《重生再嫁皇胄，我只想乱帝心夺凤位》 第1章 出嫁，美人如画 精致典雅的闺房中，一妙龄女子身着华贵的嫁衣对镜而坐，她明艳的俏脸上荡漾着温婉的笑容。 少女的母亲正在替她梳妆，望着眼前的女儿既欣慰又心酸，养这么大的女儿马上就要嫁人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原本想多留你两年，没成想刚及笄皇上的赐婚圣旨就下来了。” 江凤华安慰，“女儿是嫁进皇室做王妃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日子定然会好过的，母亲不必担心，女儿会好好的。” “对对对，我的女儿定是有福气的，这么多世家女，皇后娘娘一眼就相中了你做恒王的王妃，他是皇后娘娘的嫡亲儿子，娘娘又如此喜欢你，日后一定不会怠慢你。”冯静媛喜极而泣，想到恒王一表人才，才华横溢，权势显赫，女儿容貌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江府书香门第与恒王也相配。 “母亲说的是。”江凤华顺从答道。 冯静媛转悲为喜，仔细嘱咐，“阮阮，你在家里是爹娘的心头肉，我们自然待你如珠如宝，可如今你要嫁人了，嫁做人妇不比在家里，女子嫁人就是进入一个新的家庭，嫁进皇室做媳妇更是与嫁进普通人家不同，从今以后你要懂事，谨守礼节，事必躬亲，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孝顺公婆……” “女儿知道了。”江凤华抱着她娘，眼中一片清凉，皇家的恩情不过就是一张嘴而已，最是薄情。 上一世她就是谨守礼节，事必躬亲，安分守己，尽心伺候婆母，甚至讨好顺从，她是所有王妃中最贤惠听话的。 可惜她的温顺乖巧懂事换来的不是丈夫的怜爱，只是丈夫的薄情冷眼，婆母待她的亲厚也是假的，选她做恒王妃不过是看中父亲在朝中算是一股清流好消除皇上对恒王的猜疑，等她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人一脚踢开。 最后恒王登基为帝，却封了侧妃苏婷婉为后，而她仅是因为生了两个孩子最后勉强封了一个贤妃的称号。 更可笑的是他和她圆房也仅是因为在药效之下完成的，否则他一辈子都不愿意碰她，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又遭到丈夫冷落厌恶，她在恒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以为老天待她还算不薄，仅一次她就怀了皇嗣，她以为有了孩子丈夫会看在孩子的情面上怜惜她，至少和她亲近一些，可是她又错了，孩子的出生让他更加厌恶。 更糟糕的是夫妻关系不和睦，两个孩子也开始厌恶她，甚至不愿意亲近她这位亲生母亲，她最后悔的是一辈子都没有教养好两个孩子，最后，她仅三十五岁就郁结而终。 可能是老天怜悯竟又让她重生回到了五岁时，十年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努力精进自己改造自己为的就是等皇上的赐婚圣旨下达。 既然注定谢觞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她便不会放弃送上门的权利，同样她要借他的势力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这辈子她不会再拱手相让，更不会再给苏婷婉机会，不管用何种手段她都必将扶摇直上母仪天下。 今日的盛京城热闹非凡，街上锣鼓喧天。 皇上赐婚江家嫡次女江凤华嫁给恒王谢觞为王妃，着礼部的人办理婚礼事宜，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到了江府门前，排面可谓盛京独一份的隆重。 江凤华盛装打扮坐上了皇家的迎亲喜轿，从今以后她便是皇家媳妇，入皇室玉蝶，是正儿八经的恒王妃，将来的太子妃，甚至宣宗帝皇后这个身份她也要牢牢握住。 十里红妆，琳琅满目，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宛如长龙前往恒王府，路上行人停足观望无不叹一声气派威严。 她想：谢觞即使再不愿意娶她，今日也会穿着新郎喜服乖乖等在王府门口迎接她，皇后会来观礼送上祝福。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低声下气坐以待毙。 她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知过了多久，礼官一声“请王爷踢轿门”瞬间拉回了江凤华的思绪，她瞬间挺直了背脊骨，镶金嵌玉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疼，可她也得忍着。 她一向稳重端庄，宫里来的汪嬷嬷在府中又教了她一个月规矩，大家都千叮万嘱让她在婚礼当天万不可出半点差错，她也只是乖巧地点头应是。 轿门打开，礼官将红绸放在她手中，紧接着一只白皙且指节分明的手掌伸了进来，她玉指轻轻扶上去，感觉他指尖一片冰凉，他的气息也给她一种生人勿进的凉薄之感，前世她沉浸在喜悦中完全未察觉，现在终于明白，不是他体寒，而是他身体本能抗拒她的碰触而发出的信号，不过她不在意了。 恒王一袭华贵喜服步履沉稳走在她的前头，江凤华由丫鬟搀扶着亦缓缓往前走，旁边的宾客喧闹她充耳不闻，只专注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正当她跨过火盆之后绣鞋却落在了谢觞的喜袍之上，只见他一个趔趄，手中的红绸滑落进了火盆中瞬间燃了起来，紧接着火苗顺着江阮手中的红绸蔓延，所有人都下意识躲避，江凤华看着红绸上有火苗燃起吓得惊慌失措，慌乱之中她似勾住了什么直直地往火盆的方向扑去。 同一刻，谢觞见状本能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接住，只让他感觉她腰身纤细，柔软无骨一般。 江凤华毫不客气扑向他的胸膛紧紧贴着，紧接着她的喜袍也落入火中，谢觞瞧着一个旋转将人抱起，他的本意并不想与她亲近，只是做不到见死不救，当着众人的面，他更不可能没有风度地推开她。 谁料江凤华突然贴他更紧，像是极害怕似的搂住了他的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侵入他的鼻息。 他低头瞧见的是一张五官精致的绝色面容，她眉若弯月，睫毛轻颤，美眸睁大透着丝丝受惊后的惶恐与不安，我见犹怜，双唇点绛，如樱花盛放，真是美人如画。 第2章 娶她是权宜之计 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只在眨眼之间，谢觞动作也算快，扯了滑落在江凤华胸前的盖头重新给她盖上，之后他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周身携着冷意，眼神更是冷峻如冰，半点感情也无，磁性稳重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还能继续吗？” 江凤华微微点头，“嗯。” 她知道谢觞即使不愿意娶她，也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从未见过面，第一面就英雄救美，这出戏足够隐匿在人群中的苏婷婉介怀了，至于她的举动会不会令婆母不喜，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这时礼官连忙道，“越烧越旺，越烧越喜庆，王妃和王爷以后的生活定会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婚礼继续……” 大家只看了新娘子一眼，就议论纷纷惊叹道：“没想到江少傅家里还藏着一个绝世美人。” 甚至有人开始吟诗：“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便是形容的恒王妃的吧！” 事故发生只在一瞬间，在一旁观礼的皇后也替他们捏了一把汗，她未发一言，脸色很快恢复如初，假笑道：“觞儿临危不惧将来定会护他媳妇周全。” 旁边的人也附和，“还是恒王殿下机警，若不是他护住王妃，这一跤摔下去扑进火中，只怕……会伤了脸。” 婚礼继续进行，待一切礼成她才由丫鬟婆子搀扶着到了新房，新郎则留在前厅宴客。 江凤华进了新房就遣退下人出去，屋子里只留下她的陪嫁丫鬟红袖和莲叶，待下人关了门，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自己动手揭了盖头，垂着酸痛的双腿和腰背，吩咐道：“莲叶去让徐嬷嬷准备水，我要沐浴。” 莲叶小声道，“小姐化如此精致的妆容就这么被洗掉了怪可惜的，女人一辈子只有成婚这一刻最美了。” 江凤华知道她的意思，勾唇浅笑，“恒王不是个见色起义的人，再说刚才见过了，也就不稀奇了，心思不在对的人身上，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费。” 这么厚重繁琐的喜服挂在身上只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 莲叶还是觉得可惜，刚才红袖怎就没把小姐扶稳，偏偏发生那样的事故，她没再说什么，出去找水去了。 红袖道，“王妃，奴婢给您卸下凤冠和钗环，给你捏捏肩，解解乏。”她们从小跟着小姐，知道小姐的脾气说一不二，在赐婚圣旨未下达之前小姐就让她们暗中调查过恒王，早就知道恒王有一个喜欢的女人。 “恩，拆了吧！”反正谢觞不会这么快回来，她累了一天早就精疲力尽了。 江凤华沐浴完毕准备去睡一个美美的觉，又吩咐红袖子时一到就喊醒她，因为谢觞正好是子时一刻进来的，上辈子她等得腰都快坐断了他才回来。 红袖一点不惊奇自家小姐能掐会算的本领，小姐从小就聪明。 子夜一刻钟，廊下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红袖扒着门缝往外瞧，果然看到恒王殿下被侍卫搀扶着正往新房走来，她连忙跑到床边，“小姐真是神了，王爷果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小姐卸了钗环，衣不蔽体，会不会让王爷觉得小姐不庄重？小姐现在可是恒王妃，不能像在闺中那般随性了。” “王爷不喜欢太过庄重的。”他根本连看都懒得看自己，更不会在意她装扮如何，现在她只求自个儿舒适随心就好。 江凤华墨发如瀑布般披在香肩上，一条绯红的束胸长裙裹出丰满的胸部，腰细如柳，盈盈一握，绯红的薄纱半开半合披在身上，白皙的香肩若隐若现，精致的脸蛋染了一丝丝驼红，嫩如豆腐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睡眼朦胧，仿佛勾魂蚀骨的小妖精。 红袖看着这样迷人的小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姐即使不化妆也很美，听见外面的门扉悄然被人推开，她连忙替江凤华盖上盖头。 夜风袭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弥散开来，一道颀长的身影径直绕过紫檀云纹屏风。 屋内烛光昏黄，大红的床幔与光影交织，床上人影灼灼，说不出的绚丽暧昧。 谢觞第一眼瞧见便是一双白皙的赤足踩在红色的地毯上，她脚指尖勾紧，像是极其紧张的样子，瞧见这一幕，他俊美的脸上染了寒霜，眉峰紧锁，眼底森森冷意溢出，让人心头不由寒凉。 红袖也看见了小姐未着鞋袜，她猛地一惊，怎么把脚忘记了，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硬着头皮绕过屏风出了房门。 相比于丫鬟，江凤华气定神闲很多，她盖好盖头，端正坐直了身子，只见一道黑影投射到江凤华的脚下，她又缩了缩足尖，拱着足背，可爱又似胆小的模样。 谢觞瞥一眼凌乱的床铺，心中暗自诽谤，看来江太傅家的女儿也不是母后说的那般知礼懂节，衣裳换了，钗环也取了，恐怕还是刚睡醒。 穿成这样，他是想要直接勾引？她何德何能，或者她以为可以凭她的那张脸就能勾引本王同她圆房。 他不确定白日发生的事是江凤华有意而为，还是不小心，但是却可以肯定即使她长得再美也动摇不了他爱婉儿之心。 再瞧，她倒是悠闲惬意，苦了他在外面迎来送往，忙得晕头转向，最后还被各位王兄王弟灌酒，谢觞心中憋闷，娶她不过是母后要求，权宜之计罢了。 他本不想进来，可一想到母后答应了他可以娶婉儿为侧妃，这点情面他还是要顾及的，来和江凤华说清楚对双方都好，她若安分守己，自不会亏待她。 他抚平心绪，抬手揭下了她的盖头。 只见江凤华小脸憋得通红，微垂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胆怯的瞬间滑跪到地上，声音细若蝇蚁，“妾身见过王爷。” 谢觞没想到江凤华会是这般胆怯柔弱的女子，卸去妆容，只觉她五官更为清丽精致，皮肤白皙，犹如上等的白玉瓷器，眉眼温柔，婉约而优雅，她静若处子般，犹如流落人间的仙女。 想起白天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眼中懵懂害怕，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由得产生怜香惜玉之情。 他回过神，镇定自若，沉声道，“起来吧！你我已是夫妻不必行礼。” 江凤华若柳扶风般站了起来，和他相对而站，“是。” 第3章 心思单纯的王妃 江凤华睫毛煽动，小脸憋得通红，纤细的手指拢了拢本就单薄的外裳，越遮掩反倒勾勒出她妙曼的腰身，一双赤足在他面前展露无遗，似精灵一般惹人怜爱。 谢觞连忙避开眼，冷声道，“穿好衣裳。” 江凤华低头一瞧，自己春光大泄，她扭着杨柳腰从他面前走过，一边慌忙地扯衣裳披上，一边细声解释，“妾身不是不知规矩，还请王爷容妾身解释，白日妾身的外袍被烧破了，妾身怕有损仪容，回房后妾身便让人备水沐浴，本想重新梳妆的，兴许是太乏了，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妾身一时忘了时辰。” “本王没有介意。”他声音疏离冷漠，眸光昏暗明显透着不悦。 她想：对于不在意的人就算脱光了他都不会在意的。 江凤华眼睛亮晶晶的，她胆小怯弱地退到一边，眼中忐忑，咬了咬樱红唇瓣，呢喃：“汪嬷嬷教导的一系列新婚礼仪……” 看着眼前柔弱胆小的少女，看来是自己吓到她了，他眸中的冷色微微收敛，放平了声调，“你坐。” “王爷先坐。”江凤华微笑着。 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能感染人，令他心尖猛地颤抖了一下。 谢觞沉着脸坐在了床沿边，他也尽量不看她，脸上始终保持着呆板刻意的寒凉。 江凤华佯装着看不懂他的疏离无所顾忌一屁股坐在他的身侧，脸颊染上红晕，“汪嬷嬷说……” “别什么都听汪嬷嬷说，现在我有些话要同你说。”谢觞打断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汪嬷嬷就是母后的眼睛无时无刻监视着他。 “王爷请说吧。”江凤华立即住了口，亮晶晶的眼睛懵懂地望着旁边的男人。 谢觞长得果真是好看，头上戴着嵌玉紫金冠，剑眉星目，眼尾狭长，显得英气逼人，高挺的鼻梁，薄唇轻抿，透着一股疏离与高冷。 宛如雕刻的五官棱角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难怪上一世她爱他如命，只可惜他早心有所属，再也容不下别人。 现在于她而言，谢觞也只能是她获得权柄的垫脚石，她对他不会再有情。 不过长得好看的人的确很有吸引力，她不经意靠近他。 谢觞敏锐地察觉到江凤华靠近，她外袍突然敞开，里面只穿一件绯红薄纱，曼妙的娇躯若隐若现，他猛地站了起来，坚定了自己爱的人是苏婷婉。 他神色骤然冷冽，声音无情又冷漠，“本王有喜欢的人了，并许诺这辈子都只会喜欢她一人，除了她，本王心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女子，所以，本王不会同你圆房，汪嬷嬷同你说的都是错误的，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坦诚相待去做那种事情。”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面色平静无波，她柔声道，“原来殿下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谢觞登基后会充盈后宫，皇室不会允许他只喜欢一个人，以后他就会知道现实有多残酷，他和苏婷婉的爱情有多渺小。 她眼中透着迷茫懵懂，天真无邪，缓缓道，“自从赐婚圣旨送到江府，母亲也和我说过我只能喜欢殿下，可是之前我都没有见过殿下，又怎么会喜欢殿下呢，既然殿下有了心仪的女子，就应该力争把她娶回来啊！” 她的意思是：你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又没本事娶回来，与我何干？我不喜欢你，却还是嫁给了你，仅是圣意难拒。 她就是要告诉他，不是她故意闯入他们二人之间，她是奉圣旨嫁入恒王府为王妃的。 她了解谢觞，在他面前自己最好是一张白纸，男人的占有欲比想象的要强得多。 谢觞愕然她的反应，眸光里满是探究，刚才她无端靠近，难道不是想要？ 只见她眼神清明坦荡，脸上并无异样，反倒是自己因她的靠近心突然慌乱了。 一想到江凤华已经是他的王妃，听了丈夫有喜欢的女子，她竟一点不介意，或者真如她所言，她不喜欢他，所以才不会介意。 他再次确定，“你真的不介意她进府？” “能让殿下喜欢的女子定然是顶好的女子，妾身为什么要介意呢，汪嬷嬷说既然做了王爷的王妃就要多操心王府子嗣繁盛，王妃的本分包括为殿下挑选合适的女子进府伺候殿下，以后妾身定会多加用心的。”不同意又怎么样，哭哭啼啼有用吗，三日后你还不是照常娶她进门，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这一世我就要亲眼瞧瞧你与苏婷婉是多么情比金坚。 谢觞见她黛眉如画，声音娇娇柔柔的，面庞平静无波，眼神真诚，神色无常，仿佛真的半点都不在意自己丈夫心中有别的女人。 不过得知他有喜欢的女子，她怎么还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谢觞看着这样平静的女子，他莫名的有些烦躁，她真的这么大度？ “王爷，现在是否就寝。”江凤华主动询问。 谢觞心尖猛地一抖，“既然说清楚了，本王就去书房睡。” “王爷别误会，我不会和王爷发生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就寝，各睡各的可好？”她壮着胆子又道，“想必王爷也辛苦了一天了，何必劳师动众惊动下人，不如就地安寝，再说这么晚了，倘若王爷从新婚妻子的房中独自去书房睡，只怕明日妾身又要让汪嬷嬷念叨不尽妻责了。” 谢觞听后思虑也周全了一些，江凤华再怎么说也是圣上赐婚娶进门的，就不能太怠慢了她，她既然同意娶婉儿进门，又同意不洞房，他没有理由再去书房睡。 况且今晚他若走了，江少傅千金新婚之夜便被夫君冷落，传扬出去，他也不好交代。 只要江凤华识大体，他便不会为难她。 “妾身伺候王爷更衣。”她道。 “不必了。”谢觞侧身避开她径直朝屏风后走了，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喝了许多酒，他早就乏了，需要洗漱一番。 江凤华神色淡淡，毫不意外，反正她是洗漱过了的，她也没管谢觞爬到床上摆了个舒适的姿势独自睡了。 第4章 寝室里的满室春光 春末的季节，天气也开始炎热起来了，她身上盖了薄薄的一层不冷也不热，很快就睡熟，呼吸匀称。 谢觞沐浴回来就见她躺在床铺的最里面，她身材凹凸有致，腰细如柳，修长的美腿露在被子外面，诱惑至极，她光洁如玉的手臂随意搭着，面容清丽绝尘，双眼微阖，睫毛卷翘静若处子，樱唇饱满有光泽，诱惑可人。 谢觞怔愣片刻，他不得不承认江凤华风华绝艳的容貌世间少有，他和衣躺在床铺的最外面，中间隔了一人宽的距离，鼻息间传来淡淡的香味，白日他抱她时也有这种幽幽淡淡的香味，极其好闻。 他闭了闭眼，怎么也睡不着，只觉口干舌燥，胸口燥热，下腹胀痛，身体竟产生本能的反应，他屏息凝神，告诫自己就算和女子睡一张床，也可以做到心无旁骛。 江凤华不是他所爱之人，她不过是空有美貌的娇弱女子罢了，绝不可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反观江凤华，睡姿极美，恬静而动人。 谢觞吐槽：她倒是惬意从容，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握紧了拳头翻身背对着床上的小女子，本王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婉儿的事情，婉儿才是本王此生所爱，很快婉儿就能嫁给本王了，他一腔热血地爱着一个女子，他想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爱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永远不会和父皇一样能同时喜欢后宫中的所有女人。 想到此，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梦乡。 江凤华在心底冷笑：心坚硬如磐石，身体倒是很诚实。 上一世他连给自己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去了书房。 这一世他主动上了她的床，真是个好兆头！ …… 清晨，谢觞怀里突然多了一团柔软，他睁眼就看见怀里多了一张恬静的睡颜，她胸前的布料下滑，酥胸半露，一片洁白，高耸的胸脯抵在他的胸口，妩媚撩人。 下一秒，江凤华突然换了个姿势，她手指不经意间轻抚过他的脖子，使得他身上瞬间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倾身将脸颊贴近他，唇瓣不经意间吻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身体突然变得僵硬。 此时，两人的姿势就像是刚刚欢愉过的爱人，满室春光，让人浮想联翩。 他眸子微沉，染上冷意，江凤华说过不越界的，这才一晚就原形毕露了，说什么不喜欢他，现在却又勾引…… 在确定江凤华仍未醒来，他稍稍避开了她。 此刻他脑海里闪过苏婷婉明媚的笑容和爽朗的音色，他们坦诚布公谈天说地，她懂的东西很多，是有学识有涵养的女子，她潇洒自在，无拘无束，他从未见过像婉儿那样性格脾气心无城府的女子，她不像深闺中的女子那般只会耍心计上男人的床。 然而，眼前的江凤华只有美貌，别的一无是处，他并不是一个看脸的人，一直觉得美貌并不算什么，一个人美不美更重要的还是内在。 江凤华突然伸了一条美腿过来，光洁如玉的肌肤温热细滑，他心尖微颤，紧接着皱紧了眉头，不等她再做动作，他猛地将她推开，决然毅然地下床，似乎内心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冷酷无情。 江凤华被他吵醒，有些不知所措，揉着朦胧的睡眼望着眼前落荒而逃的男人。 “王爷。”她声音娇媚轻唤一声，只让人感觉软软糯糯的。 谢觞回头瞥了她一眼，只见床上的小女人早已春光大泄，“江凤华，你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让本王差点真相信了你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婚房。 “王爷为何如此指责妾身，发生什么事了？”江凤华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句话谢觞是听见了的，他似乎更气了，气她撩人不自知，气自己竟然心慌了。 她眼中满是不在意，此时正是谢觞和苏婷婉浓情蜜意之时，他和新婚妻子同室就寝心里面愧疚了吧。 丫鬟红袖战战兢兢地进来，“刚才奴婢瞧见王爷好像十分气愤的样子离开了，王妃是怎么惹王爷生气了，昨晚王妃和王爷，你们……” “别多想，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江凤华漫不经心从床上起来。 莲叶惊讶，面对如此美色，王爷竟然坐怀不乱，真乃当世柳下惠。 “恒王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据奴婢调查恒王和那个野女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王爷一门心思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小姐比那个女人好一万倍，王爷竟这般委屈小姐，小姐和王爷的婚事是皇上赐婚，刚成亲就冷落小姐……” 江凤华眸光微凉，沉声道，“慎言，再不懂规矩，本王妃就遣送你回府。” 莲叶胆怯立即住了嘴，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求小姐不要送奴婢走。” 江凤华沉声道，“以后行事谨慎一点，这里不是江府，起来梳妆吧，待会儿还要进宫请安谢恩呢。”莲叶虽话多，但是她却忠心不二，上一世，她也因护她而死。 她们还不懂得皇权的魅力，皇权就是随手点兵点将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的婚姻在他们眼中如此渺小，谁又会在意，吃了一世的苦，她会长记性的。 紧接着，汪嬷嬷等人也鱼贯而入，片刻后，她走到江凤华面前，摇了摇头，“昨晚上王妃和王爷并未圆房？” 江凤华眼底微垂，叫人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她声音低沉，“也是昨晚我才知道王爷心有所属，嬷嬷教我的那些都没派上用场，我真没用……” 汪嬷嬷瞧着如花儿般艳丽的王妃，这么个美人儿，王爷竟真的为了那个女人守身如玉。 汪嬷嬷是皇后身边的人，也是知情人，她尴尬浅笑，“王妃不必心急，来日方长，王爷总会看到王妃的好。” 江凤华乖巧地点头，一句话都没说。 她刚到前厅就见谢觞如仙如画般等在那里，就算再气，带新妇进宫给皇后请安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第5章 都知道恒王妃娇弱 谢觞今日穿着一袭紫色直?锦袍，腰间束着一条同色金丝云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镶碧鎏金冠，修长的身体挺得笔直，整个人看起来丰神俊朗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江凤华今日外披一袭淡紫色烟衫，内着一件水雾抹胸百褶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她脖颈修长，肌肤白皙光滑，气若幽兰，每一套服饰的搭配都能彰显出她不一样的气韵，今日的流云髻更显端庄典雅，看着端正又气派，她巧施粉黛容颜艳丽，步态婀娜徐徐朝他走来。 “妾身见过王爷。”她声音温婉，完全不似昨晚上那般随性又风情万种，她端的就是王妃的气派。 谢觞有些怔忡，偏过头冷声道，“按照礼法，今日本王要带你进宫请安谢恩，你若准备妥当，我们就走吧！” “好。”江凤华不卑不亢。 谢觞原本想嘱咐她几句，看她穿着得体，仪态大方便不再多言，想来汪嬷嬷都教过她了。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进宫，刚到承天门马车就停了下来，即使是王爷的马车进了宫也需要在承天门换乘宫中的马车才能进入内宫，谢觞第一个钻出来潇洒地下了马车。 江凤华紧随其后，可是她却突然停下了，她一双水眸尴尬地盯着谢觞，声音娇软，“王爷可否扶妾身一把，妾身的丫鬟不在身边，王府的马车委实比我家的高很多。” 谢觞见她娇弱地矗立在高高的马车上，眸光露出怯色，他眉头紧锁，江太傅家的女儿怎如此柔弱，她就不能自己下来吗？ 他也不想多等，便上前一步朝她伸出手臂，示意她扶着下来，江凤华玉指轻轻扶上他的手掌盈盈下了马车，巧笑嫣然，“多谢王爷。” 会哭的小孩有糖吃，会撒娇的女人有人疼，懂事的女人让人心疼，她活了一辈子都没学会的道理，竟在怡春楼学会了。 温热嫩滑的触感让谢觞似想起了什么春光画面，他颔首并未多言。 接下来上马车时，他冷声道，“扶着手臂。” 她抬眸依言扶着谢觞的手臂，避开肌肤之亲？这也介意，真是好笑。 江凤华享受其中，谢觞满心不愿却不得不事事照顾，两人看着倒像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男俊女美，俨然成了宫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远处的长廊里，一位身穿绯红劲装的少女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丫鬟银杏在一边抱怨：“恒王殿下对小姐海誓山盟，说过此生非小姐不娶，这会儿不仅娶了别人做王妃，还对别的女人呵护备至，奴婢真是替小姐不值。” “阿觞解释过了，娶她非他所愿，皇命难为，他也给我保证过此生绝不会对别的女人动情。”昨日阿觞娶新妇时她也藏在人群中，她清楚地看到阿觞看江凤华的神情有多惊艳，她心里很难受，在望月楼等了他一晚上，她以为他会来，最终他还是没来。 他们昨晚上圆房了吧！她越想越伤心，若非因为爱他，她会离开，可是正如姑母所言，将爱人拱手相让如何能甘心。 苏婷婉捏紧了拳头，暗忖：“我绝不放手，阿觞是我的。” 这时，九公主突然蹿了出来，“原来婉姐姐偷偷跑出来是来看五哥的新王妃呀。” “我才不是看她，我是想要去骑马。”苏婷婉自信满满，她相信阿觞不会喜欢上别人，阿觞更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男人。 昨日因为隔得太远，她又藏匿在人群中，她也没看清楚江凤华长什么模样。其实她也想去看看江凤华到底长什么模样，刚才她站在皇城上，远远瞧着只觉得远处的倩影身材高挑，婀娜多姿，就是看不真切她的容貌。 “本公主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人敢抢婉姐姐的心上人。”谢灵儿又道，“婉姐姐别难过了，你看我的，我定让她不好过。” “灵儿……”苏婷婉想要阻止，谢灵儿已经带着人朝那边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这边，辇车刚停到坤宁宫门口，江凤华动作优雅地钻出马车，这一次不用她喊，谢觞都主动伸出手臂示意她扶住下车。 江凤华唇角勾起笑容，只见他周身都挂着疏离，离得也远远的，她玉指刚搭上去就被一股戾气推了一把。 “王爷……”她惊呼一声，脚也没站稳猛地朝马车下栽去。 谢觞眼疾手快揽腰将她抱起，江凤华眼中惊魂未定，小脸变得惨白，身体也瑟瑟发抖，她的双臂挽住了谢觞的脖子，声音娇媚如丝，“王爷又救了妾身一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谢觞将她放在地上，盯着谢灵儿，沉声道，“九妹你怎可如此胡闹。” 谢灵儿没想推她下车，只是想打开他们握在一起的手，看着甚是碍眼，不曾想会让她摔下马车，甚至给了她机会让五哥救了她。 谢灵儿也只有十三岁，她嘟着粉唇，刚才发生的一幕不是她想看到的，更不是婉姐姐想看到的，她不仅不道歉，反而故意道，“五哥，你难道忘记了婉姐姐还在等你吗？若让她看到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她该多难过啊！” 提到苏婷婉，谢觞心头焦急，“婉婉在哪？” “知道你携新王妃进宫，她去马场骑马去了。”谢灵儿扬声道。 听到此，谢觞不管不顾转身就要走。 江凤华眼疾手快脚一崴扶上了他的手臂拉住了他，低头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王爷，你若想娶婉姑娘进府，此时你就不能走，皇后娘娘还在坤宁宫等着，婉姑娘若想进府只有皇后娘娘点头，否则她便要背上一个无媒苟合的罪名。” 谢觞眼中猛地一惊，他眼神寒冷如冰，似要把江凤华盯出个洞来，说出的话更是伤人，“若不是你，婉婉便是本王的正妃。” 江凤华满不在意地道，“王爷冷静想想，若没有我，也还有别的女子嫁给王爷，我猜婉姑娘永远不能做王爷的恒王妃，所以王爷才委屈娶妾身的吧！” “你……”谢觞眼中满是惊疑，眼前的江凤华一点不像他想像中的娇弱。 “王爷暂且先忍一忍，妾身定把婉姑娘给您娶进门。”江凤华没有半点心机，眨巴着大眼睛，毫无心计的样子，又道：“待会儿我陪你一起去找婉姑娘，我替你给她解释，昨晚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以后我也不会和她争什么，你们两情相悦，我定不会横插一脚，王爷只需要给我江府一个体面，让我不至于受人议论即可。” 她眼睛黑白分明，纯净如水，满脸的真诚，谢觞没有想到江凤华竟这般为他和婉婉着想。 她明明是恒王妃，却委屈至此，谢觞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明明是母后和苏贵妃娘娘的恩怨，不该迁怒她们的，江凤华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她也是受害者。 谢觞想明白这些，对着谢灵儿道，“九妹，你去告诉婉婉，在老地方等着我。” 谢灵儿不知道两人悄悄咪咪说了些什么，她还以为五哥会为了婉姐姐丢下江凤华。 只见江凤华温婉地站着，朝谢灵儿颔首，“九公主是否要同我们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谢灵儿嘟着嘴，瞪了江凤华一眼，“本公主去找婉姐姐了，在我心里只有婉姐姐是我的五嫂，其他人别想。” 说完，她高傲地扬着头颅走了。 江凤华心底冷笑，今天真让你把谢觞带走，丢的就是本王妃的脸了。 若换上一世，她一定会哭死，可如今…… 第6章 侧妃只是个妾 坤宁宫内，汪嬷嬷早将他们未圆房的消息传给了程皇后，自然外面发生的一点小插曲皇后也已经知晓，不管江凤华是怎么做到的，她终归是保全了自己的体面。 只见程皇后秀眉轻挑，淡淡道：“若江凤华是个有本事的，圆房早晚的事，依今日所见，本宫倒是给觞儿挑了一个好王妃。” “王爷扶上扶下，想必是喜欢王妃的。”喜嬷嬷又道，“九公主也太不懂规矩了，人都到宫门口了也不说进来给娘娘请安，真不知道贵妃是怎么教导的。” “早晚有她苦头吃。”程皇后也厌恶谢灵儿。 喜嬷嬷幸灾乐祸，“王爷的婚事自从定下来，贵妃就去陛下面前哭诉了一番，说苏姑娘和咱们王爷两情相悦，要给苏姑娘求个恩情，最后皇上一句君无戏言回绝了贵妃，当时那脸难看得啊，陛下可算替娘娘出了口气，还是娘娘英明早贵妃一步去请了圣旨。” 想到这事皇后的脸色瞬间跨了下来，“她唆使她侄女勾引本宫的儿子，把觞儿迷得五迷三道，既然觞儿喜欢，本宫也不做那棒打鸳鸯的事伤了母子情分，本宫就成全她做个妾。” “娘娘英明。”喜嬷嬷拍马屁。 程皇后冷笑，“觞儿虽是嫡子，却也极少得到皇上的疼爱，如今太子未立，皇上儿子众多，明里暗里大家争得你死我活，加上皇上越来越生性多疑，他是怕本宫的儿子得了苏家的助力，自然不会答应。” “觞儿如今也需要藏拙，又到了议亲的年纪，娶个无权无势的少傅之女，让皇上放心。江府又是书香门第，倒也勉强配得上。” 皇上也有意敲打恒王，防着程氏一族。 帝后各有心思，皇上能赐婚，程皇后只觉得瞌睡遇到枕头。 这时，宫女进内殿禀告：“禀娘娘，王爷和王妃到正厅了。” 程皇后抚了抚发髻，搭上喜嬷嬷的胳膊从坐位上起身，“走吧，去瞧瞧本宫这位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她选江家女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江少傅没什么权势，往后比较好控制。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宫殿庄严而又华贵典雅，整座宫殿彰显着威严与高贵，这等排场，除了皇上居住的承乾宫，就皇后的宫殿最富丽堂皇。 江凤华和谢觞被引着进入正殿候着，她目不斜视不卑不亢始终保持着端庄姿态。 她暗忖着：苏贵妃和程皇后明争暗斗，在皇上面前苏贵妃处处压程皇后一头，皇后虽是正宫之主，和皇上的情分却浅薄如纸，她心中一直苦闷一辈子不得丈夫宠爱。 想到此，江凤华嘴角微勾，和自己真的很像，不过皇后就很聪明，一生谋划的都是这后位，而她一直痴念谢觞的爱，蠢到家了。 这时，皇后换了副笑脸盈盈走进来端正坐在软榻上。 谢觞连忙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江凤华也恭敬跪拜了下去，“臣妾给母后请安。”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程皇后眼睛盯着江凤华笑着道：“觞儿，还不快扶你媳妇一把。” “是。”谢觞规规矩矩扶起江凤华。 她盈盈起身，“谢王爷。” 这时，喜嬷嬷又端来茶水，江凤华接过，走上前去，“母后请喝茶。” 皇后接过轻抿了一口又放下，吩咐宫女拿来托盘，上面有几样精致的首饰，算是见面礼。 她恭恭敬敬接过，又道了谢，敬婆母茶就这么了无生趣地过了。 皇后突然开口，“宫外刚才发生的事本宫也听说了，觞儿要纳她做侧妃，你可有意见。” “回母后，臣妾没有意见，臣妾回府便着手操办王爷纳侧妃事宜。”江凤华面色平淡无波，态度恭敬。 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容貌上就胜过苏婷婉，性子软绵了些，怕不是苏婷婉那心机女的对手啊。 皇后又让喜嬷嬷招呼他们坐，亲热地拉过江凤华的手，夸赞道：“本宫这儿媳妇啊可把盛京城的女子都比下去了，水灵灵的模样真是让本宫喜欢。” 江凤华含羞带怯，“母后谬赞了，臣妾没那么好。”她偷偷瞥了一眼谢觞。 皇后看在眼里，又道，“本宫说你好你就好，凤华小名唤阮阮吧，以后本宫也同你母亲一样唤你阮阮可好。” 江凤华只觉受宠若惊，“好。”她娇柔的模样清纯无害，仿佛她是一颗极听话好用的棋子。 前世江凤华因为得不到谢觞的喜欢，她又不听皇后的话，在皇后这儿她成了弃子。 后来苏婷婉的手段果真是高明，谢觞为了她和皇后几乎闹到断了母子情份，甚至在苏婷婉坐上皇后之位后，苏贵妃和皇后同享太后尊位，气得她吐血。 这一世，她甘愿做皇后的棋子，就算不择手段也要登顶后位。 早膳过后，谢觞借故要去御书房独自离开了，江凤华则留下来陪皇后说话。 江凤华端庄有礼地坐在软凳上，皇后开诚布公，“新婚不到两天，你当真愿意觞儿娶侧妃进门。” “妾身不愿意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母后不也是这样想的吗？”越是阻拦，他越是要对着干，不如由着他去。 她五官精致绝美，神色淡然如微风般，晶莹剔透的眸子里荡不起一丝涟漪，仿佛真的不介意。 程皇后端详她片刻，唇角突然勾起了笑容，果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有阮阮这么贤惠的妻子照顾觞儿，本宫也就放心了。”程皇后这才将话题引到正题上，“苏婷婉自小在边塞长大，性子活泼了些，觞儿也只是一时觉得新奇才沉迷了些。以后苏侧妃进了府，教导侧妃的重任本宫就教给你了，如何教导，阮阮自己拿出一个章法出来，左右不过是个妾，男人嘛就是要多哄哄，他自然就到你房里来了。” “臣妾知道了。”江凤华耳朵羞红一片，微微垂首，视线也只落在面前的茶杯上，皇后娘娘这是要拉拢她了，她怎么说也要回应。 第7章 给王爷谋个职位 只听江凤华缓声道，“臣妾从小就听父亲夸赞王爷文武全才，自小就聪明能干，曾进入国子监迎战众多学子，一战成名，后来胡族集齐三十万大军攻打大周，敌军势如破竹，大周城池一座座被攻破，仅十五岁的恒王殿下带领了十几人混入敌军军营生擒敌军首领，胡族退兵，届时王爷为大周朝赢了漂亮一仗，王爷如此英勇不凡，也是母后悉心教导的功劳。” 提到谢觞以前的丰功伟绩，程皇后眼中闪出骄傲的神色，可是一想到儿子如此卓绝的才能都得不到皇上重用，眉心不禁拧在了一起，觞儿都是受了自己的连累才不得皇上疼爱。 江凤华稚嫩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疑惑，“母后怎么了？” “觞儿现在一个心思都扑在那个女人身上，本宫也头疼。”她看了江凤华一眼，直接拉过她的手，“所以你要多把心思放在觞儿身上。” “臣妾想王爷会明白母后的苦心的，民间有句话先成家后立业，以前王爷还未成亲，他心思自然散漫，父皇不放心交他重任也是情有可原。现在就不同了，只等苏侧妃进府，王爷总归会勤奋上进的。” 皇后听至此，心里豁然开朗，眼睛明亮起来，“这个主意好，让觞儿去皇上面前谋份差事，以前皇上不肯委以他重任，现在不同了，觞儿成亲了，他就是大人的，不可能整天游手好闲的，皇上没理由拒绝。” “目前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重任。”江凤华开口。 皇后凝眉，“此话何意。”现在太子未立，各王都在争先恐后谋求功劳争表现，觞儿自然要立大功才行。 “现在天下太平，王爷只需要留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分忧即可，盛京大小事务多得数不胜数，凭王爷聪颖天姿，臣妾想他定能手到擒来，王爷公务办得妥帖，皇上自然高兴。” 皇后瞳孔放大，果然是少傅之女，有见地，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总比放任他远走他乡强，她温声道，“阮阮觉得觞儿适合哪个职位。” “听闻盛京此时正好有个空缺，京兆府尹之职，臣妾想王爷正好可以胜任，也是去磨炼一番，静等陛下重用。”江凤华眸光微亮，给他找个事做，省得他整天和苏婷婉腻歪在一起。 皇后听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也曾做过京兆府尹，这个职位好，本宫即刻去御书房请旨，阮阮你先在宫里玩会儿。” 程皇后生怕这个肥差落到了别的皇子手中丢了机会，让喜嬷嬷重新给她妆扮了一番，又命喜嬷嬷从小厨房里盛了一碗汤放进食盒里便去找皇帝去了。 江凤华连忙起身相送，直到皇后走远，她才站直了身子盈盈出了正殿。 她记得谢觞被立为太子是因为他会在一年后重新披上铠甲击退胡族蛮夷的进攻，那一丈谢觞打得很漂亮，后又治水有功，表现出非凡的能力，皇上龙心大悦，他才被封了太子。 可是这一年，他和苏婷婉成亲后，两人你侬我侬，感情升温…… 与此同时，谢觞出了坤宁宫就直接去了马场，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媳妇给他找了个头疼又缠身的职务，以后就算没有公务，江凤华也会给他制造公务，让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马场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疾驰奔跑，马上一位英姿飒爽的红衣女子熟练地操纵着缰绳。 谢觞一眼看过去，想要喊停她却因为隔得太远她听不到，于是他骑了一匹骏马追了上去。 谢觞马术很好，追到苏婷婉面前时，他拉紧了缰绳，解释道：“婉儿，你别生气了，我和江凤华清清白白的……” 苏婷婉眼底微红，固执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我才没有生气，王爷娶了王妃，就好好和王妃过日子吧，我要回家了，回到边塞的将军府去。” 谢觞着急了，弃了马飞奔到了苏婷婉的马背上：“还说没有生气，你回去了我怎么办。父皇下的赐婚圣旨，我没办法抗旨，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我喜欢的人只有婉婉一人。” 苏婷婉也不端着，喜上眉梢，钻入了谢觞的怀里，“阿觞，你真的和她没什么吗？” “本王起誓……” 苏婷婉连忙捂住他的嘴，“我不要你起誓，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爱我，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好，本王保证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他满眼温柔地答应。 “可惜你母后不喜欢我，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给你娶了王妃。”苏婷婉满眼失落，“阿觞，我为了你真的舍弃了很多，原本我可以不嫁你做侧妃的，在我们那里向我提亲的男儿很多，我可以做他们的嫡妻，可是我心里只有你，我舍不得和你分开。” 谢觞心里越发满足，苏家绝对不可能把女儿嫁给别人做妾，是他保证，以后若能登顶，必给她最好的。 苏家也知道众多皇子中，恒王的机会最大，若不是皇后和皇上关系不好，以恒王的才能，只怕皇上早立恒王做太子了。 加之苏贵妃没有皇子，她就和太后无缘，苏家想要生存，只有另谋他路，谁料皇后横插一脚，硬是让别的女人坐了恒王妃之位。 苏婷婉故意生气，“可你怎么还抱她啊！” “本王哪有抱她。” “我都看见了，你就是抱她了。”苏婷婉娇嗔，“她长得漂亮吗？” 谢觞脑海里划过江凤华那张倾国倾城之貌，身体僵硬，怔愣片刻，“还好吧！” “她比我漂亮吗？” 谢觞无法回答，在他心中苏婷婉就是最好的，不只是因为漂亮，他喜欢一个人不会看她漂不漂亮，只想要单纯的喜欢她。 苏婷婉见他不回答，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似的，她扬着脸自信道，“我是我们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你要记住，你娶了草原上最漂亮的姑娘，我能嫁给你是你的福气。” 她这话就是大言不惭，难怪皇后不喜欢她，天底下的人再傲气谁能傲气过皇子。 谢觞也不在意，只觉得是她性格爽朗没有心计，他喜欢这样自信的姑娘，他道：“是，所以我期待婉婉嫁给本王的那一天。”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瓣，“阿觞你要答应我，不管她有多漂亮，你都不准喜欢她。” “我不喜欢她。”他肯定回答。 “她也不准喜欢你。”苏婷婉洋洋得意，“不过我的阿觞这么俊朗，她不可能不喜欢你的。” 谢觞心里闪过一种别样的感觉，江凤华的确不喜欢他，她甚至还主动替他们张罗婚事。 他暗忖：江凤华说对了一句话，他和苏婷婉这样就是无媒苟合，只怕父皇对他更是失望。 骑了一会儿，他突然道，“回去吧！” 苏婷婉顿了顿，“这么快就回去了吗？”以前阿觞可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江凤华，他在乎她？ “我还要去给父皇请安。”他声音变得冷沉，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感。 第8章 浅薄的父子情 另一边，皇后果真给恒王求来了京兆府尹的职位，她高兴之余，只听皇帝冷笑一声，“年轻就是好，无忧无虑，勇敢无畏，要求职位自己也不来求。” 皇后连忙解释，“其实觞儿还是很有上进心的，他小的时候就……” 皇帝重重地将手中的奏章搁在桌子上，“就是被你惯坏的，他才这般任意妄为，他有上进心便不会整天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整天无所事事，就算给了他京兆府尹这个职位，他能干好吗？” 皇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甲掐进肉里也不觉得疼，她猛地抬头，直直地盯着皇帝，“陛下偏心也不用这么偏吧，但凡陛下公平一点，让他和别的皇子一样，他会这么整天无所事事吗？陛下你哪一句话不是在贬低他，想他小时候多聪明一个孩子……” 皇后一边说，一边开始数落谢觞小时候的丰功伟绩，都是因为皇帝不喜欢她，所以才无辜牵连儿子不被皇上待见。 皇帝眉头紧皱，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大殿，“你闹够了没有，堂堂皇后，成何体统，皇后竟就只有这副德行……” 皇后被吼身体抖得厉害，她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皇帝一声声刺耳的话语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利刃割在她的心尖上，疼得她鲜血直流，她就这般遭他厌恶？ “砰”一声脆响，御书房的房门被人推开，只见谢觞表情冰冷地站在门外，直愣愣地盯着御案边的皇帝。 皇后转头顾不得伤心和礼仪不周，连忙道：“觞儿，还不快给你父皇请安。” 谢觞掩去眼底的冷意，抬脚进了门，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重，直到跪到皇帝面前，才恭敬地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冰冷的眸子盯着他，声音也无半点感情，“起来吧！” “谢父皇。”谢觞一如既往地恭敬。 皇帝刚和皇后吵完架，他仿若习以为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道，“你母后来给你求了一个职位，眼下京兆府尹正好空缺，你若不能胜任，朕便派别人……”这是以为他要拒绝，才说了后一句话。 “儿臣定不负父皇母后重望，谢父皇。”谢觞拱了拱手，他指节分明的手指紧握成拳，力气重得仿佛露出生生白骨。 皇帝也干脆利落，马上拟旨下发文件，任命恒王担任京兆府尹一职。 皇后暗自高兴，却不敢表露出来，皇帝是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沉声道，“退下吧！” “父皇。”谢觞又道。 “还有何事。” “儿臣与苏将军的女儿苏婷婉情投意合，儿臣请父皇下旨，儿臣要求娶苏将军的女儿为侧妃。” 此话一出，皇帝的眼神微微变得冷沉紧紧地盯着他，苏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恒王做妾，看来苏家很看好恒王啊！ 皇后更是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要娶那个女人？ 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片刻后才道，“这种小事就由你母后做主吧。” 他朝程皇后问道，“皇后以为如何？” 程皇后眼珠子一转，“觞儿已经娶了王妃，府中是否要进人，应该交给王妃决定。” 皇帝唇角微勾，“那就这么定了吧！” 皇帝也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没有皇上赐婚，苏家定然不满恒王让女儿做妾。 “儿臣告退。”谢觞捏紧了拳头。 他本想替苏婷婉求一个尊贵，没想到适得其反，最后决定权竟落在了江凤华手上。 - 程皇后走后，江凤华在宫里觉得有些无聊，便让女官陪着她到了花园散步，此时正值百花齐放的好时节，满园的花儿争奇斗艳，开得娇艳欲滴，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果然是皇后娘娘居住的宫殿，气派非凡。 天气有些炎热，江凤华让女官给她找来一柄扇子，金边刺绣的团扇上绣着一个扑蝶的少女，少女身姿轻盈，旋转的身体像是在翩翩起舞。 此情此景，江凤华也想借景轻舞，只见她朱唇轻启，开始吟唱：“红裳摇曳步生花，妆容娇艳映丹霞，凤冠霞帔金缕衣，心欢意畅嫁君家……” 悠扬的歌声吸引了坤宁宫的宫女太监的注意，大家脸上扬着笑，眼中满是惊艳恒王妃竟然有这么美的歌喉和这么迷人的舞姿。 只见她轻移莲步，身姿婀娜，犹如春风中飘扬的杨柳，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一首《红妆》唱出，眼中似含有千言万语，完全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 手中的团扇更像是她的武器，小小的花园仿佛变成了她的战场舞台，她十指纤纤，双臂舒展，灵动而轻盈无骨，她时而旋转，时而跳跃，紫色的裙摆飞扬，似一朵盛开的紫色牡丹，美得张扬，令人陶醉。 周围的人仿佛也被她的舞姿感染，变得热烈而激昂。 江凤华的一颦一笑，尽显妩媚与娇羞，正好贴合她刚嫁人时的心态。 谢觞回到坤宁宫时，正好看到江凤华优美的舞姿和听到她动听的歌喉，他心中的郁结仿佛瞬间消散，她脸上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寒冷。 他此时才知道，原来江凤华也是带着美好的愿望嫁给他的，她盼望过和自己的夫君相伴此生乐无涯。 程皇后怒气郁结比谢觞晚一步回来，她更没有心情欣赏歌舞，突然看到花园里围满了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怒喝一声，“都围着做什么？” 瞬间，周围的宫女太监一哄而散，花园里的声音戛然而止，江凤华抬眼就见谢觞和程皇后的到来，她吓得花容失色猝不及防摔在地上，紧接着她痛呼出声全身瘫软。 程皇后走近，问道，“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江凤华眉眼底垂，柔柔弱弱地答，“母后恕罪，臣妾见园中实在是美景怡人，一时没忍住在园中跳舞，不慎摔了一跤。” 程皇后是被皇帝气的，也不会牵怒江凤华，冷声道，“起来吧！” “是。”江凤华咬着唇瓣想要起身，可脚腕刺痛难忍，痛得小脸惨白，只见她额头细汗连连，不知所措。 谢觞见她手掌捂着脚踝，沉声问道，“崴到脚了？” 江凤华星目低垂，我见犹怜般，点了点头，“好像是……” 程皇后见儿子主动关心江凤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欣喜，“传太医。” 又命宫女将江凤华扶起来。 她吃力地站了起来，脚踝处传来一阵剧痛，疼得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根本无法向前移动半步。 谢觞一个箭步向前，打横将她抱起朝内殿走去。 第9章 相敬如宾的夫妻 江凤华惊得睁大了瞳孔，她呆呆地盯着谢觞的眉眼，脸上还是那般冷硬如冰，动作更是粗鲁，他将她放在软榻上，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太医来之前，本王先替你检查一下是否伤到骨头。” “王爷也会？”江凤华美眸闪出一丝光华。 谢觞不想解释这是一个军人必备的常识，可惜他永远不能再上战场了，父皇厌恶自己，已经放弃了他。 谢觞亲自替她把裙角掀开，脱掉鞋袜，只见她完美无瑕的玉足通红一片，脚踝处肿得老高，他手指轻轻一按，疼得江凤华眼泪瞬间滚落出来。 谢觞瞧着眼前水汪汪的泪美人咬着手绢不发一言，道，“痛就喊出来吧，喊出来要好一些。” 江凤华流泪不止，眼睛紧闭，摇了摇头，因为疼痛难忍，她甚至开始咬自己的手背。 谢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怕痛的女子，他还没动手呢，待会儿敷冰的时候更痛。 “没伤到骨头，只是扭到了，先冰敷后抹药。”谢觞又吩咐宫女去取冰来。 她道，“王爷，抹药痛不痛啊！” “会痛，忍一忍就好了。”他道。 江凤华腿一缩，整个人都蜷缩在软榻上，眉头紧紧皱起，那一双眼眸，似深邃的湖泊，盈满了晶莹的泪光，脸颊上的泪珠似珍珠一般，白皙的小脸染上晕色，美得让人心碎。 “不抹药了吧，不动它就不是那么痛了，让它慢慢好。”江凤华道。 “不冰敷不涂药，你这只脚就别想好，会瘸的。”谢觞故意吓唬她。 江凤华吓得又伸直了腿，将脚踢到他怀里，“我能忍的，我不要变成瘸子。” 谢觞无奈地摇了摇头，很快宫女也找来了冰块，谢觞吩咐宫女给她冰敷，可冰块刚碰到脚踝，江凤华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珍珠泪流不止，唇瓣也疼得微微颤抖，嘴里不停地喊，“轻点儿，痛……” 宫女见状更不敢用力，只要稍微碰到她一点，她就痛得全身战栗起来。 谢觞实在看不下去，“不用点力，怎么消肿。” 宫女哪敢不从，试着加重力度，江凤华更是痛得狠狠咬着手背，手背也被她咬出血痕来。 谢觞瞧着她的模样像是要痛晕过去了，又对宫女道，“力道不对，本王来吧，你们先退下。” 宫女如释重负连忙退开。 只见谢觞坐在矮凳上，双手轻轻捧着她的玉足，冰凉的指尖轻轻在她的脚踝处打转，企图让她慢慢适应痛感，又道，“不要咬手了，再咬待会儿又要治手了，你抓住我的臂膀，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江凤华乖巧地点头，双手扶上他的手臂，下一秒，当冰块与痛处接触，她猛地抓紧，狠狠地捏着，谢觞感觉她的力道加重，只怕自己的手臂要被她掐紫了，但她至少没有再乱动，他又继续打圈替她消肿，痛得不能忍时，她猛地搂住了他的肩膀，手指掐着他的肩背。 谢觞眉头微皱，俊美的五官染上红晕，少女的体香传来，她脸颊摩蹭到他的耳朵，酥酥麻麻的。 一系列动作完成，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脚踝才稍稍有些缓解，也不那么肿了。 江凤华仿佛要痛晕过去了，意识迷糊地瘫软在他怀里，此时她额头眉间满是细汗，身体仿佛也被汗水打湿，香汗淋漓的模样惹人怜爱。 谢觞喉咙滑动，心脏跳得厉害，江凤华极不老实在他怀里磨蹭，还好宫殿里只有他们两人，否则让宫女太监看到他们这副样子，还以为两人刚刚做完见不得人的事情。 殿外，程皇后让太医留下跌打损伤的药便让他离开了。 她唇角勾起浅笑，让人不要进殿去打扰。 喜嬷嬷在她耳边道，“老奴从未见王爷如此耐心，王妃若能得王爷喜欢，正好替娘娘去了烦忧，那苏家的女儿……” “觞儿重感情，他绝对不会因为江凤华而放弃苏婷婉，现在只有看觞儿能不能对江凤华上心了。” “是。”喜嬷嬷又道，“这么个娇滴滴如水做的美人儿，王爷难免不会动心。” “皇上既然同意觞儿担任京兆尹一职，就说明皇上没有完全放弃他，以觞儿的聪明，他定能做出一番成绩。”江凤华说得没错，让觞儿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想起他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嫡子。 回府的时候，程皇后借故乏了，也没有出来见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府。 江凤华上了药，脚上缠着绷带，是由谢觞抱着上的马车。 回到恒王府，谢觞将她抱进了卧房后转身就要走，江凤华连忙喊住了他，“王爷……” 谢觞怔愣，“何事？” “谢谢你。”江凤华温言细语。 谢觞沉声道，“也是母后不小心吓到你了，才导致你摔倒扭伤了脚，不用谢。” 她急切道，“还有上一次，上上一次，都谢谢你。” 谢觞顿了顿，知道她说的是新婚当日，还有在宫里她差点摔下马车。 他朝红袖嘱咐一句，“沐浴时注意脚不要碰到水，这几天都不要下地。”他抱她时明显感觉到她的衣裳被汗水打湿了，混身是汗，应该不好入睡。 谢觞自己都没有察觉，他仿佛已经接受了江凤华是他的妻子，而他们之间这种相处模式像极了相敬如宾的夫妻。 红袖恭敬地答，“是，奴婢会仔细的。” 谢觞离开后，江凤华才坐直了身子，眉眼恢复正常，抬起水杯轻抿了一口：“准备水吧。” 红袖道，“王妃，您和王爷在宫里发生什么事了，王爷怎么抱着你回来，还说那些话……王爷像是在关心你。” “别多想，他对别的女人也是一样的，特别是对苏婷婉尤其的温柔。”江凤华脸上的娇羞模样瞬间消失不见换上了淡然的神色。 “哦。”红袖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会动心，王爷这般风姿卓越，是个女人都会对他这样的俊美的男子动心吧！ 江凤华沐浴过后，又让人在桌案上摆了文房四宝，开始静心练字。 今天晚上谢觞不会来了，他没有理由再进入婚房，所以她得想个办法。 第10章 又睡一起了 上一世，苏婷婉特意把进府的日子选在了她回门的那一日，这一世既然皇后让她全权做主，那她就让她慢慢等。 江凤华亲自写了一个良辰吉日在纸上，对莲叶道，“去把这个交给王爷，问他是否觉得恰当，如不满意，请王爷过来，另选吉日即可。” “是。”莲叶看了一眼，“定在五日后？今日是三月二十三，五日后正是三月二十八。” 莲叶又道：“王妃怎么这么快就让那个女人进府，她真的进了府，王妃不就没机会了吗？” “五日只不过是本王妃提出来的日期，王爷很快就要忙公务了，她没这么快进府。”江凤华淡淡道。 红袖和莲叶只觉得满头雾水，王爷这么喜欢那个女人，他巴不得即刻就娶苏婷婉进门，怎么可能拒绝五日后娶侧妃。 莲叶到了书房将江凤华的话一五一十地转告给了谢觞。 谢觞看过神色微冷，俊美的脸颊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问道，“王妃还说了什么？” 莲叶恭敬答，“王爷若觉得这个日期不满意，可以去和王妃再行商议。” 原本苏婷婉和谢觞商议的是三月二十四，也是吉日，然而三月二十八正是那个人的忌日，这个一直是他心底的秘密，没有一个人知道。 “这是王妃说的？”谢觞眸子里燃起森森怒火，难道她知道什么？不可能的，没有人知道的，偏偏她挑的日子就这么巧合。 莲叶恭恭敬敬，“是。” 谢觞冷声道，“换个日子。” 她不得不在心底佩服：王妃果然料事如神，真是神了啊！可是王爷不是迫不及待要娶侧妃进门吗？他不着急？三月二十八的确是最好的日子了。 “若要换日子，王妃请王爷去共同商议。”莲叶道。 “不必了，出去。”谢觞眼神突然冷冽。 莲叶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她觉得莫名其妙，刚才王爷的眼睛仿佛要杀人。 莲叶刚转身就听见恒王让人拿酒来，她吓得拍了拍胸脯，连忙回了王妃的院子。 她暗忖：“真是莫名其妙，我哪句话得罪恒王了。” 江凤华练了一会儿字，就有些乏了，准备上床小憩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没有练功。 莲叶回来后，说了书房的情况，又道，“王爷可生气了，我看见林侍卫搬了好几坛酒进去，王爷这是想要醉生梦死啊！” 江凤华听后，浑不在意，随他去，他想娶苏婷婉早晚会来找她的，她记得前世每逢三月二十八谢觞都不会宠幸嫔妃，就算是苏婷婉也不行，她不知道那日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对谢觞来说的确意义非凡。 既然脚痛不能动，那就练手臂和脖子，另一条腿还是好的，她的忍耐力很好，小时候为了跳舞她吃了不少苦，可都坚持下来了，压腿拉筋可比崴了脚痛一万倍，今天在谢觞面前的表现她很满意，足够让他怜香惜玉。 她的身体柔软如枝条，不管任何高难度的动作，她都游刃有余，像今日这种跳舞摔倒的低级错误她绝不会犯，不过今日嘛，她是为谢觞准备的。 她又坐在床上，按照方法练习身体，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停下来，她的身体变得温热，香汗淋漓，她肌肤如雪，此时泛着红晕，妖艳魅惑，胳膊纤细如藕，洁白无瑕，完美的锁骨犹如一对精致的月牙儿，优美迷人。 江凤华的美不是单纯的以瘦为美，而是前凸后翘的美，该细的地方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完美无瑕。 她今晚只穿了一条菲薄的亵裤和一件绣着桃花的抹胸肚兜，乌黑的秀发高高地挽在头顶，露出修长的脖子。 恰逢此时，谢觞醉酒闯入了她的闺房，他不管不顾绕过屏风，看见眼前的情景，眼中亦闪现几分慌乱，然目光却难从眼前的女子身上移开，前面的女子美得让人窒息。 江凤华大惊失色，匆忙掀了薄被遮在身上，她遮得也像没遮一样，咬着朱唇，故作生气，“王爷进门怎么不敲门？” 他的思绪被她的娇喝拉回，他手指指着门外的匾额，又指了指床和屋内的摆设，“这里是揽月阁吧，这里是本王的寝室吧！这些都是本王的东西，本王进本王的卧室为什么要敲门，你，你，你，嗝……让开。” 说着，他就要往床上去。 紧接着谢觞朝她扑去，她也没打算避开，下一秒，谢觞怀里多了一抹温热，直接将江凤华压倒在身下。 江凤华秀眉蹙起，满眼的不可思议，原来谢觞醉酒这么可爱，谁会想到他将会是大周朝铁血手腕冷酷无情的帝王，她的手指慢慢抚上他的脸颊，轻声问道，“王爷为何会喝这么多酒？” “啊！本王没喝多少，婉婉……” 听到婉婉两个字，江凤华只觉一阵寒凉，心里激不起一丝涟漪，冷笑连连，谢觞啊谢觞，你就这么爱苏婷婉。 “王爷，你看清楚，我是江凤华，不是苏姑娘。”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突然想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去找江凤华商量，他无厘头地说了一句，“那就明日吧！” 江凤华知道他要说什么，明日让苏婷婉进门。 明日可是她的三日回门礼，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何其重要，他都没半点放在心上，只能说明一点，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这位正牌王妃。 她见谢觞闭着眼睛像是醉得狠了，暗道：“这是喝了多少酒，只怕泡在酒坛子里了吧！” 江凤华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既然如此，就别怪妾身了。 她朝外喊道，“红袖，莲叶，进来帮我一把。” 丫鬟进来，见两人姿势暧昧，羞得闭紧了眼睛。 江凤华道，“我脚不能用力，你们快来帮忙啊，扶他起来，推到床上去，顺便打盆热水来，伺候王爷更衣。” 几人合力将谢觞摆弄好，又脱掉他的锦袍和鞋袜。 江凤华累得气喘吁吁，身上除了肚兜和亵裤，再无多余的布料，看着甚是诱人，可惜谢觞睡得像猪一样。 丫鬟用帕子在她身上轻轻擦拭着，又给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细细地涂抹着护肤精油，轻轻替她按摩之后才算完成。 江凤华遣退丫鬟，安静地躺在了谢觞身边，忙碌了一天，她是真的累了，也没心思去勾引一个喝醉的人，沉沉睡去。 一夜无眠，两人都睡得香甜。 第11章 王爷没吃饱 翌日，江凤华醒来发现自己又在谢觞的怀里，想到昨晚给他用了点迷香，她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苏婷婉这辈子你就慢慢等吧！ 正当她要伸手摸上他的鼻梁，谢觞突然动了一下像是要醒了，她连忙闭上眼睛佯装成睡熟的样子。 谢觞却突然翻了个身，将一条长腿压在江凤华的腿上，刚好碰到她的脚踝处。 江凤华推了推他，推不动，她语声温柔地道，“王爷，你压到妾身的脚了，妾身好痛，你放开妾身啊，妾身不是苏姑娘，你看清楚一点，你压疼我了。” 谢觞被她的娇喝声吵醒，睁眼看到怀里抱着的人，脑海里闪现出昨晚他闯入房间的画面，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怎么也记不起来他扑倒江凤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见自己衣裳也脱了，两人又如此暧昧，他猛地推开她。 紧接着，只听耳边又传来嘤嘤的哭泣声，他侧头看去，只见女子娇弱地蜷缩在一旁，眼中弥漫着水雾，像是被人欺负了。 似想到了什么，他如遭到雷击，猛地从床上站起来，瞬间清醒了，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们……没……你怎么又哭了，我没把你怎么着吧！” “王爷压到妾身的脚了，妾身实在是痛一时没忍住才哭的。今日妾身要回门，脚伤成这样，我怕母亲担心。”江凤华直接提出要回门。 谢觞如释重负，这么说他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哭仅是因为压到她的脚了。 昨天他是见识过她的娇弱的，半点痛都忍不了，他再次确定，“昨天晚上本王喝醉了，记不太清楚了，本王的衣裳？” 江凤华楚楚可怜地道：“王爷睡得像猪一样，喊也喊不醒，抱着妾身嘴里一直喊着婉婉，王爷定是把妾身当成苏姑娘了，妾身争脱也争脱不开，王爷的衣裳还是妾身让丫鬟进来帮忙脱的，衣裳上全是酒味，丫鬟拿去洗了，最后妾身实在太累就睡王爷旁边了。” 她脸上满是真诚，生怕他误会，“王爷放心，我们各睡各的，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没有发生，清清白白的。” 他突然道，“对不起。”江凤华没做错什么，他却这么对她。 她就是要让谢觞愧疚，抱着自己的正妻嘴里却喊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也不用说对不起，王爷也算是正人君子，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她温声道，“只是今日妾身要回门，妾身的父亲母亲定在家里盼着我……们。” 谢觞像是想到了什么，今日正好是他和婉婉约好迎娶她过门的日子，昨天晚上他就是来和江凤华说这事的，他答应要去苏府接婉婉的。 “非得回门吗？”谢觞放低声音试探问了一句。 江凤华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女子嫁人都是要有回门礼的，夫君若不陪妻子回门往后那女子就别想活了。” “这么严重。”他还不太懂这些规矩。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王爷，我说过了，我不会打扰你和苏姑娘，我只想要王爷给我江家一点体面，我就占用王爷这一点点时间而已。” 谢觞见她小脸涨得通红，“我是说你的脚伤成这样，不方便。” “就算我脚断了，我爬也得爬回去。”她撇开眼不看他。 谢觞道，“那就这样吧！”怎么还生气了。 江凤华换脸也快，呆愣地盯着他，瘸着腿跳到他面前扶上他的手臂，“王爷是说会陪妾身回府见我爹娘，王爷若能去，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脸上满是泪痕，又布满笑容，完美的身段恰似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如雪的肌肤在晨曦的光线下，更显楚楚动人，他有一瞬间着迷，不禁为之倾倒。 谢觞色迷心窍点了点头，“本王和你回去。” 江凤华讨好的模样，朝他扶了扶身，“谢谢王爷。” 紧接着她又朝外喊道，“红袖，莲叶，徐嬷嬷，多备一份早膳，打水来准备梳妆，今日我们回江府，我可想爹爹和娘亲了。” 说到回江家和她的父母，她娇俏的脸颊上布满了笑容，眸光璀璨夺目，周身都透露着她很幸福，欢快得像林间鸟儿。 她声音刚落下，丫鬟们鱼贯而入，江凤华见自己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亵裤，眼中染起娇羞，她看了谢觞一眼连忙躲到了屏风后，“王爷请先梳洗，妾身很快就来。” 只见屏风后她及腰的长发似水幕一般，倩影灼灼，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谢觞有些看呆了听见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只觉得面红耳赤，这时徐嬷嬷迎上来，丫鬟手边拿了几身衣裳，她道，“王爷今日要穿哪一身。” 谢觞随手一指，选了件靛蓝色的长袍，徐嬷嬷朝丫鬟点了点头，丫鬟连忙退下给江凤华也选了身浅蓝色水袖长裙。 待两人梳洗完毕出现在对方面前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怔愣了一下。 江凤华今日身穿一袭浅蓝色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开满了双袖，乌黑的长发绾了一个精巧的云髻，她绰约的身姿娉婷婀娜，腰间一条同色流苏落下，在风中荡起一丝丝涟漪。 谢觞身着一袭靛蓝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流云纹银丝边，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祥云宽边锦带，佩戴一块月白色玉佩，头发用嵌玉银冠束起，金线云纹黑色革靴，他本就容貌俊美，这一身更衬托出他气质非凡，玉树临风。 徐嬷嬷设计也巧妙，将王爷和王妃的早膳布在了园中的凉亭里，晨曦露出，天边丝丝缕缕的云霞洒下来，院中的两人矗立，宛如神仙眷侣一般。 莲叶端了精美的膳食上来，故意从两人中间过，“王爷，王妃请坐。”眼睛都看直了，还说不喜欢我家王妃。 谢觞连忙避开视线径直朝凉亭走去，他的确是饿了，昨晚他光喝酒去了，管家准备的晚膳他没吃多少。 桌上的食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他味蕾像是被打开，肚皮里空落落的，看着更饿了。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徐嬷嬷又介绍道，“老奴给王妃准备了粉蒸桂花糕，糕体软糯，还有银丝燕窝粥，粥浓而不腻，丝滑入口，滋身养心，还有一小块玫瑰酥，牛乳杏仁酥是王妃最喜欢吃的，还有……给王爷也准备了一份。” 谢觞朝徐嬷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每一样都很精致，但是每个盘子里都只有两小块，他想这是多准备的一份吗？难道江凤华平时每一样食物就只吃一块。 他徐徐朝位置坐下去。 江凤华则优雅地端坐在凳子上，温柔地道，“王爷请慢用。”便不再说话。 谢觞颔首点头。 只见面前准备了小叉子、小勺子、筷子和汤勺，勺子的大小袖珍可爱。 谢觞直接拿了比较顺手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江凤华则拿着小勺子细嚼慢咽，一小块糕点她要舀十次才能吃完，偏偏她吃东西的样子也美轮美奂，不知为何他瞧着她这样娇弱，并不觉得讨厌。 谢觞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像江府这样的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女儿，男人娶这样的女子做妻子，至少足够体面吧！ 一顿早膳吃了半个时辰，全程两人不发一言。 最后，谢觞只觉没吃饱，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江家的人做的膳食的确精致美味，色香味俱全，让人意犹未尽，还想再吃。 第12章 给王妃最大的体面 王爷要陪王妃回门的消息传遍了王府，程管家连忙从库房里挑选了些回门礼。 谢觞一眼看去，朝程忠问，“这些是要送到江府去的？” 程忠道，“回王爷，是。” 谢觞眉头皱起，又道，“回门很重要吗？是否要隆重办？” “回门是大婚最后一项仪式，非同小可，特别是对女方家尤其重要，至于如何重要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总之姑爷陪着新婚妻子提着礼物拜见岳父岳母，这是礼数，回门礼办得好与否，能体现姑娘嫁得好不好，受不受姑爷重视，平常人家很是看重，富贵人家更是在意体面。不过王爷身份尊贵，自不必朝一个少傅行礼，王爷能去是他们家的福气……”程管家滔滔不绝。 谢觞沉思片刻，又扫了一眼程管家准备的回门礼，“去库房再取些东西来。” 程忠原本就是随便捡了几样，走个过场罢了，按照王妃的规格再去取一些也无妨。 正待他要走，谢觞又道，“程管家，你让人去问问王妃家都有些什么人，兴趣爱好如何，照着他们的喜好分别再给每人挑选一样礼物吧！” 程管家听到此，瞬间愣住了，“每人再送一样？” “本王送不起？”恒王府虽然不得皇帝重用，但是恒王自己毕竟也是有私产的人。 程管家摇头，“送得起，送得起，老奴这就去办。” 谢觞连着两晚都睡在江凤华的卧室里，程管家以为他是极喜欢这位王妃的，挑礼物时也只往好的选。 江府坐落于城北的杨柳街，江怀在国子监任少傅一职，也是国子监众多少傅中的一员，因教学有方，德行出众，任职时间久远，曾被多次嘉奖优秀少傅，很受人尊重。 然，他不争不抢也错过了很多升迁的机会，一直留在国子监教导皇子公主及朝中官员之子学业，这样一户人家被皇后看中选为恒王妃是江家烧了八辈子的高香都换不来的，大家酸溜溜的一致认为江家能攀上皇亲成为国戚是走了狗屎运。 因为今日是恒王妃回门，江少傅特地被放了一天假，江母更是从昨晚凌晨就睡不着，开始在厨房忙碌，江家的大姑娘江如梦同姑爷金骥也一早就到了江府。 江府满门就怕怠慢了恒王殿下，全都光鲜亮丽，换了新衣，翘首以盼，直到江府的小厮急匆匆跑来，“到了，到了，恒王府的车队到巷子口了，整整三辆马车……” 江少傅携妻儿老小到大门口迎接，这才远远瞧见恒王府的车队徐徐行来，瞧着气派非凡。 马车在江府门前停下，程管家上前作揖打了个照面，又吩咐王府护卫卸下回门礼。 另一辆奢华的马车旁，谢觞先一步下了马车，江凤华则是由丫鬟搀扶着缓慢钻了出来。 江夫人瞧着女婿芝兰玉树一般，笑得合不拢嘴，一时看呆了，江少傅连忙拉了妻子一把，示意江家众人跟着他一起行礼，“下官，臣妇参见恒王，恒王妃。” 见父母朝自己行礼，江凤华眼底微红，她知道这是皇室的礼数，便也由着他们。 谢觞瞧见她又要哭了，沉声道，“江……岳丈岳母快免礼。” 江家众人起身，下一秒，只见谢觞突然从丫鬟手中接过江凤华，将她打横抱起，解释道，“王妃昨日进宫崴了脚，行动不方便，本王抱她进去。” 江凤华想过他会抱自己下车，但是没想过他会唤她的父母为岳丈岳母，她一时有些愣神，毕竟上一世，他连见都懒得见他们，江府因为她荣耀一时，却遭世人唾弃了一世，江家众人为此吃尽了苦头，全都是因为她所嫁之人不喜欢她。 只听谢觞又朝江怀道，“岳丈，可有稍作休息的地方，王妃的脚有些不方便。” “去正厅坐吧。”江怀看了女儿的腿一眼，满是担忧，却也没越矩上前查看。 “父亲不必担心，是王爷小题大做，女儿其实已经没事了。”江凤华笑着道。 江怀瞪了女儿一眼，眼中满是心疼，“马上开饭了，阮阮先陪着王爷……我去看看你娘和你二姐。”原本想说四处逛逛的，看她脚不方便，也没多说什么。 谢觞颔首，一直到了正厅，谢觞将她放在椅子上，她才开口细声道，“谢谢。” 谢觞朝她挑了挑眉头，凑近她耳旁细声道，“这总算够体面了吧！” 江凤华脸颊微红，微垂着头，像是和恒王夫妻关系十分和睦的样子，娇俏的容颜挂上羞涩，像是耳鬓厮磨，再次道，“嗯，谢谢，真的很谢谢您。” 才认识三天，谢觞就听她说了很多谢谢，她这就很满足了吗？ 这时，江府四少爷江志钦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志钦拜见王爷姐夫，三姐安好。” 紧接着，他又朝谢觞行了一礼，“谢三姐夫送的礼物。” 谢觞顿了顿，眼前的少年十三四岁，和江凤华有一样的眉目，一张笑脸看起来放荡不拘，极为漂亮，他有些尴尬，“不必谢。” “紫轩斋的砚台，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江志钦眼中满是光彩，喜欢得不得了。 谢觞见自己准备的东西被人如此喜欢，心里也很高兴。 江如梦也亲自过来喊他们去偏厅吃饭，对恒王表示了感谢，还亲切地称呼他为“妹夫”。 她收到的礼物是一套翠玉轩出品价值不菲的首饰，江如梦容貌也算上层，两姊妹都遗传了母亲冯静媛的美貌，江如梦如今也二十四岁了，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半点不走样，看上去更加风韵犹存。 谢觞不仅给江如梦准备了首饰，连她的两个孩子也各自准备了玩具，还是市面上最新款的，自然也是程管家临时派人去买的。 江如梦的夫君金骥是位商人，谢觞送了他一把金算盘，金家不差钱，但是王爷送的意义非凡，他自然爱不释手。 江母见女儿嫁得如此好，又得夫君这般疼爱，喜极而泣。 江凤华抱着她母亲安慰，“女儿这不是很好嘛，娘你怎么又哭了。” “娘是真的高兴。”江母眼泪不止，“阮阮嫁了如意郎君，娘高兴。” 江如梦真心为妹妹高兴，低声道，“原本我以为三妹嫁进恒王府会仰人鼻息过日子，现在瞧来，恒王殿下不仅一表人才，还体贴入微，娘说对了，三妹真是嫁了个如意郎君。” 江凤华低头喝汤，故作娇羞，暗忖着：她们不知道，上一世不仅没有回门礼，甚至谢觞连眼角都没看她一眼，恒王亲迎苏侧妃身着大红喜服进了门，她被请去喝主母茶，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羞辱她，她成了全盛京城最大的笑话，看着他们恩爱有加她心都在滴血。 宴席分两桌，男女各一桌，中间用绣着梅兰竹菊的四季屏风隔开，谢觞刚好和江凤华背对而坐，他见江母嘤声哭泣，暗道：“江凤华这爱哭的毛病怕不是随了她母亲，瞧着她母亲也温温柔柔的。” 江怀也很高兴，喝了点酒就开始把他那套做人的道理搬到酒桌上，“王爷现在是京兆府尹，此职位非同小可，与民姓生活息息相关，紧密相连……” “哎呀，江怀，你喝了多少马尿，又开始说教了不是，人家女婿是王爷，不比你懂这些道理？你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冯静媛娇喝的声音突然从屏风的另一边传来。 江怀被吼，他瞬间就闭了嘴，抬起酒杯朝谢觞道，“微臣敬王爷。” 谢觞震惊又有些好笑，没想到江少傅在家里是个妻管严，更没想到江凤华母亲的情绪转变这么大，他抬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尴尬。 江志钦没喝酒，为了打破尴尬，他连忙岔开话题，“王爷姐夫别光喝酒，多吃菜，这些菜肴都是母亲亲自做的，样样都是她的拿手菜。” 金骥也道，“岳母手艺是鼎好的。”声音里满是讨好。 江怀被吼也不敢吭声，老实吃饭，那样子和他在学堂里的威风与威望大相径庭。 江家一家人其乐融融，谢觞心里竟有些酸楚，看着眼前碗里堆积如山的佳肴，他也不嫌弃，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这些都是金骥用公筷替他夹的，金骥见状，只觉得受宠若惊，不仅和恒王殿下同桌吃饭，同壶饮酒，他还吃了自己给他夹的菜，最有面子的是恒王殿下是他妹夫。 谢觞从未觉得这般轻松，高兴之余，就多喝了些酒。 至于苏府那边，谢觞也第一时间派亲信送了消息去，会另泽吉日迎娶她，江凤华也答应他们的婚礼会隆重办，绝对不会让苏婷婉受半分委屈。 江凤华能做到此，他觉得她很大度，于是便做了退让，婉婉是个心胸豁达的女子，一定也会理解的。 第13章 换苏婷婉委屈了 苏府。 苏婷婉听说恒王陪恒王妃回娘家的消息，她整个人仿佛凝固了一般，“阿觞明明答应我的，他怎么会去了江府，他明明不在意江凤华，答应今日来接我……” 床上是他陪着一起挑选的嫁衣，原本侧妃只能穿粉色的嫁衣过门，是他坚持要给她全盛京城最华贵的新娘喜服和最隆重体面的婚礼，这才重金定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 丫鬟银杏在一旁心疼道，“这已经是王爷第二次失约了，今日可是小姐出嫁的日子，他怎么可以随便派个护卫过来说今日不能接小姐，推迟婚礼，要推迟到哪一天？堂堂将军府的小姐由正妃变为侧妃，已经够委屈了，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她只不过是区区少傅之女，怎么能与小姐相比。” “别说了，出去。”她朝丫鬟吼了一声。 丫鬟不再多言独自出了房门，为了给小姐出气，于是自作主张地将这件事通告给贵妃娘娘知道，娘娘定能替小姐做主。 苏婷婉心里难过，泪流满面，她端坐在铜镜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她自认自己长得很美，不输盛京城里娇弱的深闺女子，阿觞不喜欢那般矫揉造作的女人。 可是他和江凤华成亲的画面回荡在她脑海里，他焦急地把江凤华抱在怀里，他眼中闪现出惊艳与欣赏…… 阿觞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她摸着自己精致的妆容，自言自语，“江凤华就真的这么漂亮？她能比我还漂亮吗？阿觞说过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她自信满满给自己打气，擦掉泪痕，“就算她再漂亮，阿觞也不可能喜欢她的，我应该相信阿觞。” 苏婷婉走到床边，开始穿起了嫁衣，大红色的嫁衣美轮美奂，她沉醉其中，哪个女人不梦想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为妻，更何况他们两情相悦。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脸上扬起妖艳的笑容，“阿觞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也会很惊艳的，他只是没有看到我穿嫁衣的样子，今日我一定要在江凤华的回门日嫁进恒王府，绝不可能再给江凤华和阿觞独处的机会，阿觞爱的人是我苏婷婉，不是江凤华。” 苏婷婉又招来苏府的护卫，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去找恒王，就说……” 今天，她要让江凤华亲眼看看谢觞多爱她。 - 与此同时，皇宫里，苏贵妃接到丫鬟银杏传来的消息，她怒不可遏，“没想到江凤华这么有手段，竟让恒王去了江府，让婉婉一个人苦等，不行，本宫要再去求皇上。” 说着，苏贵妃盛妆打扮了一番来到皇帝的承乾宫。 步入金碧辉煌的宫殿，苏贵妃莲步轻移，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她身穿华丽羽衣，轻柔如雾，飘逸若仙，“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语气变轻，“卿卿来了，这儿又没外人，免礼吧！” 苏贵妃婷婷婀娜的起身，“臣妾特地为陛下做了几样新式的糕点，陛下尝尝。” 皇帝笑道，“卿卿有心了。” 皇帝夹起一块正准备放在嘴边，突然宠溺地将糕点递到苏贵妃唇边，“爱妃做糕点辛苦了。” 苏贵妃面容如桃花般娇艳，笑着咬了一口，顿时娇羞一片，皇帝这才漫不经心尝了两块，“果然软糯香甜，贵妃手艺精进了啊！” 苏贵妃肌肤如雪，吹弹可破，微微挑起的眼角勾着一抹动人的风情，眼波流转之间似有万千情愫，玉臂突然勾上皇帝的脖子，“陛下忙于公务，都好久没来臣妾的鸾凤宫了，臣妾都想你了。”她知道皇帝这几晚都睡在新进宫的王美人那里。 皇帝心领神会，搂上了她的纤腰，苏卿卿年龄虽然比王美人大很多，但她依然风韵犹存，别有一番韵味…… 很快皇帝将她拥入怀中，沉醉在无边的温柔乡里。 事毕，苏卿卿媚眼如丝纤纤细指扶在皇帝的胸膛上，“婉婉那孩子陛下也是见过的，从小跟着他爹娘远赴边塞，吃了不少苦，三年前婉婉才回到盛京城，如今她已经十七岁了，到了婚嫁的年纪，臣妾身为她的姑母，自然要上心些。” 皇帝佯装忘记前些日子苏贵妃求他替恒王和苏婷婉赐婚之事，道，“苏将军的爱女，婚配之事自然不能马虎，爱妃看上哪家儿郎，着手去办吧！” “陛下！”苏贵妃娇喝一声，别过了脸，故作生气，“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把臣妾放在心上。” 后宫里，皇帝宠幸哪位妃子多一点，朝堂上哪位大臣便风光一些，这像是一种不用言明的信号，显然在皇帝的心里苏贵妃不能太骄纵，也不能太冷落了。 皇帝勾着她的下巴，还有些意犹未尽，那些刚进宫的美人与苏贵妃比还是嫩了些，“爱妃今日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朕这是着了你的道了。” 苏贵妃连忙换了脸色，“臣妾才没有，臣妾是真的想陛下了，婉婉的爹娘都在边塞，她若出嫁，臣妾自然要让婉婉风光出嫁。” 皇帝眼眸微沉，不管是妻还是妾，风不风光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她又央求，“陛下，臣妾上次和你说的那事，婉婉心仪恒王，陛下就给个恩旨吧！就当给臣妾一个面子，您就把婉婉赐给恒王殿下做侧妃，求陛下成全她吧！” 苏贵妃第一次来求王妃之位，第二次来求侧妃，皇帝不可能不给苏家面子，终于松口，“那就着钦天监选个日子，爱妃去张罗吧！” “臣妾谢陛下恩典，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是个宜娶宜嫁的好日子，臣妾这就去办。”她目的达到，恭恭敬敬朝皇帝行了一礼便出了承乾宫。 皇帝知道苏家的打算，又招来曹公公，“恒王今日去哪里了？” “今日是恒王妃回门，王爷应该是陪着王妃去了江府。”曹公公道。 皇帝双眸闪过一丝异色，“朕的这个儿子本事不小啊！” 曹公公不敢接一句，又命徒弟无心端了洗漱用品进来亲自伺候皇帝洗漱。 无心今年十七岁，曹公公用得得心应手，其实除了在皇帝面前他会亲力亲为，其他时候曹公公都会让做稳靠的人代劳。 苏贵妃求恩旨这事无心也听进了心里。 这事自然没逃过程皇后的眼睛，她道，“觞儿今日去江府，才是规矩，陛下真是糊涂了，苏卿卿去卖了一次肉，竟连礼仪都不顾了，让礼部尚书去给苏卿卿说说规矩，一个妾还想风光大嫁……” 喜嬷嬷连忙劝，“娘娘息怒，礼部尚书要去也只能是去喝喜酒的，事情闹大，终归是对咱们王爷不利，反倒让人看了恒王府的笑话，娘娘再去给王爷添堵，惹王爷不高兴，王爷怨怼的还是娘娘，娘娘既然把这事交给恒王妃全权处置，你就别管，进不进府，这事都得压着，那位想去出风头，便由她去吧！” 程皇后被劝住，她若让人去闹，最后让人看笑话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只觉得自己喉咙被人扼住，谁让自己儿子喜欢人家呢。 第14章 江凤华开始布局 另一边，苏府的护卫赶到江府门前扬言要找恒王，还说有封信要亲自交给他。 “你是哪个苏家，今日我家有喜，老爷吩咐不见客。”门童说完就要关门。 “城南苏将军府，我有重要的事找恒王。”护卫有些傲气。 门童名唤江焕，从小得江府收留，会读书认字，最见不得傲气的人，也有些脾气在身上，他只知道今日是三姑娘回门，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又想到对方自报家门城南苏将军府，这不正是他和莲叶姐姐去过的那家吗？ 当时他听莲叶姐姐嘟哝了一句“苏小姐原来是恒王的相好啊！” “难道正是苏家姑娘要给恒王殿下送信？”他心领神会，暗道一句：“不好……” 门童先是朝他笑笑，才道，“既然是找王爷的，我这就去通报，还请稍等，你手中的信是否需要我转交？” 小姐吩咐信要亲自交到恒王手上，他道，“不必了，见到王爷我亲自交给他。” 江焕轻手轻脚地跑到江凤华身边，“三姑娘，门外来人了，说是苏将军府的。” 江凤华淡然一笑，苏婷婉真是沉不住气竟派人找上门来了，她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嫁给谢觞吗？上一世她以侧妃身份风光嫁进恒王府成了谢觞心尖上的人。 这一世谢觞迟迟不去，他心尖上的人就要闹了。 这时，红袖又传来消息，苏婷婉背上包袱去了城外十里亭。 江凤华神色淡淡，“演这一出，好戏啊！” 正在这时，莲叶急匆匆进来，低声道，“王妃，苏贵妃领了皇上赐婚的圣旨出宫了……” 江凤华记得上一世苏贵妃可没插这一脚，谢觞和苏婷婉你侬我侬，婚事也办得隆重，不过并不是圣上赐婚，苏婷婉进恒王府帝后都没有认可，自然她入不了皇家玉碟，谢觞登基后，不顾礼教封她为后。 这一世，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他们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不管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产生了蝴蝶效应，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世她都不会允许苏婷婉风风光光嫁进恒王府。 红袖又道，“王爷喝醉了，要不要奴婢再给王爷添加点料，让他睡到明晨，她要走就让她走得越远越好，王爷不去找她，看她怎么办……” 江凤华阻止：“不可如此，王爷心尖上的人要走了，他不去把人追回来，就是本王妃的不是了，再说她怎么舍得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就这么走了，与其让他们藕断丝连，心心念念，不如让他们轰轰烈烈爱一场，人生短暂，莫要留下遗憾。” 她绝对不会给谢觞秋后算账的机会，还得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羞愧难当。 红袖听着自家主子这语气，额头冒出三条黑线，不可理解主子的思路，丈夫要去找别的女人，她却…… 这像一个妻子说的话吗？ 江凤华不顾腿脚不便一边走一边问，“王爷送到哪间客房休息？” “东院。” “准备马车，多加两匹快马。”江凤华沉声吩咐。 到了东院客房，江凤华连忙将苏府的护卫亲自领到谢觞面前，便退了出去。 谢觞是有些醉了，加上昨晚上的宿醉，他只觉得疲惫所以才小憩了一会儿。 眼前的人讲明来意，“小姐让卑职一定要将信亲手交给王爷。” 他展开苏婷婉的信，“阿觞，见字如晤……我走了。” 看完信，谢觞面色一沉，心仿佛空了一大片，婉婉要永远离开，对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这时，江凤华端着醒酒汤进来，轻声道，“王爷，先把醒酒汤喝了吧！” 谢觞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周身携着冷意，不近人情，他猛然起身手一抬就掀翻了江凤华手中的碗，刚刚熬好的醒酒汤不算凉，洒在她嫩滑白皙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她连忙藏起手，忍着一丝疼痛，“是我不小心洒了，红袖再端一碗来。” 红袖动作也快，又盛了一碗连忙捧上，江凤华捂着手背，轻声道，“直接给王爷吧！” 谢觞原本想要发火，见她这般模样，只扫了她的袖子一眼，沉声道，“你独自回府吧，本王还有事……” 说着他就大步跨出了门，江凤华追了出来，眉眼焦急，“王爷若有急事，江府有两匹千里良驹，兴许能帮到王爷。”一定要比苏贵妃快一步找到苏婷婉啊！ 谢觞充耳不闻，走得很是焦急，侍卫林枫连忙跟着，“爷，发生什么大事了？” “寻两匹快马出城。”谢觞没有解释，婉婉走了，她回边塞了，他心急如焚。 林枫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身看了王妃一眼，只见王妃也满目焦急的模样，“刚才王妃说江府就有快马。” 谢觞顿了顿颔首，“走吧！” 待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神色才恢复如常，她掀开刚才被烫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媚眼如丝，浑不在意。 红袖心疼道，“王爷也真是的，朝我们小姐发什么火，又关我们小姐什么事，手都烫红了。” 江凤华眼底无波无澜，“涂抹点药膏就好了。” 莲叶不满道，“王爷刚才那样子，是天要塌了，还是地要陷了，值得他如此着急。” “王爷敢爱敢恨，心尖尖要走了，着急不是很正常吗？”江凤华心头惊不起一丝涟漪，她早就放下了，见到这样冲动的谢觞，她只觉得好笑。 紧接着，她道，“我们去拜别父亲母亲，就回王府吧！”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一眼：小姐不喜欢恒王，她为何要嫁给他？ 小姐志不在情爱，而是心系天下之人。 两人都无法理解小姐这般如花的年龄为何不向往美好的爱情，也只能这样想了。 江凤华从江府出来，此时天色还尚早，她对莲叶道：“告诉谭莞青，她妹妹的仇今天可以报了，只要能让她痛快，皆可，顺便通知下去，留在苏府的探子可以撤回来了。” 莲叶眼睛噌一下亮了起来，“要提前动手，真的吗？那狗官早该死了。” 江凤华不置可否，她会成为谢觞和苏婷婉有情人终成眷属路上的绊脚石。 这一世，他们统统都将成为她的垫脚石。 第15章 城外土地庙有人拜堂 城外十里亭有个土地庙，谢觞正是在这里追上了苏婷婉，两人情到浓时，就借土地公的庙堂拜了天地，是苏婷婉要求的。 她说：“阿觞，既然不能与你光明正大拜堂成亲，那我们就拜土地公吧，他受世人崇拜，我们拜一拜他总不会错的。” 谢觞原本有些迟疑，禁不住苏婷婉的豪言壮举，又自知今日失信于她，刚看到她的那一刻，那种失而复得的情感让他感觉如获至宝，终是同意与她在土地庙拜了堂。 两人拜了天地，苏婷婉又道，“阿觞，今日是我人生中最开心自在的一天，我们既然拜了天地，就是夫妻了，我是你的妻了，真是太开心了。” 他没办法给她正妻之位，现在私自在外面与她拜了天地，心里知道是不合礼法的，婉婉性子豪爽不在意这些小节，他也依着她。 他看她的眼神带着宠溺，只要不违背良知道义，婉婉提的任何要求他都尽量满足。 苏婷婉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的怀里，如果这里是他们的新房，接下来是不是应该…… 她脸颊羞红一片，谢觞突然想到江怀在酒桌上叮嘱他的话，他想告诉婉婉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这样做，他推开她，沉声道，“婉婉，我们快回去吧！其实江凤华已经同意……” 听到江凤华的名字，苏婷婉眼中闪过一丝不高兴，扬眉打断他，“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妻？” 谢觞有些迟疑脑海里突然闪现江凤华那张哭兮兮的脸，“婉婉，做不到的事我不能承诺，皇命不可违。” “她是恒王妃没错，陛下赐婚，不能改变了，可是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啊！我们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吗？”她抱住了他的腰，“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世道真是不公平，凭什么是她先嫁给了你。” 谢觞愣住了，他明明爱的人是婉婉，却不得不娶了江凤华，对婉婉也不公平，甚至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因为不能给她正妻的位置心里面愧疚，“婉婉，对不起……” “以后只要阿觞在心里把我当作你唯一的妻子，这就够了。” 谢觞见她这样委屈自己，紧紧地搂着她。 只听她又道：“我不要你对不起，我只要你爱我，足够爱我，以后她仅仅只是恒王妃，而我是你的妻子好不好？你不要喜欢她好不好。” “好。”谢觞点了点头，他双眸幽深，似寒潭深渊，深不可测。 苏婷婉很是介意江凤华成为恒王妃，甚至在心里就开始阴谋论，“她若知道我们成亲，一定会不高兴的，会阻止，爱情是很自私的，是不可以分享的……” “不会，她不会不高兴。”谢觞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她嘟着唇不依不饶。 江凤华若要阻止就不会带苏家送信的人来见他，谢觞没办法解释，怕她又多想。 这时，路过的人见状，纷纷进来恭喜祝贺，想要讨一杯喜酒喝。 可是这里的环境……一言难尽，大家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就走了。 有人在城外十里亭土地庙拜天地成亲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城里。 “那郎君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女娘一袭大红嫁衣富贵非常，怎么会在土地庙拜天地……” “无父无母才会拜土地神，那样衣着打扮显贵的贵公子怎么可能没有父母，他不敢把女娘带回家拜见父母，怕不是娶的外室？” “外室也不能在土地庙就拜了天地啊，这也太不孝了，拜土地神而不拜自己的父母不是咒骂自己父母死吗？真是大不孝啊！” 说到“孝道”，大周国正是以孝字为先，潘太傅官居一品，是真正的大学者大学究，不知为何，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正在授课的潘太傅耳朵里，他听闻有人在土地庙成亲结为夫妻，他怒不可揭，大骂成何体统，若此人是读书人，真是枉读圣贤书。 潘太傅决定把这个事件记录下来作为典范教授今后的学子，何为礼义廉耻，通过这件事潘太傅能滔滔不绝讲上一个月，以后会当成例子提起。 话说回来，侍卫林枫守在土地庙外悄悄把手中的剑藏了起来，假装不认识土地庙里两人的样子，他只觉得丢脸。 但是林侍卫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他佯装成路人竖着耳朵听过路的人对自己的主子评头论足。 听完，他也在心底里吐槽：这叫什么事啊！苏姑娘怎么会拉着主子在土地庙就拜了天地，如此胡闹，她置府中的王妃于何地？ 她还不想去敬主母茶。 简直不合礼法！ 分明是故意的，王爷偏偏看不穿。 银杏乖巧地蹲在一边，反正都是演戏，她也没放在心上，满心满眼都只在林枫身上。 林枫看见有人看自己，连忙避开，只觉得全身冷飕飕的。 - 苏贵妃亲自派了仪仗队赶到苏府，她今日要让婉婉风风光光进入恒王府，只要谢觞的心思在婉婉身上，婉婉就还有机会成为王府的女主人，前提是她得明正言顺地先变成谢觞的女人。 苏贵妃盛装打扮进了苏府却没见到苏婷婉，问了护卫才知道，苏婷婉已经收拾包袱朝城外去了。 下午，谢觞带着苏婷婉回城，只见她身着大红嫁衣，面若桃花，因为统共有三匹马，所以林枫骑一匹，苏婷婉和谢觞情浓意蜜自然共乘一匹，银杏骑一匹。 苏婷婉的嫁衣太惹眼，路上行人频频侧头观看，有人议论，“光天化日，哪家公子哥又抢了哪家的新娘子。” “没见那新娘子笑得比花还甜吗？这哪里像是抢，分明就是新娘和男人私奔。” 谢觞耳力很好，听见别人的议论，他神色微冷，身体也有些僵硬不自然，婉婉搂他的腰太紧了。 出来时为了追上苏婷婉，他毅然选择了骑马，江府的马果然是千里良驹，不刻便在城外的土地庙找到了她。 可是没有马车就很尴尬了。 他朝林枫使了个眼色，让他找辆马车来。 林枫因为想要避开银杏眼神的追逐，马打得快了一些，加上江府的这匹马的确是难得的良驹，让他想要驰骋一番，可惜进了城不能纵马，否则他早跑得没影儿了，现在只想隔得越远越好，省得跟在旁边丢人现眼。 无形中谢觞就打快了马，只想尽快避开这些百姓的视线。 苏婷婉给谢觞讲了很多关于草原儿女的胸襟与情怀，她觉得他们的爱情就风一样自由，有机会她还要带谢觞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 终于到了恒王府门口，谢觞整张脸绿得像片青菜，路上的人说话有多难听，他的心情就有多糟糕。 他翻身下马，险些丢了缰绳，苏婷婉满脸幸福，她才不会像江凤华一样娇滴滴连下个车都不会。 只见她腿脚一抬，纵身就下了马，她稳稳地站定，英姿飒爽，完全不在意外面围观的百姓为什么越来越多，她只想让世人知道她是恒王殿下心仪的女子，更想让江凤华知难而退。 第16章 简直是云泥之别 恒王府里，江凤华回府收拾一番，换下打脏的衣裙，重新换了一套更加端庄华贵的，没过多久，苏贵妃就找上门来了。 苏贵妃身为后宫嫔妃能自由出入皇宫，说明皇帝对她多有偏爱。 不过苏贵妃还是知礼仪懂分寸的，就算出宫她也不会乱跑，更不会随便在外面男子面前露面，脸上始终佩戴着薄纱，身侧有女官紧随，有士兵保护，浩浩荡荡进了恒王府。 江凤华不卑不亢向苏贵妃浅浅行了一礼，“贵妃娘娘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 苏贵妃妆容艳丽，风情万种，腰肢纤细如柳，由内而外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韵味，她打扮得贵气威严，看见如此端庄娇艳的恒王妃，她心里咯噔一下，随后她便朝着主位坐了上去。 江凤华也不在意，寻了离自己近的位置坐下，“红袖，给贵妃娘娘看茶。” 苏卿卿虽是贵妃，却也不好在江凤华面前摆架子，毕竟皇后才是她的正经婆母，她道：“本宫今日是带着陛下旨意来的。” 江凤华不疾不徐放下茶碗，盈盈起身，以示恭敬，端庄有礼地道：“父皇有何旨意下达，王爷此时不在府上，臣妾马上派人去寻他回府……” 苏贵妃自然知道恒王去做什么了，她正是为这事来的，事关她苏家的女儿，她道：“倒也不急着找王爷……” 这时，护卫一路风风火火跑进来，“启禀王妃，王爷回来了。” 江凤华稳稳站着，唇角似有似无地挂着笑意，她面容温柔，仪态从容，像是正在聆听长辈教诲的样子。 谢觞走进大厅，只见苏贵妃正坐在主位，他看了江凤华一眼，威严地朝主位坐去，红袖连忙又给恒王端了一碗不烫不温的热茶。 谢觞接过，像是渴得狠了，一口气将满满的一大碗茶喝完，茶碗放在茶几上的声音“噔”一声脆响，仿佛落在了在场人的心里。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看向他，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苏婷婉脸色不好走了进来，“阿觞，你怎么了嘛，嘴长在别人的身上，我又不在意，随他们怎么说……” 苏贵妃见她一身大红嫁衣，喜庆连连，她瞳孔瞪大，显些失了尊贵，“婉婉，你怎么穿着红色嫁衣……” “姑母，你怎么在这里，皇上许你出宫了吗？”苏婷婉走到苏贵妃面前，也不行礼，反而挽着苏贵妃的胳膊，笑得甜美，“姑母，我成亲了，我和阿觞成亲了。” 苏贵妃听至此，如遭雷击，秀美的容颜出现皲裂，“陛下圣旨还未送到，你胡说什么。”没有皇上恩准，侧妃是不能穿大红嫁衣的。 “不信你问阿觞……”她眼睛没看江凤华，眼角瞥见的女子只觉她美艳非凡，她心中更加介意，脸上却满是幸福。 谢觞是亲王，是没有理由给苏贵妃见礼的，她顶多算是苏婷婉的长辈，是皇帝的妃子，纵然她和皇后不对付，他理应给的情面还是要给。 “不知娘娘出宫所谓何事？”他淡淡道。 皇上给了恩赐，赐婉婉进恒王府为侧妃，她却和恒王已经成亲了，此时，苏贵妃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凤华也睁着一双期盼的目光盯着苏贵妃，端庄温柔地道，“刚才娘娘正在和臣妾说这事，王爷就回来了，娘娘说带着陛下旨意来的，不知道陛下有何旨意？” 谢觞拧紧眉头，要接圣旨，他也恭敬站了起来，拱手道，“父皇有何旨意？” 苏贵妃脸上越发尴尬，程管家急匆匆赶来，“禀王爷，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谢觞满头黑线，不问也知道为什么，到了王府门前，他才知道，原来城里都在传城外土地庙有人成亲，并且还传得很难听，富家公子养外室，邻家女娘和男人私奔…… 他们进了城，就想跟着来看热闹，更想要知道真相。 程管家也是没办法了，怎么都驱赶不了这些百姓，一五一十将门外的情景说了。 江凤华听了睁大了眼睛，细声道，“原来王爷和苏姑娘是在土地庙成亲的。”便没了声音。 谢觞突然道，“程忠，你去处理一下。” 程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他如何处理，王爷前天才娶王妃，今天又带了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人进门，还私自在土地庙拜了堂，此事闹大，只怕恒王颜面无存，若传到圣上耳朵里，这可如何得了。 苏婷婉见几人脸色都不好，正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贵妃一把拉住，示意她别乱说话，这样本就不合礼法，错的人是婉婉。 在苏贵妃的眼中，前眼的苏婷婉与江凤华简直是云泥之别。 江凤华突然开口，“王爷，不如由臣妾去吧，以臣妾的身份应该能说服众人离开。” 程忠如释重负，连忙附和，“王妃是王府的主母，王爷纳妾这等小事自然该由王妃做主，外面的人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真相才乱说，现在由当家主母出面解释，更有威望。” 谢觞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只见她衣着得体，仪态稳重，举手抬足皆显贵气，容颜绝色艳丽却又显端庄大方，他立刻在脑海里刻画出恒王妃该有的仪态，他想大概就是江凤华这个样子吧。 他怒色稍减，语气也温和了一些，“你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苏婷婉拉着他在土地庙成亲被人撞见，甚至乱传，此事若处理不好非同小可。 江凤华眸光清亮，温声道，“王爷与苏姑娘两情相悦，做任何事都情有可原，臣妾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她手扶上红袖的胳膊，盈盈转身，挺直背脊骨朝府外走去。 谢觞的视线突然落在她受伤的那只脚上，她行走缓慢，步履轻盈，袅袅娜娜，摇曳生姿，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端庄高贵的气质。 江凤华只朝王府正门口一站，她容颜绝丽端庄，风袖飘飘，双眸清冷自带一股威慑感，眸光里泛着幽幽光华，空气也瞬间冷凝结霜，瞬间门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戛然而止。 江凤华秀眉皱起，缓缓开口，“今日……诸位聚集到恒王府，是何缘故，亦或是有何冤屈要上禀？” 第17章 婚礼不能大办了 众人谁敢上前嚼王府舌根，难道上前问人家土地庙拜堂的男女进了恒王府，他们是何人，就算是恒王，人家王妃在此，从容不迫，仪态端方，谁敢上前质问，又是一片缄默。 江凤华等了片刻，见无人回答，又道，“程管家笔墨纸砚候着，但凡上禀者，登记详细，姓名，住宅，住址，家里人口几许，统统记录在册。” 她这是用皇权震慑，记录这么详细，但凡骂人的，乱说话的，若事后追究怎么办，谁也不傻。 程管家有模有样，瞬间搬来几案，准备了笔墨纸砚。 江凤华玉手一指，在偌大的恒王府门外指了个空旷的位置，“把几案摆在那儿，这么多人一时半会儿也办不完。” 程管家似乎也知道了王妃的用意，“这样就挡不到王府的进出口了，还是王妃想得周到。” 江凤华莲步轻移，盈盈伫立，“大家一定是听说我家王爷如今任命京兆府尹一职，来一探究竟真假，亦或者有案情要呈，现皆可尽数陈情，或准备状纸，现王爷任命要职绝不会偏袒私护，秉公办理。” 她替大家找了个聚集王府门前的借口，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大家也不想吃皇亲贵胄的瓜，纷纷开始离开，“原来现在的京兆府尹是恒王殿下。” “眼前的恒王妃如此颜色，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倾国倾城……” 言下之意就是：刚才进恒王府的红衣女子长相如何，早已记不住她的模样。 若那人真是恒王殿下，恒王殿下也真是眼瞎，府里放着这么绝色端庄的王妃不要，偏要去土地庙与别的女人做那不合礼法的勾当。 那人肯定不是恒王殿下，恒王又不是傻子，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 大家稍稍消除疑虑，又没有案子要陈情，自然都散了。 江凤华见众人散了，对管家道，“几案先别撤，王爷马上会到京兆府任职，兴许正可借此给王爷造势。” 程管家眼睛亮了，越发佩服这位稚嫩美貌的王妃，她刚才什么话都没说，好像什么话都说了，一句“我家王爷”说出，更显王府女主人威望，王妃不是空有美貌之人，还知道替王爷谋划。 江凤华刚才的表现都被谢觞看在眼里。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处理办法有些以权势逼人，就目前来看兴许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现在最恰当适宜的，而她王妃的身份站出去仿佛更有说服力。 江凤华回到正厅，看向谢觞，眼中有些抱歉，轻声说道，“王爷和苏姑娘的婚礼只怕没办法大办了，王爷即将上任京兆府尹一职，这事估计得冷处理，若王爷是普通人家的少爷，王爷和苏姑娘在城外拜堂倒也没什么，但王爷身份不同，该守的礼法还是要守，这事于王爷十分不利，于恒王府更不利。” 程管家连忙替江凤华解释，“原本王妃已经命老奴整理了宾客名单，还有王爷娶侧妃的聘礼，甚至侧妃穿的嫁衣凤冠都命奴才去铭衣坊订制最好的……可今天出了这事，侧妃怕是不宜在这个关口露面。若要坚持举办婚礼怕是又要推迟举行了。” 程管家早就接到谢觞嘱咐，他自然是听主子的，主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没等谢觞说什么，苏婷婉突然站到他们面前，“没关系，反正我和阿觞已经是夫妻了。” 意思是说连进府礼仪都可以免了，更不用向主母敬茶。 她又朝江凤华豪爽道，“是我应该谢谢你，竟如此为我们着想，而且真的很对不起，若不是皇上赐婚江姑娘也不用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江凤华神色淡然，眸光清明，半点不争风吃醋，甚至看谢觞的眼神也似真的没有情义，温声道，“只要你们好就好，既然如此，程管家便安排苏……侧妃入住吧！” 上辈子她喝过主母茶了，这辈子喝不喝无所谓，反正那茶她难以下咽。 她大眼睛一眨不眨，询问谢觞，“王爷以为如何？” 谢觞只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他答应了婉婉要风风光光娶她进门，也正是因为冲动私自和婉婉在土地庙拜了堂。 而另一边，江凤华又在府中准备为他们操办婚礼。 看着江凤华，他只觉得愧疚，他和婉婉的事把江凤华扯进来，对她的确太不公平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苏贵妃一直在静观其变，看江凤华刚才的表现，简直震惊到她了，没想到江凤华竟这么轻松就化解了。 若她真的不争不抢，婉婉还有机会。 若她……婉婉在恒王府的地位只怕岌岌可危。 苏贵妃记住了江凤华，心中已经把她定为头号对手。 解决了府外的事，谢觞只觉得全身轻松，朝苏贵妃道，“不知父皇有何旨意下达。” “皇上已经恩准婉婉嫁王爷为侧妃，命本宫来观礼，可是现在婚事若大办……恒王妃思虑周全，现在这种情况婚礼的确不宜大办。”她心里恨得要死，偏偏还要顺着江凤华的话对她笑脸相迎。 苏婷婉也傻眼了，“皇上下旨了，怎么会？”早知道我就不跑出城了，现在反倒弄得灰头土脸，被人指指点点。 谢觞眉头紧皱，昨日父皇的态度还那般强硬，他捏紧了手指，心中烦闷异常。 “皇后娘娘懿旨到。” 传旨太监是皇帝身边的曹总管，皇后懿旨却由皇上的人来传，其意思不言而喻，皇上已经知道宫外的事了，其中还跟着两个宫里来的教管嬷嬷。 谢觞领着众人跪下接旨，曹总管高声道，“苏侧妃仪态欠佳，言行无状，特命两位教管嬷嬷协助汪嬷嬷留在恒王府教导苏侧妃礼仪，本宫会定期检查。” 苏婷婉知道皇后不喜欢自己，看了苏贵妃一眼，苏贵妃见来的人是曹总管，心里止不住地颤抖，哪有闲工夫管她。 “苏侧妃还不接旨。” 曹总管声音尖细，吓得她心尖一抖，“我……臣妾接旨。” 曹总管摇了摇头，提点道，“既是王爷侧妃，定当以妾自称，看来汪嬷嬷，李管事，张管事还得多费心啊！” 几人连连点头称是。 曹总管又高声道，“奉皇上口谕，苏贵妃娘娘即刻回宫。” 苏贵妃恭敬道，“臣妾领旨。”婉婉的确是该学些规矩，否则以她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是不适合在盛京城里生存的。 紧接着苏贵妃头也不回地抬腿走了，原本她是苏婷婉的姑母，自是应该来喝杯喜酒，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皇帝前脚把苏婷婉赐给恒王为侧妃，后脚又来管教，说明城外十里亭土地庙的事情已经被帝后知晓。 是谁传进宫里去的，江凤华也不得而知，因为她没有做过这件事。 她毕竟是恒王妃，从始至终都应该维护恒王脸面，护住谢觞脸面就是护住她的脸面，这一点她很清楚。 第18章 大家都别洞房 待苏贵妃和曹总管走后，恒王府也清静了，江凤华直接回了揽月阁，而苏婷婉则被安排在西院的檀香院。 这时，谢觞莫名其妙追了上来，朝江凤华问，“你的脚可好些了？” 江凤华没想到谢觞会追她到揽月阁，毕竟苏婷婉已经进府。 她以为这一世谢觞不会那么快娶苏婷婉进门，没想到还是逃不掉上一世的命运。 苏婷婉还是在三月二十四这日进府了。 她微微福了一礼，“好多了。” 谢觞清楚地记得她走路很缓慢，应该是还未痊愈所致，“太医院的药酒十分好用，效果也很好。” “臣妾知道，揉了药酒所以现在也没那么疼了，走路也不用人搀扶了。”江凤华语气疏离，媚眼如丝。 “今天烫伤了吧。”谢觞无厘头问她。 江凤华瞪大了眼睛，很快反应过来，主动掀开衣袖，露出洁白的皓腕，纤纤玉指修长白皙，指甲修整得圆润漂亮。 这双手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手。 她温声道，“涂抹了药膏，现在已经没事了，一点点红，不碍事，谢王爷关心。” “天色不早了，王爷奔波了一天，苏侧妃也一定还在等王爷，凤华便不留王爷喝茶了。” 他急声道，“谢谢你，本王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江凤华顿了顿，“这种事情本就该臣妾以王妃的身份去处理，王爷不必谢。”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谢觞握紧了拳头藏在衣袖里，“本王还有公务要办，去书房。” 是夜，昏暗的书房里燃着豆大的灯蕊，四周漆黑一片，谢觞慵懒地坐在软榻上，闪着一双森冷蚀骨的眸子，周身透着冷寒，他声音冷沉，“查清楚今日城中散布谣言的人是由何人指使了吗？” “卑职无能，还未查出。”地上跪着的人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他的身影并没有在光影里出现，恭敬地低垂着头，只让人感觉那里根本无人。 细微的声音传出：“对方并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不过卑职可以肯定一定是女人散播出的消息，她们应该会易容乔装之法。” 谢觞实在想不明白对方散播这些流言的目的要做什么，所以他将计就计，借此机会将这些流言传入了宫中让帝后知晓。 皇上知道他在宫外的所作所为定然震怒…… 他淡淡道：“退下吧！” 待黑影离开，谢觞才挑灭了灯蕊，整理了锦袍，跨步出了书房，想起刚才江凤华的话，她的神色淡然无波，仿佛苏婷婉一进府，他们之间便有了一条跨不过去的鸿沟。 犹记得前一天她还趴在他怀里哭得伤心欲绝，今天她出现在王府门外时却沉稳端庄，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吓唬住了那些人。 天空中是皎皎明月，幽暗的夜色中，他长身玉立站在廊下，英姿挺拔如松，步态从容如风，他毫不犹豫朝檀香院走去。 苏婷婉自从被送进檀香院就没出去过，汪嬷嬷派了人把守在门口，她走一步都在人的监视之中，索性就不出去了，直到谢觞出现在檀香院的院子里。 谢觞跨步进来，朝着守在门边的人道，“你们是把本王的侧妃当犯人看守了吧，滚开。” 两人连忙退开，恭敬行礼，“王爷息怒。” 苏婷婉打开门一把冲进了谢觞的怀里，“阿觞，我总算见到你了，她们不让我去找你。” 谢觞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这不是来了吗？” 她一把将谢觞拉进了屋子，“哐当”一声，门被她关上，又插了门栓。 守在门口的李管事和张管事瞧见这样的情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猴急成这样。 屋内，苏婷婉的小脸变得通红，娇羞的模样无不在释放信号，“今天晚上阿觞会留下来陪我的吧！” 谢觞看到这样的苏婷婉，有些不认识了，印象里她总是拒绝他。 他身子有些僵硬，捏紧的指节渐渐泛白而后又松开，仿佛要让脑海里的那张绝世容颜消散，他点了点头，“会，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 “婉婉……”他捧着她的脸，动情地亲吻了上去，直到她娇气粗喘引他到了床上。 他不知道为何，尽管自己尽情地亲吻她，都让他进入不了下一个状态。 她被动地躺在床上，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他攻城略地，可就迟迟等不来他的下一个动作。 苏婷婉也察觉出异样，主动地回吻，可是他依然没有进入状态。 她心中懊恼，他怎么不脱她衣裳。 以前他们虽然互相喜欢，可从未做出男女大防的事，她很自尊自爱，他亦自持自重。 苏婷婉不是闺中养大，这种事情虽然没经历过，但是由于府中姨娘太多，她爹又太风流，她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 情到深处，她身体不经意地战栗起来，她娇声低喃，“阿觞……” 这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王爷，衙门出大事了，您快去一趟吧！” 谢觞瞬间惊醒，沉声道，“何事？” 林枫在外焦急道，“发生了命案，死者正是刑部尚书杨敬，衙门里来人了，正等在前厅，王爷现在是京兆府尹……不能不去。” 林枫是见过苏婷婉与王爷相处的，没确定关系时，她大大咧咧，规规矩矩，可是后来，动不动就又搂又抱又亲又啄，他都没眼看。 谢觞现在是京兆府尹，盛京发生重大命案他肯定要到场主持，更何况死的还是二品高官，谁有胆子和本事杀死刑部尚书。 他翻身而起，开始整理衣袍，“出去知会一声，本王马上就来。” 片刻，谢觞穿戴整齐，正要出门，苏婷婉眼中闪过恼怒，“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吗？” 谢觞温声安慰，“等本王回来。”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寝室。 苏婷婉衣裳凌乱，却连条腰带都没解，她满眼失落，不管什么事，今天晚上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期盼了好久。 第19章 恒王官场受挫 揽月阁。 江凤华回来后一直在静心练字，直到莲叶将谢觞去了檀香院的消息禀告给她，她才搁下狼嚎笔：“意料之中。” “王爷今晚恐怕要和那个女人圆房。”莲叶越想越气，忍不住吐槽，“王爷到底喜欢苏婷婉什么，她身上半点大家闺秀的影子都没有，连尊称都不会，王爷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江凤华的心思不在莲叶的话上，上辈子她也没理解谢觞为何会如此宠爱苏婷婉，今天她就更看不懂了，不仅同她在土地庙拜堂，还骑马进城，如此招摇。 她总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折腾，谢觞都会娶苏婷婉。 十年后的谢觞与现在的谢觞性情相差很大，应该说登基后的谢觞与登基前的谢觞性情大相径庭。 江凤华捏着眉心，她自重生以来就开始关注谢觞，记得那一年那时候她才五岁，而他已经十五岁了，她重生正巧碰上他打了胜仗意气风发的时候。 可是他明明立了大功却反被皇上责罚，她看见他哭了，几乎是伤心欲绝，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一次也是十年来她唯一见他的一次，自此她从未在他面前露过面。 后来他也算勤奋，读书习武一样没有落下，他掩去了锋芒，自他二十岁出宫开府被册封为恒王，他几乎很少出府，极少在大众面前露面，认识苏婷婉是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苏婷婉十四岁，刚从边塞回盛京，是个如小太阳一般爱笑的姑娘，苏家在盛京有旧宅，所以她就住在苏府，偶尔被苏贵妃接进宫中小住，一来二去，两人就熟悉了。 至于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自然是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她想：谢觞或许和她所了解的有所不同， 红袖一向不爱八卦，今天晚上却喜滋滋地推门进来，“王爷出门了，听守门的李管事和张管事说檀香院那位侧妃气狠了直接摔了盆。” 江凤华唇角微勾，神色淡淡，又道，“意料之中。” 谭莞青从未失过手，至于苏婷婉心情如何，她不关心，既然进了恒王府，那就慢慢熬吧！ 谢觞自从那晚出去后，两天没回王府，衣食住行都在京兆府衙门里。 江凤华让程管家给他送了几套换洗的衣裳，又让徐嬷嬷送了些可口的饭菜，别的什么也没说。 苏婷婉从进府第二日开始就跟着汪嬷嬷学规矩学礼仪，汪嬷嬷自然不会心慈手软。 衙门里，杨敬的死状很惨，被人割了子孙根含在他自己的嘴里，他身上还有被鞭子抽打的痕迹，除了脸，新伤旧伤很多，像是被长期虐待。 然而又奇怪明明他是死在轿子里，身上的鞭痕是哪里来的。 明显轿子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事情远远超出了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 谢觞一门心思都在案子上，很快发现了端倪，他亲自带人闯进了杨尚书的府上，将府中所有人一一捉来问话，录口供。 口供太一致，反而让人生疑。 一审二审三审，他亲自督办，杨府二百八十五人，一轮一轮细查。 谢觞终于断定杨尚书被杀案不是谋杀，而是寻仇，因为杨敬生为刑部尚书自己却是案件主犯，且不止一件，让人匪夷所思。 甚至牵扯出一桩三年前的大案少女失踪案，该案件牵涉甚广，前任京兆府尹正是因为查办此案不利被革职查办。 后来这桩少女失踪案交由刑部办理，从此该案便石沉大海，再无消息，也无人问津，苦主求告无门。 谁会想到刑部尚书杨敬正是少女失踪案的主谋。 谢觞查到此，只觉得罄竹难书。 半个月后，他查明所有真相，收集证据整理成册上了金銮殿。 “杨敬是朝廷二品高官，自然没有人敢查他，办他，才让他无所顾忌。”谢觞激扬陈词。 他眸光犀利，扫过金銮殿上的官员，最后将目光与高位上的皇帝对视，恭恭敬敬地跪在了金銮殿上，沉声道，“臣请皇上明鉴，刑部尚书杨敬实在是死有余辜，就算将他死后碎尸万段也不足以慰藉死去的一百一十八位少女的亡灵，杨府上下皆是帮凶，臣请旨抄家处死。” 只见皇帝眸光深沉，怒不可遏，“这就是朕的重臣，大周的刑部尚书，三年来，你们就都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竟让他蒙混过关，御史大夫来给朕解释一下。” 贺御史吓得双腿颤抖，战战兢兢出列，“微臣似有察觉杨大人曾出言无状，臣以为那是玩笑话，遂而没放在心上。” 刑部尚书开点黄玩笑也是正常的，男人们在一起哪个不开黄玩笑，谁会想到他竟真是这样的人。 皇帝御案敲得“嘡”一声脆响，吓得所有人纷纷跪下，“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五弟入职第一件事就办了一件大案，真是可喜可贺。” 二王爷谢彧突然开口，又阴阳怪气，“本王只是有个疑惑，五弟陈词激扬说了这么多可有捉到杀害杨尚书的凶手？五弟乃京兆府尹，各个案件都应有始有终，本王想少女失踪案是杨尚书所为，然而杀害杨尚书的凶手又在何处？这属于第一个案件吧！” 金銮殿静得落针可闻，众人头也不敢抬，皇帝微眯着眼睛看向恒王谢觞，意思不言而喻，他也想知道。 谢觞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晦暗不明，拱手朝皇帝道，“臣暂时还未查到杀死杨敬的凶手，不过杨敬的确死不足惜……” 皇帝冷冷开口，“既然没有查到，案子就不算完结，恒王再去查，退朝吧。” 曹总管高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如释重负，“恭送陛下。” “父皇。”谢觞急喊出一声，“不办杨家，会寒了百姓的心。” 皇帝转身冷冷看了他一眼，“本末倒置。” 谢觞心中猛地颤抖，双眸深沉空洞，他盯着皇帝的背影仿佛觉得那是无边无垠的悬崖峭壁，让他感觉到害怕。 只等众人离开，二王爷谢彧漫不经心朝他走来，调侃道，“五弟手段果敢，智慧无双，可惜空有一腔热血而无处施展，无论五弟如何努力，终只得父皇厌恶。” 谢觞捏紧了拳头，冷冷地剜了谢彧一眼，他终是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20章 侧妃无知，恒王心情极不爽 谢彧见状，又高声道，“听闻五弟娶了苏贵妃家的侄女做侧妃，原来五弟就喜欢言行无状的野丫头，本王还听说半个月前城外土地庙有人成亲，那人身形与五弟无二。” 若不是怕惹怒父皇，他早将此事四处宣扬了。 只见谢觞越走越远，谢彧神色傲慢，“父皇不喜欢他，本王也不喜欢他，真以为是嫡子就尊贵。” 谢觞出了宫径直回了恒王府。 苏婷婉学了半个月的礼仪规矩，也半个月没见到他，突然见他从光影中走来，苏婷婉喜上眉梢急步朝他走去。 直到走近，苏婷婉才捏着手绢，手扶腰侧，娉婷婀娜，莲步轻移出现在谢觞面前。 她装扮精致，巧施粉黛，微笑着向谢觞浅浅地福了一礼，“妾身参见王爷，王爷安康，王爷回府，有失远迎，妾身惶恐……” 谢觞眉头微皱打量了苏婷婉两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般作势。 猛然，苏婷婉嘴上捂着帕子，哈哈笑了起来，笑得前胸贴后背，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谢觞眉头皱了皱，他正心气郁结，苏婷婉却笑成这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心情顿时不爽。 只听她开心道，“阿觞瞧瞧我有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哎呀，太烦人了，阿觞不在府中半个月，我就学了半个月，日日做这种做作的动作，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真的觉得好做作，好恶心，京中的贵女日日都要这样说话，这样走路，真是不嫌累，我都看累了。” 这时，只见远处的走廊上出现一绝色俏丽的粉衣女子。 光影打在她的身上，她身材修长，步履轻盈，腰身似杨柳般婀娜多姿。 容颜浅施粉黛更显五官精致，弱柳扶风，眉眼柔情似水，千娇百媚，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圣洁端庄的气质，宛如凡间仙女，让人忍不住看呆了。 江凤华盈盈福身，“臣妾见过王爷。” 谢觞目不转睛盯着江凤华的脸看呆了，一时没注意她已经走近。 苏婷婉蹙眉，阿觞看江凤华的眼神和看她的不一样。 她提醒道，“阿觞。” 谢觞回过神来，别开眼睛，“都免礼。” 苏婷婉抢先开口，“现在中午了，我还没吃饭，不如我们一起用膳吧，王妃也一起吧。” 江凤华唇瓣微勾，温柔娴静，柔声道，“王爷许久未回府，想必和苏侧妃一定有很多话说，臣妾就不打扰了，先告退了。”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见她走起路来袅袅娜娜，摇曳生姿，皓腕白皙藏于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谢觞想：半月不见，她手腕恢复如初半点红印都没有了。 苏婷婉正拉着谢觞回檀香院，汪嬷嬷领着两位管事突然出现，手中还拿着戒尺，朝谢觞恭敬行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苏婷婉见几人前来，本能地站直了身子，放在谢觞胳膊上的手也老实放下，端端正正地站着，像是极怕她们的样子。 “给侧妃请安。”几人恭恭敬敬朝她行礼。 “免礼。”苏婷婉学了半个月，也学会了一些，就是在谢觞面前仗着他的喜欢完全不管不顾。 谢觞瞧见她这模样微微勾起了唇角，眼眸里带着宠溺，温声朝她道：“多日未回府，衣服鞋袜都脏了，我先回……” 他原本想说揽月阁的，可是一想到揽月阁里住着江凤华，不方便。 汪嬷嬷主动道，“东院的听雪阁王妃命人收拾出来了，里面的陈设都换了新的，王爷不如去听雪阁换洗一番。” 谢觞颔首，“那就去听雪阁吧！” 汪嬷嬷在此，苏婷婉也不敢放肆，免得又让她以教规矩为由拿戒尺抽打她。 她连忙道，“妾身去檀香院等王爷。” 谢觞点头，“好。” 看见谢觞走远了，苏婷婉嘟起了唇瓣，抱怨道：“汪嬷嬷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银杏最近也是跟着学了很多规矩，连忙道，“小姐，当心被她听到了，公报私仇。” “我才不怕她，有阿觞护着我。”苏婷婉美滋滋地回了檀香院，阿觞回来了，那晚未完成的事总该完成了吧。 另一边，谢觞到了听雪阁，他发现这里的陈设十分典雅，透着一股书香之气，屋子里竟然还摆了书架和书桌，笔墨纸砚也准备齐全，甚至还有棋盘，棋子精巧，摆放得规整。 屋子一进两间，侧间是书房的陈设，内间还铺了床铺，精致的屏风，衣柜等一应俱全。 谢觞居住可没这么精致，他朝跟进来的汪嬷嬷问道，“这个院子是王妃收拾出来的，什么时候有的听雪阁，本王怎么不记得了。” 汪嬷嬷解释，“这里原本是芙蓉楼，王妃觉得太娇艳，便取了听雪阁，这里面的陈设都是王妃布置的，王妃果然是书香世家的女子，选的东西不仅精致，每一样都透着一股书香气。” “奴婢猜想，王妃可能是觉得王爷长期睡书房对身体不好，所以才布置了床，也准备了几套王爷平时穿的衣裳，正好听雪阁离王爷的书房最近，也方便。” 汪嬷嬷又道，“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觞道，“嬷嬷有话直说。”她是母后身边的人，他该敬三分的。 汪嬷嬷道，“王爷既然已经娶了正妃，又纳了侧妃进府，就不可能一直住在一个人的院子里，王爷以后还是要为了皇嗣着想，侧妃活泼了些，招王爷喜欢。王妃喜静，那性子不争不抢，这倒叫老奴有些心疼王妃，日后……” 谢觞眉头微冷，“行了，叫人抬水进来就出去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 汪嬷嬷知道自己话多，可见今天这样儿，王爷明显宠溺苏侧妃多一些所以才多了句嘴。 这半个月，她们都看在眼里，江凤华的礼仪教养都无可挑剔。 汪嬷嬷在江府住了一个月，教了她一个月，与其说是在教她，不如说是她在江府住着享福。 江凤华学东西很快，一学就会，做得比她还要好，不仅如此，她琴棋书画，女工女红，样样都会，还学得很好。 汪嬷嬷也不明白，王爷放着这么优秀的王妃不要，偏要苏婷婉那个粗鲁不堪的女人。 第21章 江凤华的小心思 汪嬷嬷离开后，谢觞脱掉繁琐的官袍，把自己完全沉浸在水中。 江凤华那张惊绝艳艳的脸总是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她完美的身段，修长的美腿，白皙的肌肤，她娇柔的声音和柔软香艳的身体…… 谢觞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重重的一拳打在水中，激起一阵浪花。 林枫刚好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的动静，连忙拔出长剑冲了进去，“王爷，怎么了。” 谢觞眸光寒冷彻骨，冷冷地扫向林枫，半个身子露出水面，伟岸矫健的胸脯，强壮有力的臂膀，林枫看了一眼，只觉得害羞不已，连忙收剑。 “你脸红什么。”谢觞问他。 林枫毫不避讳，夸赞道，“王爷的身材也太好了吧！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关键是刚从水中出来的王爷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谢觞脸色微沉，“你还有要说的吗？” “没了，王爷洗好了吗？”林枫道。 “关门。” 林枫乖乖关了门。 谢觞看他一眼，“这么多天住在衙门，吃在衙门，回府你不先沐浴。” “属下洗好了啊，不仅洗好了，还吃饱喝足了才来找爷。”林枫心里别提多满足了，顿时觉得美滋滋，一进府就有美味的点心吃，又有美人看，真是赏心悦目啊！ 谢觞从早朝到下朝一直没吃东西，他气都气饱了，也吃不下，现在洗了个澡反而感觉饿了，听林枫说吃饱喝足，还意犹未尽享受的样子，调侃道：“以前没见你吃王府的饭菜这么享受。” “呵，卑职没吃赵厨子做的菜，而是……”他欲言又止。 谢觞拿了浴巾裹在身上穿起了衣服，懒得和他扯，林枫嘴皮子顺溜，在哪里都能骗到吃的。 林枫见他去了屏风后面，也不稀奇他去了哪里吃饭，道，“王爷不好奇卑职吃了什么。” “总是要能吃的，你才吃，给你屎你吃不吃。”谢觞心里有气，说话也难听。 “卑职又不傻，能去吃屎。”林枫有些生气，王爷也太不文明了，故意道，“王妃做的东西，屎可比不了。” 谢觞怔愣，江凤华做了午膳，给林枫吃了，刚才她特意到院子里，难道是…… 他还以为江凤华从此以后再也不过问关心他了，甚至会把他还给苏婷婉。 他知道苏婷婉定然不会做饭，一定是府中的厨子做的，以前都是他做菜给婉婉吃。 她顶多会酿奶酒，那东西喝多了一股膻味，他喝不惯。 只等他穿戴整齐，收拾妥当才打开房门走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空气越来越燥热，他特意找了件银白色的云纹锦袍穿上，半干的头发挽在头顶用紫金冠固定，看着飘逸如仙，俊朗异常。 谢觞原本要去檀香院，但是这里离书房近，自然离揽月阁也近一些，再加上林枫在旁边有意无意把他往揽月阁引。 穿过两个长廊不知不觉就到了揽月阁的院墙外。 一阵风吹来，只觉得花香四溢，他身量修长，只抬头就能看见一片花海，他暗忖着：“半月不见，这里何时种了这么多花。” 林枫似看穿他的心思，主动解释道，“漂亮吧，听红袖说王妃院中的这些花是别人送的，一个男人。” 谢觞心里猛地一惊，微微有些酸楚，但他知道，像江凤华那样的世家女子最是懂礼守节。 林枫又道，“王爷就不想知道是哪个男人送的？想来王爷也不想知道，那就算咯。”我就不信你一点对王妃不心动，慢慢猜去吧！ 走至院门口，谢觞打了退堂鼓，婉婉还在等着他，他应该去檀香院，而不是来江凤华这里。 正当他准备走，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呼的声音，“王妃太厉害了。” 他又折返了回来悄悄往里看。 凉亭边上突然多了一个架子，架子上系了几条五彩斑斓的彩缎，江凤华一袭薄裳加身，只见她的整个身子像绸缎般柔软挂在彩缎上。 她纤细的胳膊拉着彩缎从上而下旋转落地，她身轻如蝶，柔弱无骨，借着彩缎的力量纵情跳舞。 更惊奇的是她整个身体仿佛会折叠一般，整个足尖直接勾到了头尖发梢，她这样反复回旋，精彩绝伦。 林枫突然惊叫出声，“实在是太精彩了。” 江凤华抬眸望去，只见谢觞也站在院门外，她脸上满是诧异与惊恐，手中彩缎松动，整个身体顺着彩绸滑落。 谢觞突然足尖点地纵身一跃施展着轻功朝她奔来，在她赤足落地的同时，他也成功揽上她的腰身。 江凤华连忙推开他，离他稍微远一点距离，恭敬行礼，“王爷怎么来了？” 一边说，她还一边朝红袖挤眉弄眼递上外袍，红袖动作也快，连忙拿了衣裳给她披上。 江凤华很有分寸地穿好衣裳，又穿上鞋袜，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样子脚踝已经完全好了。 她极怕自己失了分寸，乖巧地站在一边。 莲叶连忙递上一杯茶，“王爷请喝茶。” 江凤华舔了舔粉嫩的唇瓣，谢觞看到她晶莹剔透的唇瓣微微有些出神，觉得她每一个动作都很撩人。 她故意的？ 突然，他接过莲叶递上来的茶转手递到了江凤华的面前，“不是渴了吗，喝吧，本王不渴！” 江凤华呆住，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连忙接过，一口气喝完，递还给莲叶，又曲膝行了一礼。 谢觞问道，“这么喜欢跳舞吗？”语气中带着试探，她在院中跳舞怕不故意引他来。 “跳舞除了能消磨时间，还能强身健体，跳累了就去睡一个午觉，一觉醒来就到下午了，然后练会儿字，读会儿书，做做基本功，累了又睡觉，多睡觉能变漂亮嘛。”她难得撒娇。 她的意思是在王府的日子就是这么过的，日复一日，极其无聊。 谢觞静静听着，读出了她的孤独，觉她的声音温柔且好听，软软糯糯的，她应该已经够漂亮了吧！真是个贪心的女人。 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使点手段吸引丈夫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他最是厌恶这样的女人。 他身子微倾，周身携着冷意，表示自己没有被她勾引。 江凤华才不在意他怎么想，男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娇柔美艳的女子会和刑部尚书的案子有关，还是主使者之一。 她抬眸，对上他炙热的眸子。 第22章 苏侧妃言行无状 突然，一阵香味飘来，谢觞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他脸上升起尴尬。 江凤华皱了皱眉头，美丽的水眸扫过他的肚子，“王爷还没用膳吗？” 谢觞饿得很，又想到林枫说江凤华会做美食，想到上次她院子里用过一次膳，并且还没吃饱，有些想念。 她先发制人，脸颊上扬起甜甜地笑，“王爷请臣妾喝茶，臣妾请王爷用膳可好？王爷不用不好意思，反正……” 她声音戛然而止。 谢觞也不点破她，知道她早就准备了膳食，“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还要耍什么把戏。 那几日他在衙门里，她也体谅他在衙门吃不好，所以让程管家隔三岔五送点吃的过去。 衙门实在没什么好吃的，他也随意用了一点，尝了之后才觉得很好吃，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 他温声道，“本王也是借王妃的茶借花献佛。” 江凤华嫣然一笑，不置可否，转眸她的眼底幽深淡然，谢觞的好言好语也全是因为她有足够的吸引力，他爱的人只有苏婷婉，所以他才无限次纵容她，别的女人不过是他的消遣之物罢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每样都有一小碟，足足七八样菜，荤素搭配，看着极有食欲。 鱼肉的鲜嫩爽口，嫩滑如豆腐，香气扑鼻，谢觞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味蕾被打开，他先是浅尝了一小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江凤华没动筷子，席间偶尔挑着顺眼的菜肴夹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其间她只盯着菜，一眼都没看他，仿佛在认真思考哪道菜合他味口，或者为了避开他，她端正地坐着，眉眼如画，静若处子。 江凤华没有任何动作倒让谢觞心里闷闷的。 吃饱喝足，谢觞心思就开始漂浮，她一口没吃，他用膳时她也不喜说话，教养极好。 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了苏婷婉的声音，“放肆，我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敢拦我……” 莲叶连忙道歉，“奴婢自然不敢拦苏侧妃，侧妃别动怒，王爷和王妃正在里面，只是……”莲叶欲言又止，那样子就差给苏侧妃跪下了。 “只是什么，我要见王爷。”她没想到江凤华这么阴险，穿着花枝招展勾引阿觞，听闻她在院中跳舞故而阿觞才被她吸引到了院中。 江凤华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最恨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苏婷婉强硬往里闯，“阿觞，你在吗？” 谢觞听到声音也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转身出来，一到门口就见她气势汹汹，丫鬟拦都拦不住。 “婉婉，你在闹什么？”他厉声道。 苏婷婉盯着盈盈站着娉婷婀娜的江凤华，眼角突然流出了眼泪，“我一直在檀香院等着你，等你一起用午膳，可是你却跑来江凤华这里，你说你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你，我现在看到的又是什么，你们在屋子里做什么？” 谢觞见她哭了，心也慌了，有些手忙脚乱，的确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婉婉等，他正想要上前解释。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无辜又委屈地道，“苏侧妃，你误会了，我和王爷什么都没做……” 苏婷婉不依不饶，直接进了门，见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还有吃剩下的饭菜残羹，明显就是慢悠悠在一起吃了好久。 她指着桌子，眼睛盯着江凤华，“这就是没做什么吗？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我……”江凤华欲言又止，自己的夫君在她这儿吃顿饭却遭如此责怪，满心的委屈无法诉说，她轻声道，“就算是我的错吧。” “看吧，你终于承认了，我就知道你不可不喜欢阿觞，还在他面前装成一副委屈的模样，谁欠你似的……” 谢觞突然想到二王爷羞辱他的画面，笑话他喜欢一个言行无状的野丫头，婉婉学了半个月规矩，竟一点长进都没有，他提高了声音，呵斥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你吼我……”苏婷婉第一次被他大声说话，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一想到他们单独待在一起，江凤华如此美貌，又故意勾引，她气不打一处来，“你没看到她一直在装吗？她勾引你……” “出去。”谢觞捏紧了拳头，眼眸冷寒刺骨。 苏婷婉也没想过后果，猛地将桌子掀翻了，满桌子的饭菜残羹倒了江凤华一身，她粉色的抹胸，轻薄的烟衫，甚至到绣花鞋，油污染了她一身。 江凤华脸上表情也很丰富，猝不及防，满眼委屈，震惊得眼珠子都不知道怎么转了，呆愣在当场。 谢觞眉头染上怒火，跨步走到江凤华身边，见她满身狼狈，犀利的眼神冷冷地剜了苏婷婉一眼，冷声道，“你在本王面前放肆就算了，本王可以包容你，宠着你，但是你平白跑到揽月阁泼了王妃一身，这就是你学了半个月的规矩？” 苏婷婉被他吼懵了，她呆呆的样子只晓得流泪，见谢觞这么维护江凤华，她泪流不止，心痛不已，“你明明说过一生一世都只喜欢我，这么快就变了，你看到她眼睛都不会转了，脚也走不动了。” 苏婷婉说完，哭着跑了出去，谢觞想要追出去，却见江凤华小脸涨得通红，满腹的委屈无法诉说，眼中泪花在打转隐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谢觞见她的模样心里很是愧疚，“你还好吧！” “原本我只想守着我自己的一小方天地好好地生活下去，我自知人微言轻，贵妃娘娘也说过了，王爷与苏侧妃情投意合，恩爱有加，我……我不会打扰你们，所以王爷以后别来揽月阁了，省得苏侧妃误会，凭白糟溅我一身。” 江凤华说完早已泪流不止，委屈地抱住身体蹲在地上，“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嫁进恒王府，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嫁给一个全身心都别的女人身上的丈夫。” 她的言下之意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隐隐带着哭腔，仿佛要把人的心哭碎。 谢觞原本想走，想起那日苏贵妃气势凶凶带着圣旨到了恒王府，她坐在主位上，江凤华则恭恭敬敬站在下首，原来苏贵妃那日是来给婉婉撑腰的。 江凤华只是一个少傅之女，她能得罪谁，敢得罪谁，回家也是报喜不报优，不让父母担心，她柔弱无助，满身狼狈，只敢抱着自己哭。 她有什么错？刚才他还怀疑她。 她的确没有错，就算她想讨好他，也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第23章 浴室，暧昧 他上前一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江凤华挣扎别开她的脸不想靠近他，她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他满身的白沾染上了她身上的污渍，两人都弄得狼狈不堪。 红袖和莲叶等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见王妃如此委屈，她们不敢吭声维护，眼睛里满是心疼。 谢觞抱着江凤华朝丫鬟们厉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给你们王妃找干净的衣裳来。” 众人如作鸟兽散，半刻也不敢懈怠。 说完他直接把江凤华抱去了卧房的侧间里，揽月阁原本就是谢觞的住所，他自然了解这里的布局，侧间里一直保留有热水，甚至恭房。 他将她放在旁边的凳子上，亲自放了水，又式了水温，动作温柔至极。 只见江凤华眼睛哭肿了，脸也红扑扑的，她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裙子，上一世他也是这么为苏婷婉放洗澡水，谢觞虽然身为皇子，他却一点都不娇气，他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苏婷婉。 谢觞温声道，“手放开，把脏衣裳换下来。” “我自己来。”江凤华声音很轻，如轻柔的蝴蝶，飘零的落叶，“王爷请先出去吧。” 她似想要生气又不敢生气，真如他二姐所言，嫁给了皇亲贵胄，她需得仰人鼻息过日子，这才是她在王府里真实的生活，然而她在亲人面前却要假装夫妻恩爱，丈夫体贴。 “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本王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你且安心在王府住着。”谢觞沉声道。 他准备替她脱掉打脏的衣裙。 江凤华突然抬头，一双水眸璀璨夺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眸子里满是不解与无措，“王爷为何对臣妾这般好，成亲那日臣妾差点摔进火中，是王爷救了臣妾，再到回江府那日，你待臣妾的亲人也是这般好，王爷是不是也喜欢……” 谢觞心里猛地一抽，他对她好吗？他也什么，喜欢她吗？ “你误会了，本王不是。”谢觞极力否认，否认因为看到江凤华时心中的蠢蠢欲动，否认被她深深地吸引，他喜欢的人是苏婷婉。 他只不过是见不得她这么可怜又讨好的样子，他不可思议脑子里怎么有对江凤华龌龊的想法，是因为她太美好，他想要占有，还是因为…… 谢觞突然背对着她，“婉婉今天可能冲动一点做错了，但她只是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思，其实她心思单纯，你比她懂事懂礼，多包涵吧！” 说完他就出了浴室，又吩咐丫鬟进来伺候。 红袖和莲叶连忙进来，就见江凤华衣裳半开半合，“小姐，王爷他欺负你了。” 她瞥了门外一眼，温声道，“没有，王爷对我很好，但仅是因为愧疚，替苏侧妃愧疚。” 懂事懂礼的都活该被人欺负，活该忍气吞声，上一世也一样，他就是这个样子的冷酷无情。 谢觞听完她说这句，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江凤华的态度打消了他今天的疑虑。 江凤华站了起来，独自脱掉脏污的抹胸长裙，展露出完美的身材，直到脱得一丝不剩才进入了浴桶里。 修长的美腿晶莹透亮，嫩白光滑，她优雅地揉搓着自己的身体，她肌肤胜雪，宛如瓷器，无论到哪一天谢觞看到都会被她吸引。 其实刚才她就差一步就可以把谢觞拿下，可是拿下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被美色迷惑，而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想和她欢好，这样又怎么会长久呢。 他和她发生点什么，只会让谢觞觉得他是尽了丈夫的职责，反而对苏婷婉充满愧疚。 苏婷婉也不傻，知道她在勾引他，若今晚真的勾引成功，不是更让谢觞起疑。 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心痒，越是想要，轻易让他得到了，他反而不珍惜了。 谢觞回去只怕睡不着，他对她是否喜欢，只怕他也迷茫，越是迷茫越是好，一个上位者一辈子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只不过她想成为的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处理，刑部尚书杨敬被杀案。 三年前，谭莞青姐妹落入杨敬手中，她的妹妹被杨敬折磨虐待致死，她侥幸逃脱，却也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后偶然间被江凤华所救。 他们暗查，杨敬甚至杨家人为非作歹，死的少女不计其数，刑部尚书官位不低，他只手遮天，又是皇上左右手之一，天底下没有人能办他。 上一世杨敬被革职还是在谢觞登基很多年之后，他肃清官场毒瘤，这才揪出杨敬这只害虫。 现在她只不过是提前让杨敬去死，再借谢觞的手揭露出他的恶行，如果谢觞能借此案在百姓之中扬名立威，也是一举两得。 其实谢觞差的就是这一点威望，所以才在登基后被人质疑他谋朝篡位。 等了三年，谭莞青早已经等不及了，所以下手狠了点，现在谢觞负责办这个案子，他以雷霆之势揭露了杨敬的恶行，就是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看谢觞今天的神色，他办案可能是遇到了些阻力，那就再添一把火，越烧越旺才好。 - 谢觞从揽月阁出来没有回檀香院，而是又返回了听雪阁，苏婷婉今天实在太胡闹，甚至失了分寸，想到二王爷谢彧的嘲讽，婉婉这样子的确没有规矩，于是他便在听雪阁住下了准备凉凉她等她知道错误。 一进入听雪阁，给他一种安宁的感觉，这里的装修十分典雅别致，他被书架上的书吸引，随意翻看了几本，全都是从古至今的古籍名着，令他惊奇的是这里好几本书都不是拓本，而是由人重新抄录，字体端正却又不娟秀，反而显得大气。 他知道这些应该是江凤华准备的，江府乃书香门第，江少傅的女儿自然是不俗的。 见字识人，她的字与她的性格倒是相差很多。 翻开书的那一瞬间，只感觉书香四溢，他凑近闻了闻，果然有淡淡的香味，墨汁里应该是添加了某种香料。 半个月没有睡一个好觉，他实在疲倦，头一放上温香软枕，他便进入了梦乡。 第24章 一个缺了门牙的小女孩 梦里他又回到了十五岁时，父皇责骂他“本末倒置”。 他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哭得很伤心，突然一个蒙着面纱的小女孩走到他面前，“羞羞羞，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你害不害臊。” 谢觞抬起头来，小女孩一双美眸乌黑透亮，他从她的眼珠子里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对她恶狠狠地道，“你是谁，是怎么跑进宫里来的？” “我是跟着我爹娘一起来的啊，咱们大周朝打了胜仗，皇上举办了庆功宴。”小女孩声音如铃铛一般悦耳。 一听到打了胜仗他更气了，明明是他的功劳，父皇却骂他本末倒置，他一把扯掉她脸上面纱，只见她门牙处光秃秃的，丑极了，他突然笑了，“丑八怪。” 小女孩瞪着眼睛，“啪”一巴掌扇打在他的脸上，“你是鼻涕虫。” 她的手指沾了他的泪水，还有粘糊糊的东西，她嫌弃地朝他身上抹了一把，“脏死了。” 谢觞原本伤心欲绝，她一巴掌反而把他打醒了，大人觉得他做错了，小孩呢，她怎么想？ 他突然道，“我杀了人，他们说我做错了，我不该杀他的，你也这么想吗？” 她微愣，美丽的眼眸中闪出疑惑，“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侵我大周者，虽远必诛，杀我百姓，屠我城池，他该死。”他眼中戾气很重。 她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知其可为而为之，知其不可为而不为，是谓君子之为与不为之道也！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对的，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哭鼻子？” 他愣住，“我……” “你能人所不能，忍人所不能忍，振作起来，将来你定有所作为。” 小女孩的声音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父皇骂他本就是借题发挥，不管他怎么做他都是错的，他始终得不到父皇的喜欢，今天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了，故而他才伤心。 等他收整好自己，小女孩已经不见了。 后来，他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她，甚至朝中大臣他也暗暗查探过，也没有任何结果。 十年过去了，仿佛那就是一场梦，他只是在梦里见过小女孩，一个没有门牙的小女孩。 漆黑的房间里一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一觉他睡得很沉，谢觞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 回想起小女孩的话，谢觞仿佛又有了斗志，父皇的一句责骂怎么可能打倒他，他没有做错，为什么不能处置了杨家？ 谢觞收拾好心情就去了书房，一直忙到很晚，他才找到办法，肚子有些饿了他才开门出来。 这时，丫鬟银杏突然跑来跪在地上哭诉，“奴婢参见王爷，您去看看侧妃吧，她一直不吃不喝，一个下午都不说话，一直在写字，写了几个时辰了都不停手。” 谢觞眼神凌厉，“她写什么，怎么回事？” 银杏一把鼻涕一把泪，“启禀王爷，侧妃从王妃院里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她说要在屋子里抄汪嬷嬷布置的女则和女德三百遍，天都黑了，侧妃从中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奴婢很担心，所以才来求王爷。” 谢觞长腿大步朝外走，想到今天一下午都没理她，心里肯定难过。 来到檀香院，谢觞推门进去，就见苏婷婉像变了一个人，她的菱角仿佛被人磨平，端端正正坐在书案有认真写字，书案上摆满了写好的纸张，字迹不算工整，甚至有些潦草，字体也大小不一。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江凤华的字，他唇角微微上扬。 苏婷婉佯装成看不见他继续写字，谢觞看穿她的心思，佯装着要走，苏婷婉着急起身，娇喊一声，“王爷，留步。” 谢觞顿了顿。 只见苏婷婉已经放下毛笔起身来到他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妾见过王爷，王爷就不要生妾的气了嘛，妾知道错了，不该跑到王妃院中胡闹的。” 谢觞仿佛听错，见她精心打扮，又放低姿态说自己错了，他道，“听丫鬟说你一下午没用膳？” 苏婷婉弱弱地道，“妾一直等王爷，王爷没用膳妾便不用。” 谢觞道，“摆饭吧，本王正好也没吃。” 苏婷婉兴高采烈，连忙招呼下人摆饭。 这时进来一个身着宫装的紫衣女子，只见她态度恭敬，有条不紊地吩咐下人上菜。 苏婷婉主动解释，“王爷，这位是云芳姑姑，是姑母特定请来照顾妾的，以后她就在妾身边伺候，王爷说好不好？” 谢觞了然，他还奇怪汪嬷嬷教了她半个月规矩，半点长进都没有，怎么这么片刻功夫，她性子就变了，原来是苏贵妃教导。 他道，“你身边多个知礼懂节的人伺候也好，毕竟已经进府，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随性。” “知道了，妾知道了，妾以后会好好照顾王爷。”苏婷婉几乎咬牙切齿。 见她这样说话，谢觞有些愧疚，“婉婉，本王现在公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以后你自在就好。” “恩，我一定会好好学规矩，争取让皇后娘娘喜欢我。”苏婷婉笑眯眯的，这些都是云芳姑姑教她的，果然有用。 用过晚膳，苏婷婉遣退丫鬟，娇声娇气地走到谢觞身边，“阿觞，现在夜已经深了，不如我们就寝了吧！” 谢觞身体僵硬，“刚用膳，我陪你去院子里消一消食再睡，这样对身体有益。” 苏婷婉有些失落，再接再厉，“那妾身陪王爷去院子里散会儿步，好久没有练武，我们再打会拳，切磋一番。” 每一次都是谢觞让着她，她只觉得是他宠着自己才会让着她。 谢觞拉着她的手，温声提议：“今天你泼了王妃一身，理应去道歉，明早就去。”后面几个字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 “好吧！”苏婷婉眼珠子一转，“不如妾身现在去吧，王爷陪着我去，我怕……王妃不原谅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谢觞见她真的知道错了，终于点头答应，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走吧，以后切莫再胡闹，更别乱吃醋。” 第25章 苏侧妃耀武扬威宣誓主权 揽月阁里。 江凤华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将账本递给红袖，嘱咐道：“告诉林掌柜，她做得很好，下个月再接再厉，该发的赏钱一定要发到位，叫她不要太吝啬了，大家都辛苦。”林语是个守财奴。 “林掌柜已经够大方了，是王妃太仁厚了。”红袖说完抱着账本就出去了。 江凤华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又开始做拉伸动作，她知道做女人很难，同时也知道挣钱的重要性，所以这十年她没少往自己的荷包里攒钱，也有自己的小金库。 莲叶知道谢觞和苏侧妃在院子里散步，气鼓鼓地进来，“会打拳了不起啊，也就三脚猫功夫，跟绣花似的。” 江凤华知道莲叶是个右耳朵进左耳朵出的性子，一定是谢觞和苏婷婉又做了什么事。 “王妃，咱们去院里练吧。” “大晚上的，去院子里喂蚊子？”江凤华最怕夜蚊子了，保护自己的肌肤跟护眼珠子似的。 “您不去喂蚊子，人家夫妻双双都在喂蚊子，还开心得很呢。”莲叶越想越气，“苏侧妃泼了王妃一身，恒王不但不责怪，还去和她你侬我侬，委屈了我们小姐。” 江凤华不理她，手上的动作不减，先是热身，而后才是高难度训练，一字马，横竖劈叉这些都是必须练的基本功，对她来说更是小儿科。 半个时辰后，她身体才完全被打开，全身开始冒汗，她肌肤白里透红，娇艳欲滴，小小的抹胸遮着胸脯，腰肢纤细盈盈一握，曲线完美，无懈可击。 她亵裤刚好松松垮垮地斜在胯部，柔软轻薄，她美腿若隐若现。 莲叶见劝不动她，独自出了门，出来就瞧见谢觞牵着苏婷婉的手朝这边走来，她往后看了一眼，连忙去把半边门推开一条缝隙，又折返回来迎接上去。 “奴婢见过王爷，苏侧妃。”莲叶恭敬行礼。 苏婷婉挑了挑眉，问道，“王妃休息了吗？” 莲叶道，“未曾，王妃就在寝室里，奴婢这就去禀告。” “不用了，你带我和王爷一起去就行了。”江凤华见她和阿觞共同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阿觞喜欢的人是谁。 “是。”莲叶恭敬道。 谢觞轻车熟路穿过院子，天空中的月亮皎洁明亮，洒下银白色的光，院中开满了鲜花，美不胜收，他想起白天江凤华在凉亭里跳舞，美轮美奂。 他突然朝前方的门扉看去，屋子里的光晕透过窗户洒出来，里面静悄悄的，江凤华在屋子里做什么呢？ 莲叶站在门边故意挡在苏婷婉的面前，同时谢觞站的另一半边门已经静悄悄地开了。 谢觞看到屋子里的光影瞬间愣住了，江凤华美得如一幅画，她比院中盛开的鲜花还要美艳，令人心醉神迷，她的倩影摇曳生姿。 苏婷婉明显感觉到他手掌僵硬，似被人施了定身魔咒。 莲叶眼疾手快趁其不备用身体挡开了苏婷婉，顺手推了谢觞一把，“王爷请进。” 苏婷婉猝不及防被推开，等她反应过来莲叶已经将门关上，隔着门缝她只看见江凤华衣衫不整搔首弄姿。 “你干什么？”苏婷婉怒不可遏，呵斥道。 “苏侧妃稍等片刻，奴婢伺候王妃穿衣再请您进去给王妃请安。”莲叶沉声道。 “王妃既然没穿衣裳，你推王爷进去做什么。” “他们是夫妻，没穿衣裳见面有什么关系。” “不要脸。”苏婷婉恼怒，朝里喊了一句，“阿觞。”却没等来谢觞的回应。 与此同时，江凤华正在沉静练习基本功，见谢觞突然闯进来，她眸子里闪过震惊，可她双腿呈一字叉开，脚背勾直，两条腿摆在一条直线上，正平稳地上下起伏练习腰背，这才刚练习一小会儿，她也来不急收回。 突然，只见她眉头皱起，似是很痛苦。 谢觞连忙走过去，“你怎么了？” 江凤华猛吸一口气才能回答，“王爷，妾身的腿抽筋了。” 谢觞知道抽筋很痛苦，练武抽筋也是常事，就算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拿它没有办法，此时他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为什么每一次见她，她都有状况，难道真如婉婉所言，她装的？ 谢觞知道抽筋的症状如何，他蹲下身不管不顾掀开她菲薄的两只裤腿露出雪白嫩滑的肌肤。 他顾不得眼底惊艳，顺着她的小腿摸去，摸到她右边小腿部肌肉剧烈挛缩，一路往下再到脚背及脚趾的肌肉僵硬隆起，她屈伸不能，表情十分痛苦，却仍然美丽非凡。 江凤华知道他怀疑故而才会主动一探真实，恰恰这一次她是真的抽筋，可能是训练时她一直要求突破自己强度过大导致。 他知道抽筋时十分难受，唯有轻轻按摩捶打使其恢复方能缓解，她的两条腿呈一字形，凭江凤华的姿势又不能自己解决，“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手指轻轻抚上她的小腿顺着僵硬痉挛的地方按摩揉搓，直到她的肌肉慢慢放松，他又抚上她的脚部替她按摩从脚背一直到脚趾。 他手上动手不停，眼睛却直直地观察她的神色，不知为何，某一瞬间她咬紧了唇瓣，身体不自觉战栗，娇气轻喘，似在忍耐。 片刻她的腿部终于放松正常。 她额头上布满细汗，脸颊红润，两条腿虽然恢复正常却依然酸痛。 谢觞准备扶起她，却见她大腿部内侧肌肤白皙光滑一直往上延伸到某些隐私部位若隐若现，他脸刷一下红了。 猛一瞬间，她突然支撑不住往地上倒去，谢觞上前圈住她的腰背却不慎跌倒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薄唇好巧不巧吻在她粉嫩的唇瓣上，他只觉得香甜可口，忍不住轻轻吸了吸。 江凤华长长的睫毛煽动，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双眸，里面竟满是欲望。 他的手臂圈在她的腰背上，使得两人姿势更加贴合，她身体柔软宛如柳条，肌肤嫩滑如豆腐一般，胸口大力起伏仿佛不能呼吸。 由于江凤华姿势奇怪，谢觞压上去暧昧横生。 第26章 苏侧妃被气哭，跑了 下一瞬，江凤华双腿合拢，却不小心磨蹭到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她动也不敢动了，双腿呈八字形，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他的身下，她羞涩更甚。 苏婷婉终于拉开莲叶推门进来，就见两人这样暧昧的姿势，江凤华衣不蔽体，谢觞自上而下亲吻她的唇瓣，她尖叫一声：“啊！你们……” 两人同时回神，谢觞的唇瓣这时才和她分开，他低头瞧见她脸色娇艳欲滴，抱着她的姿势更是说不出的暧昧。 由于她背压在他的臂弯，他和她也分不开。 苏婷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见到这样香艳的画面气得要死，这样的姿势难道不是阿觞主动的？ 原本她想冲进去狠狠地扇他们几耳光，可是想到云芳姑姑教导，她努力忍着怒气转身就跑了出去。 莲叶见状捂住了嘴，眼睛满是得意，真是爽啊！ 她也只敢看一眼，连忙拉上了门将其锁住，今天晚上就顺理成章吧！ 小姐每晚都要练习基本功，如此香艳的画面，应该能气死苏侧妃了吧！ 谁让他们自己送上门，还十指紧扣。 恶心谁呢！ 江凤华眉眼皱起，有些无奈，“苏侧妃又误会了，刚才那个意外，该怎么和她解释。” 谢觞生理反应明显，他脸上羞涩，不敢乱动，怕被江凤华看见，故意岔开话题，“你还好吧！” 她知道他在害羞什么，唇角勾起浅笑，朝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王爷不必介怀，孔子说食色，性也，连孔夫子都难以自持，王爷又何必害羞。” 谢觞没想到她会点破，更会这般直接，她似在撩拨他，又似在开解他，让他心痒难忍。 她道，“王爷先起来，妾身才能起来。” 谢觞放开她从她身上起来开始整理衣袍，江凤华起来也不着急穿衣裳开始弯腰拉腿扭脖子，她拉腿勾脚地做着运动，动作十分迷人。 谢觞问她，“你干什么？”难道她想勾引他？ 江凤华解释，“王爷有所不知，臣妾从五岁开始就喜欢跳舞，自那时起就开始练习，十年来没有一日停下过，跳舞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一支舞蹈如何优美，如何惊艳，与舞者的基本功息息相关，臣妾刚才练习的就是基本功，每日至少一个时辰，练完基本功还要放松全身肌肉，这样才能保持完美的身材。” 谢觞听完她的解释，知道她讲得有道理，因为练习武功也一样，基本功不扎实，再花哨的武功都是花拳绣腿。 他压下欲火，问她，“你一个深闺小女子，又嫁作人妇，练习这么高深的舞蹈做什么，跳舞给谁看？”她这样做不就是想要勾引他吗？ “自然是愉悦自己啊！” 谢觞从没听过这样的解释，自古女人生来就是愉悦男人，她竟愉悦自己。 她一边拉伸放松肌肉，一边温声解释，“女子除了有父母姊妹兄弟等亲人，嫁了人更是仅有夫君和自己的孩子为最亲之人。 然人生漫长，父母不可能一直陪伴左右，孩子也有长大的一天，他们会娶妻嫁人生子有自己的人生。 唯夫者最亲，然而谁又能保证丈夫一辈子体贴关怀，白头偕老，有的女子或者一辈子得不到丈夫欢喜。 女子只能一个人，孤独自怜一辈子，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臣妾就想，若能寻个自愉自乐的兴趣爱好相伴左右也挺好的，故而妾身每每很累都不觉得累了。” 谢觞听她说完，心里震颤，“你从五岁开始就能想到这些？” 江凤华自然是上辈子就想清楚的，她淡淡道，“自然不是，臣妾出嫁前仅是因为喜欢，父亲家教严苛，从不许女子抛头露面，长姐嫁人时妾身仅几岁孩童，极少有玩伴，妾身便学会了自己同自己玩。 跳舞最废时长，一跳就是一整天，后来慢慢爱上，嫁人后，王爷说你有所爱之人，不可能喜欢臣妾，臣妾思虑，觉得继续跳舞也没什么不好，白天晚上跳舞，又是自己喜爱之物，日子总能过下去。” 谢觞听后，只觉得愧疚，原来一个女人的一生竟是捏在一个男人的手中，父皇后宫的女人谁又不自怨自怜，她们也全心期待着父皇，母后也一样，她一辈子都在期待，可是那人总是那般铁石心肠。 难道江凤华也会注定在他的恒王府里过完这样的一生。 这时江凤华已经穿好衣裙，她身段娉婷婀娜，玉容娇面，如娇花般艳丽，她长发披肩，宛如瀑布直到腰际，微微卷起的发梢给她的容颜增添了些许俏皮。 她亲自倒了杯水递到谢觞面前，“这么晚了王爷和苏侧妃怎么会过来？” 谢觞这才回想起自己的来意，正色道，“是婉婉说要向你道歉，因为中午的事。” “臣妾很能理解苏侧妃，她正是因为喜欢王爷故而吃醋生气，人之常情，谁不想自己的夫君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呢，夫妻能做到互相喜欢实属难能可贵，这是苏侧妃的福气。”她语气孤独自怜，却又不怒不怨。 他极羞愧，江凤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苏婷婉是他自己要喜欢的姑娘，当初他如果思虑周全，和母后强硬到底不娶江凤华，她不必入这后宅，就不必…… 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可以试着和江凤华相处，他对她本就不反感。 江凤华看出他的心思，又故意道，“苏侧妃刚才好像又误会了，王爷快回去安慰她吧！” 谢觞听她如此说，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便要走，刚到门口却见房门被人锁了。 他道，“你的丫鬟好像比你更想本王留下来。” 江凤华脸颊红润，“王爷别怪罪莲叶，她是孤儿，自小同臣妾一起长大，亲如姐妹，可能思虑不周，臣妾让她把门打开。” 谢觞心里突然有些酸楚，江凤华真的一点不想他留下，丫鬟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就连远在宫里的苏贵妃都替苏婷婉派了军师来，所以她的丫鬟才在书房门外演那一出。 他在宫中长大，怎么可能看不穿女人的这些小心思。 第27章 被她吸引 可任凭江凤华如何拍门，门外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莲叶和红袖都不在，徐嬷嬷更是装聋作哑，林枫被红袖收买，更不会上前帮忙。 江凤华有些尴尬，“都怪臣妾平时太宠她们了，使得她们无法无天，王爷先请坐，莲叶可能一会儿就来了，臣妾等她来……一定责罚她。” 谢觞突然道，“平时你一个人除了跳舞，还做些什么。” “臣妾的父亲是教书育人的先生，平时臣妾自然也少不了被他打手板心，江少傅打人可疼了。”江凤华脸上露出调皮之色。 谢觞顿时就懂了，江家乃书香门弟，她的才学自然不低，除了跳舞时热辣妖媚，其他时候她都娴静端庄，母后说他需要这样一位王妃。 “本王听说听雪阁也是你布置的，好风雅别致的名字。” “王爷喜欢就好，这是臣妾作为妻子的本分。”她脱口而出。 提到“妻子”两个字，她也面红耳赤，眉眼羞涩，娇俏魅人。 江凤华避开他，走到另一边，免得尴尬。 谢觞也觉得尴尬，看到书案边有棋盘，“你陪本王对弈一局如何，王妃布置的卧房，本王睡得很好，现在睡意全无。” 江凤华甜甜一笑，“王爷要与臣妾对弈，王爷输了可别哭鼻子，变成鼻涕虫。” 她这句话让谢觞微微愣怔，他抬头盯着江凤华，他的眼前闪现出梦中的小女孩，可惜时间久远，她的模样早已模糊，唯一记得的是她缺了的门牙。 只见她已经端正坐在棋盘边上，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地道，“王爷请坐。” 她要的就是自己在谢觞眼中如白纸般纯净。 下棋时，江凤华很专注也很安静，她具备一个棋者所有的品质，不惊不惧不吵不闹，甚至不动声色，让对方琢磨不透她情绪如何。 渐渐地，谢觞也进入了状态，和江凤华对弈他感觉棋逢对手，甚至有些招架不住，越是对她了解，他越是被她吸引。 “王爷，您输了，承让。”江凤华本就会下棋，知道谢觞是高手。 上辈子为了得到谢觞的喜欢，她整整研究了二十年，然而无论她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这辈子她却靠着一张皮相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他被自己吸引。 他口口声声说他在意的是内在美，而不是外表，当真是可笑啊！ 谢觞眼中露出惊色，“你平常都和谁对弈，江少傅的棋术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 她道，“和臣妾的大哥，他游历四方，见识颇广，经常收集棋谱，臣妾无聊时研究一点，逐渐我就打败了我大哥，他不服，又寻更高深的棋局让我破解，久而久之，便知其中章法。” 谢觞了然，江凤华行排第三，江如梦比她大九岁排第二，她还有个大哥比她大十二岁是江家长子，他道，“你大哥不在盛京吗？” “是啊，他喜欢游历四方，常在外游走，大哥也疼我们姊妹三人，时常给我们带很多好东西回来，王爷看见院中的花了吧，都是大哥让人送回盛京的，特意送给我，说是送给我的新婚礼物。” 江凤华主动解释，消除谢觞的疑惑，谢觞很懒不喜欢花心思在女人身上，他不问就永远不会问，但是他会介意。 谢觞听到花园里的盆栽是她大哥送的，心情莫名其妙变好，他不点破，问道，“你大哥时常不回来，你平常和谁对弈。” “同我自己啊！” 谢觞道，“如何自己对弈？” 只见江凤华左手执黑棋，右手执白棋，黑子落于棋盘，而后白子紧随而上，渐渐的棋盘布满黑白两子，谢觞紧紧盯着目不转睛，瞳孔里露出震惊之色。 眼前的江凤华实在太过耀眼，她的眼眸清澈纯真，如一汪清泉，自信又迷人。 她容颜清丽绝色，他想是个男人应该都能为之倾倒吧！ 幸好江家把她藏得很好，幸好她嫁给了他，谢觞心里突然有了占有欲，这样美好的女子，他想要占有。 这一局下得很长，两人都很专注，一时没注意时辰，很快过了子时。 江凤华自己对弈自己，竟难分上下，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她脑子同时有两副棋面，否则根本无法做到。 下到最后，江凤华眼里露出调皮之色，眉头蹙起，“臣妾平时偏爱白子，觉得它银白可爱，可是今日黑子总占上风，臣妾实在不服气。” 她行的是双龙棋局，根本无人打破，江凤华也是研究了很久才研究出来。 谢觞抢过她左手的黑子错位一步，特地让了白子一步，让白子赢了，“这样不就好了吗？” 江凤华见棋局已定，脸上笑意盈盈，“王爷也偏爱白子一些。”她一语双关，他这是也开始偏爱她了吗？ 谢觞唇角微勾，隐有笑意，五官俊朗异常，让人沉醉，可惜江凤华早已看透他，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 夜已深沉，谢觞借故要赢江凤华，称还要再来一局，江凤华只得舍命陪君子。 因为她平常从不熬夜。 今晚不知道怎的，谢觞今晚总是节节败退，越战越挫败。 外面又传来更鼓的声音，江凤华提点，“王爷已经四更了。” 谢觞放下棋子，“这么快吗？” “王爷眼睛一直盯着棋局，都忘了时辰，这么晚了，您若不回去，苏侧妃会不会又误会。” 谢觞几乎都忘记要回去哄苏婷婉，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突然又起了斗志，“这么晚了，难道王妃就不想留本王住下，成亲那晚，王妃可是哀求本王留下的。” 江凤华脸颊微红，微垂着头，“妾身也是情非得已。” 谢觞站了起来，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棋局还未下完，留着下回继续。” 江凤华愣住，以为他终于要走了，正想恭送王爷。 他语气沉冷，不容置喙地道，“苏侧妃已经睡下了，本王就不去吵醒她了，借王妃的地盘休憩片刻。”他语气沉冷，又解释，“明早本王很早就要去衙门，揽月阁有本王办公的官服。” 意思是这里本就是本王的地盘住在这里理所应当。 “王爷请自便。”江凤华温声答应。 待谢觞走向偏殿后，江凤华才从坐位上起来走到门边，她轻轻一拉，门已经开了。 她又将门关上，谢觞若想走，一扇门怎么能够拦住他，口是心非的男人，美色面前你对苏婷婉又有多少真情。 第28章 苏侧妃有军师指点 谢觞出来后，江凤华避开他钻进了偏殿，她走路摇曳生姿，媚态横生。 谢觞盯着她的背影沉静片刻，转身绕过屏风坐到了床上，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是她的丈夫，是该尽到丈夫的责任。 正当江凤华出来之际，谢觞已经和衣躺在了床的外侧，他闭着眼睛，像是早已经熟睡了。 她知道他没有睡，现在他内心只怕也很煎熬，一边被美色吸引，一边想着海誓山盟的女人。 她心底冷笑：现在就由你的妻子亲自打破你与苏婷婉美好的爱情。 她上前一步吹熄了烛火，又小心翼翼爬到床上正准备睡在床的内侧，突然她的脚踝被人握住，他加大力道猛地一拉，江凤华直接扑到他坚硬的胸膛上。 她娇嗔一声，娇躯伏在他的身上，她瞳孔睁大，盯着眼前俊美无双的男人，漆黑的夜色里她感觉他的手掌抚上了她的纤腰再到臀部，他扒开她的大腿与他完全贴合在一起。 江凤华胆怯，声音颤抖，“王爷，你……” “以前王妃没有喜欢的男子，现在王妃可愿意喜欢本王。”他只让她紧紧靠在他的身上，再没有过多的动作。 江凤华浑身打着战栗，似在害怕，“王爷说过此生只会喜欢苏侧妃一人，妾身不敢奢望……” 他捏着她大腿的力道加重，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抱住，带着大男子主义的命令口吻，“本王是问你可愿喜欢本王，你只需要回答愿意或者不愿意。” 江凤华愣住，气息与他交融，她迟迟不答，眼底蕴含着泪水，片刻，泪水无声无息流到了谢觞的脸上。 谢觞见她哭泣，突然慌了，心里的欲火瞬间熄灭，一把将她推进床的内侧，复又压了上去，“你怎么又哭了。” “王爷，你欺负人。”江凤华声音哽噎，她咬着唇瓣，满腹委屈，“你明明说过要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做那种事情，王爷并非真心喜欢臣妾，现在却又要求臣妾喜欢王爷。” 谢觞眼底升起愧疚，从今天中午她问他是不是也喜欢她的时候，他还极力否认。 谢觞突然翻身坐了起来，江凤华突然上前搂住他的腰身，哭得越发厉害可怜，她浑身抽搐，“王爷别走，臣妾愿意喜欢王爷，只要王爷也愿意喜欢臣妾，只要王爷愿意留一点点位置给妾身。” 谢觞愣住，只觉得江凤华此时卑微又小心谨慎，她像是在祈求丈夫的喜欢。 他愿意喜欢她，她就愿意喜欢他，可是刚才他想要占有她，是因为喜欢吗？ 他若欺负了她，又不喜欢她，对她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转身抱着她的娇躯，轻而易举地提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替她擦掉眼泪，“别哭了，本王不走，本王会认真思考是不是喜欢王妃。” 江凤华胸口起伏，蜷缩在他的怀里，细声道，“阮阮也会认真思考喜不喜欢王爷。” 她声音温柔，娇媚温婉，漆黑的屋子里两人之间像是升起了别样的情愫，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微闭着眼睛。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试着喊了她一声，“阮阮？” 此时，江凤华累得已经睡着了，她呼吸匀称，柔软的娇躯似棉花一般瘫软在他怀里。 谢觞唇角突然勾起一丝无奈，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为。 现在他明白了，江凤华要的也是丈夫的真心喜欢，这样她才愿意真心交付，显然他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她和苏婷婉不一样，她只要一点点的喜欢。 在此之前她被江家保护着疼爱着呵护着，她不谙世事，她也才十五岁啊！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极香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浅笑，试着又喊了一声，“阮阮。” 没有得到回应，随后他又躺在了她的身侧，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他也渐渐睡着了。 翌日，江凤华起床时，谢觞已经走了。 她睡得晚起得就晚，完全不知道谢觞是什么时候走的。 江凤华盈盈起身，不疾不徐，朝红袖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王妃很久没有这么晚起床了，昨天晚上王爷留宿揽月阁，王妃和王爷的感情是不是增进了？”红袖也是听莲叶说起。 “算是有进展吧！”她道。 谢觞想要占有她，也只是因为她使了浑身解数勾引他，一时间他精虫上脑。 她深知女人的身体一旦被男人占有就不值钱了，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被人珍惜，唯有让他喜欢上自己，她才有机会取代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 上一世，谢觞登基后会有很多女人，然而他始终没有放弃对苏婷婉的宠爱，即使他日日在别的女人房里留宿，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依然不变。 “王妃，苏侧妃求见。”莲叶跑进来禀告，“苏侧妃身边进新人了，那气派和汪嬷嬷不相上下，最奇怪的是苏侧妃，她好像变了。” 偏殿里，苏婷婉端正坐在软椅上，昨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云芳姑姑劝导她：以恒王的身份不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甚至只喜欢一个女人，他再怎么喜欢她，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做王妃，只将她安置在侧妃的位置…… 苏婷婉天真地以为她会是恒王最爱的女人，然而她错了，江凤华的出现，一切都变了。 江凤华太过美艳，谢觞已经被她深深吸引，她不得不承认。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一个男人，相信也会喜欢上她。 例如苏贵妃多得皇上宠爱，可是皇上不照样宠爱后宫其他嫔妃。 例如她父亲苏大将军，他曾经也疼爱她娘，后来他也疼爱别的女人，他们总是三心二意的，见异思迁。 她以为她找到的男人只会喜欢她一人，他们山盟海誓，又有什么用呢。 云芳姑姑说除非她不做恒王的女人，不入王府，不要王权富贵。 云芳姑姑骂她蠢，凭白将王爷推到别的女人床上，她要靠和恒王的那点情分牢牢抓住他，否则让江凤华抢了先机，她后悔莫及。 她第一件事就是要和江凤华打好关系，所以她就来了。 这一次算江凤华第一次正面和苏婷婉交锋，比的就是气势。 只见她一袭端庄华丽的长裙，雍容华贵的装扮，气势威严盈盈走到苏婷婉面前，她没看她一眼径直朝主位走去，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缓缓坐下。 苏婷婉盈盈站了起来朝她行了礼，“妾身来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 第29章 苏侧妃邀约一起去赏花大会 江凤华上一世从没被她行过礼，因为不得谢觞喜欢，府中下人对她也是诸多刁难，这一世，谢觞昨晚才刚从她房里出来，大家都看在眼里，对她自然尊敬有加。 “苏侧妃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了，快坐吧。”她沉声吩咐，“红袖给苏侧妃上茶。” “谢王妃。”苏婷婉端庄坐下，又道，“妾身昨日太冲动了，对不起。” 江凤华唇角含笑，如三月的春风般温柔，“王爷已经向我解释过了，他说苏侧妃自幼在边塞长大，心直口快，性子直爽，心地还很善良，本王妃怎么会和你置气，都过去了。” 阿觞替她道歉，苏婷婉心里难过，江凤华这样温柔，她只觉得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她以为阿觞不会喜欢这样娇柔的女子，她错了，阿觞同样会被江凤华吸引。 现在她真想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发脾气，一定不会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她看了云芳姑姑一眼，恭敬道，“是，妾身知道了。” 江凤华温柔地和苏婷婉闲聊着。 这边，云芳恭敬站在一边，江凤华记得她是苏贵妃身边伺候的，还有两年就要出宫了，上一世云芳也是在苏婷婉进入恒王府没多久就来了，后来苏婷婉就转了性子。 因为有云芳提点帮衬，苏婷婉很快在恒王府站稳了脚跟，无论江凤华做得有多好，她都得不到谢觞的喜欢，其中就有云芳的功劳。 她面容姣好，如今也才二十三岁，正是如花般的年纪，然而两年后云芳本可以获得自由身出宫嫁人，她却选择留在苏婷婉身边。 那时谢觞已经是太子，云芳竟爬上了太子的床，勉强封了个芳夫人，她可能想怀一个谢觞的孩子，博取一个机会，只可惜一直都没有怀孕。 后入宫做了美人，再后来，她死了，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都说是跳井了。 只有江凤华知道她是被人扔进了井里，背后要杀她的人自然是她的主子苏贵妃和苏婷婉。 这一世，她看着眼前之人，只觉得讽刺。 江凤华突然道，“云芳姑姑生得好生标志，打扮一下还真是个标志的美人呢。” 苏婷婉抬头看了她一眼，鹅蛋脸，柳叶眉，的确是挺好看的，不过她额头上有一块疤痕，就算是美女也因为这块疤没用了。 云芳恭敬道，“王妃谬赞了，奴婢这副妆容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她撩开额边的头发，露出疤痕给江凤华看。 江凤华也不揭穿她，神色淡淡，不再说这个话题。 这时，苏婷婉眉开眼笑，“明日是盛京城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王妃若无事，不如同妾身一起，我们去游湖赏花吧！想来王妃也是个惜花之人，一定很感兴趣的，妾身自幼在边塞长大，见过最多的就是风沙，也是来了盛京三年，王爷每年都陪妾身去赏花大会，真的是挺有意思的呢。” 江凤华问，“王爷每年都陪苏侧妃，我一起去不方便！还是算了吧” 苏婷婉自然不想她一起，她这么美，王爷一定会又被她勾引去，可是云芳姑姑说让她邀约江凤华一起。 “怎么可能不方便，王妃如果不去，那就是还在生妾身的气。”她又道，“王妃本就是盛京人士，一定比妾身更熟悉赏花大会吧！” 江凤华脸上神情有些为难，“往年都是我大哥陪我一起，人太多了，我也不太喜欢。” 苏婷婉道，“除了赏花，还有斗花呢，可有意思了，王爷这几天可能有公务要忙，今年他可能没时间陪妾身赏花了。” “那好吧！”江凤华勉强点头同意，倒要看看你们想耍什么把戏。 她原本就要去赏花大会的，现在苏婷婉突然相约，正好可以借她打掩护。 往年她也参加赏花大会，不过她从不以女子身份出门。 -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江凤华出来时只见苏婷婉换了一袭红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乍一看去倒显得有些英姿飒爽。 江凤华想：她长得不是特别惊艳，却也算得上一个美女，谢觞之所以喜欢她大概就是喜欢她这身豪爽的气质，如果她连这份气质都丢失了谢觞又会喜欢她什么呢？ 苏婷婉早早就出来，手边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朝江凤华拱了拱手，“王妃。” 江凤华身着一袭藕粉色衣裙，纤腰上系着同色蝴蝶结，脸上蒙了薄纱，一双灵动的眸子如秋水般清澈，蕴含着纯真与温柔，“苏侧妃是去划船赏花的？” 她又看向她旁边的马，有些看不明白。 “习惯了，这样穿比较自在，这匹马名唤红豆，是妾身从边塞带回来的，妾身带它去见识一下。”苏婷婉今天穿的这身正是三年前和谢觞第一次见面的打扮。 云芳姑姑问她有没有和王爷刻骨铭心的事情，她想了很多，只有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比较特别，她犹记得他眼中闪过痴迷。云芳姑姑说这一招特别管用，因为苏贵妃也对皇上用过。 江凤华没多说什么，红袖扶着她的手踩着矮凳步履缓慢上了马车，她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那娇弱的模样，仿佛温柔得踩死蚂蚁都会伤心哭一场。 - 另一边，谢觞一直在忙杨敬的案子又是两天没回王府，他一直在寻找杀死杨敬的凶手，仵作解刨了尸体，发现他死前中了迷药，而这些鞭痕有死前产生的，也有死后产生的，凶手割了他的子孙根也很果断。 这样的虐杀手法可能是死者家属报仇，谢觞看过后只觉得唏嘘，凶手真狠。 他推断是团伙作案，并且有手段有预谋，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截杀刑部尚书而不留痕迹，甚至他能这么快查到杨敬害了一百多个少女，并且那些证据是在杨府搜查到的。 杨敬身为刑部尚书，他犯下罪行后早已经毁尸灭迹了，他现在来查，根本不可能统计出这么精准的数据，他推断是凶手有意为之。 这时，林枫急匆匆赶来，“王爷出事了。” 第30章 恒王带头签下万民请愿书 谢觞赶到百花湖，只见这里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他问：“这里为何会聚集这么多人？” 林枫解释，“今日正好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大会在百花湖举行，所以才这么多人。” 他已经知道百花湖出了何事，起因是三年前的少女失踪案引发了动荡，有人在百花湖散发刑部尚书杨敬是凶手的消息，并且还绘画出杨敬杀害少女的画面，绘声绘色，令人愤怒，罄竹难书。 刑部尚书被杀的消息早就传出来了，现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大家纷纷大骂死得好，死有余辜，因为知道杨敬奸杀了一百多个良家女子，杨敬死了只觉得痛快。 是谁如此大义，官府不仅不嘉奖，还在张贴告示捉拿凶手，所以大家都闹了起来。 谢觞见现场这么嘈杂，沉声吩咐，“让五城兵马司派人来维持秩序。” 立马有官差齐齐赶到现场，五城兵马司使杨正赶到谢觞面前，“参见恒王殿下……” 谢觞冷睨他一眼，“本官现在是京兆府尹。” 杨正愣怔，连忙道，“下官参见府尹大人。” 谢觞周身携着冷意，气势威严，不容置喙，“立刻疏散民众。” 杨正道，“不行啊，今天是赏花大会，大会还未举行，民众是不会走的，杨尚书被杀案引发这么大的动静，大家都要替死者讨个说法，群众更不会离开。” 谢觞长身玉立，威风凛凛，在他的威压下也驱散不了百姓，此时不处置杨家很难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时，有人大声道，“跳河了，有人跳河了。” 周围站了百姓，眼睁睁看着一个妇人跳了下去。 谢觞寻声望去，道，“林枫快救人。” 此时，众人的视线都被吸引纷纷朝谢觞等人看来。 有人道，“那人是恒王殿下，他现在是京兆府府尹，杨尚书杀了这么多姑娘，咱们去求恒王殿下做主，替死去的姑娘讨个公道，不能让杨敬死得这么如意。” “走，找恒王殿下讨要个说法。” “对，讨个说法，我们也是大周子民，杨敬是大周的高官，现在高官杀了我们的大周子民，凭什么我们是老百姓就活该去死，这些姑娘死得多惨啊，我们活该吗？官府难道就该不管纵容官员欺负老百姓，找恒王殿下做主讨要个说法……” 杨正大声呵斥，“大家肃静……” 没等他把话说完，又有人道，“三年前就爆出的案件，现在才知道凶手是刑部尚书，这些姑娘还被他糟蹋得这么惨，杀他一万次都不足以平息众怒。” “或许他们早就知道杨尚书是凶手是主谋，他们为什么不早一点抓他，让他继续祸害了这么多姑娘，因为杨敬是高官，他们官官相互。” 这时，林枫已经将跳水的妇人救了上来带到他面前。 只见妇人哀声哭泣，很是凄惨，“我的小五，你死得好惨啊，娘这就去陪你……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要去找我的女儿，你们放开我。” 谢觞眉头紧皱，现场几乎乱作一团，眼下的局势很不稳定，必须有人拿出个态度，否则百姓根本不会相信官府，此事也尽快让皇上知晓。 只见他突然纵身一跃，站在百花湖的拱桥上，沉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本官是京兆府尹谢觞，今日本官愿意带头签下万名请愿书上禀皇上，定替大家及死去的女子向杨家讨要一个公道，定将杨敬的恶行公之于众。” 只见他一身紫色官服加身，威风凛凛，气势威严，眸光坚定，很快就有人扯了一块十丈长的白布上前。 白布由拱桥一端开始延伸，将百花湖足足围了一半。 谢觞拿了匕首划破手指，龙飞凤舞地写下了“谢觞”二字，代表他今天一定会为万民讨要个说法。 众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大家也瞬间安静下来，恒王殿下带头签名，他真的会为死去的人讨个公道吗？ 所有人都持着怀疑的态度，不敢相信恒王的举动。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只见她走到白布前，准备学着谢觞的样子咬破手指，可还是觉得疼，她秀眉蹙起，立即有丫鬟递上一支毛笔，她端端正正在白布的另一边写上“江凤华”三个大字。 虽然看不清楚女子的长相，但她身姿婀娜，气质不凡，写下的字更是气势磅礴，引得无数人连连称赞。 江凤华写完名字也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有了她的带头，周围的人也纷纷上前替死去的姑娘请求一个公道。 只见白布上越来越多的名字，今天来百花湖参加赏花大会的人各阶层的人都有，甚至有官兵上前，纷纷写上自己的名字也想替死去的姑娘讨要一个说法。 因为隔得远，到处人头涌动，谢觞并不知道江凤华前来签了字，他只看见一个身姿婀娜的女子逐渐消失在人群中，那边签字的人也越来越多，几乎是一呼百应。 江凤华从人群中走出来，转身就上了盛京城最高的酒楼——湘雅园。 她一进入精致奢华的包厢，就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迎面朝她走来。 只等江凤华坐上软榻，取下面纱，露出精致的容颜，女子立马递给她一杯茶，“你真的不喜欢他吗？” 江凤华盯着林语妖艳的红唇和她浓妆艳抹的面容，避开她的话题，“下次见你，你能不能不要把唇瓣涂得这么红，跟吸血鬼似的。”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林语裂着红唇再次询问。 江凤华觉得她太无聊了，淡淡道，“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又这么帮他？”林语无语了。 江凤华独自走到窗户边，喃喃道，“百花桥上的谢觞神采飞扬，身姿卓绝，俊朗不凡，这样的男人我应该第一眼就喜欢上他的，然而喜欢他太过辛苦，也太奢侈了。” 第31章 她帮他造势，恒王一举成名 林语知道江凤华从小就志向高远，出手不凡。 半年前赐婚圣旨下达，江凤华欣然接受，并且还很高兴，她就以为江凤华喜欢的人是恒王谢觞。 然而她却告诉她，她不喜欢他，以后也不会喜欢。 林语傻眼了。 林语和江凤华认识快十年了，从那时起她们不止是主仆，更是盟友和最好的朋友。 后来江凤华出钱经营了这座酒楼，林语小小年纪成了酒楼的东家，当然一切决断自然是江凤华在幕后指挥。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怡春楼，然而她们的情况却完全不同，林语是被卖进怡春楼的，她的命运注定悲惨，生不如死，甚至一辈子讨好侍奉男人是她终身归属，进了青楼她原本已经绝望了。 然而，老天爷似乎把她一辈子的运气都集齐在了那一日。 那一日，年仅六岁的江凤华女扮男装以面纱遮脸主动进入怡春楼，目的则是在楼中学习各种能在青楼里学到的学问，这是她当时的原话。 那时不止老鸨傻眼了，她也傻眼了。 那个时候是江凤华出银子买下林语，两人的关系严格来说算是主仆，然而她却把自己以朋友称之，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更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只要出得起银子，老鸨不会去在意一个几岁的娃娃为何行为异常。 “你看。”江凤华突然出声。 只见苏婷婉也挤到了百花湖，她一袭红衣劲装，手中牵着骏马，在人群中异常显眼。 谢觞一眼就看见了远处朝他招手的苏婷婉，现场太乱，谢觞命杨正和林枫等人继续收集万民书。 他急步朝苏婷婉走去。 苏婷婉见到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牵着骏马就要继续朝另一边走。 谢觞一把拉住她，“婉婉，你怎么来了？” 苏婷婉抿着嘴角，“这位公子，我们认识吗？” 谢觞愣怔，朝她喊了一声，“苏婷婉。” 苏婷婉停下脚步，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阿觞，你怎么一点不配合，你难道没看出什么来吗？” 谢觞眉头紧皱，他的确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沉声道，“你怎么牵马上街，今天这么多人……” 湘雅园内，江凤华勾起唇角露出浅浅的笑，“原来苏婷婉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幼稚。” 林语道，“隔这么远，他们说了什么，你知道？” 江凤华用脚指头也猜得到，“我和苏婷婉一起从王府出来，她就这么骑马一直跟着马车走……越往前走，她越是跟不上，云芳大概还以为我还在马车里，一直派人跟着马车，你想不想知道她想要对我做什么？” 林语立即激动起来，“谁要对付你？我把她卖进怡春楼。” “这个人你动不了，她背后有人撑腰。”江凤华轻声道，“再说现在也不是对付她的时候，她会是我的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林语不再多问，江凤华一直运筹帷幄，她吃不了亏。 她担心道，“莞青把动静闹这么大会不会暴露？” “你当真以为今天这场全是谭莞青为之？”江凤华双眸微亮，晶莹剔透，“就算谭莞青不洒下那些绘图，谢觞也不会坐以待毙，万民书不是谭莞青准备的。” “你的意思是说万民书是恒王殿下早就准备好的。”林语有些吃惊，“他这样做不怕惹怒皇上吗？” “法不责众嘛。”江凤华道，“他是替百姓请愿讨要公道，事情闹这么大，皇上若是责罚了恒王，怎么和老百姓交代。”反正谢觞一直不得皇上喜欢，他应该也无所谓才会这样做吧！ 这边，谢觞安抚好苏婷婉后，宫里的圣旨也到了，然而传旨的人竟是二王爷谢彧。 谢彧看到苏婷婉也在谢觞身边，讥讽道，“京兆府尹办案也不忘带着娇妾，你们还真是恩爱啊！” 苏婷婉听出谢彧的嘲讽，解释道，“彧王爷误会了，妾身与王爷是偶然遇见，并不知道王爷在此办案。” 也是谢觞向她解释了情况，她才知道谢觞在办案，原本正郁结谢觞不配合她，现在也释然了，道，“今天是赏花大会，王爷先处理公事，妾身先去找王妃了，妾身刚才和王妃走散了。” 谢觞颔首，暗忖着：江凤华也来了赏花大会吗？ 刚才那个背影是她吗？ 待苏婷婉走后，谢觞知道接下来他会面对皇上的雷霆之怒，他也收拾好心情，朝谢彧道，“彧王爷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就从宫里拿旨意出宫来了。” 他压低声音，“彧王爷时时刻刻都盯着本王，怕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什么毛病，你什么意思？”谢彧神色突变。 谢觞勾起凉薄的唇瓣，冷笑，“自然是身体上的毛病，彧王爷请太医都治不了，不如本王给你寻个偏方，或许能治治你的毛病，也不至于王府的诸位王嫂们怨气过重……” 听到这里，谢彧脸色煞白，冷冷地盯着谢觞，手握成拳头，恨不得一拳打爆谢觞的头颅。 谢觞领了圣旨，还有些意气风发，朝在场的人道，“本官这就进宫请旨，诸位请静候佳音。” 只见他翻身上马，潇洒不羁，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他眼神冷峻如霜，透着毋庸置疑的权威，从容不迫。 谢觞出宫时把皇帝气得够呛，将杨府的抄家圣旨砸到他的身上，怒吼一句，“你们夫妻好啊，煽动百姓，带头闹事，非要把皇家的颜面丢尽了你才舒坦是不是。你们夫妻一起去给朕闭门思过，到祖宗祠堂里去跪足三天，三天不准吃饭。” 谢觞原本也很气，他更是满脸懵，任由着皇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最后看了万民书才在另一头看到江凤华的名字。 他心里突然升起莫名的感觉，甜甜的，也不那么孤独，最后他把心思落在她的字上，字体很好看啊！很有风骨，不愧是少傅之女。 杨府被抄家的圣旨很快传播开来，众人议论纷纷，“刑部尚书这样的大官都被京兆府尹查办了，恒王殿下的确是真心为民的好官。 谢觞的好评如潮水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 这是谢觞担任京兆府尹以来办的第一个案子，影响重大，一炮打响，他也算是在百姓心中有了一席之地。 谢觞办完案子，天已经黑了，从早上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 同时，林枫也带来好消息，“启禀王爷，查到了这些绘画的来源，凌云山庄。” 第32章 盛京城的后起之秀 凌云山庄。 谢觞到了山庄门口时，门童也没问来人是谁，直接道，“恒王殿下请，我们庄主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谢觞满腹疑问，对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相信对方早有准备，他沉稳内敛跟着门童进了山庄。 进入山庄他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花样百出。 谭莞青早已经备好了茶水，亲自迎接出来，“草民谭莞青见过恒王殿下。” 谢觞寻着视线看去，眼前的女子也才二十岁左右，身着一袭黑色劲装，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像是个练家子。 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会是凌云山庄的庄主。 “谭庄主客气了，本王在庄主眼中怕也只是一只蝼蚁吧！”他又道，“刑部尚书你们不也神不知鬼不觉就杀了。” 谭莞青眼中满是真诚，“杨敬害死我妹妹时她才十二岁，她死的时候一直在求饶，可是杨敬都没有停下他的禽兽行为，我妹妹被他活活折磨致死，而我只能眼睁睁在旁边看着却救不了她，那种无能为力，天塌地陷的感觉，我至今难忘。” 谢觞正了神色，“你们可以向官府报案。”这句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如果报案有用，杨敬不会这么多年一直残害少女而无人过问。 谭莞青冷笑，“恒王殿下可有想过除了我妹妹被杨敬残忍凌虐致死，还有多少人。” “一百一十八位。”谢觞沉声道。 “这些只是我们这些年暗中查到的具体数据，杨府后宅的尸体堆积如山，根本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尸骨。”谭莞青愤懑，“这样的人不该死吗？” 谢觞抿紧了唇瓣，心里五味杂陈，她杀的不是一个官员，不是一个罪犯，而是朝中的一个典型。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敬畏才知行止。他犯法自然有法律制裁他，你杀人自然也该受律法的制裁。”谢觞双眸冷沉凛冽，周身散发出一股威严霸道的王者气息，“请谭庄主跟本官走一趟吧！” 谭莞青藏于袖子里的手指捏紧，取了墙上的剑朝谢觞扔去。 谢觞一个旋转接住，“谭庄主是什么意思，要杀本官灭口？” “王爷见过剑未出鞘杀人灭口的吗？”她沉声道，“草民和王爷比试一局，若王爷赢了，草民跟您走，若草民输了，我跟你回衙门。” 谢觞许久未使剑，只见他拔出剑鞘，猛地一掷，生生将剑插进了旁边的柱子里，“本王不是来和你讲条件的，况且你们山庄还没有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谭莞青顿了顿，看着剑身插进柱子里的深度瞬间就明白了，谢觞的武功不弱，她定了定神，沉着冷静地道，“王爷要抓杀害杨敬的凶手，只抓民女一人恐怕不够，还要至少再加一百一十八位少女，是她们的魂魄与民女一起杀死了杨敬，王爷把我们一起抓去给杨敬抵命吧。” 谢觞眼底升起寒意，她是在威胁他吗？ 谭莞青又道，“我们一直遵纪守法，从不惹事，现在案件办结，杨家罪有应得，百姓皆大欢喜，王爷何必与我们一众孤苦无依的小女子计较，我们不过是想要讨口饭吃，活下去罢了。” 谢觞的确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就算他的人查到凌云山庄，他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沉声道，“凌云山庄，本王记住了。” 说完，他径直出了客厅，来到门外，只见院中突然围满了人，并且都是女人，她们目露胆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谢觞被这么多女人盯着，再想着死去的那一百多号少女，他心里头突然有些犯怵，看来得让林枫查一查这些女人的来历。 结果却让谢觞失望了，这些不过是一些可怜且无家可归的女人，谭莞青也是良家女子，被杨敬害得家破人亡，而凌云山庄的这些女人也是她收留的。 凌云山庄就像慈善堂。 - 另一边，江凤华重新回到百花湖时，赏花大会已经结束。 今年的赏花大会有惊喜也有遗憾，只听众人议论纷纷，“江大公子没有参加，真是遗憾，往年他在的时候，赏花大会现在都没有结束，大家争得难舍难分，他身边的小书童也很厉害，学识渊博，江大公子不愧是江少傅的儿子。” “唉！我还以为江大公子会来，直到结束都没看见他的身影。”另一文人感叹，“没有看到他舌战群雄的场面，我会一整年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不过今天斗花大会上连胜十局的那位白衣公子也很厉害，算是咱们盛京城的后起之秀了，他叫什么？” “萧煜，听说他也是江少傅的学生，难怪也这么厉害。” 有人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萧公子在那儿……” 只见萧煜一袭素白长袍，长身玉立站于船头，他容貌俊朗，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眼神清明盯着远方桥上蒙着面纱的女子。 江凤华盈盈踱步上桥，一边欣赏江边的美景，一边听着大家的议论，听说今年的斗花大赛也很精彩，盛京城的后起之秀赢得了魁首。 她仿若未闻，神色淡然，湖面上游荡着数艘花船，欢声笑语，莺歌起舞，好不热闹，仿佛早上发生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这时，苏婷婉总算找到了江凤华，“怎么一整天都没有看见王妃？” 江凤华温声道，“我也是一整天都没有看见苏侧妃啊。” 苏婷婉心中有疑惑，江凤华一整天去了哪些地方，她都了如指掌，她去了酒楼吃饭，又去了成衣铺和首饰店，胭脂铺，买了很多漂亮衣服和首饰送往恒王府。 她在心底吐槽，阿觞就算是王爷，也禁不住她这么败家。 盛京城的名门贵女们出门就知道买买买，如此肤浅。 她微笑着道：“王妃，您看那边的花船好漂亮啊，今天晚上盛京城不会宵禁，灯火通明一整晚，全城的公子小姐都会出来吟诗作画，他们真是好不惬意美好。” 江凤华盯着桥下的花船，朝那人微微颔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第33章 他不允许任何人调戏江凤华。 苏婷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看到萧煜目不转睛朝她们这边看着。 只见船上还有其他公子哥喝酒，船舱里有女子抱着琵琶吟唱，声声入耳，娇柔浪荡。 江凤华没有回她的话，仿佛在静心聆听歌曲。 苏婷婉满眼鄙夷，“他们在这享受生活，莺莺燕燕在怀，可苦了边塞的战士日日风沙洗面，保家卫国，苦不堪言。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啊！” 她声音不小，瞬间吸引了周边人的视线，有人夸赞她心地善良，心怀大义。 也有人鄙夷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怎么不去守边塞。 她一袭红色劲装着身，身躯凛凛，与别的女人相比较倒是显得她有些特别。 江凤华轻声道，“非也，侧妃此话就是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太过片面，未免有失公正。” 苏婷婉说话很直，不会吟诗作对，更不会之乎者也，“王妃也是少傅之女，竟也会帮着她们说话，有失大家闺秀的体面吧。” “我没有偏帮谁，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一句王妃，一句侧妃，两人的身份瞬间引起了好事者的关注。 江凤华面纱遮面，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如何，只觉得她身姿婷婷婀娜，眉黛春山，秋水翦瞳，美不胜收。 苏婷婉见大家对江凤华投去更多关注，“王妃博学多才，还请不吝赐教。”那些歌女妓女本就有失风化，用肉换钱，江凤华却帮她们说话，着实令她有些意外。 “生而为人，大家不过是都在各行各业里发光发热罢了，边防将领战士的努力与辛苦，值得我们敬畏尊重，我相信一旦到了危难时刻，大家皆不会坐视不理，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是大周子民不分贫贱富贵都将为守卫我们的山河而努力奋进。”江凤华声音不疾不徐，气息平稳，越是到后，似乎有些激扬振奋，满是敬畏。 “这位姑娘所言在理，如果胡族蛮夷打到我盛京城，本公子不会坐视不理，定会倾尽我郭府金银披甲上战场，杀他个片甲不留。”郭家纨绔郭啸表明态度。 今日他多饮了几杯酒，却也没醉，说话也大气了一些。 “本公子郭啸算是纨绔中的纨绔了吧，带着盛京城的公子哥们吃喝玩乐，逛青楼喝花酒我们样样都来，但是能说明我们都是坏人吗？至少我们今天在讨伐恶人杨敬这事上都出了力签了名，我们不是惩恶扬善之人，却也不是为非作歹之徒。” 郭啸义正言辞高声道，“我郭啸站出来，你们谁敢说我是一个坏人吗？” 他不敢自称一个好人，却没有人敢骂他一句坏人。 “没有，我们郭公子是善人，尊老爱幼，接济乞丐，谁也没有我们郭公子做得好。”他身后的公子哥开始起哄。 一阵哄堂大笑，苏婷婉瞪直了眼睛，她最烦的就是郭啸这种人，逛青楼喝花酒他还洋洋得意，她没想到明明江凤华没露脸，所有人的视线反而都在她的身上。 郭啸直接朝江凤华走去，语带调戏，“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没等江凤华说话，萧煜不知何时已经从船上下来挡在她的前面，“郭公子不得无礼。” “萧煜，斗花大会魁首，很会读书，你这样的朋友我郭啸交了。”郭啸豪气道，“不过你不可以跟我抢美人哦。” “郭公子慎言。”萧煜越发恭敬，沉声提醒。 后面还有两句是谁分含啼掩秋扇，空悬明月待君王，郭啸当着女子的面吟唱这首《西宫秋怨》不免有引诱深宫怨妇之嫌，他不允许任何人调戏江凤华。 转而，他又朝江凤华拱手以示恭敬，“不知三姑娘今年也会来赏花大会，我还以为三姑娘成了亲便不会出来了，江大公子好像还没回来。”他心中暗暗欢喜，哪怕只能看她一眼心里都是高兴的，为了遮掩心中的情绪，他越发自持自重恭敬有礼。 “我大哥去了西域游学，现在还没回盛京，不过也快了。”江凤华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萧煜又道，“往年都是江大公子陪着三姑娘来赏花大会，今年你一个人……” 郭啸朝萧煜问道，“你们认识，她是哪家夫人，成亲了真是可惜……” “怎么郭侍郎家的小儿子是可惜没去喝本王的喜酒吗？”谢觞大步流星走到他们面前。 郭啸见恒王就在眼前，笑道，“给恒王殿下行礼了。” 苏婷婉第一个凑上去，举止亲密，“王爷，您忙完公务了吗？” “这位……原来是恒王府的姨娘。”郭啸故意贬低道。 谢觞眼睛却是盯着江凤华，她虽然戴着面纱，但她身姿婀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独特的气质，站在桥上一眼就能让他看见。 她的光华瞬间吸引了郭啸以及周边的男子，她明明持重端庄，有礼懂节，见别的人对她献殷勤，他心里极不舒服，甚至莫名生气。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他的眼睛落在桥上的江凤华身上。 “还愣着做什么，要本王过去请你啊！”谢觞眸光冰冷，不容置喙，声音更是无半点温柔。 江凤华扶着红袖的手莲步轻移下了台阶，亭亭玉立来到谢觞身边，微微福身行了一礼，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觞瞪了萧煜一眼，“本王的王妃和谁游湖赏花不劳萧公子费心吧！” 萧煜顿了顿，终是什么都没有做。 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这就是皇上给恒王殿下赐婚的恒王妃，大家眼中纷纷带着恭敬，不敢再僭越无礼。 恒王仅用一天就处置了杨氏一族，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令人敬畏，更令人害怕。 大家作鸟兽散，谁还敢围上来看热闹。 郭啸眼底失落，见她是恒王谢觞的女人，又没那么失落了，毕竟早上恒王拿匕首割破手指签下请愿书的样子很帅。 他道，“原来是恒王妃，失敬。” 谢觞冷瞪了他一眼，半个字不愿意和他多说，郭啸立马老实了，吓得他直接道，“那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花前月下了，告退。” 萧煜朝江凤华拱了拱手也转身离开，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恒王娶了王妃没多久就纳了侧妃进府，恒王对她的态度还……看来她在王府过得并不如意。 江凤华盯着萧煜的背影正巧被谢觞瞧见。 第34章 恒王发怒了 只见谢觞突然挡在她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神冷沉似要吃人，一个字没对她说转身就走了。 江凤华两眼无辜，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只见苏婷婉急忙跟上去，“王爷，您公务忙完了吧！那我们去游湖吧！” “恩。”他头也不回，对于苏婷婉的要求他统统都会答应，也不想这么早回府，正好江凤华也在。 原本他有一些事情想问江凤华的，可是看见她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他就不想理她，江凤华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妇吗？ 姓萧的凭什么挡在她的面前替她解围，他和她大哥认识，和江家是不是也很熟悉，他们早就认识了…… 此时谢觞脑海里有无数个问号，苏婷婉上前挽住了他的手，他也恍然未觉。 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江凤华突然转身朝反方向走了，很快她就消失在了人潮中。 等谢觞转身发觉江凤华没有跟上来时已经晚了。 正想问林枫发现他也不在，这才想起林枫去查凌云山庄了，他是一个人来的百花湖，想着江凤华早上在这里出现，她们又没回府，应该还在这里，所以他才找了过来。 “咦，王妃哪去了？”苏婷婉疑惑，“今天白日妾身也没瞧见王妃，不知道她一整天都去了哪里，刚才我瞧见王妃和那位萧公子认识，他们像是朋友，她是不是去……” “婉婉，你不是要游湖吗？那就走吧！”谢觞也看见了，她和那个男人眉来眼去，只怕不止认识和朋友那么简单。 “可是王妃她去哪里了，王妃长得这么漂亮，我担心她，我们要不要先去找一找她。”苏婷婉眼神关切，满是真诚。 谢觞手指不自觉捏紧，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还是没有看到江凤华的身影。 他不禁想起郭啸那群人盯着江凤华如狼似虎的眼神，今天晚上人又那么多，鱼龙混杂，百花湖边上有很多秦楼楚馆，他疾步行走开始四处寻找。 谢觞招来暗卫，冷声吩咐，“寻找王妃，找不到你们提头来见。” “是，属下领命。” 他的暗卫轻易不会露面，除非遇到生死攸关的危险，就连苏婷婉都没有见过。 苏婷婉也主动开始帮着找人，她不自觉捏紧了手指，心里也忐忑不安，有些紧张，原本以为计划落空，没成想江凤华竟自己走了，不知道云芳姑姑计划是否周全…… 另一边，云芳接到江凤华落单的消息总算逮到了机会，她也是一袭藕粉色的衣裙加身，脸上蒙了面纱突然出现在怡春楼的门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在等夜幕降临的一个机会，而别人也在等。 突然从酒楼里出来一群醉汉，云芳眉眼如丝故意从醉汉面前走过，醉汉首先闻到一股清香后又被她的眼神吸引，“咦，美人。” 云芳见醉汉已经上钩，加快了脚步朝百花湖方向疾步而去。 她一步三回头，生怕那群醉汉跟不上来。 与此同时，江凤华接到林语的消息也朝着怡春楼的方向而去。 她闲庭信步，百无聊赖地走着，突然迎面朝她冲过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躲避不急，脸上的面纱突然滑落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她人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红袖和莲叶连忙扶住，看着云芳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唇角勾起了冷笑。 醉汉们嘴里一直喊着，“美人，你跑什么啊，让哥哥们好好疼你啊！” 突然瞧见江凤华的容颜也无心再追刚才的蒙面女子，醉汉朝江凤华污言秽语，“兄弟们，这里有三个小美人。” 江凤华眼中满是惊恐与害怕，红袖和莲叶将她护在身后连声喊道，“你们走开，不要过来，小姐快跑。” 她们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视线，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去帮忙，一群穷凶恶极的醉酒男人，谁也不想沾染，毕竟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江凤华也朝着百花湖的方向跑，在看见前方谢觞的人影时，她突然摔了一跤，憋红的眼睛瞬间泪流不止，身体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谢觞赶来正好看见江凤华这样一幅娇柔胆怯的画面，他怒不可遏，双眸仿佛燃起熊熊烈火，他疾驰踱步赶到江凤华面前轻声喊道：“阮阮。” 江凤华一双泪眸盯着谢觞，她眼中有仿徨，害怕，惊喜，她猛地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王爷，我好怕，阮阮好怕。” 谢觞安抚着，“我来了，阮阮别怕，我会保护你。” 温香软玉在怀，他刚才的不爽与怒火瞬间熄灭，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看见醉汉追她，他愤怒地发狂，恨不得将这些人大卸八块。 另一边，暗卫很快将醉汉制服，刀剑架在脖子上，他们的酒也瞬间醒了，连连磕头求饶，“壮士饶命，我们不是有意冒犯，是那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故意引诱我们。” 谢觞听到此处，问道，“什么面纱女人？” “我们刚从怡春楼出来，就是一个身穿这样一件颜色衣裳的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她引诱我们，我们才追到这里，没想到冲撞了夫人。” 壮汉连连磕头，“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就算再混账也不敢当街调戏姑娘，真的是那个女人故意引诱，我们也见夫人太过美貌，一时色迷心窍，小人该死。” 他们啪啪扇打着自己的脸，“大人息怒。” 江凤华抬起头来，轻声朝谢觞道，“臣妾原本想随便逛逛，可是突然有一个女人朝臣妾冲来，她撞掉了臣妾脸上面纱，那些男人还喊着污言秽语，喊什么美人别跑之类的，我害怕就拼命跑，跑着跑着就摔倒了。” “将这些人绑了送衙门，通知五城兵马司使，让他严加审问，如有假话，格杀勿论。”谢觞冷声命令：“查查那个女人，是何居心。” 直到醉汉被带走，江凤华都还挂在谢觞的身上。 苏婷婉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云芳姑姑不是说要让江凤华名声尽毁，让王爷觉得她身体不洁不再喜欢她吗？ 可是眼前的情景，王爷对她心疼又温柔的模样，他是喜欢上江凤华了吧！ 苏婷婉心底在流泪，明明阿觞是她一个人的，他明明说过这辈子只喜欢她一人的。 只见谢觞直接将江凤华抱了起来大步流星朝马车边走去。 第35章 再加一把火，逼一逼他 上了马车，苏婷婉细声道，“王妃长得这么漂亮，难免被人惦记，还好没出什么大事，妾身和王爷都担心死了，下次王妃要去哪里一定要知会我们一声，你这样私自离开实在是太危险了。” 言下之意是都怪江凤华长得漂亮才引得人对她有所企图，提醒谢觞江凤华和别的男人也不清不楚，她自己乱跑才会遇到醉汉，一切责任都在江凤华身上。 江凤华突然盯着苏婷婉，凝眸问道，“苏侧妃的意思是怀璧其罪就是原罪，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苏婷婉愣住，连忙解释，“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妃不要生气，妾身没想那么多，一时着急心直口快，无心……” 江凤华穷追不舍，“苏侧妃真是单纯，一句无心便可将人推入万丈深渊，苏侧妃也是女子，你应该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 今天是王爷救了我，是我命大，可是那些被害的女子，她们被人害死，难道也是因为她们过于美貌，她们被人害死，难道都是她们的错，所以她们活该被人杀死。” 苏婷婉愣怔，小脸涨得通红，满眼委屈地盯着谢觞，“阿觞，我不是这个意思……” 谢觞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以后说话注意措辞，免得被有心人听到闹出笑话。” 只听他沉声道，“王妃今天受了惊吓，你别吵她了，你骑马回府吧，本王让暗卫送你。” 苏婷婉见他生气，不敢再放肆，“我知道了。” 她放下车帘，转身就走了。 马车里，江凤华才从谢觞的怀里起来端正坐着，她拿出手绢擦掉眼角的泪痕，也不理谢觞，别扭地侧过身坐着。 谢觞见她那样子像是在置气，他的气还没消，她倒是先气上了。 “你今天为何乱跑？”谢觞沉声问她。 江凤华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又哭了。 他一把扳过她的身子，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本王，回答本王的问题。” 江凤华固执地抬起头和他对视，眼眶里蕴含着泪水，满是委屈的样子，“王爷想知道什么？” 谢觞愣怔，你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有理了，还有脸哭。 他放平了声线，“你想说什么。” “什么也不想说。”她嘟囔一句。 谢觞生气了，还拿她没有办法。 “臣妾见王爷和苏侧妃手牵着手走了，不想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所以准备自己回府。”江凤华解释，语气里还掺杂着醋味和矫情。 他牵苏婷婉的手走了吗？没有吧，当时他实在是被气着了。 他见她眼眶红润，我见犹怜，试探着问，“就没有别的想和本王说。” 江凤华赌气摇头，“没有。” “停车。”谢觞突然朝外嚷了一声。 顿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他气得转身就下了马车，吩咐车夫，“送王妃回府。”救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有男人惦记她，她能不知道吗？ 车夫自然不敢怠慢，连忙驾车就走，可是马车刚走一段路程，谢觞又追了上来，车夫见状吓得连忙赶停了马车，暗道：“王爷今天是发什么酒疯？可是王爷似乎也没喝酒啊！” 谢觞推开车门，眼神冰冷，眼底升起浓浓的怒气，拉起江凤华的手就下了车。 江凤华不明所以，挣扎道，“王爷要带臣妾去哪里？” 谢觞不予理会，江凤华的手腕被他钳制着，他的手劲很大，似要将她的手腕拉脱臼了，她挣脱不开，只好朝他喊，“王爷，你弄疼臣妾了，臣妾的手要断了。” 谢觞不管不顾，直接将她拉进了旁边的酒楼，“小二，开一间最好的上房。” 林语站在大堂里，目瞪口呆盯着这一切，两个丫鬟也不明所以跟在后面，恒王今天晚上是吃错了什么药发什么癫，她们也不敢上前多管闲事，只得恭恭敬敬地跟在后面。 王妃娇俏的模样这般让人心疼，王爷怎么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些，她们也是知道自家主子自有主意，才装傻充愣守在一边。 只见江凤华几乎是被拽上楼的，店小二连忙跟着上楼，将他们迎进了天字一号房，“客官还需要什么？” “不需要，滚出去。” 只等门关上，谢觞一把提起江凤华瘦弱的身体扔在床上，欺身压下，疯狂地亲吻她的唇瓣，他几乎是发泄愤怒，半点怜香惜玉都没有。 她唇瓣柔软香甜，可他也顾不得欣赏，只有满腔的愤怒要发泄，眼前的女人是属于他的，谁也别想惦记，他要在她的身上烙上他的印记。 他生气了，明明前天才说过她会喜欢他，她眼里却全是别的男人，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吗。 骗子，小骗子，本王真是信了你的鬼话。 江凤华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吓得瑟瑟发抖，唇瓣打颤，绝美的容颜上除了害怕和恐惧没有一丝情欲。 谢觞亲到她脸颊上的泪水，她的整张脸都湿漉漉的，他瞬间停了下来，瞳孔里满是溃败，直接问她，“你不愿意是不是因为那位萧公子。” “谢觞你欺负人，你是个浑蛋，他们欺负我，毁我名节也就算了，连你也欺负我，你也毁我名节。”江凤华哭得越发大声。 谢觞被她直呼其名地吼，吓了一跳，她的双眼如同两汪清泉，泪水不断涌出，如同流星划过星空，只见她脸庞柔弱而苍白，嘴唇颤抖着，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 “别哭了，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更不会欺负你，本王……”他欲言又止。 “萧煜是我父亲的学生，仅此而已。”江凤华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双眸如同夜色中的月，目光清冷而皎洁，散发出坚定的美。 她就这么坚韧地盯着他，骨子全是不服输的倔强。 谢觞这时才看到她的手腕处一片青紫，她肌肤娇嫩白皙似雪，那一圈青紫尤为显眼，他心里生出愧疚，为什么那么在乎她和别的男人的关系，是因为她的身份是恒王妃，还是因为…… 谢觞摇头，他喜欢的人是婉婉，不是江凤华，但是刚才亲她时他身体里似有千条虫在撕咬，他想要从她身上索取更多。 他知道江凤华早上在百花湖帮了自己，仍然避开这个事情，他怕自己的心这么快就变了。 婉婉已经是他的侧妃了，他该心满意足好好待她。 他坚定他喜欢的人是苏婷婉，沉声道，“走吧，回府。” 江凤华慢慢悠悠从床上爬下来，她背对着他开始整理衣裳和发饰，她知道谢觞现在最是煎熬的时候，他心中纠结对她和苏婷婉的感情。 今天这把火烧得很旺，那就再加一把火，逼一逼他。 第36章 欲情故纵的最高境界 她整理好衣裳，温柔道，“回府之前，臣妾想问王爷那晚说会认真思考是否会喜欢臣妾这话还算不算数？” 谢觞回视着她，今天在皇宫里他知道江凤华在请愿书上签字时，他心里是激动的，那一刻他竟生出想要急切见到她的想法。 有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默默支持他，他感觉心里暖暖的。 然而，当他看到她在桥上被别的男人护在身后，他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他胸中愤怒交加，那么美丽的江凤华吸引着别的男人的目光，他嫉妒得发狂。 看到她被醉汉欺负他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们，她娇俏可怜，想要冲上去保护她。 他所有的反应都说明一点他在乎江凤华，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王妃。 他的心乱了，他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并且难以自控。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变心了，不愿意承认自己违背了与苏婷婉的海誓山盟，那时他一腔热血地说只会喜欢苏婷婉一个女人。 谢觞并没有回答她，为刚才的举动他心中满是愧疚，一想到苏婷婉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如何做出承诺。 江凤华整理好衣服从他面前走过，“臣妾已经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以后臣妾便不会为难王爷了。” 说完，她扬起头傲气地出了门。 江凤华自己坐车回来的，并没有等他，想来他除了心中纠结，今天晚上他也不好意思上她的马车吧。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怎么可能让谢觞只迷念她的身体。 当前的谢觞还只会沉浸在女人身上，她要把欲情故纵玩到最高境界。 回到恒王府，江凤华独自回了揽月阁，谢觞晚她一步回来却去了檀香院。 苏婷婉见他来喜不自胜，“王爷，你回来了，王妃她如何了？” “她没事。”谢觞眼神闪躲。 “哦。”苏婷婉婷婷婀娜来到谢觞身边扶上他的手臂，“这么晚了，妾身伺候王爷宽衣。” 谢觞身体突然有些紧绷，可是他为了欺骗自己只喜欢苏婷婉，点了点头，“恩，本王去洗漱一番。” 苏婷婉心中窃喜，原来云芳姑姑说得没错，男人喜欢娇娇柔柔的女子，难怪阿觞会被江凤华迷惑。 一番洗漱过后，谢觞回来就见苏婷婉主动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片薄衫乖巧地躺在床上。 “阿觞，睡觉吧！”她眨了眨眼睛温声道。 谢觞抿紧了薄唇，分外老实地上了床，他对苏婷婉竟没有欲望，他想扑过去，脑子里总是想着江凤华的脸。 苏婷婉心里很紧张，手指搅在裙子上，以前她以还未成亲为由拒绝他，她想要把最好的留在新婚之夜，可是新婚那夜他有事耽搁了，现在算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吧！ 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谢觞对她做什么，她心里有些着急，侧头却见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苏婷婉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将脸靠近他的胸膛，身上的抹胸睡裙也松松垮垮的，她手指轻轻找寻着他的腰带。 谢觞脑子里满是江凤华问他的那句话，还有她最后的态度，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江凤华说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还说以后不会为难他。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婷婉的手突然摸上他的身体，他突然变得僵硬，翻身坐了起来。 他突然道，“婉婉……” 可话还没说出来，苏婷婉已经主动亲上了他的唇瓣，“王爷，婉婉想做你的女人……” 谢觞心里突然有些恶心，一把将她推开，“婉婉，不要这样。” 苏婷婉猝不及防他的举动，眼里满是不解，“阿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突然谢觞像发了疯似的朝她扑来，他想要肆无忌惮地亲吻苏婷婉，没有任何负担地亲她，他想证明他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苏婷婉眉眼里满是情欲，她以为她会在最后成为他的女人，成为恒王殿下最喜欢在意的女人，耳边突然传来谢觞无力的声音，“婉婉，对不起，我做不到。” “阿觞，你怎么了？”苏婷婉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他突然翻身下床寻了自己的衣裳穿上，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苏婷婉突然没有一丝兴趣，一碰到她，脑海里总是闪过江凤华的脸，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她，可总是控制不住想江凤华。 “婉婉，我突然想到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你先睡吧！”谢觞穿戴整齐走出房门。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边，苏婷婉终于崩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云芳姑姑进门，见到床上的场景和恒王离开的背影，她突然握紧了拳头，上前道，“侧妃和王爷刚才没做什么吧！” 苏婷婉一头扎进云芳的怀里，“云芳姑姑，我该怎么办，阿觞不爱我了，他不喜欢我了，呜呜……她现在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了。” 云芳道，“没想到江凤华这么有手段，难怪奴婢出宫时贵妃娘娘叮嘱奴婢一定要……” 苏婷婉见她欲言又止，“姑母叮嘱你什么啊！” “侧妃和王爷以前没做那事吗？”云芳大胆问她。 苏婷婉羞红了脸，“做……做什么。” “男人和女人在一个房间里还能做什么？恒王殿下不是非侧妃不可吗？他这么喜欢你就没对你做什么。”她道。 苏婷婉脸色更红了，“但是没到最后一步，我都没让，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应该早一步成为王爷的女人，若能生下他的孩子，他一定不会娶江凤华。” 云芳在心底骂她蠢，男人都到她床上了，她还是搞不定，不是说恒王非她不娶吗，不是说恒王只爱她一个吗，到现在都没圆房，肚子里怎么会有孩子。 她道，“不管怎么说，眼下最重要的是侧妃要尽快和王爷圆房，生下他的长子，侧妃您的位置就稳了。” “奴婢听说王爷和王妃也没圆房。”云芳又道。 苏婷婉睁大了眼睛，“可是我亲眼看见他们在一起了。” “奴婢猜王爷心中是有侧妃的，只不过现在他一时被江凤华迷惑，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侧妃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如何勾住恒王的心，侧妃既然嫁进皇家，就要明白皇嗣的重要性，生下孩子比什么都强。” 云芳教她如何笼络男人。 苏婷婉现在开始庆幸还好那日她和谢觞在土地庙拜了堂，否则以江凤华的手段，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进门，既然如此，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第37章 恒王夫妻进宫听训 谢觞从檀香院出来直接去了揽月阁，见她屋子里的烛火突然灭了，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站了一会儿也没有推门进去，转身又去了听雪阁。 屋内，江凤华端正坐在床上吐气吸气锻炼身体。 莲叶透过窗户看见谢觞离开后才道，“王爷明明都要进来，王妃您为什么把灯吹灭了啊！这是一个机会啊！” “他明明去了檀香院却没留宿，是为什么？”江凤华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 “王爷他不喜欢苏侧妃了。” 江凤华浅笑，“人往往最难忘记的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最初的恋爱总是最美好的，即使他爱上别人，他心中还是会回味初恋的美好，这种感情最容易旧情复燃。 既然现在谢觞心中已经种下了本王妃的身影，我就要开始主动出击了，现在要逼苏婷婉出手，他才能看得见她的坏，而忘记她的好。” 莲叶又问道，“王妃有没有第一个喜欢的人，比如对萧公子……” 她以为小姐不喜欢恒王，是因为她可能喜欢萧煜，毕竟萧公子也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又学识渊博，也算盛京城里的佼佼者。 江凤华敲打她的额头，沉声道，“萧煜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不管他怎么想，我都不会去招惹他，更不会喜欢他，自从我决定嫁给谢觞的那天起，天下的男人除了他，其他人与我都没有半分关系。” “那王妃是喜欢王爷的吗？”莲叶道。 “当一个人经历了失望绝望，上天还给了她涅盘重生的一次机会，她就该好好珍惜，而不该去妄想虚妄的爱情，从那刻开始就再也没有人能搅动她内心半分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把真心交付给他了。 - 翌日，皇上传召恒王和恒王妃进宫见驾的圣旨早早地就到了恒王府。 江凤华不明所以来到前厅接旨，谢觞却是心知肚明皇上这道诏书为何而来。 当他看到江凤华一袭得体的王妃宫装加身，梳了端庄精致发髻，绝美的面容娇艳欲滴，他又吩咐红袖，“再给王妃备两身衣裳，准备一件斗篷。” 红袖听令也没多问连忙去准备了。 江凤华一双大眼睛坚定而炯炯有神，温柔而富有魅力地望向他，只听她温声道，“王爷知道皇上召臣妾入宫是为何？” “嘉奖你。”谢觞唇角突然勾起玩味的浅笑。 江凤华眉头蹙起，似不太相信，她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妩媚多情的神色，“臣妾不明白，还请王爷明示。” “去了，你就知道了。”谢觞唇角含笑，盯着江凤华的眼神犹如炽热的阳光，锐利而深邃。 说完他头也不回抬脚往前走了。 江凤华盈盈踱步连忙跟上，见他走得太快，她几乎加快了脚步小跑起来。 从宅院里一路追到王府门外，她小脸突然变得通红，“王爷等等臣妾嘛，臣妾的腿又没您的长，偏偏您还走那么快，你故意的吧！” 谢觞停下脚步，马车早已经等在府外。 他撇了一眼王府门口的几案，朝程管家道，“撤了吧！” 程管家看了一眼江凤华，解释道：“王妃的意思是留着几案方便百姓递交诉状，这些日子老奴也收到一些百姓的诉状，不过都是匿名的，老奴猜想百姓大概还是不太敢相信王爷真的能替他们沉冤。” 程管家说完近一步悄声道，“老奴觉得王妃说的没错，王爷刚刚任命京兆府尹，又办了一件大案，百姓自然是感激涕零，纷纷称赞王爷是为民的好官，现在撤下几案，老奴担心百姓是觉得王爷只是做做样子，王爷，民心很重要啊。” 谢觞看了一眼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光华，“这些话是她说的。” 程管家点点头，表示王妃的确是一个真心为王爷着想的好王妃。 谢觞看江凤华的眼神也变了，上前接过江凤华的手，“上车吧，父皇应该等着急了。” 江凤华明白，谢觞将来是要登顶天下的男人，他不可能需要一位空有美貌的花瓶王妃，接下来她会狠狠打脸苏婷婉。 谢觞会重新审视，上一世她也是坐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只可惜谢觞封后时却把她刷下来了。 无论她做得有多好，他的眼中看不到她一丁点的好。 这边，苏婷婉见谢觞主动扶她上车，心里嫉妒发狂，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皇上宣他们进宫，他们理应站在一起。 云芳姑姑说的没有错，她不能再仗着阿觞的那点情分让他到她房里来，必须要做点什么。 皇宫。 曹总管亲自迎接了恒王夫妻进宫，但是没把他们带到御书房见圣驾，而是让太监宫女抱了一堆文房四宝和书籍典籍到他们面前，“奉圣上口谕，恒王夫妻入宗祠聆听祖先教诲，为期三日，所有人不得探视。”意思是说皇后也不能探视。 曹总管轻声道，“王爷，这些书籍是奴才奉圣上口谕给您和王妃在宗祠里解闷的。” 谢觞扫了一眼，除了《礼记》这类教人礼仪规范的书籍之外，还有祭奠祖先的经书，意思是父皇要他好好学学规矩，准备的宣纸更是让他们罚抄礼记和经书的。 直到曹总管离开，江凤华才回过神来，“王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说皇上要嘉奖臣妾吗，可怎么到这儿了？” 谢觞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姿态，睨了她一眼，“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 江凤华摇头，认真回答，“臣妾自嫁入恒王府以来，自认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皇上怎会罚臣妾抄录礼记。” “他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找借口罚我的。”谢觞道。 “皇上罚王爷为何扯上臣妾。”她嘟着粉嫩的唇瓣，满眼不解。 “你我夫妻一体，罚本王自然也要罚王妃。” 江凤华又问，“刚才听王爷的意思，是臣妾也惹怒了皇上，所以才一块被罚了？可是我没有啊！” 江凤华冥思苦想，想不出来，径直走到书案边，“原来王爷早就知道我们进宫来是挨罚的，所以才让红袖多准备两套衣裳。” 江凤华也认命了，毕竟皇命难违，于是她老实地拿起纸和书坐到书案前开始认真地抄录。 谢觞盯着她手腕上的青紫还未消散有些心痛，道，“别抄了，关三天就出去了。” “既然要在这里呆三天，反正也没事，抄一抄正好学学礼仪规矩嘛。”她手上动作不停。 谢觞看着她这么乖巧的模样就很心烦，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笔扔在地上，“就算你抄完这些所有的书，父皇也不会看的。” 第38章 她的不要就是要 江凤华没想到他脾气突然这么大，“皇上看不看是他的事，臣妾抄不抄是臣妾的事。” “江凤华。”谢觞呵斥她一声，他的气从昨天憋到今天，她一点没看出来吗？ 她瞬间不敢动了，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云淡风轻地道，“王爷为何动怒，臣妾又如何惹着王爷了。” 他气得想摔桌子，眼神如同猎豹一般，犀利而冷峻，见江凤华这般楚楚可怜又茫然无措的小眼神，他压制住怒火突然拉过她的手，“昨天晚上回去为什么没有涂药。” 江凤华抽回手，躲开他的碰触，不是你弄的吗？ 她淡淡道，“这种淤青不痛不痒涂抹什么药都没用，只有等它慢慢好。” 江凤华避开他的眼睛，端正坐回书案旁，认真且专注地抄写着皇上安排的任务。 谢觞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疏离与淡漠，她仿佛瞬间抽身了，是因为昨天晚上她问的那个问题他没有给她答案，所以她放下了？ 她想抽身，经过本王的允许了吗？ 他将她拉了起来，旋身坐在软凳上，江凤华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转身想走。 下一秒谢觞却突然将她拉在他腿上坐着，将她紧紧圈固在怀里，又拿出瓷瓶细心地替她抹药。 江凤华眼睛盯着他的手指，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头上划了一条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了，但还未愈合，没有包扎的伤口总是会好得慢的。 谢觞见她老实涂抹了药，温香软玉在怀，心里突然痒痒的。 他见她盯着自己手指上的伤口瞧，眼中隐隐还有些担心，他道，“这点小伤，两天就好了。” “十指连心，可终归是会疼的。”江凤华声音软糯妩媚，犹如乐符般划过他的心田，她眼中隐藏着隐忍的担心。 谢觞见她又要哭鼻子了，手指突然抚上她卷翘的睫毛。 江凤华突然开口，“王爷既然涂好了药就放开臣妾吧。” 谢觞搂着她的纤腰越发紧，他眼眸深邃，俊美的脸庞荡起一丝玩味，他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种优雅且威严的气质。 江凤华欲迎还拒，推了他一把，“臣妾以为昨天晚上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本王。”他故意放低声线，磁性暧昧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一股浑然天成的帝王威严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所以你要去喜欢姓萧的。” “不是，我不喜欢萧公子。”江凤华连忙否认，“臣妾以为王爷只喜欢苏侧妃，所以……” 谢觞心间流淌过一股炙热，她在生气？因为他喜欢苏婷婉而吃醋了。 下一秒，他突然将她放在书案上，上面的纸笔砚台瞬间洒落了一地，噼里啪啦连奏成了一股振奋人心的音符，他不管不顾欺身压下，圈住她的腰身，他小心翼翼吻上她的睫毛，动作轻柔且呵护备至，仿佛怕惊了她吓着她。 他从昨晚一直隐忍到现在，就算在进宫的马车上，他都自持自重端正坐着。 两人仿佛都憋着一股劲，不愿意向对方低头。 江凤华极力忍耐着，他感觉到她的紧张，手指不经意间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在她耳边轻轻厮磨，又固定不让她乱动。 他薄唇在她的鼻尖轻啄，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他的动作暧昧到极致，宛如他是一位深情的丈夫正在愉悦自己的妻子。 她轻唤了一声，“王爷……” “你说你喜不喜本王。”谢觞嗓音沙哑，唇瓣在她耳边耳鬓厮磨着，有意无意地挑逗着她，他并不急着吻她，唇瓣又在她脸颊上轻轻划过，如羽翼轻抚上她的心尖。 她的唇瓣柔软他知道，可是他要亲耳听到她说喜欢他。 江凤华不答，紧紧地闭着嘴巴，甚至微微低垂着头不让他碰自己。 谢觞还是不甘心，手上的动作更是放肆，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指轻而易举滑进了她的衣裳里细细摩擦着，江凤华感觉一阵酥麻袭击到她的全身。 谢觞察觉到她的异样，手上动手不停，有慢慢向上移之势，江凤华脸颊红润，娇羞不已，“王爷不要。” 她的不要就是要。 谢觞那管她要不要，非得逼她亲口承认喜欢自己，直到抚上她胸前的柔软，她浑身再也忍不住开始颤栗起来。 “还是不肯说吗？你喜不喜本王。” 江凤华眼眶蕴含着水雾，紧闭着双眸，咬着粉唇连连点头，“臣妾喜欢王爷，臣妾早就喜欢王爷了。” 下一刻，如狂风暴雨般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堵住了她的千言万语。 他的动作缓缓展开又收拢，唇与唇的触碰，轻柔而缠绵，暧昧与深情交织，他的吻渐渐加深加重，让她有些招架不住，甚至无法抗拒。 他越是吻她，越是品尝到她的美好，这一次与昨晚上强吻她的感觉截然不同，他想引诱她通往他们都未知的领域，他撬开她的贝齿，在这场充满欲望与探索的较量里与她紧紧相贴。 江凤华只感觉自己要被他吻断气，谢觞一定是个情场高手，不知道拿苏婷婉练过多少手，江凤华差点迷失心智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此时，她的身体和思想是分开的，她的身体因为他的挑逗变得热烈起来。 她终于缓过劲来，感受到他的男性特性滚烫如火，她细声提醒他，“王爷这里是宗祠，不可……” 他也在极力忍耐着，如若这里不是宗祠，他会和她共赴巫山云雨。 他将她抱在怀里，仿佛要柔碎她的骨头，他恨不得马上将她占为己有。 “启禀王爷，圣上传您和王妃去御书房见驾。”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等了片刻，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应，正欲推门，门刚开了一条缝隙却见里面一片狼藉，书案边的两人姿势暧昧，俨然是恒王和恒王妃，他一时间愣住了。 他连忙退了出来关上门，镇定心神，又道，“启禀王爷，王妃……” 谢觞冷声道，“本王知道了，本王马上带王妃去给父皇请安。” 此时江凤华姿势妖娆地躺在书案上，宽大的桌子上除了有她的娇躯别的全都散落在地。 她脸颊羞涩，宛如红玫瑰般迷人，瞬间荡开了他的心魂。 谢觞从她身上起来，突然无厘头说了一句，“本王要出宫回府。” 江凤华声音细弱，收回美腿，又拢了拢裙子，“可是皇上召我们见驾。” “所以见了父皇后要想办法出宫。”谢觞沉声道，“这次父皇罚我们禁足宗祠三天，也是被本王给气着了，因为他失去了一条臂膀，我若去告罪，他心头怒火可能会消散些。” 江凤华浅笑，因为他想要发泄他的欲火，所以要向皇上低头消掉皇上的怒火。 江凤华一双美眸盯着他的脸，“所以皇上为什么也要关臣妾啊！臣妾也要告罪吗？” 谢觞亲昵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因为王妃在万民请愿书上签上了江凤华三个大字，故而惹怒了皇帝。” 江凤华恍然大悟，“臣妾明白了，臣妾是被王爷殃及的鱼儿，逃不掉了。” “你现在是和本王一条绳上的蚂蚱，逃不掉了。”谢觞一语双关。 江凤华抿嘴轻笑，满脸幸福，较量正式开始。 第39章 皇上召见 他又抱着江凤华从书案上下来，轻轻往她唇瓣吻了下去，“本王可以像你母亲一样唤你阮阮吧！” “王爷随意。”江凤华挣开他的怀抱。 她开始整理裙子和发髻，唇上的口脂也被他吃掉了，就算素颜淡妆，她也美丽端庄，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下凡。 她身段高挑，身材完美，身姿婀娜款款踱步，每一个动作都有极致的美。 她与苏婷婉完全不同，苏婷婉从不在意衣着打扮。 江凤华走到她面前，芙蓉娇面，万种风情，“臣妾好了，咱们走吧！” 谢觞被眼前的江凤华吸引，主动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出了门。 无心恭敬有礼地守在门边，“奴才参见恒王，恒王妃。” 谢觞颔首瞥了他一眼，“是曹总管让你来的。” “师傅在陛下身边伺候，特让奴才来请王爷王妃。”无心又压低声音道，“义父说陛下正在为一桩盗窃案忧心。” 无心话都说在这里了，谢觞哪里有不明白的，让他去御书房明显不是为了杨家的事，既然杨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皇上总不能揪着自己的儿子不放。 谢觞朝他道，“让人把里面收拾一下。” “王爷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奴才马上去收拾干净。”无心态度越发恭敬。 谢觞唇角微勾，曹管事的这个徒弟是个机灵的。 江凤华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无心。 只等他们朝前走了，无心才看向江凤华的背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十年不见，她都长这么大了。 十年前，无心也才七岁，他也是因为家贫被父母卖进宫做了太监，他孤苦无依，年纪又小，在宫里常常吃不饱穿不暖，还常常遭到宫里的太监宫女欺负殴打。 他进宫就是为吃一口饱饭，没想到进了宫却像是进入了地狱深渊，他生不如死，想要了结自己，直到一个穿着富贵的小女孩拉了他一把，给他取名无心。 那时曹公公还不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然而她却指点他要对曹公公忠心不二，于是他站进了曹公公的队伍，后来他才慢慢活出个人样。 从此他在宫里没心没肺地活着，他唯一愿意就是再见她一次。 到了御书房，谢觞夫妻双双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父皇。”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沉声道，“起来吧！” “谢父皇。” 谢觞伸手扶了江凤华一把正好被皇帝看在眼中。 只见他恭敬站在一边，江凤华也端方有礼，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江氏。”皇帝道。 “是。”江凤华恭敬跪下行礼。 “你和恒王成亲第二日进宫，朕本该去喝一杯儿媳妇敬的茶，但朕国事繁忙，就请皇后代劳了。” 江凤华低垂着头，“臣妾自该来给父皇请安的。”客套话罢了。 “罢了，都是些虚礼。”话虽如此，他也没叫江凤华起来，只听皇帝缓缓道，“今天宣你进宫，你可知为何？” 江凤华突然抬起头来，双手交叠又恭敬行了一礼，“儿媳知道。” 皇帝眼睛亮了，好一个绝色的姑娘，“你说一说朕为何要罚你。” “儿媳不觉得父皇在处罚臣妾，而是在教导臣妾。”江凤华声音琳琅，不卑不亢。 只听江凤华继续道，“臣妾是王爷的妻子，王爷做错事，臣妾与王爷夫妻一体，他该罚，臣妾自当也该罚，况且臣妾觉得父皇也并非真的在处罚臣妾与王爷，跪拜祖先，替祖先敬孝，本就是我们晚辈该做的，何来处罚一说呢。” 她若说出皇上是因为她在万民请愿书上签字，不正说明皇帝小心眼，不明事理，胡搅蛮缠，天子的威望何在，她又不傻。 谢觞才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服皇上为什么总是针对他，江凤华避开正题却说了这番话。 他只觉得如此耀眼美丽的江凤华令他心神向往。 皇帝唇角突然勾起一丝笑意，好一个夫妻一体，好一个心思玲珑的儿媳妇。 这时，皇帝才想起恒王妃是江少傅江怀的女儿，她父亲的确是有学识的。 江凤华半点不提谢觞何错之有，缓缓又道，“王爷年轻，冲动，热血，干劲十足，但他又太激进，他为陛下分忧的方式也错了。 如果是儿媳，儿媳定会先禀明父皇详情，父皇仁爱，体恤百姓，为万民所敬仰，王爷若换种方式方法安抚百姓，相信百姓定会感念皇恩浩荡。” 杨敬虽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犯错在先，皇上身居高位，自当公平公正，做到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才能让民心臣服，所以在这件事上皇上是没有立场保杨家的。 他甚至不应该为杨家喊冤，毕竟证据确凿，加之杨敬已死，事情已成定局，杨家恶行又被揭露，恒王身处的职位代表的就是皇上，他的态度就是皇上的态度。 现在恒王为万民所歌颂赞扬，反过来不就是皇帝被万民所称赞吗？ 江凤华早已摸透人心，更知皇家要的是什么，皇家要的是体面，恒王方法激进，却也保全了皇室的体面。 谢觞与皇上关系不好，所以两人一句两句话不对头就会犯冲，他们缺少的是去了解对方，缺少的是父慈子孝的相处模式。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讨厌谢觞，对他也有更多的苛待，但是江凤华敢确定一点，谢觞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皇室的血统不容玷污，否则他活不到现在。 她大胆猜测皇上厌恶的人可能是皇后，她自然不知道原因，她也不想去找到症结来引火烧身，秘密知道得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她只要取悦的是人是她的夫君谢觞，从他那里得到尊荣就够了。 皇帝道，“别跪着了，平身吧！” 江凤华恭恭敬敬站了起来，“谢父皇。” 皇帝突然朝谢觞道，“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朕今天早上收到一道奏折。” 曹公公将奏折递到谢觞手中，他打开看了之后，才道，“皇陵被盗了，谁胆子这么大敢盗皇陵。” “此事事关皇家脸面，又关乎大周国本，不宜大肆张扬。”皇上沉声道。 “有这么严重的吗，被盗的到底是什么？”谢觞疑惑。 皇帝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识趣地道，“臣妾进宫还没有去给母后请安。” 皇上若让她去宗祠，那她接下来的三天就哪里也别想去，去了皇后宫里至少还有自由。 “去吧！去皇后宫里坐坐。”皇帝淡淡道。 得到皇上恩准，曹总管连忙将她带了出去。 有时候君无戏言也是要看人来的，江凤华成功而退，表明皇帝不厌恶她这位恒王妃。 谢觞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不可思议，父皇竟收回关他们三天的成命。 他以为会马上出宫，然而皇上交给他的事情很重要。 第40章 前世旧怨 江凤华出了御书房，她心中却在想皇陵被盗之事，她记得上一世皇陵的确被盗了，父亲偶尔提过一嘴，别的什么都没说，皇室把这事掩盖得很好。 她虽是恒王妃，却与谢觞没有什么交集，又不得谢觞喜欢，他的事情她所知甚少。 她记得谢觞在做了太子之后，一直在找一件东西，想来一定是皇陵里被盗的皇家之物了，是什么东西丢了，后来也是好几年都找不回来。 皇上神神秘密的，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凤华一直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就连无心突然站在她的身侧她都没有发觉。 无心有些激动，“无心拜见王妃。” 江凤华打量他，他自称无心，没想到他会是当年那个小太监，长大后还挺好看的，她道，“曹总管让你送本王妃去坤宁宫。” “是。”无心心情有些激动，以为她没认出自己，“其实奴才……” 江凤华四下看了一圈，见远处的屋檐下有人藏头藏尾，她想一定是苏贵妃的人。 她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挑了挑眉头，轻声道，“那就多谢无心公公了。” 无心在宫里十年，能混成曹公公的干儿子，自然不是无能之辈，“王妃不必客气，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到了坤宁宫，无心亲自将江凤华送入宫内，又向皇后行礼请安后才离开。 江凤华面容娇艳如花，“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快免礼。”皇后亲热地拉过江凤华的手让她挨着坐在软榻上，“本宫可算把阮阮盼来了，本宫的儿媳妇越发水灵了啊！” 皇后已经知道江凤华在万民书上签字，这就意味着她做到了妻子的本分支持了自己的儿子，仅凭这一点，她就可以给江凤华些体面。 皇后也知道江凤华还没有和谢觞圆房，这么如花的儿媳妇摆着不用，她真是气自己的儿子傻。 皇后自然不会让江凤华知道她心中的想法，笑得愈发和蔼可亲。 婆媳俩说了会儿话，她又命喜嬷嬷把她送到谢觞以前在宫里居住的宫殿——晨曦宫。 “王妃可在此歇息，等王爷忙完公务会来此接您。” 江凤华面色平静，温柔甜美，静静聆听着喜嬷嬷一一介绍，其实她内心早已汹涌澎湃，晨曦宫也是将来的太子东宫。 现在太子还未住进来，这里也没有翻修和扩建，还是保留着谢觞出宫开府前的样子。 原本皇宫里有太子东宫，是谢觞要求住回晨曦宫，于是这里便成了太子东宫，太子一句话，谁不照办。 前世，她住进来之后一住就是十七年。 而苏婷婉也曾住在这里，谢觞登基后，她却搬去了富丽堂皇的坤宁宫，谢觞自然沿袭宫廷规矩搬去了皇帝居住的承乾宫。 她不止被他厌恶，甚至被他抛弃，弃在这晨曦宫里不闻不问。 那时，她想他早已经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拜过天地的结发妻子，她恨透了那时的自己，为何抓不住谢觞的心，其实是她还不懂得，不是她不够好，而是男人太过薄情。 江凤华缓缓踱步，眸中感触颇深，前世的一帧一幕点点滴滴萦入心海，她眼瞳里似有盈盈泪花滚动。 现在的晨曦宫有程皇后派人打理，所以这里的房屋和陈设都还很新，四周干净整洁，除了干净，剩下的只有冷清，冷得她骨头打颤，心底寒凉。 她推开曾经居住过的房门，不自觉抱紧了双臂，想要踱步而逃，在这里她的生活变成了无数个孤寂的日夜。 “王妃，这间寝室宽敞，您可先行在此歇息。”喜嬷嬷道。 她脑海里闪过苏婷婉得意的嘴脸：太子妃，臣妾给你安置了一间宽敞的寝室，进了宫臣妾也要让你住得舒坦，你可还满意？ 谢觞把东宫交到了苏婷婉手中，自然一切事宜皆由她在安排，她不敢不满意。 这里离谢觞的寝室最远，所以他们很少见面，甚至他几乎忘记了她的存在，直到有一天，谢觞为了堵住他宠妾灭妻的谣言，为了他太子的体面，他闯进了她的房间，喝了药与她圆房。 她有了身孕，他再也没有进过这间屋子，十七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敢回忆，因为太痛了。 喜嬷嬷见她不说话，又问道，“王妃不喜欢这间寝殿？” 江凤华挺直了背脊骨，温声道，“就这里吧！多谢喜嬷嬷。”这里她比较熟悉。 喜嬷嬷喜笑颜开，“王妃先休息，奴婢派了两个宫女在这里伺候，待会儿会派人送午膳过来，王妃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女去做。” “喜嬷嬷，我有个请求，还请喜嬷嬷通融。”江凤华满眼真诚。 喜嬷嬷是个会来事的，皇后喜欢她，她们做奴婢的自然不能怠慢，“王妃请讲。” “皇上命我与王爷在宫里住三天抄佛经祭奠先祖，现在王爷因为公务缠身一直在皇上的御书房忙碌，这重任便该由我这个做妻子的来完成，烦请嬷嬷去寻无心公公，请他每日来送我去宗祠抄写经书。” 她脸色羞红，轻声解释道，“皇宫的路我不熟悉，我怕我认不到路。”身边有个自己人安心一些。 喜嬷嬷连忙答应，“这点小事，奴婢一定办到，是无心公公送王妃过来的，奴婢这就派人去通知他。” 看来王妃是整颗心都扑在王爷身上，懂事又懂礼，这是喜嬷嬷回去后禀告给皇后的原话。 待喜嬷嬷离开后，宫女就把床上换了干净的床单，“王妃可歇息了，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 “谢谢你们。” 宫女脸色红润，只觉得恒王妃长得极美，又极好说话，还很客气，真是端庄贤淑。 江凤华屏退宫女，独自关了门，今天她的确挺累的，起得早又赶得急，便决定先睡个回笼觉，毕竟美人都是睡出来的。 第41章 闯进来一个登徒子 另一边，喜嬷嬷回到坤宁宫对江凤华一阵猛夸，还拿她和苏婷婉一阵比较，夸皇后娘娘眼光好。 皇后道，“她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儿媳妇，本宫看中的就是这一点，不过她能得到皇上的认同，她还算有点脑子，她若一心一意为觞儿着想，本宫抬举她又何妨。” 如若不然，弃之也没关系，就看她有没有价值留在觞儿身边。 又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只要江凤华足够体面，她佯装着把她当做亲女儿对待也无妨。 “觞儿从小就聪明，不管他做什么，本宫都放心得很，只是他心里总是惦记苏婷婉，一直没有和江凤华圆房。” 皇后满眼担心，“苏贵妃想让一个女人掌控本宫的儿子，本宫定不会让她如意，既然江凤华进了宫，就让她好好尽尽妻子的本分。” 喜嬷嬷眼珠子一转，“没有苏侧妃在，正好让王爷和王妃培养培养感情，王妃那么漂亮，相信总能让王爷动心的，奴婢听说在王府时王爷也是好几个晚上都睡在王妃的卧室里，只要咱们加一把火……” 程皇后冷声道，“不行，什么都没有觞儿的身体重要，对觞儿用药是万万不行的，江凤华若还是勾不住觞儿的心，就送些聪明的女人进府。” 喜嬷嬷连忙改口，“奴婢炖些补品送过去，王爷血气方刚，王妃娇艳欲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王爷总不会还想着苏侧妃吧。” 谁料喜嬷嬷中午准备的满满一桌膳食没有派上用场，谢觞因为公事耽搁了一直没出御书房，中午饭也没回来吃。 皇上还请了二王爷和三王爷进宫，一直关在御书房里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事。 皇后听了自然高兴，只要皇上能重用谢觞，就代表皇上不厌恶他，将来定会交给他重任，建功立业。 - 无心查出早上盯着江凤华的宫女是苏贵妃宫里的，他将这事告诉了江凤华。 无心道，“要不要奴才去警告小宫女，奴才出面她不敢放肆，我现在在宫里还是有些薄面。” “不用，你只要这样……然后再把这小宫女的身份无意间透露给皇后娘娘知晓就行了。”江凤华早就猜到是苏贵妃，毕竟她挡了苏婷婉的路，苏贵妃想对她做点什么也正常。 江凤华抄了一天经书，直到天黑都没等来谢觞，他像是忘记了他的王妃还在宫里。 她回了晨曦宫就让宫女替她找了些食材，她耗时一个时辰才做出两小碟糕点，对于背后的那些阴鬼阳谋，她仿若不曾察觉。 她天真无邪心无城府地为自己的丈夫做着可口的点心，盼望着他早点回来。 皇后也是无意间知道有个小宫女一直跟着恒王妃，她一查便查出宫女是苏贵妃的人。 于是，皇后也不动声色，不过为了不出意外，江凤华自从进入宗祠抄写经书喜嬷嬷都派人在旁边伺候着。 江凤华知道皇后这样做是怕她在宫里着了苏贵妃的道，丢了儿子的脸，她万万也想不到江凤华才是这场较量的执棋人。 程皇后因为在坤宁宫呆着无聊，又听说江凤华在给谢觞做点心，于是她便摆驾去了晨曦宫。 也不知道江凤华是怎么做到的，程皇后进了晨曦宫就没出来过，房门一直关着，还神神秘秘的。 夜幕降临，晨曦宫外，突然来了不速之客，谢彧在某人的指点下悄悄闯了进来，因为是空着的宫殿也没有太监把守，他一路进来都畅通无阻。 谢彧一直看谢觞不爽，听闻他娶的王妃貌美如花，然而他却痴迷侧妃，他骂道，“真是愚蠢，放着这么美貌的女人不享用，不过恒王妃到底有多美貌，本王倒是要瞧瞧。” 整个晨曦宫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卧室里亮着灯，宫女在外把守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谢彧轻手轻脚往寝室靠拢，隔着窗户，他听到里面传来令人魂牵梦绕的呻吟声。 谢彧越发心痒难耐，反正谢觞还在和父皇商量国事，他又不喜欢这个女人，看一眼又怎么样，他不要还不许别人要。 正当他往里看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里面摆了好几扇屏风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谢彧越发心痒，明知道私闯宫闱不应该，可里面总是荡漾出一股异样的声音，像是女人欢愉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恒王妃不是住在里面吗？怎么会有女人的嗔叫声？ 谢觞又不在，他越发好奇，于是轻轻推动了房门，没成想那门竟轻而易举地开了。 谢彧小心谨慎地往内室走，隔着屏风，她好像看见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正在屏风后面。 他绕过屏风，看见里面的情景瞬间傻眼了，怎么是两个老女人？ 这时，江凤华则从另一扇屏风后面冒了出来，她看到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这里吓得尖叫了一声，“啊！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时，她手上的盆也哐当掉在地上，盆中的水洒了一地，瞬间吸引了门外的宫女。 只见程皇后身着抹胸长裙未着鞋袜从床上爬了起来，喜嬷嬷也以同样的姿势从另一边的软榻上爬了起来。 喜嬷嬷见到有男人进来护主心切连忙跑到皇后身边替她遮挡，“彧王爷，你怎么在此？” 在谢彧看到皇后脸的那一瞬间，他吓得跪在地上，整个身体匍匐在地，磕头请安“儿臣参见母后。” 程皇后怒不可遏，厉喝一声，“孽子，出去。” 谢彧私闯晨曦宫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皇帝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气得亲自摆驾到了晨曦宫，谢觞知道后也冲进了晨曦宫不问缘由直接暴揍了谢彧一顿。 直到谢彧口鼻流血，胳膊脱臼，半死不活，皇帝实在看不下去，才道，“住手。” 谢觞看见江凤华衣裳整齐，端方有礼，问她，“你怎么样？” 江凤华道，“臣妾没事，就是当时母后和喜嬷嬷一直在我的房间里，我教了她们一些养生之道，为了方便喜嬷嬷平时帮母后，我便拿了喜嬷嬷做示范。 谁料，就见一个男人悄悄进来了，臣妾从未见过彧王爷，也不认识他，以为是登徒子，吓得尖叫了一声。” 第42章 连环计中计 谢觞听着，很快明白过来，谢彧不是冲着皇后和喜嬷嬷这两个半老徐娘去的，而是冲着貌美如花的江凤华。 然而，江凤华根本没见过谢彧，更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江凤华住在晨曦宫，除非是有人要害江凤华，故意为之。 谢彧被打得连连求饶，皇帝上前踢了他一脚，“孽子，你怎么会跑到晨曦宫，你今天不说实话，朕宰了你。” 谢彧吓得浑身打颤，“儿臣也没见过恒王妃，也是听说她长得美貌，所以才来看一看，儿臣真的没有别的心思，就是单纯的来欣赏美人，江凤华是恒王的妻子，儿臣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啊，父皇饶命，儿臣真的只是来看看。” 看比做的罪名要小得多，他咬死了这个口供。 这时皇后早已穿戴整齐，威严地走到他的面前，“你准备怎么看，不请自来，悄悄推开房门往里闯，混账东西，今天若不是本宫在此，你除了想看，还想做什么，是谁指使你来的，从实招来，否则本宫定不饶你。” 皇后早就知道苏贵妃派人盯着江凤华，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她也猜测幕后之人是苏贵妃，若能借此之事对付苏贵妃，何乐而不为呢。 “儿臣是听宫女在议论说恒王妃长得美若天仙，好奇才来看看。” “哪里的宫女。”谢觞揪住他的衣领，想要再给他一拳，“本王要看看你今天如何编排才能圆过去。” 谢彧和谢觞本就不对付，现在被他打成这样，他气得想杀了谢觞，“本王怎么知道那宫女是谁，就是路上偶然听到……” “父皇，今天之事，不管是为了母后，还是为了王妃，儿臣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谢觞朝皇帝跪下。 皇后怒气未消，“觞儿一定要查出背后凶手，本宫也想看看谁敢在这后宫中作妖作法。” 事到如今，皇上也看出不是彧王无心跑到晨曦宫，而是被人引导过来的。 皇帝道，“曹总管，立刻协助恒王查清此事。” 很快，跟踪江凤华的宫女被揪了出来，宫女咬死不承认，“奴婢没有议论过王妃，奴婢冤枉。” 谢彧哪里记得宫女长什么样，他为了脱罪自然一口咬死，“就是她和一堆宫女撒布说恒王妃如何漂亮，美若天仙，还说她是世间少有的美人等言论，儿臣一时好奇才跑来看。” 曹总管道，“启禀皇上，此宫女是在贵妃娘娘宫里伺候的小菊，今天她和谁在一起，奴才一查便知。” 宫女今天跟了江凤华一整天，她即使没有散播言论，也吓得瑟瑟发抖。 谢觞道，“只要顺藤摸瓜，总能查到蛛丝马迹，是谁在说谎，是彧王行为不端，还是他胆大包天生出贼心，本王一定会查出来。” 皇上朝曹总管道，“去传苏贵妃过来问话。” 苏贵妃婷婷婀娜走来，“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一见到苏贵妃那张脸就恨得要死，她直接给苏贵妃定了罪，“苏卿卿，你干的好事，指使皇子干那龌龊事也只有你做得出来……” 苏贵妃娇娇弱弱地跪在地上，磕头喊冤，“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没有指使皇子做什么龌龊事啊！” “这个宫女是不是你宫里的，你派她跟了恒王妃一整天，你想要做什么，是不是想要毁了恒王妃的名节。”程皇后此话一出顿时暴露她早就知道有人跟着江凤华之事。 皇上看她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暗恨自己心急口快，这才道，“回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凤华那孩子去宗祠抄经书，臣妾怕她不认识路，便让喜嬷嬷派人跟着照顾，她们也是偶然发现有人跟着恒王妃，臣妾也是怕她害怕，便没有向她言明，谁会想到到了晚上谢彧突然闯进了晨曦宫里，臣妾这才想联想到白天的事情是不是与此事有关，跟踪凤华的人是苏贵妃宫里的人，所以臣妾猜测是苏贵妃让宫女引导彧王对凤华图谋不轨，如此歹毒之心，苏卿卿你也做得出来。” 皇帝微眯着眼睛，又问苏贵妃，“你宫里的人跟着恒王妃做什么？” 苏贵妃满脸委屈，真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让宫女跟着恒王妃，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没有让宫女引导彧王对恒王妃做什么，请皇上明查。 恒王妃明知她自己长得漂亮，她进了宫就该安分守己，她到处乱跑，让宫女看见，议论她几声也是正常的，是彧王自己听到了把持不住，此事真的和臣妾无关啊！” 宫女的命脉捏在苏贵妃手中，她宁愿死都不会说出是苏贵妃指使她去的。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说话，狐媚子。”皇后被她气得够呛，“你想毁了凤华的名节，让她被觞儿厌弃，然后换你的侄女苏婷婉做恒王妃，以前你就让你侄女勾引本宫的儿子，现在要帮着她对付觞儿的王妃，这种事也只有你苏卿卿做得出来，也是你为什么这样做的理由。” 程皇后又开始数落，这也是她最愚笨的一点。 提到苏婷婉，谢觞也傻眼了，原来苏贵妃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毁了江凤华让婉婉取而代之，所以才利用了谢彧。 他相信婉婉绝对不会做这么恶毒的事，婉婉自幼在塞外长大，虽不懂盛京城名门贵族中的礼仪，但是她只是豪爽，她的为人他还是很相信的。 此事和苏贵妃有关，绝对和婉婉没有关系。 江凤华眉头皱起，只感觉遇到了程皇后这个猪队友，那就换她来表演吧！ “臣妾不该让无心公公带臣妾去宗祠抄经书的，被宫女看见臣妾的容貌，让她们议论。”江凤华依偎在谢觞的怀里，细声道，“王爷，臣妾又错了吗？” 看着单纯的江凤华，她明明是被人设计的那个人，现在就因她长得漂亮又被谢彧惦记，还被宫女议论，她怎么可能有错，是这些人心思不正。 他悄悄握住了江凤华的手，只觉得她手心里全是汗，似微微地颤抖，似在害怕。 他深深看了苏贵妃一眼，眼底流露出深冷的寒意，想到苏贵妃派了得力干将到了苏婷婉的身边帮她出谋划策，江凤华进宫她又派人跟踪尾随，今天如果不是母后和喜嬷嬷全都在晨曦宫。 凭谢彧的人品，会发生什么事，只怕他再见到江凤华时可能就只有一具尸体了，那就真的如了苏贵妃的意。 第43章 恒王很热血 皇上早已经看出幕后之人是苏贵妃，而皇后明知道有人跟踪江凤华，她也在利用江凤华和苏贵妃斗。 只听皇上冷声道，“将这个乱嚼舌根的宫女拉出去杖毙，谁若敢搅乱后宫，她就是前车之鉴。” 江凤华冷眼瞧着这一幕，这就是皇权，不管他们犯多大的错，最后拉一个宫女出来抵罪，万事都可以化小。 若她今天被谢彧轻薄，她就活该，上一世也是一样，她被人陷害，最后还是莲叶为了救她承担了所有，最后莲叶被他们活活打死。 她很清楚只有把权利捏在自己的手中，她才能做那个执棍人，而不是被迫挨打。 她和今天的事没有关系，她是最干净的一位，她顶多是应了那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只是一个受害者，会更得谢觞怜惜。 皇上离开后，苏贵妃也满眼委屈离开了，被杖毙的宫女直接丢进了乱葬岗，苏贵妃暗中命人拿了点银子安抚了她的家人，这事就算过去了。 谢彧被打得半死，又遭到皇上责骂，这也算是惩罚了他。 程皇后气冲冲地回了坤宁宫，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给江凤华。 进了寝室，江凤华胆怯地扑进了谢觞的怀里，轻声道，“臣妾好怕。” 谢觞抱着她轻声安慰，“今天我一直在父皇那里忙，所以没顾得上你，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宫里。” 江凤华摇了摇头，一双明眸清澈如湖，流转着柔美而坚定的光芒，“臣妾今日总算明白了，既然嫁了王爷为妻，就不能再这般脆弱，我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让王爷担心，我不要做王爷羽翼下脆弱的蝴蝶，我不要成为王爷的负担，我要长大。” 谢觞见她如此开朗，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幽深的双眸散发着熠熠光辉，声音暧昧，“长大可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的。” “什么代价啊！”江凤华声音柔柔的，悦耳动听。 谢觞亲吻上她的唇瓣，宛如蜻蜓点水一般，故意调戏她，“本王年轻，冲动，热血，干劲十足。” 他在她耳边厮磨，“就是这样的代价，你能承受吗？” 江凤华脸颊滚烫，不胜娇羞，夸奖他的话他竟拿来调情。 她拉了谢觞手，从他怀里挣脱开来，“王爷用晚膳了吗？臣妾今日特意给王爷做了几样点心，王爷尝尝可合你的胃口。” 谢觞肚子是有些饿了，“本王还未曾用膳。” “这款名唤玉露，放了花瓣研磨，这颜色是不是很好看，王爷尝尝是不是入口即化，淡淡的花香味是不是回味无穷。”江凤华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母后尝过也觉得很好吃呢。” 谢觞尝了一块，的确入口甘甜，唇齿间散发出独特的香味和醇厚的口感。 他拉了她抱在腿上，想要再一亲芳泽，江凤华连忙阻止，“别在这儿，我只要想到彧王爷悄悄走进这间屋子，我就害怕，今天还好不是臣妾一个人在这里。” “本王带你去别的地方。”他声音轻柔如风，婉转动人，令人陶醉。 “别的什么地方啊！”江凤华睁大眼睛满是疑问。 谢觞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本王也不喜欢这里，去本王以前居住的寝殿。” 他牵着她的手缓缓出了寝室，一阵微风吹来，荡起了丝丝涟漪，谢觞的手指紧了紧，江凤华感觉到他有些紧张。 这时喜嬷嬷突然迎接上来，见两人手牵着手，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奴婢见过王爷，王妃。” “本王带王妃去主院住，劳烦喜嬷嬷去准备吧！”谢觞朝她都这么说了，喜嬷嬷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喜嬷嬷领了命令连忙去了。 上一世，江凤华做梦都想来到主院，可惜…… 这一世，谢觞亲自带着她来，她知道她会和他在这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即使将来他做了太子，她也要让他想起他们曾经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主院的环境的确优渥许多，富丽堂皇的装饰，威严庄重的楼阁，无一不显示皇权富贵。 只等喜嬷嬷让宫女拿了洗漱用品和抬了水进来，谢觞对她道，“本王和王妃都未用膳，嬷嬷准备些吃的来。” “奴婢早就备着，正等着王爷和王妃。”喜嬷嬷命宫女从食盒里摆出饭菜，整整一大桌，全都是精致的御膳。 看着满桌子的菜肴，江凤华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些可都是强身健体的好东西，谢觞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算不用补，他应该也没问题吧！ 喜嬷嬷各自给他们盛了一碗汤，“王爷王妃辛苦了，多喝点汤，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到厨房为王爷准备的。” 谢觞脸颊滚烫，母后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是太明显了，还是太不相信他了，他悄悄看了江凤华一眼，见她微垂着头，他道，“嬷嬷替本王谢谢母后。” 江凤华见皇后这般心疼他，又想到他登基后因为苏婷婉又封了苏贵妃为太后，气得程皇后几乎想吐血。 程皇后对谢觞这个儿子是真心好，事事为他着想谋划，最后却因为一个女人变成不孝子。 她在心底感叹，苏婷婉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值得他这样。 江凤华也温声道，“嬷嬷也帮臣妾谢谢母后。”这些汤喝下去，她今天晚上怕不用睡了。 喜嬷嬷见江凤华不喝汤，问道，“王妃怎么不喝？这可是娘娘的心意。” 江凤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晚上我不太喝汤，会长胖。” 喜嬷嬷看着谢觞把汤喝了，没再强求，“奴婢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用膳了。” 只等喜嬷嬷离开，谢觞才看向江凤华，“快吃吧，多吃点，母后难得下厨。”她应该不知道这桌膳食的用意吧！ 江凤华含羞带怯地点头，象征性地吃了几口，“臣妾饱了，王爷慢用。” 看着江凤华从座位上起身离开，他才明白，原来江凤华什么都懂，看来汪嬷嬷去江府没少教她。 既然如此，他就不紧张了，该来的总该会来。 苏贵妃把手伸得太长了，她替婉婉谋划可以，但是她不能把手伸到江凤华身上，江凤华是无辜的，她作为恒王妃该有的体面他要给她。 谢觞用过饭后，又吩咐喜嬷嬷来收拾干净才让她退下。 第44章 圆房 屋子里摇曳着明亮的烛火，宫女伺候江凤华沐浴更衣，被她完美无暇的肌肤，婀娜多姿的身段所折服，就算宫里的娘娘也没有这么傲人的身姿。 宫女不禁面红耳赤，目不转睛盯着她娇俏绝美的面庞。 谢觞不自觉推门进入偏殿，宫女见到连连行礼，“王爷。” “都退下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了。”谢觞身材颀伟，声音冷沉不容置疑，瞳仁深处有光芒浮动。 宫女应声连忙退下，所有的洗漱用品都准备齐全，他们的睡裙衣袍挂在旁边的衣架上，这里着实再也用不上宫女了。 江凤华见他不请自来，连忙将身子全都藏进了水中，她发丝乌黑，宛如瀑布，瞬间铺满了水面，遮住了浴桶里的春光，只留芙蓉面庞露在外面，她娇声催促，“王爷快出去，臣妾还没洗好。” “你哪个地方本王没看过。”他看过，的确也还没有看完全。 江凤华脸颊娇羞，故意生气，“王爷胡说，你转过身去，不然我不起来了。” 谢觞也果真到屏风后换衣裳去了，江凤华见他躲开，伸手拿了浴袍瞬间从水中站了起来，她腿长身快，裹着浴袍就朝外跑了。 谢觞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正好看到轻薄的浴袍包裹出她妙曼的身姿，她落荒而逃像只受惊的兔子。 谢觞洗漱完毕从偏殿出来时，江凤华已经擦干了头发，她坐在铜镜前，镜子里是她娇艳的容颜，苗条的身段，她背脊骨划出优美的线条，及腰的长发铺散开来，她整个人美得令人窒息。 江凤华从铜镜里看到他的身影，半开半合的衣裳，胸口的水珠莹莹发出光芒，强壮有力，散发着男性的气息，偏偏他长了一张魅惑人心棱角分明好看到令人发指的脸，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身英气逼人，他眼神痴迷沉醉目不转睛打在她的身上。 她微微一笑，绝代风华。 谢觞走到她身侧真接打横将她抱起朝床边走去。 他将她温柔地放下，他目光灼灼，如火般的眸子盯着她的脸，江凤华微垂着头，尽显少女的娇羞。 谢觞突然转身不再看她，有些胆怯。 他很挣扎，明明是喜欢她的，可是他同样也喜欢婉婉，他从没想到他会变成父皇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 江凤华突然伸出食指勾住了他的手指，指间碰触瞬间暧昧横生，身体里仿佛流淌过电流痒痒的。 她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毕竟在他心中有苏婷婉的位置。 她不在乎他喜欢谁，只在乎他能给她带来什么，门外是喜嬷嬷，皇后也在等着一个结果，箭在弦上她已经无路可退了，既然入了局，她就要做那执棋人。 她轻声道，“王爷不喜欢阮阮吗？” “喜欢”两个字几乎从喉咙里喷出来，他不否认被江凤华深深吸引，不否认喜欢她，但真到了真刀真枪，他……有些怕。 毕竟从来没过…… 江凤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她的脸颊温婉漂亮，她明亮的眼眸盈盈看着他，她仿佛能从谢觞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美丽的模样。 江凤华不相信谢觞不喜自己，她垫着脚尖朝他的薄唇轻轻吻了上去。 他手臂用力将她揽入怀里加深加重了这个吻，她身上轻薄的外裳滑落，两人不知道怎么滚到床上去的。 江凤华准备了十年，学习了十年，她等的就是引他入怀，然后让他沉迷留恋。 一时间，红烛摇曳，满室旖旎…… 两人就此沉沦，像漂浮在海上的船只正经受着惊涛破浪地拍打，激动刺激。 完事后，谢觞找了衣裳替她披上，深邃的眸子熠熠生辉，他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去了偏殿。 片刻，谢觞身着薄裳又折返回来，“本王抱你去洗洗吧！” “嗯。”江凤华身体酸软乏力，她根本直不起来。 谢觞将她抱起，白色床单上旋开出了美丽妖艳的红色玫瑰，他朝外喊了一声，喜嬷嬷连忙进来收拾床铺，顺便收走了白色的床单，又换了干净的。 江凤华听到动静，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纯洁干净的女人才能真正进入皇室，这是规矩。 谢觞将她抱进了浴桶，没等到他离开，身上又全是谢觞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她脸颊绯红，“臣妾自己洗，王爷先出去。” “外面有宫女在收拾房间，本王衣裳不整，有些不妥当。”谢觞不是不想出去，与其出去面对宫女不如对着江凤华，若不是浴桶太小，他真想进去与她共洗鸳鸯浴。 江凤华掩耳盗铃般躲开他的视线，将整个身体都掩盖在水中随意洗了洗，清洗了满身的汗渍，身体变得清爽她才道，“那请王爷递臣妾的衣裳过来，您背过身去。” 谢觞听话背对着她，又拿了干净的衣裳递给她，只等她站了起来穿好衣裳，他才上前抱着她出了浴桶，出来时喜嬷嬷正好关门，他带着江凤华绕过屏风朝内间而去。 江凤华依偎在他怀里微微闭着眼睛，谢觞见她瘫软无力没再动她，他吹了蜡烛将她抱到床上，给她盖了被子才在她身边躺下。 想到翌日他又要早朝他才搂着她安心睡下了。 第45章 挑衅，反击 翌日，天空中还只亮了一丝鱼白肚，江凤华就醒了。 她想：入了宫还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要早早起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尽管她累得爬都爬不起来。 于是，谢觞起床的时候，江凤华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道，“你再睡会儿。” “不睡了，臣妾还要去给母后请安这才是做媳妇的道理。”江凤华腰背酸软，起床都要扶着才能站起身来，她实在佩服谢觞的体力，像没事人一样。 谢觞见她这样子可怜兮兮的，有些歉意，“下回本王节制一点，辛苦了。” 江凤华含羞带怯，谢觞已经很温柔小心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可以承受他的雷霆之火，迎合他时就卖力了一些。 在圆房之间，她让无心给她准备了不伤身子的避子药，这里是皇宫，那种东西最是常见。 这一世那两个孩子不会这么快就出生，想到前世种种，她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迎接他们，她怕做母亲，怕做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待两人穿戴整齐，谢觞将她送到坤宁宫门口。 喜嬷嬷迎了上来，给谢觞行了礼，谢觞交代她几句便离开了。 “王妃起这么早？为何不多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她在门外听着都羞红了脸，“王爷交代了说王妃受累了，让奴婢多加照拂。” “谢嬷嬷。”江凤华小脸微红，温声道，“母后起床了吗，我来给母后请安。” “王妃请进吧，皇后也才刚起来。”喜嬷嬷解释道，“也是今天才起得早一点。” 江凤华自然知道为什么，今天正好也是各宫嫔妃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江凤华婷婷婀娜，莲步轻移缓缓到了正殿，她算是来得早的，没想到还有更早的后宫嫔妃等在这里。 她一进入坤宁宫，就引来嫔妃们投来惊叹的目光，大家小声议论，“恒王妃长得如此美貌。” “我怎么听说恒王并不喜欢这位王妃，他喜欢贵妃娘娘的那侄女，两人如胶似漆的。” “是有这么回事，往年的宴会恒王就和苏婷婉眉来眼去，还有人看到他们一起在马场骑马。” “恒王不喜欢王妃怎么还亲自送她到坤宁宫。” “做做样子罢了！” “怎么好久没看到苏贵妃的侄女进宫了？”有嫔妃议论。 大家都不知道苏婷婉已经默默无闻进入恒王府做了侧妃，毕竟没有铺张大办。 前世苏婷婉以侧妃的身份高调入宫，因为谢觞的宠爱，她有傲气的资本。 喜嬷嬷自然不会让她同嫔妃一样站在院子里，将她迎进正殿寻了个位置让她先坐，“王妃先坐，奴婢去瞧瞧娘娘装扮好了吗？” 喜嬷嬷也是听说恒王亲自送江凤华过来，她才出来迎接。 喜嬷嬷刚离开，燕妃就扶着宫女的胳膊走了进来，她瞧江凤华的眼神宛如利刃，想要生生把江凤华剜出个洞来。 江凤华感受一抹冷寒直直地盯着自己，她寻着视线望去，只见燕妃寻了四妃之一的位置坐下，正好坐在她的上首位。 燕妃细长的玳瑁护甲轻轻敲击着红木软椅，发出极轻的脆响声，有意无意冷睨江凤华的方向。 江凤华稳稳坐着一动不动，她自然是认识这位燕妃的，正是二王爷谢彧的亲生母妃。 她想：燕妃之所以这么气愤一定是因为昨天谢觞打折了她儿子的胳膊。 这时，其他嫔妃也鱼贯而入，江凤华扫了一眼，唯独没有看到苏贵妃到场。 江凤华自然知道什么原因，苏贵妃仗着皇上宠爱，自然在其他嫔妃和皇后面前都高了一头。 像昨晚那样的场景，皇上明明知道是苏贵妃设计引诱谢彧到她的寝室，他竟连句重话都没有，杀了个宫女就算给了交代。 可见苏贵妃有多猖狂。 待所有人寻了位置坐下，皇后才盛装出来。 众人齐声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江凤华也一起行礼。 皇后扫了在座的人一眼，沉声道，“都免礼，赐坐。” “谢皇后。”众人又齐声道。 一阵寒暄过后，大家盈盈落座，虽然皇后不得宠，又人老珠黄，但她仍然是后宫之主，所有人都要尊敬她。 这时，苏贵妃一袭华丽宫装翩然行来，只见她微微福身，“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昨晚臣妾伺候陛下故而起得晚了些，还请娘娘见谅。” 没等皇后免礼她已经站直了身子朝她的专有位置坐下去。 她的嚣张跋扈都是被皇帝惯出来的。 尽管皇后气得想吐血，她也只能忍着，谁让苏贵妃深得皇上宠爱。 为了打破尴尬，静妃突然开口，“这位是恒王妃吧，长得这么标致水灵，皇后娘娘真是好福气哦。” 燕妃讽刺道，“静妃姐姐说错了，臣妾记得皇后娘娘喜欢端庄贤惠的，长得过于妖艳的皇后娘娘怕是不喜，听闻恒王原也不同意娶她，王爷另有所属。” 苏贵妃捏着帕子轻笑更是没有顾忌，恒王心仪之人是婉婉，“燕妃的意思是太漂亮就容易招人惦记，也有可能不用别人惦记，或者她本就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皇后见燕妃那嘴脸就烦，说这种话无非是对昨晚上的事怀恨在心，偏偏那挑事者苏卿卿还洋洋得意，皇后怒不可遏，冰冷的眼眸扫向她们。 江凤华稳稳站在一边，刚才在院子里被她们随意点评，现在当着皇后的面她们更是毫无顾忌。 这时，江凤华突然走到正殿中间，端庄有礼跪在了皇后面前，恭恭敬敬地给皇后行了一礼，“儿媳给母后请安。” 皇后正在气头上，见江凤华端庄有礼跪在正殿中，她额头秃秃地跳，儿子被苏婷婉勾引，江凤华虽然已经圆房，可好花不常开，也不知道她能坚持得了多久。 她道，“何事？” “儿媳刚才所见苏贵妃娘娘之礼仪，认为不妥，当罚之。”江凤华不卑不亢，沉声道。 皇后听至此，瞬间来了精神，唇角勾笑，“凤华认为如何不妥。” “恃宠而骄，不可一世，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江凤华声音玲珑，沉稳有力，缓缓又道，“儿媳以为苏贵妃娘娘是在打父皇与母后的脸，她身份持重，却没有尊卑，更应该罚。” 第46章 苏贵妃被气得够呛 皇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多读了些书就教训起长辈来了，她言行一向如此，莽夫无状，本宫自不必与莽夫计较。” “非也。”江凤华又道，“昨日父皇命儿媳抄写了《礼记》，父皇让儿媳细细研读，想来是想教导儿媳‘礼之于人，犹酒之有蘖也；君子以厚，小人以薄’，教导儿媳切莫学那小人习性，不懂礼数。 儿媳斗胆谏言，母后乃后宫之主，有嫔妃不知礼仪，母后更应当教导，切不可让嫔妃丢了皇室脸面。 若是传到父皇耳朵里，母后便是不尽其责，届时儿媳怕母后反被无辜牵连受罚，这还是小事。 若传到百姓耳中，他们有样学样，咱大周与那胡族蛮夷有何区别。”江凤华声音温柔袅袅，却又铿锵有力，当真是学了江少傅为人师表时的气势。 昨天苏贵妃已经要对付她了，她就没必要假惺惺去阿谀奉承，况且她理应和皇后站在一个阵营。 江凤华字字句句敲打在苏贵妃的心头，既骂了苏贵妃小人，又拿皇上威慑她，她若连皇上都不敬重，便是大不敬。 延伸开来，苏贵妃恃宠而骄，不敬帝后，是不是苏家也不敬，有谋反之嫌疑。 苏氏一族常年居住在边塞，他们这样无礼，是不是学了胡族的习性才会这样，要知道大周与胡族的关系可是不共戴天。 当时，苏贵妃气得猛地跳了起来，“江凤华，你什么意思？” 江凤华沉稳行礼，“回贵妃娘娘，臣妾今日要继续抄《礼记》，正好抄到礼仪一书中的这句话，臣妾并非故意向皇后娘娘谏言，还望贵妃娘娘海涵。” “你……”苏贵妃气得够呛，又找不出江凤华礼仪上的错误。 “贵妃娘娘不要生气了，咱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何必和一个晚辈计较，无非是陛下让恒王妃抄礼记，她多说了两句罢了。”燕妃适时开口，语调里满是火药味，她也气恒王打了她儿子，也气苏贵妃利用自己儿子。 “谁和你一把年纪了，燕妃娘娘你瞧瞧你脸上的褶子都能当铺盖了吧，回去捂住脸吧，省得皇上见了烦心。”苏贵妃找到发泄口开始乱喷，这是才多说两句吗？就差没说苏家要谋反了。 燕妃顿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贵妃娘娘你漂亮，你年轻，你有王美人年轻漂亮吗？” “都吵什么。”皇后冷声呵斥。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刚才的场景十分精彩，大家都憋着笑。 江凤华趁机道，“回母后，苏侧妃已经进府，改日儿媳定带她来给母后请安。” 只见她笑容明媚娇艳，如三月的春光，灿烂夺目，苏贵妃望着这样子的江凤华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胁。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苏贵妃的侄女已经进了恒王府，不过怎么没听说办婚事，不是说恒王对苏贵妃的侄女喜爱至极吗？ 苏贵妃依然没有起来向皇后行礼，但是她也气得够呛，只见她一甩袖袍，“臣妾身子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苏贵妃临走时冷冷地剜了角落里的王美人一眼，王美人刚进宫，又年轻，被皇帝多宠幸了几次，恨得苏贵妃牙齿痒。 燕妃进宫比苏贵妃早，但是她的位份比苏贵妃低，她见苏贵妃走了，也只敢掐着嗓音道，“苏家这两姑侄简直一模一样，果真是没有礼数。” 江凤华盯着苏贵妃离开，她在心底冷笑，上一世程皇后就是这般被苏贵妃欺负，然后她又把气都撒在她身上。 当罚不罚，所以她即使是皇后也会被怠慢。 皇后被皇帝厌恶，她一直走不出来这层困境，甚至挺不直背脊骨。 江凤华知道燕妃心里有气，敌人的敌人往往可以变成朋友。 待所有人离开坤宁宫，江凤华被皇后留了下来。 “本宫这里有一套首饰，瞧着倒是与阮阮正相称，瞧瞧喜不喜欢。”皇后脸上挂着笑，和蔼可亲地道。 喜嬷嬷连忙将一套精致的首饰送到江凤华面前。 江凤华眼中露出欣喜，“好漂亮精致的步摇，谢母后。” “今天你做得很好，气死苏卿卿那个贱人，本宫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你记住，往后再有人敢欺负你，你便像今日这般不卑不亢，你是本宫的儿媳妇，本宫待你自与旁的王妃不同。” 这是要拿她当枪使，也无妨了，当枪使总比被迫挨打要强。 “嗯。”江凤华乖巧地点头，她知道皇后也是只敢在窝里横，她嘴里一套，背后一套，一旦触碰到她的利益，她便不会这般好说话。 “昨日你给本宫松散了一下，本宫觉得浑身都舒坦了，晚上睡着也舒服，没想到阮阮还会这等技法。”皇后又道。 江凤华温柔道，“臣妾的母亲时常腰背酸疼，请了个女大夫进府来瞧，臣妾是看着她做，便学会了，听闻这套技法是根据人体的经络穴位研制出来的，有通人体经络之效，正所谓通则不痛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可以美容养颜……” 江凤华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无心又来接她去宗祠。 到了宗祠，她一直静心抄写《礼记》，她读到，“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谢觞屏退宫女悄悄走到她面前，见她忘乎所有，书案上摆满了她抄写的文章，每一个字都工工整整，极为流畅，甚至有大家风范，不愧为少傅之女。 他听闻早上苏贵妃和燕妃对她都颇多微词，甚至贬低嘲讽，江凤华就是用这些打败了她们，这些就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武器？ 可这是在宫里，她能文斗，若到了宫外遇到危险，她该如何，她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柔柔弱弱的，谢觞想给她安排个懂武功的人保护她，若是再遇到谢彧和郭啸之流也能从容应对。 他看得出神，江凤华笔尖突然一顿，抬起头来，嫣然一笑，“王爷就这么悄无声息进来了。” 他声音低沉魅惑，“这么用功，这么喜欢读书吗？” 江凤华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王爷觉得臣妾是受虐体质吗？臣妾那是皇命难违啊！” 谢觞温润一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笔，“你也太老实认真了，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况且父皇主要是罚本王，你却认真抄写了两天，笨不笨。”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嘛，不做就不做，臣妾从不欺自己。” 谢觞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突然躬身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唇角摩擦。 江凤华脸色羞红，眉眼躲闪，他不会又要在这里…… 第47章 苏侧妃改变了许多 谢觞看着她脸颊和唇角的墨汁，他唇角荡漾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意。 只觉得他与生俱来的隽冷之色瞬间消散，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他仿佛变了个人，他的笑容似暖阳般，江凤华坐在书案边就这么与他对视，几乎看呆了。 他手上动作不停，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唇角细细擦拭着，他指尖抹开的墨汁越多，他笑容越深，很快就给她抹了两撇小胡子。 他瞳仁漆黑如墨，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染了墨汁的小脸，突然她抓住他的手，才见到他手指早已经被墨汁染黑。 江凤华瞬间明白过来，她脸刷一下红了，此时她有多窘迫她可以想象得到，她拿起毛笔就要朝谢觞脸上画去。 谢觞动作也快，拔腿就跑，他哪里能让她追上，江凤华提着裙摆，大长腿穷追不舍，因为练习舞蹈，她腰肢柔软如柳条，随便一个一字马她都能轻松收回再紧追而上，那姿势颇有些英姿飒爽。 整个宗祠里荡漾着他们欢快悦愉追逐嬉戏声，她身姿妙曼，如诗如画，每一个动作都轻盈婉转。 谢觞此时才明白，不仅是像苏婷婉那样习武的女子才是英姿飒爽的。 江凤华亦然，她已经渐渐走进了他的心里。 当着祖宗牌位，谢觞肆无忌惮搂着她的腰身亲吻她的唇瓣，他一点也不嫌弃她唇边的两撇小胡子。 江凤华陪着他疯陪着他闹，她知道这是因为谢觞对她有新鲜感，她要抓住他的心努力闯入他的心房，仅此而已。 …… 谢觞又带她去见皇帝。 皇上看见她的抄录觉得无可挑剔，因为江凤华这两日在宗祠表现极好，谢觞在朝上展现他惊人的能力，所以这才两日，皇帝就允许他们出宫了。 与进宫时不同，江凤华闭着双目安静地躺在谢觞的怀里，她呼吸匀称，进入梦乡，睡得很憨甜。 到了恒王府天色已完全黑了，江凤华像是睡不醒，换了个姿势搂着他的腰身继续睡。 谢觞想要唤醒她，想到她昨晚的劳累与今天又抄了一整日书，伸手将她揽入怀里直接抱下了马车。 江凤华恍然未觉，红袖和莲叶守在王府门外，见王妃又被抱下马车她们满含担忧，焦急，微微行了一礼，“王妃这是……” “她睡着了，本王抱她回揽月阁，你们别吵她，她太累了。”说完，他眼神满是温柔抱着她进了王府。 红袖和莲叶以为王妃又受伤了，放下心来才觉得王爷对王妃似乎不一样了。 另一边，苏婷婉躲在一边，她心里难过极了，阿觞终究是背弃了他们的约定。 云芳姑姑安安静静端正站在她的身后，她道，“侧妃看见了吧，到现在你还相信恒王只会喜欢你一人，他会对你忠心不二吗？眼下只有一个江凤华，往后还更多的女人，侧妃要早做打算。” 苏婷婉指甲死死地掐住柱子，眼中闪过狠厉，他已经被江凤华迷惑了，“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回心转意，至少变成他的女人。” “侧妃你现在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了，你只要等一个机会……” “我是说他真正的女人，我要让阿觞无法忘记我。”苏婷婉试了几次，谢觞都没有和她圆房，现在她终于意识到威机感。 云芳贴上她的耳朵悄声说了什么，苏婷婉听后睁大了眼睛，咬着唇瓣下定决心终是点了点头，“姑姑去安排吧！” - 这边，谢觞将江凤华直接抱进了卧房放在床上，没等他离开她正好被惊醒，她慵懒地睁开眼睛，就见谢觞像是爬在她身上的姿势，“王爷，这是到哪里了？” “回府了，你先好好休息，本王还要去趟衙门，有公务要处理。”谢觞抚开她凌乱的鬓发，他忍不住亲了亲她精致的小脸，他现在还有事要去一趟衙门，或许要出一趟远门。 江凤华翻身搂住他的脖子，红唇晶莹剔透，“臣妾睡得太沉了，外面天都黑了啊，王爷不要太辛苦了，在外面照顾好自己，臣妾等你回来。” 谢觞点了点头，与她耳鬓厮磨一番才起身离开。 寝室的门就这么大大的开着，隔着屏风，红袖和莲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王爷主动亲吻了王妃。 待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躺在床上仍然不想起床，她的身体紧绷了一整天，实在太过疲倦。 莲叶走近，道，“王妃和王爷的关系增进不少啊！” “在宫里本王妃与王爷已经圆房了。”她神色恢复如常，和谢觞圆房本就在她计划之内。 莲叶瞬间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么说王爷还是没逃过王妃的爪子，这事若让苏侧妃知道，她会不会气疯。 红袖把府中这两日发生的事告诉了江凤华，“苏侧妃身边有云芳姑姑伺候，就连汪嬷嬷都插不上嘴，汪嬷嬷明明领了皇后娘娘的命令进府调教苏侧妃，却被云芳姑姑横加阻拦，就连厨房云芳姑姑也去指手画脚，只挑好的往檀香院送，她比主子吃得还好。” 江凤华想到苏贵妃对皇后的态度，云芳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江凤华嫁进王府这么久王府中馈一直没交到她手上，现在也一直由程管家在打理。 恒王娶妻后按礼应由王妃执掌中馈，但是谢觞却没往这上面想，可见他的喜欢也没有多深。 正好她也不喜欢他，老娘荷包里有银子，随他们怎么折腾，等到桶破天的那天才好呢。 上一世谢觞想也没想直接将王府中馈交到了苏婷婉手中，她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江凤华浑不在意，檀香院总不会把王府吃垮，现在她只想睡觉，两天没休息好，她整个人都要累垮了：“红袖，就算天塌下来都别叫醒我，我要补觉。” 红袖满是心疼，她们替王妃换衣裳时发现她身上满是痕迹，想必王爷没少折腾王妃。 - 这边苏婷婉知道谢觞从揽月阁出来就出府了，连一眼都没去看她，她心里升起失落感越发强烈，男人果真是薄情的东西，这么快就把她忘记了。 谢觞忙完公务也是很晚才回来，苏婷婉换了一袭粉色的长裙婷婷婀娜地走到他的面前，“妾身给王爷请安。” 只见她梳了精致的灵蛇髻，精致的妆容瞧着也是小鸟依人的样子，他温声道，“婉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未睡。” “妾身担心王爷嘛！我一直在等你。”苏婷婉学着江凤华的样子撒娇，她主动牵了他的手，娇声娇气地道，“王爷不在府中，妾身学了好多礼仪，又学着做了女工女红，还学着做了膳食，妾身还做了宵夜。” 谢觞没想到苏婷婉会做饭，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前些日子的确太冷落她了，他反手抱住了她，“本王就去你院子里坐坐，也的确是饿了，这些日子本王刚接手京兆府尹一职，一直在忙衙门的事，冷落了你，婉婉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生气，就是想你了。”苏婷婉随意道，“你是王爷，有些事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嘛。” 谢觞想要做好这个京兆府尹，他不想让父皇看贬，所以凡事都亲力亲为，他一句话都没说。 江凤华说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跆；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 他想去拜访江少傅。 第48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到了檀香院，苏婷婉早就准备了满满一桌食物。 谢觞应邀坐下，她拿了酒壶替他倒了一杯酒，“这是妾身酿的果子酒，王爷尝尝好不好喝。” 谢觞品尝了一口，只觉得甜甜的，还有些酸。 “酒香浓郁，入品清甜，不会醉人。”苏婷婉解释。 她又夹了菜递到他嘴边，眼中满是讨好，“王爷尝尝这道白切鸡，这是妾身学了好几天才学会的，我没想到要做好一道美味的菜肴这么繁琐，比妾身拿剑还累人，但是为了王爷，妾身愿意去学。” 谢觞看着她的脸庞，他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江凤华，并且已经和她圆房。 他不止被她的美色所迷惑，还被她深深吸引，他说不出那是一种怎么的情感，只觉得很美好，“婉婉，我……” 苏婷婉知道他要说什么，轻声道，“今天我看见你抱着王妃回来的，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你是不是也……” “是。”谢觞坚定地道，“我喜欢上江凤华了。” 苏婷婉努力忍着眼中的泪水，急忙道，“阿觞，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以后我和王妃一定好好相处，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我若是男子也会喜欢上她的。” “你不生气吗？”谢觞记得婉婉不是这样的，她会要求他只喜欢她一人，可是…… 苏婷婉摇了摇头，“只要阿觞也喜欢婉婉就够了。”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婉婉，对不起，只要你不生气，愿意和她好好相处，本王很欣慰。” 苏婷婉依偎在他怀里，眼神清冷异常，她要尽快怀上他的孩子。 谢觞随意用了一点，又尝了尝她酿的果子酒，只有淡淡的酒味，这是她的心意，他多饮了几杯。 过了片刻，他只觉得胸口燥热，苏婷婉的脸也变了模样，变得妩媚动人，他道，“婉婉，本王怎么觉得好热。” “王爷，今天晚上让妾身伺候你吧！”苏婷婉抱住他的腰身，前面几次他们明明都要圆房了，可是每一次他都离开了。 云芳姑姑说这是最烈的合欢散。 谢觞只觉得胸口要爆炸了一般，他的眼眶通红，神色冷冽恐怖，“婉婉……” 猛然，他抱着苏婷婉将她压在软榻上拼命地亲吻她，他脑子完全不能自控，他更控制不住身体发出来的强烈欲望。 谢觞攥紧了拳头，只觉得头痛欲裂，“婉婉，你给我吃了什么，我好难受。” 苏婷婉反手抱着他，亲吻他，她用尽一切手段力气吸引他，“阿觞，让我帮帮你吧，一会儿就好了，我爱你……” 谢觞意识昏迷，温香软玉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他感觉自己再不发泄马上就要暴血而亡。 他如野兽一般，一把将苏婷婉推倒在床上，扯开她单薄的抹胸长裙，他几乎用了最大的力气…… 计划得逞，她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阿觞，你别离开我。” 谢觞身体燥热慢慢退去，他搂住她的腰身凑近她的耳边，意识模糊地喊了一声，“阮阮。” 听到此，苏婷婉整颗心冰凉一片，身体也僵硬发抖，她眼角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往下掉，“阿觞，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婉婉，我是苏婷婉啊！” 谢觞意识涣散根本听不清她说什么，他也是无意识才喊了江凤华的小名。 云芳躲在窗户外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透过窗户，她看到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有一团火在燃烧。 她想象着谢觞的身体…… 银杏突然跑到她面前，“云芳姑姑，你在看什么啊！” 云芳立马回神，冷瞪了银杏一眼，“没什么，走吧，今天晚上侧妃总算如愿以偿了。” 银杏并不知道苏婷婉给谢觞下药，她也偷偷往里面瞟了一眼，立即羞红了脸跑开了。 事后，他更是不可思议盯着苏婷婉，回想起他喝的那两杯酒，他眼底升起怒火，“婉婉，你是不是对我下药？” 尽管苏婷婉全身力气全无，她撑起身子想要去抱住他，“王爷，妾身没有……” 谢觞一把推开了她，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她还不承认，“婉婉，我没有想到你也学会了使那些肮脏的手段，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他穿好衣裳转身就要走。 苏婷婉上前一把抱住他，“阿觞，不要走，我爱你，你现在喜欢上王妃了，我怕……我怕你不会再喜欢我了，对不起，我错了，我改，我以后不这样了，也是因为我实在太爱你了，而你偏偏喜欢上了王妃，我怕你一直被她迷惑，不愿意理我。” 谢觞的腰身被她死命圈住，他迟疑片刻，有些自责对苏婷婉的冷落，他沉声道，“婉婉，你不该去学这些阴毒的手段。” 他说完，抬脚就离开了寝室。 瞬间，苏婷婉哭得撕心裂肺，“阿觞，你不要走……” 云芳姑姑连忙走进来，见床上一片狼藉，床单却干干净净的，她疑问，“侧妃，你和王爷以前是不是有过肌肤之亲？” 苏婷婉正在气头上，“我和阿觞清清白白，他从未真正和我在一起。” 云芳扳正她的身体，“那为何你和王爷圆房之后没有……” 苏婷婉看了一眼，的确什么都没有，也反应过来，怎么可能，她从未和男人有过分的举动，“我是清白的，云芳姑姑，你相信我，我没有……” 云芳眼疾手快，连忙拉过她，“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关键是汪嬷嬷一旦知道你与王爷圆房就会来收帕子，进入恒王府的女人，皇后一定会盘查。” 苏婷婉也是心急，“姑姑，你帮帮我，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 云芳动作也快，咬破了手指往床单上滴了一滴血，嘱咐道，“呆会儿侧妃一定要一口咬定这是你和王爷圆房后留下的，记住千万别露出马脚。” 苏婷婉连连点头。 银杏在门外听着云芳和苏婷婉的谈话，满是惊讶，小姐怎么会没有？ 云芳当机立断，又吩咐银杏去找汪嬷嬷过来。 过了许久，汪嬷嬷才姗姗来迟，她一进入卧房，就见苏婷婉穿着薄纱坐在床上，眼角还在流泪。 汪嬷嬷狐疑，丫鬟不是说王爷和侧妃圆房了吗？王爷怎么不在檀香院？ 第49章 谢觞心里有了隔阂 当云芳将帕子交到汪嬷嬷手中时，汪嬷嬷才道，“王爷怎么不在？” “王爷刚从这儿离开，可能是有公务要忙。”云芳又道，“侧妃正为这事生气了，王爷也不说陪陪侧妃，就这么撇下她就走了。” 汪嬷嬷收了帕子冷笑，故意道，“听闻王妃和王爷在宫里已经圆房，王爷啊别提有多疼王妃了，抱上抱下，生怕王妃受半点委屈。” 苏婷婉听到后，心底更是凉了半截，但是此时她不能，她掐住自己的胳膊，回想起谢觞对她粗鲁的动作，她恨从心底起，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汪嬷嬷自然要去找王爷问一问的。 谢觞从檀香院出来哪里都没有去，他甚至不敢去揽月阁面对江凤华，于是，他直接回了听雪阁。 他也没有点灯，里面漆黑一片，他只觉得浑身难受，头也隐隐有些作痛，婉婉明明不是这样的女子，她天真可爱活泼，从来不会耍这些手段和心机。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汪嬷嬷的声音传来，“启禀王爷，是老奴，王爷在里面吗？” “何事？”谢觞沉声道。 汪嬷嬷恭敬道，“奴婢刚从苏侧妃那里过来，听闻王爷和侧妃已经圆房，奴婢也是为了王府子嗣，故而才问一问，王爷与侧妃是不是真的……” 没有等她把话说完，谢觞冷声道，“嬷嬷如实禀告给母后就是，本王和侧妃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汪嬷嬷心底依然有疑惑，“这么晚了，王爷怎么没在侧妃房里休息，反而回了听雪阁。”就算要忙公务也应该回书房啊！ 谢觞顿了顿，若是告诉汪嬷嬷，今天晚上被苏婷婉下药所以才…… 回想起她委屈祈求的样子，静下心来想一想，其实是自己违背了与她的约定，如果他没有喜欢上江凤华，婉婉便不会做这么极端的事情。 “王爷……”汪嬷嬷又唤了一声。 谢觞这才道，“本王突然想到有公务要忙，所以才回了听雪阁。” 汪嬷嬷还是有些疑惑，毕竟王爷那么喜欢苏侧妃，两人都睡一起了，半夜又离开，这……。 她带着疑问道，“奴婢告退了。” 门外很快没了声音，谢觞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了门。 趁着月色，他独自走到了揽月阁门外，院子里安安静静的，各屋的房门都紧闭着，大家都睡熟了。 他盯着江凤华房间的门扉，里面的烛火也是熄灭了的，知道江凤华睡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转身就出了府。 他记得江凤华说过会等他回来的，现在却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 半个月后。 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不放冰根本睡不着，江凤华在凉亭里搭了个吊床，没事时就在上面看书。 莲叶一边替她扇扇子，嘴巴还不停，“王爷出去半个月了怎么还不回来？也不传个消息或信什么的。” 江凤华已经打听过了他从那晚离开王府紧接着就离开了盛京城。 她想：谢觞应该是去查皇凌被盗的案子去了，案子一定很复杂，又不便宣之于众，他才悄无声息地走了。 江凤华还从汪嬷嬷口中知道了谢觞离开那日已经和苏婷婉圆房了。 这些日子她也没看见苏婷婉，还让丫鬟来说苏侧妃病了，不便来揽月阁给王妃请安。 他们圆不圆房江凤华也不在乎，照常练习舞蹈，读书，写字，作画，顺便经营好自己的那些生意。 “这几日，檀香院安静是出奇，苏侧妃像是变了个人，每日都躲在檀香院里学习琴棋书画，听说成效都不好，最后她选择了学跳舞，每日苦练，很是用功努力，云芳还给她专门找了师傅进府教她，神神秘秘的。” 江凤华听后不置可否，换了个优美的身姿继续看书，跳舞跳的就是基本功，十七八岁才开始学，是学不出什么来的。 江凤华道，“再过几日皇宫会举办宴会，迎接朝夕国使臣，朝夕国使臣前往大周求和，并且还会给皇帝送上一位美丽的公主，两国结成盟友，苏婷婉想在宴会上大放异彩。” 上一世苏婷婉和谢觞一起出席耍了一套剑舞，博得满堂喝彩，这一世谢觞被公务缠身至今还没有现身，这剑舞估计是跳不成了。 说起跳舞，莲叶的眼睛亮了，“奴婢瞧她是东施效颦，若是咱们王妃去跳，定能艳惊四座。” “今天晚上怡春楼是不是有花魁选举大赛。”江凤华随口一问。 莲叶高兴道，“是啊，林掌柜传信来，她今天晚上会亲自组织花魁选举大赛，一定很热闹，奴婢也想去看看，可惜小姐现在的身份是恒王妃，不方便再去那种地方。” 江凤华心里也有些痒，反正谢觞不在盛京城，她道：“汪嬷嬷是不是回宫了？” “是回宫了，怎么了？” 江凤华一翻身就从吊床上下来，“给本王妃梳妆，今天晚上我们上街去逛逛，顺便看看今年的花魁娘子会花落谁家。” 她虽然是恒王妃，可是谢觞又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再说她已经很久没有去怡春楼了。 自从林语接手怡春楼，楼里的规矩就变了，林语从不强迫女子接客，当然她们也不圣人，拿银子养着楼里的姑娘，有想要卖皮肉挣钱的姑娘，她们从不阻拦，也有卖艺不卖身的，大家各取所需，短短几年时间，怡春楼也越做越大。 江凤华穿一袭男装到了怡春楼，林语知道她要来连忙到侧门接她。 只见她一袭银白色锦袍加身，手中持一柄竹叶折扇，俊朗非凡，风度翩翩，俨然一位俊俏小郎君的模样。 林语一见到她就搂上她的腰身，朝她挑了挑眉，“江公子请进，给你留了雅室，有贵客到。” 江凤华不明白她口中的贵客是何人，上了楼，见到来人，她如鸟儿一般欢快地跑到那人的怀中，“大哥，你何时回来的，回来了也不通知阮阮。” 江锦炎生得俊美，微微一笑已是绝代风华，他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成亲还往怡春楼跑，你就不怕恒王知道了。” 江凤华故作生气，“大哥还说呢，你亲妹子成亲你都不回来，我不理你了。” “我不是送了贺礼回来吗？阮阮这还生大哥气啊！”江锦炎又道，“你给我送信让我查皇陵被盗的事情，你就不想知道进展？” 江凤华眼睛亮了，“大哥查到了吗？” 江锦炎故意道，“不是不理大哥吗？” “我的好哥哥，我最亲的好大哥。”江凤华一撒娇，江锦炎立马投降，宠溺道，“可能不是大周人干的……” 第50章 大哥自然会护着妹妹 与此同时，楼下的花魁选举大赛也已经逐渐展开，楼里楼外早已经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江凤华站在窗户边往下瞧，“这样一场比赛今天晚上又会让怡春楼挣得盆满钵满，也只有这种地方来钱最快，林语你这生意头脑啊，我都不得不佩服。” 林语勾着红唇，搂上她的腰身，“盛京城的公子哥都喜欢往这个地方跑，当然怡春楼也会让他们荷包里的银子花得物超所值，流连忘返，大家无非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随着奏乐声响起，姑娘们争奇斗艳纷纷出场，先是参赛的人单人比赛，谁能胜任，这就是各凭本事了。 “接下来，有请翩翩姑娘。” 只见一个蒙着红色面纱的红衣少女从天而降，她手中环抱着琵琶，妖艳的身姿开始翩翩起舞，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 望着眼前的女子，楼内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众人睁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只觉得美轮美奂。 紧接着，她手指轻勾，一个美妙的音符弹出，随着她轻快的舞步，一首《琵琶曲》宛如行云流水，悠悠扬扬。 她的歌声很美，仿佛天籁，瞬间获得了满堂喝彩。 江凤华目不转睛地盯着，眸子里光华绽放，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不自觉踩着节拍跳跃。 她问，“这位翩翩姑娘从哪里找来的，舞步挺独特的。” 林语道，“挺漂亮一个女子，听说咱们怡春楼在筹办花魁大赛，她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我觉得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收入，再说我又不会亏待她，她若有本事，挣了银子我们五五分。咱们的目的是挣钱，而她想要成名，大家各取所需，至于她能不能拔得头筹，就看她的本事了。” “挺有意思的，琵琶弹得也好。”江凤华夸奖。 “差你的差远了，也是现在你的身份不方便，否则……”林语见她兴趣浓郁，问道，“你想不想到舞台上去试试，若是你去，今天晚上咱们怡春楼要名震天下了啊。” 江凤华看了江锦炎一眼，“可以吗？我现在可是恒王妃，不适合再在这样的场合出现了。” 江锦炎唇角含着宠溺，“只要阮阮高兴，别的都可以忽略，大哥为你保驾护航。” 现在的怡春楼和以前的怡春楼不一样了，和盛京其他秦楼楚馆也不一样，在这里卖艺挣钱的女人相对安全，也没有人逼她们，除非她们自己想要求更多。 然，世道艰难，对女子更是苛待，走进楼里的女子就更多，他们不是救世主，大家都只为挣钱，各取所需罢了。 他知道妹妹从小早慧，聪明好学，对自己的人生很有规划，就连她要嫁的人她也早有打算，她不会像别的少女那般会对爱情充满幻想，她坚定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江凤华瞟向四周，今天晚上来了很多文人雅士，还有达官贵族的公子，甚至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乔装打扮混了进来。 郭啸那群纨绔也包了二楼的一个大包厢，就连萧煜也在……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江锦炎见她眼中隐有顾虑，“你嫁给恒王的这段时间，他怎么你了，畏首畏尾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从小就胸有成竹，自信十足的江凤华哪里去了。” “以前我进出怡春楼有大哥替我遮掩，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由不得我胡闹了。”她淡淡道。 江锦炎知道她是恒王妃，更知道谢觞和别的女人早已经定情，但是阮阮自己要嫁，他阻止不了，他只希望妹妹心胸开阔，无忧无虑。 他心中一直疑惑，难道阮阮从小就心仪恒王，他问道，“阮阮，大哥知道你从小就胸中有沟壑，大哥希望你不要为了某些不值的事或者人去忘掉自己，委屈自己，你要记住开心最重要，他若不能让你开心，不能让你做自己，你何必嫁他。” 江锦炎知道她从小就与别的姑娘不同，五岁她已经主动学习，甚至规划人生，谋划未来，没有人知道江家的一切都出自一个小女孩之手。 凭江少傅那点微薄的俸禄，只能让江家上下捉襟见肘，然而江家现在却富贵非常。 江凤华就算再喜欢唱歌跳舞，她也不敢冒险，她谋划了十年，她绝对不能失败。 大哥希望她做自己，然而许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她若不谋划，十几年后，江家将没有立足之地。 大哥纵然有惊世之才，但他仍然仕途无望，二姐和二姐夫会过得穷困潦倒。 金家的生意一落千丈不是因为他们经营不善，而是因为捧高踩低的人太多。 四弟更是走上不归路，他们的父亲，学识渊博的江少傅被人栽赃陷害会失去半生清明。 父亲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一生正气廉洁。 而这一切皆是因她而起。 她想有些事必须要让大哥做好准备，她不能再让江家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大哥，我嫁进恒王府，打败苏婷婉替代她在谢觞心中的位置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江凤华沉声道。 听完江凤华的解释，江锦炎也不淡定了，“你谋求的那个位置，可是你又怎知将来他一定会登高望远，传言他并不得皇上喜欢。” “他会。”江凤华声音坚定，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江锦炎彻底坐不住了，“阮阮。” 她道，“既然大哥回来了，妹妹就要把江少傅的长子推到皇帝面前，江家世代不出一个武将，在朝堂上江家本就占弱势，而苏家世代从军，他们手中有兵权，原本就很难对付，所以接下来大哥在谢觞面前能不能有一席之地，能不能替咱们江家争一方净土出来，就看大哥你了。” 江锦炎深知：有话语权才有资格谈净土，否则其他都是枉然，既然入了局，江家就没有退路了。 “阮阮要大哥怎么做？”江锦炎沉声道。 江凤华嫣然一笑，“大哥不是说要替我保驾护航吗？” 江锦炎总是和风细雨，温润如玉，他的笑容更让人如沐春风，儒雅大度。 此时，只见他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沉，容颜俊朗非常，“大哥自然会护着妹妹。” 第51章 无双公子艳压群芳 怡春楼里载歌载舞，满堂喝彩，只听司仪一句，“有请无双公子上台。” 众人一听无双公子，大家都不镇定了，议论纷纷，“这是花魁选举大赛，怎么会有男人上台，难不成男人也想争夺花魁之位。” “就是，哪里来的男花魁，我们只要女人，不要男人。”郭啸突然高骂一声，“让那什么无双公子滚下去。” 又有人附和，“大爷我就是来花银子看娘们解闷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搞什么鬼，让刚才那翩翩姑娘再出来唱一曲，大爷我有的是银子，这些都赏她了。” 男人瞬间掏出几个大金锭，“今晚的花魁非翩翩姑娘莫属，让她出来。” “翩翩……” 一时间，满堂都在喊翩翩的名字。 林语一袭精致的收腰长裙盈盈走到了舞台，只见她勾起妖艳的红唇，沉声道，“诸位来我怡春楼捧场，就是看得起我林语，咱们今天组擂台选花魁，并没有说只有女人报名参加，男子若有才有德也可报名，我林语最不会重女轻男，若在场有人报名，怡春楼一定会一视同仁。” “切，谁不知道林娘子最是财迷心窍，什么牛鬼蛇神，只要给银子，你都认他做祖宗。”有人调笑。 众人哈哈大笑，附和：“就是，林娘子爱钱如命。” 林语只想扶额，她的名声已经这么不堪了吗？可是银子真的很重要啊！ 不喜欢银子的都是龟儿子。 只见她微微一笑，“看来大家都挺了解本娘子的，人家给了银子，我也不能不让人家上台，大家就当看个过场，乐呵乐呵呗。” 郭啸突然道，“林娘子都上台了，不如也跳一个，跳得好，爷有赏。” 林语深深地看了郭啸一眼，“郭公子说笑了，本娘子五音不全，四肢不调，就不污大家的眼了。” 说完，她盈盈退下。 紧接着，只见楼里的灯笼突然灭了，再次被点亮时，舞台正中央突然出现一位戴着脸谱的白衣公子，只见她乌黑的长发简单用布束起，一条马尾落在肩下，虽然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她翩翩浊世的气质瞬间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此时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戴着面具更透着神秘感。 只听一道清脆的鼓声起，又落下，紧接着她指尖的琴弦拨动，一道悠扬的琴音悄然响起，她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弹出细腻动人的旋律，宛如天籁，闻者皆被其韵所沉迷。 又是一道清脆的鼓声起，她的指尖快得仿佛不见五指，铿锵激扬，仿佛穿越千年，气壮山河，荡气回肠，如梦如幻。 更让人惊叹的一幕是，随着伴奏合声响起，只见她的舞步轻盈而优美，跳起舞来异常妖娆，力量与柔软相结合。 他们只觉得这是一场视觉盛宴，而完全忘记了这里是青楼，欣赏他的舞蹈，大家脑子里反而没有任何杂念，而是觉得赏心悦目，难能可贵。 此时，谢觞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他的视线没有注视在舞台上，而是开始四处寻找，这里人满为患，十分嘈杂，他追逃贼人至此，并不好找。 只见他慢慢靠近舞台的位置。 江凤华眼尖，一眼看见谢觞出现，她险些出现失误，只想着这伴奏快点完，她好下台离开。 “阮阮怎么有些心不在焉。”楼上的江锦炎看出她舞步不似先前利落，只等接到她求助信号，他连忙让人准备熄灯转身下了楼。 终于等到一曲闭，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怡春楼里的灯笼又适时地被灭掉了，正当江凤华要离开时，台上突然多了两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江锦炎也到了舞台上，他想要带走江凤华，却拉住了另一个男人的手。 黑暗中，江凤华伸手去拉她大哥的手，却摸到一双带茧子的大掌，她知道这绝不是大哥的手，那就是别人，会是谁？ 她想要甩掉对方，却被对方死命握住。 对方突然拉她靠近，她才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她心绪如麻，怎么会是谢觞。 江凤华连忙闭紧了嘴巴，半点声音都不敢出，生怕被他听出来。 因为她脸上戴了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谢觞看不清对面人的样子，只觉得她手指柔软细嫩，像是女人的手，他搂在她腰上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纤细如柳，并且她的胸膛软软的。 他反应过来原来是个女人…… 正当他迟疑之际，江凤华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她用了最大的力气才从他手中挣脱，她也顾不到什么了，翻身跳下了舞台，却落到了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一阵心慌，对方悄声道，“三姑娘，是我。” 江凤华愣住，萧煜？他怎么知道舞台上的人是她？ 江凤华也顾得什么了，任由着萧煜拉着她往外跑，总比被谢觞撞见要强。 与此同时，江锦炎同样带着面具，他想要带走江凤华却被人莫名其妙地阻止，对方像是和他扛上了，对打起来。 林语没见到人上楼，自然不敢吩咐人点灯，舞台上噼里啪啦地有响动，她知道是出了状况。 谁料正在这个时候，有个好事者突然点燃了二楼的灯笼，光线微弱地打在舞台上，只见有三个男人正打得如火如荼。 那名好事者自然是纨绔公子——郭啸。 待他看清舞台上的来人，惊得闭紧了嘴巴，“恒王殿下怎么上台和面具男人打起来了？” 谢觞这才看向对面的人，那身段俨然是个男人，不对，舞台上还有第四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女人。 那贼人动作也快，趁机就想要逃。 谢觞和江锦炎动作出奇地一致，瞬间朝贼人袭击而去，两人抓一个，那人很快落网。 此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偷赖三，特点就是眼快手快脚快跑得也快，从来没有失过手，这次却栽在恒王手上，他不服，“我没犯法，凭什么追我。” “犯没犯法，去了衙门你可以申诉。”谢觞冷声道。 他的手下立马出现将人擒住，谢觞又道，“把他带回衙门。” 江锦炎是认识谢觞的，此时，他也主动摘下面具，朝谢觞拱了拱手，“江锦炎见过恒王殿下。” 谢觞愣怔，他就是那位名满盛京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家大公子，江凤华的亲大哥，没想到江家的人都长得出众，气质出尘。 谢觞颔首，微微一笑，“幸会。” 此时，楼上的人议论纷纷朝江锦炎打招呼，“大公子，好久不见。” “大公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弹琴的人是大公子吗，难怪宛如天籁之音，大公子才学绝绝。” 江凤华和江锦炎为了混淆大家，的确是穿了一样的衣裳和戴了同一款面具，否则无双公子是何许人也，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江锦炎朝众人一一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这才朝谢觞道，“王爷赏个薄面，锦炎请您喝一杯。”他总得为阮阮回府拖住谢觞。 谢觞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沉声道，“江大公子请。” 他没有想到江锦炎和盛京城的这些公子哥关系这么好，大家对他竟比他这位王爷还要热情。 第52章 萧公子辨音识人 另一边，江凤华从怡春楼逃出来也没敢再回去，怕撞见谢觞。 萧煜见她脸上带着面具，试问道，“三姑娘？” 江凤华回过神来，掀开面具，道，“萧公子是如何认出是我的？” 萧煜脸有些红，如实道，“以前常去江府找老师，江家每每有琴声传出，我便知道是江三姑娘在弹琴。” 当他在怡春楼再次听到熟悉的音调时，他直接吓傻眼了，那一刻他就敢确定她是江凤华，因为太过熟悉了。 “原来萧公子是听音识人，看来萧公子也是喜好音律之人。”江凤华道。 萧煜道，“也只是略懂，不及三姑娘万分之一。” “萧公子过谦了，我父亲常说他所有的学生里面，唯萧煜的才学最为出众，将来定大有作为。”江凤华没说假话，江少傅的确是惜才之人，故而常常挂在嘴边，萧煜将来也的确大有作为，官拜礼部尚书。 她记得在江家落难，父亲遭人诟病时，唯萧煜站出来替父亲陈情喊冤。 多亏了萧煜帮忙，江家才得以沉冤得雪，江凤华挺感激他的。 萧煜越发脸红，小声嘀咕，“原来三姑姑听老师提到过我。” “萧公子说什么？”江凤华没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他道。 她微笑，“今日之事谢谢萧公子，加上上一次，你替我解了两次围了，这份恩情凤华记住了，若以后……”人家官途顺畅，不需要她帮忙的。 萧煜愣怔，“三姑娘说以后……” 江凤华换了个话题，“刚才楼里这么黑，你怎么知道舞台上出了状况。” “我只是偶然看到恒王进入怡春楼，见他像是在找什么人，我担心……我是说三姑娘如今已经是恒王妃，进入怡春楼这种地方，对王妃的名誉不太好。”他解释。 听到谢觞的名字，江凤华如惊弓之鸟，谢觞还在怡春楼，她连忙道，“萧公子，我要走了，有机会找你切磋一下琴技，再会！” 说完，她拔腿就跑，动作似个小兔子似的，可爱极了。 萧煜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与此同时，云芳和苏婷婉神神秘秘出现在他们身后。 苏婷婉指着前面道，“姑姑看见了吗？那人是江凤华吧！真的是她吗，穿了一件男人的衣裳，戴个面具，难道刚才在舞台上弹琴的男人是她？” “不是她还能有谁，没想到她不仅私自跑到青楼弹琴跳舞，现在竟还和外男私会。”云芳看向萧煜，长得倒是挺俊俏，只可惜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我要去告诉王爷，他就在怡春楼里。” 云芳连忙阻止，一副万事替苏婷婉谋划打算着想的姿态，“侧妃千万不可以去，您现在是来青楼学习技术的，被人知道对你的名声也不好，若让王爷知道你也进入怡春楼，只怕咱们也没好果子吃。” “可是她穿成这样偷跑出府，还和男人约会，如此不知廉耻，道德败坏，阿觞还被她迷惑。”苏婷婉想着就生气，江凤华就是这么勾引谢觞的。 云芳看了她和苏婷婉的装扮，两人也是乔装打扮了才出来的，就是怕被人看见。 她们也正巧撞上刚才的一幕。 她道，“你现在去告状，王爷知道了可能会处罚她，但是江凤华和别的男人勾搭我们抓到证据了吗？ 苏婷婉道，“你看他盯着江凤华满眼的情意与不舍，人都走了，他就差眼珠没掉地上了。” “我是说要证据确凿。” 苏婷婉也有些生气，“上次也是他英雄救美，明明王爷亲眼看见他和江凤华不清不楚，可王爷却没当回事，今天又是他，你说得对，没有事实证据，阿觞不会相信的。” “侧妃早就认识此人？”云芳问。 “怎么不认识，好像叫萧煜，是盛京城的新秀，有些名气。”苏婷婉解释，眼中满是气愤，“这些人最喜欢装模作样，附庸风雅，会读书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边塞的那些士兵保家卫国，他们能这么悠闲逛青楼喝花酒吗？我苏家满门守卫疆土，是大周国的功臣，连皇上都要敬重我苏家三分，姑母为何如此得宠，还不是因为我苏家帮他守边疆抗外敌。” 云芳才不管什么保家卫国，她只知道人只有努力往上爬，才能变成人上人，才能过上好日子。 云芳心里又有了计划，“如果王爷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江凤华常常和男人约会，可是口说无凭，如果能当场抓住她和那个男人通奸，江凤华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打蛇要打七寸，不痛不痒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婷婉眼露精光，“姑姑有什么计划？” 没有江凤华，就再也没有人挡在她和谢觞的中间，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 - 江凤华回到了马车旁，莲叶焦急道，“王妃你去哪里了，我刚从怡春楼出来没找到您，吓死我了。” “没去哪里，快回府，谢觞回来了。”江凤华一溜烟钻进了车里，“大哥一定会想办法拖住谢觞。” 回到王府，江凤华洗了个澡，换了睡袍就爬到床上去了，她躺在床上回想起在怡春楼里跳舞的场景，轻松，愉快，纵情，忘我，万众瞩目…… 今天真的是太大胆了，她有些不计后果，但她不后悔，反而觉得很刺激。 她想，这种机会不多了。 谢觞回府时已经是深夜，他和江锦炎喝了很多酒，满身酒味，站都站不稳。 林枫扶住他，又叫来下人帮忙，程管家早就睡了，此时也被叫醒，道，“王爷，你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 “江……”谢觞摇摇晃晃的，没想到江锦炎酒量这么好，他差点被他喝趴下了。 不对，他已经被他喝趴下了，江锦炎还像没事人一样。 谢觞放松下来，脑子就开始范迷糊，站都站不稳。 “老奴送你回房休息。”程管家道。 林枫连忙道，“送去王妃那里，请王妃帮着照顾。”他比较喜欢揽月阁的主子，无形中做事就往揽月阁靠了。 谢觞进入揽月阁里，院子里的丫鬟嬷嬷满眼嫌弃，“王爷怎么醉成这样，王妃早就睡了，送到听雪阁吧！” “江凤华……”谢觞突然喊了一声。 片刻后，江凤华披了外裳开门出来，她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她瘦弱的香肩上，精致的小脸没有过多的表情，也没有主动上前。 此时她只在想暗：醉成这样，大哥这是让他喝了多少酒，能不能先把他弄走？ 第53章 醉酒的恒王人人嫌 谢觞见江凤华婷婷袅袅地站在门口，朝她伸去了手，沉声道，“过来……” “呕！”没等他把说完，谢觞猛的狂吐起来，此时他的姿势狼狈至极，半点王爷的威严也没有。 江凤华捂住口鼻，看着她精心布置的院子满眼心疼。 林枫有些歉意，王爷今天丢脸可是丢大了，怎么就吐了呢？ 只听江凤华朝丫鬟吩咐，“给王爷准备热水，让他洗澡，徐嬷嬷，劳烦您去厨房煮碗醒酒汤来。” 只等他肚子里吐出黄水，林枫和程管家协力才把谢觞移进偏殿放进浴桶里。 其实江凤华想让林枫把他送到听雪阁的。 林枫帮忙脱掉谢觞的衣裳，只留了他的亵裤在身上，他试探道，“卑职这就出去了？” 江凤华皱着眉头，想说你给他洗干净再走啊！ 可是林枫哪里给她说话的机会，“卑职告退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红袖和莲叶看着瘫软在桶中如烂泥一般的王爷，只觉得额头布满黑线，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其实她们也很嫌弃。 江凤华看她们一眼，“你们去给他洗。” 两人连忙摆手，“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黄花大闺女呢，王爷脱成这样，奴婢怕看了不该看的生烂眼疮。” 林枫躲在门外，突然进门一把将红袖和莲叶拉走，“她们往后还要嫁人的，的确不合适。” “你不来伺候你主子……”江凤华喊他。 “王爷是王妃的夫君，卑职哪能越界，卑职也不能没有眼力劲的人啊，卑职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培养感情了。”林枫讪讪笑了。 红袖和莲叶也装死，满是不好意思，跟着林枫就走了，的确是怪不好意思的，她们也想帮小姐，可是王爷脱了衣裳，万一…… 直到走了好远，她们朝林枫道，“王爷的酒量也太差了，怎么醉成这样？” 林枫道，“王爷酒量本就不好，偏偏今天江大公子和王爷一见如故，非得一醉方休，这不就……” 两人了然，“大公子酒量本就极好，曾经连喝两坛都面不改色，王爷敢和大公子喝，也算是真英雄了。” “真的吗，江大公子这么厉害吗？”林枫道。 两个丫头连连点头，红袖疑惑道，“王爷和王妃大婚那日，王爷不是也喝了挺多酒吗？那晚他怎么像是没事人一样？” 林枫这才说了真话，“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其实那晚王爷没喝多少，敬酒时还做了假，以水代酒，他衣裳上之所以有酒味，也是因为提前泼了些酒在衣裳上。” 红袖道，“难怪那晚我们收拾王爷衣裳时，那袍子像搁酒桶里泡过一样，原来如此。” 院子里其他下人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打水的打水，大家风风火火，片刻的功夫，院子被打扫干净，下人也一个不留。 江凤华看着谢觞紧闭的双眼，只觉得欲哭无泪，新婚那夜，他不是挺能喝的吗？ 这时，徐嬷嬷也端了醒酒汤来，“刚煮好的，让王爷凉一点再喝。” 江凤华自然不会让徐嬷嬷去帮他洗，毕竟是别的男人，徐嬷嬷还有丈夫。 她道，“搁那儿吧，等会儿我喂他喝，徐嬷嬷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江凤华关了门，想转身回到床上继续睡，懒得管他，他深更半夜回来，还醉成这样，成心是不想让人睡个好觉。 只见谢觞泡在水中，光着胳膊和上身，她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就算阿猫阿狗落水，她不是还得救一救，况且他喝这么醉，万一滑进水中淹死了她的皇后梦不是泡汤了。 她想就算现在已经是盛夏，不淹死夜里这样睡也容易着凉。 她勉为其难拿了醒酒汤往偏殿走去。 “王爷，醒一醒。”她轻声在他耳边唤了一声。 谢觞像是睡着了，半点动静也没有，他除了酒量不好，酒品还可以，至少不大吵大闹。 她拿了勺子舀了醒酒汤慢慢喂进他的嘴里，“喝一点吧，不然明天早上醒来会难受的。” 谢觞依然不动，呼吸匀称，睡得很沉，像是累极了，江凤华耐心地给他喂了一点，却流得满嘴都是，她也懒得喂了，刚才在院子里吐了，他肚子里应该没有酒了吧。 江凤华自然是搬不动他的，只见他胸肌线条分明，宛如一幅完美的艺术品，让她不禁伸手摸了摸。 江凤华指尖碰触到那一瞬间，她哆嗦着连忙收回来，“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她闭着眼睛抓了帕子随意在他身上擦洗着，只想快点给他洗好，她的动作轻柔又缓慢，一直抵着他胸前的一个地方来回擦拭。 不知何时，谢觞突然睁开了眼睛，就见江凤华眼睛鼻子嘴都堆在了一起，她生怕眼睛闭不紧，看见了不该看的，她的鼻子像兔子似的，可爱极了。 他低头撇了她的手一眼，见她一直在做无用功，他无奈一笑，突然握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进了浴桶里。 没等江凤华反应过来，她猝不及防，水花四溅，她重心不稳直接撞进了他的胸膛上。 “王爷，你醒了。”她惊呼一声，全身都打湿了，一想到水里有他身上的酒味，她眉头皱起，有些嫌弃。 谢觞环抱着她的纤腰，见她手掌撑在他的胸膛上，他不自觉盯着自己的胸肌，想到往常林枫对他的身材流口水，他突然信心十足，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江凤华扭捏着腰身，想要避开他，“王爷你干什么？” 他勾唇浅笑，声音低沉，“你想要做什么，动来动去的。” 江凤华也不敢动了，“王爷喝醉了，臣妾在帮王爷洗澡啊。”她如实回答，也不看他。 “闭着眼睛怎么洗？”他眼底藏着一抹魅色。 江凤华不想承认她不想洗，温声道，“谁让王爷没穿衣裳，非礼勿视。” “谁洗澡是穿衣裳的。”谢觞见她一直不看他，凑近她的耳旁故意引诱她，“本王记得上一次我们圆房时没熄灯，王妃什么都看过了吧。” 江凤华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脸颊红润宛如柿子一般，一直延伸到脖子，她迷人的眉眼媚态横生。 他温声道，“帮本王沐浴。” “王爷既然已经酒醒，就自己洗……” “伺候自己的夫君，王妃难道不愿意？”谢觞道。 江凤华真想在心里狂骂，狗男人，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你是伤了还是残了，老娘为什么要伺候你。 她内心丰富脸上却娇羞不已，抓起了帕子。 第54章 夫妻间的默契 谢觞倒是乖觉主动让了个位置给她，揽月阁的浴桶很大，容纳两个人还有剩余的空间。 江凤华见他很老实地趴在浴桶边，正准备起身，谢觞突然拉住她的脚踝，“一起洗。” 江凤华想说洗过了，谢觞口吻不容置疑，她拿起帕子轻轻替他擦背，洗胳膊，一路往下…… 她动作轻柔，仿佛抚摸宠物一般，现在她就把他当成宠物了，否则她怕自己没有耐心洗完。 她的肩膀以下的头发也被打湿了，漂浮在水面上，她看起来妩媚动人。 但谢觞却不为所动，两人就像平常夫妻一般帮衬着洗澡，她甚至替他洗了头发，直到洗干净，水都有些凉了，他也没打算起身。 她道，“王爷。”他今天似乎没有兴致，心情还不好。 “本王有些乏了，你先起身吧！”谢觞心内涌动，燥热不安，但他十分沉得住气，更不会胡来就在水中和她发生什么。 江凤华盈盈起身，全身湿哒哒地朝屏风后走去，她脱掉了打湿的长裙，用帕子擦拭了水渍，又换上干净的衣裳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臣妾好了。”她道。 “嗯。”谢觞仰面躺在浴桶里微阖着眼睛，精神也比刚才好了许多，喝太多酒胃里也空落落的，他有些难受，半个月了案子还没有任何进展他甚至有些烦躁。 江凤华似看出了他眉宇间的烦躁，转身出了门。 谢觞听见她出去的动静，也没在意，很快他也从浴桶里出来，舀了干净水重新冲洗，洗漱后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才穿衣出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他暗忖：江凤华去哪里了？ 他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出门半个月，一直在外面奔波追查皇陵被盗的贼人，好不容易查到赖三身上，他才追他至此。 现在他的确有些累了。 他拿了一张纸提起笔开始写。 片刻后，江凤华提着一个食盒又回来了，见谢觞坐在几案边认真写着什么，甚至连她进来他都未察觉，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又走至他面前，“王爷。” 谢觞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何事？” “臣妾给王爷煮了吃的，王爷将就吃一点，暖暖胃。”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手上顿了顿，只见江凤华已经走到桌子边打开了食盒，顿时一股清香味飘出来窜进他的鼻腔里，他不自觉吞了吞口水。 江凤华自顾自地道：“人若饿了，精神就不会集中，只有吃饱肚子，才有更多精力去思考，王爷别忧虑了，先吃饱了肚子。” “臣妾随意做了两样清淡的小菜，还有一碗鸡汤面，鸡汤是徐嬷嬷一直炖在灶台上的，鸡肉软烂，香而不腻，面条更是嫩滑爽口。” 听她一说，他肚子开始咕咕叫，她声音柔柔的，软软的，极好听。 他经不住诱惑，走到桌边看了她一眼，心里总算有些欣慰，郁气也消散了，无厘头问了一句，“王妃特意给本王做的？”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难道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吗？臣妾刚才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她左右看了看，抱紧了胳膊，故意道，“王爷别吓臣妾，臣妾胆子小，害怕。” 谢觞唇角扬起浅笑，江凤华突然牵了他的手坐下，“王爷快吃吧，王爷一路上辛苦了，虽然回来得有些特别，还有些猝不及防，但是臣妾是绝对不会让王爷饿肚子的。” 江凤华拿了双筷子递到他手中，“诺。” 谢觞接过，感觉心里暖暖的，面条很香，吃完他心情瞬间好了，肚子也舒服了。 果然一个人的情绪好坏与肚子是否吃饱有关。 江凤华觉得谢觞就像一个小孩子，脾气闹得莫名其妙，难怪他们说男人都是要哄的。 他像是缺少关心又极度缺爱的样子。 他小时候因为得不到皇上的认可，还会哭鼻子，眼泪哗哗的。 江凤华收拾干净又去了厨房，谢觞回到几案前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公务，也是因为太晚了他才没有去书房，这时，他突然有了思路开始奋笔疾书。 片刻后她也回来了，她刚才好像瞟到纸上的内容和皇陵被盗的案子有关。 大哥说他通过特别渠道查到了些小道消息，谢觞是因为案子不高兴，所以他刚才是在烦案子的事情吗？ 她记得上一世就算皇陵被盗，往后十几年都没什么大事发生，顶多皇家陪葬在皇陵中的宝石玉器不见了一些。 但看谢觞现在的样子，她知道一定是有一件极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你先去睡吧，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谢觞见她回来，温声道。 她没说什么，“现在已经很晚了，王爷忙完早点休息，身体要紧。” 谢觞见她去了内间，也无心再写，于是他放下笔也跟了进去。 他吹灭蜡烛，上了床，江凤华见他这么快就跟过来了，下意识往里面挪了挪。 她掀了被子搭在胸口，谢觞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心里一阵慌乱。 她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他掀开，只感觉他宽大的手掌慢慢覆盖下来，她猜测这些日子他没少握剑吧，否则他的手掌上怎么会生出老茧。 谢觞在外面的这段时间，他是怎么过的？ 他是皇子，就算出门办案也是金樽玉贵的吧，他应该没吃什么苦，可是他为什么会这么疲惫，还亲自追那贼人到怡春楼。 “认真点。”谢觞在她身上喘着粗气，突然出声。 江凤华这才回过神来配合他，他们相处很是融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并不陌生，甚至慢慢有了愉悦的感觉。 她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两人再也没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只觉得灵魂似被对方掏空。 他足足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江凤华才从他的身体里挣脱开来。 她意识变得模糊，只觉得谢觞愈发的游刃有余了。 她是谢觞的第几个女人，她不清楚，但是她们第一次时，她能感觉到他的生涩。 因为太晚了，两人都不想起来再去浴室，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晨夕未明，谢觞又推醒了她。 江凤华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上方的男人。 她想：谢觞身上穿了衣裳，他这是已经起床了吗？他怎么从外面来，难道是要去上早朝，或者是去衙门。 谢觞的身子犹如咆哮的野兽，发出暧昧不明的讯息，他突然抚上她额头的碎发，眼睛直视着她脸颊上的红晕，她似瑰丽的玫瑰，引人入胜，想要频频探索。 江凤华被他按住双手，她就这么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他的吻如狂风暴雨一般朝她攻击而来…… 最后她甚至有些招架不住。 谢觞不厌其烦品尝着她的美好，直到她求饶他才又折腾了她一次，他像是拿她做试验，一次比一次的时间长。 江凤华心中苦闷，只觉得他这次回来不对劲，她想提醒他纵欲过度可不好。 好在谢觞是怜惜她的，动作也不算粗鲁，甚至学会了讨好她。 完事后，天边已经亮了，他道，“你多睡一会儿，本王还要去衙门处理案子，后面可能会进宫，不知道何时能忙完，今天也不一定能回府。” 江凤华没有力气回答他，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睡个天昏地暗。 不过，他这是在和她报备行踪吗？ 她一双水眸盯着他，温柔地点了点头，“就算再晚，臣妾也等王爷。” 等谢觞走了之后，江凤华命人传了封信给江锦炎。 第55章 江家站了恒王这一派 江府。 江锦炎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之后直接把信烧成了灰烬。 皇室到底什么被盗了，让恒王如此心绪不宁。 既然要入局，他就要主动出击。 他刚出房门走到回廊上就听见父亲冷冽的声音，“江锦炎，你又要去哪里？” 听见父亲的声音，江锦炎立马变得老实了，恭恭敬敬朝江怀行了一礼，“父亲。” “你回来时天都亮了吧，这是一回来就要出去？”江怀明显有些不高兴，“从小就不安分，老大不小了，你还准备在外面混几年。” “父亲，儿子没混，我是在外面挣钱。”江家的富贵全靠他在外面辛苦经营。 “钱钱钱，读这么多书就只为挣钱，你……你怎么一点不像我江怀的儿子。”江怀一时嘴快。 “儿子是母亲亲生的，父亲你如此说岂不是……” “住嘴。”江怀一巴掌打在自己的嘴巴上。 “父亲，儿子真的有急事，回来没去给您和母亲请安，是儿子不对，礼物我让人放在你书房了，一方上好的端砚，保证父亲看了爱不释手。”江锦炎眉眼含笑，作揖后直接离开了。 “端砚……”江怀眨眼的功夫江锦炎就走远了。 他朝那背影喊了一声，“从明日起，你去国子监讲学，准备科举……” “知道了。”江怀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次别忘记去看章家姑娘，这次再对不上眼，你就一辈子打光棍。”江怀又嚎叫一声，“人家姑娘可一直在等你，就等你一句痛快话。” 这次没等来他的回应。 江怀心里想着砚台的事，直接去了书房。 - 另一边，谢觞先去衙门审理赖三，酷刑之下，他承认知道皇陵被盗的事，并且有不少皇室宝贝被偷。 然而他一口咬定他没有盗皇陵，他只是听道上的人说有几件稀罕宝贝重见天日，那些宝贝哪里去了他也不知道，他也是想要去一探究竟，这才被谢觞给盯上了。 谢觞捏着眉心，暗忖着：那东西到底落入何人手中。 就在这个时候，有官兵进来，“启禀大人，门外有位公子求见。” “不见。”他正心烦。 官兵又道，“那位公子说他叫江锦炎。”官兵是收了江锦炎银子，所以才大胆进来替他传话。 谢觞拧紧眉头，“让他进来吧！” 江锦炎见到谢觞，朝他拱手行了一礼，“见过恒王殿下。” “江大公子请坐。” 江锦炎也没客气，找了位置直接坐下。 谢觞又道，“江公子这么早来找本王是为何事？” 再怎么说江锦炎还是江凤华的大哥，他是江家人，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谢觞态度也变温和了一些。 只听江锦炎道，“在下就不拐弯抹角了，王爷昨日抓的小偷，我可能知道他一些来历，或许可以帮助王爷找回所丢之物。” 谢觞坐直了身子，双眸里闪过一丝探究，见他气定神闲，不卑不亢，“你什么意思？” 下一刻，江锦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雕放到几案上。 只见谢觞双眸瞬间亮了，他拿起来看了又看，“这是前朝四大稀释珍宝之一玉玲珑？” “确是，无疑。”江锦炎又道，“在下检查过了，是真品。”他做玉石生意这么多年，不会弄错，别看它样子小，但它却是无价之宝。 谢觞疑惑玉玲珑怎么会在江锦炎手中，玉玲珑原是前朝之物，后来落到大周谢氏的手中，成了先帝的陪葬品。 谢觞道，“王爷就不想问问这东西怎么会在江某的手中。” “这样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谢觞道。 “羌城。”谢觞如实回答，“那是经过西域的必经之路。” “是西域的人进入皇陵偷了里面的宝物？”谢觞沉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敢确定除了西域人，还有没有其他帮手，毕竟皇陵乃大周国重地，一般人不敢打皇陵的主意。但是在下却认识赖三，他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王爷亲自追他，想来这一次他是犯了大案了。” 江锦炎徐徐道来，“江某不才恰巧认识这前朝的小物件，于是就花了些银子买了。” 江锦炎说得滴水不漏。 谢觞想：江家知道玉玲珑的来历也正常，江少傅博闻强识，江锦炎能得盛京城世家子弟追捧说明他是有才学的，史籍上本就有记载，他也是清点了被盗之物才注意到的。 “你买了？花多少银子买的。” “五十两白银。”江锦炎伸出一个巴掌。 谢觞听后差点惊掉眼珠子，“玉玲珑被人五十两银子卖了？”那人估计是笨成猪了，这可是无价之宝，就这么轻而易举到他手中了。 江锦炎似看出谢觞的疑惑，“那些人并不识货。” 谢觞没有想到他费心找了半个多月的东西会流往西域。 他试探问道，“你可还从他们手中购买过何物？” “没有，估计都卖得差不多了，这东西不起眼，没人认识……” 谢觞听后一个头两个大，不是周国人盗的皇陵，之后他们又把盗取的东西卖了，天下之大，如何找，只求那重要之物不要落入有心人之手。 他道，“你认识赖三，如何认识的？” “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彼此熟悉，有些交情。”江锦炎道。 “江少傅的儿子和鸡鸣狗盗之徒有些交情。”他这些年四处去游学，原来就是做的这些勾当，后一句话他没说。 江锦炎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走嘛，况且我也只是认识一些奇能异士。” 谢觞沉吟片刻，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浅笑，“王妃时常在本王面前提起江大公子，她说她的一手好棋艺也是她大哥所教，不知本王可有幸请江公子对弈一局。” 江锦炎愣怔，很快反应过来，恒王邀请他入局，看来恒王是看上他了。 自从江凤华嫁给了恒王，江家以后定是站在恒王这一派的，并且他要让恒王知道江家是有实力的。 两人的棋艺不相上下，最后终是谢觞赢了这一局。 谢觞想：江凤华的棋艺是她大哥教的，然而那晚他一直输给江凤华。 他不禁怀疑江锦炎故意让他。 第56章 妯娌间的各种看不顺眼 谢觞问他明明才华横溢，为何不入仕为官？ 他避而不答，“王爷如果信得过江某，我可以帮你劝劝赖三，他若愿意帮忙，总比王爷一阵乱撞要省力省时得多。” 谢觞沉默不语，他在想江锦炎能否完全让他相信。 江锦炎又道，“王爷如果信得过江某，王爷可列一张清单，不出两个月，江某保证悉数寻回。” 谢觞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物，江锦炎看过后，神色变得冷凝。 之后，江锦炎去见了赖三。 赖三已经被用了重刑，但是谢觞依然没有从他口中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直到他见到江锦炎，“江庄主救救我。” 他又看向一旁的谢觞，连声道，“就算借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盗皇陵啊。” “你若配合，我可向恒王殿下求情，否则江湖上从此以后就没有神偷赖三的名号了。”江锦炎沉声道。 赖三想了想才道，“有江庄主作保，我一定配合，我知道几样是被南边的富商买去了……” 谢觞凝眉，“连皇室的东西也敢买卖，胆儿也太大了。” “事实上，敢买皇室东西的人多得很，甚至也有人将皇宫的东西倒卖出去，流通到市面再高价卖出，这种事屡见不鲜。”江锦炎解释。 谢觞也不震惊，他反而有些脸红，发生这样的事都是当权者监守自盗，或者官员尸位素餐。 之后谢觞独自入宫见了皇帝，谢觞替江锦炎求得了一个机会，就看他有没有夸下海口了。 江锦炎说得没错，有些事情不适合皇室的人出面，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江锦炎愿意做他的双手，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能胜任。 谢觞静观其变，他与江锦炎之间的事情依然没有影响他和江凤华夫妻间的关系 - 这日，皇宫大办宴席，皇帝下旨命三品以上官员及家属进宫参加宴会，并且还下了一道特旨，令国子监学子一同进宫参加宴会，共同迎接朝夕国使臣。 坤宁宫，几乎人满为患，因为进宫的朝廷命妇都来给皇后请安。 江凤华和苏婷婉也盛装打扮一番进了宫。 刚到宫门口，就有一位美艳少妇挡在了她们的面前，“哟，宫里何时来了这么一位貌美如花的美人儿？” 她身侧跟着七八个妇人，也是七嘴八舌地道，“彧王妃这么一说，瞧着还真是标志水灵的美人儿啊！” “这样的美貌，哪个男人看了还不得多看两眼。”彧王妃阴阳怪气地道。 彧王被打，彧王妃也打听过的，最后传到她耳朵里就成了彧王色迷心窍肖想恒王妃，所以恒王才把彧王痛凑一顿，身上的伤足足养了半个多月才见好。 她不气自己男人拈花惹草，反而怪江凤华太过美貌勾引谢彧，今日遇见才阴阳怪气说了这番话。 江凤华挺直背脊骨不卑不亢，正欲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你们说的这位美人正是五王爷娶的新妇，江少傅的小女儿江凤华，你们该称她一声恒王妃。” 三王妃见二王妃带着一堆人围着恒王妃说三道四这才开了口。 只见她笑盈盈地走到江凤华身边，她朝江凤华主动道，“五王妃没见过我，但是我却见过五王妃，你与五王爷成亲那日，我就站在火盆边不远处，当时我真是捏了一把汗，好在五王爷事事以王妃为先，没有让你伤着。 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三王爷的王妃袁文蔷。” 江凤华自然认得她，众多王妃中恐怕也只有三王妃心地善良，她微笑着，“凤华给三嫂嫂见礼了。” “快别多礼了，我们都是皇家的儿媳妇，平辈分的，无需这些虚礼，倒是其他人见了你我，我们自该托大让人拜一拜的。”她这话是说给三王妃身边的命妇们听的，省得她们跟着三王妃一起嚼舌根。 大家听此至，脸上纷纷染起红色，连忙道，“给三王妃，五王妃请安。” 三王妃大气道，“今日宫中举办宴会，人多嘴杂，你们切不可给你们的夫君丢了脸面。” 众人一听，连忙应是，见完礼纷纷离开了。 二王妃见大家都走了，朝三王妃道，“三王妃好大的气势，这满宫上下都被你拿捏了。” “二王妃说笑了，身为皇家妇，我只是做到自己的本分。”三王妃也道，“彧王在宫中做的事情，多多少少我也听到一些，听到后我家王爷都觉得脸红，仿佛皮都被人扒光了，难受。” “袁文蔷，你每次见到我不跟我作对你就不舒服是吧！”二王妃气得够呛。 三王妃也懒得搭理她，拉着江凤华的手就朝坤宁宫里走了。 苏婷婉走到二王妃身边，“二王妃？” 二王妃瞪她一眼，自然也认识她是谁，谢彧经常骂她没有礼数的野丫头，今天瞧着倒是婷婷婀娜的，礼数周到。 “你一个侧妃，见了本王妃不会行礼吗？”二王妃也从谢彧口中得知，那日是苏贵妃故意设计他，拿他当枪使，目的就是为了她这位侄女。 苏婷婉捏紧了手指，这些日子她的规矩也没白学，微微福了一礼，温声道，“二王妃何必与她们计较，就三王爷的那双跛脚，他怎么也比不过二王爷。” 这样一想，二王妃心情的确好了许多，谢轩生下来就跛脚，这辈子他注定与皇位无缘，袁文蔷嫁跛脚王爷，她没哭死还洋洋得意。 “苏姑娘如愿嫁给了五王爷，本王妃还没有恭喜你。”二王妃决定把苏贵妃陷害彧王这事放在一边，先和苏婷婉打好关系，“她抢了你的王妃之位，心里面不服吧！” 苏婷婉被她看穿心思，她恨得牙齿痒，“皇上赐婚，妾身不敢违抗圣旨。”她没说服不服，就是不服。 “唉，这叫什么事啊，明明你和恒王互相喜欢，却被棒打鸳鸯，屈居侧妃之位，真是苦了你了。”她叹气，“既然是父皇赐婚，那也没办法，只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了。” 苏婷婉越发脸红，她才不会做缩头乌龟，谢觞回府几日，天天宿在揽月阁，仿佛把她忘记了一般，他可还记得他们的山盟海誓，她定要让谢觞亲眼认清江凤华的真面目。 这时，谢灵儿一袭粉红衣裳翩然行来，“五嫂嫂，我来了。” “灵儿，别乱叫。”苏婷婉娇嗔一声。 “我上次就说过了，我只认婉姐姐做本公主的五嫂嫂。”谢灵儿口无遮拦，“你就是本公主的五嫂嫂嘛。” 二王妃刚才看见苏婷婉眼中弥漫着浓浓的恨意，她道，“本王妃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不耽搁侧妃和九公主聊天了。” 见她走了，谢灵儿道，“婉姐姐少和她说话，最是心机重。” 苏婷婉自然听出二王妃的挑拨之意，她想挑拨她，她亦可以利用她对付江凤华，她道，“我觉得二王妃挺好的啊！比三王妃和善些。” “婉姐姐，你心思单纯，从小在边塞长大，不知道盛京城的这些尔虞我诈，二王妃看谁都不顺眼，她若突然对你笑，你就要注意了，这些都是我母妃教我的，你学着点。”九公主道。 苏婷婉微微点头，“那我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坤宁宫里人多得很，轮不到你我去请安，今日宫中举办宴会，热闹得很，我带你去瞧瞧。”九公主拉着苏婷婉就走了，也真的没去给皇后请安。 第57章 结交逢迎，江凤华深谙此道 坤宁宫正殿中早已摆了桌椅凳子，朝中大臣的夫人及皇亲国戚们纷纷坐在下首陪皇后说话，殿中已是一片笑声。 江凤华和袁文蔷有说有笑地进来，纷纷朝皇后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起来吧，今天人多，不必行礼了。” “谢母后。”两人盈盈起身。 两人一进来，就被众贵妇一阵猛夸。 三王妃和贵妇们打成一片，嬉笑道，“你们可别打趣我了，都做了三个孩子的娘了，说出去不怕被人笑话，五王妃才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美人呢！” 江凤华脸上染了一抹驼色，谦虚道，“二嫂嫂别捧杀凤华，凤华初来乍到，还需要二嫂嫂多加提点，免得我出了错，惹了诸位夫人笑话。” 她笑容甜美，仪态大方，衣着更是端庄大气，装扮素净却不失艳丽，又不会抢人风头，她瞬间和大家打成一片。 江凤华上辈子没机会去结交逢迎，攀附关系，这辈子她却深谙此道，很快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与喜欢。 二王妃脸色不好地走进来，“臣妾给皇后请安。” 皇后一见到她就烦，不耐烦道，“免礼吧，今日人多，自个去玩吧，不必都守在本宫身边。” 二王妃也真没客气，走到燕妃身边见了一礼，就一屁股坐下，她也早就不舒服自己的婆母，成亲没几年，燕妃不知道往彧王府后院塞了多少女人。 她是彧王妃，有气却没处发，谁让她这么多年一直没生孩子，而侧妃却生了一个女儿，还有侍妾也相继怀孕。 燕妃坐在这儿浑身不舒服，她也瞧不上自己的儿媳，成亲这么多年了，蛋都没下一个。 相反，那跛子三王爷倒是有福气，三王妃已经给他生了两儿一女。 这边，江凤华正在和章国公府的老夫人说话，惹得老夫人连连发笑。 “我大哥时常给我带各地方名小吃，天南地北，许多特产我都吃了个遍，我总觉得吧，最好吃的还是家乡的那个味最满意。”江家祖籍不是盛京，江氏族人也不都在盛京，所以她也会回乡祭祖。 这话是说到老夫人心坎上去了，“对，就是五王妃说的这个理，每每吃到我禹州的食物，其他珍馐美味老身都觉得乏味。” “禹州美食最是丰富，要到当地去吃才有那个味儿……” “原来五王妃也知道那名点小吃，那可是咱禹州老家的特产，每每回想起来，老身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如吃那一口热糍粑来得舒心。” 她学着地方方言，一边说一边比动作，“那糖面也好吃，每每吃完，还意犹未尽，就伸出手指，这样啄一啄，舔一舔。” 她像是几岁孩童的天真模样。 她的举动勾起章老夫人年少时的回忆，越老越是想念小时候，想念亲人，她眼角不禁起了水雾。 江凤华连忙递上自己的帕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老夫人瞧我这帕上的花儿是不是栩栩如生。” 章老夫人顿时觉得失了礼数，接受了江凤华善意的提醒，对她也十分喜欢。 皇后见江凤华和朝中大臣的家眷如此相熟，一个女人不仅要照顾好夫君，还要替夫君笼络好各方关系，她才算得上一个好的妻子，江凤华这一点做得很好。 “哎呀，你们一堆年轻人去玩吧，陪着我们这些老太婆聊天，不觉得闷得慌。”章老夫人突然道。 随后，她又唤来了一个温柔标志的小美人到身边，“默儿，你发什么呆啊，过来陪三王妃和五王妃聊会天。” 章雨默已经十九岁了，但她一直没嫁人，更没许人家，凭章国公府的门第，盛京城的公子少爷随她挑。 可是，她却对什么人都提不起兴趣，除了…… “祖母。”章雨默温声唤了一声，她看江凤华时脸都会发红。 江凤华看向她，她记得前世时章家有位娘子跳河了，就是这位章小娘子。 上一世，大哥并没有去游学，而是老实在京城参加了科举，以第一名的成绩参加殿试，明明应该是状元，却被皇帝划掉做了第三的探花，他又进入官场，可也并不顺畅，他在官场不如意，被苏家打压，最后辞官。 她知道不是大哥没有才学，而是官场太黑暗，没有江家的立足之地。 而他也没有娶妻，章家倒是上门说过几回，都被他回绝了，他不想拖累章家姑娘，章雨默却想不开跳湖了。 江凤华想想都觉得惋惜，这么一位温婉的嫂嫂，大哥怎么就错过了。 “雨默给恒王妃请安。”章雨默走到江凤华面前微微行了一礼。 江凤华亲热地拉过她的手，“雨默姐姐不必多礼，咱们常往来，以后我大哥再带禹州小吃回京，我定给你去帖子，咱们一块吃。” 章雨默脸颊瞬间红了，手心滚烫，羞涩地点了点头，“嗯。” 以前燕妃也向章家替彧王求娶章雨默，可是被章老夫人回绝了，后面也没给章雨默说人家，一直留在府中已经成了老姑娘。 燕妃冷笑打趣，“听闻上个月忠勇侯府家的廖夫人想要和章家亲上加亲，这倒是一桩好婚事，章姑娘嫁过去，亲姨母就是自个儿婆母，往后过日子必定少了很多矛盾，章姑娘真是好福气哟！” 章雨默羞红了脸，心里是又恼又无措，章老夫人气得脸色都变了，章家可没答应廖家的婚事，就廖氏那一簇人，内外都脏透，谁要这样的亲戚，章家背地里早就和廖家断了亲，谁要把女儿嫁过去，偏偏章老夫人也不能这样说。 江凤华忙替她解围，岔开话题，“东阳伯爵府的罗家正是彧王妃的娘家，如果凤华没说错燕妃娘娘也是罗家的，这样算起来燕妃娘娘和彧王妃还是亲戚，现在做了婆母，也是羡煞旁人，彧王妃唤燕妃娘娘一声姑母，或者是母妃都无伤大雅，这才是皆大欢喜呢。” 论家世，东阳伯府罗家可远不比上章国公府，章家拒绝了燕妃的求婚，燕妃转头娶了本家侄女，这算是退而求其次了，本就很丢脸。 此话一出，燕妃和彧王妃双双煞白了脸。 二王妃罗紫琼躺着也中枪，她恨得牙齿痒，什么婆母和顺，什么亲姑母，都是屁话，燕妃真的把她当亲侄女看待，也不会使劲往谢彧房里送人。 这些话，她不能说，更不能当场发脾气，这个哑巴亏她硬生生吞下了。 燕妃没娶上章国公的孙女，这才娶了本家远房亲戚，娶进门连颗蛋都没下一个，哪里来的皆大欢喜。 第58章 苏侧妃的无妄之灾 众人见恒王妃外表柔柔弱弱的，刚才彧王妃在院外对她冷嘲热讽她也像没听到似的不开腔，大家都以为她是一个软柿子，现在她一番话下来打得彧王妃和燕妃娘娘哑口无言。 大家都知道了，恒王妃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三王妃袁文蔷见势不妙，连忙道，“凤华，我们去外面玩吧，父皇和大臣们已经在招待朝夕国使臣了，听说朝夕国来的公主可是个大美人，皇上已经封了她雅妃娘娘，我们也去瞧瞧。” “宴会还没有开始，就这么出去不合规矩。”江凤华细声提醒她。 皇帝及诸位王爷，还有朝中重臣都在接待外宾，她们这些家眷自然不好去凑热闹，若是闹了笑话免不了被责罚，甚至连累自家夫君，如此一想，三王妃也不好拉她往外跑。 就在这个时候，有宫女急匆匆跑进来，凑近皇后耳边悄声道，“启禀娘娘，九公主和苏侧妃与人打起来了。” 皇后凝眉不予理会，谢灵儿一天不惹事，她就一天不安生，“让苏贵妃自己去管教她女儿。” 宫女焦急，“九公主打的人是朝夕国的婢女，那婢女也不依不饶，又把九公主打了，现在外面都闹起来了。” 皇后一听她们打了朝夕国的人，只觉得头痛，谢灵儿当真以为打自己宫里的宫女呢，这么不知轻重。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临走时又让人叫上江凤华，毕竟苏婷婉现在是恒王府侧妃，她应该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凤华听了喜嬷嬷的话，她也跟着出了坤宁宫。 燕妃及彧王妃见皇后和江凤华急匆匆走了，也紧跟而上。 - 与此同时，苏贵妃接到消息火急火燎赶来，“灵儿，怎么回事？” “母妃，这个贱婢她打我，呜呜……”谢灵儿只顾着哭。 苏婷婉也嘤嘤抽泣，“姑母。” “没用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婢女你们还打不过她，你们带的宫女都是死人吗？”见女儿满身狼狈苏贵妃眼睛都气绿了，盯着眼前傲气的女人似要将她剜出几个大窟窿。 只听那姑娘道，“是你们大周国的公主先动的手，我也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谁让她们技不如人，活该。” 苏贵妃朝周边的宫女太监怒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公主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忙。” “是九公主不让帮忙的，没想到人家会飞……”宫女连忙道。 苏贵妃恨得牙齿痒，“来人，给本宫捉住她掌嘴。” 女子哪里会让他们捉住，宫女们上前捉她，她就躲，闹得乌烟瘴气。 皇后到了事故现场，见到乱糟糟的场面，不禁头痛，“你们在做什么，全都退下。” 众人不敢上前，纷纷退到一边。 女子见眼前的妇人一袭雍容华贵，猜测道，“难道您就是大周朝的皇后娘娘？” 程皇后见她气度不凡，不像普通婢女，但又穿着朝夕国婢女的服饰，她心里像是明白了什么，微笑着道，“正是本宫。” 女子也是灵机一动，跪在了程皇后的面前，“启禀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有意冒犯贵国公主，实在是她们先动的手，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起来说话吧。”程皇后道，只要能气死苏卿卿母女的人她都能好言相待。 “谢皇后娘娘。”女子站了起来，故意道，“还是大周国的皇后明事理，不像某些小妾，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要杀的。” 她说的就是苏贵妃。 皇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一个人进入内宫，又是因何与九公主起了争执？” “我叫余翩翩，是朝夕国千雅公主的婢女，我是因为迷路了才走到这里的。” 她指着苏婷婉的方向道，“是她先大言不惭骂人，我才回骂她，然后那小姑娘也不讲道理，动手就打了我一巴掌，我气不过还了她两巴掌，另一个仗着会些拳脚功夫就对我出狠手，我气不过就回击……” 她讲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苏婷婉并不是骂余翩翩，而是嘴快说朝夕国乃弹丸之地，周朝要收复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她骂了整个朝夕国。 余翩翩偶然听到自然不服气，朝夕国主动求和是大义，是不想弄得两国生灵涂炭，若朝夕国坚持要战，胜负还不一定，于是，余翩翩骂她们井底之蛙，目光短浅，不可一世。 谢灵儿被人骂井底之蛙自然受不了，见她衣裳装饰都是丫鬟的打扮，趁其不备抬起巴掌就打了过去，余翩翩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是两巴掌。 苏婷婉见状自然要帮忙，谁料余翩翩也会武功，两人这就打了起来。 苏婷婉技不如人落了下风，余翩翩也蛮横朝着两人就是一顿打，谢灵儿完全是弱鸡，头发也被扯乱了，衣裳也扯坏了，苏婷婉虽然没受多大的伤，但也狼狈得很。 皇后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苏婷婉的脸上，“企图挑起两国纷争，苏婷婉你想做什么？” 苏婷婉瞬间蒙了，“我没有……” “掌嘴。”皇后怒声道。 喜嬷嬷也没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给了她两个嘴巴子，“苏侧妃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还是没学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你又是王爷侧妃，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苏婷婉没想到会被打，她也被打懵了，恨毒了程皇后。 皇后总算气顺了，“罢了，让她去宗祠堂静思己过吧！” 苏婷婉不想进宗祠，只能求助于苏贵妃，“臣妾没有这么说，她说谎。”无非是一个奴婢罢了，谁会相信她的话，况且堂堂大周皇后不帮大周，反而去帮别国的一个丫鬟，真是有失身份。 谢灵儿也否认，“母妃，儿臣没有说过那些话，反而是这个婢女把女儿打成这样。” 周边的宫女和太监也摇头，表示九公主和苏侧妃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皇后指着苏贵妃的鼻子，“这就是贵妃教导出来的公主，苏卿卿，你教得好啊！还学会撒谎了。”闹出这样的事，闹到皇上面前，苏卿卿也活罪难逃。 “皇后不能只听一个婢女一面之词，灵儿和婉婉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苏贵妃见女儿受委屈极力否认，“皇后不能将婉婉关进宗祠，现在皇后打也打了，气也消了吧，皇上还在招待贵客，今天这事闹大，娘娘也难逃责罚。” 她不相信皇后愿意把事情闹大，丢的可是大周皇室的脸，她承担得起陛下的怒火吗？ 况且无论皇后说什么陛下根本不会站在皇后那边。 皇后果真被苏贵妃吓唬住了，“本宫也责罚她们了，翩翩姑娘就不要计较了，毕竟你们主子正和陛下洽谈两国交好的事宜，也不想多生事端。” 余翩翩瞬间傻眼了，“都说大周国是最注重信誉与礼仪的，自己做过的事不敢承认，真是让本……我大开眼界。”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59章 苏侧妃得罪了朝夕国贵客 江凤华连忙追上去，温柔地朝她笑了笑，“翩翩姑娘请留步。” 难怪觉得熟悉，原来是那晚进入怡春楼打擂台争花魁的那位红衣女子，那晚的女子当中，也的确是翩翩拔得了头筹，然而自那晚过后，花魁翩翩却消失了，为此林语还特意调查过。 原来她是朝夕国的贵客。 余翩翩回视着她，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温婉贵气，端庄贤淑，长得极美，就是她听人描述过的中原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道，“何事。” “来者即是客，刚才听翩翩姑娘大义，凤华佩服。” 余翩翩愣怔。 江凤华又道，“朝夕国不远千里来到大周，想必也是诚心与大周和平相处，不想再让两国起纷争，我家侧妃不懂事，说错了话，还请翩翩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将此事闹大了。” “夫人说话还挺中听，我余翩翩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此事我就不禀告给我家公主听了。”她道。 江凤华也算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毕竟朝夕国真的是弹丸之地，他们真的不想打仗，更不想年年上贡。 “翩翩姑娘真是心胸豁达之人，如果姑娘愿意，我想交你这个朋友。”江凤华满面真诚。 “可我只是一个婢女。” “我们大周国还有一句话是朋友不分高低贵贱，而在于真诚。” “你好，我叫桑余翩翩，你是我到大周交的第一个朋友。”桑余是朝夕国的国姓，她已经表明了身份。 “恒王妃江凤华欢迎翩翩公主到大周做客。”江凤华不卑不亢，容颜瑰丽，同时，她也知道桑余翩翩是朝夕国的皇太女，将来会执掌整个朝夕国。 - 皇后和江凤华踏入了宴会厅时，这里已经坐满了大臣及家眷。 江凤华一眼就看见了桑余翩翩的身影，她已经换回了公主服饰，瞧着华贵大气，周边除了朝夕国的其余两位使臣，还有她的仆人拥簇着她。 回想起昨晚的翩翩姑娘与今日的样子，真是大相径庭。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雅妃娘娘到。” 皇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乎忘记了挪动身子，她没有想到朝夕国的公主这么快就入住了大周后宫。 江凤华扶了皇后一把恭恭敬敬站在一边。 就算是皇后，她也得恭恭敬敬让路，等皇帝往高位上坐稳她跟着众人行礼问安才会入坐，谁会想到堂堂大周的皇后会憋屈到如此地步。 江凤华眼睛也盯着雅妃娘娘，她名唤桑余千雅，以公主的身份嫁进大周后宫，以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公主，没有人会在意，只在意她是不是长得足够漂亮，能不能吸引大周皇帝的眼睛。 只等皇帝坐上高位，皇后才朝主位的位置而去，她只想坐稳自己的后位替儿子谋划，其他的都是浮云。 江凤华则规规矩矩到了恒王身边。 谢觞见她盈盈走来，拉了她坐下，凑近她耳侧，“你和母后怎么这么晚。”他今天一直在忙着接待使臣的事宜，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入座，自然不知道后宫发生的事情。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朝夕国的皇太女竟扮作一个婢女混入其中。 没等江凤华开口，苏婷婉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身侧，只见她脸上蒙了面纱，换了一袭得体的宫装，“妾见过王爷。” 谢觞还没有来得及了解后宫发生的事情，也并未见她蒙过面纱，道：“坐吧。” 苏婷婉在谢觞另一侧的空位上坐着，这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位置。 随着丝竹声响起，舞姬进入舞池翩翩起舞，大家觥筹交错，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苏婷婉悄悄扫视了一眼大殿，只见萧煜和一群公子果真坐在男宾席，他们都是国子监的学生，被皇室邀请参加宴会所以才有机会入宫。 与此同时，桑余翩翩有意无意看向苏婷婉，原来那个口出狂言的女人是恒王的侧妃，真不知道恒王是什么眼光，会娶这种女人进府恶心自己。 大周国的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真是不可理解，明明已经有了如花似玉的王妃，为何还要娶一个不懂规矩的侧妃。 她又一扫，嘈杂的人声中满是腐朽之气，此时她仿佛看见外间男宾席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偏偏是那一抹白让她生出别样的情绪，只觉得凭空为这满室的污浊之气增添了一抹清心静气。 桑余翩翩突然站了起来朝外间走去，她脚下生风，眼睛盯着前方，只觉得那人鲜衣怒马，风光霁月。 她直接来到江锦炎的面前，直接道，“我认得你。” 江锦炎正在和萧煜等学子推杯换盏，见一位盛装打扮的女子走到面前，她衣裙也是朝夕国服饰，又穿得如此富贵，立刻会意来人身份，“公主殿下怕不是认错了人。” “你知道我是公主。”她道。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整个宴会大厅唯独公主殿下与众不同。”江锦炎夸赞道。 他一番话倒让桑余翩翩有些心花怒放。 这是一张大圆桌，桌上足足坐了七八个男子，大家都喝了些酒，早已经酒酣耳热，胆子也大了些，“锦炎兄和公主也认识，我等也是沾了锦炎兄的福气，来来来，在下敬公主一杯。” 桑余翩翩挤了个位置坐下，她没说在怡春楼见过江锦炎，毕竟她堂堂朝夕国公主，到处打擂台，也不好宣扬出去， “原来公子唤锦炎，并非无双。”她眼睛盯着江锦炎，拱了拱手，道，“桑余翩翩，幸会。” 众人微愣，暗想着，这位朝夕国的公主对江锦炎这么热络，怕不是看上他了要招他去朝夕国做驸马吧！ 江锦炎也瞬间了然她说的那句认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翩翩？原来如此，她是把他错认成无双公子了。 他执起酒杯回敬了一杯酒，道，“江锦炎，幸会。” “姓江？今日本公主一连认识了两位姓江的朋友。”桑余翩翩道。 江锦炎道，“公主说的江姓朋友，莫不是在下的妹妹恒王妃。” “正是，令妹很好，只可惜所嫁非人，她夫君的那位侧妃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醉话，唯萧煜听到此攥紧的拳头，猛地喝了一杯酒，谢觞的确配不上江凤华。 他眼神迷离瞟向远处，只见江凤华规规矩矩坐着听曲，谢觞亦然，两人相敬如宾。 他偶然瞟到他的侧妃仿佛朝外殿看来，他心中纳闷，她看什么？ 萧煜抬起酒杯，以袖作挡，察觉到苏侧妃的确有些奇怪，她像是在找什么，外面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苏侧妃。 他放下酒杯突然起身朝外走了。 江锦炎见萧煜行为异常放下酒杯，“你们先喝着，我陪萧煜去寻恭房。” 桑余翩翩和这些公子哥多喝了几杯，就混熟了，加上她是朝夕公主却没有半点架子，还不在意男女之防，大家都很喜欢她，她道，“你们速去速回。” 江锦炎也不多说，追上萧煜将他拉到一边角落，低声道，“萧煜？” “江兄，你怎么出来了。”萧煜道。 江锦炎压低声音，“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这里是皇宫，切不可随意走动，以免生出事端。” 江锦炎知道他对自己的妹妹有意思，曾经他也觉得萧煜人不错，但是妹妹还太小，加上她又没那心思，他便作罢。 “今天晚上你已经越矩了，她已经嫁作他人妇，忘掉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为她更为你的自己的前程。”江锦炎细声警告，“你要记住，无论今天发生什么，都与你萧煜无关，她有夫君，用不着你保护。” 况且阮阮自有谋划，萧煜却横插一脚，徒增麻烦。 他是见恒王对她漠不关心，而他的侧妃又不安分，怕江凤华受到欺负，听了江锦炎之言，萧煜心头陡然一震，怔愣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又跟着江锦炎老老实实回来了。 第60章 他们才像夫妻 宴会上的绵绵音符能把人的失眠症治好，江凤华饮了两杯酒脸颊已经有些红了，她歪歪斜斜的开始打瞌睡，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谢觞的肩膀上。 江凤华猛然惊醒坐直身子，努力挣大了眼睛仿佛钉在了舞姬身上，舞姬跳了些什么她是不知道的，仿佛睁眼的瞎子。 谢觞瞧着她的样子，勾唇笑了笑，关心道，“早上起得太早了？” 江凤华点了点头，“嗯。” 谢觞扫视了一眼席间，宴会才开始，大家都像是困了，打瞌睡的人也不少，礼部组织的这场宴会的确有些索然无味，“我送你去晨曦殿休息一下，等宴会结束再送你出宫。” 江凤华摇了摇头，悄声道，“臣妾还能坚持一下，贵客未离席，哪有主人家先走的道理。” 苏婷婉凑了过来，轻声道，“妾也有些困了，妾陪王妃去休息一下吧！这宴会着实无聊了些。”她尽说大实话。 江凤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倒要看看苏婷婉突然这么热络是想玩什么把戏。 只听谢觞道，“侧妃陪王妃去，宴会结束，本王去接你们出宫。” 江凤华也不好推迟，嘱咐道，“王爷少喝点酒。” “本王尽量少喝。”谢觞脸上有些尴尬，他酒量不算太好，也是因为那日和江锦炎喝酒，他太能喝了，所以…… 第二天见到林枫他才知道他在江凤华面前出了丑。 苏婷婉见两人互动，心里如撕裂般痛，自那日后阿觞就没去过檀香院，回府后也日日与江凤华欢好。 她感觉他们才像夫妻，她像个外人。 出了宴会厅，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江凤华百无聊赖地慢慢走着， 苏婷婉的注意力却不在走路上，她开始四处张望，江凤华见她十分紧张也不揭穿她。 云芳已经回宫了，却没在宴会上见到她，以江凤华对她们的了解，她们今天晚上必会对她做些什么吧！希望无心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江凤华道，“也是里面太闷了，现在出来透口气，我突然觉得神清气爽，瞌睡也不来，我还是回去与王爷一道吧。” 她作势就要回去，苏婷婉连忙道，“里面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妾身陪王妃就在花园里散会步。” “也好。”江凤华答应。 苏婷婉有些讨好，“也不知道那些舞姬跳的什么舞，没一支舞能看的，不及王妃的万分之一，唱的那曲，弹的那琴，也是乌泱泱的，简直没耳朵听，还是王妃的琴弹得好。” “侧妃听过我弹琴吗？”江凤华问她。 苏婷婉咂舌，连忙道，“王妃在揽月阁练琴时妾身偶然听到的，只觉得很好听。” 江凤华自嫁进恒王府，根本没自己弹过琴，顶多让红袖给她伴奏，她好排舞。 她心思急转，看来那日林语在怡春楼见到的女人真的是她们，林语也不敢确定，因为两人乔装打扮，也蒙了面纱。 苏婷婉既然去了怡春楼，她又听过她弹琴，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在怡春楼登台的事情了，以她的性子，竟没拿这事和谢觞说，她憋着什么坏？ 那日是萧煜带她出了怡春楼，难道……她们也看见了？ 江凤华瞬间想明白了，难怪刚才在席上时苏婷婉心神不宁一直往男宾席看，原来是在看萧煜。 可是她也不能确定萧煜能进宫啊，除非苏贵妃在皇帝面前吹了枕头风，所以国子监的学子们才能进宫参加宴会，说什么让外国使臣看看大周国的人才济济，原来是引萧煜进宫。 想明白这些，江凤华缓步而行，她知道大哥一定和萧煜在一起，要想办法让大哥知道，还有千万别让萧煜落单。 这时，无心公公偶然路过朝江凤华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参见恒王妃。” “无心公公没有在皇上身边伺候吗？”江凤华客套。 “有师傅伺候着，用不着奴才。”无心又道，“奴才现在倒是闲人一个，等着师傅随传随到。” 江凤华微笑着，“还没谢谢无心公公上次送我去宗祠抄经书，否则在这么大的皇宫中迷路了那就丢脸了。” 无心恭敬道，“王妃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奴才的本分，也是曹总管想得周到，吩咐奴才送王妃，奴才不敢居功。” “无心公公和曹总管都辛苦了。”江凤华诚心诚意，从荷包里掏了些银子交到无心手中，“我大哥也是第一次进宫，劳烦无心公公照拂一二，让他少喝点酒，省得他发酒疯，我就怕大哥冲撞了哪位贵人惹出祸事。” 无心眼中满是贪婪，悄悄将银子收入荷包里，态度更加恭敬殷勤，“王妃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王妃若觉得无聊，可到湖边放灯，那边热闹，天色暗了下来，现在也正是放灯的好时辰，御花园的花也开得鲜艳，离这儿虽然费些脚程，王妃若想赏花让宫女带路就是。” “谢无心公公。”他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有一场好戏要上演，江凤华自然听得懂。 直到无心离开，苏婷婉才阴阳怪气道，“难怪都说曹总管是宫中最富有的人，现在连一个小太监王妃也要递银子打点，世上除了贪官污吏，还有贪得无厌的太监，真是不知道如何肃清这种歪风邪气，既不是男人，也不能传宗接代，真不明白他们拿这么多银子来做什么。” 江凤华道，“这些都只是人情世故罢了，苏侧妃在塞外长大，性格爽朗，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但是现在你既然嫁了恒王为侧妃，就应该事事以王爷为先，事事为王爷考虑。 有些话苏侧妃还是不要乱说，免得给王爷惹麻烦，曹总管是皇上身边近身侍从，就连苏贵妃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 苏婷婉没想到江凤华会教训自己，她有些不服气江凤华。 她怎么没有替阿觞考虑，苏婷婉甚至有些嗤之以鼻，都说江府乃清贵世家，江家的女儿是大家闺秀，没想到也会做这种行贿的事情。 也不知道云芳姑姑能不能把萧煜引来。 她笑着道，“听宫女说御花园里的花开得很茂盛，不如妾身陪王妃去赏花吧！” “咦，原来湖边有这么多世家女子。”江凤华指着湖边的莺莺燕燕，“我们也过去走走吧！” “我们还是去御花园赏花吧！”苏婷婉一个劲叫她去御花园。 江凤华暗忖：难道那里有老虎等着她不成。 她就偏不去，等着苏婷婉着急。 见江凤华朝湖边走了，苏婷婉只好跟上，如果萧煜不上勾，云芳还做了二手准备。 第61章 有刺客，惊动了御林军 与此同时，鸾凤宫。 苏贵妃知道皇帝册封朝夕国公主为雅妃气得不得了，她也不想出席去让人看笑话，索性称身体不适不去参加宴会。 云芳恭敬地跪在苏贵妃面前，“启禀娘娘，经过奴婢暗中观察努力寻找总算找到了恒王妃的把柄。” 苏贵妃沉声道，“上次你传信给本宫让本宫说服皇上在接待朝夕国使臣的宴会上邀请国子监德才兼备的学子进宫参加宴会，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芳勾起唇角冷笑，“娘娘，奴婢发现了一个恒王妃的秘密。” 苏贵妃听后皱起了眉头，“你确定。” “奴婢已经调查清楚了，千真万确，那人就在国子监读书，是江怀的学生，今天也进宫了，江凤华在还未嫁给恒王之前说不定两人早就好上了。” 苏贵妃眼眸冷冷盯着云芳，“江凤华不是笨蛋，她不可能蠢到和一个男人跑到皇宫里来眉来眼去，甚至做出苟且的事情，万一不成功，云芳，你可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奴婢明白，所以奴婢做了两手准备，只要让她身败名裂侧妃才有机会取代她的位置，娘娘放心吧！”云芳也知道只有让苏婷婉成为恒王府的女主人，她才有机会。 “你办事，本宫向来放心，所以本宫才把你派到婉婉身边帮衬她。”苏贵妃眼底蕴含着笑意，“你放心，只要你能忠心不二替本宫做事，本宫定不会亏待你的。” 云芳连忙叩头，“奴婢明白，谢娘娘赏识。”小菊也是你的人，最后她不也被活活打死了，贵妃娘娘怎么没救她，只有成为人上人，才会有话语权，否则一辈子她都是奴才。 苏贵妃听后勾起了唇角，冷嘲道，“如果让人看到江凤华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再发生点什么，江凤华就完了。上次的事就让本宫痛失一名心腹，本宫定要她活着走不出皇宫。” 云芳说完，就离开了鸾凤宫。 她到了鸿福宫却没见到苏婷婉和江凤华的身影，甚至连萧煜也不在。 她暗忖着，难道苏婷婉已经将两人引到一起了。 云芳又着急往御花园赶去。 - 无心也是应了江锦炎的要求才带他来到御花园，就见假山后面藏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苏婷婉要害阮阮。”江锦炎眼中满是怒火，他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无心自从接到消息，早就盯着云芳，只等她回宫才知道她趁着今日皇宫宴客悄悄带回来一个男人，也是见了恒王妃他才敢确定云芳要害她。 宴会厅设在鸿福宫，这人却一直藏在御花园附近。 “大公子请放心，有奴才在，她害不着小姐。”无心道。 江锦炎做了一个决定，“你有办法把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苏贵妃的宫里吗？”苏贵妃既然一直和阮阮过不去，那就别怪他了。 无心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大批宫女和太监都调到鸿福宫伺候了，就连御林军的主力都在宴会厅，如果能打晕他，奴才有办法。” 江锦炎点头。 他二话不说直接将那人打晕装进了布袋里。 这时，云芳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江锦炎放下布袋拉了无心躲在暗处。 只见云芳朝着假山处学了几声蛐蛐叫，没有人回应，她才走近想要一探究竟。 下一刻，她的身后突然闪过一个身影，没等云芳反应，她也被打晕了过去。 江锦炎上前，“她就是云芳？” 无心点头，“是她。” 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她额头上有一道疤痕，细看之下才看出蹊跷，“她的疤痕是假的。” 无心也愣住了，“怎么会？现在要怎么处理云芳？” “拖到一个没有人偏殿藏起来，一个小小的宫女，只等苏贵妃东窗事发，她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现在整个皇宫的重心都在鸿福宫，有无心引路，他也轻而易举将人神不知鬼不觉送到了苏贵妃的宫里藏了起来。 - 与此同时，这边苏婷婉见江凤华一直在湖边漫无目的游走，道，“这儿怪冷的，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是啊，大家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江凤华袅袅婷婷的模样让苏婷婉肠子痒。 “侧妃想去御花园走走吗？”她突然道。 苏婷婉眼睛亮了，“好啊，听说那边花开得艳丽，我正想去瞧瞧呢。” “正好我也想去瞧瞧的，宫里的花比咱们王府的开得繁茂。”江凤华像是极爱花的样子，温温柔柔地朝苏婷婉伸出了手，“侧妃拉我一把呗，这台阶太高了，我过不去。” 苏婷婉惊得睁大了瞳孔，江凤华再娇弱也不用这么娇弱吧！她就是用这副神态勾引了阿觞。 若不是苏婷婉戴着面纱，可能会看到她脸上差点扭曲的表情，她在心底吐槽，却还是忍耐着性子拉了她一把，“王妃小心。” “谢谢侧妃。”两人的相处极其和睦，引得旁边人侧目观看，恒王妃和侧妃关系这么好。 江凤华只觉得她手心里满是汗渍，就算是已经进入夏季，河边这么凉爽，一提到御花园她就紧张地冒汗，苏婷婉还是藏不住事。 刚走到桥头，章雨默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朝她恭敬行了一礼，“雨默给王妃见礼了。” 江凤华眼中满是亲热拉着她的手，天真无邪的模样，“往后章姐姐只管唤我凤华就是，章姐姐也来湖边游玩？” “宴会厅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就见王妃在湖边。”她脸颊绯红，又道，“刚才出来时，我遇见了江公子，他说他出宫了。” 江凤华了然，想必是把萧煜送出宫了，萧煜是好人，她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大哥那性子就是在哪里都呆不住，随他去吧。” “章姐姐，我与苏侧妃要去御花园赏花，你去不去？” 章雨默点了点头，“去。” 苏婷婉不知道章雨默来参合什么。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御花园，天已经黑了，这里又没点多少灯，花也看不清楚，一片雾蒙蒙的。 苏婷婉的心思都没在两人身上，她只记得云芳说过，想办法把江凤华引到御花园，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她和江凤华在湖边逛了半天，萧煜也不上勾，并没有跟上来。 江凤华突然道，“哎呦。” 章雨默满是关心道，“凤华，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江凤华捂着肚子，满眼羞涩，“我内急，想去恭房。” “阿，这怎么办？”章雨默四下张望，满是焦急。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的手就往一边跑了，“章姐姐，你快陪我去恭房，我快憋不住了。” 只等两人跑得没了人影，苏婷婉四下喊道，“王妃，章姑娘。” 另一边，江凤华拉着章雨默的手躲了起来悄悄往外看。 只听章雨默道，“凤华你的肚子不痛了吗？” “不痛。”江凤华悄声道，“待会儿有好戏看。” 等了半天，只见苏婷婉四下转悠，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江凤华暗忖，“她这么迫切让我来御花园，难道大哥已经……”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突然闹了起来，并且惊动了御林军。 只听有人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章雨默一阵心慌，“凤华，有刺客，怎么办？”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就往火光的方向跑，“我们一起去看看。” 第62章 苏贵妃犯错了 鸿福殿。 听到“抓刺客”的声音，歌舞升平的宴会厅里也瞬间引起了恐慌，醉醺醺的皇帝瞬间清醒，几乎眨眼间暗卫也全都出现护在皇帝的身侧。 御林军商总统领迅速来禀告，“启禀皇上，皇宫里进了刺客，微臣已经派人去追了，现在刺客逃往了内宫。” “去追啊！”皇帝怒吼一句，暴躁如雷，“谁敢进宫行刺，给朕找出来碎尸万段。” 商统领吓得浑身颤抖，进内宫自然要请示皇上，否则冲撞了各位娘娘，他们有几颗脑袋砍，他连忙道，“是。” 皇帝又朝几位王爷道，“你们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去看看，是谁敢闯皇宫，一定要抓到人。” 几人领命而去，出了鸿福宫，谢觞遇到苏婷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婉婉，你怎么在这儿？”谢觞扶着她：“王妃没和你一起？” 苏婷婉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没见到江凤华身影了，又突然传来抓刺客的声音，所以她就跑回了鸿福宫。 她道，“妾身原本和王妃去了御花园赏花，可是王妃说她肚子痛，就去找恭房了，我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王妃回来，就听到有人喊抓刺客，就跑回来了。” 谢觞眉头皱紧，眸光犀利冰冷，“你保护好自己，本王去协助御林军抓刺客。” “妾身和王爷一起吧，遇上刺客兴许还能帮忙，我担心王妃被刺客抓走了。”苏婷婉道。 谢觞瞪她一眼，“婉婉，刺客现在在哪里也不清楚，莫要胡说。” 苏婷婉主动拉住他的手，学着江凤华的模样娇声道，“王爷，妾身也是怕，我不是故意的，王妃定会没事的。” “你跟紧本王就是。”谢觞面上冷沉，心里却有些焦急，挣脱开她的手朝前走了。 皇后也风风火火地追了出来，“觞儿，你要当心啊！你们还不快去保护恒王，本宫的儿子若有事你们提头来见……” 皇宫里进了刺客闹得大家人心惶惶。 可惜谢觞走得太快，没有听到皇后的嘱咐。 她冷冷地瞪了皇帝一眼，瞧他那贪生怕死的样子，真叫人看了心烦。 皇宫向来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地方，本宫倒要看看雅妃能固宠多久，前面的王美人又要被皇帝抛掷脑后了，真是个可怜的女子。 只要她们能气死苏卿卿，无论多少女人，她都会宽容大度对待她们。 皇后扶着喜嬷嬷的手也朝后宫而去。 - 鸾凤宫，苏贵妃不知不觉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又喊心腹金嬷嬷，可是喊了半天都没喊来人，天气这么热，门窗怎么关得这样死，她进入更衣室找了件薄衣裳换上。 苏贵妃也才三十岁左右，她保养极好，体态优美，她就在寝室里肆意地扭着纤腰，菲薄的丝绸亵裤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 衣柜里的男人醒了过来，隔着衣柜缝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这时，衣柜里仿佛有响声，苏贵妃四处看了看，声音又没有了，她继续在衣架上挑选着睡裙。 “哐当”一声轻响。 苏贵妃警惕，“谁？” 她知道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是不是猫钻进去被关起来了。 她缓缓走近，喊道，“喜宝，你在里面吗？喵喵……你回应本宫一声啊！” “咚咚……”的声音又从柜子里传出来。 苏贵妃朝外喊了一声，“金嬷嬷，梅香，夏竹……” 她喊了半天都没人进来。 “喵！”男人学了一声猫叫。 苏贵妃听到猫叫这才卸下防备，她打开衣柜，见到里面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她吓傻了。 下一刻，男人突然扑了出来抱住了她，“小猫咪，原来你在这儿，没想到你长得这么美，这么会玩，害我苦等了好久，原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云芳勾引他时一直戴着面纱，只让他觉得是个美人，却看不清她的真容，直到她把他带进富丽堂皇的皇宫，他才知道原来她是宫里的人，皇宫今天举办宴会，人多眼杂，不会有人注意到他的。 他被打晕，身上连条亵裤都没留，见到面前的女子风韵犹存，美艳夺目，身上的衣裳布料少之又少，胸前的丰腴更是引人入胜，浮想联翩，顿时身体就有了反应。 苏贵妃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是男人色迷心窍的样子她再清楚不过，“大胆，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本宫的衣柜里，你放开本宫，否则本宫诛灭你九簇。” 温香软玉在怀，男人色心大起，哪里管什么九簇，抱着她就不撒手，“给我吧，这么多天了，你一直刁着我的胃口，我早就受不了，我一直以为你是宫里的宫女，原来你是宫里的娘娘，所以才让我进宫和你幽会，皇上三宫六院，美人无数，他冷落了你，我不会冷落你的，今天你就从了我吧！我带你一起去云霄享受……” “混蛋，你胡说什么，快让开。”男人的话让她浮想联翩。 男人以为她欲迎还拒，更是惹火，手掌直接捏住她的胸脯挑逗她，“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苏贵妃毕竟是一个娇弱的女子，哪里挣脱得开一个男人，加上对方衣裳未穿，身下的反应明显，手上动作更是肆无忌惮。 她不禁呻吟一声，怒骂：“你是何人，你胆敢……”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般抱着亲吻过，夸奖过，就算是皇帝，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从未夸奖和讨好过她，更是她主动去讨好皇上，迎合他，进宫十多年了，她早就厌烦了，加上皇上五十多岁了，年纪也大了，体力也不好，每次她都是不尽兴的。 顿时，身体里的欢愉之感被人激起，对方是个二十多岁的俊朗男人，她羞得脸红耳赤，忍不住放松了身体。 她抚上他的背只觉得全身战栗，一股强烈的欲望冲击全身，今天晚上皇上早已经美人在怀，他哪里会管她在宫里如何，皇上后宫嫔妃无数，先前才进宫的王美人，现在又是封朝夕国公主为雅妃，以后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她宫里，或者有源源不断的美人进宫。 男人可以，女人为什么不可。 苏卿卿也才三十岁不到，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她早就受够了深宫夜寒，孤枕难眠，大不了一夜欢愉过后就杀了他，谁也不会知道。 她想放纵一次，她媚声道，“要……我。” 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哪里还忍得了，双方都你情我愿，自然水到渠成……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吵闹声。 院子里突然燃起了火光，御林军总统领商大人高声道，“搜寻了几处宫殿都没查到刺客的身影，大家继续搜，一定要保护好各位娘娘的安全。” 第63章 程皇后一雪前耻，苏贵妃堕入地狱 苏贵妃听到声音瞬间清醒，她慌不择路想要推开他的身体，“你是刺客？” 男人也惊慌失措，连忙否认，“我不是刺客，我真的不是刺客，不是娘娘你带我进宫把我藏在这里的吗？” 苏贵妃见他一副小白脸的模样，现在不是追究他是不是刺客，而是她宫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如果让人抓住，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厉声道，“你先藏起来。” 男人惊慌失措，哪里还敢想别的什么，这才刚开始身上的欲火还未消散，他被吓得一时紧张退不出来。 “你起来啊！”苏贵妃低声道。 “我……我起不来了。”男人吓得哆嗦，先前根本没想过后果，色迷心窍，只觉得刺激，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苏贵妃想这里是偏殿的衣橱，两人就躲在狭小的空间里不上不下，她也紧张，“你快一点，不要紧张，御林军搜查刺客，他们不敢闯本宫的寝室。” 男人又惊又怕，苏贵妃心惊胆战，外面的人似乎越来越多，刀光火影打在窗户上…… 苏贵妃以为还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这将是她在宫里最后的好日子。 门外，皇后娘娘也赶了过来，几位王爷和御林军就差把后宫掀翻了都没搜查到刺客的身影，让人不禁想是不是被人弄错了，此时再去查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刺客，人海茫茫，他也无心去查，准备打道回去给皇上复命。 程皇后四下扫了一圈，动静这么大，鸾凤宫里怎么一个人都没出来，里面明明燃着火光，说明屋子里有人。 她沉声吩咐，“鸾凤宫还没查，刺客是不是躲进鸾凤宫里了，商大人，你不觉得蹊跷吗？” 商统领也疑惑，苏贵妃娘娘的宫里怎么没有下人值守，难道是刺客闯了进去…… “搜。”商统领一声冷喝，御林军哪敢不听，朝苏贵妃的屋子齐齐对准了刀尖。 这时，只见苏贵妃披了衣裳打开了门，没想到程皇后也在，她有些胆怯，强装镇定冷声道，“都吵什么，吵得本宫脑仁疼，扰了本宫清梦，这么晚了，本宫已经歇下了，都退下吧。” 程皇后见她穿着随意，像是刚睡醒，媚态横生，这样子倒是有些惹人怜爱。 “苏贵妃，宫里进了刺客，为了你的安全，让高大人进去搜查。”皇后冷声道，“你穿的妖里妖气的，成何体统。” “臣妾一直在睡觉没看见什么刺客，如果皇后娘娘硬要让一群男人进本宫的寝室搜查，那便请进吧，只是……陛下若是知道一群男人进入嫔妃寝宫事后追究下来皇后娘娘和商大人能担责吗？商大人进去看了女人的私物，又找不出刺客，又算谁的。” 谁不知道苏贵妃受皇上宠爱，并且长久不衰，谁又敢得罪苏贵妃，皇上最是小气，他碰过的女人就算他不会再碰了，谁都不许碰，否则那后果谁能承担。 商统领自然不敢犯这种忌讳，后宫本就不允许男人进入，于是他也有些退缩，准备收兵。 “既然男人不能进去，喜嬷嬷，你就带几个宫女进去搜查，本宫倒是要看看刺客在不在里面。”皇后冷声道。 苏卿卿越不让人进去，说明里面越是有鬼，还有她的那些伺候的宫女嬷嬷哪里去了，这么半天看不见人。 喜嬷嬷早就想帮皇后出这口恶气，找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她带着人就往里冲。 里面一切无常，喜嬷嬷又去床上找，只见床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甚至连床底都看了。 眼见着她往偏殿行去，苏贵妃喊了一声，“喜嬷嬷……” 喜嬷嬷吓了一跳，想骂她鬼嚎什么。 苏贵妃又道，“里面藏不住人的，不信嬷嬷进去瞧。” 喜嬷嬷果真掀了帘子里去，里面空荡荡的，的确没有人，不过却透着一股味，让人直犯恶心。 喜嬷嬷打开衣柜，里面也没有人影，但是衣柜里的衣裳凌乱撒了满柜子，她眼尖却在衣柜最底层发现了男人的衣裳，甚至还有腰带，鞋袜，没见到人，她也不敢声张。 她瞥见一扇窗户紧闭，于是她想也没想直接推开，喜嬷嬷伸出头去看了一圈，外面乌漆嘛黑的，什么也没有。 正当她退了回来，突然从寝室后窗的上面掉下来一坨白肉，喜嬷嬷看清是个男人，又见男人没穿衣裳，吓得惊叫一声，“啊！有刺客。” 听到尖叫，商统领带着人鱼贯而入，只见一个没穿衣裳的男人蜷缩成一团，他愣住了，这是捉刺客还是捉苏贵妃的奸夫？ 喜嬷嬷瞟了一眼，连忙把眼睛闭上，抓了衣柜里的衣裳鞋袜就往外跑，“真是作孽啊，不要脸，伤风败俗，衣裳鞋袜都脱了，裹在衣柜里。” 皇后见喜嬷嬷边走边骂也要跑进去看，被喜嬷嬷拦住，“娘娘，出大事了，您看看这些是什么，男人的衣裳啊！贵妃娘娘的衣柜里发现了男人的衣裳啊！” “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裳？”皇后道。 喜嬷嬷故意高声道，“老奴从苏贵妃娘娘的衣柜发现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苏贵妃娘娘竟然私藏男人啊！这可是作孽啊！贵妃娘娘偷人啊！” 喜嬷嬷的表情滑稽又夸张，一时惊起千层浪，鸾凤宫外围着的人也一阵惊色。 皇后怎么想都想不出来会从苏卿卿宫里搜出男人，她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久久不能回神，这是怎么回事，苏贵妃宫里藏了男人。 皇后虽然觉得奇怪，见苏卿卿马上就要倒霉了，只觉得这么多年的郁结瞬间消散，她被苏卿卿欺负打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报应不爽。 她又命人马上去请皇上过来，人赃并获，苏卿卿还怎么敢抵赖。 刚才发生的事只在眨眼之间，只见商统领命人将男人捆绑，随意扯了件袍子盖在他身上。 苏贵妃见状，吓得差点晕倒，佯装着道，“本宫根本不认识他，大胆刺客，你敢闯本宫的寝室，污蔑本宫，商统领，你还不快立刻将刺客斩杀。” 发生这样的事，商统领也不知道是按刺客处置还是按贵妃娘娘奸夫处置，偏偏皇后的人已经将此事闹大，他也只能派人去请皇上。 第64章 苏贵妃打入冷宫 男人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劲地求饶，“不要杀我，我是冤枉的，是她引诱我进宫到御花园，我一直在那里等，直到天都黑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刚才也是她主动的，是她要，我才给她的。” 男人口中满是污言秽语，苏贵妃嘱咐他的话，他全都抛到脑后。 苏贵妃悔不当初刚才就不该哄他躲到外面去，就该直接将他杀了。 她拔出高统领的刀就要朝男人砍去，却被人一剑挑开。 只见谢彧满眼恨意，当初苏贵妃设计他，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报仇了，他道：“没想到苏贵妃也有今天，这才是真的人赃并获。” 燕妃原本没有出席宴会，可是后宫的动静闹得这样大，她自然要来凑一凑热闹，“苏贵妃年轻貌美，自然受不了深宫孤冷，贵妃是不是觉得陛下年纪也大了，皮肤也松弛能当铺盖了，所以才找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壮男人解闷吧！” 此话一出，宫女嫔妃们一阵轻笑。 燕妃这口气总算顺了，她骂了句，“人尽可夫。” 气得苏贵妃脸颊肿胀，“你……”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被人设计了，“是谁？是谁要害本宫。” 苏贵妃暗忖：御花园？难道她就是云芳找的男人，明明这个男人是为江凤华准备的。 这一切都是江凤华做的吗？云芳那个死女人跑哪里去了。 “奸夫都承认了，没有贵妃娘娘允许，他怎么会进入娘娘的寝宫。”谢彧又阴阳怪气，“本王记得举办宴会前夕，是苏贵妃提议让国子监的学子进宫参加宴会，难道苏贵妃早就想好要趁此机会和情郎约会，没想到会东窗事发吧！” 皇后也道，“就是苏卿卿提议让国子监学子进宫，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你还想抵赖。” 苏贵妃是怎么都不可能承认其实她们要害的人是江凤华，此事万万不可将婉婉牵扯进来，保住婉婉，她们还有机会。 现在只要杀了男人，她可以一口咬定是男人私闯鸾凤宫欺负了她。 云芳那死女人，本宫定要让她好看。 与此同时，江凤华牵着章雨默的手双双挤过人群也要往里面闯。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发髻突然被人捉住。 江凤华转头一看就见谢觞双眸似深渊寒潭盯着她。 他眸光森冷，透着急切，还有些气喘，终于在人群中看到她的身影，她轻提罗裙，袅袅婷婷。 下一刻她却像逃脱的兔子往里窜，喜嬷嬷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里面有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她还敢往里闯。 江凤华眨巴着大眼睛，似是不明所以，“王爷，您扯臣妾发髻做什么？” 见她安然无恙，他沉声道，“你跑哪里去了？” “臣妾哪里也没有去啊。”江凤华天真无辜的眸子里透着不解，她盯着他身侧的苏婷婉，解释道，“苏侧妃说想去御花园赏花，我和章姐姐便陪着她去了御花园，但我突然内急，章姐姐就陪着臣妾去寻恭房，后来我们又回到御花园却不见苏侧妃身影，见火光晃动，到处有人喊抓刺客，我们就寻了个地方躲起来，等了片刻还是没有见到刺客，我们就跟着人影找了过来，刚一来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之后就被王爷揪着发髻了。” 江凤华双眸清澈，“刚才我好像听喜嬷嬷大喊里面有男人，发生什么事了吗？这里围了这么多人。” 谢觞心中也有怀疑，这个男人说苏贵妃邀约他在御花园，可是苏贵妃一直在后宫，根本不可能邀约宫外的男人进宫，除非她有帮手，可是谁又敢帮着她找个男人进宫行苟且之事呢。 苏贵妃荣宠后宫这么多年，她不会自掘坟墓。 谢觞从中嗅到了阴谋。 他深深地看了苏婷婉一眼，沉声道，“刚才是侧妃邀约王妃去御花园赏花，婉婉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赏花了。” 他记得苏婷婉曾经说过，最不喜欢弄花花草草，觉得麻烦，她有时间不如去练习剑法。 苏婷婉有些紧张，“妾知道王妃是爱花之人，知道御花园里百花齐放，故而想陪她一起去，其实妾是想现在已经嫁给王爷，知道王爷喜欢王妃，也是想学着王妃的样子去喜爱花花草草，讨王爷欢心。” 她这样说也合理，毕竟谢觞已经冷落她很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皇上驾到”引得众人连忙下跪高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所有人都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陛下的龙霆大怒。 苏贵妃见皇帝前来，连忙跑到皇帝面前跪下喊冤，“皇上，臣妾冤枉，有人闯进臣妾的宫里强迫臣妾，求皇上给臣妾做主……” 这次皇帝连听都不想听她解释，一脚将苏贵妃踹翻在地，半点情面也没有，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帝冷酷无情哪里有半分把她当做妻子的意思。 苏贵妃被吓得瑟瑟发抖，他从未见皇上发这么大的火气，其实也是皇后派喜嬷嬷去描述得太过详细，甚至说当场抓获…… 紧接着，只见皇帝夺了侍卫的刀一剑将男人刺死，男人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杀了。 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他占了苏贵妃的身子，就该碎尸万段拖出去喂狗。 只听皇帝道，“苏贵妃褫夺其贵妃封号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冷宫。”皇帝做这个决定是考虑到还有苏氏一族，否则直接赐她三尺白绫。 苏贵妃吓得浑身哆嗦，“皇上，臣妾冤枉。” “曹德，立即将她押往冷宫。”皇帝哪里肯听她解释。 众人眼睁睁看着苏贵妃连件衣裳都没收直接被送到了冷宫。 皇后觉得皇上没杀了她，就是对她开恩，皇上还对苏卿卿这个破鞋余情未了。 想当初她被人冤枉，就凭一张手帕，连实际证据都没有，皇帝就厌恶了她这么多年。 皇后陷入了沉思，当年之事一定是苏卿卿所为，可是她没有证据，十多年过去了，她在皇帝那里还未沉冤昭雪，害得觞儿被皇上猜疑，就连表哥也服毒自尽了，含冤死去。 这时，御林军从鸾凤宫里找出熟睡在偏殿的宫女嬷嬷，“他们都被人下了药。”也就是说苏贵妃可能被人陷害了，可是就算苏贵妃被人陷害，她也真真实实和男人发生了关系。 皇帝眸光冷冽，“一群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斩了。” 苏婷婉见状，想要上前求情，却被谢觞死命拉住，眼神警告她不许妄动，此事不管有什么阴谋阳谋，只能由苏贵妃来承担，证据确凿不容苏贵妃抵赖。 现在谁若敢出头，谁就会被她牵连，甚至查出更多。 谢觞只想苏婷婉没有变得面目可憎，她更不会受苏贵妃的教唆，而做出伤害江凤华的事情。 至于背后是谁帮了江凤华躲过这一劫，谢觞想他已经猜到了。 苏婷婉也只敢跪在地上，她心里满是疑惑，猜想这个男人就是云芳姑姑做的二手准备，想让他毁了江凤华的名节，可是现在江凤华平安无事，姑母却被人陷害。 她悄悄看向江凤华，只见她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神色也与别人一样露出惊色，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苏婷婉也没想到最后受害的人会是姑母，江凤华半点事都没有，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第65章 怀疑是皇后所为，谢觞又受无妄之灾 天空中惊雷“轰隆”一声炸开了天际，倾盆暴雨接踵而来。 云芳是被吓醒的，四周黑漆漆的，她睁眼就看见窗外树枝摇曳仿佛咆哮的猛兽，她吓得心惊胆战。 这时，隔壁传来令她恶心的喘息声，她扒着门缝往里看，就见两个衣裳凌乱的宫女和太监在做那事，云芳见怪不怪，宫里的腌臜事不少，深宫寂寞，太监和宫女们私下对食的也不少。 她被人打晕丢在这里，说明事情已经败露了，只等隔壁的男女办完事，她才敲击着墙壁。 两人猛地一惊，“是谁。” 云芳探出头去，脸上蒙了面纱，朝两人笑笑，“我是谁不重要，你们躲在这里做的事情却被我全程看见了，她叫翠花，是杂役宫的奴婢，而你叫顺子，刚才那事你们没少干吧！若是传扬出来……” 她知道宫里虽然常见，但又不是正经夫妻，也没有人愿意公布出来。 太监和宫女吓得心尖颤抖，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你想干什么？” 云芳道，“你们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不必要知道我是谁。” 宫女脸皮薄，连忙道，“什么问题？好好，我们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不能把这事宣扬出去。” 她问道，“今天晚上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她想知道那个男人如何了，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如果事情败露她要想办法应付苏贵妃。 太监一五一十地道，“苏贵妃娘娘被打入冷宫了，她和奸夫在寝宫里幽会，还做那事，被捉了个正着……鸾凤宫的宫女和太监帮着贵妃偷人都被斩杀了。” 云芳听后满眼不可思议，她在苏贵妃宫里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苏贵妃根本没什么情郎。 云芳故意道，“宫廷守卫森严，那男人是怎么进入贵妃宫里的？” 宫女道，“当时御林军搜宫找刺客，我也跟去鸾凤宫看了，那男人当面承认是苏贵妃趁着宫中举办宴会带她进宫，让她藏在御花园，然后又带他回了鸾凤宫里行苟且之事……皇上当场就把男人杀死了，血溅了一地。” 这些证词处处都是破绽，因为苏贵妃一直在宫里根本不可能亲自带男人进宫，既然要带进宫偷情为何不直接带回鸾凤宫，反而要让他等在御花园这么惹眼的地方。 因为此事另有别情，皇上当场杀死男人，也只是因为他睡了皇帝的女人，容不得他狡辩，他该死。 云芳知道宫里不能再呆了，否则就会和鸾凤宫的其他宫女一样的下场，她又道，“我要出宫，顺子你能想到办法吗？” 两人想也没想，连连点头，既然出宫了，对他们就没有威胁了，他们巴不得她快点离开皇宫。 - 与此同时，承乾宫，几位王爷跪了一地，瓢泼大雨拍打在他们身上。 二王爷谢彧满眼愤怒，抱怨，“是苏贵妃偷人被当场撞见，父皇凭什么罚我们，我不服，凭什么要我们受无妄之灾。” 三王爷谢轩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他脚还一瘸一拐的，也是最后一个赶到了，他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四王爷谢阳生性软弱，吓得浑身哆嗦，甚至隐有哭声，“我们淋了雨会不会也像大哥一样……会死啊！” 六王，七王，八王齐齐跪了一地，还有其他小皇子未长大成人，否则今天也避免不了要受罚。 谢觞也跪在雨幕中，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偏偏天空像是漏了一样，雨也越下越大。 他一个字都没说，今天晚上不管那男人的证词，还是苏贵妃狡辩，处处都透着破绽，父皇选择息事宁人也只是为了保全皇室脸面。 苏贵妃是皇帝的女人，她却和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不管真假此事都不宜大肆宣扬。 然而皇后亲自派人捉奸，闹得人尽皆知，燕妃和彧王拼命补刀，将此事闹大，三王甚至无能到连走路都成问题，四王懦弱只知道哭，五王置之不理，明哲保身…… 皇帝是寒心他儿子众多，却无一人可担大任，后宫嫔妃钩心斗角，斗得你死我活，皇帝感觉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 凭白让朝夕国使臣看他的笑话，污他帝王的威严，所以皇帝要罚他这些不成器的不孝子。 皇后带着众嫔妃和众王妃赶到承乾宫，“陛下，王爷们有什么错，这么大的雨，你就半点不顾念他们的吗？他们全都是您的儿子啊，陛下……” 燕妃也是期期艾艾跪在宫殿门口，“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此事与彧王无关，是臣妾多嘴……” “滚。”皇帝气得砸了花瓶。 众人吓得一阵哆嗦，皇后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淋一夜雨的，又道，“你就这么喜欢苏卿卿，是她自己犯错在先，陛下你难道忘记了文漪贵妃和大王爷他们是如何薨世的吗？他们也是被您罚跪雨中，后来一病不起。 陛下，您出来看看，殿外跪的都是您的儿子啊，您为了苏卿卿真的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吗？” 皇后也跪在地上，她几乎哀求，“您要罚就罚臣妾，要气就气臣妾，一切罚臣妾都认，只求皇上让王爷们起来，皇子的身体为重啊！” 程皇后很少这么求皇帝，她就算独守空房一辈子，她都能忍受，唯一受不了的是怕自己的儿子受一丁点委屈。 天边雷声轰隆，她真的是怕了，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承乾宫的门一下开了，皇帝精神疲惫，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他冷眼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谢觞身上，“都不必跪着了，回去吧！” 曹公公连忙扶住皇帝，“陛下，龙体为重啊。” 皇帝身体颤抖几乎站不稳转身就进了承乾宫。 得了皇帝恩准，众人也你扶一把，我扶一把起身，皇后更是跑到谢觞面前，“觞儿，快起来，先回坤宁宫换身衣裳再出宫。” 谢觞满身怒气，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了，江凤华和苏婷婉撑着伞连忙追了上去。 程皇后看着儿子冷漠的背影忍不住暗暗哭泣，喜嬷嬷连忙安慰，“娘娘。” “快去给觞儿送件斗篷，他全身都打湿了，嘱咐王妃照顾好觞儿。” 就算谢觞对她冷眼相待，程皇后的一颗心还是在他的身上。 喜嬷嬷听了吩咐，接过宫女手中的斗篷连忙追了上去，直接将斗篷交到江凤华的手中，嘱咐了几句，“王爷心情不好，王妃辛苦了。” 江凤华刚才看见皇帝看谢觞一眼，她道，“烦请嬷嬷转告母后，儿媳知道了。” 第66章 程皇后哑口无言 这边，程皇后直接进了承乾宫，她沉声道，“本宫要和陛下单独谈谈，曹总管回避一下吧！” 曹总管左右为难，皇帝突然道，“朕饿了，去给朕弄些吃的来。” 曹总管连连应是。 皇后走到皇帝面前，二话没说直接跪下，“苏卿卿宫里的事不是臣妾设计的，臣妾不屑用这种腌臜的手段谋害一个女子的清白，因为臣妾曾经深受其害，知道被人陷害偷人是何种滋味，这些年臣妾也生不如死，苟且活着。” 皇帝冰冷的眼神剜着她，“你是说朕这些年亏待了你，你得到了天下女子都想得到的位置，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臣妾不敢怪陛下亏待，臣妾已经是皇后，如何敢不满足，陛下是天子，是天下子民的脊梁，陛下国事繁忙，忧国忧民。 臣妾是国母，应该有国母的气度，就算苏卿卿几次三番挑衅臣妾，臣妾也时刻谨记臣妾的身份，不可失仪。”程皇后几乎赌气，字字清晰打在皇帝心头。 “你还知道不可失仪。”皇帝怒喝一声，“堂堂皇后带头闹事，后宫人尽皆知，这就是你打理的后宫，你瞧瞧你今天这样子，哪一点有半分皇后的样子。”他直接怀疑皇后是幕后策划者。 “皇上，是她苏卿卿自己德行有亏，就算有人跑到她宫里脱光了衣裳想要轻薄她，但是鸾凤宫里这么多人，她不知道喊救命吗？她不可以反抗吗？” 程皇后也是针尖对麦芒，不依不饶，“御林军都到宫门口了，她还包庇那人，是人家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威胁她吗？她若是贞洁烈女，她就该自我了断。 此事背后真相如何，陛下为何不找鸾凤宫的下人问清楚，非得这么着急全都杀了。” “现在宫里人心惶惶，议论纷纷，这事真相如何，到底谁是罪魁祸首，苏卿卿她难道就真的半点责任没有吗？她独宠后宫多年，还不满足……” “所以皇后现在是报复她。”皇帝冷声质问。 皇后泪如雨下，“我没有，我程琅瑾使不出苏卿卿那种不入流的手段。” 皇上只觉得头痛欲裂，冷嘲道：“当年皇后不是也想着找个野男人借种……” 皇帝说出的话让皇后面红耳赤，逼得她哑口无言，她心尖冰凉一片，“陛下，觞儿真的是陛下的孩子，臣妾清清白白，一辈子只有陛下一个男人，不管陛下信不信臣妾，臣妾都没有做对不起陛下的事情。” 当年她也是怀不上孩子，听信了宫女出的馊主意，才动了这方面的心思想借表哥怀个孩子巩固地位，可是最后她并没有这么做。 成亲多年一直未有身孕，她怕是自己的原因怀不上孩子，于是又找了个宫女想要借腹生子，她只是想让宫女悄悄爬上龙床怀个孩子，可是宫女怀孕却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后那孩子也没活下来，闹得一尸两命。 程琅瑾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孩子，同时也失了帝心。 皇帝记恨至今，都是她的错，程皇后只觉得对不起儿子害他也被皇帝猜疑不喜，不该有这种污浊的想法。 程皇后悔不当初…… - 寂静的雨夜里，谢觞冒雨前进，他心情沉重，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他眸光凛冽深邃如夜间咆哮的豹子，似要吃人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今晚没留在宫里，而是冒雨出了宫，马车上江凤华和苏婷婉稳稳坐着，不管苏婷婉如何喊叫谢觞上车，他都充耳不闻。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苏婷婉心中忐忑也不敢去惹谢觞，她看到姑母的下场，她害怕了，她更不知道谢觞为什么突然这样。 出了宫谢觞就吩咐车夫送两人回府，是江凤华坚持让车夫跟着他，既然喊不上车，那她们就默默跟着。 今天晚上的事皇上怀疑是皇后所为，故而迁怒谢觞，江凤华猜测可能是谢觞得不到皇帝信任，所以心气郁结。 她没想到谢觞一个大男人会因为得不到父亲的信任而这么难过，他一直想得到皇帝的认可。 没错，此时的谢觞很难过，她看出来了。 江凤华见大雨不停，谢觞再这么淋下去，只怕要出大事。 虽然她知道谢觞不会因此没命，但是她要做的事还未完成，她也不想要一个以后病恹恹的丈夫。 突然，江凤华叫停了马车，拿了伞就跳了下去。 苏婷婉见她疾步如风般的模样惊得呆住了，她记得江凤华每次下车都柔弱不能自理。 难道她一直在装柔弱？ 苏婷婉气得要死，这个骗子，心机女，偏偏阿觞被她的样子迷得团团转。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苏婷婉意想不到，不可思议，甚至嫉妒如狂。 雨下得太大，江凤华完全不顾自己的鞋子和裙子打湿了大半，拿着伞就跑到谢觞身侧，“王爷。” 谢觞看她一眼，“本王不是让你回府吗？” 她突然道，“我跳舞给王爷看吧！” 她不是来说教的，不是来劝解他的，而是来陪着他。 谢觞愣怔，没等他反应，只见江凤华手中握着雨伞开始在雨幕中翩翩起舞，她脸上扬着笑，像是一只快活的精灵。 他只觉得伞下的女子身体柔软，姿态优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诗意。 她轻哼着歌曲，忘情忘我，萦绕在谢觞周围，她不在乎雨声哗哗作响，只把它们当成美妙的音符，让人感受到她蓬勃的力量和她舞动的美妙。 谢觞紧紧地盯着她，她突然丢掉手中的伞，任由雨水拍打，几乎刹那间她浑身都湿透了，她拉起谢觞的手开始旋转，她仿佛寻找舞伴，牵着他跟上自己的舞步，尽情跳舞。 谢觞怒吼一声，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江凤华，你在干什么？” 她伏在他的怀里，眨巴着眼睛，“玩呀！” “这里能玩吗？”谢觞气急。 “我们人到这个世界来不就是来玩的吗？这里为何不能跳舞？为何不能玩？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都能变成我的舞台，只求畅快舒心，只求王爷开心喜乐。” 她只是来逗他开心的，他心里突然暖融融的。 江凤华一个旋转脱离了他的怀抱，她的发丝打在他的脸颊上，有些疼。 他从来都是冷静持重的，从未做过什么无礼甚至过激的行为，他以为淋一场雨发泄一场他心情会好很多，然而他越走仿佛陷得越深。 江凤华似一束光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无厘头地要跳舞给他看。 她说过她用跳舞来打发无聊的时间，甚至忘却一切烦恼，跳累了，睡一觉就好了。 他甚至从未想过柔弱端庄的江凤华会在大街上在雨中做这么疯狂的事情。 谢觞突然牵住她的手，配合着她跳舞，跳到她气喘吁吁，她笑靥如花落入他的怀抱。 谢觞心里突然开朗，也知道江凤华在尽量让自己开心，虽然方法极端不可取，但却有奇效，他将她打横抱起朝马车走去。 他眼神冰冷扫了苏婷婉一眼，苏婷婉心虚立刻退开。 只见谢觞轻而易举上了马车，沉声吩咐，“回府。” 第67章 夫妻俩一起生病了 上了车，谢觞拿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搂在怀里替她擦拭着头发，江凤华一把拉开他的手，“王爷也湿透了，臣妾为您也擦擦吧！” “本王身体好，倒是你，不要染了风寒。”谢觞满是关心。 她声音娇弱温柔，听在苏婷婉的耳朵里却异常难受，偌大的马车至少能容纳三四个人，他们却依偎在一起互相关心，她忍不住道，“江凤华，你就别装了，故意跑下去跳舞勾引阿觞。” 谢觞没想到苏婷婉现在说话这么刻薄，他当真是错看了她，正当他要开口。 江凤华突然坐离了谢觞一些距离，眸光清澈，“苏侧妃什么意思？” 当着谢觞的面，苏婷婉直接道，“我刚才看见你跳下了马车。”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不解，似乎还有些生气，她依然举止优雅，不疾不徐地道，“嗯，这么高的马车，我不跳下马车，要怎么下？苏侧妃到底什么意思？还有苏侧妃一口一句勾引，这样毁人名声，只怕会叫人误会我江凤华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苏婷婉心里难受极了，她嫉妒，吃醋，江凤华仿佛在说就是你故意想要毁她名节。 她连忙道，“阿觞，我不是这个意思。” “婉婉，本王叮嘱过你，以后说话做事多想一想，切不可随心乱说。”谢觞避开她的手，眸光冷寒，沉声问她，“今天晚上宫里发生的事，你是否知道实情，苏贵妃到底有什么计划，为何单单是她宫里出现了那个男人。” 苏婷婉身体变得僵直，手指搅着帕子，“我也不知道姑母为何会做了这种事，我不相信姑母会和别的男人有奸情，姑母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她一直在针对本王的王妃。”谢觞直切主题，就算被人陷害也是她害人在先，他也不想替苏贵妃辩驳什么。 “啊，姑母为何要针对王妃？”苏婷婉佯装懵懂无知，越发紧张。 “她为何要针对阮阮，你真的不知道？”谢觞怀疑，“你为何要邀约王妃去御花园，那个男人就藏在那里，苏贵妃有什么计划，你是否知道？” “臣妾不是说了嘛，是想去赏花，臣妾也不知道那里藏着什么人，臣妾去的时候根本没看见什么男人，姑母能有什么计划，再说妾一直在府中，什么也不知道。”苏婷婉谨记云芳的话，如果败露一定是打死不承认，否则就完了，也不知道云芳姑姑跑哪里去了。 “苏贵妃派来伺候你的婢女，她去了哪里？”谢觞又问，他知道婉婉变了，从前她不是这样的。 “婢女？王爷是说云芳姑姑吧，她是姑母派来教导我礼仪的，今日妾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苏婷婉道。 谢觞已经查出赏花大会那晚是云芳故意引诱醉汉欺负江凤华，这么久他都不动声色，是不相信婉婉与此事有关，他万万没想到婉婉会说假话。 就连他和她圆房，她也下药，这些又是谁教她的。 他知道苏婷婉想不了这些腌臜的主意，可是他不信她完全不知情，云芳背后的主子就是苏贵妃。 今天晚上她明显是授了云芳的意才带江凤华去御花园，谁料半路被章雨默拦住，故而章雨默一直陪着江凤华，也是江锦炎受益她这么做的。 男人当场承认是苏贵妃带他进宫，没有皇上旨意苏贵妃根本出不了宫，但是苏婷婉身边的云芳却可以自由出入，她有苏贵妃的特许腰牌，像上次一样蒙块面纱让男人看不清她真容，男人身份如何，出宫一查便知，再加上今天进宫的学子们，他完全可以佯装成学子进宫，这一切随便捋一捋就顺了。 唯独江凤华傻呼呼地蒙在鼓里，这些事谢觞也不准备让江凤华知道，估计江锦炎也不想她卷入后宫的争斗，不过他的做法的确太直接了。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看向谢觞，震惊，彷徨，不解等情绪接踵而来，“王爷说是苏贵妃要害臣妾，我与她无冤无仇，她为何要害我。” 自然是为苏婷婉，所以才要害你，你这个笨蛋。 她越是这样，越是说明她心思单纯，心地善良。 江凤华想的却是除掉苏贵妃，就除掉了苏婷婉坚强的后盾，光打压苏婷婉动摇不了苏家分毫，无济无事。 她不过是一点点挖掘出苏婷婉内心里的欲望，再让谢觞看透她不过也是苏贵妃那样会耍阴谋诡计的人，他会在苏婷婉身上认清现实，最后清醒。 所以任凭苏家再强大，眼下她先切断了苏家在宫里的联系，要彻底打败苏家，她还得徐徐图之，她想还得想办法先动摇其根基，才能各个击破，斗垮苏贵妃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回到恒王府，谢觞当着苏婷婉的面吩咐程管家寻找云芳的下落，之后，他便陪着江凤华去了揽月阁。 苏婷婉听到后内心十分恐慌，没有云芳在身边，她一时之间仿佛没有了主心骨，谢觞没再继续问她，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 揽月阁，江凤华睡到后半夜，又被外面的雷声吵醒，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连枕头都打湿了大半。 她翻了个身碰到一具滚烫的身体，这时江凤华她彻底清醒，原来是谢觞的身体滚烫如火。 她推了推他，“王爷。” 唤了几声，她都没把人叫醒，又连忙爬起来点灯，才看到他脸烧得绯红。 江凤华连忙去侧间打冷水，拧帕子放在他的额头。 前世，她尽心尽力照顾过两个孩子，将他们抚养长大，所以对于这种高烧也算得心应手。 她会一些简单的药理，甚至从太医那里学过穴位，知道怎样降温最快，谢觞已经烧昏迷了，再烧下去怕不会烧成个傻子，那她做的所有努力岂不是成了笑话。 江凤华手脚很快，从药箱里找了银针，找准穴位扎进去，又拧了帕子来回换，直到他额头冰凉。 他又找了干净的衣裳替他换上，换完后早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谢觞身体强壮，她身子骨瘦弱怎么都搬不动，好在他安静躺在床上，也方便她操作。 换了衣裳，她又换枕套，忙了大半个时辰才忙完。 外面雨水不断，没有要停歇的打算，再这样下下去，只怕要涨水了。 谢觞醒过来就见江凤华爬在床边睡着了，她手中还握着帕子，床前打了两盆水，还有一些帕子，他的衣裳也换了下来放在一边，屋子里一片狼藉。 谢觞想开口，却感觉喉咙撕裂般疼痛，他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暗道：本王变成哑巴了吗？头也很痛，身上也痛，没有一丝力气。 他皱着眉头，动了动身体吵醒了江凤华。 江凤华见他醒了，眉眼都显见的高兴，正想要开口说话，却觉得口中似藏着刀子割得她喉咙生疼，她声音沙哑，“王……爷。” 谢觞愣怔，江凤华也生病了？ 第68章 亲她也能将她亲生病 一大清早，梅太医就紧赶慢赶进了恒王府，诊治过后，梅太医道：“王爷积劳成疾，身体虚弱，十日前就有症状了，现在又淋了雨，病症一触即发，来势汹汹，故而才这么严重，好在王妃昨夜替王爷把热症降下来了，如果热症堆积体内，王爷昏迷又没有意识，恐有性命之忧啊！” 谢觞说不出话，他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心里对江凤华的感激越甚，他在纸上写道，“王妃为何也口不能言，她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歌声这么好听，以后不能唱歌她会难过，他又写道，“梅太医一定要治好王妃的喉咙。” “王爷放心，微臣替王妃扎针，王妃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王妃也是淋雨受寒气威胁，喉咙肿胀，声带受阻，故而发声困难。”梅太医欲言又止，“准确说来王妃的病症是王爷传染的，淋雨也只是诱因。” 天气这么炎热就算淋雨也不会生这么重的病。 谢觞看了江凤华一眼，又写道，“前些时日，本王在外面公办，也只是觉得疲倦，身体并无异常，梅太医的意思是本王携带了病气传染给了王妃？” 梅太医点头，“是。” 谢觞焦急写道，“王妃如何能好，今后如何能避免。”他知道江凤华昨夜又起来照顾他，这才让寒气入体。 梅太医道，“多休养些时日，臣会为王爷王妃各自配药，你们只要按时喝药，病情会慢慢痊愈。” “至于如何避免。”梅太医故作镇定，朗声道，“王爷和王妃尽量少些接触，养病期间减少同房，或者能免则免，最好是不要一张桌子吃饭，特别是口鼻接触最为直接，为了不再次感染，不接触最有效果。”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恒王殿下能听懂吧！ 江凤华听了梅太医的话她脸颊染上红晕，眉眼低垂，她一向注重保养，身体也很好，原来是谢觞传染给她的。 谢觞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他亲她也能将她亲生病。 满屋子的下人里里外外围了两层，大家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王爷和王妃私下里是如何恩爱才能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婷婉知道揽月阁请了太医进府，也跑过来看，听见太医的话，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到以前和谢觞的种种。 他们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那两年里他也会宠爱自己，他会亲吻她，逗弄她，可是他也尊重她，从不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她甚至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她以为他会一直这么宠着她，疼爱她，甚至包容她，天长地久，他都只喜欢她一个人，永不变心。 她没有想到他和江凤华的感情已经这么好了，他们夜夜欢爱…… 待梅太医走了后，徐嬷嬷又带着丫鬟连忙去煎药，程管家驱散了门外的下人连忙去了衙门替恒王请假。 屋子里，谢觞见江凤华端庄有礼地坐着，她低垂着头，眉眼中满是羞涩，娇艳的小脸白皙透着红晕，他想上前关心一下她，又不敢靠近。 于是，他便写了张纸递了过去：本王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你好好养病。 江凤华抬头盯着他，也拿了纸笔写道：王爷也需要休息，公务可以先放一放。 谢觞无奈：王妃在门外摆的几案，程管家已经收到很多案情，只收不处理，就没有意义了，本王必须尽快处理，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江凤华本可以说一些话，只是嗓子难受，声音又不好听，她便又写道：是臣妾给王爷惹麻烦了。 谢觞想要过去，却又克制住：不是，应该是本王谢谢你，谢谢王妃事事为本王考虑，本王很乐意处理案情，听百姓的心声。 江凤华不再多说，她不敢居功，谢觞是有能力的人，况且她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替老百姓办实事，这样他才能在老百姓心中提高声望，她是在为谢觞铺路。 谢觞一步三回头看了她一眼就去了书房。 片刻后，林枫将药端到他面前，“王爷，药熬好了。” 谢觞正在看卷宗，是一桩杀人案，媳妇杀害了婆婆，现在媳妇被关押在牢里，媳妇对案情供认不讳，这本是一宗杀人偿命，再清楚不过的案件，直接判决媳妇斩首便可结案。 但是媳妇娘家人却写了状纸为其喊冤，求官府重审此案，官府不但不收状纸，还把娘家人打了一顿，眼看着媳妇就要被斩首，娘家人还是不甘心，这才朝恒王府递交了状纸。 谢觞看过后才知事情原委，原来女子自从嫁入婆家，就长期遭到婆婆虐待打骂，十多年来甚至没把她当人看，丈夫也是拳打脚踢，喝酒赌博无所不来，女子逃跑，又被抓回去，每次都是一顿毒打，直叫她不敢再跑。 有一次丈夫喝了酒回来，又对女子拳打脚踢，女子忍受不了折磨就反抗，奈何女子打不过男人，反被一阵毒打，之后又被关进柴房，婆婆跑来幸灾乐祸辱骂她，甚至还扇打了女子几巴掌，趾高气扬要弄死媳妇，女子趁着夜色便操起柴刀砍向婆婆。 这些邻里街坊都可以作证。 谢觞看到这里，眉头不禁拧成一个川字，世上竟有这样的丈夫和婆婆，此案虽然是女子杀了人，她做错了，可也是事出有因，她被长期毒打所以才反抗杀人。 官府直接判了她斩立决。 “王爷，喝药了。”林枫再次催促。 谢觞抬起头喝了一口，苦得他怀疑人生，猛地一口吐了出来，瞪着眼睛疑问：这是什么东西？ 林枫惊得脸色扭曲，也不知道他瞪眼做什么，“王爷，你怎么了？人家丫鬟熬药很辛苦的。” 谢觞拍着桌子，用唇形朝他怒吼，“这是什么东西？”嗓子痛得很，扯着耳根也痛，他发誓再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去赌气了。 林枫总算看懂了，“药啊，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为什么这么苦？”他写在纸上。 “药哪有不苦的，良药苦口，王爷这次病这么重，不加猛药就好不了，梅太医说了，这碗药喝了，过两个时辰再喝一次，今天要喝四次，第一次王爷您就给吐了。”林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 第69章 苏侧妃又来破坏气氛了 谢觞只觉得欲哭无泪，这里面都放了什么，怎么这么难喝，他又写，“王妃也喝这东西？” 林枫点头，“是啊！” “她喝了吗？” 林枫看一眼，摇头，“没喝，王妃也觉得难喝，徐嬷嬷正哄她。” 林枫在心底吐槽：谁让你们夫妻昨天晚上作，现在知道难受了，昨天晚上在大雨中跳舞时怎么没想过后果，难受去吧！ 谢觞拿了笔在状纸上写了重审二字便从座位上起来朝外走。 林枫端着药追上去，“王爷，先把药喝了啊，您还想不想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会怕喝药，传出去王爷的威严何在……” 到了揽月阁，隔着窗户，谢觞见江凤华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她双腿交叠在一起，优雅随意，她手上捧着一本书。 徐嬷嬷在旁边道，“王妃，良药苦口，你不喝药怎么能好。” 江凤华又换了一边，她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药，不喝。 “我的小姐哟，就算是毒药，你也得喝了啊，不喝你病怎么好。” 江凤华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她就没喝过这么难喝的药，比毒药还难喝。 徐嬷嬷又端了一盘蜜饯，“吃些蜜饯再喝药也行。” 江凤华坐起身来捏了一颗递入嘴里，徐嬷嬷又端了药到她面前，她皱着眉头，捏着鼻子，抿了一小口，差点又吐了，实在受不了那味，她直接放在茶几上，索性不喝了。 徐嬷嬷见她又不喝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一转身就见谢觞站在窗户边。 谢觞朝她噤声，示意徐嬷嬷打开窗户，徐嬷嬷连忙闭了嘴，不动声色将软榻边的窗户打开了，门外雨停，天空中挂着圆圆的太阳，阳光射进来正好打在她的书上，有些晃眼，她让了让将书放低一些继续看。 谢觞走到窗户边，伸手捡了一颗蜜饯尝了一口，甜得腻人。 他又挑选了另一样尝了尝，甜中带酸，口感也好了些。 连着尝了四五样，他才找到一样可口的，便朝江凤华唇边递了过去。 江凤华以为是丫鬟，想也不想就吃了。 吃到可口的食物她眉开眼笑，又伸手去要，谢觞不厌其烦又喂了一颗进她嘴里。 片刻功夫，江凤华尝到甜头已经吃了好几颗了。 徐嬷嬷皱着眉头，蜜饯本就是拿来哄王妃喝药的，现在一口药没喝，蜜饯倒是吃了大半。 徐嬷嬷想要上前去阻止，又被谢觞制止，正当他要继续喂时，这时她才看见这是一双男人的手，她转身就见谢觞站在窗户边。 “王爷。”她睁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谢觞浅浅一笑，退后两步，他要离她远一些，免得让她病情加重，又让人拿了纸笔出来，写了几个字，“不想喝药吗？” 江凤华眸光晦暗，光着脚跑下软榻到了书案边，写了三个字，“喝不下。” 他又写，“那便不喝了，请梅太医再进府重开药方，这次让他开甜的。” 江凤华眉开眼笑，跑到窗户边，连连点头。 徐嬷嬷连忙道，“梅太医说了，只有这药才能治好王爷王妃的病，忍一忍，鼻子一捏，一副药下去明天嗓子就好了，王爷可不能这么让王妃任性，换多少药都会难喝的，良药苦口。” 林枫道，“王爷也没喝，还吐了，梅太医都说了，喝了药病才能好，王爷死活不喝。” 夫妻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因为怕喝药，他们只觉得囧迫。 林枫见两人的样子不免调侃，故意道，“既然王爷王妃不愿意喝药就不喝了吧，咱们做下人的也不能逼着主子喝药不是，梅太医可是说了病一日不好，王爷和王妃就一日不能见面，说话也只能隔着老远，不过王爷和王妃都变成哑巴了，他们好像也不用说话，就这么着了吧！” 徐嬷嬷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端起药碗就要朝外走，“不喝便不喝吧，养养也能好，只是时日有些长，又难受……” 江凤华想也不想，一把夺过硬是憋着把满满一碗药喝了下去，喝完药，她眉毛鼻子都挤在了一堆，难受极了。 谢觞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又示意林枫拿药来，林枫早有准备，“王爷请喝药。” 紧接着，只见谢觞瞬间克服了所有困难，闷头将药喝得一干二净。 一屋子的下人看着，谢觞脸突然变得通红，转身就又走了，她也是极想见他的吧！ 江凤华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户上看着谢觞离去的背影，暗道：他应该能感受到她的爱意了吧！如果有一个女子可以克服一切困难不顾一切全心全意爱着他，他便会全心全意去爱这个女子。 她虚情假意去爱他，而他却真正爱上了自己。 晚饭时候，谢觞固执地让人把饭菜摆到了揽月阁，喝了药他回听雪阁睡了一觉身体的确好受了许多，此时他们一人一张餐桌，隔得老远，瞧着十分怪异，他心内却蠢蠢欲动忍不住不看她。 瞧江凤华乖巧地坐着，举止优雅，美态十足，现在他发现江凤华越来越美了，哪哪儿都挺美，偏厅里暧昧横生，丫鬟们不想打扰他们也退下了。 这时，苏婷婉提着食盒突然走了进来打破了两人的宁静。 她朝两人微微行了一礼，“妾见过王爷王妃。” 谢觞眉头微皱，只见苏婷婉主动端了饭菜到谢觞的桌子上，“这是妾身亲自学做的油闷鸡，王爷以前最爱吃了。” 她又端了一样菜出来，“这是红烧鲫鱼，王爷尝尝。” 谢觞喉咙没好，吃不了这么油腻辛辣的食物，以前也是苏婷婉喜欢吃，他才迁就她，然而江凤华却从不吃过于油腻和重口味的膳食。 现在他的餐桌摆的食物也清淡，也都是将就江凤华的饮食习惯。 苏婷婉看在眼里，却痛在心里，他们连生病都一起生，昨天晚上她也该去淋一淋的。 她想过了，谢觞喜欢以前真实的自己，只要她做好自己，总能让他想起她的好。 她更是没客气，一屁股坐下，“王爷，婉婉陪您用膳吧。” 谢觞口不能言，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江凤华低头吃饭，不看他们一眼，吃完后径直出了偏殿，两个人在一起会觉得甜蜜，三个人就多余了，不管苏婷婉做什么，谢觞对她永远都会心软。 他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心想她是生气了吗？ 第70章 苏侧妃的巨额债务 江凤华主动走了，苏婷婉更是自在，努力讨好谢觞，“王爷，您尝尝这个鱼。” 谢觞指着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说痛，吃不了。 她却挑了一口喂到他的嘴边，微笑着：“婉婉喂你吃吧！” 谢觞错愕他没说想吃鱼，看她讨好的模样，他想说婉婉你别这样。 苏婷婉放下筷子，声情并茂，“阿觞，我多想回到从前，回到我们在一起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发现我现在变了，变得忧愁了，看着你和王妃恩爱有加，我心里很难过，我常常在想你是爱我的吧，对，阿觞是爱婉婉的。” 她真情告白，眼角弥漫着水雾，“我爱你，这辈子我都离不开你了，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阿觞，你说过你会一直喜欢我的。” 谢觞只觉得头皮发麻，脸臊得差点丢进了碗里，他没说过不喜欢她。 她又道，“你可不可以把对王妃的好分一点点给我，哪怕你偶尔一次陪陪我，我也会很高兴的。” 谢觞愣住，见她要哭了，他又不忍离开，每次面对她，他都觉得自己很坏，他不应该让她伤心难过，他一直冷落她。 他忍着喉咙的痛夹了她面前的鱼肉吃了，又替她夹了她最爱吃的油焖鸡肉放在她的碗里。 苏婷婉眼角的泪水瞬间滑落，憋着眼泪，喜极而泣，她夹了鸡肉吃了起来，“阿觞，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谢觞开始庆幸自己变成了哑巴，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苏婷婉。 他开始自我反省，他应该是喜欢苏婷婉的，可是她和江凤华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喜不喜欢好像并不那么重要了，他和江凤华在一起时感觉更开心一些，所以他是喜欢江凤华多一些吗？ 晚饭过后，苏婷婉道，“王爷和王妃都生病了，太医说为了你们各自的身体着想，你们不宜见面，不如今天晚上王爷去檀香院歇息吧！婉婉也可以照顾你的。” 谢觞已经告了假，他又病了，这样子根本没办法出府办公，他突然找不到离开的理由。 自从上一次他离开檀香院，就没踏进去过。 她是他喜欢的女人，他不能因为喜欢上江凤华就冷落婉婉，否则他和她的前面三年算什么，难道算一个笑话吗？ 他不肯承认自己完全变心了，他告诫自己至少他在喜欢江凤华的同时，也可以喜欢苏婷婉。 谢觞想要证明他同样喜欢苏婷婉就陪着她去了檀香院。 隔着窗户，江凤华亲眼目送他们离开，她知道谢觞一定知道她看着他们，要说谢觞对苏婷婉有多爱，也不尽然，否则他就不会轻易被她吸引，甚至不顾及苏婷婉的感受和她你侬我侬。 世界上最廉价的就是爱情，苏婷婉愚蠢地以为她会因为谢觞的离开而伤心。 以谢觞现在的身体情况就算去了檀香院又能如何，只怕苏婷婉又要失望了。 她乐意看苏婷婉想要又得不到气急败坏的模样。 江凤华神色淡淡，主动喝了药就上床睡了，她可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去损坏自己的嗓子。 这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随他去吧，老娘要好好休养生息。 - 谢觞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无论苏婷婉怎么做他都提不起半分兴趣，这一次苏婷婉自然不敢再对他下药，老实地依偎在他身边。 她香肩半露，衣裳单薄，突然搂上他的腰身，准备去脱他的衣裳，声音暧昧地凑近他的耳侧，“婉婉知道王爷喉咙不舒服，那你便不说话。” 谢觞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加重了力气，突然开口，“本王身体不适，你快睡吧！”他声音沙哑，吃了一天药，喉咙的确好些了，至少能发声了。 苏婷婉不依，主动爬上他的身体想要亲吻他。 他拨开了她的手推了她一把，又往旁边让了让，“婉婉，梅太医说本王的病会传染人的，今天晚上我们各自睡吧！你离本王远一点，本王怕你也染上病。” 苏婷婉急声道，“我不怕，我可以伺候你。” 她又要动手动脚，谢觞眼底却染上怒气，沉声道，“你若再这样，本王便走了。” 她听他如此一说，再也不敢动了，眼角憋着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走到同床异梦的这一天。 她闭着眼睛忍着泪水，谢觞见她哭了突然有些心烦意乱，主动牵了她的手，但身体告诉他，他不想做什么，只想睡觉快点天亮。 翌日，林枫等在檀香院外没有进去，银杏喊他，他也不理，只是做到一个护卫的职责罢了。 谢觞早早的就从檀香院出来，看到他冷着张脸，问他，“大清早，谁惹你了，吃火药了。” “哎呀，王爷的嗓子好了啊！看来昨天晚上苏侧妃没少照顾王爷。”林枫说话阴阳怪气的。 谢觞轻咳一声，想解释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径直朝书房去了。 他突然有点心虚，不敢去见江凤华。 程管家已经将他批阅过的状纸送到了京兆府，里面的官员接到会按谢觞的批注重新审理案件。 程管家又抱了一摞账本到谢觞面前，“启禀王爷，这是近两个月的账单，请王爷过目。” 谢觞道，“这等小事，一直都是程管家在处理，你办好就好，本王还有案子要查阅。” 程管家有些着急，“除了府中的账，还有些是铭衣坊送来的账本，还有翠玉轩，禾丰酒楼，刘记布庄，李氏点心铺……京都的各大知名商铺都找到王府来了。” 谢觞疑惑，“他们来做什么，这些与恒王府有什么关系？” 程管家将账单摆在桌面上，只让他一本一本地看。 谢觞接过翻看了几页，“既然王妃喜欢，你去结账就是。” 程管家急得满头大汗，“不是啊，王爷，这些不是王妃的账，老奴去查过了，都是苏侧妃冒名王妃去拿的这些东西。” 谢觞听后，双眸凝重，“到底怎么回事，婉婉要买东西怎么会用王妃的名义？” 程管家一一道来，“起先老奴也觉得蹊跷王府怎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外账，人家找到府上来，老奴才去问了王妃，她说她没有卖过这些东西，后来奴才去各个店铺一一查看，才知道去这些铺子赊东西的人是苏侧妃和她身边的下人，她们每次从酒楼吃饭出来都挂了恒王妃的账，极其奢靡，甚至价值上千两的玉饰，上千上百的首饰，也没少拿，老奴统算了一下，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咱们恒王府就欠了外账四万八千九百七十九两。” 苏婷婉的下人自然就是云芳。 谢觞不可思议，“欠这么多。”他也是只看了落款和签名，是江凤华的名字，却不是她的字迹。 恒王府欠了这种账如果不及时还上麻烦就会很大，甚至可能被言官弹劾。 程管家想：苏侧妃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账上突然亏空这么多银子，他也没法交代。 他只觉得这管家权继续捏在他手中犹如烫手山芋，道，“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谢觞气极，他没有想到苏婷婉是这种人。 “以前王爷没娶王妃，王爷信任奴才将掌家权交给老奴，这没什么可说的，可是现在王爷已经娶妻，按理这掌家权就该交给王府的女主人来掌管王府中馈。”程管家是怕了苏侧妃，以后再搞出这档子事，他上哪儿去找钱来补账。 谢觞从没往这方面想，“你的意思是说让王妃管家？” 第71章 恒王偷爬上王妃屋顶 程管家道，“毕竟王妃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也该学着掌管王府中馈了。” 谢觞突然问，“自从王妃嫁进王府，她可有买过什么东西，衣裳首饰什么的。” “买过，但是都是王妃自己拿钱，她从未从公账上拿过一个铜板。”程管家如实道。 谢觞捏着眉心，神色倦怠，昨晚一夜没睡好，背似有针扎怎么都睡不着，他硬是半睡半醒熬到天亮，出了檀香院才觉得全身都松散了。 只听程管家又徐徐道来，“厨房送的饭菜，揽月阁的人也从不挑剔，就算徐嬷嬷让厨房的人买食材做王妃喜欢吃的糕点，她也会私自拿银子。 江家那边也时常送衣裳首饰过来，特别是王妃的二姐，一有好东西准时送到府上给王妃，什么锦缎华裙，时新扇子，金银首饰，都往王妃的院子里送，还有王妃的大哥，每每都会送些稀奇东西来给王妃逗乐子，王妃根本不缺什么。” 谢觞却在想：江凤华为什么不花本王的钱？她一直花娘家人的钱是不是江家的人觉得她在王府受了委屈，或者她觉得本王没有钱。 程管家见他不说话，又大着胆子道：“相反檀香院的人要求这样，要求那样，连厨房的赵厨子都感叹伺候不起这位侧妃还有她院子里的丫鬟。” 谢觞随口接了句，“婉婉生性喜欢吃肉，她在塞外长大，那里的风俗民情就是这样的，让赵厨子多担待一些。” 谢觞又拿了腰牌递给程管家，“从本王的私账上拿些银子去把银子结清吧。” 程管家震惊，“王爷，您这样做未免对王妃不公啊！” 谢觞愣怔，又道，“本王的决定何时由你来质疑，这件事不要惊动王妃和婉婉。” “是，老奴知道了。”程管家摇了摇头，王爷真是娶了一个吸血鬼进府，再这样下去，王府的家业都要被苏侧妃败光了，也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愿不愿意把掌家权交给王妃。 若是交给侧妃…… 程管家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赶快去账房请杜先生把账细算出来，还了这笔银子可不能再让人赊给她了，虽说王爷私产丰厚，这几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可也是皇后娘娘为王爷谋算的，可不能让苏侧妃给败光了。 程管家是皇后娘家的人，专门派来替谢觞打理府邸的，对程皇后忠心耿耿，这事自然也会告知皇后知晓。 程管家还听说昨天晚上王爷去檀香院歇息的，王妃为王爷病成这样他还惦记着侧妃。 他无话可说，只摇头摆手地出了书房。 林枫又端了药进来，态度也不好，“王爷，喝药了。” 谢觞闻了闻，仿佛比昨天的药更难闻了。 他想也没想一口气喝了，喝完后他总感觉怪怪的，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皱紧了眉头，等他缓过劲才问道，“今天的药怎么不一样了？” “王爷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特别不想喝。”林枫阴阳怪气，“王爷不想喝可以不喝的，这样正好可以不用去揽月阁。” 谢觞眸子射出寒光，冷冷睨了林枫一眼，“本王去不去揽月阁，你这么操心做什么？” 林枫也会看眼色，他自然不会说是觉得揽月阁的丫鬟好，他端着药碗就出了书房，谢觞见他这般生气，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精神倦怠，病又未痊愈，也无心公事，原本准备在软榻上休息一下，可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想的是，江凤华起床了吧！她喝药了吗？嗓子怎么样了，林枫话这么多也不捡重要的说，说一说王妃在做什么也行啊。 谢觞彻底睡不住了，又从软榻上起来去了揽月阁。 今日他没走正门而是翻过院墙走了“歪门邪道”溜进了院子。 莲叶远远看着，原以为是哪个大胆的贼人敢闯恒王府，看清那人是恒王殿下，她佯装着没看见急匆匆进了门凑进江凤华耳边耳语几句。 江凤华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只见她身着一袭石榴红水袖长裙，层叠的裙摆上绣着朵朵翩翩起舞的蝴蝶，艳丽十足。 她发髻高耸，上插翠玉珠钗，两鬓垂落的白玉耳坠，她脖子修长白皙，身段纤细，抹胸长裙包裹着她丰盈的胸脯。 谢觞从上而下看去只觉全身血液翻涌，他就不该偷偷摸摸翻上屋顶。 她淡施粉黛，又往唇瓣上抹了点嫣红口脂，瞬间变得明艳照人，她从座位上起来，盈盈踱步，摇曳生姿。 莲叶细心在一旁伺候，故意道，“王妃这身打扮出府，只怕会迷得瞧见的人路都不会走了。” 江凤华调皮地点了点莲叶的额头，“本王妃看你们不是走得挺好的吗，也没摔跤啊！聒噪。” 眼看着她要出门，谢觞一时着急险些脚下打滑，下了两天的雨，房顶上的瓦片长了青苔，他也只能尽量稳住身体不让人发现他在屋顶偷看，否则他王爷的威严何在。 只等江凤华带着两个丫鬟出了揽月阁，谢觞才从房顶上下来，林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王爷。” 谢觞吓了一跳，“你神出鬼没的做什么，吓了本王一跳。”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爷这么怕，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林枫抬头看了房顶一眼，又看了看谢觞。 谢觞稳了稳心神，双腿站得笔直，背脊骨也直挺，俊朗的容颜波澜不惊，问道，“这么早，王妃要去哪里？” “王爷不会自己去问王妃吗？”林枫就是不说。 谢觞直接威胁，“这个月的月银减少一……” “章家姑娘给王妃递来帖子，请王妃去章国公府做客。”林枫道。 “做客也不能去这么早吧！”他疑惑。 林枫道，“听红袖说王妃要先去街上逛逛，给章家人买些礼物。” 谢觞暗忖着：既然要送礼叫程管家准备就行了，为何要自己去街上买。 林枫见他也要出门，故意道，“王爷是要去衙门？程管家去给王爷告了三天假，这才第二天。” “本王也去街上逛逛，体察民情。”他道。 林枫也不点破他，“王爷是打马还是坐马车，属下去让人准备。” “马车。”谢觞冷声道。 第72章 恒王审案 谢觞一路跟着江凤华，见她逛了几个铺子，她也买了些东西，最后她进了章国公府，章雨默亲自开门迎接她进府，他便没有跟着了，转身去了京兆府衙门。 回了衙门，他直接调来媳妇杀害了婆婆案子的卷宗，又让人去把人提到堂上，并传唤了媳妇娘家人到堂，又去传了她丈夫来。 案件重新审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请假三天的府尹大人第二天就回来办公了，一时间整个京兆府忙得鸡飞狗跳，甚至衙门前也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谢觞一袭官服加身威风且庄重，他坐在公案后，两边各自站着四名手持鞭棍威风凛凛的衙役，另有师爷和书史在旁协助，整个公堂威严而严肃。 只等犯案人胡氏被押解到场，犯案人的家属早已泣不成声，“娇娘……娘在这儿。” 胡娇娘终日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原以为必死无疑，早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再次见到至亲，她也是泣不成声，“爹，娘……女儿不孝。” 门外围观的百姓也是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听说那女子狠心着呢，杀了自己的婆婆。” “这么狠心，这种女人还喊冤，她哪来的脸喊冤，杀人偿命，早该让她下十八层地狱了……” 有知道实情的邻居出声替她辩驳，“事出有因，胡娇娘嫁进高家十几年了，受尽了婆婆虐待，丈夫一有不如意就拳打脚踢，打得很惨的，可怜得很，她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自从胡娇娘被关押孩子们就没有人管了|……当初她杀人也是被逼狠了。” “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杀人啊！” 一时间门外也是吵吵嚷嚷的，府尹大人惊堂木“啪”一声巨响，衙役鞭棍敲响，瞬间公堂上威武之气震慑人心，吵吵闹闹的公堂变得鸦雀无声。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民妇胡娇娘……”胡娇娘在上堂之前已经知道家里人帮着翻案，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要重审她的案件，于是，胡娇娘重新陈述了一遍，“也是她打骂民妇，还说要杀了我，我才失手拿了柴刀砍了她，民妇是无心的。” “传高小虎上堂。” 很快高小虎也被衙役架着上来，只见他满身酒味，见到胡娇娘跪在堂中他醉醺醺地说着醉话，“你这个毒妇，你还没死，老子要掐死你，你还敢杀人，老子要你偿命，贱人……” 说着他就想要冲上去打骂胡娇娘，却被衙役拦住押他跪在大堂正中，高小虎不服，“你们是何人，凭什么抓我，是那臭娘们杀了人，你们快让她抵命，杀了她。” 衙役见他不老实一棍子打在他的腿上，“跪下，府尹大人面前你还敢放肆，不想活了。” 高小虎腿上一痛，打着酒嗝跪了下去。 “高小虎，堂下之人可是嫁你十三年的发妻胡娇娘。”谢觞冷沉问他。 高小虎被他震慑，老实道，“正是，就是她亲手杀了她婆母，杀害了草民的亲娘，求大人替草民做主啊，他们胡氏一家人都是心狼之人啊，大人把他们都抓起来，杀了他们。” 胡娇娘的母亲哭泣道，“我好好一个女儿嫁给你家十三年，辛苦操劳家业，为你们高家生儿育女，可是你们又是怎么对她的。 不是打就是骂，我女儿的委屈还没诉说，你家倒是倒打一耙来，高小虎，当年我们也是看在你本分才把娇娘嫁给你，没想到你成亲后就露出本性，你不是人啊！ 你那老娘更是没我女儿当人看，你们让她当牛做马，你们不累死她，你们就不罢休。 你们高家一族待我家娇娘是如何的，邻里街坊都看着…… 你一不高兴就打娇娘，她在你高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高小虎指着胡母就骂，“死老太婆，你女儿就是犯贱，三天不打她皮就痒得很，她不敬重婆婆，这样的女人不拿来打拿来做撒，她杀了我老娘早就应该死了，现在我就要让你女儿给我老娘抵命。” 谢觞惊堂木一敲，大堂迅速安静，他也不问女人杀人的事，问道，“高小虎，这么说你是承认你虐打你发妻胡娇娘了。” 高小虎酒气未散，“打了又怎么样，女人不打，她就不老实。” 谢觞又问，“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打她了吗？” “打了，败家娘们，她打碎了碗，险些烫伤草民，她想谋杀亲夫，草民也只是小小地教训了她，她又哭又闹，还敢摔老子的酒瓶，老子就把她整了一顿，打得她服服贴贴。” 高小虎活像个草包，以为胡娇娘杀了人就一定会死，他只是打了自己的女人，也无伤大雅，谁家男人不打女人，女人不听话就该打。 “据胡氏亲述口供，你娘死的那天晚上，你不仅打了她，还把她关进了柴房。” “她想跑，草民才将她关进柴房的，谁知道她却杀了我娘，大人，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叫他们胡家赔钱，叫胡娇娘抵命。” 谢觞眉头紧皱，“来人，将高小虎打二十棍。” 衙役上前第一棍打下去，就将高小虎打趴下，也没有衙役摁着他，痛得他直接跳了起来。 谢觞冷眼看着，也不叫衙役捉他，衙役为了打完二十棍就追着他打，打得他嗷嗷直叫。 这下，高小虎的酒彻底醒了，本能地就要跑，谢觞一个眼神，这时才有衙役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摁住跪在地上。 高小虎连连求救，“大人饶命，大人为何要打草民，草民没犯法。” “你打了胡娇娘她都要跑，本官打了你，你为何也要跑。”谢觞问他。 高小虎直接道，“因为痛啊，不跑的才是傻子啊！” “你把她关进柴房之后，你娘可有进去柴房辱骂殴打胡娇娘？你如实说来，否则鞭棍伺候。”谢觞声音冷寒，透着一股威严的王者之气，使得高小虎不得不老实交代。 “草民的娘是进入柴房，所以她才在柴房被胡娇娘那毒妇杀害了。” “本官是问你娘有没有殴打辱骂她，并扬言要杀了她。”谢觞再一次问，“邻居有证词，由不得你说谎。” 高小虎点了点头，“但是我娘也没杀她，反而是她恶毒杀害了我娘。” “胡娇娘，你认不认是你杀了你婆婆。”谢觞突然转变话头。 胡娇娘道，“民妇认罪，但是民妇的婆婆打我骂我，她说要杀了我，我一时情急就杀了她。” “这么说你也是在生命受到她威胁的情况下才下手。”谢觞又问。 “是，她打我不解气，还说要杀了我，当时我家闹得很大，很多街坊邻居都知道我家的事。”胡娇娘一五一十地道。 “高小虎，刚才衙役打你时，你不仅想跑还想冲上去打回来。”谢觞眸光凛冽，“如实回答，本官可以免了你剩下的鞭棍。” “想，但是草民不敢，就算借草民十条命，草民也不敢打官爷啊！”高小虎若说不想，一定是假的，挨打自然要打回来。 “但是你娘就敢打她儿媳妇，甚至要杀了她，你高小虎就敢打你的发妻，并且虐待她十余年，你还叫她不敢反抗，一旦反抗又是一顿毒打，这样的日子叫你过一天，你过是不过。”谢觞突然发火，声音震耳欲聋。 高小虎吓傻了。 第73章 她是特意来看他审案的么? 众人才反应过来，如醍醐灌顶，因为高小虎打胡娇娘，她婆婆也打她骂她，她才要跑，要反抗所以她才失手杀了她婆婆。 人群中，有人道，“若是换我，早一刀砍了这个狗男人，平白让他欺负了十多年。” “也是个可怜女子。” “她都已经被自己的丈夫关进柴房了，她婆婆还去柴房打骂她，真是个老虔婆子，真是该死，谁能忍受夫君十多年的打骂，这样的人早该和离了。” 有知情人叹息，“娇娘哪敢提和离啊，若要和离又是一顿毒打，可怜得很。” “她还为高家生了三个孩子呢，她舍不得孩子，再说和离的女人哪一个能好的，她也是被逼无奈。” “肃静。” 瞬间公堂又安静下来，大家也不敢大声议论。 “现在本官宣判……” 经过一系列查证及邻居口供，案件审理，谢觞直接判了胡娇娘无罪释放，胡娇娘长期被家暴，杀婆婆当晚，又遭到婆婆辱骂扇打生命同样也遭到威胁，她算是正当防卫。 高小虎知道她被无罪释放，对她又是一阵辱骂，如果不是他屁股开花，他当着官府老爷的面，他也会痛揍胡娇娘一顿。 谢觞实在看不过去，又问了胡娇娘意愿才判令两人和离，胡娇娘感恩戴德，她娘家人更是磕头谢恩。 所有人都以为胡娇娘死定了，没想到会被放了，并且成功和家暴男和离，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大赞府尹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又有人议论，自从胡娇娘被关押，她的三个孩子简直过的是非人的日子，眼看着要被饿死，他们的亲生父亲竟要将他们卖掉。 胡娇娘不想孩子在男人家受苦，求官府做主要带走三个孩子。 有人劝她，带走孩子就是带了三个拖油瓶，以后的日子更难，女人坚持自己带孩子，娘家人也可怜心疼女儿。 娘家人的目的是救女儿出虎窝，并不怕多几张嘴吃饭，最终答应她。 与此同时，江凤华和章雨默也挤在人群中，这次是江凤华主动邀约的章雨默，她知道谢觞跟了她一路却不现身，也知道他离开后定会来京兆府衙门。 她对章雨默道，“我大哥以后也会像他一样为百姓申冤，他一直都有这样的抱负。” 章雨默脸色红润，岔开话题，“恒王殿下真是个好官，凤华能得这样的夫君真是你的福气。” 江凤华感叹，“天底下这样的案子不知凡几，然而又有多少人能像胡娇娘一样能翻案呢。” 章雨默乃国公孙女，她知书达理，也深知其中的道理，正是因为替胡娇娘翻案的人是恒王殿下，她才有机会重获新生，否则只怕也会是悲剧收场。 江凤华拉着章雨默退了出来回到了马车上，准备各自回府。 这时，林枫追了上来，“王妃请留步。” “林侍卫怎么来了，有何事？”江凤华疑惑，她可是蒙了面纱躲在人群中。 “应该是卑职问王妃怎么会来衙门？”他也没看到她们，还是王爷提点，他才追了出来。 谢觞早就看到江凤华了，他不动声色审完了案件才让林枫来找她。 江凤华不知道如何回答，说她特意来看谢觞审案，她又不太愿意，说不是吧又太矫情。 章雨默找了个借口，“我们也是在府中无聊，便出来逛逛，听闻京兆府衙门在审案，便过来凑一凑热闹。” 章雨默这次邀约江凤华出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那日在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喜欢江锦炎这么多年，那日江锦炎突然让她传话，她差点没回过神来，后来清醒，又加上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她才觉得此事不简单。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这才知道苏婷婉是恒王心尖上的人，也知道苏贵妃和苏婷婉想害江凤华，她心里自然早就偏了心，管他们的情情爱爱有多真，她就是偏帮江凤华，觉得她才是恒王的正妻。 章雨默脑瓜子一转，朝林枫道，“王妃还想让我陪她去逛一逛京都的夜市，不巧的是我刚好想起来我祖母想吃糖糕，我得快些给她买回去，这就先走了。” 她说完，带着丫鬟就走了，既然恒王殿下让侍卫追出来，一定是想挽留凤华的意思，正巧是个机会让他们培养培养感情。 江凤华想叫住她，章雨默却已经走远了。 林枫站在一边，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有些讨好，“二位姑娘饿了吧，待会儿我请你们吃饭，我们去下馆子，我知道有一家酒楼，他家的菜特别好吃。” 红袖和莲叶同时看向江凤华，“王妃，我们……” 林枫怕江凤华还在生谢觞的气，连忙道，“待会儿王爷要带王妃出去下馆子，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带她们吃了晚饭再来找王妃，保证不把她们弄丢了。” 江凤华被他逗笑，“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王爷。”既然谢觞都已经知道她来了，她若走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矫情，今天大清早就爬上她的屋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转身上了马车，只等谢觞换了衣裳出来，林枫才带着两个丫鬟涌入了人流。 谢觞主动上了马车，见江凤华端正坐着，他有些尴尬，沉声吩咐车夫，“去禾丰酒楼。” 马车缓缓而行，谢觞悄悄瞟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无虞，猜不透她是否为昨天晚上的事不高兴，他道，“你身子好些了吧！” “恩，好多了。”她简单道。 “既然无恙了，那就好，梅太医的医术在京都算是顶好的了。”他又问，“你今天怎会来衙门？” 她想起章雨默的回答，复制了一遍，“臣妾是受了章国公府的章姑娘邀约去她府上玩，在府中无聊，便出来逛逛，听说京兆府衙门在审案，所以就来瞧热闹来了。” 谢觞一听就知是她的敷衍之词，她明明知道他现在是京兆府尹，要审案肯定是他来审，所以她是知道他在衙门才会来。 她是特意来看他审案的么？ 第74章 恒王夫妻 很快，马车到了禾丰酒楼，谢觞先跳下马车，又伸出手扶她，江凤华仔细戴了面纱才钻出来。 她将手指搭在他的掌心，他不自觉稍稍握紧，只等江凤华下了马车，谢觞也没有将她的手放开，他唇角微勾，与她十指相扣，江凤华眸光里闪出光华，灼灼生辉。 这时，谢觞突然揭下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容颜，她道，“王爷，这……” “你是本王的王妃，没什么可遮掩的。”他剑眉入鬓，眸光深邃多情，棱角分明的五官突然凑近，“在外面你也可以唤我夫君，像民间的普通夫妻一样，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的丈夫。” 江凤华心间微颤，脸上瞬间染了红晕，娇艳无比，始终唤不出口，无论前世今生她终将只是他的王妃。 人生漫长，夫君这样的爱称对她来说太过奢侈，她可以敬他，却不可以爱他。 进了酒楼，店小二热情上前，“二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二位是吃饭还是住店？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吃饭，雅间。”谢觞简言意骇，他在心底诽谤，连恒王和恒王妃都不认识还敢给恒王府赊账，他又道：“要一间最好的上房。” 谢觞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果物质上能让婉婉得到满足，他愿意补偿她，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可是今天他就是有些故意，此时正是饭点，两位如嫡仙般的人物进入酒楼，见他们衣裳富贵，气势威严，一看就是皇亲贵胄。 很快也有人认出，他是恒王殿下，现在他在盛京的名声很大，办了几桩案子更是出色。 江凤华一袭石榴红裙子也很惹眼，只觉得她端庄大方，雍容华贵，气质出尘，却没有人认识她。 江凤华一直没在民间露脸，成亲前她就刻意回避，即使嫁人做了恒王妃，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 大家纷纷猜测她是王爷的王妃，侧妃，还是别的红颜…… 谢觞一路拉着她上了二楼。 江凤华婷婷婀娜，纤腰漫步，仪态大方，不卑不亢，一袭红裙翩然而动，只觉得她美轮美奂，让人看迷了眼。 只等他们消失在楼梯口，众人才议论，“听闻恒王殿下娶了江少傅家的女儿为王妃，想必这位就是了吧。” “应该是，看她的仪态与气质应该就是王妃了。” 有人回忆，“不过，上次我来酒楼吃饭，遇见两个女子，那女子也穿一袭红衣，结账的时候，我好像听她说是恒王妃，账也记在恒王府的账上，那女子说话举止豪爽一些，长相嘛挺好看的，但称不上绝色……” 进入包房，谢觞极致地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自己的妻子长得好看，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比人家夸他自己他还要高兴。 店小二又询问，“客官点什么菜。” “让我夫人点吧！”他又朝江凤华道，“点你爱吃的。” 店小二见他这么宠自己的夫人，连忙殷勤地介绍，“我们家的特色菜有蟹煲狮子头，汁多肉嫩，味道鲜美，松鼠鳜鱼，淋上我们家的秘制酱汁，那才叫一绝……” 谢觞道，“把你们的特色菜每样都上一道。” “好嘞。”店小二是新来的，客人点得多，他的工钱也多，所以立马喜笑颜开。 江凤华道，“每道菜少盛一点，价钱还按你们的来，该怎么收怎么收。”谢觞真是个二世祖，不过第一次请她吃饭，她才不会客气，他可没少在苏婷婉身上花钱子吧，还拿她的名字冒名顶替。 欲先令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苏婷婉见她往府中送了不少好东西，心里自然不平衡，于是她也照搬照套，殊不知，她花的是自己的钱，而苏婷婉却到处去欠钱。 今天谢觞应该是知道苏婷婉的所作所为了吧！ 禾丰酒楼的掌柜蔡坤听闻恒王殿下和王妃正在上面用餐，屁颠屁颠地跑上来。 恒王府可是禾青酒楼的大主顾，就今天早上恒王府管家亲自来结了王府欠的账，白花花的银子到账，看得人眼花缭乱，喜不自胜。 如果每个月都有这些银子到账，禾丰酒楼还不赚得盆满钵满，就要发达了啊！ 蔡掌柜一进门就点头哈腰，弓着身子行礼，恭敬道，“小人蔡坤参见恒王殿下，殿下光临酒楼，真是令酒楼蓬荜生辉啊。” “蔡掌柜？”谢觞沉声道。 蔡掌柜愣怔，“鄙人正是，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和王妃还从未尝过酒楼的菜色，今日正好路过，所以来尝尝，你们酒楼有何经典菜色捡着王妃喜欢的上，银子不成问题。”谢觞不紧不慢地道。 蔡掌柜看了小二一眼，眼中隐有怒意，“你怎么搞的，怎么还没有给王爷报菜单吗？ 小二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细声道，“这不是刚报备了吗？王妃刚刚说每道特色菜都来一盘。” 这时，蔡掌柜才敢看向江凤华，这一看他更是愣住了，“恒王妃？” 江凤华故意道，“掌柜认识本王妃吗？” 蔡掌柜摇了摇头，额头已经有密密麻麻的汗珠浸出来了，“鄙人也是第一次见王妃。” 谢觞厉声警告，“蔡掌柜可认仔细了，千万不要随意认错了人。” 蔡掌柜心里叮咚作响，久久不能平复，“是，鄙人记下了。”那他以前见的女人又是何人？她自称恒王妃，还白吃白喝那么久，还尽挑选最贵最好的菜。 今天早上王府的管家的确是来结清了欠账，那女人又的确有恒王府的腰牌所以才赊账给她的，难道是她冒充恒王妃的身份出来坑蒙拐骗。 下次见到，他一定要那两个女人好看。 谢觞淡淡道，“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蔡掌柜和店小二这才战战兢兢地出了包厢。 只听店小二细声询问，“蔡掌柜，刚才你怎么突然傻了。” 蔡掌柜猛的一巴掌打在店小二的头上，“恒王和恒王妃来此，你怎么不禀报？” “小人不认识恒王和恒王妃啊！”店小二挨打，抱怨道，“小人也才来几天，刚混熟跑堂的活儿，菜单也刚背熟，还没来得及认识人啊！” 蔡掌柜又拍了他一巴掌，“蠢货，在京城想要活下去，首先要先认人。” “表叔，你怎么又打我，你不是说要先熟悉菜单，多推菜色才能有钱挣吗？” “以后有点眼力劲吧！”蔡掌柜气得悻悻地走了，他知道禾丰酒楼是得罪人了，得罪的人还是恒王和恒王妃。 他们此番前来，不就是敲打禾丰酒楼的吗？ 第75章 他对她用心了 蔡掌柜下了楼，听见大堂中的客人还在议论恒王身边女人的身份，其中还有很多老顾客，为了怕大家得罪人搅黄酒楼的生意，他道，“与恒王殿下一起的自然是恒王妃，以后少议论，当心折了舌头。” 大家这才没有再猜测议论，各自吃着饭，喝着酒，没想到恒王殿下这么宠爱恒王妃。 既然是皇亲贵胄，他们不敢再议论，只觉得恒王如今办了几件大案，他们心中对他更加敬畏。 包房里，一道道精致的佳肴上桌，色香味俱全，谢觞道，“我知道你吃得清淡，今日就先将就吃点。” 江凤华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谢觞能当着她的面敲打蔡掌柜，已经替她出了苏婷婉冒名顶替她吃白食的气。 他能用这种方法处理这个问题，说明谢觞是个很聪明的男人，他懂得如何在两个女人身边周旋，不管他心里都有谁，至少这一刻他对她是用心了的。 她主动拿了碗，挑了个色泽晶莹剔透的汤，盛满递到他面前，“我知道王爷一天都没进食，一定是很饿了，饭前先喝汤，暖暖胃，对身体好。” 谢觞的确是饿了，进入衙门就翻卷宗，又提审犯人，一整天都坐在公堂上，他没想到要做一个秉公断案的官老爷半丝都不敢懈怠，一个案件牵涉的不仅是一条人命，还是一个家庭，或则像杨敬那样的大案，牵涉的甚至是上百个家庭。 这些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府府尹的职责，如果是各部尚书，辅丞等高官，他们的职责更重。 江凤华也有些饿了，谢觞挑选了一些他觉得不错的菜品放在她的碗中，“这里不比府中，没那么讲究。” 他知道江凤华用膳时一向讲究。 江凤华微微点头，“嗯。” 她也夹了一筷子清蒸鱼肉递到他碗中，“王爷多吃点，这道菜不错，挺好吃的。” 谢觞欢欢喜喜地吃了，他感觉挺好的。 吃到一半时，谢觞突然放下筷子，“婉婉她欠了些银子，用了你的名字，这事本王会处理好的，你别介意……”既然程管家是先找的江凤华，说明她知道苏婷婉冒她名欠账之事，他想应该和她说清楚，免得她担心。 “臣妾没有介意，王爷能处理就好。”江凤华说完继续吃饭，吃烦了徐嬷嬷做的饭菜，偶尔吃一顿外面的还挺好吃的。 谢觞又拿起筷子，“好。”他感觉她语气变了，却又说不出来她是不是不高兴。 这是谢觞与她吃饭时，她说话最多的一次，不过她吃饭依然优雅唯美，不疾不徐，细嚼慢咽，绝不会失了大家闺秀该有的礼仪，更不会没有王妃的体统。 以前谢觞也一样陪着苏婷婉用膳，苏婷婉大大咧咧，活泼可爱，吃饭时从来都不安生，然而无论她是什么样子的，他都宠着她，陪着她。 就像这一次，他依然愿意无条件替苏婷婉兜底，他刻意讨好她请她到酒楼吃一次饭也是为了帮苏婷婉说一句好话。 江凤华想，这可能才是真正爱一个人时才会对她无限制的包容吧！ 果然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全部。 江凤华在心底冷笑：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爱情，谢觞对她所有的好都是见色起义罢了。 她尽量陪他把戏演逼真一点，而他正好能给她，她所需要的，他们也算是两不相欠吧！ 谢觞不知江凤华心中所想，温柔地替她夹菜，江凤华吃饱了就不再吃了，不过是将就谢觞，男人总是比女人吃得多一些。 出了酒楼，江凤华依然温柔懂礼，她以为谢觞会带她回府，没想到他直接带着她徒步走到街上。 男俊女美，吸引了不少游人的注意，他也仿佛不在意，仿佛是在宣布她就是恒王妃，牵着她的手一路慢悠悠的走着。 这条街很繁荣，是盛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 一到了晚上就更热闹了，几乎一晚上都灯火通明，美轮美奂，灯红酒绿，充满了人间烟火气，同时又充斥着奢侈糜烂之风。 到了翠玉轩门口，谢觞带她进去挑选首饰。 转了一圈，江凤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因为她本身就有很多，全都是市面上最时新的款式。 谢觞见她都不喜欢，问道，“没有瞧上眼的吗？” 江凤华摇头，“我都有了。” 谢觞这才想起程管家说的话，江家能给她最好的，她自然什么都不缺。 想当初他送苏婷婉东西时，每一样她都很喜欢，他还没有送过江凤华礼物呢。 谢觞心心念念想要送江凤华一样特别的礼物，既然进来了，他就没打算空着手离开，他也认真的四处看了看，顿时也吸引了周围公子小姐们的视线。 他们还从没见哪个男人这么认真地为女人挑首饰，纷纷羡慕不已。 江凤华怡然自得跟在他身边，偶尔发表意见，她多看两眼的，谢觞会叫人包起来送到恒王府结账。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如此养眼的两人其实是恒王和恒王妃，毕竟翠玉轩的首饰都不便宜，动辄就是上千两，苏婷婉又没少拿，算是大客户了，里面的店员自然要把她当菩萨供奉起来，也认识她了，此时也知道她根本不是恒王妃了。 现在他们知道她冒名顶替恒王妃，不仅是狠狠打脸这么简单了。 只见翠玉轩的老板也和禾丰酒楼的掌柜一样仿佛脸皮皲裂了般，极不自然。 接下来，他们又去了铭衣坊，江凤华的衣裳几乎都是从这里出去的，因为这是金家的产业。 她自然没什么可挑选的，谢觞豪气，让绣娘直接给她定做独一无二的。 从铭衣坊出来，他又要去李氏点心铺子，江凤华突然拉住他的手，“王爷，今天就不逛了吧，很晚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明天你还得忙公务呢。” “本王请了三天假，明天可以不用去衙门。”谢觞道。 “那今日您又去了……”她温声道。 他不想说他今日是跟着她出门，然后顺道去衙门处理一件人命关天的案子。 “本王明日可以不去。”他道。 江凤华没话可说了，他是王爷，自然是想今日去就今日去，想明日不去就明日不去。 “你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他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头，十分宠溺的样子。 江凤华脸色微红，唇角含笑，“想王爷啊！” 第76章 苏婷婉完全变了 她长长的睫毛如蝉翼般伏在杏眼上，双眸犹如秋水般明净，蕴含着温柔与纯真。 谢觞情不自禁地捧着她的脸想要亲下去，又想到梅太医说的话，他克制住拉着她的手就往湖边跑去。 江凤华突然被他拉走，累得气喘吁吁，到了湖边，这里远离了喧嚣，反而变得很宁静美好。 她笑着道，“我喜欢这里。” 谢觞搂上她的腰身，悄悄在她脖子上戴了一条项链。 江凤华心底惊颤，用手摸了摸，是一块玉石，她道，“这是什么？” 他凑近她的耳旁，温声道，“送给你的礼物。” “可是王爷今天已经送了很多礼物给臣妾了。”江凤华不知道这是他何时买的。 “这个不一样。”他又道，“这东西是世上独一无二的。” 江凤华看了一眼，确定不认识这是何物，形状是一只匍匐着精致小巧的兔子，玉质上层，一看就是不凡之物。 她幸福地握在掌心里，满目欣喜，极其珍重的样子，女人一定不要拒绝男人的讨好，拒绝一次，就没有下次了，她声若蚊蝇，“我很喜欢这件礼物，谢谢夫君。”这是谢觞喜欢听的，她就满足他。 谢觞愣怔，仿佛得到极大的满足，江凤华脸上满是喜色，“阮阮，你唤我什么？” 这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在夜空中炸开，打破了四周宁静，只见漫天的烟火在夜空中绽放，色彩斑斓，光芒四射。 江凤华指着夜空，满眼高兴，“王爷你看，漫天的烟花，好漂亮啊！” 谢觞往湖对岸看了一眼，只见林枫等人正在那边朝他们招手。 谢觞朝林枫竖起了大拇指，这个月的月银翻倍。 林枫得到指令，更加卖力了，今天王爷好不容易陪王妃逛了一晚上街，他自然应该懂得给他们制造气氛，这也是一个侍卫必学的技能，否则容易失宠。 红袖和莲叶却突然有些伤感，如此绚烂的烟花，如此的浪漫的场景，如果王爷只喜欢小姐一人，应该能打动她吧，只可惜王爷不止喜欢小姐一个女子。 而小姐永远也不会对王爷打开心扉。 谢觞询问，“如果我要做可能会令你我的病情加重的事情，你会同意吗？” 江凤华愣怔…… 下一刻，谢觞双手捧着她的脸亲吻上她的唇瓣，如蜻蜓点水一般又迅速逃离，她脸刷一下红了。 她以为他们会忘情地相拥相吻，然而他却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瓣，那一刻，她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心脏跳是咚咚作响。 他见她脸红，又故意挑逗她，“你刚才又在想什么？” “王爷在想什么，我就在想什么。”她满脸娇羞。 他唇角微扬，带着不羁的笑意，故作镇定道，“我在想我带你去看戏吧，以前我经常去，很有意思的。” “看戏？”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是想要亲吻她吗？ 眼前的谢觞高贵又温暖，威严又清冷，这一刻，她仿佛忘记了呼吸，仿佛世界也都静止了一般。 她想：如果换作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他今日所作所为而打动，甚至沉沦在他的温柔里。 苏婷婉也是被他这么宠着的，若让苏婷婉知道谢觞同样带着她去了戏院，她会发疯吧！ 之后，谢觞又带着她去看戏，直到凌晨他们才从戏院出来，但是这里却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人潮涌动，好不热闹。 江凤华知道苏婷婉又躲在暗处，她故意靠近了谢觞挽着他的胳膊，凑近他说着他们晚上去看的那出戏，“臣妾还不知道戏还能这样唱，真可谓妙趣横生，差点笑破了我的肚皮。” 谢觞温声道，“你喜欢下次本王再带你来。” “恩，我很喜欢，只要是与王爷在一起，我都很喜欢。”她主动搂着他的腰身撒娇。 谢觞情不自禁又亲吻了她的脸颊，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朝马车上走去。 苏婷婉躲在暗处亲眼看着谢觞对江凤华的宠爱，他带她来了他们的戏院，她心痛如刀绞，他怎么可以带别的女人去戏院，她甚至不敢露面让人看到她狼狈的模样。 她知道就算是她和谢觞在一起的两年，他嘴上说着喜欢她，可是他却从未这么温柔地对待过她，她不禁怀疑谢觞是否真的喜欢过自己。 既然喜欢，又为何不愿意碰她，如果不喜欢，又为何会答应娶她。 她攥紧了拳头，暗恨：谢觞，是你负了我。 她想：谢觞已经被江凤华完全霸占了，现在姑母又被打入了冷宫，云芳也不知去了哪里，她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她想得很清楚，姑母一定是被江凤华陷害的，她一定要揭穿江凤华的真面目，现在首要是要找到云芳。 她心中充满了仇恨，势必要让江凤华生不如死。 苏婷婉转身就回了城南苏将军府。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同谢觞一起上了马车，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谢觞仿佛累了，闭着眼睛养神。 隔着帘布，江凤华仿佛看见了暗夜中那愤然离去的身影。 对于苏婷婉的愤怒，江凤华浑不在意。 她想：苏婷婉现在已经忘记了是她强制要在土地庙和谢觞成亲，甚至连顶花轿都没有就进了恒王府这事，甚至连杯主母茶苏婷婉都懒得敬给她。 当初她走到她面前宣誓主权耀武扬威，说她已经和谢觞成亲了，她才是谢觞心里的妻子，谢觞爱的人只有她苏婷婉。 她的种种行为又何曾把我江凤华这位正妻放在眼中。 所以这些不过是她为了自保而做的反击，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回到王府，谢觞直接和江凤华回了揽月阁。 翌日清晨，谢觞并没有去衙门，他醒过来后天光大亮，望着怀里熟睡的女人，她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在丝质的睡袍里若隐若现。 昨天晚上他们回来得很晚，沐浴过后就睡了，兴许是太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突然掐住她的腰身，指腹慢慢摩擦上她的小腹，她腰身纤细紧致，睡梦中的江凤华不禁呻吟一声，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第77章 她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谢觞心痒难奈，长臂将她揽入怀里抱得更紧了一些，“阮阮。” 江凤华感觉耳朵痒痒的极不舒服又无意推了他一把，嘟囔道，“王爷不是说要为了臣妾的身体着想吗？所以别闹了，好好睡觉吧！” 谢觞现在才知道她早醒了，心中的欲望越发强烈，为了让她多修养一天，昨晚他可没动她。 他扳过她的身子，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何时醒来的。” 江凤华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雪白的手臂挽上他的腰身，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又慢慢摩擦上他坚硬的小腹，她声音软糯糯甜丝丝的，“就是在王爷对臣妾这样时醒过来的。” 谢觞被她勾得神魂颠倒，唇角扬起魅惑人心的笑意，“阮阮也学坏了。” “还不是王爷教的……” 江凤华话没说完，唇瓣就被他堵住了，谢觞这一次可不是浅尝即止，他只想要更多。 一番云雨过后，谢觞从她身上也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迷恋一位女人的身子，甚至疯狂，他不似以前那般温柔，只想拼命汲取。 他知道自己有些失控，他离她很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弄疼你了吗？” “有一点。”她不想回忆刚才的放浪，羞涩地将脸躲进被子里。 她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却极其舒服享受，她发现就算是虚情假意她也离不开谢觞的身子了。 那一刻她真的很需要他，她身体里住着三十五岁的灵魂，上一辈子她孤独了二十年，她知道那种寂寞空虚的感觉是何等折磨人，所以他们欢爱时她从不会去想别的。 谢觞轻车熟路竟学会了取悦她，她被他带上云霄不可自拔地与他一起沉沦，甚至疯狂到她都差点失控。 谢觞仿佛见到了不一样的江凤华，她一直端方稳重，以前就算她极力配合，却也从没像这次这样热情似火。 他发现他喜欢她方方面面的样子，他钻进了她的被窝和她嬉笑打闹，让自己放纵了一回。 “王爷，别闹了，饶了我吧。”江凤华可不敢再和他混闹。 谢觞也只是逗一逗她，凑近她耳边，满是黄腔语调。 徐嬷嬷领着一众丫鬟守在院子里，主子没喊，她们也不敢凑上前去，他们家小姐从没这么晚起床过。 徐嬷嬷不禁担心王妃这么晚和王爷不起床，传到汪嬷嬷的耳朵里禀告给皇后娘娘，小姐会不会被皇后责怪。 小夫妻年轻气盛，可是也不能纵欲过度，否则伤身啊！ 片刻后才从里面传来沉冷的声音，“来人。” 徐嬷嬷带着丫鬟鱼贯而入，只见江凤华和谢觞都已经穿戴好衣裳，屋子里倒是一切如常。 丫鬟们低垂着头羞红了脸又去整理床铺和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才退出寝室。 红袖和莲叶伺候江凤华梳洗打扮，见小姐身上的印记两人愣怔，王爷对小姐…… 徐嬷嬷见状，支开两个丫鬟，“你们去准备早膳吧。” 支走了人，又见恒王穿戴整齐出了门，徐嬷嬷亲自替她梳整了发髻，轻声道，“男人可不会顾惜女人，王妃要学会顾惜自己，该拒绝的时候要拒绝，小姐现在是恒王妃，切不可再贪睡了。” “嬷嬷别担心了，本王妃自有打算。”她淡淡道，“也是王爷今日没有公干，昨晚上又睡得晚，就起得晚了一些。” 早上男人的精力是要旺盛一些，所以他才在她身上疯狂索取，这才留下印记，往常他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她和谢觞在一起时，她还是挺享受的，也不想再受礼教教条约束，人生苦短，以谢觞将来的身份地位，她若想单独霸占他只怕是不行的，所以不如趁现在多些留念。 “是，老奴就是瞧着心疼，怕男人不知轻重，伤的是女人，苦的也是女人。”徐嬷嬷解释。 她知道徐嬷嬷从小就疼她，微笑着道，“嬷嬷帮我抹些药膏吧！”她可不希望自己的肌肤留下一丁点的瑕疵。 苏婷婉昨天晚上没有回来，这可是一个已婚女人的大忌，特别是嫁进皇族更是不能任意妄为，没有云芳在身边，她就乱了分寸了。 江凤华看着镜中媚骨天成的容颜，眼波流转，妩媚动人，粉娇玉面，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猿意马，更何况谢觞早已经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 上一世，她就很傻，以为靠着端方持重就能让他喜欢自己，其实不是这样的，她越是端着，就推他越远，男人是经不住勾引的，她不勾着他，他也会被别的女人勾走。 这些的道理徐嬷嬷是不会知道的，因为她生活在江府那样的书香世家里。 她没有重活一世，她也不会知道，不去争斗会有怎样的下场。 这一世，他见她第一面时就被她惊艳了，到后来的水到渠成，每一步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他在她身上尝过了美好，还会留念苏婷婉的身子吗？比如云芳就会在将来勾引他，并且还成功。 男人的劣根是拔不掉的，不如紧紧拽在自己的手中。 谢觞刚出揽月阁，汪嬷嬷就找上门来了，“启禀王爷，昨天夜里苏侧妃没回王府。” 谢觞也是很晚才回来，并不知道苏婷婉不在，“她去哪里了？” “奴婢问过门童了，苏侧妃是昨天下午出去的，之后就没再回来。”汪嬷嬷道。 谢觞吩咐汪嬷嬷，“本王出去一下，告诉王妃别等本王吃饭。” 汪嬷嬷把这事告诉了江凤华，江凤华温声道，“有劳汪嬷嬷了。” 汪嬷嬷又道，“苏侧妃私自出府，夜不归宿，实在太不成体统了，等她回来王妃一定要罚她。” “我相信王爷自有明断的。”江凤华淡淡道，她才不去做那个恶人，更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苏婷婉可是谢觞心尖上的人，她要让其自取灭亡。 汪嬷嬷想：王爷若真有明断就不会忤逆皇后娘娘的意思非得娶苏婷婉进府了，这事还得禀告皇后娘娘知道。 下午皇后娘娘让江凤华进宫的懿旨就送到了恒王府，江凤华也让人去把她进宫的消息告诉谢觞。 第78章 苏婷婉的手腕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觞是在苏府找到的苏婷婉。 “阿觞，我错了嘛，我就想你来找我，我就想知道你在不在乎我，我才跑回来的。”苏婷婉撒娇，“我回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今天早上云芳突然找上门来见她一个人回了苏府，云芳还把她骂了一顿，说她不该私自跑回来，她不知皇家规矩，最是严苛，她既已嫁人私自跑回来怕是要惹大祸了。 她也是看见谢觞和江凤华在戏院卿卿我我被气着了，才跑回来的。 好在她是回了苏府，哪个地方都没去，否则就什么都说不清楚了，这是要嫁入皇家做媳妇的规矩。 见她这么幼稚不懂事，每次都要他跑来找，他现在公务很忙，谢觞对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如果本王不来，你准备就住苏府了？” “我相信你会来的。”苏婷婉娇声道，“你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我们曾经约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如果我走丢了，你会来找我，如果你走丢了，我也会去找你。” 谢觞愣怔，他曾经说过这样幼稚的话吗？ 他有些别扭，沉声道，“好了，随本王回府，以后万不可这般任性，如若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会再来了。” “我知道了嘛。”苏婷婉乖巧地道。 苏府的下人恰巧走过来，“小姐，饭做好了，吃了饭再走吧！” 苏婷婉摸了摸肚子，“阿觞，我们吃了饭再回去吧！我饿了。” 谢觞警惕，“你不会又在饭菜里放什么东西吧！” “阿觞，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苏婷婉心里一惊，连忙道歉道，“上次的事我知道错了嘛，我保证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阿觞，我也是因为太爱你了，你和王妃关系那么好，我吃醋，嫉妒，才会做下错事，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么久了，你就原谅我吧！” 其实她也和云芳说过，如果谢觞来找她，她就给他下药，一定要怀一个孩子，可是云芳却否定了，如果再对他下一次药，他们的情分就彻底断了，她私自跑出府本就有错在先，跑回苏府还可以搪塞过去，可是再下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上次的事情，我没有怪你，母后也不会知道那件事情，也是怪我疏忽，忽略了你的感受。”谢觞郑重道。 谢觞看见这样的苏婷婉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即使她不对他下药，他也不会辜负她的，那晚他是打算留在檀香院的，这些话再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 她进入王府后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太失望了，她要买衣裳首饰，买糕点下馆子，她要钱，他都可以给她，可是她不该冒用江凤华的名字。 “我只要你永远爱我就够了，即使不做你的正妻，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苏婷婉搂上他腰，紧紧地抱着他，温声细语地哄着他，“我们先去吃饭吧，好不好？” “好吧，正好本王也没有吃饭就出来找你。”谢觞声音温润。 谢觞心里满是狐疑，他的人一直在找云芳的下落，可是都没找到，她到底藏在哪里了，她是婉婉的下人，婉婉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如果苏婷婉和云芳有往来，说明上次她们要害江凤华的事婉婉也参与了。 那个死去的男人竟然会是街上的混混，云芳和这样的人往来，婉婉知道吗？ 或者她一直在对他说谎？ 谢觞摒弃脑海里的想法，他还是不能相信婉婉是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子，婉婉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她并不干净。 他突然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不准再发这样的脾气，就算要离家出走也不可以夜不归宿，若传到母后耳朵里，本王也不好保你。” “恩，我知道了。”苏婷婉不知道谢觞所想，只以为他还是喜欢自己的，主动跑到他的腿上坐着，挽着他的脖子亲上了谢觞的唇瓣，现在她再也不能放松警惕了，要牢牢抓住阿觞的心。 谢觞心里有些抵触，如果不是婉婉做的，她也没什么错，他还是主动回应了她，加深了这个吻。 苏婷婉没想到他会回应，亲吻得越发卖力，几乎娇喘吁吁，“阿觞要了我吧！” “你肚子不是饿了吗？先吃饭吧！”他放开她，将她放在凳子上坐好，“苏府也不方便。”其实是他找的托词，他对婉婉没那么强的欲望了。 苏婷婉面红耳赤，凑近他的耳边故意道，“在边塞的草原里，只要男女相爱也很放肆的，阿觞不就是喜欢婉婉这个样子吗？” 苏婷婉才不管是否在苏府，拉了谢觞的手就往卧室跑去。 关了门，她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主动亲吻他，“阿觞，我要你像以前那样吻我，求求你了。” 谢觞经不过她的央求，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算是对她做了丈夫该尽的责任。 躲在暗处的云芳看见恒王和苏婷婉如此亲昵，她心中有一团火在烧，她以为谢觞并没有察觉宫中的事和苏婷婉有关。 至于帮助江凤华逃过一劫的人是谁，她还不知道。 苏贵妃虽然倒台了，苏将军却要回来了，苏家才是苏婷婉的靠山，她们还有机会。 云芳心里打着小九九，谢觞同样在等着鱼儿上钩。 他们在房间里温存过后才到偏厅吃饭，正当他们饭吃到一半，云芳提着一个食盒盈盈出现在谢觞的面前。 “奴婢参见恒王殿下。”云芳规矩跪在地上。 谢觞不动声色，“你是婉婉院里的下人，本王好像见过你。” 云芳刻意打扮了一番才现身，“是，奴婢以前是在苏贵妃宫里伺候的，后来贵妃娘娘便把奴婢送到了侧妃身边伺候，上次奴婢见过王爷一次的，奴婢名唤云芳。”她抬头看了谢觞一眼，那一眼透着丝丝妩媚。 “本王好些日子没在王府见过你了。”其实他连苏婷婉都没见两面，苏婷婉对他下合欢散，他还很介意，背后唆使苏婷婉这么干的人正是云芳吧！ 云芳以为谢觞是看中她了，早就想好了托词，“奴婢回家探望奴婢的祖母了，也是今天才回来。” 第79章 皇后怪她王妃失职之罪 谢觞冷笑，江锦炎为了保护江凤华都已经向他承认了，明明是江锦炎将她打晕丢进偏殿，又把那男人扒光丢进苏贵妃的宫里，谁料苏贵妃会去招惹男人直接失了身，最后被打入冷宫。 或者父皇是对苏贵妃有情，他没杀了她；亦或者父皇忌惮苏家，才留了苏贵妃一命。 也是这个女人教唆婉婉四处欠钱，偏偏婉婉还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他也不揭穿她，只想叫婉婉自己知道人心险恶。 苏婷婉很相信云芳，早就和她串了口供，“是啊，云芳姑姑回家了。” “本王记得婉婉那日说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又怎么知道她是回家了。”谢觞盯着苏婷婉的眼眼完全不似刚才那般柔情，而是透着冷色。 苏婷婉有些紧张，没想到谢觞说翻脸就翻脸。 云芳反应也快，“是奴婢今日回来了，侧妃问奴婢去了哪里，奴婢才告诉侧妃是回家探望祖母了，也是因为我祖母突然病重，着急回去，所以才没和侧妃告假。” “是啊，我也是才知道。”苏婷婉道。 谢觞不动声色，“既然是这样，以后就好好伺候侧妃。”云芳这样的把戏也就婉婉看不清。 “是。”云芳兴高彩烈。 这时，莲叶找了过来，“回禀王爷，王妃被皇后娘娘宣进宫了。” 谢觞猛然从座位上起来，“母后让王妃进宫做什么？” 莲叶看了苏婷婉一眼，眼眶红红的，心里眼里都憋着气，“皇后娘娘知道苏侧妃一夜未归，宣旨的嬷嬷说请王妃进宫听训。” 谢觞眉头紧皱，想必是汪嬷嬷将消息传进宫的，汪嬷嬷一直是母后安插在王府的耳目。 莲叶又尽力表演，“昨日我家王妃好好与王爷在府中，侧妃脚长在自己身上，她要离家出走，我家王妃怎么管得着，平时在王府，侧妃也没去我家王妃面前转悠，这会儿不见了倒全是我家王妃的错了，奴婢瞧着苏侧妃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家王妃虽然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妻，可是王爷也没叫她管这偌大的王府啊，更没叫王妃把苏侧妃关在王府不让她出去啊。 我家王妃从小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更没欠过别人一个铜板，我家大公子，二小姐，老爷夫人，哪个不是疼她如珠如宝，偏偏少傅之女成了恒王妃就要凭白受那腌臜冤枉。 王妃她自己不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她是心地善良，不想和侧妃争什么，可是奴婢就是不服，凭什么苦水脏水都泼到我家王妃身上。” 莲叶突然跪在地上，朝谢觞磕了个头，“奴婢今天说了得罪侧妃的话，奴婢有错，请王爷责罚。” 谢觞一脸懵，想到早上和江凤华缠绵恩爱，他们还欢喜得很。 因为苏婷婉到处拿她名字欠钱，他便找江凤华安抚她，却没想过她是少傅之女，江府乃清贵世家，最是受不得这等流言蜚语。 若江凤华到处欠钱的名声传扬出去，不单单是把钱还上就算完事了，更不单单是他给她体面，将她王妃的身份宣之于众就能洗清她的清誉，连丫鬟都觉得她家小姐名声受辱，她硬是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分。 反之，他一听到婉婉不在府上，就跑来了找她，这件事情还是婉婉做出来的，她不但没被罚，反而一切的污名都让江凤华一个人担着，母后生气了，一定以为江凤华没有当好恒王妃，自然把什么都怪罪在她的身上。 婉婉一次又一次对江凤华不敬，他的确没有责骂过婉婉半句，反而他还每次都选择包容。 江凤华喜欢他，却从未要求过他什么。 这一次，母后就算知道实情，也会怪罪她王妃失责之罪。 也怪他自己，没有早把王府中馈交到江凤华手中让她打理，程管家说得没错，给王妃一些权力，婉婉才有所收敛，否则下一次，他再私下给婉婉兜底，这样伤害的便是江凤华。 谢觞现在哪有脸责罚江凤华的丫鬟，丫鬟话里话外都是明明是他处事不公，一味包庇苏婷婉。 他抬脚就往外走，苏婷婉和云芳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婷婉更是挽住他的胳膊，“王爷，妾身只是回了苏家，皇后娘娘这样也生妾身的气，娘娘她一直不喜欢妾身，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想要找婉婉的麻烦。” 谢觞甩开她的手，沉声道，“你只是回了趟苏家，可是她是本王的王妃，王府上下皆由她主事，你出府为何不向王妃禀告。” “我……”苏婷婉傻眼了。 只见谢觞头也不回地走了，苏婷婉从没见他这么冰冷的眼神，就算她给他下药，他也只是生气，现在听到江凤华进宫听训便这么着急。 云芳是知道皇宫规矩的，这事让皇后娘娘知晓，只怕苏婷婉不去请罪，她是躲不掉的。 她道，“你刚和恒王缓和了关系，侧妃快跟上王爷啊，进宫去请罪，给皇后道歉，现在你一定要示弱，才能引起王爷心疼……” 苏婷婉连忙追了上去。 莲叶深深地看了云芳一眼，在她越过云芳后，她才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等恒王亲手将王府的掌家权交到我家王妃手中，再慢慢收拾你。 都这个时候了苏婷婉是进宫也不是，不进宫更不是，她才真的是骑虎难下了。 去吧，宫里有好事等着侧妃呢！ 皇宫。 只见程皇后一袭大红宫服加身坐在上首，端庄威严，气势如虹。 她沉声道，“原来本宫以为你是个争气的，能握住恒王的心，取代了苏婷婉在他心中的位置，没想到你如此怯懦，还让苏婷婉翻了天了，拿着本宫的银子四处逍遥，冒了你的名，你屁不敢放一个，如今还让她私自出府，一夜未归，你身为王妃就是这么管理王府后宅的。” 江凤华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后面前，恭敬有礼，“母后息怒，王爷原本就喜欢侧妃，连府中的下人都知道苏侧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臣妾也在尽量让王爷喜欢臣妾，臣妾真的不知她会用我的名字四处欠钱……也是后来程管家来问臣妾，臣妾才知道的。” “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堂堂江少傅之女，恒王殿下正妻江凤华四处赊账欠钱，就算本宫知道是她做的，她可是用了你的名字，你是恒王妃，最后丢脸的是恒王，是本宫的儿子。” 程皇后也早就接到程管家的消息，她知道这件事后也是气得不得了，不管是侧妃，还是王妃，做了这种事，最后人家指骂的都是她的儿子。 第80章 柿子只拿软的捏 江凤华自然早就想到这一步了，并且也知道苏婷婉用她的身份欠钱，她一直不管不顾，就是等她被揭穿的这一天，她没想到谢觞主动替苏婷婉还了这笔银子就算是清账了，连一句责骂都没有。 她自然要表现大度，然而皇后就没她大度了，一个有夫之妇私自出府还一夜未归，比她用了几万两银子还要严重。 往深了想，谢觞的身份毕竟不是普通百姓，而是皇子，是王爷，他们的一言一行皆看在天下人的眼中。 谢觞再怎么替苏婷婉兜底，他也兜不住天下人对恒王府的八卦议论。 上一次皇后明明知道是苏婷婉欠了银子没传唤她进宫，她私自出府却火急火燎地宣她进宫训导，这就是皇室的规矩。 江凤华很早就开始做局了，引诱她花银子不过是导火索，虽然会对她名声有一点影响，可是影响也不算大，大家终究会知道是侧妃做出来的。 况且昨日谢觞亲自带她去各个店铺，也算替她耀武扬威了一回。 江凤华又道，“昨日王爷在衙门审案，于是臣妾也悄悄跟了去，后来王爷与臣妾便一直在一起直到今天早上，臣妾并不知道苏侧妃何时离开的王府，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想来苏侧妃自由散漫惯了，她的性子活泼，不拘小节，没有男女之别。直到今天汪嬷嬷过来禀告，臣妾才知道她一夜未归，是臣妾的错，臣妾应该过问一下的，” 皇后自然不知道谢觞审案的事，她顿时来了兴趣，“你去看觞儿审案了，他案子审得如何啊，百姓的反响如何，看的人多不多……” “王爷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大老爷，大公无私，人人夸赞。”江凤华满眼钦慕，仿佛全天下的男子都不如她的夫君。 程皇后听至此，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只要觞儿能得民心，这就是最好的了。 觞儿名声越好，他的后宅越不能给他拖后腿，只听程皇后冷声道，“你的确是有错的，堂堂恒王妃竟管不住后宅，本宫娶你进王妃有何用，本宫还指望你压制苏婷婉，你却让觞儿和她圆房。” 是啊，一旦有事，她永远是背锅的那一位，正如上一世，谢觞心里只有苏婷婉，他也从未替自己说过半句好话，她只能独自吞下这口苦水，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 谢觞要和苏婷婉睡觉也怪她。 “那日你们出宫，本宫千叮万嘱让你照顾好觞儿，可是最后你却让觞儿病这么重，本宫是该好好罚你，不尽其责。”程皇后半点理都不讲，满心满眼都是他自己的儿子，又开始捡话来唠叨，不把江凤华数落舒服了，她誓不罢休。 “你进府也有些日子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若是身体不好，就让汪嬷嬷调理一下，早日为觞儿生下儿子，这才是你的本分。”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认罚。”江凤华跪在地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匍匐在地上。 江凤华在心底吐槽：她也陪着她儿子病了，她怎么没过问一句，反倒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卸在她的身上，谢觞心情不好要去淋雨，关我鸟事，若不是我想办法将他拉回车上，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过那个晚上。 她是谢觞的娘还是奶娘，生病了也是她的错。 她身体好得很，只是不愿意这么快怀孕给苏婷婉制造机会。 看来苏贵妃倒台，倒是让程皇后越发清闲了，没有人气她了，她就来气别人，简直有病。 江凤华了解程皇后，她派汪嬷嬷进入恒王府监视谢觞的一举一动，早就引起谢觞的不满，所以才导致前世谢觞登基后凭苏婷婉一句话就封了苏贵妃为西宫太后。 她在皇帝那里得不到宠爱，就将所有的精力转移到谢觞身上，这种强烈的控制欲几乎疯魔。 程皇后也由着她跪在地上，连团蒲都没赐她一个，她肌肤娇嫩，这会儿膝盖早就青红一片，但她半点不挪动，膝盖使劲往地上压，越狠越好。 谢觞气冲冲闯进坤宁宫时，就见江凤华跪在大殿正中间，她整个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匍匐在地。 紧接着，他也没再看她，恭恭敬敬向皇后行了一礼，“儿臣见过母后。” 苏婷婉跟在谢觞身后，见江凤华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她也恭敬行了一礼，“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喜嬷嬷跟了进来，“是王爷不让奴婢通报的。” 程皇后道，“退下吧。” “觞儿怎么来了。”程皇后换了脸色，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谢觞脸色冰冷，“听说母后传唤王妃进宫，儿臣来看看。” 江凤华不是她硬要给他娶的王妃吗？她不是最满意吗？这会儿却喊她进宫来罚跪。 现在谢觞明白了，母后不止要控制他，还要控制江凤华，她最讨厌苏婷婉，因为苏婷婉不受她控制。 江凤华夹在他们三个人中间，最是受气。 程皇后睨了苏婷婉一眼，“王府出了乱子，母后派人请王妃进宫问问情况。” “母后也应该把儿子一块叫上啊！”母后这是柿子也只拿软的捏。 “她是王府主母，府中银钱丢失，后宅打理不善，这些都不是觞儿的事，是王妃的事。”程皇后看了苏婷婉一眼，又道，“苏侧妃一夜未归，这会儿看到你，真是稀客啊，自苏侧妃嫁进恒王府本宫还是第一次见你吧。”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意思是说苏婷婉一次安也没向她请过。 苏婷婉记住云芳的叮嘱，跪在地上低声下气地道，“回皇后，妾好久没回苏府了，只是想回去看看，妾自该来给娘娘请安的，怕打扰了娘娘，又惹娘娘厌恶。” “你嫁进王府也才两三个月，嫁人的女子都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你还嫁人做什么，就留在苏府吧！”程皇后见到她就烦，一切都是苏婷婉惹起的。 苏婷婉也连忙道歉，“妾知错了。” “哼，既然知道错了，本宫要罚你，你认不认罚？”程皇后问她。 苏婷婉这次没顶嘴，“妾认罚。”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姑母耐不住寂寞在皇宫就敢偷人，保不齐你也有样学样，半夜不归家去私会什么情郎，给王爷蒙羞。”当着谢觞的面，程皇后半点不留情，更没客气：“喜嬷嬷，把苏侧妃带进偏殿。” 苏婷婉不明所以，带去偏殿做什么，看着谢觞，“王爷救我。” 谢觞也不知道他母后要怎么罚她，连忙道，“母后，婉婉她……” “觞儿，你别管，本宫还能把她杀了不成，这么多年，本宫都没能阻止她接近你，既然入了恒王府，再不管教她就会越发放肆。”程皇后沉声道。 谢觞也知道苏婷婉没有规矩，母后罚一罚她就当给她长长记性。 程皇后又朝谢觞道，“你去把阮阮扶起来吧，本宫也不是有意要罚她的，身为王府主母，自当让自己的夫君无后顾之忧，打理好后宅。” 第81章 他连她的感情也想完全霸占 谢觞步伐沉稳主动去扶江凤华，“起来吧！” 他了解母后，但凡他对谁上心一点，母后势必要把谁当成敌人，二十几年了，母后对他的关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江凤华双眸隐忍着水雾，作势就要站起来，只见她双腿僵硬，谢觞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起来。 谢觞以为她站好了就放开手。 下一秒，只见江凤华双腿一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片。 谢觞见状满目焦急连忙将她打横抱起，“阮阮，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臣妾没事，可能是跪久了，有些头晕目眩，我出去透透气就好了。”江凤华轻声道，她似在隐忍。 谢觞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一直隐忍着胸腔里的怒火，抱着她就出了坤宁宫。 程皇后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只是想让江凤华知道她该听谁的。 她连忙追上来，“觞儿，把阮阮送到偏殿，找太医替阮阮瞧瞧吧！都是母后不对，母后不应该迁怒阮阮的。” 谢觞没有回答皇后，径直走了。 这边，苏婷婉虽然会武功，现在她也不敢反抗，更不知道皇后要怎么罚她，被带进耳房里她才知道她们要做什么，她手脚被四个嬷嬷摁住使得她动弹不得…… 片刻后，喜嬷嬷面色难看急匆匆走出来，凑在皇后的耳朵边悄声道，“侧妃的身子是被人动过的。”王爷回府都睡在哪个院子里，汪嬷嬷都有记载。 这时，苏婷婉眼睛红彤彤的出来，却没见到谢觞，她就想要走。 苏卿卿虽被关进了冷宫，程皇后却也遭到皇帝怀疑，两人就又争吵不断，她和皇帝越走越远了，都是因为苏卿卿，所以她找到机会数落苏卿卿和苏婷婉，更不会手下留情。 突然，皇后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娘娘为什么打妾？”苏婷婉恨毒了眼睛，只觉得委屈。 程皇后冷声道，“你还有脸问为什么，不要脸，难怪会一夜未归，你和哪个野男人快活去了，老实交代。” “皇后娘娘说什么要罚我，分明是借故叫她们羞辱我。妾没有做过的事情，皇后娘娘凭什么这么诬赖妾，就算和男人在一起，妾也只是和王爷睡在一起，娘娘不信去问王爷，她动没动我，或者皇后娘娘可以去苏家调查，我一直在苏府没有出去。”苏婷婉差点气死，皇后分明是故意刁难羞辱她，就因为她不喜欢自己。 苏贵妃被打入冷宫，自然没有人再保她，皇后冷声道，“苏府都是你苏家的人，甚至还有男仆，你拿什么来保证，本宫看你和你姑母一样不安分，到处勾引人，你少拿觞儿做挡箭牌。” 她正是吃了这个亏被皇帝怀疑了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的苦。 喜嬷嬷突然有了主意，凑近皇后耳边，“老奴有一个办法……” 皇后听后，这也是一个办法，抓不到苏婷婉偷人证据，至少保证皇嗣纯正。 她示意喜嬷嬷去准备。 片刻，喜嬷嬷端了一碗汤药过来，“请侧妃喝了吧！” 苏婷婉问，“这是什么？” 喜嬷嬷道，“昨夜侧妃消失一个晚上，你做没做过对不起王爷的事，大家都不清楚，喝了避子汤，你便不会怀孩子，从今以后侧妃每一次和王爷同房都会被记录在册，月事也会被记录，确保你怀的孩子是王爷的。” 苏婷婉一听，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我不喝，我为什么要喝，我没有做对不起阿觞的事，我都说了，我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只和王爷在一起过，你们去把王爷喊来，问问他今天早上是不是和我做了那事，我要和他当场对质。” 程皇后听后，老脸羞红，一个男人愿意碰一个女人，代表什么，代表他是喜欢她的，若苏婷婉真的在这次怀了孩子，她前一夜又没在王府，那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喜嬷嬷又吩咐另外四个嬷嬷上前摁住苏婷婉。 喜嬷嬷则抬起药就往她嘴里灌，苏婷婉吓得要死，死命地闭着嘴巴，她好不容易引得谢觞和她在一起了，绝不会让程皇后的奸计得逞。 苏婷婉毕竟会武功，哪里由她们轻易灌药，她头猛地一撞就撞在喜嬷嬷鼻梁上，使得喜嬷嬷鼻子鲜血直流。 又趁着大家愣神松懈，她蹭一下就跳了起来开始四处乱窜，一时间整个坤宁宫被她闹得鸡飞狗跳，盆栽花瓶摔了一地。 程皇后气得胸口痛，“反了，反了，她是要反了天了，造孽哦，觞儿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女人进府。” 苏婷婉从坤宁宫逃出来问了宫女恒王的去向，径直朝晨曦宫跑了。 谢觞原本是要把江凤华抱回恒王府的，是江凤华说，等一等苏婷婉再出宫，皇后娘娘消气了这事就过去了。 江凤华一直在替苏婷婉说话，可是婉婉却一味地吃醋，找她麻烦，甚至听信丫鬟谗言要毁她清白。 当谢觞挽起她的裤腿，见她一双膝盖红紫一片，他满眼心疼，手指轻轻碰上去疼得江凤华泪花瞬间落满了脸颊。 谢觞将她的双腿搭在他的腿上，拿了药膏替她涂抹，他知道她怕痛，动作越发轻柔。 江凤华咬着唇瓣忍着痛一个字都不说。 只听他道，“是本王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本王一味纵容苏婷婉才让她做这么多错事，是她连累了你，对不起。” “每一次王爷都能替苏侧妃道歉，想来王爷对苏侧妃是极宠爱的。”江凤华声音淡淡，听不出她情绪如何。 谢觞微愣，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本王对苏婷婉好，你生气了。” “臣妾为什么要生气，王爷对臣妾也好啊！”江凤华睁大了眼睛。 谢觞听见她如此说，总觉得心里闷闷的，江凤华喜欢他，同时也允许他喜欢别的女人，她被苏婷婉连累伤成这样她也不抱怨一句，她就这么大度？一点不吃醋不生气？ 他想：她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江凤华感觉他手上的力道迟钝，她问他，“王爷，你在想什么？” 她当然知道谢觞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说男人都是贱皮子，越是得不到就会越想得到，包括她的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玩意儿，他也想霸占。 但他对却做不到对她忠诚。 谢觞也淡淡的，似乎还有些耍脾气，“什么也没有想。” 第82章 阮阮才是本王的福星 江凤华神色愣怔，无话可说，谢觞义无反顾地喜欢苏婷婉，所以他可以无限制包容她，宠溺她。 她突然道，“孩童尚且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为什么苏侧妃就不可以，苏侧妃她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不能次次都用天真，活泼开朗来应付，她可以不拘小节，但是臣妾却不能任性而为无故生气。 那日我看见王爷在公堂上明断是非，游刃有余，我对王爷充满了崇拜，我以为王爷处理任何事都能明断是非，却不想王爷面对心爱的女人时也会被冲昏头脑，失了分寸。” 谢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是对他失望了，所以才不会在意吗？ 她自然不会说对他失望这种伤害夫妻感情的话，连忙转移话题，“王爷是不是想问，皇后娘娘如此迁怒于我，我为何也不生气。” “为何？你明明什么都没有错，母后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江凤华眸光清澈，声音温和柔软，“臣妾知道皇后娘娘罚臣妾一定是臣妾没有做好，她的最终目的一定是为王爷着想的，王爷好，臣妾才能好，臣妾怎能辜负母后的良苦用心。” 谢觞知道母后关心他，事事为他计较谋算，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偷偷看她流过多少眼泪，但是母后每次见到他，总是笑脸相迎，即使他一度觉得她可能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他也是感恩她悉心将自己养大。 江凤华盯着他的眼睛，“王爷，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睛和皇后娘娘的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他愣怔，“一样吗？”他都不是她生的，能一样吗？ 江凤华重重地点头，“恩，一模一样的漂亮，百姓有句俗语，儿子像娘，金砖砌墙，这样的孩子更有福气。” 她想缓和他和皇后的关系，这样才有利于她施展下一步计划，要拉大哥进入朝堂进入核心位置，就必须有人支持，比如程皇后的母族程氏，她如果没有皇后的支持，就算她做了太子妃也会差强人意。 而苏婷婉已经和皇后闹得天翻地覆，这层关系她想修复几乎是不可能了。 “母亲和亲生的孩子才会长得一样吧！”他突然道。 “是啊，不过王爷的脸部轮廓长得像皇上，一样的刚毅俊朗。”她道。 谢觞突然跑到铜镜前仔细盯着自己的眼睛看，他心里惊得叮叮咚咚的，一样的，真的是一样的，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从小他就知道母后长得漂亮，但是父皇却不喜欢她，直到他知道了原因，他也开始憎恨她，憎恨她不知检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杀了他的亲生母亲，他一直忘不掉那个日子，三月二十八是那人的忌日。 可是母后对他真的很好，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都找来给他。 好到她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么多年，他该去查一查当年真相。 其实他也想过去查，可是他怕真相是他想的那样，所以他一直逃避。 现在或许一切都是他误会了。 谢觞心间豁然开朗，他上前一把抱起江凤华转圈圈，开心得像个孩子。 江凤华不明所以，她没想到谢觞反应这么大，她心思急转，前世的谢觞对程皇后就是不冷不淡的，苏婷婉和前世一点没变，知道谢觞不喜自己的母亲，她更是添油加醋，甚至对皇后也不尊重。 可是皇后为了他夺得皇位是费尽了心力，程氏一族也是在为恒王谋划，谁也想不到谢觞登基后会立皇后的死对头为西宫太后，气得程皇后一夜白头。 她回忆谢觞的转变，也只有在她为程皇后说话时，他才有所动容，甚至……他说的那句话。 江凤华脑海里突然有一个惊人的想法，难道谢觞一直以为程皇后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就连皇上对皇后态度也那般无情，她以为前世的她和程皇后一样，被自己的丈夫所不喜，甚至厌恶，是因为谢觞心里有别的女人。 那么皇上厌恶皇后，是因为皇后心里有别的男人吗？认为谢觞是皇后与别的男人生的。 她连忙否认，皇室绝不会允许皇嗣血脉不纯正，况且谢觞的确是皇上的儿子，否则他不会有机会活到现在。 她几乎呆住了，她好像无意中发现了皇宫的惊天秘密。 “王爷，我头都被你转晕了，你快放下臣妾。”江凤华连忙调整心态，千万不能让谢觞看出破绽，这种宫闱秘事不是她该知道的，她不能仗着谢觞的宠爱去挑战皇族威严。 “阮阮才是本王的福星。”谢觞从未这么开心，一高兴他就往她身上蹭，抱着她就开始吻她，惹得江凤华一直躲。 这时，苏婷婉流着眼泪冲进了寝室，见谢觞抱着江凤华兴高采烈的样子，她也愣住了，皇后和喜嬷嬷要灌她避子汤，他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 江凤华果真是好手段啊！ “苏侧妃。”江凤华连忙道。 这时，喜嬷嬷等人也追了过来，见王爷抱着王妃的姿势，她们连忙闭着眼睛退了出去，走时还不忘将苏婷婉也拖了出去。 谢觞将江凤华放在软榻上，“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江凤华点头，“恩。” 临走时，他对她道，“本王不会再替婉婉求情了，有些后果是她该承担的，我也不会再一味地纵容她。” 苏婷婉这样的性格的确不适合恒王妃之位，更不适何掌管恒王府的中馈，娶江凤华这样的妻子，他到现在才明白母后的苦心。 隔着窗户，江凤华悄悄往外看，只见苏婷婉被几个嬷嬷摁押着。 喜嬷嬷鼻子上还有血迹，她也是会告状的，“苏侧妃差点把坤宁宫都拆了，她还把老奴的鼻子都打出血了，她仗着会武功打得坤宁宫的宫女人仰马翻，宫里的花瓶盆栽也被她掀翻了，皇后娘娘气得头痛。” “母后怎么了。”谢觞眼中满是焦急。 喜嬷嬷道，“娘娘被她气得晕了过去，躺在床上起不来了，王爷快去看看娘娘吧。” 谢觞正准备走，突然想到江凤华还在寝室里，他又跑了回来，“阮阮，我去瞧瞧母后。” “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我腿也不方便。” 临走时，谢觞冷冷地剜了苏婷婉一眼，沉声道，“本王平时对你太过纵容，才导致你如此放肆，好好的日子你若不想过，本王便送你回苏府。”这是要休了她的意思。 苏婷婉吓得浑身颤抖，“阿觞，不是我的错，是她们要……” “够了，你平时学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本王的名讳也是你也能随便挂在嘴上的，你若不听教诲，冥顽不灵，恒王府你便不要回去了。” 苏婷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他不要她了，明明早上他们还那么好，她只要稍微哄一哄他，他什么都能依她。 谢觞也不想再做停留，大长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出了晨曦宫。 第83章 皇后高兴设家宴 只等谢觞离开后，苏婷婉一双怒怼的眼睛盯着江凤华，一定是她和阿觞说了什么，阿觞才这般厌恶我。 喜嬷嬷也吓了一跳，她从没见恒王对苏侧妃发过脾气，更没见他对皇后这么担心过。 江凤华端庄威严地出现在苏婷婉面前，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神色威冷，气势逼人，“苏侧妃，你以为你冒用本王妃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王爷会不知道。” 苏婷婉眸中诧异，连忙否认，“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左右不过苏侧妃签了字的，白纸黑字要想抵赖也赖不掉。” 苏婷婉彻底慌了，也是云芳出了这个主意，她道，“凭什么你就能用阿……王爷的银子，我不能用。” “你可以用啊，但是你也不能用我江凤华的名字去乱用啊。”江凤华眸光冷沉，“当初苏侧妃口口声声辱骂卖唱女子，本王妃还以为你有多高洁，没想到苏侧妃两个月就用掉普通老百姓一辈子都挣不来的银子，这是有多高洁才会买这么多金银玉饰啊。” 苏婷婉被说得脸红耳赤，但她仍不服气，若不是江凤华，谢觞就会娶她做恒王妃，这样一来，王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 她道，“你也用了，你凭什么说我，你一个少傅之女，江少傅能有多少俸禄让你买金买银，你身上的衣裳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两银子吧，你不也是用王爷的银子买的吗。”她用了又怎么了，谢觞以前没少为她使银子，从未计较过半分。 苏婷婉以为这仅是一件小事。 “果然是朽木不可雕的榆木脑袋。”江凤华沉声道，“喜嬷嬷。” “老奴在。”喜嬷嬷见恒王妃这架势就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主。 “母后说怎么罚她？”她道。 喜嬷嬷连忙道，“老奴查出侧妃的身子被人动过，她又夜不归府，皇后担心她被不三不四的人污了身子，所以命老奴准备了避子汤。” 江凤华心间微颤，没想到谢觞去接她的那点儿时间，她也能把谢觞勾到床上去。 只见她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喜嬷嬷又道，“这事王妃不用理会，有奴婢们就行了，不要污了王妃的耳朵。” “王爷刚才也发话了，苏侧妃若再反抗，便把你送回苏府，你自己一个人去过吧。”喜嬷嬷是会扭曲谢觞意思的，不过瞧王爷刚才那气势，不管皇后怎么罚苏侧妃都不会保她了的。 苏婷婉吓得不轻，她不要被送回去，谢觞不会这么对她的，他只是说了气话。 江凤华盈盈转身进了卧室，她只要想到上一世苏婷婉教坏她的两个孩子，甚至教他们厌恶嫌弃她，她的心痛得似被刀子割一样。 没有人知道被自己的亲生孩子厌恶辱骂是什么心情，她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她一度不想活了，可是想到还有两个孩子，她放下了谢觞，却始终放不下孩子，他们对她再不好，他们都是她的命，她生生把自己逼着活到三十五岁才撒手人寰。 苏婷婉生不下这个孩子又怎么样，这些与她何干，更何况怀没怀上还未可知。 上一世，苏婷婉的确是在恒王府生下一个庶女，被她娇惯得无法无天，比嫡女还尊贵。 这一世，她要让她的孩子在谢觞的期待中出生，被他疼爱着长大，她绝对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苏婷婉是怎么被灌下避子汤的，江凤华不会去关心。 坤宁宫和晨曦宫的事传入了各宫的耳朵里，大家知道后也只是笑笑。 苏贵妃压了皇后娘娘这么多年，现在苏贵妃去了冷宫，皇后还不得好好治治她侄女。 谁让她侄女把皇后娘娘的儿子迷得五迷三道，皇后再三退让才答应纳她进府做侧妃，没想到会这么不懂规矩，不知轻重。 最可怜的是江少傅的女儿，恒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得丈夫喜欢，这句话上一世大家见面都会提一句，像是在诉说她心中无限的悲凉。 然而，这一世，大家会说恒王妃知书达理，端庄贵气，美艳非凡，恒王殿下对她宠爱有加。 皇后突然要设家宴，通知各宫嫔妃一起来坤宁宫参加，甚至还让人去通知各位王爷王妃和各位小世子小郡主一起进宫。 大家都诧异，不过节不过年的，皇后娘娘今天是发什么疯要设家宴。 不过皇后邀请大家参加，所有人都不敢不来，虽然她不得皇上喜欢，但是她仍是后宫之主，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于是江凤华和谢觞就留在了宫中。 宴会厅里坐的都是皇帝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久不出宫的嫔妃自然也相继入席。 就连受了皇帝冷落的王美人，皇上的新宠雅妃也受到邀请，整个宫殿可谓热闹非凡。 王美人是小家碧玉的美，我见犹怜，楚楚可怜，让人第一眼就想保护她，她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画，韵味独特，如含苞待放的荷花，温柔如水，静谧如玉。 不过自从雅妃入宫，王美人也失宠了。 雅妃五官大气，眼睛特别大，双眸勾魂摄魄，透着一股妩媚的诱惑，不禁让人神魂颠倒，她特立独行不愿穿大周的服饰，皇上也没强求她，反而让人比着她的身段缝制了朝夕国的服饰，她纤腰外露，圆润的肚脐眼上戴着一颗晶莹的珍珠，泛着盈盈光泽，不禁让人看花了眼。 她一进入大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就连谢觞的眼珠子都不转动了。 江凤华朝谢觞递了杯酒，“王爷。” 谢觞收回视线，尴尬地接过了酒杯轻抿了一口，“朝夕国的民风当真是开化啊！” “朝夕国是女尊国家，听闻她们国家的女子可以同时嫁几个男人。”江凤华道。 “王妃对朝夕国也有所了解。”谢觞轻声。 “以前大哥游历回来讲得最多的就是外面的风土人情，臣妾也是偶尔听了那么一点。” 江凤华记得前世时，这位雅妃因为独得圣宠和苏贵妃斗得很凶，不过雅妃终究是败了，在皇宫没有皇子，皇帝驾崩，她的下场自然凄惨。 原本如果苏贵妃不进冷宫，她还准备帮雅妃一把，现在却没这个必要了。 再看王美人，她一双眼睛仿佛恨毒了，也不知道遮掩，就不要太过明显了吧。 江凤华不想管皇帝的后宫如何，她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第84章 皇帝出席刁难 只见皇后身着一袭威严华丽的凤袍坐于上首，就算满宫都是皇帝的莺莺燕燕们，她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今天本宫设家宴，大家敞开了吃喝，好久没有这么一家人团聚了，本宫真是高兴。” 她是高兴儿子对她的关心和在乎，于是她想要叫人都知道。 “觞儿，阮阮，你们夫妻多吃一点，桌上的菜都是你们爱吃的。”皇后道。 谢觞略微尴尬，“谢母后。”原来母后要的仅是他的一句关心，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没有做到，更多是埋怨，他温声道，“母后也多吃一点。” 谢觞挑了最好的菜盛在盘子里让宫女送到皇后面前，皇后愣了愣，眼睛有隐隐雾气，高兴地将菜吃了，他喊她一声母亲竟然让她瞬间泪流满面。 这样一餐饭吃得大家心梗，唯独皇后乐在其中。 “皇上驾到。”只听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 众人齐齐起身就要见礼，只见皇帝一袭龙袍踏月而来，他目光如炬，举手投足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令人望而生畏。 皇帝道，“既是家宴，大家都坐下罢。” 他威严朝高位上走去沉稳坐下，皇后见他突然来，再也没有了吃饭的好心情，也是端庄行了一礼，就坐在皇帝的对立面。 皇帝一来，大家更加拘谨，皇帝却不管谁不拘谨，也不管最近他宠幸哪位嫔妃多一些，眼睛都只落在皇后眉开眼笑的脸上。 她一笑他就烦，想要给她找点糟心事。 皇后被他盯得心烦意乱，要不是因为儿子，谁稀罕做他的皇后，皇帝一来，家宴气氛都没有了。 实际上整个宫殿里的人都在心里吐槽这一对疯癫帝后，毕竟帝后吵吵闹闹几十年了，能习惯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曹管事战战兢兢替皇帝布菜，自然每一样都要亲自尝过，确保无毒，才敢挑选新的放在皇帝的碗里。 皇帝随意吃了几口，也觉得索然无味，心情不好，吃什么都不香。 他眼睛随意在大殿中扫视了一圈，大家连忙低下头，只觉得皇帝这一眼几乎是死亡凝视。 “曹德。”皇帝突然道。 曹管事上前，聆听陛下吩咐。 皇帝道，“死气沉沉的，让人奏乐。” 曹公公连忙让人去请舞姬歌姬，片刻后，宫殿里丝竹声响起，舞姬们的舞蹈更是不忍直视。 舞姬的舞蹈跳到一半，皇帝手中的酒盅又猛然放下，曹总管惯会察言观色，知道皇上不喜欢，又连忙让其退下，换了另一支舞蹈。 因为上一支舞皇帝不满意，舞姬们战战兢兢，舞步僵硬，生怕惹了皇上不快，飞来横祸。 就在这个时候，王美人主动请缨，“臣妾愿为陛下弹奏一曲助兴。” 皇帝这时候又想起王美人的好了，唇角勾起微笑，“朕也好久没听爱妃弹琴了，朕准了。” 只听袅袅琴音回荡在大殿中，王美人手指在琴弦轻盈跳跃，一曲琴音悠扬婉转，清脆悦耳，扣人心弦，只见王美人姿态优美，神态自若，如一幅唯美的画卷。 一曲毕，皇帝突然大笑起来，“赏，朕给爱妃赏金钗美饰如何啊！” 王美人连忙谢恩，“谢陛下，能为陛下助兴是臣妾的荣幸，臣妾不要赏赐。” “那朕便封爱妃为昭仪，再赐金银千两，金钗首饰随爱妃挑选。”皇帝豪气万千。 这泼天的富贵砸下来，瞬间把王美人砸得晕头转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还是伺候她的宫女上前提醒，她才连连谢恩。 皇帝金口玉言，王美人瞬间就升了两个品级，其他夫人才人更是羡慕不已。 瞬间就有人纷纷自荐，整个宫殿也热闹起来。 雅妃娘娘也在众目睽睽中跳了朝夕国的舞蹈助兴，大家的视线都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肚脐眼上。 江凤华乖乖地坐在座位上，皇上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皇后，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也想皇后为他跳一支舞？ 她连忙否定，皇后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谁料下一刻，皇上突然开口，“朕记得皇后琴技超群，不如也去给朕弹一曲。” 皇后正在喝酒，酒劲有些上头，听至此，喉咙里的酒火辣辣地呛得她眼冒金星，咳嗽不断。 喜嬷嬷连忙上前替她拍背。 谢觞见他爹如此羞辱她娘，突然握紧了拳头，眉头皱紧，青筋冒起想要站起身替他娘出气。 江凤华见状连忙握上了他的手，轻声安抚，“王爷稍安勿躁，臣妾也听闻皇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若上台，未必会输给这些后辈。” 谢觞眸子微沉，他记得母后的琴技的确无人能及，小时候母后常常弹琴给他听，后来他长大了，很少去她宫里，自然也很少听见了。 甚至谢彧之流也在暗中嘲讽皇后人老珠黄，上台只怕会吓得父皇半夜做噩梦，更遭到父皇厌恶。 谢觞听至此，他眼神冰冷射向谢彧，父皇竟当众让母后出丑，他就半点不念与母后的夫妻之情，当真是薄情寡义。 与此同时，皇后也全身僵硬，她一辈子只生了一个孩子，身材虽然没有走样，这些年又保养得宜，但是她已经不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了。 皇上如此，分明就是叫她当众出丑，叫她当着他的这些莺莺燕燕出尽洋相，还要羞辱她。 她比不上娇嫩的王美人，比不上风情万种的雅妃，就连被打入冷宫的苏卿卿都压了她十几年。 皇后早就已经不对皇上献殷勤，她的心死了，便觉得什么都了无生趣。 整个宫殿静如寒潭，大家都想看皇后如何回应，如何出丑。 “儿媳也想听一听母后的袅袅琴音。”江凤华见皇后骑虎难下突然开口。 皇后憋屈了几十年，她被皇帝冷落了一辈子，孤独了一辈子，所有的煎熬都熬过来了，独守空房几十年被人嘲笑，现在还怕别人嘲笑吗？ 这十年间江凤华为了增进自己的琴技和舞技，曾拜访了不少有造诣的名家大师，她曾听人提起过程皇后的琴技当真是一绝。 只不过皇后嫁进皇室，做了皇后便要遵循皇家规矩，她要有皇后的威严与端庄。 此话一出，大家都把眼睛投放到江凤华身上。 江凤华恭敬站了起来，向皇后和皇帝行了一个端正的礼仪。 她声音甜美调皮，“儿媳若有幸听到母后的绝世之作，那就太好了，今日本就是家宴，母后就不要藏着了，让我们大家也开开眼界嘛。” 第85章 皇后琴技超群惊艳四座 只等程皇后缓过气来，她却看向江凤华，她从她眼中没有看到奚落与嘲笑，反而更多的是鼓励。 想她曾经也是堂堂辅国公之女，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也是父母娇养着长大，后嫁给皇上，也曾如她们一般如花的年纪，虚度了半生，她赌的就是一口气，才坚持至今。 她绝不能让儿子被人瞧不起，要叫皇上也看看她程琅瑾也曾光鲜过。 “喜嬷嬷，去把本宫的琳琅瑶琴取来。”皇后回视着皇帝，“臣妾多年未弹，只怕手生污了陛下的耳朵，还请陛下海涵。” 皇上看向她，目光灼灼，“无妨，有皇后助兴，这场家宴也能圆满了。” 皇后眸光微冷，唇角还是扬着浅笑，“只要陛下觉得圆满，臣妾即使是献丑也觉得无伤大雅。” 皇帝和皇后刀光剑影，唇枪舌战，皇上自然也不想败下阵来，“有琴方是乐，无舞不成席。” 皇帝随手一指，淡淡道，“朕就让雅妃来给皇后伴舞罢。” 皇后猛然坐起，“臣妾不用。” 没等皇帝反应，谢觞突然站了起来，恭敬行了一礼，“启禀父皇。” 因为皇后的态度，皇帝眉间不耐烦，沉声道，“何事？”他以为恒王是想给皇后解围。 “儿臣推荐儿臣的王妃给母后伴舞。”谢觞眸子深邃幽深，目不转睛盯着皇帝，“儿臣相信凤华与母后携手演奏定能让父皇觉得这场家宴无憾。” 片刻，只见皇帝威严的目光转移到皇后身上，“那就让恒王妃给皇后伴舞，皇后可满意。” 皇后直接越过皇帝面前，一甩凤袍就离开了座位，“皇上满意就好。”她才懒得取悦他。 皇帝愣怔，很快他唇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叫人看不出他真实情绪。 谢觞凝眸盯着江凤华，无论如何今天晚上一定要让母后扳回一局。 江凤华知道今日不是她的主场，而是皇后的，她要懂得避其锋芒，又要让人不敢小觑。 皇上突然跑来与皇后较真，只怕是见不得皇后高兴，皇上为何处处与皇后作对？ 只等皇后一袭大红凤袍坐在琴架旁，所有人的视线都盯在她的身上。 此时，众人才觉得皇后整个人看上去尽显高贵大气，一对精致的柳叶眉，一双狭长眼睑，精致妆容，眸光冷沉，只让人觉得她不怒而威，她红唇潋滟，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绝代风华，美艳夺目。 这样的皇后不输苏贵妃半分，却遭陛下厌恶多年。 皇帝瞧着这样的皇后稍稍坐直了身子。 只见她脱掉护甲，她自己的指甲莹白如玉，十指纤长，她镇定心神，仿佛入无人之境，只求江凤华不要拖她后腿，今天本宫就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琴技。 她唇瓣微勾，眸中闪出自信光芒，随着缓缓琴音弹出，让人感觉似妙龄女子间亲密无间的轻声细语，皇帝斜着的身子又动了动。 江凤华也是做了一番打扮，只见她身姿妙曼身体柔软无骨，她仿佛一人分饰两角踩着音符出来，从她的编排和动作，可以瞧出她舞技如何高超。 一支独舞，一首独奏，她们默契十足，相得益彰。 忽然音乐转至雄壮激昂，如勇士奔赴战场，杀敌列疆，程皇后目光如炬，指尖的琴音激扬顿挫，眸光与琴音融合，把人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忽而，又如柳絮飘零，无根无蒂，她们在广阔的天地中随风轻扬。 中间的一段小插曲让她们悲凉万分，而又遇广阔天地，她们早已放下前程过往。 亲昵的小女子仿佛聚合又离散，她们经历了登攀时的万众瞩目，又跌落进千丈深渊，最后只留下余音绕梁，回旋不绝。 她们仿佛历经百鸟朝凤的盛世景象，她们仿佛在谈人生起伏，世道艰难，她又如众鸟齐鸣中突兀独立的凤凰。 程皇后像是弹出了她的一生，江凤华舞姿更是卓绝，一支舞蹈淋漓尽致展现出少女的天真，少妇的哀怨，再到释然。 一曲毕，只让人觉得忧愁断人肠。 宫殿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得到平时端庄高贵的皇后琴技如此高超，更没想到恒王妃的舞技也是超凡脱俗。 程皇后像是在弹奏一个故意，而恒王妃则通过肢体语言跳了出来。 一帧一画，他们只觉得悲凉，为女子们的一生而悲凉。 这时，皇帝眸子骤然变冷，抬脚就朝外走了。 众人不明所以，连忙站起来恭送皇帝。 只等皇帝离开，皇后才从琴架前起身，意气风发地道，“大家都回了吧，想来陛下今天晚上也尽兴了。” 没等皇后脸上的喜色退去，曹公公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圣上请恒王去……见驾。” 皇后脸色几乎瞬间变幻，“皇上找觞儿去做什么？本宫去瞧瞧。” 正当皇后也要跟去，曹公公硬着头皮道，“陛下没请娘娘，请娘娘回宫吧！” 江凤华连忙走到皇后身边，低声道，“母后稍安勿躁，想来是父皇难得见王爷进宫，王爷是去父皇身边尽孝道去了。” 江凤华现在总算明白了，皇上被皇后气到了，然后谢觞是皇后的软肋，皇后追上去只怕又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谢觞被带到皇上面前，只见皇帝进入承乾宫第一件事就是换下龙袍，第二件事就是坐在书案前开始批阅奏折。 他胸腔里的怒火瞬间就消失了，皇帝突然道，“坐吧。” “谢父皇。”说完他恭恭敬敬坐在下首的位置。 “你宫里今天发生的事，朕有些耳闻。”皇帝冷笑，“竟不知道朕还能生出一个情种出来。” 谢觞沉声道，“儿臣是父皇的亲生孩子吗？” 皇帝一听这话拿起桌上的笔枕就朝谢觞砸去，“你说的是什么混话。” 谢觞也会躲，笔枕没落到他的脸上，而是直接砸到了旁边的柱子上，只听“咚”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谢觞连忙跪在地上，“儿臣只是想求一个真相，父皇为什么这么对母后，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父皇您这么惩罚，惩罚了她二十几年难道还不够吗？” “我已经从母后那里知道了真相，那个宫女怀了父皇的孩子，可是她自己想要将孩子提前生出来所以导致难产，最后一尸两命。 母后也知道错了，她设计谋划也是因为父皇您有太多的女人，她身为皇后，一直没有孩子，所以才做下错事，您是她的丈夫……” 皇帝冷声道，“朕是她的丈夫，朕更是皇帝，朕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她程琅瑾一个人的皇帝，她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给她安慰。” 他不止是皇后的天，更是天下子民的天，皇帝怒不可遏。 谢觞吓了一跳。 皇后挑战了一个男人的权威，皇上不是普通男人，他如何忍受得了皇后的背叛，即使是精神背叛也不可以。 第86章 苏婷婉偷见了苏卿卿 “母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父皇的事。”谢觞又大着胆子道。 “父皇您该去看看，母后在坤宁宫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小时候我就听到她时常哭，夜夜都哭，哭过后又笑，当你在苏贵妃，甚至燕妃，王美人，雅妃，或者别的女人宫里时，她一个人守着那个地方，守了二十几年，不管她有什么错，父皇你也该去看看她啊。” 提到皇后，皇帝突然想到她刚才弹琴的样子，三十年前她也是那般耀眼明艳。 他也曾心悦于她，被她吸引。 “觞儿，你是不是也恨朕。”皇帝仿佛心力交瘁，瞬间老了很多。 谢觞愣住，片刻后才违心地道，“儿臣不恨。” 皇帝懒得和他打哑谜，这么多年来皇后为了他没少和朕耍心眼，他不能否认恒王是他所有皇子中最为优秀出色的一位。 “父皇，儿臣陪你对弈吧。”这是谢觞从小到大的梦想，他也想试探皇上对他的态度。 他精进自己的棋艺就是想要和父皇对弈，他练好武功想要和父皇切磋，他学习兵法，是想上战场时能伴随左右，他每一次都想做出成绩让父皇刮目相看，但是他就是看不到。 他想像别的孩子一样，父亲会问他读了什么书，字练得如何，武功是否进步…… 皇帝这一次没有拒绝他，棋局上，谢觞游刃有余，逼得皇帝毫无招架之力。 他没有想到他的这个儿子早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 与此同时，苏婷婉原本在罚跪，她见没人守着，又悄悄溜去了冷宫。 冷宫里，即使苏卿卿现在已经落魄得一无所有，她始终保持着高贵，她已经想办法传递消息出宫通知苏家。 这几天她将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确定她是落入了自己设的圈套，那人将计就计，整个事件把她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偏偏江凤华撇得最干净。 “姑母。”苏婷婉满脸泪痕，她只觉得委屈，“婉婉总算见到你了。” 苏卿卿见她满身狼狈，“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废物，你还有什么脸哭，本宫被你连累成这样，皇宫是什么地方，各个角落都长着眼睛，你是怎么跑到冷宫里来的。” 苏婷婉满肚子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皇后在办宴会，大家都去那边了，我就偷偷跑来了，姑母，我……” 苏婷婉又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该怎么办啊，阿觞不喜欢我了，他不管我了。” “皇后那毒妇，她恨本宫，所以才会迁怒到你身上。”苏卿卿提起皇后就气，这些年她一直想要取代皇后的位置，可是都没有成功，皇上虽然不喜欢皇后，可是却也不允许别的嫔妃去夺那个位置。 “事到如今，婉婉我们想要获救，只有依靠苏家了，我被关起来了，但是还有你是自由的。”她又道，“你好好想一想，自从你嫁给恒王，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恒王明明很宠你，为什么后来又喜欢上江凤华……” 苏婷婉恨毒了眼睛，想到江凤华今天的眼神，她道，“姑母，都是因为江凤华，一定是她在背后捣鬼，我好像掉进了她的圈套里……” 苏卿卿气得胸口疼，“你现在才后知后觉中了别人的圈套，早干嘛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姑母我现在知道了嘛。”她又把在王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贵妃道，“云芳让你这么做的？贱人，本宫还以为她能帮衬你，她倒是会享乐，最后的锅都给你背了。” “不关云芳姑姑的事，她一直在帮助我，是江凤华，是她故意引诱我，我一时脑热就冒用了她的名字买了些东西。”苏婷婉还是很相信云芳，毕竟这么久以来，云芳一直帮着她对付江凤华，甚至教她如何笼络谢觞。 “你买的东西是你一个人的吗，衣裳首饰都是你一个人的吗，每次上酒楼你能一个人吃多少东西。” 苏婷婉这才想起，“云芳也看中了，所以……她也买了，每次去吃饭，她点了她喜欢吃的。” “蠢蛋，她是奴才，是下人，下人怎么可以和主子同桌而食，你还给她买衣裳首饰，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苏贵妃气得要命，“我们苏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物，真不知道谢觞喜欢你什么。” 苏婷婉一听就炸毛了，“云芳姑姑不是姑母派来帮我的吗，姑母不是说她是自己人，叫我可以信任吗？谢觞他喜欢我……我真实的样子。” 一时间，他竟也说不出来谢觞到底喜欢她什么，她更不知道她真实的样子是什么样的，苏婷婉恍然觉得她没有什么真实的样子，一切都是她佯装出来的，但她切切实实是喜欢谢觞的。 “姑母，他再也不会喜欢我了，他现在喜欢上江凤华了，是江凤华勾引他变了心。”苏婷婉委屈极了，“他明明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他为什么要背弃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苏贵妃只想冷笑，“婉婉，你还妄想谢觞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男人的喜欢最不值钱，他是皇子，是王爷，妻妾成群是早晚的事，我只有把权力紧紧抓在手中才最实际。” “可是他明明说过……” “他说过只喜欢你一个人，现在呢，他又喜欢上江凤华了，以后他会再喜欢李凤华，张凤华，你怎么办？”苏贵妃只觉得她还小，又耐心劝她，“我们只需要把权力抓在手中才最有保障，你现在只要保护好你侧妃的身份，只要你还是恒王的侧妃，你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苏婷婉不知，自从她偷跑来冷宫，她的行踪就被人监视着，她们说的话也落入了江凤华的耳朵里。 江凤华听后，浑不在意。 谢觞快到天亮才从承乾宫回来，江凤华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腰上突然被人搂紧。 她想要翻身，谢觞声音低沉地道，“阮阮，别动，我就想抱抱你，待会儿我们就出宫。” 江凤华听话不动了，她闭着眼睛又继续睡，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宫里吃过早膳他们才准备回恒王府。 第87章 恒王妃正式掌管王府中馈 谢觞又让宫女去把苏婷婉带来，他朝江凤华道，“对于苏婷婉，她虽然做了错事，还是要随本王回府。” 她毕竟是恒王侧妃，皇后要打要罚，是皇后的事，程皇后看到她就烦，更不想把她留在身边碍眼，最后苏婷婉还是要回到恒王府。 江凤华没有理由阻拦。 见到苏婷婉时，她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伤，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让江凤华大开了眼界，去见了一次苏贵妃脑子突然开光了。 只见她又恭恭敬敬跪在谢觞和江凤华面前，“妾见过王爷，王妃。” 谢觞身体僵硬眼睛里闪过一丝疼惜，又想到她做下的错事，便想冷一冷她，“起来吧！随本王回府，回府后要谨言慎行。” “妾知道了，以后定会听王妃的话，事事以王妃为先。”苏婷婉声音柔柔地，皇后让人灌她避子汤时，她就恨毒了皇后，总有一天她要让皇后生不如死。 只要谢觞愿意和她同房，她原本可以怀一个孩子，可是…… “上车吧，不必跪着了。”谢觞道。 就在这个时候，喜嬷嬷追了上来，“奴婢参见王爷王妃。” 紧接着她又道，“这些绫罗绸缎和首饰，是皇后娘娘送给王妃的，都是当下最时新的首饰，宫外有银子都买不到，娘娘说王妃如花的年纪就该打扮得多姿多彩的才好看。” “谢母后赏赐。”江凤华连忙恭敬福了一礼，“喜嬷嬷也辛苦了。” “王妃客气了，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皇后心情好，全是王妃的功劳。”喜嬷嬷当着谢觞的面一个劲抬高江凤华。 谢觞自然知道王妃的好，若不是她，母后不会这么扬眉吐气。 他主动牵了江凤华的手扶她先上了马车。 苏婷婉看到谢觞这样细心的呵护，心里似在滴血，但是从今以后，她要忍耐，总会有机会打败江凤华的。 她也乖乖上了马车，谢觞还伸手扶了她一把，之后，她连忙将手伸了回来，“谢王爷。” 谢觞心里猛地一惊，他感觉到了淡淡的疏离。 回王府的路上，苏婷婉都忍着没朝谢觞的身上看，姑母说过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只让她可怜巴巴的欲擒故纵，当初江凤华不就是这么引起谢觞的注意的。 苏婷婉不知道的是江凤华用的是美人计，这一招永远不过时，前提是她得是个美人。 透过车帘，江凤华往外看去，只觉得皇宫真是气势恢宏，磅礴大气，难怪大家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往这里面闯。 她想：谢觞看见这样子无依无靠，楚楚可怜的苏婷婉，又对她升起了保护欲吧！ 男人啊！真是贱啊！ 她嗤之以鼻。 不过，苏婷婉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了，她给她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回到恒王府，谢觞立刻让人喊来管家交代要将王府中馈交到江凤华手中。 管家又喊来王府主事的各个管事。 王爷和王妃同时召见他们，还是平生头一次，自然，谁也不敢怠慢。 现在恒王府也只有王妃与侧妃两位女主子，大家也是看菜下碟，人人都说侧妃得王爷喜欢，可是今天王爷亲自下令侧妃禁足三个月不得出府，而王妃得了掌家之权，王爷宠爱哪一位，显而易见了。 待谢觞走后，江凤华查看了王府账本，整整一天，她都没有看完，大致了解到恒王府的私产之多，让她瞠目结舌，纵然她谋划十年，为江家挣得了不少财产，已经很富贵了，可也比不上恒王府的万分之一。 江家现在的产业是他们一手一脚辛苦挣回来的，而谢觞的则是由皇家分配轻易就得来了。 有些人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而她就算多活了几十年也只能称得上富足。 所以出生很重要啊， 她又翻看了王府以前的账本，发现谢觞的确在苏婷婉身上花费了不少银子。 她喃喃自语，“苏婷婉是真的爱谢觞吗？他若没有为她花这么多银子，甚至他只是一个穷书生，苏婷婉还会爱他吗，苏贵妃还会为她精心谋划吗？苏家看中的不也是谢觞的身份地位吗？” 人都自私，如果谢觞将来不会做皇帝，她也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牵扯，全都是利益使然罢了。 她坚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此一想，江凤华心里也没什么愧疚了。 前世她做了三十五年闲人，这辈子她在江家十年也是养尊处优悠闲自在，根本没有学过管家，没想到也是极不容易。 晚上，谢觞从衙门回来径直回了揽月阁。 他见江凤华在书案前埋头用功没去打扰她，径直去了偏殿换掉风尘仆仆的衣裳。 江凤华知道他回来了放下笔吩咐红袖摆饭，又去衣柜里给他找了一袭便服也去了偏殿。 她掀开帘子就见谢觞裸露着上身露出雄壮的胸肌，下一秒，她吓得瞳孔睁大，他背上一条血红刀口。 “王爷你背上……” 谢觞连忙示意她噤声，轻声道，“别声张。” 江凤华放下帘子，将手中的衣裳放在衣架上，转身又出了偏殿。 揽月阁没有治疗刀伤的药，她又让莲叶悄悄去找来，让红袖将晚饭摆到寝室里才出去。 她关了门就听见偏殿里传来水声，江凤华连忙进去，“伤口不能碰水。” 谢觞浑不在意，“我心里有数。” 江凤华接过她手中的帕子，只见他半个身子都在水中，水下面更是春光大泄，她连忙避开，眼睛盯在他背后的伤口上，刀口已经没有流血了，不过他背上染了血渍，她拿了干净帕子轻轻替他擦掉周围的血渍。 “王爷怎么弄成这样，中午出门时还好好的。”她声音哽噎，似在心疼。 “抓捕一个罪犯时，不小心被他偷袭。”谢觞听出她的关心，也没瞒着，又解释道，“这事不能传到母后的耳朵里，否则她又会一惊一乍的。” “府中都是母后的耳目吧，母后也真是疼爱王爷，所以才会事事关心。”其实程皇后也关心过了头，不过她知道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心，可以理解。 “阮阮，多亏了有你。”谢觞突然无厘头冒出一句。 “啊！”江凤华不明所以。 第88章 准备长期住揽月阁 谢觞道，“多亏有你，否则本王这伤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你知道的，我受伤这事不能让汪嬷嬷和程管家知道，否则会传到母后的耳朵里。” 不是有林枫还可以帮他上药吗？谢觞所谢并非此事吧，看来他对自己还是留有余地啊！ 她道，“我是王爷的妻子嘛，这些事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江凤华仔细给他洗澡，避开伤口的位置，其他每一个位置都是她来完成的，她想说：你是背部受伤，又不是手受伤，下面可以自己动手吧！ 谢觞见她面红耳赤，看出她的尴尬，“都这么久了，你还脸红，又不是没见过。” 她道，“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 “你是希望本王以后对你都以君子之礼待之吗？” 江凤华脸色更红，“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王爷自己洗吧，真是越说越说不清楚了。” 谢觞握着她的手腕，光着膀子将她的手压在他的胸肌上，江凤华心跳如雷，用不着这么引诱吧！ 狗男人，你和苏婷婉也是这样的吗？ “本王饿了，快点洗好，我们去吃饭。”谢觞突然道。 江凤华又仔细帮他把胸前洗干净，拿了浴巾亲自披在他的身上，谢觞现在真的是毫不避讳了。 江凤华给自己心里做解释，不就是一坨肉嘛，谁没有似的，慢慢地她也放开了。 出了偏殿他们也径直朝内间去了，莲叶早已经将药箱找来，包括纱布和金疮药粉，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伤口又有些渗血，江凤华替他上了药才仔细替他包扎，纱布绕过他胸口，她脸不小心贴了上去，唇瓣仿佛吻上了他胸上的什么东西，她全身战栗，谢觞也不自觉颤抖。 只等处理好伤口，他又找来里衣亵裤替他穿上，她一直亲力亲为，俨然一个合格的妻子模样。 吃饭时，谢觞也像是伤了手，要她喂，仿佛他那手臂一用力都会痛似的。 因为有伤，饭后谢觞今天没去书房，更没去听雪阁，又让人搬了他的东西过来，他是准备长期住揽月阁了。 见她桌上写了一些方案，他问，“这个救助堂是做什么的。” 江凤华解释，“就是帮扶弱小，比如妇人，孩童，穷苦人，臣妾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想让程管家去购置一些房屋，收留一些可怜人，还可以请些先生去教他们学知识，或者请各行各业的人，教他们一些生活技能，我想着如果他们进入救助堂学习技能也不至于让他们盲盲目目过日子。” 谢觞道，“天下皆苦，你一个妇人能救助多少人。” 江凤华笑着道，“王爷能说出天下皆苦这样的话来，说明王爷是心善之人，我父亲果然没看错人，他说王爷的书读得好，人也善良，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好人。” 谢觞最近做京兆府尹做出了优越感，“岳父真的这么说的。” “臣妾还骗王爷不成，江府接到赐婚圣旨，那时臣妾还未出嫁，臣妾也不知道王爷品行如何，是父亲一口咬定，阮阮可嫁。”江凤华把他们全家对他的支持与崇拜都挂在脸上，让谢觞坚信江府上下是站他这边的。 她父亲才没有主动说过她可嫁这类话，而是她故意引导。 “父皇赐婚，你还挑本王品行。” 江凤华连忙捂住口，顿觉一时说错话，支支吾吾地道，“臣妾不敢。” 谢觞倒也没和她介意，江少傅本就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江家门风高洁，就算皇帝赐婚，江怀不也得看看未来女婿是何人，品行如何，人之常情。 他故意逗弄她，“若本王品行不好，你又当如何？” 江凤华也不被他的话套住，反问，“王爷如何品行不好了？” 谢觞被她问住，品行的好坏又是如何界定的，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坏人吧。 “在臣妾心里，王爷品行兼优，是百姓的父母官，父亲说能为百姓办事的人都是好人。”江凤华的意思是她从未考虑过不嫁给他，她的人生规划中没有万一，更没有如果。 何以为坏人，生于皇家，没有天生的好人坏人，最后大家都会变成坏人，因为好人都活不长，所以他怎么可能是个好人。 谢觞又道，“救助堂的主意是谁出的。” “是臣妾想出来的。”她要把凌云山庄放到恒王府的名下，“我大哥每年游学回来，说了很多百姓凄苦的事情，奈何我们也是有心无力，我大哥在外面做生意，偶尔接济，也是杯水车薪，总觉得徒劳无功。” “其实臣妾今日是查看了王府的账本，发现王府进账还挺可观的，与其拿银子买首饰买昂贵衣裳，不如用这些银子开设一个救助堂，做善事也是积德嘛，我也不是完全就用王府的银子资助，救助也不是什么人都帮，可以只是帮扶弱小，比如孩子，咱们可以教他们一技之长，教他们读书认字。” 她意思是说江锦炎纵然有远大抱负，然而他人微言轻，力量不够，做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由恒王府来做这个事情，效果就不一样了。 谢觞沉吟片刻，现在江锦炎还在外面查皇陵丢失的东西，他有心投靠，说明他是想做一些事实。 他道，“这不是一件小事，你是恒王妃，抛头露面总是不好。” 江凤华有些失望，“臣妾明白，所以这也只是一个计划罢了。” 谢觞翻看她满满地写了几页纸，想来她一定是认真写了一下午了。 江凤华第一次向他提要求，他都没办法答应。 “如果你在府中实在无聊，本王或许可以帮你完成这个计划。” 没等谢觞说完，江凤华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吗？” 紧接着，她朝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王爷是同意了。” 谢觞见她这般高兴，道，“同意是同意，不过的确不能以你恒王妃的身份去做这件事情。” 谢觞也想到了凌云山庄，据林枫调查得知，凌云山庄是谭莞青一手创办的，她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女人，甚至孩子，山庄靠走镖或者接活计维持生存，规模不大，却办得有声有色，同时也很拮据。 大周国的确需要一些这类型的救助堂，越多越好，甚至官府也应该重视，只可惜他只是京兆府尹，这些是民生问题，他管太多，父皇会不高兴的。 换句话说，这些事情其实还很渺小，实践起来却很有意义，他坚信蚂蚁虽小，却能撼动大树。 他道，“抽时间本王带你见一个人。” 第89章 她是独一无二的江凤华 凌云山庄。 当江凤华以一袭男装出现在凌云山庄时，谭莞青整个人都呆愣住了，她是怎么做到与恒王一起来这里的，前些日子她传消息说会很快和她见面，没想到这么快。 谢觞见谭莞青目瞪口呆地盯着江凤华，“谭庄主认识她。” 谭莞青声音哽噎，“这位小郎君好像有些面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凤华只想翻白眼，谭莞青这厮又要演上了，她沉声道，“我不认识你。” 谭莞青直接上手抬起江凤华的下巴检查喉结，又看了她的耳洞，“你是女人，那我们就一定见过。” 江凤华连忙躲到谢觞身后，“王爷带臣妾来见的是什么人，怎么动手动脚的，我不认识她。” 谢觞面露疑惑，“谭庄主在哪里见过本王的王妃？” 谭莞青这才觉得失礼，“原来是恒王妃，莞青失礼了，实不相瞒，我妹妹出事那年，就是三年前，我得一姑娘接济，当时我也险些惨遭毒手，若不是她给了我一些银钱，又送了一瓶药和一些干粮给我，当时我就死了。” 江凤华猛然想起，“三年前，是不是在杏花村，那会儿我陪爹娘回乡祭祖，好像是有一个全身血淋淋的姑娘，不过那姑娘全身血污，叫人看不清真容，她是你吗？那样子太惨了，让我记忆犹新。” 谭莞青喜极而泣，一下就跪到了江凤华面前，“是我，莞青总算见到你了，若不是恩人相救，莞青便活不到现在，更不能替我妹妹报仇，请恩人受莞青三拜。” 她也没迟疑，朝江凤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江凤华连忙道，“谭姑娘快起来吧，我也没帮你什么，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见到姑娘无碍，就是万幸了。” 谭莞青连忙站了起来，主动去拉江凤华，“是王妃的善心救了莞青，后来我又在机缘巧合下用姑娘给的银子做了些生意，或许是沾了王妃的福气，我一路走来都挺顺利的，就将这庄子买了下来，并取名凌云山庄，我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再次见到恩人，这里面的人都是我三年来救助收留的可怜人，这些孩子都是孤儿……” 她又给江凤华介绍，江凤华听后拱手朝她一拜，“谭姑娘才是真正的大义，凤华佩服。” “王爷你看吧，天下还是有很多好人的，比如像谭莞青这样的女子，不仅心地善良还很温婉。”江凤华对谢觞道。 谢觞回想起她杀杨敬时的狠劲，还有杨敬的死状，他就觉得不寒而栗，她是要让杨敬下辈子都做不成男人啊，这样的女人和善良温婉沾边吗？ 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道，“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本王和王妃来找谭庄主其实就是王妃的主意，想要……” 他们表明了来意，谭莞青激动万分，“王妃要设立一个救助堂，就是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有一个家的意思吗？” 江凤华见她用力过猛，尴尬得能将地皮抠出三尺深的洞，她缓缓道，“差不多吧！我也只是有这个想法，想要实践还得我家王爷帮忙，毕竟王爷出银子，谭庄主这儿倒是一个不错的地势，难怪王爷会带我来。” “实不相瞒，我们凌云山庄早就支撑不下去了，越来越多的孩子要吃饭，就靠着女人们帮人浆洗缝补挣点银子换点口粮，维持生计，我也可以带人出去押镖，可是女人押镖终究是不切实际，又很吃亏，这世道对我们女子实在太苛刻。”谭莞青满眼无奈。 江凤华道，“如果给她们找点事做，这样是不是可以解决生计问题。” “她们都是一些可怜女子，什么都不会，还有这些孩子，都是家里养不活把他们丢了，没有人要，他们什么都不会啊……留在这里至少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谢觞道，“你自己都生计困难，为何还要收留他们，再不济，你可以嫁人，也不至于这样。” “我本就是一个死人了，也是遇到好心人，苟延残喘活到现在。”她眼角弥漫着水雾，“我早就被姓杨的害了，谁还肯娶我这样的残花败柳，况且我早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与其这样了无生趣，我何不做一些有意义的事，也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以为可以救大家，拉大家一把，没想到会撞得头破血流。” 江凤华感同身受，她是真的觉得凄苦，像胡娇娘那样的女子，即使嫁了人，日子也不好过，现在带着三个孩子，只怕更难，但是她都舍不得丢掉孩子。 “王爷。”江凤华盯着谢觞，“以后王爷也别给我买什么首饰衣裳了，我让我二姐也别给我送了，都换成银子送给她们。” “傻瓜，人人都这样想，她们日子会更难过。”谢觞知道这是官府无能，是皇家无能，才导致天下这么多人活不下去，如果人人都有饭吃，谁还会把孩子丢了，如果男人都懂得尊敬妻子，也不会让胡娇娘被家暴，被恶婆婆欺负。 如果少一些杨敬那样的恶棍，就不会有女人被害。 他身为王爷，不止要办好京兆府的案子，更应该心系万民，为百姓办事。 江凤华自然知道什么人的银子最好挣，那就是像她这样的名门贵女，正是要她们出来消费，才能给百姓带来生计。 他和苏婷婉好了几年，她只会从谢觞身上索取，她想要做贵女，贵妇，享受生活，慢慢的谢觞会明白，他需要什么样的妻子。 经过凌云山庄一事，谢觞会更加坚定要如何做好一位好的王爷，江凤华会成为他心中的贤内助。 美子计不可长期使用，毕竟天底下的美人无数，他总有厌烦的一天，要让谢觞彻底爱上她，就要攻心为上，从心底里尊敬她这位嫡妻。 江凤华效仿的是前朝长孙皇后，即使过了百年，她的事迹在民间依然被人津津乐道。 谋划此事，她纵然带着私心，可若她能利用自己的私心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两全其美，如此想来，她也尽心尽力。 接下来的日子，谢觞和江凤华几乎同进同出，以凌云山庄为中心，再将旁边的庄子租赁过来，扩大规模，江凤华又去找了她二姐，去金家聘请了一些经验丰富的绣娘教有天赋的女子刺绣技术，好的绣品可以拿去金家换银子。 金家不愧是做生意的，金骥也有头脑，中原的刺绣拿去西域等地能卖高价钱，更能换金子，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没有销路，就是怕绣娘技术不好。 江少傅知道恒王在做这事，更是自告奋勇组织品德兼修的学子去轮班给孩子们授课，凌云山庄取名为济善堂。 谢觞从中受到启发，发现民间这些孩子不是他们自小不聪明，而是没有给他们展现聪明的机会，然而想要机会更要自己争取，人人平等。 或想学武，或想学医都可以，凡满十三岁的男孩子他还可以推荐去军营历练，这事他也上奏给皇帝知道，就是怕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说他养私兵。 这件事还是江怀提点他，他觉得不得不防，谢觞往江家跑得也越来越勤快。 一时间，恒王夫妻忙得脚不沾地，谢觞越来越忙了，进宫见皇上的机会也多了，如此一来，夫妻俩总是聚少离多。 谭莞青和林语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却道，人生漫长，总是腻歪在一起会相看两相厌的，夫妻之间要适当地保持距离与神秘感。 她是不在乎的，上一世的这一年，谢觞可是整天和苏婷婉腻歪在一起，他们踏遍了河流山川，尝遍了世间美味，而她则守在恒王府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自怨自艾，苦苦等待。 她需要广阔的天地，却不会去过苏婷婉曾经经历过的人生，因为她不是苏婷婉的替代品，她是独一无二的江凤华。 她想：如果能让谢觞选择，他是愿意陪着她做这些有意义的事，还是陪着苏婷婉去踏遍山河逍遥自在呢。 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第90章 她想改变章 雨默的命运 两个月过后，江锦炎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桑余翩翩，江凤华再次见到她瞬间傻眼了，她不是朝夕国公主吗？ 朝夕国使臣都回国了，她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会和大哥一起回来了。 她记得上一世的桑余翩翩和大哥可没有什么交集，她会继承朝夕国女帝之位，甚至在十几年后大周与朝夕还发生了些小摩擦，桑余翩翩可不像他们现在的女帝那么好说话，她说要打，那就是要打的。 难道她是看上大哥了，想把大哥带去朝夕国做皇夫，倘若这样，章雨默喜欢了他这么多年，等了他这么多年，又该怎么办，难道章雨默还是会爱而不得，甚至走向跳河自杀的命运。 好像离章雨墨跳河没几个月时间了，她记得她死的时候冰雪封住了整个湖面，她的尸体沉入了湖底再也没有被人捞上来，大哥知道是因他而死，很是愧疚，他一蹶不振。 江凤华独自陷入沉思，难道章雨默的悲剧还是会重演。 就算大哥不喜欢章雨默，她也不希望章雨默发生悲剧。 “锦炎的妹妹。”桑余翩翩盯着江凤华喊了她几声都没有答应。 “阮阮。”江锦炎也喊了她一声。 江凤华回过神来，“啊！” 谢觞也盯着她，“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可能是昨晚上没睡好，精神有些不集中。”江凤华温声道。 谢觞知道她没说真话，道，“我们回府本王再陪你睡一会儿。” 江凤华脸色尴尬，谢觞陪她，她就别想睡了，最近他总是出去，除了忙京兆府尹的公务，他还忙别的事情，总共没见几面，但是几面她都没好好睡一个觉。 桑余翩翩道，“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 “公主与锦炎也不错。”谢觞道。 江锦炎连忙道，“王爷误会了……” “我与锦炎的感情一定会像王爷王妃一样的。”桑余翩翩主动道，“虽然锦炎还没有接受我，但是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江锦炎连忙避开这个话题，“我先出去一下，你们先聊。” 桑余翩翩跟着他的脚步出了包厢，“我也出去一下。” 待两人走后，谢觞疑惑，“你大哥已经二十七岁了，为什么还不成亲，连喜欢的姑娘都没有，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这个问题江凤华没有想过，至于为什么不成亲，因为大哥一直在外面所以没有机会成亲。 她道，“其实爹娘早就为大哥议过亲事，先前他说要专心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再谈这事，后来就耽搁了，上门说亲的人家也很多，大哥一个都没看上，还有章国公府也来说过好几回了，每回大哥都不在府上，章雨默铁了心要嫁大哥，如今都十九了，还没有……也不知道大哥怎么想的，他喜不喜欢章姑娘，现在又是翩翩公主，这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就喜欢上我大哥了呢，章雨默怎么办？” “你好像更喜欢章雨默一些，想要撮合他们？”谢觞道。 “那倒也不是说要谁做我大嫂，最终也要看我大哥喜欢谁，是他们过日子，与我们无关。”江凤华道。 “看来章国公是极看重你大哥的，把孙女留这么大了都不让她嫁给别人。”谢觞道。 江凤华没往这层面想，她就是单纯地担心章雨默，她不希望一条人命就这么消失，更不希望大哥因此而愧疚一辈子，所以她想她要做些什么来帮帮他们。 她道，“原本我都想清楚了，等大哥回来，我就给他和章雨默制造机会，可是现在又冒出一个桑余翩翩。” “她可是朝夕国的皇太女，她想要的男人如果得不到会发生什么后果。”谢觞提醒她，“朝夕国和大周才谈定合作条件，万不能因为你大哥的感情撕毁协议，所以这件事要处理好。” 江凤华更烦了，她自认为运筹帷幄，连谢觞她都紧紧抓在手中，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控制的。 江锦炎还给谢觞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大周皇陵丢失的东西已经悉数找回，就连大周兵符的母符也已经找到，还好那些人不识货，江锦炎抢先一步，否则这东西一旦流落在外，被有心人拿去复刻了兵符，大周就完了。 这事谢觞也禀告给了皇上知道，所以江锦炎是大功一件，他被皇帝嘉奖，直接封了他一个官从五品的兵部员外郎。 江锦炎没有参加春闱考试，按规矩是不能直接封京官的，不过皇上亲自指派的就不一样了，没有人敢有异议。 凭江锦炎的才学，想要继续往上升一定会很快，他妹妹又是恒王妃。 恒王殿下自从娶了王妃，又任职京兆府尹，他现在的名气很大，在百姓中更是好评如潮。 这日，四王爷府又添加了一位小郡主，四王爷府上要举办满月酒，给各世家大族都派发了请帖。 江凤华和谢觞也收到了，他们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就去了四王爷谢轩的府上。 一到四王爷府，谢觞和江凤华就被人给围住了，众人纷纷行礼，攀附关系。 片刻的功夫谢觞就被人请走了，江凤华则被贵妇们围着说话，她现在与京都贵妇们相处也算是游刃有余，大家都很喜欢她。 三王妃也凑到她身边，“多日不见，凤华是越发漂亮了。” “三嫂嫂又打趣我了，咱们前几天不在是许尚书府上见过吗？就这几日功夫，凤华还能长成妖怪不成。”江凤华也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 她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嬉笑，“盛京城的美人要数谁最漂亮，恒王妃敢认第一，就没人敢认第二。” “就是，我也觉得恒王妃最漂亮。” “恒王殿下真是有福气，能娶到王妃这般水灵灵的美人。” “哎呀，诸位夫人慢慢恭维吧，我要去瞧四王妃家的小郡主了。”江凤华佯装往前一步抬脚就走了。 三王妃道，“五王妃害羞了，咱们也跟着走吧！” 大家也紧跟而上，谁都是冲着来喝小郡主的满月酒来的，自然都要去瞧一瞧。 二王妃晚她们一步，站在后面，原本她是不想来的，但她是二王妃，不来又不合规矩，她便咬着后槽牙来了。 一来就听见大家恭维江凤华的话，她心里极不是滋味，再听见她们议论四王妃生了女儿，她心仿佛被撕裂般疼，恨自己怎么就怀不上个孩子。 第91章 她活得倒是挺通透的 章雨默今日也来了四王爷府上。 她第一眼就见到了江凤华，连忙迎了出来，“给恒王妃见礼了。” “章姐姐又行这些虚礼。”她今日也是为了想见章雨默一面，原本她大哥回京好些日子了，又被陛下封了官，就开始忙起来了。 更奇葩的是桑余翩翩没以公主的身份住驿馆，而是直接住进了江府，江府上下战战兢兢，无一不小心谨慎。 这事或多或少都往外传了，不过大家只知道江府来一位女子，却不知道她是朝夕国公主，有人还打趣江夫人江家是不是好事将近，因为儿子没答口，江母不好回答说只是远房亲戚借住糊弄过去。 江凤华也在忙济善堂的事，就没往章府帖子约她见面。 江凤华道，“我们先去看一看小郡主。” 章雨默道，“恩，我给诸位夫人领路吧。” 这一世，江凤华嫁进皇家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四王妃章氏，章氏长得极温婉，她是章国公府的女儿，只是一个庶女，能嫁给四王爷也是极大的殊荣。 在辈分上，四王妃算是章雨默的姑姑，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故而走得更近一些。 众夫人们又是一阵夸奖小郡主长得漂亮的话，很快又将话题引到了江凤华的身上。 “恒王妃成亲已经半年了吧，也该有好消息了吧！” “是不是没请大夫把脉，兴许怀上了都不知道，头胎，可千万不能大意，一定要仔细……” “难怪我瞧着恒王妃最近圆润了不少，是不是真的好事近了。” 大家七嘴八舌，江凤华越发尴尬，前两个月她都有在避孕，后面谢觞忙了，有时候她一出去就是半个月，回来也忙衙门和济善堂的事，在一起的机会不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倒讲得她不好意思了，脸颊红成了苹果，她趁机拉着章雨默的手就出去了。 三王妃连忙替她打圆场，“人家才成亲半年，不得多过过二人世界，凤华还年轻，着什么急啊！” 开席的时候，大家还在议论这事，这话也或多或少传入了谢觞的耳朵里。 于是，男宾席的也开始拿恒王打趣，问他是不是太过忙公务，忽略了王妃。 谢觞也去瞧过了四王爷家的小女儿，那样子可爱极了，脸比他巴掌还小，包裹在襁褓中，只有他手臂长，这么小何时才能长大。 他想象着江凤华如果生一个女儿，应该会同她一样漂亮吧！ 谢觞裂开了嘴角，往女宾席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瞧见江凤华的身影。 他放下酒杯起身就往外走。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将章雨默约到了凉亭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她看得出章雨默有很多话想说，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她问不出口。 她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去问，因为江锦炎的拒绝，她已经没有脸面了。 可是这辈子她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子，她宁愿一辈子不嫁。 “章姐姐，你想不想见我大哥。”江凤华不希望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这样很容易出事。 章雨默捏紧了帕子，“我，我可以吗？” “他应该不想看见我吧！”她又道，“这两日我听说你们江府住进了一个女子，她是不是会做你的大嫂。”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点了点头，“是，但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是我的大嫂。” 章雨默眼角通红一片，眼眶里弥漫着泪水，“凤华，我明白了，谢谢你没有瞒着我。” 江凤华一头雾水，她知道什么了？ 见章雨默脸颊上落了泪水，她朝她递去一方帕子，“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大哥，其实他很闷的，也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他就是长得比别的男子好看一些，没什么优点的。” “她对凤华你就很好啊。”章雨默道。 江凤华想说她是他妹妹嘛，他对她自然是极好的。 只听章雨默又道，“即使他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我也不在乎。”她喜欢他才华横溢，喜欢他风度翩翩，喜欢他的一切。 她道，“那天他突然跑过来同我说话，我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甚至想过如果江锦炎愿意接纳她，她可以给他做妾。 江凤华觉得章雨默爱得太卑微了，像极了上一世的自己，如果章雨默知道她上一世过的是什么日子，她还会觉得只要嫁给他就行了吗，她熬得过余生几十年光阴吗？ “雨默，咱们女人不能活得这般没有自我的，什么都没有自己重要，不管男人喜不喜欢你，他们都没有你自己重要，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只是想要让她珍惜生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 章雨默听得云里雾里，“我会好好活着的。” 章雨默猛然抬头，“恒王殿下。” 江凤华转身也见谢觞突然出现，她连忙走过去，“王爷怎么来了？” “我见你不在席上，便出来寻你。”谢觞淡淡道，“这里人多嘴杂，莫要乱跑。” 她温声道，“我又不会走丢了。”谢觞听到她说的话了吗？她只是想开解章雨默，不希望她走上不归途。 章雨默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道，“我先去寻我祖母了。” 只等她离开，江凤华才拉住谢觞的手，“王爷今天喝酒了？” “喝了一点儿。”谢觞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她十指纤纤，脸颊娇俏绝美，她双眸晶莹透亮，在她心中男人没她自己重要，也就是说他在她心里他没她自己重要，是这样的吧！ 她活得倒是挺通透的。 “我们要回去了吗？”江凤华开口，她知道谢觞敏感，在感情上更是小气，他可以无限制宠着她，因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得罪了这樽爷，回去又得哄。 “等到宴席结束罢，这会儿离开似乎不太好。”他道。 “王爷看见小郡主了吗？小小的，软软的，可爱极了。”她声音甜美找着话题。 他突然停下脚步，“阮阮喜欢小孩子吗？” 江凤华满眼欢喜，“喜欢，王爷喜欢吗？” 他突然道，“你肚子还是没动静吗？要不要找梅太医来瞧瞧。”他也挺喜欢的。 “上次诊过脉了，臣妾身体没问题啊！”她道。 他凑近她的耳畔，“咱们去生个像阮阮这般漂亮的女儿。” “还是生个像王爷这般俊朗的儿子吧！”江凤华开始哄他了。 夫妻俩有一搭没一搭地朝前走着，通过曲径通幽处时，他们好像听到了隐隐的抽泣声。 下一秒，正当他们要去细看，却见一个丫鬟装扮的女人突然跑了。 两人相视一眼，四王爷府今天正在办满月酒，大喜的日子，怎么有丫鬟躲在这里哭？被人发现不会觉得晦气吗？ 四王府的事，他们也没多管，毕竟不该他们管。 第92章 彧王妃罗紫琼的命运 “听说小郡主出事了，现在正在寻太医诊治呢。” “怎么会这样，奶娘和丫鬟不是都守在身边。” “不知道啊，片刻的功夫，小郡主才一个多月，那脸怎么就伤成这样了，真是可怜。” 谢觞和江凤华正好往前院来，就见丫鬟们神色慌张，步态着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小郡主被人伤了脸，一个月的婴儿就这么被毁了容，是谁这么狠心。 江凤华和谢觞都是见过那孩子的，小脸嫩如豆腐，脸比男人的巴掌还小，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去伤害这么小的孩子。 夫妻两人也着急往后院赶，只听四王妃哭得震天动地，而她所骂之人更是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人，正是彧王妃罗紫琼。 难道是彧王妃伤了小郡主？ 周边的人也议论指责，“自己生不出孩子，她才因为嫉妒四王妃下这毒的手吧！” “她的心是有多毒才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 “难怪怀不上孩子，这就是报应啊，连孩子都知道她狠毒，孩子也不可能往她肚皮里钻啊！” 声声指责与谩骂，只见彧王妃已经吓傻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平时处处不饶人的性子今天也仿佛变成了哑巴，呆愣在当场。 就在这个时候，谢彧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只见“啪”一巴掌扇打在彧王妃的脸上，那一巴掌清脆又响亮瞬间把她打醒了。 她泪流不止，“王爷……” “毒妇，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谢彧怒不可遏， “我没有……”彧王妃上前拉住谢彧的袖子，泣不成声，一个劲地道，“王爷，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看小郡主可爱，所以来瞧瞧她，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 谢彧一脚踢在她的腹部，“还敢狡辩，你闯下的祸事，今天你就拿你的命给四王妃一个交代吧！” 被踢一脚罗紫琼痛得直不起腰来，在场所有人见彧王发这么大的火，纷纷往一边让，大家都冷眼旁观瞧着，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打死，如此狠毒。 彧王妃被打还一个劲去抱谢彧的腿，“王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谢彧眸子狠厉，又是一脚给彧王妃踢去，这一下，不知道踢到了彧王妃哪里，她疼得仿佛瞳孔都痉挛了直接蜷缩在地上，可是不管彧王妃怎么痛，她都不撒手，一个劲地求饶，“不是我。” 谢彧气极，辱骂道，“贱人，本王今天就打死你在这儿。” 正当他要再动手，谢觞挤过人群，沉声道：“打死了她，你犯的就是杀人的罪名，本王是不是要亲手拿你去衙门以命抵命。” “你，这是本王的家务事，京兆府尹应该管不着吧！”谢彧自从上次被他打，人就老实多了，也不敢直接和他横，不过他还是看不惯谢觞。 “家务事本王管不着，命案本王就管得着。”谢觞也不让，他断不能眼睁睁看着谢彧在他面前打死人。 同时，江凤华也连忙上前将彧王妃扶到一边，轻声问道，“你还好吧！” 彧王妃泪流不止，痛得嘴唇都在颤抖，她瞧见江凤华，她本能地想要推开她，却被江凤华死死地拉住，见她夹着腿，想来是伤到了下身。 谢彧真是狠啊！ 她道，“别逞能了，眼下所有的证据都指认是你伤害了小郡主。” “我没有。”彧王妃朝她吼了一句。 江凤华知道她正在气头上，刚才不敢朝彧王吼，也不敢朝诬陷她的人吼，这会儿倒吼上她了，她想甩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可是一想到再这么闹下去，只怕她真的要被打死。 罗紫琼无非就是没有孩子，嘴巴厉害一点，也罪不致死。 她悄声道，“若想自证清白，得有命留着才行吧，今天他打死你，你有可能还会背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名声，说不定想要害王妃的人这会儿正高兴呢。”皇家最是薄情，为了颜面，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罗紫琼瞬间安静下来，“你相信我。” 想到她曾经羞辱江凤华，她怎么可能会相信她。 她应该像那些人一样狠狠地踩她一脚才高兴啊。 其实她和江凤华也没什么仇恨，无非是人家长得漂亮，谢彧又是那副德性，要怪也应该怪自己的丈夫贪慕女色。 “只要你没做过，就没人能冤枉你。”江凤华只能如此说。 因为恒王和恒王妃插手，谢彧也不敢再动手了，彧王妃被踢了两脚身上还隐隐作痛，她也直起腰来，直接和谢彧对视，再次道，“小郡主的脸不是我划伤的。” 谢彧见谢觞像樽阎罗王似的站在旁边，他声音也小了许多，“不是你还有谁，人家都说了，你出去后孩子的脸就毁了，你想想你以前做的那些事……除了你还能有谁，你就是嫉妒人家能生孩子，你连颗蛋都下不了。”这是燕妃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说了不是我。”彧王妃语塞只能否认。 “你……还不承认。”谢彧气极，“本王要休妻。” 此话一出，彧王妃又炸毛了，“你凭什么休我，我没做错事，你凭什么休我，我知道了你休了我好给你府中的姬妾腾位置是不是？你想扶谁上位，是李诗诗那个贱人，还是冯……” “就凭你无所出……嫁给本王连个蛋都不会下，你还有什么脸霸占彧王妃的位置，本王要休了你。”谢彧怒气冲冲地道。 “你以为我稀罕做你的彧王妃，要不是你母妃求到我家来，说什么亲上加亲，我才不会嫁给你，次次同房你都要服药，还是管不久，谢彧，你的名字真是取对了，泄欲，你整天心思都在泄欲上，府中的女人还不够你享用，你还到外面去找，你要不要脸。”彧王妃嘴上也没个把门，噼里啪啦一通把彧王的老底都能兜出来了，众人听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彧气得面红耳赤，上前又要打。 谢觞连忙将人拉住，又让看热闹的人都离开。 四王爷谢阳也连忙过来打圆场，他一向是个软弱的，“等梅太医出来，看看能否治愈，若能治好，就算了吧！” 四王妃就不依了，“可怜我女儿还这么小，她脸就被人毁容了，我一定要她偿命，我苦命的女儿啊，就算闹到皇上皇后面前，母妃一定会给你讨要个公道的。” 四王妃恶狠狠地盯着彧王妃，“本王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凤华陷入了沉思，因为她上辈子根本没出过恒王府，所以对于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四王妃的女儿是否被人毁容她也不知道，不过彧王妃最后好像是被休了，就因为她没生孩子。 江凤华自身都难保，她哪管别人。 第93章 夫妻俩的默契，一唱一和揪真凶 她悄悄看了四王爷和四王妃一眼，上辈子，软弱无能的四王爷造反失败，谢觞念其兄弟之情，四王府一族被流放到苦寒之地。 和谢觞极不对付的彧王，因为迷恋女人，浑浑噩噩过了一生，他也不得谢觞重用，最后彧王府家道中落，后半生过得也凄惨，听闻他新娶的王妃就不是个善茬，比罗紫琼厉害多了，她感叹，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三王爷谢轩因天生残疾，他明哲保身，和三王妃倒是做了一对潇洒的鸳鸯。 眼前的四王妃她也不同情，敢谋反的人，她又有多可怜。 彧王妃不会这么傻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去谋害一月龄婴儿，况且还有这么多下人照顾，怎么就刚巧她进去后小郡主就毁容了，这不是陷害是什么？ 也就谢彧的猪脑子会不分青红皂白把人打一顿。 能下这么重的手，他是有多不喜欢罗紫琼啊！ 江凤华神色淡淡，冷眼旁观，谢觞比她聪明多了，皇家的事，他自有明断，现在不是她冒头的时候。 片刻后，负责照顾小郡主的奶娘和丫鬟被一一叫了出来，众人跪成一排。 “是谁发现小郡主脸受伤的？”谢觞眸光冷寒，全身透着森冷的王者气压，让人望而生畏。 一个粉衣丫鬟吓得连忙叩头，“是奴婢。” “又是谁指认彧王妃，是她害了小郡主的。”谢觞也不急着问对错，只问过程，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他审案也游刃有余了。 “是奴婢。”一个妇人道。 谢觞问：“你可有证据指认彧王妃谋害孩子，事情经过详尽说来，若有隐瞒欺骗，本王定不轻饶。” 奶娘一五一十地说完，“奴婢是小郡主的奶娘，彧王妃进来看孩子，奴婢正好喂完奶，便将小郡主放在摇篮里，当时奴婢还请王妃照看一二，王妃还满口答应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见彧王妃谋害孩子。”谢觞冷声道。 奶娘连忙道，“是，但是奴婢走时确实只有彧王妃一个人在，一定是她划伤了小郡主的脸。”她只是不想担责任就说了彧王妃。 谢觞又问彧王妃，“彧王妃又怎么说，她们说是你谋害了小郡主。” 彧王妃不敢在谢觞面前放肆，她能感觉谢觞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查清真相，她道，“我没有害小郡主，这么小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呢。” “不是你，你认为会是谁？”谢觞又问，“奶娘说只有你一个人留下来看孩子，你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 彧王妃这才想起，“一定是她，那个丫鬟。” “谁？什么丫鬟？”谢觞沉声道。 “我从这儿出去后就见一个丫鬟进来了，一个穿一袭粉色衣裙的丫鬟，我以为是来照顾小郡主的，我没放在心上独自就走了。”彧王妃又道：“当时我心情也不好，也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子。” 谢觞又道，“在这里伺候的所有丫鬟都到了吗？” “都到了。”奶娘道。 彧王妃看了一圈，摇头，“我真的没有印象，四王爷府上的丫鬟衣裳都一个颜色。” 江凤华凑近谢觞的耳边，“刚才在花园……也是一个粉衣丫鬟。” 谢觞也警惕，朝谢阳道，“把王府所有的丫鬟都喊过来，一个个让彧王妃认，她若认不出来，彧王妃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牵涉到皇嗣，此事只怕本王要上报父皇知晓，谁胆敢谋害皇孙，查出来定不会轻饶。” 谢阳连忙道，“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吧，事情也出了，现在只让太医尽量医治。” 谢觞知道他从来就软弱，胆小怕事，但他也很敏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毁了容，他还想息事宁人，难道他知道什么内情？ 谢觞问四王妃，“王妃也不想查了吗？” 四王妃怎么可能不查，她急声道，“必须查出来，我一定要找出凶手替我女儿讨要个说法，谁会狠心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 “四王妃可否借一步说话。”谢觞突然道。 四王妃疑惑，“王爷想说什么？” 谢觞示意江凤华跟着一起进了内室，毕竟是女人，他一个男人不方便。 四王爷也要进来，被谢觞拦住了，“今天王府办喜宴，人多也不容易查，闹大了可能还会影响皇族声誉，四哥不如先去安抚客人。” 四王爷眸光一转，果真出了门，不过他哪里是去安抚客人，径直往偏院去了，谢觞又让谢彧悄悄跟着。 谢彧自然不服，“为何要跟着他，我不去。” “你的王妃企图谋害皇嗣，传到父皇耳朵里，你能跑得掉，还是能洗脱嫌疑？”谢觞直接威胁。 谢彧冷瞪了罗紫琼一眼，悻悻地跟着去了。 另一边，谢觞又进了内室，对四王妃直接问道，“敢问王妃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小郡主脸上的伤会不会是王妃的仇家造成的。” 四王妃一口否定，“没有，就算有仇家，他要报复也报复在本王妃身上，为何找上我的女儿。” 谢觞也不说话，又示意江凤华去敲打她。 两夫妻一唱一和，配合得相当默契，只听江凤华道，“如果那仇人拿王妃也无可奈何，只有报复在小郡主身上，那人又能随意出入王府，四王妃仔细想一想是有什么人混进来了。” 四王妃捏紧了帕子，否认，“不能吧！” “彧王妃平时嚣张跋扈，她也没有孩子，可能会对有孩子的人怀恨在心，这也是大家一口认定凶手一定是她的原因，但是官府判案讲求证据，不能由大家红口白牙乱说一通就直接指认是彧王妃，彧王妃又一口咬定不是她，那四嫂嫂又能拿她怎么样了，四嫂嫂好好想一想，是否得罪过什么人。” 猛然，四王妃心里一抖，眼神胆怯，“这……” 谢觞也看出端倪，不过他的身份不方便说出这些话，但是由江凤华一个妇人来说就不一样了。 他心中暗自赞扬江凤华思路清晰，知道对四王妃循序诱导。 他又朝江凤华示意。 江凤华颔首和他极有默契，拉了四王妃到一边，“四嫂嫂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与凤华说，若是冤枉了彧王妃，以她的性子这事就没完了，若是这次不抓出真凶，那就是助长凶手的气焰，小郡主还这么小，将来再出点什么让四王妃追悔莫及的事，这可如何是好。” 第94章 我家王爷断案如神 四王妃也禁不住吓，现在她也有所怀疑，一时嘴快，呢喃道：“是不是怜儿那个小贱人，她怎么敢伤本王妃的女儿。” 江凤华与谢觞相视一笑，“怜儿是谁？”或许就是他们遇见偷偷哭泣的丫鬟。 四王妃捂紧了嘴巴，不愿意提及。 “既然四王妃什么都不愿意说，本王和王妃就没办法帮你了。”谢觞故意道。 于是，四王妃这才将事情说了。 最后，她还骂了一句，“怜儿那贱人，她趁本王妃有孕，爬了谢阳的床，和他私混怀了野种，竟还想攀高枝。” 谢觞听后，当时就了然了，他也不觉得同情四王妃，自作孽不可活，他道，“去把人喊来吧。” 出了内室，谢彧已经将谢阳和一个叫怜儿的丫鬟带了过来。 四王妃从内殿出来，只见两人一同回来，心里更气更急，“女儿的脸还不知道能不能治回来，你又和她搅合在一起，你就这么等不及了，硬是要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和她幽会。” 四王爷目露怯色，“你别说了，我没有，我只是……” “只是什么？连你也知道是她害了我们的女儿，你只是想要叫她快点跑，是不是？”四王妃怒气冲冲。 “我没有，你别闹了，省得让大家看了笑话。”四王爷还是一副软弱无能的模样，一个劲地躲，他如此一说四王妃才没再说了。 同时，谢彧冷瞪了谢觞一眼，“人本王给你带回来了，府尹大人给判案吧！本王倒是要瞧瞧你怎么审。” 怜儿长得清秀，眉目多情，穿戴也比别的丫鬟精致，四王妃瞧见她那张脸就想掐死她。 怜儿的眼神不自觉看向四王爷，只想求他给自己一个公道，可她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公道。 只等大家都没话说了，这时彧王妃跳出来，指着丫鬟的鼻子道，“就是你，本王妃出去时就是你进来了。” 怜儿想否认，彧王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只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串质地上层的手串，“本王妃没认错，当时我刚好看见这串珠子，我还在想一个丫鬟能戴这么好的珠子，原来是有猫腻。” 彧王妃可是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过的，看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丫鬟不简单，直接道：“原来真的是四王爷的相好，被四王妃发现了，她怀恨在心，拿四王妃女儿报复。” 只听彧王妃阴阳怪气地又道，“这么标致的丫鬟，是个男人都想要拥有吧！四王爷说是不是啊！” 四王爷目光退缩，一看就是心虚，主动道，“五弟，此事就别查了吧！” 彧王妃道，“为什么不查，我不能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今天不还本王妃一个清白，本王妃就只能报官了，届时传得天下皆知，丢脸的又不是本王妃。” 四王爷恭敬道，“算是本王给二嫂嫂赔罪好不好。” “不好。”她被谢彧狠踢两脚的时候，他怎么没站出来拉一拉，今天她脸都丢尽了，凭什么要她息事宁人。 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见一个爱一个，想来四王爷也是趁着四王妃怀有身孕和丫鬟搞到一起了。 彧王妃不依不饶，“不查清楚，这事就没完。” 四王妃更是恨毒了她，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贱人，是不是你要害本王妃的女儿。” 怜儿只一个劲地哭，也不说话，她咬碎了牙齿只得往肚子里咽，她一双眼睛睁大恶狠狠地盯着四王妃，仿佛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她恨啊！可她只是一个丫鬟，她什么都做不了，只有拿她的女儿撒气。 她气得狠了，指着四王妃的鼻子怒声道，“凭什么你的女儿就是女儿，我的女儿就是野种，我真恨我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狠心掐死她，我应该掐死你的女儿，让她给我的女儿抵命。” 怜儿这些日子受尽了折磨，她泪流不止，嘶声裂肺地喊叫，“王爷明明要纳我做妾，都是你，都是你阻止，你嫉妒，你是个妒妇，你还杀死了我和王爷的女儿，毒妇，你才是毒妇，你怎么如此狠毒啊！” 丫鬟奔溃，嚎啕大哭，谢阳却无动于忠，只软弱地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去划小郡主的脸。” “是你们杀死了我的女儿，她从我身体里流出来时才巴掌这么大，王爷，不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吗？” 怜儿拉着谢阳，“现在王妃也生孩子了，她的女儿那么可爱，你有想过我们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吗？她还那么小，浑身血淋淋的，衣裳也没穿一件，她明明也是可以锦衣玉食。” 事情大白于天下，四王妃恨死了怜儿，但是她却也站不住脚，她亲手逼着怜儿打下了她六个月大的孩子。 怜儿却不忍心对她的女儿下死手，只是划伤了她的脸。 这种事情在豪门大族里屡见不鲜，没死人，只是死了一个肚子里的胎儿，官府管不着，就算管得着，谁又能去管王爷的家务事。 出了四王府，谢觞扶着江凤华上马车。 这时，彧王妃突然追了出来，“恒王妃请留步。” 只等她走近，彧王妃道，“今天谢谢你们，否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凤华看向谢觞，“都是我家王爷断案如神。” 彧王妃道，“随你怎么说吧！反正谢谢你。”彧王妃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期间是江凤华提点了恒王，恒王叫江凤华一同去了内室，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一定和怜儿有关，所以她才能这么快洗脱嫌疑。 江凤华神色淡淡又要走，彧王妃又道，“恒王殿下。” 她真的很嫉妒江凤华能得恒王这样的如意郎君，不过她的命里该是彧王妃，她该是谢彧的妻子，她就逃不掉。 谢觞颔首，“彧王妃有事？若要伸冤，往衙门递诉状，走正规程序即可。” 彧王妃冷笑，“恒王殿下还真是风趣，我能有什么冤要伸，就算他打死本王妃，也是家务事。” “我是想提点恒王殿下，你心心念念的苏侧妃可不是一个好女子，她知道我与三王妃不对付，想要挑拨我与三王妃的关系，她当着本王妃的面骂三王爷是跛脚瘸子，还骂恒王妃狐狸精，她想与本王妃合作，取代恒王妃的位置，本来嘛我觉得江凤华勾引了谢彧，是想答应与她合作的，可是今天江凤华帮了我，我把这些事告诉王爷，全当还她的恩情。” 谢觞听后，眉头紧锁，他看了江凤华一眼，又见彧王妃说完转身就走了，他也没再多说。 他只觉得婉婉真是被苏贵妃教坏了。 远处站着三王妃袁文蔷，她没有走近，只是朝江凤华颔首，便随着三王爷谢轩上了马车。 谢轩的脚是天生就这样，为此他母妃还遭到了皇上厌恶，后来他母妃便郁郁而终跳井自杀了，从此谢轩也不得皇上待见，正因为如此，所以三王府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不过谢轩命好，娶了一个会持家，能言会道的王妃，不仅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还连生三个孩子，所以谢轩的儿子算是父皇的长孙了。 第95章 梦回前世 上了马车，江凤华见谢觞不说话，想来是在想苏婷婉。 苏婷婉被他禁足三个月，现在已经关了两个月了，他是心疼她了吧！ 江凤华才不管他心疼谁，主动道，“彧王妃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两个月苏侧妃的确是变了的。”彧王妃现在突然来这一出，真是让她有些意外，她可能是不想欠别人什么。 谢觞牵着她的手，两个月没见苏婷婉，他觉得十分适应，他岔开话题，“今天你为什么帮彧王妃，上次谢彧的事，她应该没少编排你吧！” “一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打成那样，是个女人都会心生怜悯吧！”她又道，“彧王妃伤得应该挺重的，我觉得她可能不会请太医看诊，要不我们派人给她送瓶药。” 谢彧那两脚踢得的确狠，伤的位置还…… 谢觞将江凤华抱在自己的腿上，“此事就此作罢吧，你上赶着去送药，不是窥探人家隐私嘛，人家的家务事，我们也不好插手。”谢觞是知道谢彧喜欢用禁药助兴，他也悄悄打听过，谢彧的身体也被他弄坏了。 彧王妃可是东阳罗伯爵府的嫡亲女儿，她在谢彧那儿受了委屈，罗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就让他们自己闹吧。 江凤华乖巧地道，“那好吧，臣妾不管就是，也用不着臣妾管。”四王府的那位叫怜儿的丫鬟结果如何，不管她命运多凄惨，她也管不着，她不是救世主。 将来罗紫琼会被谢彧休了，这样的男人趁早和离，反正没有孩子也不会有牵挂，不过彧王妃也真敢说，彧王每次同房都要服药，这是有多不行啊。 想想谢觞，她脸红耳赤。 夫妻两人各有心思，谢觞问她，“你脸怎么红了。” 江凤华捂住脸，“臣妾有吗？” “也不知道你脑袋里在想什么，本王真想钻进去看看。”谢觞打趣她。 “没想什么啊。”江凤华想得挺多的，但是不能让谢觞知道，否则会吓坏他的。 谢觞搂着她的纤腰，又道，“本王在阮阮心中重要吗？” 江凤华暗忖：真是个矫情的男人。 她搂上他的脖子，眉眼都是欣喜，像满心满眼都喜欢他的样子，“王爷是阮阮的夫君，更是阮阮的天，王爷在阮阮心中顶天的重要，阮阮最爱王爷了。” “本王怎么感觉有些假。”他道。 江凤华主动亲吻上他的唇瓣，尽量挑逗他，“难道王爷就没感受到阮阮满心满眼都是夫君吗？”难道这样就能证明她爱他吗？刚才听到苏婷婉的名字他紧张了吧！ 谢觞被她惹得心痒难耐，加深加重了这个吻，“阮阮，我们去生个孩子吧！给本王生个女儿，她会像阮阮一样漂亮，本王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疼爱她。” 江凤华眉眼如画，满是娇羞，轻轻地点了点头，“恩。” 回王府后，谢觞迫不及待拉了江凤华回揽月阁，为了生个女儿，他也是不遗余力了。 江凤华没在避孕，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会是谢觞封为太子后的第一个孩子。 不过上一世她是在谢觞成为太子后才和他圆房，并且一胎两宝。 这一世，他们还会再来吗？ 她其实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做母亲，她恐惧，害怕，焦虑，担忧自己教不好孩子，做不好一个合格的母亲。 谢觞喜欢女儿，难怪上一世他对苏婷婉生的女儿十分宠爱。 他会是她孩子的好父亲吗？毕竟上一世他对她的孩子厌恶至极，从未像他教养其他孩子那般用心。 江凤华累得沉沉睡去，梦里，她看见了那两个对她疾言厉色的孩子。 “你怎么这么没用，我们没有你这样的母亲，为什么是你把我们生下来，而不是苏皇后。” “我们讨厌你，你走开，我们不要你管，永远也不要你管。” “滚啊！有你这样的母亲我们都觉得丢脸。” “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是你拖累了我们。” “还是苏皇后对我们好，苏皇后才是我们的嫡母，你只会一味叫我们读书，我们又不是那些低贱的贱民，我是皇子和公主，锦衣玉食享之不尽，苏皇后说了，我们根本不用读书，你却一直絮絮叨叨念个没完，你告诉我们读书有什么用，像你这样令人讨厌吗？” 江凤华心痛如刀绞，泪流不止，为了教好他们，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她每天都活在自责与自怜当中，她郁郁寡欢，耐心教也教不好，她轻言细语，想尽了各种办法，可是都没有办法教好他们。 后来，她就打，打到他们主动认错，打到他们喊她一声娘亲，可是越打，他们越是反抗，越是要往外跑。 她又好言好语，想让他们回来，回到她的身边，可是都没用，因为他们到苏皇后那里有最好的衣裳穿，最好吃的食物，还不用受人管教。 她管不动了，打也打不动了，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孩子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会让她生不如死，会让她每天都感受到锥心之痛。 她发誓如果可以选择她再也不会要孩子，再也不会与谢觞圆房，再也不要遇见这个男人，她恨他。 苏婷婉洋洋得意，苏贵妃趾高气扬，谢觞的冷漠无情，他们儿女的欺凌侮辱，她亲生孩子对她的憎恨厌恶，甚至江家人被他们打压欺负，一桩桩一件件。 她身心俱疲，她比受五马分尸和凌迟之刑更加难受。 她为什么要原谅他们，她三十五岁就头发花白，郁结而终，难道死了就会消灭她受的那二十年的苦吗？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重生后，她决定谋划，她没想到第一个见的人会是幼年时的谢觞，她想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可是问了为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她决定报复他，她要夺走苏婷婉的一切，她要夺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位置，她不会再爱他了。 “阮际，你醒一醒。”谢觞摇醒江凤华。 眼前一片漆黑，她睁开眼睛就见谢觞的脸，她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谢觞又道，“阮阮，你怎么哭了？” 江凤华回过神来，摸到自己满脸泪痕，枕头都打湿了。 第96章 他第一次和她说知心话 谢觞要去点灯，她连忙拉住他，温声道，“不要，不要点灯，我怕点了灯让你看到我出丑的样子，我要在你面前保留最漂亮的样子。”后面的话是她找的托词，她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厉色。 “傻瓜，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你哭的时候一点都不丑，还是很漂亮。”谢觞关心道。 “我做噩梦了，我害怕，你别离开我，抱抱我好吗？”江凤华找了个借口，她没想到会梦到前世。 谢觞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梦都是反的，本王陪在你的身边，不用害怕，本王会保护你，再说你是恒王的王妃，什么事都不用害怕。” 她破涕而笑，温声道，“那王爷会一直陪在阮阮身边吗，会一直保护阮阮吗？” 谢觞想也不想，“当然会。” 江凤华钻进他怀里，上一世她怎么就没得到他的一点怜爱呢，她的心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再难填补。 若他知道，她和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带着算计，他还会喜欢她吗 “阮阮梦到什么了？”谢觞突然道。 她道，“孩子。” 谢觞凝眉，“那怎么会是噩梦？” “我梦到他们不喜欢我，他们厌恶我这个娘亲。” “他们？”谢觞疑惑。 “梦里我和王爷有两个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他们都不喜欢我。”江凤华眼泪又往外流，“我不会做他们的母亲，我怕我做不好他们的母亲……” 谢觞微笑，“你一定是太焦虑了，等咱们有了孩子，他们若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们。” 他声音低沉，又道，“其实我也怕我会做不好一个好父亲，从小我就不得父皇喜欢，无论我多努力，他从未夸奖过我，以前我常常想，如果我做了父亲，我一定不会像父皇那般让孩子伤心，不会让他们孤独，难过，我会一视同仁地去疼爱他们。” 他第一次和江凤华说这些知心话，江凤华听后只觉得假，他明明受过这样的苦，那为何他又那样对她的两个孩子，就是因为他不喜欢他们的母亲吗？所以他也像他父皇一样厌恶她的两个孩子。 江凤华不想去追究前尘过往，她只想过好当下，谋划未来。 这一世，她更不会依附男人，全身心都系在孩子身上，她要把自己的委屈全都弥补。 翌日。 谢觞早早起床去了衙门，江凤华半夜睡醒就没睡着，谢觞破天荒地和他聊了半宿天，他告诉了她许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她知道他敬重他的父亲，同时他也是一个渴望父爱的孩子，因此故意和他唱反调。 他告诉了他喜欢去江府的原因，他觉得江府上下都很温馨，有人情味，她父亲严厉却很慈爱，是真正有大学问的学者。 他说他喜欢她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喜欢江家，江凤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他喜欢她的美貌。 正因为半夜没好好睡，早上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这时，程管家亲自找到了揽月阁，红袖恭敬道，“请程管家先去给客人添茶，奴婢这就去请王妃，王爷临走时吩咐让王妃多睡一会儿。” 自从江凤华管家，红袖也接手了很多王府的事情，她变得越发稳重。 程管家道，“红袖不着急。” 红袖进了内室，见王妃睁着眼睛还没起床，“苏府递了帖子，苏家老夫人此时正在前厅候着，王妃要出去招待吗？” 莲叶紧跟而来，“先凉她一凉再说呗，奴婢早就收到消息，苏家老夫人两个月前就开始从边塞走了，前几日才回到苏府，估计是收到苏贵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才回来的，这会儿上门只怕是为了苏侧妃的事情。” 江凤华从床上爬起来，淡淡道，“梳妆吧，贵客进门，咱们千万不能怠慢了。”苏家总算是有动静了。 “那苏侧妃怎么办，要去通知她吗？”莲叶道。 “是王爷要禁她的足，本王妃没那个权力替她解禁，关着吧！”她又道，“苏老夫人可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军，又封过诰命，派人去请王爷回府吧，今日苏老夫人来王府做客让厨房多准备些好菜，切不可怠慢了。”苏婷婉禁足两个月，她也是大鱼大肉伺候着，挑选的都是她爱吃的。 红袖道，“是。” 莲叶喜笑颜开，“咱们王妃和王爷的感情越发好了，苏侧妃被冷落了这么长时间，王爷早就把她忘了。” “苏家人回京了，苏婷婉很快就要受宠了。”江凤华道，“你们瞧着吧！甚至苏贵妃可能也会从冷宫里出来。”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怎么会？” 江凤华解释，“苏贵妃犯的那事若放到民间只怕早就浸猪笼沉塘了，可是放到皇室，皇帝纵然被人带了绿帽子，他也会先考虑苏贵妃给他带来的利益，苏家毕竟有兵权在手，皇上没赐苏贵妃白绫，咱们恒王爷也不会真的将苏侧妃打入冷宫。”父子俩一模一样。 莲叶道，“那怎么办？王爷会不会又去宠幸苏侧妃？” 江凤华整理好衣裳，又让红袖给她挽了个端庄高贵的发髻，才道，“自然……会的。”不过她不会给苏婷婉机会。 不管他现在喜不喜欢苏婷婉，他都不会再冷落她了。 谢觞有能力，也有野心，她甚至怀疑谢觞和苏婷婉在一起是故意气皇帝皇后。 一个拼命阻止他，一个却特意防着他，他非得犟着来，仿佛是想气死他们。 他的父母啊，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到了前厅，只见苏老夫人满头华发，年过半百的年纪却着一袭盔甲，手握一根拐杖，瞧着倒是有些老当益壮的样子。 她身边跟着服侍的丫鬟也是一袭士兵服饰。 苏老夫人看见江凤华的第一眼就抬高了头颅，她有诰命在身，所以见了恒王妃也不用行礼。 江凤华一袭盛装打扮，纤纤玉指扶着红袖的手款款而来，她雍容雅步进入前厅，目不斜视直接越过软椅上的苏老夫人朝主位上走去。 只等她坐上主位，丫鬟连忙送上一碗茶水，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缓缓开口，“本王妃不知苏老夫人光临，怠慢了。” 苏老夫人眼中隐有怒气，“一个晚辈让老身等这么久的确是不成体统了。” 第97章 苏家来人想给江凤华一个下马威 江凤华恍若未闻，你家孙女在京都做的事情就成体统了吗？地位高低可不与年龄挂钩，倚老卖老就成体统吗。 “老身刚回京就听闻老身的孙女被关起来了。”见她不答话，苏老夫人脸上不满。 江凤华微笑着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苏侧妃犯了错，也是把王爷气狠了，王爷才下令禁了她的足，她在她的院子里吃得好，住得好，也不算关起来，也就是让她多修身养性吧！” 见她如此温婉的模样，说话也是有条有理，关键是恒王要禁侧妃的足，与她无关，苏老夫人仿佛变成了哑巴，连话都不传说了，眼中露出愕然之色。 “既然这样，还请王妃让她出来见一见老身吧！”苏老夫人道。 “这……”江凤华欲言又止，“我家王爷说三个月不能让她出檀香院，这也才两个月，正所谓家有家法，军有军规，老夫人是做过女将军的人，应该理解凤华的难处吧！” 苏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地一敲，只听咚一声脆响，“那老身去瞧瞧她总可以吧！”她实在气着了，皇上见了她还留三分薄面，她算什么东西。 江凤华不卑不亢，温声道，“这……王爷倒没说不可以，凤华请人给老夫人带路吧！” 苏老夫猛地站了起来，她步伐沉稳朝檀香院去了。 江凤华欺骗自己：她这一身是穿给谢觞看的吧！她定不会穿这身来震慑她的。 她想给江凤华一个下马威，谁知道会一拳打在棉花上。 檀香院。 苏婷婉见到苏老夫人直接跪在她面前，“祖母。” 苏老夫人一拐杖打在苏婷婉的背上，怒气森森，“废物，堂堂将军之女竟被一个小小的少傅之女搞得禁了足，你嫡母是如何教你的，你全都忘记了？” 苏婷婉泪流满面，满眼委屈，“江凤华她太狡猾了，她太会装了，把谢觞迷得五迷三道，我斗不过她，装不成她那狐媚子的模样勾引男人，祖母，孙女真的尽力了。” 苏老夫人怒声道，“你姑母也被你害死了，既然你无用，苏家要你何用。” 苏婷婉以为苏家也不要她了，她吓得瑟瑟发抖，“祖母，我已经知道错了，求祖母再给婉婉一个机会。” “祖母是瞧你进京三年，被男人迷得忘了自己的本分了。”苏老夫人疾言厉色。 苏婷婉流下了眼泪，委屈巴巴跪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皇亲贵胄，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喜欢别的女人又如何，皇帝还有三宫六院，你姑母照样受宠，谁能撼动她的贵妃之位，可都是因为你蠢，害得你姑母失了帝心。”苏家一直在边塞，若想要在大周朝站稳脚跟，光靠卿卿也不行，现在卿卿被人害了，婉婉又如此不成器。 实在不行，苏家也做了几手准备。 苏老夫人声音变得温和一些，“起来吧！祖母也不是要罚你，祖母是要让你知道一切以苏家为重，只有苏家才是你永远的家，才是你的靠山，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苏老夫人既然来了，也不是真的要放弃她，苏家培养一个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婉婉的容貌在苏家女儿当中算是上层的，苏家也不能放弃她。 苏婷婉眸子突然闪出厉色，“祖母，是江凤华，是她要害婉婉，都是她……这两个月里，我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江凤华太有手段，我也不会遭到她陷害，姑母也是她害的。” 这三年她沉迷在谢觞无尽的温柔与宠溺中，她以为谢觞会与众不同，此生只喜欢她一人，她太过自信了，她忘记了天下男人其实都是一样的薄情寡义。 她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苏府的庶女，是苏府众多庶女中的一员，她不过是被嫡母挑中，然后以嫡女的身份养在嫡母的身边。 回京后她一直以嫡女自居，姑母让她接近谢觞，她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们无拘无束，自由畅快地谈天说地，她和他说着塞外的风土人情，说着塞外的风光霁月，说着塞外的雄鹰…… 她一步步靠近，他被她深深吸引，他喜欢她，她亦喜欢上了他，而后她沉迷在他的喜欢里，她以为她的运气来了，她终于可以不用回边塞，不用回苏家受气，不用受嫡母的气。 塞外的风光纵然美丽，又怎可与京都的荣华富贵相比，她更喜欢京都的热闹与繁华，她更在乎无上的权力。 可是江凤华一出现，她夺了她的姻缘，夺了她的王妃之位，同样她也夺走了谢觞，他同样被江凤华吸引，亲口承认喜欢上了江凤华，她想他就算喜欢上江凤华，他也是喜欢她的。 可是江凤华太有手段了。 她努力让他回忆他们曾经的美好，可他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她失落，他是否真的喜欢自己？亦或者他一直喜欢的是塞外广阔的天地。 现在她才幡然醒悟，她怎么可能让天之骄子一般的皇子忠爱自己一生呢。 她不要再被禁足在檀香院，不要过摇尾乞怜的日子，不要再回苏家看人脸色，她知道她若再不努力，连苏家也会放弃她，没有苏府做靠山，她会变得一文不值。 她跪在苏老夫人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求祖母帮我，孙女这次一定不会输了。” 苏老夫人见她眼中寒光闪现，沉声道，“有志气，这才是我苏家的子孙。” 这时，云芳也跪到苏老夫人面前，“奴婢给老夫人请罪。” 苏老夫人早就知道云芳的所作所为，她恨不得杀了云芳这个蠢货，不过，婉婉身边就是需要这样的人，只要用得好，她就是一柄利器，无非是一个下人罢了。 “既然知罪，老身就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苏老夫人道。 “是。” 这两个月苏婷婉一直在云芳面前装傻充愣，姑母说得对，云芳对她好都是假的，因为她心思不纯，她竟然看见云芳悄悄把一个小木人想象成谢觞，她还想和他做那种事情。 既然如此，她就留着云芳，让她去勾引谢觞，她很期待江凤华看见谢觞上了一个丫鬟的床会是什么表情。 第98章 向王妃敬茶，迟了六个月了 与此同时，谢觞接到消息就直接回了王府，见江凤华等在前厅，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江凤华说了缘由，又道，“臣妾已经让人领苏老夫人去见苏侧妃了，她们祖孙俩许久未见，恐怕有许多贴心话要说吧。” 谢觞道，“苏老夫人一直在边塞，也是个女中豪杰般的人物，又被父皇封过诰命，现在回来，本王理应好好招待，让厨房备饭吧！” “臣妾早就让人去准备了，只等王爷回来，咱们不要怠慢了贵客才是。”江凤华贴心道。 就在这个时候，苏老夫人也从檀香院出来，她走到谢觞面前，“老身给恒王殿下见礼了。” “苏老夫人快免礼，本王公务繁忙，听闻老夫人回京这才赶来。”谢觞解释。 苏老夫人瞟了江凤华一眼，“老身也刚回京都，不请自来，还请王爷见谅，老身来了王府才知道婉婉被禁足三个月。” 谢觞微微拧眉，“婉婉也是受了下人挑唆才会做下错事，老夫人无需自责，婉婉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错了，本王让人去喊她出来。” “恒王妃有句话说到老身心口了，正所谓家有家法，军有军规，既然婉婉犯了错，就应该罚，不必喊她出来了，王爷罚了她三个月禁足是她应当受的。” 没等谢觞回应，苏老夫人阴阳怪气，“婉婉从小在边塞长大，她父亲庶务繁忙，母亲又是个粗鄙妇人，不比在京中娇养长大的女儿们，老身没有教好孙女，老身羞愧啊。” 她的意思是说，苏家满门都在边塞替你谢氏一族守国门，你们却要因为一点小错误罚我苏家女儿，苏老夫人自然很不满。 谢觞看了江凤华一眼，见她始终端庄温婉，不卑不亢，也没在意她会如何说话。 苏老夫人插手恒王府的事，谢觞多少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苏家人来给苏婷婉撑腰是给谢觞下马威。 这段日子，皇上召见谢觞越来越勤，还突然让谢觞查国库的账。 皇上突然转变，谢觞欣喜又吃惊，他知道谢氏并没有亏待过边塞士兵半分，每年国库都会拨大笔银子送到苏家手中，也算奖励他们守卫边塞有功。 自从十年前那一仗大周大胜胡人，胡族人也老实多了，并没有继续侵犯大周边境，苏家的日子也算好过。皇帝还告诉他，原本苏家是要被召回的，但是苏将军主动请缨要守稳边塞，不愿回来，所以苏府满门才会随之迁移到边塞安家。 谢觞听后也感念苏府劳苦功高，舍小家而行大义，然而皇上亲自交给谢觞一封来自边塞的举报信，举报的就是苏家。 举报信中还指出苏将军妻妾成群，日子过得逍遥，他猜想或许这也是苏家不愿回京的原因。 谢觞看后也不认为这是一件大事，可是自从他查了从国库拨到边塞的银子被苏家贪墨了，他仿佛知道原因了。 国库每年给边塞拨款的银子并不少，为什么还有士兵举报？ 苏家是真的贪了银子，还是被人栽赃，这一点还没有定论，但是既然有人把举报信送到皇帝的御案上，此事就不得不查。 谢觞不动声色，等到苏婷婉被人领到前厅，他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素色罗裙加身，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首饰，淡妆轻抹，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往日的活泼开朗仿佛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谢觞瞧着，只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苏婷婉恭敬朝谢觞和江凤华行礼，“妾参见王爷，王妃。” 谢觞淡淡道，“起来吧！” “是。”苏婷婉婷婷婀娜起身，眼睛也没在谢觞身上，看了苏老夫人一眼，“祖母。” “王妃乃少傅之女，是极有学问的，婉婉还是要多向王妃学习，万不可像以前一样没有规矩。”苏老夫人就是来救她的，只要她被解除了禁闭，后面的事情就容易多了。 苏婷婉突然又跪到江凤华面前，向她磕头，“妾以前不知礼数，妾知道错了，那些衣裳首饰妾也已经让丫鬟当卖，银子也捐到了济善堂，希望王妃能原谅妾，妾以后定会谨言慎行。” 江凤华神色不变，镇定沉稳，“侧妃心存大善是好的，起来吧，不必跪着了，苏老夫人回京，这几日你就好好陪陪老夫人吧，王爷，您觉得如何？” “婉婉如果要回苏府住几日，让程管家去安排就是了。”谢觞道。 这时，云芳主动上前朝苏婷婉手中送了杯茶水，只见苏婷婉又递到江凤华面前，恭敬道，“妾竟不知道原来妾该在进府那日就应该向王妃敬茶的，迟了这么久，妾心里很是愧疚，这杯茶请王妃喝了吧。” 江凤华稳稳坐在上首的软椅上，正当她伸出纤纤玉指要接茶，红袖上前一步从苏婷婉手中接过茶杯，“王妃肌肤娇嫩，当心烫着。” 现在王妃正在备孕，这壶茶又是云芳从檀香院带来的，云芳脑子里满是腌臜心思，她们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觞早就知道云芳花花肠子多，没有处置了她是想让婉婉亲眼看清，切不可随意听信下人挑拨。 突然，谢觞将茶接过，“是有些烫了，换杯温的来。”他在护着她。 莲叶动作也快，提着茶壶倒了杯茶递到江凤华手中，“王爷心疼王妃，王妃就喝这杯吧！” 前两个月里，莲叶也悄悄去看过苏婷婉，知道她一直在练习规矩，没想到这次见面，她完全变了，跟换了个人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江凤华对谢觞温柔浅笑，轻抿了一口茶，又将手上一个通体碧玉的镯子取下来戴到苏婷婉手上，“本王妃也有不周道之处，这个镯子送迟了六个月了，侧妃快请起吧！” 谢觞知道为什么会送迟六个月，当初一切都是苏婷婉作出来的，她私跑出城，他们在土地庙…… 想到这事谢觞就觉得丢脸。 苏老夫人也在仔细观察江凤华，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这么处变不惊，甚至游刃有余。 果真如卿卿信里所言，苏家就真的是遇到大麻烦了。 苏老夫人从恒王府出来，径直进了宫。 第99章 谨小慎微苏侧妃 苏婷婉没跟苏老夫人走，却跟着江凤华回了揽月阁，美其名曰来跟着少傅的女儿学规矩。 在谢觞面前苏老夫人把江凤华抬得很高，仿佛侧妃不懂规矩全是她苏家教导无方，她就把苏婷婉拜托给懂规矩的江凤华了。 两个丫鬟听到此，气得直跺脚，江凤华却云淡风轻，苏家人的脸还真是大啊，既然来这一招，苏婷婉以为跑到揽月阁赖着就能找到机会接近谢觞吗？ 她冷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苏婷婉看着枝繁叶茂富丽堂皇的揽月阁，再想想她住的檀香院，萧条孤零，她心里极不是滋味，这里原本是属于她的。 她婷婷婀娜迈着小碎步谨小慎微地跟着。 江凤华又让人给她抱来一摞书，温声道，“侧妃好好学吧！这些都是要学的基本礼仪。” 苏婷婉看着面前的书本只觉得头痛，她分明是故意的，她终是没有忍住，厉声道，“江凤华，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还没有和王爷成亲前，你就想好了要勾引他，取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侧妃装模作样这么久也不嫌累，这样多好啊。”她淡淡道。 “所以你就拿这些规矩整我。”苏婷婉疾言厉色。 “本王妃无非是想让侧妃好好读些书，改改侧妃身上粗鄙的毛病，侧妃这就受不了了。”江凤华声音不疾不徐，“本王妃与王爷是圣上赐婚，我们是拜过堂的夫妻，我们夫妻恩爱，做些闺房趣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侧妃说勾引，这话让王爷听到，只怕又要说侧妃不知礼数了。” 苏婷婉气得想吐血，咬着唇瓣把苦水往肚子里咽，她想上前一步打江凤华一顿，谁料下一秒，她直接跪到江凤华面前，唯唯诺诺地道，“妾不是这个意思，妾一定听王妃悉心教导。” 江凤华见她跪下，又瞥见远处的身影，跪得这么快，是想谢觞觉得本王妃在欺负你是吧！ 她速度也快亲自弯腰扶起苏婷婉，“苏侧妃不必谢，这些都是本王妃应该做的，想来苏老夫人也是为侧妃着想才让你来和我学礼仪。” 就在这时，谢觞去而复返，他见苏婷婉跪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怎么又跪下了。” 苏婷婉哪肯现在起来，抢先开口，“王妃要给妾立规矩，拿了些书让妾学习，妾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江凤华眸光盈盈盯着谢觞，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双眸委屈极了，柔声道，“汪嬷嬷和云芳姑姑教了侧妃半年规矩，想来是已经学会基本的礼仪了，苏老夫人说侧妃在边塞没机会读书，所以臣妾找了些书给侧妃看，侧妃非得磕头谢恩，臣妾想拉她起来，可侧妃……” 谢觞听后，又去翻看了书籍，有诗词歌赋，《论语》、《中庸》、《史记》都是些经典名着，这些书江凤华都读过，甚至倒背如流，可是婉婉从来没有接触过，她是应该多读些书学些做人道理。 只听他沉声道，“你在府中也没什么事做，多读些书对你也有好处，王妃也是为了你好。” “是。”苏婷婉柔声道。 “起来吧，别跪着了。”谢觞沉声道。 “是。”她温声道。 说完他就进了江凤华的主卧，江凤华看她一眼，正好与她的视线对上，似在挑衅，气得苏婷婉拼命掐住自己的大腿。 江凤华没有多说，径直走了，回了主屋。 莲叶和红袖守在门口抱着肚子憋着笑乐个不停，刚才苏侧妃看到那一摞书的表情，她们现在都觉得爽。 还是王妃厉害，苏老夫人让她跟在王妃身边，若是知道王妃要教苏侧妃读书，只怕毁得肠子都青了。 从今以后，苏侧妃专心读书，她还有什么心思勾搭王爷。 那一堆之乎者也，想想都头痛，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学会的。 江凤华刚回内室，就见谢觞正换下官袍准备找另外的衣裳换上，她连忙上去帮忙，“王爷今天要出去？” “嗯。” “那晚上回不回来？”江凤华问。 “只是去见一个朋友，晚些回来。”谢觞道。 江凤华神色淡淡，“那王爷今天晚上是不会在府中用晚膳了。” 谢觞打量她一眼，“本王也叫了你大哥一起，有些公事要聊。” “翩翩公主一定也会跟去吧！”她道，“她和大哥怎么样了。” “你都不知道，本王怎么会知道。”他勾了勾她的鼻子，“你别管他们的事了，听说章家又重新替章雨默议亲了，是兵部尚书的长子。” 江凤华愣住，章家一定是听说了余翩翩住在江府的事情。 如果大哥真的不喜欢章雨默，章雨默能嫁个如意郎君，她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那天她看章雨默的眼神，仿佛是非大哥不嫁，她会甘心情愿嫁给别人吗？ “臣妾想回一趟江家。”江凤华道，她要去问问母亲关于章府上门说亲这事，大哥的意见又是怎么回事。 她就是怕章雨默出事，然后章家会把这事怪在大哥头上，大哥虽然不是凶手，却会受这件事影响。 这一世，她不想江家人受任何伤害。 谢觞问她，“章家既然已经重新给章雨默议亲，你大哥又无心此事，你何必再多管，或许他喜欢的人是桑余翩翩。” “我不是因为大哥，是因为章雨默。”江凤华欲言又止，她不能说上辈子的事情，或者章家给章雨默重新议亲会改变这个结局。 “你还是想让她嫁给你大哥。”谢觞直接道，是因为她想要拉拢章国公府吗？ “不是，我不是想让她嫁给大哥，不管她嫁给谁，我都想让她幸福，平安。”江凤华眸光清明，满目真诚，心无城府的样子，又道，“王爷，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只听她道，“章姑娘是个好人，她帮过我，我很感激她，所以希望她好。” 谢觞等着她继续。 “上次在皇宫里的事章雨默和我说过了，她说是大哥让她跟着我，还说不要让臣妾一个人跟着苏侧妃走，后来就发生了苏贵妃宫里那事，臣妾怎么想都不对劲……她们真的要害我吗？” 江凤华知道谢觞早就知道真相了，即使他知道苏婷婉要害她，谢觞也只是禁足她三个月，并没有实质上的惩罚。 第100章 恒王仍然相信苏侧妃心地良善 谢觞面露愧疚，“阮阮，其实可能真的是苏贵妃要害你，但是我相信婉婉只是受她挑唆，婉婉其实不坏，我认识她三年多了，还是比较了解她的，她就是情绪容易受影响，容易受别人挑唆，心直口快。 自从苏贵妃派了个宫女侍奉她，婉婉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就像今天她的表现，我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或许是我伤害了她，她才会如此谨小慎微。 她就像当初的你一样，不敢在本王面前展露真性情，本王真的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谢觞还是想给苏婷婉机会。 江凤华心底只想嗤之以鼻，看来苏婷婉今天的表演成功勾起了谢觞的保护欲啊！ 只见她脸上表现出懵懂无知的神情，“你说的宫女是云芳姑姑？是她挑唆苏侧妃。” 谢觞点头，“是。” “那王爷为何还把她留在苏侧妃身边？”江凤华问。 “因为婉婉心思太单纯了，要让她长记性，就要让她亲眼看看云芳的真面目。”谢觞道。 江凤华只想骂他蠢，难怪谢觞前世会立苏婷婉为皇后，原来真正蠢的人是他。 “今日我让人找了些书给苏侧妃，不知道她习不习惯。” “她以前从未读过这么多书，可能会有些困难，所以阮阮你要帮帮她。”谢觞又道，“她既然进了恒王府，就不能再有以前的那些秉性，多读书是好的，可以让她明白更多道理，让她以后不要那么莽撞。” “是。”江凤华温声道，所以她并没有给苏婷婉送三从四德的书籍。 她是少傅之妇，读的书自然是四书五经。 “本王要出去，顺道把你送到江府，本王忙完就来接你吧！”谢觞满眼宠溺，“你也许久没有回家看望你爹娘了，让管家多挑些礼物带回去。” “臣妾知道，谢王爷想着臣妾的爹娘。” 江凤华整理一番之后，挽着他的手臂婀娜多姿出了寝室。 此时，苏婷婉正在偏殿里捧着一本书看，只是她的心思并没有在书上，而是在想江凤华和谢觞在房里做什么。 她想去一探究竟，只见江凤华挽着谢觞的手有说有笑，满脸娇羞地出了揽月阁。 她想追出去，红袖道，“侧妃要把今日的书读完才可以离开，王妃明日要抽查的，若侧妃读不好，王爷和苏老夫人都会怪罪王妃的教导无方。” 苏婷婉听后，捏紧了拳头，她想揍死这个丫鬟，换成以前，她怎么可能如此委屈自己。 但是谢觞就是喜欢这么柔柔弱弱的女人。 姑母也教过她，什么样的女人最得男人喜欢，就是江凤华那样的，所以她才借故学规矩跟着来了揽月阁，这样也能时常在谢觞面前露脸，她一定能重新拾回他们以前的感情 所以，苏婷婉拼命忍着，随手拿了本《论语》来看，第一篇就差点让她吐血，谁写的这本书，读着这么拗口。 - 江凤华到了江府问了门童才知道江锦炎从衙门回来也出去了。 谢觞交代说会来接她回府才让人架着马车离开了。 江凤华和他道了别才进了门，进入江府，江凤华满身轻松，她才觉得浑身舒坦，也不用刻意伪装，欢快得如一只幸福的鸟儿，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更清新了。 门童江焕高兴得合不拢嘴，“三姑娘，您好久没有回来了，咱们江府最近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怎么了？”她道。 “咱们府上来了一位余姑娘，像是咱们的大少奶奶，但是老爷夫人对她却又很尊敬的样子。”江焕自然不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整个江府的人都不知道，除了江怀夫妻和江锦炎。 “那位姑娘去哪里了？可在府上。” 江焕又道，“没有，跟着大少爷出去了。” 果然如江凤华所料，都这么高调了，章家自然要替章雨默重新议亲。 冯静媛见到女儿是既激动又神秘，她拉着江凤华进了门，又赶走了丫鬟，才悄声道，“阮阮，你知道谁住在咱们家吗？” 江凤华神色淡淡，“知道啊，朝夕国皇太女桑余翩翩，我和她见过了。” 冯静媛紧绷的心瞬间又拉紧了一分，“你说什么，她是朝夕国皇太女，不是普通公主吗？”公主已经够让她谨小慎微了。 她战战兢兢地道，“皇太女……她是要继承朝夕国的皇位吗？” 江凤华没有瞒着她娘，“桑余翩翩的确会是朝夕国的下任女帝，所以娘放心吧，她不会嫁给大哥的。” 冯静媛只想晕倒，“她是不会嫁给锦炎，可是她要求锦炎嫁给她，还是远嫁，我的儿啊。” 江凤华满头黑线，“娘既然不同意，当初章家上门说亲你和爹怎么也没同意啊！” “哪里是我们不同意，是你哥哥的心思根本没在娶妻上面，一拖就拖到他二十七了，他还是不愿意娶妻，我和你爹是劝也劝了。”冯静媛只觉得一肚子苦水。 江凤华听后，“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者隐疾病，或者他好男风……” “呸呸呸……阮阮莫要乱说，你大哥健康得很。”冯静媛欲言又止，“其实你大哥他……” “他怎么了？”江凤华疑惑，“娘，我们家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吗？” 冯静媛道，“原本这件事情就算烂在肚子里也不能再提起的。” 江凤华还是第一次被人吊足胃口，“娘，你倒是说啊，这儿没别人，就咱们娘俩。” “你大哥以前在老家与人定过亲，也算是有未婚妻的人，可是那姑娘命苦，小小年纪就被山匪劫去糟蹋了，救回来后，她也没活着，跳崖了。”冯静媛又道，“你大哥一直过不去，因为她是为了去找你大哥所以才出的事，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不敢提这事，就算烂在肚子里，都没有敢提。” 江凤华听后瞠目结舌，“我怎么不知道。”活了两世都不知道。 “出事那会儿，你还小，不记事呢。”冯静媛道。 江凤华这下总算明白前世他为何如此堕落了，两个女人都为他而死，难怪他不娶妻。 如果真是这样的原因，章雨默就更不能因他而出事了。 她道，“他也是因为那姑娘所以才拒绝章雨默？” “大概是吧，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你爹和我都不敢逼着他娶妻，章家来说过很多回了，可是我们都做不了你大哥的主。”冯静媛道。 第101章 雨默绝食求爱，江凤华痛骂清醒 江凤华和她娘说了会儿知心话，没多久章国公府的拜帖也递到了江凤华手上。 江凤华接过，“章老夫人要见我？她人在哪里？” 管家道，“已经在前厅了。” 江凤华和江夫人连忙收拾一番往前厅赶，她们料想一定是为章雨默的事情来的。 章老夫人见到江凤华，当即就要行一个隆重的跪拜礼仪，“老身见过恒王妃。” “老夫人不必多礼。”江凤华亲自扶上她的手，又将她迎接到主位上坐着，“老夫人与我祖母一般年纪，行如此大礼折煞凤华了，老夫人突然来找凤华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老身也是没办法了才舔着脸皮上门。”章老夫人为了孙女的事情是操碎了心，她看了江夫人一眼，“都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孙女。” 江夫人满眼愧疚，“这事原本应该我江家主动去操持的，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一门心思都在做生意上，现在又混得个官职，他对这事半点不上心。”她也不敢提翩翩公主的事，因为江锦炎和她也没事。 冯静媛也气儿子，又想到他心中藏着事，也不忍心责骂他，她想说这事就作罢了吧，章姑娘是个好女子，是她家锦炎没这个福气，这些话冯静媛怎么都说不出口。 江凤华尴尬的笑笑，“老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老身这次来就是想具体问问江大公子是否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听闻那姑娘已经住进了江府。”章老夫人没亲眼看见是不相信江府能做出这种事来，毕竟江家乃书香门第，江少傅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他怎么允许无媒苟合的事情在江家发生。 可是又有人传江家好事将近，那姑娘已经住进来了。 “江府的确是住进来一个姑娘，不过现在他们还不是那种关系，至于我大哥心仪谁，这事凤华可能还要去问一问我大哥。”她也不敢确定江锦炎对桑余翩翩的态度。 江夫人突然道，“听闻章姑娘已经在和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在议亲了。” 章老夫人眼角弥漫着泪水，“不瞒江夫人，我家雨默正是因为这事两天没吃饭了，滴水未进啊，她不愿意嫁进李家，她一根筋啊！你家大公子若有了喜欢的女子，她说她愿意做妾……否则她终身不嫁，出家做姑子，她祖父是又气又心疼，可怜默儿爹娘死得早，老身和国公爷一手一脚将她拉扯大，她竟这般不争气。” 江凤华连忙递了手帕到她面前，“我只能说我大哥现在和那姑娘确实没关系。” “那为何……”章老夫人满眼急切。 江凤华不能多说，她道，“我跟老夫人走一趟去劝劝她？” - 到了章府，江凤华让莲叶在门外等她，独自进了章雨默的卧房。 她见江凤华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凤华……” 江凤华见她瘦了一圈，眼睛红红的，“为了个男人作践自己的身体是最不明智的。” “我不嫁，不嫁进李家。”章雨默捂着脸又哭了。 江凤华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谁都年轻过，谁都傻过，她能看开是因为经历过，章雨默却不同。 她轻声道，“起来梳洗打扮，把自己收拾妥帖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章雨默现在哪里也不想去，她一定要和祖母祖父抗衡到底，她不会嫁进李家的。 江凤华早已经看穿她的心思，“你伤害自己，痛的却是你的至亲，你若伤心死了，外人不会心痛半分，包括我大哥，他也不会伤心难过，李家更不会，他们只会觉得你晦气，但是养育你长大的祖父祖母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会痛不欲生。” 章雨默呆呆地盯着江凤华，“我……祖父祖母她……” 江凤华眸光冷沉，“你以为我凭空就知道你两天没吃饭，你以为我会时时刻刻在乎你，心思都放在你的身上，章雨默，倘若我今天不来，你再饿上半个月，你可能就真的死了，届时，我只会到你的坟头给你送三柱香，感叹一句真年轻啊，就这么死了，两天后，我就会忘记你，好好过我的日子，而你死了就死了，你章家可能还会背负一些流言蜚语，这些都是你的亲人要承受的。” “死很容易，但是活着却很难。”江凤华没劝过人，但她会珍惜自己的命，身体是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所以她可以活得没心没肺，更会好好活着，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章雨默也不哭了，“是我祖母去找你了。” “是，她找到江府，甚至想求我母亲让你进门做妾，章雨默，爱你最深的人不是江锦炎，而是你的祖母祖父，你这样绝食，你伤的是他们的心，不是江锦炎的心，你想做他的妾，损的是你国公府的颜面，不是我江家的门楣。” “你可知道他现在还和余翩翩在外面潇洒，他不爱你，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好好活着，为自己的亲人活着难道不更有意义吗？”对不起了大哥，我也是为了让章雨默不要走进死胡同，不要重走上辈子的悲剧。 江凤华语重心长地道，“你若不懂得好好爱自己，将来你恨的人也只会是你自己，所以章雨默从现在开始好好爱自己吧！” 章雨默愣住了，她泪如雨下，声声哭泣，眼中满是对祖父祖母的愧疚。 正当江凤华要走出门，章雨默道，“凤华，你容我收整一番。” 江凤华颔首，走出了门，章国公和章老夫人小心谨慎站在门外，他们都听到江凤华的话了，他们以为江凤华会说些宽慰默儿的话，没想到是犀利地骂了她一通。 章国公头发已经花白，比起章老夫人更显老态，他对江凤华却升起一丝敬佩，眼前的小女娃也才十五六岁，却一句话道出了人生，人活一世自己都不偏爱自己，就没人偏爱你。 章老夫人甚至流出了眼泪，“丫头，谢谢你。” 她称呼江凤华为丫头，说明她是真心喜欢江凤华，因为她老家的风俗是长辈唤晚辈丫头是对最亲近人的昵称。 片刻后，章雨默换了干净整洁的衣裙出来，她扑入章国公和章老夫人的怀里，“祖父，祖母，默儿错了，默儿以后再也不让你们伤心了。” 她眼睛红红的，却没有掉眼泪，“但是祖父祖母，请给默儿一个寻求答案的机会，若他真的不喜欢默儿，默儿会同意嫁李公子，从此以后再不多想。”她想给自己十年的暗恋画一个句号，她想彻底死心，她想和江锦炎做个最后的永别。 “去吧！祖母相信默儿。”章老夫人道。 第102章 二弟和三妹相爱了 湘雅园。 谢觞等人酒过半巡时，江凤华带着章雨默也赶来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苏婷婉竟也在酒桌上，她还是早上的打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坐在谢觞的身边。 谢觞抬头，就见江凤华和章雨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还是去把章雨默带来了。 桑余翩翩端着酒杯高兴地唤了她一声，“凤华，你怎么来了，我还问恒王，怎么没把你一起带来，他说你回江府了，早知道我和你大哥等你一起的。” 江凤华婷婷婀娜朝酒桌走去，她今天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江凤华朝桑余翩翩微微颔首，“我是回江家了，不过后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又去了章国公府，也是打听了才知道你们来了湘雅园。” 她又朝谢觞道，“臣妾没想到苏侧妃也在此。” 谢觞指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道，“我也不知道婉婉会来，是姬兄去府上顺道把她接来的。”他似乎在解释。 姬晨盯着江凤华微微一笑，拱了拱手，“原来这位就是恒王妃，好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失敬了，弟妹。” 江凤华差点把这人忘记了，姬晨是谢觞在民间认识的好友，和谢觞情投意合，曾经结成异姓兄弟，也和苏婷婉拜过把子，他一直把苏婷婉称作三妹，而谢觞则是二弟，他是他们的大哥。 这关系也真够乱的，二弟和三妹相爱了，并且结为夫妻。 江凤华温声道，“姬公子有礼。”原来这就是谢觞要出来见的朋友。 他对姬晨并无好感，因为前世的姬晨经常往怛王府跑，甚至还骚扰过她，不知道是苏婷婉授意，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都说兄弟妻不可欺，他却有些厚颜无耻，前世谢觞甚至误会她，说她勾引姬晨，她为了自证清白，便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从未出过府。 “大哥，我有事找你。”江凤华走到江锦炎身边轻声道，她准备让章雨默问清楚，然后就离开。 整个席面江锦炎都极少说话，他第一个先到，之后便是谢觞，片刻后姓姬的才来，他后面却跟着谢觞的侧妃，当时他就想走，可是桑余翩翩却让他留下来，只说有好戏看，直到现在好戏都没开始，却等来了妹妹，阮阮看到苏婷婉在此，会不高兴吧！ 他也有些生气，可苏婷婉又不是恒王带来的。 “我们出去说吧！”江锦炎站起身来。 桑余翩翩拉了他一把，“王妃既然来了，就一起坐下喝一杯吧！” 她看向章雨默，“这位姑娘是王妃的朋友吗？一起吧！” 章雨默见到桑余翩翩瞬间傻眼了，她一动不动，原来住进江府的女子是朝夕国公主，凤华怎么没和她说。 这时，桑余翩翩主动让了位置，包房很大，里面的大圆桌可以坐十几个人。 桑余翩翩把江凤华拉到谢觞身边坐着，又让章雨默坐在江凤华身边，也就是她先前坐的位置，章雨默刚好坐到了江锦炎的一侧，因为没有空位，她则跑到江锦炎的另一侧，相当于挨着姬晨的另一边。 苏婷婉则坐在姬晨和谢觞的中间，其实苏婷婉的位置没有变，她一直坐在两人中间。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固了，店小二自觉送上茶水，还特意将茶壶放在江凤华的面前，“这是我家掌柜请喝的。”他特意没说请诸位喝的。 店小二也很懂得起，主动给江凤华面前倒了一杯，顿时清香四溢。 江凤华自然知道这是林语为她准备的，她接过茶壶又替章雨默倒了一杯，她看向桑余翩翩，“翩翩姑娘喝不喝茶？” 她道，“好香啊，这是什么茶，闻着都挺好喝的。” “普洱。”江凤华解释，这可是皇族贡品，但是有钱人也能弄得到，所以说它极其珍贵。 三杯倒完，茶壶里却所剩无几，她朝店小二道，“你们掌柜也太抠门了，这么小的茶壶，仅送这一点怎么够大家喝。” 店小二尴尬道，“掌柜是想请恒王妃喝的，也是见王妃进了楼才让小的拿上来，王妃慢品就是。” 说完，店小二恭敬退了出去，江凤华也开始尴尬了，她看了谢觞一眼。 谢觞的心思也没在茶上，而在她的脸上，她把章雨默带来是想要逼她大哥表态娶章雨默为妻？ 她朝谢觞眨了眨眼睛，将茶推到他面前，“王爷喝口茶解解酒吧！” “本王还没醉，王妃喝茶吧。”谢觞有些不高兴她继续管章雨默的闲事。 “喝茶有什么意思，咱们继续喝酒。”姬晨突然举杯，朝苏婷婉道，“三妹发什么愣啊！”明显就是来给苏婷婉撑腰的。 苏婷婉抬了酒杯，她的酒量其实挺好的，她轻抿了一口，“婉婉敬大哥。” 桑余翩翩却抬了茶杯，“我也喜欢喝茶了，来本姑娘敬王妃和……” 章雨默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也端了茶杯，“章雨默，还是雨默以茶代酒敬您吧！” “章姑娘请。”桑余翩翩豪气万千。 章雨默觉她光明磊落，长得漂亮不说，还让人觉得她十分平易近人，江锦炎应该会喜欢上翩翩公主这样的女子吧。 苏婷婉看她们三个敬来敬去就烦，特别是上次被桑余翩翩打败，她就不服气，她突然提议，“我们玩游戏吧，就像以前那样，谁输谁喝酒。” 她又看向谢觞。 “玩啊，本姑娘最喜欢玩游戏了。”桑余翩翩知道苏婷婉身份，但她就是看不惯这种装模作样的女人，又道，“我知道有个很好玩的游戏，不知道苏侧妃会不会玩。” 苏婷婉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在她面前放肆，“翩翩姑娘请说。” 桑余翩翩将规则说了一遍，又道，“谁接不住，就喝酒，不准谁替代。” - 丫鬟们都被赶到外面不能打扰主子们，莲叶来了湘雅楼，就像回家了一样，银杏默默跟在一边，一个劲地往包房里看，现在章雨默的丫鬟也等在一边，银杏一个劲地和她套近乎，“你家小姐怎么和恒王妃一起来了。” 丫鬟愣了愣，正想说些什么，莲叶却拉了丫鬟一把，“和她有什么好说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林枫突然拦住她，“我也要去吃好吃的。” 莲叶瞪了他一眼，“和你的银杏妹妹吃屎去吧！”刚才两人聊得挺欢的。 第103章 林语的追求者 这时，林语扭着纤细的腰身过来，莲叶见她又化了大红唇和浓艳的妆容，特别是眼睛异常惹眼，发髻上满是金银，她仿佛一个久经情场的老鸨，明明也才十七岁。 “谁惹你生气了？”林语用肩膀拐了拐莲叶。 莲叶道，“没谁。” 林语看了远处一脸懵懂的林枫，勾着红唇悄声道：“哟，那小伙子长得挺帅的，怎么，你看上他了。” 莲叶只觉得被一万只蚊虫恶心了嘴巴，“呸呸呸，别污了本姑娘的眼睛，谁看得上他啊！” 林语勾唇笑笑，“如果你看不上，那就归我了啊！” 下一秒，只见林语扭着杨柳腰盈盈来到林枫身边，她一把勾住林枫的脖子纤细的手指勾着林枫的下巴，“啧啧啧，长得这么俊，今天本姑娘陪你啊。” 林枫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连忙让开，“姑娘请自重。” “还挺假正经。”她瞟了一眼银杏，“喜欢这样的啊！” 林枫只觉得舌头被人捆绑，难受得说不出半个字，“谁喜欢她了，你别侮辱人好不好。” 他又故意大声道，“我刚才只是想问问苏侧妃怎么来了。” 莲叶拉着章府的丫鬟就往二楼的餐桌走去，仿佛没有听到。 这时，林语挽着林枫的胳膊也跟了过来，“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今天晚上本姑娘请客，你们只管敞开了肚皮吃。” 银杏也屁颠屁颠地过来，“可以一起吃吗？” 莲叶想说不可以，却被林语一个眼神阻止，有时候敌人的丫鬟也可以成为她们的朋友。 莲叶不说话了，拉了章府的丫鬟绿柳寻了个位置坐下。 就在这个时候，郭啸突然窜到林语面前，“咦，这不是怡春楼的老鸨林语姑娘吗？怎么把怡春楼开到这儿来了，今天晚上本公子买你陪本公子一晚……” 林语一个字没说，直接攥紧拳头猛地砸在郭啸的鼻子上，瞬间郭啸的鼻血就流了满嘴。 郭啸痛得弯起了腰，用手摸着鼻子只见满手的鼻血，瞬间他脑袋一阵眩晕直直地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郭啸的跟班见状，连声道，“少爷你别死啊，你怎么了？” 林语见状，这就晕血了，不会吧！ 跟着林语来的公子哥也吓了一跳，“郭公子……” 林语见大家一惊一乍的，冷声道，“别吵了，他只是晕血了。” 只见郭啸的鼻血一直流，还没有要停的意思，她拿出身上的手绢麻利地替他止血。 她还怕他血液呛进鼻孔，抱着他的头放在腿上，将他的脸朝下，一个劲替他拍后颈，动作也不温柔，啪啪作响，看得周边的公子哥一愣一愣的，只觉得疼。 这时，郭啸突然咳嗽一声，嘴中血出一口瘀血，还流到了林语的裙子上。 林语一阵嫌弃想垂死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是因为自己他才变成这样她还是忍住了。 郭啸见到自己满手血原本又要晕倒，林语拼命掐在他人中处，郭啸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下手狠毒，一把推开她，“你做什么？” “当然是救你。”林语见他清醒一把甩开了他的头。 郭啸怒气冲冲，“死女人，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林语一巴掌拍打在郭啸的脸上，“贱男人，本姑娘管你是谁，弄脏了本姑娘的裙子，本姑娘还没找你麻烦，你敢骂人。” 郭啸觉得眼前的女人突然变得威风凛凛，捂着脸有些委屈道，“你也骂我了。” 林语甩了她一巴掌就走了，真是晦气。 郭啸见她纤细的腰枝，背脊笔直，臀部扭动，只觉得美艳夺目，他有些看呆了，喃喃道，“本公子要替她赎身。” 说完他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了上去，“林姑娘，等等我。” 他一直追到三楼林语的房间，却被林语又揍了一顿。 郭啸回来时，只见他鼻青脸肿，衣裳破烂，头发凌乱，显然是被痛打了一顿，但他唇角挂着笑，眉眼满是欣喜，“够辣，本公子喜欢。” 莲叶等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郭啸是不是有病，被打了还这么高兴。 他的下人去拉他，他也不回应，盯着三楼的位置像是变成傻子了一样，刚才他推门进去，正好看见林语脱了一半的衣裳…… 他们也没管郭啸愣在原地，上了桌便开始吃起来，美味佳肴瞬间填满肚子，他们忙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语一袭素白衣裙，满头金钗银饰瞬间不见，乌黑的发丝随意用一根玉钗挽在头上，飘逸灵动。 她未施粉黛，清丽的容颜楚楚动人，双眸似明澈清亮的湖水，璀璨夺目，瞬间看呆了郭啸，也看呆了所有人。 没有人知道喜欢浓妆艳抹的林掌柜这么漂亮。 郭啸的一颗心加速了跳动的频率，他只觉得活了二十二年都白活了，只有现在他才是真正的活过，简直是仙女下凡。 郭啸眼睛都看直了，直到林语走近，郭啸拦在她的面前，“本公子要娶你。” 林语眉眼都是狠厉之色，“还没有被本姑娘打怕是不是？” “林姑娘打我了，我甘愿被林姑娘打。”郭啸现在是赖上她了，“本公子要给你赎身，我要娶你。” 林语掩着嘴轻笑，眉眼都是嘲弄之意，“郭公子准备花多少银子为奴家赎身？” “不管多少银子，只要你肯嫁给我。”郭啸以为她愿意，满眼高兴。 林语乐道，“本姑娘可是很贵的。” “多贵我都愿意……” 林语突然变了脸色，对他不屑一顾，“郭公子梦醒了就早些回去吧。” “林姑娘，你刚才还答应要嫁给我的，你可不能反悔。” 没等他说，林语直接让人来赶人，“送客。” “林掌柜，我要娶你……我要娶你做郭啸的妻子。” 顿时，酒楼的护卫上来，不止将郭啸丢了出去，还把他家的仆人全都请了出去。 林语扬了扬眉，一屁股坐在林枫身边，“真是失礼了，刚才也是意外，一个小插曲，咱们该吃吃，该喝喝，林侍卫，我敬你一杯。” 林枫想到郭啸的脸，他瞬间不敢乱动了，偷偷瞟了瞟莲叶的方向，只想让开一些。 林语又给他夹菜，“这是本店的镇店菜，林侍卫多尝尝。” 一时间，在林语的带领下，桌上的氛围又热闹起来，银杏也禁不住哄，还喝了些酒，把苏婷婉院里的事都说了一遍。 林语瞟了林枫一眼，“你侧妃身边的丫鬟真是会说假话，竟然诬陷苏侧妃圆房夜没有落红，她还给恒王殿下下魅药，这事传到外面去……”可就有好戏看了。 不过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去传，要传也是苏婷婉自己的人去传才有意思。 第104章 阮阮是本王的娇妻 包房里，他们游戏已经开始了，全都是文字游戏。 游戏过后，谢觞已经被喝趴下了，因为他连喝了十几碗，还都是替苏婷婉喝的，苏婷婉也没少喝，被打的话都发不了一句。 今天晚上她算是彻底认清了，原来自己就像个小丑被他们戏耍，偏偏她只能乖巧坐在一边，谢觞的喜怒她也插入不了半分。 她一输，他就一个劲的喝酒，还是挺高兴的，谢觞是在乎自己的。 其实他们玩游戏时，谢觞被抽到和苏婷婉一组，她倒是高兴了，可是谢觞再怎么带都带不赢了，只有一个劲地喝酒，他只觉得苏婷婉是应该多读点书的，让他这么丢脸。 桑余翩翩和江凤华一组，有江凤华这个才女在，她们自然一滴酒都没喝到，桑余翩翩越发高兴，一直在给江凤华摇旗助威，她瞠目结舌，没想到恒王妃这般有学识。 章雨默和江锦炎抽到一组，有江锦炎这个文武全才在，她自然也没被喝酒，再加上章雨默本就是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才女，这种文字游戏，她不在话下，也想在江锦炎面前好好表现。 姬晨当了孤家寡人，一人镇守一方，他也没少喝，他也没想到恒王妃这么有学识……婉婉怎么和她争，毕竟是恒王妃之位。 谢觞原本想要和江凤华一组的，可是运气不好抽到和苏婷婉文墨不识的人一组。 “苏侧妃真是好酒性，喝这么多都没趴下，反观恒王殿下可是遭到你的连累了。”桑余翩翩笑道，“要不我们俩再比试，这回让你三回，并且你先出题。” 苏婷婉扶着谢觞的胳膊，温声道，“不比了吧，王爷喝醉了，咱们也该回王府了。”真是天也在帮我，江凤华今天一定很失落吧，赢了比赛又如何，没看见王爷整个晚上对她时都是冷着脸的。 这种小儿科游戏，若不是帮手太菜，谢觞至于输得这么惨吗？江凤华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况且她来的正事还没有办呢，既然谢觞喝酒了，她就大方一点，“苏侧妃把王爷扶回府吧，待会儿我大哥送我回府就行了。”她可不想谢觞在半路上吐她一身。 苏婷婉错愕江凤华会主动给她机会和谢觞独处，并且还是谢觞酒醉状态，她连忙抓住机会，今天晚上她就可以…… 谁料，下一刻酒醉的谢觞突然挣脱开苏婷婉拉了江凤华搂在怀里，“本王要和阮阮在一起……呕……” 下一秒，江凤华彻底傻眼了，气得眼冒金星，“谢觞……” 谢觞又吐了江凤华一身，所有人都傻眼了。 苏婷婉见他喝这样醉，想要去拉他，却被谢觞推了一个趄趔，姬晨正好扶住她，“三妹，你没事吧！” “没事。”她心在滴血，没想到喝醉酒的谢觞眼中也只有江凤华了。 谁料谢觞却紧紧地靠在江凤华身上，“阮阮，你抱抱我，阮阮是本王的娇妻。” 谢觞一醉酒就脱节，前面发生了何事，他完全不记得，选择性失忆，但她在酒醉时是记得江凤华的。 她只想推开他，早知道让让他了，免得他喝这么醉，又是自己遭殃，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的真丝绒绣花罗裙，这可是二姐送给她的新款式，就这么被谢觞糟践了啊。 她只在心底咆哮，以后绝不会让谢觞喝酒了，今天她心思也没在谢觞身上，只让苏婷婉恭维讨好，她冷眼旁观，可是他却喝了这么多酒，惹来这些麻烦。 她又朝外喊了一声，“莲叶，林枫进来……” 喊了半天都没喊来人。 这时，桑余翩翩道，“没想到恒王酒量这么差，我们帮你把王爷送上马车，凤华你的衣裳……” 江凤华看了包房一眼，还好这是湘雅园，她道，“王爷咱们到软榻上去休息一会儿吧。” “啊，和阮阮一起去吗？”谢觞依赖在她身上 “是，和阮阮一起。”江凤华满脸尴尬，朝桑余翩翩故意道，“翩翩，你来帮帮我。”她想支开桑余翩翩，又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边，却半点忙都帮不上的样子。 江锦炎不会让自己妹妹为难，主动扶了谢觞到软榻上休息，可是他拼命拉着江凤华的手腕，嘴里喊着，“阮阮。” 最后，江凤华在江锦炎的帮助下将赖在她身上的谢觞移到床上，他们是夫妻，自然没有避讳，可是其他人就不能靠近了，毕竟他是王爷，行为举止不状，能避就避。 江锦炎临走时，“我让人给你送身衣裳来。” 江凤华只好答应，只等他要离开，她突然道，“大哥，其实章雨默找你有事。” 江锦炎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家里在帮他说亲事，父亲也让他和章雨默相亲，可是…… 江凤华见内殿没有其他人，“大哥如果不喜欢她，就和她把事情说开吧，免得让人家等久了。” “我知道。”江锦炎微笑，“阮阮照顾好王爷吧，其他事你别担心了。” “大哥喜欢翩翩公主吗？”她道。 江锦炎愣住，“她喜欢的是会跳舞的无双公子，妹妹误会了。” 说完他就出了门。 江凤华愣怔片刻，盯着像死猪一样酒醉的谢觞，她直接无语。 “阮阮……”谢觞又喊了她一声，嘴里呢喃道，“她长得像你，我们的女儿。” 江凤华一听到女儿，她除了厌恶，还有愧疚，她不自觉摸向徙自己的肚子，你们来了吗？ - 江锦炎见章雨默一直等在外面，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章雨默道，“苏婷婉气得离开了包厢，姬公子追了上去，桑……翩翩公主似乎是去看热闹去了。” 江锦炎愣怔，她说过要上演什么好戏的，一直没有好戏开始啊，除了刚才苏婷婉跟着姬晨进来，她由沾沾自喜变成满脸菜色，桑余翩翩乐个不停。 “江公子。”章雨默捏着帕子，喉咙紧张到不行。 江锦炎知道她要说什么，以前他一直逃避父母的提议，他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章雨默跟着妹妹来了。 他主动道，“我其实不想成亲，实在抱歉了，章姑娘。” 第105章 雨默表白失败 章雨默眼底微红，大着胆子道，“江公子喜欢的人是翩翩公主吗？” 其实她刚才听到了，但是江锦炎回答得模棱两可，翩翩公主喜欢的人是无双，那江公主喜欢的人是谁。 她甚至有些欢喜江锦炎和桑余翩翩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外人不了解情况，大家以为江锦炎要娶妻了。 江锦炎愣怔，“我没有。”他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出门差不多两个月，桑余翩翩就一直跟了他两个月。 因为他有公务在身，又关系大周国机密，他很少和桑余翩翩在一起，桑余翩翩也不会过问他什么，两人像是结伴同游的朋友。 章雨默不管不顾开始表白，“既然公子还没有心仪的女子，不知道江公子可不可以给雨默一个机会，九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江公子，我就喜欢上江公子了。” 她不想等，也不想错过了。 江锦炎看着端庄温婉的章雨默，“对不起，你值得更好的男子真心呵护疼爱你，而我做不到。” “为什么？”章雨默泪水瞬间滚落。 江锦炎也想说清楚，不想耽误章雨默，“其实我早就已经有未婚妻了，她……她在我的老家，在我心里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 章雨默听到险些没站稳，她心情激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锦炎，“你有未婚妻？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找这种借口。” 江锦炎沉声道，“我没骗你，我真的有未婚妻，所以我不能娶你，对不起。”其他话他不想多说。 章雨默不敢相信，她想说：怎么没听江夫人提过，至少江家是愿意和章家结亲的，他们从未提过这件事，她以为他没有喜欢的女子可以试着接受自己，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心痛难忍，眼泪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里间，江凤华听到两人的谈话，只觉得焦急，大哥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说那姑娘早已经过世了，她想冲出去却被谢觞死命地抱住，“阮阮，你别走。” 谢觞胸膛半露，衣衫不整，江凤华也才替他脱掉打脏的衣袍，而她也只穿了一件袭衣和肚兜，她身材凹凸有致，胸脯丰盈，细纤的腰肢，整个人看起来迷人至极。 谢觞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唇瓣脖子甚至…… 她只觉得恶心，一股酒味，她推开谢觞，“王爷，你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她想出去，可又衣衫不整，大哥不是说要给她找衣裳来吗？此时江凤华也只剩下焦急了。 谢觞又开始扒她的袭衣和袭裤，江凤华终于忍无可忍，“啪”一巴掌打在谢觞的脸上，打得谢觞仿佛瞬间清醒了。 下一刻，正当她以为会等来谢觞的雷霆之火时，谢觞突然栽倒在她的胸口，也老实不动了。 江凤华躺在床上只觉得欲哭无泪，一个酒量不好的男人，喝了酒都是会吐的吗？ 其实就算酒量好的男人喝了酒也是会吐的，她只是不太了解。 谢觞每次出丑都是在江凤华面前，不知是他命好，还是倒霉出丑。 屋外，江雨默还抱着幻想，咬着唇瓣声若蚊蝇，“我可以做小……” 此话说出来她也只能一个人听到，可是她已经羞得面红耳赤，想到江凤华的话，她真的是把章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了。 江锦炎满眼愧疚，刚才章雨默在她身边坐着时，他不是感觉不到她的眼神，甚至她的讨好与表现。 “章姑娘，对不起。”他放不下也忘不掉，若不是他，莹儿也不会…… 被他拒绝，章雨默哭着跑了出去，江锦炎只觉得无力，所有事他都可以办好，唯独他的感情，既然不能全心全意，那就别给别人希望。 林语站在门边盯着江锦炎，她只觉得他光风霁月，皎皎无暇，她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她从小就知道，爱上江锦炎的人是会受伤的，因为他心里藏着一个死去的女子，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忘不掉她，但是能被一个男人这么惦记一辈子，那个女人也是很幸福的。 死了的早就解脱了，折磨的永远是活着的那人。 这些是林语偶然间发现的秘密，她连江凤华都没说。 她道，“公子。” “去给阮阮和恒王送身干净衣裳。”说完他就踏出了门。 只等江锦炎从湘雅阁出来，就没见到章雨默，他以为她已经和章家的下人回家了。 这时，桑余翩翩跑了回来，“锦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江锦炎道，“恒王喝醉了，阮阮在照顾他。” “章姑娘呢？”桑余翩翩问道。 江锦炎也没多想，“她也回家了。” 桑余翩翩直接抱着他的腰，“章姑娘是不是喜欢你啊！” 江锦炎推开她的手，“公主请自重。”她的靠近让他脸红心跳，极不自在。 桑余翩翩才不管他愿不愿意，将他推到角落直接亲上他的唇瓣，她很主动，几乎疯狂地索取他的回应。 江锦炎眼中升起怒火，“桑余翩翩，你做什么？” “吻你啊，我就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桑余翩翩自信满满，“本公主看上的人逃不掉的，你是我的，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你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我没有。”江锦炎否认。 桑余翩翩又道，“章雨默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今天她也是为你来的。” 江锦炎没有否认。 “她是国公府的贵女，身份高贵，又有才学，与你挺相配的，你可以娶她做你的妻子。”桑余翩翩直接又道，“而我只能与你欢好，我不能保证会嫁给做你的妻子，或者我可以肯定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所以你若喜欢她，就和她结婚吧！我没意见。” 江锦炎冷冷地盯着她，“你疯了吧！” 说完他也走了，桑余翩翩朝他喊道，“江锦炎，我喜欢你啊！” 江锦炎愣怔继续朝前走了。 这时，江凤华追了出来，正好听到桑余翩翩表白的话。 她直接道，“我大哥也喜欢公主吗？” 桑余翩翩脸上扬起笑容，“他会喜欢的，我保证。” 江凤华看着这样子自信的桑余翩翩，突然觉得章雨默可能没有机会了。 她道，“公主看到章姐姐了吗？” “没有啊，我回来时刚好看到锦炎从楼里出来，然后我们……接吻了，你哥哥他喜欢我，我感觉得出来。”她脸上羞红，拉着江凤华的手，“我要做你嫂嫂。” 只有江凤华知道这样迷人又多情的桑余翩翩在说假话，她不会做任何人的妻子，因为她是朝夕国的女帝。 江凤华懒得猜她，大哥伤了章雨默的心，她会不会想不开啊，她要急忙去找章雨默。 林语追了出来。 江凤华朝她道，“我还要赶去章府看看章雨默是否回去了。” 林语又道，“她的丫鬟还在楼里吃饭喝酒，大该是醉了，根本没陪她回府。” 江凤华警惕，心里也很担忧，“林掌柜，你有没有人手借给我。” 林语又道，“湘雅阁有护卫，可以借给王妃。” 湘雅阁能在盛京城开这样大，没点本事是站不稳脚跟的，很快，十几名护卫一起出动开始沿着湘雅阁四周寻找。 江凤华和林语带着人则往百花湖边上去找，她是怕章雨默一时想不开，万一跳了湖怎么办。 江锦炎也被喊了回来，当他听说章雨默失踪后也开始四处寻找。 第106章 雨默遇险 另一边，章雨默从湘雅楼出来，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街边叫卖的商贩，她今天没吃多少东西，又饿了两天，她只觉得胃里空空的，于是她拿出身上所有的银子一路开始买。 直到手中都提不下了，她心情才好一些，看着街上灯火辉煌，她心里的悲伤突然消失了。 在来湘雅阁之前，江凤华带她去了济善堂，她从来不知道光鲜亮丽，繁华富贵的盛京城还有这么一个收容所。 那里住的都是孩子和女人，那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是个能让人开怀的地方，然而江凤华告诉她，这里住着的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故事，孩子们是孤儿，或者是被抛弃，是济善堂收留他们。 女人们有的曾受过非人的待遇，有的被男人玩弄抛弃，没了男人，她们连附属品都谈不上，她们甚至都活不下去，自从来了济善堂，她们靠着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栖息之所，她们有了朋友，她们的生活变得不一样了，不再为了男人而活。 江凤华告诉她，她们不为男人而活，同样活得很精彩。 章雨默抹掉眼角的泪水，这么多好吃的，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吃啊！ 就当她走过一个巷子，她突然被一群男人围住，章雨默吓得瑟瑟发抖，她装强镇定要走，可是男人们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言语轻薄，“小美人，一个人啊！” “你们走开，我乃章国公的孙女……” 男人笑了起来，“我还是皇上弟弟呢，我是王爷。”男人一边说还一边动手动脚。 章雨默厉声呵斥，“放肆，你们敢冒充皇亲国戚，这是死罪。” 她以为她这样说会吓走他们。 谁料，她越发怒男人们的笑声越淫荡。 她将手中的东西砸向他们转身想往回跑，可是对方像是有备而来，早已经将她的来路也堵死。 “救命……” “小美人，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今天你陪哥几个快活快活。”男人们满嘴污言秽语。 章雨默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她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眼角也流出泪水，“我真的是章国公府的，求求你们放了我，我给你钱，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们放了我。” 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把架起章雨默就往深巷里面拖，他们企图扒开她的衣衫。 她反抗，任凭她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突然她拔出发髻抵着自己的喉咙就要刺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腕被一颗石子击中，她手中的发钗瞬间掉落在地上。 没等众人反应，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朝男人们连踢数脚，片刻的功夫，男人们纷纷被击退。 男人眼神狠厉，盯着众人，只听他一声令下，“全都抓起来。” 一时间，企图侵犯章雨默的男人们纷纷抱头鼠窜想要逃跑，但是来人身后跟着一群当兵的，他们亮出大刀，男人们谁也不敢乱动，连声求饶，“我们只是和她开个玩笑，军爷饶命。” 男人又道，“将他们带走，严加惩治。” 章雨默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抱着胳膊蹲在角落里，这时男人突然朝她伸出手，“没事了。” 章雨默抬起头来盯着前面的男人和他身后一群兵，她心中警惕，不敢让他靠近。 男人身着一袭素青色锦袍，看上去斯文有礼，但他身上透着浓重的戾气，沉声道，“放心吧，他们不敢再欺负你了。” 章雨默站了起来，温声道，“谢谢。” 男人又道，“姑娘家住何处，在下派人送你回府。” 章雨默想说不用了，可是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恐怖了，她心中胆怯，她差一点就死了，现在还心有余悸，见对方带着官兵，心想应该是朝廷中人，于是便告诉他地址。 男人听后，“你是章国公府的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我……”章雨默欲言又止，“我和我的丫鬟走散了，多谢大人派人送我，回府后我定让祖父登门感谢，不知大人姓名？” 男人目光殷勤，“在下李橙。” 章雨默并不知道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叫什么名，她淡淡道，“我叫章雨默，多谢李大人救命之恩。” 李橙愣怔，“章姑娘不认识在下？”报了名讳都不认识，可见她对他并不在意。 章雨默道，“我应该认识大人吗？” 李橙捏紧了手指，轻声道，“不是，我只是随便一说，在下亲自送章小姐回府吧！” 章雨默见他的兵已经悄然离开，她又不想回湘雅阁与江锦炎碰面。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等人急冲冲赶来，远远的她就看到了章雨默，并且还看见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她和林语急步上前，“章姐姐。” “凤华。”章雨默见到熟悉的人才敢放松警惕。 江凤华见她满身狼狈，“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衣裳……” 章雨默连忙道，“没什么，刚才有几个男人围着我，是这位李大人救了我。” 她也简单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江锦炎和桑余翩翩也追来了，章雨默连忙躲在江凤华的身后，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她细微的动作落入李橙的眼中，他多看了江锦炎两眼，暗忖着：原来这就是章雨默不愿意嫁他的原因。 桑余翩翩也打量了李橙两眼，眸中闪过疑惑，“章姑娘险些遇害，李大人这么巧遇到歹徒？” 李橙道，“在下常年在军中，也刚回京，刚巧遇到几个混混拦着章姑娘。” 江凤华才看向李橙，她眸光清冷，满腹疑问，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多谢李大人救了章姐姐。” 李橙盯着江凤华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不过很快被他掩盖下去，他温润有礼，“客气了，也是举手之劳，惩恶扬善正是我们当兵人的责任。” 江凤华很快捕捉到了一些信息，姓李，又是当兵的，还常年不在京都，在军营。 难道他就是兵部李尚书家的大公子，江凤华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自从她重生，很多事和人都变了。 第107章 谢觞莫名其妙生气了 姬晨带着苏婷婉躲在暗处，他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要想赢过敌人，就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像你这样横冲直撞，只会撞得头破血流。” “江凤华的弱点是什么？”他唇角噙着一抹阴邪的笑意。 苏婷婉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柔柔弱弱的，她一哭谢觞就心疼她，我也拿她没办法。” 姬晨道，“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女人在男人面前表现柔弱，男人会对她产生怜爱之心，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把男人勾走了，更何况她的这张脸才是她最大的利器，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苏婷婉听后，眼中满是戾气，“她就是用她的这张脸勾引的谢觞，我真想毁了它。” “能把谢觞勾走，只怕她靠的不是美貌，而是她的心机……”姬晨一语点破，“一个少傅之女，学识渊博不说，还长得这么好看，她随便在谢觞面前表现一下，谢觞很难不对她动心，三妹，这次你遇到对手了。” 姬晨眼睛盯着江凤华的身上，他有一种想要深入探索她的欲望，至于她的脸，就这么毁了岂不是可惜了。 苏婷婉看向他，“你不会也喜欢她吧！” 姬晨轻笑，“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我和谢觞是兄弟，他的王妃和侧妃我都不会肖想的。” 他摸了摸苏婷婉的头发，十分宠溺地道，“当初你选择了谢觞，并没有选择我，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婷婉故作娇羞地瞪了他一眼，“感情的事情很复杂的，我只是想要跟着心意走，晨哥哥这也生气啊。” 是啊，即使是做妾，她也只会是恒王的妾。 姬晨笑了笑，“所以现在我只把你当成亲妹妹，这样挺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她又问，“晨哥哥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江凤华的弱点，我就能对付她了，是不是。” “不一定是要找她的弱点，她身边亲人朋友的弱点往往都可以助你成事。”姬晨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他不相信人没有弱点，除非她太善于心计，掩藏得很好。 “你是说她的大哥和她的朋友章雨默。”苏婷婉道。 姬晨颔首，“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压倒她的往往是一些小事情。” 苏婷婉在姬晨面前是一点都不装了，“在酒桌上章雨默就和江锦炎眉来眼去，还有那个桑余翩翩，她其实是朝夕国的公主，她也和江锦炎不清不楚，他们怎么都喜欢江家人。” 姬晨眼中露出惊色，“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怎么都喜欢江家人，姓江的是有什么魔力吗？”苏婷婉直接抱怨。 “你刚才说桑余翩翩是谁？” “她是朝夕国的公主，装成丫鬟在皇宫里四处走，为此我还和她打了一架……” 姬晨听后唇角扬起浅笑，“这么说江家还有叛国的嫌疑。” 苏婷婉听后瞬间傻眼了，朝夕国公主整天和江家人搅合在一起，她是何居心？ 难道她真的有什么企图，上次朝夕国主动来大周国觐见朝拜，难道他们不是甘心臣服，而是假意迎合，如果江家和朝夕国里应外合？ 那么江家就真的洗脱不掉嫌疑了，江凤华的恒王妃之位岂不是不保。 苏婷婉心里瞬间豁然开朗，“晨哥哥，你的意思是说咱们从这方面入手。” 她整天在府中争谢觞来她房里，可是江风华随便勾一勾手指头，谢觞就去了她那里，只有彻底让她消失，谢觞才不会想着她。 江凤华让她留在府中读书，她又不考状元，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她分明就是故意整她，偏偏谢觞还同意了。 想起刚才他醉酒之后，一口一个“阮阮”，她心都在滴血。 - 江凤华派人送章雨默回府后，她回了湘雅园，见谢觞还在睡，她才拉了江锦炎到一边，“大哥，你喜欢的人到底谁？章雨默还是桑余翩翩？” 她又提醒，“若大哥喜欢桑余翩翩，她的身份不是咱们江家可以攀比的，将来她会……”后面的话她没说。 江锦炎也知道不能和桑余翩翩有过多的牵扯，她毕竟是别国公主，还私自住进了江府，再这样下去，江府的名声恐怕也要被毁了，更会连累阮阮，她现在是恒王妃，江家更不能拖她后腿。 他道，“桑余翩翩的事，我会处理好的。”必须让她尽快回国，或者不要再住在江家。 “章雨默呢？”江凤华又道，“你和她从小就认识吧！你真的不喜欢她吗？” 江锦炎以前在国子监读书，才学又好，自然受盛京城贵女的追捧，章雨默也是众多贵女中的一员。 国子监也是有女学的，章雨默是女学子中能力最出众的，她值得最好的男子，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谁结婚。 提到章雨默，江锦炎沉默了片刻，又道，“我不能耽误她。”其实好多年前他就知道章雨默喜欢他，所以他才刻意回避她，因为他给不了任何人回应。 “大哥就从未想过娶妻生子。”江凤华不想和他打哈哈了，直接道：“逝者已矣，大哥为何还要纠缠过去，莹姐姐若知道你为她伤心难过这么多年，甚至一辈子不打算娶妻，她若知道了也不会安息的。” 江锦炎盯着她，“你知道了？” “是，母亲很担心你，所以她把莹姐姐被害的事情告诉了我。”江凤华又道，“父亲和母亲从不敢逼你成家，就是因为怕你伤心难过。” “那件事情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约她，她不会出事，当时我应该去她家接她的。”江锦炎心情低落，此生他都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江凤华看见他这样也很心疼，“大哥，不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你的。”她一定要替大哥解了这个结，否则大哥一辈子都背着是他害了许莹的包袱。 江锦炎端了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她让林语看着他一点就回了房。 江凤华回了房就见谢觞斜靠软枕上闭目养神，他们说的话谢觞听见了吗？ 他听到动静这才睁开眼睛，淡淡道，“回来了。”他想问她去哪儿。 “臣妾去找章姐姐了。”她主动解释。 谢觞有些生气，又道，“你为什么非得管别人的事。” 他有些吃醋她关心章雨默比关心他多，他从未在江凤华的眼睛里看到过急切担忧，她对他从来只有温柔讨好。 第108章 谢觞这是什么毛病 “不是别人的事，他是臣妾的亲大哥。”江凤华又道，“我不想他们出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出事？再说他们会出什么事。”谢觞沉声问她。 一时间，江凤华也答不上来。 谢觞早已经穿戴整齐，站起来越过她就出了门。 江凤华整个人都懵了，他为什么生气，是气自己吐了她一身吗？ 真是莫名其妙。 她不想猜他为什么这样气，提着裙摆追了出去，“王爷，等等臣妾嘛。” 江凤华追了出来，他脚步顿了顿后反而加快了速度。 林语听到动静也追了出来，见江凤华站在楼梯口，“发生什么事了？” 这次，江凤华是真的不知道谢觞为什么这样，她嘱咐林语照顾好江锦炎就出了湘雅阁。 她出来时，谢觞真的没有等她，直接走了。 她知道谢觞脾气大，但是她从来不知道谢觞这么小气，不等她一起。 这时莲叶和林枫也连忙跟上，他们喝了些酒，大家醉成一堆了。 “王妃。”两人异口同声地道。 江凤华看了他们一眼，“回府吧！”谢觞这是什么毛病。 回府后，她也没在揽月阁看见谢觞，朝林枫道，“你主子去哪里了？”她明明问过门房，谢觞是回府的了啊！ “卑职是随王妃一起回府的。”林枫解释。 这时，红袖迎了出来，“王爷去了檀香院。” 江凤华道，“苏侧妃回府了？”她是想知道姬晨是否入住了。 红袖道，“比王爷先一步进府，跟着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男子，苏侧妃喊他大哥，并让程管家将那人安排住进了偏院的客房里，程管家好像也认识那人，便将人领去了客房。” 江凤华今天累了一天，懒得猜他为什么生气，更不想管他为何会跑到苏婷婉那里求安慰，她让人准备水，独自回了房换了身衣裳。 简单的梳洗过后她就上床睡了。 接连半个月，谢觞都没来揽月阁了，他早出晚归，回来时都去了檀香院。 江凤华做完每天的基本功，也不去檀香院凑热闹，她该干嘛干嘛，顺便算算自己的小日子，好像就是这几天了。 这时，章家那边的消息也传来了，章雨默和李尚书家大公子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就要举办婚礼了。 江凤华听到这个消息，心情莫名变得烦躁，那日她从湘雅阁回来就让人去查过李家大公子。 她只查到李家大公子名唤李橙，从小一直在军营历练，她也查不到具体的，更不知道他人品如何。 她突然想到可以和谢觞打听李橙的人品。 又想到谢觞这半个月都没来揽月阁了，他气应该消了吧！ 江凤华得空的时候也认真思考过谢觞为何会生气，他不愿意她管章雨默的事，若是去问他，只怕他会更生气。 可是若要查李橙，也只有借助谢觞帮忙。 一时间，江凤华就犯了难。 她知道谢觞今日休沐在家，此时正在书房里办公，她打扮一番，让人准备好了早膳就去了书房。 刚走出揽月阁，只见姬晨正站在远处的长廊上，这条路是去书房的必经之路，所以江凤华不得不和他正面相向。 她突然朝红袖道，“以后多安排两个护卫在府中值守。” “是，奴婢会去给程管家说的。” 红袖和莲叶左右护法一般护在她身侧，但耐不住姬晨脸皮厚套近乎，“弟妹这是要去找二弟？” 江凤华一听见他与谢觞称兄道弟就烦，更烦他一口一个弟妹，脸上满是道貌岸然的样子。 她也不想给姬晨面子，“王府内宅，姬公子还是不要轻易往里闯，就算姬公子是苏侧妃的义兄，那也只是义兄，人多嘴杂，姬公子莫要让苏侧妃受人非议的好。” 说完，她挺直背脊骨直接走了。 姬晨愣怔，旋即嘴角扬起浅笑，好一张利嘴，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 - 谢觞憋了几天的气，终于忍不住问林枫，“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林枫被问得一头懵，“卑职都跟着王爷，哪里也没有去啊！” 谢觞怒气冲冲，“平时你不是都喜欢乱跑吗？现在怎么这么乖觉了。” 林枫反应过来，王爷这些日子都没去揽月阁，从湘雅阁回来，独自在这儿生了这么久的闷气。 他故意装傻，“王爷交代的任务卑职都有认真完成，绝对没有偷懒摸鱼。” 谢觞越发心烦，眼神警告，“本王是让你去看看王妃，她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知道他生气，也不知道来哄哄，她的心思到底有没有在本王身上。 林枫笑了笑，“王妃一直在忙府中和济善堂的事，她每天都过得很忙碌充实，一闲下来就练习舞蹈基本功，忙着呢。” “苏侧妃这些日子每天都会去揽月阁给王妃请安，还读书给王妃听。”林枫知道苏婷婉是去宣示这些日子王爷常去檀香院的事，可是王妃听后也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不在乎。 谢觞想：江凤华知道他去檀香院后是什么反应？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是臣妾。” 谢觞听见江凤华的声音，心脏跳得咚咚作响，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书柜里拿了一本书随意打开，道，“进来吧！” 林枫盯着倒置的书本也不提醒他，恭敬退到一边。 江凤华推门进来，又让丫鬟将食盒里的早膳摆在桌上，温声道，“王爷还没吃早饭吧，这是徐嬷嬷做的，都是王爷喜欢的。” 只见谢觞将书高高地举起，两个丫鬟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 江凤华唇角含笑，屏退几人之后，又走到谢觞书案面前，“王爷。” “何事？”谢觞冷声道。 江凤华忍住笑意，直接道，“书拿反了。” 谢觞脸上满是尴尬，一把将书合拢放在一边，故作镇定地道，“王妃怎么有空来。”意思是说这么多天都没来。 他骨子里全是王爷的尊贵与高傲，从来没想过会向任何人低头，不管是对苏婷婉还是江凤华。 江凤华故意想再刺激一下他，“臣妾是来找王爷打听些事情，是关于章姐姐的未婚夫李橙的。” 顿时，谢觞俊朗的脸上气得青筋暴起，冷声道，“江凤华。” 江凤华被她吼得吓了一跳，委屈巴巴地道，“王爷怎么又生气了，是臣妾哪里做得不好吗？” 谢觞突然很怀念那日她在餐桌上游刃有余地回答问题，解决难题的样子，他觉得那样子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你不要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的。” 江凤华咬着红唇，心间一抖，他知道什么了？ 她眼珠子转动着，此时只有以静制动。 第109章 床头吵架床尾和 此时，夫妻俩各有心思，但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僵持片刻，谢觞高傲优越感十足，他就要等着江凤华主动低头来求他，只见他又拿了书案上的卷宗来阅读，埋首伏案的样子。 办公务时，他不会受任何事影响，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深邃的眼眸中闪着灼灼光芒，十分自信。 江凤华承认谢觞认真工作的样子很迷人，他是很招女子喜欢的类型，也知道他此时在耍小脾气，往常每次都是她主动想办法哄他，他是觉得习惯了吧！她也不求他了，爱咋咋地吧！ 她也准备硬气一回，转身就准备朝门外走。 谢觞夹枪带棒地道，“就这么走了，你就不想知道章雨默未婚夫李橙的消息？毕竟你这么关心他们。”却从未如此关心过本王。 江凤华来之前是刻意打扮过的，她柔情绰态，明眸清澈而明艳，似妖精一般勾引着谢觞的心魂。 “这么多天，王爷不是都不想理臣妾吗？”江凤华此时仿佛不想知道了，就是要和他正面刚一下，她声音不娇了，又不糯了，转身就朝外走。 “江凤华。”谢觞脾气不好又喊了她一声。 她不得不乖乖退回来，只见她身材高挑，抹胸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她就这么乖乖地站在他的书案边，一句话也不说，像是故意在使气。 谢觞周身都散发出威严的王者之气，声音冰冷又透着无奈，“过来。” 江凤华莲步轻移越过书案走到他面前，稳稳站着，恒王发号施令她不得不过去。 谢觞将椅子退后半步，大长腿就这么朝她伸了过来，沉声道，“你就是这么气本王的。” 谢觞想说，来都来了，你可以继续哄一下啊，就差一下就好了，你却突然走了。 他心里有些堵，总觉得自己成了她的工具人，偏偏他还不自觉想去帮她查李橙，的确他也真的这么做了，就是没有告诉江凤华。 他寻思着，江凤华自己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她定会来求他，可她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江凤华咂舌，真会倒打一耙，明明是他无缘无故生气。 她知道生气要有个度，偶尔生气是调情，过度生气就会把他越推越远。 她主动坐到他的腿上，委屈巴巴地道，“臣妾来了啊，是王爷不理我嘛，那日也是狠心丢下臣妾，还半个月见不着一面……臣妾以为王爷心里眼里装的都是苏侧妃。”这句话表明她在吃醋，吃醋就是在乎他的意思。 他见她软棉棉的，又想到那日的确是丢下她了，心里有些愧疚。 他解释道，“这些天本王虽然去了檀香院，可是心里装的却都是你江凤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日都不来，若不是你知道了章雨默要嫁人的消息，你是不是也不会来。” 江凤华没想到谢觞会放下身段说这种暖心话，她眉开眼笑，搂上他的脖子，“臣妾虽然没来见王爷，可也没不想王爷啊，苏侧妃日日都来臣妾面前报备王爷行踪，既然如此，臣妾又怎么好去打扰你们嘛。” 她茶言茶语，这就是在告状了，又解释了她为什么不去找他的原因。 谢觞是知道婉婉一定会这样做的，婉婉最近也乖觉很多，读书很用功，还要求他去指点一下，加上他心里有气，就直接去了檀香院。 “你吃醋了？” 江凤华在心里骂，狗男人，非得让女人为你争风吃醋你才有优越感是吧！ 她侧身坐着，柔柔弱弱地道，“臣妾想见王爷，可是王爷不想见臣妾，臣妾心里难受，堵得慌，像生病了一样。” 谢觞眼中满是宠溺，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搂上她的腰身，将她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还难受吗？” 江凤华唇角扬起笑意，脸颊变得绯红，含羞带怯地摇了摇头，“不难受了。” 她五官精致，眉眼如画，一颦一笑都显得风情万种。 谢觞见她高兴，又亲了亲她的唇瓣，欲迎还拒地挑逗她：“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见王妃了。” “王爷，你讨厌。”她仿佛深爱他的样子，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谢觞胸膛中的欲火被她轻易点燃，控制不住想要亲吻她。 他和她耳鬓厮磨，江凤华被惹得咯咯笑连忙躲避，他越发高兴，唇角流露出缱绻的微笑，他的心头像是流过一道涟漪迅速划过，然后又在他的眼睛里凝聚成两点星火。 江凤华在心里挡了一堵坚硬的城墙，没有人能越过它，但是她的身体发出的信号却很诚实，她对谢觞的亲吻完全没有抵抗力。 谢觞想要更进一步，江凤华阻止他，温声道，“王爷，这里是书房。” “你现在能熄火吗？”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江凤华搂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头，“臣妾不能。” 谢觞将她抱到里间的床上，一番云雨过后，江凤华早已经累趴下了。 她甚至在猜想他和苏婷婉也是这样忘情忘我的吗？ 谢觞又恢复了老样子，对她依旧宠爱，全身心都在她身上。 她觉得她和谢觞不管如何闹别扭，只要睡一觉就能轻松解决两人之间的隔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床头吵架床尾和吧！ 他将她搂在怀里，“你想知道李橙的为人？” 江凤华眼睛突然亮了，“王爷知道什么？” “一提到章雨默的事，你态度就变了。”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连忙求他，声音软糯甜美，“臣妾和章姐姐投缘嘛，不想她过得不幸福，就多关心了她一点点，臣妾保证绝对没有超过对王爷的关心。” 他又道，“你唤我什么？” 江凤华满脸讨好，“夫君，你就帮帮阮阮嘛。” 谢觞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本王真是拿你没办法，明明很气你管别人的事，却又忍不住去帮你查了李橙。” “臣妾会好好报答夫君的。”江凤华亲了亲他的薄唇，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他的身上，她衣裳早就被谢觞拔掉了，只留一件肚兜穿在身上，修长的美腿交织在他的腰上。 一番挑逗过后，谢觞如饿狼扑食，直接将她吃干抹净。 江凤华想，她的命迟早要让谢觞拿去的，他对苏婷婉是不是欲求不满，所以才在她的身上使劲索取。 第110章 他分明是移情别恋了 她从谢觞那里得知，那日章雨默差点遇险，果真是李橙设的一个局，而那几个男人被他带走后就消失了。 李橙并非善类，只因他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他在军营为非作歹从来不会受到惩罚，甚至逼迫良家女子，事后更是有人替他顶罪，他的人设从来都是好的，实际内里肮脏又恶心，谢觞也是动用了很多关系去军营暗查才查到。 “要说李尚书不知道他儿子的所作所为，那肯定是哄鬼的。”谢觞眸子溢出冷意，“本王现在只恨自己手不能伸太长不能揪出这些蛀虫。” 江凤华听后并没有过多惊诧，“夫君不必自责，他是二品高官之子，手中权柄滔天，底下全是曲意逢迎之辈。”牵一发而动全身，前面动了一个刑部的杨敬让大周国的朝堂并没有好多少。 江凤华目光盈盈，温声道，“臣妾不敢想象章雨默嫁给这样的男人，她还有什么好日子过，李橙设计那一出就是想要让章雨默自己跳进他的陷阱里主动嫁给他。 王爷，臣妾觉得这桩婚事不仅牵扯到章姐姐的幸福，还牵扯到章国公府，章国公虽然早已经退出朝堂，可是他的威望足以撼动天下，咱们拉章姐姐一把，说不定章国公会记住王爷的恩情呢。” 谢觞看向江凤华的眼神越发炙热，其实她想到的这些，他早就想到了，如果能得章国公支持，将来…… 谢觞掩藏了自己的野心，轻声安慰，“婚期不是在下个月吗？” “王爷觉得臣妾可以阻止她嫁进李家帮到章姐姐吗？”江凤华不会揭穿谢觞想要章家支持的野心，她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 “或许你大哥可以。”谢觞直接道，“要让一个女人立马改变心意，只能由另一个她在乎的男人去做这件事。” “王爷不是想把这个机会让给桑余翩翩吗？” “桑余翩翩迟早要回国，你大哥会跟着她去吗？”他又反问，“阮阮不是早就看清楚了这个事实吗？” 江凤华这才肯定，原来那日谢觞听到她与大哥的谈话了。 谢觞又道，“你大哥不愿意接纳任何女人，他现在正需要一个女人来治愈他，章雨默或许可以帮你，你也可以帮章雨默，这桩买卖很合算。” “我大哥就死脑筋，他过不了心里那关，忘不掉那件事情。” “傻瓜，谁让你去直接告诉他们事情应该怎么做，你去安排他们的路要怎样走，他自然不会主动改变。”谢觞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王爷教教臣妾要怎么做？”江凤华也来了兴趣的样子，谢觞这脑袋瓜怕不是有八百个心眼，她也装傻，满脸崇拜。 “以你大哥的性格，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来，现在既然章雨默要嫁人了，此事就算盖棺定论了，可是若他知道娶她的人是个人渣，他会不会着急，得他自己决定，这也许还是他的一个转机。” 江凤华依偎在谢觞怀里，“我知道怎么做了，谢谢王爷指点。” 在利益为上的时代里，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自然也会替谢觞谋划去拉拢章家。从她在皇宫里主动和章老夫人攀谈开始，她就想要引得章老夫人的好感，她也做到了。 谢觞除了需要她的身体，还需要她是个能真正帮到她的贤内助，这些无意间的举动能掩藏她的野心，也能让谢觞看到她的纯真与美好，走近谢觞的心里，她离那个位置才越近。 帮章雨默亦是在帮大哥，她不会凭白去做善事，拉章雨默出火坑的同时，她仍然坚持以自己的利益为先。 她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因为善良的人都活不长。 很快，江凤华就将这个消息无意中透露给了江锦炎。 江锦炎知道后内心很是挣扎。 如果章雨默婚后过得不幸福，或者她知道是李橙故意设计她，那日更是李橙让人故意羞辱她，她会怎么办？ 章雨默是一个很好很有才学的姑娘，她不该被这般对待。 章雨默会同意嫁给李橙，她可能是真的被他伤透了，所以才会同意李家的提亲。 无形中，江锦炎又把此事揽在自己身上，就像当年许莹被害，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从公署出来，他就魂不守舍的，后面的几天，他特地又去调查李橙。 李橙回京就是来成亲的，但是他仍然会在背地里乔装一番去花天酒地，这样的男人他会是真心喜欢章雨默吗？ 越是临近章雨默的婚期，江锦炎越是煎熬，他不知道以何种身份去告诉她这些事情，他又有什么脸面去面见章国公和章老夫人。 章家人都被他的态度给伤透了，所以才会让章雨默嫁进李家。 他现在跑去，算怎么回事？ 江锦炎也去找过江凤华，想让她出面，可是这些日子江凤华突然病了，恒王吩咐任何不得打扰王妃修养身体。 各方求路无门，江锦炎决定以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情。 这日，谢觞也刚从衙门回来，就见江凤华拿了一个话本子在院子里看，他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书，“在看什么书，不是身体不舒服嘛。” 江凤华微笑，“臣妾身体不适不是王爷说的吗？” 谢觞坐在一边的石凳上随意翻看了几眼，“你也喜欢看这种情情爱爱的故事，都是编撰出来的。” 江凤华夺过他手中的话本，又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他手中，才道，“话本子上情情爱爱也是源于生活写出来的，是莲叶特意去给臣妾找来解闷的。” “你很闷吗？”谢觞一边喝茶一边道。 “是有一点。”她的小日子这个月没来，已经超了两天了，她精神也有些倦怠，她隐隐感觉自己怀孕了，但是还没有确定，她不敢在谢觞面前表露，如果能借她怀孕的事打击苏婷婉，那就更好了。 谢觞道，“后日就是中秋节了，按照每年惯例，我们都是要进宫陪父皇母后用膳的，因是中秋节，也是大家阖家团圆的日子，母后就不准备在皇宫设宴邀请大臣家眷们参加了，父皇更是准许大臣们在中秋节那日休沐在家陪家人，而皇子皇孙们更是想着法讨他们欢心。” 江凤华一个转身就坐在谢觞的腿上，她搂上他的脖子，“臣妾是不是也要表演？那臣妾邀请王爷和我一起好不好。” “阮阮想表演什么。”谢觞微笑。 “弹琵琶怎么样，王爷还没见臣妾弹过琵琶呢，王爷可以吹笛帮我助力……我们夫妻同心。” 江凤华认真地和他商讨着。 这时，苏婷婉又来揽月阁读书学规矩，她看见谢觞和江凤华如此亲昵的样子，她心里满是酸楚，谢觞这哪里是喜欢上了江凤华，他分明是移情别恋了。 “妾给王爷王妃请安。”她温声行礼。 江凤华从谢觞腿上起来，端庄娴静的样子，“侧妃来了，坐吧！” “是。”苏婷婉也找了个位置坐着，正好坐在谢觞的对立面。 她的到来显得大家都有些拘谨，仿佛她是插入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她想：明明江凤华才是后面来的那个人。 第111章 中秋家宴 中秋节这日。 江凤华和苏婷婉都打扮得精致出现在谢觞面前，“臣妾见过王爷。” “嗯，走吧！”谢觞一袭华服加身，浑身都透着尊贵与威严，他主动去扶着江凤华上了马车，又习惯性地要独自上去。 苏婷婉一袭雪白色的轻衫罗裙曳地，裙摆似乎限制了她的动作，她轻声道，“王爷也扶妾一下嘛。” 谢觞这才恍然，平时苏婷婉大大咧咧的，上下马车自如，所以他就没考虑她，以为她自己会跟上来的。 谢觞也没多想，不过是顺手的事，他朝苏婷婉伸出手，当她的手掌被谢觞握在掌心里时，她才踏着小碎步盈盈踩上马凳。 下一刻，她可能是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身体一歪就栽倒在谢觞的怀抱里，她的唇瓣不小心吻在了谢觞的下颚，感受到她饱满的唇瓣，他身体有些僵硬。 苏婷婉将重心压在谢觞身上，他猝不及防她的靠近，本能地扶住她的腰身不让她摔倒，此时她胸前的丰盈挤在他的身上，他稍一低头就将之尽收眼底了。 婉婉从来不喜欢穿这种裹胸长裙，今天她为何？他还不知道苏婷婉也准备了节目。 苏婷婉温声道，“妾的脚不小心踩到裙摆了，所以就崴了一下。”江凤华以为只有她才会装吗？ 谢觞颔首，又道，“脚如果没事就上车吧！” 苏婷婉还靠在他的胸膛上，眉眼婉转多情，“是。” 只等她站直才进了马车里坐在江凤华的对立面。 谢觞紧跟而来主动坐在上首位。 马车宽大，三人各占一方都不觉得拥挤。 苏婷婉勾着红唇挑衅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神色淡然，这种把戏早就被她玩剩下了，苏婷婉像个捡垃圾的一样有样学样，只可惜仍没让谢觞多看她一眼。 江凤华突然坐到谢觞身边，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着下颚沾染上的口脂。 谢觞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动作，只任由着她靠近，她温声道，“侧妃的口脂太艳了。” 只见她手绢上染了一片红色，他才知道脸上染了苏婷婉的口脂。 谢觞满眼尴尬，瞪了苏婷婉一眼，宛如端方君子一般稳稳坐着。 江凤华将手绢递给窗外的莲叶，规规矩矩坐回了原位。 今天江凤华穿了一袭绛紫色的宫裙，看着尊贵又端庄，也不失美艳，而谢觞是紫色金边锦袍，两人颜值都出众，宛如一对神仙眷侣一般。 一路上几人相对无言，马车一直开到御花园外的宫院前才停下。 这次苏婷婉还想要谢觞扶她，谢觞却假装没看见转身扶了江凤华下车，就算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度，要分场合。 苏婷婉婷婷婀娜独自下了马车走到他们身侧，上次因为桑余翩翩把她弄得狼狈不堪，她今日要重新惊艳四座，叫京城这些贵女贵妇们都瞧一瞧她不一样的风采，叫谢觞对她刮目相看重拾爱意。 中秋晚宴设在御花园，这里花团锦簇，贵富异常，布置典雅奢华。 一时间，皇亲贵胄们纷纷入宫了，死气沉沉的皇宫又变得热闹非凡。 诸位小郡主小郡王们在御花园里玩疯了，你追我赶，好不欢乐。 这时，三王爷三王妃携带着三个儿女也来到御花园，他们朝谢觞和江凤华走来。 几人互相问了好，只听三王妃对着自己的儿女们道，“还不快拜见你们五婶婶和五叔叔。” 几个孩子恭敬有礼地齐声道，“侄儿侄女拜见五叔五婶。” 江凤华早就做了准备，也带了丫鬟进宫，从莲叶手中拿了三个荷包递到孩子们面前，她面带微笑，将一个粉色的荷包递到女孩子面前，“你是薇儿，长得真漂亮，五婶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希望薇儿喜欢。” 谢薇睁大了眼睛，接过荷包，她脸上腼腆，脆生生地道，“谢谢五婶，五婶长得真漂亮，像仙女儿一样。” 江凤华又送了两个荷包到另外两个年长一些的男孩子面前，“你是祁儿，你是喻儿。” 谢祁和谢喻听后异口同声地道，“五婶都没见过我们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江凤华笑着道，“五婶要给你们准备见面礼，自然要知道你们的喜好，我还知道祁儿已经进入国子监读书，并且学业很好，你的老师江少傅没少夸你。” 谢祁眉眼都是笑意，“我知道了江少傅是五婶的父亲，所以五婶才知道的我的名字。” 江凤华颔首，又朝谢喻道，“喻儿还在启蒙阶段，改日五婶送你一本小人书，保证喻儿也会喜欢的。” 谢喻兴高采烈地道，“谢谢五婶，我最喜欢小人书了。” 几个孩子围着江凤华转，都很喜欢她，谢薇甚至主动牵了她的手朝御花园走。 他们平时极少进宫，进宫也很拘谨，甚至从没有人像江凤华这样能喊出他们的名字，还送他们见面礼，这种被人知道和在乎的感觉让他们开朗了许多。 三王妃也跟在他们后面，“你们慢点，别缠着你五婶婶。” 谢觞见状，唇角勾起浅笑，又不自觉瞟了瞟她的肚子，难怪她今天和他说要带一个丫鬟进宫，原来如此。 谢轩慢慢走近他，“恒王妃很喜欢孩子啊，五弟要加油了。” 谢觞瞟了他的脚一眼也放缓了脚步，听到后面一句，他脸上不禁有些烫。 苏婷婉恭敬跟在一边，她也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多想怀一个孩子啊，这样谢觞就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到了御花园落座，二王妃罗紫琼早就到了，她安安静静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也不飞扬跋扈了。 四王妃和四王爷也到了，他们夫妻恩爱的样子。 其他亲王公主以及皇族亲戚们也都相继到了。 后宫嫔妃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纷纷到了席上。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闹哄哄的，一派繁荣奢华的景象。 偌大的御花园很快坐满。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苏贵妃和苏老夫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大家屏住了呼吸，后宫嫔妃基本都知道苏贵妃的事情。 三王妃坐在一边，凑近江凤华耳边悄声道，“听说苏贵妃并未恢复贵妃尊位，而是降到了婕妤，她现在是苏婕妤了，出了冷宫，皇上一次都没招见过她，像她做的那事，能再出冷宫封婕妤之位，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江凤华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心胸真是宽广。 她能再出冷宫，最大的功劳是苏老夫人，由此可见，皇上有多看重苏家，换句话说有多畏惧苏家。 看来大哥去边塞找的那些苏家贪污的证据怕是扳不倒苏家的，还可能会打草惊蛇，谢觞隐约知道一些，可是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的手还不能伸太长，否则他惹怒皇上，得不偿失。 第112章 出现了意外 “皇上，皇后驾到。”太监一声尖细的高喝瞬间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大家纷纷朝帝后恭敬行礼问安。 只等皇帝皇后坐在高位上，众人才起身坐回座位。 又是一番寒暄过后，丝竹声也袅袅响起。 不管皇后得不得皇帝喜欢，她永远是坐在皇帝的身侧的，下一秒，江凤华看见了让她全身皲裂的一幕，只见皇帝亲自剥了一个橘子，自己先是尝了一瓣，而后又递给皇后一瓣，皇后懒得接，将脸伸了过去，那瓣橘子就这么轻而易举进了皇后的嘴巴里。 江凤华惊得张大了嘴巴，几个月未进宫，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就算她重活一世，她都觉得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然而皇帝和程皇后这番举动让她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想说服是自己看错了。 然而皇上又喂了一瓣橘子在皇后的嘴里，皇后还吃得津津有味，满面春风的样子。 谢觞坐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父皇母后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和谐，他也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拿了江凤华的手让她掐他一把，江凤华也真的掐了，因为她也想证实没有看错。 夫妻俩各自陷入了沉思。 苏婷婉一到了御花园就去拜见苏卿卿和苏老夫人了，很快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宴席上，也没有人注意她。 谢觞和江凤华是后来才知道，自从三个月前皇帝皇后吵过一架之后，两人就一直冷战了半个月。 有一日，皇后在温泉宫沐浴，皇帝正好也去了…… 从那以后，皇帝隔三岔五就往坤宁宫跑，宫里的嫔妃都在传不知皇后用了什么手段重获帝心，也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苏贵妃倒台，再没有人在帝后之间从中作梗，所以帝后解除了嫌隙，才重归于好。 江凤华猜测道：皇帝和皇后的关系之所以会这样是不是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所以也改变了皇后孤独终老的结局。 谢觞无疑是最开心的，宴席上，他对江凤华更加疼爱呵护。 与此同时，皇帝对于皇孙皇子们的表演也很满意，全都大加赞赏，一片祥和的景象。 江凤华突然朝谢觞道，“王爷答应陪臣妾到父皇母后面前讨要个好彩头的，大家都得了赏赐，我们也去吧！” 谢觞自然乐意，领着她到了帝后面前，“儿臣，儿媳参见父皇母后。” 只等他们说明了来意，皇帝难得对他笑，“你们夫妻若有能耐，朕就赏给你们……” “儿臣要那柄皇祖父送给父皇的玉如意。”谢觞唇角含笑抢先开口。 皇帝道，“那也要看你们的能耐。” 苏老夫人突然道，“有个好彩头，大家都有机会竞争，老身听闻陛下有一柄先帝爷流传下来的玉如意，据说在佛光普照的地方开过光，可以驱邪除魔，得它庇佑的子孙更是有福。” “老夫人消息灵通啊，朕的这个宝贝陪伴朕多年，既然恒王开口，朕今天就忍痛割爱拿出来赐给朕的儿孙们，大家想要，那就各凭本事了。” 江凤华见苏婷婉和苏卿卿都不见了，想来她们是势在必得了。 接下来，涌入报名的人越来越多，三王妃和四王妃都想要展现一下自己的技艺。 各嫔妃也不甘落后，大家眼皮子都浅，能得皇上赏赐，一辈子都够他们吹了。 江凤华和谢觞早就商量合奏一曲《琵琶语》，一曲终了，荡气回肠，大家久久不能回神，仿佛都进入忘我的境界，就连御花园的蝴蝶听得都入了迷，它们忘记了煽动翅膀，站在两人肩头。 恒王妃的歌声更是宛如天籁，她指尖的旋律仿佛穿破云层，越过高山，唤醒沉睡的梦境。 大家甚至忘记了拍掌欢呼，只等恒王和恒王妃携手下了舞台，大家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一片叫好声。 江凤华为了自己的肚子，她不敢大幅度做跳舞的运作，所以选择了她擅长的琵琶，因为这个孩子被谢觞期待，她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 天色渐渐黑了，御花园却亮如白昼，甚至比白天装饰得更加五彩斑斓，璀璨夺目。 天空中挂着皎皎明月，中秋，月满，人团圆，星河璀璨与浩瀚。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夜空中降下一抹白色的身影，她薄纱遮面，身姿翩然，仙裙飘逸，她在空中腾飞而起，矫健的身躯与月影重合，以月影作伴，宛如嫦娥奔月，孤寂凄凉，惹人怜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江凤华一眼就看穿她是苏婷婉，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她苦练三个月也不能白练。 给苏婷婉伴奏的人是苏卿卿，她在宫中十几年自然也不白呆的，姑侄两人一起演奏，效果的确很好，不仅皇帝被她的琴音吸引。 就连谢觞也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几乎也看呆了。 他也一眼就认出了是苏婷婉，他也没有想到婉婉的身姿竟也会这般轻柔。 江凤华突然朝皇后那边看去，只见皇后也不约而同看向了她。 婆媳俩目光汇聚，默契十足。 只见皇后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下一秒，苏卿卿手中的琴弦骤然断裂，由于琴弦太过锋利，使得她的手指受伤，血溅当场。 正在天空中舞动的苏婷婉也莫名其妙尖叫一声，直直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只听一声惨叫，谢觞第一个冲出去扶起苏婷婉。 当他扯下她脸上的面纱，只见她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婉婉，你的脸……” 一声惊呼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凑上前来，看到她的脸时连忙后退。 苏婷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明明跳得好好的，可是琴弦断了，她又听见一声惊叫，她也瞬间没了章法。 与此同时，苏卿卿瘫软在古筝上，仿佛全身无力的样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 她习惯性地将视线投向高位上的皇后，猜想是不是皇后要对付自己。 皇后勾起红唇，高声道，“快传太医。” 苏卿卿听见传太医，心里紧张不敢抬头，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不要玉如意了，若不是为了帮助婉婉重获恒王的喜欢，否则她今天晚上不会冒这个头。 第113章 苏卿卿疯了 太医来得也快，程皇后满目关心，走到苏卿卿面前，“王太医，快给苏婕妤瞧瞧，她的手怎么会流了这么多血，哎呀真是太可怜了。” 苏卿卿一个劲地避让，“不用了，本宫没事，只是被琴弦割破了手指，本宫让宫女止血包扎一下就行了。” 苏卿卿宫里的下人全都处决了，现在派去她宫里的自然也都是程皇后的人，她在宫里做什么，程皇后一清二楚。 程皇后关心道，“王太医一定要替苏婕妤检查一下才放心。” 这时，喜嬷嬷等人上前按住苏卿卿的手递到王太医面前。 王太医替她撒了止血散包扎过后，苏卿卿以为这样就算完了，谁料人群中有人突然高声道，“是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有人把鼻子往苏卿卿身上闻，“味道是从娘娘这里传出来的，越闻越臭啊。” 苏卿卿拢紧了厚重的裙子，一双怒怼的眼神盯着程皇后，都是她和江凤华害的，她极力掩饰，“本宫先回宫了。” 不说不觉得，大家凑近苏卿卿也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苏卿卿今天擦了浓厚的脂粉，洗了很多遍澡，但还是掩盖不住下身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不自觉地看向皇帝的方向，她在冷宫里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她就在想办法医治，可是怎么治都治不好，她知道是云芳找的那个男人有病。 皇帝也走近，也闻到一股味儿，只见他眼中满是疑惑，冷声道，“王太医好好替苏婕妤诊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琴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这么多血，给朕查。”也是因为苏老夫人在场，皇帝也要做关心苏卿卿的样子。 王太医不敢耽搁，又替苏卿卿把脉。 片刻之后，只见王太医瞳孔睁大，问道，“请问娘娘最近可有服用过什么药物？” “冷宫潮湿，本宫腿脚疼痛，只服用过一些驱寒的药物。”苏卿卿撒谎，其实她用了偏方治下身，可越治越严重。 王太医朝皇帝恭敬行了一礼，支支吾吾地道，“臣也不敢断定，臣肯请梅院士前来会诊。” “废物，只不过伤了手，怎么还要请旁人来治，既然无用，朕养你何用。”皇帝怒声道。 王太医欲哭无泪，恭敬道，“娘娘不仅仅是手伤，还有……” 皇帝一脚踹在王太医的身上，“还有什么，说……” “娘娘好像是喜脉，可是臣却把不出胎心，臣如果所料不差，娘娘怀的是死胎。”王太医战战兢兢地道。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家指指点点，纷纷猜测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个男人的野种，毕竟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到苏卿卿宫里去了。 程皇后听到此，也吓了一跳，苏卿卿怀孕了？还是个死胎，三个月了，只怕那孩子是死在她肚子里，才会这么臭，真是造孽啊！ 苏卿卿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里有一个野种，她下身一直不舒服，她以为是生病了，所以一直在喝药。 此时，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皇帝也是脸色宛如要杀人一般，他是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才放她出了冷宫，没想到会是这样，早知道让她死在冷宫里。 苏老夫人也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跪在皇帝面前请罪，“求陛下降罪，卿卿也是受人迫害才会有今天的局面，害她的幕后凶手到底是谁，请陛下严查。”她指的当然是程皇后。 苏老夫人还想着皇上会顾念苏家给苏卿卿一个公道。 “哈哈哈……”苏卿卿突然抓乱了她的发髻，扯掉了满头的钗环，大笑起来，“报应，报应啊！” 片刻的功夫，苏卿卿像是疯了一样横冲直撞，整个御花园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 程皇后厉声道，“来人啊，快拦住苏婕妤。”苏卿卿装疯卖傻给谁看。 她在宫里横行霸道十多年，宫中嫔妃受尽了她的羞辱，此时，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她，大家都冷眼旁观看戏。 九公主谢灵儿哭着冲到她的身边，“母妃，你怎么了？” 苏卿卿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把推开了谢灵儿，辱骂道，“孽种。”她一把推开谢灵儿，将她推摔倒在地上，又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肚子。 谢灵儿疼得眼泪花花的，哭泣道，“母妃，我是灵儿啊，你不认识灵儿了吗？” “外祖母，你帮帮母妃，父皇，求求你救救母妃，她是被人害的，母妃没有错。”谢灵儿爬在地上连声哀求。 苏老夫人眼角通红，将谢灵儿紧紧搂在怀里，低声道，“记住了，这些人都是害你母妃的人，你求他们，并没有任何人会帮你，你现在只要记住她们的样子，将来替你母妃报仇。” 谢灵儿眼泪不停，眼睛怨毒地盯着程皇后和各宫嫔妃，她甚至恨死了江凤华，都是她抢了婉姐姐的五哥，后面才会发生那么多事…… 又见苏卿卿去捡掉在地上的食物，使劲往肚子里装，“我没有孽种，你们看，我是吃饱了，皇上，你看我没有对不起你，哈哈……不是我的错。” 皇帝见她是疯了，厉声道，“来人，将苏婕妤送回宫，王太医你去替她诊治。” 很快苏卿卿就被带走了，大家都以为这场闹剧会收场。 下一刻，只听见苏婷婉突然吓得尖叫一声，连忙找了面纱蒙在自己的脸上，“王爷，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连忙安慰，“没事的，婉婉，会没事的，就是起了一些疹子，太医开些药很快就会好的。” 她眼眶通红，以为自己被毁了容，从此谢觞再也不喜欢她了，真是那样他们连一点恩情都没有了，到底是谁要害她，是谁要害姑母，她们明明都准备好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姑母为什么会怀孕，还要遭受到这种厄运。 一定是江凤华害了姑母。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江凤华耀武扬威的那张脸。 此时江凤华正站在一边看戏，她是尊贵的恒王妃，从始至终，所有事情她都能撇清干系。 苏婷婉觉得不可思议，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 第114章 难道是程皇后要除掉卿卿? 这时，苏婷婉仿佛受了刺激，指着江凤华的鼻子就骂，“江凤华，是你，就是你要害我，我的脸会变成这样，一定是你弄的，我已经每天去你面前学规矩，读书写字，我敬你一声王妃，可是你为什么还容不下我，甚至要害我。” 江凤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满是错愕，“侧妃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害你。” “一定是你，你一向会装模作样，你在王爷面前表现得柔柔弱弱的，实际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江凤华，我已经向你低声下气了，你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你为何要害我，毁我的脸。” 她为了今天精心准备了好久，她练习跳舞，再累她都坚持下来了，她明明成功了，谢觞也成功被她吸引，没想到江凤华的手段这么阴毒。 江凤华站在原地，目光无辜地盯着谢觞，解释道，“王爷，臣妾没有。” 谢觞目露疑虑，这样的场合婉婉本就想表现，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害自己的。 他想：会是江凤华吗？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江凤华从未与婉婉争过什么，她一直用心教导婉婉，他亲眼看见她像个师者一般教婉婉，她心地善良，怎么可能会想出这种毁人容貌的阴毒招式害人。 “婉婉，你说话要讲证据，本王相信王妃。”谢觞肯定道。 “以前她知道王爷只喜欢我，她就设计想要取代我在王爷心中的位置。”苏婷婉又大声朝江凤华道，“从一开始你就是这样，一直以来你都装模作样，在王爷面前装柔弱，装可怜，王爷心软真的被你迷惑了。” 江凤华不卑不亢，“侧妃的意思是我设计嫁给王爷的，王爷本身并不想娶我，他一直喜欢的人是你，我不仅是插足你们中间的第三者，我还设计迷惑王爷，你脸上的疹子是我弄的，你跳舞从半空摔下来也是我弄的，今后不管你发生什么事都要赖在本王妃的身上。” “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恨我。”苏婷婉直接道。 谢觞见苏婷婉说这些话，阻止道，“婉婉……” “让她说。”江凤华仿佛被气到了，她忍住怒气：“今天当着父皇母后和苏老夫人的面，请苏侧妃把话说清楚。” “看吧，她就是这个样子，明明是她害人在先，她还装成无辜的样子。”苏婷婉就是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她在谢觞面前还装成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每一次她都能激怒她，让谢觞以为是她不懂规矩。 因为刚才苏卿卿的事，皇上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现在苏婷婉又指认江凤华，大家都抱着观望态度。 只见江凤华突然朝皇帝恭敬跪了下去，“臣妾当初嫁进恒王府是父皇亲自赐婚，苏侧妃指责臣妾插足她和王爷的感情，这一点臣妾不认，我还没有丢脸到辱没江家门楣去抢夺别人的未婚夫，礼义廉耻臣妾半点都不敢忘。” 程皇后道，“阮阮，起来，你没有错，是她不知廉耻，现在还倒打一耙当真是可笑。” 明明是苏婷婉和恒王无媒无聘在一起，江凤华和恒王的婚事也是皇上赐婚，婚礼更是轰动全城，她现在指责恒王妃插足就是在指责皇上赐婚，苏婷婉也真是不要脸，什么都敢说。 紧接着只听江凤华又道，“王爷迎娶臣妾进府第三日苏侧妃就跟着进府了，臣妾自认自从苏侧妃进府从未亏待过她，更没有和她起过任何争执。”意思是说一直是苏婷婉无理取闹，谢觞都看在眼里。 这时，彧王妃突然跪下，“启禀父皇，儿媳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那日是恒王妃回门的日子，苏侧妃却拉着恒王殿下到城外土地庙拜堂成亲，这件事情没传出来，所以大家都不知道，咱们大周朝的王爷以这样的方式娶侧妃进府，还是第一人，恒王妃既然是父皇赐婚，苏侧妃这样做不是故意打父皇的脸面是什么，偏偏恒王妃什么都没说还真就将她迎接进了府，也就恒王妃不争不抢，若换作是臣妾……总之如果这个件事传到民间，只怕要被天下人耻笑咱们皇家都不懂规矩，臣妾没想到恒王殿下也当真是宠妾灭妻第一人无疑了。” 彧王妃早就听谢彧说过这事，所以她很清楚，当初她也只是当个笑话来听，后来，她被谢彧折磨，她早就活不下去了，谢彧宠妾灭妻，谢觞也是如此。 他们皇家的男人当真她们女人好欺负。 既然要闹，就闹出来，她生不了孩子，什么也不怕，反正她不得婆母喜欢，不得丈夫怜爱，早晚孤独终老，甚至被谢彧打死也有可能。 众人听后，只觉得诧异，没想到还有这事。 皇帝是知情人，他虽然把谢觞责骂几句，没掀起什么风浪，也就算了。 谢觞看向江凤华越发愧疚，那日的事还是江凤华替他们摆平的。 他朝苏婷婉冷声道，“你别胡乱编排王妃，本王一直和王妃在一起，不可能是她要害你，你会不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王爷，真的是她，你相信我，她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她还女扮男装跑到青楼里去跳舞争夺花魁，我看到了，她和姓萧的男人眉来眼去，我也看到了。”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大家纷纷盯着江凤华。 怎么越闹越离谱，什么姓萧的？ 苏婷婉势必要当众揭开江凤华的真面目，咄咄逼人，“你敢不敢承认，你趁王爷不在京都偷跑出府。” 谢觞本就介意萧煜喜欢江凤华，听到江凤华又和萧煜见过面，他顿时醋意大发，盯着她问，“是不是真的？” 江凤华沉着冷静，眼睛里闪过一丝绝望，“空口白牙随意羞辱，反正苏侧妃张口就来的本事王爷可以认定她是心直口快，她泼人脏水更是没有一点顾忌，王爷也可以觉得她没有坏心思，这一点，臣妾早就领教过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凤华今后恐怕就没脸做人了。” 谢觞见她眼神冰冷，连忙去拉她，“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江凤华避开他的碰触，“正如苏侧妃所言，王爷和臣妾成亲前，你们就有了情谊，而我不过是后来人，怎么解释都觉得苍白无力。” 谁会相信江少傅之女会这样，大家纷纷指责苏婷婉什么都敢乱说，这种毁女人名节的人最是可恶。 “阮阮。”谢觞越发愧疚，“我没有相信她的话。”他只是痛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认识江凤华。 “王爷她真的和萧煜有一腿，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怡春楼……”苏婷婉见谢觞的样子，就知道江凤华又在装了，并且谢觞还相信了。 “啪。”当着众人的面，谢觞直接打了她一巴掌，厉声道，“本王看在苏老夫人的面上已经免了你的禁足，你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犯，当着苏老夫人和父皇母后的面，苏侧妃若不愿意留在恒王府就请离开吧！” 苏老夫人的女儿被害成这样，她已经心痛如刀绞了，现在孙女再被退回去。 今天晚上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 她看向程皇后的方向，只见她唇角勾起得意的笑意。 难道是程皇后要除掉卿卿？ 第115章 恒王妃也晕倒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太医着急忙慌地跑来，“找到了，微臣找到了。” 众人朝他看去，王太医突然凑到皇帝面前，“启禀皇上，这就是害得苏侧妃全身起疹子的罪魁祸首。”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碗，碗里乌漆嘛黑一坨蠕动的东西，看着极其恶心，身上的鸡皮疙瘩冒起。 皇上见状眉头皱起，“这是什么？” “这是一种治疗花柳病的虫子，娘娘用民间偏方治这病，所以她腹中胎儿早就死在腹中了，今天苏侧妃和婕妤娘娘接触过，臣推断侧妃脸上会起疹子也是因为它。” 王太医说完，围在周围的人全都吓得退散开来，离得远远的，仿佛苏侧妃也和她姑母一样得了花柳病会传染他们似的。 程皇后更是拉开谢觞，“得了这种病，真是要死人了，觞儿别再碰她了。” 程皇后早就知道苏卿卿病了，她也是在等这一天，没想到苏卿卿从冷宫出来还对皇上抱有幻想，明明身子都烂成这样了，她竟还想勾引陛下。 谢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真相大白，证明不是江凤华所为，他对苏婷婉越来越失望，让她别再和苏卿卿接触，她偏不听。 甚至今天她要和苏卿卿上台表演节目，她都没有透露过一个字。 婉婉什么时候如此沉得住气了？ 苏婷婉听后也傻眼了，走到谢觞面前，“王爷，妾确实不知道姑母她生病了，是妾误会了王妃。”现在她只想尽快和苏卿卿撇清干系才能自救。 他一把甩开苏婷婉的手，仿佛她才是那个最脏的人，“婉婉，我对你太失望了。” 谢觞甚至觉得后怕，当初若是让苏卿卿谋害江凤华成功，今时今日所遭受这一切的那个人就是江凤华了。 他看向江凤华，只见她也没看自己，好像是真的生他的气了，老实巴交地跪在地上。 他想扶她起来，但她也不理他，当着满宫人的面闹别扭似乎不恰当。 苏婷婉心痛如刀绞，不敢再往前一步，姑母怎么会得了那种病，云芳到底找了什么人才害得姑母这样。 苏老夫人也是满脸菜色，此刻她没有任何立场再替苏家的任何一个女儿求情。 还好她回来了，否则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恐怕盛京城就没有苏家的一席之地了。 得了那种脏病，卿卿那边已经无力回天，现在要想办法留住婉婉。 这时，苏婷婉脚一软瞬间晕倒在地上。 苏老夫人连声道，“婉婉，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祖母。” 只见苏婷婉人事不省的样子，她是万万不能被赶出恒王府的，否则就真的如了江凤华的意了。 谢觞见状几乎本能地想要上前，他虽然气愤，可是苏婷婉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他不能做那薄情之人，他道，“王太医，快给侧妃瞧瞧。” 大家的视线都在苏婷婉的身上，王太医又是把脉，又是检查鼻息，因为她脸上的疹子，王太医也有些忌讳。 程皇后瞪了江凤华一眼，用眼神示意，她知道晕，你不知道啊。 苏婷婉这一晕只怕又要被送往恒王府了。 下一秒，只见仍然还跪在地上的江凤华突然身子一歪瞬间也晕倒在地上。 “恒王妃晕倒了。”有人惊叫一声。 程皇后满目焦急，“觞儿，快来看看阮阮，阮阮也晕倒了，一定是被苏婷婉给气的。” 程皇后也是戏精，又道，“人家江少傅好好一个女儿嫁给本宫做儿媳妇，本宫却护不住她，任由着别人朝她泼脏水，随意羞辱，都是本宫无能啊！” 谢觞跨步上前，将她抱了起来，“王太医，快来给王妃瞧瞧。” 王太医忙得不可开交，今天是中秋节，也只有他留在太医院值班，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瞧了侧妃，又来瞧王妃，急得满头大汗。 莲叶跟在一边，眼中也是焦急一片，眼眶也急红了，她跪在江凤华的面前，当着谢觞的面嘟囔一句，“为什么要让我家王妃平白遭受这一切。” 谢觞听见丫鬟抱怨，莫名捏紧了手指，婉婉是怎么教都教不乖了，江凤华用心对她，她却如此不知好歹。 正当王太医要替江凤华诊脉，莲叶从身上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遮挡在她的手腕上。 隔着帕子，王太医静下心来仔细替江凤华诊脉，片刻后，王太医眼睛也亮了，“是喜脉。” “恭喜王爷，王妃有身孕了。”王太医朝谢觞作揖。 谢觞听后瞬间傻眼了，望着怀中双目紧闭的娇弱女子，他的双腿像是被人灌了铅，半步都移不开，他内心的喜悦几乎全都表现在他的脸上，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子，老天爷将最好的女子送到他的身边，他们也是要做父母的人了。 程皇后再次确定，“王太医没把错脉？” “不会有错，王妃脉象强劲有力，一定是喜脉。” 莲叶一直知道小姐在备孕，但她不知道这么快就怀上了，她朝皇后叩头，“王妃的月事已经推迟好几日了，原来王妃是有了身孕，都是奴婢疏忽了。” 皇后又道，“阮阮怎么会晕倒。” “可能是气急攻心，一时着急所至。”王太医是程皇后喊来的，自然知道话怎么说。 没有人能想到恒王妃会在这个时候查出有孕。 谢觞二十五岁才成亲，本就比较晚了，程皇后看着别的皇子早就儿女成群，自然羡慕，今天晚上全是糟心事，只有这一件喜事，程皇后喜不自胜。 程皇后沉声道，“现在任何事情都没有恒王妃的身子重要，觞儿，苏侧妃能把阮阮气成这样，还是将她送走吧。” 苏老夫人插了句嘴，“不管如何婉婉都是入了恒王府的女人，皇后娘娘要送她去哪里。” 程皇后想说，自然是送回苏家，你们自己带回去管教。 连皇上都要礼让苏老太婆三分，她道，“苏婷婉虽然是被苏婕妤连累的，她伤了脸，本宫自然是送她去静慈庵养病，等病养好了再接回来。” 谢觞没有反对，就是默许了，他抱着江凤华就朝偏殿走了。 苏老夫人咬紧了牙齿，也只得接受，苏婷婉闭着眼睛想要反抗，皇后就是看不惯她，要送她去做尼姑，却被苏老夫人死命地摁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既然晕了哪里有又爬起来的道理，这口苦水也只有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程皇后傲气凛然，苏卿卿从进宫就受宠，十多年了，想当初她耀武扬威把程皇后气得半死，现在只不过是她的因果报应。 苏老夫人暗忖着：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因为恒王妃有孕，也算是中秋宴会上的一大喜事，大家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 偏殿里，王太医替江凤华扎了针，她才悠悠转醒，莲叶急声道，“王妃，你总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谢觞屏退了王太医，又让莲叶在门外守着。 只听谢觞声音温柔，似怕吓坏了她，一直握着她的手，“阮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第116章 谢觞满心欢喜盼来的孩子 “王爷。”江凤华声音细弱，“苏侧妃如何了，臣妾真的没有害她，更没有和别的男子有任何接触，阮阮今生只喜欢王爷一人，你信不信我？”最后一句显得她胆怯，又小心翼翼。 谢觞见她这般模样，“我信你。”当时事情还未查清，他也迟疑了，他并不完全相信她。 有人喜欢他的王妃，证明她足够好，她什么都没有做，而他差点听信了苏婷婉的话，去质问她。 他真是该死。 “王爷，有一事臣妾骗了你。”江凤华目中胆怯，“其实我大哥带我去过怡春楼，并且我还在怡春楼看见王爷了……那晚王爷回府后喝得很醉，臣妾照顾你的时候告诉过你，可是你好像忘记了。” 江凤华也会挑三拣四，紧着谢觞喜欢听的话说。 谢觞突然想起，“那晚女扮男装在舞台上的女子是你。”这样就说得通了，他调查过无双公子的身份，可是什么也查不到，仿佛世上根本没有这个人出现。 他问过江锦炎，他从未正面回答过，只说是故人。 她还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然后就逃跑了。 现在江凤华怀孕了，天大的事都没有她的肚子重要，她去怡春楼这等小事就此翻篇了。 江凤华是在江锦炎的陪同下，况且那晚上怡春楼举办花魁大赛，京都很多世家公子小姐都乔装打扮去凑热闹了。 “王爷，你若生气，你罚我吧，我认罚，我可以去外面跪着，直到王爷消气为止。”江凤华见他不说话，柔声道。 谢觞现在哪里舍得她去罚跪，“下次你若想要去什么地方，可以不用麻烦你大哥，本王也可以陪你一起。” 江凤华愣住，“王爷不怪臣妾去那种地方，真的吗？” “苏婷婉既然看到你了，说明她也去了，你又没做什么有失本王颜面的事情，本王为何要怪罪于你。” 谢觞以前也常带苏婷婉一起去很多地方，酒楼酒肆更是家常便饭，不过他们只是去喝酒，怡春楼和别的青楼不同，并没有那乌七八糟的事情。 “臣妾也是看到那些姑娘翩翩起舞，很是羡慕，一时兴起才会让大哥做掩护上台表演，臣妾戴了面具，以为不会有人认出来我是恒王妃，没想到还是被苏侧妃认出来了。” 谢觞却在想，都好几个月的事情了，婉婉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此事告诉他，而是选择在这样隆重的宴会上当着父皇母后的面说出来，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打压江凤华，没想到婉婉一直在他面前装样子。 再说她难道不知道她说亲眼看见江凤华去争夺花魁比赛，不正也说明她也去了怡春楼，婉婉还是太蠢了。 母后要把苏婷婉送去静慈庵养病，他并没有反对，不送她走，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伤害江凤华的事情来。 江凤华要从软塌上起来，谢觞连忙阻止，“我知道你被苏婷婉的话气着了，现在你最是不能动气的时候，母后已经惩罚她了。” 江凤华装傻，“我没那么娇气的，当时也是觉得我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平白被诬陷，一时觉得有些生气，我身体一向很好，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晕倒，看来臣妾要加强锻炼才行。” “阮阮，你突然晕倒不是因为你身体不好，而是你有了身孕。”谢觞盯着她的肚子，眼睛里都是喜色，“我们也要做爹娘了。” 江凤华又不动了，结结巴巴地道，“王爷说什么？再……再说一遍。” 谢觞刚知道时也是惊喜的话都不会说了，他将她抱在腿上，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你这里有孩子了，本王的孩子。” 江凤华喜极而泣，“是真的吗？” “真的，王太医替你把了几次脉都是喜脉，加上你月事一直没来，你都不知道吗？”谢觞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想象着她生一个和她一样漂亮的女儿。 江凤华眼眶微红，这一世她的孩子终于在谢觞的期待中来了。 谢觞见状，“怎么还哭了？” “臣妾是高兴。”江凤华靠在他的胸膛上，思绪万千，他们会一起来吗？ 出宫时，苏婷婉并没有和她们同车，听说被皇后娘娘连夜送走了。 江凤华也不去谢觞面前多说什么，苏婷婉被皇后送走，她实在没有想到。 谢觞和苏婷婉互相喜欢是事实，现在他们被强制分开，他们的感情会淡很多吧！ 谢觞一次又一次对苏婷婉失望，当他看见苏婷婉在空中奔月的场景，那时的谢觞是被她迷住了的。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而她就是那个魔。 她要如何才能将苏婷婉从谢觞心中连根拔起。 程皇后现在要捏死苏卿卿犹如捏死一只蚂蚁，偏偏苏老夫人又将她救出了冷宫，虽是婕妤位份，但是程皇后怎么可能再给她翻身的机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生病的事情闹大，结果比意料之中要精彩。 出宫时，谢觞得到了那柄佛祖开过光的玉如意。 他将它捧到江凤华面前，“这是父皇赏赐的，由阮阮保管吧。” “王爷喜欢，那就放在王爷那里吧！”江凤华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样子。 谢觞盯着江凤华沉声道，“恒王府得了这柄玉如意，以后整个京都的风响就变了……” 谢觞主动和她说了这柄玉如意的重要性，对于大周朝历代皇帝来说，传承很重要，这块玉如意就是皇族最重要的体现。 不管怎么说，谢觞是和她交心了，什么都愿意和她说，说明他没把她当外人。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停下，守在门外的小厮连忙跑到江凤华面前，“三小姐，卑职总算见到你了。” 江凤华暗忖：是跟着大哥身边小厮。 她道：“怎么了？” 小厮道，“大公子和人打起来了，现在大公子被抓到了官府。” 江凤华拧紧眉头，大哥从来不会这么不知道分寸，他怎么可能和人打起来。 “我跟你去看看。”江凤华道。 谢觞连忙阻止，“你现在不能去。” 江凤华以为他又要阻止。 “现在你的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只听谢觞又道，“本王替你去，保证不会让你大哥伤一块皮肉。” 江凤华没有和他争执，她知道大哥和人打架，又被抓到官府，猜测是和章雨默的事有关。 谢觞问，“你们家大公子和谁打起来了？” “那人叫李橙，是个军爷。”小厮道。 如此，谢觞心里就有底了。 谢觞将她送到揽月阁就离开了，今天晚上她实在是累了，加上肚子里确定怀了孩子，她更是应该好好休息，毕竟这个孩子是谢觞满心欢喜盼来的。 第117章 她要以退为进 到了后半夜，谢觞轻手轻脚地回来了，屋子里点了微弱的烛火，正当他往浴室走去，江凤华从暖帐里伸出颗脑袋，笑着道,“王爷，您回来了。” “这么晚了，还没睡。” “睡了，又醒了，现在睡不着了。”只见她一袭雪白的抹胸长裙，外披一件轻薄纱衣，满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膀和胸前，似一位遗失民间的仙女。 她盈盈来到他的身边，温声道，“臣妾帮王爷吧！” 她眼眸璀璨如星，双唇娇嫩欲滴，娇俏玲珑的模样让人陶醉其中，他知道她想要知道结果。 “本王自己来，现在最不能受累的就是你和宝宝。”谢觞搂上她的纤腰，还是这么细，下次要让她多吃一点，否则孩子怎么能有营养。 江凤华主动替他找了干净睡衣，满脸地讨好的样子，“臣妾不累，他也很乖。”现在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上辈子怀孕时她被折磨得够呛，应该是还没有到孕反应的时期吧。 谢觞一把将她抱到床上，点了点她的鼻子，“在这儿乖乖等着本王。” 只等谢觞进了浴室，她才让红袖准备点吃的送来。 谢觞从浴室出来，只见桌子上摆了些易消化的膳食，江凤华摆了碗筷，又跑到他的身边，殷勤地道，“臣妾不想躺床上，身体都躺僵硬了，我和他都饿了，王爷陪我们一起宵夜吧！” 谢觞也有些饿了，拉了她坐到桌子边，“你是想问你大哥的事吧！” 江凤华脸上扬起甜美的笑容，眨巴着大眼睛，“所以大哥为什么打架？” 谢觞知道她是因为着急才没有睡觉，他不想逗她了，沉声道，“他知道李家势力庞大，小打小闹根本拿李橙没有办法，也不可能让李橙和章家退亲，所以他为了揭露李橙是个人渣，想了一个最不是办法的办法……” 江凤华听后，“所以李橙真的凌虐了怡春楼里的姑娘，被人当众抓了现形。” 谢觞点头，“本王猜想江锦炎为了把事情闹大才动手打了李橙，这才闹到官府，可惜被凌虐的姑娘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李橙并没有罪……” 江凤华只有感叹世道如此，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的，在世人眼中青楼女子本就人尽可夫，就算当众被虐待致死，世人不会去为她说一句公道话，只会觉得死得好，是她勾引，是她自己愿意。 大哥让怡春楼里的姑娘去做这件事，的确是算得上不是办法的办法，她听得心惊胆战，“然后呢。” “李橙有军功，曾经也被赐了官，你大哥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有强大靠山的兵痞子，被打得不轻。” 江凤华瞳孔骤然变大，手中的筷子险些掉落，“他怎么样了？”大哥武功不弱，只怕是故意让李橙打的。 谢觞微笑，“反正是死不了的，这事从一个青楼女子被虐待案上升成了江少傅家大公子舍己救人反被兵部尚书家大公子殴打的伤人案。” 江锦炎挺狡猾的，并没有让这件事在怡春楼里发生，而是那青楼女子被带出来到了一般普通酒楼，今天正好是中秋节，酒楼和街上的人都很多。 现在江锦炎本就有官职，若此事在怡春楼里发生，只怕他官员嫖娼的罪名就被坐实了。 “章家知道了吗？”谢觞让她别管章雨默的事，这事交给大哥去处理，所以她并不知道章家是否已经知道李橙的为人，甚至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那大哥岂不是白挨打了。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既然已经定了亲，换了庚帖，章雨默就是李橙的未婚妻，她一定是要嫁给李橙的，毕竟章国公府再有威望，章府的辉煌也过去了，而李家官居要位，权柄在手，这件事情不好解决。”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就是现实。 “就算你大哥现在愿意娶章雨默为妻，他也会落个夺人未婚妻的名声，同样不好听。” 江凤华疑问，“就算以李橙的人品来说事，还是不能退亲吗？” “他们当然不能，但是本王出面，这件事就轻松多了。”谢觞道。 江凤华彻底服了谢觞，他是皇子，就算是李尚书到场，他也得给皇子一个面子。 一旦牵扯到政治斗争，权力倾轧，一切都会变得很容易。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 江府，章雨默见江锦炎被打得鼻青脸肿，心里比他还要痛，她流泪不止，“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没关系，都是些看得见的皮外伤，没伤到内里，我有分寸。”江锦炎连忙安慰她，好在李家同意退亲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已经明确说过不会喜欢她，现在却在背后帮她摆脱李橙，如果不是他，他们也不知道李橙的真面目，前些日子李橙天天往章府跑，从没有人知道有那种恶心的癖好。 江锦炎淡淡道：“我既然知道了李橙的品行，就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我没想到最后能帮你的却是恒王。”其实是权力。 他笑了笑，道，“早知道恒王殿下能让李家退婚，我就应该早一点去找王爷，不至于费这番周折。” 章雨默摇头，“不是恒王救了我，是你。”她很感谢也很感动。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更想清楚了江凤华的话，她应该为了家人好好生活，那日李橙救了她，她觉得李橙是个好人，她也不算讨厌李橙，所以才会答应嫁给他。 可无关他人品好坏，即使答应了，她感觉她的心也已经死了，像个木偶，像个躯壳。 这时她才明白，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即使他是个好人，她都是痛苦的。 既然江锦炎没有喜欢的人，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她要找到他二十七岁都不娶妻的原因。 她突然道，“江公子，谢谢你为我考虑，我会很感激你的，但仅仅是朋友的感激，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再想要嫁给你了。” 江锦炎愣怔。 章雨默又道，“其实我在答应李家求娶之前就想通了的，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强求，从今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可以吗？” 她要以退为进。 第118章 关于章 雨默不洁的流言蜚语起 江锦炎有些尴尬，“当然可以。”他能说不可以吗？ 章雨默微笑，她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像夜中耀眼的星星。 她道，“毕竟你身上的伤是因为我，我帮你上药吧，你不要拒绝我，否则我会很愧疚的，我想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这样可以吗？” 她端方有礼地站着，让人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江锦炎还是想说不用了。 没等他说话，章雨默主动拿药替他涂抹起来，他痛得咬紧了牙关，她感觉到他好像很痛，手上的力道又放轻了些许。 江锦炎见她一张漂亮的容颜凑近自己，为了避免尴尬，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离他最近的一次，她明明心跳加速，脸颊绯红，还是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乱了阵脚。 江锦炎的睫毛又长又密，俊朗的容颜青一块紫一块，她满眼心疼。 直到上完药，章雨默的脸红至了耳根，她一点声音都不敢露出来，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知道了，那样她就再也没有理由靠近他了。 江锦炎因为她的凑近，也闻到了淡淡的兰花香，他不自觉红了耳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面对她。 只等章雨默调整好心态，她才道，“药涂好了，我走了。” 江锦炎睁眼只看见她窈窕的背影快步离开了他的寝室，他想，看来章雨默是真的放下了。 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章雨默走后，桑余翩翩又溜了进来，见他脸红到脖子根，她笑道，“好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公主怎么又来了，不是住在驿馆吗？”江锦炎早就将她送到驿馆了，朝夕国公主来到大周国就是贵客，现在两国交好，就算皇帝也不可能驱逐她离开，只任由她在大周朝玩够了再说。 “本公主不来，怎么会看到这么精彩的场面。”她心里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明明说过她要在登基前游玩天下，赏遍世间美酒，看过世间美男，她不过是看看他们，调戏他们，逗弄他们，全当是在玩，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对任何男人动情。 可是，看见江锦炎因为别的女人脸红，她心里很难受。 江锦炎知道她在挖苦自己，“公主别想岔了，章姑娘是来和我把话说清楚的，她不会执着于要嫁给我了，也就是说她不会再喜欢我了。” 桑余翩翩只想骂他天真和蠢，“你有你妹妹一半聪明，也不至于为个女人被打成这样，说你不喜欢章雨默，本公主就觉得是个笑话。”不喜欢为何要去管她的死活。 江锦炎眸子里升起不满，懒得和她争论，“阮阮从小就是我们家里最聪明伶俐的一个，多谢翩翩公主夸奖舍妹。” 桑余翩翩挨着他坐下，“我怎么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妹妹。” 江锦炎想到谢觞对他的叮嘱，不要让人知道无双公子是恒王妃，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烂在肚子里永远也不要提起。 既然恒王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不会让妹妹陷入风波囹圄。 他道，“公主不是早就见过我妹妹很多次了吗？” “不是那一次。”桑余翩翩亲自抱过江锦炎的腰身，绝对没有那天晚上，她在舞台上看到的人腰细和玲珑，除非是女人，那晚她戴着面具，最后脱掉面具时也是江锦炎的这张脸，这张脸也很漂亮，可是不是她看到的那位无双公子的。 江锦炎以为她知道了，一直没有说话，只听桑余翩翩道，“明日本公主就要回去了，今天是来同你道别的。” 她抱着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这一次，我竟有些舍不得了，怎么办呢？” 江锦炎知道她是个洒脱的女子，身上的痛感让他半点都不想动，况且这里还是他的卧室，要走也是她走才对。 “公主……”他想拉开她圈在自己腰上的双手，“这样子不好吧，我是个男子，你是朝夕国的公主，自当懂得……” 桑余翩翩哪会管好不好，她就想舒心随意就好，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唇瓣覆盖了上去，像是半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一样。 江锦炎彻底怒了，“我不是你喜欢的无双公子，公主请自重。” 桑余翩翩愣住了，她在乎的是江锦炎，还是无双，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翌日，朝夕国公主回国了，皇帝派了礼部的人相送，当然她除了告诉江锦炎，旁的人一个都没说。 远远的，她好像看见了章府的马车来送她了，她不置可否，放下车帘，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假寐。 昨天晚上她差一点就绷不住了，想到不能对他负责，又灰溜溜地离开了江锦炎的房间。 昨晚也是她最后一次住在江府，在江府的日子总是让人觉得宁静与安逸的，没有喧嚣与复杂，只有朗朗读书声。 她也不可能留在大周国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她只是朝夕国的皇太女，朝夕国的未来需要她。 她想：江锦炎伤得这样重，应该不会来送她的吧！不要来也好。 只等车队出了城门，看热闹的百姓都散去，城门口停留的两辆马车相遇了。 透过车窗帘子，章雨默看到江锦炎带伤的脸和殷切的目光。 她想：江锦炎是喜欢翩翩公主的吗？ 章雨默主动上了江家的马车，“今日该换药了吧。” “章姑娘怎么也来了。”江锦炎道。 “知道公主要回国了，来送一送她。”章雨默道。 江锦炎颔首，“朋友一场，算是最后道别吧！” 两人话很少，聊着无关痛养的话题，仿佛普通朋友一般，章雨默是个有学识的姑娘，和同样有学识的江大公子，话题自然不沉闷。 另一边，外面关于章雨默和江锦炎不知廉耻的谣言满天飞，话也传得很难听。 章雨默退了李家的亲…… 江公子为红颜大打出手，把李大公子打成了重伤…… 她的身子早被江家公子睡过了吧！ 都在传江大公子带回来个红颜知己，章雨默为了气江大公子才要嫁给李家，最后却退了李家的亲，章国公府和江少傅府把李尚书府当猴耍呢。 谁也不记得李橙是因何而重伤，更只会指责青楼女子蓄意勾引，就算已经证实了青楼女子不是蓄意色诱勾引，他们也会将脏水使劲往她身上泼。 无中生有有多可怕，有人正在借助舆论将此事发酵。 第119章 不是谣言，而是阴谋 江凤华听到外面的谣言她脸上并没有过多情绪，她眸光深邃，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恢复平静，不动声色的样子。 莲叶焦急道：“王妃，你怎么没反应，外面把大公子都传成什么样了啊！那些人真是会无中生有。” “你别吵王妃了，王妃自有明断的。”红袖安静地替她研墨，莲叶也不吵了，乖乖地站在一边。 江凤华喜欢练字，练字时她能静下心来思考，此时，她脑袋里思绪万千，因为经历太多，她想所有事情都习惯性地往利益方面多想一些，想要谋求钱财算是利益，毁人声誉同样也和利益牵缠，只不过最后谁能得利，谁又能因此事失利，这些才是关键的。 乍一听像是几个男女之间情情爱爱纠葛之事，往深了想却没这么简单。 她落下最后一笔，将狼嚎笔搁在笔枕上才淡淡道，“也不算无中生有，至少桑余翩翩确实是住在江府的，大哥和李橙的确打了一架，章雨默和李橙定了亲，现在也退了婚，桩桩件件都是发生过吧，他们只不过是被人钻了空子，借题发挥，扭曲了事实真相，并且这些谣言还是在朝夕国公主离开盛京城才流传出来的，将这些都联系起来想，这件事就不是谣言，而是阴谋。” 有人躲在背后织了一张大网，想要拉江家和章家落水。 江锦炎虽然设计李橙，最后章家也成功和李家退亲。 当初江锦炎做这件事时仅仅是让人知道李橙的品行不好，并没有主动让章家去和李家退亲，他早就想到要撇开章家与李家的婚事，不想陷入不必要的纠葛中，现在却在传江锦炎和章雨默的谣言。 这不是预谋已久是什么。 在他们身边知道桑余翩翩的身份，又知道章雨默和江锦炎有牵扯的人，还想要打击江家和她这位恒王妃的人不是已经很明了吗。 她在想苏婷婉没这个脑子，否则她就不会被送到静慈庵养病。 江凤华将她身边出现的人全都细想了一遍，苏老夫人，云芳都不可能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办法。 她们只会耍一些阴毒毁人清白的腌臜手段。 她脑海又想起一个和苏婷婉有牵扯的人——姬晨。 她和姬晨没见过两面，若不是前世的经历太让人害怕，她是怎么都不会联系到姬晨的身上的。 她和姬晨并没有利益牵连，江凤华唇角勾起冷笑，既然你敢动我江家人，就请接受本王妃的怒火吧！ 姬晨和谢觞称兄道弟，无非是看中谢觞的王爷身份，前世谢觞的确很信任姬晨，做了皇帝后，还封了姬晨一个异姓王，对他委以重任，享受无上的荣华富贵。 这一世她要让姬晨远离荣华富贵，赶他回他的世外桃源。 他可能太低估她吹枕头风的能力了。 江凤华唇角含笑，她好像从未对谢觞吹过枕头风。 她开始期待自己的表演，不过以谢觞对姬晨的信任，此事可能会有些难度，不知道在妻子和朋友之间，谢觞会倾向于谁。 苏婷婉是谢觞喜欢的女人，但是姬晨和她出双入对，谢觞不仅不吃醋，还仿佛是将苏婷婉托付给他照顾的感觉。 以谢觞爱吃醋的脾气，这一点就很不合理。 江凤华让莲叶仔细给她打扮了一番，看着镜中清纯可爱的样子，她差点都被自己容颜给迷住了。 脸上巧施粉黛，妆容也不张扬，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羞花朵，引人注目。 江凤华走到前院，她就这么轻松惬意地坐在太师椅上，丫鬟一左一右守在她身边，安静乖巧。 程管家将王府的账本一一呈上，“这个月的收益不错，王妃上月提的意见的确很实用，这才多增加了一层的收益。” 江凤华一本一本细细看着，金色的阳光里，她浑身仿佛弥漫着一圈光晕，让人着迷。 只听她沉声道，“也是大家配合本王妃，程管家安排下去吧，这个月大家的奖金翻倍发。” 程管家诧异，“王妃上个月就给他们都涨了工钱，还额外发了奖励，这个月又翻倍，我怕下个月没有这笔钱，大家会有什么想法，于王府后面的管理不利啊，还是谨慎点发吧。” “程管家会这样考虑是因为咱们的身份摆在这儿，就算没有奖金，大家都会畏惧王府而去做事，但是本王妃不要他们畏惧，而是要他们臣服，甚至敬佩，有奖励才会有动力。”她又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他们应得的，没有奖励，谁也不会积极干活。” 程管家愣怔片刻，听了王妃的这番话，他越发敬佩，王府的地位本就高高在上，从未有这般亲民的做法。 自从王妃管家后，最近大家的脸上的确是笑容多了，做事也积极了，完成度也很高，所以王府的收入更多了。 程管家道，“老奴这就去造册，届时请王妃统一发放，总应该叫他们都记住，是谁给他们的恩赐。” “去吧，程管家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派人来寻我就是。”江凤华微微一笑，眉宇间透着一股天然的清灵，眸光清澈散发着光芒。 她身段苗条婀娜，举止投足都流露出高贵端庄，好一个绝色的美人。 处理完账面上的事，两个丫鬟陪着她盈盈走向后院。 庭院幽深，光影灼灼，一双如狼似虎的锋利眼睛仿佛定在江凤华的身上，他感叹恒王福气，苏婷婉的美远不及江凤华，难怪他这么容易就变心。 姬晨是准备参加来年的春闱，借住在恒王府，他拿着一本书悠闲懒散地坐在长廊上朗朗读书，“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江凤华心底只想冷笑，她挺直了背脊骨徐徐前行，她仿佛没有听到姬晨的读书声，读大声点吧，最好让谢觞也听听他的好义兄在王府都在做什么。 红袖和莲叶也是从小读书的，知道这首《关雎》是男人向女人求爱的诗词，没想到这位姬公子这么风骚，当众朗读这首诗词。 她们不知道江凤华的用意，扶着江凤华加快了脚步，只想离开这里。 这时，云芳抱着一摞衣裳突然走到姬晨面前，“姬公子，你的衣裳洗好了，劳烦你自己拿回去吧！” 第120章 男人啊，全都是些色迷心窍的玩意儿 谢觞解了苏婷婉的禁足令，他就让云芳去了杂役院做下等奴婢的活，苏婷婉被送走，也只带走了银杏，谢觞不管后宅之事，他动一张嘴将她赶去杂役院就把云芳抛掷脑后了，所以她算是躲过一劫。 云芳很敏锐，她察觉到苏婷婉对她疏离，甚至不信任，她就开始试探。 这才从苏婷婉口中知道，原来恒王知道她们做的那些事情，甚至还知道是她挑拨侧妃去做的，她想跑路的，可是一想到她真的跑了，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加上她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书，她的身契还在宫里。 她一直不动声色，直到姬晨出现，她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有些姿色，所以姬晨才会对她眉来眼去。但她也一直不甘心屈居人下，更不想便宜姬晨，所以就一直吊着。 如何吊，她也有自己的一套章法。 姬晨以为随便对她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得手，殊不知她心高气傲，一直在等机会，因为他是恒王的义兄，她才对他客客气气的，所以表面就拿他当主子看了。 云芳在心底嘲讽：呸，什么主子，蹭吃蹭喝的玩意儿，以前苏侧妃在府上，他还常陪苏侧妃用膳，现在苏侧妃走了，他还赖着。 姬晨自然不知道云芳的这些想法，因为她对他很冷傲，现在他也懒得和云芳说话，也不接衣裳，收回视线又放到书上，仿佛极认真的样子。 云芳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姬公子，您的衣裳。”她可是看见姬晨看江凤华的眼神，眼睛都看直了。 男人啊，全都是些色迷心窍的玩意儿。 “本公子没空，劳烦云芳姑娘帮我送去卧室里吧！”姬晨沉声道，他已经从苏婷婉口中得知云芳的身份，不过一个宫女，有些龌龊伎俩，还生出些愚蠢的心思。 既然爱答不理，就别想在他这儿得到好脸色。 云芳咬着唇瓣，傲然转身就走了。 姬晨被她甩脸子，盯着她纤细的背影暗道：小娘们，早晚要让你求着到本公子的身下。 婉婉突然被送走，这件事不是偶然，而是有人蓄谋已久，会是江凤华设计的吗？ 他唇角勾起一抹阴沉的冷笑：她大哥和江家的事应该让她手忙脚乱了吧！ 此女子不仅有美貌，还有心机，的确足够吸引人。 真想找个机会去会会她，她刚才应该是听到他的读书声了吧，江家乃书香门第，她才情双绝，不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上次她就没给他好脸色，这次又为了避嫌落荒而逃。 姬晨猛然站了起来，收了书就回了卧室。 云芳刚把衣裳放好出来就遇见姬晨，她吓了一跳，“姬公子。” 姬晨直接将她推进门，然后迅速关了门，眼中满是欲色，云芳见状，连连后退，“你想做什么？” “你装什么清高，从本公子第一天住进王府，你就想勾引我，刚才你是什么态度。”姬晨直接道。 云芳眼中满是怒气，懒得理他，一句话都不说就想要走。 姬晨看出她眼中的轻蔑，拦在她的面前，眼中喷出怒火，“本公子问你话，你哑巴了。” 云芳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奴婢没什么态度，就是正好遇见姬公子，想着你能不能自己把干净衣裳拿回来。” 姬晨知道她瞧不起他，她不过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狗奴才，他上下打量了云芳一眼，是有些姿色，和江凤华比还差得太远，他直接道，“想做谢觞的女人？” 云芳愣住，否认道，“你说什么，我没有。” 姬晨一把扯下她腰间的荷包，掏出里面的东西，拿到鼻子前闻了闻，“随身携带这种媚药，你是想要找机会用到谢觞的身上吧！” 云芳吓了一跳，连忙去抢，“还给我，不是你想的这样，这不是媚药，只是一种提神醒脑的香丸。” 姬晨什么没见过，他捏着她的下巴想将药丸倒进她的嘴巴里，“你既然说是香丸，吃一点应该不会死人吧！” 云芳吓得哭了，连忙求饶，“我错了，这不是香丸，是媚药，求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奴婢一定亲自将衣裳给公子送到房里。” 姬晨不喜欢强迫女人，他要的是心甘情愿，他将药丸递回到她的手中，十分变态地在她脖子间嗅了嗅，咬着她的耳垂吐出一口热气，“希望谢觞能让你满足。” 云芳胸口一阵燥热，想到恒王和苏侧妃圆房时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每每想起，她都夜不能寐，她越来越想要占用恒王的身子。 姬晨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发情了，“求我，让本公子满足你。” 他身体一个劲往她身上蹭，强制云芳亲吻他，云芳感受到他男人的特征一时间面红耳赤，但是她心里还是清醒的，她要的男人是像恒王那样真正有权势的男人。 下一秒，正当姬晨几乎也忘我放纵之际，云芳清醒过来，“啪”一巴掌打在姬晨的脸上，趁他没有防备推开了他逃出房门。 姬晨唇角扬起淫荡的贱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骂道：“小野猫，早晚办了你。” - 程管家动作也快，很快统计好了名单送到江凤华的面前，她看过后，加上庄子上的人足足有三百多号人。 江凤华看过后大笔一挥道，“就按程管家统计的发吧，大家都辛苦了。” 程管家目瞪口呆，“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江凤华浑不在意，谢觞有的是银子，这些不过是拔他身上一根毫毛，这点银子比起苏婷婉花费的简直不足一提。 她道，“没事，就这么去办吧！大家都辛苦了，现在正值秋收季节，程管家也安排给大家举办个秋收宴会，让大家都高兴高兴。” 程管家连连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往年这府中没有女主子，老奴都不知道怎么谋划，有了王妃的主意，老奴这就知道怎么做了。” 江凤华颔首不语。 程管家道，“过几日就是王妃的生辰宴，王妃想要怎么过生辰，老奴去筹办。” “简单点就行了，不必隆重铺张。”江凤华淡淡道。 程管家笑着道，“王妃不必觉得浪费，这种宴会再隆重咱们恒王府都举办得起。” 江凤华实在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她故作娇羞地道，“我想和王爷一起过，其他一切能免就免了吧！” 程管家见劝不动，也不再多劝，王妃心善，肯打赏王府下人这么多银子，她自己却不愿意在生辰上浪费，想当初苏侧妃还没有嫁进王府，王爷可是从他的私账上挪用了不少银子去给苏侧妃。 程管家想再劝，又见王妃从不缺什么，在娘家时就是娇养长大的，嫁到了恒王府自然也过得舒心，王爷从不会吝啬王妃和侧妃的吃穿用度，只是一个只想索取，一个不争不抢，还给下人们谋求福利。 现在难伺候的苏侧妃不在府上，大家都觉得清静了。 第121章 姬晨又在朗读关雎了 谢觞回来时，没在揽月阁见到江凤华的身影，才问了院中丫鬟江凤华的去向。 丫鬟恭敬道，“王妃在大厨房呢。” 他回房换了轻便的衣裳，洗漱干净才朝厨房走去。 厨房周围围满了下人，大家的注意力和视线都在江凤华的身上，所以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见到江凤华做菜的样子，他又惊又喜又担忧，想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他想上前阻止，却突然迎来下人们的一阵欢呼声。 一时间，他也看呆了，从没看过江凤华这一面。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在厨房里看见江凤华，平时她不是捧书就是写字跳舞弹琴，今天这身小厨娘的装扮更是别有一番风采。 她发髻用一块深色的帕子包裹着，白皙的脸颊透着一抹红晕瞧着越发白里透红艳若桃李，额头上有密密的细汗渗出，像是忙了好久的样子。 只见锅里瞬间火光冲起，谢觞心跟着也揪了起来，但她眼神依然坚定认真盯着锅灶，手上的动作不停，行云流水，片刻之后，她熟练地起锅装盘，一股香味飘散开来，他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江凤华身上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又去检查蒸笼里的鱼肉，火候刚刚好，汤锅里的汤也鲜美可口，她一一尝过，觉得十分满意，才让丫鬟打**进食盒。 谢觞就站在厨房的大门口，这时周边的下人才看见谢觞站在他们的身边，众人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谢觞颔首，众人知趣地退下。 红袖和莲叶连忙将王妃做的晚膳送去揽月阁，原本她们不让王妃下厨的，可是王妃说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恒王帮忙，这顿饭算是犒劳他。 江凤华微笑道，“王爷回来了，马上就能开饭了。”她一边说还一边取掉身上的围裙和发髻上的帕子交到丫鬟手中，净了手才走到谢觞身边。 这些手艺都是她上一世学会的，花了二十年时间精进自己的厨艺，上一世的经历让她明白若要用厨艺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半点用都没有，顶多算是附加值，而这一世，她不会再用厨艺去笼络男人的心，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贤惠持家会做饭的妻子，而是偶尔一次带来的新鲜感，比如现在，谢觞眼睛都看直了。 谢觞牵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下次不许到厨房来，王府还不用王妃亲自下厨，想吃什么让程管家去办。” “可臣妾是想做给夫君吃，程管家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及臣妾亲自为忙碌了一天的夫君做一餐饭。”她也是有事才来一次大厨房。 被一个女人满心满眼地想着，谢觞心里美滋滋的，将她抱在怀里，“阮阮不仅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本王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如此贤妻相伴一生。” 江凤华眸光闪烁，话说得太早了吧，一生很长，又很苦，上一世纵然他深深地喜欢着苏婷婉，他也没只和她相伴一生，他母后会再替他挑选许多美人送到他身边。 这一世，他对江凤华深情不已，可又管得了多久呢，日子一长，他应该也一样会喜欢很多女人吧！ 江凤华推开他，“臣妾身上都是油烟味，我们先回揽月阁吧！” 谢觞满口情话，亲了亲她的唇瓣，“阮阮什么味道，本王都喜欢。” 江凤华面红耳赤，轻声道，“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咱们能不能正经点。” 谢觞目光深冷扫视了一圈，对着江凤华时却笑得肆意飞扬，眉梢眼角都是愉悦，“看吧，没有一个人敢笑话本王。” 江凤华无语，那是自然，恒王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王府，这时，只见姬晨正在花园中的凉亭里埋头苦读，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样。 江凤华依偎在谢觞身边，轻声道，“王爷的义兄还真是用功呢！天都快黑了还在花园里看书。” “他要参加开春的春闱考试，自然要多加努力。”谢觞淡淡道。 江凤华轻笑，“白日姬公子在前院的走廊上高声朗读《关雎》，引得咱们王府的丫鬟纷纷去看，王府的丫鬟好像都挺喜欢他的。不过他毕竟是男人，又生得风流倜傥，小丫鬟们不懂事喜欢往上凑，为了不惹出不必要的是非，王爷得空还是去规劝姬公子一声，若要读书回客房好一些，看吧，现在又有丫鬟在这里晃悠。” 这样怎么能读好书呢！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谢觞凝眉，扫视了四周一圈，的确有小丫鬟时不时往他身边看。 大白天在花园里朗读《关雎》这种求爱的诗词，小丫鬟们不懂事，真在王府里惹出什么丑事，谢觞也将这事留意到心上。 朝江凤华道，“先回揽月阁吧！” 江凤华不再多说，姬晨会向丫鬟求爱，鬼都不信，谢觞怎么会信，等着瞧吧！ 翌日，江凤华又和昨日一样路过前院，不过今日她是准备出府办点事，打扮得端庄稳重一些，妆容化得也很得体，依然美艳非凡。 今日她除了带两个丫鬟，把徐嬷嬷也一块叫上了，几人有说有笑地朝院外行去。 姬臣又坐在走廊上读书，自然还是这篇《关雎》，见江凤华过来，他的声音愈发洪亮了。 江凤华仿若未闻，她昨日两次出现在前院，都与姬晨巧遇，甚至她去厨房做菜，姬晨又换了个她刚好经过的地方读书。 他今天穿了一袭湛蓝色的华衣锦袍，头戴金冠，发髻梳得规整亮堂，见江凤华经过，他更是肆无忌惮拦住了她的去路：“弟妹要出去吗？” 江凤华淡淡道，“姬公子又在用功了。” 姬晨一听她这话的意思，原来她是注意到他了，他还以为她不在意呢？ 他温声道，“府上多有打扰，在下没打扰到弟妹吧！” “姬公子这话从何说起，你是王爷的义兄，又借住在王府读书，应该是我们夫妻招待不周。”江凤华沉声道。 说完，她就想走。 姬晨却又拦住她找话题，“二弟公务一直很忙，又常常外出办公，早出晚归，真是挺辛苦的，有弟妹这样的贤妻打理王府，真是二弟的福气啊！” 江凤华忍住心底的恶心，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姬公子应该娶妻了吧！” 姬晨微愣，“未曾，说来惭愧，这些年在下一直苦心读书，只想考取功名再成家，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难怪。”江凤华道。 姬晨愣怔，“难怪什么？” 第122章 醋王再次上线 “难怪姬公子这么喜欢朗诵《关雎》这类诗词。”江凤华的话点到即止。 这次她没有给姬晨再说话的机会，越过他直接朝前走了。 直到江凤华走远，姬晨都没有收回视线，他唇角勾起阴沉地浅笑，只觉得江凤华经过的地方都是香的，和她说话都让他全身热血沸腾。 谢觞站在暗处，如果江凤华不走，他会直接现身。 他没想到姬晨在院子里读书是为了堵住江凤华，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读《关雎》这种求爱的诗词，他捏紧了拳头，朝林枫道，“派人盯着姬晨。” 林枫也没想到王爷悄悄回府是为这事，“姬晨真是个阴险小人，表面和王爷称兄道弟，背后却想勾引王妃，若他敢在王妃面前有什么歹毒心思，别怪本少爷手下不留情。” 谢觞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对本王的王妃关心太过了吧！ 林枫看他的眼神就知道醋王又上线了。 他沉声道，“上次让你找来保护王妃的人，找到了吗？” “属下已经通知吴统领了，他安排的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林枫又道，“王爷要求要一个身手了得的女人，所以就办得慢了些。”安排个女人在王妃身边，王爷这心思啊！ 谢觞颔首，他深深地看了姬晨一眼，眸子寒光闪烁，冷冽无情。 - 江凤华从王府出来直接让车夫将她送到江府。 她知道谢觞回来了，只是没现身，这下有好戏看了，这只是导火索，只等后面她再慢慢筹谋。 江家最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江母见她回来，连忙道，“阮阮，你怎么回来了，快回去，最近这段时间都别回来，好好做你的恒王妃，现在你又有了身孕，自当好好保重身体。” 莲叶已经派人到江府报信了。 “娘，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阮阮也是江少傅的女儿。”江凤华知道他们是怕牵连她，坏了她恒王妃的名声。 冯静媛道，“这些糟心事就别影响你了，后日就是你的十六岁生辰了，准备怎么过。” 江凤华没想过这个问题，往年都是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二姐和二姐夫都会回来，大哥在的时候会送她很多有趣的东西，即使不在，他的礼物都是送到手上的，四弟会讨她欢心。 不管哪一世，她的每一个生辰都是极有意思和值得纪念的。 但是自从嫁人，上一世她二十年来从未过过一个生辰，因为没有人会在乎，她也不敢回家，只有自己苦苦熬着。 现在，连程管家都在询问她生辰准备怎么过，谢觞一句没提，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幸好她从未在谢觞身上有所期待，所以就会觉得无所谓。 她道，“后日我再找机会回来，我想陪着爹娘一起，女儿的生辰日就是娘亲的苦难日，女儿自然要陪着娘一起过的。” 冯静媛也没说什么，她想谢觞毕竟是王爷，身份尊贵，不记得女儿的生辰也正常，她也不习惯女儿生辰这日没有陪她一起。 “娘，章家那边怎么说。”江凤华道。 冯静媛神色平淡，“章老夫人倒没说什么，只是庆幸章小姐没嫁给李橙，还说差点害了她，幸好在没成亲前发现了李橙的品行。” “关于章小姐和你大哥谣言这事，章家看得也很平淡，你大哥受伤后，章小姐倒是来过两回，她像是看开了，章老夫人再也没有提过要把两人凑在一起这事。”江母简单地说了两家碰面的情况，又道，“至于外面的那些谣言，你父亲说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他们说，你爹倒是看得开。” 江凤华笑笑，“父亲向来是这个性子，也好，省得你们整天想这事影响心情，大家平常心看待就行。” “就是章小姐被人这样传，只怕以后不好再说人家，你大哥也还没有娶妻。见了章姑娘两次，娘倒是挺喜欢她的，若是他们都同意，娘也不在乎外面的谣言，直接把婚事给他们办了。至于说什么得罪李尚书，娘才不怕得罪他们。”冯静媛说得雄赳赳气洋洋。 江凤华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是啊，咱们冯女狭还怕过谁。” 她娘未出嫁前可是跟外祖父跑过镖局的，跋山涉水，一点也不娇气，倒是她爹江怀整天之乎者也文绉绉的，被她娘治得服服帖帖的。 江凤华陪江母说了一会儿话，又直接去了江锦炎的院子里。 她一进入院子，倒是觉得这儿有些变了，以前大哥不在家，江母也没怎么布置，母亲的想法就是儿子要散养，女儿要娇养，所以江凤华和江如意两姐妹的院子总是花团锦簇，江锦炎和江志钦两兄弟的就是一片荒芜。 现在这个院子倒是变了，变得有活力了，她瞧着还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 这时，江志钦下了学堂见他三姐来他们院子里来，兴高彩烈地道，“三姐，你回来了？” 他一张俊脸堆满了笑，十分亲昵地挨着他姐，“三姐，我好想你啊！” 江凤华见他跑得满头大汗，主动拿了手绢替他擦拭汗，“你是想我的银子吧！” 江志钦呵呵笑着，向她伸出手，“三姐最疼我了，你也知道爹那脾气，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娘更是把我当透明人，像没我这个儿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下一秒，当她看到他胸前衣领里的一抹嫣红口脂，她瞬间严肃下来，“女孩子的口脂怎么会蹭到你的衣领上？” 江志钦脸刷一下红了，“三姐，你别误会，更别想岔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姑娘非要喜欢我，我真的有好好读书，没有在外面胡搞，这东西是她故意的，对，一定是她故意，真是个阴险的女人。” 江凤华见他，只觉得他是令家长头痛的问题小孩，再加上弟弟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性格又开朗活泼，很难不让人喜欢。 “不管你在外面做什么，你不要让爹娘操心。”江凤华也只能这样说。 “三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江凤华又道，“我去找大哥，你去不去？” 一提到大哥，江志钦连忙道，“不去了，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我不想去听他说教。”每天在书院听父亲唠叨，他已经够崩溃了。 谁能体会自己的老师是自己的父亲的这种痛苦，回家还要被大哥说教。 江凤华见他溜得快，也没说什么，江志钦虽然好动一些，但人还是知分寸的。 进了江锦炎的卧房，见他靠在软榻上看书，“大哥。” 江锦炎见她来，就知道是什么事，他道，“我和章雨默没什么事，她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不会再喜欢我了，我们现在是普通朋友。” 江凤华眸光微沉，能因为他跳湖自杀的女孩要和他做朋友，能信吗？ 反正她是不相信的。 第123章 花言巧语的恒王殿下 江凤华沉声道，“我不是为这事来的。” 江锦炎坐直了身子，脸上的伤也好多了，“那你来是？” 江凤华见他脸上的伤想埋汰他几句，“为了章雨默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如果是我，无论到哪一天，我都不会让自己吃亏，大哥你就应该少读点圣贤书，把脑子都读得不开窍了。” 江锦炎只觉得面红耳赤，“我不是为了章雨默。”他的声音渐小，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对付李橙这种人渣，可以换一个更狠的办法，没必要搭上自己。”江凤华双眸里闪出冷冽，半点不像只有十六岁的样子。 江锦炎见她盯着自己的神眼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三妹向来人小鬼大，其实他去找过她，想让她劝劝章雨默不要答应李橙，可是她却闭门不见。 江锦炎也有些生气，故意道，“李橙是兵部尚书府的公子，人家权大势大，妹妹觉得怎么做才能打垮他。” 江凤华浅笑，“他是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我还是恒王妃呢，我会怕她，要对付这种宵小小人，你可以更狠一点。” 江锦炎无语了，道，“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兵部尚书府的大公子李橙有凌虐女人癖好，我看谁还敢把女儿嫁给他。” “他不娶妻，难道就能改变他继续凌虐女子的这种形为吗？” 江锦炎眼中升起怒气，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几案上，“难道就不能有人能管管他这种人渣吗？恒王殿下也不能吗？”那日谢觞虽然帮了他，却也没有处罚李橙。 江凤华唇角微勾，“大哥还是不太了解朝常啊，朝中关系错综复杂，他虽然是王爷，却也不能手眼通天。” 江锦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君臣之间互相牵制，只要李尚书不倒台，李橙就会继续为非作歹。 江凤华不想和他扯远了，谢觞已经知道李橙的秉性，不办他不代表将来也不办他。 她又把话说回来，“我觉得大哥是当局者迷，你越是想撇开与章雨默的联系，就越是避不开，现在闹出这事，你与章雨默只怕更牵扯不清了，因为外面的谣言，现在李橙已经知道你打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让他与章雨默退亲，可能更不会善罢甘休了。” 江锦炎凝眉，“这几日我也一直在想这事，揭露李橙的恶行，我并没有牵扯上章雨默，以前章老夫人多次来江府，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事，可是为什么这事一出就会对我们传出这么难听的谣言，还说我和章雨默已经……” 他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到底是谁传出去的？” “姬晨。”江凤华直接道，“今日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姬晨这样做不仅是为了对付我，更为了挑起江章两家与李家的仇恨。” 那日江锦炎也是第一次见姬晨，“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阮阮如何敢肯定是他在背后传谣言。” “我猜是因为苏婷婉。” “又是这个女人。”江锦炎眼眸里闪出冷冽之色，“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凭苏婷婉和姬晨义兄义妹的关系，他定是觉得是阮阮你夺了她在恒王心中的宠爱，这些人还真是自私自利，阮阮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她凭什么以为王爷不会喜欢阮阮，又凭什么以为是阮阮夺了她在恒王心中的位置。” 江凤华心中诽谤：大哥，真实原因还真是这样的，至少上一世，她不得谢觞喜欢，这一世全靠她自己谋划才夺得了谢觞的喜欢。 她也一点不愧疚，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我看恒王对他挺客气和看重的，阮阮在王府要当心，不过阮阮是如何得知是姬晨在背后捣鬼的。”阮阮向来神通广大，他去外面闯荡做生意多挣钱财，这也是她的主意，确实有钱在手比什么都实在，至少江府不是全靠父亲那点微博的俸禄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江家的日子过得的确很好，至少一家人从没有为钱而发愁过。 就连办一个凌云山庄也是阮阮的主意，现在凌云山庄已经是济善堂，归恒王府管理，可阮阮那个时候并没有被圣上赐婚给恒王，她如何知道凌云山庄会被恒王看中？ 甚至阮阮能预测到什么生意好做，最近阮阮又让林语告诉他，让他囤积粮食，越多越好，现在正是收秋季节，正是低价收粮的好时机，他已经吩咐手下人去办这件事了。 江锦炎心中疑惑。 只见她眼神坦荡，一点也不娇弱，眸中满是谋算，她沉声道，“放心吧，姬晨敢算计江家，我一定让他从此与好日子无缘，很快他就会失去谢觞这个好二弟了。” 看见这样子的阮阮，江锦炎心中哆嗦，她为了得到那个位置会不会变得面目可憎，他不希望阮阮失去本心，要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他道，“阮阮，大哥会努力的，一定会保护你和江家人。”他不该沉迷过去，那件事情他是应该永敢去面对的，是时候回虞城一趟了。 江凤华微笑道，“我知道。” 她见他面色沉重，又岔开话题，“我这次回来见大哥院子好像变了，是章雨默帮你弄的。” 江锦炎惊奇，“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去过章府，她院子里同样栽种了这些花草，连布局也有些一样。”没想到还真是。 江凤华暗忖着：她大概知道章雨默的心思了。 她也不再多问，只要章雨默不再有轻生的念头，那就皆大欢喜了，其他事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现在大哥能和章雨默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像前世一样毫无交集。 下午的时候，谢觞来到了江府。 江家人也没那么拘谨了，晚饭时也没有男女分开，往常的时候江家人吃饭本就没有这些规矩，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 谢觞挨着江凤华坐在一起，他见大家还是有些拘谨，主动给江怀和冯静媛都夹了菜，“岳父，岳母，你们不必在意我的身份，在普通人家，丈母娘都把女婿当半个儿子，你们也可以如此，我是阮阮的夫君，应当和她一样孝敬你们的。” 两人满脸笑意，也替他夹了菜，冯静媛道，“阿觞你也吃，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味口。” “来江府吃饭是我最喜欢的事，岳母做的饭是我觉得第二做得好的人，我很喜欢。” 冯静媛问，“第一是谁？” 第124章 他字唤起云，谢起云 谢觞宠溺地看向江凤华的脸，“自然是阮阮，她做的饭在我心里占第一。” 的确很好吃，昨日他吃完满满一桌菜，还觉得意犹未尽，但她怀孕了不可能再让她去下厨。 冯静媛笑得合不拢嘴，不管真假，至少他是把阮阮放在心上了的，她又道，“以后这里就是阿觞的家，你们回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觞面色如常，果真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听到这些话，江凤华差点将脸埋进碗里，谢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把她爹娘哄得这么开心。 她娘一口一个“阿觞”的叫，让她不禁想到苏婷婉，她觉得有些反胃，所以就吃得少了些。 江志钦话也多，一口一个姐夫，差点没让谢觞答应过来，不过，谢觞也挺懂得起，对于她的这个漂亮弟弟，他丝毫不吝啬。 江锦炎因为脸上有伤，所以没有出他的寝室上桌吃饭。 晚饭过后，他们也没有急着回去，江凤华带着他在江府的院子里四处逛，权当散步消食。 谢觞心里想着白天的事，突然道，“今天晚上本王陪你住在江府吧。” “王爷要住在这儿，臣妾怕王爷住不习惯，我们还是回王府吧！”她淡淡道。 “中秋节那夜我们虽然送了礼物回来，但是人却没回来，所以今天晚上本王决定就陪王妃住在江府了。”谢觞声音不容置疑。 江凤华见他处处为她考虑，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要让她再次对他动真情，她做不到，她只想这么虚情假意地和他走下去，至少她不会再受伤害。 她真怕谢觞知道她骗了他，他会如何。 “阮阮，本王还未去过你的房间。”谢觞牵着她的手，想要今天晚上就住在她以前的卧室里。 “好，臣妾带王爷去。”她温声道。 两人就这么闲庭散步，仿佛双方都不知道中午在恒王府发生的那点小插曲。 到了江凤华的院子，他只觉得这里仿佛与世隔绝，寂静幽深，院子不大，但是布置得却很精致。 她的卧房古色古香，书香四溢，十分干净整齐，江凤华出嫁半年多了，这里却一尘不染，也是江母每天都派人来打扫，就怕江凤华突然会回来住。 江凤华知道她母亲良苦用心，心里也很感动。 “这里就是阮阮住了十五年的寝室。” “就是没有王爷的卧室大和富丽堂皇。”她随意道。 “与冷冰冰的王府相比，本王更喜欢这里的温馨，这里才有家的感觉，本王从小渴望的东西，阮阮却唾手可得，你比本王要幸福。”谢觞抱着她的腰身，说着情话，“往后本王会让阮阮在王府生活也一直幸福下去的，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她会像阮阮小时候一样被父母的疼爱着长大，我们也会有一个像这样温馨的家……” 谢觞是有野心的，他不可能永远住在恒王府，他说这些话也是暂时哄江凤华开心的。 江凤华心里猛然一抖，他不知道谢觞今天为什么这么感性，会告诉他这些，难道是因为苏婷婉不在，他把所有的视线都投放在她的身上，所以他才这样。 她知道谢觞很快会搬进东宫，恒王府不可能成为他们永远的家。 夫妻俩都心知肚明，各有心思。 “王爷……”她淡淡道。 “其实本王的字唤起云，谢起云。”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不是很介意岳母换本王阿觞。” 江凤华想说，总不能像你母后一样唤你觞儿吧，这也太大逆不道了吧，谁敢这么亲昵地唤皇后娘娘的儿子，传到皇后耳中，以皇后的脾气，只怕江家会吃不了兜着走。 她心里抖得不行，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其实不是介意，只是莫名其妙地恶心。 不管前世今生，苏婷婉在她面前从未换过别的称呼，一直以“阿觞”唤他，她知道苏停婉不过是想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宣示主权，彰显她在他心中的与众不同，谢觞也从不反驳，他们就在她这位正牌妻子面前无限制地秀恩爱。 谢觞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温声道，“阮阮以后可以唤我夫君，或者起云。” 江凤华努力调整好心态，装作若无其事，她轻声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原来王爷也想要这样的悠闲自在。” 他心中愉悦江凤华竟这般懂她。 婉婉只会说，阿觞的名字是皇上赐名，何其尊贵，谢起云一点都没有谢觞好听，其实他叫谢殇，是殁的意思，可见他的出生让父皇有多憎恨，是母后强制改其为觞，也不算违背圣上。 他不想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带给江凤华，又道：“阮阮要过生辰了吧。” 江凤华突然盯着他的眼睛，“王爷知道了。” “程管家不告诉我，阮阮是不是就永远不会说。”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暗忖着：谢觞啊谢觞，前世的你为何对我这般无情，难道我想要的感情就只能靠谋划算计得来。 她亲自导演的一场戏，现在她觉得什么都是假的，他喜欢的是怎样的江凤华，若他知道她的真面目，他会不会像前世一样厌恶她。 她努力挤出一滴晶莹的泪水，柔声道，“臣妾知道王爷公务繁忙，也很辛苦，就不想用这种小事打扰……” 谢觞突然吻上她的唇瓣，带着惩罚的力道强吻她，他一手搂着她的腰身，一手钳制住她的后颈不让她乱动。 江凤华被她吻得意乱神迷，她险些招架不住，“王爷……” 谢觞几乎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咬着她的唇瓣，“阮阮，你是我的妻子，或者你有把自己当作是本王的妻子吗？你在王府过的第一个生辰你怎么可以不告诉你的夫君。” 江凤华被问住，她只知道她要做恒王妃，她主动吻上了谢觞，她搂着他的脖子尽情地奉献自己的吻技来告诉他这个答案。 谢觞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这样，更没料到她主动到这般地步，他整颗心都跟着燃烧起来了，他想要她。 可是汪嬷嬷说她怀孕了，为了孩子平安，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放肆。 他推开她，“阮阮，你冷静一点，你肚子里有孩子，咱们现在不能同房。” 江凤华将自己的身体挂在他的身上，她自然不会做伤害孩子的事情，更不会让谢觞精虫上脑，她只有用这个方法来让他感受到她的爱，可也仅仅是她的谋划。 “阮阮想王爷陪着一起过生辰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讲嘛。”她在他耳边娇声细语，情意绵绵，“母亲想让我回来，他们一起给我过生辰，可是王爷公务那么忙。” 谢觞心花怒放，“原来是这个原因，如果阮阮喜欢，那本王就陪你回来就是了。” 她依偎在他怀里，“恩，谢谢夫君。” 谢觞被她惹得实在难受，“我去冲凉，你先自己呆会儿。” 说完，他也没管江凤华同不同意直接就走了。 江凤华见他去了浴室，紧接着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她想以后都不能这么招惹他了。 谢觞今天对她极尽温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姬晨。 第125章 蛇鼠一窝 与此同时，另一边，姬晨原本想等江凤华回王府时在半路与她巧遇，不料，他等了一天都没等来江凤华的身影。 他意兴阑珊地回了王府，看着奢华富贵的偌大王府，他不禁感叹老天不公，凭什么谢觞一生下来就是皇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美人们为他趋之若鹜。 他像往常一样随意走着，正当他要从前院走去后院，却突然被护卫拦住，“公子请留步，王府内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姬晨一听这话，眼眸中有隐隐怒意升起，他道，“我是恒王殿下的义兄，也算是闲杂人等吗？我就随便逛逛。” 护卫早就领了命令，强硬道，“就算姬公子是王爷亲兄弟，你也不得入内宅，随便逛逛也不行，姬公子还是不要随便逛了，这里毕竟是恒王府，不是什么随便的地方。” 听到这话，他气得不行，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 既然不行，他也没有和护卫硬来，又原路折返。 当初苏婷婉在时，他是跟着她去过檀香院的，檀香院和揽月阁分东西两院，再说檀香院根本没法和主院揽月阁相比，他想要趁他们都不在进去看一看，此时他蠢蠢欲动的心越发躁动不安。 他能到的地方是前院，偏院客房，甚至杂役院。 姬晨越来越觉得这样的区分就是对他身份上的歧视，就连王府的护卫都比他活得有尊严。 他暗忖着：谢觞表面称他义兄，背面却如此防着他。 姬晨把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都归结在谢觞的身上，想到他能得到江凤华这么漂亮的女人他就想要去夺过来尝尝味道，当初苏婷婉毅然选择了谢觞，却没有选择他，不正是因为谢觞是王爷吗？ 姬晨捏紧了手指，说到底还是他们从来没有瞧得起他。 就连一个宫女都想做谢觞的女人。 想到此，姬晨身体里的恶毒因子窜入脑中，反正谢觞和江凤华都不在，他偏要去江凤华的床上睡一觉。 可惜他不会想到他的愿意会落空。 这时，只见云芳突然从内院出来，他上前将她拦在了走廊上，唇角勾起暧昧的浅笑，“云芳姑娘又洗衣裳。” 他见她手中抱着的是谢觞的衣服，故意凑近想要挑逗她，“恒王不在，云芳姑娘抱着他的衣裳睹物思人，是不是幻想过他把你……” 云芳脸瞬间红了，她的确幻想过得到恒王殿下的疼爱，甚至随时做好了准备一有机会就和恒王成就好事，这样一来，她就是王爷的女人了，从丫鬟变成主子，往后她再也不是下人了。 可是这话从姬晨口中传出来，她就觉得恶心透了。 她冷声道，“姬公子挡到奴婢的路了，请让一让。” 姬晨哪里会让她，他打量了四周一眼，只见一个人影都没有，清风雅静的。 他上手扯下她腰间的荷包，发现里面的东西还在，他道，“整天戴在身上找机会，这种办法不稳定，又不可取，若被发现还会被人识破，不过我可以帮你把这东西放到王爷的身上，帮你成为人上人。” 云芳自然不敢把这东西放在房间里，因为很多丫鬟住一间，所以她也只有放在身上，并且放在荷包里最方便，没有人会察觉，大家都以为里面装的香丸。 她虽然做了杂役院的丫鬟，做些浆洗的粗活，可是她是可以去内宅的，这样一来就有机会见到恒王，也有机会…… 说是有机会，可她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机会近恒王的身。 现在苏侧妃被送走了，在王府她也没个帮手，如果姬晨愿意帮她。 姬晨见她蠢蠢欲动，又将荷包递到她的手上，“本公子的衣裳就拿给另外的丫鬟洗吧，云芳姑娘好好替王爷洗。” 说着，他就要走。 云芳拦住他，“姬公子有衣裳，奴婢也可以帮忙洗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恒王的义兄，如果他能帮忙。 姬晨微微一笑，“云芳姑娘跟本公子来吧，正好本公子有几件脏衣裳需要姑娘带回去。” 云芳顿了顿，还是跟着他走了。 她知道姬晨在王府借住，就算是借助，他也是像主子一般被人伺候着，不像她，她虽是宫女，到了王府她也是奴婢，甚至现在要做最下等的活。 而姬晨极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金钱的欲望，她知道他们是一样的人，一样想要攀附荣华富贵的人。 姬晨想要的是江凤华，如果她同样能帮他得到恒王妃，那岂不是一石二鸟。 云芳谋划了这么久，没有想到会栽到同行人手中。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谢觞的眼线。 云芳来到偏院客房，这里几乎没有下人，王府人本就不多，大家都在主院那边伺候，这边自然就更安静了。 她道，“姬公子去拿出来吧，奴婢带回去。” 姬晨沉声道，“姑娘进屋子里拿吧，有些话我想亲自和芳姑娘说。” 说完他也不等云芳愿不愿意独自进了门。 云芳想要转身离开，可是这间屋子像是有魔力一般，最后她还是走了进去，直接开门见山，“说吧，你要怎么帮我，当然，如果我成功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知道你也是借住在恒王府，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好受吧！或者我们可以合作，有机会共享荣华。” 姬晨冷笑，“你一个宫女凭什么以为可以和本公子合作，况且还是一张毁容的脸。本公子和恒王是结拜兄弟，是恒王邀请本公子住进来的，寄人篱下死皮赖脸的人应该是你吧。” 云芳被说得哑口无言，她愣怔片刻，其实她亲耳听见是苏侧妃要让姬晨暂住在王府，并不是恒王请他住进来的，现在和他争论这些并没有什么用。 云芳又要走，她的真实容貌并非如此，既然他不想帮忙就算了。 姬晨又道，“你真的想永远做一个下等丫鬟，偌大的王府，现在恐怕只有本公子能帮你了，你走了本公子怎么帮你。” “姬公子这么耍我一个小小的丫鬟有意思吗？”云芳故作硬气道。 姬晨见她生气，唇角反而扬起笑意，他走到她的面前，反手将门关上，将她抵在门扉上，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唇瓣就这么肆无忌惮吻了上去。 云芳吓得后退一步，“你干什么？这里是恒王府，你敢……” “那你就叫啊！”他无耻道。 第126章 那丫鬟姬兄就娶回去给个交代吧! 这里是姬晨的房间，她哪里敢叫，否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他突然凑近她。 “姬公子，你干什么？”云芳的脚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挪不开，她明明有机会离开的，可是她还是留了下来。 姬晨见她贝齿紧紧咬着唇瓣，他轻声道，“长夜漫漫，本公子自然是想帮云芳姑娘度过长夜。”装什么清高。 “不行，你不能动我。”她的身子要留给恒王的，后一句话她自然不会说出来。 云芳已经二十三岁了，早就该嫁人，她又见惯了男女欢爱的场景，心内里的欲望本就强烈，此时她也是口是心非地说着不要。 姬晨也真的没有急着动她，因为他早已经看出了云芳的渴望，也看出了云芳的心思，就算她要做谢觞的女人，他也要先品尝一番，每个女人的视线都在谢觞身上，他胸膛里积压了怒火想要释放。 他急切道，“今天晚上江凤华和谢觞都没有回府，这里发生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芳姑娘这么美的容颜，整日独守空房，真是暴殄天物，本公子会好好疼惜你的。” 云芳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人，姬晨撩拨她的手段更是情场高手一般，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别动了，求求你，我不要……” 她手中抱着的衣裳因为她的紧张落了一地，姬晨不仅不停手，反而愈加放肆，直到她发出一声浪荡声音，“求求你……不……” “芳姑娘真的不想要吗？”他凑近她的耳朵一个劲地撩拨。 云芳有些欲罢不能，她一直摇头，可是身体却很诚实开始邀请。 姬晨好久没有碰女人了，也有些安耐不住。 就在这时，云芳刘海下的‘疤痕’突然掉落，姬晨瞧着有些不可思议，他扯掉她的假疤痕，只见她额头光洁如玉，哪里来的伤口。 他才明白，原来云芳这么有自信可以成为谢觞的女人，原来她并非丑颜，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两人此时都旗鼓相当，接下来发生的事自然水到渠成。 他甚至拿了云芳准备的媚药含在嘴里喂进了她的口中。 云芳意识变得模糊，在欲望的驱使下将自己送进了深渊，她不知道这完全是姬晨嫉妒心在作祟想要占有她的身子。 此时，门外有人影闪过，林枫一跃而起，直接上了屋顶，他扒开屋顶的瓦片…… 林枫见状只觉得污秽不堪，果然不出王爷所料，云芳一直不安分，留了她这么久，总算派上用场了，没想到姬晨是这种人，他连忙避开了眼睛，盖上瓦片又纵身跃下，吩咐人围住这里就离开了。 姬晨见云芳药效上头，他也主动吃了一粒药。 反正谢觞没有回来，他就开始在府中为所欲为，他想亲身体验一把药效，如果把这个药丸用在江凤华身上，他越想越是兴奋。 一时间，屋子里的两人都吃了药，完全不知道外面早已经围满了人，他们的举动都被人看在眼中，里面传出来的污秽声音让护卫们捂住了耳朵。 他们不禁开始吐槽林队长跑得真快，留他们在这里受罪。 姬晨更是没想到他一天的动向都在谢觞的监视中。 谢觞自从知道姬晨故意去堵江凤华，他就亲自去了江府，让林枫盯着他，林枫对云芳也是讨厌至极，于是，他就让人去告诉云芳让她去后院取脏衣裳，然后就有了两人偶遇相见的场景。 若不是他们心中有鬼，他们也不可能被人设计。 这边，谢觞刚洗了冷水澡出来，林枫就派人传来了消息，他这就要走。 江凤华见他着急忙慌的，“王爷，又有公务要处理吗？” “不是，本王要回府处理一些事情。”他摸了摸江凤华的脸颊，“今晚你就住在江府。” 江凤华猜想可能是因为姬晨，她故意道，“怎么又要回府了？天都黑了，不是说就住江府嘛。” “本王临时有一些事要处理，很快回来。”有些肮脏事情，他不想江凤华参与。 江凤华道，“那好吧，王爷注意安全，臣妾等着你。” 谢觞离开后，她才知道恒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姬晨和云芳真的搅合在一起了，牵这根线的人还是谢觞，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却是江凤华。 她面色平淡，心安理得，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这两个人给解决掉了。 其实江凤华早让红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刻意安排下人们排挤他，果然激起了姬晨心中对做富贵人的欲望。 那日红袖看着云芳急匆匆从姬晨房里跑出来，她就知道两人有鬼，没想到这么快就勾结在一起了。 江凤华不想去趟这浑水，她要在谢觞心中保留温柔善良的完美形象，谢觞不带她回去，自然也不想她被这些事烦心。 - 谢觞赶回王府时，只见偏院里围满了人，小厮护卫丫鬟嬷嬷等都到齐了。 他们见恒王回来恭敬地退到一边，纷纷行礼，“参见王爷。” 林枫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王爷，一个多时辰了，里面还没停了，要现在进去抓个现形吗？姬公子可真是太不应该，他借住在王府，怎么可以和王妃的婢女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大家都听见了，咦，简直不堪入目啊！” 谢觞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目带赞赏，做得好。 谢觞目光冰冷，眸子里满是寒冰，宛如要吃人一般，浑身透着帝王的威严气息，姬晨虽然是他在外认的义兄，可是兄弟妻不可欺，他敢肖想江凤华，只能说明他没把他当兄弟。 天天跑到阮阮面前吟唱《关雎》，阮阮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毕竟是女人，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他不怪她。 错就错在姬晨太大胆，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这样做。 再加上，在江凤华出了王府后，姬晨还跟踪她，甚至想要在江凤华回府的路上堵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兄弟，他不要也罢。 所以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谢觞沉声道，“去把人带出来吧！” 护卫们朝外喊了一声，“女人回避。” 片刻后，只见他们脸红耳赤地架着姬晨出来，只见姬晨全身赤裸，林枫实在看不过眼，丢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又将早就准备好的冰水猛地倒在姬晨的身上。 姬晨瞬间就清醒过来，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何事，毕竟是他主动的，此时他反应也快，连忙道，“云芳那贱人，实在太阴险了，她趁着给我拿衣裳去洗，竟对我下药。” 谢觞都没眼睛看，也不想揭穿他，因为揭穿了对谁都不好。 他也开始表演，语重心长地道，“姬兄，既然这事出了，大家也都看见了，事情闹得这样大，她能给姬兄下药，说明她钟情于你的，那丫鬟你就娶回去给她个交代吧！这也算本王给姬兄留的最后一点体面了。” 第127章 龙配龙，凤配凤，乌龟配王八 姬晨愣怔，想要解释，“二弟……” 谢觞眸底愈发深邃，透着一丝疏离，“此事就这样定了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当是你们夫妻二人的洞房花烛夜了。” 姬晨心下颤抖，看着这样陌生的恒王殿下，他竟觉得很是恐怖，让他险些吓得尿了裤子，虽然他没穿裤子，秋日凉凉，他心底也跟着似被一根冰针扎中，喘不过气来。 他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下只有先认下和云芳的丑事了再做打算。 此时，屋子里突然传来嘤嘤地哭泣声。 谢觞皱紧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晦气。” 他朝程管家道，“大半夜的有女人在王府中哭泣，这声音跟女鬼哭似的，找两个嬷嬷替她收拾一番，送出府。” 程家连忙道，“是。” 只等嬷嬷们进门将云芳的衣裳给她穿上带了出来，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她是谁。 与云芳同住杂役院的下人纷纷开始落井下石，“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不是自己愿意怎么会跑到姬公子房间里来。” “刚才她在里面的叫声大伙都听见了，到底是谁欺负谁啊，真是不要脸。” “她早就想要爬上主子的床，一直不安分……” “真是晦气啊！” 以前苏侧妃还在王府中时，云芳也傲气，看不起她们，现在她和男人做出这事，大家自然嘴下不会留情。 云芳听见这些人诋毁她，她抬头看向谢觞，“王爷给奴婢做主啊，是姬晨欺负了奴婢，他强迫我……” 姬晨一把捂住云芳的嘴，用眼神警告她别乱说话，他主动承认，“我和云芳两情相悦，我们早就在一起了，今天也是我们情到浓时没忍住才在一起的。” 姬晨也在迅速谋算，现在事已至此，说再多只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如果让云芳这个愚蠢的女人说出他想勾引江凤华这类话，只怕他就别想活了。 今天晚上的事有蹊跷。 云芳恨得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她怎么就会和姬晨…… 姬晨什么时候给她喂的药？ 还有她随身带着魅药这事不能在恒王面前被揭露。 两人思想都龌龊，互相有把柄在手中，云芳也只能把怒气吞进肚子里，承认和姬晨的关系，现在她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就没办法再嫁给谢觞，她从此和荣华富贵失之交臂。 她恨啊！ 谢觞见两人都有鬼心眼，勾唇冷笑，果真是龙配龙，凤配凤，乌龟配王八。 “既然是这样，本王就恭喜姬兄了，但愿姬兄从此以后对你的妻子从一而终，少生妄念，本王让人替你们夫妻收拾细软，就此出府吧！” 两人都承认了被对方下药，现在又立马反口，真是恬不知耻。 他以前是有眼无珠，被苏婷婉蛊惑才会和他们结义。 听到此，姬晨突然看向他，难道谢觞知道了什么？ 他没有觉得面红耳赤，心里反而升起满满的算计，再怎么说他们也曾结拜为兄弟，他竟这般冷血无情，难怪他对苏婷婉也如此薄情寡义，这么快就见异思迁， 果真是皇子，是王爷。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原来这句话是真的。 谢觞没有多说什么，朝程管家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院子里的下人没有要离开的打算，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姬晨只觉得尴尬至极。 刚才替云芳穿衣裳的两个嬷嬷也轻声议论，“原来云芳姑娘不是第一次了，刚才我们没看见床上有她的落红。” “啊！他们私下里偷过很多次情了呀！” “云芳是从宫里来的，她觉得自己身份比别的下人都高贵，以前苏侧妃在府中时，她要吃好的，用好的，住好的，檀香院的人把咱们这些奴婢折磨得够呛，没想到她竟是个浪荡的货色，没成亲就和男人鬼混在一起。” “现在王爷总算把她赶出去了，只是连累了姬公子，这么温润如玉一般的男子，怎么就喜欢上她了。” 这些话也一字不差地落在了姬晨的耳朵里，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云芳，她不是第一次？ 姬晨将床单裹在身上，拖着云芳就进了门。 门扉一关，隔绝了屋外所有的视线。 林枫带着人守在院子里，朝里道，“更深露重，还请姬公子和姬夫人尽快收拾包袱，卑职亲自送你们出府，还要去给王爷复命。”王爷自然要将你送走，省得你们两口子留在王府窥觊王爷王妃。 云芳平时对王爷有意无意的勾引，林枫都看在眼中，只不过她是苏侧妃的婢女，王爷对苏婷婉又甚是喜欢，所以这些事大家都当没看见。 再说主子真的宠幸了一两个有些姿色的下人，抬了姨娘也正常，用不着他们下人多管闲事，他们只需要当好差，领取该得的工钱就行了。 屋子里，姬晨怒气冲冲掐住她的脖子，怒骂道，“是谁占了你的身子。” 云芳说不出话来，又推又打。 姬晨当然不敢杀人，他还要考取功名，今天这么多人看着他承认和云芳的关系，云芳出点什么事情，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手上力道放松，云芳才得以喘气的机会，她恶狠狠地盯着姬晨，“姬晨你浑蛋，是你给我下药。” “这药不是你自己准备的吗？” “你……你下流无耻。”云芳哑口无言，又开始哭，“你破了我的身子，现在还倒打一耙。” “没有落红，你刚才没听清楚吗？本公子才不会当这个冤大头。”他又道，“你不下流，你会随身带这种药吗？本公子没在谢觞面前揭穿你已经给你留了颜面了。” 云芳也没有想到会没有落红，她猛然想到以前有一次她太激动了，后来下面突然流血了，难道那时她就不小心伤了身子。 云芳也不是个善茬，“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谢觞若知道你偷窥他的女人，你还有命活吗？” 姬晨被唬住，想到刚才谢觞的样子，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如此冷漠无情，怎么会这么巧，江凤华今天晚上刚好没有回王府？ 谢觞明面上是赶云芳走，其实是将他一起赶走。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云芳也在想：她现在和姬晨发生了关系，又被赶出了王府，事情闹这么大，谢觞都亲自来了，却没看见江凤华的身影。 第128章 直接赶出去 两人各有心思，云芳突然道，“江凤华向来心机深沉，难道这次我和你这样是被江凤华设计的？” 姬晨瞪了她一眼，“江凤华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猛然想起，可能真的是江凤华，前几日她频繁在前院出现，还打扮得清纯美丽，她分明就是在故意引诱，可是她又做得滴水不漏。 他捏紧了拳头，“我们可能真的被人设计了。” 云芳轻声道，“今天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通往揽月阁的路上。” 自然是姬晨自己要去，他出去堵了江凤华大半天，没看见人就回来了。 云芳见他不说话，主动坦白，“今日正是杂役院的嬷嬷让我来收拾王爷的脏衣裳，往常这些事是轮不到我一个下等奴婢做的，更不可能到主院来收衣裳，刚好谢觞有一堆脏衣裳。” 姬里也眯着眼睛，他们可能是被谢觞和江凤华一起设计了，逼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时，门外传来林枫催促的声音，“姬公子，姬夫人你们收拾好了吗？时候不早了，再不出来，我们就要闯进去了。” 片刻后，姬晨背着包袱出来，云芳跟在他身后道，“奴婢的衣裳还在杂役院。” “我没记错，你进王府时可是打着空手，什么都没有带，现在你身上穿的这些衣裳还是王府的。”林枫直接道。 云芳当初出宫时的确没带衣裳，因为她以为自己会回去，她只是被苏贵妃派到苏婷婉身边帮衬她，没想到才半年多，苏贵妃倒台了，苏婷婉也被赶走了，现在她还被姬晨…… 她绝不能灰溜溜离开王府，更不能让江凤华和谢觞这么风光。 她突然道，“我有东西落在杂役院了，是我祖母的遗物。” 她眼角流出泪水，可怜巴巴的样子，“你们就通融一下。” 护卫们都有些动容，毕竟她都哭了，还是亲人的遗物，就让她去带走吧。 林枫朝丫鬟们道，“你们谁和她一个房间，去她房里把她的东西拿来。” 这时就有丫鬟上前，“回禀林侍卫，奴婢和她一个房间。” “去吧，她的东西都给她收来，一件不留。”林枫可是调查过云芳的，她和外面的那些混混有往来，根本不是个好货色，为了避免她耍什么诡计，他决定亲自送她出府，送走这个瘟神。 就连她穿过的衣裳，他们睡过的这间屋子，里面的东西他都会全部让人烧掉。 云芳盯着林枫是恨意从心底起，没想到他这么不近人情，看来要从长计议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们为今天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她要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没等姬晨先走，云芳第一个踏出了偏院。 只等两人出了王府，林枫又命人将他们的衣物都丢了出去，朱红色的大门一关，两人落魄又可怜，可终究是他们自讨苦吃，自食恶果。 姬晨也是气得要死，问她，“你刚才想做什么？这里是恒王府，不管你做了什么，被他们知道，今天晚上我们都别想活着离开，所以我劝你老实点。” “你连王妃都敢肖想，你还怕被他们知道，现在如你所愿，真的被赶出来了，你满意了，这件事情都怪你，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我看你才是个蠢蛋，没用的东西。”云芳可不是个娇弱的女子，就算失了身她也没有为此伤心一星半点。 姬晨被她羞辱得一句话都发不起，这个死女人。 没等他开口，云芳已经抬脚往前走了。 姬晨一边捡自己的行李，一边喊道，“你要去哪里，等等我。” 云芳停下脚步，想着姬晨还有些用，至少他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索性就真的等了他一会儿。 姬晨抱着一大堆书到她面前，“现在本公子是你夫君，拿着。” “我呸，谁要嫁给你。”云芳才不受他的窝囊气，他也是靠着苏婷婉才能住进恒王府，他能和谢觞称兄道弟，恒王真是眼瞎。 “本公子以后是要考取功名的，现在这样也是暂时的，云芳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在我身下呻吟时可是媚态十足。” “你无耻……” “你淫荡……” 于是，两人在大街上就这么吵了起来。 云芳听到他说他能考取功名也暂时忍受着将她带到了她在宫外的栖息处。 这时，外面突然有一群人找了过来，“你是云芳？” 见到来人，云芳并不认识他们，“你们是谁？” 来人道，“我家老夫人有请。” 紧接着他们又朝姬晨道，“姬公子也请一起吧！” 姬晨愣了愣，见对方衣裳华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下人，“我不认识你家什么老夫人。” 云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们跟你们走。” - 这日，正是江凤华的生辰日，她最近越来越嗜睡，谢觞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人。 她虽然是恒王妃，但她的生辰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重不重要也是要看她嫁的男人重不重视，那日回江府，她就没再回王府，一直住在娘家，谢觞也陪着她一起住在江府。 此时江府外面布置得喜气洋洋，甚至比她出嫁那日还要喜庆隆重，江家人并不想这样，但是耐不住恒王殿下非常热情，还说要送一个特别的礼物给她。 恒王府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了，谢觞直接将两人连夜赶出了王府，真是半点体面都没有给姬晨留。 她只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果然，最后两人就进了苏府。 红袖和莲叶早就给她准备了华丽的礼服，江凤华穿戴整齐，妆容打扮得十分精致。 这时，江母也寻了过来。 冯静媛亲自下厨做了一碗长寿面端到她面前，“阮阮每年都要吃娘亲手做的长寿面，娘原本以为今年你是吃不到了的。” 江凤华甜甜的一笑，“谢谢娘。” 冯静媛将碗推到她面前，正当她要拿筷子挑起面条开始吃，江凤华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下一秒，她避开桌上的碗猛地呕吐起来。 早上起来，她胃里空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觉得难受。 冯静媛心疼道，“害喜这么严重吗？” 江凤华道，“女儿现在是半点油荤都闻不得……” 说完，她又开始吐了起来。 冯静媛眼中满是担忧，连忙给她递水，又拍背，“以前娘怀你们兄妹，就是钦儿让娘遭了不少罪，现在他还是让娘不省心，哎呀，难道阮阮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个省心的，他要折磨你。” “娘，你是他外祖母，女儿怎么觉得孩子还没有出生，你就开始嫌弃他了。”江凤华吐槽道。 “谁让我的女儿遭罪，我就不会放过谁，即使是我的小外孙也不行。”她抱着江凤华，轻声道，“这个世上啊，也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才会心疼自己的孩子，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心肝，除此之外，其他人都靠不住。” 冯静媛的话逗笑了江凤华，她是既心酸又高兴，同时，她也期待和害怕。 第129章 江凤华的生日宴 谢觞在江府为她举办了一个生日宴，不说盛大，但是很隆重，也请了不少人。 江家人全都傻眼了，在他们的心里过生日其实也没必要办得有多好，一家人在一起，心意和温馨最重要。 明显谢觞不这样想，首先仪式感要有，其次他王爷的脸面不能丢。 江凤华觉得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一样，十分难为情，若不是她经历过各种风霜雨雪的拍打，她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现在她内心很是平静，镇定自若的样子。 江父和江母盯着自己家女儿，才十六岁就有如此气场，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做派也很老道，江母从未教过她这些，只让她小家碧玉一般长大，自己女儿这么能干，她瞪大了眼睛。 三王妃和二王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提着礼物直接到了江府。 江凤华看见彧王妃竟然和三王妃一起出现，两人从来就是水火不容，红眉毛绿眼睛的架势，此时她们脸上都挂着笑，十分要好的样子。 江凤华脸上也扬着真诚的笑容，“二嫂嫂，三嫂嫂，怎么还惊动了你们，快请进吧。” 三王妃本就是个热情的人，又擅长交际，“这么重要的日子，五王妃也真是吝啬，也不说派人给我们送一张请帖，是怕我们来讨要你家酒喝吧！” 江凤华笑着道，“我家酒你们敞开了肚皮喝，今天不喝醉，谁都不许走，客房我早就让丫鬟们收拾出来了，就等着你们来呢。” 三王妃笑得合不拢嘴，拉了谢薇的手，“我们都说不过你，读书多脑子就是好使，今天啊，我把我家三个小滑头可都带来了啊。” 几个孩子齐声声道，“见过五婶，给五婶祝寿了，祝五婶生辰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谢薇道，“五婶我们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江凤华脸上堆满笑，一一接过，谢薇送给她一大束鲜花，装饰很漂亮又独特。 没等江凤华接手，红袖连忙接过，“礼物太多王妃手都拿不了了，奴婢给拿进去吧！” 江凤华知道红袖是细心，连忙道，“五婶很喜欢，谢谢你们。” 她又让莲叶去把江志钦找来陪小客人们，江志钦一来，人人都很喜欢他，带着他们就走了。 彧王妃愣怔在一边，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凤华主动道，“二嫂也一起吧。” 彧王妃微笑道，“恩。” 后来，江凤华才知道彧王和彧王妃吵得很凶，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彧王妃娘家人也来过了，可半点用都没有，谢彧喜欢动手，打得彧王妃身上全是伤，她也打他，可是女人再厉害哪里是男人的对手。 所以这个哑巴亏彧王妃是吃定了，彧王扬言要休了彧王妃，原因是这么多年了她生不出孩子。 一提到生孩子这事，彧王妃自知理亏，一句话都发不起来，谢彧指着她的伤疤使劲蹉，现在她是越来越不自信。 若不是有一次他们两夫妻吵架，彧王妃又被彧王打，刚好被三王妃遇到，她和三王妃也不会有往来。 这次也是三王妃拉着二王妃一起来的江府。 几人不计前嫌有说有笑往里走，片刻后章雨默和四王妃也来了，江凤华又是一番寒暄，累得她够呛，关键是谢觞跑到哪里去了。 章雨默一来直接去了江锦炎的院子里，只留四王妃在客厅里，四王妃仿佛忘记了当初对彧王妃的泼辣样，脸上笑眯眯的和她们打招呼。 彧王妃是不愿意理她的，当初就是因为四王府的家务事连累了她，害得她被谢彧打，身上的伤现在还隐隐做痛，她别开脸。 四王妃一副笑面虎的模样，“二嫂嫂还生气呢，上次那事也是怪我没调查清楚，对不起了。”她也是现在看到了才假模假样地说一句对不起。 彧王妃怒声道，“你一句没调查清楚就想完事了，因为你家的破事害我……” 三王妃突然拉了她一把，“今天咱们都是来给凤华过生辰的，其他事可不许提了，你们的私人恩怨可以出去掰清楚了再进来，没人拦着你们。” 彧王妃也不闹了，一屁股坐下来。 四王妃唇角含笑，“我和二嫂嫂是没什么恩怨的，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看见四王妃这个样子，三王妃也想煽她两巴掌，听说那丫鬟最后被她活活打死了，明明是四王爷管不住自己，引诱丫鬟，最后他们两夫妻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弄死了人丢乱葬岗就算完了。 三王妃也是聪明人，别人家的事与她无关。 江凤华是主人家，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诸位嫂嫂先看戏，马上就要开饭了，我先去招呼一下其他客人。” 三王妃道，“我最喜欢看戏了，凤华你先去忙吧！不必管我们。” 江凤华一走，二三四王妃顿时就没话说了，几人大眼瞪小眼，好在江府的院子里搭建了戏台，台上正有人唱戏，戏曲很精彩，大家的眼睛都专注在戏台上，桌子上瓜果点心应有尽有，怎么都堵得住她们的嘴。 与此同时，另一边章雨默走进江锦炎的院子里，正巧遇上江锦炎要往外走，他一袭锦袍加身，看着风流倜傥。 章雨默也打扮得精致，一袭浅蓝色的水袖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的身段，瞧着越发端庄秀丽，两人四目相对。 江锦炎首先开口，“章姑娘也是来给阮阮过生辰的吗？” 章雨默落落大方，“是啊，凤华过生辰，我怎么都要来的，也顺便来看看江公子的伤势好了没有。” “都好了，多谢章姑娘挂念了。”江锦炎淡淡道。 章雨默颔首，“既然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毕竟江公子的伤是因为雨默，否则我会一直愧疚。”以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借口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江锦炎又换了话题，主动道，“过了阮阮的生辰，我就要离开一段时间。” 章雨默愣住，他又要走了吗？这次又是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130章 谢觞舞狮送礼物 江锦炎连忙解释，“这次离开，我会很快回来，再也不走了，回来后就要准备开春的春闱考试了。” “江公子已经在户部任职，还要参加科举吗？”章雨默莫名其妙的高兴，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长得很是鲜艳，勃勃生机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精心呵护了的。 “是啊，户部任职也没什么事情做，整理些册子。”关键是不被重视，还会被人诟病没有真才实学，靠关系上位，再则将来的发展空间不大。 如果参加科举就不一样了。 章雨默笑着道，“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的。”他能和她说这些，她很高兴，至少他们有话题。 江锦炎笑笑，他不敢自大，却也不自贬，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两人有说有笑，仿佛都没有受到外面流言蜚语的影响，这种默契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章雨默再也没有说过要嫁给他，他也没有再说过要拒绝她，两人反而在无形中产生了种暧昧的关系。 江凤华来到后院，突然瞧见两人的背影也没有现身的打算，悄悄跟了上去。 莲叶道，“王妃……” “嘘！”江凤华连忙阻止她。 莲叶闭紧了嘴巴，盯着前面走廊上的身影，轻声道，“章雨默和大公子还是挺相配的，如果大公子心里没有装着许莹儿，能接受章姑娘就好了。”莲叶整天跟着江凤华，她自然也知道，江凤华也没有瞒着莲叶。 江凤华勾着唇角，轻声道，“一定会的。”大哥好像在慢慢接受章雨默了，如果他们成亲，前世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江锦炎自从被揍了一顿，他好像开窍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他不排斥娶妻，过正常人的生活那就挺好。 她也不希望大哥像前世一样一生孤独。 能改变大哥前世的悲剧，她的确挺开心的。 “王妃我们是不是该去大厅了，客人都来齐了，你可是今天的寿星啊！”莲叶道。 “走吧，我们去前厅。”谢觞也该来了，刚才她实在不想参合到几妯娌的是非中。 能和她们扯第一次，就能扯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可能还会弄得里外不是人。 到了前厅，江凤华四下扫视了一圈，依然没有看见谢觞的身影，她想恒王殿下身份尊贵，定要最后一个出场的。 她也懒得管他，唇角勾起得体的微笑准备朝江父江母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咚咚锵锵的锣鼓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敲打声只见两只灵动的狮子突然窜到她面前。 舞狮人的身手矫健，正在卖力地表演，时而抓耳挠腮，时而撒泼打滚，时而又满场奔跑，更是做出各种有趣的动作引得周边的孩子欢声雀跃起来。 江凤华也被他们滑稽的表演逗笑，这时，只见其中一只狮子突然朝他凑近，莲叶连忙想拦，却被狮屁股推到了一边。 下一秒，只见从狮子头里吐出一枚精致的戒指递到江凤华面前，在阳光的照耀下宝石戒指泛着幽蓝色的光泽，江凤华被它的吸引，情不自禁地拿了戴在手指上，大小刚刚好，她手指细长白皙，戴上戒指更加漂亮了。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手指上，只觉得耀眼夺目，议论道，“一定是恒王殿下送给恒王妃的生辰礼物，真是有心了，恒王妃真是太幸福了。” 这时，狮子又开始欢天喜地地舞动起来，舞狮人一跃而起，身手更是不凡，勇猛无比，两头舞狮精彩的表演为这场生辰宴增添了不少欢悦和色彩，引得大家欢呼起来，掌声不断。 霎时间，其中一个舞狮人将狮皮褪下露出他的真容，大家才看见刚才送戒指的人是恒王殿下，大家屏住了呼吸，只觉得他风采依旧，潋滟卓绝的样子。 只见谢觞将狮头递给他的属下，纵身一跃窜到江凤华面前，朝她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浅笑，“阮阮可还满意本王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满脸绽放着笑意，一双乌黑宛如黑曜石的眼珠子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及他眼前的女子。 江凤华心尖抖动，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谢觞会亲自舞狮表演，光是这份心意就足以让她感动。 毕竟前世的谢觞也没有为苏婷婉做到这一步，他的身份绝不允许他如此讨好一个女人，甚至为一个女人谋划打算。 “阮阮，你不喜欢吗？”谢觞见她不说话。 江凤华突然掏出手绢替他擦拭着额头上和鬂角的汗水，他五官棱角分明，肤质细腻白皙，高挺的鼻梁边上也浸出了汗渍。 “王爷舞的狮子是勇猛的，阮阮从未见过，甚是喜欢。”她轻声道，“谢谢王爷送阮阮的生辰礼。” 谢觞突然将她抱在怀里，情不自禁亲了亲她的额头。 宴席上的众人无不羡慕恒王和恒王妃的感情，所有王爷中，还没有哪位王爷亲自给自己的王妃舞狮子呢。 江凤华被他拥抱在怀里，她仿佛知道了谢觞叫了诸位王妃来的用意，只觉得他真是个显眼包，也不怕难为情。 章雨默盯着江凤华的身影，喃喃道：“凤华真是嫁对了人，恒王殿下对她真好，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江锦炎也站在一边，他也没有想到谢觞能为阮阮做到这样，只为给阮阮过生辰，竟亲自上场舞狮。 他不自觉地看了章雨默一眼，暗忖着：她或许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这时，只见另一只狮子突然飞身而起，也褪掉了狮皮纵身跪到了谢觞和江凤华面前，“卑职傲雪参见王爷王妃。” 江凤华见到来人，只觉得她的眼神如寒冰般冷冽嗜骨，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好像武功很高的样子。 前世她没见过谢觞身边有这样一号人物。 谢觞揽住江凤华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王妃，王妃才是你的主子。” 傲雪又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卑职傲雪见过王妃。” “傲雪姑娘不必多礼。”原来这是谢觞找来保护自己的，这是不是谢觞送给她的第三个礼物，她真是太喜欢了，这姑娘好像很厉害。 林枫刚才做了傲雪的狮尾，被她折磨得够呛，现在还是晕呼呼的，他一个没注意就靠在了傲雪的肩膀上，谁料下一刻，傲雪直接给他一个过肩摔，将林枫摔倒在地上，差点摔断了他的肋骨，“你这个女人，摔我做什么，我惹你了。” 傲雪冷声道，“没有，我只是不习惯有人靠近。” “你……” 谢觞突然开口，“退下吧，不要惊扰了客人们。 第131章 江夫人中毒了 生辰宴举行到一半时，伺候冯静媛的嬷嬷突然惊呼一声，“夫人，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只见冯静媛突然晕倒在地，傲雪见状第一时间跨步上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她眸光冷沉，“中毒了。” 只见傲雪十指和中指并拢掀开冯静媛喉咙下方和胸口处的位置猛地一点，下一秒从她喉咙里吐出一大口黑血。 冯静媛也醒过来，傲雪又从身上的药瓶里掏出一粒药丸喂进了冯静媛的口中，替她把了脉，“这是解毒丸，还好毒性刚发作，没有进入肺腑。” 江怀坐男宾席也是第一时间赶来。 谢觞反应也快，厉声道，“封锁江府，调查今日进出府的每一个人。” 大厅所有人都吓傻了，怎么好好的一个生辰宴会引起江夫人中毒，一时间整个江府中人心惶惶，请进江府唱戏的人也都要严查。 发生了这事，谢觞和江锦炎一同去忙了。 只见江凤华眸光幽暗，她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了，除了苏家她还没有敌人。 云芳和姬晨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混进江府投毒。 她朝傲雪道，“能查出来我娘是中了什么毒吗？” 傲雪稍稍查看了吐出来的血渍，又检查了江夫人面前的酒杯等器皿，点了点头，又道：“给我一点时间。” “麻烦你了，多谢。”江凤华沉声道。 傲雪愣怔，刚才她发现她娘中毒时眼中有焦急担忧，脸上却没有过多表情，直到听到她娘无碍了，她脸上的情绪才丰富起来，更多的却是狠厉。 统领派她来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原来是恒王殿下的王妃，这王妃看着娇弱，实则心性不一般。 片刻后，谢觞让人查了所有的人都没查到下毒的人是谁，查过一番之后一点结果都没有，江锦炎又将客人们都送出了江府。 这边，傲雪也得出了结论，“是积雪草，这东西长在极寒之地，极难获得，市面上也是有市无价，若不及时救治的确会有生命危险。” 江凤华捏紧了手指，“也就是说有人花大把价钱想要我母亲的命。”苏家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为了对付她，苏老夫人可真舍得花血本。 她在想：什么时候才能落实苏家克扣军饷贪污之事。 傲雪愣住，“如果我没有恰巧遇上，可以这样说。” “傲雪，谢谢你。”江凤华真心感谢，她是很想要那个位置，但也是要在能保护好自己家人的前提下。 如果谁胆敢伤害她的亲人，她即使手染鲜血也在所不惜，为了以后，她才更要牢牢抓住。 傲雪道，“卑职也是听令行事，这些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只等谢觞忙完回来，江凤华已经哭成了泪人。 见到他进门，红袖和莲叶连忙退了出去，谢觞走到江凤华身边，她突然扑到他怀里，她身体都在发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泪流不止，“到底是谁要谋害我娘，她从没有害过人，从不与人结怨，王爷，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傲雪相救，我娘她就……”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傲雪都告诉我了，放心吧，本王一定揪出幕后之人给岳母一个交代，现在你也要保重身子，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害你们的人本王会一个一个揪出来。” 江凤华泪眼婆娑，为了孩子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恩，阮阮知道了，就算拼了命，阮阮也会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就是担心我娘逃过这一劫，下一次，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有本王在，没有人敢伤害阮阮的家人，他们也是本王的家人。”谢觞沉声道：“更没有人敢伤害你和孩子。”他眸光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他知道江母人很好，谁会害她呢，江家一股清流，从不与人结怨，所以对方真正要害的人恐怕不是江夫人。 谢觞心中也隐隐猜测可能是苏家人所为，如果真的苏家敢对江凤华下手，那就别怪他不给苏将军面子了。 今天人多眼杂，并不好查，没有证据他也不敢妄断。 其他人都没事，唯独江母中毒，说明对方目标很明确要让江母死在这场生辰宴上。 照顾江母的下人他也仔细问过，大家都没注意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因为当时前来和江夫人说话的几位夫人都带了下人，下人们互相不认识，最好混入其中，这样的日子里，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人给江夫人下毒。 再说当时大家的视线都在恒王和恒王妃身上，要查的确有难度。 不过他心中有怀疑的对象，这事要好办得多，顺藤摸瓜总能寻到些蛛丝马迹。 况且积雪草这种毒药也不容易得，盛京城的药房没人敢卖这种东西。 这事得去让人好好查一下。 只等谢觞走后，江凤华才又去了冯静媛的卧室里，经过傲雪的调理，她的脸色也红润了些，“娘，你受苦了，女儿都担心死了。” “娘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阮阮你们快别苦着张脸了。”江怀和江家两兄弟也在，大家都很担心她，她却还有心思说笑逗他们开心。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江凤华将江锦炎叫到了一边。 “大哥，今天这事不简单，他们也不是冲着娘来，而是我，所以从今以后江家一定要更加小心。”江凤华沉声嘱咐道：“他们先是散播你和章雨默的谣言引起和李家的矛盾，现在又把手伸到江府，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江锦炎颔首，“我知道，我们江家既然趟进了这场逐鹿旋涡中，我们就不能坐以待毙，阮阮你放心回王府，江家就交给我，以后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再在江家发生了，至于那件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我和雨默都没有受影响。” “大哥，你……你和章雨默，你们……”她感觉江锦炎变了，主动提起这事，还这么亲昵唤她雨默。 “我决定接受章国公府的联姻了，章府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章雨默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回一趟虞城，给她一个交代。”江锦炎沉声道。 他其实是去给许家人一个交代。 江凤华真城地问道，“你喜欢她吗？” 江锦炎解释道，“十年了也该放下了，莹儿会明白我的，她如果没有……我们早就成亲了，可是没有如果，我也不能总想着过去，至少我还有你们。” 江凤华很高兴他能这么想，又道，“我说的是章雨默。”不是许莹儿，毕竟逝者已矣。 第132章 江南又出事了 江锦炎愣怔，“她，她很好，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我们很聊得来，也很投缘。”至少相敬如宾是没问题的。 江凤华知道他回答得模棱两可，但是夫妻不就是这样的吗？有多少夫妻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的，不过都是要靠后期的经营，像章雨默这样勇敢追爱的女子很少，大哥应该会喜欢她吧。 她道：“希望能尽快喝到你们的喜酒。” “恩，我会请娘去章府提亲的。”他道。 章雨默躲在门外刚好听到他们的谈话，她终于得偿所愿了，高兴得闹出了响声。 可是他口中的莹儿是何人？ 她心情突然失落，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人了，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们没在一起呢？ “还没回去吗？”江锦炎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章雨默满脸尴尬，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不放心江伯母，马上就回去了。” 说完她就要走，江锦炎突然拉住她的衣袖，“刚才我和阮阮的谈话你都听到了，是吗？” 章雨默点了点头，“恩。” “那对于我想让我母亲去章家提亲这事，你愿不愿意？”他直接道。 章雨默原本想点头，也很开心，这辈子能嫁给他，是她做梦都想的事情，可是刚才他说…… 最终，她还是迟疑了。 江锦炎突然道，“你刚才听到的莹儿，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看她。” 他意气风发，眼中泛着自信的光芒，“我知道你是不会拒绝这次提亲的，是吗？” 章雨默愣住，她从未见过这般坦荡从容的江锦炎，她知道他才华横溢，他甚至早就拿捏住了她的心，无论她怎么做，她都没办法忘记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不嫁人的准备，就这么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江锦炎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风流倜傥，“以前是我的错，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现在你可以站在原地，让我来走最后一步。” 章雨默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满满的感动，她从没有想过江锦炎会对她说这些话。 江锦炎见她哭了，心也跟着慌了，他偏头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却故意装看不见他，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真诚最重要。 他语无伦次地道，“那个，我以为你……对不起啊！” “我愿意，就算你心里有人，只要你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就算做妾，我也愿意。”章雨默卑微又不自信，她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可是在爱情面前，她输了，输了她也愿意。 “傻瓜，谁要娶你做妾，我们家可没有纳妾的规矩。”江锦炎突然将她搂在怀里，凑近她耳朵轻声道，“莹儿是我的未婚妻，不过她很多年前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他怕她乱猜，既然决定和章雨默成亲，她就是他的妻子，他会担任起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章雨默愣住，眼角的泪水瞬间凝固，呆呆地盯着江锦炎，难道这么多年他不娶妻，拒绝她的原因也是这个？是怎么的姑娘即使过世了也能让江锦炎这么多年，甚至一辈子，她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就连阮阮也是最近才知道的，那会儿她还小，不记事。”他淡淡道。 江凤华突然站在他们身后，微微一笑，“大嫂，祝你们幸福。”大哥能把这件事告诉章雨默，说明他真的放下了。 盯着江凤华离开的背影，章雨默脸红成了熟透的柿子，她眼角的泪水涌出趁机扑在江锦炎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江锦炎从没处理过女人哭的事情，他像个柱子任由章雨默抱着哭，想着，可能等她哭够，哭满意了她就不哭了吧！ 章雨默也是趁机搂上他的腰身，反正都是要成亲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多抱一会儿吧。 莲叶跟在江凤华的身边悄咪咪偷看了一眼，“大少爷哄姑娘的本事还真有一套，这么快就抱上了。” 江凤华暗道：那还不是要章雨默脸皮够厚，男人都喜欢那种粘糊的女人，特别是长得漂亮又粘人的，章雨默要颜有颜，要才有才，这种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的，以前只不过是他哥太死脑筋。 “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成亲。”莲叶道，“到时候奴婢一定要向大公子讨要一个大红包。” “他们还没这么快成亲，若不是章雨默正好撞上，大哥可能还会等等再和她表明心意，至少要等到明年春闱考试之后。”她道。 江凤华回了恒王府，谢觞也还没有回来，她又让红袖给傲雪准备了房间才回房休息。 江凤华睡了一觉谢觞还是没有回来，她让程管家去打听他的消息，才知道皇上传恒王进宫了。 江南连夜暴雨引发了山洪暴发，正值秋收季节，农民的稻田房屋被淹没摧毁，现在情况紧急诸位王爷大臣都进宫商议国事去了。 江凤华听了这个消息，她也愣住了，怎么会突然下暴雨引发山洪，她记得前世并没有这个事情。 程管家又道，“王妃命老奴收购粮食，现在只怕也得搁置了，江南那边的粮食都被水淹了。” 江凤华的这批粮食是为两个月后胡族攻打大周国准备的储备粮，目的就是为了让谢觞出征打仗时没有后顾之忧，回京直接册封太子，可是现在江南怎么会引发山洪。 江南是鱼米之乡，很是富饶美丽，她从没有去过，却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风景比画里的更漂亮。 她仔细回忆过了，前世的确没有发生这场天灾，难道是她的重生发了蝴蝶效应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就像章雨默和大哥的结局，也因为她而改变了。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半夜的时候，谢觞突然回来了，江凤华也一直没睡，亮着灯一直在等他。 “王爷，你回来了。” 谢觞道，“吵醒你了吗？” “我根本没睡，我让程管家找人去寻你，才知道你进宫了，听说江南发生水灾了，我睡不着。”江凤华披了件衣裳从床上爬起来，见他在收拾衣裳，“这么晚了，王爷收拾衣裳要出远门？” “是，本王要去江南赈灾，情况紧急，连夜就走，你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他满脸宠溺，又道，“你母亲中毒之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以后就让傲雪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王府周围也有暗卫保护，放心吧！” 她知道谢觞是在安她的心，因为今天在江府发生的事，他会更加小心谨慎。 今天这杯毒药没送到江凤华口中，也是因为徐嬷嬷专程只照顾她的饮食，红袖又小心谨慎，让人没有可乘之机，所以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在她母亲的身上。 第133章 又见姬晨，变成苏家孙子 江南赈灾迫在眉睫，谢觞把江锦炎叫上一起带走了。 盛京城里照样歌舞升平，载歌载舞，大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一个月后，这日正是章国公七十大寿，一大清早内务府的寿礼就送到了章国公府，盛京城的达官贵人豪门世家都是会察言观色的，见皇宫里都送了寿礼，大家也纷纷携带礼物登门祝贺。 江夫人病好后立马让人找江凤华商议想要借章国公七十大寿这日向章家提亲，她也正好借此澄清两人的谣言。 江凤华思虑再三道，“娘，你可要想好，真的要在这日向章家提亲，如果弄得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 “娘想过了，偷偷摸摸让他们成亲，就真的坐实了雨默和锦炎的那些不实谣言，我们不如大大方方去提亲，破除谣言。”冯静媛长得美貌，基因更是强大，生出的四个孩子都长得好看。 江凤华道，“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今天苏家老夫人应该也会去章国公府祝寿吧！她见到母亲半点事都没有只怕要失望了。 到了章府，这里的马车已经停满了，都是盛京各大世家来章府祝寿的。 章雨默的父亲是嫡出，却行排第三，原本世袭国公爵位，可是老三和他媳妇早早英年早逝，又只留章雨默一个女儿，国公爵位就搁置了，不过章家还有二房和四房，现在章府的当家人是庶出的二房，奈何章二爷也没做出什么功绩，国公之位还在章老太爷身上，四房也是庶出，更是没可能世袭爵位。 若不是章国公和章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功绩斐然庇佑子孙后代，章国公府就真的落寞了。 章雨默一直在门口等江家人，见他们来，她高兴地迎了上去，“江伯母，凤华，如梦姐，四少爷。” 江如梦也一起来了，因为马上要结成亲家了，她也该来走动走动的。 江如梦主动拉住她的手，“好久我就想来感谢章姑娘的，我和凤华不在家里，这段日子多亏了章姑娘照顾我母亲。” 章雨默从小没有母爱和父爱，江夫人待她宛如亲生女儿一般，说是照顾，不如说是她也想去江府寻求一番安慰。 她温声道，“其实是江伯母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 几人有说有笑进了章府，这时章二夫人扭着水蛇腰朝他们行了过来，章雨默正想向章二夫人介绍：“二婶……” 谁料章二夫人仿佛没听见，突然越过江家人热情地迎了上去，“苏老夫人，您也来了，快请进吧，母亲就等着你呢。” 江凤华暗忖着：苏老夫人和章老夫人关系这么好吗？她倒是不知道呢。 看来章雨默在章家也只有章国公和章老夫人疼爱她，其他人都不拿正眼瞧她啊！ 上次她来章府时已经发现了章家其他人并不待见她。 不过这样的场合，苏老夫人竟然把姬晨也带来了，这么明目张胆，她想要干什么？ 只听苏老夫人道，“劳蓉姐姐挂念啊！” 章老夫人闺名纪蓉，苏老夫人闺名李玉蓉，两人都有一个蓉字，故而两人年轻时有些交情，又都封过诰命，可不向王妃行礼。 章二夫人瞧着风度翩翩的姬晨，问道，“这位公子是？” “他是老身认的一个晚辈，与我苏家孙儿们同辈，我就倚老卖老让他唤老身一声祖母，他也到京都来准备春闱考试，老身带他来见识见识章国公的风骨。” “真是长得一表人才，是来参考的啊，一定很有学问啊。” 姬晨连忙从江凤华身上收回视线，恭敬行了一礼，“晚辈姬晨拜见夫人。” “不用多礼了，快请进吧！今天来的也有很多学子，都是要参加春闱的，待会儿你们好好聊一聊，读书人，多在一起探讨探讨学问。” 正当他们越过冯静媛身边时，苏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江夫人好啊！” 冯静媛神色淡然，不卑不亢，“苏老夫人好。” “听闻江夫人前些日子身体欠佳，如此年轻貌美，可要保重身体啊！江少傅也还年轻。”苏老夫人意有所指，她扫了江凤华一眼，声音都带刺，“江少傅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好评如潮，真是难得啊！” 冯静媛眨巴着眼睛，微微一笑，“静媛前些日子也的确是受小人所害，只可惜小人奸计并未成功，瞧，静媛这不是好好的吗？有劳苏老夫人惦记了啊！” 听至此，苏老夫人脸色暗沉，积雪草都毒不死她，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时，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冯静媛又道，“我家老爷刚五十出头，的确还很健朗，他一生教育出不少有学之士，都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她又拉过苏老夫人的手，悄声道，“苏老夫人啊，跟着你来的那位年轻人曾经去过我江府拜师，也是我那王爷女婿带来的，可是啊，我家老爷教人读书第一看中的就是品行，品行不行就算王爷求情，我家老爷也是不教的。苏老夫人你要当心啊，千万不要与那些只会使腌臜手段的小人往来，静媛就怕他凭白污了苏老将军的一世的风骨啊，老夫人你说是不是？”她已经从江凤华口中知道姬晨为人，恒王也的确带他来过江府，不过当时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 苏老夫人没想到她嘴巴这么厉害，装傻充愣，“还有这事，晨儿回来没告诉老身啊。” 姬晨当着众人的面徐徐道来，“江夫人有礼了，在下与恒王曾经是生死之交，那时在下还不知道他的身份，故而与他曾也结拜成为兄弟，后来在下来到京都赶考，听恒王提起江少傅学识渊博，拜在他名下的学子都博学多才，故而也想去拜师学艺，奈何在下才疏浅薄入不了江少傅的眼。” 他的意思是江少傅连恒王的面子都不给，也当真是傲慢。 冯静媛没想到他睁眼说瞎话这么不要脸。 江凤华突然插了句嘴，“原来姬兄是苏老夫人的孙子，今日姬兄没把云芳带来吗？云芳身为恒王府的奴婢，她嫁与姬兄为妻是王爷做的主，本王妃还不知道你们早就有了情意，否则说什么也要为云芳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也怪她嫁得这么匆忙。” 第134章 府一大家子柴狼虎豹 一提到云芳，姬晨眼睛里的怒火怎么也止不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一心想要攀附权贵，现在她却转了性赖上他了，非说他破了她的身子就是他的人了，还说是恒王做的主她已经是他的妻子。 云芳跑到苏老夫人面前一通哭诉，她就变成了苏家的人，现在苏老夫人要支持他考科举，他不得不认了云芳这位妻子。 此时他是不敢得罪江凤华的，毕竟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操纵了他和云芳，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没等姬晨开口，章二夫人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原来已经成亲了，娶的还是恒王府的丫鬟。 章二夫人道，“苏老夫人快请吧。” 章二夫人顺带也朝江凤华微微行了一礼，“王妃，江夫人也请进吧！”明显很不待见江凤华和江家人的样子。 只等苏老夫人先走，江凤华像是落了下风晚她一步。 她也不在意，只有冯静媛气得胸口痛，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以后要和章二夫人这样的人做亲家真是比活吞了上百只苍蝇都难受。 还好她不是雨默的母亲，雨默也真是可怜，有这样的婶娘。 江凤华知道，因为谢觞不在京都，她就算是恒王妃也没有理由跑到人家寿宴上摆谱。 傲雪手中握着一柄软剑紧紧跟在江凤华身边，莲叶也离她近了一些，她亲眼看见过傲雪练剑，快狠准，仿佛很厉害的样子。 三王妃和四王妃也早就到了，她们看见江凤华朝她招手，“凤华，这儿。”她们自然是坐主位，可是冯静媛和江如梦等人自然就不是坐这边了。 江凤华和她们打了个照面陪着冯静媛她们一起坐在了次位上。 她想这样按身份和等级划分位置也只有章二夫人做得了来，她也不怕得罪人。 章雨默歉意道，“江伯母，如梦姐，王妃，我……”她也不能和章二夫人据理力争，又是祖父的七十大寿，她不希望闹得不愉快。 冯静媛拉了她的手坐在身边，“没关系的，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才最开心呢，待会儿我去找你祖母，请她为你和锦炎做主，今天就把事情定下来。” 章雨默听后，脸颊绯红，那日她从江府回来后连江锦炎的面都没见，他就跟着恒王赈灾去了。 江如梦也悄声道，“我也是因为雨默妹妹才来的，给你面子。” 江志钦是被他娘硬拉来的，他也不傻，很明显他准大嫂在章家不被人待见，他道，“我也是来给大嫂撑场面来的，用我这张脸。” 章雨默原本极不好意思，现在却反被他们安慰，她道，“谢谢，我祖父年纪大了，行动又不方便，我祖母应该陪着他，其实按我祖母祖父的意思是不愿意办寿的，是我二伯父和二婶婶他们要……” 办得倒是挺热闹，章二爷怎么说也在朝中任职，大家看在章国公的面子上只要他说一声，大家也都会来的，更何况宫里先带了头送寿礼。 宴席开始时，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才现身，章家几个晚辈亲自陪着，众人纷纷祝寿寒暄之后才各自入席。 江凤华看见苏家老夫人果真和章老夫人像是手帕之交的关系同坐里面一桌。 就在这个时候，章二夫人兴高采烈地道，“今天是我家老太爷七十大寿，感谢诸位光临寒舍，不胜感激，大家吃好喝好，不用客气。” 章二夫人看了章雨默一眼，走到她的身边，温声道，“默儿，还不快去给你祖父磕头祝寿，傻坐在这儿做什么。” 章雨默给江家人打了个招呼，江母道，“去吧。” 她连忙起身朝章国公走去，跪在章国公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雨默给祖父祝寿了，祝祖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孩子，他们自然心疼，“快起来吧。” 章雨默走到章国公身边，轻声道，“祖父，江伯母也来了，她想单独见见你和祖母。” 章国公愣怔，默儿因为和江锦炎牵扯在一起，现在已经不好说人家了，江锦炎不愿意就不强求了。 因为江锦炎没来提亲，章雨默就没和章家二老讲明白他的想法，走得又急，她也怕他反悔，可是刚才江伯母告诉她今天就能把事情定下来。 章老夫人道，“默儿，苏家也来向我们提亲了，那人你就别等了吧，他的心你是捂不热的，我和你祖父已经同意了。”他们年纪大了，不希望走了之后留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章雨默像是遭到雷击：“祖母，祖父，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江锦炎已经答应会娶我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不答应。”只见章二夫人唇角勾着冷笑盯着她，从小她就被国公爷和老夫人偏爱，甚至她快二十岁了还不让她嫁人，曾经她家外家也有人来求娶过，可是俩老东西都没答应，后来她才知道老夫人去江家提过几回了，人家都没答应，生怕章雨默嫁不出去了。 “外面的那些谣言老身都听说了，但是老身相信默儿姑娘是清白的，我家炫儿与章姑娘年岁相当，正好到了议亲年纪……”苏老夫人道。 “不必了，我已经和江锦炎定了终身，等他回来他就要来娶我的。”章雨默一口回绝，“除了江锦炎，我谁都不嫁。” 这时，李夫人从隔壁桌冒出了声音：“原来章姑娘和江家大公子真的早有一腿，苦了我家橙儿凭白被打了一顿。” 一时间，章雨默像是被他们逼到火上烤，放进蒸笼里蒸一样，她只觉得难受，“祖母，你明明知道，江伯母就在外面的席位上。” 因为没有父母，她是由祖父祖母带大的，就算府中的婶娘伯伯叔叔亏待她，她也从不多说，直到见到江锦炎，她的人生就有了希望，他读书很厉害，她想要跟上他，于是她拼命好好读书，把自己变成他眼中优秀的样子，可是他并不喜欢她。 现在他愿意娶她了，不管他喜不喜欢自己，她都感觉很幸福，可是现在连祖父祖母都不站在她一边了。 章雨默眼泪哗哗流下，她只能无声哭泣。 这时，冯静媛突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安慰，“江伯母给你做主，别难过了，这么多人看着哭丑了还怎么做我江家的儿媳妇。” 章雨默投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只觉得有了依靠，像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让她迷恋。 她多想唤一声娘。 第135章 雨默还是跳湖了 章二夫人见章雨默跑到一个外人的怀里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搞得章家欺负了她似的。 她一把从冯静媛怀里拉出章雨默，阴阳怪气地道：“我们章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江夫人费心了，雨默从小没了爹娘，我们这些做婶娘的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她的婚姻大事自然也由我们做主，我们章家已经同意了苏家的求亲，默儿与苏少将军很快就会完婚了。” 冯静媛看着章老夫人，语气平缓地道，“老夫人，您也同意雨默的这桩婚事？” 章老夫人看了章国公一眼，沉声道，“同意了，我们家默儿也该嫁人了。” 他们是觉得不管章雨默和江锦炎的这些谣言是由谁传出来的，名声已经这样了，江家也没有诚心求娶，现在正好苏家又来求娶，不如把她嫁远一点，去了边塞，她成了家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远离京都的这些是是非非总好留在京都伤心难过。 章老夫人也没把这些话和冯静媛讲明，两家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只见章雨默哭得暴雨梨花般，“我不嫁进李家，也不嫁进苏家。” 章国公冷声道，“放肆。” 下一秒，她突然冲出了宴席，章老夫人下意识想去追，章国公怒声道，“由她去，这些年老夫也太宠着她由着她了。” 章国公气得连声咳嗽，章老夫人关心道，“国公爷怎么还和一个孩子生气，你自己带大的孙女，你不心疼啊！”她当然知道章国公心疼孙女，不然也不会费心费力养她长大。 章国公一时间没了话说，都怪自家孙女不争气，非得赖上江锦炎，这么久了，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现在不嫁人真的要做一辈子老姑娘，让人指指点点看笑话。 章二夫人嘴角扬起得意的笑，“让大家看笑话了，我们做长辈的真是操不完儿女们的心啊，雨默从小就懂事听话，也不知道她被谁灌了迷魂药，非得一根脑筋。” 这下，就算章雨默嫁进苏家，也有她好果子吃的，未出嫁就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不楚，哪个男人受得了她心里住着别人。 冯静媛一听这话就生气，先不说她要嫁谁，光凭她婶娘这句话，就能毁了一个女人的一辈子，她还想努力努力，“老夫人，其实我家锦炎……” “江夫人，这事就这么定了吧！”章老夫人道。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丫鬟高声叫道，“不好了，默姑娘跳湖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往湖边跑。 江凤华和江如梦对视一眼，也连忙往湖边跑去。 江凤华心里焦急，难道上一世的悲剧还是发生了，还提前好几个月。 她心里越发焦急，祈求章雨默千万不要出事，否则她就真的太罪过了。 先是江南发生山洪，现在又是章雨默提前跳湖自杀，难道她的重生真的会改变很多让她无法预料的事。 此时，湖边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下去救人，章雨默的丫鬟站在岸边连声喊道，“小姐，你千万不要有事，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家小姐啊！” 这么深的湖水，一下去就见不到人了，章老夫人和章国公焦急得差点晕倒。 男人们更不敢下水救人，毕竟章雨默不仅和江家公子有牵扯，和李尚书家才退亲，现在又和苏家少将军定亲，谁也不会下去再和她牵扯不清，一个未婚女子的身子谁又敢碰。 江凤华是会水的，可是她怀有身孕，先不说这个时节的湖水冰凉，就是她的体力也托不起章雨默，到时候两人都会没命。 “傲雪。”她道。 傲雪抱着剑守在她身边，半步不离。 傲雪判断道，“卑职的责任是保护王妃，再说我也不太会水，章府这汪湖水是流动的，只怕接连了外面的湖泊，谁下去都会有危险。” 姬晨想要跳下去救人，如果真把人救上来，这么个小美人不嫁他都不行了，可是万一死了就不值当了，他还是退缩了，荣华富贵没有他的命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咚”一声，水花四溅开来，一个男人连衣裳都没脱直接跳了下去。 江志钦站在湖边高声叫道，“大哥，是大哥跳下去了。” 谁也没看清来人是谁，江志钦年纪小，他也没往近了凑，但是他确确实实看见大哥的身影了。 岸边的人都在议论章雨默一心求死，只怕凶多吉少。 江锦炎也是回了趟家，才知道江家人都来了章府给章国公祝寿，他又听管家说他娘命人找了江家的传家玉佩带来章府准备提亲，可是他人都没有回来，在这样的场合，娘此举只怕不妥。 于是他换了身衣裳就往章府赶。 来了之后，又见所有人都往湖边跑，他随意拉了个人问发生什么事了，这才知道章雨默跳湖自杀了。 他们才出去一个月，临走时本就说好了的，他会让他娘去章府提亲，怎么好好的会跳湖自杀。 到了湖边，他想也没想就跳下去救人了。 等他在湖底找到章雨默时，章雨默已经完全昏迷了，还好他四处游历，身体素质好，水性又好，这才轻而易举将章雨默带出了水面。 只见他们冒头，湖边所有人都傻眼了。 大家猜测着：章姑娘是死了吗？看样子是没气了啊！ 江夫人见到儿子，也焦急道，“锦炎，没事吧！” 江锦炎生了双好看的桃花眼，长得又俊朗，如此英勇的举动瞬间引起岸边的世家小姐芳心暗动。 江如梦和章府的人都去帮忙，直接将章雨默带出来救上岸，她眼睛紧闭，就像是死了一样，半点生气也没有，甚至嘴唇也乌紫一片。 有人大声喊道，“快请大夫啊。” 章国公双手颤抖，也连声喊道，“王太医，李太医，张太医，梅院士……” 章老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江锦炎上岸后，屏退了围上来的人，直接就开始对章雨默进行营救。 他先是按出她胸腔里的积水，又扒开她的唇开始对着她做人口呼吸。 一下又一下，一遍又一遍，他沉着冷静做着同样的动作，没想到再次见她竟是这般没有生气的样子。 第136章 我娶她 大家见他的举动，羞涩地闭上了眼睛，“非礼勿视，真是要死了啊，救活了她也没人要了，又是摸胸又是亲嘴。” “这么久了，怕是救不活了吧！” “看样子是死了，真是红颜薄命啊！” “江大公子跑来趟这浑水做什么，这么英俊的男人去亲一个死人……” 李夫人见人没救活，在一旁阴阳怪气，“哎呀，真是薄命，还好她没嫁给我家橙儿，否则就真是太晦气了。” 章二夫人也不是真的关心，“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她爹娘已经短命早死了，如今她又这样，真是……不省心的东西。” 章四夫人也站着看戏，死不死的与他们没关系，她们管自己儿女都管不过来，怎么可能会去管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就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江夫人也不敢轻易开口，真怕出了什么事怪在儿子身上，但是她又听不得这些人议论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 没等她开口，只见江凤华眸光冰冷，射出寒意，冷声道，“大家都积积口德吧！人在做天在看，报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江凤华怎么说也是恒王妃，大家对她还是有些忌惮的。 加上她在盛京城的名声很大，听闻济善堂的背后就是恒王府，济善堂最近送了大批衣物到江南赈灾，恒王现在在江南，这些事自然是由恒王妃去做，济善堂里全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还是一些女人，能这么大规模送物资到江南，恒王妃功不可没。 现在恒王势头正盛，程皇后四十多岁了却在苏贵妃倒台之后正得圣宠，太子未立，大家隐隐猜测皇帝的心思，所以谁敢得罪恒王妃谁就是自寻死路。 她出声，自然没有人敢擅自议论。 江凤华表面镇定自若，心里也很担心，她捏紧了拳头，大哥一定要救活章雨默，否则不管是江家，还是他都要陷入无尽的谩骂中，章雨默上一辈子的死虽不是江家直接造成的，她却也是因为遭到大哥的拒绝，可能还有章氏一族人像今天这样的逼迫。 逼着她嫁人，所以她才想不开跳湖自杀了。 上一世她没有这么幸运，大哥会赶来救她，所以她永远留在了冰凉的湖底，这一世她千万不要有事。 苏家要求娶章雨默，这个主意会是姬晨出的吗？ 她看向姬晨的方向，却见姬晨阴森森地看着她，江凤华只觉得头皮发麻。 上一世这个男人能哄得谢觞封他一个异姓王，说明他的手段不简单。 这一世她虽然设计让他与谢觞产生了隔阂，可是现在他又巴结上了苏家，像这种宴会，苏家也把他给带来见世面，不知道他是如何获得苏老夫人信任的。 很快，只听见一声咳嗽惊醒了所有人，章雨默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熟悉又想念的男人，他的身上和头发上也都还在滴水，浑身湿漉漉的，她整个人都傻了。 她猛地搂上他的脖子，“没想到我死了还能见到大公子，呜呜……” 刚才湖水呛入她身体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掉，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她永远都不想再经历了。 她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想不想死，要不要死，甚至她都来不及恐惧她就陷入了昏迷，她到了水中她才后悔，她还有心愿未了，她还有想见的人。 她想告诉江锦炎，她想要嫁给他，可是再也来不及了。 她不想死也来不及了。 江锦炎莫名其妙，什么她死了，他也任由她抱着自己哭，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安慰她，只由她抱着。 章雨默几乎是嚎啕大哭，完全不顾形象，从小到大，她从未这么释放过自己，反正都死了，她不要再当什么大家闺秀了。 周围站满了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江凤华也差点喜极而泣，章雨默太压抑了，她也差点没缓过劲来，只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知道生命有多可贵。 江如梦就跪在他们旁边帮忙，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又见江锦炎的背上仿佛浸出了血渍，吓得惊呼一声，“大哥，你背上怎么有血渍？你受伤了。” 江锦炎现在才感觉到背部隐隐作痛，他道，“没事，一些小伤。” “都出血了，怎么还是小伤，一定是刚才你下水救章姑娘时碰了水才又出血了。”江如梦道。 这时，章雨默才停止哭泣，望着眼前的江如梦，又望着周边黑压压的人头，还有她祖父，江伯母，二婶…… “我没死……”她喃喃道。 江如梦掰开她的手，“你没死，是我大哥赶来救了你。” 她又让自己的丫鬟连忙递上斗蓬盖在章雨默的身上，“你快放开大哥，他快被你给勒死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会这么想不开，就算不让她嫁给她想嫁的人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江锦炎救她半天腿也蹲麻了，正当他放松下来，只听背后李夫人又阴阳怪气，“真是不要脸，原来早就搞在一起了，我家橙儿还真是冤枉啊，差点捡了只破鞋，苏老夫人，您可把眼睛睁大点吧，光天化日，嘴对嘴，这样的女人你家孙子还敢娶吗？这还没嫁人，身子不知道被男人糟践多少回了。” 甚至背后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大，都是指责章雨默的。 江锦炎实在听不下去，只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双眸犀利宛如射出寒冰，冷声道，“我娶她。”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只见江锦炎突然弯腰打横抱起章雨默径直走了，冰冷的眼神似要将人给冻成冰块，冷得他们浑身直打哆嗦。 江如梦和江夫人都傻眼了，这还用她们来怎么提亲，正主来了才最有威力。 江如梦直接开怼，“有些人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章姑娘又没刨你家祖坟，嘴巴怎么就这么不贱啊！得了，我们江家要办喜事了，这次啊，我们一定要大操大办把大嫂迎接进门，定让那些个不怀好意的东西睁大眼睛看看，谁气死谁，还不一定呢。” “娘，我们快回去操办大哥和大嫂的婚事吧！三妹，四弟，走了，一群不知所谓老东西总要比我们早死的，就别和她们置气了。”江如梦好久没这么生气了，这就她不愿意嫁入豪门贵族里的原因，全是些什么只会玩心机的玩意儿。 苏老夫人脸都气青了，原本以为把章雨默娶进苏家，不仅可以拉拢章国公府，更可以打击江家，这两个月，她早就派人盯着江家和章家，也知道章雨默有事没事就往江家跑，姬晨也说过，要对付江凤华，先从她身边人开始着手。 没想到章雨默直接跳湖了，还差点被淹死，死了也就好了，江家就和章家杠上了，可是又活了。 当江凤华越过苏老夫人，她突然看向苏老夫人，她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似警告，又似在挑衅，仿佛在说从今天开始谁胆敢在伤害她的家人，她定不会让他好过。 苏老夫人没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娃竟有这般威严的气势，她仿佛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苏老夫人避开了眼睛，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这心性，难怪婉婉会输得这么惨。 第137章 将亲事先定下来 江锦炎直接问了章家的下人才将章雨默送回她的卧房，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我娶她”。 他又一次为她撑腰她感动得差点忘记了呼吸，眼睛呆呆地看着江锦炎舍不得移开眼。 她恨不得一直贴在他的身上，他就像她的神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小时候她被欺负了，也只有他上前帮她。 那一次，她被堂哥堂妹们欺负，他就像一束光挡在她的面前，然后他狠狠地教训了他们，他大概已经忘记了吧。 江锦炎被她盯着脸颊泛红，他提醒她放手，“章姑娘，你的身体如果没事就可以下来了吧。” 章雨默的丫鬟也吓傻了，见小姐守得云开见月明，也替她高兴，“小姐，江公子喊你呢。” 章雨默这才放开了他的脖子，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江锦炎大概已经知道她为什么想不开，解释道，“那日我跟随恒王殿下连夜出发，也没捎个消息给你，是我疏忽了，他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再想不开了，还有……命是你自己的，不管如何你都应该珍惜自己的命。” 章雨默又哭了，她咬着唇瓣，使劲憋着，又不敢哭出声音怕惹他不高兴。 江锦炎全身湿哒哒的，他可能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森冷，将声音放柔了些，“我不是要责怪你，对不起，我不太会和女子说话，你别哭了。” 章雨默瞬间不哭了，见江锦炎要走，她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他，“你的背上受伤了，我想帮你。” 江锦炎愣怔，身体有些僵硬，本能地拒绝，“不用了。” 她又道，“你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要娶我的，你是不是想要反悔。” “不是。”江锦炎道。 “那你不要走，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她道。 “没事，不用了。”他语气生疏，男女授受不亲，还没成亲这样不好。 章雨默焦急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知道我不该跳湖的，我没想自杀，可是我只要一想到祖父要让我嫁给别人，我就难受，我就想跳下去让他们改变心意，可是我一跳下去就呛水了，我连求救都来不及就沉下去了，我后悔了，我还没有嫁给你，我后悔跳下去了，我以为我死了，我怕……” 她声音越来越细弱，声弱蚊蝇，甚至胆怯。 江锦炎终究是心软了，“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你不可能次次都能被人救上来，如果今天我没来，你……” “可是你来了，是老天爷不想我死，老天爷还是让你来救我了，说明我们俩是有缘分的。”章雨默声音软糯，似在撒娇。 江锦炎愣怔，不是老天爷让他来的，是恒王殿下让他回来的，他还顺道去了一趟虞城，背上的伤也是这么来的。 江南灾情严重，他身为户部员外郎，不能在虞城耽搁，他也应该回来替恒王殿下做一些事情，他还要连忙回衙门和官员们商议，如何调动物资支援江南洪灾。 所有事情都迫在眉睫，他没有时间在这儿和她情情爱爱。 他真的要走了，这时，江如梦和江夫人也赶来了，见章雨默抱着她儿子，江夫人想要出去，可是又担忧他身上的伤，“这么大个人了，身上怎么会受伤的。” 章雨默连忙放开了他，“江伯母，如梦姐。” 章老夫人也赶来，她是醒过来才知道孙女被江锦炎救了，原本她就挺满意他的，可就是他一直不同意，又不表态，她实在是不想孙女受委屈，这才答应了苏老夫人求娶之意。 她也听见江锦炎当众说要娶她孙女，生怕这次又有什么变故，章老夫人直接道，“外面太医们都在，请太医来瞧瞧也行，趁大家都在，咱们两家就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定了吧。” 江锦炎连忙道，“不用了，一点小伤，晚辈回去上点药就没事了。” 章老夫人见他没把重心放在亲事上，眼中有些失落，女人嫁人还是要嫁喜欢她的，而不要去嫁对她不上心的。 江如梦是过来人，知道大哥在感情上脑筋缺根弦，连忙道，“什么不严重，都浸出血了，沾了水，万一又化脓怎么办。” 江如梦想留下他，也是真的关心她大哥，她要让章老夫人看看江锦炎毕竟是救了章雨默，英勇跳下湖才捞起她孙女，现在她要让章老夫人知道她大哥有多好，免得她再听小人之言要把章雨默嫁给别人。 “劳烦老夫人寻个药箱来，如果不严重，我和母亲替大哥上药就好，伤口刚沾了水，不及时处理会越来越严重的。”江如梦又道。 章老夫人也连忙让人去找干净的衣裳和药箱来，这次如果不是江公子，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不管怎么说江锦炎在后辈中算是佼佼者，默儿嫁他不亏，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临走时，她故意再次确定，“刚才老身好像听见江公子要娶谁，是默儿吗？” 江锦炎朝章老夫人拱了拱手，认真道，“是，晚辈想求娶章姑娘，求老夫人成全。” 章老夫人几乎老泪纵横，连连点头，“好好好，老身这就去给孙女婿找药来。” 她的孙女总算是有盼头了，她要快去通知老国公，尽快将这事定下来，反正苏家那边只是口头答应，他们还是不愿意孙女远嫁。 江家的门风她不担心，江家孩子的品行她也不担心，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也不担心是孙女一头挑子一头热。 屏风后，江母见到江锦炎背上的伤忍不住掉了眼泪，她轻声道，“他家也太狠心了……打成这样，下这么重的手。” “娘，你别担心了，这些伤不算什么，这么多年了许伯父和许伯母都老了许多，如果不是儿子，他们不会失去……” “与你有什么关系。”江夫人也替儿子委屈，这么多年了，也够了，他们怨恨也怨恨了，“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天底下的母亲没有一个不心疼自家孩子的。” 江锦炎轻松笑道，“娘既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咱们也应该体谅许伯母失去的是她的亲生骨肉，这点伤不算什么的，让他们先消气，儿子才能娶妻，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要彻底放下我才能重新生活，所以我是必需要回去的，许伯父下手还算轻的了，娘你别怨恨他们，如果换作是你，你非得卸掉他一条胳膊，拆了他一条腿。” 冯静媛抹药的力道重了些，“娘有这么狠毒吗？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江锦炎痛得直叫唤，冯静媛见他痛，又不敢动了。 第138章 恒王妃一点也不娇弱，杀四方 章雨默已经换好衣裳，重新梳妆陪着江如梦守在屏风外，她听得云里雾里，暗忖着：他身上的伤是被人打的，谁这么狠心要打他，他还甘愿挨这顿打。 江如梦微笑道，“章姑娘别多想，我大哥是个好男人，就是小的时候命不好。” “这如何讲？”她道。 江如梦道，“总之，我大哥不是那种负心人，将来他如果愿意和你说，你就会明白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我大哥心事重，章姑娘知书达理，你多体谅他，这些年他一个人也不容易，要专心学业，还要照顾家里。 也是三妹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他出去闯荡，否则以他的才学，早入仕做官了，说不定早就有一番作为，也不会现在才准备参加科举。 有得就有失，有失也有得，人生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会有新的篇章，新的机遇，现在他得恒王爷赏识，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 “如梦姐，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拖累江公子的，我会对他好的。”章雨默眼神认真坚定。 江如梦道，“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夫妻就是要互相包容体谅扶持，收了锦炎的定亲信物，现在你已经算是他的未婚妻了，怎么还叫江公子，叫他锦炎这样才亲热嘛。” 章雨默脸颊绯红，“恩，我知道了，如梦姐。” “叫二姐吧！这样显得亲切。” “二姐。”章雨默甜甜一笑，以后见到恒王妃，私下里是不是可以唤她三妹。 原本这样的称呼才真正像是一家人。 江如梦特别喜欢章雨默，又悄声道，“其实我大哥很好哄的，咱们做女人的在男人面前也不要端着，要学会撒娇，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章雨默听得一愣一愣的，想着江如梦和她的夫君关系一定很好，殊不知，她的夫君其实是个妻管严。 她这样的性子对江锦炎永远不会变成妻管严，或者还会变成夫管严。 -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重新回到了宴席上和李苏两家周旋，她不能让这两家人在众人面前胡乱编排江家的不是。 刚才章雨默不知生死，又危在旦夕，她不想和她们计较争论，现在她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刚回到宴席上，就听李夫人笑脸迎人正在编排她大哥和章雨默，还说得绘声绘色，苏老夫人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也跟着附和，说些不着调的话使得大家听得专心不已。 众人见江凤华来，声音也小多了。 四王妃和三王妃端正坐在一边，二王妃不知为何没有来，她们也听得起劲，这种事毕竟亲眼看见，她们也不好插嘴说些什么。 三王妃见她来，主动道，“凤华，坐这儿。” 江凤华一副华贵端庄的姿态，她沉稳内敛，气势逼人地坐到聊得起劲的那桌。 只见她眸光微冷盯着李夫人，“李公子当初欺辱的也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若是换成了良家姑娘，不知李公子要吃几年牢饭，若是换成某位贵族女子，只怕李公子的这条命也得赔上，可惜……” 她欲言又止又道，“听说那女子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险些丢了性命，李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种癖好，最后也没受律法制裁，所以可惜了。” 旧事重提，李尚书夫人急得面红耳赤，她的意思是说李家仗势欺人，目无王法吗？ 她也不怕江凤华一个黄毛丫头，她只不过是命好，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刚好被皇后看中，被赐婚给了恒王，否则就凭江家一个小小的少傅府，能攀爬上皇亲，简直做梦。 但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男人都是喜新厌旧，她以为她坐上恒王妃之位就永远安稳了吗？ 还是太年轻了啊！ 李夫人当然不会明面上编排恒王妃，毕竟她现在是恒王妃。 她道，“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初是江大公子打了我儿子，他伤人在先，按理他才应该吃牢饭，又和未婚女子勾勾搭搭，真是枉为读书人，看来江家门风也不严嘛，若不是恒王去说情，江公子现在还关在牢里呢。”她儿子玩的不过是一个妓女，一个低贱的破烂玩意，妓女做那营生不就是拿来玩的吗，这席上谁会为妓女说一句话，江凤华以为做了恒王妃她就能为天下人做主了吗？她会不会太高看自己了。 江凤华不愠不怒，脸上也没有面红耳赤，眼神坚定平静，淡淡道，“哦，大家好像是忘记了大半年杨家做了的那宗少女失踪案，李夫人如此维护溺爱自己的儿子，本王妃猜想李公子是不是也想要效仿啊！俗话说三岁看长，七岁看老，李公子二十几岁的人了竟是这德性，以后谁家女子敢嫁他啊！”她的意思是说李橙能虐待凌辱一个青楼女子，难免他不会虐待他以后的妻子，这么大的人了都是这德行，改不了了哦。 她声音冷沉，不怒而威。 李夫人一想到杨家被满门抄家，吓得身体一哆嗦，她解释道，“我家橙儿不是这样的，是那青楼女子自己勾引。” 这话说得都底气不足，事情闹得这样大，再说豪门大族间没有秘密，也最喜欢搬弄是非，看热闹。 此时，大家看李夫人的眼色都有些变了，仿佛她是瘟神。 江凤华又道，“同为女人，李夫人说话嘴上积点德吧！”她一语双关，也是在为章雨默说话，人家章雨默好歹是章国公府的小姐，只不过是和她儿子退了亲，她就如此羞辱。 明知道李橙这德行，谁都会选择退亲，难道人家是傻的吗？ “你……”李夫人气得脸都青了，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依然不依不饶，“李夫人竟能把我大哥救人说成这么行径卑劣，换作是你女儿快被淹死，难道你就这么看着她淹死吗？你女儿摊上你如此狠心的娘，也真是倒霉，就算要疼爱儿子，也不该忽视女儿啊！都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李夫人重男轻女可是出了名的，她还不忘记挑拨一下她和她女儿的母女情谊。 三王妃见她嘴巴这么能说，一点也不温柔娇弱，比她强多了，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三王妃这才有机会插嘴做个和事佬，“哎呀，刚才多亏了江公子救了章小姐，好在人家当众承诺要娶章小姐为妻，这真是歪打正着，促成了一桩姻缘，这是好事啊！”再怎么说她是尚书夫人。 苏老夫人是聪明的，她见李夫人被指摘，又知江凤华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主，所以她选择不说话了。 这会儿明知会被戴绿帽子，她也不会硬要把章雨默娶回家。 江凤华却不准备放过她，一切都是这老太婆搞的鬼，她微笑道，“听说苏老夫人已经向章国公府提亲，不知道老夫人是准备为您哪一位孙子提亲啊！” 第139章 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做人家女婿? 苏老夫人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她也捉摸不透江凤华的心思，刚才她完全不顾李家的脸面逼得李夫人哑口无言，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十分令人讨厌。 她以为江凤华只是一个文官的女儿，没想到脾气这么硬，这般小的年纪就伶牙俐齿。 江凤华见她不答，笑着道，“苏老夫人不是带了孙子来参加国公爷寿宴，老夫人该不会是想给姬公子提亲吧！”就凭他也想娶国公爷的孙女，苏老夫人这般作为是想要羞辱章国公，还是故意挑事。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苏老夫人不是个好的。 “当然不是，他又不是老身的亲孙子，恒王妃不要信口雌黄。”苏老夫人怒气森森，刚才她都点明姬晨已经娶了恒王府的丫鬟为妻，现在还提，江凤华分明是故意要找事。 苏老夫人从未这么憋屈过，偏偏江凤华一直端着王妃该有的礼仪，让人揪不出一丝错来，嘴巴却得理不饶人的口吻。 “原来不是，凤华也只是猜测，毕竟苏老夫人来国公府提亲，没把人带来给国公爷祝寿，也没说是哪位公子，我们都好奇呀！”江凤华仿佛随意闲聊，这下大家都知道苏老夫人向章国公府提亲求娶章雨默了。 可是，江大公子也当众求娶章雨默，一时间章雨默倒成了一块香饽饽，人人都想娶。 章二夫人不知内里实情只觉得莫名其妙，甚至嫉妒，凭什么章雨默被这么多人惦记，她的女儿却无人问津。 苏家在皇帝面前可是一直盛宠不衰，手中又有兵权，如果苏老夫人求娶章雨默不成功，可不可以考虑她的女儿。 现在章雨默和江锦炎当众又搂又抱又亲又摸，苏家铁定是不会娶了，章二夫人无形中往苏家那边站了队。 于是章二夫人也想羞辱一番江锦炎，道，“自然是苏家少将军苏炫公子，苏少将军小小年纪就做了将军，带兵上阵杀敌，英勇不凡，王妃的大哥仅是户部的员外郎，这可比不了的啊！所以我家国公才会把默儿许配给苏家，现在默儿的身子被江公子……哎！我家白菜仿佛被猪拱了。” “原来是苏炫公子。”江凤华这样说仿佛她认识苏炫一样。 她深深地看了章二夫人一眼，“二夫人这样说话，是真的把雨默姑娘当成亲侄女吗？你还是她婶娘吗，怎么感觉她像是被二夫人从小虐待长大的，她落水差点没命二夫人不关心却像是在幸灾乐祸，难道章家就欺负她没爹没娘吗？” 一连几问，打得章二夫人上不来，下不去，脸都气青了，世家大族里最忌讳的就是虐待孤寡。 江凤华懒得和她打嘴巴仗，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直接问苏老夫人，“苏炫公子还未娶妻吗？” 苏老夫人盯着江凤华，还在回味她刚才那句话，总觉得她知道什么，可是不可能啊，边塞离盛京上千里，她怎么可能知道。 她睁眼说瞎话，“自然没有娶妻。” 苏炫是嫡子，又有功绩在身，所以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才会爽快同意这门婚事。 如果换了其他苏家子弟，或是庶子，他们都不会同意，况且也只有炫儿和章雨默的年龄相当。 苏老夫人只是想对付江凤华，没想那么多，其实苏炫是娶过妻的，并且还是两任，两任妻子都相继离世了，娶章雨默算是续弦，她不说，苏家人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江凤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谋划十年，防的就是苏家人，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苏家族谱。 几年后，苏炫的确会手掌兵权，他手段狠厉毒辣，并非善类，前世因为有苏婷婉在谢觞耳边吹枕头风，苏炫还做了镇国大将军。 这一世也是江凤华规划中要对付的一个强劲敌人。 她没想到这一世苏老夫人会让苏炫娶章雨默为妻。 她想：章雨默的命运已经完全被改变，所以才会牵扯出苏炫。 江凤华淡淡道，“是吗？”都克死两个妻子了，还说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章老夫人笑眯眯地走出来，“实在对不住大家了让诸位受惊了，我家默儿没事了。” 她歉意地看向苏老夫人，当众道，“纪蓉妹妹啊，我家默儿与江家大公子已经定亲了，实在对不住了，不过，我们章家还有好几个适龄姑娘，二房的燕儿就不错……” 苏老夫人原本就在气头上，“什么莺莺燕燕的，老姐姐，咱们可是说好的，我家炫儿也不会在乎她被谁抱过亲过，甚至被人退过亲，刚才总归是救人，难免有些肢体碰触，我家炫儿不会介意的。” 章老夫人瞬间冷了脸，“蓉妹妹这样讲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江公子为了救我家默儿，甚至不顾自身危险，也算是两个孩子的缘分，蓉妹妹怎么和外面那些长舌妇一样。”你家炫儿长什么样他们也没看见，但是江锦炎可是盛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人品又好，与她家默儿正相配。 苏老夫人被气是站了起来独自走了，她不想再留在这儿自讨没趣。 章老夫人故意道，“蓉妹妹这就走了啊，饭还没吃呢，吃了饭再走吧！” “你们国公府的饭老身吃不起。”苏老夫人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她见姬晨正和一堆学子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她冷声道，“姬晨，走了。” 姬晨连忙放下酒杯，“祖母，这就走了啊！”他还没喝够呢。 “还不走，你想留下来做人家女婿？”苏老夫人这脾气也怪，说话阴阳怪气的。 姬晨满脸尴尬，女人啊，不管老小都是些作精，他也只好屁颠屁颠跟着苏老夫人离开了章府。 章老夫人也假客气，“那蓉妹妹慢走啊！” 回到席上，章老夫人瞪了李夫人一眼，直接赶人，“当初是我们章家要退你们李家的亲，李夫人吃着我章家的饭，坐着我章家的椅子，又对我默儿泼脏水，你觉得合适吗？” 李夫人被气得瞪圆了眼睛。 没等她发作，章老夫人直接道，“李夫人请吧！我章家请不起你们李家。” 当着众人的面，李夫人被当众赶走，她只觉得她的脸面都被人踩在地上了：“有什么好得意的，又不是嫁了什么高官。”她就是不服气她儿子被退亲。 章老夫人看了老二媳妇一眼，也没当众责骂，只等宴席散了再说。 第140章 恒王回京了 这日，三王妃提着礼物到了恒王府，“凤华，恭喜啊！” 江凤华微笑，“三嫂嫂怎么也和她们一样竟会洗刷人。” “恒王赈灾有功，龙颜大悦，本就是大喜嘛。”三王妃又道，“恒王离京都两个月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凤华替她倒了茶，“处理好江南的事就应该要回来了。” 三王妃笑盈盈的，“恒王创办了一个济善堂，得到了很多文人大儒的赞扬，说恒王有大爱之心，是百姓之福，还有人说恒王妃不仅长得漂亮，还有菩萨心肠，恒王俊朗非凡，哎呀，你们夫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三嫂嫂再和凤华说这些恭维的话，我可就不招待了。”江凤华又道，“三嫂嫂有什么话直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京都的贵妇们都知道恒王妃在做善事，所以都想要帮忙，你也知道的，咱们女人就是依附男人而活着的，男人们一句话比圣旨还要重，时日长了都会乏味的，都想找点事做，就是不知道凤华会不会觉得是三嫂多管闲事了。” 江凤华双眸清澈，闪着灼灼光华，高兴道，“有三嫂嫂来帮忙，凤华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呢，嫂嫂还可以把你的姐妹喊来帮忙，做善事当然是多多益善，我欢迎还来不及……” 她明白三王妃的意思，她说得委婉，总的来说就是京都的豪门大族知道这次在赈灾中济善堂出了大力，一度被皇上嘉奖，所以他们也坐不住了，想要舍财拉拢关系 对于江凤华和济善堂来说，这都是好事，因为她创办济善堂的初衷本就为了谢觞准备的，对他日后谋求大业有帮助，她现在已经得了名，再多也就这样了。 现在她更多的是想要钱，恒王府再富有，也是杯水车薪，所以他们想要加入，对济善堂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他们要的无非是皇帝大笔一挥给他们写一笔好的名声出来，算是贵族与皇室互惠互利的一种方式，恒王府不过是为他们连线的桥梁。 两人聊了一会儿济善堂的事，三王妃又要参观恒王妃，她夸赞道：“凤华把王府打造得这般漂亮，真是开了我的眼界了啊！” “都是府中的园艺师傅在打整，不是我的功劳。”江凤华道， 三王妃点点头不再纠结府中风景，又道，“有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 “还早呢，要明年了。” “你怀着身子，就没想过给王爷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伺候。”她的意思是自己人听话，免得恒王被别的女人勾了去，以后不好控制。 江凤华明白她的意思，就是在她的陪嫁丫鬟里找人上位，这样容易掌控。 “你别光笑，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小妾争宠最是忌讳要夺正妻之位，反正男人都管不住自己，更不会只守着一位妻子过一辈子，特别是他们皇族中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三王妃是真的喜欢江凤华才和她说这些。 江凤华道，“都说你与三王爷恩爱有加，三嫂嫂也是这样想你家三王爷的？” 三王妃笑了笑，“男人啊，勾得住，靠不住，一个女人如果想要一辈子靠一个男人，那就是蠢，因为还有别的女人去勾他，同样勾得走，所以我想得开。” 三王妃算是能干和强势的，她都替三王爷娶了侧妃，又有姨娘伺候，她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但是别的侧妃和姨娘一个都没生，就是因为她们只是她安插在男人身边解闷的，她才是正妻，有了孩子谁也动摇不了她的位置。 “凤华佩服三嫂嫂，嫂嫂果真是个明白人。”江凤华笑得开怀。 “你别岔开话题，我看你身边的两个丫头都不错，就没想过让她们帮你。”三王妃道。 “你说红袖和莲叶啊？” “一般出嫁时娘家都会找几个样貌可人的一起嫁过来，你身边伺候的人也太少了，咱们是王妃，身边至少要四个一等丫鬟伺候，就算抬了一两个姨娘也还有人。”三王妃给她传授经验。 江凤华出嫁时她娘也考虑到了，被她拒绝了，因为谢觞有苏婷婉，他一般不太容易被女人迷惑，再说她成亲还没有一年，就替自己的丈夫找女人，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江凤华认真道，“她们都是陪着我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们不愿意给人做姨娘，我会尊重她们的想法，将来她们要嫁人，也只会是人家的正经妻子。” “你就没想过，如果……” “没有如果，我相信她们不会背叛我。”江凤华眼神坚定。 三王妃见劝不动她，又道，“你不为自己早做打算吃亏的就是你自己，我知道你与恒王殿下的感情好，但是男人都是会变的，而且很容易变，他们最是喜新厌旧，恒王出门快两个月了，江南出美女，你就不怕他在外面偷吃。” “三嫂嫂不是说了吗？再怎么样我们都是正妻。”前世的谢觞虽然不喜欢她，甚至独宠苏婷婉，但他也没有休了她这位正妻。 她当然知道男人靠不住，谢觞更是不会为了她守身如玉，她不爱就不会痛，他要让任何女人进府，她都可以大度，甚是欣然接受她们。 毕竟她志不在得到谢觞的感情，也不会傻到相信他只爱她一人。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告诉三王妃，毕竟人心隔肚皮。 只见她脸上扬起自信迷人的笑容，腼腆地道，“我相信王爷是爱我的。” 三王妃有些恨铁不成钢，“不听老人眼，吃亏在眼前。” 两日后，谢觞回来了，他先是进宫领了赏才回了恒王府。 江凤华带领王府上下恭敬地等在大门外，只见他打马前行，意气风发的样子引得周边的人连声欢呼，甚至为他喝彩王爷威武。 这次去江南赈灾的还有四王爷，四王爷在外人面前就是一副生性软弱的样子，他也只是辅助恒王赈灾，呼声也没有谢觞高。 谢觞下马将马绳丢给下人后才主动走到江凤华面前，“阮阮，本王回来了，你可有想念本王。” 江凤华眼眶微红，点了点头，声音哽咽，“想。” 她伸手摸上他的脸，深情款款地样子，温声道，“王爷都瘦了，脸上的胡渣都扎手了。” 谢觞将小娇妻搂在怀里，“灾情严重，没管这么多。” “先回府吧，臣妾为王爷准备了饭菜和洗澡水。”江凤华拉了他的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林枫后面跟着一个裹着头巾的素衣女子，她恭恭敬敬走上前跪在江凤华面前，“民女给王妃请安。” 第141章 王妃吃醋了 江凤华瞧她容貌清丽，有几分江南女子的风姿，眸子里有几分傲气，她心里咯噔一下，微笑道，“你是何人？” “民女名唤叶素素，家里人都被洪水冲走离世了，现在只剩民女一人，孤苦无依，幸得恒王殿下相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民女想要卖身为奴，求王妃收留素素。”叶素素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声音娇弱婉转，犹如银铃一般悦耳。 江凤华面色平静，看向谢觞，“王爷的意思呢？” “阮阮身边现在只有红袖和莲叶两位贴身丫鬟，多几个人伺候也可以。”谢觞沉声道：“最后要不要留下她，阮阮自己做决定。” 留个这么标致的丫鬟在身边，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连谢觞都想留下她，她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谢觞这么高看。 江凤华挽上谢觞的胳膊，声音略微不悦，“既然无家可归，那就去济善堂吧，那里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女子，正好济善堂现在也缺人，不管有多少江南女子济善堂都能收留她们。” 叶素素愣怔，楚楚可怜地看向了谢觞。 谢觞沉声道，“就按王妃说的做吧，林枫负责送叶姑娘去济善堂。” 他又朝叶素素道，“那里的生活叶姑娘应该能适应，正好你会医术，还可以去教一教那里的女子医术。” 林枫上前恭敬道，“是，叶姑娘，请吧！” 只等王爷王妃携手进了门，莲叶故意落后一步追上了林枫，她直接拧上了林枫的耳朵，凑近他悄声道，“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林枫连忙拉了她到一边，主动解释，“我猜你一定是想岔了，人家对王爷并没有什么想法，你放心，我一直跟着王爷，相反在王爷处理江南水患期间，她还帮着救助灾民，她家六口人，只活了她一个，实在是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你们就能把她带回来。”莲叶明显不信。“她就真的不想攀附权贵，你明知道王妃现在怀有身孕，还带个女人回来接近王爷，安的是什么心。” 林枫道，“一路上叶素素都挺老实的，也不是我们要带她回京，而是她自己跟了一路，最后求到王爷面前，王爷看她也实在是可怜。 她还会医术，家里死了人，她也主动帮着救治伤民，是个善良的姑娘，我天天跟着王爷忙前忙后，人家懂礼懂节，半分越矩的举动都没有，要真有什么，那些日子她有很多机会爬上王爷的床，可是她都没有。” 莲叶悄悄看了叶素素一眼，只见她目光清澈，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她总是不喜欢这个姑娘，觉得她心机深。 - 回了揽月阁，谢觞先进了偏殿沐浴更衣，江凤华替他收拾整理好了行李都没见他出来，便主动去了偏殿，就见谢觞靠在浴盆里睡着了。 她心里一直很介意他带一个女人回来，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累。 江凤华试了试水温，水也凉了，现在已经进入冬天，空气里都是冷意，她朝浴桶中添加了些热水，又拿帕子替他搓洗。 谢觞突然抓住了她手放在怀里，“阮阮，你来了。” 江凤华抽出手继续替他洗，“王爷怎么睡着了，天气凉了王爷再这么睡会着凉的，臣妾帮王爷快点洗了起来吧。” 谢觞突然睁开了眼睛，凑到她面前，他脸上满是胡渣，却不失英俊，有一股狂野恣意的俊美之感。 他语调轻缓，一双深邃的眸子闪着琉璃的光芒，“你好像不太高兴，是在生气吗？” 江凤华手上的动作微顿，她知道他会有很多女人，也没有生气，只是感叹三王妃一语中的，她淡淡道，“没有。” 谢觞勾了勾她的鼻子，“当着本王的面欺骗本王，你就不怕本王罚你。” 江凤华睁大了眼睛，“王爷要罚臣妾什么？你自己带个女人回来惹人不痛快，你还要罚臣妾，这天下还有没有臣妾讲理的地方。” 她将帕子丢在他身上，“王爷自己洗吧！” 江凤华别开身子，她虽然身怀有孕，身材却依旧没什么变化，衣裙宽松，看不出她是怀孕的样子，她肌肤如雪，五官精致，她生气的样子都媚态十足。 谢觞在江南收到她送的救援物资时，他就开始幻想她都在家里做了什么，怎么会知道江南需要什么，官府的进度都没她的快。 谢觞突然开怀地笑了起来，“阮阮吃醋的样子最有趣，本王最喜欢。” 江凤华见他笑，气得不行，她突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手掌捧着有些显怀的肚子，樱红唇瓣勾起笑意，一本正经地对着她的肚皮开始絮絮叨叨，“看吧，你们的爹就是这么欺负你们的娘的，等你们生出来之后，一定要给娘报仇。” 谢觞听后，抓住重点，“阮阮，你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佯装着不理他了。 谢觞连忙起身拿了浴巾裹在身上到了江凤华面前，眼神像是冰雪瞬间化成了山涧泉水般温柔，“阮阮，本王可以解释，本王与叶素素清清白白，她是个品行高洁的女子，本王心里也只有阮阮一人。” 江凤华努力挤出一滴泪水挂在眼角，“真的吗？可是她是跟着王爷回来的呀！” 她从第一眼就看出叶素素是个有手段的女人，谢觞却觉得她品行高洁，看来这些时日她没少在谢觞面前费力留下好印象。 “真是个小醋包，跟着本王回来就与本王有关吗？”谢觞光着膀子将她抱在自己腿上，“本王每天忙着处理山洪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去管别的女人。” 他身上的水珠晶莹剔透的，她感受到他肌肤冰凉，连忙拿了衣裳披在他身上，却也没遮挡住多少，她满眼关心，“天气凉了，当心着凉，快把衣裳穿上吧！” 谢觞直接将她打横抱着出了浴室，红袖正好进来，见此情景脸色羞红了一片连忙低下头退了出去，“对……对不起。” 江凤华故意锤打着他的胸膛，“看吧，让你不穿衣裳。” “这里是本王的寝室。”谢觞控诉，“本王抱的是本王的女人，亲的也是本王的女人。” 说着他将她放在床上深情吻她，声音接近讨好，“还生气啊！” 江凤华被他的胡子扎得难受，连忙躲避，“臣妾帮王爷刮胡子吧！王爷扎着臣妾了。”她肚子里有孩子，虽然过了安全期，她还是小心谨慎，怕他不知道轻重伤了她的身子。 谢觞抚上她的肚子，“你刚才说“你们”，你肚子里……” 第142章 怀了双胞胎 她搂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朵娇声道，“梅院士已经给臣妾把过脉了，臣妾怀了双胎，应该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她羞红了脸，没想到这一世他们还是来了，她已经做好了再当他们母亲的准备，这一世她不会再留遗憾了。 谢觞高兴得眉飞色舞，顾不得又吻上她的唇瓣，他不是带着情欲亲吻她，而是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我的阮阮怎么这么有本事。” 江凤华是真的觉得他的胡子扎人，只怕她的脸都被他扎红了，她肌肤娇嫩，最是受不了气。 她道，“王爷才有本事呢。” 被江凤华一番夸奖，谢觞高兴至极，终于放开她，果真见她脸上红了一片，他抚了抚脸颊，“阮阮会刮胡子吗？” “又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想来臣妾是会的。”她眨眨眼睛，调皮笑道，“以前臣妾也见王爷刮过，觉得不难。” 谢觞没想让她伺候，不过想到这是夫妻间的情趣也依了她。 江凤华将他拉到梳妆台前坐着，比画了一下觉得不顺手，又让他躺到软榻上，一切准备就绪，她手上动作轻柔，纤细的指尖摸在他的脸上，开始有模有样地动手替他刮胡子。 在江凤华面前，谢觞是完全卸下防备，全身心都放松下来，他闭目养神，只觉得全身松散，“本王这次去江南，才知道这天下并不是像本王看到的样子，特别是受了灾的江南，并没有书中说的那般繁华富裕。百姓的疾苦，大周官员的腐败……” 谢觞徐徐道来，江凤华手上不停，静静做一个倾听者。 片刻后，他又变成一个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俊美男人，他身着白色锦服，松松散散穿在身上，他邪魅而慵懒，他天生就是统领世间的王者。 看着他俊朗的模样，江凤华忍不住抚上他好看的眉梢和卷翘的睫毛，他的唇瓣也好看，他像是睡着了，呼吸变得匀称。 她想：在外面的两个月，他一定是累了，睡得这么沉。 这时，莲叶也回来了，她在外敲门，江凤华见谢觞睡了开门出去。 莲叶一见到江凤华就气鼓鼓地抱怨，“奴婢瞧那叶什么素素就没安好心，偏偏连林枫都被她迷惑了，还对她照顾有加，让谭姑娘多加照拂，简直是气死我了，我看他良心是被狗吃了，王妃对他这么好，他不知道捎封信回来通个气，也好叫我们有所准备。” 江凤华满不在乎，男人如果真的要偷腥，她防是防不住的，“准备什么，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也没什么攀附之心。” 莲叶道，“我瞧她是装得好，说什么报恩，王爷是奉皇上的命令去救治灾民的，救她只是公务，再说江南这么多受灾百姓，难道人人都要报恩，人人都要跟着王爷回京，咱们恒王府是收容所吗？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 “王妃，你就不怕王爷移情别恋，王妃现在怀着孩子呢，又不能……”莲叶越焦急，越是口无遮拦，最后她都觉得害羞脸红。 前面有个苏侧妃，好不容易送走了，现在又来个叶素素，真是防不胜防啊！ 江凤华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别多想了，想了也是白想。” 冬天来了，大周朝马上又要起战事了，谢觞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去和别的女人培养感情了。 这次江凤华没有过多阻拦历史的进程，因为她怕她的擅自做主会改变些什么。 谢觞是王爷，他终将要在战场上成就他自己，他才能尽快坐上太子之位，让臣民臣服于他，而她只需要做好恒王妃，坐稳这个位置就行了。 她只要能勾住他的心就够了，至于其他，她不奢求，他和苏婷婉也会做夫妻间做的事，她若也要生气，她就不会选择再嫁给他了。 谢觞一直睡到天黑了才醒过来，他见江凤华端正坐在书案边，唇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笑意，他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颚，十分满意，“本王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喊醒本王。” “夫君都这么累了，我还喊你起来，这是一个妻子应该做的吗？”江凤华放下笔走到他面前坐在软榻边，“夫君这么辛苦，阮阮也是会心疼的。” 江凤华从未对他说过这种暖心的情话，谢觞听得心血澎湃，他想要做些什么，想到她肚子里两个孩子又压下心头的欲火，“你大哥和章雨默定亲了，你安心了吧！” “嗯，大哥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江锦炎这次赈灾有功，也被父皇嘉奖了，估计要升官了……” 两夫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翌日，江锦炎被皇帝传上了金銮殿，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没要升官，却请了皇上给他和章雨默赐了一道赐婚圣旨。 皇帝多多少少也知道江家与章家的一些闲事，章国公的孙女也算尊贵，一道赐婚圣旨也只是皇帝举手之劳的事情。 皇帝大笔一挥，只等赐婚圣旨送到章国公府，章雨默的这桩婚事瞬间不一样了。 江锦炎原本想要等到明年春闱之后再成亲，可是章家二老却等不及了，既然皇上赐婚令他们尽快完婚，也算是名正言顺。 于是，二老亲自去了江家和江怀夫妻商议，择一个良辰吉日便让他们完婚。 江怀夫妻没有意见，只问江锦炎愿不愿意，此时他若再推拒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开春的春闱考试他一样会参加，他也有信心一举上榜，便点头答应了。 江家和章家的喜宴也办得隆重，几乎轰动全城。 知道章雨默最后还是嫁给了江锦炎，李橙很不服气，看着长长的迎亲队伍，她一杯酒接着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就在这个时候，姬晨突然坐到了他的酒桌上，恭敬地朝他行了一礼，“见过李大人。” 李橙冷瞪了姬晨一眼，“你是谁？“ 姬晨笑了笑，“我叫姬晨，想必李公子已经知道我了。” “不认识。”李橙直接没给他面子。 第143章 姬晨又想挑事 姬晨脸色有些尴尬，捏紧藏于袖口里的手指，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认识他，一个尚书府的大少爷拽什么拽，无非是投了个好胎罢了。 他心里极不服气，面上却是和和气气的，“以前不认识没关系，以后咱们会是朋友，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江家。” 李橙顿时来了精神，唇角扬着玩味的笑意，“姓江的刨了你家祖坟，杀了你的爹娘，还是抢了你的女人。” 姬晨愣怔，直接拱火，“他们没抢我的女人，但是我知道江锦炎抢了李大人的女人，李大人这么早就堵在江章两家的路上喝闷酒，看着喜欢的女人嫁给别人，心里不好受吧！” 他看向街道上的迎亲队伍，“江锦炎马上就要美人在怀了，李公子却独自在这儿喝闷酒，凭什么好事都让江锦炎占尽了。” 李橙眼中怒火腾腾升起，气得青筋直冒，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了个粉碎，“凭什么，章雨默是本公子的女人，凭什么他江锦炎抢了去。” 李橙只有私下里骂几句，发几顿火气，却不敢真的去把江锦炎怎么样，毕竟江锦炎的背后是恒王殿下，现在恒王殿下正得圣宠，江锦炎得了恒王赏识，又治水灾有功，皇上也是十分欣赏，现在又为他和章雨默赐婚。 当初若不是恒王殿下横插一脚，他也不会和章雨默退婚，更不会大清早跑到这里喝闷酒。 他爹可是警告过他，不许与恒王为敌，他们惹不起。 姬晨眼眸里闪过阴沉之色，满肚子坏水，“上次那事在下也听说了，分明就是江锦炎为了抢章雨默而对大人您设的计，那天章国公府举办寿宴，李公子您没去，可在下去了，江锦炎当众对章雨默又亲又摸，他举止浪荡淫邪，章家才不得不将章姑娘嫁给他，否则凭江府那样的门第，章国公怎么可能把章姑娘许配给他，江家人也真是诡计多端，特别是他的妹妹江凤华，仗着做了恒王妃更是任意妄为，心机深沉。” 李橙听后心里一阵恶寒，越想越气，他顿时来了兴趣，“姬公子和恒王妃有仇？” 姬晨又开始卖惨，“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在下是住在恒王府的。” “哦，能住恒王府，你倒真有本事，骗人的吧！”李橙知道恒王不喜与京都的世家公子往来，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就连诸位王爷之间往来也少之又少。 “我与恒王殿下曾是结拜兄弟，我一直住在王府准备明年的春闱的考试，就是因为江凤华从中作梗，使得恒王对我失去了信任，我这才搬出了王府。”姬晨道。 李橙太知道他们这些读书人了，自以为是，又爱装清高，他嘲讽，“你娶了恒王府的丫鬟，其实你是睡了人家吧！” 那日姬晨娶了王府丫鬟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出来了，没有人在乎他是谁，只当是一场茶余饭后的风流事来闲聊。 大家都在猜测，好好的一个书生和丫鬟没点什么，他凭什么会去娶一个丫鬟，还搬出了王府，其中过程曲折大家能臆想得到。 姬晨眼中闪过怒意，“真实情况其实也是江凤华设计的，因为我与恒王的苏侧妃有些交情，她不满我住在恒王府，苏侧妃原本与王爷感情很好，也是江凤华设计她失了王爷的心……” 姬晨把苏婷婉的事又拿出来说了一遍，他颠倒黑白，全是对江凤华的控诉，对苏侧妃的同情。 “她真的这么恶毒？”李橙对江凤华也有过一面之缘，第一眼就让人觉得她长得十分惊艳，是能让男人迷了心智的女人，难怪恒王这么快移情别恋。 “依你这么说，你本意是不想娶那个丫鬟，是恒王妃设计让你娶她，丫鬟想要勾引恒王上位，恒王妃借你除掉丫鬟。”李橙道。 姬晨点了点头，“正是。” 李橙笑道，“你也真够倒霉的，明明是恒王义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却如此潦倒，娶的女人心里还住着别的男人，的确够憋屈，但是这又关本公子什么事呢？” 李橙又不是草包，更不会不长脑子，李家得罪不起恒王殿下。 姬晨道，“在下的事的确与李公子没什么关系，但是江锦炎夺了原本属于你的妻子，李公子就真的不恨吗？” 李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被江锦炎打了一顿，又有夺妻之仇，他当然恨，早晚有一天，他要让江锦炎生不如死。 他也不是真的喜欢章雨默，像她这样的老姑娘还没有必要让他费心，不过是想玩玩她罢了，也是看在她长得的确水灵，他见色起意罢了。 李橙脸上终于变得和颜悦色，“姬公子找本官不会只是想聊你的风花雪月吧！你要对付的人是恒王妃，就等同于要和恒王殿下为敌，你胆子不小啊！” “江凤华会得到她应有的惩罚，在下的确是为李大人抱不平啊，李公子的那些坏名声都是她传出去的，就在当日章家举办的宴会上，不信你去问你母亲。” 李夫人被赶走，当众丢了面子，最后还气得个半死，她回府早就给李橙哭诉过了。 但是江凤华是恒王妃，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动她。 他就算再恨江锦炎也不会傻到去得罪恒王和恒王妃，上次恒王已经明里暗里警告过他，让他别动江锦炎，否则就是与恒王府为敌。 为这事，李橙也憋屈了好久，如果能借姬晨对付江锦炎和江家，那就真的再好不过了。 两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都在算计对方，就看谁更有手腕和更加卑鄙。 李橙大方招待，“今天我请客，你随意。” 姬晨眼里含笑，心里也是防备着李橙，他大方地坐了下来，看着街上人满为患的场景，可真是热闹啊！ 他抬着酒杯敬李橙，“在下借李大人的酒敬李大人一杯。” 只见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街上的迎亲队伍，“请。”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又开始喝了起来。 “江家这会儿才出门迎接新娘，江府到章国公府还有很长一段路吧，天气冷寒，再冷下去是不是要下雪了。”姬臣调侃道：“江章两家没给李府发请柬吗？” 李橙看了他一眼。 姬晨又道，“他们也没给苏家发请柬，也太傲气了。” 这时，只见大街上突然迎面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挡在了江家迎亲队伍的前面。 两队人谁也不肯相让，甚至白事的人直接将棺材抬在最前面挡住了他们找去路，说什么也不肯退让。 第144章 来个瓮中捉鳖 姬晨嘴角噙着笑意，“红事撞白事，这可不吉利啊！” “你们做的。”李橙直接道，他说的你们自然指的是苏家和他。 “今天江锦炎无论走哪一条路，他都不会顺畅。”姬晨眼中闪过一丝阴沉，“章姑娘只怕等不到江锦炎去接亲了。” “什么意思？”李橙被他的话引来了兴趣。 “李大人亲自去章家看一看就知道了，章雨默长得的确漂亮，她的身体如果让人玷污了，她还能嫁给江锦炎吗？如果江锦炎娶的是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章家可就有戏看了。” 李橙的酒仿佛醒了一般，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们找人去睡章雨默？” “不是在下，也与在下无关，谁让他们得罪的人太多。”他可不会这么蠢亲自动手，不过他可以帮着策划，“李大人这么关心她，难道李大人是真心喜欢她的，既然这样，李大人为何不直接去抢亲，把机会留给自己。” 李橙揪住姬晨的衣领，眼中闪过狠厉，“你想利用我对付江锦炎，你算什么东西。” “我说过了，我可以与李大人合作，助你抱得美人归，我想要对付的也只有江凤华，她虽然是恒王的女人，可早晚有一天她会落到我的手中。”他自信满满。 “你想和恒王殿下抢女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李橙嘲讽，“原来姬公子也是被恒王妃的美色迷惑，你一介小小的书生，凭什么……” “凭苏将军府，恒王的苏侧妃是在下的义妹，苏家与在下一体同心，很快苏侧妃就要回来了，李大人信不信，不管如何，恒王永远不会放弃苏家的女儿。” 李橙心间一抖，皇帝都要仰仗苏家守住边塞，恒王如果聪明自然不会放弃苏家的女儿，拉拢苏家对他可是一大助力，恒王妃再漂亮她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傅之女，想要巩固地位靠文官可不行。 李橙突然道，“姬兄在章府也安插了内应？”他有些心动了，想到章雨默的那张脸和身段，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他，顺便打击江锦炎。 可是章家今日办喜宴，哪有这么容易去后宅。 姬晨点了点头，“就算东窗事发也与我们无关，李大人放心吧！都安排好了，你若不去，自然有人会去。”人是云芳找的，一些拿钱办事的亡命之徒，哪果李橙不想参与，云芳找的人会混进章府。 这种事情李橙没少干，每一次他都能逃脱，这一次他也有了侥幸心理。 现在江府的迎亲队伍被拦截，前进和后退都不行，江家的迎亲队伍被堵死在半路上了。 只听李橙道，“带我去看看。”他当然不会一个人去冒险，肯定会拉上姬晨一起，若他敢算计他，他定饶不了他。 - 与此同时，章府。 章雨默天还没亮就起床了，昨天晚上她也没睡着觉，此时她一袭大红喜服，打扮精致等在房间里，章老夫人亲自为她梳妆，大喜的日子祖孙俩都很高兴。 这时，只见江凤华带着傲雪走进来，章雨默高兴道，“王妃，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江凤华打量了四周一眼，屋子里只有章老夫人和章雨默，丫鬟们都不在屋子里，她微笑着不动声色地道，“提前来看看漂亮的新娘子啊，从这儿出去后，你就是我的大嫂了。” 章雨默满脸娇羞，“我是不是也可以唤你三妹？” “当然，我们是一家人，待会儿等大哥来接亲时，我和你们一块回江府，我就在这儿陪你。” 章老夫人高兴道，“客人们也陆续来了，老身就要出去招待客人了，只等新郎官来接人，王妃陪默儿坐会儿吧。” 待章老夫人离开后，江凤华示意傲雪去外面检查一下，她知道前几日章二夫人和姬晨见过面，她也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等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有等到他们有所动作。 直到姬晨又和李橙见面，她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如果他们里应外合来害章雨默。 今天是大哥的大喜日子，绝对不能出半点岔子。 小心谨慎总是好的。 如果姬晨敢来使坏，那她就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 她也不敢惊动章老夫人和章家其他人，怕他们露了破绽引起姬晨的警惕鱼儿反而不上钩。 傲雪故意走到外面走了一圈，果真在墙角的后窗下抓住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她将丫鬟带到江凤华面前。 章雨默望着她，“秋菊，你在窗外做什么？” 秋菊眼神躲闪，“奴婢没干什么啊，奴婢是见天气转凉了，外面的盆景是要搬到花房里，免得下雪冻死了。” 江凤华眸光犀利冰冷，温声道，“大嫂房里的丫鬟倒是勤快啊，雪还没下，就提前做准备了，看来我也要让王府的丫鬟把我满院子的花都搬到花房去了。” 章雨默没说什么，这个季节江凤华院子里的花早搬走了。 秋菊胆怯，她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江凤华，听到这里她倒是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江凤华早就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到异样，“你家小姐都要出嫁了，也管不了这些花草了，你先退下吧！” “是。”秋菊恭敬道。 只等秋菊刚走到门口，江凤华深深地看了章雨默一眼，温声道，“我也要出去看看接亲队伍来了没有，大嫂盖好盖头安心等着吧，大哥应该马上就来了。”她不敢确定章雨默院中的人是否都值得信任。 章雨默觉得她有些怪异，不是说要陪我吗？怎么就走了。 秋菊原本在她的陪嫁丫鬟之内，前日她突然来说要赎身回老家成亲，为此她还给了她一笔嫁妆，只等她出嫁后，秋菊就离开章府了。 今天她又跑到窗外摆弄盆栽，可是她院里的盆栽一直不是秋菊负责的。 章雨默悄悄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一眼，窗外哪里有盆栽需要打理，秋菊分明是在说谎，并且凤华也知道她在说谎。 “小姐。”丫鬟桐儿进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迎亲队伍现在都没有来，都快到吉时了。” 章雨默拉了桐儿悄声道，“外面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啊，奴婢刚才遇见恒王妃，她还让奴婢好好照顾小姐呢。”桐儿又道，“不过奴婢刚才在路上遇见二夫人了，她朝后院走了。” “二婶？”章雨默回忆江凤华离开时看她的眼神。 第145章 只等母鳖落网 姬晨带着李橙赶到章府后院，章二夫人见到李橙时也吓了一跳，“李公子。” 李橙喝了些酒，却没有醉，脸红红的，原来姬晨的内应竟是章家二夫人，章雨默的亲二婶要害她，这可真是讽刺啊！ 他才懒得管章家的事，“听说章府在办喜宴，本官来讨杯酒喝。” 章二夫人哪里不知道李橙的心思，她也假装不知道，和姬晨使了个眼色，“府中宾客众多，招待不周，李公子请见谅，李公子请吧！”章二夫人已经和苏老夫人谈好，要把她的女儿燕燕嫁给苏炫少将军做正妻，以后女儿就是将军夫人。 两人就这么被章二夫人光明正大地带进了章府，由于今日章府正在办喜宴，府中下人也没阻拦，来人也许是章二夫人娘家来府中吃酒席的人，所以府中家丁没过问，他们就轻而易举进入了后宅。 走到后宅院门外秋菊突然走到章二夫人的面前，“启禀二夫人，老夫人有请。” 章二夫人看了秋菊一眼，将她拉在一边悄声道，“事办妥当了吗？” 秋菊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拽着，恒王妃的丫鬟给她下了毒，如果她不按她们的做，她马上就会死，为了活命，她只好听她们的，她变得镇定自若，点了点头，“办妥了，默姑娘喝了茶一个人等在房间里呢。” 茶里的药是二夫人给她的，但是她却没有机会给默姑娘喝就被恒王妃发现了。 章二夫勾起唇角冷笑，这就好，那死老太婆都不让她管家了，还给了章雨默大笔嫁妆，现在有男人闯入她乖孙女的闺房，出嫁前敢偷人，看她还怎么嫁人。 死老太婆，从小就只疼章雨默，她的女儿却不被她放在眼中。 章二夫人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微笑着道，“老夫人找我有事，我先让丫鬟带二位公子去宴席上吧。” 姬晨谨慎道，“还请二夫人先带我们过去吧！我们也是怕迷了路，冲撞了贵人就不好了。”他只认二夫人，其他人他都不放心，这也是他一定要求二夫人来带他们进章府的原因。 二夫人看了丫鬟一眼，“老夫人找我何事？” “刚才奴婢从默姑娘的院子里出来，老夫人就让奴婢去请你，说是让你去前院招待客人，府中办喜事，三夫人才掌家，不太熟练，请二夫人去帮忙。”秋菊早就想好了托词。 秋菊又道，“恒王妃也来了府中，不过她和默姑娘说了会儿话就离开去了前院，这会儿老夫人应该也在前院招呼客人呢。” 章二夫人眉头皱了皱，看吧这章府的家还得由她来当才行，三夫人半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货，她会招呼客人才怪呢。 这些年章家一直在她手上，这次她也要从三夫人手中夺回来。 姬晨一听恒王妃几个字，他心里又开始打小九九，问道，“恒王殿下也一起来了吗？” 秋菊答道，“没有，只有王妃一人，奴婢好像听她说要送默姑娘一起去江府，故而她来得早了一些。” 姬晨又在心里盘算，他示意姬夫人到一边，“二夫人有办法把恒王妃引到后院吗？” 二夫人道，“你要做什么？”她可不敢打恒王妃的主意。 姬晨笑得阴沉，“在下与王妃有些交情，只是请她来叙叙旧，放心吧，我不敢做什么，就是聊会天。” “你？聊天，她会和你聊吗？”二夫人明显不信，上次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恒王妃对他的态度。 “也不用二夫人刻意请她来，你就让丫鬟去找她说章小姐找她有事，带到后宅来就没你什么事了。”姬晨又道，“你家女儿能嫁给苏少将军，不也还得由在下去给苏老夫人说嘛，以后我们两家就是亲戚了。” 章二夫人暗忖着：的确是姬晨帮她和苏老夫人牵的线，苏老夫人也同意这门婚事，只等章雨默的喜宴过后，苏家就来提亲，苏老夫人还给了信物。 想清楚这些，章二夫人一咬牙就先交代让秋菊带他们去后宅，自己却亲自去了前院，她也不怕姬晨在章府杀人，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会这么蠢。 秋菊盯着二夫人离开的背影愣了会神，暗忖：恒王妃也太神了，让她故意提她到了章府，这样果真把二夫人支走了。 她心里也是怕得要死，浑身哆嗦，如果不按恒王妃说的做，她和她的家人都活不了，比起二夫人给的那点恩惠，她更怕没有命。 “姑娘……”姬晨喊了秋菊两声。 秋菊反应过来，连忙道，“公子请跟奴婢来。” 李橙见状，沉声道，“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二夫人不是让奴婢带公子去默姑娘的院子里吗？这会儿正好没人，快走吧。” “你是二夫人的人？你知道她让你带人进府做什么？”李橙又问。 秋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直接道：“奴婢马上就要回乡成亲了，二夫人答应事成之后就把奴婢的身契还给奴婢，还送了奴婢不菲的嫁妆，我就算做一辈子丫鬟都挣不到这么多钱，至于公子要做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负责带路，小姐喝了茶，这会儿正昏迷不醒，再耽搁下去，我也怕小姐醒来。” 李橙虽然来过章府，却也没有进过章府的后宅，毕竟后宅是女眷所住。 他虽然有些紧张，可一想到章雨默打扮成新娘子的样子，他就心痒难耐。 姬晨心里却在想江凤华，想到她容貌绝色，伶牙俐齿，不知道她在章府看见自己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们跟着丫鬟进了内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几个下人说话的声音传来，秋菊焦急道，“不能让人看到二位公子进入后宅。” 她连忙将他们推进了旁边的一间房，“先躲一躲。” 可就在他们进入房间的这一刻，他们感觉一阵头晕眼花，眼前闪现出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就晕了过去。 江凤华鼻子上捂着帕子走出来，朝傲雪伸起了大拇指，赞扬道，“你的药果然厉害。” 傲雪道，“现在怎么办？” “自然是等那只母鳖来。”江凤华又道，“将他们的衣服脱了。” 第146章 府的天要塌了啊! 傲雪愣怔，让她去脱男人的衣裳，她才不干，她可是黄花大闺女呢。 江凤华知道傲雪脸皮薄，但她也不想去脱他们的衣裳，只觉得脏了她的手，莲叶也在前院。 于是她又将门外的秋菊喊进来。 秋菊一进门就直接跪在江凤华的面前，“奴婢都按照王妃的意思办了，解药……” 江凤华最是见不得这种背叛主子的人，冷声道，“解药可以给你，你去把他们的衣裳脱掉。” 秋菊愣了愣，也不敢违抗，上前解开两人的腰带，脱到两人只留一条底裤才道，“好了，解药可以给奴婢了吧！” 江凤华见她这么配合，又道，“你再帮本王妃做最后一件事，本王妃马上给你解药，并且放你离开。” 秋菊差点咬碎了牙齿，但又无可奈何，“王妃请讲。” 江凤华凑近她的耳朵，“把二夫人带到这里来……” 秋菊听后，惊得睁大了眼睛，她看了两个被脱掉衣裳的男人一眼，“他们是因为不熟悉府中的路，所以才能轻易带进来，可是二夫人怎么会来，我若暴露，王妃的谋算也会被人知道，我就跑不掉了。” “你敢带两个陌生男人进章府毁你主子的清白，如此恶毒的事你都干得出来，你没本事引来章二夫人。”江凤华眸光冷寒盯着秋菊，“简直是个白眼狼，章雨默还给你嫁妆让你回乡嫁人，你这种背主的奴婢若在王府，本王妃早将你杖毙了。”她也是顾及今天是大哥和章雨默的大喜之日，不想见血，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大哥和章雨默好不容易成亲，他们的婚事更是一波三折，所以她选择背着章雨默悄悄解决。 但这里毕竟是章府，她没告诉章雨默是怕影响她的好心情，她却把这事告诉了章老夫人，得到她老人家的允许，她才敢在章府后宅行动。 “是二夫人……逼奴婢这么做的。”其实她是为了钱。 傲雪直接拿剑放在她的脖子上，一句话不说，吓得秋菊直接道，“奴婢一定把二夫人带来，求王妃饶命。” 傲雪直接威胁道，“你若不听话，不仅跑不掉，你和你的未婚夫都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可以试试得罪恒王府的下场。” 提到未婚夫，秋菊连连点头，“奴婢马上去。”她也是为了钱才听了二夫人的话。 秋菊找到二夫人朝她道，“奴婢带他们到默姑娘的院子外就遇见恒王妃带着她的丫鬟来了，不过还好奴婢动作快，没让王妃撞上，于是奴婢就让他们躲进了偏房，现在姬公子命奴婢来问夫人怎么办。” 章二夫人并没有在前院找到江凤华，但是章老夫人却告诉她，江凤华去找章雨默了，现在江凤华一定在章雨默的房里？ “带我去吧！”她也没多想又往后院赶，如果不成功，她就带他们离开，恒王妃身边的丫鬟带着剑，姬晨想要做什么，只怕都做不成了。 章二夫人一进入偏房，她也晕了过去，傲雪直接扒了她的衣裳丢在一边，并给他们嘴里喂了一种能让人意乱情迷的情药。 秋菊见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地，否则二夫人醒过来一定会扒了她的皮，没想到二夫人想要害默小姐，现在却害了自己。 她只觉得如果二老爷看见这样的二夫人，她一定会被打死的，章府的天都要塌了啊！ 秋菊偷偷看了江凤华一眼，只觉得她腹黑，狡猾，恐怖，这种害人的主意都想得出来。 江凤华也说话算话，让傲雪拿了解药给她，让她快点逃跑，如果被抓回来就不关她的事了。 秋菊二话没说，直接离开了章府。 与此同时，江家的迎亲队伍也到了章府，章雨默一直在房间里等着，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心中反而有些不安和忐忑，又觉得奇怪，好在总算等到了江锦炎她才安心下来。 因为盖着盖头，她也看不见外面的视线，只见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掌朝她伸来牵住了她的手，她悄声道，“看见恒王妃没有？” 江锦炎愣住，悄声回她，“没看见阮阮，她来了章府吗？”他以为章雨默会和他一样紧张，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问阮阮。 “嗯，她说要陪我一起回江府的，怎么会没看见人。”章雨默想着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二婶并没有什么事，凤华看她一眼也没有深意，她让桐儿守在她的身边不要出去，也没有别的原因。 就在江锦炎把章雨默接出章府拜别章家二老后，就在这个时候，章家内宅突然传来尖叫声，“不好了，快来人啊，二夫人……” 章雨默和江锦炎突然停下了脚步，章老夫人突然上前催促道，“吉时到了，锦炎快把默儿接上花轿吧，出了门就不能回头，否则会不吉利的。”她眼角弥漫着泪水，声音哽噎。 章老夫人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房背着她从小就虐待默儿，现在又伙同外人害默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她自作自受，只是章家的脏脏需要仰仗别人来清除，她老脸羞红，更是愧对默儿爹娘的在天之灵。 现在默儿总算嫁给了她心仪的男人，他们都老了，管不了孙女多久时日了，她只希望孙女幸福。 章雨默总感觉她祖母知道什么，奈何她被推着上了花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章老夫人凑到花轿前递给她一个锦盒，“默儿嫁了人就好好过日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祖母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章雨默愣住，声音哽噎，“祖母，默儿知道了，谢谢祖母。” 江锦炎骑在枣红马上，他一袭红色喜服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他朝章老夫人拱了拱手，“祖母请放心，雨默到了江家，我们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章老夫人流了眼泪，她也只有倚老卖老一回，全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今后能在江家过得幸福，既然得了江锦炎这句话，她就放心了，“走吧，不要误了吉时。” 只等迎亲队伍起程，街上又变得热闹非凡，十里红妆，可见章雨默嫁得有多风光。 章雨默打开盒子，里面全是一些房契地契，全是章老夫人的私产。 她泪如雨下，为了她的嫁妆，祖母已经为她据理力争，她要回的也都是母亲留给她的产业，可是二婶和三婶依然不依不饶。 她真怕她嫁人后，二婶和三婶对祖母祖父不好。 第147章 一箭三雕 章府内宅，里面的尖叫声瞬间吸引了府中的宾客，众人听到后纷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今天能来参加章府喜宴的宾客除了朝中大臣及家眷，更多的是章家的族亲及朋友，几位夫人的娘家人自然也都在场。 章二爷，章三爷及其他人全都跑到了后宅一探究竟。 他们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二夫人和两个男人偷情。” 章二爷冲进了偏室，只见几具白花花的躯体交织在一起。 他脸色瞬间变成了扭曲的蚯蚓色，他和他夫人的夫妻关系本就不好，而他也是妾室成群，但是二夫人和男人偷情给他戴绿帽子是绝对不允许的。 他骂道，“贱人，荡妇，你在做什么？” 任凭他嗓音再大都唤不醒几人。 姬晨和李橙因为药物的关系也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在一起，他们把对方都看成了女人，拼命想在对方身上索取点什么，两人都是喜欢纵情为乐的人渣，现在却互相看对了眼，在药物的作用下，更是半点不忌讳。 二夫人年老色衰，他们也不可能把她看成是美女，她脱了衣裳更是身宽体胖，两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中，也是二夫人拼命往上凑。 此情此景，简直震碎所有人的三观，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在地上。 二夫人被喂了药，神志也不清醒，呵呵笑了起来，看到章二爷，她以一种诡异的娇媚声音喊道，“夫君，来啊，我们一起……” 章二爷气得想吐血，看也没看屋子里的男人是谁，先是冲上前去揪起二夫人“啪啪”扇了她几巴掌，又朝外面的家丁厉声道，“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 章府的家丁更是拳打脚踢，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才把两人打清醒。 “谁敢打本少爷……” “不想活命了吗……”两人都被气疯了。 二夫人也被打醒了，见自己身上没挂两片衣裳，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她尖叫一声，“啊！” 没人喊停，家丁们也不敢停手。 章老夫人可不想闹出人命脏了国公府，只等他们打够了才出声阻止，“老二啊，不要在府中闹出人命，实在不行，先送官府吧，二媳妇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被这两个浪荡子逼迫的。” 那丫头也真做得出来，怎么衣裳都给全剥了，真是狠啊！不过她一想到二夫人要害她孙女做不成人，她又觉得不狠了。 没想到老二媳妇这么狠，默儿真被她害了，她还能活吗？她怎么就不顾及默儿是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况且她爹娘还是为了章家才双双陨命，他们倒是相比清福，却要害他们唯一的骨血。 “母亲，她……她简直不要脸，我要休了这荡妇。”不管是不是逼迫，她刚才猴急的模样都让人觉得恶心。 门外的人也指指点点，“二夫人也太不要脸了，找两个小白脸来鬼混。” “真是丢人现眼，有伤风化，丑人多作怪……” “不要脸，呸，这样的人就该拉出去浸猪笼。” 三夫人也开始幸灾乐祸，“哎呀，二嫂玩得可真够刺激的，找两个小白脸，是不是觉得二伯满足不了你……” 二夫人当家时，三夫人可没少受她的气，今天这事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做的，她平时不爱说话不是她不会说，而是她不想得罪二夫人，现在她自然要狠狠羞辱二夫人。 章家其他亲戚也是一个劲看她笑话，二夫人平时就很拽，说话又难听，喜欢嚼舌根，所以也没一个人帮她说话。 李橙看清情势，知道自己是被人设计了，挣脱开家丁的围攻踢了姬晨一脚，冷声道，“这件事情本官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随意扯了一件衣裳穿在身上，可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摸到了二夫人的外袍，顿时引来一阵嬉笑声，他怒声道，“看什么看，滚出去。” 章老夫人认出他，“李大人，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章家后宅，还……” 又有人看清姬晨，因为章国公寿宴那日，他可是结交了一些世家子弟，章家人都认识他，惊叫道：“姬公子，怎么是你，你怎么和二婶……在这里乱搞。” 这下可都瞒不住了，姬晨知道再争辩也无济于事，朝李橙解释道，“我们被人设计了。” “谁设计的，这一切不是你先设计的吗？”李橙怒气冲冲。 “是秋菊那小贱人。”章二夫人眼中狠厉，“夫君，是秋菊害我的，把秋菊抓来一问就知道了。” “秋菊不是默姑娘院子里的丫鬟吗？她为什么要害二嫂。”三夫人问她。 二夫人恨得要死，却也答不上来为什么，因为是她让秋菊给章雨默下药。 她问道，“章雨默人呢？” “当然是嫁人了，江家人已经把人接走了。”三夫人道：“今天是默儿的大喜之日，二嫂不会是以为默儿要害你吧！一个小姑娘，又是她大喜的日子，默儿会这么蠢做这种事，说出去谁会信啊。” 二夫人自然不敢这样说，因为没有证据，可是谁指使的秋菊，她悄悄看向老夫人，见她云淡风轻，她暗忖着：难道是老夫人？ 此时，他们才知道从她带李橙和姬晨进府就被人给设计了，秋菊也被人策反了，他们被人瓮中捉鳖，策划这一切的人正是江凤华。 李尚书和李夫人也被请进了章府。 他们听说了李橙在章家的所作所为，李尚书脸都抬不起来，李夫人见儿子又被打，更是不得了开始泼妇骂街：“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这件事没完。” 章老夫人稳如泰山坐在上首的位置，她静静地看着，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先起了歪心思，擅闯章府内宅。 没有报官已经是给了李尚书很大的面子了。 李尚书见李夫人一直谩骂哭诉，也受不了她，怒声道，“你就消停点吧！” 章府为什么没有直接放他们离开，而是让他们来领人，还不够明白吗？是他们儿子有错在先，若要深究，只怕李家不仅会成为盛京城的笑柄，李橙的官职可能都保不住。 第148章 苏家的主心骨回来了 章老夫人没有把事情闹大，也是因为今天是章雨默出嫁的日子，章二夫人闹出这事，章家脸上也无光。 李尚书赔了不是就将李橙给领走了，但是姬晨却没有人管他。 一切都是姬晨在做鬼，章老夫人直接下令，“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姬晨手脚都被捆绑着，“你们不能打我，我……我是恒王殿下的义兄。” “王爷光明磊落，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偷鸡摸狗心肠歹毒的小人做义兄。”章老夫人沉声道：“打。” 板子“啪啪”打在姬晨的身上。 姬晨怒骂道，“堂堂国公府怎么敢草菅人命，明明是江……” 章老夫人哪里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让人堵住了他的嘴，打得他皮开肉绽。 - 江凤华得知章老夫人对姬晨用了刑，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打了他一顿，还是太便宜他了，这种人斩草不除根，留着就是个祸害。” 想到他日后所作所为，真是后患无穷，她又写了封信给谭莞青，让她不要手下留情直接做掉。 姬晨被打得半死不活丢到了章府后门，正当谭莞青要动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一袭铠甲的男人走到姬晨面前，冷声道，“你是姬晨？” 姬晨以为自己要死了，他浑身是伤，伤口流出浓血，痛得他们五脏六腑仿佛像是撕裂了一般，他抬起头来，“你是谁？” 男人故意：“你求我，我就救你。” 姬晨现在只想活下去，然后报仇，他爬到男人面前，抱着他的脚，“求你……救我。” 只见男人朝身后的士兵招手，立即有人上前架着姬晨就离开了。 临走时，男人深深地看了章府一眼，唇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然后转身离开。 谭莞青躲在暗处，也不敢现身，她只觉得对方气势逼人，周身都透着杀气。 因为对方人多，她怕打不过，所以不敢现身。 谭莞青等了好久，直到外面没有半点响动，她才冒头往外看，姬晨被人先她一步救走了，任务失败，她连忙赶到江府。 江家正在热火朝天地办喜宴，她找到江凤华。 江凤华见她神情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功。 她将谭莞青带到她的院子里，“说吧！” 谭莞青道，“去晚了一步，姬晨被人救走了。” 江凤华凝眉，“事到如今，谁还会救他，肯定不是苏老夫人要救他，更不会是李橙，李橙只怕恨不得杀了他。” “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但我知道他是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他身后有一队当兵的手下。”谭莞青又道，“对不起，我没办好，如果当时我努力一把，一定会杀了姬晨。” “这件事不怪你，你做得很好，做任何事情都要以保护自己的性命为首要，姬晨死不死都不重要，让他多活些日子也无妨。”江凤华道。 谭莞青疑惑，“王妃为什么非要姬晨死，他这样的人对我们并没有威胁。他无权无势，无非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江凤华沉声道，“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他才会无所顾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留着他就是留着一个毒瘤，随时都可能做出你想不到的事情。” 她没有在章府直接杀了姬晨，是因为不想给章家惹麻烦，一旦发生命案性质就不一样了。 江凤华不会得罪兵部尚书，今天让李橙吃亏，算是给他一个教训，她没露面，秋菊又逃跑了，李家拿她没有办法，就是姬晨这样的人让人觉得恐怖。 今天出面救姬晨的人是谁，江凤华也不知道，因为上一世的姬晨有苏婷婉保驾护航，一路高升。 这一世，苏婷婉被送走了，姬晨又被赶出了恒王府，他投靠了苏家。 江凤华排除了所有的人都想不出姬晨还有什么本事让人惦记。 上一世姬晨和苏家也是有联系的，救他的这个人难道是？ 这时，莲叶连忙跑了进来，连声喊道，“王妃。” 莲叶跑得气喘吁吁，“总算找到你了，王爷来了，正找王妃呢。” 谢觞一早就被皇上招进宫了，所以她也一天没看见他了，“先出去吧！” 刚才江家去章府接亲，她也没有和章雨默一块回来，而是换了条路先他们一步进了江府。 江凤华婷婷婀娜走到谢觞身边，温声道，“王爷，你来了。” “本王一直在宫中忙到现在才来，阮阮给你介绍个人。”谢觞拉了她的手，“这位是婉婉的大哥——苏炫将军。” 苏炫深深地看了江凤华一眼，朝她拱手行礼，“下官参见王妃。” 江凤华刚才来时已经瞥见了苏炫，她心中颤抖，面上依然镇定自若，因为这一世她没有见过苏炫，所以她半点都不能表现出来。 江凤华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谢觞给她介绍苏婷婉的大哥，只怕是想要给她打个预防，苏婷婉要回来了，是因为苏炫回来了。 她暗忖着：救姬晨的人会是苏炫吗？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是不是已经从姬晨的口中知道了章府发生的事情。 苏炫的视线也没留在江凤华身上。 只听她道，“王爷陪苏将军，臣妾想要去大嫂面前讨个好彩头。” 谢觞温声道，“去吧。” 只等江凤华离开，这时江锦炎主动过来敬酒，“王爷，下官敬你。” “你是新郎官，今天应该是本王敬大哥，恭喜了。”谢觞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炫也道，“在下敬江公子，恭喜了。” 江锦炎也是认识苏炫的，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位公子是？” “苏炫，苏家的少将军。”谢觞又介绍了一遍。 “苏将军。”江锦炎拱了拱手，道，“招待不周，苏将军请见谅。”苏家能力最强的一位少将军。 几人一番寒暄，算是认识了，谢觞有意提携江锦炎，才带了苏炫和他认识，边塞又有异动，大周朝的天气也越来越冷，若要打仗还得仰仗苏家。 毕竟苏家镇守边塞是有经验的。 谢觞进宫也是因为皇帝接到胡人在大周边境秘密行动的消息，大周要早做准备，这事他准备过了今日再告诉江锦炎，今天毕竟是他的大喜日子。 江凤华陪着一堆女宾客坐在一边，现在她已经可以证实救走姬晨的人正是苏炫。 第149章 苏婷婉又回来了 江凤华回王府后天已经黑了，她累了一天，只觉得十分疲惫，随意梳洗后就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谢觞没和她一起回来，他应该已经知道今日章府发生的事了吧！苏炫回京就找上了他，看来谢觞早就和苏家有过接触。 这时，傲雪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王妃，您睡着了吗？” “嗯。”江凤华用鼻音回答，她睡得不沉，闭着眼睛就不想睁开，怀孕以后她越来越嗜睡，精神萎靡，只想放下紧绷的神经做自己就好。 她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气若幽兰，美艳不可方物，又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傲雪只觉得满头黑线，既然睡着了怎么还能听到她说话。 她来王府的这几个月，恒王妃从没有把她当下人看待，那种怡然自得的惬意是她在训练基地从未有过的。 恒王妃不仅长得秀雅绝俗，气质更是清雅高贵，越是靠近她，越让人觉得她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魂牵梦绕，却又不敢亵渎。 王妃比她年纪还小，心思缜密如尘，处理任何事情都坚定果敢，说一不二，她有这种心性，所以对于处理章府的事才这么干脆利索。 片刻后，江凤华像是睡醒了，淡淡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妃要处理掉那人，为何不让卑职去做。”傲雪猜测，王妃是不是没把她当自己人。 江凤华睁开美眸，眸中带笑，说不出的温柔娴静，“是王爷让你来问我的？” “不是。”傲雪突然跪在地上，“卑职没将今天的事告诉王爷，卑职只是觉得如果由卑职出手，那人绝对逃不掉，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江凤华从软榻上起身后，又亲自扶她起来，“杀鸡焉用牛刀，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要对付姬晨那种人渣，我不想脏了你的手。” 傲雪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她只是一个护卫，主子有令，她会服从，这些是她从小就要学的，她也亲耳听到姓姬的想要对王妃图谋不轨，其实她来王府时，林侍卫就提点过她，要寸步不离保护王妃，更不要让王妃的名誉受损，王爷对王妃很是看重，但是王爷也很忙。 她道，“他对王妃有非分之想，王妃为何不告诉王爷。” “王爷知道的，所以姬晨才被王爷亲自赶出了王府。”江凤华又道，“再说我又没受什么损失，何必拿这种小事去烦王爷，他日理万机已经很累了，有些事情我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吧！一辈子很长的，我不想事事都依赖他。” 傲雪愣怔，觉得王妃说的有些道理，王妃长得这么漂亮，总会被登徒子惦记的，她能想到如何保护自己这就很好。 在她眼中王妃不是个愚蠢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娇弱的大家闺秀，这样就很好。 “去休息吧！”江凤华道。 傲雪出门时，突然道，“如果王妃愿意，卑职可以教王妃一些防身的功夫。” 江凤华微笑道，“好，如果我大肚子也可以学，咱们明早就开始。” 傲雪又愣了愣，“王妃生了孩子再学也迟。”她可不敢让王妃冒险。 只等傲雪离开后，江凤华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她眼中锐利如鹰，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手腕快速旋转，灵活自如，刀柄如闪电般划破夜色，让人眼花缭乱。 这么晚了谢觞都没有回来，她也睡不着了，她猜测，苏婷婉是不是很快会回王府，甚至会重新得到谢觞的宠爱。 她努力了一年，让他喜欢上自己，最后还是败给了苏家的兵权。 所以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以后傲雪是一定会跟着她的，如果不在傲雪面前展露一些手段，也不方便她日后行事，与其畏首畏尾做一个花瓶，不如大方果断做好恒王妃，就看傲雪怎么选择了。 如果傲雪事事都会去给谢觞报备，她也没必要留她在身边监视。 傲雪今天的态度，倒让她有些意外了。 - 翌日，江凤华还是在睡梦中，红袖和莲叶就将她摇醒了，“王妃，快醒醒，您猜猜谁回来了。” 江凤华昨晚睡得太晚了，她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苏侧妃回来了。” 两人点头如捣蒜，“王妃，您真是太神了。” 江凤华翻了个身继续睡，谢觞一晚上没回来，他一定是去接苏婷婉了，他一定是要做给苏家看的。 苏婷婉回来后也没闲着，换了一袭精致的衣裙，披了一件狐狸皮毛的斗篷到了揽月阁，“妾给王妃请安。” 江凤华神色慵懒，手中抱着一个小暖炉靠在软榻上，对红袖道，“给侧妃倒杯热茶暖暖身子，一早上赶回来，一定累了，快坐吧！” 苏婷婉捏着兰花指，掐着声线娇声道，“谢王妃关心，妾不累，原本王爷昨晚上去接妾，我们就要回来的，可是山上天寒地冻的，夜路又不好走，所以就耽搁了一晚，今早才回来。” 她面色娇羞，眉眼含情，似刚才给人滋润过的娇羞模样，三个多月的时间她一直在庵堂里修身养性，她学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笼络男人，果然，谢觞一见到她就情不自禁亲吻她。 江凤华听见她这样说，心里半分波动都没有，因为胡人不侵犯大周，谢觞也想不起来接苏婷婉回来，她沾沾自喜的以为谢觞接她就是爱她，那就太蠢了。 莲叶正好端了早膳到江凤华面前，“王妃先吃早膳吧，梅太医给新安排的药膳，说是对孩子好，王妃趁热吃吧！” 江凤华嘟着红唇，“天天这样吃，都吃胖了。” “王爷可是下了命令，要奴婢们照顾好王妃和小世子，王爷说王妃胖了也美若天仙。”莲叶故意道。 江凤华笑道，“就你嘴甜。” “奴婢的嘴可没有王爷的甜，这些话都是王爷说的。”莲叶又道：“王爷还让人送了几件大氅和毛料斗篷，都是市面上最时新的。” 苏婷婉坐在一边，听见这些话，她心里又开始滴血了，她悄悄摸上自己的肚子，当初皇后如果没有灌她喝避子汤，她肚子里是不是早就有孩子了，还可能是恒王府的长子 第150章 用魔法打魔法 她又摸了摸身上的狐狸皮斗篷，想到前几个月她过的日子苦不堪言，皇后还让日日抄经书，她手都快断了，山里又冷，哪里有这些皮裘暖身和暖炉护手。 江凤华呢，在王府养尊处优，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谢觞又送她这么多衣裳，他可有想过她一个人在寺庙里孤独又冰冷。 就算再恨，她都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嫉妒得要死。 只等江凤华用完早膳，她才道，“侧妃应该是用了早膳来的吧，我吃的这些你一定吃不惯的，如果没吃，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你爱吃什么菜告诉本王妃就行了。” 她和颜悦色，笑意盈盈，声音更是温柔似水，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她这样一说苏婷婉仿佛变成了一个外人。 苏婷婉低垂着头，声音也是又柔又媚，“妾还没吃呢，既然王妃邀请，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她就是要赖在揽月阁直到谢觞回来。 江凤华唇角勾起浅笑，“红袖去吩咐厨房给侧妃准备些吃的来，侧妃喜欢吃什么和丫鬟说一声就是。” “妾吃什么都可以，妾不挑食的。”苏婷婉温声道。 “记得王爷常说苏侧妃喜欢吃肉，特别是烧鸡还有红烧肘子，还说侧妃是无肉不欢。”江凤华没等苏婷婉再开口，直接吩咐人去准备些肉来。 莲叶跑得比谁都快，径直去了厨房。 很快，厨房就送来了满满的一桌肉食，瞧着色香味俱全，让人不禁打开了味蕾，以前苏婷婉的确喜欢吃这些东西，可是现在…… 她勉为其难坐在桌子边，江凤华道，“都是侧妃爱吃的，快吃吧。” 她还亲自挑选了肉到苏婷婉面前的碗中。 苏婷婉瞧着碗中的肥肉，满眼的嫌弃，她早就不这么吃了，她知道江凤华的歹毒用心，想要用这些东西把她喂胖，然后让她变丑，遭到谢觞的嫌弃。 她才不会上当。 现在江凤华怀孕了，王府又没有别的女人，她一定要借此机会重新笼络谢觞的心，趁此机会怀上孩子。 傲雪从练功房练习武功回来，见王妃的屋里来了客人，桌上还摆了满桌子菜，闻到香味她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么丰盛，王妃在招待贵客吗？ 苏婷婉见又有一个模样不错的女人走进来，她突然开口，“这位姑娘妾怎么没见过。” 江凤华主动解释，“是王爷的人，傲雪过来一起坐吧。” 傲雪愣怔，她还不知道这一刻她被江凤华当成了工具人。 听在苏婷婉的耳朵里，就仿佛是在说她是王爷的女人，她暗忖：这身打扮，分明是个练家子，谢觞喜欢这样的…… 江凤华现在怀孕，她不方便伺候谢觞，难道这姑娘是她找来给谢觞的，还真是心机重。 “坐过来一起吃，都是一家人了。”傲雪不动，江凤华又道：“这些菜不合傲雪的胃口吗？” 没等傲雪说出“卑职”两个字，莲叶连忙推傲雪坐下，替她盛了汤，“练习了一早上的武功一定饿了吧，傲雪姑娘，快吃吧！照顾好姑娘也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莲叶和红袖与江凤华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之间早就形成一种奇特的默契，仅凭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傲雪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练武之人更不像闺房小姐们娇气，果真吃了起来，只是这味道也太难吃了吧！ 江凤华又道，“红袖，你去把素素姑娘喊到府上来，她大老远从江南跟着王爷回京，别亏待了人家，各方面你们都照应着。” “是，奴婢知道了，王妃就放心吧，王爷看中的人，奴婢定会好好伺候着，天冷了，奴婢也让人送些衣裳过去。”红袖恭敬道。 苏婷婉一口没吃，听江凤华一会儿傲雪姑娘，一会儿又是素素姑娘，还都跟谢觞有关，难道这几个月谢觞就又多了这么多女人。 苏婷婉呆呆地看着江凤华，只见她云淡风轻的，半点不吃醋生气，难道她心里就不觉得膈应。 她听到都觉得生气。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既然回来了就一定要想办法笼络谢觞的心，否则真的没有半点她的立足之地了。 苏婷婉原本要赖在揽月阁，此时她却坐不住了，温声道，“妾突然想到还有行李没有整理好，想先回去收整一番。”话刚说完她扭着杨柳腰就走了 江凤华盯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她的模样和动作越来越像她的影子，苏婷婉这几个月没少模仿她吧！ 她轻笑，难道苏婷婉也爱上了她装模作样的样子。 既然如此，叶素素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当初她把叶素素送到济善堂时，谢觞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从谢觞对叶素素的好印象开始，他就不排斥她，苏婷婉若知道谢觞又有了新欢，那就有好戏看了。 傲雪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几人，“你们刚才在搞什么鬼，那个女人是王爷的小妾吗？” 莲叶嬉皮笑脸，“回禀傲雪女侠，她正是王爷的心尖上的侧妃，只不过前些日子她做了错事，被送到寺庙里静思己过。” “你别看她装得柔柔弱弱的，她其实也是会武功的，为了夺宠，她才变成现在娇滴滴的样子。”红袖也道。 “所以刚才你们在她面前提我和叶素素的目的，是想让她误会我们和王爷的关系。”傲雪脑袋瓜转得也快。 几人顿时有些羞愧，拉怂着脑袋，江凤华主动道歉，“傲雪，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苏侧妃突然回来了，她……” “肉太肥了，鸡太老了咬不动。”傲雪没放在心上，她的任务是保护王妃，王妃却一直拿她当成上宾对待，几个月相处下来，她挺喜欢她的新主子。 “奴婢马上让人请厨房重新做，这次包君满意。”红袖殷勤道。 莲叶也帮她捏了捏胳膊，“练了武功，一定要放松一下，否则手臂会变粗，腰也会酸，腿上也要松弛松弛才舒服，我给你捏捏。” 莲叶的一双巧手捏得傲雪舒服极了，她见几人殷勤过了头，认真道，“卑职的确没有非分之想。”她可不想攀爬上王爷去受气，她喜欢自由自在，等赞够了钱，她就去浪迹天涯，潇洒走一回。 第151章 魔法也打不过男人的心思 莲叶直接拉了傲雪在一边的软榻上坐着，开始上下其手替她各种按摩，舒筋活络，被人这么伺候，傲雪只觉得浑身都舒服。 “傲雪女侠觉得怎么样，手法还可以吧，以前王妃每次练完功都是我帮她活络身体，以后你每次练完武功，我都可以帮你，保证让你身材变得凹凸有致，小脸变得漂亮可人。”莲叶嘴巴很甜，人也长得可爱。 傲雪突然悄悄抬起头来看了江凤华一眼，她手中握着书倚靠在软榻上，瞧着越发恬静，容色晶莹如玉，当真比画里的美人还要美丽动人。 傲雪在心里嘀咕：王妃的身材这么凹凸有致也是莲叶帮她按摩出来的吗？ 她知道王妃是个好人，就凭她每次去济善堂时，她做的事都让她觉得佩服，济善堂的孩子都很喜欢她，她教他们读书识字的时候就像一个严厉的老师，虽严厉，却由衷地让人佩服，可一下了学堂，她又像是他们的朋友。 傲雪不禁想到她自己也是孤儿，然而她从小被卖，直到最后遇到吴大人，他们教她武功，她拼命才在众多学员中崭露头角。 从小到大，她只学会了一个生存法则，那就是适者生存，不强大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被淘汰，活不下去，或者变成一个低贱又卑微的人。 她执行过很多任务，遇见过很多人，在外面奔波，人情冷暖她比谁的感受都要深，但她从来没有在恒王府时的感受，她们整天笑眯眯的，对人也很和气，在她们身边她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温暖，像家般温暖。 她唇角微微翘起，还有些得意，她感觉自己终于有家了。 - 晚上谢觞终于回来了，江凤华似一位贤惠的妻子上前替他揭下披风，披风冰凉似结了冰珠，他的脸颊和手掌也都冰凉一片，江凤华用手给他搓暖和了才递了热帕子给他，“王爷先用热水洗把脸，待会儿用了晚膳胃里暖和一点了再换身干净衣裳，手这么凉，王爷在外面办案一定很辛苦吧！” 她眼中满是心疼。 谢觞依然温声细语，“胡人滋扰大周边境，朝中琐事繁多，天下马上就要不太平了，本王可能又要离京了。” “要打仗了吗？”江凤华道。 “应该是吧！”谢觞早就想和胡人再打一仗，就因为十年前他活捉了胡族王爷替大周打赢了这一仗，然后他直接杀了欺辱大周的蛮夷，为这事他被皇帝责骂了一顿。 想到此事，谢觞心里突然变得低沉，他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江凤华道，“王爷怎么了？是在担心边塞吗？” 他握住了她的手，拉她到桌子边坐下，“战事一起，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倘若不打，胡人就会得寸进尺，当年也是一样，他们差点攻入盛京城，烧杀抢劫，无所不为，现在他们沉浸十年，又来挑事，这一次他们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朝中讲和的声音很多，主战的人很少，父皇也是犹豫不决，江南水灾刚好一些，又引起战火，大家都说再起战事于大周不利。” “王爷是怎么想的？”江凤华问。 “不打肯定是最好的，但是他们若真想来送死，大周也不怕他们。”谢觞眸光深邃，透着狠厉，“朝中大臣谏言求和的声音高过迎战的声音，那帮老匹夫却不知道越是退缩，胡人越是放肆，他们就越以为大周怕了他们，此事永远没完没了。” 江凤华语气轻松，眼眸中似有星光闪耀，她甚至表现得有些花痴加盲目崇拜，让谢觞以为她满心满眼都是他，满足他的大男子主义。 她唇角扬起微笑自信地道，“臣妾相信王爷一定能保护好大周的子民，若真的要打这一仗，咱们大周未必会输，臣妾是无条件支持王爷，退一万步讲，咱们还有济善堂，你不在的日子三王妃和二王妃，还有京中的妇人们，她们纷纷向济善堂捐款，若要军费支出，我们都可以帮忙的，我的私产可是很多的，也可以帮王爷，打仗无非是烧钱嘛，既然是这样，咱们就烧呗，不过这么恶劣的天气，只怕士兵们路上受苦，我让济善堂，再联合各大绣坊，请二姐夫帮忙，加紧缝制一些保暖的衣裳被子……” 她能这样说，是因为知道谢觞能打赢这一仗，并且还会因为此仗扬名天下。 有江凤华加油打气，谢觞心里似荡漾出春水，“谁要你们小女人的那点私房钱，国库还不缺银子，不过有阮阮支持本王，给本王打气，本王很高兴。” 他拉了江凤华坐到他腿上，沉声道，“既然胡人敢侵犯我边境，本王欲力排众议，请旨出战，本王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大周国威不容小觑。” 江凤华靠在他的胸膛，“嗯。” 就在这个时候，苏婷婉的丫鬟银杏来到揽月阁，“启禀王爷，侧妃身体突然不适，请……” 谢觞瞟了丫鬟一眼，冷声道，“知道了，本王一会儿就过去。” 银杏悄悄看了一眼，只觉得王爷和王妃的感情真好，“是。” 江凤华要从他腿上起来，却被谢觞牢牢固定直接拥入怀里，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婉婉是本王亲自接回来的，眼下大周国需要苏家。” 江凤华凝眸盯着他的眼睛，只觉得那里面深不可测，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从始至终，谢觞对苏婷婉的真心有多深多厚，或者是说他对他身边的所有女人的感情是否真。 谢觞将她放在凳子上，温柔地抚摸了她的脸颊，道，“让孩子好好陪你用晚膳吧，本王今晚有事。” 江凤华眸光清澈，面色沉静平稳，她已经明白谢觞的意思了，今天晚上他会留在檀香院。 看来魔法也打不过男人的心思啊！ 他换了干净的衣裳，穿了新的斗篷披风，淡淡道，“这次出征，本王会让江锦炎也跟着去。”他的意思是说要培养江家人为他所用，他是足够相信江家才会如此。 紧接着，他吩咐了丫鬟好好照顾王妃便出了揽月阁。 第152章 苏侧妃的谋算 江凤华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朝她们平静道，“大家一起过来吃吧，不要浪费了，今天晚上徐嬷嬷煲了羊肉汤，冷天吃了暖胃。” 莲叶气得嘴角都快翘上天了，眼中满是怒意，“王爷怎么这样，王妃一下午就开始准备，至少吃了再走啊！” 红袖道，“你少说几句吧，至少王爷回府后的第一件事是想着咱们王妃的。”况且王妃现在身体不方便，难免让苏侧妃有了可乘之机，徐嬷嬷的担忧还是来了。 红袖也是锻炼出来了，很多事情她看得比较通透，跟着程管家学习的这段时间，她也学到了很多，但她更多的是为王妃谋划，不管王爷有多少个女人，她也觉得深入王府内部比较重要。 王妃手中有了权力，谁都欺负不了她。 好在王爷把王府的权柄都交到了王妃的手中，至于苏侧妃，她无非是想勾引王爷去她院子里。 红袖又拉了傲雪坐，“咱们一起吃吧，今天晚上这顿比起早上的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傲雪你尝尝看。” 傲雪来了这么久，第一次见王爷撇下王妃跑到别的女人那里去，她坐到凳子上，“卑职也饿了，今天也放肆一回陪王妃用膳。”她也看见王爷被侧妃的丫鬟喊走了。 她们都以为江凤华会不高兴，江凤华捡了自己爱吃的菜怡然自得吃了起来，现在她饭量也上来了，不过她习惯了食不言，吃得也慢了一些，她动作依然十分优雅，让人感觉她吃饭时都美感十足。 晚饭后，江凤华在屋子里慢慢踱步消食，她可不想等生子之后把自己养成一个小胖子，然后身材走样。 永远美美的一直是她追求的宗旨，与男人无关，至少心情不会差。 不过好在有徐嬷嬷和莲叶这两位美食专家帮她搭配，她的吃食也很讲究，在保证孩子健康的同时，她也不会长过多赘肉。 三人见她悠哉游哉的，没有半点不高兴，心里也就放心了。 江凤华却在想，明早她是不是要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才是规矩。 苏婷婉无非是想趁她怀孕重新得到谢觞的喜欢，苏婷婉的如意算盘只怕会永远落空了。 她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既然如此，那她就再次打破她的幻想。 - 苏婷婉打扮精致，化了个十分妖艳的妆容正等在檀香院里，见到谢觞时她就主动跪拜在他面前，“妾见过王爷。” “起来吧。” 谢觞见她妆容精致，面色红润，“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妾见到王爷就好了。”苏婷婉唇角勾着浅笑，她主动走到他面前，“今天妾亲自下厨，给王爷一个惊喜。” 他不动声色地跟着她进了屋子。 苏婷婉主动替他脱掉斗篷，“王爷坐吧，妾去拿壶酒，烫着的。” 桌子上的菜瞧着十分精致，不是肉食，却是满桌子素菜，还有粥，不像苏婷婉的手艺。 谢觞握紧了手指，脑海里闪过江凤华桌子上美味佳肴，又想到苏婷婉的厨艺，他也佯装着不知，“婉婉什么时候学会做菜了。” “在静慈庵学会的。”她微笑着，“去了静慈庵妾才知道原来百姓疾苦，才知道天下的苦难人如此之多，妾吃了三个月的素，妾每日诵经念佛只求天下苍生都无病无灾，妾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 谢觞唇角含笑，“原来婉婉真是长大了啊。” “王爷你尝尝，这道菜叫碧波荡漾，真的是清爽可口呢。” 谢觞拿了筷子尝了一口，果真清爽，味道独特清香，像是江凤华喜欢的口味，可是她现在怀孕了，变得喜欢吃肉了。 苏婷婉又道，“以前妾总喜欢吃肉，却不知道妾一顿肉放在普通百姓家里，他们一年才能吃一次。” “的确是这样的，这次本王下江南赈灾，都说江南富饶，百姓丰衣足食，其实丰衣足食的只有富贵人家，而大部分百姓过得还是很清苦，再加上秋收时节遇上洪灾，百姓的日子就更难了，他们要熬过这个冬天才能等来明年春耕播种。”谢觞徐徐道来，他差点下意识喊阮阮。 猛然见面前的人是苏婷婉，他抬起酒杯将杯中酒一口下肚。 苏婷婉道，“王爷先喝点粥再饮酒吧，否则胃会不舒服的。” 她将碗推到他面前，“妾最近也偏爱这种清淡的口味，米香味更浓郁。” 谢觞颔首，尴尬地喝完了碗中的素粥，“婉婉也吃吧，既然回来了，以后要吃什么吩咐厨房做就是，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 “妾知道了。”苏婷婉陪着随意吃了一小碗就饱了。 谢觞还是第一次见她吃这么少，“多吃点吧！” “王爷多吃点。”她微笑：“妾现在胃口像是变小了，吃多了反而不舒服。” 看着清汤寡水的晚膳，谢觞着实没什么胃口，他道，“本王很快会和你大哥出征前往边塞。” “妾来京都这些年，一直没有机会回去探望父亲母亲，也是因为路途遥远，婉婉真的觉得愧对父亲母亲，王爷可不可以带婉婉一起嘛。”苏婷婉就想要随军出征，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和他重新培养感情了。 谢觞道，“今时不同往日，本王若要带家眷出征，只怕不合规矩，况且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哪里有将领带女人去打仗的道理。 “婉婉想回家探亲嘛。”苏婷婉开始撒娇，“妾可以不和王爷同出同行，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说多话了。” “大哥已经和我说过了，他想让妾一起回去。”苏婷婉又道。 谢觞思虑再三，“也可以，不过皇上还没有下命令，本王也不知道何时起启。”他一定会争取带兵出征的。 苏婷婉计谋得逞，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妾想和王爷一起去看看草原的雄鹰，去草原骑马和在皇宫的马场骑马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只觉得这次老天爷都在帮她，谢觞出了盛京，管她傲雪，还是素素，都别想近他的身，他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王爷，累了吧，妾伺候您休息吧！” 苏婷婉的暗示很明显，谢觞却突然变得紧张，他道：“本王看会儿书，你先去睡吧！” “妾陪王爷吧。”她又道，“自从进入恒王府，妾也读了很多书，虽然是被逼迫的，但是妾也真真实实多多少少还是学会一些。” “婉婉喜欢看什么书。”谢觞突然来了兴趣。 苏婷婉有意无意往他怀里蹭，她发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她勾住他的脖子，声音娇媚，“王爷……” 经她一撩拨，谢觞哪还有心思看书。 第153章 程皇后的顾虑 翌日，江凤华一早就进宫了。 皇后见她来，高兴地拉了她的手坐到身边，嘘寒问暖，“最近身体可好些了，还吐吗？” “回母后，好多了，吃东西也开胃，不吐了。”她一五一十老实巴交地回答。 皇后见江凤华都四个多月了还是这么瘦，不过容颜依然艳丽绝俗，胸部长了不少，瞧着更加有韵味了些，气质自带一股轻灵之气，她越发沾沾自喜当初为儿子娶了这么一位如花似玉讨喜的媳妇。 她关心道，“阮阮一定要多吃一点，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三个人的饭，千万不要为了漂亮而克制饭量，无论如何孩子最重要，身材以后慢慢控制。” “臣妾知道了，母后放心吧，孩子们都好得很。”江凤华嘴上恭敬，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这也是今天她进宫来的目的，又道：“臣妾有了身子就不便伺候王爷了，好在苏侧妃回来了，有她照顾王爷，臣妾也放心。” 一提到姓苏的，皇后脸色就不好了，虽然她和皇帝的感情莫名其妙变好了，苏卿卿也疯了。 但苏卿卿一天不死，皇后心里就堵得慌，话也多了起来，“放心什么，苏婷婉那只狐狸精，丑人多作怪，她什么心思本宫比谁都清楚，就是想趁着阮阮你有孕在身趁机钻空子。” 江凤华静静听着，温声道，“苏家少将军回来了，王爷心里有他的考量。” 她眨巴着大眼睛，又道，“苏侧妃和王爷也的确情比金坚，她养病也三个多月了，王爷这才去把她接回府。” 王府有程皇后的眼睛，府中发生的事会第一时间传到皇后的耳朵里，苏婷婉回府的细节程皇后自然也知道。 程皇后知道江凤华心里比谁都明白苏婷婉为何会回来，还不是因为苏家手中有权势，可是一旦让苏家掌权，程家又怎么办。 她和皇帝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却不敢提程家，她怕一旦提及程家又让皇帝翻旧账，所以程家想要有所作为，最后还得靠儿子提携。 程皇后知道江凤华的大哥一直跟着儿子办事，并且也出了成绩，皇上也连连赞赏，甚至为他赐了婚。 皇上看重江家也是因为江家原本就是一股清流，江怀至今还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又不结交权贵，没有威胁，故而皇帝重用江锦炎，这也是当初她考量过后决定让儿子娶江凤华的重要原因，现在儿子的心没有完全在苏婷婉身上，她就很高兴。 可是觞儿又因为苏家权势和苏婷婉搅合在一起，她一旦怀孕，苏家只怕又会对程家趾高气扬，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但江凤华有了身孕，美人计这招似乎不管用了。 程家因为那事受她连累遭到皇帝厌恶，至今程将军府一直没有得到皇帝重用，也是因为一直以来有苏家挡在前面。 她也暗中接到程家消息，程家有学之士很多，知道程皇后再获圣宠，他们想要程皇后帮程家一把。 可是儿子和程家也不亲。 程皇后暗忖着：如果和江凤华联合，让她在儿子面前帮程家说说话，毕竟是亲舅舅，该帮还是要帮一把的。 程皇后开诚布公地道，“觞儿的舅舅曾经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前朝和后宫的关系一直是紧密相连的，以前本宫一直被苏卿卿那个贱妇压一头，导致程家也被苏家压一头，程家有学之士很多，奈何都得不到重用……母后就不和阮阮卖关子了，你到觞儿面前替他舅族程氏说句话。” 江凤华知道程家的处境，上一世也是如此，程皇后日子不好过，程家日子自然不好过。 她虽然是谢觞的正妻，却也连累江氏一族日子过得艰难，所以她很能体会程皇后。 听皇后亲口对她说，心境又不一样，至少程皇后是把她这位儿媳妇当自己人了。 如果程皇后愿意帮她对付苏婷婉，她也不介意帮她在谢觞面前替程家美言几句。 只要程将军能抓住机会，他们想要往上爬，也不妨碍江氏的发展。 他们共同的敌人都是苏氏一族，她何乐而不为呢。 江凤华微笑道，“母后的意思是王爷若要出征，希望把程将军府的后生一并带上。”也只能先紧着后生，因为上一世程将军就没抓住这次机会，他若贸然请旨，只怕会惹怒圣上。 程皇后眼睛亮了，“你是说程家的后辈，那觞儿的舅舅……” 江凤华主动握住程皇后的手，亲热地道，“听闻舅舅身体不好，又很长时间没有应战经验，外面又天寒地冻的，臣妾担心舅舅身体吃不消，反而影响进程适得其反，母后，这一战对王爷很重要，他势在必得。”所以她也不希望年迈的程将军去拖谢觞的后腿。 程皇后听后只觉得如醍醐灌顶，对江凤华更加热情，“程家的后辈中程秧和程铭还算有些出息，他们是双生子……” 程皇后徐徐道来，江凤华静静听着，对这两个人她没什么印象，因为程家不仅不得现在的皇帝重用，后面谢觞登基，同样也不得他重用。 “臣妾找机会和王爷说说，不过也要一个十分巧妙的契机，否则光凭臣妾这张嘴只怕会让王爷生疑。”江凤华可不认为能左右谢觞的心思与决策。 程皇后眉头紧皱，“那阮阮说需要什么样的契机？母后又该怎么做？如果真的能帮程家东山再起，也算是帮觞儿稳固地位做准备。” 江凤华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她并不认同程皇后的话，权势人人都想要，程家如果没有利益和好处做羁绊，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帮谢觞，难道就靠舅舅两个字吗？ 一旦牵扯利益，有时候亲情也是很薄弱的。 “舅舅”二字更是个笑话。 她也装傻，微笑着道，“母后说得也对，在朝中王爷多些自己人，他也不用这么辛苦，臣妾尽量帮舅舅说句好话。” “好，母后等阮阮的消息。”程皇后道。 当初皇上大概就是这么防备着程皇后提携外戚，所以才冷落她的吧！ 不管是程家，还是苏家，他们向皇族靠拢不就是想要手上有权有势吗？ 江凤华也不清高，这一世她向谢觞靠拢为了也是这些东西。 只要心中没有爱，她会一辈子和谢觞虚与逶迤下去，管他有几个女人，她要的只是那个位置。 第154章 婆婆病了，媳妇侍疾是本分 “今早臣妾进宫时，听程管家说要为苏侧妃准备过冬的衣裳，苏侧妃好像是要出远门。”江凤华又道。 “她要去哪里，屡屡犯错，她还想去哪里。”程皇后沉声道。 “苏家少将军回京了，苏侧妃应该是去苏府吧，苏老夫人还住在那里。” “老太婆要回边塞了，已经向皇上知会过了。” 江凤华道，“苏侧妃不会也是想要和苏老夫人回去吧！” “她要走就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这话刚说完，江凤华提点道，“王爷也要去边塞了，胡人有意引战，王爷已经给父皇上了请战书，等领了圣旨就出发。”这些都是谢觞告诉她的，她没说假话，后面的只等程皇后自己去猜。 “苏婷婉想要随军出征，大周朝从没有将军带女眷出征的规矩，觞儿真领了圣旨，她又陪伴在侧，她是要作死吗？”她是铁定不同意苏婷婉这么做的，会坏了觞儿的名声。 “母后别着急，苏炫将军回来了，他要带他妹妹回家，王爷也不好阻止的。”江凤华淡淡道：“毕竟苏老夫人也要回去，他们理由充分，闹到皇上面前，也是情有可原。” “那怎么办？”程皇后道，她现在和江凤华是一条战线的。 江凤华镇定自若，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百善孝为先，不管怎么说苏侧妃都是母后的儿媳妇，母后如果身体不适，要留她在身边侍疾，她没有理由拒绝。” “阮阮的意思是让她进宫。”程皇后道，“本宫看到她就烦，巴不得她不要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以前她仗着觞儿喜欢她，更仗着她姑母的关系，从来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为此本宫和觞儿多次闹不和，这次又……” “以前她姑母有皇上撑腰，所以苏侧妃自然就傲气一些，母后也不必为这些事耿耿于怀，气坏了自己不值得。”江凤华又道：“其实王爷也很关心母后的，只是他公务繁忙，侍奉母后就是儿媳该做的事。” 江凤华双眸清澈透亮，又道，“或许这也是母后需要的契机。” 如果能让谢觞看见苏婷婉在皇后面前甩脸，或者给程皇后气受，那就更好了，程皇后需要契机，她也需要。 这种双赢的局面，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拒绝。 程皇后被提点，突然就变通透了。 - 此时谢觞正在皇帝宫中商议国事，很快皇后身体不适的消息也传到了谢觞的耳朵里，他许久不在京中，更好久没有见过皇后，他放下国事连忙到了坤宁宫。 江凤华乖巧地坐在一边，见到谢觞来，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微微福了一礼，“臣妾见过王爷。” “母后怎么了。”昨天晚上谢觞去了苏婷婉院子里，今天早上直接去了衙门，后来又进宫一直忙到现在，他也没想到江凤华会进宫来他会在宫里遇见她。 “臣妾也是听说母后病了，这才赶来探望，王太医也刚出去，说是天气转凉，母后是受了凉，得了急症。”她进宫时就准备了药，能改变皇后的脉搏，仿佛病入膏肓似的。 谢觞看见程皇后的脸色这么难看，上前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焦急，“母后。” 程皇后微微张开眼睛，好像神志不清的样子，她声音沙哑虚弱，“觞儿来了，咳咳……母后没事，不必担心。”说完她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很累很疲倦的样子，又像是昏迷了过去。 谢觞眼睛微红，跪在床前，“是儿臣不孝，母后病得这样重，儿臣竟然不知道，母后你哪里难受，让太医好好瞧瞧。” 程皇后摇头，眼角渗出泪水，迷迷糊糊的，一直喊着，“痛。” 她越是这样谢觞越是心疼，问她哪里痛，她也说不清楚。 谢觞满目焦急摸了摸她的额头，“为何这样烫。” 他连忙让人打水来，拧了帕子搭在她的额头上，朝宫女怒喝一声，“你们是怎么照顾母后的。” 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江凤华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母后好起来，臣妾听到母后喊痛，她为何会痛，哪里痛。” 经她一提点，谢觞道，“太医去哪里了？” 这时王太医熬好药也来了，“下官参见王爷。” “王太医，你快给母后瞧瞧她一直喊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太医拿了脉枕切脉，片刻后才道，“娘娘染了风寒，又忧思过重，心气郁结，故而心脉堵塞，病情加重。” 谢觞凝眉，“母后为何会心气郁结，她忧思什么？” 王太医怎么可能知道皇后的心思，他将药碗递到喜嬷嬷手中，“先把这药给娘娘喂了。” 喜嬷嬷眼睛通红，欲言又止的模样，接过药碗慢慢喂了，可是怎么都喂不进去。 江凤华上前一步接过药碗，“母后，喝药了，喝了药身体就好了，王爷也来看你了。” 她几乎是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跪久了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对一个怀孕四个多月的孕妇。 她喂了皇后一口，倒也喂了些进去，只是一边喂一边洒，她还要用帕子给她擦拭嘴角，的确有些费力。 谢觞见状，连忙接过药碗，“我来吧，你身子不方便。” 江凤华眼眶微红，似心疼难受，“母后病得这样重，臣妾应该侍奉在母后左右的。王爷，臣妾想留在宫中侍奉母后，直到她身体完全康健为止。” 不管民间还是皇帝后宫，给婆母侍疾不仅是媳妇的本分，更是体现媳妇孝道的时候。 江凤华既然是谢觞妻子，她就该主动承担起这项重任来，她若不闻不问，便是她的不孝，甚至会受人指摘。 “你大着肚子，如何侍疾，好好保重你自个儿的身体。”谢觞知道这个时候江凤华是应该侍奉在母后左右，这才是孝道，可是她肚子也要紧，不能把她也累着了。 他扶她起来坐到旁边的软榻上，“乖乖坐着，别乱动。” “可是母后……” “有本王在，本王给母后喂药。”谢觞道。 江凤华怎么可能坐得住，仿佛凳子很烫屁股，连忙站了起来，“被人知道臣妾如此行为，臣妾只怕是要被人指着背脊骨骂了，婆母病重，哪有儿媳妇坐着看的道理，王爷这不是让臣妾难做人吗？” 第155章 媳妇熬成婆 谢觞听她如此说也不勉强她了，大周最是注重礼教，她对母后尽孝道他很欣慰。 谢觞为了让江凤华好受一点，命人拿了矮凳在床边，她肚子不大，又坐在凳子上倒也没累着她，傲雪和莲叶都在外宫候着，他也命人去把两人接来，现在她是特殊时间，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 宫里的这些规矩，他自会去禀明让父皇通融。 见江凤华对母后悉心照料他都看在眼中，也很欣慰娶了这么一位贤惠又端庄的妻子。 王太医又亲自去开药方熬药。 只等人离开，喜嬷嬷突然上前，跪在谢觞面前请罪，“都怪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奴婢有罪，奴婢也劝解过娘娘让她放宽心，她说她总是觉得愧疚……” 她眼神急切似有话说，又似什么都不敢说，谢觞见状，“嬷嬷有话不妨直说，母后怎么会想不开，她对谁愧疚？” 喜嬷嬷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道，“皇后接到舅姥爷的一封信，说程老夫人快不行了，可是娘娘的身份又不能随意出宫，要出宫也需得禀明陛下，陛下和娘娘感情好不容易好了许多，她不想因为程氏一族的事而和皇上再生隔阂，所以一直忍着不说，憋在心里，娘娘就总是郁郁寡欢。” 程老夫人的确病了好久了，天气越来越冷，信中说可能坚持不到过年。程家也想借着程母和程皇后的母子情分拉关系。 江凤华眨巴着眼睛，状若不知般，她提点着，“程外祖母毕竟是母后的母亲，她身为程家女儿，知道母亲身体不佳，为母亲伤心难过是人之常情，去给父皇说说，父皇未必不会通融。” “不行。”谢觞也阻止。 江凤华便不说话了，谢觞道，“有些事阮阮不便知道，你好好照顾母后，这件事本王来处理。” 江凤华乖巧地道，“是。”她才不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秘密，目的达成，她心里乐开了花，接下来就是对付苏婷婉的了。 谢觞自然知道是何事生出的隔阂，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皇应该不会介意了吧！ 谢觞否定自己的想法，父皇是一定会介意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想给自己戴绿帽子，更何况他还是皇帝，现在父皇好不容易重新接纳母后，母后又因为程家的事去烦扰父皇，届时只怕父皇会与母后再生隔阂。 等出宫后，他只有自己走一趟去程家看看。 很快皇后病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各位王爷王妃公主皇子等耳朵里。 皇后虽不是他们生母，总归是嫡母，对嫡母不敬便是不孝，不孝是大罪。 于是所有人都纷纷赶到了坤宁宫外。 江凤华见大家都来了，那好戏也要开始了，她看起来温婉柔情，似十分忧心皇后娘娘的病情。 皇帝也放下国事来看了一眼，问了和谢觞同样的话，责罚了宫女伺候不周，吓得众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问候过后，皇帝也因国事繁忙离开了坤宁宫，只让人好好照顾皇后。 江凤华乖巧地恭候在一边，心里却觉得冷，对皇帝而言，他能和皇后重新睡到一张床上不是因为他有多爱她的妻子，而是皇后引起了他的兴趣，让他想起了皇后年轻时的娇媚，她到了中年身段还保持这般美好，色欲熏心的皇帝也想再次征服她，所以他可以惯着她宠着她。 可是若皇后惹到了他，他也可以冷落她折磨她。 他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早就习惯了女人对他讨好顺从，仅此而已，所以帝后哪有多少夫妻情谊。 她感受到了皇帝的凉薄，她早就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些不过是她的感叹罢了，将来的谢觞也会如此。 只有活得没心没肺才不会受伤。 她早就预判了自己要走的路是皇后的老路，不过她与皇后的路又完全不一样，她会牢牢勾住谢觞的心，踩着苏婷婉和苏氏一族上位。 倘若有一天，他们知道他们前世享受的荣华富贵被今世的她破坏，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后悔曾经对她所做的一切伤害。 这条路很漫长艰辛，只要她步步为营却也不是完全无坚不摧，她有这个决心看到他们匍匐在地的情景。 这边，众王爷尽量表现自己的孝道，虽然都是虚情假意，可是表面功夫却是要做足才离开，只留王妃们守在坤宁宫外。 江凤华心底冷笑，笑这些人的虚情假意，包括她自己。 最后，谁留在宫中侍疾却成了大家头痛的事。 谢觞的本意是留江凤华，因为她是最合适的人选，懂事孝顺，什么事到了她的手上都能办好，他完全放心，可是她现在有孕在身，这种劳累的活不能压在她的身上。 如果让其他王妃侍疾，更不切实际，皇后不是他们生母，谁会尽心尽力。 目前他的王府里就婉婉和王妃两个女人。 他思虑着如果让婉婉进宫，婉婉和母后本就不合，说不定还会气着母后，也不行。 不留人在宫中，偌大的皇族没有一个人能尽心伺候，堂堂大周朝的皇后娘娘只怕会让人笑话。 皇族的做法与表现就是天下人的表率。 这时，皇后吃了药也悠悠转醒，她脸色苍白，唇瓣颜色也不好，十分虚弱的样子，“觞儿。” “母后，你感觉怎么样。”谢觞握住她的手关心道。 程皇后十分艰难地道，“母后没事，你们都忙，不必围在这里，都回去吧，有喜嬷嬷照顾母后就行了。” 皇后说话也是有些艺术的，明明病得这样重，还说没事宽他的心，孩子们都忙没时间照顾嫡母，让下人们照顾，这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头。 “母后仁慈不想劳累媳妇们，可是礼法臣妾还是要遵守的，正如《礼记内则》有云，侍奉看养，如同父母，臣妾也要恪尽侍奉之道，才是儿媳的职责。”江凤华温婉恭顺，上一世她真真是把礼记内则背得滚瓜烂熟的人，因此也被深深影响迫害。 《礼记内则》对天底下的媳妇过多苛责与不公，所以媳妇都想要熬成婆，她们再接着折磨她们的儿媳妇们，世世代代，皆是如此。 这一世却正好成为了江凤华最有利的武器。 第156章 苏侧妃留下来侍疾 “话虽如此，可是阮阮你有孕在身，母后的身体不打紧，保护好本宫的孙子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咳咳……” 皇后捂着嘴，“不要离母后这么近，远一些，免得母后把病气过给你伤害孩子，觞儿好好照顾阮阮就好，母后没事，咳咳……” 江凤华十分佩服程皇后的演技，这一声声咳嗽听在她心里，她都觉得心疼与焦心。 当着众人的面，谢觞不敢再让江凤华坐了，否则受人指摘，影响的就是她的名声，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更不能平白让人给她安上一个不孝顺的名声来。 母后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但他的王府中却有两个女人，如今来了一个尽心在身边侍奉，另一个却不闻不问，难怪母后从来都不喜欢苏婷婉。 当初他若真的娶了苏婷婉为恒王妃，不知道母后该有多伤心难过。 这样一比较，江少傅和江夫人的确把江凤华教得很好，母后眼光也很好，恒王府的人无不喜欢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只要有江凤华在王府中，他在外面奔波也放心把整个王府交给她。 将心比心地想一想，苏婷婉次次都气母后，而他也因为一些本就不存在的原因纵容她伤母后的心，他真是该死啊！ 昨天晚上他竟还答应苏婷婉让她随军出征，眼下只等朝廷做好准备他们就要出发了，打仗并不是儿戏，战场更是凶险万分，他是去打退蛮夷的，不是去和苏婷婉看天上的雄鹰，也不是去草原骑马的。 母后病得这样重，叫他如何安心离京，阮阮又大着肚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他如何能安心。 但是苏老夫人和苏炫明里暗里要带苏婷婉走，只怕传到百姓耳朵里或者是传到军中，他王爷的威严何在，他皇族的颜面还要不要，让军中将领知道他带侧妃随军，大家有样学样，他还怎么让人服众。 或许正好遇上这个契机，让苏婷婉进宫给母后侍疾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借口，苏家没什么好说的。 谢觞出了宫殿，让人去恒王府接苏婷婉进宫。 很快，苏婷婉也婷婷婀娜地赶来了，她穿了一件新的斗篷披风，颜色艳丽，衬得她娇艳无比。 见谢觞在宫门口等她，她脸上喜不自胜，她依然温柔可人，恭恭敬敬朝他行了一礼，“妾给王爷见礼了。” 谢觞见她穿得这么喜庆，难道她不知道母后病了，他眼中神色晦暗，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走吧！” 也许是见惯了江凤华的绝色容颜在前，现在苏婷婉为了讨好他再东施效颦他就没什么感觉了。 “王爷是特地来接妾的吗？”苏婷婉学会了不再唤他名字，而是注意身份以妾自居，因为江凤华就很有分寸，从来不会越矩这么亲昵地唤他，她也认清她的身份，她把谢觞捧得很高才会招他喜欢。 “恩。”谢觞用鼻音回她，不再多言。 苏婷婉感受到了他的疏离，心中越发忐忑，又找话题：“王爷让程管家给妾做的衣裳，妾很喜欢，谢谢王爷。” “你喜欢就好，还缺什么尽管和程管家说。” 谢觞从来不会在生活上亏待他的女人，不管是钱，还是物，他都能满足他们，江凤华要求不高，因为她不缺。苏婷婉现在也没有要求了，但她还是没有，在苏家人面前，就算做样子，他该为她准备的还要准备齐全。 苏婷婉心里很甜，以为她终于能和谢觞离开盛京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留下他们美好的过往，谢觞是个念旧重情的人，她要抓住这一点好好制造和他在一起的机会。 殊不知，她的小心思马上就要破灭了。 进了坤宁宫，苏婷婉才看见各位王妃都在，外面冷得人牙齿直打寒颤，但她有暖和的新披风，质量是貂皮的，款式是最时新的，她手中还抱了暖炉，除了鼻头被冻得微红，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瞧着十分可爱。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她规规矩矩跟着谢觞身后，心里有些沾沾自喜，被人瞩目的感觉的确挺好。 然而大家却觉得苏侧妃打扮是否过于张扬了，毕竟皇后娘娘也算是她的婆母，她这会儿才来本就不合规矩了，念在她是侧妃，不是正妃，也没人怪她，但是穿着打扮比恒王妃更加艳丽妩媚。 什么场合穿什么衣裳，她该分清楚啊！ 到了皇后跟前，谢觞道，“母后病了，你作为恒王侧妃应该进宫来探望的。” 他目光中带着警告，希望她学了这么久的规矩应该懂事知礼，不要再气母后了。 苏婷婉先是一愣，很快她脸上恢复平静，温声问了一句多余的话，“娘娘怎么会病了？”像是在说她不会是装的吧！ 谢觞眉头皱紧，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母后病了，作为媳妇，你与王妃都应该侍奉在侧，阮阮肚子里有孩子，现在就由你来照顾母后，你可以做到吧！” 苏婷婉表情几乎皲裂，她很快恢复，“妾一定能尽心照顾皇后娘娘的。”如果让姑母知道她跑来伺候程皇后，姑母可能又要气疯一回。 祖母早就教过她，这宫里最不能得罪的女人就是皇后，虽然皇帝不喜欢皇后，可是她是后宫之主，还是谢觞的亲生母亲，她就要巴结讨好她。 这也是江凤华的高明之处，把婆婆哄好了，自然把她儿子就哄好了。 以前有姑母在，现在姑母失宠了，没有机会了，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性而为。 程皇后见到苏婷婉，她把怒意藏在心底，既然来侍疾，那就等着瞧吧，本宫在你姑母身上受的气就从你身上全部讨要回来。 苏卿卿以为装疯卖傻可以逃过一劫，那本宫就拿你侄女撒气。 程皇后和苏卿卿注定是一辈子都无法和解，势不两立的关系。 苏婷婉留在皇后身边侍疾，皇后没有拒绝，对着众人道，“本宫身体没事，怎么还让你们大家劳师动众的，都回去吧！你们每家府中都有一大堆事要做，有苏侧妃在这里照顾就行了，阮阮，你要保重肚子里的孩子，和觞儿早些回府吧，母后会好的。” 程皇后发话，大家都走了，家里的确也还有一堆事要做，进一趟宫也不容易，耽误大半天的时间。 苏婷婉气得要死，既然没事为什么还要留她下来侍疾，但她也不敢表现出来，面上温和，千娇百媚的样子，希望谢觞把她带走。 谢觞还有国事要处理，也去了御书房，只等忙完再来。 这几天为了胡人和大周是否开战的事，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他哪里还管得了苏婷婉的情绪。 江凤华朝皇后道，“母后，臣妾去送诸位王妃，她们跑这一趟也辛苦了。” “咳咳……”程皇后先咳嗽了几声才道，“去吧，替母后感谢他们。” 第157章 苏侧妃又入圈套了 江凤华挺直了背脊骨，仪态端庄朝苏婷婉面前走过，气得苏婷婉要死却也不敢发作。 她懒得管苏婷婉面如死灰的表情，亲自将众人送到坤宁宫门口。 这时，江凤华突然留住了二王妃，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问道，“二嫂的脖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二王妃穿了高领衣裳，又披了宽大的斗篷，她已经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让江凤华发现了。 她将手臂上的伤露出来给江凤华看，又撩起脖子给她看，伤痕是被绳子勒出来的，她差点断气，除了这些地方，她的手上腿上腰上背上都是伤，全是谢彧弄出来的，他真的是把她往死里整。 江凤华看后只觉得唏嘘，轻声道，“伤是彧王打的吗？” 彧王妃自嘲一笑，“除了他还会有谁敢对我动手。” 江凤华沉声道，“你就由着他欺负你吗？” “我们是女人，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要打他就打吧，总之是打不死的。”二王妃仿佛是认命了，“谢彧就算再狠也不敢杀了我，不管如何，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要有我在，他别想让别的女人坐上王妃之位。” 江凤华听后，不知道说什么了，“二嫂还这么年轻，没必要一辈子为了一个王妃之位这么执着，他长期打你，你何不离开她。”她就差说出和离两个字了，可是她也没有道理这样劝她。 彧王妃眼底微红，她努力忍着，“就算被他打死我也是以彧王妃的身份死的，照样能入皇室陵墓，后世之人拜我时也会称我一声王妃，而不是弃妃。” 和离了，她就是弃妃了。 纵然她爹是罗伯爵，可又怎么样呢，谢彧是王爷，是皇帝的儿子，最后她的爹娘也会因为她变成弃妃而没有活路，弃妃的名声会击断他们家的脊梁骨，让他们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她结婚之后一直没有怀孕，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还有什么用，不管是被休弃，还是和离，最后她都是一死，既然这样，她就是要死也要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至少死后还是王妃。 江凤华明白她的想法，所以说做女人太难了，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考虑。 彧王妃又道，“我听说苏婷婉的靠山回来了，你又怀孕了，恒王对她似乎还挺好的，她重获王爷宠爱，你要当心啊。” 江凤华轻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关心别人，真不知道二王妃你是什么样的人，明明那么凶，却又被欺负成这样不敢吭声。” 彧王妃也笑道，“看来是我瞎操心了，五王妃自有决断的，那我就出宫了，五王妃不必送了，快回去吧！” 这时，燕妃身边的嬷嬷赶来，拦住了彧王妃的去路，”王妃请留步，燕妃娘娘有请。” 彧王妃朝江凤华颔首道别，便跟着宫女走了。 目送着彧王妃，江凤华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女人一旦嫁错了人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听彧王妃这口气，她死都不会放弃王妃之位的。 想到上一世她被谢彧休了，落得个财权两空的下场，最后还背了个不会生养的坏名声，她最后都没有如愿死在彧王妃的位置上。 像罗紫琼这样的人不会去自杀的，堂堂王妃自杀可是重罪，死后都不得安宁的，还会连累家族，这一点罗紫琼想得很清楚。 她应该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不是救世主，不想去管彧王府的闲事，再说也轮不到她管，谢觞也不希望她插手这些事情。 她想：上一世罗紫琼是被休的，至少还有命，希望这一世不要让她的命运比上一世更差。 她刚进入坤宁宫，只见苏婷婉走到她面前，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很快她掩藏了眼底的怒气朝江凤华走近。 见她靠近，莲叶和傲雪纷纷上前护着江凤华，江凤华示意她们退下，苏婷婉不会这么蠢，光天化日在皇宫里对她做什么的，她们太紧张了。 苏婷婉瞟了两人一眼，唇角的冷意也不自觉升起，她已经知道傲雪是谢觞派到江凤华身边保护的她的护卫，昨日江凤华故意这么说是想让她嫉妒，她差点又上了江凤华的当。 还有叶素素，她也打听清楚了，和谢觞并没有关系，不过是谢觞随手救的一个女人，被江凤华送到济善堂了，她应该也是防备着叶素素接近谢觞。 江凤华步步都在算计，她都不得不佩服她心机之深，她装模作样地道，“妾给王妃请安。” 江凤华云淡风轻地道，“进了宫就不必行此大礼了，照顾好母后才是你的本分，进去吧！” “妾被留下来侍疾，是因为王妃看不惯王爷又宠幸了妾吗？王妃果真是好手段，想了这种办法拦住我与王爷。”她打开天窗说亮话，边塞要打仗了，皇上要重用苏家，所以谢觞亲自去接了她回来，有苏家撑腰，她也不怕江凤华。 “苏侧妃什么意思，本王妃不太明白，母后病重，咱们作为儿媳妇不应该留在母后身边尽孝吗？”江凤华云淡风轻地道。 苏婷婉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凑近江凤华压低声音道，“王妃以为用这种办法就能困我在宫中，你还是太自以为是了。” 江凤华睁着大眼睛，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愠不怒，声音温润，“侧妃误会了吧，本王妃一直在宫里照顾母后，并不知道王爷会接你进宫给母后侍疾。 至于侧妃说是本王妃故意困你在宫中，更是从何说起呢，侧妃的意思是说我能操控母后的病情，操控皇宫里的太医。” 苏婷婉捏紧了手指哑口无言，她想要冲上去掐住她的喉咙，可是她知道不能再冲动了，江凤华就是想要激怒她，她不能再给江凤华任何罚她的机会了。 她一定要忍，她相信大哥和祖母会来接她离开的。 谢觞昨天晚上明明已经答应带她出京，一定是江凤华在谢觞面前说了什么，皇后这么恨她，皇后和江凤华联手要害她也不是不可能。 第158章 江凤华朝谢觞发火了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返回来到两人面前，他见气氛有些凝重，问道，“怎么了？怎么都在外面？” 苏婷婉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地盯着谢觞，当着江凤华的面，她拉了谢觞到一边的角落里：“王爷，你不是答应过妾要带我回边塞吗？祖母和大哥还在等我们呢。” 谢觞沉声道，“计划有变，现在母后病重，她身边不可能不留人照顾，你是恒王府侧妃，也是母后的儿媳妇，理应留下来侍疾。” 他又轻声道，“婉婉，以前你与母后关系不好，正好借此机会修复你与母后的关系。”他就是担心苏婷婉因为此事对母后不敬，所以来亲自和她说清楚。 “王爷明知道皇后不喜欢妾，无论妾做什么，她都厌恶我，妾也根本不会侍奉人，就怕做得不好惹皇后娘娘生气，反而加深怨气。”苏婷婉直接道：“这些事还是王妃比较在行。” 这时，江凤华扶着傲雪的手转身走了，莲叶气冲冲跑过来，朝谢觞行了一礼，道，“启禀王爷，王妃刚才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她说就不等王爷和侧妃了。” 谢觞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目中闪过担忧，“王妃怎么了，快请太医。” “王妃说不用请太医了，就是今天忙了一天，站得太久了，感觉肚子有些疼，休息一下就好了。”她的意思是王妃累死累活一整天都在照顾皇后。 谢觞听后丢下苏婷婉直接朝江凤华追了过去。 “王爷。”苏婷婉气得要死，她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出来，就是想要找谢觞让他带她离开皇宫，至少谢觞现在需要苏家的支持，江凤华能帮他什么。 谢觞追上江凤华拉住她的手，“阮阮，你怎么了？” 江凤华抽出自己的手，“王爷去忙吧，臣妾今天晚上就住在坤宁宫里，等母后身体无恙臣妾再出宫。” “你有孕在身，怎么能留下来，跟本王回府……” 江凤华声音清冷，“让苏侧妃和王爷回去吧！” 她懒得和他多扯，苏婷婉就是仗着有苏家撑腰，所以谢觞对她多加宽待。 紧接着，她转身就走了。 谢觞眼急手快，哪给她机会，牢牢抓住她的手，“阮阮。” “王爷不要这么喊臣妾，去喊你的婉婉吧！臣妾总算明白了，谁也替代不了苏侧妃在王爷心里的位置。”她眉头皱起，眼中闪现怒意，她不发火，谢觞永远觉得她容易哄，今天要留下苏婷婉，她还得费一番力气。 前世苏婷婉是一直跟着谢觞的。 听了这话，谢觞心底微颤，“是不是婉婉对你说了什么？” “王爷可以自己去问她啊，为何什么都来问臣妾。”她眼底微红，似受了委屈般的小媳妇模样，又道，“王爷一次一次宽容苏侧妃，臣妾也可以理解，臣妾更加明白王爷喜欢她，把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臣妾从嫁给你的那天起就知道了，并且从来不敢忘记，也不敢奢求过多，能和王爷相敬如宾地做夫妻，臣妾已经很满足了。 臣妾从小长到大，做过的事，学过的礼仪，并没有教我唆使人装病，并且臣妾也从没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唆使母后。”他以为她就没脾气吗？ 谢觞听到这话，他暗忖着：苏婷婉说母后装病？母后的病是他亲眼所见，苏婷婉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她当真以为他要打退胡族人只能靠她苏家不成，她直到现在都没把母后放在眼里。 江凤华见他不说话，径直离开了，没有人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苏婷婉越是这样做，会将谢觞推得越远。 她当真以为天底下只有苏家人会打仗，苏家劳苦功高，人人都要敬着他们，凡事过犹不及，适可而止，否则就是功高震主，遭人厌恶。 皇帝不允许谢觞娶苏婷婉为正妻，难道就没有这方面的考量吗？ 江凤华是不相信的，如此生性多疑的皇帝，连自己儿子都防备，更何况一个常年驻守边塞的将军。 苏婷婉见两人吵架，江凤华使气离开，她心里乐开了花，“王爷，看吧，臣妾真的……” 谢觞一双狠厉又恐怖的眼神盯在她的脸上，使得苏婷婉瞬间闭了嘴。 没等她撒娇说话，只见谢觞声音宛如寒冰，眼神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本王是否告诉过你，让你好好照顾母后。” “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以为母后故意装病，以为王妃故意害你。”谢觞冷声道。 苏婷婉心尖颤抖，难道不是吗？刚才他们都出去后，她看见程皇后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病情也不像要人侍疾那般严重。 程皇后恨她入骨，一定会找机会故意折磨羞辱她的。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当着谢觞的面说出来，她道，“王妃和王爷说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说，一直以来都是你，是你小肚鸡肠，是你争风吃醋，是你使些腌臜手段要害王妃，就连这次，本王以为你在外三个月，一定学会了收敛，学会王妃的半点端庄守礼，可是你屡教不改，现在还来编排母后。”苏家要想扶持苏婷婉，也要看本王愿不愿意才行。 谢觞已经在心里下了决心，说得苏婷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接追着江凤华去了。 片刻后，谢觞强硬地抱着江凤华从苏婷婉面前走过，连眼角都没有看她。 江凤华抬头看了苏婷婉一眼，唇角朝她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这一次，苏婷婉不该洋洋得意以为苏家人回来给她撑腰，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苏婷婉见状，气得直跳脚，胸口堵着一口老血上不来下不去，“王爷。” 只听谢觞朝坤宁宫的宫女冷声道，“拦住苏侧妃，母后病了，让她留下来好好照顾母后，母后若有任何差池，本王拿你们是问。” 宫女们吓得战战兢兢连声道，“恭送王爷王妃。” 喜嬷嬷命人拦住苏婷婉，冷声道，“皇后娘娘病了，请侧妃进宫去照顾娘娘，照顾婆母，这是侧妃做媳妇的本分。” 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想要争宠，她凭什么以为争得过王爷的正牌王妃 第159章 出征前夕 江凤华想到刚才谢觞站到她面前，他眼神阴沉恐怖，不等她说一句话直接上前强硬抱她朝外面走的情景，她还有些心有余悸，看来是真惹到谢觞了。 出了坤宁宫，江凤华状若还在生气，“王爷要抱臣妾去哪里，王爷突然这样要做什么？您就不怕苏侧妃生气。” 谢觞停下脚步，将她放在走廊上，眼中满是戾气紧紧地盯着江凤华的脸，“你刚才说本王与你一直相敬如宾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硬气道，“就是字面意思。” 谢觞险些被气笑了，“你是说本王待你像贵宾一般。” 江凤华愣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听谢觞怒气冲冲又道，“这些日子本王把这颗心都喂白眼狼了。”他全心全意对她，她觉得他们之间仅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吗？ “王爷说臣妾是白眼狼？”江凤华没抓住他生气的点，说出来的话能把谢觞气疯。 “没错，本王说的就是你江凤华，喂不熟的白眼狼。” 江凤华眼底的泪水如开闸泄洪般滚落出来，“原来臣妾在王爷心里竟是这般不堪的模样，臣妾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苏侧妃万分之一的好，王爷这般想臣妾，是因为从来没把臣妾放在心上，但是王爷对苏侧妃就不一样，您永远会包容她，这就是王爷与臣妾成亲那日说的真心与不真心的区别吧！”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谢觞没想到她这般曲解他，又提及新婚夜，他信誓旦旦说过这辈子只爱苏婷婉一人，他的心中再也容纳不下第二个女子，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看着她哭，他才后悔自己说的话太过分，江凤华怎么是白眼狼呢，他只是一时口快，在他心中明明是苏婷婉不及江凤华万分之一。 所谓覆水难收就是如此吧！他曾经说过的话再也收不回来，对她造成的伤害再也无法弥补。 这一次，他若真的带着苏婷婉去了边塞，江凤华肯定觉得他心里爱的人只有苏婷婉。 他解释，“本王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 “臣妾先告退了，王爷请自便吧！”江凤华态度疏离，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她必须逼一逼谢觞才能让他和苏婷婉产生隔阂，谢觞的爱意她是感受得到的，并且他已经将她放在心里了。 谢觞会是皇帝，她不会蠢到仅凭个人感情就能抓紧皇帝，他又不是昏君，更不是一个裙下之臣。 此时，她要对付苏家，必须要有程氏的助力，程氏一族也必须要由谢觞自己去拉拢，她和皇后娘娘已经帮他搭建了桥梁，就看他行不行动了。 “阮阮。”谢觞喊住她。 江凤华停下脚步，态度恭敬有礼。 只听他又道，“本王会证明给你看，你安心留在宫里，等本王回来。” 他和江凤华每一次争吵都因为苏婷婉，他甚至无法向她言明之所以能包容苏婷婉更是因为苏家。 苏婷婉屡屡挑衅江凤华，他每次都糊弄过去，无形中伤害的人就是江凤华。 他想：皇室与大臣之间总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无非是他不够强大，仍受制于人。 父皇为何宠幸苏侧妃，不也是因为苏家吗？父皇甚至知道苏家贪墨了军饷也无法处置，也是因为苏家镇守边关，劳苦功高。 他想明白这些径直朝着御书房去了。 只等谢觞离开，江凤华擦掉眼角的泪水，朝莲叶道，“直到王爷打了胜仗回来的这段时间，本王妃都要住在宫里，你去准备一下。”她也要通知无心，让他在皇帝之间穿线搭桥，江家能不能受皇帝重用，还是皇帝说了算。 - 谢觞到了御书房，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沉声道，“儿臣请父皇尽快下旨出兵，儿臣已经查出此次主张攻打我大周的是胡人族首领呼延修罗，儿臣猜想他此次出兵是为报十年前他大哥之仇来的，此事因儿臣而起，儿臣也想亲自去解决。” 皇帝微眯着眼眸，沉声道，“你能保证这场仗你一定能打胜。” “能。”谢觞想也不想，眼神坚定冰冷，似无所畏惧的雄鹰。 他早就想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证明他十年前没有错，十年后也不会错。 皇帝盯着他的眼睛，冷嘲道，“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太过自负。” “儿臣不是自负，而是有自信能保卫大周。”谢觞偏要证明给父皇看。 皇帝道，“一旦上了战场，生死难料……” “如果儿臣此次将这条命交代在了战场上，那便是儿臣技不如人，儿臣绝对没有怨言。”谢觞沉声道。 “人都死了，你还和谁怨言，届时只怕是你母后对朕的怨言更大。”皇帝瞪他一眼，“未出师就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就算为了你的母后和妻儿，你都要保重。” 谢觞愣怔，父皇这是在关心他吗？ 皇帝随手将御案上的圣旨丢在他面前，“朕等着你凯旋。” 谢觞打开，圣旨的内容大致是，命恒王谢觞为骠骑大将军率领十万精兵击退胡人以保大周之安，彧王为统兵校尉协助。 和谢彧一起，他皱了皱眉头，他又道，“启禀父皇，儿臣想让户部的江锦炎随军出发，此人才情和谋略都不差，但他官职太小，很是受制于人。” “朕封他一个什么官职比较合适？” “儿臣觉得凭他的才学完全可以胜任户部侍郎一职，此次调动粮草，还需要一个靠得住的人。”连谢彧那样的废物都能封一个统兵校尉，江锦炎帮他做了不少事，立了不少功劳却还是一个六品员外郎，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上次江锦炎协助恒王到江南治水有功，原本就可以升官，但是他却不要官职，求了赐婚圣旨，皇帝也问过他原因，江锦炎给他的答案是，他已经报名了开年的春闱考试，他完全有信心上榜，再为国效力也不迟。 他眼睛里闪耀着从容与自信的光芒，和年轻时的谢觞如出一辙。 皇帝难得笑了，“朕等着你们凯旋。” 他这就是同意升江锦炎的官了。 第160章 程氏一族 出了宫，谢觞带着江锦炎暗中去了程家，从程府的大门就可以看出程府的落寞。 江锦炎道，“微臣听说过程大将军当年的丰功伟绩，他明明也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不知道为什么，程将军突然就销声匿迹了，程家甚至变得远不如一个普通的家族。” 这里更不像是堂堂皇后娘娘的母族啊！就算皇后不受宠，她依然还是皇后，怎么样也没有人敢对程家不敬， 可是…… 谢觞自然知道原因，程府变成这样完全和母后有偌大的关系，看着程氏一族的萧条，谢觞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些从未有过的情绪。 如果没有当年那件事，如果程家不帮母后，他们也不会同时遭到父皇厌恶。 因为一个错误，整个家族都受连累，父皇一句话，程家从此再无希望，难怪母后心情不好。 他道，“本王此次前来是替母后探望外祖母的，其他事不必提。” 江锦炎知道谢觞来的真正原因。 谢觞让人去敲门，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程府管家亲自开了门，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他提一个灯笼才看清来人的脸。 下一瞬，只见管家吓得将手中灯笼掉在地上，连忙打开大门朝谢觞跪了下去，“奴才参见恒王殿下。” “起来吧，本王是来探望舅父及外祖父的，进去通报吧！”谢觞沉声道。 “王爷请，奴才这就去禀告老夫人和诸位老爷。” 程家也算是大家族，并且都住在这一座府邸里，程家虽然不被皇帝重用，但是将军府几个大字一直挂在匾额上，程将军的官衔也还在，只是将军手上无兵罢了。 没有兵的将军不算将军，仅名声好听点而已，实际他就像是一个能轻易捏碎的纸老虎，中看不中用。 只等惊动了程府的人，大家都急急忙忙朝外院赶来。 程勇将军也才五十多岁的年纪，他的两边鬓角已经花白，没想到恒王真的来了程府。 他连忙下跪行礼，“微臣参见恒王殿下。” 紧接着，程家众人也一一行礼，“参见恒王殿下。” 谢觞道，“大舅父，二舅父，三舅父，你们快快请起。” 大家都有些拘谨，其实他们也知道恒王从小不被皇帝重视，他成亲时他们也去恒王府观礼，不过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他们找过皇后，也只匆忙见了一面。 一阵寒暄过后，程勇将军才介绍，又道，“铭儿，秧儿，快上前来拜见王爷。”他们只比谢觞大一岁，并且都还没有成亲，也是因为仕途不顺，所以都不想娶妻。 程铭和程秧纷纷行礼，“参见恒王殿下。”他们的姑母虽然是皇后，身份尊贵，可也是因为他们的姑母让他们至今都没有成就，他们明明都很努力了。 谢觞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时，江锦炎却突然上前，“程铭兄，程秧兄，好久不见。” “锦炎兄。”两人见到江锦炎脸上还有些喜色，甚至更加亲热江锦炎，“没想到锦炎会来程府。” 谢觞道，“你们认识。” “回禀王爷，臣也是在外游学的时候结识了他们。”江锦炎拱了拱手，又道，“没想到他们竟是王爷的表兄。” 他主动和程铭程秧解释，“在下的三妹正是嫁给了恒王殿下，当时还多亏了二位帮我替三妹准备新婚礼物，她很喜欢。” “锦炎兄三句不离口，最有学识的三妹嫁给了恒王殿下，真是缘分啊！”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遗憾，他们还想和江三姑娘对弈棋局。 谢觞听在耳朵里，看在眼中，只觉得江锦炎在外面讲他这个妹妹时一定是很骄傲的，现在江凤华已经是他的妻子，娶了一个有才学的女人做妻子，他也常常与有荣焉。 出宫时她还在生气，他想时间长了她一定会理解他的。 谢觞也知道程家有好几位后生都准备参加科举考试博得功名，重振程氏一族。 其中程铭和程秧最为出色。 程勇带他去见了程老夫人，她瘫痪在床，整副身体骨瘦如柴，神志不清，她甚至认不清楚程家的所有人，连她的儿子她也认不得，别人来看她，她也只知道傻笑，嘴里却一直喊着琅儿这两个字。 “她只记得皇后娘娘的名字，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大夫说她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她最后的愿意应该就是想见一见皇后娘娘。”程勇道。 谢觞什么都没有说退出了后宅，他离开程府时程勇把他带到了书房交给他一份名单。 谢觞看后，问道，“这上面有红色标记的是什么意思？”他看到了苏大将军苏镇海的名字，还有前刑部尚书杨敬的名字。 程勇突然跪在地上，轻声道，“微臣所言，王爷可能不相信，这份名单，苏家已经藏了三十多年了，自从那件事过后，这份名单其实是当年先帝下令要暗杀的名单，后来先帝突然驾崩，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名单上还有几个大臣的名字，并且这些人都还身居要职，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这么说这些人都是父皇的人，父皇登基后坐稳了皇位，这些人也跟着升官了。 谢觞甚至猜想皇祖父驾崩的真相，皇祖母自那以后便搬去了衡阳宫，再也没有回来，她是怨恨父皇的。 谢觞连忙摇头，否认自己心里的猜测，父皇不可能这么做。 他盯着程勇，“这份名单还有谁看过？” 程勇摇头，连忙解释，“没有了，一直由我保管，先帝爷驾崩，随着我父亲过世，除了我父亲以外就只有我知道。名单上的人都身居要位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一句话就能掌握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就像程氏一族，至今都没有得到重用。 谢觞不知道他为何要把这份名单交给他，他们大多数是父皇的人，他总不能拿着名单去问父皇。 难怪父皇对程家的态度会是这样，他还以为只和当年程老夫人和母后做出的那事有关。 显然不是的。 谢觞将名单上的名字都牢记在心里，紧接着，他将信纸一把火烧了：“这种东西留在程府才是灭顶之灾。” 第161章 苏婷婉的梦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大军离开盛京半月之久，江凤华和苏婷婉也在宫里住了半个月了。 苏婷婉天没亮就起床去了小厨房，一碗白粥熬好，苏婷婉趁着宫女不在，朝里面吐了几口唾沫，吃不死你都要恶心死你，这么多山珍海味不吃，偏偏要喝无盐无味的白米粥。 偏偏这白米粥又是最难熬的，半个月她不知道熬坏了多少锅才将米粥熬成这么白嫩粘稠。 这时喜嬷嬷才慢悠悠地来，嘴上说着乖面子话，“苏侧妃辛苦了。” “娘娘的早膳都准备好了吧！”喜嬷嬷又道。 “准备好了。”苏婷婉恨透了喜嬷嬷，总有一天她要将她受过的所有屈辱从这个老妖婆身上讨要回来，但是她又不敢得罪喜嬷嬷，否则等来的就是皇后娘娘无休止的训斥。 她只有委曲求全，天不亮就来为皇后准备早膳，待会儿还要去给皇后捶背按摩，她明明是恒王侧妃，也算是主子，却要在皇后面前端茶倒水，宛如丫鬟。 这几日她又得一本书学习，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她要如何侍奉公婆才算敬孝。 苏婷婉发现自从她嫁入恒王府，她不是在读书，就是在读书的路上。 更神奇的是江凤华却将这些书几乎倒背如流，她简直是一个疯子，一个女人读这么多书做什么，又不考取功名。 “交给奴婢吧，苏侧妃辛苦了，娘娘的衣裳也该洗了，就劳烦苏侧妃了。” 喜嬷嬷又说了一句能气死人的话，整个坤宁宫这么多人，她们不洗为什么喊她洗，但她还是不敢反抗。 日复一日，累得苏婷婉精疲力尽，谢觞走了，祖母和大哥也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给她撑腰了。 苏婷婉也不是完全听喜嬷嬷的，冷声道，“本侧妃先回宫换身衣裳，皇后娘娘有衣裳劳嬷嬷送过来吧！” 说完，她也没理喜嬷嬷直接走了，天不亮就起床，天气又这么冷，皇后病了半个月，早该好了啊，主子的衣裳都会送到洗衣局，怎么也轮不到她来洗，皇后就是故意折磨她。 喜嬷嬷像是习以为常，并不生气，谁要她替皇后洗衣裳，洗坏了她们都担待不起。 喜嬷嬷自然也不敢把苏婷婉做的东西给皇后吃，他们都是转过背就倒了，也是皇后有意折磨苏侧妃，偏要让她日子不好过罢了。 这边，江凤华睡饱了起床，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自她搬进晨曦宫入住了主院，苏侧妃也搬进了她前世住的院子。 两人的人生完全颠倒，也是讽刺得很，那个院子并没有修缮，里面冷冰冰的，她在里面住了十七年，苏婷婉才住半个月。 江凤华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就去了坤宁宫，她在晨曦宫门口刚好看到苏婷婉回来，见她狼狈的模样，她仿若未见一般径直走了，苏婷婉受的这一点罪不及她前世的万分之一。 此时，苏婷婉从坤宁宫回来见她富贵非凡，打扮精致，左右两个丫鬟贴身伺候，气势更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一般，她更气了。 回了宫殿她推开房门只觉得一股冷空气袭来冷得她直打寒颤。 再这样下去，没等谢觞回来，她就被皇后折磨死了，皇后和江凤华恨透了她，她们是不会放过她的，也不知道这场仗要打多久，她一定要想办法躲过她们的折磨。 姑母失了帝心，又疯了，再找她帮忙也是不可能的了。 苏婷婉刚从小厨房来，她是吃饱了的，现在瞌睡来得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躺床上先睡一觉再说，即使要逃出皇宫回边塞，也要从长计议。 很快，苏婷婉渐渐进入了梦乡，她在梦里看见江凤华穿着一袭素衣正在做针线缝补衣裳，她的手上生满了冻疮，她的身边围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身上的衣裳都很破旧，吃的食物也很粗糙，正好是她现在住的这个宫殿。 片刻后，只见她身着一袭华贵的精致凤袍盈盈走来，她身边的宫女对着江凤华厉声道，“皇后娘娘驾到，还不快过来拜见。” 江凤华带着两个孩子跪在她的面前，恭敬行礼，“臣妾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苏婷婉高傲地走上前，腿踩在江凤华生满冻疮的手指上，“贤妃娘娘在做衣裳啊！” 她随意挑捡了两样，嫌弃道，“贤妃你该当何罪，就是这么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的吗？给他们吃这种东西，穿这么破的衣裳，内务府给你派发了银子，给皇子和公主送了衣裳，怎么不拿给他们穿，大冬天的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你是想要冻死他们吗？” 江凤华一双眼睛透着狠毒，冷冷地盯着她，“并没有人送这些东西来。” 她啪一巴掌打在江凤华的脸上，“还敢撒谎，你这样说是说本宫处事不公，还是内务府贪墨了你的份例。” 江凤华脸上也生了冻疮，被她这一巴掌打得生疼，她的装扮哪里有贵气，她的脸蛋也没有半分漂亮可言，分明是个人老珠黄的怨妇模样，丑陋至极。 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顶着压力宠幸了她一次，她竟怀孕了。 还一胎两子，如此好命。 她嫉妒极了，想要掐死他们，可是掐死了他们，她又觉得不好玩了。 这时，苏婷婉身边跟着一个穿金戴银的小女孩，因为江凤华的女儿碰了小女孩的裙子，被小女孩一把推摔在地上，“母后，她弄脏了我的裙子。” 苏婷婉不但不生气，还伸手扶起江凤华的女儿，“你是***，她是你的皇妹，她也该唤本宫一声母后。” 小女孩怒气冲冲，“本公主才没有这么邋遢的皇妹，母后，让她滚。” 她又拉了女孩的手，轻声道，“你唤本宫一声母后，母后便带你吃好吃的，穿和***一样的裙子好不好。”小孩子最容易哄骗，她装成温柔的模样。 女孩睁大了眼睛，果真叫了她一声“母后”。 小皇子见状，也连忙上前抱着苏婷婉唤她“母后”。 江凤华听在耳朵里，痛在心里，“她不是你们的母后。” 第162章 苏侧妃傲气了 “她是，她是皇后娘娘，就是我们的母后。”小皇子怒声吼道，“只有皇后娘娘最疼我们，她给我们吃，给我们穿新衣裳，你却只能给我们缝补这些破衣裳，还不给我们吃饱，我们讨厌你。” 江凤华心痛如刀绞，她泪如雨下，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苏婷婉阴冷地微眯着眼睛，命人拿了吃的和穿的给两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又让人将他们带回坤宁宫好生照顾。 她一有不顺心，就将他们又赶回来受苦，这样一而再，再而三，他们是恨透了他们的亲生母亲。 她笑道，“江凤华，你是皇上的正妻又怎么样，当初被你夺了太子妃之位又怎么样，现在本宫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看吧！你的两个亲生孩子也不愿意认你，他们也嫌弃你。” 江凤华像一条可怜虫跪在她前面，听她教导和训斥，“我并没有得罪你，更没有害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当年你如果一直不和皇上圆房，本宫还可以放你一马，可是你却勾引他睡了你，还偷偷怀了孩子，生下这两个孽种，本宫就是要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勾引他，是他自己闯进来的，再说他是我的夫君，我为何不能和他圆房，苏婷婉，你这么狠毒，你会有报应的。”江凤华就是不服输，原本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可是最后谢觞登基却封了苏婷婉为皇后。 他不喜欢她，她认了，可是为什么要害她的孩子，甚至教他们欺负他们的亲生母亲。 她上前想要打回一巴掌，可是她还没有碰到苏婷婉就又挨打了。 “江凤华，你拿什么跟我斗，就凭你们江家吗？”苏婷婉厉声道：“你若再不老实，本宫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好言好语对你儿子和女儿了，下次本宫不敢保证他们是先缺少胳膊，还是缺少眼睛，甚至丢了性命，本宫也不敢保证。” 听到这里，江凤华吓得要死，连忙跪在地上，“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没有错。” “你生下他们就是最大的错，企图让他们勾住皇上，就是你最大的错。”苏婷婉怒声道：“你若让本宫满意，本宫会考虑让他们长大，否则……” 江凤华连忙磕头，“娘娘要如何才能满意，臣妾照做就是，求娘娘开恩，不要伤害他们。”孩子成了她一生的软肋。 苏婷婉是被笑醒的，她醒过来时却躺在冷冰冰的床上，这个房间就是她梦里的房间，是江凤华要度过终生的地方。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觉得刚才的梦无比真实，谢觞当了皇帝，姑母根本没有被打入冷宫，而是做了太后，她不仅没有被谢觞冷落，还当了皇后，她生了一个女儿，是***，江凤华最后只是当了贤妃，还被皇上冷落留在这间破败的院子里，孤独一生，甚至死在这里。 她就是喜欢看江凤华凄惨的样子，所以她时不时来羞辱她一番，送点吃的和穿的，她对江凤华施舍，大方，全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她把她的两个孩子养得无法无天，他们最恨的人是他们的母亲，想想都是一件美妙的事。 可是，一觉醒来，并不是这样的，江凤华养尊处优，享受着荣华富贵，而她却活成了梦里的她。 凭什么？ 如果梦是真的就好，她是至高无上的皇后娘娘，江凤华生下来的两个孩子却要喊她母后，养废他们才是最令她快乐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喜嬷嬷带着人抱了一大堆衣裳闯了进来，见她还睡在床上，喜嬷嬷当场就开始发难，“皇后娘娘的一大堆衣裳还没洗，苏侧妃还躲在房间里偷懒。” 苏婷婉从床上起来，冷声道，“皇后的衣裳也要我洗，养你们这些狗奴才来做什么的。” 她回忆起梦里的程皇后孤独终老的情景，她差点笑出了声，不知道为何谢觞并不喜欢他的母后，虽然让她做了太后，可是她也只是太后，手中权力都在姑母的手上。 喜嬷嬷见状，“王爷临走时可是说了，让苏侧妃好好留在宫里照顾皇后，皇后的衣食住行，侧妃都要亲力亲为，方才能显出你的孝道。” 苏婷婉一想到自己会做皇后，她哪里会再对喜嬷嬷卑躬屈膝，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脚踢在宫女的腿上，冷声道，“这些衣裳是皇后的吗？喜嬷嬷，你敢拿宫女的衣裳冒充皇后的衣裳，你是在羞辱本侧妃，还是在羞辱皇后娘娘。” 喜嬷嬷道，“哎呀，苏侧妃你是要造反了，既然不愿意洗衣服，那奴婢就去禀告娘娘。” 喜嬷嬷没想到苏侧妃会反抗，她的确不会拿皇后的衣裳给苏婷婉洗，万一她做什么手脚，或者洗坏了怎么办，于是，她就命宫女收了一大堆衣裳来让她洗。 苏婷婉则在想，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她就是未来的皇后，这些贱奴敢欺辱她，她要让她们全都不得好死。 苏家会帮谢觞打赢这场仗，之后他就会被皇帝封为太子，江凤华是太子妃，而她还是侧妃，最后谢觞做了皇帝，她就是皇后了，她只需要等，等着大哥打了胜仗回来。 一定是因为大哥立了大功，姑母说过，皇室与大臣之间，有时候皇帝都要看大臣的脸色行事，这么多年，皇上不正是看在他们苏家的面上才宠爱姑母这么多年吗？ 让她洗宫女的衣裳，她才不会洗。 苏婷婉毕竟会武功，喜嬷嬷也不想吃这种眼前亏，命人将衣裳又带了回去。 只等中午饭都吃过了，苏婷婉才到了坤宁宫。 江凤华一早上都留在这里陪程皇后弹琴聊天，程皇后年轻的时候不仅舞跳得好，琴也弹得好，还是个高手。 一时间两婆媳相处下来，就有了共同话题，其乐融融的模样。 苏婷婉又想到她梦里她们最后的样子都想笑，她恭敬地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程皇后病也差不多好了，听喜嬷嬷说她今天不愿意洗衣裳，只见苏停婉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皇后道，“侧妃今天心情很好啊！” “妾做了一个梦，梦到王爷打了胜仗，替王爷高兴，娘娘应该也高兴王爷打了胜仗吧！”等着吧，等着你们求我的那一天。 皇后见了她半个月，就装了半个月，早就不想装病了，好在她没跟觞儿出京，保住了儿子的名声。 这次儿子虽然带了程家人一起，并没有禀告给皇上知道，一切都以苏家为重，到了紧要关头，苏家也能帮儿子一把，她道，“起来吧。”觞儿能打胜仗，她自然高兴。 第163章 苏侧妃被皇后解了禁 “谢娘娘。”她一屁股找了个位置坐了下去，背脊骨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样子，她还在回味梦里她尊贵威严的样子，如此的真实，仿佛那就是她要经历的后半生。 苏婷婉又盯着江凤华的肚子，在她的梦里江凤华生的两个小畜生会折磨江凤华，让她生不如死，她就高兴，她道，“听梅太医说王妃怀了双胎，王妃真是好福气，一胎双子。” 因为她说了一句谢觞打了胜仗，皇后脸色也没往下垮，顺着接了话，“是觞儿好福气，娶了阮阮这么个贤惠端庄的王妃，阮阮也争气，一怀就怀两个，有的人一辈子一个都怀不上。”其实她说的是苏婷婉。 一提到这个，苏婷婉心里又痛了，如果当初皇后没有灌她避子汤，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并且谢觞还很疼爱他们的孩子，一切都是皇后的错。 她道，“臣妾好像看到彧王妃了，听说燕妃娘娘也病了，彧王妃也进宫给燕妃娘娘侍疾，彧王妃成亲这么多年就没有孩子，真是可怜。”反正她会再和谢觞在一起，以后也会有孩子的。 程皇后原本也讨厌彧王妃，后来知道她常常受燕妃和谢彧欺负，心里也升了怜悯心。 苏婷婉又道，“苏家一直在边塞镇守边关，祖父祖母一直都夸奖王爷英勇，还说她从小就有将帅之才……”这些都是祖母教她的，以后谢觞若争夺皇位，苏家肯定是要支持恒王的，皇后若聪明就不应该再和苏家作对，姑母对皇后已经没有威胁了。 祖母还让她学会忍，程皇后一辈子只有一个儿子，她要捡程皇后喜欢听的说，等以后她做了皇后，再慢慢收拾程皇后这个老妖婆。 程皇后也听得懂，就是因为有苏家在，所以她只能让苏婷婉受了苦，并要不了她的命，她一死，苏家那边不好交代，如同苏卿卿现在都还活着是一样的，皇帝也没要她的命，既然疯了，就暂时让她先疯着吧！ 任何事都没有觞儿重要，她也假装一下，“天气越来越凉了，本宫的病也好了，以后你就不用这么早去给本宫做早膳了吧！” “是，娘娘身体好了，妾也很高兴。”苏婷婉嘴巴很甜。 江凤华深深地看了苏婷婉一眼，见她今日的确与往日不同，说出的话更是犀利，还好彧王妃不在，否则他们互相较劲只怕最后伤的就是彧王妃了。 彧王随军出征了，彧王妃那日以后的确也留在了宫里侍奉燕妃娘娘，听说燕妃也不是个善主，丑人多作怪，总是拿彧王妃不会生孩子这事来挑事，还说恒王妃一胎两子，就是有福气，她最没用。 这样一比较，江凤华躺着也中枪，无缘无故又得罪了人，只看彧王妃自己是否有脑子，能不能分辨是非。 江凤华进了宫太医们也轮流来为她诊脉，她肚子怀双胎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她没想到苏婷婉竟会说话了，并且针针带刺，句句说到程皇后心房，所以这就被程皇后解了禁。 她总觉得苏婷婉的眼神怪怪的，似洋洋得意。 她暗忖着，这样的苏婷婉她仿佛在哪里见过。 昨天她还不是这个样子的，经过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她看到苏婷婉时，还见她脸上满是怨气。 她不想研究苏婷婉，而是在等皇帝召见，已经半个月了，皇上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行军的进程应该也传到皇上的手中了啊！ 江凤华没想永远依靠程皇后，前世程皇后也没少羞辱她，她前半生被苏卿卿压制，后半生还是被她压制。 就在这个时候，无心公公来到坤宁宫朝皇后行了一礼，“奴才参见娘娘，娘娘万福。” 皇后也很喜欢这个小太监，嘴甜会做事，皇帝和她重归于好，无心帮了很多忙，皇后道，“免礼了，是不是皇上有什么事要传本宫见驾。” “皇上一直很关心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康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御书房忙边塞的战事，所以未来探望娘娘，还说让娘娘保重身子。”无心自然是添油加醋地说了很多好话，这些话皇后也不会去向皇上求证，听着舒心就行了。 皇后微笑道，“有劳无心公公转告陛下，本宫会好好养病，告诉曹总管，请他好好照顾陛下，本宫这病容也不便到陛下面前。”她根本不想应付皇帝，二十多年的冷漠无情，她早就对皇上没有男女之情了，有的不过是虚与委蛇。 无心又道，“奴才是奉皇上的口谕，请恒王妃去御书房见驾。” 皇后看了端庄坐着的恒王妃，满头疑惑，“陛下要见阮阮，可有说什么事情。” 无心也没有瞒着，“听师傅说是请王妃去商议边关物资供给的事情，其他事奴才就不知道了，今天早朝过后，皇上还请了三王爷和四王爷进宫，现在还在御书房。” 皇后命人打赏了无心，又朝江凤华道，“既然如此，你就去吧，皇上请你去，自有他的用意，无需惧怕。” 江凤华温声道，“是，母后，儿媳知道了。” 皇后以为江凤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到了皇帝面前可能会惧怕龙威，殊不知，这些都是她和江锦炎早就商议好的，江家会不会在这次战事中立功，就靠她和江锦炎里应外合了。 只等江凤华离开，苏婷婉盯着她的背影眼珠子都快恨出来了。 皇后见状，仿若未觉，唇角勾起浅笑，不管是后宫，还是后宅女人的争斗永远是无休止的，看来是应该给觞儿多选几个女人进府伺候了。 就算她再喜欢江凤华，她也不会真的考虑她的感受，王府该添的新人，还是要添的。 出了坤宁宫，傲雪和莲叶也跟着一起，只是莲叶拉着傲雪有意拉远了一些距离跟着。 无心见到江凤华，面上越发恭敬，轻声道，“此次科举潘太傅是主考官……” 江凤华静静听着，潘太傅除了有些迂腐，为人还算公正，就看他能不能抵抗得住诱惑，因为往年的这个时候，官员收受学子贿赂的数不胜数。 到了御书房，江凤华恭敬朝皇上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父皇。” “免礼吧。”皇帝浅浅撇了她一眼，朝着曹总管道，“给恒王妃赐坐。” “谢父皇。”江凤华礼仪周到，没有半分错处，肚子越来越大，她跪久了的确有些困难，因为是双胎，才半个月肚子像是大了一圈。 第164章 江怀升官了 只听皇上又道，“恒王来信了，提及行军路途遥远，这一战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之久，需要尽快筹集物资送往前线，恒王说王妃在民间筹办了一个济善堂，里面有上千名绣娘，现在要赶制更多士兵冬衣送到前线，王妃以为此事是否难办。” 官府也有制衣坊，负责京都各军的衣裳及铠甲等的制作，各地方也有，但此次事态紧急，比他们出军前的计划更加严峻，天气寒冷，许多士兵受不了严寒，甚至感染了风寒。 仅靠军医似乎不够，原本早就做好了万无一失的准备，现在官府还要召集大批民间大夫送往边塞。 江凤华了解后，道，“济善堂不是臣妾一个人筹办起来的，其实上次的江南引发水灾，朝中大臣也有出手援助……还有二王妃和三王妃都做出了很多帮助，臣妾并不敢一人居功。” 她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皇上只知道济善堂立了大功，却从未问过细节，皇上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大周朝的臣民竟如此同心协力，是朕之福，是大周之福。” 皇帝似乎很高兴，“既然这样，此次前线士兵遇到了困难朕相信一定能尽快解决。” 三王爷和四王爷，还有朝中一些大臣都等在殿中，他们听到恒王妃提及他们的女人参与了江南水灾之事，还被皇上夸奖，大家心里都是感激恒王妃。 只有四王爷脸上意味不明，因为四王妃的确不喜欢与她们一起，更不合群。 “如果要完成这批棉服，大概多久能赶制好送往前线。”皇帝又问。 江凤华恭敬道，“如果协助官府一起，同心协力赶制十万士兵的棉服，不出五天就可以送走了。” “既然如此，王妃就着手安排下边的人尽快去办，三王爷和四王爷协助王妃把此事办好。” 两人恭敬道，“是。”两人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与女人一起办事的一天。 四王爷平时就表现得胆小懦弱，别人说什么他就是什么，三王爷还算有些能力，但是他腿有残疾，大多时候都是三王妃帮他谋算。 好在三王妃和五王妃关系好，回去后多听王妃建议，尽快把皇上安排的任务完成。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还要冷，已经开始降雪了，再加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得尽快做出来。 江凤华本就为这一仗做足了准备，除了济善堂，还有金家帮忙，他们在挣钱的同时，又能为朝廷立功，她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 江凤华又道，“启禀父皇，臣妾还有一事想请父皇开恩。” 皇帝微眯着眼睛，“什么事？” “听闻燕妃娘娘也病了半个多月了，彧王妃进宫侍奉也有半月之久，臣妾现在大着肚子，许多事情都不方便，臣妾想请彧王妃协助臣妾，请父皇恩准。” 她又道，“上次江南水灾，二王妃和三王妃不仅捐钱，还亲自教济善堂的女子刺绣，臣妾也请了民间大夫去教一些女人学习医术，想着她们如果有一技之长，就不会养不活自己。” “哦，济善堂还有女大夫？”皇上越来越觉得感兴趣，在他心中，女人除了生孩子，一无是处。 “是，还有很多其他的，臣妾有时间慢慢讲给父皇听。” 皇上一高兴，就道，“既然如此，就让二王妃三王妃一起协助你吧！需要银子尽快让人写折子报上来。” “谢父皇。”江凤华大着肚子还是恭恭敬敬朝皇上跪下行了一个端正的礼仪。 江凤华想要把彧王妃从燕妃那里解救出来，刚才她也问了无心彧王妃的处境，说是很不好。 燕妃早就不得皇上喜欢了，皇上也从不关心燕妃是死是活，她儿子跟着出了京，她就把气都洒在了彧王妃的身上，来来去去都是在说她生不了孩子。 江凤华就不明白了，同是罗家人，同一个母族，彧王妃再怎么说还是她外侄女，生不了孩子她不但不怜悯安慰，还践踏她的尊严。 只等江凤华离开后，皇帝突然放下手中的折子，朝曹德道，“去把江怀传进宫来，朕要见一见他。”一个小小的少傅能养出如此体面的女儿不简单啊。 曹德侍奉了皇帝一辈子，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是，奴才这就让人去请。” 江怀接到皇上要见他的消息时，他也吓了一跳，这辈子除了他中进士那年被皇上正经招见过，其余时间他见皇上都像是隐形人，根本不被皇上待见。 他战战兢兢进了御书房，朝皇上行礼，“臣江怀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见了江怀，只觉得他的气质比不上他的女儿，长相也没有多出众，暗忖着：江怀能生了倾国倾城，气质不俗的女儿，他是怎么生的。 江锦炎是他的长子，也是一表人才。 江怀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心里有些紧张，他一心一意在国子监教书，也没犯什么事啊！ 片刻后，皇帝才悠悠地道，“免礼吧！” 江怀连忙谢恩，“谢陛下。” 皇帝找他来也不为别的，就想知道他是怎么养出一双有本事的儿女的。 江怀越发谨小慎微，连大气也不敢出，双腿都开始发抖。 皇帝道，“江少傅来陪朕对弈一局？” 江怀猛然抬头，看向皇上，“微臣棋术欠缺，怕扰了圣上雅兴，不过臣的三女儿棋术精湛，陛下若想找棋友，可让恒王妃陪陛下对弈几局。” “哦，你的三女儿本事倒不小啊。” 江怀此时才表现出自信，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小女……恒王妃自小就聪明好学，棋术更在她大哥之上，臣虽是一个教书先生，但是臣的三女儿学识却不比臣差多少，她博闻强识，极有天分，她若是生个男儿身，考个状元也是可以的。” 一提到三女儿，江怀就不结巴了，胆子也大了。 他出门时江夫人就嘱咐过他，皇上召见，大多和三女儿有关，因为就她和皇室扯上关系，当初承蒙皇后娘娘厚爱，选了他们的三女儿为恒王妃，除了女儿长得好看，就是她学识各方面都好。 江怀也捡着女儿的好来说，比如三女儿从小不爱出门，出门也是偷偷摸摸这些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皇帝听后也不勉强他，又和他聊了些关于学问上的事。 学问也难不倒他，江怀对答如流，夸夸其谈，一时间，江怀倒也不拘谨了。 只是江怀怎么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升他官的圣旨就传到了江府，还是由皇上亲自任命。 他由江少傅变成了江太傅，只比潘太傅的待遇差一点，潘太傅毕竟也算是帝师，资历又老，谁也不敢去和他争。 话又说回来，江凤华出了御书房领了圣旨就去了燕妃娘娘的宫里。 第165章 彧王妃的苦日子 江凤华到了燕妃宫里，只感觉这里十分冷清，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只有角落里蹲着一个女子，江凤华走近一看才看见是彧王妃罗紫琼正在洗衣裳，她手指都冻僵硬了，整只手都通红一片，像是生了冻疮。 “彧王妃。”江凤华出声喊她。 罗紫琼整个人都冻麻木了，听见声音，她转过头来就见江凤华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她尴尬道，“恒王妃怎么来了？” 江凤华看了她面前堆积成山的衣裳一眼，“你怎么在洗衣裳？”一看就是宫女的衣裳。 彧王妃语气平静，像是习以为常了，“没怎么，婆母病了，身为儿媳妇自该好好照顾，洗衣裳也是必不可少的。” “别洗了，随我走吧！”江凤华沉声道。 彧王妃手上动作不停，“恒王妃不用可怜我。”她不能不洗，不然燕妃娘娘会变着法子地折磨她，在这里洗衣裳还落得个耳根子清静，外面冷，谁也不愿意出来盯着她。 江凤华也不劝她了直接朝主屋走去，门一被推开，只见宫女们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天。 其实宫女们都嫌冷，也懒得出去守着彧王妃干活，都在房间里睡大觉。 燕妃娘娘不受宠，这些年她在宫里过得并不好，宫中人都是踩高捧低的，所以宫女们也爱答不理，做什么事都很懒惰。 现在燕妃娘娘要给彧王妃立规矩，她们更是乐得清闲。 莲叶见状，在江凤华耳边嘟囔一句，“燕妃娘娘不受宠，就算她日子不好过，她也不能把气都撒在彧王妃身上啊！再怎么说也同是一个宗族，还是彧王爷的正妻，她让宫女在里面躲懒，让彧王妃在外面洗衣裳，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奴婢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变态的人。” 宫女们见江凤华来，也只是随意行了一礼就又坐回火炉边烤火聊天。 傲雪都看不下去，一脚踢飞了宫女们面前的瓜子，顿时吓得宫女们连忙站了起来。 江凤华冷声道，“去禀告燕妃娘娘，本王妃带着圣旨来了，让她出来接旨。” 一个年纪大的嬷嬷连忙往内室去了。 片刻后，燕妃才慢悠悠地出来，皇上怎么可能想起她，更不可能让恒王妃来传什么圣旨，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假传圣旨可是会有杀头之罪，恒王妃跑本宫宫里来耍气派，怕不是跑错了门。” 燕妃由嬷嬷搀扶着往主位上坐下，一副真生了重病的样子。 江凤华没和燕妃打过多少交道，前世的燕妃在皇上驾崩之后就搬去了彧王府，所以她的为人她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和彧王妃之间的婆媳关系这么差。 前世的她本就自身难保，怎么可能还管得了别人。 江凤华淡淡道，“本王妃不是来给燕妃娘娘送圣旨的，当然这辈子皇上的圣旨也送不到燕妃娘娘的面前，毕竟皇上找燕妃也没什么事，圣旨是送给彧王妃罗紫琼的。” 燕妃愣怔，眼中闪过轻蔑，又道，“皇上找她做什么？” 燕妃嘴上也不饶人，“罗紫琼活了二十年半点用处都没有，作为一个女人，连最基本的孩子都不会生，真是白活了，彧儿当初也是瞎了眼才会娶她。” “娘娘嘴上还是积点德吧！大家都是女人，她即是你侄女，又是你儿媳妇，娘娘何必这么为难她。” “本宫说的是本宫的儿媳妇，又与恒王妃有什么关系，皇后娘娘病了她有两个儿媳妇在身边伺候，本宫病了本宫让本宫的儿媳妇进宫侍奉就不行吗？ 同样是婆媳，为何这样区别，难道本宫就不是婆婆。”燕妃早就打听过了，皇后可没少让苏侧妃干活，她不过是有样学样。 江凤华还没见过这么浑的人，她觉得燕妃简直是有病，她精神有病。 “请彧王妃来接旨吧！”江凤华沉声道，“本王妃是奉皇上口谕来的，燕妃若耽搁了父皇的大事，只怕就只有去冷宫呆着了。” 燕妃见她样子不像说假话，虽生气却也不敢再多嘴，可是皇上怎么会找罗紫琼，她有什么能耐。 她朝宫女道，“去把王妃喊进来接旨。”本宫倒要看看江凤华领了什么圣谕来。 只等彧王妃进门，她看了江凤华一眼，也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江凤华沉声道，“彧王妃接旨。” 彧王妃恭敬跪在地上，“臣妾接旨。” 江凤华瞪了燕妃一眼，燕妃也不得不跪下，她身后的宫女也纷纷跪在后面。 只听江凤华朗声道，“奉朕口谕，命三王爷，四王爷协助彧王妃齐力筹办送往边塞物资一事……彧王妃立刻出宫。” 彧王妃愣住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江凤华道，“皇上知道你在江南水患中出力不少，更是立了大功，这次是信任二嫂，彧王妃还不快接旨，办得好了可是大功一件。” 彧王妃知道一定是江凤华在帮她，她道，“臣妾接旨，臣妾定不负父皇期望。” 燕妃也傻眼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让她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情，还让三王爷和四王爷协助，罗紫琼何德何能？ 她想要出声嘲讽几句，又想到江凤华不可能假传圣旨，并且还是在皇宫里。 罗紫琼走到燕妃面前，“父皇下了旨让臣妾即刻出宫，臣妾就不能在宫里照顾母妃了，母妃病若还没有好，就先回榻上躺着，等臣妾忙完再进宫侍奉母妃。” 既然想病就一直病着吧，反正她除了折磨她，也不会有人来燕妃娘娘的宫里。 燕妃不折磨罗紫琼就没事可做，有儿子跟没儿子似的。 出了宫殿，江凤华问她，“你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任她摆弄，她明摆着是故意要羞辱你折磨你。” 彧王妃笑了笑，朝江凤华微微福了一礼，“谢恒王妃搭救之恩，你若不来，我真的有些坚持不下去了，她折磨人的方法一套一套的，简直就是变态，以虐待我来取乐。” “那你还忍着。”江凤华直接道，“她儿子对你不善，她又对你不慈，何必留恋王妃之位。” “天底下的女子又有多少人不贪慕这王妃之位的。”罗紫琼道，“你也别劝我了，我心里都明白，其实大家贪慕的岂是王妃之位，不过是放不下这皇族的荣华富贵。” 第166章 恒王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江凤华愣怔，这话倒是说对了，正因为大家都觉得嫁入皇室不仅富贵还很尊贵，更是吃穿不愁，所以大家都舍不得放弃。 她重活一世，又图的是什么呢，无非是那至高无上的尊贵。 江凤华淡淡道，“随你吧，但是如果你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只一味忍让来保全你的王妃之位，我觉得还是不可取，就算嫁了王爷，最后受伤受苦的还是自己，得了王妃之位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我们女人能做什么，他们动不动就拿休妻威胁，哪里给我们女人一条活路。”彧王妃感叹，“实话告诉你吧，这此年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不能生育，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嫁给谁不是一样的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如嫁给王爷，至少身份上尊贵，饿不着冷不着，还好过世上更多无家可归的女人，就像济善堂里的那些女人，她们一无所有。” “至少她们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们得到了自由，她们不会求人。”江凤华道。 彧王妃道，“那是因为她们命好遇到了心善的恒王妃收留她们，否则她们的命运又是如何，谁会知道呢，有些人或者早就没命活了，有些人或者早就逼得走投无路沦为娼妓，下等贱婢，世上可怜之人千千万，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她无非是被燕妃折磨羞辱，等她折磨她的办法用完了，她就无计可施了。 听了罗紫琼的话，江凤华竟然会无话可说，上一世她也是恒王妃，她的日子又比罗紫琼好多少，甚至比她还不如。 她如果不重生，又怎么可能创办凌云山庄，甚至救不了谭莞青的命，她也早就死了，凌云山庄就不存在，更不会有现在的济善堂，一切都是因果循环，有因才有果。 江凤华陪罗紫琼去了济善堂，大家见到她还是很高兴，围着她讲了许多济善堂发生的趣事，特别是孩子们纷纷跑到她面前要读书给她听，大家都想争表现。 谭莞青连忙阻止，“都别围着王妃，现在她肚子里住着小宝贝呢。” 一听这话，孩子都散开来。 江凤华道，“你们好好读书，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生出来，你们教他读书好不好？” “好。”众人齐声道。 江凤华又道，“我就考考你们，何为师者？” 众人齐声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 江凤华微笑道，“我很是欣慰你们学得都这么好，我和彧王妃还有事要做，你们都去玩吧。” “是，王妃再见。”孩子们都很懂事，异口同声地道。 只等孩子们离开，谭莞青才道，“王妃一个月没有来了，他们都很努力，想要再次见到王妃时被王妃夸奖，我也已经让人教他们练习基本功了，想着学些武功强身健体，天气太冷，越练身体越好。” 彧王妃跟在一边，她眼中满是羡慕，见到这些孩子这么可爱，她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如果她也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可惜她生不出来。 江凤华考虑到彧王妃的情绪，岔开话题，“此次我们前来其实是领了皇上的圣谕来的……” 她将事情和谭莞青说了一遍，好在她们早就准备好了，这事对于济善堂来说根本不难办，朝廷还会给他们银子，很快济善堂就会进一大笔账，大家有银子，这个冬天就不难过了。 事情商量完，江凤华带着彧王妃出了大厅，刚好遇见叶素素抱着一篮子药材路过。 叶素素也看见了江凤华，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民女见过恒王妃。” 当初她是可以住进恒王府的，可是却被林枫带到了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知道济善堂归恒王府管理，她留下来总会再见到恒王殿下的，可是恒王又去打仗了，她已经想要要离开济善堂了。 江凤华一眼就看穿了她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关心道，“叶姑娘在济善堂住得可还习惯？” “谢王妃关心，民女还好，能有个安身之所已经是民女之幸。”叶素素柔声道。 “听王爷说起过叶姑娘会医术。”江凤华盯着她篮子里的草药。 “是会一些，民女的祖上就是赤脚郎中，后来家父又在镇上开了药堂，民女也跟着学了一点。”她道。 江凤华想到苏婷婉想方设法要去边塞，无非就是想要重新获得谢觞的宠爱，谢觞对她到底还有多少感情，她也不敢妄自揣测，男人的心思千变万化，什么时候就把她宠上天了，不管是虚与委蛇，还是真情实感，她都想给苏婷婉找点不痛快。 况且上一世苏婷婉怀孕期间，云芳借着机会就上了谢觞的床，最后她也得了名分，虽然不怎么得宠，但是谢觞也没有放着她不用。 这一世苏婷婉没有孩子，云芳又和姬晨搅合在一起，她是没有机会爬谢觞的床了，可是别人还有机会啊！ 皇后已经在大臣的女儿中开始物色合适的女子送到恒王府，她身为恒王妃，到时候她怎么拒绝程皇后送女人进府。 既然叶素素心思也不单纯，那就助她一臂之力，就看她能不能抢得过苏婷婉，或者能不能在苏婷婉的眼皮子底下成功爬上位。 “边塞告急，现在朝廷在民间征纳医士大夫，凡有真实能力的人不论男女皆可报名从军前往边塞。”江凤华脸上挂着真诚的微笑，“听谭堂主说叶姑娘自从到了济善堂，所有心思都在医术上，还教济善堂中的人学习医术，真是难能可贵叶姑娘有如此精湛的医术。” 叶素素见她眸光清澈，毫无城府心计，济善堂中的人都称恒王妃是最善良最有同情心的女人，多亏了她，他们才有安身立命的地方，在这里生活的人，特别是孩子，不论男女都有机会读书习字，他们有平等的权力。 这样一位王妃，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叶素素原本想要独行到边塞，或者还有机会见到恒王，没想到官府要召用民间大夫，是不是更有机会见到恒王殿下，殿下那么英勇不凡，俊朗潇洒，天人之姿，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她心中又升起了希望。 江凤华见她眼中的雀跃，直接转身就走了。 第167章 又生幺蛾子 江凤华把宫外的事交给彧王妃，又让红袖去通知林语暗中协助彧王妃就准备回宫了。 刚走到半路江凤华的马车就被拦了下来，林语出现在她的眼前，朝她眨了眨大眼睛，“王妃既然出宫了也不说去看看我。” 江凤华微笑道，“好久不见，林掌柜请上车吧！” 林语轻易上了马车，挤到江凤华身边坐下，莲叶和傲雪也坐在马车内，好在马车够大，坐四人也不觉得拥挤。 她们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因为生意上的事，林语也出了一趟远门才回来，她看向傲雪，知道她应该就是恒王派到王妃身边保护她安全的女侍卫，长得挺乖巧漂亮。 其实傲雪比林语还大一岁，只是林语从小在风月场所长大，又做这么多年的生意，行事上也老道一些，打扮更是偏向成熟。 她亲热道，“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傲雪身穿劲装，身子精瘦却很有力量的样子。 傲雪见她也没多大，冷声道，“我叫傲雪，不是小妹妹。”她最不喜欢别人叫她小妹妹，显得很弱的样子。 “哟，脾气还挺傲。”林语扬起她的红唇，伸手摸了一把傲雪的脸蛋，“不过老娘喜欢，以后没有去处就到怡春楼或者湘雅楼来找我，我收留你，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傲雪猝不及防会被一个女人调戏了，并且她的举止还有些风尘女子的味道，她满眼嫌弃，王妃怎么认识这样的女人。 她主动坐得远了一些。 林语见她的样子，笑道，“我叫林语，就是林间的鸟儿的意思，虽然生在风尘，却并不风尘。” 傲雪看她一眼，一个字没说，林语又道，“就是叽叽喳喳的意思，叫我默默不语，比叫我死还难受，所以傲雪妹妹别介意。”她是生意人，又从小混迹青楼，自然练了一张巧嘴。 傲雪道，“我今年十八岁，二月生，姓秦，傲雪是我师傅给我取的名字，所以林语姑娘年方几何。”意思是说谁是妹妹，还不一定呢。 林语顿时无语了，傲雪还真比她大，她伸出手，“算你比我大，我十七岁，生辰是在腊月初三，姓林。” 林语其不知道自己几月生，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何人，定在腊月初三，也是因为那是她和江凤华认识的日子，对她来说是她重获新生的日子，林语是江凤华给她取的名字。 “你是孤儿？”傲雪问她，她见到林语第一眼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我有亲人。”在她心中江凤华就是她的亲人，莲叶和红袖也是她的亲人，她们对她都很好，怎么会是孤儿呢。 傲雪没说话，因为她有一个妹妹三岁时被人拐走了，如果妹妹还活着，今年也正好十七岁了。 江凤华和傲雪解释道，“我和林掌柜也算是很谈得来的朋友，她常常给济善堂捐款捐物，她才是真正的大善人。” “现在已经是饭点了，大善人今天要做东，请你们吃饭，吃了晚饭再回去吧。”林语直接让车夫把车赶往湘雅酒楼，她都好久没有和她一起吃饭了，自从她嫁人，甚至连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莲叶道，“奴婢也想念湘雅楼的菜了。” 江凤华微笑道，“那就让林掌柜破费了。” 吃了饭从酒楼出来，天已经黑了，王府的马车也早就停在酒楼门口，天气越来越冷，路上也没有多少人。 林语道：“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让酒楼的护卫跟着。” 江凤华从宫中出来就直接去了济善堂，除了王府的车夫，也没带别的侍卫，林语要送她，她也没拒绝。 几人有说有笑地上了马车，只是他们不知道背后一直有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他唇角扯着难看的笑意，只觉得这一次一定能给江凤华下一个连环套。 因为苏炫的关系，李橙和姬晨又搅合在一起了，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想报那时在章府被人设计之仇，姬晨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凤华捣的鬼。 章雨默成功出嫁，李橙自然不甘心，还如此丢脸，他就是不服气。 李橙道，“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本公子失望。”他可不想参合他谋害恒王妃连累李家，他只是想要看着章家得到报应，因为章雨默，他丢尽了颜面，还白白被打了两顿，这次跟恒王出征，他也没去成，因为他重伤在家。 “李公子请先再相信在下一次，这一次在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本公子也是看在苏炫将军的面子上才和你见面，否则，你知道的……”他被姬晨害苦了，若不是他求上面前，他非打他一顿先出口恶气。 “在下知道，李大人公务繁忙。”兵部尚书的公子，苏炫将军也要拉拢的人，他明白的。 他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权力的魅力，只要帮苏家除掉江凤华，让苏婷婉坐上恒王妃之位，将来他什么都会有的。 这一次，他就不相信弄不死江凤华。 - 马车刚到半路，就听见外面传来喊叫声，仔细一听才听清是“着火了”。 江凤华掀开车窗帘子，见人头涌动往一个方向跑。 “听说是南城那边着火了，火势还很大，也不知道是哪家被烧了。” “听说是章国公府，火烧得挺大的。” 大家议论纷纷。 江凤华听见章国公几个字，“莲叶，你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莲叶去而复返，眼中透着焦急，“大家都说是章国公府着火了，这么多人都跑去看了，并且南城的方向的确有浓烟升起，会不会真的是章国公府着火了？” “去看看吧！”江凤华沉声道，现在章国公府和江家可是亲戚了，希望不要真的是章家出事了。 如果真是章家出事…… 江凤华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朝林语道，“让你的人去官府报案，找五城兵马司使杨正，让他派兵去南城维持秩序，这么多百姓往一个地方跑，天又黑了，就怕出事。” 林语让人连忙去了衙门。 第168章 姬晨被抓 她又朝傲雪道，“你能联系上王府其他侍卫吗？”谢觞离开时，是给她留了人的，只是她一直在宫中，也还没有见过。 傲雪从身上掏出一个信号弹放入天空，“好了，他们看见信号会找来的。” 马车刚到章家门口，这里早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江凤华掀开车窗朝外看去，只觉得触目惊心，果然是章府出了事，并且火势还很大。 她从车厢里钻出来，却被林语拦住，“你肚子不方便，就别下车了，人太多，我怕挤到你，我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回来告诉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江凤华也有此顾虑，点了点头，“小心点，让护卫跟着。” 片刻后，林语气喘吁吁跑回来，“听说火是从章国公的院子开始烧起来了，章府一大半都烧没了，章家还抓到了凶手，正是章二夫人。” “章国公怎么样了？”江凤华关心道。 林语道，“相传应该是没气了，火势这么大，一个双腿不方便的人怎么逃得出来，现在章家都乱了套了，整个章府哀声一片，我还听说章老夫人也快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肯定是章二夫人放的火，她怎么敢？” “听说是怀恨在心……她被章家二老爷休了。”林语将打听到的说了一遍。 江凤华摇了摇头，“不会这么简单。” 她暗忖着：姬晨被苏炫救走，现在苏炫回了边塞，刚好章家出事了，苏家撇得干干净净，可是姬晨并没有跟着去边塞，他能把手伸到章家去教唆章二夫人吗？ 凭她对姬晨的了解，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如果真的是他，那现在他是不是也在现场，江凤华想赌一把。 她将她想引蛇出洞的计划告诉了林语和傲雪，得到了两人的一致反对。 傲雪道，“不行，卑职的责任就是保护王妃和小世子的安全。” 林语眼睛闪过精光，“或许王妃的提议可行，但是需要调整一下。” 只等恒王妃从马车里钻出来朝章府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暗处射出来一支暗箭直接朝她射击而来。 “王妃小心，有刺客。”傲雪反应也很快，一把将她推开，紧接着又有箭矢射来，傲雪抽出腰间的软剑抵挡。 可是大着肚子的恒王妃就没这么幸运了，她穿着宽大的大裘，直接摔倒在地上，仿佛受了重伤十分艰难的样子。 周围的人原本视线都在章家火势上，可是突然有人大喊“王妃小心，有刺客”，众人吓得纷纷抱头逃窜。 一时间，场面也混乱起来，恒王妃和丫鬟被冲散，只留她独自一人被人群挤开摔在地上。 傲雪还在一边应对刺客，纵然她身手不错，她也无暇分身照顾到远处的王妃。 莲叶也被挤在一边，想过去也过不去的样子。 姬晨躲在角落里，看着晃动的人头，他身体里的血液流动很快，仿佛很兴奋的样子，眼看着江凤华要站起来了，他戴好连帽斗篷，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冲进了人群。 只等他慢慢朝江凤华靠近，想要将匕首直接插进江凤华的肚子。 恰在这个时候，伪装成恒王妃的林语眼疾手快，也露了武功，她手上的匕首快狠准割在了姬晨握着匕首的那只手上，直接挑断了他的手筋。 他没有想到对方并不是江凤华，近了才看清她的脸，他才知道她是谁，湘雅楼的林掌柜，一个多情又风骚的女人，她竟会武功。 他没有想到，章家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江凤华明明到了章家，凭她和章家的关系，她还能找人冒充她。 事情败露，姬晨忍着手上的疼痛想要趁乱逃跑，可是林语哪里给他机会，冲起一脚踢在他的背上，把他踢了个狗吃屎。 姬晨戴了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天色又黑，林语是没记住他的脸的，她道，“让本姑奶奶看看你到底是哪个杂碎想要害人。” 姬晨爬在地上，反手一掌就想要抓住林语，可是只见傲雪突然纵身一跃直接踩在他的身体上，手中的剑花翻转，她上一次就想要结果了他，可是让他逃跑了。 江凤华阻止道，“傲雪，等一等。”如果真的是他放了火烧了章府，害死了章国公和章国公夫人，他还必须给章家一个交代，甚至给章雨默一个说法。 此时，射箭的人也开始逃，却被一个全身冰冷的人拦住了去路。 很快王府暗卫赶来，“王妃，卑职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江凤华从没有遇见过这么惊心动魄的事，甚至生死就在一念之间，她知道这条路会布满荆棘。 她脑袋急转，只撇了暗卫一眼，根本没在恒王府见过此人，她沉着冷静地道，“先去追刺客。” 傲雪想要一起追出去，来人看了她一眼，“秦傲雪，你留下来保护王妃，刺客让他们去追。” 他又让人从傲雪手中接过姬晨，挑开他的斗篷露出他的真容。 一时间傲雪有些愣神，“是。” 姬晨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再次栽在江凤华的手中，他眼中喷出怒火，江凤华和林语换了衣裳一直躲在车里，也就是说刚才她是落了单的，他冷声道，“江凤华，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能逃脱，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眼中对我有敌意。” 江凤华上前，沉声道，“章府的火是不是你放的？” 姬晨冷笑，“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进章府杀人纵火，现在又落入你的手中，你这么聪明，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放的火了吗？”是章二夫人放的火，可与他无关。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杨大人才姗姗来迟，看着混乱的场面，他迅速让人你镇压维持秩序。 “下官来迟，让恒王妃受惊了。”杨正朝她拱手行了一礼，他已经审问了前去报案的人，知道是恒王妃让他去的，所以他也亲自来了，没想到真的是章府着火了。 江凤华道，“杨大人，本王妃的护卫抓到了要谋害本王妃的刺客。 与此同时，另一边，李橙见姬晨刺杀失败，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转身直接走了。 在他眼中姬晨就是一个废物，真不知道苏炫为何要救他，甚至还对他委以重任。 李橙才懒得搭理他，若不是姬晨说让他来看好戏，他才不来。 第169章 给江凤华下的连环套 章家出事，章雨默及江父江母都赶来了。 此时，章家乱作一团，老天爷应该是听到章雨默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也觉得可怜才下了一场及时雨浇灭了章府的大火。 章老夫人最终没有等到见章雨默最后一面，江凤华还记得老夫人拼了最后一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丫头，让默儿不要难过，护住她，谢……” 章雨默看到章家二老的尸体，她直接哭晕了，江夫人连忙将她抱在怀里。 冯静媛是真的把她当亲生女儿对待，见章府如此惨状，她唯一的两位亲人就这么离开了，冯静媛也忍不住掉了眼泪，“默儿，你醒醒，我可怜的孩子。” 章家出了命案，京兆府及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来了，捉到了章二夫人，她也不禁吓，直接就招了是她放的火，原因是章家休了她。 江凤华看到里面的惨状，她简直要气疯了，她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可以乱，唯独她不可以，因为主导这场灾难的真正凶手就在院子里跪着，她要将他送进十八层地狱。 姬晨被捆绑着，还一个劲地否认，“冤枉，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放火杀人，你们凭什么诬陷我……” 江凤华“啪”一巴掌打在姬晨的脸上，把姬晨都打懵了，他看见了江凤华眼中的杀意。 她还是第一次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要将姬晨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莲叶手中撑着雨伞连忙扶住她，悄声道，“王妃，别打伤自己的手，为他不值得。”小姐今天是怎么了，从小到大，就算发生天大的事，她一直都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今天晚上还当着这么多人，她怎么可以打别的男人，失了王妃的尊贵。 江凤华盯着莲叶，想到上一世，莲叶也是因姬晨而死，那时也是这样一个雨夜，大雨倾盆，他跑到她的宫殿里企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她祈求所有人，让他们相信她，她没有勾引，更没有和他发生任何关系，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绝望无助，准备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最后是莲叶冲出来主动承认是她钦慕姬晨，莲叶是为了护住她太子妃的名节，认下了所有朝她泼来的脏水，为此莲叶也丢了性命。 她知道那时她们太柔弱了，所以才会遭到别人欺负。 她胸膛里的怒火越烧越旺，眼前一片血红，仿佛全都是莲叶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朝莲叶道，“莲叶，我要替你报仇。” 莲叶只觉得莫名其妙，“王妃，你是被气糊涂了吧。”看到章家的事她也很生气，可是王妃怎么说是替她报仇呢，还好没有人听到。 江凤华回过神来，只见章府周围都站满了官兵，章家人围在一起哭成一团，章二夫人也被五花大绑押解着。 她知道这件事情有苏家的手笔，他们是早就想好要把所有的罪都推在章二夫人的身上。 姬晨要刺杀她，甚至还找了杀手，他有什么本事找杀手，除非杀手是苏家找的。 她总觉得苏炫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她到现在都猜不透，现在姬晨落网被抓，刺客也落网，只要严加审问一定会揪出幕后之人，可是苏炫敢派人刺杀她，他就真的这么有恃无恐吗？ 她走到杨司使和张少尹面前，沉声道，“杨大人张大人，刺杀本王妃的刺客已经全部落网，劳烦两位大人严查是谁指使他们刺杀本王妃，或者他们是受何人指使，章家失火，国公和国公夫人竟双双被害，令人悲痛万分，请大人细查清楚，给章国公和国公夫人一个交代。” 张安誉也是在恒王手下办事的，现在恒王带兵打仗去了，他们会替王爷守好京兆府，张大人恭敬道，“王妃请放心，下官一定严办。” 杨正也道，“姬晨当众想要谋害王妃，证据确凿，下官一定严加审问，让他供出同伙。” 傲雪急匆匆来到了江凤华面前，“启禀王妃，刺客全部死了，是毒发身亡，夜影队长查看过了，他们不是刺客，而是死士。” “怎么会毒发？”张安誉疑惑。 杨正也补充一句，“杀人灭口。” 江凤华眉头紧皱，问道，“什么是死士？”江凤华还不太理解刺客和死士的区别。 这时，夜影也来到他们身边，解释道，“死士若被抓是一定活不成的，出任务前他们早就吃了毒药，完不成任务，没有及时吃解药就会中毒身亡，并且还查不到他们的任何身份信息，他们可以是杀手，也可以是护卫。” 江凤华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心思急转，苏炫安排死士刺杀，不管成不成功，最后都查不到他的头上。 姬晨想要激怒她，让她出手，现在她明白了，就算再气她也不能亲自处置姬晨，因为有官府在，轮不到她一个女人动手，并且姬晨是谢觞的义兄，也许苏炫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要抓她的把柄。 死士死了，死无对证，姬晨要杀她，成功了他们就除掉了她，没成功，姬晨受伤，他可以抵死不认，他没有杀她的动机，前面江凤华也从未和姬晨正面冲突过。 刺杀恒王妃这事可能会变成悬案。 她在谢觞面前的样子并不是她真实的样子，他一直认为她善良纯情，他们做这一切最终的结果是要做给谢觞看的。 她毕竟只是恒王妃，出嫁前也仅是一个娇娇弱弱的深闺女子，父亲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先生。 谢觞不喜欢太有心机的女人。 她在谢觞面前一直表现她的大度温柔善良聪明还有她的学识，所以谢觞才被她深深吸引，她并没有展现她的狠厉与心计，她若出手杀了姬晨，这件事传到谢觞的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 恒王妃心肠歹毒，双手沾血，就算谢觞知道姬晨对她存了非分之想，可这是大街上，表面上的一切都将被推翻。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死了，她的确是被姬晨给刺激到了。 她就怕最后他狡辩：放火的人是章二夫人，她有杀人动机，并且当场抓获，章府的惨案与姬晨何关。 第170章 恐怖的苏家 知道章家失火她不会不来，林语第一时间就打探到是章二夫人放的火，火还是从章国公院子里烧起来的，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当时火也未被扑灭，他们怎么就这么快抓住二夫人，二夫人被休应该不在章府了，她为什么跑进章府放火？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刚才她问姬晨是不是他放的火，但他话里明显是在挑衅她，甚至笃定说她知道是谁放的火。 原来苏炫早就已经算准了她的心思，并知道这次刺杀可能不会成功，因为有恒王府的人保护，她也没这么容易被杀死，只有姬晨那蠢货以为苏炫给他派了杀手就万无一失了。 所以姬晨也在苏炫的算计之内。 想明白这些，江凤华在心里叹一句：好一个心机深沉的苏炫将军，谢觞远在边塞他竟也想离间她和谢觞。 “我一介妇人，值得谁派死士来杀我，我与他们无冤无仇的。”江凤华仿佛吓傻了，她小脸惨白，“都是人命，谁会给他们喂毒药。” 猛然间，她突然想到章二夫人可能也有危险。 果然，章家那边也尖叫起来，“二夫人出血了，她嘴角出血了。” 章二夫人恶狠狠地盯着章二老爷，“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要让这两个老东西去死，是他们害我变成这样，所以我要烧死他们，那死老太婆终于死了。” 章二老爷气得上前扇她一巴掌，“毒妇，你去死。”他掐住章二夫人的脖子。 这时杨正和张安誉亲自上前阻止，“放开，案件还没有查清楚，她不能死。” 可是已经晚了，章二夫人的毒已经进入肺腑，她死前眼睛里都带着笑，仿佛大仇得报的样子。 杨正和张安誉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毕竟死的老国公，这事闹得这样大，皇上查起来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又连忙让人请大夫过来救章二夫人。 一时间，章府又乱了起来。 江凤华看见如此混乱的场景，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恐惧，这种恐惧是她上一辈子从苏炫身上就感受到了的。 莲叶看她脸色不好，连忙扶住她，“王妃，你怎么了？” 江凤华盯着章二夫人的尸体，还有她脸上的笑，一个决心赴死的人会在临死前留下笑容吗？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会这么开心地去死，怎么可能？ 这些日子，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边塞苏家。 章雨燕刚到边塞还有些不习惯，她从小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她一个人嫁到苏家原本还很陌生。 但到了苏将军府，听着士兵和下人一口一个少将军夫人，她心里觉得美滋滋的，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她和苏炫将军还没有正式拜堂成亲呢，就这么叫，她觉得怪难为情的。 她在盛京时和这位大将军见过一面，只觉得他眉目刚毅，外表俊朗，让人敬畏又害怕，她知道要嫁他做妻子，第一眼，她就喜欢上他了，母亲告诉她要嫁的人是大将军，她嫁进苏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尊贵，她就很高兴。 苏家的尊贵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章雨默嫁了一个小小的户部员外郎，比较起来，她可就神气多了。 她做了将军夫人，等回盛京时，她要让章雨默那个小贱人瞧瞧她将军夫人的气派。 她享受着做将军夫人带来的优越感，来到边塞后所有的不适她都能克服。 进入苏家，下人就将她直接安排住进了苏炫的卧室，她只感觉这里冷飕飕阴沉沉的，不过，他是大将军，手下领兵无数。该有的威严他还是要有的，不然手底下的人怎么服他。 章雨燕不自觉地抱紧了身子翻身就爬上床躲在被窝里，因为这里太冷了，她来的这些日子，也只有在被窝里她才觉得暖和。 她也很少出这个院子，因为她和谁都不熟，更不认识人，她发现苏家的人是真的多，特别是女人，她悄悄打听了一下，还好她们都不是苏炫院里的女人，而是他父亲苏老将军的小妾。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一个人影悄悄走了进来，章雨燕道，“丁香？” 喊了两声，来人都没有回应她，桌子上的油灯也突然灭了，章雨燕蜷缩着身子躲在被子里，吓得瑟瑟发抖，她下意识拔掉发髻上的钗子握在手中，“是谁……” 下一刻，人影摸着黑扑到了床上，他直接将章雨燕的脚从被窝里抓了出来，江雨燕吓得尖叫一声：“啊，救命。” 没等她把手中的发钗刺进对方的身上，发钗已经被来人直接丢了出去。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她只有恐惧和痛苦，任凭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人进来救她。 直到那人无情地占有了她，她的眼泪仿佛都哭干涸了。 一切结束，来人翻身从她身上下来，才朝外喊道，“来人，备水。” 随着屋内逐渐被点亮，章雨燕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瘫软在床上，狼狈不堪，这时她才看清坐在床沿边的男人是谁？ 她惊得睁大了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人也无声无息开始往偏室浴桶里打水，对满屋子的狼藉和不堪视若无睹，像是习以为常。 苏炫披了衣裳撇了她一眼，看到雪白的床单上一抹血红，他才满意地笑了笑，用手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章雨燕却挡开了他的手，一巴掌朝他的脸上打去，可是没等她打到，苏炫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你不是想做本将军的女人吗？” “我们还没有成亲呢。”章雨燕也是一个高傲的女人，受不了刚才那种侮辱，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的新婚夜是多么的美好，可是绝对没有想到是让她痛不欲生，她被强迫…… 苏炫眼中没有一点怜爱，冷笑道，“都住进本将军的卧室里了，你告诉我没有成亲。” “你什么意思？”章雨燕不解，她以为她大老远从京都来到边塞苏家，是在等着和苏炫成亲，风风光光嫁给他，然后成为将军夫人。 “是你母亲亲自找到苏家，硬把你塞给我的，现在你已经是本将军的女人了，就这么着吧，本将军只是回来洗漱一番，马上还要出去，乖乖呆在这里做将军夫人吧。” 他眼中满是轻蔑。 章雨燕听后也听出些意思，他像抬小妾一样，没有任何礼仪就让她进门，可是她在盛京时，母亲是把她当作成亲嫁出去的啊！ 苏炫根本没想过和她拜堂成亲，进了苏家，她就是他的女人了。 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章雨燕抓了衣裳披在身上，她还是不甘心没有婚礼，不甘心就这么无缘无故被他占了身子，她要进去和他理论。 她越想越气，便直接闯了进去，刚到门口，就看见刚才打水的丫鬟正被苏炫拉在浴桶里，他们正在……做着不要脸的事情。 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身体的不适还没有消失，他却和一个丫鬟又行苟且，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可是章雨燕还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她以为她是国公爷的孙女，她就高人一等，没想到到了苏家，她什么也不是，甚至会被折磨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 她只觉得恐怖。 第171章 雨燕想逃跑 章雨燕那日被苏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后又闹过两回，被教训后她也老实了没敢再忤逆苏炫，想要活下去，她就要学会曲意逢迎，像他院子里的其他丫鬟一样，毫无尊严地伺候他。 她虽然没有尊严，但至少他们都唤她夫人，她不用像丫鬟一样去干活。 这日，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她在盛京时从没看过这么大的雪，从盛京出来时母亲给她装了满满三大车嫁妆，也给她备足了过冬穿的衣裳。 此时，她只有睹物思人，想念盛京的家，想念母亲。 她没想到苏老将军妻妾成群，甚至有的年纪和她一般大小。 看着府中的一双双幽怨沮丧的眼睛，害怕，胆小充斥着章雨燕的心，她越来越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再提让苏炫和她举办婚礼，她感觉他们嘴上喊着夫人，她却不明不白地成了他的妾室，让她极不舒服。 她也悄悄打听过，原来苏炫娶过两房夫人，都死了，大家都说是病死的，说她们没有福气，章雨燕却觉得不是这样的，她也不敢乱猜。 突然，苏炫带着手下又回来了，他们是从书房方向去的，章雨燕觉得他鬼鬼祟祟，行色匆匆就悄悄跟了过去。 苏炫知道整个苏府没有一个人敢不听话，只听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章国公和章老夫人都被烧死了，章二夫人亲口承认是她放的火，然后也死了，不过姬公子被抓了，现在在大牢里。” 苏炫微眯着眼睛，“那蠢货留着也没什么用，当初救他不过是祖母说他还有些用，正好用他来背锅……” 这时，窗外传来叮咚一声，章雨燕听见母亲死了的消息吓得掉了手上的暖炉。 苏炫出来就见她呆呆地站在窗外，见她在外面偷听，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警惕，冷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本将军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出院子里吗？”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些姿色，他早将她送到那边去了。 章雨燕眼中泪水滚落，“将军，你刚才说我母亲怎么了？你说她死了是不是？” 苏炫放开手，沉声道，“盛京传来的消息，章二夫人放火烧死了你祖父祖母，然后畏罪自杀了。” 章雨燕身子一软险些晕倒在地，没等丫鬟去扶，苏炫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燕儿。”盛京娇养出来的女人和边塞的就是不一样，肌肤柔软娇嫩。 “我要去看我娘，呜呜……她怎么会死，不会的，她送我出嫁时她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章雨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一般，小脸哭得通红。 “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只说章家出事了，你先别急，我再派人去查。”苏炫佯装成体贴的样子。 章雨燕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他的变化，明明前几天他还很生气地打了她一巴掌，现在却…… 章雨燕也不是傻白甜，跟着她来边塞的嬷嬷也教过她了，不要再使小性子，这里不是盛京，她要懂得收敛脾气，顺着他，也许他就会像对待那些丫鬟一样，并不那么粗暴。 她趁机道，“将军，我要回家，我要去看我娘。”她只想逃跑。 顿时，苏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满，“这里离盛京上千里地，又大雪封路，边关又在打仗了，兵荒马乱的，你怎么回去。” “可是我娘……” “我会让苏家人去章府探望，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哪里都不要去。”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更不许她反抗。 许嬷嬷等在一边，连忙安慰，“夫人节哀，姑爷一定能把事情办妥当的。” 许嬷嬷是章二夫人派到章雨燕身边的心腹嬷嬷，自从他们来了边塞住进苏府，他们也觉得浑身不舒服。 没有拜堂就把小姐给睡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她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是苏老夫人亲自向章家提的亲，名义上小姐还是他的妻子，她们改口唤一声夫人也没错，反正整个苏府的人都喊她夫人。 章雨燕是听劝的，连声抽泣，“请将军一定要帮帮燕儿，我母亲一定是被冤枉的。” “放心吧！”苏炫又让人送她回他的卧房。 只等章雨燕离开，苏炫拽紧了拳头，江凤华真的就这么难对付，现在章家的事应该也传到恒王耳朵里了吧！ 谢觞自从来了边塞就直接住进了军营，他没想到恒王还带了这么多自己人来。 江锦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处处提防，并且很得谢觞信任。 “将军，卑职发现苏府周围有人鬼鬼祟祟，不知道是谁的人，卑职一直想要捉住那人，可是对方太狡猾了。” 苏炫道，“现在恒王在边关，让苏家人都安分点。” 其实他之所以回盛京也是因为朝中透露出消息有人在查苏家，并且还查到一些事情。 可是他回去之后，又面见了皇帝，皇帝也没提这事，他像是接收到了错误的消息。 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次恒王又带了自己的心腹，让他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恒王开始防备着苏家？ 胡族大王呼延修罗是一定要找谢觞报仇的，十年前是他杀了他的亲哥哥，这一仗避免不了。 “你们多盯着点，本将军先回军营了。”苏炫也只是偶尔回来。 - 军营，恶劣的天气阻止了行军路程，雪越下越大，对大周朝来说就越是不利。 苏炫身着一袭盔甲走进来，“王爷。” 谢觞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在面前的沙盘上，“来了。” 紧接着又道，“苏将军来看看，敌人若要偷袭，他们最有可能从哪条路攻击。” 苏炫指了一条路，“这里，西关，不过外面正下着大雪，就算是身体强健的胡族人，在这样的天气打仗，他们也吃不消，据探子来报，胡族已经安营扎寨了，应该是受天气影响不打算这么快进攻的。” 谢觞唇角扬起浅笑，目光如炬，眸光里更是充满了威严与霸气，“本王却不这么想，若是他有心要攻打，他会克服一切困难进攻，不管选哪条路，攻打西关是不可能的，据本王得到的消息，攻打西关只是呼延修罗的障眼法。” 第172章 坚强的章 雨默 苏炫没有接话，只听谢觞指着沙盘精准分析，款款而谈。 这些年皇上也是没有给恒王机会让他披上战甲出征，否则大周的疆土也不会仅此而已。 皇上的眼光还是太短，恒王有理想有抱负，苏婷婉若没用，苏家还有别的女儿可以送过来伺候。 这时，江锦炎也带来了盛京的消息，除了物资已经在路上来了之外，他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王妃遭到刺杀，章国公府出事了……” 谢觞听后，他的眼神像是有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谁会对王妃动手？阮阮和孩子怎么样。” 江锦炎又道，“还好王妃身边有人，杀手没得逞，她和小世子都平安，只章家二老就没这么幸运了。” “信中说是姬晨，他找了杀手，不过杀手被捉后全都服毒自杀了，不是普通杀手，而是被人圈养的死士。”江锦炎看了苏炫一眼，他还收到另一封单独写给他的信，阮阮怀疑幕后之人是苏炫，不过没有证据。 听到这里，谢觞已经觉得这场刺杀不简单了，因为能圈养死士的人都不简单。 “天下之大，能养得起死士的人不少，但是要置阮阮于死地的人……”他想到了苏家，况且当初姬晨从恒王府出来后，他进了苏府。 他不动声色地道，“姬晨没那个本事找杀手。”他知道姬晨没钱，家里也拿不起钱。 “会是谁？”江锦炎问了一句。 苏炫沉声道，“下官好像听婉婉提到过姬晨这个名字，他与王爷是结拜兄弟，他为何要找人刺杀恒王妃，他与王妃一无仇二无恨，的确说不过去。” 如果江凤华当时杀了姬晨，他又有话说了，可是江凤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看见章家的事，她都没有把姬晨怎么样，只能说她太沉得住气了。 “本王也在想，到底是谁要杀本王的妻儿。”谢觞的眼神犹如锋利的利刃，充满着强烈的杀气。 “林枫。”谢觞直接道。 “在。” “传消息给夜影，让他派人保护王妃安全。”谢觞现在不想得罪苏家，况且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能胡乱猜测。 他之所以想到苏家身上也是因为苏婷婉和苏贵妃当初对江凤华的伤害，让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氏一族。 苏炫没有接话，左右苏婷婉一直在宫中侍疾，祖母也随他们一起回的边塞，苏家人撇得干干净净的。 - 盛京，章府。 江凤华自从出宫就没回去，直接回了恒王府，因为身体原因，她也是偶尔过来，章府办丧事，现在两位老人已经安葬，按礼章雨默是可以回江家了的，但是她太过伤心难过，一直留在章府不肯离开，江母也是两头跑，累得她够呛。 “娘，身体要紧，累了这么多天，你就留在家中休息嘛。”江凤华关心道。 “我只是想多陪陪你大嫂，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大哥又不她身边，她现在是最脆弱难过的时候。”冯静媛拉过女儿的手，“倒是你不要给累着了，济善堂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去管吧，大着肚子呢。” 前些天，她都没让女儿来，怕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没事，女儿也不累，有二王爷和三王妃帮忙，她们才是主力，现在物资已经送出去了，只要路上不出事，半个月就可以送到王爷手中。”江凤华有她闲聊着。 因为四王爷也忙于这事，他竟把四王妃也拉来了，但是四王妃是章家的人，章家出这么大的事，她又找了个借口到章家守孝来了。 章雨默这几天吃得少，话也很少，一连两个亲人都死了，她伤心难过是正常的，这种人死不能复生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劝，毕竟不是她的双亲，事也没落到她身上。 姬晨一直关在牢里，不管怎么审问，他都硬气得很，就是不愿意抖出苏家。 江凤华拿了件斗篷到章雨默的面前替她披上，“大嫂。” 才几天的时间，章雨默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要不是冯静媛变着法儿地替她做了些吃的，她的身体早就累垮了。 她眼睛红肿看着眼前的废墟，“我从小没有父母，他们就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我没有想过他们会这么快离开我，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什么，二婶为什么这么狠心，最后她还自杀了，我想不通，凤华，你这么聪明，你帮我想一想，好不好？” “如果我没有出嫁，他们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也不会有人害他们。”章雨默几乎崩溃，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他们为了她的婚事伤透了脑筋。 她更想不通二婶为什么会这样，也是这几天她才从章家人口中知道她出嫁时发生的事情。 江凤华知道是苏炫和姬晨在从中捣鬼，上一世，她只知道章雨默出事，章家二老并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她甚至愧疚，是因为她连累了章老夫人和章国公。 苏家要对付的人是她江凤华，“大嫂，这件事情的确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对不起，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把手伸到章家来。” 章雨默盯着她，“所以你知道是谁？” 江凤华朝四周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按我的分析，我猜测不错的话，我知道。” 章雨默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不便说话，“我们出去说吧！” 江凤华见她肯离开章府了，并且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好。” 现在章老夫人和章国公都已经入土为安，皇上也派了礼部的人亲自办了葬礼，很是浩大，也很给章家长脸，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章府如此荣耀了。 章二爷和章三爷知道她们要走连忙追了出来，“默儿。” 现在章府没有了国公爷坐镇撑腰，又没有国公爷封号，章家可能真的是要败落了，所以他们要靠着章雨默与恒王妃的关系。 “二伯父，三伯父。”章雨默微微行了一礼。 “快别客气了，以后常回来啊！”两人套着近乎，“这里永远都是默儿的家。” 她知道他们都是表面对祖父祖母尊敬，更没有把她这位孤女看上眼，以前她住在章府时，她就胆小懦弱，就算受了委屈和欺负，她从来不敢反抗，只一味地退让。 明明她才是祖父嫡亲的孙女，就因为她的懦弱。 现在她无牵无挂了，自然不会怕他们了，从此，她要走上新的人生道路，为祖父祖母报仇。 她盯着他们，也不得罪他们，“默儿知道了，二伯父，三伯父快请回吧，有时间默儿就回来探望你们。” 第173章 卖惨哭娘的姬晨 出了章家的门，章雨默抱着冯静媛温声道，“娘，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一直照顾我，陪着我，还包容我的任性。” “傻孩子，做娘的哪个不包容自己的孩子，你现在是锦炎的媳妇了，就是娘的儿媳妇了，出这么大的事，娘知道你伤心难过，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但是雨默啊，你祖父祖母一定也预料到了他们离开你必然会难过，我想他们一定不希望你不开心不快乐，你折磨自己，他们若是知道，也不会安心走的。”冯静媛也只能这样安慰她了。 “恩，我知道了。”她不是感觉不到江母的关心，她是太想让自己放纵一次了，因为这是她在章家最后一次纵情地哭了，她也在想如果她没有嫁人，祖父祖母是不是就不会死，都是她的错，是她任性才害了他们。 二婶死了，她连问为什么的人都没有，她连找谁报仇都找不到。 送走了冯静媛，江凤华和章雨默一起坐上了马车。 只听江凤华道，“大嫂现在要去哪里？” 章雨默赶紧擦掉眼角的泪水，她神色彻底变了，“我想去见姬晨，我能见到他吗？” 江凤华愣怔，她现在拿姬晨都没有办法，她去找姬晨做什么？现在章二夫人认了放火的罪，章家的事就与姬晨没关系了。 章雨默拉过她的手，“我不会怪你的，这件事也不完全是因你而起，我结婚那日章府发生的事王嬷嬷都告诉我了，二婶敢做杀人放火的事，一定不是她一个人的主意，祖母是为了保护我才得罪了二婶，我只是觉得自己真是太没有用了才会让他们害了祖母祖父。” 她眼眶红红的。 “好吧，我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得把你出嫁后章家的事都告诉我，事无巨细。”正好她要去看看姬晨嘴巴到底有多硬，难道他为了帮苏家真的不怕死。 章雨默缓缓道，“我和锦炎成亲后的第三天，就是我们的回门礼，回来了之后也没发觉什么，章家也很平静，不过我看见我堂妹章雨燕，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买了很多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她要嫁人了，可是连祖母都不知道这事。 再后来，我们就回了江家，恒王殿下就派人来找锦炎，他一直和王爷在忙着边关的事，我也在江府，也是过了两天，堂妹带着行礼离开了章家去找她娘了，祖父母身体不好，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丫鬟们说漏了嘴我才知道她是嫁到边塞去了，嫁了谁也不知道，像堂妹这么高傲的人，怎么会不明不白嫁人不向我炫耀，我也觉得奇怪。 按照二婶的性格，她也不可能不大办，更是要风风光光才是，可是她却悄悄把堂妹送走，可能是她被二伯父休回她娘家，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 江凤华疑惑道，“我猜你堂妹是嫁到了苏家，我记得当时苏老夫人原本想替苏炫求娶你的，难道她是嫁给了苏炫？二夫人和苏家做了交易。” 她又道，“你祖父母的死其实和苏家有关，姬晨不过是他们的一颗棋子罢了。” 章雨默道，“阮阮的意思是说是苏家害死了祖父祖母。” “大嫂，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如果真是苏家在背后捣鬼，你二婶的死也不是她畏罪自杀，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她用自杀来保护她女儿，想要把女儿嫁进苏家，反正她名声已毁，又被你二伯父休了，她是破罐子破摔了，但她女儿不一样，她觉得能嫁进苏家就是享福了。 其二她可能也被人谋杀，但是她当场承认是她杀了章老夫妻，又推翻了第二种可能。 我以为这一次姬晨逃不掉了，现在看来，他可能死不了，没有证据证明他刺杀我，就定不了他的罪，他就不能一直在牢里关着，这是目前我想的最坏的打算。” 章雨默听出她的意思了，就是说她原本是想要姬晨的命，可是现在因为苏家在背后帮他，所以他才死不掉，“苏家要对付你，是因为他们要帮苏侧妃。” 江凤华点头，“我占了恒王妃之位，在苏家人心里就是我挡了苏婷婉的道，除掉我，苏婷婉才能上位。” “凭什么，他们凭什么这样，你才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章雨默是软弱，并不是蠢，嫁入皇族就有这些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事情，就像上一次他们也想要害江凤华，多亏了她大哥也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她相信江凤华一定都能应对，她这么聪明。 江凤华淡淡道，“不凭什么，就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大嫂你现在嫁到了江家，你就是江家人了，我坐到恒王妃的位置上，今后的路布满荆棘，我也会保护我的每一个亲人，包括你，其实也是我连累了章老……” 章雨默听她如此说，心里是感动的，她道：“我祖父母的死，不怪你，是他们太阴险，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他们害了，要怪就怪我没有能力保护他们。” “阮阮，我要给我祖父母报仇。”她当然愿意和江家人站在一起，她现在已经是江锦炎的妻子了，江家人也是她的亲人。 他们到了京兆府衙门，刚下马车就发现周围守着一群鬼鬼祟祟的人，江凤华仿若未觉和章雨默走了进去。 见到姬晨，只见他浑身被打得遍体鳞伤，看来是用过重刑了。 姬晨突然盯着江凤华，“恒王妃，你终于来了。”他的眼神依然像是在挑衅。 紧接着，他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又开始喊冤：“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刺客，我也是去看章家的火灾。 我与你无冤无仇，我的手被你们废了，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 我是一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你们没有资格关我，你们废了我的手，让我怎么考取功名，我要写状纸告御状…… 我是冤枉的……你们想屈打成招，只手遮天，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姬晨像个泼妇一样哭天喊地。 他想：那天晚上他可以确定百姓的视线都在章家的火灾上，他被林语挑断了手筋又是事实，这么多百姓看着，这件事也闹得很大，说他要刺杀恒王妃，她却好好地从马车上下来，这从何说起。 江凤华是个聪明的人，她不会为了对付一个姬晨被平白泼这一身脏水，所以他要先发制人。 第174章 云芳姑姑，怎么是你? 张少尹陪在一边，朝江凤华道，“这些话他每天都念一遍，所以下官也不敢真的要他性命，毕竟没有证据证明他主使刺杀王妃，况且当时晚上漆黑一片，大家的视线都在章家的大火上，周围的百姓被那些刺客吓到了，根本没有人证明姬晨刺杀王妃……” 他也问过杨大人，他来时姬晨已经受伤躺在地上，动手的人是林语，地上有两把匕首，一把是姬晨的，一把是林语的。 林语是因为要保护王妃才动手伤了姬晨，林语废了他一只手没被追究责任，他们已经很难办了。 当时若林语杀了人，今天关在牢里的怕就是林语了。 姬晨有匕首但也不能证明他拿刀刺杀王妃，毕竟王妃没出事，林语也没出事。 刺客朝恒王妃射暗箭，最后也全都服毒自杀，很难查到真正的主使者。 外面还有人故意把案件闹大，就把压力给到了官府，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少尹把所有的顾虑都讲了一遍。 江凤华不发一言，静静看着这一幕，真会颠倒黑白，姬晨以为没有证据就拿他没办法吧！ 没等江凤华开口，章雨默突然朝姬晨道，“姬公子和章二夫人在章府后宅行苟且之事，大家都看见了，姬公子自称读书人，却不知廉耻勾搭有夫之妇，按本朝律法对通奸者可以处以死刑，你如此道德品行败坏，你以为你还可以参加科举考试吗？” 姬晨愣怔，“是你们章家诬陷本公子，想要毁坏我的名声，弄个又老又丑的老女人陷害我，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怪起我来了。” “明明是你偷偷跑到章府后宅和二夫人偷欢被撞见，现在却来颠倒黑白，就算闹到公堂上，你也休想抵赖你们的丑事。”章雨默没想到他如此厚颜无耻。 姬晨知道那件事是江凤华设计了他们，可是他们也没有证据，当时也是吃了个哑巴亏，他道，“本公子被你们章家陷害，现在却又被你们泼脏水，你们是要把我置于死地才甘心，天子脚下你们也敢官官相护。” 他又道：“有本事把章二夫人喊来与我对峙啊！” 章雨默捏着帕子，他明知道他们把二婶也害死了，现在还这样说，分明是故意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又官兵进来，“启禀张少尹，衙门外面来了一群人自称姬晨的亲人，他们要求官府放人，否则就去告御状，现在怎么办啊！” 张少尹却看向江凤华，“请王妃指示。”如果有证据，他们当然会帮王妃讨个公道。 江凤华道，“不管现在放不放人，他们都是要闹的，没有证据还对他严刑逼供，传到御史台，只怕会连累到王爷。” “啊！这么严重吗？”张少尹也害怕了，想到恒王殿下曾经在这里办公审问犯人时的威风凛凛，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怎么就没有王爷厉害呢。 现在京兆府里的人没有一个人不佩服恒王和恒王妃，现在谢觞更是以大将军的身份去了边塞，如果因为这些事让王爷被参一本，他的罪过就大了。 江凤华勾起唇角，“虽然没有证据表明姬晨与刺客是一伙的，但是本王妃听说过他的事，其实他挨顿打也不冤枉，毕竟姬晨曾经做下了不少品行不端的事情。”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才听进了姬晨的耳朵里，其实会不会影响谢觞，根本不是主要的，恒王现在在外面为国战斗退敌呢，御史台不会这么蠢因为这种事情弹劾他。 这一局让苏家占了上风，她总是觉得不舒服，明明是想要姬晨的命，现在不得不放了他，想想就觉得仿佛活吞了只苍蝇这么恶心。 现在能站在姬晨的立场闹的人除了他的妻子云芳，还能有谁，莫非苏家还会自讨没趣。 江凤华早就想清楚了，想要平息此事，只有让苏婷婉出面。 据她所知，苏婷婉这些日子在程皇后面前长了脸，逗得程皇后十分欢喜，也不知道她哪根筋开窍了，竟得了皇后恩准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江凤华因为要在宫外忙物资的事，还有章家的事，所以她也没有回宫。 姬晨又开始叫，“冤枉啊，官兵打死人了，严刑逼供，还有没有公道了……” 可任凭他如何喊如何叫江凤华都懒得理他，直接离开了地牢。 这下倒让姬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以为江凤华此次来是一定要让他死的。 江凤华来到衙门外，果然见到云芳正在外面敲鼓喊冤，“大人，求你放过我夫君吧，他是不会刺杀王妃的啊！他一个文弱书生，他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经过她一阵嚎叫，果然引来了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其实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经她一番哭诉，大家也大致知道了。 就是章家发生火灾那日，恒王妃到了章府突然遇刺了，凶手还服毒自杀了，这事闹得不小，这几天又是章家办丧事，大家几乎都快忘记了。 江凤华走到云芳面前，故意惊讶地道，“云芳姑姑，怎么是你？” 云芳自从被赶出恒王府，江凤华就没见过她，有此一问，也引起大家疑惑，恒王妃认识她，还唤她云芳姑姑。 云芳愣了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一直防备着，连忙朝江凤华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宫廷礼仪，“奴婢参见王妃。” 江凤华长得漂亮，又怀有身孕，往人群中一站，她就是最耀眼最美艳动人的，有一个好的皮囊总能吸引人的目光，总能让大家都不自觉地喜欢她，特别是她挺个大肚子，还忙着操心济善堂的事早就让大家津津乐道了。 百姓们也想看热闹，现在见到恒王妃在场，大家纷纷行礼，“给恒王妃见礼了，王妃好。” 江凤华不卑不亢地站着，微笑着，表示回应了大家。 她又朝云芳道，“起来吧，你怎么到这儿敲衙门的鸣冤鼓。” 她声音温柔，态度和蔼，像是老熟人见面，“听说你嫁人了。” “是。”云芳知道她明知故问，心里不停地翻白眼，她没有嫁人，怎么会来替丈夫喊冤。 她表面却规规矩矩的，不敢流露多余的情绪，因为苏将军说过了，她的任务就是来救她的丈夫，替她的丈夫喊冤的。 “你嫁的人是姬公子，哎，世事难料，没想到你会嫁了他，当初姬公子借住在王府，他突然搬走了，本王妃刚好回了娘家不在府上，是王爷给你们主的婚。”她闲话家常，人畜无害的温柔模样。 第175章 云芳真是可怜啊! 江凤华亲自上前把云芳扶了起来，轻声道，“别跪着了，当初你在王府时，我们也算是主仆一场，你和姬晨做了夫妻，真是可惜了姑姑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蛋，原本我以为姬晨会好好待你的，现在手都生冻疮了，这么冷的天穿得这样单薄，唉！” 她的话说到了云芳的心坎上，云芳只觉得委屈，想到嫁给姬晨那样的窝囊废，云芳气都要气死了，她想嫁的人是恒王殿下。 可是现在米已成炊，她不得不委曲求全，她在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初在恒王府中时过着富裕的日子，想到在恒王府衣裳都不需要她自己洗，现在过得比普通丫鬟都不如，她后悔不已。 姬晨又没本事挣钱给她用，反而是她还倒贴了姬晨许多银子。 云芳把所有的不满都表现在脸上，但她也没忘记今日来的目的，她抽出自己的手，千万不要被江凤华给牵着鼻子走，她最会伪装了，哀求道，“求王妃开恩，奴婢相信我夫君一定不会刺杀王妃，求王妃放了他吧！” 江凤华哪里不知道她眼中的怨气，一副很为难且为云芳着想的样子，“查清楚后，若真的与他无关，官府是一定不会冤枉了他的，放心吧！要不我们进衙门里慢慢说？” 云芳哪里肯去，她就要在这儿说。 这时，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其中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上前一把拉住云芳的手，“云芳姑姑，真的是你吗？” 云芳看着对方满头黑线，只想说你们是谁。 来的是一群妇人，七嘴八舌地道，“我们知道当初其实是姬公子用药迷奸了你，所以你才被迫嫁给他的，唉，自从你离开王府后，我们都很愧疚没有替你说话，后来我们想要去和王爷说清楚这件事，可是我们又怕，我们应该鼓起勇气来揭发姬公子，是他色胆包天强占了你，根本不是你的错，他敢对你下合欢散，他真不是人……” 旧事重提，云芳又被百姓指指点点，这些人都是她敲鸣冤鼓吸引来的，就是为了要给姬晨喊冤，现在什么情况？ 现在却爆出她嫁姬晨的真实原因，没等她反应，有人又道，“难怪恒王妃刚才说世事难料，嫁给姬晨可惜了，原来她是被她夫君下了药迷奸了才嫁了他。” “现在她还来为那个男人喊冤，看她身上穿得也不好，这么冷的天，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手上都是冻疮，日子一定不好过，真是可怜啊！” 其实云芳为了卖惨引起百姓的同情，身上的衣裳还故意穿烂和穿薄了一些，现在却弄巧成拙。 百姓议论纷纷，又有知情人爆料，“你们还不知道吧，当初章家办喜宴，有一个叫姬晨的男人偷跑进章府后宅，和章二夫人行苟且之事被当场抓获，好多人都看见了，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是啊，我也看见了，衣裳都脱光了，屁股露在外面，玩得花得很，还说是读书人，就叫姬晨，气得章二爷当场就休了章二夫人……” “这事我也知道，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这就是姬晨的妻子，嫁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倒霉。” 又有人接话，“其实云芳也不是想要嫁给他，是姬晨对云芳下药，玷污了云芳的身子，云芳也没有办法，清白也没了，不得已才选择嫁给他的。” “云芳是在宫里伺候的上等宫女，锦衣玉食，日子别提有多好过了，派头比富家小姐还大，在恒王府的日子，王妃也从没苛待过她，现在嫁了姬晨，却变成现在这样了，唉！姬晨真不是人，害了云芳啊！” “云芳真是可怜啊！” “她现在还要为他喊冤，这样的人就该送官府，让他千刀万剐才对。” “对，千万不能放过他，这么漂亮一个姑娘就这么被她糟蹋了，不得不嫁给他，嫁给他还不知道珍惜，穿这么破烂，跟着他没少受苦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指责姬晨。 云芳突然变成了苦主，她瞬间傻眼了。 江凤华也是满眼心疼，“云芳，你若愿意回王府，我愿意给你做主请求官府判你和姬晨和离，当初原本就是他强迫你的，他色欲熏心，对你下药，这件事情不怪你，看你过得这样辛苦，我真是心疼你，你过得不幸福，我心里都难受，想当初你在王府时，哪里受过这种罪啊！” 又有人道，“王妃说得对，和离吧，跟着他没有好日子过，他还和章二夫人都睡在一起，这样的人简直是丢读书人的脸，就不应该让他考功名。” 云芳被说得晕头转向，她只觉得耳朵都要被吵麻了，她还可以回恒王府吗？想想那些日子，她和苏侧妃过的日子，别提多美好了。 其实她也巴不得姬晨去死，听说苏侧妃回王府了，是恒王亲自去接的，说明她重新得到了王爷的喜欢，就算不做恒王的女人，在苏侧妃身边做一个丫鬟比她现在好一万倍。 她若继续留在苏家，她永远是姬晨的女人，供他吃供他喝，他一不高兴就打她，凭什么她要过这样的日子。 江凤华说的话让她心动了。 “王妃真的没骗我，我能和姬晨和离？”其实她和姬晨根本没成亲，刚才她敲鸣冤鼓时却亲口承认是为夫喊冤，只能让官府做主和离才能摆脱他是她丈夫的关系。 “当然，大周律法早就有规定，若夫妻不相安谐而和离者无罪，只要姬晨签下放妻书，你就自由了，今后你可自由婚嫁，与他再无瓜葛。”江凤华道。 百姓又起哄，“云芳姑娘，和离吧，你这么漂亮，一定能找一个更好的夫君。” “对啊，王妃菩萨心肠，一定会帮你的。” “和离吧，不要有心理负担，像姬晨这样品行的人，以后说不定他还要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就在这个时候，礼部官员突然来了朝江凤华见礼，“下官参见恒王妃。” 江凤华道，“请问大人你是？”穿着官服来的，她的确不认识。 左斯徐徐道来，“下官是礼部的左斯奉潘太傅之令来给学子姬晨下达禁考决定书，其子犯淫乱，通奸罪，这样品行的人没有资格参加科举，更不能让这样品行的人成为大周朝的官员。” 这事传到潘太傅的耳朵里，他又是主考官，姬晨肯定是不能参加科举了。 第176章 众口铄金，姬晨该判死刑 张安誉亲自带了左斯去给姬晨传达这个决定。 江凤华突然道，“张大人，左大人留步，对于姬晨对云芳下药，然后又对她实施暴力……这事该如何处理，大周律法应该有约定的吧！” 张安誉看向左斯，“礼部官员应该更了解一些。” 左斯道，“获罪或判斩，律法皆有规定，情节严重的可判斩立决，视情节而定。” 姬晨和章二夫人通奸是你情我愿的，男女都有罪，当时章家也没报官，是想要遮下丑事，变相地说明章家原谅了他们的行为，只休了章二夫人，并未追究其他。 他对云芳下药对其侵犯，当时也没报官，两人还做了夫妻，说明她原谅了他的行为，也很难判他死刑。 对他用刑和坐牢都是可以的，这样的人不惩治，如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江凤华还不了解这方面的律法，通过讲解才知道个大概，其实本身也没有一个统一的律法，并不完善。 云芳听后，也不明白，但是她先前还指望姬晨考取功名，让她也做一做官夫人，现在他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了，她的官夫人梦也破碎了。 她盯着江凤华，“王妃真的能让奴婢和姬晨撇清关系？” “我刚才说了，按照大周律法，让他签下放妻书，从此你们就没有关系了，这些都由礼部来办的，现在礼部的官员到场了，他们自然会给你做主。”她沉声道，“云芳姑姑想和他和离吗？”你若想继续过苦日子，就把他救出去吧！ 她相信云芳不傻，贪财贪慕权势，这些姬晨一样不占。 “自然想。”云芳脱口而出。 “那请张大人也一并问一问姬晨，问他愿不愿意与他夫人和离吧！” 江凤华话没说完，百姓又道，“这样无耻的男人，就该让他蹲大牢，云姑娘直接和他和离吧，他若不同意，大刑伺候，打到他愿意为止。” 片刻后，张安誉出来，朝他们道，“姬晨不愿意和离，他还说死也要拉上云芳姑娘做垫背的，唉，他不同意，左大人也没办法。” 云芳完全被带偏了，她是要救姬晨离开的，他被关这么多天了，查不出他是刺杀王妃的凶手，就应该放了，姬晨放出来，他就要找江凤华或者京兆府讨要公道，往他们身上泼他们草菅人命的脏水，把江凤华拉下神坛。 现在就算他放出来，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他说的话也没有人相信了。 凭云芳的脑子是想不到这一层去的。 现在她只想要和他和离，自然不希望官府放人，最好让她死在牢里。 她道，“当初王府的很多人都看见了，是姬晨对我下药，我是被他强迫的，我要告他……”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流眼泪，把手上的冻疮拿给大家看，“我每天像个丫鬟似的伺候他，他还打我，呜呜呜……我跟他之后，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他甚至还要我把钱拿出来给他用，那些钱都是我以前做丫鬟时存的月钱，全都被他拿去用完了，我不给他，他就打我，他不是人，是畜生……” 云芳长得漂亮是真的，她哭得好看也是真的，这样一出就引起了大家的怜香惜玉。 江凤华是相信云芳的演技的，前世她能把谢觞勾住并上了他的床，就说明她是有本事的，云芳心高气傲，自私自利，她怎么可能为了姬晨那样的人过苦日子，明知道跟着姬晨没有指望了，她会及时止损。 经她一哭诉，大家又替她鸣不平，“凭什么他不和离就不能和离，官府应该可以直接判和离的，给云芳姑娘一个公道。” “给云姑娘一个公道……” 紧接着，众人又高声在京兆府衙门闹了起来，“让他和离，然后再判他死刑，是他害了人，他还想拉人去死，还有没有王法。” 章雨默也适时站了出来，向百姓讲出了实情，“若不是姬晨去勾引我二婶，我二婶怎么会和他鬼混，我二婶都四十多岁了，都是因为他，我二婶才被二伯父休了，然后她恨我二伯父，在章家放了火，导致我祖父母葬身火海，他们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受火烧之苦，都是因为姬晨，他还敢喊冤枉，颠倒是非黑白，他这样的小人就应该千刀万剐了，我也要告他谋害我祖父母的命。” “这么说来，章国公和老夫人都是因他而死，这样的人实在罪不可赦，应该判他死刑。” “判他死刑……”百姓的喊声也很高：“说不定就是他教唆章二夫人到章家放火烧人，真是太坏了。” 张安誉没有想到舆论会突然指向要杀了姬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要刺杀恒王妃，可是就凭他勾引有夫之妇，又下药迷奸这两样罪行，他就能直接被判死刑了吧！ 张大人道，“俗话说得好，万恶淫为首啊！不除不快啊！” 左斯道，“实在太可恶了，无规矩就不成方圆，天底下如果没有律法约束，天下还不乱套了啊，姬晨还是读书人，在数罪并罚的基础上还应该罪加一等，从重罚处。” 他朝江凤华拱了拱手，“还请王妃稍等片刻，此案下官还要上禀尚书大人裁决。” 云芳和章雨默都要状告姬晨，礼部就必须要受理，就算苏家在礼部也有人，事情闹这样大，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姬晨站出来说话。 江凤华颔首，“云芳原本就是我恒王府的婢女，本王妃也是今天才知道她所嫁非人，日子过得这样凄苦，如果左大人能为他们和离，也是救她于水火之中了。” “下官尽量去办。”说完他就离开了。 事情闹得这样大，衙门外的百姓也没有要散去的意思，他们都在等礼部的结果，是不是能把姬晨这样的人送上断头台，以儆效尤。 现在因为他，竟又多了两条人命，闹到皇上面前，皇上也不会饶了他。 江凤华把云芳带进了衙门，又让他们的人悄悄把云芳带来的人控制住，让他们没机会离开。 就算苏婷婉接到消息赶来也无济于事了，她若想要救姬晨，就要做好被泼脏水的准备。 江凤华想：如果苏婷婉真的来了还真是好了，她保证让她也名声扫地。 事实是，事情闹成这样，就算苏婷婉来了她也不敢露面，如果她再像以前那样蠢，她就白活了。 现在为姬晨说话，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她。 江凤华还真是狠毒，引得这么多百姓闹事。 此时，苏婷婉真的坐在远处的马车上，静静看着，云芳那蠢货，竟被江凤华策反了。 第177章 姬晨的报应 衙门里，云芳突然叫住她，“王妃，你真的能帮我吗，以前的事你真的不记恨我，我知道你一直和苏侧妃在斗，而我是苏侧妃的丫鬟。” 江凤华微笑，“我记恨你什么呢，严格来说我与你并没有仇恨，反而我还很可怜你，你明明是苏家的丫鬟，他们还这么对你，就算你到了苏家，他们知道是姬晨欺负了你，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讨要公道，甚至还利用你，最后你想想你能得到什么，名利，权势，身份，地位，还是他们能给你钱。” 云芳突然变成了哑巴，她想要的自然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同样是人，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公主，而她为什么就是奴婢。 她和姬晨住进了苏府，她还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丫鬟。 苏家当然不会为她讨要公道，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她是苏家的下人，是苏贵妃身边的一条狗，她的命不值钱。 “走吧，去瞧瞧姬晨，既然要和离了，和他好好道个别吧，把话讲清楚，免得以后牵扯不清。”江凤华言尽于此，她了解云芳，她憎恶命运对她不公，就想要爬上枝头变凤凰，可惜她又没这个命，唯一能改变命运的办法就是嫁人，还嫁了个不是人的人，她得多憋屈啊！ 姬晨都要死了，她还是要让云芳去发泄一下的，将姬晨踩入脚底下使劲地碾压。 来到地牢，江凤华道，“我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吧！”只有她回避了，云芳才好发泄胸腔里的不满。 云芳道，“王妃不怕……” “我怕什么，这里是地牢，难道我还怕你把姬晨救走了吗？” 云芳也开门见山，“王妃是想要从我和姬晨的嘴里知道是谁要刺杀你吗？” “云芳，你想多了。”她淡淡道，“你以为要杀我的人会因为你和姬晨的证词而获罪吗？” 苏炫之所以这么有恃无恐，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无论如何都牵扯不上苏家，就算闹到皇上面前，他们指认苏家，最后也只是诬陷，毕竟现在边关正在打仗。 皇上不会傻到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恒王妃去得罪整个苏家。 云芳并不知道江凤华所想，见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间剧烈颤抖，恒王妃明明也才十五六岁的年纪，眼神太过笃定犀利，她仿佛早就知道谁要杀她。 想到苏婷婉每一次都在她面前栽跟头，明明王妃看着柔弱又不谙世事的样子。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便朝关押姬晨的牢房走去，心里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姬晨见到她，“云芳，你是怎么进入地牢的？” “是恒王妃带我进来的。”云芳没有瞒着他，她知道也瞒不住。 “江凤华？她为什么带你进来？”只见姬晨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云芳，怒声道，“刚才他们进来找我说你要与我和离？真的吗？” 云芳冷笑道，“是，我就是要与你和离，我要离开你这个窝囊废，再也不受你欺负了，我忍够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花着我的钱，还要让我像丫鬟一样伺候你，我恨你，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 姬晨只知道云芳要和他和离，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他想一定是江凤华和她说了什么，她才突然这样。 他直接道，“云芳，你别听江凤华挑拨，她是骗你的，你现在要和我和离，你是不是傻啊，你一个女人能去哪里，你能做什么，你以为江凤华还会让你回王府吗，当初是恒王亲自把你赶出的王府，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爬不上他的床了。” 云芳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若不是你给我下药，我怎么会失身于你，我更不会被赶出王府跟着你过苦日子，都是因为你。” 姬晨被打，他想要嘲讽云芳两句，这时，他突然看见拐角处有一抹衣角，他想一定是江凤华在偷听，想要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他们刺杀恒王妃的证据，套出幕后之人是谁。 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谨记苏炫的嘱咐，一个字都不能透露。 他朝云芳眨了眨眼睛，让她不要乱说话，又道，“云芳，你冷静一下，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们是夫妻了。” “谁和你是夫妻，我们拜堂了吗？你给我聘礼了吗？姬晨，就你这个样子，我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今天我来就是要和你说清楚，从今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云芳把心里的委屈骂出来总算舒坦了。 “你发什么疯？”姬晨差点对她破口大骂说出苏家，“云芳，你别闹了，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刺杀恒王妃。”想套我的话，真当我是傻子吗？ 云芳见他还在装，只觉得他们在恒王妃面前都是跳梁小丑，包括苏婷婉，不管他们怎么蹦跶都跳不出江凤华的手掌心，并且姬晨马上就要死了。 她突然起了玩弄的心思，很想知道姬晨在生死面前是什么表情，“如果我告诉你，你马上就要死了，你还会不会帮他们做事？” “你疯了吗？”姬晨又吼了一声，江凤华不敢让他死，“你敢背叛……” 云芳被他折磨了几个月，早就恨透了他，她拔出头上的发钗眼睛都不眨一下插进了他的手背，痛得姬晨尖叫一声，“啊！” “姬晨，这几个月你是怎么对我的，这一点痛都忍不了，待会儿你被送上断头台时，你的人头落地，你该有多痛啊！”亲自找姬晨报仇她只觉得痛快。 姬晨痛得瞳孔失去焦距，他已经被用了重刑，好不容易撑到今天，等到今天这个机会让江凤华身败名裂的机会，“没有证据他们怎么敢杀我。” “你以为你就只犯了刺杀王妃的罪名吗？” “你什么意思？”姬晨痛得说话都说不出来，他还是没有感觉到死亡来临的恐惧。 “你被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你为什么揪着他们没有证据就以为他们不敢杀你呢，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还是恒王殿下的义兄吗？你真是他的义兄，他又怎么会赶你出府。” 云芳没有多说，拔出钗子又插进了他的另一只手，牢房里的场景惨不忍睹，却没有一个官兵出来阻止。 第178章 姬晨临死才知道他曾是王爷 江凤华和莲叶等人躲在另一边，听到姬晨的叫声都觉得痛。 莲叶甚至闭上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平时大大咧咧的一个小姑娘也觉得害怕。 傲雪也觉得心间颤抖，云芳这个女人也太狠了。 她悄悄看向江凤华，只见她唇角翘起微笑，王妃这一招难道就叫借刀杀人，鲜血都沾染到别人的手上与她们无关。 江凤华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脑海里的那一抹血红比今天的更恐怖，前世，姬晨和苏婷婉得意忘形的嘴脸，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不会忘记。 今天姬晨所受的苦是他应得的，他要毁她清白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莲叶的血染红了整个晨曦宫，她死都没有瞑目。 就算左大人求不来判姬晨处斩的文书，他变成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让他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就在这个时候，张安誉带着人跑到牢房里阻止道，“姬夫人，就算你再恨，你也不能私自对你夫君用刑，你受的委屈我们都知道，官府会管的。” 张安誉也是会说话的，他只没想到云芳这么狠，他之所以出面阻止，是不想姬晨死在京兆尹的牢房里。 云芳在姬晨身上连刺了好几下，钗子细长，刺进身体里，没伤到主要血管也不会死人，但是却能让他痛不欲生。 姬晨心里明白是江凤华捣的鬼，她一直不现身，一定是躲在背后看他笑话，他还是不明白江凤华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他明明没有得罪过她。 云芳被官兵带到了外面，这些日子她积压在心底的怨气全都散发出来了，她也好受多了，原来亲自手刃仇人是这么爽。 她从牢房里出来就见江凤华等在外面，突然，她朝江凤华跪下，“王妃。” 江凤华也懒得搭理她，像云芳这样的女人，她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上一世，她被封了个夫人，她以为爬上王爷的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她被苏家两姑侄整得很惨，不仅一辈子怀不了孕，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 她若知道自己命运这么凄惨，她还会痴心妄想吗？ 云芳见她盯着自己不说话，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求王妃收留奴婢，奴婢现在已经完全得罪了苏家，只怕走出京兆府的大门，奴婢也活不了。” “你是苏侧妃的人，现在她回来了，你大可求到她的面前，让她收留你，这样一来你的生活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苏侧妃重新得到了王爷的喜欢，你还有机会。”她意有所指。 云芳盯着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那里面似有一汪清泉将她里里外外都照了个遍，她就像是脱光了衣裳站在江凤华面前，一点隐私都没有。 难道王妃早就知道她想要获得王府恩宠吗？ 她连忙表忠心，“奴婢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现在奴婢已经是一个被破了身子的女人，又得罪了苏家，若再敢勾引王爷，奴婢就别想活了。” 首先苏婷婉就不会放过她，她想来想去，只有投靠恒王妃才可能保住一命。 江凤华嗤之以鼻，她以为她会怕别人勾引谢觞吗？ 现在叶素素已经去了边塞，能不能成功就看她自己了。 云芳又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进入恒王府了，如果王妃愿意护我一条命，我这条命就是王妃，我只是不甘心这么快就死。 我自私自利，一直梦想着想要过好日子，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好日子不是给我们这样的女人的，就算我检举了苏家，官府也不会动苏家分毫，因为没有皇上点头，就没有人能动苏家。” 江凤华听完她说这些，对她更是提不起半分兴趣，云芳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她转身就走了。 云芳仍然跪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 这时，礼部的左斯急急忙忙地赶到京兆府，“参见王妃。” 江凤华淡淡道，“左大人。”她脸上也没有表现出半分情绪露出来，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刚才衙门外的那场闹剧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左斯这才道，“判决结查下来了，尚书大人愿意给云姑娘办和离，并且姬晨品行实在不端，立即押往菜市场行刑。” 江凤华心里一紧，温声道，“看来左大人和张大人都要忙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二位办案了，先告辞了。” 左斯没想到她是这个表情，看不出她任何情绪。 江凤华带着人出了衙门，门外的人头还没有退开，几乎都在等着官府最后的裁决。 只等衙门旁边的告示栏写出姬晨被判斩首的公告，大家才欢吹呼起来。 江凤华唇角含笑，朝远处的马车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走吧，回府。” 莲叶实在兴奋，“咱们不去菜市场看杀头吗？” “你去吧！去玩会儿。”江凤华不想去，不过莲叶是可以去看一看她上辈子的仇人终于得到正法了。 “我……” “想去就去吧，我也没什么事，傲雪陪着我就行了。” - 与此同时，苏婷婉坐在马车里，她掀开车帘的一角紧紧地盯着外面，就见江凤华雍容华贵的样子踏出了大门，云芳也不见了踪影。 她让丫鬟仔细盯着，却也没有看见云芳出来，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一会儿，只见浑身是血的姬晨被套上脚链和手套出来，当然，他是没有力气自己走的，左右两个官兵搀扶着他。 苏婷婉看到这样姬晨，她下意识捏紧了裙角，想要喊她一声大哥。 她想要冲出马车，想要救姬晨，原来江凤华知道姬晨的下场，她才提前走了。 姬晨还有最后一口气，这时，他也看见了苏婷婉就坐在马车里，他想喊救命，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喉咙就是喊不出来，他样子狼狈极了。 他被关进了牢笼里，看着自己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掉，他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身体里的力气也要被抽干了，天空中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了一样，他无力地瘫软在囚车里，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眼前仿佛看见一抹血红喷了他一身。 一个女人的胸口刺进了一把匕首跪在他的面前哭泣，哀求，“不是贤妃，是奴婢约姬王爷来的晨曦宫，奴婢痴心妄想，奴婢错了……” 他一袭华服加身，威风凛凛，尊贵不凡，这时一个素色衣裳的女人抱着中刀的女人哭得惊天动地，像是要哭断气了一样。 姬晨看一眼那个可怜巴巴哭泣的女人，他吓了一跳，俨然是江凤华的脸。 他疑惑，怎么可能是江凤华，她即不漂亮也又精致，像个粗鲁的村妇。 有人在喊姬王爷，是在喊他吗？ 他是王爷吗？ 贤妃又是谁？是江凤华吗？ 第179章 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 姬晨柔了柔眼睛，眼前的女人也消失了，他感觉他的灵魂突然漂浮到半空，看着囚车里自己的狼狈模样，他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就这么躺着。 这时他才生出了恐惧害怕，他的眼睛瞪得圆溜，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似的，喉咙也似被人掐住，仿佛要窒息，他试图伸手去碰他的身体，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他都够不着他自己。 他突然又飞入了天空进入了乌黑的云层里，这里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除了天空是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金碧辉煌的大房子，数以计百的奴仆，纵情的歌舞，酣甜的美酒，酒色醉人，他在酒池里纵情歌舞。 姬王府几个大字耀眼夺目，气势磅礴，他只觉得触手可及又模糊不清，眼前的富贵他仿佛遥不可及又触手可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感觉他应该有这样的好日子。 眼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像云层里的虚浮，他迷恋向往。 他原本只是出生在普通人家，他从小读书，励志要考取功名改变命运，他走过很多地主，读万遍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条路他也走对了，他学到的东西比书本上的多多了，比如他交了朋友，吃了佳肴，喝了美酒，见识过书中都没有的颜如玉，他乐在其中。 直到他遇见了一个女子，一个鲜衣怒马的娇俏少女，她一人一马一剑走江湖，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苏婷婉。 他被她的娇俏明媚所吸引，他问她从什么地方来，又要去什么地方？ 她答：她从边塞来的，她要去往盛京城找她姑母，她姑母就住在皇城里。 皇城，什么样的人才能住在皇城里，自然是无比尊贵的人，是他们老百姓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地方，而她却轻而易举地能去那里。 他们成了朋友，结伴而行，他见识了盛京城的繁荣，知道她的父亲是大将军，她姑母是皇上最宠爱的贵妃娘娘。 他看见她的眼睛都在发光。 有一天，苏婷婉突然带来一个尊贵的男人，她和那个男人也成了朋友，后来苏婷婉悄悄告诉他，那个男人其实是皇帝的儿子，是恒王殿下，一个生来就不用读书不用考试就有拥有荣华富贵的人。 恒王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就想做一个普通人，他和苏婷婉陪着他一起过普通人的生活。 恒王嘴上说着不想暴露身份，但是他却很大方，他从不拘泥于小节，他们一起去游山玩水，姬晨心里明白，恒王从不为肚子的温饱而担忧，从不为冬日要御寒而担忧，他这哪里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 他知道恒王从不与盛京的世家公子交往，更不与他的兄弟手足往来，他们关系好像都不好。 他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计划。 于是，他开始想尽办法讨好他，顾及他的情绪，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照顾，终于，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的朋友。 为了避嫌，苏婷婉主动喊他一声大哥，那时她和恒王也还只是朋友关系。 再后来，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他年纪稍长，他成了大哥，恒王成了二弟，苏婷婉却变成了他们的三妹。 他装着不知道他的身份继续在外面游学，从此之后，他便不再为吃饭住店穿衣而发愁，他也不知不觉过上了富贵人的生活。 他再见苏婷婉时，发现恒王牵着她的手，他心里隐隐发痛，但是一想到对方身份是恒王，他主动隐忍下这一段感情。 如果他是女人，他也一定会选择身份尊贵的恒王。 他知道苏婷婉也是喜欢她的，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恒王只不过是多一重身份。 从此，他又出去游山玩水了，遇到过很多漂亮的女人，比苏婷婉漂亮，他和她们纵情声色，无比畅快。 他收到了恒王即将成亲的消息，他娶的女人不是苏婷婉，而是别人，他当时十分懊恼，回来劝过苏婷婉，可是她宁愿做妾，她都要跟他在一起，难道她就这么爱他吗？ 难道她不是和他一样，在乎的是恒王的身份。 苏婷婉很依赖他，所以她什么事都会和他讲，他们无话不谈。 她姑母告诉他，恒王身份尊贵，将来他的前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坦途，他们要赌的正是恒王将来的地位。 庆幸的是他们赌对了，恒王虽然娶了王妃，却从未踏入过她的院子，江凤华独守空房，恒王对苏婷婉依然宠爱有加，最后还让她做了皇后，而他却一路步步高升成为了姬王爷。 皇上给他赐了王府，他在王府中享受着荣华富贵，美姬美妾如云，供他挑选赏玩，刚才他看见的那处金碧辉煌的院子就是他的王府，他想冲下去，可是他的身体却只能漂浮在空中，根本摸不着碰不到，就像是在梦里。 这时，他眼前又出现一个场景…… 恒王已经做了大周国的皇帝，此时皇宫里正在举办宴会，璀璨的宫灯映照下，大殿一片欢乐，官员们筹光交错，把酒言欢，纸醉金迷，好一副热闹的景象。 就连云芳都是一副娘娘的打扮，原来云芳做了谢觞的女人，他想去问问云芳何德何能做了谢觞的嫔妃。 这时，他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满身的锦衣华袍，头戴金冠，竟是他梦里的姬晨。 他跟着他一路往后宫走，竟直接眼到了坤宁宫门口。 姬晨推门进去，只见满身华丽凤袍的苏婷婉，她容光焕发，贵气非凡，满头的金银首饰。 姬晨已经在宴席上饮了些酒，看见苏婷婉的第一眼，他毫不避讳地夸赞道，“三妹，你今天真漂亮，像天宫的王母娘娘一般。” “大哥，你怎么来了？”苏婷婉微笑，脸上满是娇色。 “无意中走进来的，自从三妹进宫生活之后，我就没多少机会见三妹了，现在难得有机会进宫，我也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心而走，它有想见的人。”姬晨嘴上说着挑逗的话。 苏婷婉瞪他一眼，“做了王爷嘴上还是没个把门。” “三妹做了皇后也不一样了。”他道。 她又屏退了随身宫女，只留她和姬晨在宫中，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大哥身边从来不缺红颜知己，府中姬妾无数，大哥就没想过娶一位王妃。” 第180章 他们一起设计江凤华?不可思议 “我心中的妻子早已嫁作他人妇，现在已无心娶妻。”姬晨眼睛盯着苏婷婉，里面满是情丝，“三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的心意吧！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变过。” 苏婷婉面红耳赤，她早就知道姬晨喜欢她，很多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她还没有遇到谢觞，她道，“大哥，你胡说八道什么，今天是陛下寿宴，我们快去宴会吧。” 姬晨从她背后搂住她的腰身，唇瓣亲吻着她的脖子，口中有酒气喷洒出来，苏婷婉掰开他的手，却掰不动，身体也变得紧张，细声道，“大哥，你喝多了，快放开我。” “宴会还没开始呢，我也只饮了一杯，我没醉，是三妹让我沉迷陶醉了。”他嘴里说着情话，紧紧地圈住她的腰身，“婉婉，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苏婷婉心脏跳得咚咚作响，她脸色羞红，“大哥，不得放肆，我已经是大周的皇后了，不可不懂礼数，你快放开我。” 她已经成功当上皇后，断然不会做错事情来毁了自己的前途。 “皇上以前不仅娶了王妃，做了太子之后又纳了好几位美人入府，现在更是已经选了一轮妃子进宫了，早晚他的三宫六院都会住满的，三妹多久没有见皇上了，皇上又有多久没有来三妹的宫里了。”他在她耳边絮絮叨叨。 苏婷婉反讽道，“大哥府中不也姬妾成群吗？他是皇帝，想要有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姑母告诫过她了，这种醋吃不得，只要皇上愿意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 “我没有女人，在陛下面前就没办法交代，难道三妹是想陛下看出什么而迁怒于你吗？我对三妹一直是与众不同的。” 苏婷婉心间抖动，说什么情深似海，她和谢觞在一起好了没几年，他的府中也是女人无数，现在他也没做几天皇帝，太后又给他选了无数妃子进宫，他真的爱她吗？ 当年，他在晨曦宫里和江凤华圆房，江凤华怀孕一胎两子，明明一个本该被忘记的人，现在他却封了她贤妃娘娘，她是有多贤惠才得谢觞如此挂念。 姬晨亲吻上她的唇瓣，轻易就将她心中的欲火点燃，她突然捂住他的嘴唇阻止，细声道，“今天是皇上的寿宴，不可……” 她的服饰早就穿戴整齐，断不会再与他在宫中鬼混。 姬晨身上的欲火旺盛，这么多年了，他总算抱到她了他怎么可能放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是她的心腹，“娘娘，该走了，皇上那边已经招待完贵客去宴会厅了。” 苏婷婉一把推开姬晨，镇定道，“本宫马上就来，你们在殿外等候。” 她连忙跑到铜镜边整理衣裙和头发，还好没有乱，嘴上的口脂被他吃掉了，她又随意补了一下。 姬晨唇角含笑，“无论到什么时候，婉婉都是最漂亮的女人。” 苏婷婉瞪他一眼，“你以后不可放肆了，这里是后宫，你也不可再来了。” 她面色娇红，姬晨终于明白她进宫后她身上到底什么改变了，她变得越发娇媚了，在宫外的苏婷婉是洒脱的，无拘无束，天真活泼的，现在更有女人味了，更像皇后了。 这时，苏婷婉突然道，“你这么喜欢美人，晨曦宫里就住着一位美人，不如你去瞧瞧，那边有一个湖，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常去湖边散步。” “你是说皇上的原配妻子江凤华。”他都好多年没有见她了，不说起来，他还以为江凤华早就死了，“倒是个小美人。” 苏婷婉嗤之以鼻，“你们男人都一个鬼德行，你现在再去看看她还是不是个小美人。”早变成深宫里的怨妇了。 “我去晨曦宫，这怕不妥当吧！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帝的原配妻子，我应该避嫌的。”姬晨故意把原配妻子说得重了些，就是想看苏婷婉脸上愤怒的表情。 苏婷婉怒眼圆睁，“你什么意思，现在本宫才是他的皇后，原配又怎么样，还不是一个下堂妇。” “今天是皇上的生辰，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去替皇上放灯祈福。”苏婷婉又道，“你去把她弄到手，然后就说是她耐不住寂寞故意勾引你，其他事交给本宫来办。” 姬晨站着不动，“皇后是想让她彻底从皇宫消失，如果这样，本王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娘娘拿什么补偿我，这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任务，比以前的都要危险，一不小心，小王的王爷之位都保不住。” “事成之后，本宫保你满意。” “诚意呢。”他道。 苏婷婉上前蜻蜓点水一般吻在了他的唇瓣上，又亲自拿手绢擦掉了他唇上的口脂，朝他抛了个媚眼，“就看大哥有什么本事了。” 苏婷婉又交给姬晨一些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和她收集的手绢。 姬晨看后道，“原来娘娘早有准备啊！” “棋局都铺好了，要怎么下，就看大哥了。”苏婷婉早就想要除掉江凤华，可是她生了皇子和公主，她也刚坐上后位不久，后宫交到她的手上，不能惹出事端，她还要扮演一个贤后的模样，做给天下人看，善待皇上后宫里所有的女人，包括背着她爬上谢觞床的云芳。 说完他打开门朝苏婷婉恭敬行了一礼，“小王这就走了。” 天空中漂浮着的姬晨看见这一幕，他整个人都呆住了，眼前种种是那么真实，苏婷婉是谢觞的皇后，江凤华却成了嫔妃，而他是王爷，这一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姬晨一路走，路上遇见宫女他也调戏一番，引得宫女们心花怒放，他又喝了些酒。 到了后宫，江凤华带着一众宫女守在湖边，这里十分寂静又偏僻，江凤华身边跟着两个一岁多的小娃娃，都这么大了他们路都不会走。 姬晨躲在树后悄悄看着这一幕，只见江凤华身穿一袭洗旧了的衣群，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到了晚上却还是很冷，她盘了规整的妇人发髻，衣服虽旧却很干净整洁，耳边的耳坠也不名贵。 她很瘦，瘦得几乎挂不住衣裳的样子，她脸上的皮肤很粗糙又蜡黄，浅浅地施了一层胭脂，却可以看出她的美态，她不仅美，仪态也端正大方，神色怡然自得，她的眼神清明，看着石凳上坐着的孩子满是温柔。 姬晨暗忖：他们是皇上的孩子吗？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皇子和公主，打扮得一点不精致。 第181章 捉奸现场 江凤华亲手做了好看的莲花灯，花瓣是寿桃的模样，颜色粉嫩艳丽，花瓣上写满了祝福，她只祝福却未提名要给谁祝寿，莲花灯的巧妙之处在于合拢后便是一个精致的寿桃。 对岸灯火通明，烟花璀璨。 今天晚上的寿宴她是不配参加的，当然她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她的礼物早就送到乾清殿了，她的嫁妆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买了一件上好的丝绸做了一件男人的贴身衣裳送到乾清殿。 莲叶道，“娘娘，你今天穿得也太素了，咱们可以借这个机会的。” 她望着远处灯火阑珊处，“那里有娘娘最想见的人，娘娘也可以学着那些狐媚子争一争宠的。 娘娘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学些狐媚之术又怎么样，难道还能比别人差吗？可惜娘娘总是记得礼义廉耻。” 江凤华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我什么都不想，也不想去争，只愿他岁岁年年安康自在。” 她还是很感谢他给了她两个孩子，仅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恨，也许有一天他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头看她一眼，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有多蠢，企图用孩子套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会因这两个孩子，折磨她半生更加凄苦。 她手上捧着莲花灯，十分珍爱的样子，莲花灯有两盏，一雌一雄，栩栩如生，落了水渐渐随水流逝，越来越远，她唇角含笑准备让莲叶和红袖带着孩子回去，她想一个人在这儿坐坐。 莲叶和红袖哪里会独留她一人在此处黯然神伤，至少她们可以陪着她。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莲叶也学着吟诵了一首诗，又道，“难道娘娘今后要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她还想劝一劝。 她语气平静，像是习惯了，“你从哪里学来这些诗词，真是会瞎操心。” 莲叶独自掉了眼泪，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倒霉，她招谁惹谁了，当年先皇为什么要给她赐婚，后面却这样对她家小姐。 江凤华见她哭得鼻子都红了，解释道，“以后别再为这种事难过了，让你读书习字不是叫你看这些深宫怨妇的诗词的，再说我与皇上并没有恩情，谈不上断了恩宠。” 她就这一句没占，其他三句全占了，她若不喜欢皇上，为何年年都为皇上祈福做寿桃莲花灯。 就在这个时候，姬晨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假意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小王见过贤妃娘娘。” 江凤华见后宫禁地有外男闯入，她稍作退后，避开他的直视，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小王的名字叫姬晨，是皇上的义兄，娘娘当年还是恒王妃的时候，我们在恒王府见过，有过一面之缘，难道娘娘不记得在下了吗？”姬晨主动介绍身份，又进了一步，道，“今日小王进宫给皇上祝寿，见这边有微光闪耀，便过来瞧瞧，娘娘怎么不去前殿给皇上祝寿，反而在这里放花灯。” 江凤华转身走到孩子身边，从红袖手中接过女儿抱在怀里，“走吧！咱们回去了。” 她不认识他，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后宫，已经是不合规矩了，早些离开，免得横生枝节。 可姬晨并不让她离开，拦在了她的面前，“她是小公主吧，长得真可爱，和娘娘一样漂亮，小王可以抱抱小公主吗？” 姬晨不顾礼教直接摸在了江凤华的手上，江凤华瞬间弹开，沉声道，“姬王请自重。” 莲叶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江凤华的面前，对着姬晨气狠狠地道，“这里是后宫，姬王爷贸然出现在这里怕是不妥当吧，再说王爷既是皇上的义兄，就该知道这里不是王爷该来的地方，王爷请快点离开晨曦宫吧！”她家娘娘还要给皇上祈福呢，真是扫兴。 被挡了视线，姬晨恼怒，一把将她推开，差点让她摔倒，红袖抱着小皇子上前来扶住莲叶，“没事吧！” 江凤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姬王再如此无礼，本宫要叫人了。” 姬晨索性不装了，“娘娘叫啊，叫来了人，我便说是娘娘约小王来此幽会。” 他手中突然多了一方手帕，“娘娘绣的手绢真是栩栩如生，令本王流连忘返。” “你……”江凤华本想要爆粗口，可是她看了女儿一眼，怕吓到女儿，要顾及女儿，又躲开了他。 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抹不好一预感，“莲叶，红袖咱们快走。” 可没等她们离开，远处来了一群人，看不清人影，却听见了嘈嘈杂杂的脚步声十分急切地朝这边走来。 江凤华知道再走已经来不及了，越走越是说不清楚，不如坦荡面对。 很快，皇后和皇上等人全都挤到了这片拥挤的园子里，只听皇上怒吼一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江凤华盯着谢觞有些失神，她抱着孩子直接跪到了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红袖和莲叶也纷纷下跪行礼。 没等皇帝看清地上跪着的人影，这时，皇后突然道，“原来是贤妃和姬王在此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抱着小皇子和小公子到湖边来了呢。” “回娘娘，臣妾和孩子是来……” “虽然已经开春，可夜里还是凉啊，贤妃怎么让皇子和公主穿这么少，怪冷的。”皇后上前主动去抱了孩子，一岁多的孩子也不会说话，也没有学会走路，苏婷婉一抱，两个孩子就哇哇哭了起来。 听见孩子的哭声，江凤华也着急了，顾不得解释。皇上的视线也落到孩子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冷声道，“把孩子抱下去吧。” 江凤华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抱走，苏婷婉冷着眼看着她，像是在警告想要孩子就老实一点，若再敢勾引皇上，孩子能不能回到她身边就难说了。 云芳也做了皇帝的女人，现在她是云美人，开始阴阳怪气地道，“贤妃娘娘和姬王爷孤男寡女在此做什么呢？不会是赏灯观花吧！” 江凤华解释道，“臣妾在湖边散步，姬王爷突然闯了进来，臣妾正准备走。” 谢觞盯着她的脸，显得像是营养不良，转而他又盯着姬晨，“姬王不在宴席上，怎么会在此？” 第182章 早有准备要陷害 姬晨朝皇上行了一礼，“臣是受邀约来的，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等在这里的人是贤妃娘娘，臣若知道是娘娘，断然不会找过来的，臣知罪。” 云芳接收到苏婷婉的眼神，表情夸张地道，“后宫嫔妃与宫外男子私通，是贤妃娘娘吗？她可是书香门第里的大家闺秀，知礼义懂廉耻，是不是守不住深宫寂寞，所以才与宫外通信。” “云美人这么清楚整个过程，难道也是因为深宫寂寞做过这种事情。”江凤华怼她一句。 云芳愣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臣妾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皇后道，“贤妃不要生气嘛，云美人也不是这个意思，是姬王说受邀约来的……” 皇上冷声道，“退下吧！” 他一步一步走到江凤华面前，眸子扫视了一眼四周，湖水中还飘荡着两盏花灯，他朝侍卫冷声道，“去捞起来。” 侍卫领命而去。 姬晨连忙求饶，“皇上，臣是真的受邀约来的，臣这里有证据，臣也的确不知道邀约臣的是贤妃娘娘。”意思是说贤妃一个人在宫里思春勾引宫外的男人，他只是其中一个。 紧接着他拿出一些手绢递到皇上面前。 曹总管接过又仔细检查才递到皇上面前，众人一看，上面一些十分露骨思春的诗句，绣工技术高超，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 姬晨又拿了一方帕子递到皇上面前，“臣偶然得到，也是鬼迷心窍才会赴约前来。” 上面写着：日日思君不见君，与君相知不相识，但愿君心似我心。 皇上将帕子扔在她的身上，冷声道，“这些帕子是你绣的？” 江凤华接过，猛然一惊，从她眼中的神色已经可以看出端倪，就是她绣的，她怎么会不认得自己的刺绣，可是她并没有写这些诗句。 “应该不是贤妃绣的，她是宫里的娘娘，怎么可能绣这些东西流落到宫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后道。 “是臣妾绣的。”江凤华主动承认，“但是上面的字不是臣妾写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字，更不知道这些手绢怎么会到了姬王爷的手中。” “不是绣给姬王爷的，那又是绣给谁的，难道还有别的男人和贤妃联系吗？”这时不知道是谁突然冒出这一句。 “你为什么要绣这么多手绢流落到宫外？”皇上问她。 江凤华瞪着苏婷婉，只见她唇角勾着笑意盯着江凤华。 “臣妾是……无聊绣着玩的。”江凤华咬着牙齿，满肚子的苦水没办法诉说，孩子在苏婷婉的手中，她现在是皇后，只要她一声令下，她和孩子的日子会过得更苦，甚至会见不到孩子。 莲叶实在忍不住了，跪在皇上面前，“不是这样的，娘娘是绣了帕子换银子，皇上，娘娘是您的发妻啊，您爱国爱民，关爱百姓，为何偏偏对您的发妻不管不顾。” “莲叶，住嘴。”江凤华阻止。 “朕少了你银子吗？你在宫里还缺吃缺穿吗？”皇上眼睛气得似冒出绿光，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冰冷蚀骨，冷得她直打寒颤。 江凤华只觉得如雷轰顶，她绣刺绣到宫外是托付二姐这层关系在卖的，这事放在平常人家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是后宫嫔妃，这事一旦揭露就会连累二姐和金家。 金家的日子已经够难过了，她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江凤华连忙摇头，“不是，臣妾就是绣着玩的，没有卖钱。” “既然如此，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手绢怎么流落宫外了？”苏婷婉道，“以你贤妃的位份，每月也可以领不少银子，小皇子和小公主也留在你身边养，他们的那份银子都是送到你手中了的，该送到晨曦宫的衣裳鞋袜等，一样不少，都会按时送到，今天是皇上的寿辰，你还穿成这样，你的宫女还说你绣什么手绢换银子，你这样做是想在皇上面前指责本宫苛待你吗？” 这时，苏婷婉还委屈上了。 又有嫔妃道，“皇后娘娘一直公正，从不少臣妾们的吃穿用度，依臣妾看贤妃就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装可怜，明明是她绣这么多手绢流出宫外，不知捡点，现在却说成是换银子。” “咱们皇上英明神武，自皇上登基，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她却绣手绢换银子，这样的谎话是指责皇上养不起她吗？我看啊，她就是想要故意陷害皇后，嫉妒皇后。” “只怕就是想要红杏出墙，姬王爷这不就被他约来了吗？若不是刚才云美人撞见她和姬王爷在此，皇上还蒙在鼓里呢？” 姬晨一听，连忙跪下请罪，“皇上，臣真的没有别的心思，更不知道绣帕子的人是贤妃娘娘，臣当时只是觉得好奇写这些情话的女子是何人，才带了手绢进宫一探究竟，臣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她写在手绢上的情话迷惑，臣知道是贤妃邀约臣之后，就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臣正准备离开，皇上就来了，臣知错，认罚。” 苏婷婉连忙道，“臣妾相信大哥的人品，这件事也不是大哥的错，他也是无意中得到这些手绢，又写了这么多露骨的诗句暗示，他以为是宫中的宫女思春呢，大哥还没有娶王妃，如果真是哪位有才情的宫女，说不定就是一段佳偶天成的美谈了，皇上，臣妾觉得错不在大哥啊！” 江凤华看着手绢上诗句的字体和笔迹竟和她的一样，并且这些诗句中除了有思念情郎的，大多都是暗示写诗之人就是深宫里的怨妇，这方帕子更是大胆，竟邀约情郎见面，所以姬王才会出现在这里。 她没有急着申辩，因为谁会模仿她的字，要学习她的字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练成，是谁在背后给她下了套。 她看了苏婷婉一眼，是她想要害自己，苏婷婉已经坐上皇后之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苏婷婉在皇上面前一直营造善良，毫无城府和心计，大度坦荡的样子，皇上一定不会相信皇后是始作俑者。 有一些手绢是一年前她绣好送出宫的，这么说苏婷婉早就开始给她下套，他们若到晨曦宫找她的笔迹，她更抵赖不了。 平时也是莲叶和红袖从金家绣坊拿布料进宫，她绣好后再悄悄送出宫，她的绣品供不应求，常常卖断货，她挣的钱都拿来养孩子了。 现在孩子还在皇后手中，整个后宫都是皇后说了算，她还有什么退路可言。 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她在宫中写一些情诗抒发情绪，她又没有真的私会情郎，姬王联合皇后要害她，他们早就想好退路了。 皇上见江凤华跪在地上不说话，“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朕准许你说。” 她能说是皇后要害她吗？皇上和皇后鹣鲽情深，他应该不会相信她的话，她说了又怎么样呢，毫无意义。 她战战兢兢地道，“是……” 第183章 一起蓄意勾引男人? 同时，莲叶和红袖一同跪到皇帝面前，抢在江凤华开口前异口同声地道：“是奴婢。” 几人皆是一愣，气氛仿佛降到冰点以下。 皇上看了三人一眼，冷声道，“是你们一起朝宫外卖手绢？还是你们一起蓄意勾引宫外的男人？” 听见这种话，江凤华心痛如刀绞，她在他心中竟是这般不守妇道？ 莲叶掐了红袖一把，连连磕头，“是奴婢，奴婢知罪，手绢上的情诗是奴婢写上去的，贤妃娘娘平时都在照顾小皇子和小公主，闲暇时她绣了些手绢，是奴婢财迷，私自将手绢拿出宫倒卖换银子，奴婢为了手绢好卖，自作主张在上面提了诗句，贤妃娘娘并不知道这件事，奴婢这么做也并不是要勾引谁。” 她和红袖都有一个想法：这些淫秽诗词绝对不能出自小姐之手，她是江少傅的女儿，江府是书香门第，绝对不能让小姐的名声受辱。 她们也看出了手绢上的不对劲，字体真的和小姐的一模一样，这个世界上除了莲叶的字和小姐的相似，应该没有人和小姐的一样了吧。 “娘娘，真的是奴婢，对不起，是莲叶错了，污了小姐的名声，莲叶不该偷拿小姐的手绢出宫去卖的。”莲叶几乎哀求让她不要承认，她还有小皇子小公主要照顾，还有江家。 江凤华盯着莲叶，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知道这些字不是莲叶写的，莲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不知分寸的事。 她们绣手绢卖是事实。 “皇上，真的是奴婢，您不信，奴婢可以背些诗词给您听。”她也真的开始背了起来。 “长夜漫漫宫墙深，寂寞空房妇独吟。” “宫中岁月无尽头，妇怨声声绕心头。” “繁华宫闱深似海，妇怨连连无人睬。” “宫闱妇怨几人知，泪湿罗巾独自悲。” “……” 皇帝听后，厉声道，“好了，别背了。”这些哪里是思君念郎的情诗，分明是怨恨深宫孤独的诗句。 皇上盯着江凤华，眸子冷若冰霜，讽刺道，“你身边的宫女都是这么有学问的吗？” 江凤华和他竟无言以对，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也常常看这些诗词，她是在怨恨他吗？ 如此也挺好的，至少他还知道后宫里有一个女人在怨恨他，不然他真把她当空气了。 她自怜自艾，她可不就是空气吗？ 她怎么可能不怨，自古无情帝王家，她总算体会到了，皇上九五之尊，真龙天子，他怎么可能去怜爱她一个小小的后宫嫔妃。 也是当初江家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得太后看中，得先皇下旨赐婚。 她是他的发妻又怎么样，成婚一年多，他从未踏入过她的院子，就连和她圆房，都是因为他逼于当时情势，他身为太子不得不与她行夫妻之实，堵住天下读书人的悠悠众口，堵住他宠妾灭妻的难堪。 他以为是她将他们未圆房的事宣示于天下人面前，可是她没有，她怎么会这么做。 他厌恶她，厌恶江家，为此，他甚至牵连大哥和父亲，为了保护江家，她甚至和江家断了所有的联系。 现在他应该更加厌恶她憎恨她了吧！ 她嘴唇都在打哆嗦，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在帝王的威压面前，她身体都在发抖，她想说没有。 “臣妾知错。”最后，她忍着痛才憋出几个字。 苏婷婉以为她就认个错，皇上就轻易放过她了，她道，“一个宫女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贤妃自己信吗？” “真的是奴婢写的，皇后不信，奴婢可以当场写给皇后看。”莲叶道。 姬晨也不相信一个宫女能写出这么好的字，苏婷婉能拿出这些手绢陷害江凤华，说明她早就找好了人模仿江凤华的字迹，否则她不可能这么有恃无恐敢在皇上面前陷害。 皇上突然也来了兴致，“福禄，拿纸笔来。” 莲叶照着手绢上的字一笔一划写了起来，众人看过后，都诧异竟真的和手绢上的字体一模一样，果真是莲叶写的。 宫中的宫女极少有识字的，就算识字顶多也只认得她们自己的名字，或者一些普通的字，江凤华身边的丫鬟不仅能写，还写得很好。 江凤华也不知道莲叶什么时候学会了她的字体，可能是她教她们太多了，她模仿着就会写了。 姬晨道，“这么说是你要邀约本王进宫来？” 莲叶也是极聪明的，“奴婢不是要邀约姬王，也没有邀约任何人，奴婢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手绢卖个好价钱，是一种噱头。 奴婢若知道这些手绢会流落到姬王爷的手中，奴婢宁愿不挣这些银子也不会卖给你。”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是私会情郎，更不是私通，只是做买卖，至少能保住名声。 “贤妃也会写字，让她写。”云芳又道，“如果贤妃娘娘写的字和手绢上的一样，是不是也能证明她也参与了。” “要不请贤妃也写一个吧！”皇后道，她若敢乱写，更能说明她心虚，江凤华今天是逃不掉了。 “臣妾写。”江凤华没有躲避。 云芳也道，“谁知道贤妃娘娘会不会故意乱写。” “那就请云美人去本宫的宫里取一些本宫平时书写的手稿来作比对。”江凤华道。 “这事哪能劳烦云美人，奴婢这就去贤妃的宫里取些书稿来。”皇后身边的嬷嬷连忙道。 皇后道，“去吧，不要冤枉了贤妃，顺便把贤妃绣的帕子一并取来让皇上瞧瞧，是不是与这些帕子一样，本宫也怕冤枉了贤妃。” 江凤华无话可说，皇上也默许了。 只见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前端正写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写完后，她亲自拿到皇上面前，“请皇上明鉴。” 她的字比莲叶写的更加大气恢宏，触感豪放，谢觞的目光在她的字体上，而不在内容上。 江凤华的字和手绢上的字大体相同，但是仔细比较，手绢上的字和江凤华的字也不完全一样。 皇后看两个字体倒是出自一个人之手，她道，“贤妃平时就写这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生为后宫嫔妃，你置皇上于何处，你心里面想着谁？谁在长江那头等着你，皇宫的高墙都阻止不了你的相思，你还想着十万八千里以外的男人。” “臣妾是觉得写了别的皇后娘娘也看不懂，这首诗词通俗易懂，与手绢上的内容和字体大致相同，便于大家查明真相，至于皇后说臣妾想着别的男人，清者自清。”江凤华难得怼她一句。 第184章 早有预谋的陷害 皇后气得脸都青了，她是在骂她不懂文墨吗？她已经尽量在学习了。 学这些古诗词有什么用，反正皇上就喜欢她的天真无邪，她和皇上是真心相爱。 她朝皇上撒娇道，“臣妾管理后宫，怕后宫嫔妃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是防患于未然，贤妃写的这些想啊，念啊，臣妾也不太懂，臣妾觉得贤妃的字与手绢上的一模一样……” “去取样的嬷嬷回来了没有。”皇上有些不耐烦了。 嬷嬷回来后朝皇后对视一眼，将一摞书稿交到皇上手中，皇上翻看过后，眼中一亮，并不是些情情爱爱的诗词，而是四书五经，字体和她刚写的一样。 他问江凤华，“这些字是你写的。” 江凤华道，“是。” 皇后也撇了一眼，写得是挺好看的，皇上的眼珠子都快掉书上了，有什么好看的，她插了句嘴，“皇上，既然贤妃也会写这种字是不是证明她也洗脱不了嫌疑。” 只听皇上道，“现在事情已经查明，此事与贤妃无关，都别围着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手绢上的字有些刻意模仿，莲叶也是模仿手绢上的字，所以莲叶的字迹和手绢上的更为接近一些。 江凤华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皇上是一个明君，他只是不喜欢她罢了。 她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 谁料，苏婷婉身边的嬷嬷突然站了出来，“宫女私自将宫中之物倒卖到宫外，按宫规，当杖责。” “她卖的是本宫的东西，要罚也是由本宫来罚。”江凤华朝嬷嬷道。 只听嬷嬷又道，“回禀皇上，皇后，奴婢刚才去贤妃娘娘宫里取手稿时私自做主搜查了晨曦宫，发现前些日子皇后及诸位娘娘的首饰都藏在晨曦宫里，奴婢猜想是不是莲叶不止卖手绢，甚至还偷卖宫中之物，刚才奴婢请了御林军一同去的，果然，奴婢的确在晨曦宫搜出了赃物。” 只见御林军拿着几个包袱，除了宫里的器具，还有金银首饰摆在面前。 这时，就有嫔妃纷纷上前，“这支金钗是我的，这支是我的，这个镯子是我的，这个耳坠是我的……” 所有人都上来认领，江凤华和两个丫鬟也傻眼了，甚至有晨曦宫的宫女出来指认，“奴婢经常看见莲叶和红袖鬼鬼祟祟的，原来她们是偷了宫中之物藏起来……” 莲叶盯着宫女，满眼不可思议，“你们睁眼说什么瞎话呢，我们什么时候鬼鬼祟祟的了，什么时候偷宫中之物藏起来。” 其中一个宫女翠屏直接指认，“莲叶姐姐，你就认了吧，咱们藏得再好，全都被他们搜出来了，你分我的银子，我也没用，还给你。”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大袋银子扔到莲叶的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容不得莲叶抵赖，人赃俱获，百口难辩。 莲叶道，“翠屏，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娘生病没有银子治病，是谁给你银子……” “莲叶姐姐，你别编造这些话了，每次你出宫都找这种借口，我娘早死了，我根本没娘。” 莲叶觉得天都塌了，宫女每个月都有两次出宫探亲的机会，她的确让翠屏这么干过，可是翠屏也真的给她哭过惨，她家里很穷，没有钱，要给爹娘看病…… 皇后皱着眉头，“贤妃，你怎么还纵容你宫里的人偷宫中的东西出去卖，这……这……这叫本宫如何保你，这样的品性，叫本宫如何放心把小皇子和小公主放在你身边养。” “不是，我们没有。”江凤华否认，苏婷婉想要做什么，她想要她的孩子吗？不行。 “皇上，臣妾没有，莲叶也没有，您相信臣妾。”江凤华哀求道。 皇上见状，问了御林军，“怎么回事，你们去取贤妃手稿，怎么搜出这么多首饰。” “回禀陛下，这些东西的确是在晨曦宫搜出来的，还与这些绣好的手绢放在一起的，应该是想一起拿出宫倒卖。”御林军道。 皇上看了手绢，上面没有写字，“贤妃，你作何解释。” “臣妾没有，臣妾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晨曦宫里，皇上……”江凤华否认。 她脸色惨白，只觉得有人给她织了一张网，把她牢牢网住了，她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儿，却怎么也挣不出去。 “贤妃，你还不承认你也参与了偷盗宫中之物吗？这些手绢都是你绣的吗？你绣这么多手绢真的是绣着玩的吗？真的与你无关吗？”皇后连声问她。 就算她向皇上告状，皇上现在去晨曦宫查，也查不出什么，因为她给晨曦宫的月银和配置的衣裳首饰都完整地在晨曦宫里。 甚至还有人定期给江家送银子，也都是她的手笔，这些钱是哪里来的，不正是江凤华偷盗宫中之物换来的银子接济江家吗？ 江凤华，你说啊，你狡辩吧，看看皇上怎么查出江家也参与此事，然后江少傅的名声扫地。 你托付你二姐变卖手绢，金家是做生意的，皇上下令查封了金氏一族…… 江凤华看懂了苏婷婉的威胁，她道，“这些手绢是臣妾绣的……” 莲叶道，“不是贤妃娘娘，是奴婢一个人做的，这些东西也是奴婢一个人偷的，翠屏也偷了，她拿这么点银子出来就想脱罪，做梦，要死大家一起死。” “莲叶……”江凤华怒吼她一声，“你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明明不是你……” “是我，娘娘，一切都是我做的，对不起，奴婢背着你做了这么多错事，真的对不起。”莲叶眼神坚定，视死如归。 “她都亲口承认了，贤妃何必保她，一个丫鬟罢了。”姬晨阴阳怪气地道，“难怪她能背诵这么多情诗，差点把本王都连累了，一看就不是个好的，留在贤妃身边真的会教坏小皇子和小公主的。” 下一刻，莲叶朝他恶狠狠地道，“姬王爷若没有歪心思，怎会被奴婢的几句情诗给迷惑住？你既然知道这些手绢是出自宫中，你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却不提前禀告皇上知道，而是擅自闯入后宫与奴婢私会，一个巴掌拍不响，奴婢爱慕你，你不也爱慕奴婢吗？与后宫女眷私相授受，姬王爷也难逃罪责。” “谁爱慕你了？”姬晨气得眼睛都红了，“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本王也是受手绢诱惑才没有告诉皇上。”他也怕皇上误会。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宫女，贤妃就是这么教她们的，简直无法无天。”皇后呵斥道：“王嬷嬷，如此宫女该如何处置。” “回禀皇后娘娘，按宫规，该杖毙。”一般情况后宫的嫔妃宫女都该由皇后管，皇上不会插手。 第185章 他厌恶她这样的女人 “拖下去吧，当场杖毙，让全宫的人都瞧瞧私自盗取宫中之物倒卖出宫的后果，以儆效尤。” 皇后又朝皇上道：“不知道臣妾如此处置是否合规矩，臣妾觉得贤妃治下不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她的丫鬟还真是衷心，肯出来顶罪，江凤华以为她会这么容易逃脱吗？她要让姓江的一个都跑不掉。 “都是奴婢做的，奴婢以死谢罪，皇后娘娘这下满意了吧！”下一秒，只见莲叶捡了地上一根银钗毅然刺进了脖子，瞬间鲜血直流，她死了，皇后总没有理由找小姐麻烦了吧。 江凤华猝不及防她会自杀，吓得脸色惨白，她抱着莲叶，捂着她的伤口，声音颤抖，“莲……莲叶，不要，太医，快传太医。” “小姐，你忘记了，我们何时请得起太医诊治，与其让他们活活打死，不如奴婢自己了断，奴婢愿……愿小姐不再被他们欺负，奴婢不能再伺候小姐了，红袖替我好好照顾小姐……”她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把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红袖也没想到莲叶这么勇敢，她哭得不能自已。 江凤华抱着莲叶的尸体，眼泪大颗大颗往外掉，她的血都流到了她的身上，染红了她的衣裳，染红了晨曦宫。 她怎么堵都堵不住，血还在往外冒，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莲叶，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小姐啊，你怎么这么傻啊，莲叶。” “娘娘。”红袖哭红了眼，“莲叶已经离开我们了，她死了。” “不是，她没有，她没有死，红袖，你快给她包扎一下，不要让她再流血了，流这么多血，她会死的啊！红袖，你快帮帮我，帮我堵住这个血窟窿啊！”她抱着莲叶的身体不肯放手，“莲叶，你醒醒啊！” “娘娘。”红袖也很难过，她和莲叶从小就跟着小姐，小姐从未拿她们当成丫鬟，她们像是姐妹，在深宫里，莲叶比她还要乐观，她话很多，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莲叶自杀也是为了保护小姐。 整个晨曦宫都是江凤华的哭声，所有人都傻眼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皇上盯着江凤华，见她哭得可怜巴巴的，他心中升起了一丝怜悯，不过也很快消不见。 皇后见状，挡在他的面前，道，“以为死了就能逃脱罪责……” 皇帝冷声道，“既然事情已经查明，贼首已死，此事就这样吧！” 苏婷婉道，“今天是皇上的寿辰，贤妃却纵容她的婢女自杀，冲撞了皇上，就罚她去杂役宫……”做奴婢几个字没说出来。 “罚她抄宫规百遍吧！”皇上道，“让嫔妃去杂役宫，不妥当也不合规矩。” “是，皇上思虑周全。”苏婷婉咬着唇瓣，皇上就这么喜欢她写的字，王嬷嬷是怎么搞的，拿这么多书稿来做什么，她写了什么让皇上一下子就记住了她写的字，还舍不得让她做奴婢。 “是。”苏婷婉又道，“皇上英明，贤妃犯下如此大罪，只罚她抄宫规百遍，贤妃，还不快来谢皇上隆恩。” 江凤华抱着莲叶的尸体，仿佛像是没有听见。 这时，王嬷嬷等人过来强制将她带到皇上面前，“贤妃娘娘快谢恩吧，皇后娘娘和皇上不计较你偷盗宫中之物了。” 江凤华眼神冰冷，满身鲜血，她抬头盯着皇上，眼睛里再也没有了一丝情意，她傻了这么多年，害了自己，也害了莲叶，还害了江家，她痴妄一个帝王的爱，妄想他能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看她一眼。 孩子？她的孩子在哪里？江凤华跪在地上，满身的鲜血，孩子看到一定会吓着的。 皇上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空洞冰凉，他猛然回忆起他去晨曦宫与她圆房，她眼中除了情意，还有哀求，她哀求他疼惜她，他厌恶这样的女人。 “贤妃，还不快谢恩。”皇上冷声道。 江凤华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匍匐在地，“臣妾谢皇上皇后恩殿。” 皇上皱了皱眉头，只觉得她的谢恩太过敷衍，但她礼仪周道，态度恭敬，让人揪不出一丝错来。 只听江凤华又道，“莲叶虽然做下这么多错事，她的确罪该万死，可是她人已经死了，臣妾求皇上开恩，准许臣妾将她送出宫安葬在江家祠堂里，她是个孤儿，臣妾和她主仆一场，求皇上开恩。” “一个宫女而已，况且她偷的应该不止这些东西，她一死了之倒是清闲，死后还有人给她立牌位。”云芳嘴上不饶人，“做了坏事就算了，哪有这种好事。” “云美人被偷了什么，你列个清单，本宫照价替她赔偿。”江凤华沉声道。 云芳愣住，看了苏婷婉一眼，又道，“臣妾倒没被偷什么，不过是些首饰，臣妾是怕宫中其他娘娘，比如皇后丢了什么贵重物品没有？” “本宫都替她赔，只要诸位娘娘说得出来被偷了什么，本宫都照价赔偿。”此话一出，没有人敢吭声了，贤妃自己都过得穷困潦倒，她拿什么赔偿，况且她们都是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皇后说赔什么就是什么。 于是，大家的眼睛一致落在了皇后的身上。 皇后脸色微红，暗恨江凤华是发什么羊癫疯，来这一招，她堂堂皇后被偷了什么需要她一个妃子来赔偿，在皇上面前，不是显得她很小气吗？ 皇后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就算了吧！贤妃有心了。” 众嫔妃也道，“算了吧，都不值几个钱。”谁会在皇上面前问她要钱，这不是让她们在皇上面前丢脸吗？ 江凤华扫视了一圈这些女人，她们一句话就要了一个人的命，现在又假惺惺说不值钱，装大度。 皇上道，“皇后安排人把尸体送出宫吧，此事贤妃就不必操心了。”意思是莲叶的尸体要怎么处置不该江凤华管。 江凤华傻眼了，将莲叶交到皇后的手中，她还能留莲叶一个全尸吗？ 皇上说完，直接离开了晨曦宫。 第186章 他完全误会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福禄又递上来两盏莲花灯，“皇上，请看，这是奴才让人从湖中打捞上来的。” 皇上看着莲花灯，又盯着上面的字，全是祝福的话语，虽未署名，但他认得是贤妃的字，“这两盏灯是贤妃做的？” 福?道，“应该是，皇上有没有觉得它们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皇上努力回忆，“朕在哪里见过，是有些熟悉，这两盏灯做得这么精致，没想到贤妃的手还真是巧。” “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也在湖边捡到一个莲花灯，那时也是皇上的寿辰刚过，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皇上记起来了吗？”福禄又道，“当时奴才刚到皇上身边伺候，皇上政务繁忙，肯定不记得了。” “你说像寿桃的那盏灯。”他好像有这个印象。 福?道，“就是那盏，皇上看看这盏和那盏像不像，合起来都像是个寿桃的模样，设计很是巧妙。” 皇上把玩着，“果然是个桃子的模样，上面写着祝愿岁岁安康等祝福语，这么说去年那盏莲花灯也是贤妃制作的，今天是朕的寿辰，她是送给朕的吗？” 就算是贤妃做的，他心中也没有半分波澜，宫中所有的女人巴结讨好他，无非都是想要他的恩宠罢了，看中他的权势所以才巴结讨好，一群假惺惺的女人，只有皇后与她们不同…… 皇后与他相识相知相守时，他还不是太子，那时候的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福?道，“自然是送给皇上的，不然贤妃娘娘怎么会在今天晚上放花灯祈福。” 谢觞又把莲花灯丢给福禄，嗤之以鼻，“她这心思倒是设计得巧，花灯若流到宫外，不知道又被哪个痴汉子给捡了去想入非非，仗着有些学识，心思就不正了，能默写出那样的诗句，不知道她心里头在思念哪里的郎君，进了朕的后宫，她还想入非非，没被抓到是她走运。” 当年，他娶她是被迫的，和贤妃圆房也是被迫的，这事他一直记恨着…… 他的思绪仿佛漂浮很远，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是太子，而她是太子妃，她为讨母后欢心几乎天天到母后面前敬孝，端茶倒水，捏肩捶背，好不殷勤，甚至还想要勾引他。 在谢觞心里，江凤华和程太后都是一丘之貉想要控制他。 她使了手段把他们未圆房的消息透露到了民间，让他颜面无存。 他被迫喝药才能与她圆房，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国母，念在她生了皇嗣才勉强给她一个贤妃之位，他觉得他也没亏待她，她就应该安分守己。 他和贤妃也没见过几面，谈不上恨，也谈不上喜欢，她若老实本分，可以在宫中安享晚年，享尽富贵。 今天可能不是她身边的宫女倒卖手绢，手绢是她绣的，贤妃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他没空去猜，也不想去猜，后宫的女人只要不惹事，他都可以养着他们。 他默念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个女人脑子都装些什么东西，还有她身边的宫女，也是情情爱爱的，她们找的借口朕都可以容忍，只要不惹事，她还是贤妃。 江家对皇上没有半点助益，所以他对江凤华也直接忽视了，从此对她不闻不问。 福?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贤妃娘娘想的郎君就不能是皇上吗？ 皇上处理朝政倒是杀伐果断得很，但是在对待后宫的诸位娘娘，却有些眼瞎，分不清好坏。 福?也不敢越矩，以为贤妃娘娘经过这事，总算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又送了花灯增加印象，凭她的那张脸，努力一把或许皇上能多瞧她几眼，可是皇上一门心思都在政务上。 谢觞初登帝位，因为外界对他做皇帝争议颇多，他想要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一门心思都在国事上。另外后宫进多少女人都是太后说了算，现在还有东西两宫太后，他更不想进入后宫。 因为苏皇后的关系，苏太后的权力已经超过了程太后。 所以福?也不敢得罪皇后，毕竟他在皇上面前都没有站稳脚跟，他一个太监能帮谁呢，谁也帮不了。 还是少管闲事吧！ “今天晚上皇上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皇上道，“不翻牌子了，朕最近国事繁忙，都不用安排嫔妃伺候了，直接去御书房吧！” “是。”福?道，自皇上从当太子开始，他哪天不忙碌，宫里的娘娘都是太后给张罗的，他倒是都去认认啊。 唉！皇上去得最多的地方还是皇后娘娘的坤宁宫，看来贤妃是没有机会了，好在她有两个孩子能保住贤妃之位。 漂浮在天空中的姬晨看见这一幕，心里越发激动，这么说来江凤华后面根本不会做皇后，谢觞也并不喜欢她。 但是不对啊！ 孩子都生了，他们俩看着怎么不熟悉的样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江凤华在谢觞心里的地位应该很重啊，他若做了皇帝，一定会封江凤华做皇后，到时候苏婷婉还有机会吗？他还能做王爷吗？ 姬晨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头都被割下来了，做了孤魂野鬼漂浮在空中，什么都做不到。 他看见苏婷婉进了苏家的宅子，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去他才看见里面设了灵堂，棺材里躺着一个头身分离的人。 隔得远，姬晨没看清楚，走近了他才发现躺在棺材里的人是他自己，他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完好无缺地还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不知道他这一趟离开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他试着喊苏婷婉，“三妹。” 可是怎么喊都没用，苏婷婉仿佛听不见似的，眼角挂着眼泪，“大哥，和你相识四年多了，婉婉只能来送你最后一程，没想到江凤华这么狠，你明明已经死了，她都不放过你，还把你推上断头台砍下你的头，让你死无全尸，她怎么变这么狠呢，怎么就会变了呢！ 在我的梦里江凤华明明很惨，她现在怎么会这么厉害，大哥，如果你还活着就好了，有你给我出主意，就像在梦里一样，你是王爷，我是皇后，我们一起对付江凤华，让他永远得不到皇上的喜欢。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死了，留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我怎么斗得过她，呜呜呜……” 姬晨想到曾经对苏婷婉的喜欢，又看见他死后只有她一个人给他送终守灵，他也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原来他们前世是在一起过的，她对他是有情意的。 他以为婉婉只喜欢谢觞，因为谢觞的身份，他退缩了，没想到在这一世，她也是喜欢他的。 “婉婉，大哥在这里，大哥没有走。”他又喊了一声。 苏婷婉怎么可能听得到，她哭过之后就让人好好守着灵堂，明天就送他上山埋了，也算对得起两人相识一场。 姬晨也不伤心了，刚才苏婷婉说什么王爷皇后，难道她知道他们的前世？ 江凤华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江凤华也知道他们的前世？ 如果他能复活就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把江凤华整得比上一世还要惨。 上一世江凤华从来没有得到过谢觞的喜欢，她为了从婉婉手中夺过孩子，主动毁了容貌，并保证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永远不出晨曦宫，婉婉才将孩子还给她。 婉婉还她孩子并不是可怜她，而是要亲眼看着她把孩子养废，江凤华最后还被她的亲生孩子给气死了。 想到这些姬晨就高兴不已，可是为什么他会死了，不仅不能参加科举，而且还死得这么声名狼藉。 从第一次江凤华见他，他就感觉江凤华恨他，上一世他和婉婉把江凤华的丫鬟害死了，还逼她毁容，拿她孩子威胁她，所以她才会这么恨他吗？ 难道江凤华也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所以她才这么厉害。 婉婉也知道，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婉婉说她的梦里，难道江凤华也梦到了他们的前世。 奇怪的是他只能跟着苏婷婉，并不能去找江凤华探个究竟。 第187章 江凤华的担心? 下雪了，鹅毛大雪给繁华的盛京城穿上的银装，银装素裹的景色又是别样的美丽。 不管边塞地仗打得有多激烈，都影响不了盛京城依然繁华热闹。 江凤华身穿华丽斗篷站在窗户边往远处看去，她的思绪漂浮很远，眼眸深邃似寒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姬晨，前世的姬晨是苏婷婉的一大助力，他们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里应外合，现在除掉他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仇人。 “你又要回宫了吧！我是不是又要好几个月见不到你，真希望你生孩子时我能陪在你的身边，别人都说生孩子是女人的一道生死关，一只脚是踩在阎王殿里的。”林语站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视线望着远处的炊烟袅袅，这样的天气，大家都不想出门，也难得清闲。 江凤华却显得心事重重。 “他们出生还早，要明年才生呢，到时候谢觞就回来了，我也该回王府了。”她轻声道。 林语默默陪着她，江凤华又道，“因为姬晨的死，苏婷婉没有离开盛京，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们是结拜过的兄妹，苏婷婉知道他死了，去给他收尸不是挺正常的吗？”她又道，“人都死了，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他没死透啊，断头台上咔嚓一声，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你什么都不要想，咱们应该喝酒庆祝一下的。” 江凤华收回视线，唇角总算勾起浅笑，轻轻地抚摸上肚子，“我这样子能喝酒吗？” 因为她是重生之人，她怕姬晨也会重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应该防范于未然，都这样了，姬晨应该不会重生了吧。 “你喝水，我喝酒行了吧！把大家伙叫上一起，好好庆祝庆祝。” 江凤华淡淡道，“不用了，你们庆祝吧，我回宫了。”苏婷婉一个人留在盛京，她暂时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等江凤华一走，林语也没了庆祝的心思。 夜幕降临，林语又去了怡春楼，一袭浓妆艳抹的打扮，风情万种，美艳非凡。 楼里有客人故意找茬，说美人不满意，要求见怡春楼的老鸨，林语气势汹汹的到客人所在的房间，只见两个长满络腮胡子的彪汉正在灌一个姑娘的酒，酒也不是完全灌进她嘴里的，倒了她满脸，看着狼狈不已。 姑娘不想喝，却被硬灌，林语见状，走上前去，“二位大哥怎么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彪汉见来了一位大美女，一把推开姑娘，“老子花钱就是来买开心的，却给我们一个这样的货色，早点换这样的小美人来，也不至于扫了老子的兴致。” 林语给姑娘使了个眼色，让她离开，自己则倒了一杯酒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本姑娘不是随随便便就跟人喝酒的，大哥要和本姑娘喝酒，就看你们能出什么样的价格呢。” 大汉从怀里掏出一包银子放在桌子上，“一百两，够不够？” 林语笑道，“一百两一杯，本姑娘奉陪到底。” 没等大汉反应，林语沉声道，“拿酒来，就看大哥今天晚上能出多少个一百两，本姑娘就陪大哥喝多少酒，怎么样？” 大汉瞳孔一缩，这样的酒，他们可喝不起，顿时，两人瞬间就焉了。 林语站了起来，冷声道，“我看二位不是来喝酒享乐的，倒像是来砸我怡春楼的场子的。” “谁说不是来喝酒的。”其中一个男人站了起来，指着林语的鼻子就骂，“你们这是什么破酒楼，一杯酒一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说着他就要开砸，桌上的酒菜和杯子被他一把掀翻。 林语怎么也忍不了，没等她动手，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冲进来一个威风凛凛的男人护在她的面前，“本公子来也，是哪个王八羔子敢在怡春楼闹事。” “林姑娘，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敢在这里捣乱的。”郭啸满脸殷勤。 林语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郭啸开始张牙舞爪地朝两个莽汉比画，右一拳头，右一膀子把两人打得满地找牙，“你们知道怡春楼是谁罩着的吗？还敢在这里闹事。” “是公子，公子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公子英勇神武，气度不凡，英俊潇洒……”两人跪在地上。 郭啸一脚踢在两人的身上，厉声道，“滚。”他朝两人使眼色，只见两人又从荷包里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小人这就滚，这些银子是赔偿我们摔坏的东西，对不起了。” 只等两人离开，郭啸拿着银子才跑到林语面前邀功，“林姑娘不必担心，他们摔坏的东西都赔了银子。” 林语接过钱袋子在手中，“是啊，敢在怡春楼闹事，他们只怕是不想活了，两个莽汉拿这么多银子来逛窑子，也真是舍得啊！这些银子是偷来的吧！” “可不是吗？”郭啸附和，又道，“像怡春楼这么高雅的地方怎么会是窑子呢，你放心吧，以后怡春楼都由我罩着，并且绝对不会打扰你，我……我走了。” 他说完就要往外走，他一直跟着林语，他知道她已经很烦他了。 林语让人进来收拾了，又重新让人拿了酒菜，才道，“多谢郭公子帮忙打跑两个莽汉，这两袋银子应该够郭公子的酒钱了。” 郭啸满脸高兴道，“啊！” “郭公子帮本姑娘打跑了莽汉，他们又留下钱做赔偿，两两抵销也用不到这么多银子，剩下的钱就当是他们帮郭公子付了酒钱，郭公子可愿请本姑娘喝一杯。”林语道。 郭啸兴高采烈，小心翼翼问道，“可以吗？” 林语倒了一杯酒，放在桌上，又替自己倒了一杯独自抿了一口，神态怡然自得，她脸颊娇媚，红唇烈焰，美得不可方物。 郭啸坐在了她的对面抬起酒杯，“林姑娘请。” 林语根本不想管他，一杯接着一杯喝，这十年，她早就练了一副好酒量，无论喝多少她都不会醉。 第188章 考上状元娶美人回家 “林姑娘，你慢点喝。”郭啸完全没了往日的放荡不羁，阻止道，“林姑娘，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谁说本姑娘心情不好。”林语又道，“这酒是你出的钱买的，你喝不喝？” 郭啸连忙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掉，“我喝。”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她喝上酒当然要抓住这次机会。 酒过三巡，郭啸喝得满脸通红，坐都坐不稳，“再喝，本公子还能喝……喝……林……林姑娘，你好漂亮。” 林语脸色越发红润，她纤纤十指突然抚上郭啸的脸颊，眼前之人仿佛变成了她心中之人的样了，她低喃道，“小公子，喝酒。” 郭啸意乱情迷，抓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林姑娘，我喜欢你。” 林语笑得娇媚，她从小与江凤华学那些魅惑男人的招数，此时用在郭啸身上绰绰有余，凭她一笑更是迷得郭啸意乱情迷。 “喜欢一个人是何种滋味？”她一把推开他，“你们男人的喜欢啊，都是嘴上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喜欢的不过是那一时的新鲜劲吧！我看你啊是馋我的身子吧！睡过之后马上就忘记了。” “不是的，我发誓，我此生只喜欢林姑娘一人，我要娶你为妻。”郭啸色迷心窍，这几个月，他脑子里都是林语的对他笑的情景。 他发誓一定要将她娶到手，他非她不可。 林语笑得开怀，“这么多年，说过要娶本姑娘的男人没有上万，都已上千了，你要娶我，呵，你是见色起意，还是觉得好玩，或者是想戏弄本姑娘一番。” “不是……”郭啸着急了。 林语也没听他说，自顾自地道，“想娶我就拿出诚意来啊，本姑娘陪你玩玩。” “不是的，我郭啸发誓，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想玩玩。”他认真道，“我知道我以前是个纨绔子弟，我有很多……但是自从喜欢上林姑娘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别人往来过了，我对她们都不是真心的，现在我心里只有姑娘一人，我要娶你。” 说着，郭啸直接想吻她，林语哪能让他得逞，突然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说到底，还不是见色起意，世间男人再多都不及…… 林语推开他，提着酒壶出了门，“今天晚上谢谢郭公子陪我喝酒，太晚了，郭公子请回吧！来人，送客。” 她干脆利落，郭啸没反应过来，上一秒她还在他怀里，下一秒她已离他三丈远。 这时突然走进来两个手握长剑身穿劲装的女人，“郭公子请吧！” “林姑娘……”郭啸连声喊道。 “郭公子请，我家姑娘不想见你。”其中一个女人道。 她们还以为林姑娘特意留这个男人下来是看上他了想和他一夜春风，还好林姑娘没有喝昏头。 “你们是什么人，我要见林姑娘，你们让开。”郭啸以为林语只是青楼里的一个小女子，这些佩剑的女人是怡春楼的打手。 “我家姑娘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心吧！”碧珠好心提醒，见他天天来怡春楼堵林姑娘，像是真的上心了啊。 “为什么不会，我可以帮她赎身……” 两人掐着腰笑了起来，“想帮我家林姑娘赎身的人多了去了，你排不上号，况且你也没那本事，不要痴心妄想了。”林姑娘不缺钱，整幢怡春楼都是她说了算，不用赎身，她没有卖身契。 “我一定要娶她为妻，你们等着。”郭啸铁了心要娶林语。 郭啸在世家公子中也小有些名气，长得不错，家世不错，他觉得林语一定不会拒绝的。 听他如此说，芷荟也道，“想要娶我家姑娘，除非你是状元郎可能有些机会，否则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郭啸傻眼了，他最不喜欢读书了。 见他还是不肯走，她们也不想和他再费唇舌，直接打晕了郭啸将他丢出了怡春楼，“真烦人，想娶我家姑娘的人已排到城外了，慢慢去排队吧。”她们才没有把郭啸这样的浪荡子放在眼中。 送走了郭啸，女人闯入林语的房间，恭敬道，“姑娘，您今天怎么喝这么多酒。” “因为高兴。”她半撑着身子躺在床上，身姿曼妙，她勾起红唇，又道，“碧珠，芷荟，你们来陪我一起喝啊！这酒怎么都喝不醉，为什么？看来把酒量练得太好也不行，想醉都醉不了……” 说完，她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见状，满头黑线，“自从大公子成婚，语姑娘这是醉了第几回了？” “除了主子在的时候她没喝酒，其他时候语姑娘都在喝，现在主子回宫了，她是不是又开始醉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唉！若是喜欢一个这么痛苦，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要有喜欢的人。” 在她们心里，林语喜欢的就是江锦炎。 现在江锦炎已经娶妻，她伤心欲绝，心情不好天天喝醉。 郭啸被丢在了雪地里，瞬间就被冷醒了，他的侍从见他被丢出怡春楼也连忙围上来，“公子。” 郭啸喝了酒，脑子里晕沉沉的，不过现在他已经酒醒了，盯着三层楼高的怡春楼，他突然开始傻笑，刚才他是不是抱她了，温香软玉，真是美哉！ “公子，你傻笑什么呢，都被人给丢出来了，白花这么多银子。” “谁说白花了，她和我喝酒了，还抱我了，抱了一会儿。” “咱花了二百两银子，就抱了一会儿，喝了会儿酒，就没别的……” “不然呢，本公子乐意，只要能天天看到林姑娘别说二百两，就算五百两，一千两，本公子都乐意。” 两个侍从对看了一眼，他们宁愿公子没有心上人，他这样至少不败家，若让老爷夫人知道公子想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只见他皱紧了眉头，喃喃自语，“她说她嫁就嫁状元，我就要去考状元。” 侍从也傻眼了，仿佛听见了什么宇宙要爆炸的消息，“公子真是疯了，他要考状元，再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考上。” “除非郭家祖坟马上冒青烟……” 郭啸自然没有听见侍从吐槽，直接回家找他爹要报名参加科举考试，一定要考上状元娶美人回家。 第189章 陪皇上下棋 江凤华回了宫就被皇帝传去御书房，她回禀了皇上交给她的任务之后就打算回坤宁宫给程皇后请安。 皇帝突然道，“听闻恒王妃棋术精湛，朕现在刚好想找人对弈一局，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陪朕下一局。” 江凤华不卑不亢行了一礼，恭敬道，“儿媳自当恭敬不如从命，不过父皇若输了，儿媳可不可以向父皇讨要一个彩头啊！” 皇帝道，“想要什么尽管提，你若赢了朕，就当你此次办案有功的奖励，若输，奖励可就没有了。” 江凤华暗道：皇上还真是不愿意吃亏的主，竟拿她的奖励来赌棋，她赢了棋应该算是额外奖吧！ “是。”她乖巧道。 因为江凤华肚子里有孩子，皇上为了将就她的肚子专门让曹总管搬了一张高一些的几案进来，又准备了软椅让她坐得舒服一些。 在天下之主面前，她一个孕妇有最大的优待，的确是给她体面了，就连当初最得宠的苏贵妃娘娘怀小公主时都该跪跪，该站站。 江凤华端庄行了一礼，“谢父皇赐座。” 皇上笑着道，“凤华肚子里的可是朕的小皇孙，朕怎能让他们的母亲吃这点苦头，坐吧，别拘谨了，你就当朕和你父亲一样就行了。” “我父亲？”江凤华缓缓坐下，前段时间她实在太忙了，根本没回府，不过倒是听说皇上升了他的官，由江少傅变成了江太傅，对于读书人来说，算是荣耀至极了。 “你父亲为大周朝培养了不少有学之士啊！听说朝中很多后起之秀都做过你父亲的学生。”皇上突然道。 江凤华手执黑棋棋子微微一顿，她面上处变不惊，内心却是思绪万千，皇上这是试探？还是重用？父亲的确教出过很多有学之士，但是他也从不与他们拉帮结派，父亲可没有野心，他只想教书育人而已。 上一世她被谢觞冷落，不知道是谁传出成亲一年多他们还未圆房，所以朝中的正义之士用礼教约束，终使得他与她圆房。 同时江家和她也遭到了皇上和谢觞的厌恶，皇上最是忌惮官员拉帮结派，而谢觞则因为这事丢尽了颜面，她表面上赢了，也逼得谢觞和她圆房，甚至有了孩子，可她和江家也失去了皇族的信任。 所以她现在才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件事。 她眸光清明，透着纯真与善良，又很高兴，开始侃侃而谈，“儿媳也因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骄傲，对于儿媳来说，他既是儿媳的父亲，又是老师，是朋友，是一盏指路明灯，父亲说过他此生之愿唯教书育人足矣。 我最崇拜的人是父亲，而父亲最崇拜的人是潘太傅，潘太傅的学生更是遍布五湖四海，传道授业，解惑答疑，是真正值得尊敬的大学者。” 她先是表明父亲只想好好教书，什么都不会想，一辈子做个纯臣足矣，再是引出潘太傅，其地位之高，学问之大，学生之广都在江怀之上，皇上也很尊敬潘太傅，甚至在他几十年执政中最是放心潘太傅，江怀也像潘太傅一样一辈子只会为教育事业奉献一生。 皇上突然笑了，“你父亲有你们兄妹这样的儿女，也是他的幸福。” 江凤华道，“皇上也很幸福啊，有王爷这么英勇神武的儿子。” 皇上神色顿了顿，就在曹总管都替江凤华捏一把汗时，皇上的笑声更加爽朗，“觞儿能娶凤华做王妃，也是他的幸运，平平安安生下小皇孙，朕有赏。” “是，儿媳遵旨。” 紧接着，江凤华落了一子，“父皇，您输了。” 皇上看了一眼棋盘，先是一愣，脸色晦暗不明，随后笑着道，“看来这彩头朕是不得不给了，再来一局，你若再赢了朕，朕再赏。” 江凤华从容不迫捡了棋盘上棋子，“儿媳也是险胜，父皇刚才一定是听儿媳说话去了，才让着儿媳。” “你不知道吧，好几日朕都宣你父亲进宫陪朕下棋，没一次赢得过朕，无趣得很，他说她女儿是棋中高手，朕还觉得他夸大其词，今日一弈下来，朕信了。” “父亲就是喜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女儿就算一无是处，他都觉得好。” “还谦逊上了，做了我皇家儿媳，光谦逊可不行，将来还得帮觞儿料理好后宅，让他无后顾之忧，朕还指望着他立下丰功伟绩，朕才有脸去见祖先啊！” 听到此处，江凤华不敢答话，只怕皇上早就想立谢觞为太子了。 曹总管在一边听着都觉得恒王妃真是受宠若惊了，皇上这一辈子都没对谁这般和颜悦色，看来是极满意恒王妃这位儿媳妇。 皇上留江凤华在御书房下棋的消息传到了程皇后的耳朵里，程皇后也觉得不可思议，皇上也太看重江凤华了。 江凤华也不负众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她第一局就把皇上给赢了，接下来的两局也几乎是险胜。 皇后听后惊声道，“她敢连赢皇上三局，她胆子也太大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小小年纪就爱显摆，本宫还听说她在宫外召集贵妇们捐款捐银，声势浩大得很，皇上本就多疑，觞儿才得皇上重用，江凤华这样四处笼络朝臣，她想要做什么？” 程皇后听了苏婷婉阴阳怪气嚼舌根的话心里面是嫉妒了，毕竟她做了几十年皇后没人对她歌功颂德。 现在又得皇上看中。 喜嬷嬷见皇后发火，连忙劝她息怒，“娘娘别急，皇上也没生气啊！” “等她从皇上宫里出来，去把她喊过来。”程皇后沉声道。 喜嬷嬷连忙道，“是，奴婢马上叫人去乾清宫外面等着。” 江凤华离开乾清宫时天已经黑了，皇上留她吃了晚饭才让她走，一出来无心就等在门外，“奴才奉师傅的命令送王妃回去，坤宁宫的宫女早就等在外面来接王妃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凤华颔首，表示知道了。 无心暗忖着，皇后此举是何意啊！ 江凤华淡定自若，她还是挺了解程皇后的，她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苏婷婉应该没少吹风，皇后叫她去，只怕是听训的。 到了坤宁宫，喜嬷嬷接到消息早就等在宫外，“奴婢见过王妃，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太好，王妃多陪娘娘说说话吧！” 喜嬷嬷若要在王妃和侧妃之中站一队，她自然是选王妃，毕竟当初她可是得罪过侧妃的。 江凤华听出了弦外之音，喜嬷嬷是在提醒她不要惹皇后生气，她微笑道，“知道了，多谢嬷嬷。” 说完，她挺直了背脊骨推门进去，只见程皇后斜着身子靠在软榻上，她身段窈窕，浑身透着一股高贵慵懒的气质。 江凤华走上前去恭敬行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第190章 轻松拿捏皇后娘娘 程皇后掀开了眼皮，淡淡道，“来了，宫外的事情都忙完了吗？出宫得有半月了吧！” 江凤华不卑不亢，“回禀母后，都安排妥当了。” “本宫听说十日前物资就送走了。”她婆婆的架势也端起来了，像是要叫她听训，像前世一样。 “是，不过十日前是送走了第一批，因为数量过大，后面的都是陆续送走的。”江凤华一五一十地道，看着温顺乖巧，端庄娴熟，让程皇后连引火点都没找到。 “起来坐着吧。”程皇后语气好了一些，“觞儿有苏家帮衬着，眼下你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少在外面跑，少接触朝臣女眷，切勿为了贪功本末倒置了。” 江凤华暗忖，苏婷婉在宫中怎么给她洗的脑？她一定觉得就只有苏家能帮谢觞吗？竟一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凭自己的本事打赢。 她主动解释，“济善堂是王爷在盛京时亲手创办的，臣妾闲暇时也帮着整理些内务，王爷此次北上与胡族作战凶险万分，济善堂是王爷的心血，臣妾不想假手于人，所以臣妾就多留了几日。 臣妾亲自督促着也放心些，这一仗不知道要打多久，臣妾只是想让王爷安心打仗，不要有后顾之忧，王爷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功在社稷的事情，千秋万代都会感念他的善心。”她在外为谢觞博取名声，皇后在宫中还膈应上了。 皇后最关心的还是她儿子，只要抓住这一点，程皇后永远不会借题发挥，况且她已经占了主导权，现在对着程皇后，她不过是费点口舌和她虚以逶迤。 皇后听后只觉得江凤华说的她字字句句都无力反驳。 见皇后不说话，江凤华又道，“此次战役，王爷和前线的士兵不惜自身安危在抵抗敌人，保家卫国，且不仅只有苏家人帮衬，后援保障我们也尽量为他们准备充足，不止世家大族参与，还有商贾出力，程氏一族也都不甘落后，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皇后是会抓字眼的，她眼睛也亮了，“程氏一族，阮阮说的是哪个程家。”谢觞走时并没有告诉她什么。 江凤华冷笑，提到她关心的人就亲热喊一声“阮阮，她微笑着道，“自然是母后的娘舅一族，臣妾还见过母后的母亲呢。” “母亲？”程皇后眼睛里蕴含着泪花，提到程家，她心中是有愧的。 “是啊，臣妾给外祖母送了些御寒的衣裳，说是母后送的，她老人家很高兴呢。” 程皇后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我娘她怎么样了？”就算知道她要死了，程皇后也不敢到皇帝面前去请旨出宫探望母亲。 “很不好，母后要出宫去探望外祖母吗？”江凤华问她 程皇后摇头，“是本宫不孝，只愿下辈子她不要有我这样的女儿，嫁作皇室的女人，是没有娘家的，隔在这高墙红瓦之内，我们是出不去的。” “你下去歇着吧，本宫乏了要休息了。”程皇后道。 江凤华没有多说直接退了出去，皇上似乎真的很讨厌程家，所以皇后也不想去碰那一块逆鳞，程老夫人到死都没有再见她的女儿一面，这也成了程皇后一生的伤痛。 江凤华从坤宁宫出来径直去往晨曦宫，这时，只见一个宫女鬼鬼祟祟的，无心呵斥道，“是谁。” 傲雪直接上手，没等她走近，云芳颤颤巍巍走到江凤华面前，“奴婢参见王妃。” 江凤华看清她暗忖着，她本事倒不小，竟然悄悄溜回宫里来了，不过就她眼下的处境，苏婷婉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无路可退，只有跑进宫里来才不会被人追杀。 傲雪和莲叶也愣住了，云芳还真是胆子大，敢跑回宫中来，她们都以为云芳从京兆府后门离开后，她会离开盛京，至少远离是非，保命要紧。 “进来吧！”江凤华道。 云芳跟着进了晨曦宫，早有宫女准备好了热水，屋子里很暖和，微弱的油灯下，云芳开始忙前忙后做着端盆倒水的活，她甚至殷勤地上前伺候江凤华洗漱。 莲叶和傲雪自然不敢让她靠近，只等江凤华一双玉足浸泡进泡脚桶里，宫女们退了出去，她才问云芳，“说吧，找本王妃什么事。” 云芳跪在江凤华面前，“求王妃让奴婢留在王妃身边吧！奴婢背叛了苏家，就再也没有活路了，王妃不是说过奴婢可以继续留在王府吗。” 江凤华知道她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上辈子她折腾做了个美人，她帮着苏婷婉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也算是她该得的报应。 这辈子，她不可能接收云芳在身边。 她善意提醒，“你可以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有机会可以重来。或许有一天，你幡然醒悟过后，才知眼前浮华皆不如本心自在来得畅快，云芳，我不会留你在身边的。” “那种日子我一刻也不想过。”云芳又道，“王妃从小锦衣玉食，从不愁吃穿，你们不知道从小衣不蔽体，挨饿受冻是何滋味，你更不知道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我拼尽了全力，追求本心的都是狗屁，有权力活下去并且锦衣玉食的人才有资格选择追求本心。” 江凤华顿了顿，沉声道，“你走吧，今天晚上就当我没有见过你。” 云芳盯着江凤华，她当真这般铁石心肠。 送云芳出门后，傲雪道，“她说的那种日子，卑职曾经历过，在温饱面前，没有人会坚持本心，有的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江凤华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傲雪愣怔。 江凤华道，“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不是云芳帮着坏人作恶的理由，吃一堑长一智，这个道理要刻在脑子里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跟斗。”她不会把任何可能破坏她计划的因素放在身边，特别是云芳这种利己主义者。 她有本事进宫，自然有本事出宫，云芳这样的女人，她不会活不下去的，她若聪明就会主动离开苏家，这样或许能活得久一点。 第191章 苏婷婉离开去边塞 过了两日，苏婷婉都没有回来，她终究还是走了上一世的路追着谢觞去了边塞，滑稽的是这个消息是程皇后亲自告诉她的。 只听程皇后道，“苏侧妃去边塞是帮觞儿打仗的，觞儿身边也需要一个女人照顾，而你的身子重，母后便允许了，阮阮不会怪母后吧。” 江凤华微笑道，“还是母后思虑周全，王爷身边有个贴心人也好，只是外面天寒地冻的，马上又要过年了，苏侧妃一个女人这样上路安不安全啊。” “她会武功，又有苏家军保护，无妨，本宫瞧她也没那么娇气。” “如此就好。”江凤华温声道，皇后娘娘变得还真快啊，当初极力阻止谢觞带女人出征，说这会不吉利，甚至有损主将威严，现在却巴不得苏婷婉快点去。 她和苏家姑侄的关系可是势同水火的，是什么让皇后对苏婷婉转变这样大。 苏婷婉和她讲了什么，江凤华悄悄看了喜嬷嬷一眼，她是皇后最信任的人，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喜嬷嬷也无意间看了江凤华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 临走时，喜嬷嬷给江凤华穿斗篷，“外面路滑，奴婢送王妃出去吧！” 程皇后也道，“本宫睡会儿午觉，喜嬷嬷替本宫把阮阮送回去，路滑路上多扶着点。” “是。”喜嬷嬷恭敬道。 “有劳喜嬷嬷了。”江凤华不动声色，温声道。 路上白雪皑皑，喜嬷嬷搀扶着江凤华，只听她道，“进宫这些日子，多谢喜嬷嬷照拂，变着花样给我送好吃的，把我这肚子也越吃越大了，我感觉自己都长圆润了。” “能照顾王妃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其实也没出多少力，还是徐嬷嬷的功劳。”喜嬷嬷客气道，“王妃怎么样都漂亮。” 两人闲聊着。 江凤华又道，“我不在宫中的日子，苏侧妃常到母后身边侍奉吧！” 喜嬷嬷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得皇后看重，也不是没脑子的，她轻声道，“那些日子皇后见苏侧妃时，她都会屏退所有人宫女，只和苏侧妃单独在内殿。” 她和汪嬷嬷一直是皇后娘娘的左膀右臂，皇后从来不瞒着她任何事情，猜不透主子的喜好，喜嬷嬷也越发焦急。 “连喜嬷嬷都失了宠吗？”江凤华微笑道。 “唉，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只是投主子所好，指不定哪一天奴婢就失宠了。”喜嬷嬷意有所指地说笑。 “怎么会呢，我瞧着母后就十分依赖喜嬷嬷，母后得喜嬷嬷照顾这么多年，怎么说主仆的情分是永远都消磨不掉的。” “其实奴婢和汪嬷嬷都不是一直伺候皇后娘娘的，从始至终跟着娘娘的那批人不是我们，我们也是尽心尽力让主子舒心。”喜嬷嬷说的是实情，她们刚伺候皇后那会儿，个个都胆战心惊，皇后的脾气更是阴晴不定。 江凤华静静听着，也不出声。 喜嬷嬷又道，“奴婢曾经得罪过苏侧妃，她如今得了娘娘喜欢，奴婢隐隐感觉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稳了。” “喜嬷嬷多虑了，苏侧妃还没有本事在宫中杀人，母后也不会受她挑拨……” 喜嬷嬷突然拉住江凤华的手，悄声道，“不瞒王妃，有一次，奴婢偷偷听到苏侧妃和皇后娘娘在内屋说话，她们好像提到什么梦，还说王爷马上就要做太子了，将来他是皇上……” 江凤华一把捂住喜嬷嬷的嘴，往四周瞟了一眼，还好四周空旷，并没有人影。 “前面就到晨曦宫了，本王妃从宫外带了些糕点，嬷嬷进来带些回去给母后尝尝吧！”江凤华不动声色。 喜嬷嬷吓得浑身颤抖，连忙住了嘴。 到了晨曦宫里，江凤华吩咐莲叶关了门，独留喜嬷嬷在屋子里。 只见她神色微冷，沉声道，“喜嬷嬷，你可知你刚才说的话是杀头大罪，如今父皇身体康健，太子未立，你就私传这些话，不仅你的人头不保，就连母后，王爷还有本王妃都会受你这句话的牵连。” 喜嬷嬷吓得冷汗连连，“奴婢晓得，所以奴婢才一直憋在心里，有些话不说，奴婢也担心，这才想要告诉王妃，想让王妃劝劝娘娘。” 江凤华故意道，“你刚才说这些话是苏侧妃和皇后娘娘说的，你真的没有说谎。” 喜嬷嬷一五一十地道，“这些话不是奴婢说的，奴婢怎么敢说，也不是皇后娘娘说的，这些话真的是苏侧妃说的，皇后娘娘也真是信了她的话，说是等这次王爷打了胜仗回来皇上就会立王爷为太子，往后很快会坐上皇位。” 江凤华心里仿佛波涛汹涌，难怪程皇后这么高兴，对苏婷婉更是百依百顺，还放她去了边塞。 苏婷婉怎么会知道这次回来谢觞会被立太子，甚至两年后就能坐上皇位，她是不是也知道她会成为谢觞的皇后？ 江凤华心中百感交集，苏婷婉也重生了？ 不是，刚才喜嬷嬷说只是做梦，她应该是梦见了一些事情。 从最近苏婷婉的态度来看，她应该还有很多事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谢觞会做皇帝，她会做皇后。 喜嬷嬷见她又不说话，“王妃。” 她连喊了几声，江凤华才回过神来，“喜嬷嬷，这些话还有坤宁宫的其他人听到吗？比如汪嬷嬷，或者其他宫女。” 喜嬷嬷连连摇头，“没有人知道，奴婢也是因为见苏侧妃神神秘秘的才偷偷听了一耳朵，当时奴婢也吓到了，这种事怎么敢乱说，这不是要造反吗？奴婢担心皇后娘娘听了苏侧妃的蛊惑，王爷这次去了边塞，苏侧妃是不是也要蛊惑王爷造反，有苏家军支持，王爷也不是不敢……” 喜嬷嬷脑洞大开，江凤华听后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喜嬷嬷这样解释也解释得通，谢觞现在兵权在手，又有苏家帮衬，此时要造反也说得过去。 江凤华可不想被苏婷婉或者喜嬷嬷的这番言论给害死。 只见她气势威严，目光如炬，周身都是威冷的气息，沉声道，“喜嬷嬷，你可知这些话若传到陛下耳朵里会有什么后果吗？” 喜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知罪。” 江凤华上前亲自扶她起来，“王爷是去击退企图侵犯我大周的贼人的，不是去勾结苏家人造反的，陛下正值盛年，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王爷也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心思，这件事我只当没有听过，你也当没有听过，否则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是，奴婢遵命，定不会再说了。”喜嬷嬷当然不想死，“也真是怪苏侧妃，都怪她蛊惑皇后娘娘，让娘娘信以为真。” “现在既然皇后没往外说，你也装着不知道，否则我真担心……”她欲言又止，担心她被杀人灭口。 喜嬷嬷自然听得懂，“王妃救命，奴婢再也不说了，奴婢曾经得罪过苏侧妃，奴婢只求将来她若真的得势，王妃能保奴婢一命。” “嬷嬷放心吧，你是真心为皇后娘娘好，只要你对娘娘忠心不二，我保证没有人敢动你分毫，并且能安稳在宫中颐养天年。”就算前世，喜嬷嬷也真的只忠心程皇后。 “谢王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喜嬷嬷恭敬道。 第192章 归宁香 送喜嬷嬷离开，江凤华也不淡定了，苏婷婉到底是有了前世的记忆，苏婷婉已经知道了今后她会做皇后，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 若不是姬晨的死耽搁了她的行程，她是不是已经去往边塞和苏家人汇合了。 她赌不起靠谢觞的喜欢来稳固她的位置，昨天皇上除了赐她宝物做奖励，还赐了她一块御用金牌，上面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字，有了它，她在皇宫中甚至天下都能横着走。 她先是有些懵，后来曹公公才让她赶紧谢圣上恩典，得到这块金牌的人代表的就是权力，是皇上对她的信任。 “王妃，你怎么了，脸色这样惨白。”莲叶见她久久不说话，独自发呆。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累了，我睡一觉就好了。” 莲叶伺候她睡下，又放下帘帐，江凤华突然阻止，“别放下帘帐，也别熄灯，莲叶你上床陪我一起睡吧！” 莲叶愣怔…… 江凤华满眼期盼地看着她，她也脱掉外裳钻进了被窝里，她就怕挤到王妃肚子里的孩子，尽量往外面让开些距离。 这时，江凤华突然握住了莲叶的手，呢喃，“是暖和的，身体也是温热的，莲叶你还陪在我身边，这样真好。” 莲叶心里暖洋洋的，这样子的小姐她好像见过，“王妃，快睡吧，都累一天了，奴婢陪着你。” 她也累了，很快就沉沉睡着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江凤华只觉得半梦半醒，她又梦到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梦里她的手上和身上都沾染了鲜血，血水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她连声喊，“莲叶，不要，不要啊！” 莲叶被吵醒，见王妃脸上布满泪水，她身体都在发抖，她一边哭，嘴里还一边喊着她听不清的字眼。 莲叶连忙唤醒她，“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奴婢在这里。” 可是无论她怎么唤都唤不醒她，莲叶仿佛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噩梦，梦里她喊她的名字，也喊红袖的名字。 江凤华像是被困在那个梦里，怎么都醒不过来，眼泪也流不停，莲叶又叫了傲雪进来。 傲雪见状，连忙给她把脉，只见她皱紧了眉头，“王妃的脉搏跳得好快，她好像很紧张，再这样下去，会伤到孩子的。” “怎么办，要不要请太医。”莲叶道。 傲雪拿出一个小瓷瓶，将瓶口放在江凤华鼻息边，片刻过后，她总算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莲叶道，“这是什么，王妃怎么了。” “归宁香，也是一种特制的迷香，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她又替江凤华把脉。 莲叶关心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王妃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她这一觉能睡到明天早上，王妃是在怕什么，她怎么睡着都在流眼泪。” 莲叶摇头，“不知道啊，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她也这样，后来时间一长，她就不这样了，今天自从见了喜嬷嬷后就一直心神不灵，刚才睡着了抓我的手都十分紧张，一直喊着我和红袖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们在小姐的梦里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也被吓到了。” 傲雪皱了皱眉头，将归宁香交给莲叶，“以后王妃再做噩梦，拿这个给她安神，她就不会做噩梦了，会睡得很安稳，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危害，对孩子也没有影响。” 莲叶拿来闻了闻，只觉得清香扑鼻，十分好闻：“如果小姐小时候有这个东西就好了，小时候就不会常常做噩梦。” 傲雪问莲叶，“王妃到底怎么了，你们从小伺候王妃，她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吗？” “没有啊，小姐她一直很好，如果归宁香能帮到小姐不再做噩梦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莲叶说的是真话。 翌日清早，江凤华睡醒后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见傲雪和莲叶都守在她的房间里，她伸了一个懒腰，“昨晚睡得实在太好了，我感觉神清气爽，你们是点了什么香吗？” 莲叶见她忘记昨晚梦中哭泣的事情，“王妃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江凤华扶着肚子从床上下来，“我记得昨晚上我和你一起睡的。” “是啊，王妃拽奴婢的手可紧了呢。” 江凤华尴尬地笑了笑，“还不是因为本王妃昨天晚上想和莲叶一起睡。”其实她是有些不安心才想让莲叶陪她一起睡的。 傲雪和莲叶对视了一眼，正当她想说什么，莲叶道，“奴婢伺候王妃洗漱吧！”既然忘记了梦中不开心的事，那就没必要记住了。 江凤华是真的一点不记得昨晚做噩梦的事，应该是归宁香的作用，让她忘记了梦中发生的事情。 归宁香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能让噩梦缠身的人归于平静。 江凤华不知道两人心中所想，又想到昨天喜嬷嬷的话，既然苏婷婉知道了前世的事，那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家有兵权在手又怎么样，她才不会怕他们。 现在她就担心苏婷婉和程皇后两个蠢货做些愚蠢的事情影响谢觞册封太子。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过完年谢觞也该打胜仗回京受封了，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苏婷婉既然已经出京，若在外面出点什么意外，那就别怪她了。 她让莲叶将消息传给林语，让她安排人去办，苏婷婉有苏家人保护，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至少阻拦苏婷婉慢一点到边塞。 - 江凤华吃过早饭过后又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进了宫就这点不好，她是皇家儿媳，天天请安问礼是她作为媳妇的本分。 皇后是她婆婆，对于折磨儿媳妇这事程皇后也乐此不疲，上一世就是这样，天天都要去皇后跟前听训，皇后当乐子，江凤华却当成唯一见到谢觞的机会，傻得可怜。 刚到坤宁宫门口，她正巧遇到了燕妃娘娘，她也上前问了安，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燕妃斜着眼睛瞪了江凤华一眼，当初可是她跑到宫里去把罗紫琼带跑的，听说罗紫琼还被皇上嘉奖了。 在她心中，罗紫琼敢这样都是被江凤华给带坏了。 燕妃不客气道，“恒王妃大着肚子也没闲着，自己的丈夫都不在京中，还在外面打仗，你们却玩得欢，罗紫琼整天也不在府中，王妃是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193章 程皇后心急要为谢觞选妃 “娘娘要找二嫂，可以派人去找她啊，不过现在父皇给她下达了命令，她也是很忙的，恐怕没空进宫来侍奉燕妃娘娘，娘娘身体瞧着像是大好了啊！”江凤华不愠不怒，沉声道。 “不管怎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燕妃话刚说出口。 紧接着，宫里的嫔妃们也陆续走来，只见他们恭敬地朝江凤华先问安，“给恒王妃见礼了。” 她微笑道，“诸位娘娘好。”原来今日也是各宫嫔妃给皇后请安的日子。 从她们的衣裳打扮上就可以看出，最近哪位嫔妃被皇上宠幸的最多，她们脸上越是红润，甚至洋洋得意。 雅妃娘娘无疑是拔得了头筹的人，而她依然是那个高贵的公主殿下的模样，身材姣好，脸蛋绝色。 其余的自然是位分较低的一些嫔妃，或者资历较老一些的，比如像燕妃娘娘那样的多得数不胜数，或者早就被皇上忘记了。 这时，只见雅妃直接越过资历深厚的燕妃朝坤宁宫走去，气得燕妃瞬间红了眼，鼻子喷出急切的热气。 王昭仪升了位分之后，就很少被皇上召见了，如花的年纪就独守空房，老死宫中，的确是挺惨的，不过她的位分再低，她在燕妃面前还是挺直了背脊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燕妃一眼。 所有的嫔妃都没把她放在眼中，燕妃一个半老徐娘独自住在宫中的确是最惨的。 江凤华看了燕妃一眼，她暗忖着：真不知道燕妃这么傲气的脸面是谁给的，宫里没有一个人尊敬她，偏偏她把自己的儿媳妇不当人，真是恶人自有天收拾。 江凤华也不想和她多说了，径直进了坤宁宫。 皇后早就盛装打扮端正坐在她原有的位置上，众嫔妃又是一番行礼问安。 几番寒暄过后，程皇后道，“阮阮坐到本宫身边来。” 江凤华乖巧坐在程皇后身侧，她神态淡然，静若处子般，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美艳非凡，可能是她的身份是媳妇，而其他人的身份是皇上嫔妃，所以她和她们都没什么话说。 这就是两个辈分的人之间的代沟，没有利益冲突，大家互不打扰。 燕妃是最后一个进来的，只见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虽然老了，不得皇上喜欢了，宫里的嫔妃对她也不尊敬，但是她在程皇后面前的座位一直是靠前排的，谁也动摇不了，这就是皇宫等级制度的优势。 程皇后微笑道，“听说彧王妃被皇上嘉奖了，本宫还没恭喜燕妃呢，儿媳妇这么有本事，真是可喜可贺啊。” 燕妃皮笑肉不笑，“一个妇道人家，她的本分就是相夫教子，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媳妇的功劳高过儿子的，她才不会高兴。如今她听说江凤华在盛京城的名声也很大，皇后也不管管，生为恒王妃不住恒王府，却成天住宫里，罗紫琼也是她儿媳妇，怎么就没让她进宫侍奉，偏偏要去做男人们做的事。 越想她越气，自然没有好脸色对人，不过就算再气，她也只敢在心底吐槽，罗紫琼不来，也没有供她发泄的人，她只有生闷气，那样子挺滑稽的。 皇后见她态度不好，也冷了脸，“燕妃病重得了失心疯吧，是皇上给二王妃安排的任务，你不想二王妃出去抛头露面，你大可去和皇上说。” 燕妃怎么可能见到皇上，她都多少年没见过皇上了，如果有一天皇上真的来了她宫里，她死也甘愿，宫里的日子太难熬了，如果能让她像苏卿卿一样得一回失心疯，皇上至少能看她一眼，她也是愿意的。 可她呢，就这么苦苦熬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关键是儿子没本事争一争那个位置，否则她也…… 皇后见她不说话了，也没赶她走，又道，“快过年了，你们大家想想今年要怎么过，本宫还是那句话，不要铺张浪费，现在边关又在打仗了，咱们更应该节俭，在天下的女人面前都做一个好的典范，大家记住，咱们是皇上的女人，要起好带头作用，你们各家族，都由你们自己去督促……” 程皇后又在和尚念经，这些话她们都听烦了，众人又是机械流水一样恭敬答道，“是，臣妾谨遵娘娘懿旨。” 江凤华瞧着，也觉得索然无味，还不如她在江府过年时有意思，一家人吃团圆饭，爹娘还会给他们姊妹几个压岁钱，然后一家人猜灯谜，喝酒聊天，江家人的酒量都挺好，边喝酒，边守岁，还有烟花…… 想想都觉得挺美好的，哪里像宫里，这样死气沉沉，冷冰冰的。 皇后还不许宫中嫔妃打扮得花枝招展，过年就是要穿新裳，难道皇后娘娘不会给宫中的人做新衣裳吗？ 同样，难怪也没有人喜欢皇后娘娘。 可是她是后宫之主，这些事情都由皇后说了算，她一个晚辈，怎么去指手画脚。 等嫔妃们都离开后，程皇后又把她留了下来，拉过她的手，“阮阮，本宫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江凤华温声道：“母后有话不妨直言。” “你和觞儿成亲也快一年了，你肚子里也有了孩子，本宫想着就你一个人伺候觞儿也挺累的，不如在府中多安排几个人，也能替你分担一下。”程皇后徐徐道。 江凤华不动声色，“要给王爷再娶几位侧妃进府，全凭母后做主。”她只不过是佯装着问一问她，因为要选谁进府，程皇后早就挑选好了的。 她这是又要挑听话懂事的女人安排在谢觞身边，最好能成为皇后的眼线，殊不知谢觞最讨厌这样的女人，也讨厌程皇后这样让人窒息和喘不过气的母爱。 二十几年了，程皇后的习惯也改不掉了。 “这些事原本应该由王妃亲自办的，可是你身子重……” “臣妾的确觉得最近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越来越吃力了。”江凤华才不想插这一脚去惹谢觞讨厌。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替你决定了，也不选多少，先选五人就行，看觞儿喜欢哪一种类型，等选妃的时候再好好挑选。”程皇后考虑长远，一时口急心快，又道，“觞儿只有你和苏侧妃两个女人，苏侧妃又没有怀孕，咱们为皇嗣考虑，挑选的都是身家清白的……” 程皇后在江凤华耳边絮絮叨叨，最后也选中了几人，“都是朝中官员的女儿，嫡庶先不论，要好生养。” 江凤华提醒道，“母后选的人臣妾是没意见的，但是王爷现在毕竟还只是王爷，什么选妃不选妃的，这种话母后还是别说了。”要选妃也是给皇上选，程皇后这是想做太后想疯了吧！ 程皇后只觉嘴快，猛地打了自己一嘴巴子，“就选几个妾室进门。” 第194章 趋之若鹜的女人们 程皇后又拿了些画像给江凤华看，并一一说出是哪个官员的女儿。 江凤华看过后，其中也有眼熟的，看来她是真是把着给谢觞选妃的规格在做准备，“母后选的这些女子，还真是漂亮，不过她们的家世会不会太招摇了，都是世家女子，她们怎么可能都愿意嫁给王爷做妾，母后这样去提亲，只怕会得罪官员啊！” “能给觞儿做妾，是她们的福分。”程皇后有些傲气了，等儿子做了皇帝，他们巴不得把女儿送进宫。 江凤华听在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她宣母亲进宫，也是这般高姿态，她能嫁给她儿子做王妃，已经祖上积德烧高香了。 程皇后选她之前并没有看过她本人长什么样，首先考虑的就是家世清白，不会给谢觞惹事，看过后只觉得清丽脱俗，倾国倾城，一定能吸引她儿子夺了苏婷婉在谢觞心中的位置。 她什么都设想好了，唯独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嫁给她儿子。 江凤华本不想管程皇后，她如果要作就让她作好了，非作的皇上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她才心满意足，可她是谢觞的娘，凡是牵涉到谢觞并影响他登上高位的外在因素，她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母后说得在理。”她又闲聊，拿了一幅画像，“朱蓁蓁，臣妾记得她是朱御史家小女儿，也才十四岁，还未及笄呢，上次臣妾见过一次，那小姑娘天真烂漫，朱夫人对她娇宠万分，怕是不愿意让女儿做妾的。” “唐芊然，她是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唐金镕的女儿，唐将军暂代刑部尚书之职，也算是位高权重了，他曾宣扬过他家女儿不给人做小，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听说已经在议亲了，对方是陆廷尉家的公子，两小无猜，母后要让唐姑娘给王爷做妾，怕是一下子把唐陆两家都给得罪了。” “乔萱儿，乔太尉的孙女，好像也只有十四岁……” “阮阮都不满意？”皇后瞬间冷了眼，这些可都是当初她准备为儿子选做王妃的人选，她也是左思右想之后，才决定先娶一个少傅之女进门。 因为她们的家世都在她之上，所以她才不同意？ 其实江太傅的官位已经不低了，能直接和皇帝对接工作，只不过和武将相比，手中没有什么实权，拿笔杆子的人和武将不同，各司其职罢了。 程皇后总是觉得不尽如意。 “臣妾不敢不满意，只是觉得时机不对，为时尚早，王爷现在正在外面打仗，胜负不明，战况惊险，咱们在盛京却为他把妾室都迎接进了王府，母后想没想过皇上会怎么想，母后一直以来事事小心，谨小慎微，为的不就是为王爷谋划吗？”江凤华好言相劝，希望她不要昏了头，谢觞还不是太子呢，一切都有变数。 程皇后眼中露出惊悚之色，虽然她知道结果，可是现在结果不明，她做这些的确是太急了。 她战战兢兢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等到有一天谢觞能坐上那个位置，然后她就能扬眉吐气，苏卿卿败了，她觉得她和苏家的仇也消散了。 至于程家和苏家的仇，程皇后也是排在了谢觞之后，只要谢觞能做皇帝，她什么都可以先暂时放下。 苏婷婉斩钉截铁地保证谢觞一定会做皇帝，她也深信不疑，觉得自己的儿子就是这么有本事，就该做太子，做皇帝，她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几年。 程皇后声音变得温婉，“阮阮的意思是？这几位姑娘无论人品，样貌，家世都是不可多得的，她们真的和别人定了亲，嫁了别人，就错过了，母后也是为觞儿考虑。” 她又细声道，“阮阮，其实母后是为觞儿拉拢官员考虑，你作为他的妻子，应该知道她们的父亲在朝中的分量吧。” 听到这里，江凤华都想要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为自己找儿媳妇呢，婆婆拉着儿媳妇给丈夫娶小妾，她还要给意见，还好谢觞在她心中没有分量，否则真的要被气死。 她和燕妃的秉性真是一模一样，当着怀孕儿媳妇的面给儿子娶别的女人，她若不同意，就会被人说她善妒，现在又说什么拉拢朝臣，当初娶她时不正是为了避免皇上说她笼络朝臣吗？ 变得还真是快啊！ 她道，“母后现在真的去把她们都娶进门，才是害了王爷，此时王爷若被人传出他结党营私，父皇会怎么想？皇上若知道母后私下拉拢重臣，臣妾怕母后和父皇好不容易建立好的感情会陷入无端的猜疑当中。” 程皇后如果不知道谢觞会做皇帝，她会觉得江凤华说得有理，不过，她的确不能太过招摇了。 “还好阮阮提醒母后，否则就害了觞儿了。” 江凤华笑了笑，“臣妾身为王爷的妻子，自当为王爷考虑得周全一些，母后若真的喜欢这几位女子，可以找个机会把她们喊进宫里来问一问她们的想法，如果她们也中意王爷，王爷也喜欢她们，等王爷回京再接她们进府也不迟啊！这样也能达到母后的最终目的。” “如此也好，为觞儿纳妾这事，母后先不提了，等觞儿平安归来再说吧！”她也是太高兴了，所以才昏了头。 江凤华和她说了这么多废话提点她，希望她不要脑子发热，以为她儿子现在就是皇帝了。 程皇后内心里也是一个自私的人，要说她有多爱谢觞，也不尽然，她想要控制住谢觞，绑住他们的母子情分来坐稳后位和太后之位，她不想谢觞脱离她的掌控。 这日，程皇后也真的举办了个赏梅宴，邀请的都是世家大族里的夫人和小姐参加。 江凤华肚子越来越大，她是没什么兴趣去为谢觞选妃，因为这些人在谢觞登基后都会陆续进宫。 她也以此推脱了去赏梅宴。 上一世，程皇后先是为谢觞选了一些良妾和贵妾进府，其家族地位都不算太高，莺莺燕燕一大堆，对皇后感恩戴德，却没有一人笼络到谢觞的心，他独宠苏婷婉。 这一世，皇后直接放弃了家世不好的良家女子，而直接选了朝中高官的女儿，看来苏婷婉的话她是深信不疑啊！ 第195章 谢灵儿的反击 莲叶将打听到的消息带了回来，“一个比一个打扮得妖艳，琴棋书画，争奇斗艳，生怕被比下去了，看来皇后举办的这场赏梅宴，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嘛。” 江凤华神色淡然，手中拿着一个新出的话本子在看，内容幽默风趣，乐得她呵呵笑了起来。 莲叶道，“王妃，你到底听奴婢讲话没有嘛！” 江凤华眼睛不离书，十指纤纤轻轻翻动着书页，悠闲惬意，温声道，“听见了，没什么可听的，意料之中。”因为这些女人今后都会是宫里的嫔妃。 “不是说唐尚书家的女儿和陆廷尉家的儿子两小无猜吗？她都有心上人了，还来凑什么热闹，你是没看到她的模样，生怕落了下风，表现得积极得很。”莲叶继续吐槽。 “还有那朱蓁蓁和乔萱儿，她们都还没有及笄呢，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她们就这么想嫁给王爷，这么想给人做妾啊，真是气死我了，前面有个苏侧妃，现在又来一堆朱侧妃，唐侧妃，乔侧妃。” “皇后怎么这样啊！” “皇后想要为王爷纳妾的想法又不是一天两天才有的，当初她挑选儿媳妇时也是考虑过她们的，只不过我走了狗屎运才会被皇后看上选做恒王妃，现在皇后又有动作了，她们自然又起了心思。”皇后虽然没有直接上门提亲，但是她这样做不比提亲更显眼吗？ 程皇后终究还是太心急了，她这样做只会让谢觞为难，将来谢觞若是不娶更会得罪人，还接连得罪的都是朝中重臣。 傲雪也道，“所以就算做妾，她们也愿意？都是娇娇弱弱的贵女，有家世，有学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她们何苦自己作践自己，去给别人做妾。” 傲雪听后，只觉得恐怖，皇族的王爷一生到底会娶多少个女人？有王妃这样美艳动人，博学多才，心地善良的女子做妻子，王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明知道王爷要再纳妾，王妃就不阻止，不生气，不吃醋吗？ 江凤华根本不在意，按前世谢觞纳妃的节奏，这算少的了。 还有美人，贵妾，良妾，美妾，程皇后没有折腾完她不会罢休的。 边关的战事已经打了两个月了，日子也过得很快，大年三十的晚上，边关传来捷报，敌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恒王殿下带领的军队势如破竹击退了胡族的军队。 皇上一高兴，就给全宫上下都封了赏，大到皇后嫔妃，小到太监宫女，一个不落都得了赏钱。 今年的年夜饭，江凤华也是在宫里吃的，第一次没和江家人一起，她还是有些失落，为了迎合她王妃的身份，她也尽量表现得高兴一点。 诸位王爷王妃皇子公主也全都到场，皇上的孩子不算少，皇子十三位，公主九位，谢灵儿行排第九，自从她母妃出事，她就独自住在她母妃以前的宫殿里，再见她时，谢灵儿安静了许多，整个过程很少说话。 前世的谢灵儿可谓是出尽了风头，风光了一辈子，这一世就说不定了，听说程皇后经常以教导她规矩为由处罚她。 江凤华突然看她一眼，只一眼，她就看见谢灵儿盯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宫中也是要守岁的，不过是年夜饭后大家各自在各自的宫里守，这个时候，宫中的人感觉更加孤独了。 每逢佳节陪思亲，在这样的节日体现得淋漓尽致。 江凤华也是要守岁的，为了家人，她就算再困她都裹着大裘围在炉子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敲起了锣鼓声，整个皇宫从一片宁静中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莲叶开门跑出去看热闹，很快她就把消息带回来了，“宫里发生了天大的事。” 江凤华正在打瞌睡，瞬间被吵醒，抬起头看向她，“发生什么事了？” “王昭仪和侍卫私通被抓住了。”莲叶悄咪咪地道，“现在皇后已经赶过去了，王昭仪敢在宫中做这种事情，她简直不要命了，她糊涂啊！” 这种丑事，江凤华是没有理由跑到凑热闹的。 只等处理结果传到她耳朵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莲叶继续说着她打听到的八卦，“听说王昭仪和侍卫早就在一起了，皇上亲自命人打了他们每人一百大板，两人被打得口吐鲜血，王昭仪死的时候眼睛都是瞪着的，她的手紧紧地和侍卫的手牵在一起，两人到死都是牵着对方的手的，唉，他们怎么这么糊涂，一个是侍卫，一个是皇上的妃子，有什么感情非得搭上两条命。” “对于他们来说，死了总比在深宫里煎熬着要来得幸福。”江凤华感叹，这就是大家都要挤破头颅想要冲进来的皇宫。 “听说他们是被人检举了，否则这么冷的天气，又是大年夜，谁会没事跑到王昭仪的宫里去捉奸。”莲叶又道。 “谁检举的？”傲雪守在一边冷声问道，她觉得皇上既然兼顾不了这么多女人就应该少娶一些。 王昭仪她是见过的，长得小家碧玉，楚楚动人，也才二十岁不到，却要嫁给五十多岁的皇帝，皇帝宠幸了她，又给了她昭仪的封号，最后却抛弃了她，让她一个人在宫中孤独终老。 “是九公主，是她亲自跑到皇上面前举报，然后又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莲叶又道，“听说那敲锣的声音就是九公主敲的。” 江凤华这下不淡定了，“九公主想要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又接到了消息，程皇后被皇上罚了，现在正跪在乾清宫前的雪地里。 江凤华连忙让人伺候她穿衣穿靴子和斗篷，因为太晚了，她出门时，只觉得外面阴沉沉冷飕飕的。 莲叶和傲雪一右一左扶着她，前后又有两个宫女提着灯笼。 江凤华仔细回想今天晚上谢灵儿看她的眼神，不知道程皇后这几个月是如何调教她的，竟把她调教得这么阴沉恐怖。 看来今天晚上王昭仪和侍卫私通不是偶然，谢灵儿应该早就知道了，并且她还故意等到今天晚上才发作。 第196章 愚笨的办法 江凤华赶到乾清宫时，宫中的大多数嫔妃也都到了。 最喜欢凑热闹的燕妃娘娘喝得醉醺醺地挤在前排，她老人家不嫌事大地嘲笑道，“王昭仪真是厉害，敢给陛下戴绿帽子，她进宫没两年吧，这就受不了了，深宫寂寥，难怪，难怪啊！” “长夜漫漫宫墙深，寂寞空房妇独吟……” “红妆褪去容颜老，宫闱锁住怨妇心……”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 燕妃娘娘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始边吟边唱，像是很解气的样子。 很快，曹总管不顾尊卑，让人连忙将燕妃娘娘给拉了下去，“燕妃娘娘，您就消停点吧，惹怒了皇上你不仅害了自个儿，还会害了彧王爷啊！” 燕妃挣扎，支支吾吾地道，“王昭仪敢偷人是她有勇气，本宫却白白在皇宫里蹉跎了几十年，我的青春呢，早知道一辈子是这样过的，本宫也该学着王昭仪的模样去快活快活……” 下一秒，曹总管也不管不顾了，拿了他的汗巾就堵进了燕妃的嘴里，臭得燕妃直犯恶心，想吐。 江凤华刚来路过燕妃就听见她后悔没快活的话语，燕妃娘娘寂寞太久得失心疯了吧，这种话也好意思说。 她连忙走到程皇后身边，汪嬷嬷等人也跪在一边，怎么还牵连上汪嬷嬷了？ 她假装问道，“母后，发生什么事了？” 程皇后看她一眼，脸都被气青了，“王昭仪偷人被当场抓获，皇上让本宫去处理，本宫将她和她的奸夫杖毙，合情合理，本宫按宫规处置本宫有什么错。 谢灵儿跑到皇上面前告状，说本宫不是人，本宫不是人是什么，是鬼吗？ 皇上听风就是雨，说本宫虐待她，本宫何时虐待过谢灵儿了，无非是让汪嬷嬷多教教她规矩，她从小跟着苏卿卿都变成什么样了，哪里有半点公主的模样，她不好好学，汪嬷嬷自然要动手打她几下板子，无非是下手重了些，也是想让她学好一些。 眼看着就十四岁了，再过一年就十五了，哪家十五岁的女儿还像她那样，哪里有公主的气质，本宫好心管教，现在却变得里外不是人，她还告上状了，都变成本宫的不是了。” 程皇后这些话是说给里面的皇帝听的，江凤华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皇后娘娘还是一味地勇啊！她受了谢灵儿那么多气，自然要从谢灵儿身上讨要回来，恐怕不止打几下板子这么简单吧！ 不过汪嬷嬷也不蠢，她既然领令教公主规矩，自然不敢真的对公主动手，要动手也是有技巧的。 汪嬷嬷也满是委屈看了江凤华一眼，只一眼，江凤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她朝汪嬷嬷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别急。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后若真的被问罪，最坏的可能是推汪嬷嬷出来顶罪，到时候只怕皇上会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处置了汪嬷嬷来平息此事。 为了皇后她大可不必这么心急，但是牵连到汪嬷嬷就不一样了，当初在江府时汪嬷嬷教她礼仪规矩也是尽心尽力，甚至从不苛责于她。 这么多年了，皇后和皇上吵了无数架，她的后位都稳如泰山，可怜的是旁边的人会平白遭到牵连。 就在这个时候，无心突然到了江凤华面前，“启禀王妃，陛下请您进去。” 他也很担心她被皇后无辜受牵连，因为今天这事与恒王妃无关，所以无心也没派人去提前说明情况，免得节外生枝。 江凤华整理了衣裳恭恭敬敬进了乾清殿。 只见谢灵儿也在里面跪着，她脸上全是泪水，一抽一抽的，仿佛很委屈的模样，她的手臂也露在外面，衣袖卷了起来，上面全是抽打过的鞭痕，血红可见，皮肤都渗血了似的。 她暗忖着：这些伤是汪嬷嬷弄的，还是她自己弄的？汪嬷嬷顶多打手板心，绝对不会打到胳膊上去。 江凤华走上前去，恭敬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父皇。” 正当她要跪下，皇上道，“免礼吧，不用跪了，这么大半夜，你来做什么。” 江凤华试探着开口，“外面天寒，母后还跪在雪地里，儿媳担心母后……” “弄得乌烟瘴气，她还像一个国母吗？他也是一个母亲，怎么对孩子也下得了这么狠的手，都打成什么样了，就让她跪着吧，没有朕的允许，她不准起来，她身边的……” 江凤华连忙道，“儿媳相信母后绝对无害人之心，她只是不知道怎么教养九公主。”谢灵儿的确被苏贵妃惯坏了。 “她不知道，朕看她挺知道的，挟私报复，心胸狭隘，没有半点容人之量，吵吵嚷嚷，这就是她国母的气度和秉性？让她跪着吧！” 皇上是真的被气到了，王昭仪偷人，死了就死了，她还大张旗鼓将人打死，闹得满宫皆知，是嫌不丢人吗？ 不到明天，满城都会知道，上次苏贵妃偷人，现在又是王昭仪偷人当场被抓，闹得乌烟瘴气，皇家威严何在，皇上被气得头痛，又朝外面嚎了一嗓子，“蠢笨如猪，她配当一国之母吗？这就是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江凤华又老实站着，若不是关系到谢觞，她才不想来管皇后的事。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又牵扯上程家。 此时，她只想跟着傲雪吐槽一句，既然兼顾不了这么多女人，皇上就不要娶这么多人进宫，真是害人害己。 既然要娶，至少雨露均沾，不要让大家都心生怨念。 将来谢觞的后宫该怎么处理，她已经想好了，为了公平，为了彰显她的大度，嫔妃们就轮班侍寝，或者抽签决定，谁都不要有怨恨。 谢灵儿还在嘤嘤地哭泣，可怜巴巴的样子，“父皇，儿臣痛，浑身都痛。” 江凤华看着她，想要害人也不知道想个好点的办法，嫡母虐待庶女的戏码在民间可能会遭到大家评判，可是她是皇后，皇帝不会因为这种罪名废除她的皇后之位，顶多责罚一罚，跪一跪，不痛不痒，还得罪人。 她走到谢灵儿面前，满眼关心，轻声道，“不如先请大医为九公主诊治吧！公主别跪着了，地上凉，这么冷的天，别在染了风寒，哪里痛请太医瞧瞧，再涂抹上药。” 第197章 伤痕怎么还掉色 经她一提醒，皇上这才醍醐灌顶，“曹德，传太医给九公主瞧瞧。” 曹总管进门刚好听见，他又连忙让人去太医署请值守的太医。 谢灵儿见她说话软棉棉的，又句句关心，更奇怪的是父皇还听她的话，仿佛她才是父皇的女儿，她心中不喜，恨透了江凤华，她心中根深蒂固地认为是因为江凤华抢了苏婷婉的男人，她们才变成这样的。 其实她知道江凤华住在宫里，她也试图想要往她吃食里放点东西，可是她的吃食有专门的人看管，她一点机会都没有。 她眼中满是仇恨盯着江凤华，“不要你假好心……” 江凤华收回手，站直了身子走到皇帝面前，表现得有些委屈，温声道，“都怪儿媳多事了，凤华先告退了。” 皇上沉声道，“她是你五嫂，朕看你的确也该学些规矩，免得以后嫁人了丢皇家颜面，你真该跟你五嫂好好学学礼仪。” 谢灵儿虽不满，却也不敢在皇上面前造次，毕竟现在她还能仗着父皇的疼爱给她撑腰，今天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过程皇后，定要叫她跪死在雪地里。 谢灵儿眼睛里又流泪了，“儿臣没想对五嫂不敬，儿臣一时口快，对不起，父皇。” “起来吧，别跪着了。”皇帝的确是疼她的，也知道皇后和苏卿卿不对付，自然也不会对她的女儿好。 皇上又道，“太医来了没有。” 这时，王太医提着药箱也来了，因是大年夜，所以他也喝了些酒，路上就慢了一些。 “臣参见皇上。”他身上还有些酒气。 “公主身上的伤，王太医给瞧瞧吧，伤到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一定要把公主的伤治好。”皇上下了命令，“这些老虔婆下手也太狠了，朕的女儿，她们也敢下这么重的手。”能将人活活打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王太医连忙道，“臣遵旨。” 见太医来，谢灵儿还有些躲闪，“不用了，都是些皮外伤，王太医给我点药，我涂抹就好了。” 谢灵儿毕竟是公主，王太医要替她上药也不方便，只有留药给她让宫女帮忙。 江凤华突然道，“还是让太医诊治一下吧，公主伤这样重，千万不要留下疤痕，公主脸色也不好，王太医给把把脉，就怕留下什么内伤没治好反倒成了顽疾，我也可以帮着公主涂药的。” 王太医道，“诊脉是有必要的，仔细一些也好放心。” 没等谢灵儿说话，王太医直接拿出脉枕放在几案上，“公主请坐这里，臣替公主仔细检查一番。” 谢灵儿现在再推脱就是有猫腻了。 江凤华微笑着盯着谢灵儿，刚才她凑近谢灵儿时仔细看了她身上的伤，明显是新伤，甚至还有什么渗入皮肤，像淤伤，没破皮，也没肿，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她得下多大的决心和狠手才敢往她身上打板子，打出淤血。 程皇后刚才也说了，就是教教她规矩，况且汪嬷嬷教规矩，她最是清楚，绝对不会真动手，就算真动手，也不会让人看出伤痕来。 她也了解谢灵儿，最是娇生惯养，她会下决心对自己下狠手吗？ 谢灵儿唯唯诺诺坐在凳子上，伸出胳膊。 皇上关心道，“怎么样，身体没什么事吧！” 片刻后，王太医道，“回禀皇上，没什么事，伤也是皮外伤……”王太医虽然喝了酒，但他的医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没等王太医说完，谢灵儿连忙盖住伤口，刚才她可是把腿上和手上的伤都拿给父皇看了，连忙道：“让我的宫女帮我涂药就好了，就不劳烦王太医了，有些伤在身上，也不方便……” “我帮公主涂抹吧！我看手上伤得挺重的，腿上是不是也很严重，一定要及时处理，否则这么冷的天一出去伤痕就会生出冻疮，到时候全身溃烂就糟糕了。”江凤华关心道。 “不用了，五嫂大着肚子，就不劳累五嫂了。”谢灵儿一个劲地躲避。 其实汪嬷嬷虽然打了她板子，那板子也的确痛，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会留痕迹，像是有什么诀窍，于是，她为了逼真就往身上使劲打了几板，疼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想要打出血痕更是要下死手，还要弄得全身都是，她才不愿意，于是，她就做了假。 “哎呀，这么冷的天九公主怎么穿这样单薄，连件棉服都没有，还是夏天的料子啊！” “我说不用了。”谢灵儿使劲把她往后一推，江凤华被她推了出去，同时她的衣袖也被扯破了个大口子。 江凤华大着肚子险些摔倒，不过她是有分寸的，定不会让自己真的摔倒，还好无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王妃没事吧！” “没事。”江凤华摇头，手中捏着谢灵儿的衣裳，连忙道歉，“公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身上的伤……怎么掉色啊，衣裳上都有，不像是血啊！” 除了手腕外谢灵儿身上的伤都是伪装出来的，雪白的肌肤哪里有什么伤痕，就算有也都是画出来的，她连忙遮挡。 此时皇上也看出了不对劲，扯了她的衣裳料子一看，上面像是什么汁水沾染上去的，她胳膊处的伤也是涂抹上去的。 皇后就算再蠢也不会给皇子和公主穿夏天的衣裳，更何况今天还是大年三十，大家都是穿了新衣裳的，九公主在年夜饭上都穿了棉服，现在却没穿，就有些故意了。 皇上也反应过来，深深地看向谢灵儿，沉声道，“曹德，让吴嬷嬷过来。” 吴嬷嬷是在乾清宫伺候的，自然也算是皇上的心腹。 只等吴嬷嬷来恭敬道，“陛下。” “去看看九公主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沉声道。 吴嬷嬷道，“是。” 谢灵儿抱着身子蜷缩在一团，像是害怕极了，“皇后真的让汪嬷嬷打儿臣了，儿臣没有说谎，我不听话她们就打我。” 吴嬷嬷检查过后，回禀道，“应该是苦树胆的汁液，涂抹在身上浸进皮肤里像是被鞭打过一样，这种汁液也容易沾染在衣裳上，应该是汁液感染上去的。” 第198章 皇上是孤家寡人 皇上盯着谢灵儿的眼睛愤怒交加，失望透顶，此时，他才觉得他的一辈子仿佛都是个笑话，堂堂大周朝的皇帝，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整个后宫看似人人都畏惧他，尊敬他，实则她们都在背叛，算计，戏弄，嘲讽他。 他突然笑了起来，步履蹒跚，鬓角的白发像是突然增加了不少，“罢了，你退下吧！朕会再派人教导你礼仪，当初你母妃对你太娇惯了。” “父皇，皇后娘娘真的打了儿臣，只是你没有看到。”谢灵儿见被拆穿，还想要告状，“父皇，儿臣说的是实话，只是没有证据，她要罚儿臣又怎么会留下证据呢，也是儿臣蠢，儿臣才想出这个办法，皇后她都是装的，她不是一个好人，她……” “曹德，把她带下去。”皇上厉声呵斥道。 谢灵儿被带走，皇上也没让皇后从雪地里起来，江凤华战战兢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当她想说，“儿媳告退……” 皇上突然道，“朕是天子，是皇帝，朕对她们都不好吗？好吃好喝养着，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她们为什么都在背叛朕。” 江凤华停下脚步，看到皇上的失落，听到这里她只觉得有些无厘头，又想到谢觞从小对父爱的渴望，“王爷从小就一直很需要您，他很努力，一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在乎，诸位娘娘们应该也是如此吧！” 说完她也不想留下来做炮灰直接走了，只要皇上没有理由处死汪嬷嬷，后续的事都与她无关。 皇上本想发火，却找不到人来发，他觉得他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他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又什么都没有。 皇上突然感觉身体虚空坐在软椅上。 片刻后，程皇后却突然走了进来跪到皇上面前，“臣妾是冤枉的。” 她还是不想因为她而影响儿子的前途，决定到皇上面前来服一次软，反正闯皇上的寝宫这事她以前也常做。 程皇后一辈子都活得没心没肺，因为她心中根本不在乎皇帝，她也不是他第一任皇后，只是继后。 皇上突然盯着她的眼睛，皇后虚情假意，她眼中对他根本没有爱意，可是她即便是虚伪，她和他的表哥私通，她背叛了他，她总是吵吵嚷嚷不讲道理，最后他都可以容忍她，留住她的皇后之位。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些年为什么可以容忍皇后，因为他一个人太孤独了，后宫的所有女人都怕他，奉承他，唯独皇后，即使做错事都不曾来求过他，不曾为了程家到他面前来装样子。 望着这样的皇帝，程皇后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思绪翻涌，今天晚上发生这么多事，皇上怎么没发火？他怎么了？ 皇上目光如炬，眼中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他本该废了她的皇后之位，一想到他的众多皇子中的确也只有谢觞有这个能力和本事接任太子之位。 皇上突然冷声道，“你该庆幸你生了一个好儿子，而不是到朕的面前来和朕耍心眼朕就可以放过你。” 程皇后愣怔，皇上什么意思？ 她道，“臣妾是在用心教导九公主，并没有虐待她，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 “起来吧！给朕宽衣，伺候朕就寝。”皇上就想故意羞辱她。 程皇后跪在地上，“不如让雅妃妹妹来伺候陛下，臣妾衣裳都打湿了，妆容有碍观瞻，她却不知道现在她越是拒绝皇上她越是没好日子过。 皇上能让她过好日子，也能折辱她生不如死，她心里想的男人也只能是皇帝。 皇上眼神冰冷，毫无感情，几乎带着命令的口吻，“躲了二十年，你倒是会躲清闲了，妻子伺候丈夫不是理所应当的，你是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还是和王昭仪一样不屑伺候朕。” “臣妾不敢。”皇后知道他又提当年的事，她还以为前段时间皇上对他含情脉脉是早就将这些事释怀了，原来还是她太天真了，一个男人永远无法释怀妻子的背叛。 她明明没有背叛却也不敢回嘴，她怕她的冲动会害得谢伤做不成皇帝。 再说哪个女人放着大好的青春躲自己的丈夫二十年，明明他对她心怀恨意，从未把她这位皇后放在眼中，现在还倒打一耙。 程皇后心里的怨气不比燕妃的少，她也很无奈，只好主动上前给皇帝宽衣解带，唯唯诺诺的样子。 皇上见她这样一把推开她，“这么不情愿，朕没逼你。” 程皇后握紧了拳头，忍了又忍，声音变得温柔了些，“臣妾没有不情愿，臣妾是冻伤腿了。” 皇上眼神微闪，见她裙子湿了一大半，也没挽发髻，甚至连钗环都没有，满头青丝披散在肩膀上，像极了她未嫁前的装扮。 “你回去吧，朕乏了。”皇上也只无奈道，“这场战事他若打胜了，朕立他为太子，你也不用这么多年辛苦在朕的面前为了他装样子。” 程皇后彻底傻眼了，在她心中皇上多疑又小气，他后宫女人无数，他虽娶她做皇后，可他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让她做皇后，苏家当时也算鼎盛，只不过后来…… 苏卿卿进宫就是贵妃，后来他一直独宠苏卿卿，若不是她先做了皇后，这皇后之位是不是就是苏卿卿的了，若不是苏卿卿生不出儿子，太子之位哪里还轮得到别人。 在程皇后心里，皇上是喜欢苏卿卿的，否则为什么她身子都被别人占了，甚至都疯了，他还养着她。 皇上独自进了内殿，懒得管她走与不走。 程皇后内心煎熬，她固执了这么多年，她为了什么，为的就是向皇上证明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从来没有喜欢过表哥。 她和皇上刚成亲时，也是有过幸福的时光的，可是后来苏卿卿进宫后，一切都变了。 现在皇上看着越来越老了，他的头发也生了白发，整个人都沧桑了，他明明是生性多疑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了。 他刚才的意思是要立觞儿做太子，可是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儿子吗？从小他对觞儿苛待有加，从来就不喜欢他。 第199章 程皇后真的病了 程皇后从寝宫里出来，喜嬷嬷和汪嬷嬷连忙迎上前关心道，“娘娘，没事吧！” 她一言不发，徒步走在寂静的走廊上，喜嬷嬷连忙拿了干净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又去搀扶她，“娘娘慢一点，当心脚下路滑，裙子都打湿了，腿怎么样了，坐车吧！” 程皇后不知道是喜悦还是难过，当初苏婷婉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只觉得报仇雪恨般舒畅，她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她的儿子会做皇帝，她总算扬眉吐气了。 她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她笑到了最后，她不爱皇上，管他是不是宠爱苏卿卿，可是现在刚才她看见皇帝冰冷蚀骨的眼神，她心尖扯起一丝疼痛来。 皇上甚至亲自告诉她要立儿子为太子。 程皇后回了坤宁宫就病了，这一次，她是真的病了，混身滚烫，高热不退，喜嬷嬷和汪嬷嬷守了一夜都没退下去，太医也守在身边，诊脉熬药忙得晕头转向。 江凤华是第二天早上才接到皇后病了消息，她从乾清宫回来后就不想再出去了，因为太冷了，她觉得骨头里都是冰的。 徐嬷嬷见她梳洗好了就要去坤宁宫连忙拦住她，“先吃了早饭再去，皇后娘娘病了指不定又要侍疾，一番折腾王妃大着肚子怎么受得了，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不能饿着。” “我用过早膳再去吧。”江凤华也听劝，早上起来不吃东西，她胃就难受，两个小家伙现在越来越需要营养，她也不能乱跑了，也是因为皇后病了，她作为儿媳妇，不得不去。 到了坤宁宫门口，江凤华却被汪嬷嬷拦住，“王妃回去休息吧，这儿有奴婢们呢。” “母后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汪嬷嬷眉头紧皱，“病得挺重的，今天早上才把热气退下去了，娘娘也醒了，就是不说话，奴婢也是怕娘娘的病气传给王妃就私自做主禀告了娘娘，如果王妃拦你回去养胎。” 汪嬷嬷是知道皇后的脾气的，好在她也听劝没有故意为难王妃。 江凤华记得昨天晚上她把皇上不会处罚她们的消息告诉了皇后和汪嬷嬷，然后就回了晨曦宫。 她想：皇上正在气头上，程皇后应该不会去触霉头。 她道，“昨天晚上娘娘回来就病了吗？” 汪嬷嬷也没瞒着她，“王妃走后，原本娘娘也是要回宫的，可是她又去找了皇上，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出来后娘娘就不说话，也不知道皇上和娘娘说了什么，娘娘从来没有这样过，回来后奴婢们就伺候她睡下，也是奴婢去替娘娘收拾湿衣裳才发现她身体很烫……” 每次程皇后去见皇帝都是风风火火的，回来后被气得半死，絮絮叨叨念半天，不念舒服了她不会停，这次就太奇怪了，一句话都不说。 汪嬷嬷把昨晚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讲了，“王妃心思活络，您替我们想想皇后娘娘到底怎么了？” 江凤华也不知道啊！她道，“既然病了，就让母后好好养病吧！好在大年一过，就暂时没什么事了。” 汪嬷嬷又道，“昨天的事谢谢王妃在陛下面前替奴婢解围，否则奴婢这条命只怕要留在昨晚了。” “我了解汪嬷嬷，你不会做这么笨的事，即使要做也不会让人拿捏住把柄。”江凤华没和她虚情假意，能在皇后身边伺候的人都不蠢。 汪嬷嬷笑了笑，细声道，“在皇宫里伺候，大家都如履薄冰，特别是皇后和皇上关系还不好，我们更要仔细小心，苏侧妃虽然有苏家帮衬，可是这天下再怎么说还是皇上说了算的。” 汪嬷嬷是提醒她，想要和苏侧妃斗，光抓王爷的心还不行，还得仰仗皇上的庇佑，苏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否则皇后之位早就易主了。 皇上这么讨厌皇后，甚至从来不让她侍寝，也不来坤宁宫，程氏一族更是早就被皇上放弃了，皇上若对皇后没有感情没有理由不废后。 汪嬷嬷也是旁观者清。 江凤华一点就通，只是她没有想到皇上会对皇后有感情。 皇族的男人最是薄情寡义，他们位高权重，换女人如换衣裳。 谢灵儿没被皇上处罚，又让曹公公重新派了新了教导嬷嬷去教她规矩，这事就没了下文，谢灵儿也没来坤宁宫探望皇后。 她不来，坤宁宫也没有什么变化，程皇后更不会想着她，只不过不能以教导她礼仪为由折磨她了。 接下来，程皇后一直病了数日都没有康复完全，江凤华也趁她精神好一些去陪她聊聊天。 她发现程皇后真的一改往日的脾气，话变少了，声音也变小了，更没有再提为谢觞纳妾之事，她像是变成了一个无欲无求的深宫女子。 像是没有斗志了一样。 江凤华越来越奇怪，皇后不说，喜嬷嬷和汪嬷嬷是她的心腹也不知道，她自然不好问那日她在乾清宫的寝殿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汪嬷嬷的话她是听进去了，况且她也会这么做，于是她又去了御书房给皇上请安。 皇上一如既往地忙于国事，仿佛过年那晚的事从未发生过，宫里更像是从来没有王昭仪这号人物出现过，再怎么说她曾经也被皇上宠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她就像浮萍飘走了一样不值一提。 “边塞传来消息，咱们打了胜仗，胡族的首领想要找觞儿报仇的愿望落空了，他沉浸十年也不是觞儿的对手。”皇上谈到打了胜仗脸上掩不住地高兴，“新年新气象，好啊！” 江凤华试探道，“儿媳也听说过当年王爷斩杀胡族首领的事，那年王爷才十五岁就立了大功，保住了我大周疆土，护住了大周百姓安康。” 皇上神色沉冷，“那年他不是主帅，罔顾军规，不服从命令，稍有不慎就是刀山火海，死无全尸，没有他我大周也不会败，他当时太爱出风头了，还洋洋得意，不如现在沉稳持重。” 江凤华眸光清明，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道，“儿媳想当年若叫王爷当缩头乌龟他也是不愿意的。” 第200章 帝后又和好了 皇上看向江凤华，脸色露出活吞苍蝇的表情，“难道朕就愿意当缩头乌龟？” 江凤华知道皇上是误会了，神色慌乱，她跪也跪不下去，连忙解释，“儿媳的意思是，悍匪都打到咱们的国门了，王爷生为皇子，又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初生牛犊不怕虎，朝气蓬勃，当年他虽然违抗军令不服管教，擅闯敌军军营，父皇念在他年少不知事，后面也没出什么大事，功过相抵就愿意王爷了吧！” 说到最后江凤华像女儿一般开始撒娇，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要得到父亲的疼爱一样，“王爷从小到大都很努力，他一直想要得到您的认可，他其实是敬重他的父亲的，他也挺可怜的……” 皇上见她焦急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 江凤华愣怔，试探性喊了一声，“父皇怎么笑了？您不生气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从小到大的事？”皇上突然问她。 “王爷告诉我的呀！”江凤华眸光清澈，“其实父母是最能包容自己的孩子的，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最后都是父母不计前嫌无限制的包容我们，我想父皇也是爱王爷的，他做错事，您只是骂了他几句，并没有真的责罚过他。” “你倒是很维护他，他能和你讲这些事说明他很信任你。”皇上感叹，“朕何尝不希望父慈子孝，可是身在帝王家，帝王的肩膀比普通人的重得多，觞儿很幸福有一个体谅他的妻子。” 江凤华没接话，皇上的意思是皇后不体谅他吗？ 皇上虽然表面对谢觞厌恶不喜，其实他还是很庆幸有这个儿子，朝中让皇上尽快立太子的声音很多，现在支持谢觞的人也不少，支持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人也有。 据说皇上最中意的大皇子，可惜年纪轻轻就死了，江凤华曾经向江怀打听过这位大皇子，聪明，博学多才，如果还活着，他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皇上还是太子时，大皇子是皇上的侧妃所生，后来皇上登基立了发妻为后，文漪成了贵妃。 先皇后身体不好，重病缠身，做皇后没两年就薨逝了，文漪贵妃以为终于可以坐上皇后之位，可最后皇上还是娶了程将军的女儿为继后。 先皇后这么快薨逝，可能和文漪有关，可是皇上没有证据。 江凤华又道，“父皇您知道母后病了吗？从大年夜那晚她就一直没出过坤宁宫，病也一直没好，就这么一直病着……太医说母后是因为受了风寒。” 紧接着，她又道，“我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发生过什么事情，其实父皇是爱母后的吧，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冷落她，其实夫妻哪有不吵架的，一人让一步路不就走通了吗？” 这些日子皇上没过问过皇后，乾清宫里的人像是习惯了帝后的相处方式，也没多嘴，所以皇上还真是不知道皇后病了。 皇上捏紧了手指，想到那日她全身都打湿了，天寒地冻的天气，又在雪地里跪了这么久，他还以为自从他承诺会立她儿子为太子，她就不再到他面前来烦他了，原来是病重了。 皇上叫了曹德，没管江凤华还在御书房里直接走了。 江凤华也没多呆，紧随其后，皇上突然道，“你回吧，明日就是元宵节了，你出宫陪你爹娘吧！” 江凤华顿了顿，“是。” - 坤宁宫。 程皇后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裙，她病恹恹的，气色也不好，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她也不想化妆，看着却并不显老态。 她保养得宜，四十多岁的年纪依然风韵犹存，腰身纤细，看着像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程皇后坐在镜子前暗自神伤，曾经她因这张漂亮的脸蛋多么的自豪，十四岁入宫，十八岁有了孩子，往后呢，她却在宫中白白蹉跎了半生，她到底是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没有进宫时大家都想进宫，都想做娘娘，可是真当进了宫，却又只能过这种孤独寂寞的日子，没有半点乐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都像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无人欣赏。 难怪燕妃会发疯，她跟着皇上时，皇上还只是太子，虽然生了皇子，却并不受宠，像燕妃这样的女人，宫中不知凡几，她们都同病相怜。 还有那些郁闷自杀的，皇上又关心过几人，现在她也要走上她们的老路了，像燕妃一样去发疯。 像王昭仪一样，去快活…… 程皇后年轻的时候都没想过做有违妇德的事，现在她也不会做，她只是突然觉得太孤独了。 想到和皇上恩爱的日子，她以为他们终于摒弃前嫌，她还是太天真了啊，皇上永远不会忘记那些事，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现在皇上既然承诺要立觞儿为太子，他将来也会是皇帝，她也算完成了这些年的执念，原来无欲无求是这样轻松自在。 她准备自请废后，出宫回程家看看，现在她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程氏一族。 这时，程皇后捂着胸口闷声咳嗽起来，她朝外喊了一声：“喜嬷嬷……” 可是喊了半天都没有人回答，她拖着病容从座位上起来，正想去为自己倒杯水喝。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突然站在她的面前，“琅瑾。” 程皇后先是一愣，猛然想起她脸上未施粉黛，连礼仪都忘记了连忙往屏风后跑，她又咳嗽了一声，才道，“皇上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 皇上上前几步，却被她阻止，“不要过来。” 皇帝停下脚步，“病成这样，怎么没让人去通知朕。” “臣妾没化妆。”程皇后突然道。 皇上突然笑了起来，想他头发都白了，又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程琅瑾当初没进宫时，他就见过她，是一个美得如仙女的小姑娘，他主动道，“朕和你斗气斗了二十年，你和朕赌气赌了二十年，回首过往，我们都太蠢笨了，为了一些小事白白浪费了二十年，你既嫁了朕就是朕的妻子，朕应该早一点来和你说通的。” 程皇后突然掉了眼泪，“臣妾被苏卿卿欺负的时候，皇上从没帮过臣妾，臣妾以为皇上只喜欢苏卿卿，讨厌臣妾。” 皇上不知何时已经走到程皇后面前，“朕何时说过只喜欢她，朕娶你在先，她在后，以前的事咱们都别提了吧！朕一直知道你想出宫回程家看看。” 程皇后也顾不得什么妆容了，她道，“真的吗？臣妾可以回程家？” “当然，明天是元宵节，朕可以微服出宫陪你去程家看看。” 程皇后高兴地拥入皇上的怀里，皇上愿意去程家说明他已经放下了那件事情，其实她不知道程老夫人已经在过年的那天晚上去世了，她现在回去只有惋惜。 皇上更没有告诉她，他需要苏家，所以苏卿卿才是贵妃，所以她才只能生一个公主。程家已经主动退出，等同于放弃了权势，所以程皇后才能稳坐后位，甚至谢觞能做太子，这些都是一个帝王首要考虑的。 爱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最奢侈的，只要程家没有野心，他是喜欢程琅瑾的。 他将程琅瑾拥入怀里，就这样明明还在生气中的两人莫名又好了。 第201章 元宵节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也知道皇上去了坤宁宫，她这么做只是想要在皇上心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她要让皇上知道她只想做好谢觞的好妻子。 她要让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她是最适合做恒王妃的人选，他们没有选错人。 相信谢觞知道帝后关系恩爱如民间夫妻，他也会有样学样，甚至感激她。 收拾妥当，她也真的出宫了，毕竟在宫外的日子不多了，今后能陪着父亲母亲过元宵节也会变得很奢侈。 她回到江家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开开心心陪着母亲准备元宵节的吃食，今年家里还多了一个人，章雨默也没闲着，大包大揽。 江母却什么都不让她们干，“阮阮难得回来，你们去玩吧，等你二姐和二姐夫来了，咱们再开饭。” 江凤华大着肚子也帮不了什么忙，拉着章雨默去了院子里，“大哥来信了吗？他们打了胜仗应该要回来了吧！” 章雨默道，“恩，他写信回来报了平安，是写给父亲的。”没给她写，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江凤华看出了她的心事，也怪大哥太不解风情了，原本丢下新婚妻子已经很对不起章雨默了，怎么不给他的妻子写一封。 “你们刚成亲大哥就被带走了，留你一个人在家里，等他回来让他补偿你，我一定让他好好对你，绝不会辜负了你。”江凤华道。 章雨默被她逗笑，“他没有辜负我，男儿当以事业为重，我明白的，只要他平安，我就很高兴了。” 其实她天天都在祈求江锦炎平平安安，她无时无刻不在关心他的安危，即使他没有给她写过只言片语，她知道他的消息她都觉得开心。 只是他对她总是以礼相待，他们并未…… 他可能是逼于当时的形势才娶她的吧，所以他写信回家报平安时也没有问过她，她心里说不在乎是假的。 江凤华突然问她，“你和大哥成亲后你们还没有圆房吧！” “啊！”章雨默愣住了，她怎么知道？ 江凤华握住她的手，“对付男人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夫妻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大哥在感情方面虽然木讷了一些，但是他人品绝对没有问题的，他随他们。” 江凤华手指指着冯静媛的方向，“你看娘。” 章雨默突然看向在厨房里忙碌的冯静媛。 “你再看咱爹。” 她又看向一旁抱着本书的江太傅。 “他们是不是相敬如宾的，互相不打扰。”江凤华问她。 章雨默点头，“是啊，爹他很敬重母亲，在家里也不苟言笑，真真是个循规蹈矩的教书先生模样，娘和他生活了三十年，她也不觉得闷哈。” “她若觉得闷，我们家能生四个孩子，我爹若没些本事，冯女侠早让江太傅和书过日子去了。”江凤华眼中升起狡黠之色，“待会儿你就知道我娘为什么能这么容忍我爹了。” 江凤华拉了章雨默躲远一些，回了江府她身边也不用丫鬟随身跟着，两人就悄悄咪咪躲到了厨房的后面。 这时，江父突然将书合拢朝厨房走去。 冯静媛把下人都放回家过元宵了，其他下人也不用在厨房里帮忙。 江怀见她又做这么多菜，“又做这么多菜，怪累的，让刘嬷嬷帮忙也成啊！” “阮阮好不容易回来，我就要让她吃她娘的手艺怎么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其实都是刘嬷嬷准备好的，我只是做一做，也不累，等二丫头回来，咱们就吃饭。” 江怀接过她手中的刀开始帮忙，“你可以喊你夫君帮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夫君的手艺。” 冯静媛知道他能干，也没阻止他，又去忙别的去了，其实她是想让孩子们敬重他们的爹，书上说君子远庖厨，也是背着孩子们，她才让他动手。 可是冯静媛忙这样，他就去抢这样来做，她忙那样，他就去抢那样来做，江怀不仅会干，并且还干得很好，该切的切了，刀工还不错。 “蒸鱼，放点酒，递过来。”江太傅道。 现在变成冯静媛打下手帮忙了。 章雨默嫁进来这么久，从来没有看见过一板一眼的江太傅下厨房，她目瞪口呆，“这……这……我还觉得奇怪爹要看书怎么不去书房看，却跑到厨房这边来看。” 江凤华笑道，“你当真以为江太傅这么喜欢读书呢，元宵节都拿本书到厨房看，书只不过是他的武器。” “我们全家人都知道我爹会下厨，但是所有人都不说，都会装成是我娘做的，菜好吃了，我们说好吃，我爹会说都是你娘的功劳，该感谢她，可是做难吃了，他会把难吃的全吃了，还说他就爱吃难吃的，其他人没有机会吃。” “啊！”章雨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太傅在学堂里可不是这样的，他从来都是不苟言笑，我们都觉得他是正儿八经不会哄妻子开心的无趣男人。” “这你们就错了，他对我娘可不是这样的，他哄她时比糖还腻，齁甜。” “我娘也很给他面子，当然也享受着我爹的照顾，他们会互相顾及对方的面子。”江凤华最后总结，“对，他们就是很要面子，在外人面前这样，在儿女面前也是一样的。” “仅此而已，他们就过了一生。”江凤华喃喃道。 有时候她都觉得很奇怪，明明他们的婚姻也很无趣，也是这样平常，他们共同生儿育女，在外人看来也是相敬如宾，了无生趣。 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不纳妾，他只笑笑拿本书搪塞过去，人家都说他妻管严，他也认。 江凤华也觉得奇怪父亲就这么喜欢读书吗？ 后来她才明白，父亲不纳妾并不是他只专心研究学问而是因为他爱他的妻子，用心在爱，十年如一日地去爱她，他心里装不下别的女人，所以他不会再娶别人。 “你大哥也是这样的吗？”章雨默问。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他可能会不同，但是只要他真心爱上了，绝对不会比我爹差。”江凤华道。 “他爱我吗？”章雨默自言自语，凤华说对付男人也需要技巧，等他回来，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江二姑娘带着夫君儿子女儿也回到了江家，“三妹，大嫂，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第202章 江锦炎提前回来了 江凤华连忙迎接上去，“二姐，二姐夫，你们来了，孩子们呢？” 江如梦道，“一进门就去找他们小舅舅去了，是管家说你们在厨房里忙。” 金骥提着大堆礼物上门，“我先去看爹娘，你们先聊……” 江凤华阻止道，“姐夫，我们去厅里聊吧，不要打扰爹娘了，咱爹正在给娘表演绝技呢。” 她话音刚落，江怀拿着本书突然出现，“又在说你爹什么坏话呢？” “没说啊！就说爹喜欢读书呢。” 紧接着他走到三女儿面前故作沉稳，“当着你大嫂的面，别老是说些有的没的，你娘一个人忙前忙后也不知道去帮忙，等着吃闲饭啊！” 章雨默宛如惊弓之鸟连忙道，“我现在就去。” 她往厨房里钻，却被冯静媛拦住，冯静媛也立马改了刚才的温柔之态，提高了声音，“江夫子你又在吓唬谁，你不是在帮忙吗，厨房里站得住几个人，你拿本破书装模作样，书上都被你手上的油弄脏了，你以为孩子们不知道你刚才在厨房做什么。” “我这是在帮你？” “帮我不是应该的吗？还不快进来端菜。”冯静媛直接下了命令。 章雨默又要进门，冯静媛拉住她的手，“就让他们大老爷们去端，咱们就去等着吃闲饭。”老头子书读多了，话都不会说了。 金骥作为女婿最知道丈母娘的脾气，第一个钻进了厨房，江怀也准备去。 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其实是和三女儿开玩笑的，没考虑家里多了一个儿媳妇，他道，“大儿媳妇，我不是说你吃闲饭，是三丫头，她最会吃闲饭。” 章雨默脸色一红，更加尴尬了，“三妹难得回来一次，怎么就成吃闲饭的了。” “这……”江怀愣怔。 江凤华呵呵笑了，“原来江太傅也有窘迫的时候啊！看吧，骂我的时候也不想想再骂，现在越描越黑了吧！爹您到底是在骂女儿呢，还是在骂大嫂呢，大嫂现在可是大哥的媳妇，你书房里的砚台可是大哥买的，你若敢骂他媳妇，以后大哥保准不会给爹买了，他可是会护犊子的哦。” 一时间，江怀老脸的确有些窘迫，他就不该开口说话，随后他将手中的书丢给江凤华进了厨房。 二姑娘也笑道，“爹就没一次赢过三妹。” 章雨默从没见江太傅吃过瘪，江家人真是欢乐啊，这样的江太傅可比学堂上可爱多了，谁会想到他回家来被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拿捏得死死的。 冯静媛也是想到章雨默从小没有爹娘，所以想多给她一些温暖，“没事，江太傅都习惯了，谁让他没道理呢，以后在家里你就和他讲道理，读书人最喜欢讲道理了。” 章雨默心里觉得暖暖的。 江凤华故意靠在江如梦的身上，“二姐，现在娘啊有了儿媳妇眼中就没有女儿了，唉！” 冯静媛点了点她的额头，“哎，娘的真心都喂了白眼狼了。” 正当这时，管家还在远处就高兴喊道：“老爷，夫人，你们快看谁回来了。” 江怀和金骥也正好端着盘子走了出来，他看了几人一眼。 很快，只见江锦炎一袭戎装着身大步流星般走了进来，他脸上扬着笑，“爹，娘，二妹，三妹，妹夫，我回来了。” 江父满眼欣慰，“回来了就好。” 江母眼中饱含泪水，“总算是回来了。” 江如梦见他平安归来心里高兴，眼中却满是嫌弃，“他还是咱们的大哥吗？大哥怎么变成这样了？几个月不见怎么胡子拉碴的。” 江凤华不自觉朝他身后看了一眼，“大哥一个人回来的。” 江锦炎解释道，“我回来时王爷还在军营中养伤，现在应该在回程的途中了，最后一役时，他受了重伤，阮阮不必担心，没有性命之危，有军医在他身边照顾，王爷没有将他受伤的消息传回盛京，也是怕你会担心。” “如此就好。”江凤华又问，“苏婷婉去了边塞，她见到王爷了吗？” “战况凶险，我们并没有看见苏侧妃。” 江锦炎是户部侍郎，他的任务就是调度物资，也没有天天和恒王在一起，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恒王，他身边是没有苏侧妃的。 他提前回来也是和其他后勤官员一起赶回来的，大家就是想要赶在元宵节前回到盛京。 江凤华暗忖着，林语也传消息说他们把人跟丢了，但她的确是往边塞去了的。 江母自然不知道江凤华的打算，连忙将章雨默推到江锦炎面前，“回来也不说来个消息，害得我们都没有准备，你是不是把你媳妇忘记了。” 章雨默脸色微红，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江锦炎这般粗壮的汉子模样，她眼睛都看直了，甚至差点没认出来。 江锦炎还有些不好意思，唇角勾起笑意，“我回来了。” “恩，回来就好。”当着全家人的面，她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也不好意思，眼睛红红的，像是要哭了一样。 江如梦见状，连心推了她一把，“哎呀，我从没见大哥这样邋遢过，快带回去洗洗再出来吃饭，我对着这样的江锦炎还真是吃不下去饭。” 说完她就拉着江凤华和江母走了，江父和金骥也是识趣的也跟着走了。 章雨默也猝不及防会被直接推进江锦炎的胸膛上，他身上的铠甲硌得她生疼，江锦炎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他在恒王身边听候调令，自然有铠甲护身。 江锦炎也听见了她的闷痛，连忙用手护住她，“没撞疼你吧！” “没。”她站直了身子。 他道，“我先回房换洗一下，你先和他们去饭厅……” 章雨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夫君归来，哪有妻子不管不顾将他丢在一边的，我这样做了，以后我在江家还怎么生活下去。”再说他就不想她吗？ “是我考虑不周，那走吧！”江锦炎客气道，他都一个月没洗澡了，身上又臭又脏，他不想让章雨默知道他邋遢的样子，实在是大冬天不方便洗澡，战场上又忙，根本无心别的事情。 只等江锦炎在前面走，章雨默突然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她感觉他手掌粗糙，生了好多茧子，这几个月他一定很辛苦吧！ 江锦炎愣了愣，也没放开她的手，反倒是握得紧了些。 他拉着她的手穿过长廊，她亦小心翼翼跟着。 第203章 磨磨唧唧夫妻俩 这几个月，他也和恒王上了几次战场，大多时候都是在晚上，敌军选在晚上偷袭，每当夜深人静，生死一线之时，他脑海里想到的除了家人就是章雨默，他甚至庆幸没有和她圆房，他怕死在战场上反而会害了她。 成亲那晚他喝得太醉了，直到第二天醒过来，面对她时，他只觉得满脸羞愧。 第二天他突然接到恒王送来的消息，边关要打仗了，让他随时做好离京的准备，他左思右想也没和她圆房。 到了卧室里，章雨默说，“我先去放水。” “好。”他放开她的手，独自去了内室找换洗的干净衣裳。 他的衣裳被章雨默整齐有序摆放着，冬天的衣裳也被她收整出来了，还添加了些新的。 他暗忖着：这些是母亲做的，还是章雨默，她应该不知道他的尺码吧！ 江雨默突然走到他的面前，微笑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闲来无事跟着娘做了些，要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再改。” “好，谢谢你。”江锦炎客气。 他越是客气，章雨默心里越痛，说明他不是真的喜欢她，她强颜欢笑，“大部分都是娘做的，我只是打了下手，我也不太会。” 江锦炎没说话，他知道不是出自母亲的手，因为他娘的针线不好，这样好的绣工也不是他娘能绣得出来的，他也不揭穿她，选了和她裙子一样颜色的衣裳，里里外外都拿了。 甚至还有亵裤，这些也是新的，他脸色越来越红，不敢看章雨默的脸，从小到大，除了娘会给他准备这些贴身衣物，没有别的女人，他只觉得难为情。 章雨默也没有看见他的窘迫，只觉得他这样客气是不喜欢她，她自我安慰，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他们能相敬如宾地做夫妻，她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因为她除了江府，就再也没有家了。 这些话，她都埋藏在心里，不敢露出半点不好的情绪。 夫妻俩各有心思，江锦炎脸红心跳也没管章雨默抱着衣裳就去了浴室，他直接关了门，还上了门栓。 章雨默听见他的动作，心里一凉，他果然不喜欢我。 她退后一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现在出去，母亲和凤华一定会问，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在梳妆镜前坐下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愁眉苦脸的，她又练习微笑，练习着喊“夫君”。 浴室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江锦炎总算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他在想他自己都嫌弃自己，章雨默看到他的样子只怕会觉得他根本不值得她喜欢。 江锦炎换了三回水，里面的热水都被他用完了，在自己的房间，他甚至觉得不好意思。 他擦干头发上的水，又刮了胡子，穿好里里外外的衣裳，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 他开门出来以为会看见章雨默，没想到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夜幕降临屋子里甚至昏暗无光，他以为章雨默已经去了饭厅。 他摸着黑准备去找火折子点亮油灯，谁料下一刻就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章雨默一下子就醒了，“啊！” “是我，你没走？”他问，原来章雨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章雨默被吵醒，连忙道，“我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天都黑了吗？夫君你洗好了吗？” 她站起身来正好又撞到了江锦炎的怀里。 她吓得想要弹跳开，江锦炎突然搂上她的腰身，将她拥入怀里，他声音低沉，在她耳边轻唤，“默儿，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章雨默愣怔，心脏跳得咚咚作响，“没事，我们出去吃饭吧！他们一定等急了，黑灯瞎火的，我找烛火点上亮吧！” 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与她近在咫尺的距离，温香软玉在怀，他不自觉有些紧张，她一动，他的唇瓣甚至扫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瞬间不敢动了，也不敢出声。 过了片刻，她才试探喊他，“锦炎。” “刚才你不是喊我夫君吗？”她从未这样喊过他。 章雨默这才想起，她刚才在镜子前练习喊她夫君的样子，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没有信心然后就坐在桌子边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然后刚才在黑暗中，她不自觉地喊了他夫君。 可是，他如果不是真心喜欢她，她可以喊他夫君吗？ 他又道，“其实在边关时我就想好了，我若能回来，我们就好好过日子，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唤我一声夫君理所应当的。” 她紧张得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四周黑漆漆的，她知道自己脸色宛如熟透的红柿子。 见她不说话，他也有些手足无措，摸不透女人的心思，章雨默喜欢他，可是她又处处躲避他，她守住自己的天地不让他靠近，刚成亲那会儿他就感觉是这样的。 “你祖母祖父的事我都听说了，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章雨默突然捂住他的嘴，提到祖父母，她眼角又不自觉掉了眼泪，她靠在他怀里嘤嘤哭泣，甚至很难过。 江父江母对她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她一点都不孤独，她只是很想念他们，天天晚上做梦都会梦见，她甚至不敢在江母面前表现她的真实情绪。 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不肯放手，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都换成泪水发泄出来。 那个时候她的确很想念江锦炎，可是他却一封信都不给她写，一个字都不舍得给她。 她生气了，正当看见他时，她又气不起来了，所以就不想说话。 江锦炎也慌了，他没欺负她，她怎么哭成这样，她一定很想她祖父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等她发泄完了可能就不伤心了吧！ 章雨默见他这样也不哭了，问他，“我都哭了，你怎么也不安慰一下。” “节哀顺变。”他道。 章雨默愣怔，“江锦炎，你读书读傻了吗？曾经的你款款而谈，神采飞扬，口若悬河，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盛京城的少女，现在让你安慰一下我，你就只说四个字来敷衍我。” 江锦炎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我哪有敷衍你，我是真心实意的。”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江志钦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声，“大哥，你傻不傻啊，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一般这个时候，按照话本子的剧情上，你就抱着大嫂亲亲她啊！说你傻都是抬举你了，读书厉害有什么用。” 紧接着又传来金家三姐弟的声音。 “哎呀，大舅妈哭了，你就要想办法让她别哭啊，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金鸣夏人小鬼大出主意。 “大舅舅坏，欺负大舅妈，我要去告诉外祖母。”最小的金鸣冬道。 章雨默听后彻底傻眼了，“四弟怎么在外面？真是丢死人了啊！” 江锦炎朝外厉声道，“江志钦，你皮又痒了不是，下次没钱别找我。” “金鸣夏，你跟谁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他自己都觉得难为情。 等江锦炎推开窗户，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江志钦带着三个小家伙已经逃走了。 第204章 情窦初开，悄然情动 就着外面的亮光，他才看清怀里的人的模样，她长长的睫毛上仍挂泪珠，面容红润娇俏宛如出水芙蓉。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他悄然情动，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眸光深邃盯着她的脸。 章雨默连忙擦掉脸上的泪痕，想着刚才还好没有点灯，屋子里乌漆嘛黑的，他也没看到自己哭时的窘态，否则真的丢脸要丢到姥姥家了。 她懊悔怎么就在他面前哭了呢？怎么就没忍住呢？ 她极不好意思推开他，正当她要开门出去，下一刻，江锦炎突然拉过她抱在怀里，没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亲吻在她的唇瓣上。 章雨默这下彻底傻眼了，她感觉自己呼吸变得急促，心脏似快要跳出来了，她睁大了眼睛睫毛扑闪扫在他的脸上，一时之间她也不敢乱动了，月光洒在他的脸上，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 江锦炎试着挑起她的欲望，他想除了上一次他救她时他们有过此举动，并且只是为了给她渡气，他心无杂念，完全是救人性命的心态，现在完全不同，他吻她是男女之情。 她是喜欢他的，她应该不会介意他的鲁莽。 碰触到她的唇瓣，他也无心他想，一发不可收拾，他胸膛里烈火焚烧，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要的仿佛不仅如此。 章雨默也面红耳赤，不知何时她竟被他推到了桌子上，窗户大大开着，他忘情地亲吻她，她期盼已久的这个吻，她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微微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应。 太过投入，院子里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他们也没有发现。 江母听小外孙说大舅母被大舅舅欺负哭了，哭得可伤心了，她就火急火燎赶往后院。 江凤华和江如梦是拦都不拦住，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章雨默刚失去了亲人，江锦炎回来还把人弄哭了。 江志钦也不解释，他是不嫌事大的，今天晚上元宵节，就是要闹元宵嘛，江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于是他也由着母亲和姐姐们猜想。 只听江母道：“这个江锦炎是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不知道哄女孩子开心，雨默这么好的孩子，他如果不珍惜就真的太伤人心了……” 说着她就直接推开了房门，房门没有落锁，齐嬷嬷提了灯笼给江母照亮，紧接着，屋子里的情景只让江母觉得地动山摇，震碎了眼珠子，她一张老脸红成了柿子愣在当场。 江锦炎和章雨默在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也清醒了，可是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章雨默的衣裳虽然完整也是凌乱不堪，江锦炎虽穿戴整齐才从浴室里出来，此时他的外袍也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看到他把她压在桌子上亲。 因为江凤华大着肚子不能走快，所以江如梦扶着江凤华跟在后面，她们也看到了屋子里凌乱的场景。 此时六双眼睛相对，相对无言，有的只有尴尬，所有人都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羞愧要死。 “江锦炎，你想干什么，欺负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江太傅还在院子里声音就传进来了。 按礼，他作为公爹是不应该插手的，由婆婆出面更为恰当，可是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夫人说得对，章雨默嫁进了江家，他们就应该把她当亲闺女对待。 江凤华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道：“娘，二姐，齐嬷嬷，快关门。” 冯静媛一紧张，差点让齐嬷嬷把她们一行人关在房里。 江如梦连忙阻止又打开门拉着大家退了出去，仿佛没有看见桌子上姿势独特的两个人。 最后还主动替他们关好了门，众人这才把胸腔里的那口气舒缓出来，大家都尴尬得要死。 冯静媛道，“看我不收拾金鸣冬，谎报军情，真是丢死人了。” 江怀走近，“江锦炎怎么欺负他媳妇了？” 冯静媛连忙捂住他的嘴，拉着他就朝外走，今天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一天。 江如梦和江凤华对视一眼，“原来咱们的大哥不是圣人，他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看来我们家又要添丁了。” 江凤华走到窗户边，好心道，“你们继续，今天晚上不必出来过元宵节了，晚些时候我让人给你们送吃的来，增强体力啊！” 说完，她好心地替他们关了窗户，又道，“大哥记得插门栓，到内屋床上去，桌子怪硌人的。” 江凤华拉着江如梦走了，还好江家的丫鬟都有规矩，都还在饭厅里没有跟进来，主子闹矛盾，他们还是很知趣的，不会凑热闹看主子的笑话，这才避免了两人的好事被围观的壮观场面。 屋内，两人只感觉冷，仿佛被狂风暴雨拍打过的冷，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好屋子里没有点灯，否则章雨默要羞死了。 江锦炎身体里的欲火也瞬间被浇灭了，还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被他们撞见，晚一步他是不是要犯错了。 他毕竟是男人，遇到这种事情他应该主动解释刚才的行为，“我……我……其实……其实……” 章雨默道，“我没有生气。” 刚才他们已经趁着他们关门时分开了，章雨默虽然觉得窘迫不好意思，但是她心里是开心的，江锦炎能主动亲吻她说明他是喜欢自己的。 江锦炎愣怔，连忙避开刚才的话题，“你饿了吧！” 章雨默这才想起他大老远回来，这么冷的天，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肚子一定是很饿了，刚才江凤华说会给他们送饭，增强体力…… 她可不想再这么丢脸了，她连忙道，“你也饿了吧！要不咱们出去吃饭，母亲做了很多好吃的。” “你愿意现在出去面对他们，不觉得难为情？”江锦炎以为她会害羞，想要去给她端饭来。 “我们不已经是夫妻了吗？”章雨默道。 江锦炎仿佛醍醐灌顶，对啊，他们已经成亲了，不管做什么都合乎礼法，他亲近她时并没有排斥，说明他也是喜欢她的。 章雨默替他捡起了地上的衣裳递到他手中，“这件衣裳你穿着合身吧！” 他接过穿在身上，又整理了衣裳，机器性地道，“恩，很合身，刚刚好。” “那我们出去吃饭。”她又道，“点亮蜡烛先把屋子里收整一下。”她可不敢让丫鬟进来收拾，像偷情被抓包一样。 “我来吧。”他又去找了蜡烛和火折子，因为桌上的油灯和茶杯好像都被他们打碎了，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疯狂的一天，完全不管不顾。 只等屋子里亮了起来，他们才看清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两人两视一眼，为了缓解尴尬，无端地笑了起来。 章雨默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人收拾，又主动收拾起来，她的发髻也被弄乱了，她也顾不得先梳头发。 江锦炎将她拉了起来让她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的妻子，他忍不住又蜻蜓点水一般吻了她的唇角。 这一次，他很快弹开，装作无意道，“你先整理一下自己，我去收拾，然后我们出去吃饭，今天晚上街上一定很热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街上凑一凑热闹。” 章雨默微微点了点头，“恩。” 看着江锦炎忙前忙后，她心里甜滋滋的。 第205章 心思不纯叶医女 江母及江家众人回到前厅，看着满桌子饭菜，大家都没有动筷子的打算。 旁边下人们也占了两桌，见主子不动筷子，他们也不敢动，江家还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 江母回来也没真的训斥金家三姐弟，她的乖外孙，她怎么舍得吼，倒是江致钦被痛骂了一顿，现在也老实了。 冯静媛还是很欣慰儿子终于开窍了，他能接受章雨默说明他心里已经彻底放下了许莹儿。 多少年了，她一直怕许莹儿是大儿子心里的疙瘩，他若放不下，他一辈子活在愧疚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江母眼角突然涌现了泪花，江怀见状，“夫人啊，你怎么还掉眼泪了，儿女们都看着呢。” “我是高兴。”江母擦掉泪痕，“我今天是真的高兴，锦炎平安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又团圆了，只等阮阮的夫君……” 想到阮阮嫁的人是王爷，身份尊贵，他是不可能和江家人一起过元宵的，今年阮阮能回来，也是因为恒王不在京都，她才有机会回来。 江凤华道，“娘，你别难过了，往后女儿都陪你一起过元宵，咱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还有小姨母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和我们在一起，等他们从小姨母的肚子里出来，我天天来陪他们，和外祖母一起，外祖母就不会孤单了。”金鸣夏如今已经七岁了，漂亮又懂事。 “还有我。”最小的金鸣冬附和，他也才四岁。 金家二少爷金鸣春是个不爱说话的男孩子，也才五岁多，显得有些老沉，“小姨生了宝宝之后是要和小姨父生活在一起的，我们没机会看见小姨，外祖母也没机会，你们别想多了。” 金家的孩子都是按照出生的时节来取的名字，老二正好春天生，所以叫金鸣春，却也是最懂事的一个，刚才他虽然跟着江志钦一起去了后院听墙角，他却没发话，因为他爹娘也常常在屋子里说悄悄话，还乌漆抹黑的。 江凤华看着三个可爱的孩子，又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希望今生她可以教导好他们，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这时，江锦炎牵着章雨默的手也出来，他们也很平常心，一一问候见礼。 江父自然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何事，沉声道，“对你媳妇好点，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人读再多书，没有一个好的品行，不如去做猪狗。” 江锦炎也装得老实，恭敬道，“是，父亲教训的是。” “快坐下吃饭，别听你爹胡训，他就爱摆夫子的谱，家里又不是学堂，不过你爹说的都是对的，锦炎以后要对雨默好，早点给咱家添几个孙子孙女，那就更好了。”江母虽然难为情，可是夫妻间亲热也是人之常情，她也佯装成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章雨默一听这话，连头都不敢抬，羞愧难当。 江锦炎挨着章雨默坐下，又给她夹了菜，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反正他觉得挺好吃的，此时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章雨默，看来自己还是太不关心她了。 他也装作什么也听不懂，连忙岔开话题，“吃了饭，我们去街上赏花灯吧！” 一听上街，江志钦带头，高兴道，“好啊！” 几个小的也高兴得很，“我们也要去，我要和小舅舅一起。” 晚饭后，江凤华没上街凑热闹，她就在家里陪着江父江母，金家三个小的对上街兴奋得很，所以江如梦夫妻不得不跟上。 章雨默再三确定，“三妹，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 江凤华道，“我就不去打扰你和大哥卿卿我我了，你们快去吧！” 章雨默道，“我知道，三妹是想要等恒王殿下回来，和她一起去。” 江凤华还真没想过这事，她是觉得肚子大不方便出门，她故意娇羞道，“是啊，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也很羡慕，等王爷回来我要单独和他逛街游湖眼馋你们。” “我们走了，回来时给三妹带灯笼就行了，她从小到大都不爱出门凑热闹的。”江锦炎也不揭穿她，拿了斗篷替章雨默穿上牵着她就出了江府。 江母也拿了斗篷穿在女儿的身上，三女儿从小就很懂事，又贴心。 - 与此同时，另一边，营帐外热闹非凡，由于是元宵节，今天的伙食也相比较于往日的要丰盛，大家都很高兴，谢觞听见外面的动静从床上站起了身，他活动活动筋骨，伤势恢复得差不多。 这时，只见一袭医士装扮的叶素素提了食盒进来，见他下了床，连忙放下食盒关心道，“王爷怎么下床了，当心伤口。” 谢觞道，“都好得差不多了，多亏了叶医女这段时间的照顾本王才好得这么快。”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谁叫我现在是朝廷应征的医女呢，照顾王爷是我的本分。”叶素素微笑着，又扶他坐下，将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 这时林枫拿了些酒进来，见叶素素也在，他行了一礼，“王爷，你要的酒拿来了。” “给我吧！”谢觞接过酒正要往酒杯里倒。 叶素素见他要喝酒，连忙阻止，“王爷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能饮酒。” 她一抢就正好握在谢觞的手上，谢觞看她一眼，她的脸颊清丽秀雅，眉眼更是柔美。 叶素素见失礼连忙将手放开，小红羞红一片，轻声道，“素素是想阻止王爷饮酒，一时情急。” “今天是元宵节，大家高兴，本王也很高兴，少饮一点无妨的。”谢觞淡淡道，“叶医女也陪本王饮一杯？” 叶素素假意推脱，“素素不擅长饮酒。” “那本王小酌一杯即可，就不勉强叶医女了。”谢觞没有勉强，因为他的酒量也不算好，更没有劝女人喝酒的习惯。 叶素素见状微微愣怔，暗自懊悔为什么要推脱。 她不动声色，来边塞就是为了见恒王的。 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恒王，并且恒王还在战场上受了伤，她想尽了办法才接近林枫，然后让人相信她没有别的意图才能近身照顾恒王殿下。 第206章 邋遢的苏侧妃找来了 林枫也坐下，“如此凶险的场面，战况激烈，一般人躲之不及，没想到叶姑娘会参加盛京选拔医士来到边塞。 还多亏了你们这批医士来帮忙，否则光靠军中的军医，大家一定手忙脚乱，战士们死伤无数，医士们救治及时，才让伤员们都没吃多少苦。” 叶素素道，“素素可不敢一个人领功，这次前往边塞支援的民间大夫有三十多人，朝廷也不白让我们来，而是给了足够的银子，我一个小女子能帮得上忙，我已经觉得很高兴了，素素觉得士兵才勇敢，他们不顾安危打退敌人，守卫我们老百姓，我身为大周国的子民，就算朝廷不给银子，我都应该义不容辞来边塞共同守卫我们共同的家园。” 听了她这番言论，谢觞不禁高看了叶素素一眼，很少有女子有如此宏伟的胸襟，“叶医女说得没错，为了大周，我们都应该义不容辞，叶医女大义，本王佩服。”说着他抬起酒杯敬了她。 “素素见识浅薄，也是有样学样，想到当初王爷到江南治水，救治数十万难民，能让大家尽快安家，那才是大功德呢，素素觉得生为大周子民，有王爷这样的领导者，素素觉得光荣，素素也敬王爷一杯。” 她也拿了酒壶倒了一杯满上。 总算找到机会打开了话匣子，她就尽量表现，一杯酒下肚，辣得她咳嗽不止。 林枫道，“叶医女喝得太急了，烈酒，慢点喝。” 谢觞神色沉冷，他听到“领导者”三个字时，身体里的血液不自觉涌动，这次打退胡人，让他更加有成就感，如果从十年前开始他就一直在战场上，他已经为大周开疆拓土了不少疆域了。 大周朝四周狼烟四起，大家的眼睛都睁得比铜铃还大，谁不想扩张版图。 十年前胡族的地盘就该属于大周，可惜他浪费了十年时间。 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响起了抓刺客的声音。 几人都有些紧张，叶素素更是拿出了随身藏着的匕首，“有刺客，是来刺杀王爷的吗？” 谢觞笑了笑，“不必紧张，本王是随大军一起回京的，哪个刺客敢在数万将士面前刺杀本王。” 很快刺客也缴械投降，士兵进来禀告，“启禀王爷，刺客抓到了，是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说她是王爷的侧妃，她父亲是苏将军。” 谢觞放下酒杯，“把人带进来吧！再请苏将军和苏少将军一起过来。” 此次大胜，皇上来了圣旨也让苏家人进京领赏，所以苏家众人也一起随军回盛京，他身边也多亏了有程家兄弟和江锦炎帮衬，只是他带程家人上路没有告诉皇上，这次只怕要委屈程家了。 好在程家兄弟和江锦炎要回京准备春闱考试，他便让他们早一步随官员们离开备考。 很快，苏婷婉就被带到谢觞面前，一见到他，她眼泪就掉下来了，“妾身总算见到王爷了，这几个月臣妾在路上东躲西藏，若不是打听到王爷的返程的军队在此处安营扎寨，妾又要和王爷错过了。” 谢觞看见她如此落魄的模样险些没认出来，“你不是在盛京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苏婷婉越想越委屈，直接趴到谢觞的腿上，“妾原本是要回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路上迷了路，还遇到了山贼，他们把我的随从全杀了，还把我关在一个山洞里，我和银杏好不容易逃出来……” 苏婷婉把姬晨的尸体埋了之后，她就出了盛京，原本走得好好的，没想到会遇到了骗子，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人哪里是骗子，分明是匪徒，不仅拿走了她的所有银子，还有过冬的衣裳也被偷走了，他们还把她卖进妓院，若不是她会武功，她可能就失身了，这些她当然没说。 从妓院逃出来后，她也不敢去报官，因为她的身份是恒王侧妃，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她还怎么给谢觞交代，她只有咽下一肚子的苦水，保护她的侍卫也不见了，再后来，她又被山匪抓住了，山匪让她做他的压寨夫人，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又被关了一个月。 再到后来，她假意答应山匪，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如此美色，山匪也没有真的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她也趁着山匪过年大家都喝醉了，就找机会逃跑了。 然后就迷路了，也是找人问了去边塞的路，她足足走了十多天，脚都磨破了，身上衣裳也摔烂了，狼狈不堪，总算打听到边关打了胜仗，又打听到恒王殿下回京的消息，她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 士兵发现她时，她主动报了家门，拿出身上的信物，还说出她是恒王侧妃，否则士兵真的拿她当刺客杀了。 苏婷婉也是挑挑拣拣地说了这几个月她是如何过的，还好银杏一直跟在她身边。 “呜呜呜……王爷。”她委屈极了，听说苏家人也随军回京，这么说王爷打了胜仗，回去后就是太子了，然后苏家也会被封赏，她的地位自然…… 由于她的靠近，谢觞只闻到一股难闻的臭味，苏婷婉从出来到现在就没洗过澡，简直比乞丐还要脏。 她现在最恨人贩子和山匪。 这时，她突然看见有一个女人和谢觞同坐一张桌子吃饭喝酒，看着饭菜她肚子咕咕作响，可是她顾不得肚子饿，眼睛盯着叶素素的方向。 叶素素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声道，“既然王爷的侧妃找来了，素素就先行告退了。” 也没等谢觞说话，苏婷婉道，“站住。” 她走到叶素素面前，“你是伺候王爷奴婢吗？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不是王爷的奴婢，是医士，是朝廷选拔前往边塞救助士兵的女大夫。”叶素素解释，意思是说她是有身份文书的良家女子，以后就算嫁给恒王，她也比丫鬟上位的高了不知道几个等级。 苏婷婉是记得有这回事，当时这事还是江凤华在操办，皇上很信任她，把很多事都交给江凤华在做。 “你怎么在王爷的营账里？”一看就又是一个狐媚子，打扮得这么心机，她是想要勾引谢觞吗？ 第207章 苏侧妃太臭，人人嫌弃喊让开点 叶素素是听说过这位侧妃的，王爷最喜欢的人，可是眼前的情景，她突然后退一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卑不亢地回答，“王爷受了重伤，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王爷，负责给他换药和处理伤口。” 这时，苏婷婉才知道原来谢觞受伤了，她关心道，“阿觞，你受伤了吗？伤到了哪里，让妾看看……” 谢觞也没想到苏婷婉会变成这样，让她好好在盛京呆着，她不听，非得出来，才会落得这般田地。 他道，“都快好了，就是中了暗箭，伤口也快愈合了。” 这时，苏炫和她父亲苏将军也来到了营帐，但他们并没有看见苏婷婉，“婉婉人呢？” 苏婷婉一见到亲人，眼泪又流了一回，“女儿见过爹爹，大哥，我是婉婉……” 他们见到眼前人，瞬间傻眼了，异口同声地问道，“婉婉？你是婉婉？” 苏将军是带了女眷回京的，是他最宠爱的柳姨娘。 柳姨娘也是听说婉姑娘来了，她亲热地跑来，“婉姑娘在哪里呢？姨娘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柳姨娘。”她道。 柳姨娘愣怔，这个皮肤粗糙，头发凌乱甚至长了虱子的女人是谁？ 苏婷婉是记在苏夫人名下的嫡女，也算是苏夫人的女儿，长得也漂亮，在苏家还算得宠，柳姨娘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小姑娘会变成乞丐。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谢觞嫌弃地道，“林枫，安排人烧火打水给婉婉沐浴，这一路上她一定吃了很多苦。” 当着苏家人的面，谢觞喊得亲切，脸上的嫌弃却怎么都遮不住，实在是太臭了，她是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怎么会这样？ 直到苏婷婉被带出营帐，谢觞才深吸了一口气，刚才苏婷婉爬在他腿上，他差点吐了。 苏将军女儿多得很，对苏婷婉也说不上疼爱，只要有用，他可以多疼爱一些，现在她这般模样，苏将军也很嫌弃，带着柳姨娘就回自己的营帐了。 另一边，苏炫把苏婷婉带到他的营帐，也是嫌弃地捂住鼻子，冷声问她，“她不是写信说来边塞吗？怎么搞成这样？还以这副容貌出现在恒王面前，你……” 苏婷婉又想哭了，“大哥……” “别靠近我，你都没闻到你身上臭吗？”苏炫是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 苏婷婉道，“我从盛京出来就被拐卖了，一直没洗过澡，天气太冷了，可能是习惯了没闻到。” 于是，她又把从盛京出来的经过说了一遍。 苏炫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被人贩子卖进了青楼……” “嘘！”苏婷婉道，“小声点，王爷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敢告诉他，只说了被山匪劫持的事情。” “失身没有？”苏炫冷声问她。 苏婷婉连忙摇头，“没有，他们是想那个来着的，可是我以死相逼，他们没敢，我保证没有失去清白。” 听到这里，苏炫疑惑，“怎么可能？他们还关了你两个月，偏巧恒王打了胜仗回京让你逃脱了。”只怕她遇到的不是真正的山匪。 山匪穷凶极恶，杀人越货，掳劫良家妇女，无恶不作，她的护卫一出京就被杀了，并且还留她和她丫鬟的性命，这也太奇怪了。 苏婷婉还想说什么，苏炫道，“先去把自己清洗干净，我看恒王刚才的样子，他也没说不要你，你自己机灵点。” 如果她失身了，谢觞怎么可能还继续留她在身边，看来苏家要换人进恒王府了，他们已经接到消息皇上会立恒王为太子。 苏婷婉做了那个梦后也没将这个消息传回苏家，她想到了边塞再亲自告诉他们，没想到她会在路上遭遇那些事情，她还不知道苏家已经把她当成一颗弃子。 当初苏家派苏婷婉接近谢觞，这步棋走对了的，可是没想到她太蠢了。 苏婷婉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厌恶，她只要让大哥和父亲知道她将来会做皇后，苏家会因为她的身份而更上一层楼，苏家是会继续扶持她的。 没等苏婷婉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苏炫已经离开了营帐，现在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她临时来，只有把他的营帐让给她洗澡。 银杏一直跟着苏婷婉，现在终于能吃上饭，正好遇上士兵们在吃饭，她也没客气，开始大快朵颐。 抓她的士兵都很奇怪，“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王爷的侧妃，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得这样狼狈？” 银杏得了吃的，这些人又如此和善，她就将路上的遭遇说了一遍，可怜兮兮的，不过她是听了苏婷婉的嘱咐，没有说她们被卖进青楼的事，否则她们就别想再回恒王府了。 叶素素也来到这边，听到银杏的讲述，她心中升起了疑惑，两个人一模一样的经历，说出的话如出一辙，连话术都一样，分明是事先练习过的。 她不动声色地道，“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吃了饭去洗个澡，我再给你上点药，我是医女，姓叶。” 银杏感激涕零，“谢谢叶医女。” - 苏婷婉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才把身上洗干净，她没想到她头上还长了虫子，现在她想死的心都有，银杏那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行李，更没有换洗衣裳，于是柳姨娘就好心找了一套她的衣裳，柳姨娘三十多岁，衣裳的款式也都很艳丽，苏婷婉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柳姨娘也是得了苏炫的吩咐才来帮她送衣裳，此时她看到苏婷婉的样子只想冷笑，当初她在大夫人面前有多耀武扬威，她大概不记得了吧！ 她嘲讽道，“当初婉姑娘不是说永远不会给人做妾的吗？现在怎么落到这样的地步了。” 苏婷婉想到自己早晚会是皇后，但她没办法现在对人说出来，她道，“是恒王殿下的侧妃，不是妾，早晚我要拿回我正妻的位置。柳姨娘也少在我面前嘲讽，论身份地位，你以前得罪不起我，现在更得罪不起，是大哥让你给我送衣裳来的吧！丑是丑了点，不过还可以将就穿一下。” 第208章 叶素素也有自己的打算 柳姨娘气得牙齿痒，她想说她亲生母亲不过也是妾，她不过是养在大夫人名下才变成了嫡女，可是一想到她的确得罪不起苏婷婉，她也没多说，“婉姑娘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你父亲还等着妾身伺候呢。” “去把我丫鬟找一下，她死哪里去了，让她滚过来。”她又想到银杏也脏兮兮的，补充道，“让她洗干净了再滚过来。” 柳姨娘道，“刚才我听抬水的人说叶医女让他们抬水，你的丫鬟应该有人安排了。” 苏婷婉皱紧了眉头，“王爷营帐里的那个女人？” “是。”柳姨娘道，“看来侧妃有对手了，那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恒王殿下对她也不一般，好像挺喜欢她。” “这一路上她一直在伺候王爷？”苏婷婉问道。 柳姨娘道，“你父亲接到皇上召他回京的消息，我就跟着将军一起随军回京，听说从京都来了很多医士，叶素素就是其中一名，我来时她已经在照顾恒王了，端茶倒水，包扎换药，殷勤得很，婉姑娘要早做准备啊，男人一旦有新宠就会忘记旧爱。” 她之所以告诉苏婷婉这些，原因是她不管如何不喜欢苏婷婉，她都不得不屈服，毕竟她和苏婷婉还是一边的，苏家好，她才能更好。 苏婷婉冷笑，“他早就移情别恋了，叶素素不过是他又喜欢的另一个女人罢了。” 柳姨娘皱了皱眉头，“看来婉姑娘在盛京也生活得不开心啊！”她还以为恒王会独宠她呢。 柳姨娘想：苏婷婉能嫁给皇子，她是要巴结她一下的，以后让她提拔一下自己的女儿也好。 于是，柳姨娘主动走到苏婷婉面前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理头发，“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这小脸都磨破了，也真是让人心疼。” 苏婷婉看着镜中的自己，和在恒王府的自己完全是两副妆容，她心里委屈极了，明明可以和谢觞一起回边塞，可是因为程皇后生病她被留在了宫中。 等她能出京时，谢觞已经到了边塞，她一个人上路，又被人给骗了，那死骗子，她再遇上那些人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柳姨娘见她愁眉苦脸的，关心道，“明日我让人给你买几身漂亮衣裳，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至于那个叶医女，你也别放在心上，一个孤女罢了，她若敢抢你的男人，自然没她好果子吃。” 苏婷婉道，“她还不配让我看上眼，我是在想另一个女人，一个让王爷失了魂魄的女人，如今她还怀了王爷的孩子，王爷疼她跟护眼珠子似的。” 她以为谢觞只爱她一个女人，可是他一见到江凤华，魂都被勾走了，关键是她和谢觞在一起两年，谢觞从没有这么心疼过她。 “婉姑娘说的是谁啊！” “除了恒王妃江凤华还会有谁，明明他先爱上的人是我苏婷婉，可是……”她一想到自己败得这么惨，她就心痛。 柳姨娘见她生气，同为别人小妾，她感同身受，将军的妻妾无数，可将军的正经妻子只有大夫人，她们若不使劲浑身解数很难在苏家立足。 就连她能被将军带在身边，也是因为她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加上美貌过人。 她道，“恒王妃真的长得很美吗？” 长得漂亮才是女人最重要的武器，苏婷婉的长相也还行，迷惑住一个男人不成问题，她再使些手段，受宠是不成问题的。 凭苏家的家世，苏婷婉完全可以嫁给恒王做王妃，可惜命运弄人啊！ 苏婷婉想说美什么美，还不就那样，可是一想到江凤华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艳动人，就连她有了身孕，她依然可以这么美，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长成这样。 她也有样学样，以为可以变成像江凤华那般优雅端庄的女人，谢觞就能喜欢她，可是她好像又错了，无论她怎么努力谢觞喜欢的人都是江凤华。 “婉姑娘别气馁，除了美貌，还有运气，甚至孩子，你可以怀上他的孩子，有了孩子牵伴，恒王不可能不宠爱你的。” 柳姨娘也是全凭经验在教她，因为在苏家凡是生了孩子的都是有身份的，并且月银都比没生孩子的多。 至于那些没有孩子的女人，说不定哪一天就被送人了。 苏婷婉道，“我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一开始就在为生孩子努力，可是谢觞碰我的机会少之又少，反倒让江凤华抢了先机，让她先有了身孕。” “哎呀，你就是运气不好……碰的那几次都没怀上。” “对，我就是运气不好。”她敲打自己的肚子，“明明我……”她梦里是生了一个女儿的，谢觞疼她得很，这话她没敢透露给柳姨娘。 柳姨娘悄声道，“怀不上也不知道想办法，你说你是不是蠢。” “什么办法？”苏婷婉还真没想过。 “既然怀不上就借种啊！”柳姨娘一语惊醒梦中人。 苏婷婉道，“姨娘是说让我和别的男人……不行的，被谢觞知道我就完了，我才不要和别人生孩子，要生也是和谢觞这样俊朗的男人生。” “嘘！小声点。” 柳姨娘又道，“你和恒王在一起三年多了，肚子都没有动静，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生不了孩子。” “不可能，我没嫁进王府前，我和恒王都是清清白白的，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也不能太浪荡。”她梦里是生了的，长什么样她记得清清楚楚，况且她要做恒王妃，所以才没和他生下私生子。 “什么正人君子，我看他就是没那么爱你，才不想碰你。”柳姨娘又说了一句扎心窝子的话。 苏婷婉脑海里突然想到姬晨，除了谢觞，就只有姬晨对她最好了，当初姬晨对她是有情义的，也是喜欢她的，只是被她委婉拒绝了，所以后来她和他结拜成了兄妹。 现在姬晨也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真心实意对她好了，谢觞也的确没那么喜欢她。 柳姨娘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别的男人，还以为她在伤心，又道，“我的傻婉姑娘啊，什么爱不爱的，祈求男人爱的女人最傻了，都是假的，你现在要想什么对你最有利，好在你找来了，不如趁这段时间和恒王好好温存一下，尽快有身孕。” 柳姨娘又给她出主意，其实当初苏婷婉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她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她不知道叶素素将银杏哄骗了去什么话都给套出来了，此时，叶素素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前些日子她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恒王，现在有机会了，恒王又受了重伤，伤好了苏侧妃又跑来了，她就更没有机会了。 看来只有让恒王殿下知道苏侧妃被卖进过妓院，让他厌恶苏侧妃，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吗？ 恒王已经被她吸引，她需要的就只是一个机会就能变成王爷的女人。 第209章 苏侧妃死皮赖脸霸占床铺 苏婷婉穿戴整齐就到了恒王的营帐外，士兵却拦住她，“现在已经很晚了，王爷休息了，没有王爷通传任何人不能进去。” 她道，“我是王爷的侧妃，我也不能吗？”这些当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其实她不知道这道命令是谢觞下的。 “王爷也没有说过要让侧妃进去。”士兵尴尬。 “王爷，我是婉婉啊！外面好冷，你让我进去吧！”苏婷婉也不管了，反正她决定和谢觞住一个营帐，她正好还可以照顾他，省得那什么叶医女生出贼心。 营帐内，谢觞的确已经睡下了，他不知道苏婷婉这个时辰了还会来，他以为苏家人会安置好她，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其实苏婷婉把自己打整干净至少用了两个时辰，士兵们都睡了，明天早上也要早一点赶路。 这些日子谢觞都是坐马车，马车也没敢赶太快，更不敢一直让他坐马车，晚上还是要让他休息好，便于养伤，所以行程才慢了一些。 她在外面不依不饶，谢觞皱紧了眉头，沉声道，“让她进来吧，再去请林侍卫过来，本王找他有事。” 苏婷婉瞪了士兵一眼，今天她的衣裳又穿得格外妖艳，扭着腰身就进了营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从青楼里来的。 士兵打了个激灵退后一步连忙去请林枫去了。 苏婷婉进来后，谢觞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一屁股坐在谢觞面前，“王爷的伤好些了吧，让妾看看。” 她的发丝搭在胸前，胸脯突出也不觉得冷，化了妆抹了口脂，温柔如水的模样，完全与刚才的样子判若两人，衣裳的款式也与在盛京时穿的大不相同，与她平常的穿着极不符合。 他记得苏婷婉喜欢穿劲装，清爽干净的样子，甚至还有些英姿飒爽，从何时起，她就变了。 谢觞道，“好得差不多了，你怎么没留在盛京，私自跑出来了……” “妾不是私自跑出来的，是皇后娘娘允许臣妾回边塞，哪知道会遇到山匪，行李也丢了。”她声音细弱蚊蝇，极委屈的样子。 谢觞心中疑惑，路上山匪的确很多，而且越到年关山匪越是猖獗，苏婷婉也带了护卫，护卫死了，她却安然无恙逃出来了，她虽会武功，可她的功夫也不是很好。 他也半信半疑，没有点破她，谢觞故意道，“明日本王让人去集市给你购置一些衣裳首饰，再送你回边塞……” 苏婷婉一听，顿时急了，“我不回去。” “你不是说很久没有回家了吗？去住两个月再回来。” 苏婷婉抱着谢觞趴在他身上撒娇，“妾舍不得离开王爷，妾不要回去，王爷去哪里妾就去哪里，妾要留在王爷身边照顾你。” 谢觞有些不舒服，身体更是僵硬，他伤了两处，一处在腿上，一处在背上，腿上那一箭差点要了他一条腿，好不容易才养好能走动。 他推了苏婷婉一把，“你先起来。” “我不，我要守着我的夫君。” “你压着本王的伤了……” 苏婷婉挪动了位置，又去扒他的裤子，“啊，妾压疼了王爷了，我看看……” “本王没事，你先起来。”谢觞也是无语了，苏婷婉有意无意挑逗，他半点兴趣都没有，反而觉得有些不耐烦和恶心。 这时，林枫突然闯进营帐，就看见苏侧妃爬在王爷的身上，还准备脱他的裤子，他惊叫一声：“卑职来得不是时候。” 正当他要走，谢觞冷声道，“回来。” 被他一吼，苏婷婉也老实了，谢觞推开她独自下了床，他镇定自若，“给苏侧妃准备一间营帐。” “啊！现在？”天都要亮了，王爷就别折腾大家了。 “不是现在，本王让你来做什么？”谢觞沉声道。 “不用麻烦了，我和王爷住一间就行了，我们是夫妻啊。”苏婷婉连忙阻止，她已经决定了，她要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粘着谢觞，非得让他和她生孩子。 “本王身上有伤，床也小……” “没事，妾不用睡床，妾可以打地铺，妾就是想要照顾好王爷嘛。”她声音变得软糯，几乎央求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这么晚了，妾真的很累了，王爷……就让妾留下来嘛，我保证不会影响王爷的。” 想当初不用她求他，他都愿意抱着她睡觉，现在他却百般推脱，难道他就真的这么厌恶她吗？他真的不爱她了吗？ 苏婷婉觉得心中拔凉，她只好搬出了苏家，又道，“那就劳烦林侍卫送我去父亲的营帐吧！” 林枫也傻眼了，他是送还是不送，她有脚有腿难道就不能自己去，非得他送。 谢觞心中越发厌恶，苏婷婉让林枫送她去苏将军的营帐不就是明摆着他不待见她吗？ 这次得以这么快打退胡族，他们完胜归京，苏家的确立了大功，苏家一直驻守边塞，对边塞地形也颇为了解，使得他的反击更加轻松。 他极不喜欢苏婷婉对他耍心眼，用苏家来压制他。 苏婷婉以为谢觞能打胜仗，完全是因为苏家，这就变相否定了谢觞的能力和他所做的所有努力。 谢觞用眼神屏退了林枫，朝苏婷婉道，“你到床上去睡吧！” 苏婷婉一听，连忙爬到床上，往里面睡，让了大半的位置出来，“王爷也到床上来吧，妾占不了多少地方。” 这个时辰，真是让人尴尬，谢觞从来没有过想要快点天亮的一天。 他坐在床边，只觉得背上的伤口又疼起来了，他看了姿势故意摆得妖媚的苏婷婉一眼，拿了本书在手中，“你先睡吧，本王看会儿书。” 于是，他侧了个身，独自看起书来，也不想理她。 苏婷婉还以为谢觞很久没有碰女人，此时看到如此妖艳的自己，他会碰她，可是她错了，谢觞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见他一直不睡，她也实在是累了，钻进温暖的被窝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谢觞看了她一眼放下书就出了营帐，值夜的士兵见他出来，恭敬道，“王爷。” “没事，本王睡不着，出来看看。” 里面的动静士兵听得一清二楚，他都替侧妃尴尬，这样猴急的德性是大将军的女儿吗？ 谢觞又喊来人去查苏婷婉讲的那个山匪窝。 第210章 叶素素的心机 翌日，苏婷婉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了，醒来后却没有看见谢觞在营帐里，她记得昨晚谢觞在床边看书，她原本想他看累了总要睡的，还故意穿了暴露的衣裳，上了床她再勾引他，他怎么都会心动的。 现在她才恼恨自己怎么就睡过去了，一想到军营中还有个叶素素，她连忙下了床。 这时，银杏拿着洗漱用品来了，“小姐，你睡醒了，奴婢给你打了洗脸水。” “王爷呢？”她问。 银杏道，“奴婢没见到王爷，奴婢一早起来就去给小姐打水洗漱。” 苏婷婉见她一袭素色衣裙，问她，“你穿的是谁的衣裳？” “是叶医女的，奴婢的衣裳穿不了，她送给奴婢的。”银杏也不知道叶素素的用心，只觉得她人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苏婷婉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她怎么会借衣裳给你穿，你和她什么关系她会这么好心。” 银杏吓了一跳，连忙解释，“没有什么关系啊，就是昨天晚上她见奴婢身上的衣裳又破又旧，所以就带奴婢去洗澡，还送衣裳给奴婢，给我受伤的地方涂药……” “脱了，丢掉，谁让你接受别人的设施穿别人的衣裳，你是谁的下人你不知道吗？”苏婷婉直接道。 银杏愣在当场，她脱了穿什么，小姐有衣裳穿，却不管她的死活，她尽心尽力伺候小姐，银杏眼角隐含着泪水，固执地不肯脱掉身上的衣裳。 苏婷婉气得要死，“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吧。” “没有……”银杏委屈极了。 这时，谢觞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昨晚他去和侍卫挤了半宿，刚到门口就听见苏婷婉在发脾气，他恍惚不认识她了一样。 他看了银杏一眼，没说话。 苏婷婉见他进来，连忙放低声音，温声道，“王爷去哪里了，一早起来没看见王爷。” 谢觞越过她直接道，“马上准备返程回京了，你收拾一下。” 苏婷婉愣怔，她也没什么要收拾的。 “银杏，再去打盆水来。”她又道，“王爷还没洗漱吧，妾伺候您。” 她拧了帕子递到谢觞手中，谢觞接过洗了把脸又递到她的手中，便没再理她。 “王爷还没用过早膳吧！妾让人送些来陪您一起吃吧。” 不用她喊就有人直接将恒王的早膳送了进来，不过只有一双筷子和一个碗，也就是说没有为苏婷婉准备。 谢觞道，“你吃吧，本王吃过了。” 苏婷婉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不过他在哪里吃的？不会是和叶素素一起吃的吧，昨天晚上叶素素就在营帐里陪他吃饭，他们一起过元宵节。 柳姨娘说叶素素天天往王爷帐里钻，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谢觞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是看上叶素素了吗？所以昨天晚上他是去了叶素素的营帐睡觉？ 苏婷婉自行脑补，丰富多彩。 谢觞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站着不动，又道，“你没饿吗？怎么不吃？” 苏婷婉心中疑惑，却也没表现出来，马上坐下吃饭，“王爷陪妾再吃一点嘛。” “本王吃过了。”谢觞声音冷沉，意思是他说不吃了就是不吃了。 这时，叶素素拿着药箱进了营帐，她微笑道，“王爷该换药了。” “恩。”谢觞像是习惯了换药的流程，坐在床榻边解开了上衣露出半边臂膀和胸肌。 苏婷婉见状，满眼殷勤，“妾可以帮王爷换药。”这个女人天天就是这么给谢觞换药的吗？他还光着胳膊呢。 “你也会医术？也懂包扎？你做得会这些事情吗？”谢觞沉声问她，他知道她不会。 苏婷婉愣住，“我……” “好好吃饭，吃了好上路。”不是想要回边塞吗？那就先送她回去住一段时间，省得她一天天闷得慌生出歪心思。 苏婷婉还以为谢觞在关心她，便也乖乖吃饭。 叶素素替谢觞检查了伤口，又道，“已经大好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动作，王爷拿剑都不成问题了，我再给王爷用绷带缠绕一圈，省得衣裳碰到伤口的位置。” “有劳叶医女了。”谢觞温声道。 叶素素微微一笑，她故意靠近谢觞的身体，耳坠几乎荡在了他的脖子上，谢觞感觉到脖子里传来冰凉的感觉，他心无杂念，镇定自若，心中倒没有什么想法。 但是苏婷婉看在眼中，叶素素就像是在故意往他身上蹭勾引他，她的手指甚至摸到谢觞的肌肤上。 此情此景，苏婷婉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她胸腔里怒火中烧，几乎要咬碎牙齿，“叶医女包扎伤口的姿势还真是奇怪，脸都贴在王爷肩膀上了，绷带非得这么绑吗？你非得站王爷面前吗？” 谁料叶素素听了她的话一紧张，整个人摔在谢觞的怀里，她的手还勾在他光洁的脖子上，谢觞出于本能的反应反而勾住了她的腰身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无心的。” 叶素素也不多呆，连忙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解释道，“我只是在帮王爷缠绷带，侧妃误会了。” 苏婷婉眼睛都看直了，她起身一把拉开叶素素，挡在谢觞的面前，“我两只眼睛亲眼看见的，你是觉得王爷脑袋后面没长眼睛所以看不见是吧！他看不见，但是他感觉得到啊！你手往哪里放的，当着本侧妃的面你也敢勾引王爷，你有什么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叶素素只觉得委屈极了，她眼睛红红的，仿佛说什么都不对的样子：“我先前也是这样帮王爷换药的啊，没出过错。” “当着我的面前，你往王爷怀里撞是什么意思，朝男人投怀送抱也是叶医女的工作……” 谢觞冷声道，“苏婷婉，你发疯发完没有，给叶医女道歉，人家的心思没你想的龌龊。” “王爷，她刚才真的……”想勾引你几个字没说出来，她看得真真的。 “啪！”谢觞直接给了她一记耳光，“本王说过，让你好好学规矩，你不听话非要乱跑，王妃尽心尽力教导你学规矩，你学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 苏婷婉眼泪掉了下来，不自觉地喊了一声，“阿觞。” 她捂着脸，哭泣道，“你曾经说过你会永远疼爱我，喜欢我，爱护我，可是现在你为了一个心机女打我，我跑出来还不是为了找你，你难道忘记了你说过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的，你现在又被一个医女迷惑，我以为你喜欢江凤华那样的，没想到连她这样卑贱的医女你也喜欢。” 她突然朝他吼道，“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无论我怎么样，你都会一直喜欢我。”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转身就出了营帐。 第211章 王爷的确是桃花朵朵开啊! 叶素素眼睛也红红的，“无论侧妃怎么说我，我都不在乎，王爷快去看看侧妃吧，千万不要为了我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她不会出事的，这种事情她做得多了。”谢觞打了她还觉得愧疚，原本想要追上去的，现在一想，苏婷婉以前也是这样不懂事。 其实他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点小事对她动手，这么久了苏婷婉怎么就学不乖。 他甚至在想以前他真的喜欢过苏婷婉吗？他喜欢她什么，喜欢她天真，活泼，英姿飒爽，他喜欢她与盛京城里的贵女与众不同，他觉得他的笑容像阳光般耀眼夺目，可是现在的她却和他心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像是有两面，她故意在他面前装出好的一面让他喜欢。 他觉得可笑，难道他们认识的那几年都不是真正的她。 江凤华大方懂事知礼守节，又聪明好学，这样的女子更能吸引他的目光，而不是像苏婷婉那样只会无脑地吃醋，不分场合地发脾气。 他越来越清晰地认识到苏婷婉有他不认识的另一面，她并不是单纯地被人教唆去做坏事。 叶素素见他衣衫不整，“王爷的药还没有换完，如果苏侧妃实在介意，我去请朱大夫过来为您继续换药。” “不用了，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本王还能让一个女人拿捏住吗？他行得端坐得直，换个人搞得他和叶素素有什么似的。 叶素素见真的激怒了苏婷婉，想着她丫鬟还真是了解她，这样爱吃醋的脾气，也真是好笑。 不过，恒王英俊潇洒，是个女人都会为他心动甚是吃醋生气吧，他很招女人喜欢，能成为他的女人也很幸福。 气走了苏侧妃，她就有机会和恒王殿下单独相处培养感情。 换好药，叶素素突然道，“素素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谢觞道，“叶医女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本王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其实我听到一些关于苏侧妃不好的事情，是她的丫鬟说的，也不知道真假。” 叶素素见他没说话，又道，“我只是觉得王爷这么好的人，苏侧妃不应该骗王爷，素素是怕以后有什么事情王爷会吃亏。” “你说说，她能让本王吃什么亏。”谢觞觉得有些意思，刚才她摔入他怀里他就发觉她是故意的，感情今天她是有备而来，原来都是一些心机深沉的女人。 “苏侧妃其实被卖进过青楼，也不知道她是否失身。”她解释，“昨天晚上素素见她的丫鬟没衣裳穿就多事送了她衣裳，她和我聊天无意中就聊出来了，素素是觉得苏侧妃不应该骗王爷，所以就冒着胆子告诉王爷实情。” 谢觞眸光微冷，淡淡道，“本王知道了，这件事情本王希望叶医女什么都不知道。” 叶素素愣怔，恒王不介意吗？他若这段时间和苏侧妃发生关系，怀了孩子，那孩子是谁的可就说不清了。 看来恒王对苏侧妃是真的与众不同。 “是素素多事了。”她拿了药箱就准备走，可还是很不甘心，都这么久了，他不主动，那换她来主动好了。 谢觞又道，“本王希望叶医女好好行医治病救人，将来或许也为大周朝培养些女医士出来，这也是本王的王妃希望的。” 叶素素眼睛通红，恒王就差让她不要妄图勾引他这么直白了。 她站在原处，还是不甘心，从第一次见到恒王，她就喜欢上他了，今生她不会再喜欢别的男子了，她恭敬行了一礼，“民女自知身份低微，也不敢忘了王爷当初的救命之恩，没有王爷就没有素素的今天，素素喜欢王爷，在江南时就喜欢上王爷了。” 谢觞顿了顿，也有些不自在，“本王已经娶妻了。” “我不在乎做妾，也可以不要名分，只要能陪在王爷身边，哪怕是做个丫鬟也可以，素素只是想要看到王爷就觉得心满意足了。”叶素素说得情真意切，她知道再不说她就没有机会说了，一旦回到盛京，她能不能见到恒王还难说。 她的脸颊红润，眼泪更是忍不住往下流。 这时，林枫突然走了进来，“启禀王爷，咱们该起程了。”莲叶给他送了信，让他看着王爷，原来是怕王爷在外面沾花惹草。 王爷的确是桃花朵朵开啊！ 谢觞尴尬地咳嗽一声，“送叶医女回去，吩咐下去，准备好了就起程。” “叶医女请吧，医士们都等着呢，回京后陛下还要给诸位医士论功行赏。”意思是说让她不要昏头，真让叶素素成了王爷的小妾，他回去怎么和王妃交代。 “素素自己回去就行了，就不劳烦林侍卫送了。”叶素素也没多停留，行了一礼就出了营帐。 只等她离开，林枫提醒道，“几个月不见，王妃肚子应该很大了吧。”他意思是说王爷别忘记了出来时答应过王妃什么，如果带个女人回去，只怕会让王妃伤心。 谢觞冷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还好林枫进来了，否则…… 林枫又悄声道，“王爷，卑职发现苏家有人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去查山匪的事，刚才叶医女说的卑职也听到一些，没想到苏侧妃还有事瞒着王爷。” 谢觞暗忖着：苏婷婉竟然隐瞒了进过青楼的事，那她是不是真的不清白了。 他道，“叶素素都知道了，苏家不可能不知道，路上你多留意一下，保护叶素素的安全。” 难道王爷真的喜欢叶素素？ 林枫想说点什么，但是他又怕说中，只好装死。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婷婉既然有意隐瞒，她就不会让人知道。”他怕苏家人狗急跳墙，这次去边塞，他不仅打仗，也暗中查了苏家贪墨军饷之事。 查到一些，但是没查到源头，说明苏家早有准备，苏氏一族镇守边关也的确是辛苦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撼动不了苏家。 “卑职什么都没有想，也希望王爷别想多了。”说完他直接出了营帐。 第212章 苏婷婉坚信她会是皇后 苏婷婉从营帐中跑出来就直接到了苏家的营帐，她总算是看明白了，谢觞见一个爱一个，他不光喜欢江凤华，还喜欢叶素素，果然被他们说中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柳姨娘正陪着苏将军用早膳，见她来连忙迎接上去，“婉姑娘来了？吃早饭了吗？” “还没呢。”苏婷婉上前，“女儿见过父亲。” 苏德海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和恒王在一起，跑来做什么？” 苏婷婉眼睛红红的，“他身边已经有一个叶医女了，用不着女儿了。” “说的什么混账话，她只是一个医女，而你是王爷的侧妃。”苏德海猛地放下筷子，“还不快回去。” 苏婷婉委屈极了，谢觞打了她，为了一个医女打了她。 这时，苏炫也赶来了，“父亲。” “恩。”苏德海应了一声。 苏炫也没管苏婷婉有多委屈，悄声道，“恒王在让人准备车马像是要去往边塞。” 苏德海道，“谁要去边塞？” 苏炫打听了一下，恒王命人准备了女人的行李，他已经猜到恒王的意图了，又朝苏婷婉道，“昨天晚上，你怎么惹王爷不高兴？” “昨晚我是在王爷的营帐里睡的，今天早上我醒来他不在营帐里，后来他回来，叶素素也跟着来了，叶素素完全没有避讳给他换药，还贴在他身上，我气不过就跑出来了。”苏婷婉没说她发脾气的事。 “就这些，没别的了。”苏炫明显不信，看向她的脸，“你脸怎么了？” “谢觞打的啊！”苏婷婉越说越委屈，见苏炫眼神冰冷，仿佛她不说真话他就要吃了她一样。 她不得不道，“我说叶素素勾引王爷他就打我。” “谁知道谢觞昨晚是不是去了叶素素那里，他们一前一后进来，还很亲密的样子，那个女人爬他肩膀上，分明是想投怀送抱勾引他，他还任由她勾引。”她又道。 “这些话你也对王爷说了。”苏炫眼中冒火。 苏婷婉点了点头。 “就算恒王要纳叶医女为妾，此事又与你何干，你是不是蠢，去吃这种醋。”苏炫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样跑出来又怎么样，恒王追出去来吗？昨晚后半夜他去了士兵们的营帐，和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去叶素素的营房里，你动脑子想一想，叶素素和一大堆大夫住一起，恒王能和她去做什么。” “她在你面前爬恒王身上，她能和他发生什么，分明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连这点都想不到吗？” 苏婷婉也傻眼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些，她见叶素素如此亲近谢觞，并且谢觞还没有阻止，她以为他们有什么。 苏炫又骂，“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只是一个侧妃，并不是正王妃，你要做的就是获得恒王的宠爱，笼络住他的心就行了，你管他和谁在一起，以后就算他要纳一百个妾都与你没有关系。 我以为你长得漂亮，漂亮的女人都会招男人喜欢，让你进京和姑母学习，你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怪不得你会输给江凤华。” 苏婷婉直接道，“我没有输给江凤华，我现在虽然是他的侧妃，后面他做了皇帝，我就是他的皇后了，大哥你相信我，他会封我做皇后。” 此时，连苏德海都不淡定了，连忙让柳姨娘去门边守着，还好此时没有人。 “你说什么？你不要命了。”苏德海压低声音怒声道。 “父亲，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做梦梦到的，谢觞打了胜仗马上就要被册封太子了，后面他就是皇帝，江凤华后面会很惨，她现在虽然是王妃，后面王爷只不过封她一个区区贤妃，王爷也不会再喜欢她了，她生的两个孩子也不得王爷喜欢，以后我们苏家会比现在更上一层楼，无限荣耀的。”苏婷婉把她做的梦都说了出来。 她这样说自然没有人会信，可是根据苏家在京都的探子来报，皇上的确有意立恒王做太子，皇上会以此次胜仗为由册封他为太子，这些消息都是封锁的，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 苏德海看着儿子，“你得到消息与婉婉说的可一致。” 苏炫点了点头，他盯着苏婷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道，“恒王真的会被立太子？” “大哥，你相信我，我的梦很真实，我梦到江凤华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太医也说她肚子里就是双胎，只要等她生下孩子，看一看是不是一男一女，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我的梦是不是真的了。” 苏炫差点被她气笑了，嘲讽道，“你会做皇后，就凭你？你又凭什么，你知不知道恒王已经在安排人送你回边塞了，我猜测，他是借你出京这事要送你走，往后你能回恒王府的几率几乎没有。” 苏婷婉愣住了，“怎么可能？他不会的，就算他喜欢别的女人，他也同样喜欢我，永远对我不离不弃，他说过的。” 柳姨娘道，“婉姑娘啊，你傻不傻啊，以前他能被江凤华勾走，现在他又与一个民间女大夫勾勾搭搭，他怎么会对你从一而终，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吗？” “我……”苏婷婉自嘲，她应该早就认清了这个实事的，她如果被送回了边塞，将来她还怎么坐上皇后之位，“大哥，你帮帮我，我不能回去，我要回恒王府，他马上就是太子了，我不能走的。” 苏炫也想过送苏家别的女儿进恒王府，可是出师无名，婉婉本就是恒王侧妃，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留在恒王身边。 他道，“父亲，现在恐怕也只有你出面把婉婉送到王爷面前才能留下她，不管怎么说咱们苏家这次帮他不少，他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苏德海也听苏炫的，自然会答应下来。 苏炫又看向苏婷婉身上的衣裳，“把这身衣裳换下来，重新打扮再到王爷身边去，你都穿的是什么，不伦不类的。” 柳姨娘听后脸色也红了，都是她的衣裳怎么就不伦不类了。 苏炫又道，“是不是恒王发现了什么，比如你被卖进青楼的事情？还有谁知道。” 苏婷婉也害怕，“我和银杏说过了这事千万不能说，她不说，谢觞也不会知道的。” 苏炫冷声道，“那他怎么让人把你送回边塞？难道他知道了？” 第213章 被人冤枉的滋味 他们又把银杏喊来逼问，苏婷婉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昨天晚上你见了谁，是不是见过王爷，和他说了什么？” 银杏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见过王爷，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啊！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王爷说什么，你嘱咐过我，我怎么会乱说。” 苏婷婉又见她一身衣裳是叶素素的，“你是不是告诉叶素素我们被卖进青楼的事。” 银杏被打怕了，想要否认，可是苏婷婉哪里给她否认的机会，又一巴掌打在她的另一边脸，“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是苏家的奴婢，到死你都是苏家的下人，你为什么要穿叶素素的衣裳。” “我没有背叛小姐，真的没有，我谁都没有说。”她哪里敢承认，承认了她就只有死了，她只是话多了一点，无心就说了他们被人贩子拐卖进青楼。 苏炫冷着眼，沉声道，“叶医女已经把什么都告诉恒王了，你还不承认是你说的，你和婉婉马上就要被送回边塞了。” “啊，叶医女怎么会告诉王爷。”银杏惊呼一声，“我明明让她别乱说的……” 苏婷婉气得想吐血，在路上她明明千叮万嘱什么都别说，她还往外说，“贱人，你是要害死我吗？她对王爷居心不良，你还什么都和她说，你气死我了。” 她也只有对银杏拳打脚踢来泄愤。 银杏连连求饶道歉，可都无济于事。 “住手，别打了。”苏炫厉声道，“恒王还在，你打死了她又怎么和人解释。” 苏婷婉住了手，此时银杏被踢了十几脚，脸上红肿，嘴角都打出血了，她就算再怕也不敢反抗。 “大哥，现在我怎么办？王爷不会真的知道了吧！我是清白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苏炫暗忖着：其实他也是诈银杏的，果然叶素素已经知道了婉婉的秘密，谢觞只让人准备回边塞的车马，或者他根本不知道婉婉被卖进青楼的事，再说婉婉已经被山匪掳走了，她的名声又会好到哪里去。 她说她是清白的，真的吗？看来苏家是真的要再做打算了。 他道，“父亲，你和柳姨娘先亲自把婉婉送到恒王面前，看他什么态度，往后的事只能再做打算了，你们记住一定要主动认错，不管怎么说父亲除了是婉婉的父亲，还是大周朝的将军，他不会不给你面子的。” 他又朝苏婷婉道，“重新派个丫鬟给你，今后恒王留不留你，就看你自己了。” “叶素素怎么办？”苏婷婉道。 苏炫眼中露出厉色，“她不是喜欢男人吗？那就给她男人，看他怎么勾引恒王，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 苏炫看了银杏一眼，祸是她闯出来的，只有让她去解决，他捏着银杏的下巴，“你想活还是想死？” 银杏吓得要死，连连点头，“求大公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想活。” - 很快，苏婷婉换了一身装扮就跟着苏德海去了谢觞的营帐。 苏德海像是一个老父亲的模样到了谢觞面前，直接跪了下去，“婉婉的脾气都被臣惯坏了，她犯了什么错，王爷该打该罚，臣绝对不偏袒，只是臣恳请王爷千万不要把她送回苏家，婉婉一旦回去，她这辈子就完了。” 柳姨娘也道，“女子出嫁从夫，一旦嫁了人，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婉姑娘做错了什么事，王爷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她的气，将军也教训过她，婉姑娘从小在边塞长大，没学什么规矩，不像盛京的姑娘识大体，婉姑娘也是因为喜欢王爷才骂了叶医女，叶医女在王爷的营帐进进出出的，难免让婉姑娘误会了。” 苏婷婉的眼睛也红红的，她换回一身干净爽朗的衣裳款式，唯唯诺诺跪在地上，她生怕王爷因为她不干净而不要她，只有装成委屈的样子，“王爷，妾错了，妾不该胡乱吃醋生气，父亲已经打过妾了。” 她伸出手掌心，红肿一片，这些都是苏炫打的，就是打给谢觞看的。 谢觞看着几人，皱紧了眉头，只得道，“苏将军请起，本王没怪婉婉。” 苏德海一听，又再三确认，“王爷不是要送婉婉回边塞那就太好了，她若真的被王爷赶走，今后臣的老脸往哪里放啊！” 苏家人先发制人。 苏婷婉眼泪流个不停，她爬在地上不敢起身。 谢觞被将了一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只好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沉声道，“本王知道你从小没学什么规矩，回了盛京就再跟王妃学，既然嫁进皇室做了皇家媳妇，就不能不懂规矩，若有下一次，本王也保不住你。” 他的话也是意有所指，不能说她没学过规矩就不懂规矩。 “妾知道了，再也不会误会叶医女了，妾会给她道歉，妾错了。”苏婷婉表现得很乖巧。 当着苏德海的面，谢觞也没再说什么。 一番寒暄之后，苏德海又借故走了，再怎么说他也算恒王的老丈人，这点面子他不能不给。 苏婷婉轻轻松松回到了谢觞的营帐，谢觞见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换了，问她：“你的丫鬟银杏呢？” 苏婷婉吓得叮咚作响，轻声道，“去伺候柳姨娘了，她原本就是柳姨娘身边的丫鬟，也是当年我来盛京柳姨娘派到妾身边伺候的。” 谢觞了然于心，心底冷笑，看来她还真有秘密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也没揭穿她。 其实在恒王府时，苏婷婉也不止银杏和云芳伺候，还有两个下等丫鬟，只不过留在檀香院干一些粗活。 很快，谢觞派去查山匪的人回来了，去之后才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根本没有什么人，的确有人住过的痕迹，其实在此之前，苏炫也派人去找过，的确没有人在。 两拨人一前一后，都没查出什么。 谢觞虽然疑惑，却也只放在心里，他也永远不会想到绑架苏婷婉的人到底是谁。 只是苏婷婉的身子到底清不清白也成了一个迷，江凤华要的就是这个迷永远萦绕在谢觞的心里，她要让苏婷婉尝尝被人冤枉的滋味。 第214章 苏炫的谋算 随后，军队也整装待发，徐徐朝盛京的方向赶路，苏婷婉和谢觞同乘一辆马车回京。 现在她就老实多了，一路上也没再生什么幺蛾子，端茶倒水，表现得跟只乖巧的小绵羊，她还是怕被谢觞赶走，半点不敢再作妖，还好有父亲和大哥撑腰，所以谢觞才没有让她离开。 她的皇后梦，她也暂时压下了。 其实她想解释，她的身子是清白的，可是越描越黑，还会让他生气，索性她就什么都不说了，谢觞不问，她就不说就对了。 再说谢觞可能还不知道，她没必要去不打自招，再生事端。 与此同时，银杏也从柳姨娘那里逃了出来，她还准备带着叶素素一起走。 她找到叶素素时，叶素素正准备和同行人一起上路。 叶素素看见她故意道，“银杏姑娘，你怎么来了，你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与她同行的人喊了她一声，“叶姑娘走了。” 叶素素道，“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她以为银杏有什么话和她说，就支开了其他人落了单。 银杏把她拉到一边，又道，“叶大夫你跟我逃吧，你落入大公子的手中是活不成的，他们要害你。” 叶素素好不容易到恒王的身边，她怎么可能走，见她被打得这样惨，“我又没做错事，我为什么要走，苏侧妃欺骗王爷，她才应该走，光天化日，他们姓苏的还敢只手遮天不成，银杏，你也别怕，王爷已经知道苏侧妃欺骗他的事，我带你到王爷面前，你把经过讲给王爷听，不会有人敢再打你。” 叶素素还是太单纯了，她以为有恒王在，苏家人就不敢动她。 她又拿药替银杏涂抹：“这个药抹上去就不疼了，你拿好。” 银杏感动落泪，“这辈子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叶大夫，你心善良，不知道苏家的恐怖，你无权无势是斗不过他们的，快走吧。” “我带你去见王爷。”叶素素拉了她的手。 很快苏家的人也找了过来，“站住。” “你们想干什么？”叶素素道。 来人道，“她偷了东西，偷了柳姨娘的首饰要逃走，可算被我们抓到了。” “我没有偷东西，也没有偷柳姨娘的东西。”银杏连忙否认。 来人一把抓过她，真的从她的身上搜出来一支金钗，“还说没有偷，你看这是什么？” 银杏也傻眼了，“我也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个东西。” 叶素素也觉得不对劲，可是等她们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她暗恨她刚才就应该和医士们一起走。 叶素素强装镇定，大着胆子道，“银杏姑娘偷了你们东西，你们可以报官抓她，恒王殿下也在，你们可以去请王爷主持公道。” 说完她就要走，却被人拦住，“王爷的马车已经走了，叶医女还想怎么样，想勾引王爷。” 来人毫不客气，反正大公子已经下了命令，这个女人是他们的了。 “一个小小的医女也敢生出攀龙附凤的心思，不如你先把我们哥几个伺候好了，再去伺候王爷。”士兵开始动手动脚。 “我是朝廷选出的医女，皇上下了圣旨，我是要回京领赏复命的，我若有半点闪失，你们有几颗脑袋够砍。”叶素素吓唬他们。 士兵们愣住，叶素素以为他们被吓住了，都不敢上前，直接就走了，这时，一个士兵突然抱住她，把她往偏僻的地方带，“这么多医士，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你勾引我们的，叶医女耐不住寂寞勾引我们，我们是男人怎么会把持得住。” 他们想要霸王硬上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女，你还以为你是皇宫里的娘娘啊，皇上要封赏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性，也配做娘娘。” 叶素素吓得要死，连连后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别乱来，否则恒王殿下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是恒王的女人。”她以为这样说就能吓唬住他们。 “终于承认你勾引王爷了，可也要王爷看得上你啊！” 与此同时，林枫带着人躲在暗处，他握紧了手上的剑，苏炫怎么还不来？王爷说要抓住苏家的证据才动手，叶素素和银杏不过是他们的鱼饵。 没想到苏炫这么谨慎，竟没有亲自动手，只是派几个小士兵。 就在叶素素最绝望的时候，他一声令下，“上。” 很快，林枫带着人冲出来三下五除二将几人打趴在地上，“带走。” 叶素素衣衫凌乱，看向林枫，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林侍卫。” 银杏获救，也哭着跑到林枫面前，“呜呜……林枫你来救我了，呜呜……你真的来救我了。” 林枫拦住了她，满眼嫌弃，“别哭了，有什么话到王爷面前去说吧！” 银杏只觉得委屈，还在继续哭，林枫冷呵一声，“别哭了，再哭我割了你的舌头。” 顿时，吓得银杏闭了嘴。 - 林枫将人带到谢觞面前，只听谢觞故意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五个士兵被五花大绑跪到地上，头也不敢抬。 “卑职赶到时，他们正准备欺负叶医女和银杏。”林枫道。 这时，苏炫和苏德海也火急火燎赶来，只见苏炫一脚踢在士兵的身上，“刚才林侍卫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是我苏炫带出来的兵，你们是苏家兵，上过战场打过敌人，你们出生入死保卫家园，你们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们是丢你们自己的脸，还是丢我苏炫的脸。” “将军，是她主动勾引我们的，我们哪里能忍受住她这么勾引。”其中一人道。 “你胡说，我没有勾引你们。”叶素素委屈极了，“王爷，您相信素素，我没有，是他们突然冲出来要对我们行不轨之事，还好林侍卫及时赶到，才没让他们得逞。”几个兵痞子，她们哪里能抵抗得过。 “是苏侧妃怕她的丑事被人知道想要杀人灭口。”叶素素指着苏婷婉的方向。 “与我有什么关系。”苏婷婉一副无知的模样。 “银杏，你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叶素素朝银杏道。 第215章 叶素素被反咬一口 银杏目光躲闪，跪爬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叶素素以为银杏是害怕，也沉不住气，又道，“苏侧妃曾经被卖进过青楼接客，所以你们才要陷害银杏偷东西，她知道你的这些丑事，你想要借此除掉她。” 苏婷婉变得镇定自若，“王爷，妾没有，她说谎，妾也不知道叶医女是何居心要诬陷妾，妾是清白的，妾这辈子都只有王爷一个男人。” 谢觞气质威严，眸光冷沉，不发表任何看法与言论。 叶素素上前拉起银杏，“你说啊，你把实情讲出来，求王爷替你做主，还有你身上的伤是谁打的，统统告诉王爷。” “是臣妇打的，银杏偷了臣妇的东西，气不过才动了手。”柳姨娘跪在地上主动承认，银杏的身契在苏家捏着，她是死契，所以她犯了错就算被主人打死也是她活该。 银杏连忙磕头认错，“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偷柳姨娘的金钗给叶医女，叶医女拿了衣裳和药膏给奴婢是要算钱的，可是奴婢身上并没有钱，是叶医女说让我去偷，所以奴婢才大着胆子去偷林姨娘的金钗抵账。 也是叶医女教奴婢说侧妃被卖进过妓院，这样王爷就不会再宠幸侧妃了，叶医女还说，只要她能得到王爷的喜欢，她就替奴婢赎身，让奴婢跟着她，她对奴婢很好，替奴婢洗澡，给奴婢吃的，给奴婢上药，还给衣裳，奴婢很感激她，一时被她蛊惑才会去偷柳姨娘的金钗。 谁知道奴婢刚准备找叶医女给她金钗，他们就找上来了，说我偷了金钗要把我们送到将军面前治罪，我们也是怕，所以才准备陪他们，他们说只要他们高兴了就不告发我们了。 奴婢也是没有办法才去偷东西，早知道奴婢就不要叶医女的衣裳和药膏了。”说着，她还把怀里的药膏拿了出来。 林枫听见这样的证词也傻眼了。 谢觞皱紧了眉头，心思急转，原来苏炫做了两手准备，银杏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牵绊住叶素素的。 叶素素听后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王爷，我没有让她偷东西，衣裳和药膏是我送给她的没说要钱，我也没有教唆她去诬陷苏侧妃，是她自己说苏侧妃被人卖进过青楼。” “银杏，是你和她说了这些假话诋毁我吗，你是我的丫鬟，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苏婷婉知道，她从银杏嘴里套话，她说给谢觞听啊，这样就能证明叶素素是真的居心不良，是个心机女，看谢觞还喜不喜欢她。 “小姐，对不起，奴婢错了，奴婢也是鬼迷心窍，受她挑唆，以为小姐不要奴婢了。”银杏一个劲地磕头道歉。 叶素素只觉得说不清了，“银杏，你不要说假话，我是见你可怜，你满身是伤，衣裳又破了没有人管你，我这才送药膏和衣裳给你。” “可是你也要钱，我没有钱，你就让我去想办法弄钱给你。”银杏理直气壮地道，“你身上还有柳姨娘的一个翡翠镯子，也是柳姨娘的。” 这下柳姨娘自己动手，真的从叶素素的包袱里搜出一个镯子，“没错，这就是我的，银杏你还真会偷，竟偷值钱的。” 叶素素都不知道这镯子什么时候放在她包袱里的，她努力回忆，难道是刚才士兵们拉扯她时放进去的。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设计了。 “你还说你没有别的居心吗？”苏炫沉声道。 “我能有什么居心，她一个丫鬟，我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苏将军你说啊！我如果陷害苏侧妃成功，侧妃为何又好端端站在这里”叶素素也不怕他，“反倒是苏将军让你的士兵企图对我不轨，我要告你。” “王爷英明，自然不会相信你的谎话，或者你还没有来得急诬陷婉婉。” 苏炫连忙跪在谢觞面前，“臣绝对没有让人奸污叶医女，这件事臣也不知道，她和银杏怎么说的，怎么交代的，银杏都已经说了，是她们想要息事宁人，主动勾引士兵。” 士兵连连点头，“没有叶医女的同意，我们怎么敢动她。” “林侍卫，是你救了我们，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吧，我们是被士兵强迫的。”叶素素道。 林枫道，“是，我带着人赶到时这些士兵正准备强迫叶医女和银杏。”隔得远，他也没听清他们说了才又，更不敢扰乱王爷的计划，只有先委屈叶医女了。 “我们没有强迫，是她们自愿的，当时她们只有两个女人，我们有五个大男人，所以大家才猴急了些没了分寸，我们认罚，不该控制不住差点犯下大错。”士兵道。 “臣妾真的不知道叶医女和王爷说了什么，但是臣妾真的没有骗你啊，臣妾是被骗了，可是真的没有进过青楼，我和银杏一直在一起，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苏婷婉也跪在地上喊冤。 银杏也道，“奴婢也没有被卖进过青楼，奴婢一直和侧妃在一起，山匪抓了我们，我们也一直被关押在一起，至今奴婢都是完璧之身，王爷若不信，可以请人来验明正身，奴婢没有骗王爷。” 就算在苏婷婉身上查不出她是否失过身，但是银杏还是黄花大闺女，两人一路上都在一起，卖进妓院接客也是一起的，真的进了妓院，银杏还能是清白之身吗？ 银杏既然敢让人查，就证明她真的还是一个完璧之身。 谢觞警告过叶素素，让她不要再提这件事，更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她偏偏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揭露出来，现在苏婷婉反而证明了她是清白的，这就是苏家的打算，从此他没有理由赶走苏婷婉。 就算他知道苏家想要帮苏婷婉演戏，他也不能拿苏婷婉怎么办，去查青楼的位置，从盛京到边塞路程几千公里，苏婷婉不说，在哪里查，难道要将恒王侧妃被卖进青楼的消息宣之于众，最后丢的还是恒王的脸面。 除非人贩子主动出来指认，可是哪个人贩子会这么傻会自投罗网，只怕真的查到青楼，知道苏婷婉是王爷侧妃，更就没有人敢承认逼过苏侧妃接客。 谢觞也只有把所有的疑问都埋藏在心底，闹出这事，谁的错，谁没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苏婷婉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一切都是叶素素想要上位陷害侧妃。 只听谢觞沉声道，“叶医女并未向本王说过苏侧妃曾被卖进过青楼之事，本王也是现在才知晓，婉婉你被人卖进过青楼吗？” 第216章 恒王救了叶医女 苏婷婉猝不及防吓了一跳，镇定道，“当然没有。” “如此甚好。”他勾起唇角扬起一抹不明深意的浅笑，一股帝王的威严之感震慑人心，仿佛在说你若敢骗本王，本王饶不了你。 谢觞冷声朝苏炫道，“不守军纪，威逼良家女子，当以军法处置，苏将军，这五名士兵该当获以什么罪论处。” 苏炫愣怔，连忙道，“情节严重者该当斩首示众，若情节较轻，当罚以军棍，以儆效尤，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军人都当遵守军纪，这样轻易就被蛊惑，当罚……” “一百军棍吧！”谢觞掷地有声地道，“本王不希望大周的军队没有纪律，更不希望这样的事，这样的行为是发生在军人身上，不管是自愿，还是强迫，一经发现一律斩立决。” 苏炫和苏德海也吓了一跳，恒王殿下的确比皇上更有魄力，既然王爷说了打一百军棍，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如果真的打死了，苏炫也会去善后。 五人也吓得要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吊儿郎当。 他们想求饶，可是却被苏炫眼神警告，毕竟是苏炫的军，他们自然不敢反抗。 谢觞一摆衣袖，走到银杏面前，厉声道，“丫鬟偷盗主人钱物，证据确凿，应该怎么处理，杖毙了吧！对于这种背信弃义的奴婢，婉婉应该不会想要替她求情。” 苏婷婉只觉得浑身一哆嗦，她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冷漠无情的谢觞，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样子。 银杏一听要处死，吓得大叫一声，苏炫也准备动手，却被林枫抢先一步，“卑职以为银杏罪不至死，她虽偷盗了主人财物也已经找回来了，她也尽心尽力伺候了侧妃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林枫虽然不喜欢银杏，并不觉得她一个丫鬟有多大错应该替主人去死，所以才会开口求情。 “是啊，林枫说得没错，银杏跟在妾身边时也是尽心尽力的。”苏婷婉也道。 “这么说婉婉不准备追究了。”他又道，“本王记得婉婉和我说过，银杏其实是柳姨娘的丫鬟，她又没偷你的东西，你并不能做主吧！” 柳姨娘连忙道，“当年臣妇让银杏伺候婉姑娘，她就是婉姑娘的人，至于她偷了臣妾的首饰也已经找回来了，银杏该不该罚全凭婉姑娘做主。” 他们也是要设局才临时说银杏是柳姨娘的人。 “妾不追究了，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都是臣妾一时疏忽，她陪臣妾受了这么多苦，臣妾却让她去受叶素素的恩惠，实在不应该，臣妾也有错。”苏婷婉情真意切，又亲自牵起银杏的手。 银杏吓得不敢抬头，要想活命她不能不听大公子的吩咐，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刚才王爷要处死她，却是林枫站出来替她求情。 “叶医女教唆他人偷盗，以卖药卖衣裳为由索取钱财，又该当以什么治罪。”谢觞声音冷沉，“她是朝中选拔的医士前往边塞支援的义士，本王可能也没有办法私自处置了她，一切等回京本王将事情缘由禀明父皇，交由父皇处理。” 他这话是对着苏德海听的，这场战事胜了，苏家有功，恒王有功，所有的士兵官员将军部下都有功，前往边关的医士也有功，叶素素是其中一员，她若平白无故死了，或者被人害了，就算是恒王也没办法向皇上交代，向天下人交代。 即使苏家功劳再大，再细查苏婷婉出京后的行程，总会查出事实真相，苏家不会想要把事情闹大，皇族不会因为一个侧妃不要颜面。 不管结果如何苏婷婉都别想再入皇族。 苏德海连忙道，“叶医女自然无罪，买卖自由，钱货两讫，婉婉的丫鬟用了人家的药膏，穿了人家的衣裳，自然该由婉婉付这笔银子，既然叶医女并没有向王爷说过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想必这件事就是有什么误会，婉婉该向叶医女赔不是才对，臣想一定是丫鬟乱嚼舌根，传达了错误消息让叶医女误会了，才会引起这么多误会。” 此时，叶素素如果聪明，她就应该见好就收，不要再纠结苏侧妃是否失了清白，因为的确与她没什么关系。 谢觞也不需要她的假好心，无非就是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成功引起恒王的注意。 苏婷婉就算不想道歉，她也不得不低头，“叶医女，对不起，都是我的奴婢惹出来的。” 叶素素冷着眼不说一个字，刚才他们让士兵侮辱她可是事实，如果不是林枫来得及时，她的清白就毁了。 苏婷婉拿热脸贴了叶素素的冷屁股，自然也不高兴，不过她也不敢再耍小姐脾气，老老实实让丫鬟拿了银子递给叶素素，叶素素直接给她丢在地上。 她算是知道了，没权没势才会被他们这样欺负。 一时间，气氛也有些尴尬，谢觞道，“军棍准备，本王要亲自监打。” 士兵被直接打了一百军棍，就算没断气人也直接被打废了，谢觞眼睛盯着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只见五人全都血肉模糊，口吐鲜血，他们算是被苏炫害了，可是有口不能言，只有士兵们自己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谁。 叶素素经历一场生死再也不敢乱跑，甚至不敢相信任何人，她没有想到银杏会反咬她一口。 其实叶素素自己也该，若不是她生出想要攀附恒王之心，故意激怒苏婷婉，她又怎么会被苏婷婉记恨，甚至差点被人毁了清白。 她还是太不自量力了。 谢觞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手中拿一本书在看，苏婷婉坐在另一边，也不敢说话，她不确定谢觞是不是怀疑，但她却变得绝对的老实。 一路上，谢觞不与她睡一张床，她也不敢再有要求，仿佛心虚的样子。 谢觞心里已经种下她不贞不洁的种子，就很难拔除这个疑虑。 苏婷婉不作她不会如此。 第217章 归来 二月初，恒王总算回到了盛京城，从城门口到皇城大门挤满了人，所有的百姓都到了街上为打了胜仗归来的士兵们欢呼。 当初皇上任命恒王为骠骑大将军领京都十万精兵部队前往边塞退敌，大家都忧心忡忡，一是大家不知道恒王能力如何，毕竟他还没有过战绩。 二是胡族人擅长冰天雪地作战，大周此时开战就会落于弱势，然而胡族却被恒王打退回了他们的老巢，甚至签下降书，永不得再侵犯大周边境。 大周朝一直受胡族人欺负，现在打败胡族，大周朝臣民欢呼声一片，纷纷为恒王欢呼呐喊，王爷威武，一声高过一声，震耳欲聋。 彧王也在其中，却没有人提他的名字，再怎么说他也算挂了个名在边关参与了几个月，也应该有他的一份功劳，谢彧还有一个本事，就是从边塞又带回来一个美妾，美妾也提前送进了彧王府。 只见谢觞领头，带着众人徐徐前行，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苏婷婉到了城外就和军队分开了，她自然是没有资格受全城百姓的瞩目礼的。 此时苏婷婉也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挤在人群中，她现在连叶素素都比不上，至少叶素素是立了功的医士，她有资格到皇上面前行礼，有资格受到全城百姓的尊重。 谢觞身披战袍，战袍随风飘扬，脚踏战靴，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临，他下了马朝前走着，每一步都彰显着霸气与威严。 所有人都惊叹王爷的英姿让人震撼，让人莫名产生一种信服感。 另一边，江凤华和皇帝皇后及所有朝臣站在一起，等候谢觞带着众将领前来。 她今日身穿一袭紫罗兰色的长裙，肚子虽然圆滚滚的，却一点不影响她的美貌，除了肚子，她哪里都没有长，小脸更是红润美艳，化了精致的妆容，倾国倾城，站在前面的百姓也能看清她的样子，只让人觉得恒王妃有惊为天人的美貌。 她举止间流露出天生的皇室风范，尊贵优雅和威严的气质相互交织，她的双眸犹如星辰，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令人赞叹。 二月的天气还不热，微风中带着一丝凉爽，她外面披了一件同色薄披风，披风的绣花十分独特精致，她唇角微扬，不卑不亢，怡然自得的气质展现出她无与伦比的自信。 谢觞第一眼就看见了江凤华，他震惊她竟然能站在帝后身侧，说明父皇母后很是看重她。 江凤华也看向他，她突然朝他露出一抹明媚的浅笑，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清爽干净，之后她也老实巴交稳稳站着。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谢觞带头行礼。 紧接着一众人也跟着下跪行礼，“臣\/卑职\/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了天际，一声声朝拜声激扬顿挫，振奋人心。 皇上一袭龙袍加身，笑容满面，声音爽朗清脆，“诸位爱卿，勇士，朕的臣民们，大家辛苦了，此役大胜胡族扬我大周国威，保得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朕甚是欣慰，满心欢喜，朕已让人准备好宴席，就等着诸位功臣凯旋。” “皇上万岁，臣等不辱使命，扬我大周国威，护我大周百姓安居乐业。”又一声呼喊齐声而起。 只见皇上突然将手搭在谢觞的肩膀上，朝他颔首以示鼓励，“回来了就好，做得很好。” 谢觞愣怔，父皇总算认可他的能力了。 紧接着，皇帝上前亲自扶起苏德海，“苏爱卿请起，边关多亏了有苏将军镇守，百姓才能无后顾之忧，苏爱卿功不可没啊！” 苏德海道，“微臣也是恪尽职守，边关稳固，臣没有辜负皇上的信任才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天下百姓，我大周境内外皆颂陛下圣明。” “好好好，苏卿请，众勇士请。”皇上又道，“朕为众将士准备了接风宴，今日朕与大家不醉不归。” “谢皇上。”众人又齐声道。 皇上与臣民同席，更彰显官民一家亲，皇上对臣民的看重。 随军而来的人自然有礼部的官员招待，军营中的士兵也早就安排好了，只等皇上领着苏将军去了宴席。 这时，程皇后第一个冲到谢觞面前，“觞儿啊，母后听闻你受伤了，母后听后整夜整夜睡不着，都伤哪里了……” “都好了，母后放心。” 程皇后眼角弥漫着泪水，“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不然你让母后怎么办啊！” “儿子不是回来了吗？母后瞧儿子缺了哪里，你竟哭得这样伤心。”谢觞安慰她，“儿子回来了，母后就应该高兴才是。” “对，母后高兴。”程皇后拉着他的手，“母后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在外面受苦了，都瘦了，人也黑了。”谢觞是把自己收拾妥当才进城面圣，他也沐浴更衣，仪态威严庄重，根本看不出他黑了瘦了，应该是更精神了才对。 江凤华站在一边，仿佛被当成了空气，程皇后根本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谢觞回来，她应该要和他表示一下，或者祝福一句。 他与苏婷婉，叶素素的纠葛她都听说了，谢觞的处理无疑是最妥当的，安置了苏婷婉，也帮叶素素解了围。 所以他对叶素素的感情如何，江凤华不想多想，无非就是等谢觞开口，她做主把人接进府就是了。 江凤华独自陷入沉思，她也跟在程皇后的身后慢慢走着，程皇后生怕谁抢走了她的儿子，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苦。 正当这个时候，谢觞突然朝他伸出来一只手，他像抓泥鳅一样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江凤华始料未及他的举动，见皇后的视线不在她身上，她突然微垂着头看向了他们十指紧扣的那只手，他的手掌粗糙，腕口的位置甚至生了老茧，应该是拿刀剑造成的。 她只见过他在公堂上威严审案的样子，还没有见过他舞刀弄枪。 应该是她今生没有见过，前世他常常在皇宫的练武场习武，她偷看过好几次，每一次她都不敢靠近，躲得远远的，也只看到他模糊的身影。 江凤华有些愣神，慢了半步，谢觞也许是察觉出她走神了，也微微放慢了脚步，他一边牵着她走一边在回答着程皇后的各种问题。 比如他吃得饱，穿得暖，没受苦，打仗时他如何打跑了敌人，如何领兵布阵让敌人吃了亏。 渐渐地，谢觞突然把她拉在身侧紧紧地贴着他，她眉目如画，静若处子，脸颊上染了红晕，若不是要应付皇后，他真想一亲芳泽，几个月不见，不知道她想不想他。 傲雪和莲叶连忙跟上，看见王爷突然牵了王妃的手，她们心中的郁结少了一些，出门快半年了，王爷总算没有忘记家里身怀六甲的王妃。 第218章 黏人的恒王殿下 程皇后生为后宫之主自然不能一直拉着儿子不舍得放手，她要去应付朝臣及后宅女眷们，还要和皇帝共同宴请回城的众将士。 谢觞摆脱了程皇后的各种纠缠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江凤华挺着个大肚子也得了皇帝恩准她不用像其他王妃一样，去招呼客人。 皇宫里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六宫管事及宫女太监全都游走在宴席上。 谢觞突然将她拉着走进了内宫往晨曦宫的方向走，又屏退了跟着她的丫鬟护卫，江凤华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护着肚子，脚步就显得慢了一些。 他见她走不动了，问她，“本王抱你。” 江凤华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臣妾现在可比猪还重。” 谢觞偏偏就不信这个邪，正准备上手，江凤华连忙避开，“臣妾知道王爷抱得动，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别伤到孩子了，臣妾能自己走。” 谢觞只想拉她回晨曦宫缓解一下相思之情，眼下她似乎不方便。 一路走来，四周的宫女太监频繁往他们身上看，还都掩嘴偷笑，谢觞无所顾忌偷亲了一下她的唇角，他想要从江凤华嘴里听到一些他想听到的，见面这么久，她一个字不说，是不是还在为苏婷婉的事情生气。 “阮阮，我喜欢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谢觞突然无厘头表白。 江凤华笑着回他，“臣妾也喜欢王爷，我们不是在一起吗？都成亲这么久了，马上孩子都要生了。” “你别敷衍我，我说的喜欢不是一般夫妻的喜欢，是非你不可，而你也非我不可，不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我想要你对我敞开心扉的喜欢。”他还记得离京时两人闹的别扭，这些就是当时他想对她说的话，而她一直没有给他答案。 江凤华内心有暗流涌动，他感受到了她的不真实吗？她掩饰内心想法，笑得甜美，“我对王爷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那你怎么证明你一直都在想本王。” 想？怎么想，难道天天发花痴那才叫想他吗？她在盛京也是很忙的。 现在的谢觞和前世的谢觞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他难道也是重生的，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所以他决定好好爱她。 江凤华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谢觞见她出神，“你在想什么？” “王爷跟我来。”江凤华拉着他的手又朝晨曦宫的方向走去，这一次她走在前头，他亦跟着她的脚步缓缓朝前走。 傲雪和莲叶跟在后面离得远远的，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王妃，王爷赶她们离开，她们还真的不知道往哪里去。 见他们一直往晨曦宫走，莲叶自然是心疼自家小姐的，刚才她可是看见叶素素的身影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王爷，含情脉脉的样子，像他们两人有什么似的，王妃应该也看见了吧，她只是不说。 她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坐马车快一点，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迟钝了，王妃大着肚子呢，也不知道关心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林枫突然窜到她们面前，“莲叶姑娘又在数落王爷。” 莲叶打量他一眼，大方承认，“自然是数落你们家王爷。” “胆子越来越大了，敢数落起王爷来，你不怕王爷给你换个主子。”林枫故意怼她。 “换谁，换叶姑娘？”莲叶像吃了枪子一样，“她是天仙啊！王爷要上赶着往她身边送婢女，本姑娘跟谁还轮不到你们家王爷支配吧！当初林侍卫就叶姑娘长，叶姑娘短，该不会林侍卫也看上她了吧！” “我又没惹你，你朝我嚷嚷什么，谁看上她了。”林枫觉得委屈极了，回来了也不说欢迎一下，还说些无中生有的事，女人都会这样无理取闹的吗？ “自然是有人看上了呗！”她懒得搭理他，她就是听说王爷对叶素素不一般，只怕王府又要添新人了，她们家小姐还大着肚了呢。 小姐可以不在乎，她们做丫鬟的不能不为小姐难过，王爷真的纳叶素素为妾，她们也只能干瞪眼。 莲叶也懒得和他争辩，径直走了，林枫看了一眼傲雪，问道，“她怎么了？” 傲雪道，“莲叶说过她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你还想给她换主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对于王爷和叶素素纠缠，傲雪也觉得生气。 “她难道就不嫁人，做一辈子老姑娘。”他其实是这个意思。 他暗忖：莲叶长得也挺可爱的，手艺又好，讨她做媳妇至少不会饿肚子。 “莲叶，你等等我……”林枫追了上去，“几个月没吃到莲叶姑娘的手艺，我还真想了。” “谁要做给你吃，去叫你的叶姑娘做吧！”莲叶跟个炮筒似的。 “我和叶姑娘真的没什么？” “那谁和她有什么？” 瞬间，林枫不敢说了，他也只是猜测王爷可能喜欢叶素素，叶素素也喜欢王爷。 - 江凤华把谢觞带回了晨曦宫，她指着院子里最高的那棵树，偶有新鲜的嫩叶从枝头冒出来，阳光洒在嫩叶上，只让人觉得勃勃生机。 “王爷，你看那上面。”她笑容都变得温柔了，声音也越来越小，怕声音太大惊扰了树枝中的眷侣。 谢觞的心思也不在树上，他有些不明所以，拉了江凤华抱在怀里，“这棵树是本王小时候种下的，没想到长这么高了。” 江凤华只觉得她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男人见到她满脑子都是些龌龊心思，她还大着肚子呢。 谢觞抱着她就想啃，江凤华道，“那上面有一个鸟窝，里面有一对喜鹊，王爷不在的日子，我常常都会来看它们筑巢，从一点点然后变到这么大，它们还在装饰它们的巢穴，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觞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从此晨曦宫里住着一对恩爱的喜鹊，接下来它们会在里面生一堆孩子，就像我和阮阮一样。” “人和动物终究是不同的，喜鹊一生一世都只有一个伴侣，而人却做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江凤华突然道。 谢觞看向树上的鸟巢，里面的确有两只喜鹊依偎在一起，此情此景，美如画卷，时光静好，“鸟终究只是鸟，它们所求不多，所以才能对对方忠贞不渝。” “阮阮喜欢王爷也是忠贞不渝的，阮阮也所求不多。”她感受到他说这话时的无奈感，他们的心还是有距离的，江凤华过不去，谢觞也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他们的目的地虽然一样，但是他们各自在用自己的方式往自己的目标前行。 江凤华扑到他怀里避开他的视线，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这几个月，我每一天都在期盼王爷能平安归来，我一直思念王爷，还有我们的孩子，他们也盼望见到他们的父亲，就算不能像鸟儿那般，阮阮知道王爷心里是有阮阮的就心满意足了。” 谢觞就爱听她说情话，有时候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需要她哄着他才满意。 他是一个极度缺爱的人。 他搂紧了她，深深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有江凤华在，他瞬间将对叶素素的那些心思都抛之脑后了。 江凤华想：要说他和叶素素相处这么久，谢觞没有点别的想法，他自己都不相信吧！ 男人的劣根性是永远拔除不掉的，他做不到从一而终，又怎么要求她满心满眼地喜欢。 这时，江凤华突然惊声道，“王爷，他们踢我了，刚才孩子好像在我肚子里打了个滚，动了一下。” 谢觞愣住了，他手掌抚摸上她的肚子，果然感受到肚子里面在动，他把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上，听见里面似有声音，“他们在和我打招呼吗？” 江凤华温柔地笑了笑，“应该是感应到他们的父王平安回来了，他们也跟着高兴吧！” “好神奇，也好奇妙。”谢觞喜欢孩子，也期盼有孩子，不过也都是嘴上说说，毕竟还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此时此刻他直观的感触到他们的存在，让他心里突然变得激动，是鲜活的生命。 “我也觉得奇妙，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血脉相承，血浓于水吧！我们是他们的爹娘，所以他们才会有感应。”这一世她只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他们，没有遗憾，没有悔恨，只有欢乐和幸福。 “阮阮，你辛苦了，你自从有了身孕，我也没时间陪在你的身边，从现在开始我天天都要陪着你们，直到你生产为止。”他握住她的手，诚心做出保证。 江凤华高兴地点了点头，“恩。”希望如此，这样你才能更爱他们。 “王爷，我们该去宴席上了吧，你可是立了大功的将军，将军不在不太好吧！”江凤华开始恭维她。 谢觞拉着她进了屋，“睡一觉再去，现在父皇要招待苏将军，没空管我。” 她还想说什么，其实她也累了，想要睡个午觉，下午才有精神应对她的敌人。 第219章 庆功宴 两人睡饱之后才姗姗来迟，宴会厅里，筹光交错，歌舞升平，歌姬们弹着能催人入眠的曲调，舞姬们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动作，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们的存在就像是走个形式和过场。 谢觞毫不避讳牵着江凤华的手徐徐而行，众人见恒王和恒王妃来都主动打招呼，恭维恒王和王妃真是郎才女貌，恩爱有加。 江凤华脸上扬着得体的微笑，仪态端庄大气尊贵非凡，他们仿佛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苏婷婉坐在宴席中看着两人并排走来，她心里都在滴血，她明明才是谢觞身边的那个人，为什么就换成江凤华了？她父亲，哥哥与皇上同桌而食，难道不足以证明苏家的尊贵吗？她的尊贵凭什么被江凤华抢走了。 叶素素和一众医士也在宴席中，她在想刚才恒王一直没出现，他是一直和王妃在一起吧，王妃优雅端庄漂亮大气，和恒王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她心里总是控制不住喜欢他，哪怕在他身边做一个丫鬟，她也愿意。 今天这场宴会举办得很是盛大，连皇帝和皇后都在席中，恒王和恒王妃却姗姗来迟，谢彧抬起酒杯高声道，“五弟，你来迟了可是要罚酒的。” 谢觞领着江凤华先是向皇上见礼，“儿臣来迟了，请父皇恕罪。” “坐吧，今天咱们没有君臣，只有父子，一起陪众将士畅饮。”皇上第一次对他说话这么和蔼。 江凤华自然是知道规矩的，行了礼连忙往皇后那一桌走去。 谢觞亲自送她到皇后身边才走回来，谢彧故意道，“五弟和五弟妹真是恩爱啊，可真是羡煞我们了。” “二王兄和二王嫂也一样，听闻二王嫂在京中帮了很多忙，也多亏了有二王嫂在京中调兵遣将，前线的物资才能这么快接济得上，边关的战事也才一帆风顺，此战可是要给二王嫂记一大功啊！” 谢彧去边关就是挂个名，他能做的事少之又少，最擅长的就是找女人，此时记功他不如彧王妃，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脸色也不好，回来后他还没见过罗紫琼，就算见也是远远地见了几面，因为罗紫琼像个主人一般竟管起宫中的宴席来了，听说这次宫廷采买就交给她的。 她一介无知妇人，怎么就能领差事去做，真是奇了怪了。 江凤华刚坐下，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苏炫的眼睛又不在她身上，他抬起酒杯正和谢觞等人举杯畅饮。 她想：在这样的公众场合，苏炫应该不会太放肆吧！ “凤华，快来这边坐。”三王妃给她腾了一个位置。 江凤华道，“二嫂还没有入席吗？” “这还多亏了你给她找的好差事，她现在可是大忙人，生怕出半点差错，盯得紧着呢。”三王妃道。 江凤华原本是想让罗紫琼去济善堂缓解一下心情，没想到她办了济善堂的差事被皇上嘉奖了，然后皇宫要举办宴会，她又让江凤华到皇上面前说了一些好话，帮着筹办宴会。 罗紫琼平时傲气得很，脾气又不好，没想到她做得一手好菜，让皇上眼前一亮，于是就把整个席面的菜色都交到她的手中，她做得有声有色的。 四王妃也是温柔端庄的模样，此次按功领赏自然是没有她的份的，她不屑做这些该由下人去操心的事。 她还端着四王妃的架子，谁让她是和章国公府沾亲带故的呢。 章国公夫妻过世之后，她还是觉得章氏一族自先帝在位时就尊贵，可她偏偏嫁了四王爷那样软弱无能的窝囊废。 四王妃偷偷瞟了远处的谢觞一眼，她一直觉得五王爷是有大出息的，果然现在领兵出征，首战就大获全胜，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她也只有暗自感叹嫁错了人。 宴席到一半，江凤华对皇后道，“母后，臣妾的母亲和众位夫人也在呢，臣妾想先过去拜见。” 程皇后还是当初决定让江凤华做恒王妃的时候私下见过江母一面，她道，“在民间有个说法，本宫与你母亲应该是亲家，是不是？” 江凤华愣怔，“是。” “领本宫去见一见你母亲吧！” “啊！” “啊什么啊，皇上说了今天这场宴会即是接风宴，也是咱官民一家亲的重要场合，今天被请到宴席上的不止官员，还有民间大夫及助力咱们打仗的商户们，听说你二姐的夫家也助力不少，也在应邀名之列吧，本宫自然应该多去和大家联络联络感情。” 她虽然是皇后，一直以来却也有很多顾虑，在人情世故这事上也没怎么上心，现在不同了，皇上和她冰释前嫌，还要立她儿子为太子，她自然应该放下皇后的架子多走动走动。 程皇后主动站了起来，江凤华瞧着她只觉得判若两人，她后悔就不该提要去找母亲的。 到了江母面前，吓得在场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后道，“大家都不必拘礼，本宫也是想来和诸位聊一聊家常，都坐吧。” “是。”众人道。 程皇后还特地让宫女把位置挨着冯静媛，冯静媛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不自觉看了女儿一眼。 江凤华道，“母亲也坐吧，母后就是想来和你说说话。” 江母这一桌突然插进来两个人，还是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大家自然拘谨，便趁机退了几人出去。 冯静媛恭恭敬敬地坐在皇后身侧，章雨默和江如梦也都在，江凤华又一一介绍了她们的身份。 两人又问安行礼。 程皇后感叹道，“江夫人还真是有福气，生了这么一双漂亮的女儿，讨了这么个乖巧的儿媳妇，本宫这一生就生了觞儿一个孩子，本宫真是羡慕夫人有女儿啊！” 冯静媛道，“臣妇也时常教王妃，让她孝顺婆母，必须要将皇后娘娘当成亲生母亲般，在我们民间寻常家族里，儿媳也算半个女儿，娘娘亦可把阮阮当成女儿般。” 程皇后拉住江凤华的手，“可不是啊，本宫就是觉得和阮阮投缘，要不然当初怎么就一眼就喜欢这个可人的孩子了呢，本宫和阮阮是注定有母女缘分的。” 江如梦插嘴，“三妹能得皇后娘娘喜欢是她的福气，三妹嫁得这么幸福，我们全家都替她高兴。” 第220章 苏侧妃打算又落空了 此情此景，程皇后和江家人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大家都聊得很开心，程皇后又和官员的家眷们聊了一些家常。 这时，苏婷婉走到程皇后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她代表的可是苏氏一族，只可惜苏家只来了男人，柳姨娘那样的身份是没资格进宫的，否则真是打远在边关的苏夫人的脸了。 程皇后也不可能对苏婷婉甩脸色，毕竟皇上可是把她父亲和大哥当成是上宾对待，她又是恒王侧妃，也算是她儿媳妇。 程皇后微笑着道，“婉婉也别多礼了，一起过来坐吧！” 此话一出，江家人脸色微微一僵，很快脸上又连忙挂上笑容，让出一个位置。 大家也是喜欢八卦的，只觉得恒王妃和侧妃两相比较，自然是王妃更胜一筹，单看刚才恒王牵着王妃的手出现在宴会厅的情景，大家就都明白了，王爷更喜欢王妃一些，而侧妃却是自己来的宴会。 此时大家都仿佛忘记了谢觞和苏婷婉传出的那段深厚的感情，当初苏侧妃进王府时连个花轿都没有，她可也是堂堂苏大将军的女儿啊！就这样嫁进恒王府其实也最有原因的。 据说郊外的城隍庙…… 苏婷婉感觉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她有些不自在。 她其实就想表明她父亲是守卫大周的将军，她才应该是站在聚光灯下的那个人。 此时，江凤华却成了最耀眼夺目的那一个。 她突然瞟向宾客席上的叶素素，江凤华还不知道谢觞喜欢叶素素吧，让她来恶心一下江凤华也好，省得她嘚瑟。 苏婷婉主动找了话题，“母后还不知道吧，王爷在边塞时受了重伤，当时为王爷疗伤的是位医术十分了得的大夫，她不仅会医术，还才情四溢，现在也在宴席上呢。” 程皇后一听，“是哪位大夫这么厉害，他救了觞儿的命，本宫是该好好谢谢他的。” “臣妾让人去把她请过来吧。”苏婷婉道。 程皇后也不知道是女人，因为谢觞受伤的消息并没有传回来，也是后来谢觞的伤都快好了她才知道，“去请过来吧，本宫一定要好好赏他救了觞儿的命。” “是。”苏婷婉也想通了，既然谢觞不喜欢她了，她也不能让江凤华被他独宠。 很快，叶素素就被带到了众人面前，只见她小脸长得温柔似水，瞧着十分水灵，眼睛更是透着诗情画意的美。 众人看见她的脸，心里自然往那方面去想了，与恒王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又是王爷的救命恩人，面对如此如花美眷，男人不动心才怪呢。 只怕恒王在外打仗期间与此女也有一段佳话啊。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叶素素恭敬地跪在地上请安。 程皇后也觉得她长得十分清丽可人，又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脸上的笑容自然更深了，“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民女叶素素，家……曾经是在江家，可是现在，民女的家人都被洪水冲走了……”叶素素欲言又止，眼眶红红的，“现在民女没有家了。” 程皇后爱心泛滥，牵起叶素素的手，“可怜的孩子，家里都没有人了，你还去边塞做医士，那里在打仗，你就不怕吗？” “不怕，治病救人本就是大夫的责任。”叶素素道，“民女家就是世代行医的，家父曾经开了几十年的医馆，所以民女就习得一些，班门弄斧了，和大医士们比不了的，民女也在一直学习之中。” 苏婷婉道，“叶医女真是客气了，你医术明明就很好，否则你也治不好王爷身上的伤啊！” 其实根本不是叶素素治好的，她不过是趁机接了换药的活儿，此时，她也默认了没有解释，客气道，“素素真的没有做什么，救治伤员这些都是素素应该做的，我们在边关时，条件真的很艰苦，也是王爷自己很厉害，克服了困难，才能好得这么快……” 江凤华静静听着，她没想到当初她亲自送去边关对付苏婷婉的人，现在竟和苏婷婉站在了同一个战壕里。 苏婷婉以为她会气得鼻孔冒烟，谁料江凤华道，“母后，叶姑娘当初在盛京时就在济善堂里教大家医术，医术也的确了得。” “阮阮认得叶医女。”程皇后其实也听出了谢觞和叶素素的暧昧，只不过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要纳一个良家女子进府，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身家清白就好，这些事情还是要交给王妃去办才能合规矩。 江凤华提点，“叶姑娘祖籍江南，曾经王爷就去江南赈灾，叶姑娘还是跟着王爷回来的呢，除了叶姑娘，从江南来的还有一些别的难民，臣妾瞧她无家可归，便将她安置在济善堂。” “原来如此。”程皇后道，看来觞儿对她并无其他情愫。 苏婷婉这才知道原来江凤华早就认识叶素素，去边塞的医士也是江凤华在安排，叶素素刚好又去了边塞，她后知后觉，其中有某些联系吗？ 江凤华知道叶素素想要攀附权贵勾引谢觞吗？ 她如果知道，应该不会让叶素素去边塞吧！ 苏婷婉原本要推叶素素一把，现在却被江凤华三言两语给解释清楚了。 章雨默微笑着道，“叶医女是何时见到王爷的，我夫君离开王爷赶回盛京时他身上的伤就处理好了的，听说是军医救治的，后来因为伤影响了王爷的行程，当时他没见过叶医女啊！” 叶素素愣怔，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的确没有替恒王疗伤，就是后面的换药工作是她做的。 况且军营里军医的医术本就很不错了，恒王身份尊贵，根本不可能让民间大夫来靠近他，除非是没有办法的危急关头。 江如梦也道，“刚才苏侧妃说王爷的伤是叶医女治好的，苏侧妃是亲眼看见的吗？民妇听说冒领军功可是要获罪的，苏侧妃应该知道吧。” 苏婷婉只是想要气江凤华，她道，“我也是后来才去……” “婉婉，父亲让你过去。”瞬时间，她身后突然窜进来一道沉稳的男音。 第221章 苏婷婉彻底没救了 苏炫半点都没有纠缠，直接带着苏婷婉离开了，这种落荒而逃的情景让江凤华都差点没转换过来。 那一瞬间苏炫深深地看了江凤华一眼，他眸光里写着野心勃勃和对她的挑衅，他知道婉婉再僵持下去，只怕她要被羞辱得体无完肤了。 婉婉的确不是江凤华的对手，仿佛一切都在江凤华的掌控之中，让人无端感觉到背脊骨发凉。 苏炫甚至有一种感觉，发生的一切都是有人给婉婉布局，而背后布局之人很可能就是江凤华，她的城府、心机、谋略真的这么深吗？婉婉被她耍得团团转。 人贩子拐卖她进青楼，她从青楼逃脱，然后遇见山匪被关押，甚至婉婉逃走，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婉婉现在已经彻底没救了。 叶素素在去边塞前就和江凤华认识了，甚至叶素素巧妙地到了恒王身边，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难道也和江凤华有关？ 江凤华同样感受到了他眸光里的阴毒，这种感觉从上辈子一直缠绕她到现在，甚至让她觉得恐怖害怕。 “阮阮。”冯静媛察觉到她的走神拉了她一把。 江凤华回握了江母的手掌，神色恢复如常，唇角挂着温润的浅笑。 有人道：“王妃和王爷的感情真是羡煞了我们，不要为不必要的人和事烦心，人生漫长，总会有那么几个狐狸精喜欢勾搭男人，狐狸的骚味臭得很。” 叶素素听着这样的话，她尴尬极了。 江凤华却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以茶代酒敬叶医女一杯，不管怎么说感谢叶医女照顾了王爷这么长时间。” 叶素素沉声道，“王妃不必谢，这些都是素素应该做的，其实素素也正想解释刚才苏侧妃说的那些不是素素要说的，我没有冒领功劳，更不是什么狐狸精，我也是良家女子，和恒王殿下清清白白，若江南没有发生水灾，我也不会无家可归，寄人篱下。” 她很有骨气地喝一下杯酒，朝皇后行了一礼，“民女先告退了。”说完她就走了。 程皇后看着叶素素挺直的背影微笑道，“脾气还不小，年轻气盛啊！她这话说的是看不上本宫的儿子吗？” 妇人们还想说什么，被江凤华阻止，“毕竟刚立了功被皇上嘉奖，身上多少有些傲气。”皇后什么眼神，叶素素哪里是没看上她儿子，分明是在谢觞心中立威武不能屈的人设，好手段啊！ 她这样一说正好解释了她并没有直接救治恒王，也很好地推到了苏侧妃身上，一切都是苏侧妃自说自话而已，至于苏侧妃什么居心，大家就去猜吧。 可笑的是苏婷婉在这样的场合还想兴风作浪也真是找死都不知道看黄历。 若不是苏炫来得及时，苏婷婉又要闯祸了。 这个话题很快被终止，宴会继续。 江凤华也不想因为苏婷婉让自己及家里人都不开心，尽量岔开话题陪家人聊天。 宴会接近尾声，皇后道，“阮阮，本宫有些不胜酒力，就不陪亲家母了，你多替本宫陪陪你母亲。” 她今天的确是喝多了，头晕乎乎的，好久没有这么喝了。 “阮阮先送皇后娘娘回宫吧！”冯静媛道，“我们还要等你父亲和大哥一起回府。” “不用送本宫，有喜嬷嬷和汪嬷嬷照顾本宫，你多陪陪你母亲。” 众人送走了皇后，江凤华又扫视了一眼男宾席，皇上什么时候离开了，谢觞和诸位王爷，还有大臣们都还在喝酒。 江凤华道，“母亲，你也累了吧！” “有点，今天忙了一天，没想到进宫参加宴会是这么累人的事。” “让二姐和大嫂陪你先回府。”她又让莲叶去找江怀和江锦炎，还有金骥。 很快，三人同时来了，江锦炎提点她，“父亲和金骥都喝醉了，我先送他们回府，你小心点。” 他们的视线都在江凤华的肚子上，以为现在若有人要害她，应该会伤害她的孩子，现在的确是危险时刻，稍不注意就是一尸三命的事。 江如梦一听丈夫喝醉了，连忙跑了出去，就怕他喝多了酒在皇宫里惹出什么祸事。 江母也道，“你爹也真是的，酒量不好，就少喝点。”说着就去找自己的夫君了。 江凤华温声道，“我送你们上马车。” 江凤华跟着江锦炎出来，只听他悄声道，“整个宴会一切如常，会不会是阮阮你多虑了，这么多人在场苏家能做什么？” “可能是我想多了，发生了那么多事，苏婷婉还不懂得该夹起尾巴做人她就太蠢了。”江凤华沉吟，她也不想引起大哥的焦虑，换了个话题，“快要考试了，大哥紧张吗？” “你什么时候见大哥紧张过，放心吧，准备了这么多年，大哥一定不负所望。”江锦炎自信满满。 这一点江凤华不担心，又是德高望重的潘太傅监考，考场应该是一片清明的。 原本皇上让江怀也加入监考之列，为了避嫌被江怀推了。 此时，大家也都纷纷离席出宫，上前给江凤华打招呼，江凤华又一一寒暄。 等她回到宴会上，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刚才她离开时谢觞还与众将军们喝酒，然而她现在回来时，谢觞却已经不在宴席上了。 江凤华问了宫女恒王去向，她们也不知道，苏婷婉也不在，她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正当她要让人去找谢觞，苏炫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朝她恭敬行了一礼，“下官参见恒王妃。” “这么晚了，苏将军还没有回去吗？”江凤华客气道。 “不知道王妃还记不记得姬晨。”苏炫直接道。 姬晨脑袋已经分家，死得不能再死了，苏炫提他做什么，苏炫不是把姬晨当成一颗弃子了吗？ 她道，“苏侧妃的义兄，难道也是苏将军的义兄吗？听闻此人品行不端又背负几条人命被当众处斩了。”苏婷婉替他收的尸，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苏炫冷笑，“他的妻子云芳，王妃认识吧！” 江凤华只觉得无厘头，云芳早就逃跑了，当时苏炫和苏婷婉并不在京都，难道云芳又落入苏炫的手中了？经过那一件事，云芳应该不会蠢到想要再依附苏家吧！ 苏炫道，“如果王妃有云芳的消息，还请让她回一趟苏府，姬晨有些遗物要交给她。” “本王妃没有云芳的消息。”说完她就想走。 第222章 谢觞被下药了 苏炫又道，“姬晨也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原本他前途一片光明，却没想到死后还要背负上一个淫秽的骂名，听说姬晨住恒王府时对王妃颇多欣赏，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王妃真是好手段啊！” 江凤华停下脚步，掷地有声道，“苏将军什么意思，你来找本王妃是想替姬晨喊冤的，你喊错了地方，宫外有登闻鼓，你也可以直接面圣，你要喊冤该到衙门或者告御状也行。 姬晨身上背负着什么，苏将军应该比谁都清楚吧，章家的大火，章家三条人命，坏事做尽而不自知，苏将军难道就不怕章国公夫妻的冤魂晚上来找你。” 提到此事，她还真是生气，章国公夫妻的命就这么白白搭上了，真正的始作俑者却还在逍遥法外。 死一个姬晨，他以为就完了吗？ “章家的事与本将军何干，恒王妃说这话可真有意思，本将军不过是问云芳下落，听闻她最后是被你带走的。”苏炫皱紧了眉头：“为章家的事，王妃如此大动干戈，不要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 江凤华退后一步，就怕苏炫玩阴招，傲雪和莲叶也挡在她的面前，意思是让他走远一点。 苏炫唇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浅笑，又道，“下官的意思是说王妃说话要讲证据。” “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和苏将军无关，否则苏将军也不能好好站在这儿与本王妃闲聊，至于苏将军说本王妃好手段，也请将军拿出证据再说，切莫要空口白牙胡乱攀咬。 姬晨对王府中丫鬟行不轨之事，证据确凿，他是被王爷亲自赶出王府的，将军要不要找王爷过来问清楚。”江凤华不想与苏炫虚与逶迤，既然对方已经主动开战，她又何必装模作样畏首畏尾。 说完，苏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果真是个伶牙俐齿的贱人。 这时，彧王妃着急忙慌赶来，“凤华。” “二嫂还没有走吗？” “宫里还有一堆后续事要处理，我没走。”她拉了江凤华到一边避开苏炫悄声道，“恒王喝醉了，正被苏婷婉带着往偏殿去了，看样子亲昵得很，我也是偶然撞见了连忙来找你，人家毕竟是他的侧妃，我看见了也没理由去多管闲事，你快去把人带回去。” 江凤华听后心里叮咚一声响，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她看了苏炫一眼，暗忖着：刚才苏炫的确是将苏婷婉带去了男宾席她父亲苏大将军面前，就这样苏婷婉顺势坐在了离谢觞不远处的位置就没有离开过。 而今天晚上谢觞身为主帅的确是应该好好和大家喝一杯的，喝醉了酒和苏婷婉发生点什么不是很正常吗？ 她想明白这一切，暗道：原来苏炫是打了这个主意，她还真是没有想到苏炫会来这一招，和她扯这么多是想为苏婷婉拖延时间吗？ 江凤华险些被气笑了，苏婷婉这算什么？ 谢觞去和她睡一觉，让他们假装恩爱吗？还是她觉得谢觞碰了她，她就能成功怀孕。 “多谢二嫂，我知道了，苏婷婉是他的侧妃，喝醉了酒由她照顾也无可厚非。”谢觞是真的醉过去了吗？他真的是连和谁一起离开的都不知道，看来也未必吧！ 男人啊！总是嘴上一套，又做一套。 “恒王对你不一样，今天白天他牵着你的手横穿了大半个皇宫，我可都看见了，既然回来了，你就上点心。”彧王妃又道，“这辈子我是没有你这样福气的，听说谢彧又纳了美人进府，这会儿只怕他又进入别人的温柔乡了。” “恩，我知道的，他们往哪里走的，你带我去。”拉着彧王妃保险一些。 直到江凤华离开，苏炫都还留在宴会厅内，他就等着看好戏，婉婉已经成了弃子，苏家已经不指望她攀附恒王。 现在他就想看看江凤华和谢觞之间到底有多情比金坚，苏婷婉也不会想到她不过也是他大哥手中的一枚棋子。 - 与此同时，另一边，苏婷婉直接带着谢觞出了宴会厅，因为有人做掩护她也成功将谢觞带进了无人的偏殿，这里早就被人布置过。 苏婷婉靠在谢觞的肩膀上，“王爷，婉婉会好好爱你的。” 只见谢觞脸颊一片绯红，像是醉得狠了瘫软在床上。 看着醉得人事不省的谢觞，苏婷婉还在暗自神伤，“要是王爷能一直对婉婉好，婉婉会很开心的，可是这终究是婉婉的奢望。” 难道以后她都要靠药来维持和谢觞的关系，他明明是喜欢她的啊！还封了她做皇后。 她一件一件剥开自己的衣裳，只等着药效发作，刚才在宴会上，都有宫女倒酒，她也没有机会接近谢觞，也是大哥安排好了一切她才能带他离开，这一次她一定要怀上谢觞的孩子，否则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正当苏婷婉爬在谢觞身上要扒开他的衣服，谢觞突然从床上弹跳起来，他只觉得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见苏婷婉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站在他面前，他冷声道，“本王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在做什么？” “王爷你醒了，你喝醉了，婉婉带你来休息一下。”苏婷婉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过来了，“妾身见王妃也不在宴会厅里，就擅自做主带王爷来偏殿休息。” 谢觞觉得身体里似有一团欲火在烧，根本不是喝醉酒的样子，他酒量不是很好他知道，可也不会醉得不省人事，他一把推开苏婷婉，“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王爷的酒量不好，只是喝醉了，妾身没有给王爷吃什么啊。”苏婷婉撒谎，想要靠近谢觞，看来药起效果了，据说这种药只有行夫妻之事才能解，她就不信相谢觞能把持得住诱惑：“王爷，妾身觉得好热啊，你是不是也一样的，让妾伺候你吧。” 谢觞感觉身体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特别是苏婷婉的身体靠近他时，他身体的冲动更加强烈，他朝外喊了一声，“林枫。” “林侍卫喝醉了，今天是王爷的庆功宴，大家都很高兴。”苏婷婉声音软糯，“婉婉可以伺候好王爷的。”今天不管他怎么喊都不会有人来的。 “滚开。”谢觞只觉得她脏，“你不要碰本王，苏婷婉，你就这么缺男人吗，又对本王下那种药。” 苏婷婉道，“王爷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妾身只是想要照顾王爷。” 见她不承认，他厉声道，“就算你给本王下药，本王都不愿意碰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做了什么事情，本王没有说出来只是念着我们还有些情分不想让你难堪，你若安分守己，本王会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你若敢算计本王，就别怪本王……”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想要挣脱开她却使不上力气。 第223章 叶素素解毒 “情分，王爷对我还有情分吗？你从边塞回来，一直不肯碰我，甚至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话，是因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原来王爷是嫌弃我脏。 你听信了叶素素的话，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不愿意相信我是清白的，原来王爷已经不爱我了，那我们曾经的海誓山盟算什么，你都忘记了吗？”苏婷婉不甘心他变心了。 “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本王会送你回苏家。”谢觞原本还想着苏婷婉留在王府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多养一个女人，他养得起，但是她如果要闹他也不能留她了。 “你什么意思，又要赶我走吗？”苏婷婉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谢觞你知不知道你将来会做皇帝，你会封我做皇后，而江凤华却只被你封了一个贤妃之位，你要赶我走吗？” “你疯言疯语说些什么。” 苏婷婉几乎用强拔掉他的衣裳，拼命亲吻他，她现在只要孩子，什么都不要了，谢觞的爱她也不要了，“王爷，你要了我吧，我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以后我们还会有儿子，我才是你最爱的人，我是你的皇后啊！”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叶素素闯了进来，“苏侧妃，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你想要谋害王爷吗？”她也是见苏婷婉带走了谢觞，然后悄悄跟了来，没想到也没有人拦她，在门外就听见里面争吵的声音。 “我是王爷的侧妃，是王爷的女人，我们夫妻在一起还能做什么。”苏婷婉见叶素素进来，呵斥道，“滚出去。” 叶素素吓得直哆嗦，苏婷婉分明在强迫恒王做那龌龊事情，她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恒王在一起，她已经被卖进过青楼早就不干净了。 她道，“你不放开王爷，我就喊人了，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脸面。” 苏婷婉也不怕她，她以为她大哥早就安排好了的，没想到叶素素其实也是苏炫故意放进来的。 谢觞抽回自己的理智推开苏婷婉往外走却跌进了叶素素的身上，“快带本王离开这里。” 叶素素道，“好。” 苏婷婉只觉得羞耻至极，她捡了一件衣裳穿上就追了上去，“王爷，你不能走，你中了情药，没有我帮你解，你会死的。” 谢觞努力控制自己，“滚。”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也带着人赶来，见到几人撕扯在一起，江凤华第一时间吩咐，“二嫂，今日之事不能流传出去。” 罗紫琼吓得连连点头，“我知道，放心吧，可是我瞧着恒王有些不对劲，他是不是被人下药了。恒王也算是端方持重的人，此事有蹊跷，你要冷静，不要动了胎气。” 江凤华看见叶素素也在场，她就已经想清楚了，只怕是苏炫想要看她的笑话，谢觞和两个女人纠缠不清，是个女人都会气炸吧！ 她迎接上去，眼睛红红的，心疼道，“王爷，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手也很烫，你看起来怎么这么难受。” “阮阮，我身体热得像是要爆开了一样。”谢觞又道，“是苏婷婉，她给我下了催情药，我好难受，阮阮。” 苏炫是算准了江凤华有身孕不能替他解毒，又喊来叶素素，明摆着要让江凤华抉择，真是个阴险的小人，使这么下三烂的手段。 苏炫以为她会为了这种事情为难，就算让谢觞和苏婷婉睡一觉又怎么样。 江凤华在谢觞面前自然要表现成气得要死的模样，她怒声道，“苏婷婉，你是疯了吗？” “是啊，我疯了，他明明就是我的男人，是你抢走了他，现在你快点退出去，让我帮王爷解毒，否则他就只有爆血而亡，江凤华，你不会想要害王爷的吧。” 江凤华为难又心疼，“王爷，要不……” “本王就是死也不会碰她，让她滚。”谢觞恨不得掐死苏婷婉，她怎么这么恶毒，他真的是错看了她，他身体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我们走，阮阮，快走。” 江凤华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掉，“傲雪你身上有解药吗？” 傲雪道：“卑职虽然擅长解毒，可是这种情药的毒只能通过男女……才能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能缓解王爷痛苦的办法只有给王爷一个女人。” “王妃，素素愿意替王爷解毒。”叶素素站了出来。 江凤华沉声问她，“你……” “我喜欢王爷，就算是让素素为王爷去死，素素都愿意。” 江凤华当机立断，“傲雪，莲叶，把苏侧妃拉出去绑起来。” “江凤华，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皇……” “堵上她的嘴。”江凤华沉声道。 傲雪才不想碰她，直接将她敲晕拖了出去。 “王爷，先救命要紧，臣妾就在外面等着你，解了毒臣妾会风光接叶医女进府。”江凤华朝谢觞道。 谢觞只感觉身体难受，全身都要爆炸了一样，江凤华忍着痛一把将谢觞推给叶素素：“伺候好王爷，本王妃不会亏待你的。” 关门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滴出泪来，同时谢觞身体里的欲望战胜了一切理智，不管不顾扑向了叶素素。 江凤华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这一天早晚都会来，谢觞和苏婷婉同房她都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和叶素素，她同样没有任何感觉，毕竟皇后已经为谢觞挑选了几位世家女子进府，只等着皇上公布他的太子身份，东宫的女人也不会少。 现在她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她还有两个多月才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凤华，你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罗紫琼看着这一幕，她都觉得心疼，他们感情这么好，她一定会很难过，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谁不会难过呢。 “是挺难过的，谁让我们嫁的人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呢，这一天不是迟早都要来的吗？”所以她要的不是感情，而是手中的权力，她不贪恋谢觞的温柔与甜言蜜语，不想反反复复伤心难过，因为她根本不会爱他。 罗紫琼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牵起她的手，换了个话题，“我决定和谢彧和离了。” “你想通了？”江凤华问她。 “有什么想不通的，我贪恋王妃之位，只会让自己伤得更深，我才二十二岁，谢彧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府中姬妾成群，现在又进府两个，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她缓缓诉说着她的想法。 “这几个月，我一直忙着济善堂和宫中的事情，让我对生活重新升起了希望，我觉得我即使不做彧王妃，我一样能活得很好。”罗紫琼徐徐道来。 她被谢彧打，罗家人也很心疼，可是谢彧是王爷，他们得罪不起，至少能躲得起，所以罗家人也支持她和离。 “皇上说要嘉奖我，我不想要什么嘉奖，只想要让皇上做主让我和谢彧和离。”她微笑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是我罗紫琼不要他谢彧，而不是他休了我，我爹娘可能会被人议论几句，可是皇上做主和离，谁敢议论。” “你真聪明，不过皇上能同意吗？毕竟你提和离挑战的就是皇家的脸面，恐怕很难。”她也觉得罗紫琼变了，变得没那么尖酸刻薄了，她悄声道，“其实我听我家王爷说过彧王好像有什么隐疾，你不能生孩子，是不是他的原因，大夫瞧过没有？” 罗紫琼愣怔，“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谢彧的侧妃是生了孩子的，他的隐疾就是吃多了助兴的药，然后伤了根本，我也不瞒你，其实谢彧已经有两年没有碰我了，我们每天除了吵架就是打架，乌烟瘴气的，我早就过累了。” “凤华，趁现在你还年轻，一定要为自己多打算，男人我早就看透了，没一个好东西。”她感叹：“如果可以重来，我……” “你怎么样？”江凤华也很好奇罗紫琼的想法。 她苦笑，“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经历过，吃够了人生了苦才会希望重来，我是吃够婚姻苦的人，对婚姻早就不期盼了。” “如果真的能重来呢，你还会嫁给彧王吗？换句话说，如果能重来，你不嫁谢彧，而是嫁了另一个普通且平凡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谁不贪恋嫁进皇族，高高在上呢，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选择，但是现在我知道我要做什么，我要做我自己，再也不会只靠男人生活。” 罗紫琼眼睛里仿佛有光，里面闪着一种自信的美，“就算嫁了一个平凡没有身份的男人，你以为我们女人又会好过多少，别傻了，你去看看那些女人，她们比我们过得更不如，所以不要依靠男人，如果可以我们要靠自己才会有底气。” 她又问，“那你呢，如果你的人生能重来，你会怎么选择？” 江凤华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她只得到一种答案，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任何人和事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定，她道，“人生没有如果，也不可能重来，我们只有勇敢往前走。” 第224章 苏婷婉永久被软禁 谢觞出来后，一脚踢在苏婷婉的身上，又命人将苏婷婉绑了秘密送到恒王府。 江凤华亲自进去替叶素素收整干净，她纵然不愿意，但是她的良知告诉她，这是应该给叶素素的尊重。 不管今天叶素素是什么心思，她只好心一次，下回她若敢作妖她是不会有任何顾及的。 她拿了干净的衣裳和斗篷替她穿在身上。 当她看到叶素素滴落在床单上的那抹落红时，她只觉得刺眼，今后会有更多的这个东西送到她面前让她检验，她必须要习惯。 谢觞下手有些重，甚至粗鲁，叶素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捏出来的，看来她没少受苦，女人的第一次是很疼的，特别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你还能走吗？要不要让人来扶你。”江凤华道。 “不用了，谢王妃关心。”她就算再痛她也能忍受，因为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恒王了。 他们连夜回了恒王府，偏殿发生的事也没有泄露出去。 苏婷婉衣衫不整躺在地上，她恨毒了江凤华，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江凤华害的。 她道，“江凤华，你为什么要处处刁难我害我，是我和谢觞先认识的，他喜欢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勾引他，为什么抢走我所拥有的一切。” “你拥有什么？今天晚上你对王爷下药，你可知道你的这些举动是会害了王爷的，这就是你爱王爷的表现，你的爱就这么充满算计。”江凤华怒气森森，“你一介妇人，手中怎么会有这般烈性的情药，你又怎么会把王爷带到偏殿，是谁在帮助你。” 谢觞也猜到了有人帮助苏婷婉，并且也猜到是谁，但是他既然要帮苏婷婉，为何叶素素也出现在偏殿，他问过叶素素，她说是她悄悄跟着去的。 “王爷，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我是因为爱你，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对你下药，这药对身体也没有影响的，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只是想生一个咱们的孩子。”苏婷婉泪流满面。 他冷声道，“从今天起，你不是本王的侧妃，来人，给本王打，打到她说真话为止。” 直到板子打在苏婷婉身上，她都没有拱出苏炫，只道，“我是太爱你了，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没有人帮我，都是我自己做的，药是我从土匪窝带回来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只是想要和王爷在一起，我没有要害王爷。”苏家是她最后的依靠，她肯定不能供出苏炫。 只见苏婷婉被打得皮开肉绽，口吐鲜血，她都没承认，江凤华没想到她嘴这么硬，真的没有拱出苏炫。 苏婷婉已经彻底失了谢觞的心，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苏婷婉，江凤华道，“再打就把她打死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苏大将军的女儿。” 她知道谢觞需要一个台阶，她也不想苏婷婉死得这么容易，上一世的苏婷婉可是坏事做尽耀武扬威得很。 谢觞也不想打死她，他虽然气得想杀了她，但是父皇没有杀苏贵妃，他也杀不了苏婷婉，否则就和苏家产生了隔阂。 他冷声道，“停手。” 苏婷婉迷迷糊糊听见江凤华说了什么，刚才她的眼前甚至出现幻觉，仿佛看见她穿皇后的凤袍高高在上的样子，她把江凤华踩在脚底下生生折磨了她二十年，这些难道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吗？为什么会那么真实。 “江凤华……我不会输的，我是皇后。”她嘴里还喊着她的名字，只是她太虚弱，也没有人听清。 “王爷，苏婷婉怎么处置。”江凤华问他。 “把她关进檀香院，永远不准放她出来。”谢觞吩咐，苏家人敢算计他，他会慢慢收拾，他还要将苏婷婉永远软禁起来。 只等人将苏婷婉带走，谢觞握住江凤华的手，“阮阮，对不起，是本王大意了。” “王爷也是被逼无奈才会……”江凤华欲言又止，“叶医女怎么安置，她现在毕竟已经是王爷的女人了，刚才情急之下，臣妾擅自承诺会风光抬她进府，给她个身分。” 谢觞满眼愧疚，他喜欢的人是江凤华，却又不听使唤宠幸了别的女人，叶素素刚好也在，不排除叶素素的居心，他抱着江凤华，真心道歉，“对不起，不管这王府中有谁，本王永远只爱你一人，本王发誓。” 江凤华也只当听听，毕竟当初他也给苏婷婉发了不少誓。 “我相信王爷。”江凤华深情拥抱他，“我知道宠幸叶素素不是王爷的本意，只要王爷身体无碍，比什么都重要，王爷心里有阮阮就行了，我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谢觞心里也清楚，他处的位置不可能给她这种的承诺，只有加倍对她好。 受苏婷婉连累的还有林枫，找到林枫时，他醉死在了桌子底下，第一次失职就发生了这种事，林枫也被打了三十大板。 护卫将林枫抬进房间不久，莲叶也拿着药进来了，她也很气，千防万防没有防到苏婷婉会给王爷下药，甚至还便宜了叶素素。 林枫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醉了，凭我酒量喝那么点酒怎么可能喝醉。” “明摆着你和王爷都被人设计了，你们怎么这么蠢。”莲叶一巴掌打在他的伤痛处。 “莲叶，你打我吧，使劲打我，我怎么就去喝酒了，都是我没保护好王爷，我有错。” 莲叶看他被打了三十板，也挺心疼的，“算了，这也不是你的错，敌人要害你，他们就有万千种办法要害你，防不胜防，我只是心疼王妃，挺着个大肚子含泪替王爷纳小妾进府。”她悄悄掉了眼泪。 林枫见她哭了，连忙道，“又不是你的错，你哭什么啊！三十大板打下来虽然痛得要死，还好兄弟们手下留情，也没真伤到哪里。” “谁为你哭了。”莲叶抹掉眼泪，“既然没伤到我就走了。” 林枫佯装道，“虽然没伤筋动骨，但真的是痛啊，王爷也不分青红皂白下令打我，好痛啊，痛死了……” “我带了药给你，你自己沫一下，我走了。” “我伤在背上，你不给我沫，我自己沫不到，我背上也没长眼睛。”林枫又哭道，“真的很痛，我怕我明天早上可能会起不来。” “我去喊人来帮你。”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就别麻烦大家了，王爷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帮我。” 莲叶现在是恨上谢觞了，“明明是他的错，他还怪罪在你一个人的头上，王爷怎么这样，白瞎了一张脸，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 林枫也由着她骂，她骂开心了也就不生气了，王爷怎么会着了苏婷婉的道，明明路上防备得这么紧。 第225章 叶良妾 谢觞把江凤华送回了揽月阁就去了叶素素的屋子。 叶素素见他来，满眼情愫，又很拘谨，“参见王爷。” 程管家跟在后面提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谢觞冷着眼，“喝了吧！” 叶素素愣怔，打开食盒，她才看见是一碗药，她也明白这是什么东西，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噎，“王爷……” “本王和你说过让你好好做一名大夫，你偏偏要往上凑，喝了这碗避子汤，本王念在你救了本王的份上，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前提是你要一直安分守己，不要生出不该有的妄念。”谢觞几乎不近人情，他自己心虚，只有这样他才能减少对江凤华的愧疚。 叶素素心里很痛，眼泪不自觉往下掉，“王爷就真的没对素素有过一分情义。” “没有。”谢觞斩钉截铁地道。 叶素素泪流不止，“可是我喜欢王爷，从见王爷第一眼我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王爷，所以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救王爷。” 说完，她抬起药碗喝进了肚子里，表明她绝对不会利用孩子上位，她是一个简单纯粹的人。 谢觞见她喝了药，抬脚就离开了这间房，只是谢觞走后叶素素连忙取了银针插进了身体里催吐，直到将药水全部吐出。 如果她运气真的这么好怀了恒王的孩子，他是不是就会喜欢她了，孩子才是拴住男人唯一的途径，更是拴住财富的唯一途径。 翌日，皇上给所有官员都准了一天假，谢觞也没有上朝，但是他却一早就出了门。 叶素素就以良妾的身份进入了恒王府，谢觞没说让叶素素做侧妃，江凤华也没多嘴，良妾很符合她的身份，只要她安分守己，在恒王府还是有好日子过的。 江凤华并没有吝啬，给她指派了两个丫鬟，一个粗使嬷嬷，安排了一处院子给她，每月的月银也给得和侧妃的一样多，甚至还让程管家安排绣娘进府给她做了十二套衣裳鞋袜，春夏秋冬各做了三套，其他首饰也让她随便挑。 当初苏婷婉进府时，她一分钱都没花在苏婷婉身上，不过谢觞却给了苏婷婉比这多上万倍的聘礼。 就算谢觞没有亲自回来，叶素素眼皮子浅的还是很满意的江凤华的安排。 江凤华微笑着问她，“以后缺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让程管家去准备。” “我还想要打造一套银针，不知道可不可以。”叶素素开始提要求。 江凤华一听，温声道，“你拿银针做什么，现在你已经嫁进了恒王府，是不可以再出去给人治病的，这是规矩。” “王妃误会了，我只是想要自己在府里练习，没事的时候钻研一下医术，王爷曾经告诉过我，让我不要放弃自己的医术，还让我好好辅佐王妃，我想我精进了医术，有一天能帮上王妃，我就很开心了。” 江凤华唇角抽了抽，这姑娘看着如小白兔一般，又表现得很有志气，原来是想提醒她谢觞其实有多看重她。 江凤华道，“叶良妾有如此志向，本王妃又怎么可以不支持呢，这事让程管家去办吧！你把你的要求告诉程管家，从王府的账上走银子。” 她高兴道，“谢王妃。” 其实一套上等的银针的价值比衣裳首饰值钱多了，叶素素想要靠她自己得到这些，她不知道要努力多久，现在却可以轻易得到，这就是攀上权贵的好处。 “叶良妾是从江南来的，过两日我会禀明皇后从宫中请一个嬷嬷来教你一些规矩，以后少不了要进宫拜见皇后的。” “是。”叶素素恭敬道，学些宫廷礼仪是应该。 叶素素走后，莲叶道，“她还敢提要求，一套银针多贵她心里没数吗？傲雪也应该让王爷也给你打造一套银针。” 傲雪道，“我又不是大夫我拿银针做什么，我是护卫，不是王爷的小妾。” “你不是会医术吗？你身上不是也有银针吗？你还会用毒和制毒。” “制毒不需要银针。”傲雪直接道：“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 红袖又抱来账本找江凤华，她见两人斗嘴也没叫她们直接走了，看来林语又给她送钱了，江凤华心情无比高兴。 还有什么事情是比有银子进荷包更开心的呢，显然是没有的。 晚上，谢觞也没进叶素素的屋子，而是到了江凤华的屋子里，见她捧着针线在缝制小衣裳，他夸奖道，“阮阮没做过母亲，做孩子的衣裳手艺竟这么好” “也是慢慢学的，请教了二姐，还有三王妃。”江凤华拿了一男一女的衣裳展开给他看，“很可爱，是不是？” 谢觞接过，“阮阮怎么知道是一儿一女，万一是两个女孩，或者是两个男孩呢。” “这是臣妾的心愿嘛，不管是什么，阮阮都希望凑成一个好字，这样咱们就有儿有女了。”江凤华脸上并没有伤心难过的神色，她努力表现出不在意。 谢觞抱住她，“今天我去查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也见了苏炫，他没有承认，还说是苏婷婉自己的主意，听他的那个意思，要杀要刮全凭本王处置了，对不起，阮阮，让你伤心了。”他知道她在强颜欢笑。 江凤华靠在他的肩膀上，“苏婷婉变成这样，王爷心里一定比臣妾还要难过，毕竟王爷也真心爱过她，如果不是我，王爷该娶她做王妃的，说到底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出现她就不会吃醋生气，甚至……” 谢觞吻住了她，江凤华推开他，问道，“昨晚你和叶素素在一起时，你吻她没有。” 谢觞愣住，“没有，本王发誓，我知道你在门外一定很难过……” 江凤华主动吻上他的唇瓣，“我相信你。”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有这样才能向谢觞证明她爱他，她在吃醋，在生气，她也无可奈何不得不接受叶素素进府。 谢觞看着江凤华如此委屈，心中更加愧疚，也更心疼她，“从今以后本王只吻阮阮一人。”以前他只亲过苏婷婉，以后不会了。 谢觞抱着她深情拥吻，接连去浴室冲了几次冷水澡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第226章 册立太子太子妃 皇宫，金碧辉煌的金銮殿充满庄重与威严，满朝的文武大臣站立在两旁，一派肃穆。 皇帝一袭明黄龙袍加身尊贵威武地走了出来。 大臣们忙跪倒叩头，“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威严地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中的众人，沉声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纷纷起身又站回原位，队伍整齐，官员们更是谨慎。 “这些年大周常常受邻国骚扰，边塞有苏将军镇守，玉临关有秦将军坐镇，各地战乱四起，大周的战事从来没有消停过，朕为了守护好大周，殚精竭虑，甚至力不从心，与胡族一战，令我大周扬眉吐气，朕甚欣慰啊。” 乔太尉道，“击退胡族蛮子恒王殿下功不可没，不仅是扬我大周国威，更是震慑其他国家不敢进犯，真是大快人心。” 大臣们附和，“恒王殿下威武。” 谢觞拱手上前，“臣不敢居功，都是大家**协力，是大家的功劳，倘若还有别国再来进犯，臣定当一马当先护我大周百姓，固我大周领土。”他甚至还要开疆拓土。 皇上直接道，“所以朕今日有重要的事宣布，朕决定立恒王为大周朝皇太子，乔太尉宣读朕的圣旨吧！” 乔太尉上前领旨宣读立太子的诏书，“恒王接旨。” 皇后先前也透露了消息给谢觞，他沉稳跪下，“臣接旨。” 紧接着，众臣又齐齐跪下，匍匐在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君国重务，纪纲法度，用人行政，未至倦勤，不敢自逸……恒亲王皇五子谢觞，秉性仁慈，居心孝友，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宝册，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从即日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太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子太子决之……” 念到一半，乔太尉愣住了。 皇上沉声道，“接着念。” “是。”乔太尉恭敬道，“恒王妃江氏，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五子谢觞册封皇太子，其发妻江凤华册封皇太子妃……” 只等圣旨念完，满朝文武大臣心中惊异，回望先祖历代册封，还没有一位太子妃是与太子共同出现在一道圣旨上的，可见皇上对江凤华的看重。 谢觞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册封太子和太子妃，不过他也很高兴，册封诏书是会永久封存的，以后再回首过往，也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 乔太尉看恒王也像是看孙女婿一般，他也主动跪在了谢觞面前，“太子殿下请接旨吧！” 谢觞接过圣旨，又朝皇上三叩首，“儿臣领旨，谢父皇。” 皇上颔首，“起来吧！以后大周朝内外的政事都交给你了，朕也可以歇息一下了。” “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他以为皇上一直不喜欢他，没想到最后竟立他为皇太子。 紧接着，又是一声声朝拜，“臣等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时，谢觞道，“启禀父皇，儿臣想把东宫设在晨曦宫，大战过后，儿臣不想劳民伤财，花费大量银财修建东宫，晨曦宫虽然小，儿臣也住习惯了。” “此等庶务你自己决定即可，太子东宫常年失修，想要搬进去的确还要废一番功夫，朕没有选错太子啊！” 皇帝像是乏了，最近他也越来越疲倦，打了个哈欠，又道，“若有政务禀太子处理，江怀任太子太傅。”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皇上淡淡道，“退朝吧！” 立了太子，皇上心里的那根紧绷的弦仿佛瞬间崩塌了，自他登基以来，也算是殚精竭虑，皇宫就像一个牢笼，困住的何止后宫嫔妃，他也被困在这里面，困在御书房里，从来不敢任性一天不上朝，不处理政务。 只听众大臣又道，“恭送皇上。” 谢觞入太和宫协理政事，还要请太傅教他如何做一位圣明的皇帝，其实太子也不轻松。 收获和受益最多最大的应该是江府，江凤华为太子妃，她的父亲为太子太傅，江锦炎为户部侍郎，却也因立功得了侯爵封号。 江家一跃成为盛京的香饽饽，江怀还是只敢夹着尾巴做人，江府也没举办任何宴会，他就走马上任了，每天抱着书进宫，又抱着书离宫，像个真正的教书先生。 话又说回来，宣旨的官员自然也是要重新在江凤华面前宣读一遍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往后就有得礼部和钦天监的官员忙了，圣旨已经送到他们手里，但是册立仪式还要折腾一番，太子还要带着太子妃到谢氏宗庙前叩拜等一系列仪式。 江凤华经历过一次，所有的流程她都清楚，不同的是现在她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又是双胞胎，仪式繁琐，规矩又多，跪拜等礼仪更是不能少，这就有些为难她了。 关键是，钦天监和宗正殿算出来的册封仪式正好是一个月之后，那时也没到她的生产之日，这种大日子一旦算准就不能改，图的就是个吉利，所以不管有任何困难江凤华都必须克服。 江凤华也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最累的也是这一个月，因为时间只有一个月，要一起制作出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礼服忙坏了织衣局的宫女。 因为她肚子大的原因，衣裳做起来就更费劲，既要美观大气，又要合身，还好江凤华在怀孕期间只长了肚子，脸上和身上都没长肉，不管她怎么穿都不影响她依然美艳如花，玉容修面。 宫女们哪敢怠慢，个个都是奉承有加。 现在江凤华和谢觞也还住在恒王府里，因为晨曦宫还需要简单的修缮一下，民间有一个说法，怀孕期间不能大兴土木，所以她大概要在恒王府生产了。 这样也好，等她生产时江家人和她的朋友们都可以来恒王府陪她，她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宫里。 想到这里，就算织衣局的宫女怎么折腾她试衣裳，她都不难过了。 第227章 沉迷富贵的叶素素 府中最高兴的莫过于叶素素了，她没想到才进入恒王府不久，她还只是一个良妾，现在恒王就变成了太子，她从恒王良妾变成太子良妾，意味着将来她生的儿子就是王爷，然后可能是…… 从遇见谢觞开始，她运气不是一般的好，皇上也对前往边塞的医士嘉奖，她被着重嘉奖，得到了很多赏赐。 皇后娘娘知道她成了太子的女人，还送了些首饰给她。 叶素素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暗自高兴，希望真的能怀上孩子，药全都被她吐出来了，应该不会影响她有孕。 现在太子妃大着肚子伺候不了太子殿下，她一定要把握机会，争取和太子在一起，尽快有孩子才行。 看着身上的衣裳打扮，还是以前的模样，谢觞不喜欢这样子的她，难道是她不够迷人，想想江凤华，是真正的富贵非凡，风华绝代。 难怪苏侧妃抢不过，她一定要想一个办法引吸他。 有了钱，叶素素自然也不满足江凤华给她定制的那几套衣裳，于是，在江凤华着急忙慌赶制太子妃礼服的同时，她也不想亏待自己，带着丫鬟就上街逛成衣铺子去了。 伺候她的丫鬟是江凤华派给她的，名叫青竹和宝兰，她也不敢完全相信她们，赏了些铜板收买，两个丫鬟也恭恭敬敬谢恩，伺候也周道。 总之现在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了，养了这些天，她们伺候也精致，她的皮肤越来越白皙了。 刚逛到一家店铺，里面都是上的新款，叶素素看了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问了一下价格，是她买不起的。 就算得了赏赐，她也买不起这么多，她暗忖着：“太子妃不用亲自上街，太子殿下就把最好的送到她的面前，这就是得宠和不得宠的区别。” 叶素素原本可以凭着皇上的嘉奖，将来嫁个好人家做正妻，可是她太贪心了，那晚她若不主动请缨，江凤华也会想别的办法，或者成全苏婷婉，反正谢觞和苏婷婉又不是第一次，让她得逞只会让谢觞更恨她。 可叶素素偏偏昏了头要冒这个头。 这时，她看到一件紫罗兰色的夏装裙子，看着飘逸如仙，她忍不住道，“掌柜，把那件紫色的给我看一下。” 掌柜见她穿得素净，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身后还跟着两个比她穿着还好的丫鬟，暗想她可能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姨娘。 掌柜也不敢得罪，又怕她不买把衣裳弄脏他不好卖，道，“夫人的身段婀娜，亭亭玉立，穿这个款式正好，颜色也好看，这是天丝的，这个季节穿正好，我给夫人直接打包吧，这衣裳就像给夫人量身定做的一样。” 叶素素也没准备买，因为她已经问了一圈价格了，都很贵，不过凑一凑，这件衣裳应该买得起。 就在这个时候，店员突然走到掌柜身边耳语几句，掌柜听后又朝叶素素道，“如果夫人真的很喜欢那件紫色的衣裳，今天本店做活动，只要你看得上本店衣裳的款，统统买一送三。” 叶素素一听，惊异道，“全部都是吗？” “对，我也是看夫人十分喜欢我们店的衣裳，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圈，不瞒夫人，我们店是新店开业，也没有多少人来买，我看夫人的身份定是十分尊贵的，认识不少京都的贵族女子，所以我才能以最大的折扣给你。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希望夫人穿着我家衣裳出去给我们多宣传宣传，以后你只要到本店来，我会给你更大的优惠。” 叶素素眼睛放光，这些衣裳的质地都很好，买一还送三，相当于四件，这个折扣太划算了…… 她虽然疑惑，但是掌柜说让她宣传衣裳，这也合情合理，毕竟以后她见到的的确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子，有了这一批客户，这家店还不赚翻。 她也不认识盛京的什么贵女贵妇，掌柜一定是见她带了两人个丫鬟。 太子妃虽然给她做了十二套衣裳，可是春装和夏装各三套，怎么够。 现在她正好有钱，一件的钱却能得四套，比捡还便宜了。 果然靠自己买的才是最喜欢的。 叶素素随手一点，“这四套，我要了。” “好嘞。”掌柜也很爽快，又道，“不知道夫人的尺码是多少，我们有各个大小的现货，只要量对尺码就给夫人打包，或者夫人可以试一试合不合身。“ 叶素素自然想要穿着漂漂亮亮的衣裳展示一番，“掌柜这里可以试吗？” “卖衣裳的地主自然有试衣间，夫人请。” 叶素素朝丫鬟道，“你们跟我进去，还是在这儿等我。” “奴婢跟着吧，伺候良妾是奴婢们的本分。”两人道。 叶素素走到她们面前，低声道，“以后在外面就唤我夫人。” “是，夫人。” 她们太听话，她反而觉得不舒服，总觉得她们是江凤华的眼线，她道，“你们就在这儿等我，我换好衣裳就出来。” “是。”两人又道，“奴婢为夫人守着门，以免出事奴婢们回去不好交代。” 叶素素想说你们要和谁交代，最终她也忍了，温声道，“好吧！”她又不会做什么亏心事，江凤华还派人盯着她，真是好笑。 她行得端，坐得直，不怕她让人盯着，这些钱也是皇上赏赐的，她想买衣裳就买衣裳。 换衣间不大，却要穿过一个小门进去，宝兰掀开帘子四处看了一圈，又接过掌柜的衣裳检查，“奴婢帮夫人吧！” 叶素素拿了衣裳进了试衣间，“你们守在这儿吧，我不习惯别人帮我，从小到大习惯了自己动手比较自在。” “是。”两人恭敬道。 叶素素见到她们就觉得见到了两双眼睛，瘆得慌，她关了帘子，“宝兰，青竹，你们去把另外三套衣裳拿来我一起试一试。” “是。” 等着她们离开，叶素素摸着衣裳笑开了花，她迫不及待地脱了自己的衣裳，准备换上这套裙子。 这时，突然从后面窜出一个男人抱住了她的腰身。 没等她反应，男人掐着她的脖子沉声道，“别动，否则本将军不敢保证会不会失手掐断它，这么美的脖子断了多可惜啊，叶医女。” 叶素素原本想要反抗，苏炫也没躲着藏着，直接让她看见他的脸，她吓得瞳孔失色，“苏炫，怎么是你？” 苏炫亲吻着她的脖子，“可不就是我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素素姑娘难道就不想本将军吗？” “我是太子的女人，你放开我。” “你可以喊啊，你喊我就放开你，太子殿下的叶良妾私会情郎，我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做太子的女人，如果不是本将军，你以为你为被太子睡吗？那日在宫里……” “是你搞的鬼。”叶素素觉得恐怖，“苏侧妃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她，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她不值得我帮，而叶医女就不一样了，连皇上皇后都嘉奖你，你值得本将军上心。”苏炫抱着她低声道。 第228章 叶素素在劫难逃 这时，门外的丫鬟回来了，“夫人，衣裳拿来了。” 苏炫手指松开她的喉咙，手却不老实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小心说话，否则你就失去了荣华富贵。” 叶素素半点不敢动，忍受着苏炫的挑逗，她抚平了情绪应了一声：“在外面等着吧，我马上就换好出来了，衣裳有些繁琐，我有些慢。” “奴婢来帮夫人吧！” “不用，我不习惯别人帮忙，我自己可以的。”她声音变得温柔。 这时，掌柜也过来，“本店今天打折，二位姑娘也来挑选两件衣裳吧，我给你们算便宜一点，不挣你们银子。” 宝兰摇头，“不用了。” 青竹却有些动心，这里的衣裳这么漂亮，谁不想穿好看的衣裳，她们都是要嫁人的，也不会做一辈子丫鬟，以后太子和太子妃进宫，她们也不是宫女，也不会跟着进宫，“宝兰姐，我们一起看看吧！这些衣裳好漂亮啊！你买一身穿回去给你的朗哥看看，她一定很喜欢。” 王府的工钱很可观，主子也很大方，她们也存了很多钱，选一件普通一点的也买得起。 宝兰又朝里面道，“夫人，换好了吗？” “你把衣裳递给我吧，我一件一件试。”叶素素听从苏炫的指示不得不道。 宝兰将另外三套衣裳递了进去，帘子半开半合，里面也没有什么异样她才跟着青竹去看衣裳了。 试衣间里，叶素素低声道，“你找我做什么，快点说，被人发现你我都会完蛋，苏将军也不想背负一个勾搭太子良妾的罪名吧。” “叶医女挺聪明的，我就喜欢聪明的女人。”苏炫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诱人的唇瓣，忍不住亲吻了下去。 他也尽量挑逗她，撬开她的唇瓣深情激吻，叶素素怒气森森，她的初吻，谢觞和她发生关系都没吻她一下，她深知她只是谢觞的解药。 但是苏炫在做什么？ 她越是躲避，他越是兴奋，他就是要和叶素素扯上关系，然后让她为他所用，让她逃不开他的掌心，这就是他帮她的目的。 他一路上都忍着不动她，谋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 叶素素直接咬破了他的唇瓣，他才放开她。 她眼睛红红的，“你想干什么，我是太子的女人，外面是我的丫鬟，我一喊，让人知道堂堂大将军欺负良家女子，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里里外外全是我的人，你喊啊！”苏炫笑着道，“就算闹到皇上面前，到时候我就说你在边塞时就与我两情相悦，是太子殿下抢走了你，我只不过是找你讨要一个说法，你看看皇上是罚我，还是对你这位立了功的叶医士失望透顶，到时候太子殿下应该不喜欢被人碰过的脏东西。” “你……卑鄙无耻。” “咱们彼此彼此，你若不卑鄙无耻你会往谢觞身上凑吗？你若不贪心也不会进来试衣裳，我也不会得逞，别把自己想得这么清高，我们是一样的人。”苏炫捏着她的脸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没想到苏将军是这么个阴险的小人。”被人识破她的心思，叶素素气得胸口起伏，“你不要碰我，否则我要你死。” 苏炫好不容易等到这次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她，“别叫，引来人我可不负责收场，想要本将军死，你掂量过吗？” 叶素素胆战心惊，她的确不敢出声，也杀不死他，“你想怎么样？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刺杀太子妃帮苏侧妃重获新宠，我办不到，因为太子殿下已经将她软禁了，这会儿是死是活还没有人知道。” “你若能杀了江凤华，我助你坐上皇后之位，你有这个能耐吗？”苏炫道。 “她若这么好杀，苏侧妃早就杀了。” 叶素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只想安分守己坐稳自己的位置，以后的事情慢慢谋划，住进恒王府这些时间，她知道她要的绝不止这些，可是太子整日都在宫中，连太子妃都见不到他的面她更见不到。 “小美人聪明得很。”苏炫越来越喜欢她，让谢觞捡了这个便宜他还有些惋惜。 “谢觞不喜欢你吧，听说你一直被他冷落。”苏炫挑逗她，“跟我吧，这店里的衣裳全归你，这条街的首饰任你选，谢觞只会对他喜欢的女人好，你想要的他都给不了你，但是我能给你。” 叶素素道，“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你妄想。” “睡一觉就是他的女人了，谁告诉你的这个歪理，皇宫里的女人都和皇上睡了第一次，可是后面她们会和太监，侍卫睡无数次，你说她们是谁的女人。”苏炫见她没有拒绝，继续勾引她，直到她不自觉发出一声闷响。 “你胡说。”叶素素被他压着，她只想跑，可是他力气太大，“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 “陪我睡一觉，我带你共赴巫山云雨，肯定比谢觞对你温柔。” “不行，我的丫鬟还在外面。” “放心，有人招呼她们。” “苏炫，你放开我，我……”叶素素咬紧了牙齿，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让外面的丫鬟听见，“我求求你，放开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求你放开了。”她想先稳住他再逃跑。 可是苏炫本就是个情场高手，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将她抵在墙上，他动作轻柔顺着她的耳根子慢慢往下移动，“我喜欢你，在边塞时我就喜欢你了，素素，跟了我吧，我去向王爷求情讨要你，他不会爱你的，但我会爱你。” “你做梦。”叶素素要嫁的人是王爷，今后她要做太子的女人，更要做皇上的女人，她不可能跟苏炫的，她努力推开他却觉得全身乏力。 苏炫却要折磨她，“你嘴硬，本将军就让你变得嘴软，等你求着让本将军疼爱你。” 叶素素是他重要的棋子，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并且让她想念他。 苏炫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你如果不答应，我可以陪你在这儿玩一天，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过你的丫鬟们可能就没那么多时间了，想清楚了吗，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尊重你的想法。” 第229章 叶素 素和苏炫互相利用 叶素素羞涩难忍，刚才她竟然觉得全身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怎么回事？ 此时叶素素脑袋里竟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这么多天了，她每日为自己诊脉可是都探不出一丝喜脉来。 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佯装着推开他，“不要在这里……” 苏炫轻笑，这间屋子后面就是一道暗门，他直接带着她到了里面。 片刻后，苏炫从她身上起来整理好了衣裳，亲了她的脸颊，“本将军会再来找你的，你若想我了，就来这里找我。” “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叶素素冷声道。 “苏炫我劝你不要轻易挑战太子殿下，他知道我们的事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她就是要不择手段往上爬。 她眼神冰冷透着恨意，“所以苏将军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苏炫唇角勾起笑意，“我还真的有点喜欢你了，喜欢你眼中的这股狠劲，从今天起我就等着你来杀我的那一天，我相信你以后想起今天的事，就不舍得杀本将军了。” 紧接着，他丢给她一块质地上层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收好，若没有银子了，还可以把它当了换些银子，毕竟你很缺这些东西。” 没人能对付江凤华，那他就要看看叶素素能对付她吗？这步棋真是走对了，苏婷婉能这么惨，她就是个废物。 叶素素捏着玉佩，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谁要你的东西……” 他捏着她的手腕，“别扔了，刚才在外面时，你若叫喊一声，我还真的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动太子的女人，可是你自己做贼心虚才让我得逞。” “你……”叶素素冷冷地盯着他，眼角流出一滴眼泪。 “自己出去吧，折腾了这么久，不要让你的丫鬟等久了。”苏炫说完，他半点不犹豫地走了。 叶素素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原来这后面是一个暗室，她暗忖着：“苏炫，希望你还有点用，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刚才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什么，她蒙着脸都不敢多想，为什么和谢觞在一起时她痛不欲生，只想死，而苏炫的动作却让她很…… 还有他临走时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握着手中的玉佩，上面半点图案都没有，真正是光洁如玉，她想狠狠地摔在地上，想到能换钱，她又收进了荷包里。 此时，她只想逃离这里，她知道脸上的妆容一定花了，是丫鬟亲自替她化的，怎么办？ 她调整好心态走出暗室，那门一下子又关上了，看着面前一大堆衣裳，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将衣裳胡乱套在身上，故意蹭花脸上的妆容。 她摸着唇瓣，上面的口脂也被苏炫吃掉了，他吻了她……还有点残留的痕迹。 叶素素直接将口脂蹭在了衣裳上，反正是苏炫的衣裳，她不买，掌柜应该不会找她麻烦吧，可是这些衣裳太好看了，她舍不得。 最后，她一狠心就都不要了。 恰巧在这个时候，宝兰和青竹听见里面的声音赶来，“夫人，需要帮忙吗？” “进来吧！”叶素素终于让她们进来了。 两人看到里面的场景，衣裳乱七八糟丢在地上，还有的挂在她的身上。 叶素素皱着眉头，温声道，“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个系带这么麻烦，我不要了，穿这样衣裳的人就像瘫了一样，常常需要别人帮忙，我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她一边脱一边又道，“太子妃平时穿这么漂亮的衣裳，她是怎么做到不累的。” 宝兰微笑道，“有奴婢们帮忙啊，太子妃从小养尊处优，她沐浴时都要莲叶姑娘和红袖姑娘替她洗。” 宝兰一边替叶素素整理衣裳，一边道：“以后有奴婢们帮良妾洗，也是一样的，太子妃是很好的人，对下人们都好，对良妾也一定好，太子妃还让奴婢们尽心尽力伺候良妾，以后我们若要嫁人，还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嫁妆。” 叶素素知道江凤华对她算好的了，给的月钱也不少，她期待将来谢觞总会喜欢她的。 转念一想，这就是江凤华的高明之处，会收买人心，使得整个府中的下人都很喜欢她，百姓们也对她好评不断，江凤华才是真正会拿捏人心的高手。 她要怎么样才能变成江凤华那样，成为人人瞩目崇拜的人呢？ “哎呀，是什么味道。”青竹突然捂住了鼻子，“你们发现没有，这些衣裳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宝兰也道，“好像是有一股什么味……” 叶素素经历了两个男人，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味，她连忙道，“会不会是掌柜拿了别人试穿过的衣裳给我试，有怪味我就不要了，我要穿我自己的衣裳。”还好她的衣裳还挂在旁边的架子上，没被苏炫弄皱。 “你们出去吧，我换我自己的衣裳。”叶素素将她们推到了帘子外面。 宝兰和青竹被推出来后，小声议论，“叶良妾以前肯定没穿过这种款式的衣裳，试了这么久都没试好。” 宝兰比较谨慎，“嘘，小点声，良妾家是开药铺的，她又会医术，还去边关救治打仗受伤的士兵呢，穿这样的衣裳能当大夫啊！” “也是，像叶良妾这样跟着太子出生入死过的女子也挺幸福的，要不然太子妃怎么会主动接她入府，还对她这么好，不像苏侧妃，天天只知道找太子妃的麻烦，她有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也只有太子喜欢天真无邪的苏侧妃，一点不像大家闺秀，真不知道太子以前喜欢她什么……” 两个丫鬟闲聊着，叶素素也没听全，不过前半段她听得清清楚楚，看着自己的素白衣裙，布料也不如天丝布料好，她的确不像大家闺秀。 原来连丫鬟也看不起她，她一定要变得更好。 出了成衣铺子，叶素素才抬头看到“苏氏绣坊”四个大字，原来是苏家的产业。 刚才她逛了太多地方，也没看门牌就直接进去了，就算看了门牌，她也不会想到这是苏炫的地盘，她以为从上次谢觞救了她之后，苏炫知道有谢觞护着她，他不会再起什么歪心思。 苏炫还真是沉得住气。 叶素素也没有心情再逛，直接回了王府，回到王府她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230章 她只期待肚子能给她回应 宝兰道，“良妾饿了吧，奴婢去厨房给你弄些吃的。” “逛了一早上，我有些累了，想睡一觉，你们去忙你们的吧，不必管我。”叶素素道。 “是，良妾醒了就喊奴婢，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两个丫鬟替她关了门。 叶素素这时才敢露出真实情绪，她坐到梳妆镜前左右打量自己，还好苏炫没在她身上弄出明显的印记。 “宝兰，给我打一盆水来。”叶素素朝外喊了一声。 很快，宝兰打了水来，“奴婢伺候良妾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以前都是我自己照顾自己的，你们去忙吧！”叶素素声音变得温柔，和蔼可亲的样子，“以后你们在我面前不要总是奴婢前奴婢后，谁不是爹娘的心肝宝贝。” 她声音哽噎，“我的爹娘过早地离开了我，我就变成一个人了。”她要开始收买人心了。 宝兰道，“良妾不必伤心，相信良妾会越来越好的，你爹娘知道你过得衣食无忧，一定会很高兴的，咱们太子爷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良妾比天下好多女人都嫁得好。” 叶素素一边洗脸，一边道，“听说宝兰要嫁人了，恭喜你啊！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我还真是舍不得你。”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银镯子戴到宝兰的手腕上，“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以前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给打的，我戴了好久，现在送给你，希望你也能幸福。” “这可使不得，这是良妾爹娘留给你的，奴婢不能要的。”宝兰推脱。 “我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皇后和皇上赏赐的，我也不敢轻易送人，怕不合规矩，你就拿着吧，你不拿着我就当是你嫌弃我。” 叶良妾都这样说了，她哪里敢不拿着，“谢谢良妾。” “出去忙吧，我睡会儿觉。”叶素素这才将她赶了出去。 躺在床上，她把头蒙在被子里，眼泪也不自觉往下掉，她知道现在苏炫手中有她的把柄了，以前她还可以纯粹地喜欢谢觞，在他面前她可以抬头挺胸，也可以无愧于心。 可是现在……她只期待肚子能给她回应。 - 又过了些日子，春闱考试的结果也出来了，江凤华提前得到了消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江锦炎考了第二名，考第一名的是萧煜，程家兄弟也都上榜。 江凤华没有去等放榜，因为她的肚子不方便，她还是替江锦炎高兴。 前世的江锦炎一开局他就是第一名，殿试的时候，江锦炎甚至因为扎实的文字功底和独到的见解被皇上指定为状元。 可是后来他入了朝做了官一直没有上升空间，他的人生仿佛上止步于金科状元郎，他爬不上去，坚守岗位又被别人排挤。 谢觞登基后，他更是得不到重用，最后被逼得辞官，这背后的推手正是苏家。 今生他可能会走得更远，一切都在往江凤华期盼的目标前进。 她又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交给红袖，让她送到江府交给江锦炎。 红袖在程管家的手下被训练得比猴子还精明，她刚出王府，就来了一辆马车，“红袖姑娘，听说你要出府，我送你去吧！” 来人停稳马车，又跳下车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礼物。 红袖道，“多谢程管事，不用了，我喊了杨叔……” “杨叔脚痛，就让他在府中休息吧，我就是正好顺路，要去巡视那边的铺子。”他接过红袖手中的礼物，“到江家还是很远的，你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 红袖看他一眼，程峰却已经将礼物拿上了车，他打开车帘笑着道：“这是我爹为江大人准备的礼物，庆贺他高中。” “程管家有心了，那就多谢程管事了。” 程峰拿了矮凳放在红袖的脚下，红袖上了马车，他才收好矮凳，“以后你别老是喊我程管事了，其实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今天十八岁了吧，我也才刚满二十，以后你叫我程峰吧。” 红袖也精明，见他如此举动自然猜到他的心思，她沉稳内敛地道，“你毕竟是府中的管事，又不是奴籍，我哪里能不知轻重直唤程管事的名字，被太子妃知道了，我是要被训斥的。” “我从来没有把你和莲叶姑娘当成奴婢，我们都是平等的人。”程峰笑道，“程家是皇后的人，我们早就脱了奴籍，算是良民，不过我们家人一直在王府做事，也忠心和细心。 我爹娶妻生子后，一家子人都没有离开，一直在为太子做事，打理商铺，管理庄子，矜矜业业，我甚至也可以读书考取功名，可是我不喜欢入朝为官，我喜欢做生意，替太子打理好生意，我就很满足了…… 他表明他身家清白，是良民，嫁给他身份不会低，不会吃苦，甚至是正儿八经的嫡妻。 红袖来了王府也从程管家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程管家也像是培养接班人，甚至儿媳妇来尽心培养她，短短一年的时间，红袖管理起王府的账目还有处理各种事务也算游刃有余。 就算没有王府给的高额工钱，红袖和莲叶在盛京城这样繁华的地方，她们都算是小富婆了，江凤华给了她们足够的钱财来增加她们的安全感。 虽是丫鬟却也是女人，女人就需要有这种安全感。 所以就算程家的身份地位再高，红袖也不用因为钱的原因攀附程家，甚至挤破头要嫁给程管家的儿子。 她只听程峰款款而谈，自己却只做一个倾听者，偶尔出点声音表示自己在听，以示对对方的尊重。 程峰一边赶马车，一边道，“你不要觉得我没有志气，我这叫人各有志。” 红袖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怎么不知道程管家的儿子话这么多。 程峰突然停下马车，朝路边的点心铺子走去，红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很快，程峰买了一堆点心回来，还自来熟地递给她，“每种口味都有两包，挑你爱吃的。” 程峰拿了一包桃花口味的，“你喜欢吃这种吧！” 红袖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程峰笑了笑，“反正我知道。”他跳下马车又继续赶路。 第231章 红袖的追求者，几家欢喜几家愁 红袖觉得奇怪，“这家点心太子妃也喜欢吃，是很出名的，并且很贵，以前我们常买，还要排队，这次你买这么多怎么这么快。” 程峰道，“那还要多谢红袖姑娘捧场，因为这家点心铺子是我开的，里面的糕点都是我精心研发的，是用各种花做原料，没有糖粉那么甜腻，且而女人吃了还可以美容养颜。” 红袖笑道，“美容养颜，你这是搞的噱头吧！” “没想到红袖姑娘这么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也不完全没有作用。”程峰也没瞒着。 红袖道，“不过你家的糕点的确挺好吃的，生意还这么好，卖这么贵，挣了不少银子吧！” “一点点银子，要准备聘礼娶媳妇是没问题的。”程峰脱口而出。 红袖神色淡淡，不说话了。 程峰转头看她一眼，“怎么不说话了。” “专心赶车吧，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准备嫁人，小姐进了宫她也是要跟进去伺候小姐的，她和莲叶都约定好了，一辈子跟着小姐，不管她去哪里。 程峰见她冷淡下来，也不敢轻易开口，这么久了好不容易说上话，其实他早就认识红袖了，以前她常来买点心，他就认识她了。 她不高兴，难道是因为他把糕点卖贵了，觉得他挣了她们很多银子？ 程峰决定回去后就把价格调下来，买便宜一点。 - 另一边，冯静媛带着章雨默和江如梦一早来贡院门口等放榜，她们虽然知道江锦炎有这个实力不会落榜，可是还是很紧张，与其在家里苦等，不如上街来凑一凑热闹。 只等贡院的大门开启，有官差出来驱赶往上凑的考生及家属，场面也瞬间混乱起来。 大家都很紧张和期盼，潘太傅亲自到了贡院门口给大家做心理疏导，“大家稍安勿躁，肃静，十年寒窗苦读，等的就是这一天，比起那几日考试时惨不忍睹的情景，老夫今日很欣慰，大家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的考生之中有好几个文章写得好，见解独到的好苗子，好好培养一番将来一定能成国之栋梁，至于是谁，老夫就不说了，大家看榜吧！” 只等官兵将榜单贴在告示栏上，现在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考生们及家属们纷纷上前逐一寻找自己的名字。 很快就有人兴奋道，“中了，我中了，我上榜了，第四十八名。” “我也中了，第二十八名……” “中了，爹娘，我中了。” 人群中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有高兴的，有崩溃大哭的，哭爹喊娘大骂的，撒泼打滚的也有，场面混乱不堪。 监考官是德高望重的潘太傅，他还在考场上抓出好多作弊的学子，其中也有大官家的公子，他秉持着公平正义，不偏不倚，没有人敢有异议。 贡院外面还有许多等着挑女婿的老丈人及丈母娘，场面比进考场考试还要精彩，大家又打又抢地开始抢女婿。 冯静媛瞧着这样的场景感叹道，“幸好阮阮没有来，她大着个肚子被挤到可怎么得了。” 她们也挤不进去，江家四公子江志钦和门童江灿像两条泥鳅一样挤在最前头，他们找到江锦炎的名字排第二时，心里还有些失落，又看了眼排在第一的是叫萧煜，其他的他就不想看了。 江志钦也看见他娘和二姐们在外围进不来，踮起脚尖朝外面招手，“娘，我在这里，大哥中了，中了第二名。” 那些排队看女婿的人听到第二名，眼睛瞬间放出光彩，“第二名是哪家的公子啊？可有婚配，可有未婚妻？” 江志钦道，“江太傅家的大公子，已经娶了章国公的嫡亲孙女为妻，你们都没有机会了。” “啊，原来是江太傅的大公子，他可要纳妾，我家女儿年方十五，性子温和，长得漂亮，嫁妆丰厚……”一个满身富贵的员外拦住江志钦， “我家女儿年方十六，我家嫁妆……” 江志钦连忙阻止，“不纳妾，我江家儿郎不纳妾，谢谢诸位了。” 眼前妇人见他长得精致，像从画里出来的一样，“小哥可有婚配，我家孙女年方十五……” “我还只有十四岁，不娶妻。”他头都大了，拼命往外挤，早知道不来看了。 这时，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俊俏公子嚎啕大哭，“你们再看看，怎么就没有我的名字，怎么会没考上。” “公子，真的没有你的名字，要不咱算了吧！”小厮都替他尴尬，公子也就认真读了几天书，他还想考状元，人家那些寒窗苦读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都没考上的也大有人在。 “什么算了，没考中状元我怎么有脸见林姑娘，我怎么娶她做媳妇。”郭啸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没上榜，至少考个榜上的最后一名也行啊。 小厮满头黑线，“为了林姑娘少爷真是太拼了。” 另一个小厮劝道，“少爷你别伤心了，你的努力林语姑娘都看到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少爷一定会感动她的。” 江志钦听见他们说的话，只觉得这个才是真正的神经病。 咦！林语姑娘，是哪个林语，他们说的人是林姐姐吗？ 江志钦留了个心眼，仔细打量他，这才看清原来是郭侍郎家的纨绔公子郭啸。 他是听说过郭啸的，带着盛京城的一众纨绔子弟天天都在外面玩，整天不务正业。 他也来考科举，幸亏没考上，不然大家都要说潘太傅收银子作弊了。 凭他还想肖想林语姐，江志钦也把郭啸记在心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突然躁乱起来。 不知道谁起的头，人群中有人喊，“有人作弊，王青就是一个草包，他怎么能上榜，还考了第五名，只怕他是花了银子买得这个名次吧！” 众人一听作弊都不淡定了，辛苦读书的没考上，草包却考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潘太傅大公无私。” “也有可能是其他官员泄露了考题，我们不服，有考生作弊，难道他们都收了银子。” “大家闹啊，这个事情一定不简单，不闹就没人管，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啊！” “一个人的一辈子就被这些贪官毁了，什么第一名第二名，统统都是假的……” 第232章 贡院发生踩踏事件，江锦炎出面维持秩序 由于今天贡院外聚集了太多人，又有人起哄，现场就发生踩踏事件，一片哀嚎声又起，江志钦和江灿也在人群中，还好他们身子灵活，没被人群推倒，可是其他人就惨了。 他甚至看见他娘，二姐，大嫂也瞬间被人群冲散了。 江志钦是会武功的，朝江灿道，“快救人。”说完他就朝他娘的身边挤了过去。 别看江灿年纪小，他身手也灵活，逮到了江如梦，“二姑娘。” 江如梦也险些摔倒，这种情形一旦被人绊倒就起不来了，她道，“大嫂呢？” 章雨默也和她们冲散，她身边的丫鬟也不在她身边，被推着往别的与她们反方向走，她也不敢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来就可能被推到踩踏，这么多人只怕肚子都要被踩破。 此时，还有人在闹，官兵也没有多少，想管也管不过来，都被人推着往贡院里跑，贡院里的人也被堵着不敢出来。 眼看着章雨默要被人群淹没，她只感觉身后有人在使劲地推她，如果不是前面有人，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官兵也到了现场维持秩序，可是太混乱了，官兵来了也无济于事，他们喊道，“都别挤了，往后退。”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又被推到一大片，章雨默也被人绊倒了。 此时，江锦炎和萧煜及程家兄弟都来到现场，看到乱成一锅粥的贡院门口，在家再挤下去，只怕要出人命了。 萧煜道，“江兄，这样的聚众闹事只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江锦炎也看出来了，他朝程家兄弟道，“你们是上过战场的人，如何震慑人心就看你们了，待会听我指挥。” 他迅速找到带队来维持秩序的官兵，“收起你们的刀，让大家不要再跑了，站在原地不准互相推搡，谁若主动闹事，统统抓起来。” 官兵见他一介书生的打扮，“你是谁，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江锦炎拿出代表身份的令牌，官兵见后连忙恭敬行礼，“卑职参见武安侯。” 江锦炎也没和他废话，“让你的人分守几个位置，一个人都不要放走，特别是可疑的人要留意……如果谁敢故意挑事，直接抓起来。” 交代完，江锦炎朝程家兄弟道，“程兄我们兵分三路。” 只见江锦炎施展着轻功直接越过众人准确来到登闻鼓面前，紧接着，随着鼓声被敲响，一声接着一声，仿佛震破天际。 随着鼓声被敲响，混乱的场面也瞬间静止，大家都不敢动了，敲响登闻鼓的后果就是要直接惊动皇上，说明有重大冤情才敢敲，乱敲也可能获杀头大罪。 谁敢再动，谁就是挑起这场暴乱的始作俑者。 程家兄弟眼睛也尖，也看到了的确有人故意在搞小动作，他们也准确无误揪出了两人，旁边的人见状，纷纷不敢再闹，见他们气势逼人，以为他们是什么官员。 此时就有官兵开始慢慢疏散群众。 江锦炎放下鼓捶却见章雨默摔倒在地也在人群中，他眼中焦急施展着轻功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拉了起来护在怀里。 章雨默看见他，“夫君。” 江锦炎道，“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踩了几脚，还好登闻鼓敲响时大家都不敢再动了，我才没被踩惨。” 江锦炎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确发现了几个可疑人，他不动声色朝程家兄弟使了眼色。 这时，有官兵在外场疏散群众，里面的情景也松散了许多。 这次事故不少人被踩踏，有的人甚至出现重伤，暂时没有出现生命危机的情况，大家都青一块紫一块，特别是那些妇人和小姐们，都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伤得更重一些。 这时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到了现场。 江锦炎询问事故发生的起因，他才知道原来是有人作弊被人揭露了，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可就是大事了。 由于有江志钦和江灿护着，江如梦和冯静媛都没有受伤。 两人见章雨默手指上有些青紫，关心道，“默儿，伤得重不重，身上伤到了吗？” “娘，我没事，就是刚好被人踩在手指上了，过几日就好了。” 她又拉了江锦炎躲到一边，“刚才我在人群中时，明明也走得动，也不会觉得有这么拥挤，可是我后面的人仿佛在拼命推我背心，像是故意要推倒我，如果不是我紧跟着前面的人，我真的被那人推倒了，可能早就被人踩了。” 江锦炎拉过她的手在掌心里，“我知道了，你还记得故意推你人的长相吗？” “当时我觉得奇怪就留意了一下，还转头让大家别推了，慢慢走，我后面有一个人的脖子上有一块疤痕，是黑色的，像是黑痣，人太多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推的我。” 江锦炎让章雨默跟着她们，又去找了杨司使，他也没有说这个情况以免打草惊蛇，只请他把在场所有的人统统登记名册，一个都不要放过。 现在人太多这样做很费时费力。 杨正虽然不明白武安侯的用意，但他是太子妃亲大哥，现在太子协理朝政，这事早晚要闹到太子殿下面前，就算再难他也要把事情办好，“武安侯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们五城兵马司就对了，下官一定办好。” 江锦炎不仅有侯爵的身份，还是户部侍郎，官位比杨正的还高，再说盛京城的治安都归他管，发生这么严重的踩踏事故，如果闹到太子面前，他也有汇报的内容。 于是，杨正办这事就特别谨慎积极，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曾经和太子共事，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现在京兆府尹也正是张安誉，太子去打仗期间，都是张安誉在办京兆府的公务，并且张大人拍马屁都拍到太子妃面前了，所以杨正就以为张大人升迁这么快是有原因的。 江锦炎将程家兄弟逮到的两个人也交给了杨正手中。 两人也是书生的打扮，一直在喊：“你凭什么抓着我们不放。” 江锦炎故意道，“因为有人指认你们踩伤了他，所以现在要将你们带回衙门，如果事实如此，你们要赔偿对方。” 两人差点气笑了，“这么多人谁能证明是我们踩的，我还说我也被人踩伤了，谁来赔。” “这样正好，你们也可以指认踩伤你们的人，如果是事实，官府会为你讨回公道讨要赔偿。” 杨正道，“把他们带走吧。”没想到武安侯这么快就抓到两个嫌疑犯，果真是大才子啊，脑袋就是好使，不像他一个粗人，只知道抓人。 杨正也学聪明了，可疑的全都带回衙门，再行定夺。 江锦炎和萧煜及程家兄弟都是学子，并且都参考，还考得很好，既然是有人说考生作弊引起，他们也不便留在这里，与杨正说明情况，他们就悄悄离开了。 第233章 会撒娇的女人夫君才会疼惜 出了贡院，几人就分道扬镳了，只等事情的进展情况，既然潘太傅及阅卷官们也还在贡院里，这件事闹成这样就已经不是小事了，以潘太傅的脾气，也一定会追查到底。 如果真的有人作弊，只怕会牵连很广。 他们也只有等结果了。 江锦炎来到江家的马车旁。 江志钦道，“大哥你刚才敲登闻鼓的样子好帅啊！我也想去敲一敲，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这个鼓能乱敲吗？你别想一出是一出，刚才也是情况紧急，我才不得不想到此法，敲鼓之事我还要到皇上面前请罪。”江锦炎也是后怕，他敲鼓这事恐怕要担责了。 “这么严重吗？大哥是救人，又不是害人，相信太子姐夫知道大哥的良苦用心一定不会怪你的。”江志钦道。 江锦炎十分谨慎，叮嘱江志钦，“现在阮阮已经是太子妃了，你切记在外面千万不要胡乱说话，更不许吹牛，别给阮阮惹祸，太子姐夫这种话再也别说了，以后也别没规没矩，该行的礼不能少。” 江家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所以江怀才一心只教书，为的就是保护江家人，地位越高，他们活得越是小心谨慎。 江志钦也被江怀叮嘱过一次，他觉得父亲和大哥都太敏感了，人家升官发财会大张旗鼓宣告天下，生怕人不知道，江家人升官反倒畏首畏尾的了。 他又道，“大哥，今天这事有蹊跷。” “如何说？” “当时我站在最前排，我听到有人说是一位名叫王青的考生，那人考了第五，还有人骂他草包，草包能考第五吗？”江志钦也疑惑，“他如果真的是草包还考了第五，也就是说有考官贪污了。” 阅卷官批改卷子时是不可能看到考生名字的，潘太傅亲自督导，他也不可能将一份狗屁不通的文章排到第五名，说明文章是好文章，这就是有蹊跷。 考场这么严，捉了不少作弊的考生，偏偏没把王青抓出来，实在可疑。 江母关心道，“到底是不是有人作弊啊，会不会影响到你，好不容易考上了，还闹出这事来。” “娘就放心吧，大哥现在已经是四品官员了，又是有爵位的人，他考不考都影响不了他，再说他又没作弊，真正受影响的是萧煜，他考了第一名，如果真的有人作弊，要求重考，那才是真的亏大了。”江如梦道。 江锦炎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我相信潘太傅的人品，他不可能让人有机会在考场作弊，怕就怕有监考官利欲熏心收了银子泄题。” 江锦炎皱紧了眉头，“我选送你们回府，然后我去找太子先把这事给他透个底。” 江如梦道，“让娘坐我家马车，我送娘回江府，大哥和大嫂坐一辆，你送大嫂回去。” 说完，江如梦就拉着她娘走了，她也是听说自从江锦炎从边塞回来，应该是元宵节那日过后，他们两人就分房睡了，原因是章雨默怕打扰到他复习考试，真是个傻姑娘，一心一意为江锦炎。 江锦炎扶了章雨默上车，自己也坐了进去，只等车夫打马前往江府。 章雨默道，“直接去太子府吧！” 江锦炎见她受伤了，“先送你回家，我再去太子府，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章雨默活动着被踩紫的手指，“没伤到筋骨，回去也处理不了，这种淤青要慢慢好，也不痛了。” 她认真地对江锦炎道，“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三妹，我都好久没看见她了，最重要的是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了，自从你要考试，要去衙门，我就很少见到你，我想现在禁令解除，我们是不是可以常常在一起。” 江锦炎这才知道他是冷落她了，“默儿，对不起，我实在太忙了，忽略了你，我们之间永远没有禁令，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歪理少学一点。” 其实是她怕影响到他考试，所以才分房睡的，章雨默真的为他考虑了很多。 “我还怕我太黏人了招你厌烦呢。”章雨默温声道。 江锦炎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哪里烦了，我看一下……” 章雨默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我也想要生一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他吻上她的唇瓣，“好，我们今天晚上回家就生，好不好。” “恩。”章雨默羞得面红耳赤，身体也不自觉紧张起来。 果然会撒娇的女人夫君才会疼惜。 江锦炎前段时间的确没有时间看书写文章，最后努力两个月，还是让萧煜领了先。 他和萧煜是朋友，更是知己，他也是替萧煜高兴的。 江锦炎心思急转，“我总觉得这事很怪。” “哪里怪。”章雨默道。 江锦炎不自觉地想到江家，“最近外面对江家的流言蜚语很多，所以我才要努力考试打破这些谣言，萧煜是父亲的学生，他考了第一名，我考了第二，这都没什么，我们也算旗鼓相当。 可是如果真的有人作弊，这次考试可能会受影响，刚才也有人提到第一第二都是作弊来的，还是江太傅的学生，现在回想起来，会不会真的影响到父亲。” “夫君是有真才实学的，随他们怎么说，咱们问心无愧。”章雨默道。 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朝车夫道，“车赶快一点。” 到了太子府，江锦炎牵着她的手下了马车问了门房太子在不在府中，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们也让人带着往揽月阁来。 - 揽月阁，谢觞也才刚从浴房里沐浴更衣出来，他还不知道贡院门口发生的事情，也是直接从宫里出来的。 江凤华让厨房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美味佳肴，“在宫里一定没好好吃饭，今天臣妾让徐嬷嬷准备的都是夫君爱吃的。” 谢觞将她拉到腿上坐着，眸光满是深情，“为夫最想吃的是这里。” 他亲上她粉嫩的唇瓣，江凤华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凑近他的耳侧温声道，“让夫君受苦了，等生了孩子阮阮一定好好补偿夫君。” 两人耳鬓厮磨，像热恋中的情侣打闹，他也会顾及她的肚子，“越来越辛苦了吧，等这两天忙完，我会和父皇说把政务先搬回府来办，这样我就有时间陪你了，我要看着他们出生。” “嗯，越到后期会越辛苦，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不过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江凤华很幸福的样子，她才不拒绝男人的这种要求，他要让她看到她的辛苦。 “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一天天在长大，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也在孕育生命，这就是做母亲的伟大吗？” “所以说百善孝为先，圣人们早就参透了这层真理，我们后人有样学样。” 第234章 对萧煜的看法 谢觞勾了勾她的鼻子，“他们的娘学富五车，在怀他们期间也喜欢读书，以后要把他们培养成状元。” “臣妾自己学可以，但是教孩子臣妾可能不会教，怎么办？要不夫君自己教吧，臣妾只负责生，他们就交给你了。”江凤华眨眨眼睛卖乖。 谢觞也是会推脱责任的，“今年上榜的好多学子都是岳父的学生，他教书育人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要不咱们把他们直接交给岳父来教。” 江凤华眉开眼笑，“这个好，还要找一个好的师傅教他们武功，强身健体，如果生个女儿，我就亲自教她跳舞，宫里的乐师和舞姬真是一言难尽……” 夫妻两人已经在商量怎么对付未出生的小家伙，江凤华也想过了，她不能一个人带，就算他再忙也要交给他来带，这样才能增加父子父女间的感情，皇室里最缺少的就是这种亲情。 江锦炎带着章雨默来到揽月阁时就见他们腻歪在一起说悄悄话，莲叶出声提醒，“大公子来了。” 江凤华一听想要从谢觞身上下来，谢觞勾住她的粗腰，看了江锦炎和章雨默十指紧扣的手指，淡淡道，“来了就进来坐吧。” 江凤华也看到了，看来大哥和章雨默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她从谢觞身上站了起来走到章雨默面前，见她身上有些狼狈，“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江锦炎带着章雨默朝谢觞恭敬见了一礼，“贡院门口出事了……” 谢觞眉头微皱，“坐下慢慢说。” 江凤华又让莲叶拿药箱来替章雨默处理身上的淤青，又让人多准备两副碗筷。 江锦炎将贡院发生的事都讲了一遍。 谢觞听后，“以潘太傅的人品，他不可能帮人作弊，他没必要收钱去做这种晚节不保的事。” 江锦炎说了他的打算，“当时现场的情景好像是有人故意在推动这场事件，我怀疑有人故意捣鬼，我已经请杨正留意将故意闹事者抓起来，到时候顺藤摸瓜总会查出蛛丝马迹。” 江锦炎又道，“臣的一位师弟是今科第一名，他是臣父亲的学生，名叫萧煜，他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有学之士，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今天这事就是因为有考生发现有一位叫王青的人考了第五名，听说此人是个草包引起了大家的怀疑。” 谢觞已经知道萧煜考了第一，这个人他有印象，对江凤华很是上心。 他悄悄看了江凤华一眼，见她神色淡然，安安静静替章雨默抹药。 江凤华没有在想萧煜，她只是心生警惕，她心思急转，从她上一世的经历，江家就被人整得很惨，也是苏家人在背后捣鬼，按理父亲不是监考官，与他扯不上关系，可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现在也没有牵扯到江家，她也不能自乱了阵脚。 替章雨默涂抹了药，她们也没去打扰两个男人商量事情，江凤华给章雨默盛了汤，“徐嬷嬷做的，可好吃了，也吃不胖。” 章雨默也没客气，“我一早就和娘去等着放榜，的确是饿了，看着就有食欲，我想去向徐嬷嬷请教一番。” “不用学了，我们家有大厨的。”江凤华笑着道，“我大哥也喜欢吃我娘做的菜，要学跟我娘学吧！” 章雨默其实是想学些江锦炎爱吃的菜色。 江凤华又分别给江锦炎和谢觞盛了汤，“先吃了饭再说吧！” “阮阮，你怎么看？”谢觞主动问她，像是在试探她对萧煜的看法。 江凤华道，“我在想王青，这个人的名字我好像有些印象。” 江锦炎问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江凤华朝他们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意，“我不认识他，也没有打过交道，甚至他也不知道有我这个人，我记得三年前有很多学子想拜在父亲名下，可是父亲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教，第一看中的就是品行，而这个王青也和其他学子一样想要让父亲做他的师傅。 王青家里是经商的，很有钱，所以他抬了两大箱金银到江府，却被父亲婉拒了，可是他不依不饶，不收他为徒，他就不走了，还是我们报了官，才将他赶走，那时大哥也在外游学，也不知道这个人，说他无赖都是好听的。” “又和江太傅有关。”谢觞也听出弦外之音了，“萧煜也是江太傅的学生，两人同时考上，一个第一名，一个第五名。” 江锦炎似听出谢觞话里有话，看来他还是很在意萧煜对阮阮的感情，他主动解释岔开话题，“实不相瞒殿下，这次考试上榜的学子中有好多我父亲的学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父亲直接给他们讲试题了，臣是担心……” “如果有人在暗中搞鬼，你担心他们是冲着江太傅去的？”谢觞沉声道，“可是江太傅不是监考官，他如何帮考生作弊。” 江凤华勾起唇角，“臣妾倒是觉得清者自清，咱们以不动制万动，以不变制万变，人家也没说我们江家是最大嫌疑人，我们上赶着去自证清白，就等着说我们心虚。 这事啊，要先冷处理，不是有人作弊吗？那就查啊，官府慢慢查，查出来是实事就按国法处置。 查出来是栽赃，栽赃的人是何居心，到时候总有一个说法吧！凡事要讲求证据，不能人家说有人作弊，咱们就去查作弊的人是谁。 加上我即使江家女儿，又是太子妃，总归要在这事上避嫌的。再说太子现在监国，哪有那么多时间单独去为了江家处理这事，到时候被人说以权谋私，江家更说不清了。 大哥不是说了吗，嫌疑人已经控制住了，潘太傅是主考官，他也一定不会让自己一身清名被毁，让潘太傅去好好查一查。 如果这些闹事的人能拿出证据就更好了，证据也有伪证的吧！谁做伪证谁可疑。 他们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江太傅泄题，或者说王青被查，他一定会指认江太傅，他就要拿出指认江太傅的证据，否则他就是诬陷，作弊加诬陷罪加一等。 他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弃商从政，才走了这条路，谁给他的试题，严查他，一定能查出来。”江凤华头脑清晰侃侃而谈。 章雨默道，“如果他一口承认就是父亲泄题给他怎么办，大周律法作弊又不会判死刑，顶多几年不能参考，可是他诬陷父亲泄题，父亲就会受他连累被害，可能官位都不保。” 第235章 太子的心眼比针孔还小 这时，只见江凤华眸光变得温柔，容颜娇俏如花，嘴甜地说着恭维的话，“皇上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执掌天下，至高无上，又岂是虚伪小人可以诓骗得了的，咱们的太子殿之智慧，如璀璨星河，浩渺无垠，照耀世间，殿下又岂会让小人得道。” 换句话说就是上辈子如果江家发生这样的事，不管江凤华说什么都没有用，江家也一定会落于下风，并且永无翻身之地。 而这辈子她坐稳了太子妃之位，得皇上和太子器重，她的枕头风可不是白吹的，有了权力才会有话语权，如今她就是有话语权，这就是世道。 听了江凤华的话，谢觞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感叹道，“太子妃不去断案真是有些浪费这副口才了。” “臣妾也只是磨磨嘴皮子罢了，真如大哥所思虑的那样，牵扯到臣妾的父亲，臣妾是真的要避嫌的。”江凤华道。 江凤华总喜欢想一步看三步，换位思考，对方这么做如果失败了怎么脱身。 如果真是苏炫捣鬼，他应该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绝对不会让他自己和这些事牵扯上半分，就像当初他指使姬晨在章家放火，而他却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塞。 现在案子结了，却和苏炫没有半分关系，即使是云芳出面，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姬晨，反倒还会被倒打一耙。 这次牵扯出王青，王青曾去过江府求学被江怀婉拒，他会不会报复父亲当年不收他为徒，这些都是江凤华要考虑的事。 苏炫一个武将，又不考科举，他自然撇得干干净净。 她虽说是以静制动，但还是会私下里派人去查到底怎么会回事。 她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在谢觞面前她自然不能表现出把手伸太长，需要谢觞出面时，她也会让他帮忙。 谢觞道，“正如太子妃所言，既然着急无用，咱们就先等一等结果，可能我们在这里杞人忧天，到时查出根本与岳父无关，真的只是有官府贪污买卖试题呢。”他也会暗中调查清楚。 “希望吧！现在也只有等结果。”江锦炎道，他还是要暗中去查清楚的。 三个人各自有八百个心眼。 江锦炎和章雨默在太子府吃过饭才出来，他们也没着急去打听贡院的事处理得如何了，真的传唤王青也要证实人家的确是个草包，万一人家的确是有才能呢。 官府办案也不能跟着人云亦云，要讲求证据，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也不能冤枉了人家。 下午，谢觞也没去忙公务，直接等在房间里，只见他拿了一本书斜靠在软榻上认真地看着。 江凤华没打扰他直接进了内室换了身轻便的衣裳，她知道谢觞一定是因为萧煜而吃醋了，真是一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况且她还没点灯呢，一直安分守己。 难怪这次苏婷婉回来，他怎么都不肯碰苏婷婉，一定是以为她跟别的男人睡过了，所以他就算是中了她的催情药他也不碰她。 听说皇后为了谢觞的“性”福，准备将看好的那几位世家女子全娶进府来，应该是为皇嗣考虑，将来他是要做皇帝的，不可能独宠她，她早就有这个心理建设了。 况且谢觞根本就是在吃一个空醋，她和萧煜真的只是点头之交，偶尔遇见过一两回，什么关系都没有，她的目标很明确，要嫁问鼎天下的男人，不会招惹萧煜这样的男人，对于别人怎么想与她无关。 她也不能做贼心虚，以不变应万变，直接跑床上去睡午觉了。 没过一会儿，谢觞也钻了进来，躺在她身边，“阮阮以为你大哥和萧煜，谁的学识能力出众一些。” 江凤华每天都是要睡午觉的，上了床她也主动往里挪了挪，因为某人快按耐不住了。 他怎么不问，他与萧煜谁的能力更出众一些，她一定会答自然是夫君。 她肚子大了也只能侧着身子睡，背上还必须要垫一个枕头，否则她睡着不舒服。 她眼开眼睛就见他近在咫尺，手指轻抚上他的俊脸，“夫君，你还记不记得从上次开始我们有多少天没这样躺在一起睡觉了。” “几天？”他问：“六七天吧！” “十四天。”江凤华数给他听，又道，“你今天若不回来，我们就整整半个月没见着了，臣妾又数着日子在过，就像当初你去打仗了一样想着臣妾的夫君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久了吗？日子过得这样快吗？阮阮，为夫冷落你了，当初你有孕我也不在身边，现在快生了，我还不在，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 他躺在江凤华的身边面对着她，开始说着在宫里的事，像是在解释，“孤真是忙昏了，刚到太华殿时孤还有些不适应，也没想到父皇每日要处理这么多奏折，并且初交给孤的还只是他每日奏折的三分之一。” “夫君才辛苦呢，脸都累瘦了，做太子很辛苦吗？”她之所以记得他不在的日期是因为她要算离她的预产期还剩多少天，因为孕后期实在太难熬了。 谢觞不在府中她还自在一些，他若在府中指不定跑叶良妾的院子去了。 她不欠叶素素的，该给的她都给了，至于谢觞要不要到她屋子里是他自己的事，她也不会傻把他推走。 “辛苦。”他直接道。 “刚才夫君问大哥和萧煜的学识，谁更胜一筹，考试不是出结果了吗？萧煜第一，大哥第二，阮阮就算有心偏帮大哥，也不能质疑潘太傅等有学之士的鉴赏能力啊！” 她眸光清明，一片坦荡，“萧煜是我父亲的学生，他能考得好，不就证明我父亲教得好吗？殿下还有什么疑惑的呢！殿下质疑江太傅的能力，是不是因为他最近给你讲课时，你觉得不满意啊！” 她知道她如果不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并且没有让他满意，就一定会在他心里埋着一根刺。 她的坦荡使谢觞抱着她笑得开怀，“江太傅讲得当然好，他的为君论讲得头头是道，孤可不敢质疑。孤若答不上来的试题，即使孤是他女婿，他照样打手掌。” “他敢打太子殿下的手掌？”江凤华焦急道，“他打得可疼了，从来不手下留情，对殿下也是这样吗？是不是装装样子，殿下给我说说他为什么打你，下次臣妾帮你讨个公道，很多时候我爹说不过我。” 谢觞道，“第一天布置了作业，然后第二天上课，没答上来，真被打了手掌，我想着你说过你们从小被他打手掌长大，我也想试试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才故意答不上来，还对江太傅说是因为偷懒了。 谁料，江太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又开始说教，答不上来没关系，但是懒惰就是不行，又举例说勤政和惰政的好处及危害……” 夫妻俩就这么在床上聊着天，不知不觉睡意袭来，他们都睡着了，这一觉他们都睡得很沉。 谢觞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放松过，和她在一起总是觉得安详舒服，他睡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江凤华睡得很沉，他盯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感受到她呼吸匀称，他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头，连有身孕了都这么好看的女子，恐怕只有江凤华了。 想到初次见她时，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如诗如画的眉眼，倾国倾城的容貌，美得让人心醉神迷，当时他想到了一眼万年。 谢觞突然抚上她的肚子，这时里面的小生命好像又在和他互动，不知道是将脚掌还是手掌递到他的掌心里。 他想要捏住，掌心却还是空空如也，明明如此的近，又像是隔着万水千山，他看不见碰不到，他很期待和他们见面的那一天。 他想，他将来一定是一个好父亲，像江太傅一样给人力量和温暖的好父亲。 第236章 考生指认江太傅卖试题 第二天上早朝时，潘太傅也火急火燎地到了金銮殿，他办事效率也快，同时带来了王青的口供。 潘太傅恭敬行礼，“老臣参见陛下。” “太傅请起，您老人家怎么进宫了，曹德快给潘太傅赐坐。”皇上沉声道。 “谢皇上，老臣进宫是向陛下禀明关于今年科举考试发生的一些事情。”潘太傅年纪虽大了，人却还很硬朗，曹总管搬来软椅他也没倚老卖老真的坐下，徐徐将昨天贡院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他们也是半刻都不敢耽搁，昨日就将五城兵马司抓的人拿来审问，其中就有人直接指出考生王青作弊，直到潘太傅亲自查到王青家里，没想到他还没严审，王青就主动承认是提前知道考题作弊。 也由不得王青不承认，如果他真的是草包一个，潘太傅考考他，就知道他说没说谎话，他认错态度良好，对于一个考生来说只是罚他三年不准参考给他一个教训，可是王青供出卖试题者，其罪就大了。 皇上听了潘太傅讲的这些，又道，“想必太傅已经查明真相，知道是谁卖了试题给他。” “查是查出来了，但是老臣又怕自己查错，冤枉了人。”潘太傅摇头，脸色也有些尴尬，“考生在老臣的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是老臣失责，老臣认罪。” “此事太傅不必自责，朕不怪你，太傅为朕挑选有学之士朕感激不尽，既然查明真相，太傅就按国法处置。”潘太傅是皇上的帝师，一生为皇上效力，也算是鞠躬尽瘁。 潘太傅直言：“此事牵涉到太子太傅江怀，老臣不敢妄自下决断。” “是江太傅泄露的试题？”皇上微眯着眼睛，眸子里闪过异样。 潘太傅又徐徐道来，“以江太傅的人品来说，老臣不相信他能做出买卖试题受贿的事，可考生王青一口承认是从江太傅那里买的试题。臣已经带来了王青的供词，他已经承认作弊，并且主动交代花了大量金银给江太傅买了试题，他们交易的过程也都写在供词里，请皇上和太子过目。” 谢觞主动接过证词仔细阅读，证词很详细，甚至写了江怀的试题从何而来，几乎没有破绽，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只要在江府找到这些银子，就算证实了江怀的确卖过试题，就能给他定罪。 官员贪污，一旦证实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皇上道，“太子。” 谢觞连忙将证词递到皇上手中，“父皇请过目。”他朝列队中的江锦炎投去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看太子沉重的神色，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小声议论道：“昨天贡院门口发生踩踏事件，起因是有考生作弊被发现了，这事我们都知道了，但是怎么会和江太傅有关。” “是啊，江太傅又不是考官，他如何买卖试题？” “会不会弄错了？” “潘太傅一定是查清楚了才敢到朝堂上来说。” “江家最近风头正盛，或许有人栽赃陷害。”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栽赃陷害，说不定江怀就是仗着是太子妃的父亲才敢做这事，从江家大公子升迁这么快就可以知道，太子妃没少在太子耳边为自家人努力啊！真是养了一个女儿啊！”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靠江大公子一个小小的书生恐怕一辈子都爬不到这样高的位置上。” “哎，谁让人家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儿攀附上太子了呢，我们家里没有女儿，这辈子都别指望会有如此机遇。” “他从一个书生突然到了户部任职，虽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职位，可是他靠关系却抢了不少人的饭碗，这个职位还是太子还是恒王的时候给他弄来的。” “后来他还被皇上任命户部侍郎，也是太子要来的，去打了一仗最后竟一跃被封侯爵，他还不是靠他妹妹的裙带关系才走到这样的位置。” “真的要靠他自己的真才实学入朝为官，恐怕比登天还难。” 曾经的惊才艳艳的第一公子一夜之间成了别人口中的关系户，软饭男，别提多难听了。 这次他考了第二名，大家也对他刮目相看，只等前三甲进入殿试，指不定他会做状元，可是作弊案子一闹出来，听说还是江太傅泄题，大家不问缘由，不等案情进展，人云亦云说江锦炎的第二名又成了笑话。 江锦炎也在朝堂上，这些人还敢“小声”议论，分明就是故意落井下石。 其实父亲已经尽量低调还是遭到人嫉妒，总有看他不顺眼的想要拉他落马。 一时间，江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其实这些传言不是从今天才起的，而是早就有传言说江锦炎不是靠自己，他没有去为自己狡辩，而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指证父亲的证词，此时他心里就算再气也必须得忍，越动怒越会被敌人钻空子。 他们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就看对方出什么招数来打压江家，没想到还真把矛头指向了不争不抢的江太傅，对方应该也只找到王青这个突破口才向江太傅下手的吧。 其实今天一大清早江凤华就和谢觞进宫了，并在皇上上朝之前见了皇上一面。 江凤华要捉鬼，关键是皇上要相信她并配合她捉鬼，如果皇上知道那个鬼是姓苏的，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相信。 皇上给了她一个为江怀洗清冤情的机会。 对方能想到江怀的试题是从皇上这儿偷出去的，江凤华同样也能想到源头出自皇宫，因为那段时间江怀进宫的次数太多了，江凤华又一直住在宫里，的确有嫌疑。 她向皇上保证不是她父亲所为，拿太子妃之位保证。 可能是从考官手上得的，可能也是进入过皇宫从皇上这儿得到的，那段时间苏炫也不在盛京，又完美避过，这就说明他在皇宫里的耳目已经深入内部。 就算苏炫自以为布控完美，江凤华还是直观地认为就是苏炫在背后搞鬼。 江凤华利用的就是皇上的疑心病，比起泄题，皇帝身边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才更让皇帝生气。 所以江凤华把这一事件做了假设告诉了皇上，她没说是苏炫，只说是有人，皇上自然也想要查出那个人是谁。 皇帝自身的性命遭到威胁，他就会配合江凤华。 她知道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会在乎自身的利益，某些人敢动皇帝的利益，敢钻这种空子，皇上不发飙吗？ 同样如果证实确实是江怀所为，皇帝表明江家的好日子就算到头了。 第237章 江太傅也是个硬骨头 皇上翻看证词，看完后，他几乎震怒，冷声道，“御林军听令，立刻搜查江府查出脏银，捉拿江怀归案，朕要亲自审他。” 证词中还提到江怀是从皇上的御书房直接偷看了考试题目，因为王青不敢确定试题真假，所以江怀才说是亲眼在皇上那里看到的，王青这才放心，在宫外就背熟了文章，然后进入考场直接默写出来，这才没被人抓住作弊。 潘太傅审问王青的证词是机密，事关重大，没有人会提前知道这些，江凤华靠逻辑分析出潘太傅的证词。 皇帝暗忖着：那段时间朕的确常常宣江怀入宫聊天解闷，下棋，甚至探讨学问，如果江怀没偷，说明的确有另外的人在朕的御书房看到了试题，还真让江凤华给猜对了证词的大致内容。 此女不简单啊！心思缜密，逻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 江凤华也不怕皇上和谢觞知道她聪明，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自己扮演成一个傻白甜。 不管是江怀还是别人偷了试题，皇宫中有别人的探子和眼线，他一直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中，他若查出此人，必将他碎尸万段。 “父皇，事情还没有查清楚，用不着御林军出面吧，请江太傅来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再做定夺也不迟。”太子道。 “难道朕还要给他时间销毁赃款吗？”皇上怒气森森，“朕知道太子和太子妃鹣鲽情深，江家是太子妃娘家，太子只要记住这件事与太子妃没多大关系。”意思是让他不要为江家人说话，江凤华嫁出江家了，就不是江家人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时辰江太傅应该已经进宫授课了，儿臣亲自去请他来。”谢觞道。 皇上冷睨他一眼，“曹德，去太华殿把人带过来，商鸿带人去江府搜查罪证。” 在大家看来，太子妃吹枕头风的功夫太厉害了，人证物证都有了，太子还在替江家说话。 如果证实江太傅确实是泄题人，就证实江锦炎的第二名也不是真实的，到时他的官位也保不住了，江家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太子也该广纳侧妃了，大家早就有这份心思，可是太子妃像是不懂事，对给太子纳侧妃的事也不上心，想要被太子独宠。 此时大家都在期待太子妃倒台，好让新人上位，江凤华要守好的自己的太子妃挺不容易的。 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墙倒众人推，然后他们再成为切墙者，大家都想分摊一杯羹。 皇上和谢觞要联手清除党羽就要演好这场戏，只有江怀不知道实情。 - 很快，江太傅被带到了金銮殿外，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曹德更不敢多嘴说皇上找他什么事，只负责把人带到。 刚才曹总管到太华殿时他也刚到太华殿外，他手中的书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曹总管就说：“皇上请江太傅去一趟。” 他答，“容我先把书本放下。” 曹总管催促他：“不用放了，江太傅快点走。” 甚至曹德也是好心提醒，说了一句：“皇上发怒了，江大人走快一点，书本就抱着吧，去晚了皇上生气。” 然后江怀礼貌回了一句，“曹总管请。” 瞬间给曹德整无语了，他就不问问皇上为何生气，他是怎么生出太子妃和武安侯这么聪明的儿女的。 只听曹总管扯着尖细的声音在殿外禀告道，“回禀皇上，江太傅带到。” “让他进来。”皇帝怒喝一声。 此时，只见江怀一袭官服加身徐徐走来，手中依然抱着一摞书本恭恭敬敬向高位上的皇帝跪拜了下去，“微臣参见皇上。” 一想到皇上正在生气，他也拱着身子不敢抬头，皇上瞧见他那个唯唯诺诺的怂样，心想，他敢在御书房窃取试题出去卖贪污受贿吗？ 江怀见皇上迟迟不让他起来，也只恭敬跪着。 “江怀，你可知朕传你来是为何事？”皇上先开口。 “回禀皇上，微臣不知。”江怀老实道。 皇上拿了卷宗砸在江怀的身上，“看看吧，这是你教出的好学生王青的证词。” 江怀不明所以，“臣不认识王青，他也不是臣的学生。” “你还敢狡辩，先看看证词再想想怎么狡辩，窃取试题买卖，你挺有本事的。” 江怀这才一目十行看完，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手中的书本也散落了一地，“微臣不认识王青，也没有进宫盗窃试题给他，臣冤枉。” “冤不冤枉，不是你一张嘴皮子说了算，人证物证都有，你抵赖也保不住你的这颗脑袋。” 江怀胆子小，却也是个硬骨头，“臣没做过的事，皇上杀了臣，臣也不会认。” 这时江锦炎也跪到了江怀身边，“臣的父亲只是想要好好教书，他不可能会盗取试题出去卖，还请皇上明查。” “江锦炎，朕还没有审到你，你以为你能逃脱，你父亲能把试题卖给他的学生，就能给你这个亲生儿子，这次科举，你是不是考了第二名，其中有没有水分等朕查清楚你父亲再定夺你有没有罪。”皇上道。 “是，臣是考了第二，可是都是臣凭自己的能力考取的。”江锦炎道：“请皇上明查。” “潘太傅，把今科上榜的名单呈给朕看看。” 潘太傅也早有准备，连忙递上奏折，“这批学子都较为优秀，其实在国子监读书的好多学子都榜上有名，第一名的萧煜就是潘太傅的学生，还有好些上榜的学子也都是。” 其实潘太傅也不相信江怀会做这种事，毕竟他在国子监教书也二十多年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的，可是他查了这次上榜名单中的学子才知道，原来大多都是江怀的学生，个个都考得好。 要么证明江怀教得好，要么就是他帮他们作弊了，其中的利益关系也牵扯大了。 “看来朕给太子请你做他的老师是请对人了，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挺有出息的，这是巧合，还是江怀你狼子野心。”皇上怒气森森：“你是提前知道试题了吧！” 江怀吓得匍匐在地，“微臣没有野心，这也是大家刻苦努力的结果，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考取功名报效朝廷，请陛下不要迁怒他们，能考上都不容易，有什么错，臣愿意承担，臣也绝对没有提前知道试题，求陛下能公平对他们，珍惜国之栋梁。” 第238章 武官说不过文官 “你也知道讨要公平，朕给了你的学生公平，天下千万学子的公平向谁讨要，这种靠偷窃的国之栋梁，朕拿来有何用。” 江怀只觉得欲哭无泪，这就是他不愿意往上爬的原因，在国子监做个小小的少傅多好啊，没有欲望就不会遭人记恨。 他道，“臣冤枉啊！” 就在这个时候，御林军也从江府搜出王青说的银子。 “启禀皇上，臣查到了。” “拿上来。”皇上暗忖，还真有脏银，这下可真是抵赖不了了。 只见商统领拿了好几个未拆封的包裹一一摆在大殿正中间。 皇上问，“这些是什么？” “是微臣从江家库房缴获的赃款，陛下请看。”商统领亲自打开一个箱子，只见里面真的装满了金子和银子，整整齐齐都铺满了。 皇上现在也是懵的。 谢觞也满头黑线，难道这就是阮阮说的等人家拿出做证据的伪证，这可是实打实的从江府搜出来的真金白银啊！ 这就证据确凿了吧！江太傅要怎么自证清白？ 江凤华此时也躲在龙椅后面的帷帐里静静看着这一幕。 她早想到了这一步，苏炫一定会往江府放赃银，直到她看到**好送给江锦炎的礼物被商统领一起取来放在大殿中央，她似乎明白苏炫是怎么把银子弄进江府的了。 昨天红袖回来告诉她礼物送到了，程管家也给大公子送了礼物，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这批银子是昨天红袖和程管家的儿子亲自抱去江府的。 她是相信程管家不会和苏炫合谋，毕竟程家与苏家势同水火，那只能是程管家为江锦炎准备的贺礼被人调包了。 江家管家知道是红袖亲自送的也没有检查，直接放到库房里还没有拆封。 那么程管家身边也有内贼吗？是谁？ 同时，这批包裹也引得朝中大臣纷纷踮起脚尖想要一探究竟，大家议论道，“证据都摆上来了，这下他还不承认？这么多银子，凭潘太傅的那点俸禄应该存不了这么多吧！” “一定是王青贿赂给江怀的银子，这么多金子，真贪啊！” “那个红色礼盒里装的是什么也打开看看。” 商统领也将盒子打开，他拿出翻看后才道，“启禀陛下，这是一本棋谱，上面写着棋中秘记，这好像《梦入神机》的残本之三的《棋中秘记篇》。” 商统领突然变得激动不已，因为他也是下棋爱好者，平时没事就喜欢找人对弈一局，“还有人送江太傅这种古谱，这才是解密棋局的无价之宝。” 皇上听后，“呈上来朕看看。”江怀竟然藏私，家里藏着这种好东西不先送给朕。 皇上平时也酷爱下棋来打发进间，等他翻看过后发现是真迹。 皇上怒声道，“江怀你该当何罪？” 江怀见状，“微臣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箱子，这些银子为何会在江府，臣也不知道。” 他看向江锦炎，难道他拿回来的。 江锦炎也摇头，“父亲不知道，儿子也不知道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在江府的库房里。” 江锦炎虽然在外面做生意，可是他从来不往家里搬银子，他和阮阮有一个秘密基地，藏得远得很，根本不可能让人知道。 紧接着江怀又一老一实地道，“但是这本棋谱臣知道是谁的。” 商统领道，“难道不是学子贿赂江太傅的？” “这是臣的三女儿江凤华的棋谱，怎么会是学子送的，商统领从哪里得来的，这本棋谱我家阮阮可宝贝得很，出嫁时都放在嫁妆里带走了的，怎么会在江府的库房，还装在这种礼盒里面。” 皇上翻看棋谱入了神，自言自语道，“难怪她的棋术这么好，朕都不是她的对手，原来如此。” 众人也满头疑问，因为看江怀的神情，他不像说假话。 “江太傅，你少岔开话题，从你府中搜出银子总没有错吧！”站在大臣中的苏德海总算发话了，“没想到一个文官也敢收受贿赂这么多银子，每个学子都送点给恩师，江太傅不用领俸禄都要发达了呀！” 就在这个时候，江怀突然回过神来，“商统领，你去江府查抄这些东西时，可有翻到别的东西，我家夫人可在当场。” 商统领道，“尊夫人在府中，怎么了？也是尊夫人让我进去查的，我查了太傅的书房，最后才在江家库房找到这些东西。” 江家的库房里也堆满了书籍，看得出江太傅是个清廉的好官，这两件礼物也被随意摆放着，并没有特意藏匿，当时他查看了最大的一箱看见是银子，所以才把所有的礼盒全都拿走了。 “库房中我藏了一件礼物是我送给我家夫人的生辰礼，你也给拿来了？”江怀再也跪不下去了，爬到这堆礼物中开始翻找，终于也翻出来了。 江怀将礼盒抱在怀里，又跪到皇上面前，“皇上这些银子臣都可以不要，但是臣送给夫人的礼物不能拿走。” 皇上还沉浸在棋局中，根本没听到江怀的话。 谢觞觉得奇怪，商统领都从江府收罗些什么东西，江太傅送给岳母的什么礼物让他这么宝贝，送礼物就是要送贵重的，他送江凤华的每一样礼物都价值连城。 没等他发话，苏德海又发话了，“都是赃物，江太傅不要混淆视听，那盒子里装的什么打开来看看。” 江怀也固执，直接怼了苏德海一句，“皇上还没发话，苏将军不用急着给本官定罪，有学子作弊就请礼部官员和潘太傅严查，用不着苏将军一个武将来指手画脚，本官没有做过的事，本官就不会认。” “张口闭口赃物，苏将军是看见有人受贿本官了吗？我江家花的每一分银子都是清清白白的，说话要讲求证据，不要图口舌之快，没有证据那就会变成诬陷。”他这话是对着苏德海说的。 苏德海没想到他堂堂大将军，为大周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却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怒怼几句。 第239章 文官武官各占半边天 他不服气道，“没有本将军这种武将，文官们能过安逸日子，本将军看某些人才是狗屁不通。” 江怀又道，“科举考试也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为江山社稷做贡献，一个人不通文墨却只通狗屁如何成人，只有人才能知礼义廉耻，畜生怎么会懂。” “江怀，你骂谁畜生。” “本官谁都没有骂，只是打个比喻，苏将军听不懂吗？” 谢觞在一边听着，总算明白江凤华的头头是道是随了谁了，武将吵架动粗，文官吵架讲理，有时候拿笔杆子的人更能撼动天下，历朝历代的史书都要由他们来写。 文官武官各占半边天。 “吵什么，你们当朕不存在。”皇上将棋谱收入囊中，得了棋谱，他心情稍好了一些，说话也没刚才冲了，“既然在江府收出了赃银，江怀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和苏德海拌了几句嘴，他胆子也大了，恭敬行礼，“臣没有卖试题给学子，是谁诬陷臣，臣恳请他来当面与臣对质，他若拿出证据，臣才会心服口服。” “潘太傅，作弊学子现在在何处？”皇上问。 “老臣马上让人带他进殿参见陛下。”潘太傅也是把人带来了的，就是要和江怀当面对质。 很快，王青被礼部的人带了来，押解他的正是礼部官员左斯。 江凤华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此人还算正直，不过能和潘太傅共事的人品行一般都不会差，否则潘太傅也瞧不上。 潘太傅在皇上面前有多少话语权，在这些官员面前的底气就有多足，这是他占的理。 左斯先是给皇上行了礼，才道，“禀告皇上，王青带到了。” 王青显然是被吓到了的样子，他跪在地上，“草民王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端详此人，看着倒是周正，“你在考场作弊，考了第五名，胆子不小啊。” “回皇上，正是草民，草民已经知道错了，不该走捷径贿赂老师。”王青道。 “你能通过层层把关进入春闱考试就说明你的学识不差，现在也算是举人了吧，为什么还要买试题作弊。”按江凤华的说词，王青是一个不通文墨的草包，他是怎么考上举人的，只怕也是花钱买来的。 “是江太傅说草民资质有限，参考可能会落榜，他手中有试题，只要我家给银子，他就能想办法让我上榜做官。”王青道，“草民家里是做生意的，这些年也攒了些银子，想着万无一失，才会听信了江太傅的引诱。” 江怀一看见王青的脸，就想起他是谁了，三年前，这个学子跑到江府闹过一回，死活要拜在他门下，资质差不说，品行还不端正，小小年纪身边就跟着貌美妾室，事事周全照顾，像是没断奶的孩童，于是他就没有收。 没想到最后他尽耍起了无赖，老师长老师短，就是不肯走，后来阮阮报了官，这才被赶走了，为此他家那小妾还泼辣哭闹了一回，所以虽然时过三年，他还记得他的长像，名字倒是没记住，所以刚才才没想起来。 现在瞧着说话倒伶俐些了。 一想到这学子张口就来满口诬陷，江怀道，“你说本官教过你，那本官都教了你什么。” “之乎者也都教了。”王青道，“当年学生了也是抬了这么一箱银子去江府拜师，老师可是喜欢得很，正是学生学业不精，所以老师才让学生另辟蹊径，也是这么满满的一箱金银，现在学生作弊被揭露，老师不可以不认账，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学生的身上。” 江怀没想到三年不见，王青变得伶牙俐齿，他道，“请陛下明查，臣真的没有给过他试题，也没有收过他银子，更不知道他说的试题是从何而来。” 王青狡辩，“老师曾告诉学生说是在皇上的御书房看到的试题，就记了下来。” “本官是在何处给你的试题，哪一天。”江怀道。 “一个多月前，那天下着雨，老师去成衣铺，我就在那里等你，我们就在那儿接的头，老师不记得了，你告诉我了试题。”王青道。 江怀想了想，“臣的确在一个下雨天去过一家成衣铺，不过臣不是去和他接头的，而是去给臣的夫人买生辰礼物的，礼物还抱在臣的怀里呢。” 苏德海道，“这样的谎话也能让江太傅圆过去，你当满朝文武大臣是小孩子好哄骗吗？” “本官要哄骗也是哄骗皇上，为什么要去哄骗满朝文武大臣，难道苏将军眼中只有满朝大臣，而没有圣上。”江怀懦弱胆小，是因为他不想高调惹事，一旦抓起字眼讲起道理来，没几个人讲得过他。 苏德海连忙道，“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考生都当场承认了，又在江府搜出赃银，江太傅还在狡辩，臣看江太傅才没有把陛下放在眼中，他一定是仗着他女儿做了太子妃，得了太子宠爱，所以才敢这么做。” “苏将军的女儿同样是太子侧妃，也很得太子宠爱，难道苏将军也没把陛下放在眼中。”江怀又道。 “你……”苏德海没话可讲了，他女儿都被打入冷宫了，“大家听听，江怀可是亲口承认哄骗皇上了。” “启禀皇上，臣也只是打个比喻，并没有真正要哄骗陛下，更没有必要哄骗同僚们。”江怀跪在地上：“臣从来没有和王青接过头，在成衣铺也没有见过他。” 皇上微眯着眼睛，江怀平时到他跟前来时畏首畏尾的，今天倒像是个炮火一样，“你买了什么礼物，当时有没有人证为你证实你没和王青见面，而是只去买礼物的。” 江怀极不情愿把礼物拿出来，捂得更紧了。 这时，王青道，“草民知道老师买了什么，是一件睡裙，老师给师母买了一条露骨的睡裙，江太傅竟然没有半点廉耻之心，买那种东西，真是有伤风化。” 在大家眼中江怀五十多岁了，给妻子买露骨的睡裙的确太猥琐了。 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 江凤华在后面听着只觉得满头都是虚汗，这还真是她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看来苏炫早就派人盯着他了，连他买了女人的睡裙都知道。 她也知道那家店，里面的衣裙风格也很独具一格，越是这样，光顾的人就越多，她的好几套跳舞裙和练功的衣裳都是在里面买的，也只是限于在室内穿，不仅穿着舒服，还很好看，这个铺面的衣裳不管哪个阶段的女人都会喜欢。 江怀道，“本官没有和你在成衣铺见面，根本没有见过你。” “老师，你就别遮遮掩掩的了，当时你和我见面之后买了条睡裙就离开了，证据不就在老师的怀里吗？学生记得老师是买的一条碧绿色的裙子，上边袖了荷花的图案，还是学生帮老师参考着买的，您不会忘记了吧！” 王青以为拿捏住了江怀，不依不饶，只要证实那盒子的确装了一条露骨的睡裙，江怀就百口莫辩了。 江锦炎也紧张起来了，原来早就有人盯着江家了，连父亲去了哪里都打听得一清二楚，看王青的架势，十分笃定父亲就在那里给了他试题。 此时父亲若真的拿出一条送给母亲的睡裙，那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辩的。 第240章 礼盒里装的不是睡裙 这边，江凤华盯着王青，努力回忆三年前见他的情景，还好她是重生之人，两世都见过他，印象比较深刻。 她心思急转，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前世也有王青来江府求学，不过父亲同样没有接纳他，之后也没有他参加科举，甚至没有作弊等事情的发生，因为前世的江凤华不得谢觞喜欢，她抢不了苏婷婉的宠爱，所以不用苏炫出手。 而今生，她不仅夺了苏婷婉的宠爱，苏婷婉还被永久软禁，江家引起了苏炫的注意，所以他使了肮脏手腕设计江家。 江凤华陷入了沉思，她眸子里射出锋利的冷芒，她总会从苏炫设计的这一出戏里找出他的破绽，她坚信只要是假的就一定有破绽。 现在苏家还是皇上的宠臣，如果皇上知道苏家在宫中的暗哨很多，皇上肯定会很不满，皇上已经对苏家起疑了，但现在必须要先证明她父亲的清白。 也就是说江家不能倒台，江太傅一旦被证实卖过试题给王青，只要是父亲的学生在这次科举中榜上有名字的人一定会被连累，到时候牵扯就太大了，江家会万劫不复，她好不容易在皇上面前建立的好感也会因此事付诸东流。 她盯着王青，只觉得此人和三年前有些不同，王青明明是个比草包都不如的二世祖，仗着有钱，身边还带个小妾，三年时间，二世祖变了，变得栽赃陷害人时都如此条理分明了。 能进入贡院参考，还不被潘太傅抓到，说明他没有带小抄，甚至他还得了一个第五名，说明文章写得不错。 三年一度的春闱考试非常重要，所以准备的时间很长，出题者们也会反复推敲，准备多套试卷选择其中最优的一套来给学子们考试。 他一个多月前就和父亲见面了，还拿了试题，难道就不怕中途更改题目，其实试题会随时更改这种事情也是有的。 除非王青拿了全部试题，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王青还考了第五名，王青还必须在最快最短的时间背诵并默写出三天的考试题目的内容，还有预备卷中的试题的内容，他是什么神仙记忆。 王青若有这种过目不忘的本事，他还是草包吗？ 看着王青的变化，江凤华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或许眼前的王青他根本不是真正的王青。 想到这里，江凤华眼睛突然亮了，她凑近傲雪的耳边，“让人去王家搜查，如果我没猜错真正的王青应该藏在王家，把人带进宫里来，多带点人去，以免王家周围有敌人的埋伏。”江凤华拿了她的腰牌交给傲雪。 傲雪没有多问，连忙和夜影去王家捉人。 她不能上金銮殿给父亲和大哥撑腰，现在只有靠他们自己自证清白，因为外界已经在传江家靠太子妃上位，这种裙带关系还是会被皇族忌惮的。 江凤华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只要父亲稳住，从中找出王青的破绽。 父亲一直抱着送给母亲的礼物不撒手，真的是因为里面的东西有伤风化吗？ 父亲过于用力了，像是在害怕，他没做过，他害怕什么，不像他的性格啊！ 难道里面根本不是暴露睡裙，而是别的东西，父亲故意的。 与此同时，金銮殿上的局势一度陷入紧张的气氛中，江太傅也在观察周围人的表情…… 从王青说他在一个雨天在一间成衣铺子与他碰面，他就觉得不对劲，那时他就警惕了有人想要害江家。 江怀也是个戏精，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变得胆战心惊，畏首畏尾，生怕怀里的礼物露出来被人指责他变态。 谁料，果真如他猜想的一样，他越抱着不放，对方越笃定里面的东西就是他看到过的，其实根本不是。 谢觞也皱紧了眉头，博学多才的江太傅给妻子买睡裙做生辰礼物，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受人敬仰的老师能做出来的事，因为会让人瞎想。 就算他只是疼爱他的妻子去买这种东西讨妻子欢心，可是他还是教书育人的师者，以后他怎么在学子面前建立威信。 可是以他对江太傅的了解，他不是这个样子的怯懦，谢觞也按兵不动。 皇上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局江凤华输了，江怀这个哑巴亏吃定了。 不管这箱银子是怎么跑到江府去的，都是王青贿赂江怀的罪证，王青和江怀私底下见过面。 整个朝堂只有苏德海从头到尾的脸色都没有变过，明显他是知情人，苏家人都在边塞镇守边关，什么时候皇宫里也会布满了苏家的眼线，连御书房都不安全了吗？ 王青开始得意，“老师你打开啊！别不好意思，学生不会笑话你的，大家都不会。”他过于得意了。 “谁是你老师，本官怎么会教你这样品行的学生，本官没有在成衣铺见过你。”江怀依然抱着礼盒不肯放手。 “老师，现在东窗事发了，瞒不住了，你也别怪学生将你抖出来，学生也是想要争取从宽处理。”王青阴阳怪气。 “要怎么样才能证明本官不是你老师，本官也没有在成衣铺见过你。”江怀怒气冲冲，急得火烧眉毛的样子。 “你手中给师母的礼物就是学生帮忙挑选的，还不能证明我们在成衣铺见过吗？”王青朝潘太傅道，“学生的试题的确江太傅给学生的，学生没有说谎，现在学生供出主使者是不是可以放了学生。” 潘太傅满脸为难，还请皇上定夺…… 江怀道，“本官是不是只要能证明本官没有买过你说的腌臜东西就能证明本官没见过你，更没有给过你试题，你纯属子虚乌有，诬陷本宫。” 这时有人议论，“江太傅怀里抱着的礼盒就是霓裳阁的特制礼盒，那家店很出名的，没想到江太傅也去霓裳阁给夫人买衣裳。” 王青听见议论，笃定道，“是，如果没有，那就是学生说错了，就证明学生冤枉了老师，学生作弊之事也不连累老师，学生一力承担。” 就在这个时候，江怀想也没想就将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江怀高声道，“启禀陛下这就是微臣给内子买的生辰礼物，内子是个讲究人，她酷爱这些小玩意儿，臣也是听说霓裳阁的东西做得精巧，所以就想着给她买把扇子，臣并没有见过王青，也不知道江家为什么会有这些银子，臣问心无愧。” 其实那日他的确为他夫人买了条睡裙，最后觉得有伤风化就拿来退了，然后换了把圆形的扇子，瞧着挺好看的，正好天气热了扇一扇，放在库房准备给她惊喜。 当王青讲出他买了条露骨的睡裙时，他就知道他被人跟踪了，跟踪他的人大概没想到他会回去换成了扇子。 第241章 不是真正的王青 皇上见状，不知道为何心里像是松了口气，沉声道，“王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青愣怔，事情有变，怎么会这样？他该如何应对，咬死不承认就对了，现在他就是王青，王员外的儿子。 “回禀皇上，草民真的没有说谎，学生也不知道老师何时把里面的裙子换成了扇子，故意让学生以为里面还是裙子。”王青连忙道。 没等皇上说话，江怀终于忍不住了，沉声质问，“说是裙子的人是你，说是换成扇子的人还是你，本官买的什么本官还没有你清楚吗？本官给妻子买东西还要问你一个男人的意见，你当本官是傻帽吗？你如此陷害本官，到底是何居心，从实招来。” “学生能有什么居心，学生就是……” 江怀逮住机会就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你仔细看看吧，你口口声声说是碧绿色的裙子，你亲自为本官挑选的，你眼睛是瞎啊，连扇子和裙子都分不清楚，扇面上绣着一个女人，穿了条绿色的裙子，你说的是这个吧，要陷害本官也不知道打听清楚，本官到底买的是裙子还是扇子。” “写文章要讲究逻辑顺序才看得过眼，你说话难道就只会颠倒黑白吗？连话都不会说的人还会写文章吗？就算给你抄，你能抄得全吗？” 王青没想到江太傅如此厉害，一个字都答不上来，“就是你换的，这些银子是学生送给老师的，御林军可是从江府搜查出来的。” 此话一出，明显有些尴尬了，御林军搜查江府是皇上任命的，算是突击搜查，他意思是江太傅有时间换扇子，没时间藏银子。 就算江太傅要给夫人买情趣睡衣做生辰礼也是他的自由，也没必要问王青这个外面的男人，王青这样说可能是想表达他和老师关系好，然后才冒险偷试题卖给他，却弄巧成拙。 原来江太傅一直把礼盒抱在怀里生怕被人看见是有意引导王青里面的东西就是王青说的那件露骨的睡裙，谁也没有想到平时老老实实的一个教书先生江太傅竟狡猾如狐狸。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扇子，只有江怀自己知道。 明明已经证据确凿，现在王青的话反而经不起推敲了，明显就是在诬陷江太傅。 江怀又道，“现在本宫倒要问问你，你是如何把这箱银子放进我家里的，连裙子和扇子都没听清，到底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宫？” 王青也圆不回这个谎，只得道：“试题就是老师给学生的，银子也是学生交给老师锁在库房的。” “你怎么知道本官把银子带回家会锁进库房？”江怀不依不饶。 整个朝堂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王青，气氛冷得降到了冰点以下，吓得他打了个寒战，脱口而出道，“刚才御林军说是从江府库房搜出来的。” 江怀懒得和他再扯，跪在地上给皇帝行了礼，“臣再和这个草包拉扯下去，臣都快被他带成傻瓜了，请陛下、太子明断，臣的确不知道这箱银子怎么会在江家。” “大胆王青，胆敢在金銮殿上来诬陷江太傅。”谢觞一脚踢在王青的肩膀上，王青一声闷哼摔趴在地上。 “草民没有诬陷，可能是草民记错了。” “记错了你还能清楚说出裙子上的图案是荷花的，你的这些说词都是谁教你说的，老实交代，孤可以饶你王氏九族不死，否则你王氏满门恐怕小命不保。”谢觞没想到江太傅还能这样反转，不过他真的买过情趣睡袍，所以才让人有了可乘之机吧！ “一介商贾敢跑到金銮殿来栽赃嫁祸朝廷命官，谁给他的胆子，抓起来严刑拷打，他不可能不招认。”有官员道。 “江太傅怎么可能收这种人做学生……” “江太傅在国子监教书育人二十多年，一直好评不断，也有不少考上的学子，都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 “江太傅是真正在为咱们大周朝培养国之栋梁，是真正清廉的好官。” 大家也是会见风使舵的，把刚才说江家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言论统统忘记了，只要江家不倒台，江凤华还是太子妃，就没有人敢议论江家。 王青一时也愣住了，“真的是江太傅给草民的试题，有银子为证，装银子的箱子侧壁还有王字，是我家的标记。”现在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了。 商统领道，“下官已经检查了的确有王家标记，说明这个银子的确是从王家出来的，王青如果证明不了江太傅受贿贪污，那可就坐实了王家贿赂官员，也是罪不可赦。” 此话一出，王青也还是不怕，甚至死咬着不松口，“学生真的是从江太傅那里得来的试题，就算杀了学生，学生也是这样说。” “他还如此嘴硬，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有官员道。 “潘太傅和五城兵马司昨日在贡院门口抓捕了一群闹事的学子，臣想着可以提审他们，总能问出蛛丝马迹，查出事情真相，到时候任他如何狡辩，证据确凿，他也无从抵赖。”江锦炎也道。 潘太傅道，“老臣已经审问过了，他们都是参考的学子，知道有人作弊考上了心生不满闹事。” “老臣有个疑虑，既然江太傅没有卖试题给他，他的试题又是从哪里得来的，他为什么要陷害江太傅？”潘太傅疑惑道：“王青的证词上说试题是从御书房直接偷走的，不是江太傅，就说明还有别的人在皇上的御书房偷窃试题。” 皇上也在想这个事情，御书房是他办公的要地，有人潜入他竟不知道。 江锦炎道，“王青这种人不用重刑他是不会招的，我父亲从来没有教过他读书，也不是他老师，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父亲的学生，这点也很可疑。” 苏德海见状，突然以内急为由走出了金銮殿，他的动作也没有逃过高位上的皇帝，皇帝也朝曹总管使了个眼色让他跟去瞧瞧。 之后苏德海在宫中见了谁都没有逃过曹总管的眼睛，曹总管没有想到宫里四处都有苏家的眼线，他也知道苏将军主动联系的这个太监是谁，原来是他的竞争对手吴长寿。 为了不打草惊蛇，曹公公没有凑近。 第242章 宣冯氏觐见 这边，皇上也不着急，他也在等，不知道江凤华说的捉鬼是不是指的是苏德海。 只听皇上沉声道，“现在虽然能证明江太傅和考生王青没有在成衣铺见过面，但银子却是在江府搜查到的，江怀，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银子不是王青贿赂你的。” 皇上这样问分明是故意的，但也是大家想问的，好在江怀可以证实有人可能是故意栽赃陷害。 江怀一时间愣住，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只听他道，“回禀皇上，臣还真回答不上来陛下的这个疑惑，因为这东西是商统领从江家库房里找出来的，它是怎么跑到库房里去的，臣也不清楚。 江家是内子冯氏管家，所以库房的钥匙一般都在内子的身上，臣也不知道江家为何多了这些银子。 不过臣在想，如果臣要完全洗清嫌疑，甚至替臣的学生们证明他们的清白，仅仅查明这批银子和查明王青的试题不足以证明学子们没有作弊，臣是他们的老师，还是摆脱不了嫌疑。” 他恭敬道，“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皇上道。 “臣肯请皇上让学子们当着皇上、潘太傅和诸位大臣的面当面陈述事实，证明他们是靠真才实学考上的，而不是臣徇私舞弊帮他们上榜，国子监的这批学子实属难得，臣不希望因为臣而影响他们的仕途。 当然，还有其他没有考上，或者考上了的学子都会怀疑，甚至心里觉得不公平，他们也可以来观看，这样才能让学子们心服口服，没有话说。”江怀沉声道，“臣的儿子也在此次参考的学子中，为了证明臣没有偏袒他，让他和天下的学子们一起证明。” 众人议论道，“是让他们再当着皇上的面当场再考一次吗？在皇上面前参考谁敢作弊。” “反正还有殿试最后一关，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溜就知道了。” 皇上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没说话。 这时，潘太傅也道，“现在外面的确是乱成了一锅粥，学子们都还在等着臣的一个答复，就算证明了江太傅没有给王青试题，臣说出去也不会服众，江太傅所教的这批学子中，上榜人数占了九层，大家还是会疑惑，觉得不公平。” “江太傅提的这个建议，臣附议。”潘太傅沉声道。 这时，也有官员道，“臣等附议。” 官员们也纷纷表示赞同，江太傅一直是国子监的一股清流，如果他不是突然被皇上任命为太子太傅，至今他还老老实实在国子监当个教书先生。 就在这个时候，曹总管回来了，只听他急声道，“启禀皇上，宫门外有人闹起来了。” “学子们闹起来了。”潘太傅着急忙慌，今天一定要查个结果出来，否则这么多学子讨要公道，他该怎么回答。 “不是，是江太傅的夫人冯氏跑到宫门口要见皇上，她在为江太傅喊冤……”曹总管道。 皇上一想到江怀这样的人能生出像江凤华这样绝色的女儿，他就突然想见一见江怀的妻子长什么样子，甚至江怀能给她买情趣睡袍，简直不可思议。 “皇上……”曹总管提醒。 “宣冯氏觐见。”皇上沉声道。 很快冯氏带着江家管家还有太子府的程管家和程管家的儿子程峰，红袖一起进宫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入金銮殿。 汪嬷嬷住江府的一个月冯静媛也是跟着她学了些宫廷礼仪的。 只见她双手合十，微垂着头，不疾不徐盈盈跪到大殿中央，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仪，“臣妇冯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她的一干人等也有样学样行礼。 江怀见她来，也是焦急，想问她来干什么。 冯静媛是来给自家夫君喊冤的，自从御林军走后，她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找了管家问库房里的银子是怎么回事，管家这才说是太子妃派人来送的礼物。 她也没着急找江凤华，而是直接找了红袖，红袖就把程管家也送了礼的事说出来了，谁也没有想到程管家会送银子，再问程管家，人家根本没送银子，而是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祝贺江大公子高中。 冯静媛这样一合计，御林军进府搜家，一定是江怀出事了。 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就带着人到宫门口喊冤，她怕江怀真的因为这些银子犯事，然后直接被杀了。 皇上只看见冯静媛的一个侧颜已经知道此女果真也是模样娇好的女子，生了四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还能腰身如此纤细宛如少女，难怪江怀会买那种东西。 江怀还真是好福气，儿女们都没随他，倒是随了他的妻子，难怪江怀不纳妾。 皇上道，“免礼吧，冯氏你为何在宫外喊冤。” “回禀皇上，臣妇是替夫君喊冤，他绝对没有贪污银子，那些银子其实是昨日太子府的程管家连着太子妃送回来的一本棋谱送来了江府。”冯静媛一五一十地道。 官员们也不淡定了：“银子怎么会从太子府送到江府……” 谢觞也疑惑，“程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送这些银子到江府？” 程管家也一五一十地说了，“老奴没有送银子，因为知道江大公子高中，为了表示祝贺，老奴也是送了一套明玉斋的砚台过去，老奴可以和明玉斋的掌柜当面对质，是送的砚台，老奴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会变成银子，礼盒的样式和明玉轩的礼盒样式一样。” 程峰也道，“启禀太子，奴才也没打开看里面的东西，只知道是我父亲交给我，嘱咐送到江家给江大公子，在路上也没耽搁，我们也不知道何时被人调了包，我发誓，这些银子与我们无关。” 他又道，“还在太子府时，奴才为了接红袖姑娘去换了一辆好一点的马车，礼物也在车里放了一会儿时间，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调了包。” 江府管家和红袖证实了这些东西的确是昨天才送到江府的，因为主子不在，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就直接放库房了。 江管家是有江家库房的钥匙的。 商统领将棋谱一起搜来了，说明他们的确没有说谎。 谢觞听后皱紧了眉头，看了皇帝一眼，看来太子府里也有别人的眼线，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银子送到江府，明显是想要栽赃江怀。 他走到礼盒旁，只是长得一样，根本不是明玉轩的盒子，里面还被人刻意写了一个王字，证明是王青送给江太傅的。 现在想找调包礼盒的人，只怕也找不到了，程管家和江家管家的证词不能完全采纳，因为他们有帮私之嫌，说出去天下人不会认。 潘太傅皱紧了眉头，“发生这样的事是老臣失职，外面学子议论纷纷都想讨要个说法，他们认为官府有人收受贿赂买卖试题。” 谢觞道，“看来只有用江太傅的办法才能平息民间的猜疑和怨声。” 第243章 局面扭转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苏炫手中握着一杯酒眼中满是阴沉。 李橙看着这样的苏炫，只觉得毛骨悚然，谁敢得罪苏家，苏炫定整得他生不如死，从小苏炫就是一个睚眦必报，野心勃勃的人。 苏炫道，“李兄在盛京也是混得风生水起，不像我在边塞就只有满面黄沙。” 李橙道，“我才羡慕苏兄呢，在边塞至少天高皇帝远，不受束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像我，就一直在军营呆着，上不上，下不下混日子。” 其实李橙的起点比苏炫的要高，如果他努力一点至少是个将军了，但他还只是一个副都尉，李尚书给他儿子的职位还是太保守了，他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怕他爬得太高他管不住自己。 苏炫颔首，他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兄就不想走得更高更远，凭李兄的才学应该去练兵打仗，守着一个副都尉的头衔有什么意思，天天和军械打交通，不像别人，只是上了一次战场就得了一个侯爵封号，将来封侯拜相更是指日可待了。” 李橙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也只笑笑，“可惜我家没有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啊！什么封侯拜相，我都不指望，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爹可是警告过他不要再去招惹江家人。 果然，谢觞这不就被立为太子了，江凤华成了太子妃，将来的地位还会更高，谁敢去招惹，还是他爹有远见。 “其实李伯父在背后调兵遣将也是功不可没的，皇上只看得到前眼人，却看不到背后人的辛苦与努力，凭什么功劳全让江锦炎一人占了去，我苏家也在太子面前鞍前马后，还抵不过他妹妹在太子面前吹的枕头风，想想也真是憋屈得很。”苏炫是懂得如何挑拨离间的。 “这次大胜胡族苏兄不是也被陛下封了个赤虎将军，官居三品，也算不错了，苏伯父领了一等功，苏家也是满门荣耀。”李橙也不傻，更不会被苏炫牵着鼻子走。 苏炫见劝不动他，道，“很快江家的富贵就要被打折扣了，李兄信不信。” “不信。”李橙道，他已经见识过江凤华的手段了，想起姬晨的死状，他脖子都有些发凉。 姬晨在章家放了火然后嫁祸给章二夫人，章二夫人为了把她女儿嫁进苏家做将军夫人主动承认了这把火是她放的，他知道姬晨的背后是苏家，这些主意自然也可能是苏家给姬晨出的，多么完美的计划，最后姬晨都死在了江凤华的手中。 当时姬晨来找他，想要找他看江凤华的下场，没想到看的却是他自己身首异处的下场，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对苏炫说，他自己知道就行了。 “你就这么怕江家人，当初江锦炎抢了你的未婚妻，你就让他这么干抢走了。”苏炫阴阳怪气地道，“李兄还真是大度，如果是我，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咽不下又怎么样，苏兄不是说了吗？人家现在可是武安侯，我们比不上，还是老实一点才能保命。”其实他也很不爽，因为被章雨默退婚这事至今他在盛京城贵族圈中还是个笑话。 现在江锦炎步步高升，就证明章雨默不嫁他反而嫁得更好，他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受了不少打击。 人家不会议论章雨默退过亲，而会议论她幸亏没嫁给李橙，这样两相比较，李橙就是不如江锦炎。 李橙掩盖下自己的情绪，元宵节那夜，他看见江锦炎和章雨默手牵着手在街上走，两人如胶似漆，恩爱有加，仿佛整个盛京城的烟花都是为他俩绽放。 他恨得牙齿痒，章雨默长得又不是特别漂亮，只能说是还可以，不及江凤华长得好。 苏炫很会察言观色，官位吸引不了李橙，一提到女人倒让他出了神，她就这么喜欢章雨默？ 李橙一直在发愣，他的眼睛盯着楼下的学子。 苏炫道，“下面可是热闹非凡，听说是科举有人作弊，这些学子就闹了起来，那些没有背景的人也只有考科举这条路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今朝。” 李橙道，“没有背景的人考上了不也只是人家案板上的咸鱼吗？”他现在还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人就是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一个是李尚书的儿子，一个苏将军的儿子，两人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不用去挤破头颅考试，家里就能安排一个好的职位，立了功做出成绩，还会升官，就像现在的江锦炎一样，他不考试，但是有太子扶持，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换句话说，他们进入职场就是来镀金的，将来很有可能会接替父业。 苏炫笑了起来，“李兄这话我爱听，如果我帮李兄把江锦炎变成案板上的咸鱼，李兄可要记得我的这份情。” “什么意思？”李橙疑惑。 苏炫笑而不语，楼下的学子们都在等着皇城里出一个结果，他也在等。 不知道江家兄妹喜不喜欢他为江怀设计的这出戏。 他为自己完美的计划鼓掌，江凤华早晚要为她挑衅他的愚蠢行为而付出代价，只可惜现在不能看到江凤华震惊恐怖的脸庞是他唯一的遗憾。 他布的局在没有钓到大鱼之前就还不到收网的时候，江家激起民愤才是重头戏，然而他永远也等不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炫的探子也将宫里的消息传到了苏炫的耳朵里，现在已经证实江怀没有和王青碰过面，不存在买卖试题，王青可能要被审问了。 苏炫听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苏兄，怎么了？”李橙道。 苏炫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的眸子冰冷，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里又染上一层蚀骨的寒霜，冷得人心底发凉，证据确凿还能让他洗脱罪名。 这时，只见皇城的大门开启，潘太傅及礼部的官员走了出来，不知道他向学子们宣布了什么消息，使得学子们开始交头接耳。 人群中不乏有拱火闹事的人群，听见皇上要亲自召见他们，考一考他们的学识，那些人都不敢动了。 潘太傅还宣布，为了以示公平，除了上榜的学子必须要进去觐见皇上，没有考上的学子也可以自愿参加，全凭自愿，机会也给到了，如果觉得考场没有发挥好的，有一次见皇上的机会，这可是求之不来的机会，万一被皇上看中了，直接重用也不是不可能。 一时间皇城门口一片喧闹，他们就像进宫选秀的秀女，临门一脚发挥得好的话可就不一样了。 现在谁还会这样闹事，纷纷举手赞成，有真才实学的人根本不怕皇上考，就当都参加了一次殿试。 此时若还有人揪着作弊的王青不放，那就是故意挑衅，抓起来严加审问。 苏炫看着陆续进宫的学子，眉头挤皱在一团，说不出的难受。 这时，又有人来报，“启禀将军，王家去了一批人把真正的王青带走了，王员外也被带走了。” 苏炫听后，眼睛冷沉，“知道了。” 他拽紧了拳头，猛地将桌上的酒杯砸了粉碎，“我就不相信江凤华运气会这么好。” 李橙脑子也转得快，苏炫这么生气，难道皇城外的“热闹”与他有关？ 李橙可不想淌这浑水，“我还有军务要处理，就不陪苏兄了。” 说完，他撩起衣袍直接走了。 苏炫见他走了，更是气，李橙算什么东西，畏首畏尾的，难怪他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副都尉。 苏炫没想到王青也暴露了，当初他并没有直接去和王家接触，而是一个名叫号千面郎君的**人士。 假冒王青的人就是千面郎君，江湖上靠独特的技艺生存的人，价格昂贵，同样也签了生死状，任务失败，就算是死他也不能供出幕后主谋，所以苏炫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第244章 帝王的驭臣之术 皇宫，只等数百名学子站在皇宫的广场上，萧煜和程家兄弟也在其中，甚至还有许多官员家的儿子。 原本好多人都不敢来，是潘太傅鼓励他们，给他们一个面见皇上的机会，皇上也是潘太傅的学生，这些人当中也有潘太傅的学生，这就又给皇帝拉了一拨好感，消除了大家心里的胆怯。 他们响应潘太傅的号召一呼百应，纷纷加入，队伍浩浩荡荡，整齐划一，一派欣欣向荣的气势。 皇上携众臣来到金銮殿外的台阶上，看着一个个青涩又年轻的面容，潘太傅带领着大家行礼，“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看了江锦炎一眼，意思是他也算今年的学子该回归队伍。 只见江锦炎脱掉官帽也站在了队伍中。 皇上笑容满面，声音也充满和气，“都免礼，诸位都是我大周的好儿郎啊，朕欢迎你们，朕有你们是朕的福气，大周朝有你们才有希望，今天朕请潘太傅邀你们进宫，不是为了考你们学问，大家不必紧张，各抒己见即可。” 学子们愣住，都说皇上威严神圣，没想到皇上这么和善，“谢皇上。” 皇上这一拨收买人心简直做得漂亮，这就是帝王的驭臣之术，这些人当中有极大一部分会是占领要职的官员，皇上的和善会换来一拨死忠粉，他们会对皇帝充满敬意与崇拜。 做了皇帝也要知人善用，用人所长，并做到人尽其才。 做皇帝可以不用上战场，不冲锋陷阵，但一定要会俘获民心，这样他们才会成为他的眼睛，耳朵，鼻子，甚至他的手和脚。 这些都是太子要学的，也是皇上要教给他做皇帝的道理。 谢觞还以为他在面对千军万马时才会心情激动，没想到面对这些学子他同样汹涌澎湃，父皇说得没错，这些人都是大周的希望，年轻有活力。 此时，谢觞仿佛明白了十年前父皇骂他“本末倒置”的原因，他立了功想要表现，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甚至想要炫耀他斩杀敌方首领的功劳，然而父皇却给他泼了一瓢冷水，骂了他个狗血淋头，甚至一无是处。 这一瓢冷水浇灭了他的狂妄自大，他更加努力，想要让父皇对他改观，喜欢自己，看重自己，原来父皇是要点醒他，他年轻气盛，太莽撞了。 做了京兆府尹，他也想要向父皇证明他的实力，得到他的认可，其实父皇可能一直都知道他的努力，所以才会册立他为太子。 除了他对母后太过狠心绝情，他一直觉得父皇是一位睿智的皇帝。 这时，傲雪和夜影等人也带着王青及王员外来到了皇宫。 皇宫里人头攒动，看着一袭明黄服饰的人站在台阶上，威严森冷的气势，王青直接吓得尿了裤子躲在他爹的身后。 众人看见眼前的人和殿内的王青长得一模一样，大家仿佛都明白了，原来进入考场的王青并不是真正的王青，这样的人就算让他作弊，他也不一定能做完三场考题。 谢觞看见傲雪和夜影带着人来，他们能自由进出宫门，应该是江凤华给他们的令牌，也就是说是江凤华让他们去捉来了真正的王青，她是怎么知道殿内的王青是假的？ 这下可真是彻底为江太傅洗清冤屈了。 到皇帝面前，还没有开始审王员外，他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把一切都招了：“半年前，是千面郎君主动找上我家的，说有一个机会可以帮草民的儿子做官，只要草民能出得起银子，草民也是鬼迷心窍想要让儿子做官，不过就是花点银子打点一下，草民看他确实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有高深的换脸术，就同意了。” 千面郎君，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也算是一个奇人异士，此人不仅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还会口技，他能模仿各种声音，不管是男人女人的声音，还是各种飞禽走兽的声音，甚至风声水声，他都是手到擒来。 不管对他用重刑，还是杀了他，他都不会透露一个字出卖买家的任何消息。 千面郎君脸上戴了一张王青容貌的人皮面具，撕下面具都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样子，所以说他才叫千面郎君。 皇上听了王员外的陈述，沉声道，“商鸿把人押上来吧！” 商统领早已经将他五花大绑，只等皇上发落。 千面郎君还顶着一张和王青一模一样的脸，皇帝盯着他和王青打量，“果真是一模一样，世上还有如此高深的换脸术，你本来长什么样？你当着朕的面换一换。” 千面郎君被绑住了手脚，“请皇上先给草民松绑，草民才能给皇上变脸。” 御林军连忙举着大刀上前，商统领道，“这些江湖人士都有一些奇能异术，不可听信他，当心有诈。” 皇上最是惜命，他退后一些，又问，“既然你拿了王家的银子替王青替考，你为什么要诬陷江太傅？此事与江太傅有什么关系？” 千面郎君早就想好了说词，“不是草民要诬陷江太傅，是王家一直记恨江太傅当年不肯收王青做学生，江太傅看不起王家是商贾，如果事情败露就说是从江太傅手中买的试题，包括江太傅到霓裳阁买东西与草民交换试题的说辞也是提前商量好的，只是草民不知道江太傅何时换了里面的东西，王家的银子也是早就准备好要送到江府的。” 谢觞问道，“你们的试题是从哪里得来的，你不是指认是江太傅从御书房偷的吗？” “半年前我们就开始跟踪江太傅，他几时进宫几时出宫我们都清楚，进宫来自然是去见皇上的，见皇上应该也是御书房吧！”千面郎君说的合情合理，又道，“试题不是我们偷的，我自己本来会，如果你们不信，草民可以当场背诵出来。” 于是，他真的胡乱背诵了一套试题，文章也写得头头是道，不禁让人觉得他就不该为了银子去替考，自己就应该去参考，说不定还能考个状元探花郎什么的，做了官有权又有钱。 谢觞听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这算是奇才了，又问王员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怎么认识的？” 王员外想了想，“是他自己找到王家来的，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听信了他的话。” 千面郎君道，“是在科举考试报名的时候认识的，我见他们很想考取功名，又愿意出银子请老师，所以为了银子我主动找上王员外，承诺一定会替王青考取功名，王家给我十万两白银做报酬。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王员外早就恨上江太傅了，这才想着如果被抓到就说是从江太傅手中买的试题，这样不仅报复了江太傅，又可以脱罪，听说作弊的学子只要情节不严重或者老实交代都不会判重罪。” “还真是步步为营，心思缜密啊！”皇上沉声道：“商鸿。” “卑职在。” “把他们都拉下去砍了，朕也不想知道他长什么样了，敢搅乱朝堂，操控科举考试，这样的人朕绝不会姑息。”皇上冷声道。 只见千面郎君眼中闪过一丝胆怯，还是视死如归的样子。 王员外和王青连忙求饶，“皇上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 王青道，“我们不想陷害江太傅的，是他让我们这么做的。” 商统领直接让人将他们押解走了。 这时，皇上看向苏德海的方向，自从曹总管看见他和宫里的太监接头，太监就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了，现在这个案子不管结果如何，苏家已经上了皇上的黑名单。 苏家贪污军饷的事情都没让皇上对苏家动手，贪一点，只要不过分，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苏家在宫里安插眼线，甚至勾结宦官就有谋逆的嫌疑，罪不可赦。 此时大家也都知道了真相，王员外记恨当年江太傅不收王青为学员，所以找江太傅背锅，真是太恶毒了，自己家儿子什么德性，也不照照镜子，就算交给潘太傅教也没办法让他考上。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潘太傅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王青就算找人替考高中，他若真到了官场，早晚也会被发现。” 替学子们解了疑惑，皇上还是要亲自监考学子们的，这样才能激励他们。 刚才发生的事也让学子们对皇上也更加敬畏。 第245章 一直把江凤华当女儿看待? 另一边，江凤华又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见到她进宫也有些诧异，“阮阮怎么进宫了？” “儿媳是和太子殿下进宫的，想着来试一试册封典礼的礼服，早上陪父皇说了会儿话，他们有国事要忙，儿媳就想着来给母后请安。”江凤华不确定皇后知不知道前宫发生的事，但看皇后的表情，她似乎也没多想知道朝堂上的事。 “是该来试一试的。”她又朝喜嬷嬷道，“去把织衣局的周女官喊来，就说太子妃来宫里了，问他们礼服做到那一步了，拿到坤宁宫来试试。” “不用麻烦周女官了，儿媳一会儿自己去试穿，其实周女官也常去太子府测量大小。”江凤华道：“儿媳就是好久没看见母后了，想来陪母后说说话。” 程皇后也不勉强，屏退了宫殿里的下人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觞儿终还是纳了一个民间女子做良妾，阮阮也别觉得委屈，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 程皇后不知道叶素素进府的真正原因，还以为是谢觞真的和她在边关日久生情。 她只觉得江凤华懂事体贴。 “你现在大着肚子，一切以孩子的安全为重，平安生下他们才是阮阮最重要的任务。” “儿媳知道了，谢母后关心。”江凤华乖巧回答。 “母后原本想着最近这段时间你身子不方便先把唐尚书的女儿接进府，没想到觞儿自己却纳了叶素素做良妾，他还是嫌母后多事了啊。”程皇后有些抱怨谢觞，就像在变相指责江凤华对这事不主动。 江凤华静静听着，谢觞是这么跟皇后说的吗？ “本宫知道他就是不想再娶几个人进府，拿这话搪塞本宫，或者他是不满意本宫为他挑选的女子，所以才不同意。”程皇后是想要谢觞顺着她的心意来，“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不像以前由着他的性子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但觞儿还是体会不到本宫做母亲的心。” “母后别这样想，太子是很尊敬您的，他也知道母后是为他好。”其实程皇后就想亲自挑选几个她能拿捏的女人放在谢觞身边，就像当初挑选江凤华一样，皇后希望她们听话，能常常想办法拉拢一下皇后与谢觞的母子感情。 她怕儿子长大了就掌控不了他了。 “苏婷婉被觞儿软禁了失了觞儿的心，现在府中又只有一位叶良妾，觞儿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阮阮身为太子妃，以后就是后宫的一宫之主，在皇嗣上要多上心。”程皇后想让江凤华同意她挑选的那几个女人进府。 “太子最近都在太华殿学习，处理朝政，他恐怕没这么多时间宠幸侧妃。”既然谢觞不愿意，她可不想去做这个恶人，看来皇后对太子府发生的事还是了如指掌啊，程管家是皇后的人，她自然知道。 见皇后冷了脸色，江凤华温声解释，“其实儿媳还是想要尊重太子的心意，他喜欢最重要，如果殿下喜欢唐尚书的女儿，肯定也不能怠慢了，怎么说也要是个侧妃，但是现在儿媳肚子这么大，眼看着就要生了，实在是力不从心。” 皇后脸色瞬间高兴了，又看着她的肚子，“那这事儿阮阮就别先操心了，一切有母后在。” “母后想为觞儿进人，阮阮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你知道的男人都是三心两意的，前年他还非苏婷婉不娶，后来又怎么样了，还不是和阮阮你如胶似漆，现在过了一年，他又看上一个民间女子，纳了她为良妾，往后啊，进了宫，少不了又要纳几房侧妃。” 程皇后声音也变得和蔼可亲，“母后是真的拿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现在你肚子里有孩子，你就占了主导权，这一点你是胜了的。 特别是以后什么女人可以进府，她们是由主母亲自迎进府的，她们会记得你的好，如果是男人自己勾搭进府的，她们就会趾高气扬，不把主母放在眼中。 有几个会勾搭的，还会霸宠，所以阮阮啊，母后和你说这些，完全是为你考虑。 你看苏婷婉，是觞儿自己喜欢的吧，她何时真正尊敬过你这位主母，听说那叶良妾都不到你跟前请安，她估计是以为觞儿和他在外面搅合在一起，得到了觞儿的喜欢，又有几分清高，这样的女子，你就要想办法押一押她的锐气…… 本宫一看你母亲就知道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女人，她又得你父亲独宠，所以啊她不知道皇宫里的这些门道，嫁入皇族的道理和规矩本宫比你母亲懂，往后啊，阮阮有不懂的就来问母后，母后完全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啊！”程皇后絮絮叨叨讲着。 “是，阮阮记住了，阮阮知道母后是真心对为阮阮考虑。”江凤华温声道，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其实程皇后也知道，拉拢什么女人都不如先拉拢江凤华，毕竟她现在就最得谢觞喜欢。 程皇后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又道，“听说彧王妃要与谢彧和离，这事你知道吧！” “上次遇见二嫂，听她提过一嘴，我也好久没有看见她了，也没有什么动静，我以为她是说着好玩的，母后也知道了吗？”江凤华也疑惑，她的确没去打听。 “闹到皇上面前了，谢彧没同意，燕妃听后又跑到皇上面前哭诉一通，不同意和离，还说她七年无所出，要休妻。”程皇后感叹一句，“也不知道罗紫琼哪里来的底气，当着皇上的面说要休妻不可能，就是要和离。” “然后呢，父皇怎么说。” “自然是即没有休妻，又没有和离。”程皇后冷着眼，沉声道，“也不知道罗紫琼哪根筋不对，嫁入皇族的女子就没有和离一说，皇族只有丧偶，她太异想天开了，以为拿功劳就可以换得自由身，好在这事没有传出去，否则他们罗家的脸就丢大了。” 江凤华悄悄拽紧了手指，皇上肯定不会同意，这种事本就有损皇家颜面，前世的罗紫琼被休也是在谢觞登基后，彧王要休妻，谢觞虽是皇帝，也不可能去给彧王妃撑腰，于是谢彧直接将罗紫琼给赶了出去。 一个女人被夫君赶走，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想想做女人真难，做皇家的女人更难，也不知道这几天罗紫琼是怎么过的，谢觞知道她要和离，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呢！ 第246章 留了千面郎君一命 与此同时，皇上以有政务未处理为由把考验学子的事交给了潘太傅负责，他先回了御书房。 站在这里，皇帝就觉得不舒服，只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他冷声道，“曹德。” “奴才在。”曹总管知道皇上要发火了。 “人在哪里？”皇帝冷声道。 “启禀皇上，商统领已经将千面郎君秘密关押起来了，随时听候皇上发落。” “秘密？现在朕还有什么秘密吗？你身为大总管，宫中人有二心卖情报，你竟不知道，朕养你何用。”皇帝怒气森森。 曹德吓得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千万别气坏了身体，奴才知罪，奴才现在已经查出和苏将军接头的人叫吴长寿，也已经让人控制起来了，奴才问出他原来是伺候过康亲王的人，自从康亲王被贬去西北，康亲王府的奴仆就被分散了，然后他就进宫做了太监，奴才也不知道他会和苏将军认识。” 曹德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但是说的时候却有些曲解原意，谁让吴长寿曾经和他是死对头呢。 康亲王都去西北多少年了，至今也没有翻起什么风浪，吴长寿现在顶多是为了银子才给人传消息，这宫中谁不是为了银子折腾呢。 “给朕查，他们在朕的身边还有多少耳目，是如何接近朕的御书房窃取了试题，除了窃取试题，还窃取了什么。”一听到康亲王的名字，皇帝浑身一冷，谢康是第一个要反他的人，念在手足之情才没有杀他把他贬去了西北，难道他还不安分？ 苏德海为何会和康亲王的人有联系，难道苏德海也是谢康的人。 他这些年养着苏德海，把边关的兵权交给他，他还会有二心吗？ 这时，谢觞也来了，“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眸光森冷盯着他，“来了就跟朕去审问犯人。” 谢觞恭敬道，“是。” 到了地牢，谢觞在这里看到了千面郎君。 千面郎君现在已经被上了手铐和脚铐，这里的东西都是寒铁铸造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 商统领见皇帝和太子，“参见皇上，太子殿下。” “他交代没有，他的背后主子是谁？”皇上冷声问他。 商鸿道，“卑职对他用了重刑，他一个字不说，只说要杀就杀，做他们这行的讲的就是江湖道义，现在晕过去了。” “卑职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硬骨头，他可能真的只是江湖人士，其实卑职也听说过一些江湖上的规矩，他们这种人是要钱不要命，谁给他们钱，他们就认谁做主子。” “命都没有了，拿钱来做什么。”皇上不理解，他以为命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 “卑职想，他们的命没有了，但是他们应该也有家人，钱应该都到了他们家人的手里，如果查出幕后之人，就会查到家里人。” 谢觞倒是觉得有些意思，“父皇，儿臣觉得与其杀了他，不如留着他，说不定还能为我们所用，咱们大周朝就需要这种奇能异士。” “你准备做什么？”皇上沉声问他，他这个儿子一向胆子大。 谢觞看了曹德和商鸿一眼，皇帝冷笑道，“朕身边如果都是别人安插的探子，朕就不用睡觉了。” 也就是说皇帝是信任曹总管和商统领的，以后谢觞入了宫同样有一批自己人为他所用。 谢觞道，“其实答案我们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需要他交代什么，就算他交代出是苏家在皇宫里安插了眼线，父皇可能也不会将他带到苏家人面前去对质，咱们现在暂时也动不了苏家。” 其实王员外要陷害江太傅的事是经不起推敲的，一个商人能布置这么周密害一个朝廷命官，父皇只不过是想让天下学子听到，给他们一个结果罢了。 学子们关心的也只是一个结果，这就够了。 至于江怀的冤屈由谁来伸，不在皇上的考虑范围之内。 今天江怀命大，是他运气好。 皇上微眯着眼睛，“你继续说。” “苏家手握重兵，已经几十年了，在皇祖父还在的时候就把边塞的兵权交到了苏老将军手里，儿臣想皇祖父是想让苏老将军帮咱们守好江山，咱们谢氏也从未亏待过苏氏一族，要荣耀给荣耀，要银子给银子，要名誉他们也有。 现在苏老将军过世后，边塞的兵权就到了苏德海的手中，可能多年后，会完全交到苏炫的手中，一代一代传下去，若他们真的是为大周尽心尽力，没有二心，儿臣认为苏氏一族该有的荣耀一样不会少，但是如果苏家真的有二心，咱们也绝对不能姑息。” 谢觞眼底露出锋芒，“苏家在边塞安逸了这么多年，他们也越发放肆了，儿臣以为趁着苏家父子这次回京，借着这件事也该敲打他们一下了。” 朝廷年年送往边塞的军饷可不全是给苏家准备的，而是边塞的数万计的战士，这么多年了，父皇查苏家的账，也只是查一下，并没有深入了解过，这就助长了苏家的气势，他们越发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皇上眸光深沉，转而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回去吧！” 谢觞愣住，只见皇帝转身就出了地牢。 谢觞朝商鸿道，“千面郎君就交给商统领看管了，孤不希望他死在牢里，也不希望他有机会逃跑。” 商鸿连忙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恭敬道，“殿下放心，他落入卑职的手中，插翅难飞。” 太子殿下可是将来大周朝的下一任君主，也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谁敢有二心，也是苏氏一族在边关过惯了随心所欲的安逸日子想要回来找点存在感。 谢觞跟着皇上一路回了御书房，皇上冷睨了他一眼，“江太傅没事了，他还是你的太子太傅，回去读书吧！学着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君王。” “儿臣会。”谢觞道。 “才学半个月就会了，江太傅就这么厉害，这么快就教会太子为君之道。”皇帝直接走进了御书房，又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批阅。 谢觞只觉得父皇真是勤奋啊！ “知人善用，人尽其才，才尽其用，此乃王道。臣子就像士兵，父皇就像将军，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全看将军如何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谢觞侃侃而谈。 皇上唇角勾起笑意，“不管是江太傅，还是潘太傅，有一样东西他们永远教不会你。” “父皇请明示。”谢觞虚心求教。 第247章 天下之主就不能有感情 皇上也提点他，“听说你母后准备为你纳几名侧妃进府，你拒绝了。” “儿臣现在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哪里有时间管什么侧妃，再说儿臣府中都有好几位女人了，太多了实在无心应付。”谢觞道。 “你是无心应付，还是只想应付太子妃啊！感情用事是皇族大忌。”皇上直接道。 “她既然做了皇家儿媳，就该懂得皇家规矩，应该主动为你选妃纳妾，繁衍皇嗣，朕相信太子妃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用人提醒，她也会这么做。” 谢觞道，“太子妃现在还大着肚子，儿臣纳了叶素素进府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她了，现在又要对不起她，儿臣做不到和别的女人……” “当初你要娶苏氏的女儿为王妃，也算是轰轰烈烈闹过几回，当时你是怎么说的，非她不娶，今生只喜欢她一人，你做到了吗？现在又觉得对不起江凤华了。”皇上要把他的感情脸面踩在地底下，让他清楚地认识他是什么人，让他知道想要做天下之主就不能有感情。 谢觞羞得面红耳赤，不管什么原因他的确都没有做到。 “和叶素素是怎么过来的，和别的女人就怎么过，你是太子，太子还有一项重任就是为皇室开枝散叶、繁衍皇嗣。”皇上直接道，“这一点你母后是对的。” “没有感情也可以吗？”他和叶素素是因为被下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只能这样哄骗自己，他也在想其实他和父皇是一样的人。 皇上掷地有声地道，“你要做好大周朝下一任皇帝，你就应该懂得皇帝就不能有感情，不管是对苏婷婉，还是江凤华，甚至是叶素素，或者是后面进府的女人。” 谢觞愣住，“皇帝就该是一个无情无爱的人吗？那么父皇真正喜欢过母后吗？ 儿臣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偶尔也听说皇上也会去皇后的宫里留宿，难道不是说明父皇也是喜欢母后的吗？” 皇上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因为他是喜欢皇后的，但是身为皇帝，皇帝是不可以有爱情的，这种关系很矛盾。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在后宫女人中间游走，甚至游刃有余，因为他面对她们时他都可以不用心去对待。 面对皇后时，他不敢去面对。 “原来儿臣只是父皇和母后繁衍出来的一个皇嗣，二王兄，三王兄，四王兄，还有六弟，七弟，他们也都是父皇和他们的母妃繁衍出来的皇嗣，难道父皇和她们在一起就都没有感情吗？儿臣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谢觞接受不了自己变成这样一个冷血无情，无情无爱的人，要做太子就只能变成和女人们繁衍皇嗣的工具。 “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站住。”皇帝冷声道。 “刚才是谁说苏家要敲打，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能敲打谁？”皇上又道，“为什么皇室惩治一个臣子只能敲打，而不铲除，因为苏家手中有兵权，你可能还觉得可笑，这兵权不就是皇族交到他手上的吗？为什么还怕他。 咱们虽是皇族，看着高高在上，却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仍要笼络各方大臣才能换来太平，这些靠的是什么，不仅仅是在战场上排兵布阵，也要在后宫排兵布阵，这也是身为皇族男人的用处，你觉得可笑吗？” “你若只拘泥于你的那些情情爱爱，你就不配为君为王。”皇上的眼神几乎没有温度和任何感情，“将来你就会明白，比起情爱，更重要的你能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运筹帷幄，俯瞰天下，朝堂和后宫同样是一个棋局，而执棋者只能是皇帝，你若做不了执棋者就不配做皇帝。” 谢觞心尖微微颤抖，眸子闪耀射出寒芒，权力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他早就告诫过自己要牢牢抓住，他要做执棋者，而不要做被操控的棋子。 他要下天下这盘棋。 “你皇祖父把大周交到朕手上时只说了四个字——天下太平，所以朕从未敢有过懈怠，都不敢说做到了天下太平。” 谢觞神色凝重，陷入沉思，“儿臣定能让大周朝天下太平繁荣昌盛，直到万邦来贺。” 说完，谢觞就退出了御书房。 谢觞离开后，皇帝脸上露出疲惫之态，仿佛瞬间被抽干所有的力气，他坐在软椅上，手指仿佛连笔都拿不动了，整个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曹公公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过来，“陛下又头痛了，喝药吧，喝了药就好了。” “放下吧！朕过一会儿再喝。” “趁热喝，梅太医说了这副药对陛下的头痛症有奇效，连喝三副就会好了。”曹总管又道，“太子也才刚刚入住太华殿学习，他会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的。” 皇上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怎么这么苦，梅太医的药越来越难喝了。” “每次陛下都忍着喝完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奴才不得不佩服，若让奴才喝这药，指不定会哭爹喊娘不愿意喝，陛下每次都……”曹总管眼角通红，越想说些话宽慰皇上，却越不知道怎么说。 “皇上有头痛症，该告诉太子殿下的。”曹总管道。 “不用告诉他，又不是什么大病，梅太医不是一直在为朕诊治吗？”皇上感叹，“朕应该早一点让他进宫协理政务的，他批阅的奏折比朕批阅的还头头是道。” 曹总管道，“太子殿下一直都龙章凤姿。” 皇上只让太子弃情绝爱，他又何曾这样做过。 苏贵妃如此得盛宠，可是苏贵妃一辈子都没有再生育过一个皇嗣。 第248章 都是站在皇城之巅的人 谢觞刚走到太华殿门口就见江凤华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 阳光洒在她漂亮的脸颊上，她的双眸似闪着喜悦的光芒，她端庄娴静，大着肚子也不失半分美感，她的笑容里藏着一丝莫名的吸引力。 江凤华无论到哪一刻，她都能保持着端庄与优雅，让人觉得书香门第里养出来的女儿本该就是她这般模样的女子。 谢觞瞧见她的这一刻，他的心情仿佛一片清明，瞬间充满了活力，他唇角扬起无尽的欢愉，掩藏了内心所有的情绪，温声道，“阮阮。” 他将她搂在怀里暂时抛开自己仅是一个繁衍皇嗣工具的这种想法，他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阮阮既能为他繁衍皇嗣，又得他喜欢，这就很完美。 江凤华感觉到谢觞心情不好，她仿若未觉微笑着推开他，“臣妾猜殿下一定还没有用膳，所以臣妾给殿下送了些吃食来。” 看着江凤华笑颜如花的脸蛋，他指尖碰触到她的脸上，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他牵了她的手，唇角裂开了一丝明媚的笑容，“太子妃陪孤一起吃点儿？” “恩，臣妾就是特意留着肚子来和殿下一起用膳的，还有孩子，他们也等着他们的父亲。”她敷衍谢觞的本事越来越游刃有余了。 傲雪和莲叶提着食盒直接去摆饭去了，只当腻歪在一起的那两人是空气。 上一世陪他吃饭的人是苏婷婉，他爱的人也是她，谁能想到一个男人的爱会产生一系列蝴蝶效应，殃及了江府满门，比起他们对她的伤害，她一点不愧疚自己的虚情假意。 都是站在皇城之巅的人，他们都必须要懂得这里最不适合的就是小情小爱。 只听谢觞沉声道，“江太傅的事，他受惊了。” 江凤华早就想到了，皇上当着天下学子的面处置了千面郎君和王员外父子，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微笑道，“反正父亲也没事，虚惊一场，臣妾不怪殿下没找出真凶，相反殿下能信任臣妾的父亲，带臣妾到父皇面前陈述实情，给了父亲一个辩解的机会，臣妾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平安就好。” 谢觞没再多说什么，又道，“阮阮是如何知道有两个王青的？” 她就知道谢觞会问，还好她昨晚一直和谢觞在一起，直到今天她都没有让她自己的人去调查王家。 她道，“我不是说过吗，三年前我就在江府见过王青来求学，当时的王青和金銮殿上夸夸而谈的王青完全不同，都说王青是草包了，就算过了三年，我觉得他应该还是本性难移，所以我也是大胆猜测，没想到傲雪和夜影真的在王员外府找到了藏匿的真王青。 真王青见假王青被官府抓走后可能觉得万无一失了，所以就放松警惕，这才让我们找到了他，如果他一直藏着，今天我父亲只怕要被学子们用唾沫淹死了。” “不会的，江太傅很会能言善辩，他也很狡猾，知道请君入瓮，打得假王青哑口无言。”谢觞道。 江凤华笑容更盛，“当时我都吓得冒虚汗了，没想到父亲他竟这般狡猾，平时他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见到谁都夹着走，生怕得罪人了，我以为父亲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书生，没想到他这么勇敢，敢为了学子们据理力争。” “书生也不是百无一用的，至少脑子就很好使，只是可惜了……”谢觞欲言又止。 “可惜什么？”她问。 “可惜我家阮阮不是个男儿身，否则今日也可去大殿上辩上一辩，那些饱读诗书侃侃而谈的学子们都不及阮阮学识的十分之一。” “殿下的意思是阮阮可以做女夫子，那以后阮阮也不吝啬，就将我脑子里全部的学问都传授给他们。” “不行。”他当然不愿意把娇妻让别的男人看，这样的江凤华实在太过耀眼，让人一发不可收拾地想要深入探索。 江凤华双眸盯着他，只觉得他有一双占有欲极强的眼眸，他已经把她圈在笼子里变成了他的金丝雀，她主动入笼就没想过要飞出去。 她人虽身在笼中，但也绝不影响她办女学的心思及付诸实际的行动能力。 她想：就当为女子们安置一片安详的净土吧！ “阮阮给孤带了什么好吃的。” “母后宫里做的，都是殿下爱吃的。” 他拉着她的手进入太华殿。 这就是大周朝历代太子读书的地方，好气派奢华，充满了权力的味道，她好喜欢，将来她的儿子也要在这里读书。 江凤华已经习惯了食不言，寝不语的生活习惯，安安静静地吃饭，变得拘谨又谨慎。 谢觞见她吃饭还是一如既往地充满美感，细嚼慢咽，生怕把米粒咬痛了一般，他也一个字没说，可能是受她的影响，他连吃饭都变得沉稳很多。 连父皇都在江凤华身上挑不出一丝不满，她就该是皇家儿媳的模样，是太子妃的模样。 饭后，江凤华说，“臣妾想出宫去探望父亲母亲，他们一定吓坏了。”她不能留在宫里，因为宫外还有太多事要处理。 苏炫的计划失败，他一定气急败坏想要看到她容光焕发的模样，她不出宫展现她的成功，怎么能激起敌人想要打败她的欲望。 皇上已经在暗中清理宫中苏家的暗哨，很快这里就干净了，她进宫来生活也安全多了。 “好，孤让林枫送你，有傲雪和夜影在你身边保护，孤也很放心。”他知道是苏家设计了江太傅，他们最终要对付的是江凤华，因为她的位置太高了，最近皇室给江家也太多了，难免遭到嫉妒。 半年前，苏炫的确是在盛京城，那时他和苏婷婉还好好的，苏炫可能早就想对付江凤华让苏婷婉上位。 章家出事那会儿，有刺客刺杀阮阮，也是苏炫所为？但他那个时候是在战场上。 今天的事也查不到一丝与他有关的痕迹，就算知道宫中有苏家安插的暗哨，可是也只能证明是苏家在打探消息，并不能证明苏炫设计了这一切。 苏炫的心计可比他祖父和父亲深沉得多。 让江凤华没有想到的是谢觞竟没有主动说要送她出宫，前些日子他还说要出宫陪她生产，补偿她，这会儿怎么像是忘记了。 她感觉今日的谢觞也与平时的不一样了。 谢觞没有送她出宫，因为他还有太多要学要看的东西，他在为将来能执掌天下做储备。 第249章 给江太傅做心理准备 林枫率领士兵直接把江凤华送到了江府门口，又拉着夜影到一边，“太子让我嘱咐你，一定要保护好太子妃的安全，千万不要再发生上次的刺杀事件，她若有什么闪失，让你提头来见，自己小心点，小心脑袋不保。” 林枫眼中故意闪过一丝狠厉，手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夜影只觉得满头黑线，林侍卫自从由王爷的侍卫变成太子的侍卫，整个人变得意气风发了啊！ 夜影脸色不变，十分冷酷的模样，怀里抱着一柄剑，“听说在宫中有很多宫女都喜欢你，她们都想要嫁给你。” 林枫惊诧，“冰块脸也喜欢开玩笑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没有开玩笑。”夜影表情木讷，一本正经。 林枫愣怔，连忙看了一眼江府的大门处，见莲叶和太子妃已经进去了，小声道，“你听谁说的，莲叶也听说了吗？” “傲雪和莲叶说悄悄话时，我偶然间听到的。”夜影道。 林枫脸上瞬间皲裂，莲叶竟然和傲雪一起传他八卦，莲叶可是要嫁给他做娘子的人。 他道，“莲叶还说了什么？” “说哪个宫女好看，林侍卫和哪个宫女比较相配，她觉得瘦一点比较好，与你正相配。” 林枫只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敢情莲叶还给他相媳妇，她对他半点意思都没有吗？ 他还想说什么，夜影指着天空，“天色不早了，林侍卫快点回宫吧，太子殿下一个人在深宫寂寞，千万不要在晚上让狐狸精钻了进去，否则莲叶姑娘可能会再给你配个胖一点的宫女，你就没有机会了。” 说完，夜影也进了江府，嘴上还自言自语道，“每次来江府都有好吃的，做侍卫做成这样也是我们的福气。” 江灿见夜影来，屁颠屁颠地道，“夜影大哥，上次你教我那招反掌什么，我没太会，你可不可再教我一遍。” “反臂掌……” 林枫朝他吼了一声，“宫里哪有什么狐狸精，我和殿下夜夜在太华殿吹凉风，殿下再刻苦下去，我都可以参加科举了。” 林枫没想到他回宫就果真见到了一只狐狸精在太子殿下面前——砚墨。 他想把狐狸精赶走，可是太子殿下瞪了他一眼，他错愕，恐怕眼前的太子殿下是千面郎君变化的。 他对太子妃深情款款的样子还在他脑海中浮现，眼前的太子唇角含笑，假模假样，眸光更是冰冷深邃，深不可测。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他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 不过他也没放松警惕，他可不想再挨三十大板，只要狐狸精敢往太子殿下怀里拱，他定将她打得原形毕露。 - 另一边，江凤华见到江父江母，“父亲母亲，你们都受惊了。” 冯静缓眼睛红红的，拉过江凤华的手，“阮阮啊，没想到母亲这么经不起事，当时有御林军闯入，我真是怕啊，心脏都快跳出喉咙口了，我……我怎么就给他们打开了库房让他们搜出那些赃银，差点害了你父亲和你大哥。” 她说着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往下掉。 “娘，别哭了，父亲和大哥这不是好好的吗。”江凤华知道父母一辈子都安分守己，老老实实，突然有御林军闯入要搜家，任谁都会被吓到。 章雨默也是后怕，还好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不过她也没想到要害他们的人能想出这种办法把赃银放进了江家库房，敌人要害你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江凤华道，“二姐是不是来过了？” 章雨默道，“来过了，家里还有孩子她不放心就回去了，不过三妹放心，我们都嘱咐好了，二姐说她回去就加强府中的护卫。” 江凤华想，经过这件事，大家都有了警惕之心，挺好的，不像上一世，他们一点准备都没有，只会被动挨打，最后凡是和江氏一族有关的人都被苏家整得支离破碎。 她还想着等生了孩子慢慢揪出苏家的错处，看来现在也不用等到那个时候了，苏氏一族又不是全都搬到边塞去了，苏家的老宅还留在盛京，苏老夫人又不是只是苏德海一个儿子。 此时江怀也没敢抱着冯静媛安慰，因为他从宫里出来时他双腿都在打颤，他怕她看出自己在害怕，实在太丢脸了。 教了一辈子的书，没想到也这么有风险，他看了江凤华和江锦炎一眼，知道今天这事不简单，有人害江家。 江怀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情，沉声道，“锦炎，阮阮，你们跟我到书房来一下。” 两人看了一眼，老老实实跟着江父走了。 只听冯静媛道，“夫君，你别吓到孩子们，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咱们都小心点。” 书房。 江怀坐在书案前，打量了两人一眼，朝江锦炎冷声道，“还不快扶你妹妹坐下，杵着做什么。” “是。”江锦炎连忙抬了一个软椅到江凤华跟前，还试了试椅子稳了才道，“阮阮，坐。” 江凤华也没客气，扶着肚子就坐下了。 只听江怀道，“今天这事为父仔细想过了，锦炎，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什么人了？有人故意整咱们家。” 江家兄妹满头黑线，父亲今天在朝堂上不是挺厉害的吗？把苏德海怼得都哑口无言。 江锦炎道，“不管江家得没得罪人，就算咱们老老实实做人，规规矩矩做事，有人要害你，他们还会讲理由吗？” 江怀叹了口气，“当初阮阮被皇上赐婚，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现在她又被册封为太子妃，阴阳怪气的人就更多了，早知道阮阮会是太子妃，就算抗旨为父都不应该让她嫁。” 江锦炎连忙阻止，“父亲，你这话在这里说一说也就算了，在外面可千万不能说，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江家看不上皇室，一句话不对再被有心人渲染，只怕咱们的日子算过到头了。” 江怀连忙闭了嘴，他哪敢抗旨啊，不要命了。 “父亲才受了惊吓，大哥就别吓父亲了。”江凤华这次来就是想给她父亲做一下心理建设的，毕竟她要对抗的是苏氏一族。 她眸光沉冷，眼中没有半分害怕与惧意，“父亲，你这次算是险胜，你也见识过了，人家要害你，是把你往死里整，你越是怕他，他越是欺负你。” 江怀也不是笨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文化人，道理也都懂，不过阮阮的眼神凌厉如刀，怎么也与平常乖巧温顺的女儿重合不起来，“阮阮，你……” “父亲，要害咱们的人是苏家。”她直接道。 第250章 不是睡袍，是扇子，真的是扇子啊! “苏……苏德海那个苏家吗？”江怀现在才后知后觉，“难怪他在朝堂上处处针对我。” 江凤华想到父亲怼苏德海的模样，故意道，“他可是大将军，父亲就不怕他。” “怕……自然是怕的，但是我一想到真被他坐实了我收受贿赂的事，不仅锦炎的考试作废，我的那些学生一个都保不住，还有阮阮你，会被爹连累，就算皇上当时要砍我头，我也得说出来。” “聪明，父亲这点做得非常对，幸亏你当时据理力争，才让皇上相信了你，你若畏首畏尾，心里对他产生了惧怕，错过了时机，到时候无论你说什么，人家都觉得你是在狡辩，也没有任何用处，你也就输了，这就是反击的黄金期，你做到了。 还有就是皇上内心里其实对你产生了偏爱，所以他会无意识地想要多给你说话的机会。” 江怀被女儿表扬，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荣誉感，他盯着江凤华，“你懂得挺多啊！” 江凤华又道，“大哥，父亲，你们明白苏家根基深厚，手握兵权几十年，从未被撼动过，我们江氏一族手上并没有什么实权，无非就是父亲现在是受人尊敬的太傅，苏炫的设计反倒让父亲更加受人尊敬了，但这些都是虚的，苏炫若再想出招，随便一个都能把咱们打趴下，这个就是江家的现状。” 江怀道，“为父竟不知道阮阮口才这般好，你以前总喜欢躲在后宅看书，跳舞，甚至几天看不到人，有一年阮阮说去外祖母家好像也没去，那年你去哪里了……” “父亲扯这些做什么，阮阮现在是太子妃，父亲你别再提阮阮未出嫁前的事了，特别是别在太子和皇上面前提，影响阮阮的名声。 她就是想回来告诉父亲，咱们江家的敌人是苏氏一族，以后你见到苏炫或者苏德海，更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掉进他们的陷阱里去了。” 江锦炎自然知道妹妹从小到大都做了什么，甚至妹妹假装回禹州老家时都不是真正回去了，而是在外面学习更多防身的技艺。 江怀连忙道，“知道了，放心吧，在金銮殿上我都能说得他发不上话，以后见到苏德海，我也不怕他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低调的同时我也不怕他。” 江怀还想问她怎么懂这么多，“阮阮……” “父亲，你给娘买情趣睡袍放哪里去了。”江凤华认真问。 江怀老脸羞红一片，“什……什么情趣睡袍，我没买过。” 江锦炎看着她差点笑出声，脸上也是羞红一片，“你还敢打趣父亲。” 江凤华镇定自若，面不改色，“这证明父亲母亲的感情好，有什么好笑的。” 其实要不是她从小规矩学得好，她真的会失态，想着江太傅去霓裳阁挑选情趣睡衣的样子，怎么想都忍不住不笑，“不过父亲，我还是想知道情趣睡袍哪里去了，怎么会变成扇子。” 只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江怀。 “儿子也想知道。” 江怀见两人盯着自己要答案，掩藏了自己的心虚，沉声道，“为父怎么可能买那种东西，这事别让你们母亲知道。” “好你个江怀，你买了什么情趣睡袍，是给哪个狐狸精买的。”冯静媛一来就听见什么情趣睡袍，“难怪我们从宫里出来时，那些大臣的眼睛都往我身上瞟，原来是你背着我找了别的女人，还给她买睡袍。” “江怀，今天你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夫人，你误会了，没买什么睡袍，是扇子，真的是扇子啊！”他连忙将冯静媛拉到书房里，生怕被人听见，他虽然没有被皇上砍头，可是因为这个事情，真是丢脸丢大了。 “连阮阮和锦炎都知道了，你还瞒着我。”冯静媛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眼泪流了满脸，似水做的一样。 江锦炎原本要替父亲解释的，被江凤华拉着出了门，顺带还替他们关上了门。 “父亲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江锦炎道。 “父亲又没真的找女人，有什么洗不清的。”江凤华道，“放心吧，没事的，父亲连这点都搞不定，你也太小瞧他了，他们做了快三十年夫妻了，什么脾气他们都互相了解。” “阮阮你这口气可不像十六岁，倒像是三十六岁。”江锦炎道。 江凤华愣了愣，“我就怀个孕就显这么老吗？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女人有身孕了就不漂亮了，然后就开始嫌弃，等大嫂有了身孕，你也这样说她吗？” 说完江凤华提着裙子就走了，她表现得这么老沉吗？ 妻子怀疑丈夫在外面有了人是应该生气吃醋，像母亲这样无理取闹才对吗？ 这时，章雨默也来了，“三妹怎么走了，我刚才可听见她说你嫌弃她不漂亮，还嫌弃她老，三妹才十六岁，我都二十岁了，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老啊！” 江锦炎觉得她们脑子里都长了什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就不能得罪女人。 他抱着她的腰身，亲了亲章雨默的脸颊，又吻上她的唇瓣，爱一个女人就是要对他付出实际行动，省得她们东想西想，这句话是谁告诉他的？ 章雨默是一哄就好，马上就开心起来，主动亲了亲他，羞红着脸，“夫君。” “咱们也走吧，回院子里慢慢和你说。”江锦炎拉着她的手就往院子走了。 章雨默道，“说什么啊！” “庆祝一下，祝贺你夫君中榜。” “昨天晚上不是庆贺了吗？”她脸色羞红一片。 “庆祝今天劫后重生。”他又忽悠她。 章雨默见到江锦炎就走不动路了，甚至脑子里的智慧也清零了，现在完全是无脑的状态。 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幸福，直到江锦炎把她扒光了抱进浴桶，水进了脑子都没让她清醒过来对江锦炎的迷恋。 江锦炎觉得章雨默的做法是对的，他考试前她都没让他碰她，因为他一旦碰了她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估计也不知道江锦炎是怎么把她弄到床上去的。 一番云雨过后，章雨默累得气喘吁吁，脸颊娇羞一片，真是太难为情了。 江锦炎爬在她的身上，“默儿，你是不是也嫌弃我老啊！” 章雨默连忙摇头不敢嫌弃他，因为他的体力好得好惊人，“夫君再老我都喜欢。” 看着满脸羞涩的妻子，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地吻着她唇瓣，“以后不许学那些小家子的脾气，你要记住，我选你做我的妻子，你就是我的妻子，你选了我做你的丈夫，也不许嫌弃我，知道没有。” 章雨默哪里敢嫌弃他，一翻身就将他压在身上，学着他的样子挑逗他，“江锦炎，我爱你，很小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江锦炎唇角含笑，“我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傻丫头天天躲在后面，连头也不敢露出来，被人欺负了就只知道哭鼻子。” “哎呀，你别说了，多难为情啊！” “还有在书上写某些人的名字，差点被太傅发现……” 章雨默彻底不管了，唇瓣覆盖上去，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通过几次交流她也掌握了一些技巧，轻易就勾起了江锦炎的情欲。 江锦炎反客为主，搂着她的腰身滚床单，直到天黑了也没出来。 第251章 半夜给苏将军府送口棺材 入夜，整个街道鸦雀无声，漆黑一片，苏府门前，两座石狮雄视，彰显着将军府的威严与尊贵。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了，苏府门前突然被人抬来了一口棺材堵在大门口。 紧接着就是一声声咚咚砸门的声音响起。 门房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吓得连退了几步摔倒地，“棺材？” 很快，苏家人也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一口棺材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这时，苏德海和苏炫听见动静也赶来，所有人都不敢上前，苏德海冷声道，“一口棺材怕成这样，去打开。” 苏炫也觉得奇怪。 他也怕有炸不敢上前，就让苏府的士兵上前，“打开它，本将军倒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士兵大着胆子将棺材打开，只见里面一个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男人，男人应该还断了气，直接吓得士兵尿了裤子，“将军，有鬼。” 苏炫走近一看，看不清，他拿了灯笼才看清里面的人有些眼熟。 下一刻，只见他心下一狠夺了士兵身上的刀猛地一砍就将棺材劈开了，吴长寿的尸体滚落出来。 苏德海见状，吓得身上冷汗直冒，“吴长寿，他怎么死了，白天我才和他见过面。” 苏炫立即警惕，“父亲白天见过他？” “在皇宫，我让他给你传消息。”苏德海道。 苏炫冷声道，“吴长寿死了，还被人送到咱们苏家大门前，父亲，咱们今天做的事只怕是暴露了。” 苏炫又让人把尸体清理了，又四处查看了一番，半个人影都没有。 只见门口有一颗颗滚落的石子，看来是送尸体来的人离得远了才击打了大门闹出动静。 苏炫跟着苏德海直接进了书房。 苏德海焦急道，“吴德海身上的伤像是受过鞭刑，谁打的？” 苏炫道，“不排除皇上，或者太子，在宫里江凤华应该没这个本事杀了人还送到咱们家门口来。” “皇上知道咱们陷害江怀的事情了，怎么可能，炫儿，你的计划这么周密，与咱们家可没有半点关系啊，今天在朝堂上我看皇上也没有说什么，皇上今天还嘉奖我，让我去军营帮着带兵，教教他们战场作战经验。” 苏炫道，“是太子，他是在警告我们不要对江家动手，皇上就算知道是咱们苏家想要对付江家，他也不会说什么，因为咱们苏家手上有兵权，但是太子就不一样了，他处处找机会升江锦炎的官，恐怕是想重用江锦炎。” 苏德海眉头紧皱，满眼怒意，“太子难道还想让江锦炎一个文弱书生带领千军万马替他守国门不成，哼，才当几天太子，他就想要对我们苏家动手了。” 苏炫道，“还有一事，儿子也是回到盛京之后才发现的，江锦炎身边的两个兵原来是程氏一族的人。” 说起程氏一族，苏德海更是没将他们放在眼中，“程勇早就病痛缠身在家里修养，这是皇上的意思，也就是说程氏一族早就被皇上除名了，根本不可能再得到重用。” 苏炫道，“可是江锦炎却带着他们去边塞。” 苏炫也是细细思量，“没有太子的允许，程家人怎么可能随军出征，只能说明一点，谢觞已经开始防备咱们苏家，甚至他想要让程家或者江家取而代之。 原本我们以为谢觞是所有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虽然皇上冷落了他好些年，但是他无疑是皇上最中意的储君人选，从十年前苏家就知道。 谢觞能力出众，凭一己之力让胡族退兵，当时苏家也是誓死守城，可还是节节败退，最后皇上却没有把击退敌军的功劳算在谢觞的头上，而是直接给了苏家。 也就是说苏家还是被皇上重用的，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一战祖父战亡，皇上也算是补偿了苏家，让父亲您替补了大将军之位。” “没错，多年之后，为父也是想把这个位置给你的。”苏德海道，“谢觞是下一任君主，这一点我们都没有猜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信任咱们苏家了，其实谢觞若是个聪明人，他初登太子，想要坐稳太子之位，甚至将来登基坐稳皇位，他都不该抛弃咱们苏家的。” “父亲，婉婉说江凤华根本不会做谢觞的皇后，谢觞的皇后之位是苏家的，但看现在的情势，儿子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好处全让江家人占了，婉婉变成了被谢觞冷落的那个人。” “婉婉没用了。”苏德海只觉得晦气，“挑了个长得最好的，脑子却是最笨的，一个男人的心都勾不住，她还有什么用，我已经给柳儿说了，把她的女儿接来，凭咱们苏家的身份，太子要选侧妃，再送一个苏家的女儿给他，总归是有机会的。” 苏炫却不再抱这个希望，谢觞已经厌恶苏家了，他就不会再要苏家的女儿，所以他早就做好准备了。 - 江凤华回了太子府，好几天都没看见叶素素，她很奇怪叶素素都在院子里做什么，于是她又直接去了叶素素的院子。 叶素素见她来，连忙起身行礼，“妾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看着桌上的银针精致又小巧，“这是程管家给叶良妾打造的银针吗？” “是，妾还没有来得及去感谢太子妃呢，妾很喜欢。”叶素素恭敬道，规矩也懂了许多，看来嬷嬷没白教，这些规矩叶素素学得可比苏婷婉快多了。 “喜欢就好。”江凤华又道，“入了府能找一个你喜欢东西打发时间挺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妾送太子妃。”叶素素微微曲膝。 江凤华顿了顿，打量了叶素素一眼便离开回了揽月阁。 红袖进来就跪在江凤华面前，手中拿了一根藤条，“请太子妃责罚，今日都是奴婢不谨慎，才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事。”她是和程管家一起出宫的。 江凤华拿了藤条果真重重地在红袖手掌心打了两棒，沉声道，“今天你犯的错误是不得不罚的，红袖，我打了你，你可有怨言。” “奴婢没有怨言，都是奴婢的错。” “你从小跟着我，做事最是稳重，所以我才把府中的大小事宜都交给你来管，今天你竟没有检查程管家送的礼物，只能说明一点，你很信任程管家，是与不是？” 红袖愣住，“是，奴婢没有防备着程管家，因为奴婢觉得他像父亲一样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江凤华眉头微皱，也不扶她起来，“我心里也很心疼，更知你自责不已，但今日不罚，来日你记不住今日的教训便会吃更多的苦果，不是人人都值得信任的，我教过你的。” 她竟这般就信了程管家，怕不是仅因为如此吧！ 江凤华坐在软椅上陷入了沉思，她想说感情是最不值钱最廉价的东西，她已经看出来了，程管家的儿子对红袖不一般，但红袖终究不是她江凤华，她们还有更好的人生。 莲叶和傲雪站在一边，想动却又不敢动，她们从来没有见太子妃像今天这般不近人情的模样。 “奴婢知道错了。”红袖眼角弥漫出泪水。 “起来吧，今日之事也不完全怪你。”江凤华最终还是心软了。 太子妃发话，莲叶连忙上前扶起她，“快起来吧！” “谢小姐。”红袖也没扭捏起了身，小姐若不罚她，她永远也会不好受，她回想了一下，自从来了王府，程管家对她就无微不至，后来才知道她是想让她嫁给他儿子程峰。 第252章 红袖拒绝程峰 这时，程管家和程峰也跪在揽月阁门外，“请太子妃责罚，奴才知错了。” 江凤华从座位上起来朝外走去，“程管家，程管事，你们快请起，今天这事不怪你们，千面郎君就算不调换你们的礼物，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进入江府，今天的事情还是会发生。”其实她也怀疑过程管事，不过礼物是他送出去的，还真是怀疑不到他头上。 程管家道，“不管怎么说，是老奴失职才被人钻了空子，差点害了江太傅和江大公子，老奴羞愧啊！” 程峰也道，“求太子妃别责罚红袖姑娘了，都是程峰的错，我愿意一力承担，太子妃要打要罚，罚程峰一人，程峰绝没有怨言。” 程管家也道，“这件事不是红袖的错，都怪老奴，太子妃看在红袖尽心尽力伺候太子妃的情分上饶过红袖。” 他们是看见红袖拿了藤条进了揽月阁所以以为江凤华要迁怒红袖责罚她，也都赶了过来。 一时间，江凤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看见红袖有人护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挺为红袖高兴的，但又怕他们不是真心实意护着她。 红袖和莲叶从小就被人卖了，她们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把她们买进府给她做伴，说是丫鬟，其实江家也从没有少过她们吃穿，她们就像她的姐妹，自然希望她们的人生幸福美满。 红袖收拾好自己沉稳内敛地走了出来，为了不让太子妃为难，她主动扶起了程管家，“程管家，您先起来，太子妃没怪罪奴婢，更没怪罪你和程管事。” 程管家也顺势起来，见她眼睛红红的，极不好意思，“那老奴就告退了。” “程管家，谢谢你。”江凤华突然开口：“谢谢你还为我大哥准备了礼物，您的这份心意江家收到了。” 程管家顿了顿。 紧接着她又道，“谢谢你一直悉心教导红袖，我从没把红袖和莲叶当成丫鬟看待，她们就像是我的亲人，我的姊妹，红袖若要嫁人，或者她有了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拦她，全凭她的心意，只有一点，我希望她能幸福，她嫁的夫君也是真心疼爱她，关心她。” 没等程管家说话，红袖沉声道，“奴婢不嫁人。” 程峰还想要说什么，却被红袖阻止，她端正了站姿，眸子里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程管事，我不会嫁给你的，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 说完红袖朝江凤华微微行了一礼，“奴婢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了。”说完她不带一点留恋转身就走了，连给程峰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回太子府后，程峰和她表白了，他说他早就喜欢她了，她还是江府的丫鬟的时候，他就见过她，她们常常去买糕点吃。 后来，她跟着江凤华嫁进恒王府，他才知道原来她是江家的丫鬟，他也悄悄看过她好几回，甚至给她们当过好几回车夫，红袖可能没有印象，他说了这些之后，红袖还是把他骂了一回。 她还说了更多绝情绝义的话，她永远不会喜欢他，永远也不会嫁给他，她一辈子都会跟着太子妃。 她甚至还怪程峰，他差点害了江家，害了太子妃…… 红袖知道小姐从小有多努力，江家对她们有多好，可是因为她的疏忽，差点让江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果今日江家真的被抄家，她万死都抵不了自己的罪过。 这些话在程峰心里宛如刀割，让他痛彻心扉。 程管家虽不知道红袖私底下给儿子说了什么，但是见红袖现在说得这么明白，也觉得老脸羞红，他拉着儿子的手，朝江凤华行了一礼，“老奴先行告退了。” 程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想要说些什么，最终也没有说出口，跟着他爹离开了。 - 江凤华到了红袖的屋子，见她爬在床上哭成了泪人。 江凤华握着她的手，“打疼了吧！” 红袖泪流不止，声音哽噎，一个劲摇头：“没有。” 江凤华解释道，“我以为你喜欢程峰，是想着如果程峰人品不错，对你又真心实意。” “我不会嫁给他的，我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红袖眼神坚定。 江凤华微笑道，“其实我娘也给你们准备嫁妆，你若要嫁，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红袖，我希望你和莲叶能找到幸福，不卑微，不怯懦，昂首挺胸，嫁与真心喜欢你们的人，做人的正妻。 我只是希望，无论如何，不管到了哪一天，你们都好好爱自己，而不要去全身心爱男人，女人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不要说不嫁人这种傻话。” 红袖扑到江凤华怀里，哭得更伤心了，“我知道了。” “今天晚上你就留在屋子里好好休息，都哭成大花猫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小姐怎么委屈你了呢？”江凤华道，“你们也都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也不多说了，顺其自然吧！” 红袖盯着江凤华，觉得她像母亲一样让人温暖，一直都是沉着稳重的样子。 江凤华若知道她把自己比喻成母亲，只怕要心梗了，她都这么老成了吗？ 莲叶笑着道，“我可没情窦初开，小姐别算上我。” 江凤华瞪了她一眼，也不说林枫的事拿她打趣，只道，“早晚会开的。” 可能程管家是程皇后的人，他处处监视太子府然后禀告程皇后，让她觉得不安心，程峰对红袖到底有几分真心，她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程管家本身是没错的，包括上一世他对她也比较照顾。 然而上一世的程峰并没有对红袖表白，这一点也让她不得不怀疑程峰的真心。 说完江凤华也没再停留出了房间，她知道红袖对程峰肯定是不一样的，否则她不会这么信任他，若是往常她至少会检查一下礼盒里装的是什么。 莲叶想要安慰红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也给红袖留了空间，让她独自思考。 莲叶也想不通，坐在走廊上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程管家的儿子怎么就喜欢红袖了，红袖也喜欢她吗？我们明明说过要一辈子跟着小姐，照顾小姐。” 傲雪朝她走过来，“林枫不是也喜欢你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谁要他喜欢了。”莲叶脸颊羞红，“我才不要喜欢他，整天没个正形，也不知道宫里的那些女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会看上她。” 傲雪也是看破不说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以前她的生活很乏味的，大家都只会训练，把自己变成最厉害的人就是他们的目标。 除了看见他的时候，她的心会偶尔有些激动，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呢？ - 江凤华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不知道苏炫看见吴长寿的尸体出现在苏家大门口时他会是什么表情？ 她知道皇上就算知道苏家在宫中布满了暗哨，他还是会顾忌很多，不会真的动苏家，因为他是皇帝，是一国之君，他不会冒险。 谢觞就算想要敲打苏家，但是皇上给他灌输了苏家动不得的思想，他肯定会三思而后行，选一个最巧妙的办法让苏家老实一点。 既然他们都犹豫不决，江凤华索性帮忙推他们一把，也推苏家一把。 苏炫一定想不到她在宫中也布了暗哨，只以为是太子这么做的。 要动苏家只有借谢觞的手，指望皇上是指望不上了，他老了只想求稳，息事宁人。 第253章 太子太子妃册封大典 这日，也正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 江凤华和谢觞穿着礼服在百官的注视下手牵着手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场典礼比他们成亲那日的结婚典礼更加盛大了数倍，所有人都心情激动。 谢觞身穿一袭明黄太子礼服，头戴金冠，眉宇间透着君临天下的霸气，礼服上绣着金龙，彰显着皇权的威严与尊贵，他五官长得十分精致，棱角分明，气宇轩昂，眼神凌厉，身份的转变也让他一夜间蜕变成长。 江凤华则是身穿浅黄偏暖色调的华丽礼服，袍身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同样彰显着她太子妃身份尊贵非凡，雍容华贵，她妆容精致，容颜绝色，这一刻无不让所有人都羡慕。 她步态沉稳不疾不徐，眸光坚定与谢觞并肩而行，每一步都代表着她的成功，跨过这道门面，前面不管有千难万阻，她都将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她上一世是没有这么隆重的册封仪式的，她只是与谢觞到了皇族的宗庙叩拜了祖先，然后象征性接受了朝拜，她甚至十分拘谨，被他嫌弃连扶都不愿意扶她一下。 而这一世，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小心谨慎，生怕她摔着碰着，眼中满是关心，就算再累她都忍得住，等一切礼仪完成，她就可以轻松一些了。 皇帝和皇后同样身穿华服等着太子和太子妃朝拜。 耳边传来礼官的高喝，宣读册文，太子携着太子妃跪在帝后面前，再由礼官跪接册书捧交到太子及太子妃手中。 礼毕，太子及太子妃再接受百官朝拜…… 不管是彧王还是彧王妃，更甚至是江凤华的父亲兄弟姊妹纷纷都要朝他们行跪拜礼。 最后，她只记得“跪、起、再跪、起”等字眼，整个过程繁琐又麻烦，她累得晕头转向的，钦天监测出册封日期也不可能因为她的肚子有所改变，毕竟这是皇族的头等大事。 好在谢觞还算体贴，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都很给江凤华的面子，事无巨细照顾着，她身边的丫鬟也处处妥帖。 太子对太子妃的照顾也看在很多世家女子的眼中，她们除了羡慕，还有就是向往，甚是议论太子不仅英俊潇洒，更是体贴入微，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是最幸福的。 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礼仪过后，按照皇室的惯例，皇族是要给太子选妃充盈东宫的，江凤华听说谢觞已经同意皇后甄选侧妃入府。 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好纠结的，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她仿佛看到了前世，只可惜前世她是一个失败者。 上一世的谢觞爱苏婷婉，同样在太子册封大礼过后选了美人进府，苏婷婉闹，他就哄，最后也哄住了。 再到后来，他登基后，更是一轮一轮的嫔妃被选入后宫，苏婷婉不满意也只能屈服在皇权之下，皇上不可能有一个女人，更不可能独宠谁，朝堂和后宫往后都是紧密相连的，她早就懂这个道理了。 她只要不付出真心，她就不会受伤，不会在意，她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甚至把她想铲除的敌人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这就够了。 礼毕之后，江凤华被送到偏殿暂时休息，二王妃，三王妃，四王妃及朝廷命妇纷纷挤到她身边攀交关系。 “太子妃今天真是容光焕发，这么繁琐的礼仪脸上的妆容半点都没有花。” “其实是太子妃本身就长得漂亮，就算不化妆也惊艳四座。”三王妃道。 四王妃也道，“最让人羡慕的是太子妃身怀有孕竟没有长胖，不像我怀小郡主时，那脸啊足足长了两圈，也是生了孩子后养了好久才养回来，太子妃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江凤华微笑道，“没什么秘诀，可能是个人身体原因，只长肚子不长身上。”哪里是不长，不过是她吃得很讲究。 又一位身穿深紫色华服的妇人道，“有了身孕不长身上的人很少的，估计是孩子也体贴太子妃，还没出生就知道疼娘，太子妃真是有福气啊！” 江凤华被一声声恭维与赞扬包围着，她脸都快笑僵硬了，只听她朝妇人道，“唐夫人也是有福气的，听说唐尚书自从升了刑部尚书之后，夫人的儿子最近立了功升了官，恭喜啊！” 若不是她铲除了前任刑部尚书杨敬那个老色魔，哪里有后面的唐尚书升迁，最后唐家还想让女儿进宫，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死了一个杨敬解救了百数少女也算大功德一件，既然大家都想进宫，那就让你们尝尝宫中滋味。 “谢太子妃，臣妇家里还有一个女儿，也是乖巧听话，臣妇也是就借着儿女们的福气享些福，太子妃也是有福之人。”她正是唐芊然的娘。 女儿早晚要进宫的，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她来巴结一下，不过她太过得意的腔调倒不像是恭维，倒像是有些得意女儿早就被皇后看中，甚至和太子见过面了。 最可笑的是唐尚书没有成为代理刑部尚书前，唐家还和陆廷尉家在议亲，估计皇后找过唐家后，这事就没下文了。 现在所有豪门大族都如狼似虎地盯着谢觞。 江凤华也知道谢觞自从经过那日科举作弊案后，他就见过几位世家小姐了，除了没睡在一起，估计也挺满意皇后娘娘的安排。 江凤华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感觉到谢觞对她越发殷勤了，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心虚的表现。 这时，朱御史家的夫人也来打探消息了，估计也是想打探一下情况，摸摸太子妃的脾气。 江凤华因为打理济善堂的缘故在民间百姓中的风评很好，此时见她和蔼可亲的样子，也像是松了口气，就怕女儿进宫选妃被太子妃欺负。 江凤华的格言是，只要她女儿不作妖，她就不会欺负，若敢作妖，她可以往死里欺负。 朱御史也身居要位，如果要把女儿嫁给王爷做妾就算了，但是嫁给太子却不同，将来生下皇嗣，身份地位怎么也不差，就算再舍不得女儿做妾，能做太子的妾，这种好事怎么可能放过。 只等众人寒暄过后退了出去，彧王妃才和她说上话，“臣妾见过太子妃。” 江凤华朝红袖和莲叶使个眼色，他们就到殿外去守着了。 第254章 阮阮才是孤的妻子 那日过后，红袖就再也没有跟着程管家做事了，她是要和程峰保持距离，她也想清楚了，程峰不适合她。 与其嫁人被困在后宅整天打算盘做账，不如留在太子妃身边帮她，况且她一旦嫁人就是去给程家打算盘，她还没有报答江家的恩情，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去找男人过日子。 程管家除了有正妻，府中也有几房姨娘，嫁人就是要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她不乐意过这种日子。 莲叶很高兴她没有被男人的甜言蜜语迷惑。 殿内，彧王妃坐在一边，叹了口气，“和离是不可能的，就算他想休妻，父皇也不会允许，就这么僵持着呗，还能怎么办。” “他又打你了？”江凤华道。 彧王妃点了点头，“闹到父皇面前一回，他也没敢使劲打，就是不舒服我提和离，整天阴阳怪气地说我想和离是不是外面有人了，这盆脏水泼下来，我怕是不要活了。” “所以你就被他拿捏了。”江凤华不会管彧王府的闲事，也不该她管，她更不能管。 “唉，咱们做女人为什么这么难啊，凭什么他能休妻，我却不能休夫，想想我还不如济善堂里的那些女子活得快活呢，有时候真的不管不顾一回。”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凡事三思而后行，一时痛快不算痛快，只会让人万劫不复。”江凤华感觉她话里有话。 “我就说气话，哪里能做什么啊。”罗紫琼连忙道。 江凤华也不说话了，其实只要燕妃同意，然后她到皇上面前去闹，总能摆脱谢彧这种男人。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保护自己，千万不要再被他动手伤害你。”她只能这么说了。 罗紫琼临走进仿佛是想说什么的，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估计是想让江凤华去皇上面前给她说句好话，毕竟江凤华能说得上话，她若开口就真的是多管闲事了，谢觞一定会不愿意她多管别人的闲事。 想了想，还是算了，等有更好的机会能帮她就帮一把。 只等所有事情忙完，谢觞才找了过来，关心道，“身体还好吧，累了一天辛苦了吧！” 江凤华颔首，“嗯，还好，也请太医诊过脉了，孩子一切都好，他们很乖，临近产期，是要辛苦一些，臣妾熬得住。” “册封仪式是钦天监测算出来的，没办法更改，让你受苦了。”谢觞道。 “今天殿下要出宫回太子府吗？还是政务太忙不方便回去。”他若不回去，她就走了，省得留在宫里看他天天相亲，皇后娘娘也真是周到，为了迎合她儿子，把所有姑娘都装扮成宫女让她们进宫，只要谢觞觉得满意的，她就定下了。 其实太子要选侧妃，看的哪里是脸，看得更多的是家世，用后宫来不权衡朝堂，历朝历代的皇族都会这么做。 朱御史和唐尚书家的女儿都附和这一标准。 “原本册封大典过后，太子和太子妃是要住进东宫才合规矩的。”谢觞弯着腰将一张俊脸递到她面前，“孤今天可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爱妃就不想一直看着这样的夫君。” 江凤华重重地点头，“想啊，可是太子政务繁忙，臣妾想天天看着的，就是没机会。” “那以后就住宫里吧，住晨曦宫里，还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晨曦宫这么小，能住这么多人吗？不是说要等晨曦宫扩建才能住进去吗？” “哪里有好多人，就孤和太子妃，孤决定了，以后咱们就住晨曦宫，那里是孤从小住到大的地方，孤舍不得离开那里。” “叶良妾和苏侧妃呢。”还有即将进宫的那些女子呢。 谢觞捏紧了手指，微微一笑，“东宫那边孤已经让人在收拾了，等那边收拾好了，就让她们住东宫” 江凤华脸上扬起笑，“好呀，臣妾也想住在殿下小时候住的地方，让他们在晨曦宫出生，寓意也好。”其实上一世就住了一辈子晨曦宫。 “孤第一次成为男人也是在那里。”谢觞半句不提将诸位即将要进宫的女子安置在东宫里的事。 “殿下真是讨厌。”江凤华脸颊羞红，哪里不明白他的用意，其实晨曦宫也是很大的，住叶素素和苏婷婉完全没有问题。 “可是准备替臣妾接生的稳婆都在太子府里候着呢，孩子的衣裳，生产的用品，要不今天晚上殿下陪臣妾回去，咱们收拾好了一起搬进来，臣妾的书，还有琴，衣裳，首饰……”江凤华又道，“府中的点点滴滴都是我们相爱的回忆，有阮阮幸福的回忆。”她生孩子时想要母亲在她身边，可是进了宫母亲就没那么容易进来了。 谢觞看着这样明媚的妻子，真不忍心告诉她母后要逼他娶侧妃进府的事，父皇说生为太子就要平衡前朝和后宫。 “那孤就陪你住太子府，咱们现在就出宫，至于东宫和晨曦宫就让他们慢慢修建，什么时候修好，咱们什么时候搬进来。”谢觞朗声道。 江凤华愣住，“殿下。” “咱们先过一段好日子，其他事等后面再说。”他指的是纳侧妃之事。 “殿下指的其他事是不是母后说的要纳侧妃进府的事。” 谢觞愣怔，“原来……” “母后都告诉臣妾了，臣妾心里很难受，可是母后说得对，殿下是太子，身上肩负着重任，阮阮不可以任性自私，更不可以一个人霸占殿下。”她声音微弱，委屈极了，板上钉钉的事她改变不了，也不能改变。 “臣妾若不主动为殿下娶侧妃进门，就是臣妾的不是，可是臣妾深爱着殿下，却要看着殿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臣妾不敢让殿下看出臣妾难过。” 说着，她的眼角滴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仿佛因为他在再娶侧妃伤心欲绝的样子。 “别哭了。”谢觞见她落泪，心疼不已，将她抱在怀里安慰，“孤不要她们，只要阮阮，阮阮才是孤的妻子。” 江凤华泪流不止，“殿下千万不可以这样说，如果让父皇母后知道，他们可能以为是阮阮蛊惑了殿下，殿下可知后宫独宠的后果，到时阮阮只怕会遭到母后和父皇的厌恶。”明明他已经做好决定，还装成深情款款的模样要她表态同意。 自从叶素素阴差阳错之下成了他的女人，他再接受别的女人也就坦诚多了，可是他曾经对她许诺过，他也不想自己变成一个伪君子。 当初如果他像不要苏婷婉那样坚决不要叶素素，她可能还会心疼他一点，可是他没有不要叶素素。 从那之后，他没有再见叶素素，甚至冷着她，都是因为觉得对江凤华的愧疚，可是正是因为有了叶素素，他有别的女人时，就觉得顺理成章了。 他爱江凤华没错，但是他更爱手中的权力，谢觞能有这样的选择也是江凤华早就知道的结果，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扮演一个正常妻子知道丈夫要娶小妾时的伤心难过，甚至被婆婆逼着给丈夫纳妾的委屈。 她的大度至少能换来谢觞无限的愧疚与宠爱，在外人看来，只要她在谢觞心中占有独特的地位就够了。 第255章 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与此同时，叶素素和苏婷婉都没有进宫给太子和太子妃行礼，她们不重要，苏婷婉被软禁，她出不来，叶素素的身份不够格，没有人在意她，这就是她妄图想要贪恋的权贵。 背后没人，男人对她不上心，她一步都走不动。 叶素素穿了华丽的衣裙站在镜子前，衣裳换了好几套，却无人欣赏，她只觉得心塞，在这里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谢觞也不到她的院子里来。 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吵闹声，叶素素道，“宝兰去看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何人在院中喧哗。” 青竹跑了进来，噼里啪啦学了一遍，“是苏家的人，好像是什么柳姨娘要见苏侧妃，护卫不让她进，然后她就说他是将军夫人，来看自己姑娘，凭什么不让进，然后护卫就说太子殿下有令，任何人不能进，柳姨娘不服气，要找太子说理，她家姑娘嫁给太子时，如珠如宝的疼着，现在却把她关起来…… 还说今天如果不让她进去看她家姑娘，她就进宫找皇上评理，今天可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典礼，真让她去闹，闹得满城皆知，一定会影响太子和太子妃。 这不，程管家亲自将她迎接进来了，刚到后院，她就又闹起来了，说给她家姑娘的院子不好，没有叶良妾的院子好……” 叶素素已经知道是谁了，当初在回京的路上她和柳姨娘打个照面。 柳姨娘当时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她无非是苏将军的妾，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素素一袭华服，手中还拿了柄扇子，转一圈，问道，“我好看吗？” 宝兰和青竹连连点头，“良妾这身打扮宛如天女下凡，没想到太子妃让人给良妾做的衣裳这么漂亮，太子妃眼光还是很好的。” 叶素素一听她们夸江凤华，心里有些不舒服，太子妃什么都好，所以太子只会去她房里，明明都挺着这么个大肚子，她还霸占着太子。 当初在宫中可是她求着她救太子的，现在太子得救了，他们都翻脸不认人。 她挺直了背脊骨，婷婷婀娜地扭着杨柳腰，迈着小碎步出了门，刚到院门口就见柳姨娘的身影，她走上前去想要显摆一下她现在的身份。 当初她不是看不起她吗？苏婷婉不是洋洋得意她是将军之女吗？ 现在怎么样，将军之女被关在了她的院子里，连院门口都出不了，身上的伤也不知道养好没有，养好了只怕也会留一身疤。 这时，柳姨娘看见她，“这不是叶医女吗？许久些日子不见叶医女变漂亮了，啧啧，这衣裳的料子就是比咱边塞的华贵，发髻上的金钗真是漂亮，王爷……哦，现在应该叫太子殿下了。 当初我就看出来了，太子殿下喜欢叶医女，听我家婉姑娘说，叶医女被抬了身份，是叶良妾了，左右不过咱们都是个妾……” 叶素素冷着眼，骂谁是妾呢？ 她看了身边的两个丫鬟一眼，始终保持着风度，温声道，“柳姨娘不用这么跟素素说话，你家婉姑娘被殿下禁足，不是因为我，是她自己犯了错。” 柳姨娘微笑道，“叶良妾误会了，我哪敢怪你啊，现在叶医女和我家姑娘同在太子府伺候太子殿下，以前的那些不愉快咱们都一笔勾销了，我给我家婉姑娘带了些边塞的特产，要不也给姑娘送点过来，让你的丫鬟去拿点。” “不用了。”叶素素沉声道，谁要你家的东西。 柳姨娘直接上手拉着，“走吧，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在边塞的时候叶医女还给我治过病呢，我是真心实意给叶医女送东西来的，平时也没机会见。” 叶素素被拉着靠近，柳姨娘低声在她耳边道，“苏家绣坊里有人请我给姑娘带句话。” 叶素素愣住，呆呆地看了柳姨娘一眼，吓得一个字都不出声，脸色也变了，低声道，“说吧！” 柳姨娘道，“就几步路，走吧！”这儿说话也不方便，就怕说出什么不好听来让人听了去。 宝兰和青竹要跟着，柳姨娘道，“还怕我把你家良妾卖了吗？这里可是太子府，四周守卫森严，走一步路都是护卫，我和你家叶良妾在边塞就认识了，当时她还给我治过病。” 叶素素道，“你们忙去吧，我和柳姨娘叙会旧。” 两人恭敬道，“是。” 叶素素和柳姨娘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檀香院门口，守门的护卫也没拦着，直接将人放了进去，又去禀告了程管家。 程管家道，“太子只说不放苏侧妃出来，没说不让人进去，苏侧妃娘家人来探望也是合情合理的，太子也没剥夺苏侧妃的侧妃之位，指不定哪天太子又放她出来了，随她们去吧，守好不要放苏侧妃出来就行了。” 护卫得了令，也只将檀香院严防死守着。 叶素素胆战心惊跟着进了厢房，见苏婷婉满脸憔悴，身上的伤也像是没好全。 她甩开柳姨娘的手，冷声道，“柳姨娘带了什么话，说吧！” “他想亲自同叶良妾说。”柳姨娘直接将叶素素推进了内屋。 只见苏炫乔装打扮成一个丫鬟的模样坐在床边，他冷着眼，“这么快就把本将军忘记了，叶医女好健忘啊，害我日日去苏氏绣坊等。” 叶素素站离他远远的，压低声音道，“苏将军胆子也太大了吧，这里是太子府，你敢闯进来，你不要命，我还要。” “我不是闯进来的，是正大光明走进来的。” “你装扮成这样，还正大光明。”她根本不屑和苏炫说话，更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只想走。 苏炫一把将她拉在怀里，轻咬着她的耳垂，“谢觞和江凤华都在宫里，今天他们要忙一天，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几日不见，素素越发漂亮了，小脸养得这么漂亮，谢觞碰你了吗？” “你放开我，柳姨娘和苏侧妃还在外面……” “放心，她们会帮我们放哨的，不会有人进来，你也不用向上次那样，一直压抑着放不开，放松一点。” “苏炫，你大胆，你想干什么，我没有利用价值，你也知道谢觞并不是真正的喜欢我，我也帮不了你。” “不用你帮我，我只是想要好好疼你。”他将她压在身下，说着情话，“那日过后，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偏偏要我来找你。” 叶素素连忙躲，“我出不来，身边的丫鬟也是太子妃派给我的，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 他亲吻着她的唇瓣，脖子，扒开她的衣裳一路吻了下去。 叶素素被他吻得浑身打颤，她身体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宛如虫蚁啃食，她声音低得仿佛只能她一个人听见，“不要……” “太子府马上就会有很多女人，都是高官家的女儿，你以为你一个平民百姓，无权无势你争得过她们吗？素素你醒醒吧，只有本将军会疼爱你。”他继续蛊惑她。 叶素素是苏炫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没有表露出他的野心，只让她觉得他是真的被她吸引，尽量挑逗她，引起她的欢愉。 叶素素只觉得浑身酥软，这是她这辈子都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也从来没有这么讨好过一个女人，叶素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人，她哪里招架得住一个男人极尽温柔的攻势，她慢慢放松下来，也不那么抗拒了。 她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得到她的信号，一股如狂风暴雨的吻朝她落了下来。 听着里屋面红耳赤的动静，床仿佛都要被他们摇散架了一样，苏婷婉唇角勾起冷笑，没想到自诩清高的叶素素早就和大哥搅合在一起了。 她恨透了江凤华，恨透了叶素素，都是因为她们，她才失败了。 既然要下地狱，那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谢觞，你敢对我这么狠，咱们走着瞧，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也会有被戴绿帽子的一天。 第256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觞和江凤华回府时已经很晚了，他们刚走到院中，程管家就赶来了，“奴才参见太子，太子妃，老奴有事禀告。” “何事？”谢觞道。 “今天早上苏将军府来人了。”程管家道。 “臣妾先回揽月阁等殿下。” 谢觞搂着她的腰，“孤和你一起回去。” 他又朝程管家道，“谁来了，说吧！没什么好隐瞒的。” “来人是苏府的柳姨娘，说是专程来探望苏侧妃，老奴最先也是不让她进，但是她在太子府门前闹，说是苏将军让她来探望苏侧妃，老奴想如果不让她进，事情闹大，对太子和苏将军的关系有影响，所以就让她去了檀香院。” 谢觞拧紧了眉头，苏家怎么突然来人了，“除了柳姨娘，还有谁？” “就带了一个丫鬟，还给苏侧妃提了一堆东西，奴才都检查过了，就是一些吃的穿的用的，还有银子，不知道是不是苏侧妃在太子府的事传到了苏将军的耳朵里，苏家才会来人。”程管家又道：“如果下次苏家人再来，老奴一定想办法拦着不让进。” 其实苏婷婉一直是太子心尖上的人，她虽然被禁足，保不齐哪天就出来了，太子以前有多喜欢她，他们都知道，怎么说也是个主子，他们做下人的怎么敢真的得罪主子。 谢觞一直在忙，根本无暇管她，甚至已经忘记她了。 苏婷婉一而再，再而三对他下药，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苏家人还敢说什么，仅仅是软禁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她下药那事也瞒得严严实实的。 谢觞淡淡道，“苏将军如果要来探望他的女儿，倒不用拦着，让人多留意就行了。” “是。”程管家道。 “关于你往江家送礼物这事，除了程峰还有谁知道。”谢觞直接问。 程管家道，“还有内子知道，奴才的小儿子程巡不是也在找书院读书吗？所以就想着请江大人帮忙，没想到会出这种事，现在老奴也没脸了。” 谢觞道，“回去好好问一问夫人，这些话她都和谁说过。” “是。” 他对江凤华道，“恐怕对方早就想钻这个空子了，一直等着机会，现在要查也不是查不出来，只是查出来的意义不大了，还会节外生枝。” “臣妾明白。”江凤华道。 现在她是太子妃，谢觞又和她站在一个战壕里，比起前世她已经很有优势了，但马上有一批女人进入东宫，将来皇后之位的争夺恐怕更是激烈。 如果她仗着谢觞现在的宠爱，认为他永远不会变，那就是蠢到家了，拉拢权势，稳固江家地位才是重中之重。 靠男人的一张嘴，特别是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是永远靠不住的，他可以让你荣耀无限，也可以将你打入地狱。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看了程管家一眼，微笑着和谢觞一起回了揽月阁。 她心思急转，苏家突然来人探望苏婷婉，还选在今天她和谢觞都不在府中的时候来，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要么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又来了。 谢觞主动解释道，“苏婷婉现在还是太子府的侧妃，孤虽然禁了她的足，但是苏家来人，孤也没理由拦着。” “臣妾明白了，臣妾也没有多想。”江凤华只是觉得苏家突然派人来太子府很奇怪，苏婷婉已经失了谢觞的心，苏家根本不会再管她了，如果要管，在她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柳姨娘怎么不来关心。 她怎么也想不通，跟着谢觞回揽月阁。 江凤华又让人备水，谢觞先进浴室洗澡，莲叶朝她走来，见太子不在屋子里，拉了江凤华一把，“徐嬷嬷让奴婢来问太子妃宵夜想吃什么？” “太子殿下想吃什么？”江凤华朝浴室里喊了一声。 谢觞道，“都可以。” “臣妾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太子爱吃的。”说完她就跟着莲叶去了小厨房。 见到徐嬷嬷，江凤华问：“发生什么事了？” 徐嬷嬷让莲叶在门外守着，悄声道，“今天苏侧妃娘家来人，叶良妾也跟着柳姨娘去了檀香院，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后来厨房的人去檀香院给苏侧妃送饭，奴婢也去打听了，说是里面的门一直关着，苏侧妃的那新丫鬟菊香出来端的饭，也不知道她们在里面搞什么鬼。 以后太子妃见叶良妾小心一点，这姑娘成天在院子里不出来，听宝兰说，一直在研习医术，其他倒也没什么。” 江凤华没想到叶素素会和苏婷婉搅合在一起，如果她是叶素素，既然进了府，会静待时机，找机会和谢觞叙旧情，绝不会去找一个不受宠的侧妃。 况且当初叶素素顶替了苏婷婉，苏婷婉应该很恨她才对，她们怎么可能关在门里一个时辰不出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凤华凝眸，沉声道，“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事无巨细，本宫都要知道。” - 江凤华回房时，谢觞已经洗好澡了，她端了一碗清爽的鸡汤面到谢觞的面前，“殿下尝尝，可香了。” “阮阮吃过了？” “刚才在厨房闻着这味，馋得臣妾口水直流，没忍住就先吃了。”江凤华眼中露出调皮之色，一副人畜无害的可爱模样，“阮阮看着殿下吃。” 谢觞摸了摸她的脸，吧嗒又亲了一口，“一定是咱们闺女馋了。” 江凤华笑了笑，“殿下的生辰宴准备想怎么过？” “孤和父皇母后都说过了，就不大办了，前面因为举办庆功宴，又是册封典礼，很快又要祭祖，像生辰宴这种劳民伤财的宴会实际没什么意思，你身子重，就别费那个心了。” “不大办，臣妾还是要为殿下小小的举办一场生辰宴的，殿下刚册封太子，传出去以为咱们办不起呢，这次为殿下办寿宴咱们不用公家的钱，也不要内务府承办，接二连三的宴会的确是很伤国本，国库的钱就留着殿下办大事用，咱们用咱们自己的钱。” 江凤华打理谢觞的产业这么久，也知道他的家底雄厚，他又不是一个骄奢淫逸，只会贪图享受的人，对于生活上，他还是很自律的。 “这些都是小事，阮阮你别操心了。” 第257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凤华抚摸着肚子，眼中满是慈爱，微笑着道，“臣妾现在的确没办法全部接手操办，也不能不办的，毕竟是殿下做太子后的第一个生辰，臣妾身为太子妃，这种事都不积极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 谢觞主动提议，“交给程管家办吧，他办事还是挺放心的，让他拟一份邀请名单，小范围的，不用太过张扬。” “臣妾明白。”江凤华又道，“苏将军府要邀请的话，苏侧妃还被关着是不是到时候不好看啊！”苏家肯定跑不掉要邀请的。 过了这么久，谢觞的气也消散不少，他们如果搬进宫，苏婷婉肯定是要进宫的，不然把她放在哪里，进宫还继续禁足，估计谢觞都找不到理由。 谢觞皱紧了眉头，心里平静了不少，他也无所谓，一个女人罢了，养着她和关着她都没差别，“那日让她穿体面点，不要丢了太子府的脸。” 江凤华顿了顿，“臣妾会嘱咐叶良妾和苏侧妃的。”到时候，本宫再看看你们在搞什么鬼，苏家不倒，苏侧妃就不会倒，不过她已经完全失了谢觞的心，既然要进宫，那就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吧。 谢觞又道，“孤自从参与了政事才知道父皇有多难，国库没有银子更难，去年收缴的税收还算可观，但是江南遇洪水重建，还有与胡族一战也用了不少军费，除了固定的支出，现在各地又在要银子，大臣们天天都有事呈上来，说得天花乱坠，唯独一样大家都很统一，就是要银子。” 江凤华也知道朝廷除了支出，收入其实也很可观的，除了税收，地租，房租，商业贸易，金银铁盐等矿业收入，皇亲贵胄更也有自己的私产，比如皇庄等，如果经营得好，每年的收入都很可观。 江凤华知道这些事统统都难不到谢觞，他会摆平的。 前世他做了太子后，一直在学着做一个好皇帝，登基的第一年，他做了一件他父皇几十年都没有认真做完的事，就是开始肃清官场贪官，的确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像苏家这种巨贪都没被清理出去，也不可能是没被查出来，而是宫中有苏婷婉周旋，苏家躲过一劫，谢觞其实还是挺昏庸的，听信了苏婷婉的枕头风，使得苏氏一族越来放肆，苏德海退下来后，苏炫接替了他的位置。 只可惜江凤华上一世死的时候才三十五岁，她并不知道苏家后面如何了，那时的谢觞也才四十五岁，如果他长寿一点，可以再活几十年，大周朝又传到了谁的手中。 在江凤华心中，谢觞宠爱苏婷婉就是他昏庸的表现，其他女人，他都可以雨露均沾，唯独忘记了她的原配妻子。 当时她真想钻进谢觞的心里去看一看他的心是什么做的。 苏婷婉生了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可能是苏家女人命中生不了儿子。 江凤华死后，她的两个孩子也没能活下来。 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连垂死挣扎都挣扎不了，她并不知道在她死后第二年苏家就举兵谋反了想要夺皇位，苏婷婉和谢觞早就没有爱情了，苏婷婉还和姬晨搅合在一起了。 谢觞也不是吃素的，执政近二十年，他的根基雄厚，领兵亲征最终击败苏家，亲手杀了苏炫，自此，近百年历史的苏氏一族消灭了，这些江凤华都不知道。 往后的几十年，谢觞都一直在找一个女子，浑浑噩噩在皇位上蹉跎了一生，都没有再找到那个女子。 - 谢觞生辰宴是在太子府举办的，程管家草拟的宾客名单，江凤华确认的，当她看到苏德海和苏炫的名字时，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莲叶从林枫那里套出了很多话，没想到苏炫还设计过叶素素，让士兵企图对叶素素行不轨之事，她都这样了，还和苏家人搅合在一起，她脑子是被门挤了吗？ 叶素素若聪明她就该安分守己，若她要做人心不古蛇吞象的事，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接她回府那日，谢觞亲自端了避子汤给她，盯着她喝下，后面，她也没做什么主动去勾引谢觞的事，她很聪明，知道先在府中站稳脚跟，一直保持着清高淡然的姿态，这样的女人放久了，谢觞突然回味过来，也不会说放着不用。 但是如果叶素素突然和苏家合谋要害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就不好说话了。 江凤华想了几天，怎么都想不出叶素素为什么要和苏家人搅合在一起，叶素素老家在江南，家里也没人了，她有什么把柄在苏炫手中吗？ 想不通，她就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太子生辰宴这日，只见叶素素身着一袭纯白色的长裙出现在江凤华面前，她发髻也挽得简单，妆容更是化得心机，瞧着清丽脱俗，“妾参见太子妃。” “免礼吧！”江凤华记得她没让绣坊做这种飘飘若仙的衣裙给叶素素，那她哪里来的？ 这时，苏婷婉也一袭华丽长裙出现，许久不见，她倒是瘦了一圈，“妾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脸上的笑容不变，温声道，“苏侧妃免礼。” 苏婷婉主动挽着叶素素的手，笑着道，“叶良妾穿这身衣裳真漂亮，柳姨娘真有眼光，这种衣裳才配得上叶良妾的气质，太子殿下见了一定很喜欢。” 叶素素解释道，“那日柳姨娘到太子府探望苏侧妃，她硬塞给妾的，说是感谢妾曾给她治过病，也是一点小风寒，妾就给写了个方子，谁知道柳姨娘这么客气。” 江凤华没想到叶素素会主动交代那日和苏婷婉见过面的事，越是解释就等于掩饰。 苏婷婉也道，“妾与太子妃，叶良妾都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与其争得你死我活，不如我们和平共处，所以妾想清楚了，愿意和叶良妾，太子妃求和。” 叶良妾一副不谙世事的傻子表情，笑着道，“早就听说苏侧妃性格爽朗，是个真性情的人，妾与侧妃姐姐也没什么过节，以后妾在府中还请太子妃，侧妃多提点。” 第258章 太子的生辰宴 江凤华完全不在意她们的表演，不疾不徐地道，“今日是殿下二十六岁的生辰，府中也只有本宫和你们两位妾室，到了外面的宴会厅，切记不要丢了殿下的脸面就行。 私底下你们姐妹有多要好，是你们的事，本宫事务也繁忙，殿下生辰宴过后，府中会进几位妹妹，到时候，你们也多教教她们规矩。” 两人见江凤华这般冷冰冰的态度，甚至笑里都藏着刀的样子，皆愣住。 江凤华就算虚情假意迎合一下她们都不愿意吗？ 她其实是不屑于迎合她们。 江凤华伸出手臂，红袖连忙过来扶住她，只见她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盈盈起身，一袭华贵服饰更显她太子妃的尊贵，她举止端庄，容颜绝色，让人望而生畏。 苏婷婉和叶素素站在她面前，不管她们使何种手段，与江凤华相比，都是云泥之别。 叶素素突然觉得自己的白色衣裙没那么漂亮了，她的心脏了，她再也没有傲气的资本了，以前她在江凤华面前还可以昂首挺胸说着她不屑的话，可是现在…… 苏婷婉眼色平淡了许多，她的遭遇让她认清了她在晨曦宫做梦也只是个梦而已，大哥也警告过她了，不要再有任何动作，她现在要帮助叶素素获得谢觞的宠爱，谢觞再怎么讨厌她，他都不敢休了她，因为皇室也怕苏家不帮他们守住边塞。 她甚至说可以以此来要挟谢觞和她在一起，但是大哥说谢觞不可能受苏家要挟，这样一来反而会让谢觞更加厌恶她。 况且苏家是臣，谢觞是君，臣子敢要挟君主宠幸一个女人，只怕不想活了，苏婷婉现在是被逼到死路了，要帮助她讨厌的女人被谢觞宠幸，苏婷婉手指也不自觉抓紧。 江凤华这身傲气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谢觞接连娶这么多女人进府，她一点不介意。 唯一让苏婷婉好受的是叶素素现在听苏家指挥，听大哥的意思，叶素素若有了身孕那孩子不管是谢觞的，还是苏家的都只能是苏家的，这可太有意思，太疯狂了。 江凤华路过叶素素身边时，随意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有些拘谨，十分乖巧的样子，原本叶素素的眼神清明似山涧泉水一般，但现在看着却有些闪躲，她在害怕什么？ 她手持一柄团扇，打扮果真像从江南水乡来的温婉女子，江凤华突然朝她微微一笑，夸赞道，“叶良妾今天穿得的确很漂亮，这身衣裳很贴合你的气质。” 谢觞原本有些喜欢这个江南来的温婉又清高的女子的，只是他不敢在江凤华面前承认。 叶素素和苏婷婉走得近，对她绝对没有好处。 她们还是没有摸到谢觞的脾气，以为嫁给太子，得了尊贵，再使点手段怀个孕，就会万无一失变成娘娘，其实谢觞也最讨厌玩弄心机的女子，勾不住谢觞的心，生了孩子一切都是惘然，就像前世的她。 苏婷婉走得最错的一步就是一开始就拼命想要生孩子，云芳给她出的馊主意，反而让谢觞看清了她。 叶素素如果聪明一点，不要这么急于求成，她可能会再得谢觞宠爱，今天她这身装扮就真的是太心机了。 红袖和莲叶一左一右搀扶着江凤华，苏婷婉和叶素素乖巧地跟在她后面。 这时谢觞刚好从书房忙完公务出来，眼睛扫视了一眼后面的两人。 只见叶素素含羞带怯看了谢觞一眼，苏婷婉眼神冰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华，他对谢觞的恨都表现在眼睛里。 谢觞身材高大修长，一袭华服加身，眉宇间透着绝世英气，周身都透着帝王的威严气势，容貌俊美无双，眼神顾盼之际，流光溢彩，令人痴迷。 见到江凤华时，他却上前主动牵起了江凤华的手，搂住了江凤华的腰身，关心道，“太子妃辛苦了。” 江凤华微笑，“殿下这么体贴，臣妾怎么会觉得辛苦。” 几人一前一后朝前院走去，来到宴会厅，邀请的客人也都到了。 谢觞其实很少过生辰，更没有过过这么盛大的生辰宴，每年都是在坤宁宫过的，然后去皇帝面前请安，皇上也象征性的给礼物，态度反正都是不好的。 再加上他心中藏着事，只觉得烦闷，根本不想过生辰，因为他一直觉得皇后给他过的生辰不是她真正的生辰。 后来他和皇后讲开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他心中郁结才解开了。 他很高兴有江凤华陪她一起过，对于他来说，这是第一次让他感觉有意义的生辰，也是他重获新生后，第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谢觞领着江凤华先扶她小心坐在主位上。 叶素素和苏婷婉则分别坐在主位两边的位置上，并且苏婷婉还十分好心把靠着谢觞的那个位置让给了叶素素。 太子府目前就四位主子，所以程管家才会这样安排，其实谢觞身边的那个位置其实是苏侧妃的，侧妃比良妾的等级高，自然要坐太子身边。 叶素素也不懂，没人说什么，暂时就这样坐下了。 这时，众人纷纷行礼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太子康健如松，安康喜乐，岁岁无忧！” 只见谢觞拿起酒杯，沉声道，“诸位免礼，感谢诸位今日来喝孤的一杯生辰酒，孤敬诸位一杯，孤与诸位共享喜乐，请。” 众人又抬起酒杯，“殿下请。” 紧接着，殿内响起了歌舞，歌舞也是程管家专程到外面的歌舞坊请的舞姬乐姬特意编排的，其实程管家早就准备好的，往年的这个时候不用准备，因为太子只是一个闲散自由的王爷。 今年的生辰却不同，不能不提前做准备，如果在宫中举办，也可以将这批舞姬安排进宫表演。 歌舞标新立异，比皇宫里的舞姬团还要精湛，引得满堂喝彩。 程家和江家人都在宴会厅中，还有朱御史一家，唐尚书，齐太尉，李尚书等都来了。 宾客名单基本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参加，还有各位亲王及亲王妃等也都来了。 谢觞被立为太子，亲王们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这是皇上的决定，他们不爽也得憋着，毕竟太子将来会是皇帝，谁敢得罪皇帝。 有这样的机会见太子，大家自然也会把家里最优秀的女儿全都带上。 第259章 江凤华要生了，叶素素查出有孕 此时宴会厅里百花争艳，贵女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要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其实都已经内定了，大家再怎么想让太子看中可能也只有等下一批了。 江凤华注意到了一个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被她爹娘夹击在中间，她爹娘仿佛还各自紧紧挽着她的手臂，仿佛一松手她就要飞了似的，女子左右瞪了她爹娘一眼，只想翻白眼，极不耐烦的样子。 江凤华也不认识她，只觉得她长得虽然不是让人觉得很惊艳的类型，却十分耐看，越看越让人觉得她五官长得好。 谢觞察觉到她的视线，顺着看了过去，轻声问道，“太子妃在看什么？” 江凤华凑近他捂着嘴轻声道，“臣妾以为今天来参加殿下生辰宴的女子都是极欢喜的，看来也有人不愿意来啊！也不是所有女子都喜欢殿下的。” 谢觞自然知道大家的想法，他的视线可没在红衣女子的身上，盯着江凤华的脸，“有阮阮喜欢孤就够了，话说回来不知道太子妃给孤准备了什么生辰礼物呢？” 江凤华面红耳赤，悄声道，“晚些时候告诉殿下。” “神神秘秘的。”谢觞也没有再纠缠，不管什么礼物心意最重要。 就在这个时候，叶素素突然晕倒在桌子上，她的丫鬟宝兰和青竹连忙喊道，“叶良妾晕倒了。” 谢觞就坐在叶素素的旁边，转个身就能查看叶素素的情况，但是他的旁边就坐着江凤华，他也不好上前查看清况，只得道，“快请太医来看看。” 江凤华也朝她看去，这好好的玩的是哪一招啊！难怪苏婷婉要和叶素素换位置，原来是想要让谢觞英雄救美啊！ 她身为太子妃若不让太子去救是不是说不过去呀！ 江凤华就是长了一身反骨，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会惯着她们。 她抓住谢觞的手，仿佛十分焦急的模样，“怎么好好的会晕倒，宝兰，青竹，快把叶良妾扶起来啊！地上凉。” “是。”两个丫鬟也一左一右要扶起叶素素，谢觞见状又要展现绅士风度了。 江凤华只感觉肚子一阵收缩，她皱紧了眉头，拉紧了谢觞的手，“殿下，臣妾的肚子好痛。”是真的痛。 谢觞这下哪管叶素素，连忙扶住她，满目焦急，“怎么了，梅太医，快传梅太医过来给太子妃诊治，太子妃肚子疼。” “阮阮，你坚持一下。” 江凤华真不是装的，“殿下，臣妾恐怕是要提前生了，送臣妾回揽月阁，红袖，莲叶，喊徐嬷嬷让稳婆准备……” 她一口气说完疼爬在谢觞的怀里。 谢觞听到她说要生了，急得瞬间找不到方向了，“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还没有到时间吗？” 梅太医也是席上，他虽然喝了些酒，却也是清醒的，给太子妃诊了脉，道，“脉象平稳，没有大碍，产妇提前生产也是常有的事，太子妃怀的又是双胎，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红袖和莲叶动作也快，府中早就准备了的，傲雪和夜影带着人更是严防死守，不准任何人在太子妃生孩子的时候害她。 这时江家人也挤了过来，江母见状，“阮阮，你不要晕，再疼都不要晕。” 江凤华点了点头，“好，我不晕，娘，你守着我，娘……” “娘守着你，阮阮别怕。”江母见女儿疼，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特别是头胎最是辛苦。 谢觞又要上前抱起江凤华却被江母阻止，“这样抱阮阮可能会伤到孩子，扶着她，先扶她回揽月阁，痛是在所难免的，阮阮坚持住。” 徐嬷嬷带着一群经验丰富的稳婆过来，“太子妃你还能走吗？” 江凤华点了点头，“能走。”她也是才刚开始痛，上一世也是生过孩子的，知道可能就是要生了。 “好，奴婢们扶着你慢慢走，你坚持一下，刚开始发作，你就用奴婢们平时教你的方法呼吸，千万不要紧张，保持心情舒畅……”稳婆道。 稳婆也是林语他们调查清楚了的，绝对安全，花了大价钱早就养在太子府里，就怕有个万一。 谢觞在一边也帮不上忙，徐嬷嬷道，“让奴婢们来扶太子妃吧，殿下手脚不知道轻重。” “好。” 江凤华道，“殿下，臣妾好痛，殿下陪着臣妾好不好。” “好。”谢觞连忙道，“太医，阮阮怎么会这么痛，额头都起汗了，你快帮他止痛啊！。” 梅太医也满头黑线，“这种痛微臣没办法帮太子妃，只有她自己挺过去，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啊，不过太子妃平时的脉象都好，怎么会提前生产。” 谢觞听见九死一生，吓得脸都白了，生孩子这么危险吗？脉象好？还提前生是不是有人要害阮阮。 他把目光移到了苏婷婉身上，是她吗？还是苏家人？ 徐嬷嬷道，“女人生孩子都痛，殿下放心把太子妃交给我们吧。” 很快江凤华就被稳婆们扶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给叶素素诊治的太医也道，“是喜脉，恭喜太子，贺喜太子，叶良妾怀孕了。” 谢觞正想抬脚走，听到这个消息他如雷轰顶，“你说什么？” 太医吓了一跳，“是……是喜脉啊！” 谢觞眸光冷寒盯着叶素素，她明明喝了避子药，根本不可能有身孕。 这时叶素素也悠悠转醒，她佯装着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觞走到她的面前，冷冷地剜了她一眼，想问你怎么会怀孕？ 苏婷婉站在一边，刚才她真想趁叶凤华痛的时候冲上去推倒她，让她一尸三命，可是她的丫鬟傲雪一直防备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好作罢。 大庭广众她也不会傻得这么做，现在只求老天爷保佑让江凤华生不下孩子，最好一尸三命，这就皆大欢喜了。 听见叶素素有了身孕，苏婷婉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孩子是谢觞的，还是大哥的？ 苏婷婉阴阳怪气地道，“恭喜叶良妾，贺喜叶良妾，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真是双喜临门啊！” 旁边的大臣们也纷纷道贺，“恭喜太子。” 谢觞握紧了拳头，苏婷婉的脸近在咫尺，他怎么觉得她丑得如鬼魅一般，让他犯恶心。 四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今日是孤的生辰宴，阮阮还在里面生孩子，叶素素突然诊出有了身孕妇，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瞬间谢觞就明白了，原来叶素素是故意晕倒的，她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诊出有了身孕，这样他就不能逼着她打掉孩子。 等于是昭告了天下她怀孕了，这件事很快会传到宫中，父皇母后都会知道，如果他当面问她孩子是谁的。 她肯定不会承认，甚至会让人知道那天晚上他被苏婷婉下药，甚至他逼叶素素喝下避子药之事。 他是太子，如果传出他做过这种事情，他还怎么面对天下人。 现在他不得不先认下这个孩子。 他还以为叶素素心地善良，心思单纯，是个清高又有志向的女子，没想到她也只会耍这些腌臜手段，算他错看了她。 谢觞一句话没有说转身去了内院。 第260章 叶素素的打算大打折扣了 叶素素连忙追了上去，她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住了，不管是谁的，他都不会逼迫她打掉孩子，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身孕，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她怀的就是皇嗣。 到了后宅，叶素素总算追上他了，她温声道，“太子殿下请留步。” “你这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叶素素，你别告诉孤，是孤的孩子，那天我让你喝了避子药，根本不可能怀孩子。”谢觞见四下无人才问她。 叶素素眼睛通红，咬着唇瓣，满眼委屈，解释道，“那日殿下走后，妾感觉胃里不适药被吐出来了，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把药吐了？”谢觞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当孤是三岁小孩吗？” “是不是那天晚上你就想好和苏婷婉一起设计孤。” 叶素素连忙摇头，“妾没有，妾是真心喜欢殿下的，殿下是知道的啊！素素知道殿下不喜欢素素，所以就想如果有一个和殿下的孩子，素素此生也满足了，求殿下开恩，留下素素的孩子吧！” 她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妾真的没有非分之想，也不会打扰殿下和太子妃，妾就想有个孩子，以后就算留妾一个人在妾的院子里，有孩子陪伴着妾，妾也不孤独了。” 谢觞盯着她，“叶素素，孤最讨厌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直接先去了揽月阁，阮阮还在生孩子，这些女人在和他玩心计，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太子妃。 叶素素跪在地上，她抚上了肚子，这个孩子不管是谢觞的，还是苏炫的，以后都只能是皇嗣，有了他，她就再也不怕了。 现在苏炫已经知道她怀了孩子，他也再也威胁不到了她了，相信这也是苏炫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叶素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她是大夫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苏炫想要利用她，她也想要利用苏炫，扯平了。 以后，她自有办法对付苏炫。 叶素素见谢觞走了，她收拾好心情整理了衣裙又朝宴会厅走去。 既然现在太子妃在里面生孩子，她也是太子府的女主人之一，外面宾客众多，她应该好好去招待客人才是。 叶素素刚走到宴会厅门口，官员们也都没有离去，宴席还没有结束，大家都想要知道太子妃生孩子的情况。 苏炫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恭喜叶良妾。” 叶素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轻声道，“要恭喜也是恭喜太子妃，我没什么好恭喜的，太子只喜欢太子妃生的孩子。” 说完，她抬脚就朝主位上走去。 此时诸位王妃及江家人都跟去了后院，大厅中还有很多朝廷命妇，甚至贵族小姐们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 叶素素温声道，“大家不必担心，太子妃吉人自有天相，刚才太子殿下也是担心太子妃安危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怕是吓到了，毕竟是第一次做父亲，难免会高兴。” 有人道，“也恭喜叶良妾了。”叶良妾有了身孕，说明太子也不是独宠太子妃，看来传言有假了。 “谢谢。”叶素素温声道。 苏婷婉见大家都开始恭维叶素素，心里恨得牙齿痒，肚子里怀个野种有什么好恭喜的。 这时苏炫向她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苏婷婉也立马老实，她也明白了，大哥就是想要谢觞给他养儿子。 苏家如果不帮她，她就把所有人事都抖落出来，到时候大家就鱼死网破。 不过，她更想要看到叶素素斗垮江凤华的那一天。 叶素素游刃有余地在贵妇中间周旋，因为她会医术，很快就引得了大家喜欢，纷纷道，“叶良妾不嫁给太子，说不定还能做一位有名的女大夫呢！” 叶素素道，“太子殿下也是这样和我说的，我与殿下经历了两次生死，他也舍不得让素素在外面继续行医，不过我也没放弃，若有机会，诸位夫人有用得着素素的地方，素素也希望能帮上忙，待会儿我给王夫人开副方子，三副药就可痊愈了。” 她能言善辩，又是医女的身份瞬间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就在这个时候，林语和谭莞青接到江凤华生孩子的消息也着急忙慌赶来，正好听见叶素素和大家吹牛。 林语道，“素素姑娘，好久不见。” 林语常往济善堂跑，更是一个大善人，捐款捐物颇受好评，不过大家都不认识她。 “林掌柜，谭庄主，你们怎么来了？”叶素素道。 林语的嘴巴也是半点不饶人，“当初素素姑娘从江南来到盛京城，还是太子妃可怜你将你送到济善堂才让你有了安身之所，后来素素姑娘也没有和谭庄主说一声就消失了，哎呀，原来素素姑娘是进了王府了啊，这么漂亮的衣裳，素素姑娘哪里来的银子。” 有人主动替她解释，“叶医女已经是太子殿下的良妾了，不得放肆……” “哦，原来是和太子殿下勾搭上了，真是忘恩负义，当初太子妃还是恒王妃的时候就送你到济善堂，收留你，没想到做了太子的妾了。”林语又道。 谭莞青是济善堂的管事，也有人认识她，她也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素素。” 叶素素听见林语一口一个忘恩负义，一口一个太子妃收留，说得她好像是背着江凤华勾引了谢觞，这才进了府。 是江凤华求着她救了谢觞，然后主动请她进的府，不过她不敢这样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其实叶素素怎么进的府大家都不知道，若不是今天谢觞生辰宴，很多人都不知道太子府还有一名叶良妾，并且还怀了身孕。 并且她一没有家世，二没有地位，刚才她的做法感觉比苏侧妃还要尊贵，顿时大家对她的好印象也大打折扣了。 说完这些，林语和谭莞青并没有做停留，直接往王府的后院去了，仿佛很熟悉的样子。 以前她们也来过太子府，自然很熟悉路，府中的护卫也认识她们，都没有拦着。 林语长得漂亮，性子又豪爽，最重要的是她可是个大富婆，在盛京城做了很多生意，她身上穿的也绝对是当季最流行并且最先出来的新款，发髻上的首饰虽然不繁琐，却是价值连城。 她主打就是一个有钱有颜会享受，还年轻不受人约束，想干嘛就干嘛的小女人。 叶素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女，就算会医术又怎么样，最后也只能依靠男人，而林语和谭莞青就像这堆人中的另类，无拘无束，看样子还和太子妃是朋友。 她们也不怕被人知道是江凤华的朋友，毕竟江凤华经营着济善堂做了多少好事，在民间可是有口皆碑的。 济善堂又是当初的恒王殿下创办的，林语有钱往里面捐了多少银子，江凤华和她成为朋友有什么稀奇的。 谭莞青还是济善堂的管事，更是谢觞介绍江凤华和她认识的，现在有往来也正常。 太子妃生孩子，她的朋友亲人都是要来关心一下的，这些大臣及家眷不也还没有走吗？都关心太子妃生男生女。 若是生下男孩就是太子长子，女孩就是长女，怎么都尊贵无比。 一时间大家都忘记叶良妾肚子里的孩子了，以后叶良妾的孩子也是庶子。 第261章 只有阮阮是爱他爱孩子的 谢觞赶到揽月阁时，江锦炎和章雨默等人都等在门外，他问，“阮阮怎么样了，孤要进去看看。” 江锦炎道，“母亲吩咐不准殿下进去，让咱们耐心等候，还说女人都要经历这一遭，让殿下放心。” 章雨默也想进去的，也让江母给拦住了，江父也守在一边，他看上去反倒没那么着急，知道女儿一定会平安无事。 谢觞见江锦炎浑身打哆嗦，甚至手脚都管不住地抽搐。 他问他，“你怎么了？” 江锦炎看向谢觞，“臣担心阮阮，听见她痛苦的声音，臣心都跟着揪起来了，阮阮从小就最怕疼了，听说生孩子是世界上最疼的事，也是最危险的事。”他是真的担心江凤华，不管怎么样，阮阮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江家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阮阮活着。 阮阮还说今天要拿证据到谢觞面前揭露苏家，可是她怎么突然要生孩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只希望阮阮平安，顺利生下孩子。 谢觞知道江凤华最怕疼了，扭到脚她都能泪流满面，生孩子这么疼她一定更怕，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为他生孩子，他感动不已。 叶素素怀孩子仅是想利用孩子上位，苏婷婉想方设法想生他的孩子，也是为了拿孩子做他们苏家的筹码，她们的丑陋衬托出阮阮的高洁，只有阮阮是爱他爱孩子的。 谢觞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阮阮会没事的，她说过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忍受。”然而他的心脏却因为紧张跳得咚咚作响，他不可以没有江凤华。 其实冯静媛的想法很简单，不是说男人忌讳进产房，当年江怀也进过她的产房陪她产子，后面也一帆风顺，无病无灾，儿女健康幸福。 但是谢觞是皇子，传到帝后的耳朵里责怪的就是她家阮阮，她女儿可不背这个锅。 另外让他看见孩子的出生过程只怕会对阮阮的形象有影响， 而章雨默现在还没有怀孩子呢，让她看见恐怖的一面，只怕吓得她不敢生孩子了。 这时，传来江凤华一阵阵痛苦的哀嚎声，她仿佛咬着牙齿痛苦不已，里面的稳婆还在让她就算痛也不要叫得太大声，保存体力。 门外的人整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江凤华痛苦的叫喊声在他耳边回荡，谢觞突然推门闯了进去，就见屏风后面的人影痛苦万分，还有帮助她生产的稳婆嬷嬷们在一边按住她的手脚的样子，她满头青丝披散下来，像是痛得没有力气了，他焦急道：“阮阮……” 这时江凤华整个人都痛麻木了，哪里管他。 汪嬷嬷刚好从屏风后出来，连忙将他推到了门外，顺带还关上了门，“殿下闯入产房看到血腥的一幕可是大忌讳，让皇后娘娘知道可是要责罚太子妃的，太子妃怀的又是双胞，肯定比怀单胎的女子要辛苦，殿下耐心等待。” 谢觞刚才只看了一眼光影都觉得头皮发麻，他捏紧了手指，母后怎么什么都管，整个太子府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还不满意吗？ 他道，“阮阮正在经历着磨难，性命危在旦夕，孤生为她的丈夫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汪嬷嬷，现在孤管不了这么多了，你要告诉母后尽管去告诉。” 汪嬷嬷吓得连忙解释，“奴婢心疼太子妃还来不及，实在是生孩子太凶险，殿下身份尊贵，奴婢怕殿下龙威吓到稳婆们，太子不在她们可以放松下来为太子妃接生……” 谢觞皱紧了眉头。 梅太医亲自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过来交给汪嬷嬷，“这是催产药，给太子妃喝下去。” 汪嬷嬷接过，转身又进了房。 谢觞拉着梅太医冷声道，“一定要保证太子妃的安全，孤要太子妃母子平安。” 梅太医也不敢保证啊，就算他是太医院院首，女人生孩子中途会有很多变化，如果产妇大出血随时会没命，太子妃还是一胎两子，更是事事难以预料。 他只得道，“好在太子妃平时注意保养，吃食上也讲究，胎儿不大，生产就顺利一些，殿下无需太过担心。” 屋子里突然传来江凤华的喊叫声，催产药下去，她的肚子很快发动，让她更加难以承受。 林语和谭莞青也赶来了，她们询问了情况，“太子妃怎么样了？” 章雨默也没有想到生孩子这么痛苦，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汪嬷嬷不让进。” 江锦炎把她护在怀里安慰，“没事的，三妹一定没事的。”他也在自我安慰。 二王妃和三王妃互相抓紧了手指，“林掌柜不用担心，凤华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她们一起去济善堂做好事，都在济善堂认识了。 四王妃镇定自若，“女人生孩子都这样，忍一忍就过去了，本王妃当初生小郡主时也痛，就是要忍，这点痛太子妃一定能忍住的。”叫得这么大声给谁听啊！搞得谁没生过孩子似的，能有多疼。 林语瞪了四王妃一眼，听见里面痛苦的声音，她急得身上都开始冒冷汗，她在心里祈求上天，“求老天爷可怜，她千万不能有事，江凤华，你千万要勇敢，生孩子没什么恐怖的……”她比江凤华还紧张。 她七岁那年，江凤华身穿一袭男孩子的衣裳，个头也不高，向她伸出一双白皙软嫩的手，“是谁把你关在这里的，你叫什么名字？” 她蹲在角落里，柴房里又冰又冷，她蓬头垢面，只觉得眼前的“男孩子”长得如仙童一般好看，难道“他”也是被人拐卖进了教舞坊。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男孩子”转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朝她手中放了一锭银子，“藏好了，找到机会就逃出去，我给你打掩护，别怕，要勇敢，一定要勇敢。” 说完，“男孩子”就出了门，她听见外面有人和“男孩子”说话，“阮小公子，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林霜姑娘让小人领你过去。” “带路吧！”她转头看了一眼柴房，很大方地又从荷包里掏出一些银子递给里面的小厮，“谢谢你们，拿去买酒喝吧！” 第262章 产子 大家见才几岁的小男孩出手这么阔绰，纷纷挤到她身边说好话，小江凤华瞬间变成了散财童子，一点也不吝啬，也成功将人吸引走了。 柴房里的小女孩盯着手中亮晶晶的银子，她没有逃跑，打开门直接跟在小男孩的后面。 到了林霜姑娘的房门口，这里四下无人，她悄悄躲在了窗户下。 只听里面传来林霜轻挑魅惑的痴笑声，“这么小的孩子也学着人家逛教舞坊，小弟弟，听说你花了大价钱要见我。” “是。”她又道，“逛教舞坊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这儿不是教人跳舞的吗？” 林霜笑得越发好笑，她明明长得不是十分惊艳，但她笑起来却很让人着迷，“谁跟你说教舞坊只教人跳舞，你现在还没长大成男人，还不懂。” 她听到这里，瞬间就懂了，原来这个地方挂羊头卖狗肉，不过她也不在意，又道，“听说林霜娘子是整个盛京城舞跳跳得最好的娘子。” 林霜故意道，“本姑娘也是最妖媚最漂亮最得男人喜欢的娘子，林霜娘子色艺双绝，舞姿超群，是所有男人眼中的香饽饽，阮小公子没听过吗？” 林霜见她不说话，“怎么听不懂，还是吓到了，本姑娘虽然是所有男人眼中的香饽饽，但是本姑娘可不喜欢像小弟弟这么小的小不点。” “我出银子请你做我的师傅教我跳舞，顺便教点别的，你开个价。”她直接道，这里虽然是隐藏的青楼，但是只要能够学到东西，也正中她下怀。 林霜又笑了起来，“你一个小公子学跳舞？” “男子不可以学跳舞吗，谁规定的。” 她直接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递到林霜面前。 林霜眼睛放光，“哪里来的小财神。” “这你别管，你只说愿不愿意做我的师傅，如果不愿意我找别家了，听说迎春楼的花怜姑娘舞也跳得不错的。” “你是哪家的小不点？”林霜接过银票，确定不是假的后，见他不答，林霜又道，“我教你就是。” 林霜只觉得奇怪，但是有银子拿她也不多问了。 窗户外面闹出了动静，林霜打开窗户，“你怎么在这儿。” 她盯着“小男孩”，学着他的样子朝林霜递了一锭银子，“林霜娘子，我也想要请你做我师傅。” 林霜望着银子笑得前胸贴后背，“小丫头，就凭你这点银子，你从哪里偷来的。” “不是我偷来的，是这位小公子给我的，现在我把银子给你，你可以做我师傅吗？”她眼睛很亮，望着小江凤华的方向，她决定了以后要跟着这个小男孩。 “你这点银子可偷不了师，先乖乖做个打扫丫鬟吧，这里面的饭可不好吃。” “小男孩”朝林霜道，“我买她，多少银子。” 林霜愣住，之后也乖乖拿出了她的卖身契，“真是两个人小鬼大的小不点。” “小男孩”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摇头，“我没有名字，我也记不清我爹娘的名字和模样，我好像有个姐姐我也不记得她的名字了，卖我来人都叫我二丫。” “我给你改个名字吧，可是你没有姓。” 她道，“我想姓林，林霜姑娘的那个林，我觉得她好漂亮，她也是我来这儿后第一个递鸡腿给我吃的人，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写。” “好吧！”小男孩”抬起她的掌心，在她掌心里写了一个林字，“就是这样写的。” 她盯着“小男孩”的眼睛只觉得亮如星辰，“我叫林二丫。” “我再给你娶个名字，以后你就叫林语，你挺聪明的，又能说会道，林霜娘子好像挺喜欢你的，不过我希望你以后活得快活，像林间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 小林语扬着笑，“你给我赎了身，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子，我也叫你阮小公子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阮小公子。” “你给他们银子时，他们就是这么叫你的。” “小男孩”点了点头，“好吧，我还有个大哥，以后他会保护我，你见到他就叫他大公子，叫我阮小公子也行，你若想离开，你也可以离开，现在你是自由的，我在这儿也呆不长。” 小林语听不懂她的意思，只知道从今以后她去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好多年以后，林霜娘子被人害死了，听说是被人折磨死的，她查到是一群高官招了教舞坊的女子去陪客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那间教舞坊没了头牌也经营不下去了。 她找到教舞坊的一些人打听了一下，就有苏德海，杨敬，还有一些官员。 那个时候她们的力量太薄弱，根本不可能给林霜娘子报仇。 林语回过神来，只见屋子里一盆一盆血水往外抬，她问道，“怎么这么多血，小公子怎么样了？” 江锦炎脑子也转得快，连忙道，“阮阮还没生呢，你怎么知道是生个小公子，刚才汪嬷嬷和徐嬷嬷解释过了，出血是正常的，羊水已经破了，应该快生了吧。” 林语这才觉得有些失态，连忙道，“希望太子妃平安生下小公子。” 谭莞青也道，“太子妃这么心地善良的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她的。” 二王妃，三王妃和四王妃都去了前厅。 谢觞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漫长过，他也不肯离开，就算不能进产房陪着她，他也要在这里守着。 屋子里，江凤华的手紧紧地冯静媛，她满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一阵一阵的疼痛让她几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稳婆还在努力，“太子妃，加油啊，宫口已经开了，看见孩子的头了，再加把力啊！” 江凤华咬着牙齿，唇瓣都被她咬破了，拼尽了全身力气，“啊！” 紧接着，传来稳婆高兴的声音，“第一个孩子的头出来，使劲啊，太子妃。” 江凤华只觉得天昏地暗，江母在一边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要给女儿打气，“阮阮，这个时候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娘和你一起加油，娘守着你，陪着你，你永远是娘的好宝贝。” “娘。”江凤华总算吐出了一个字，“女……女儿能行的。”这么多苦女儿都受过来了，女儿一定不会输的。 不过再感受一次，还是好痛，她再也不要生孩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稳婆抱出了第一个孩子，高兴道，“是位小公子，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 汪嬷嬷等人连忙接过孩子，她们早就准备了襁褓，只等孩子一声明亮的哭声响起，汪嬷嬷也喜极而泣。 这波力气用完，江凤华想死的心都有。 还好提前知道怀了双胎，稳婆位没有手忙脚乱。 第263章 产女 然而没想到的是，正当稳婆们想要继续努力时，第二个孩子的头也滑到了宫口的位置，没等江凤华使劲孩子像是找到了出口，稳婆轻而易举接住了孩子的头。 第二个孩子顺利生产，稳婆也高兴得差点落泪，“是位小郡主，恭喜太子妃，儿女双全。” 随着孩子哇哇的哭声，江凤华总算松了口气，这一世他们还是来了，她的娫儿和南风。 只等别的稳婆忙完后续事宜，徐嬷嬷和莲叶红袖则连忙替江凤华清理身子，就怕她因为生孩子落下病根，整理仪容，她们家小姐从小就爱美，恨不得一刻都是清清爽爽的。 没等孩子抱出去，当他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谢觞第一个冲进来，一堆一堆的血布看得他触目惊心，江凤华脸色惨白，微微闭着眼睛，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心下一阵慌乱，刚才在外面他想清楚了，就算没有孩子他都不能没有江凤华，江凤华在他心中最重要。 他眼眶泛红，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他等这么久，从白天等到黑夜，仿佛过了一个世界那么漫长。 他走到江凤华面前蹲在她的身边，看她满身狼狈，他突然抱住她，“阮阮。” 江母悄悄放开了女儿的手，也是泪流满面，她也还没有顾得上看自己的小外孙外孙女。 江凤华缓缓睁开了眼睛，干裂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声音虚弱无力，“殿下，阮阮忍住了疼痛，阮阮很厉害吧！” 谢觞掉了眼泪，跪在她的面前抱着她的身子，“很厉害，阮阮是世上最勇敢最厉害的女子。” “阮阮漂亮吗？”她知道生了孩子的女人仪容肯定会受影响，谢觞是天子，又是一个看重外貌的男人，她现在不能使出浑身解数在他面前展示美丽，但是她可以尽量表现出为了给他生皇嗣要了她半条命的可怜样子。 “漂亮，在孤心中阮阮是最漂亮的女子，不管什么时候，阮阮都是最漂亮的。”谢觞是真的心疼她到了骨子里，“刚才孤站在外面听见你一声声凄惨的喊叫，孤感觉心脏都要炸裂开了，可是孤帮不了你半分。” “不是殿下告诉臣妾，痛的时候就要喊出来吗？这样就能减少很多痛苦。” “傻瓜，孤是骗你的，人的痛感是从身体里传出来的。” “可是阮阮觉得真的很有用啊！”江凤华声音软糯。 徐嬷嬷很快将产房收整干净，提醒道，“殿下，奴婢先替太子收拾一下吧！” 江母抱着清洗干净，白花花的孩子过来，递到谢觞面前，“太子你看，这是阮阮和殿下的孩子，阮阮为殿下生了一位小公子和小郡主。” 只见汪嬷嬷手中抱着一个，江母手中抱着一个，谢觞心情激动不已，抹掉眼角的泪痕，“岳母，他们是孤的孩子？” 江母笑着道，“我和汪嬷嬷亲自盯着太子妃生下来的，如假包换，你看他们多可爱，和我家阮阮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汪嬷嬷道，“也和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这眉眼，英气逼人，这鼻梁，小嘴，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太子妃怀他们时都吃了什么，皮肤好好啊，皇后娘娘见了一定欢喜得不得了。” 谢觞也越看越喜欢，“哪个是小郡主？”都长得一样，他都分不清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 “太子殿下猜一猜。”冯静媛道。 谢觞接过江母手中的孩子，学着冯静媛的样子拖着孩子的身体，软软嫩嫩的身体，肌肤比豆腐还要嫩，可爱得不得了，孩子一直闭着眼睛，他亲了亲她的用料，“她一定是孤的女儿了。” 江母高兴得合一拢嘴，“殿下怎么知道的，刚出生的孩子可是分不清男女的。” “岳母抱得这样紧，一定是最疼女孩子的，所以孤猜岳母手上抱的就是孤的小郡主了。”谢觞嘚瑟，解释道：“平时看岳父岳母明显要疼女儿多一些，两个儿子就散养着，女儿就娇养着，阮阮就是被岳父岳母这么养大的。” 冯静媛故意道，“都怪臣妇把阮阮养得太过娇气了，她没少麻烦太子殿下吧！阮阮若是耍小脾气，殿下千万要多担待，其实她是很听话的，懂事又乖巧，没什么爱好，就喜欢读书跳舞……” 冯静媛回忆起女儿从小到大，从五岁开始她就没让他们操过心了。 “岳母放心吧，阮阮很好，孤还准备把孤的小郡主交给岳母养，再给孤养一个像阮阮这般娇气的女儿出来才好呢。” 冯静媛喜极而泣，阮阮果真是嫁对人了，虽说不能一心一意待阮阮，好在他心里装的都是自己的女儿。 这边，徐嬷嬷也替江凤华换好了干净的衣裙，仪容也收整好了，又变成了可爱又漂亮的样子。 谢觞见她们要扶起江凤华，连忙将孩子交给江母，上前将她抱到了床上。 江凤华躺好后才道，“殿下，把孩子抱过来臣妾看看。” “唉！” 汪嬷嬷和江母把孩子抱到江凤华身边躺下，谢觞道，“辛苦汪嬷嬷了，下去领赏钱吧！” “是。”她还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皇上和皇后，太子妃生了龙凤胎，真是有福气啊！ 江母也走出去了，外面的人都等急了，太子没有传他们进去，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去，听到江凤华平安生下一儿一女，大家都很高兴。 只等两个孩子到了江凤华面前，她满心满眼都是孩子，唇角的笑容似灌了蜜一样甜，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肌肤，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幸福，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养他们。 谢觞见她有了孩子就把他忘记了，有些吃醋，“阮阮，你也摸摸孤呗。” 江凤华伸手摸了摸他的鼻子，“殿下这么大个人了，还吃孩子的醋，害不害臊，以后他们就是臣妾最亲的人了。” “孤才是最亲的。”谢觞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将脸凑到了江凤华的面前。 江凤华亲了他一下，谢觞趁她不注意又亲了点她的唇瓣，羞得江凤华连忙推开他，“当着孩子的面呢！” “孤才是阮阮最亲的人。”谢觞固执看着她。 江凤华像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殿下就是阮阮最亲的人。” 谢觞这才满意了，他们的孩子也是他最亲的人。 这时，程管家在外面道，“启禀殿下，外面还有宾客在，奴才来请示殿下是否先送诸位大臣离开。” 谢觞皱紧了眉头，“他们还没有走吗？” “也都等着给太子殿下贺喜呢，是大家的心意。”程管家道。 江凤华道，“殿下去送送吧，再怎么说殿下也是主人家，不送显得没有礼貌。”林语和谭莞青应该已经来了吧，只是正好遇上她生孩子，正事都被耽搁了。 他替江凤华盖好了被子，又让人进来伺候，让她好好休息才转身离开。 第264章 主动拉拢太子 刚出门就见谭莞青和林语也等在外面。 谢觞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谭庄主和林掌柜也来探望太子妃？” “是也不是。”谭莞青道。 谢觞道，“什么意思？” 谭莞青解释道，“自从殿下介绍莞青和太子妃认识，民女和太子妃一见如故，太子妃给了很多济善堂的意见，民女挺佩服她的，也是听说了太子妃要生了所以约了林掌柜一起过来，林掌柜给济善堂捐了很多钱，太子妃也很欣赏林掌柜。” 林语也道，“承蒙太子妃不嫌弃民女，我们也算是一见如故。”她们早就想好了说辞，也的确是事实，谢觞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再说太子妃马上就要进宫了，她出宫的机会几乎很渺茫，所以今天她们原本想要趁着太子生辰宴揭露苏德海的罪证，没想到江凤华突然要生孩子了。 “孤记得怡春楼的主事也是林掌柜。”谢觞又朝江锦炎道，“锦炎和林掌柜也是认识的吧！” 江锦炎道，“其实臣认识林语姑娘也是在怡春楼，那时臣还没有娶妻呢，也只是和一堆朋友去喝酒认识的。” 还好默儿和母亲去看阮阮去了，否则就误会了，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让默儿知道，免得她那性了藏不住事，又会担心。 谢觞知道盛京城的这些公子哥就喜欢往怡春楼那种烟花之地跑，达官贵人，皇亲贵胄们对那种地方更是乐不思蜀，没想到江锦炎也喜欢。 江锦炎又解释道，“殿下别看林语姑娘出生风尘，她与风尘的女子不一样，也是万般无奈才入了红尘，林姑娘卖艺不卖身，锦炎很是钦佩她的魄力和同情她的遭遇。” 林语直接跪在了谢觞面前，“其实民女今天来是有事请太子殿下做主，民女要为民女的干娘讨个公道。” 林语没有说要状告谁，谢觞扫视了几人一眼。 拉了江锦炎到一边，对江锦炎道，“这事你也知道。” “臣听说过一些，没有听完全。”江锦炎道。 “你可知今天你妹妹在生孩子，你让人来找孤伸冤。”谢觞道。 “刚才娘已经说过了，阮阮和孩子都平安无事，况且臣也不知道阮阮会提前生孩子，纯属碰巧了。”这事就是阮阮主张的，既然皇上怕苏家，那就给苏家一些实捶的罪名，一定要让苏家的名声尽毁，泼他一身脏水，流言蜚语四起，苏家总会狗急跳墙，他堂堂大将军府的名声扫地。 “所以是你让林语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出现？她要状告的人就在外面的宴席上。”谢觞沉声道，“如果孤不给她做主，今天这场宴会就收不到场了是不是？” 江锦炎颔首，连忙拱手请罪，“请殿下恕罪，锦炎也是情非得已，锦炎就算万死也愿意为殿下马首是瞻，锦炎的命都是殿下的。” 谢觞的确很欣赏江锦炎的办事效率和能力，江锦炎将来会是他肃清朝堂的一大帮手，“你记住，你不止欠孤一个人情，至于你的命，孤拿来没用，孤真的要了你的命，只怕阮阮会跟孤拼命。” 江锦炎愣住，“殿下的意思愿意帮林姑娘。” “随孤来吧，孤也要先听听她要状告何人。”谢觞直接带着几人去了书房。 谢觞总算松了这口气，带着林语和谭莞青跟着谢觞走了。 程管家连忙追了上去，“殿下，外面的宾客怎么办？” “让他们先吃着喝着吧，歌舞不要停，一定要让大家尽兴。”谢觞冷声道。 程管家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已经夜深人静了，他也连忙朝前院去安抚客人去了。 书房里，只见林语恭敬地跪在地上徐徐道来…… “民女从小被卖进教舞坊，也算是在教舞坊长大的，民女运气好认了教舞坊的舞姬林霜娘子做干娘，在那里生活几年后，林霜娘子不想我继续在那里面，因为她知道等我长大了就会被卖给男人，一辈子供男人取乐，于是，干娘就把我托付给了她的家里人。 多年以后我回到教舞蹈想找干娘，可是教舞坊早就不在了，里面的舞姬也都分散各地，有的甚至沦落青楼。 我打听了才知道干娘是被高官招去跳舞，还有教舞坊里的姐妹，她们一个都没有活下来，听说死的时候很惨，杀死她们的人就是大将军苏德海，还有去年死去的杨尚书，还有一些官员。 我们一介身份低微的平民，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后来我就去了怡春楼，其实是想要找机会刺杀那些害人的官员，我知道他们一定会去那种地方，可是所有人民女都等来了，唯独没有等来苏德海，因为他没有再回过盛京，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民女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谢觞看了谭莞青一眼，“你们想用杀杨敬的办法杀死苏德海？” 谭莞青道，“苏德海可不是杨敬，他不好杀，所以林姑娘才会想到找太子殿下，状告他。” 谢觞冷笑，笑她们太天真，“所以你们今天来想要状告苏大将军，孤猜想那教舞坊也不只是真正的教舞坊吧，应该还存在某些交易。” “是。”林语没有否认，她说的话大半都是真的，林霜娘子的确是被人害死的，她们的确有苏家更丧尽天良的证据。 只可惜她们人微言轻，告不了他们。 “你们现在就算拿出铁证也只会认为是诬告，那样地方的女人就算死在他们的手中也说不清了，要治他的罪的几率几乎为零。”谢觞直接讲出最残酷的事实，杨敬是二品高官，苏德海是一品大将军，如果他们真的轻易能杀掉，早死一百次了。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说我们女子就活该被他们玩弄，像畜生一样被他们杀死，就因为他们是高高在上的高官，天底下就没有人能为女人发声，为女人做主了吗？”林语哭诉，“民女是出生不好，不像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她们生活优渥，不用为活下去而摇尾乞怜。 民女以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创办了济善堂那样的地方，收留的都是世上的可怜女子，可怜她们的无奈与悲惨的命运，可怜她们无家可归，原来都是做给百姓看的，一旦遇到官位高的人犯罪，连太子殿下都惩治不了他们。” 林语冷着眼睛，又道，“如果民女手中有证据，也有证据证明苏将军府在边塞设立宫殿享乐，里面除了被逼卖身的青楼女子，还有良家女子。她们先是供苏大将军玩乐，他不用了就仍给将士官员，直至把他们折磨至死，更甚至拿她们从中来牟取利益，这样的官员也是太子殿下要维护的官员吗？” 第265章 江锦炎深得太子信任 谢觞皱紧了眉头，他乃堂堂太子，是将来的天下之主，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希望大周朝越来越好，百姓生活越来越好，安居乐业，天下太平，然而他们连弱小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更不能给她们伸张正义。 这样的官府拿来做什么，这样的朝廷又是在为谁做事，皇族的存在难道也只能是高官们的保护伞，是皇族给了高官们无上的权力。 “民女认识了谭庄主，又认识了太子妃，认为她们都是有大义的女子，所以民女感同身受也想尽一点绵薄之力救助这些无家可归的女人，无父无母的孤儿。 但是现在民女错了，我们伸出援助之手也只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民女想要替我干娘报仇可能只有用民女自己的办法了。” 林语从地上站了起来，朝江锦炎道，“多谢江大人让民女见到了太子殿下，民女先回去了。” 正当林语要走，谢觞道，“孤现在动不了苏德海，但是孤保证总有一天一定会让苏家人犯下的滔天大罪昭告天下。”包括苏家贪墨这些年的军饷也都要他吐出来。 “还要等多久。”林语不怕死地直接道。 “两年，孤定找到合适的人取代苏家的位置，届时苏家会被孤连根拔起。”他不敢说大话一年，半年，几个月，连父皇都不敢轻易动苏家，他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想到真正击垮苏家，只有釜底抽薪，深入内部找到苏家贪污受贿的账本，孤其实已经有一些头绪了，事关机密，孤不能告诉你们。” 江锦炎道，“原来殿下已经有打算了。” 谭莞青连忙打圆场，“我就说殿下宅心仁厚，一定会为咱们老百姓着想，莞青才有机会给殿下做事，莞青带林掌柜来叨扰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孤是太子，又不是废物。”谢觞道，“听闻林掌柜对济善堂帮助不少，林掌柜大义，孤佩服。” “民女也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能帮一点是一点。”林语有些尴尬。 “所以林掌柜还准备用你自己的办法替你干娘报仇吗？”谢觞故意问她。 “殿下如果有对付苏德海的法子，又不用林语以身犯险，林语自当静候殿下佳音。”林语直接道，“如果殿下有用得着林语的地方尽量开口，就算让林语以身入苏家的魔窟找证据，林语也在所不辞。” 谢觞颔首，“孤知道了，谭庄主先带林姑娘回去吧，等孤消息即可。” “是。”谭莞青道。 江锦炎被留在了书房，谢觞拿了一份名单递给他。 江锦炎看后，“这些人不是今年的学子吗？” “锦炎觉得这些人当中，有哪些值得孤信赖，孤可以委以重任。”谢觞道。 江锦炎心思急转，难道太子想要试探他？ 谢觞盯着他，“你不用有顾虑，孤想要听真话，更想要珍惜人才，大周国如果要换血，就要从中注入新鲜血液，否则再这样下去，孤担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周危矣！” “殿下深明大义，勤政爱民，臣相信大周会越来越好，百姓的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谢觞浅笑，“少拍孤的马屁，大周若真的这么好，就不会有像林语这样的女人来指责孤助纣为虐了，今日，你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错了孤就当没有听到。” 江锦炎缓缓道来，“臣以为萧煜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其父是泉州城育才县的县令萧绍堂，殿下可能不知道那个地方，他的父亲也真的是个清官，只可惜泉州知府平时不喜欢太过清廉的官员……” “程铭，程秧的能力，殿下也是见识过的，他们也算是殿下的表兄……” “还有这个尚翔宇，据臣所知，此人学识不凡，为人正直……” “……这位经商极有头脑，也是家里让考科举，没想还真的让他中了，家里做生意，不差钱。”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语和谭莞青临走前来了一趟江凤华的屋子里。 只见两人垂头丧气的，今天晚上因为孩子而耽误了正事，殊不知也正是她生孩子阻止了她们的指控。 只等屋子里没人，林语才道，“太子已经同意查苏德海那老匹夫了，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候。” “不过我们手上的证据他没看。”谭莞青道，“听太子的意思，咱们收集的那些证据拿苏家也没办法。” “先留着吧，总会有用的。”江凤华道，“他现在根基不稳，初登太子之位，信得过的人也不多，所以我想他应该是在布局，至少要两年他才会有所动作。”其实两年后他才会登基做皇帝，到时候他手中才算是有真正的权力。 她也想要泼苏家一身脏水，她们手上的所有指证都是证据。 林语道，“太子正是这样说的，那我们今天如果在太子寿宴上揭露了苏德海私设后宫这事不是打草惊蛇了吗？就算制造流言蜚语也拿他没办法。 太子根本不会为这种事处置苏家，反倒是引起他们有所防范，销毁证据，咱们手上的东西就无用了。” “连苏家贪墨军饷都不能受到惩处，买卖强抢良家女子的确也拿苏家没有办法。”江凤华自言自语道。 “我带人去杀了他。”谭莞青直接道，“就像杀了杨敬那样。” “到时候让官府通缉你吗？杨敬手上没有兵权，顶多算是皇上的走狗，狗犯了错拉来杀了也不见激起多大的风浪，但是苏德海不一样，况且还一定杀得了他，为了这种人搭进自己的命不值得。” “既然苏家愿意贪，皇上也愿意让他贪，那就让苏家完全掉进钱眼里，让他再也钻不出来，捅破了天，皇上也给他兜不住的时候他就完了。” 这事还得太子殿下来办，不是说又在向朝廷要银子吗？那就给他，胃口越大吞的越多，总有撑死的一天。 江凤华也知道叶素素怀孕了，她今天这一招的确是打了谢觞一个措手不及啊！ 喝了避子药还能怀孕，谢觞一定恨死她了吧，不过叶素素此等心机和手段苏婷婉追八辈子都追不上。 很快，宫里的赏赐也送下来了，江凤华劳苦功高，为皇家开枝散叶，皇上皇后特别嘉奖，送了好多补品来给她坐月子。 并给孩子赐名，小郡主赐单名一个娫字，另特封丹阳郡主。 小公子虽然不是皇上的皇长孙，却是太子的长子，身份自然也尊贵无比，赐名弘宥。 江凤华的这两个孩子上一世也是皇上赐名，只不过今生定然会富贵非凡，与前世完全不一样的结局。 叶素素怀孕了的消息也传到了帝后耳朵里，她一个平民女子怀了皇嗣，帝后自然要象征性地嘉奖一番，又赏赐了一堆身外之物，身份还是良妾。 叶素素以为会变成侧妃，只可惜事与愿违。 第266章 苏大将军发疯了 夜深人静，太子府还在歌舞升平，大家实在都熬不住了，苏德海和苏炫也坐在一边喝酒。 主位上就只剩叶良妾和苏侧妃，她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太子妃明明已经平安生下一位小公子和小郡主，这场宴席就应该散场了才对。 最后苏婷婉实在熬不住了，独自离了席，叶素素见她走了，也提着裙摆缓缓离开。 大臣们见主人家都走了，也想纷纷起身告退。 谁料，程管家却突然让下人添加了酒菜，还让舞姬们又开始翩翩起舞，还说：“诸位大人先观看歌舞，吃菜喝酒，太子殿下吩咐老奴招待好诸位贵客，殿下忙完很快会出来陪大家畅饮。” 大臣们也只好坐回原位，“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 谁也没有想到太子生辰宴从下午开始会吃到半夜，等于说他们陪着太子妃生了一天的孩子。 苏炫今天晚上早就兴奋得忘乎所以，他兴奋过了头，连着和旁边的人喝酒，仿佛今天过生辰的人是他，他的女人为他怀了孩子，他马上就要做皇帝取而代之了一样，于是他也一杯接着一杯地酒喝，渐渐的苏炫也喝醉了，爬在桌子上都是笑着的。 苏德海仿佛知道自己儿子在笑什么，也不动声色地喝着酒，不一会儿酒也喝多了。 就在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苏德海拿着酒杯走向舞池，发疯似的开始与舞姬们跳起舞来，他还不自觉地左拥右抱，搂着一个舞姬就吧嗒亲一口，又搂着另一个舞姬吧嗒又是一口，嘴里还喊着“小美人”想要强吻舞姬。 大家原本都累了，苏大将军的举动瞬间惊醒了所有人，舞姬们被吓得四处乱窜，惊慌不已，苏德海两眼发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发酒疯，又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嘴里全是污言秽语。 席上也有官员的家眷，大家见状，纷纷让人护着女人们不要看苏大将军的浪荡之举。 只等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官员们纷纷领着家眷跑到外面。 苏德海还仿若未察觉，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件件衣裳被他自己脱掉，直到他最后只剩下一个大裤衩挂在身上，他抓着一个舞姬就将她抱在怀里毫无顾忌地亲。 舞姬自然也不愿意被一个老流氓羞辱，拼命地想要挣脱喊着救命。 谁料，苏德海又见厅中还有如花似玉的美人，他自然也没有放过，向一个大臣的女儿就冲了过去。 女子始料不及被她搂了一下腰，吓得哇哇哭了起来，女子的父亲哪里由着苏德海欺负，一脚踢向他，苏德海虽然年纪大了，却久经沙场，身手也不错，又让他躲过。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乱作一团，谁会想到最后名声显赫的苏大将军会闹这一出。 一个红衣女子见苏德海又要欺负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想也没想抓住女子就避开了苏德海，她的手腕反而被苏德海捏在手中，女人挣脱不开，心下一急，旋转身子就朝苏德海的私处踢去。 这一下疼得苏德海总算放了手，红衣女子也顺势逃跑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他像是还没有要清醒意识，醉眼迷离，嘴里还喊着，“小美人，小辣椒，别走。” 朱御史护着女儿和朱夫人离开，“原来苏大将军喝多了马尿是这副德行，简直无品无德，本官要上奏折奏请皇上严加约束，严加惩处。” “这哪里有大将军的风范，分明一个老色鬼。” 这时，谢觞巧妙地从后院走了出来，只听他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程管家连忙道，“苏大将军喝多了酒调戏舞姬……” “来人啊！快上前阻止，都站着看什么。”谢觞冷声道。 谢觞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深深地看了林枫一眼。 林枫带着护卫上前，假装抓不住苏大将军的样子，对着苏大将军的脸就揍了上去，嘴里道，“苏将军你喝糊涂了，他们不是你府中的姨娘，他们是舞姬。” “舞姬？老子最喜欢舞姬了。”苏德海被揍了两拳头还是没有清醒过来，他的酒中被加了料，又喝多了酒，意识也不清楚。 甚至见林枫一副小白脸的模样，他也没准备放过，“美男，我喜欢，来伺候好本将军，本将军有赏。” 林枫被一个老色鬼调戏，手上动作更是没有手下留情，“苏将军，你醒醒。” 林枫啪啪几个耳光打在苏德海的脸上，顿时，他脸颊布满了手指印，脸上红肿一片。 这时苏炫也酒醒了过来，他见现场一片混乱，刚才他好像喝醉过去了。 又见父亲正被人痛揍，他冷声道，“住手。” 苏德海总算是认识自己的儿子的，就算被打嘴里还不停道，“炫儿，美人，给为父亲送过来。” 苏炫心下慌乱，“父亲，你胡说什么，你喝多了。” 谢觞走过来，冷声道，“苏大将军的确是喝多，搅得孤的生辰宴乌烟瘴气的，简直不成体统。” 苏炫解释道，“殿下恕罪，家父不是故意的。” 刚才被苏德海轻薄的官员纷纷指责，“大家的眼睛都看着，还说不是故意的，看着舞姬跳舞，他衣裳都脱了，没想到苏将军喝醉了酒会是这样的不知所在，他真以为这里是将军府吧！” 谢觞见状只觉得满头黑线，没想到傲雪的药还挺有用，听说这种药名唤罂粟，吃一点就能让人产生幻觉，苏德海这个老色鬼，深更半夜看到舞姬们在舞池中间尽情歌舞，身上一定躁动得很。 为了不让苏德海继续发作，谢觞让护卫直接将他制服。 官员继续道，“送他到皇上面前，听候皇上发落。” “对……送他到皇上面前，老色鬼，太子殿下绝对不能包庇他。”一个女子声音响起，很快她又被她父母压下去了。 谢觞还是注意到了红衣女子怒气森森的样子，他避开视线，满眼为难，“苏将军如此行径，孤也不能包庇。” “现在几更天。”他又问。 “回禀太子殿下，三更天已经过了。”已经很晚了，再过不久就要起床上早朝了。 谢觞恍若未觉，“已经这么晚了吗？孤一直在陪着太子妃，实在怠慢了诸位，这才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如等明早孤亲自到金銮殿向父皇禀明此事，大家看怎么样？” 朱御史道，“现在就送他去陛下面前，让陛下看看他的行径。” “对，现在就捉他到皇上面前……”红衣女子趁着她爹娘不注意又喊了一声。 第267章 陆雪霏是帮手，不是敌人 大家听见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纷纷转过头去，却没有看见是谁。 此时，女子的头颅已经被摁到了地上，嘴也被她爹娘死命地捂着，早知道这么不服管教，就不应该带她来参加太子的生辰宴，这个样子进宫参加选妃，只怕早晚都让她把人给得罪光了。 谢觞也是正中下怀，“诸位大臣准备随孤进宫，赤虎将军带着你父亲走吧！” 紧接着，他又道，“林枫，苏将军喝醉了，你找几个人帮一下赤虎将军。” “卑职领令。”林枫又让人上前帮忙，好心道，“赤虎将军也喝了不少酒，就让卑职们来搀扶大将军吧！” 苏炫冷着眼，他刚才醒过来时可是看见谢觞的侍卫在打他父亲，父亲再怎么醉也不可能现在都还没有酒醒，并且神志也不清醒，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也只有从长计议了。 看着父亲被带走，他追了上去，“本将军来照顾我父亲就行了，林侍卫辛苦了。” “刚才苏老将军把卑职当女人了，所以卑职想让他清醒才轻轻打了他，少将军别介意啊！当时那种情况，眼看着苏大将军把裤衩都要脱了，厅堂里这么多女眷……” 苏炫听后心里越发生气，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的老毛病不会是犯了吧，这里可是盛京，他怎么敢？ 父亲不会这么不知道分寸的，一定有蹊跷。 这边，谢觞走到陆廷尉面前，只见他还带着女儿妻子跪爬在地上，生怕因为女儿多嘴瞧见了。 陆廷尉感觉到眼前一抹身影，微微抬起头来，差点吓破胆子，“臣陆匀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的眼睛望着陆雪霏的头顶，沉声道，“这位是陆廷尉的女儿？” 陆廷尉连忙道，“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请安。” 陆雪霏连忙行礼，“臣女陆雪霏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吧！”谢觞道。 “谢殿下，臣女就这么跪着回殿下话吧！” 谢觞愣怔：“刚才孤见你英勇指认苏大将军，你和他有仇。” 陆雪霏跪爬在地上，脑子一转，“刚才苏大将军脱了衣裳满厅跑，他不要脸，他摸臣女胸了，还搂了臣女的腰，为老不尊，不要脸，所以臣女请殿下严惩姓苏的。”她又不想入宫嫁太子，正好让他以为她被人轻薄了，就不会选她入宫了。 陆廷尉更是老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红，直想拿针把女儿的嘴缝补起来。 谢觞听后满头黑线，朝陆匀道，“既如此，陆廷尉可否愿意让你女儿进宫到陛下面前作证？” “不……” “臣女愿意。”陆雪霏抬起身来，一双斗鸡眼盯着太子，人中处一颗黑色的痣瞧着违和又难看。 谢觞吓了一跳，“那陆廷尉带着你女儿随孤进宫面圣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只等谢觞离开，陆雪霏眼睛才恢复正常，只见一双灵动又明亮的眼睛眨巴着。 陆夫人只想拿板子打她一手板，扣掉她人中处的黑痣，“霏儿，你搞什么鬼？” “女儿就说不来吧，你们偏让女儿来，看吧，现在惹出事端了吧！”陆雪霏自知长得不是十分漂亮，虽然长得不丑，容貌更不及太子妃的十分之一，但是太子选妃，她也在参选名单之列，明知道太子不会真的喜欢她，她可不想成为皇权下的牺牲品。 天还没亮，朱御史果真亲自将苏德海的浪荡行径奏到了乾清宫。 皇上还没睡醒就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不得不穿了衣裳出来。 只见苏德海被抬到了皇帝面前都没有清醒过来，他还呼呼大睡，鼾声震天，一打鼾仿佛要断过气了一样，身上的酒味也没有消散，像从酒桶里被人涝起来的一样。 皇帝见状，脸上满是嫌弃，见他衣裳裤子胡乱套在身上，凌乱不堪，半点大将军的威风都没有。 “太子，大晚上的，你们进宫来做什么？”皇帝冷声道。 “父皇，不是儿臣要进宫来的，昨天儿臣府中举办宴会……”他事情经过说一了遍，“儿臣忙完出来时就出事了。” 朱御史道，“启奏陛下，苏将军酒后闹事，甚至差点酒后乱性，此等德行有损我大周将军之威严，臣请奏陛下严惩。” 这时有人站出来帮苏德海说话了，“朱御史这就有点小题大做了，苏将军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武将，自由散漫惯了，也不算德行有亏，臣以为他只是喝醉了酒，酒后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以值得原谅。”他自然是得了苏炫的叮嘱。 “余大人的意思是武将就可以不需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举止，不需要道德品行，咱们大周朝的武将走出去都是可以随意欺辱女子，没有伦常的。” “这……本官没有这样说。”余大人道。 “既然如此，苏将军的行径就应该严惩。”朱御史的女儿马上要入东宫，这件事太子明显很生气，命人直接将苏德海送上了金銮殿，他自然要卖力一点彰显自己御史的职权。 “朱御史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又一名帮苏德海说话的官员道，“苏将军只是在太子的生辰宴上喝多了酒。” “胡大人急什么，本御史只是在讲律法，至于皇上要怎么给苏将军定罪，还需请皇上定夺。” 皇上冷着眼睛，沉声道，“太子，这件事在你府上发生的，你怎么看？” “启禀父皇，儿臣以为证据确凿，苏大将军的确有些失了分寸”谢觞沉声道：“当场除了舞姬被苏将军轻薄，还有陆廷尉的女儿也深受其害，陆廷尉已经携带他女儿和夫人进宫陈诉实情，父皇是否宣他们觐见。” “让他们进来。” 陆廷尉战战兢兢带着妻女跪到皇帝面前，陆雪霏的人中这次没有贴黑痣，在来的马车上被她娘训斥了。 行了礼后，皇帝道，“陆廷尉，你们可有什么说的。” “臣……兴许是苏大将军喝醉了酒，人事不知，臣没有。” “臣女有话要说。”陆雪霏大着胆子道。 皇帝冷眼盯着她，“如实说来。” 陆雪霏又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苏大将军不仅轻薄民女，他还轻薄舞姬还有大臣们的女儿，当时大家都看见了，阻上都阻止不了，苏大将军如此德行怎配做德高望重的大将军。” 众人臣听后，只觉得唏嘘，苏大将军实在太不要脸了，不仅搂腰，还袭胸，简直就是无耻，变态。 谢觞看了陆雪霏一眼，还真敢什么都说啊！ 此时再见她，只见她人中上的黑痣不见了，眼睛也正常了，估计是被陆大人训斥了，这姑娘就这么怕见到孤，故意在孤面前扮丑。 第268章 苏家只是谢觞的开胃菜，苏大将军被罚 皇帝听后，满头黑线，“把苏德海弄醒。” “是。”谢觞命人提了几大桶水浇在苏德海的身上。 很快，苏德海也睡醒了，他见自己已经到了皇帝面前，翻身就爬了起来，此时他被淋成了落汤鸡。 “皇上？臣这是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苏德海跪在地上。 皇上朝苏将军问道，“苏爱卿感觉还好吧！你还记得在太子府上发生的事情吗？”这是喝了多少酒。 苏德海脑子里有些印象，他一边喝酒，一边观看舞姬跳舞，越到后面，他越觉得舞姬身姿轻盈妙曼，他身上燥热难忍，只觉得舞姬们在有意勾引，然后他就进入舞池和她们一起跳舞，越跳越兴奋，不可自拔的亢奋在心底升起，那种感觉飘飘欲仙，回味无穷。 见他发呆，皇上又道，“苏爱卿……” “启禀皇上，臣记不清楚了，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其实他早就被苏炫弄醒了，在路上时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是苏炫让他继续装醉，醉酒发生的这一切，皇上也不会过重的处罚。 朱御史又道，“本官当时也在场，亲眼看见苏将军跑到舞池中轻薄舞姬，大臣们也看见了，苏将军一句记不清楚了就想搪塞过去？” “啊！有这回事吗？本将军喝醉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苏德海咬死都是这句话。 “苏德海。”皇帝怒喝一声，“你可知罪。” “臣冤枉啊，臣无心的，臣喝醉了酒喝糊涂了。”苏德海连忙跪在地上，“臣喝醉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廷尉何在。”皇帝厉声道。 “臣在。”陆匀胆子都要吓破了。 皇帝道，“按大周律法朝中官员德行有亏该以何罪论处。” “回禀皇上，按大周律，官员道德品行有损，视情节可罢免官职或者罚扣俸禄，流放，监禁，甚至情节严重造成严重后果的可判处死刑……”陆匀徐徐道来。 苏德海一听，连忙道，“陛下，臣真的是喝醉了，臣什么都不知道，臣冤枉啊！” 苏炫也立不住了，跪在皇上面前，“启禀陛下，臣的父亲当时神志不清，臣怀疑他被人下药了才会做出那些荒唐行径，望陛下明查。” “简直胡言乱语，本官也在太子府喝酒，怎么没有人对本官下药。”唐尚书也道，“分明就是苏大将军喝了酒管不住自己差点铸成大错，若不是被拦着，他脱了衣裳裤子就要将舞姬推倒了，臣等都看到了，他根本不像被人下药的样子，分明就是老不知羞，恬不知耻。” “苏少将军说你父亲被人下药，你可拿出证据出来，甚至找出下药的人来。”唐尚书道。 苏炫一时间哑口无言，他的确没有证据，甚至连查找证据的时间都没有，是谁要害父亲，这一次不可能是江凤华，因为她在生孩子。 那日太子送了吴长寿的尸体到苏府警告，今天又让父亲在宴会上发疯，难道真的是太子做的？他要开始对付苏家了。 看来这次父亲是在劫难逃了。 他跪在地上，捏紧了手指，谢觞的太子之位还没有坐稳就敢打苏家的主意，他以为做了太子就真的永远不会被人替换吗？ 苏炫恨极了这种无力感，只感觉被人宰割，他要做那个宰割别人的刽子手，而不是要做受宰割者。 苏氏一族为谢家守国门，他却敢阴父亲。 谢觞，你给本将军等着瞧，本将军要你求本将军的那一天，你以为打退了胡族，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 其实谢觞早就找到了人去边塞顶替苏家的位置，他不过是要一个契机，就能让人上任。 谢觞和江凤华的想法不谋而合，他这是要逼苏炫造反，这样他对苏家出手才能出师有名。 他才能给将士和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 只听皇上道，“苏德海，朕扣发你俸禄一年，罚你在盛京苏宅一年面壁思过，期满再回边塞上任，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中修身养性，你可有异议。” 苏德海道，“启禀皇上，臣还要回边塞操练士兵，臣放下不边塞事务，边塞也离不开臣啊！”他是舍不得他的鸳鸯池和池中的美人，回了盛京几个月，他早就按耐不住，像是瘾犯了一样。 谢觞道，“启禀父皇，苏将军在盛京期间，边塞事务的确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去主持大局，儿臣推荐西效营的彭飞将军去边塞暂代其职，彭将军虽然年轻，但是此次彭将军随儿臣击退胡族蛮夷，功不可没，能力非凡。” 皇上思虑再三，哪里不知道太子想要做什么，他想要慢慢瓦解苏家的势力。 “苏炫听令。”皇上道。 “朕命你暂代你父亲之职，替朕守好边塞。”觞儿太急着安插人进去只会适得其反。 “臣遵旨。”没想到因祸得福，皇上还是畏惧苏家的，根本不可能让太子动苏家。 谢觞盯着皇上，眸光里射出一丝寒意。 只听苏炫道，“太子殿下如果真的很欣赏彭将军，臣可以让他去边塞做个副将，毕竟像彭将军这样的人才留在盛京城操练新兵实在可惜了。”苏炫道。 “自圣祖帝在位时，苏老将军就替大周守着国门，抵御外敌，劳苦功高，孤敬重之，苏大将军德行有亏，污了苏老将军的圣名，不过苏少将军有其祖父之英雄气概，孤在此恭贺苏少将军得大将军之位，将军此去可要好好守护国门，孤方无后顾之忧。”谢觞眸光深邃，声音冷沉，气势逼人。 苏炫愣怔，紧接着他恭敬道，“臣惶恐，但臣定不辱使命。” - 送走了大臣们，皇帝将谢觞单独留了下来，沉声道，“太子还是棋差一招啊！” “若不是父皇拖儿臣的后腿，儿臣的这招棋未必会输。”谢觞沉声道。 “这招棋朕不是没有走过，屡次试探都是一招险棋。”皇帝脸色晦暗不明，“你要知道，苏家在边塞已经几十年了，势力早已经根深蒂固，根本很难插入进去，以前朕就安插过人，到那里任命的官员都是九死一生，以各种理由不能胜任，或死，或伤，或病。” 谢觞冷声道，“即便如此，儿臣就不信咱们皇族还能让苏家牵着鼻子走。” 皇帝冷笑道，“攘外必先安内，朕给你争取了一年的时间，就看你这一年能做出什么成绩了。” 谢觞眼睛亮了，“父皇你是故意的。” “朕累了，朕也没有这个精力了，朕要补觉，早朝就由你去主持吧。”皇帝丢下一句就朝内殿走了。 谢觞心中汹涌，高声道，“谢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太子走后，曹总管亲自伺候皇上睡下，他见皇帝嘴角含笑，道，“太子真是长大了啊！奴才瞧他做太子热血沸腾的。” “觞儿一直盯着苏家不放，似乎是真的要动苏家了，当初他和苏家的女儿打得热火朝天，哼！朕还以为他会被苏家的女人迷得昏了头。”皇帝觉得苏家只是谢觞的开胃菜。 “当初皇上不让太子娶苏婷婉为正王妃，不也是防备着苏家的势力壮大，民间有句俗话，姜还是老的辣，太子还年轻，自然没有陛下思虑周全。” 第269章 太子妃准备进宫 一个月时间转眼即逝，江凤华在太子府坐满了月子也要收拾东西进宫了。 喜嬷嬷和汪嬷嬷奉皇后之令一起出宫接太子妃回宫，声势浩大，气势恢宏，更是彰显太子妃的身份尊贵不凡。 整个太子府门前侍卫整整齐齐占了整条街道，无数宫女太监恭敬等候。 在此之前，江凤华已经向皇后请旨封她的贴身丫鬟红袖和莲叶为她身边的一品女官，负责近身伺候太子妃，东宫及晨曦宫的宫女也都由红袖和莲叶管理。 傲雪则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卫，得太子应允，傲雪在宫中也可以佩剑，并只保护太子妃近身安全。 夜影则晋升太子近身带刀侍卫，可在宫中自由出入，和林枫一样。 曹总管的徒弟无心被派到太子身边近身伺候，无心也很得太子信任与看重，将来晋升大总管也是指日可待的。 皇后派汪嬷嬷到江凤华身边供她差遣，其实是在太子妃身边安插一个人，只是皇后不知道汪嬷嬷不知不觉变成了江凤华的人。 揽月阁内，徐嬷嬷眼眶含着泪花，“老奴以后不能照顾小姐，小姐要多加保重，奴婢整理出来的食谱都交给莲叶了，都是小姐从小到大爱吃的。” 江凤华眼底微红，微笑着道，“我又不是去哪里了，往后我若想吃徐嬷嬷做的菜，让人接你进宫来就是。” “老奴明白，小姐一旦进了宫要再出宫就难了，小姐以后见老爷夫人都很难，更名提见老奴了，老奴会在宫外替小姐祈福的，求菩萨保佑小姐和小公子小郡主。” 莲叶眼睛也哭红了一片，抱着徐嬷嬷道别，“太子妃不能出宫，莲叶可以了，以后每个月我都出宫来看徐嬷嬷。” “哎。”徐嬷嬷是有丈夫的，江凤华自然不能接她进宫让她和丈夫分开，也给足够的钱财，让她好好过日子。 送走了徐嬷嬷，江凤华重新整理了仪容。 林语和谭莞青又到了太子府给她送行，搞得跟个生离死别似的。 林语突然抱着江凤华，“以后要再见你一次，是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让你别嫁他，你偏不，咱们在宫外一起挣大钱多好啊，咱们逍遥自在的在一起。” 江凤华笑着道，“我会出宫来看你们的。” 她往外看了一眼，见大家都在忙，屋子里就她和谭莞青，“你们在宫外帮我，我才能安心在宫中，不要忘记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打垮苏氏一族，并且让天底下的女人得到尊重，不被欺负，让女人也有属于她们的一席之地。 她只有站在最高的位置，这些事情才可能实现，否则一切都只是空想。 谭莞青道，“太子妃放心吧！莞青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一定将咱们的济善堂发扬光大，以后莞青和济善堂同生死共存亡，只是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江夫子了，他们都很想你。 我就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好读书，好好练武，将来他们如果能考取功名，或者当了大将军，就可能见到他们的江夫子了。 没想到这些激励他们的话还真管用，个个都精神抖擞，也更加用功了，大家都挺好了，太子妃不用担心，只是你在宫中要多加小心，听说新进宫的那些女人的家世都挺高的，个个都不好得罪。” 林语道，“家世再高又怎么样，凤华是太子妃，她们一个两个都是小妾，谁敢对凤华动手，直接露出你的招数打得她们满地找牙，别以为咱们好欺负。”没想到谢觞这么快就娶了这么多小妾进府，难怪江凤华说她永远也不会爱上谢觞，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如果是她，她也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就算他是皇帝。 江凤华笑着道，“你们见本宫被人欺负过吗？难道不都是本宫欺负别人吗？” 两人愣住，是啊，谁敢欺负江凤华，一定死得很惨。 她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一颗足智多谋的心。 “你们别总担心我了，我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叫他做不成人。”江凤华沉声道。 她生产那日谢觞连夜惩治了苏家，苏德海被扣押在盛京了，苏炫得了他父亲的大将军的位置回了边塞。 苏炫的威望肯定不及苏德海，他这个人又太过自以为是，刚愎自用，这样的人统领三军应该更容易犯错吧！ 苏炫一走，有林语和谭莞青在，她们能保证让苏德海一年之后也离不开盛京。 谢觞还重用了这次科举的有学之士，亲自将他们分布到了很多重要的岗位，他甚至还重用了萧煜，不过把他派到了州县上，应该是要用这批学子替他肃清官场，查清贪官。 谢觞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科举殿试结果的最终排名也出来了，萧煜第一名状元，江锦炎第二名榜眼，尚翔宇第三名探花。 只见江凤华身着一袭华丽凤袍，她又恢复回了未生孩子前的样子，倾国倾城的容颜，纤细的腰身，洁白如玉的肌肤，梳着精致的发髻，发髻上的钗环用珍珠和宝石做点缀，在阳光的映射下闪着灼灼光华。 奶娘抱着孩子跟在她身侧，红袖，莲叶，傲雪等人紧跟在她身边，左拥右簇，显赫不已。 苏婷婉和叶素素也没有先行进宫，而是同江凤华一起进宫，其实宫中已经进了更多女人，她们什么时候进宫根本不重要。 苏婷婉这段时间一直都很老实，仿佛看破了红尘躲在她的檀香院里吃斋念佛。 叶素素则更加无欲无求一直在静心养胎，生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她是小心了又小心，谨慎了又谨慎，生怕别人害她孩子，用自己所学医术为自己探脉养胎。 江凤华给她派的人她也不要，宝玉和青竹都不愿意进宫，想要嫁人，所以现在她身边一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清高的不想麻烦别人。 这时，谢觞打马前来，众人见到百忙之中的太子殿下下马，纷纷行礼高喊千岁，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免礼。 “阮阮。”他牵着江凤华的手。 “殿下不是说让臣妾和孩子自行回宫吗？”江凤华接到的消息是这样的，她在揽月阁的东西都已经搬进宫中了，宫中都已经安置妥当，只等仪仗队接她们就行了。 “孤自然要来接孤的妻子和儿女。”谢觞勾了勾她的鼻子，“孤也舍不得这里，想来看看，自孤被封为恒王出府，孤就一直住在这里，快七年了。” 第270章 送的莲花灯让苏婷婉破防了 谢觞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匾额已经由恒王府变成了太子府，但是其他的都没有变。 他拉着江凤华的手朝前走去，“阮阮还记得这方案几吗？” 江凤华微笑，“当然记得，这是太子做京兆府尹的时候设立的，那时候殿下可是为百姓伸了很多冤屈，殿下断案如神，百姓纷纷称赞。” 谢觞道，“这个主意还是太子妃出的呢，孤那个时候接案子接到手软，一刻都不得清闲，真是怀念那个时候坐在公堂上的日子啊！” 江凤华眨了眨眼睛，还不是为了多给你找点事做，省得你和苏婷婉太闲你侬我侬，为了拆散他们，她也是费了不少脑力。 男人忙起来就会把女人抛到九霄云外去，女人太闲就感觉到孤独，就会闹事，比如苏婷婉。 她假意附和，“以后殿下还是坐在公堂上的，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坐，会更忙的，也更受万人敬仰崇拜。” 谢觞想了想，还真是，现在他的确很忙。 程管家走过来，“这张桌子要撤了吗？这里没有人住了，不过殿下放心，老奴会一直让人打理的，太子和太子妃随时想出宫都可以来这里小住。” “不撤，并且还是沿袭旧制不变，孤虽然进宫了，还是可以听听民声，程管家定期整理文书送进宫来，孤会抽时间批阅。” “是。”程管家恭敬道。 谢觞又拉着她进了恒王府，一路往揽月阁而去，江凤华的手指就这么被他握在掌心里，看着眼前在朝堂上杀伐果断的男人，他黏人的时候就像个孩子。 如果前世的谢觞这样黏着她，她一定爱惨了他，可惜这一世无论他有多爱她，她都不会爱他。 他如果知道从一开始他爱的就是那个假模假样充满心机的江凤华，他会怎么样？ 谢觞把她带到了揽月阁，脸上扬着孩童般的笑容，“阮阮，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我。” 江凤华愣住，她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他吗？是什么？ 糟糕了，谢觞想要什么？ 她瞪着大眼睛，清明而透亮，盯着谢觞的脸，糊弄道，“臣妾当然记得，可是臣妾坐月子的一个多月里，臣妾又……”她每天忙着调理身体，锻炼身体，保证用一个月的时间把身体调整到未生孩子前的状态。 “孤知道阮阮一直在养身体，现在进宫前把孤的生辰礼给孤吧！”他朝她摊开手。 江凤华以为他忘记了，其实她才是真的忙忘记了，不过生辰前就准备好了的，就算忘记了也可以敷衍过去。 她拉着他的手到了后院的荷花池，现在正是盛夏了，绿幽幽的荷叶铺满了池塘，花骨朵儿含苞待放，“景色漂亮吗？” 谢觞道，“这些荷花就是阮阮送孤的礼物？”他有些失落。 江凤华微笑着，殿下闭上眼睛。 谢觞乖乖听话。 很快江凤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盏精致的莲花灯，“殿下可以睁开眼睛了。” 谢觞睁开眼睛就见眼前一盏精致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莲花灯，灯的形状盛开如莲花，颜色粉嫩娇艳，花瓣上写着各种祝福语。 江凤华又不知道摆弄了哪里，莲花灯就变成了一个鲜嫩可爱的寿桃模样。 巧妙的是刚才零散的祝福语合拢起来竟变成了一个个寿字，不是用笔写上去的，而是用丝线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可见心思灵活，绣工精湛。 江凤华又将寿桃缓缓散开，只见一朵精致的莲花宛如含苞绽放，精致又取巧，“它不仅可以做成莲花灯，其实也可以做成一盏灯笼，只不过不太实用，如果是在晚上，臣妾可以点亮它陪殿下一起许下愿望，臣妾祝愿殿下岁岁年年福寿安康。” 谢觞觉得特别有意义，又心思独特，一定是用心了才能做得出来，他一把抱住她，“阮阮，谢谢你，为孤准备生辰礼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吧！这是孤生平收到最用心的一件礼物了，孤要拿回宫好好保存起来。” 江凤华其实没有用心，这是她上辈子花心思研制出来的，的确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 用莲花灯为他祈福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事，她也仅能用这样的方式送给他祝福而已。 她亲手养蚕吐丝，亲自织染出精美的丝线，她就靠着一针一线打发时间，给孩子绣各种饰品和衣裳，给那个永远不在意她的人做生辰礼。 现在他第一次拿到这样的礼物，竟高兴成这样，还真是讽刺。 如果换作上一世他知道有莲花灯的存在，他一定恨不得将它们揉碎丢掉，更不会多看一眼。 可惜这一世的莲花灯虽然是她设计出来的，却不是经过她的手绣出来的，她也才动了几针，其余的是红袖和徐嬷嬷帮忙绣出来的。 上一世她也没做两年，自从莲叶被他们害死后，她再也没有为他做过莲花灯，更没有偷偷为他过过生辰，甚至从那时起她就对他死心了，渐渐地，她也没有再奢求虚无缥缈的爱情了。 这时，江凤华看见苏婷婉躲在远处，她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唇角扬起微笑手臂搂着谢觞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这个臣妾送给夫君的第二个生辰礼。” 谢觞被她撩拨得心痒难耐，快一年没有碰她，他搂紧她纤细的腰身深情吻上她的唇瓣，江凤华也努力回应他，惹得他欣喜不已。 这时，江凤华含羞带怯推开谢觞，在他耳边轻声道，“夫君有人来了。” “府中都搬空了，谁来了。”谢觞不依不饶想要继续。 江凤华轻声道，“是苏侧妃。”她想试试苏婷婉到底知道多少前世的事情。 谢觞这才停下，又瞥见了那个身影，他双眸透着冷意没有半分情意。 与此同时，苏婷婉悄悄跟着他们走了进来，江凤华光天化日勾引谢觞，真是不要脸。 刚才她看见江凤华从假山的缝隙里拿出莲花灯时，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不就是她梦里的那盏灯吗？一模一样的莲花灯，一模一样的设计，梦里的江凤华年年都要为谢觞制作这种灯，为什么她的梦变成了现实。 江凤华真的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孩子真的取名为娫儿，梦里的男孩子叫南风，现在皇上赐名弘宥。 现在她又做了这样一盏带着寿字的莲花灯，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71章 苏婷婉疯魔说胡话了 谢觞牵着江凤华的手往回走，见苏婷婉鬼鬼祟祟的。 他们朝她走近，却见她在愣神，谢觞冷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婷婉吓得脸都白了，“没干什么。” 谢觞眸光寒冷，见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他毫无感情地盯着她，“孤没有禁你的足，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随意走动，孤再警告你，收起你的那些弯弯道道的肮脏心思，别再打太子妃的主意，太子妃和孩子若有任何差池，孤饶不了你。” 苏婷婉心底寒凉，她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江凤华和她的孩子也好好的，他凭什么就指责她，她眼中闪过一丝怒气，谢觞凭什么这么怀疑她。 “怎么，你是不服气？”谢觞声音冷冽。 他冷喝一声吓得苏婷婉连忙道，“妾知道错了，妾再也不敢了。”她委曲求全，只想看谢觞会遭到何种报应，因为是他背弃她在先的。 他怎么可以对她这么冷心冷情，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自己，他被江凤华那狐狸精勾了魂魄，迷了心智，谢觞真是鬼迷心窍了。 她心里惊悚不已，难道眼前的江凤华不是真正的江凤华？而是狐狸精变幻的。 前些天她看过一个画本子，远古时候就有狐狸精幻化成人形迷惑大王，导致灭国。 江凤华迷惑谢觞，她一定有所图谋，一定是这样的，她不是人，是狐狸精。 江凤华手上提着莲花灯故意展现在苏婷婉的面前试探，她勾起唇角，眸子露出挑衅的光芒，仿佛在说苏婷婉你认识它吧！ 上一世她做的莲花灯被苏婷婉一脚一脚踩破，她耀武扬威找她麻烦，一次一次拿孩子威胁她的场景，你记起来吗？ 只见苏婷婉瞳孔收紧，满眼的不可思议，仿佛眼前的东西似鬼魅般恐怖可怕，真的一模一样，眼前的江凤华似能看穿她内心的魔鬼，她一紧张莲花灯被她打到地上，她想要撕了江凤华虚伪的脸。 江凤华惊呼一声，“哎呀！苏侧妃你干什么？” 莲花灯滚到苏婷婉的脚边，她一紧张不小心一脚踩了上去，看着脚下的莲花灯，苏婷婉只觉得场景熟悉，梦里的她一脚一脚将它们踩烂，把江凤华踩在脚下，江凤华苦苦哀求着她，明明应该是这样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江凤华眼疾手快推了苏婷婉一把，苏婷婉也瞬间清醒了，眼前的女人不是江凤华，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只见江凤华连忙捡起被她踩破的莲花灯，眼中闪过心疼，“是竹条编制而成的，花瓣被踩破了。” 谢觞见状，又一次伸手打了苏婷婉一巴掌，只听见“啪”一声脆响，打得苏婷婉瞬间找不到方向。 苏婷婉被打，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阿觞……” 只听谢觞厉声道，“来人啊，都死哪里去了。”他一个字都不想和苏婷婉说。 林枫和夜影带着人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殿下。” 他们也不敢跟太近了，怕打扰太子和太子妃恩爱，谁知道半路出了个陈咬金，真是煞风景。 只听谢觞道，“把她带回宫关起来，从此她不是太子侧妃，孤要贬她做最低等的奴仆。” 宫里最低等的奴仆是做什么的？难道太子要让苏侧妃去刷马桶？ 苏婷婉连忙求饶，语无伦次地道，“殿下，不是这样的，是……是她，她，不对，她不对，她不是江凤华，殿下，你相信婉婉，我们不是这样的，你是爱我的，我才是你的皇后，她是狐狸精变幻的，就是来迷惑殿下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谢觞听后，怒火中烧，他钳制住她的下颚，压低声音厉声道，“苏婷婉，你失心疯了吗？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这么想要做皇后，你们苏家是想要造反吗？” 一想到苏炫那张耀武扬威，目无尊长的脸，他就恨不得捏碎她的脸，“你以为有你大哥撑腰，所以你才敢跑到孤的面前说这种杀头的话。” 苏婷婉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不是，妾不是的……”她发现自己一个辩驳的字都找不到，她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谢觞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孤不想再看到她这张脸，带她走，不要走大门，秘密将她送回宫关起来。” 林枫和夜影连忙将她带走了。 江凤华一副无辜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殿下，刚才苏……苏婷婉说的，臣妾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这盏莲花灯坏了，回宫后臣妾重新给殿下做一盏吧！” “她都这么骂你了，你还不生气啊！”谢觞拉过她抱在怀里。 江凤华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浑不在意的样子，“她骂臣妾了吗，骂了什么，臣妾没有听到。” “小狐狸精。”他凑近她的耳畔，“这句话苏婷婉还真是说对了，阮阮就像一只勾了孤心魂的小狐狸精。” “我可不背锅，古时狐狸精迷惑商纣王，导致商朝灭亡。”江凤华认真道，“阮阮才不是狐狸精呢，阮阮是想和殿下长长久久在一起，若有能力，我也想要协助殿下造福于民。” 谢觞愣怔，连忙道歉，“阮阮是有大智慧的女子，怎么可能是狐狸精呢，孤错了，将来阮阮想要做什么，尽管和孤说，孤都满足你，好不好。” 江凤华笑了，“不过……阮阮若能做殿下的狐狸精，阮阮也挺开心的，说明殿下就是喜欢阮阮这样的狐狸精啊！” 能谢觞盯着她漂亮的脸颊，她的眼眸如星辰一般明亮，声音温婉软糯，表情真是可爱极了！ 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江凤华推拒，“殿下要做什么，外面大家都等着要接臣妾回宫。” “自然是接太子妃回宫啊！阮阮以为孤要做什么？”谢觞故意道。 江凤华愣住，反应过来，“那殿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孤抱你上凤辇。”他凑近她的耳旁悄声道，“宫里早就为阮阮准备了温床软枕。” 江凤华靠在他的胸膛上，脸颊羞红一片，轻轻点了点头，“嗯！” 要做谢觞的狐狸精靠的可不全是她的这张脸蛋，还有脑子，像苏婷婉那样的无脑儿，早晚要和谢觞离心的。 第272章 东宫进了新人，新人很是特别 只见太子妃坐在华丽的凤辇上，谢觞随着也上了马车，马车很大，他们的孩子也放在摇篮里安静入睡。 江凤华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一世的孩子和前世的不一样，虽然婴儿都大同小异，可是这一世的孩子没那么折磨人，也不爱哭闹，吃饱了就睡。 谢觞揽过她的肩膀，见她盯着孩子的样子温柔如水，她这么喜欢孩子吗？ 车辆两侧被一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很快辇车缓缓朝皇宫的方向行驶而去。 侍卫笔直地站成两排，两边站满了高声欢呼的百姓，“太子和太子妃真是鹣鲽情深，恩爱有加。” “太子对太子妃真好，太子妃好幸福啊！” “……” 叶素素原本是和苏婷婉坐在另一辆辇车里的，刚才苏婷婉借故说内急往太子府跑了，之后她就没再出来。 太子抱着太子妃上了马车，叶素素悄悄看向前面的车辇，谢觞就这么喜欢江凤华吗？苏婷婉怎么惹她生气了，使得太子这么宠爱她。 看来有江凤华在，所有进宫的女人都别想获得谢觞的宠爱。 她摸着肚子，暗自窃喜，还好她聪明，否则这辈子就要过苏婷婉那样的日子了，至少肚子里有了一个谢觞都承认的孩子。 苏家是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她必须要想办法让他们闭嘴，不知道苏婷婉被送到哪里去了，只要她不说……” 叶素素紧张极了，她知道苏婷婉的性子冲动，容易被人挑拨。 不过，刚才谢觞和江凤华出来时，他们的表情正常，苏婷婉应该会听他大哥的嘱咐，不会乱说话，进宫后一定要培养信得过的人在身边。 苏炫说过会给她银子打通人脉，希望他说到做到。 与此同时，萧煜也站在人群中，他马上就要去上任了，被人群挡住了视线，但他依然可以看见那个让她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娇俏女子。 他知道他从来都不敢奢望让她喜欢，只要远远地看她一眼，他就心满意足了。 无论她要做什么，他都会默默支持她。 江锦炎曾劝过他，劝他不要喜欢江凤华，让他死了这条心，他什么都不是，一个穷苦书生，他靠近她只会害了她，她注定了这辈子都会是谢觞的女人。 可是他做不到不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喜欢就是喜欢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所以他努力参加科举，总算一举夺取了状元之位，可是他离她还是很远很远。 他已经追不上她的脚步了，他只求有一天他能站在某一个高度，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她。 看着远去的凤辇，萧煜目光坚定转身离开了。 - 凤辇一路进了皇城，谢觞先是带着江凤华和孩子去拜见了皇上和皇后。 看着可爱的皇孙，皇帝高兴不已，“凤华立了大功，为咱们谢氏立了大功，朕要重赏。” 江凤华乖巧地站在一边，又得了皇帝和皇后一堆赏赐搬回了晨曦宫。 一路走来，汪嬷嬷恭敬道，“太子殿下说让太子妃照常住晨曦宫，殿下为了让太子妃和小公子小郡主住得舒心已经将晨曦宫焕然一新了，太子妃一定会喜欢的，殿下对太子妃总是与众不同的。” 江凤华颔首，“有劳汪嬷嬷了，太子住哪个宫。”历朝历代就没有太子和太子妃共住一宫的道理，谢觞就算和她说得天花乱坠，她也只是听听罢了。 “太子殿下住在承光殿，是离晨曦宫最近的宫殿。”汪嬷嬷又道，“其余进宫的唐良娣住玉秀殿，朱良娣住毓灵宫，还有宋奉仪住得比较偏的含章阁，叶良妾的宫殿也安排在了钟鸣阁。 苏……刚才奴婢已经安置好了苏婷婉，太子说直接送去浣衣局，她的位份还留着，好像是皇上没让动她侧妃的位置，所以东宫也有她的一处住所，是离太子的承光殿最远的檀香阁。” 江凤华疑惑，“怎么叫檀香阁？” “原本叫长福殿，是太子说改成檀香阁。”汪嬷嬷好像知道其中深意，又道，“檀香阁和檀香院异曲同工，住进里面的人终不会受宠，太子妃放心吧！”里面什么都没有，有得她熬了，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江凤华默默听着，看来皇上留着苏婷婉侧妃的身份还是要做给苏家看的，宫里现在已经没有苏家的暗哨，让她去浣衣局干苦活皇上没有反对。 她道，“以后见到苏侧妃，还是在懂规矩的，毕竟还是太子侧妃的身份，该行的礼数不能少。” “是。”汪嬷嬷欲言又止，“还有一事……” 江凤华微笑道，“汪嬷嬷现在是晨曦宫的大管事，嬷嬷有什么事不妨直言，本宫和嬷嬷不是外人。” 汪嬷嬷就知道她聪慧过人，直言不讳，“原本进宫的还有一位小主，见了太子殿下后，那位小主直言不想进宫嫁太子，皇后当时就发火了，要将她杖责，是太子殿下求了情，并问她不愿意进宫，为何又要进宫选秀。” “她说是情非得已，情势所逼，留在宫里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做小主，太子当时突然笑了，最后……”汪嬷嬷都不敢说了。 江凤华凝眉，沉声道，“汪嬷嬷是不是想说太子殿下对她是与众不同的。” 汪嬷嬷道，“唉，奴婢就是这个意思，那姑娘最后也没被册封为小主，而是被太子封了一个女官，做了一个宫女，奴婢也猜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一个官家小姐进宫做了宫女，太子妃觉得奇怪不奇怪。” “她如今在哪个宫殿伺候，是哪家的女儿？”江凤华捏紧了手指，谢觞这是什么意思，被那姑娘吸引了？想要和那女子玩点太子和宫女相爱的浪漫曲折故事？ 以他后期选妃的节奏，很有可能是想娶人家姑娘的，可是人家明显拒绝了他，他身为太子面子上又过不去，只好给她安排了一个宫女的身份。 “叫陆雪霏，是廷尉陆匀的小女儿，在承光殿伺候。”这些事她早就替主子打听好了，以后既然要跟着太子妃，汪嬷嬷自然事事都会想得周到。 第273章 叶素素进宫就想搞事情 江凤华对这个陆廷尉还挺有印象的，知道陆家和唐家在议亲，后面因为皇后横插一脚就没有下文了，只是她也没有见过他家女儿。 前世，谢觞有很多嫔妃，包括乔家的女儿后面也会进宫，这批没选进来，可能是还没有到年龄，唐芊然完全是个意外，因为一系列蝴蝶效应，让她捡了漏。 朱御史家女儿应该刚过了及笄礼就把女儿送进宫里来了。 现在最棘手的应该是自请做宫女的陆雪霏了吧！ 前世陆雪霏是没有进宫的，这个人的名字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母后不是说挑选了五位新人进宫吗？加上陆雪霏也就四人，还有一位是？”江凤华是不想管给谢觞纳妃这事，一来她在坐月子，分身乏术，二来皇后娘娘几次三番要做主给她儿子纳妾，她都已经同意不过问了，自然不好再去指手画脚。 她想：左右还不是前世的那些挤破头都想要嫁进皇室的女子，谢觞权衡利弊之后挑一些对他有用的人。 现在看来，也是有出入的，出入还挺大，比如叶素素，前世没有江南水灾，谢觞也没有认识她，自然不会带她回京。 云芳原本也是要进宫的，可是又因为一些原因，她反而没有进宫，想到云芳前世的悲惨下场，不管她逃到了哪里，现在是等于救了云芳一命。 “好像是姓秦，听说是来自泉州秦知府家的小姐，在来的路上出了岔子，错过了时间。” 汪嬷嬷讲的都是皇后内定的姑娘。 江凤华想起来了，秦昀妍，前世时她坐到了四妃之一的位置上，现在她不进宫，往后都会进宫的，是一个比较强劲的对手，这次皇后能选中她，说明皇后挺喜欢这姑娘，只可惜没有第一批进宫。 到了晨曦宫，江凤华只觉得眼前一亮，按照揽月阁的风格增加了秋千和凉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现在正值繁花似锦的季节，整个宫殿似被装饰成了花海。 汪嬷嬷道，“殿下说太子妃是个惜花之人，所以让宫人养了很多花草，太子妃看着心情也好。” 江凤华暗忖着：一定是跟着江锦炎学的，江锦炎都给他传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 她走到院中的那棵梧桐树旁，想要看看几个月不见的喜鹊是不是生了喜鹊宝宝，可是她找了半天，不仅没有听到喜鹊的欢叫声，连喜鹊的巢穴都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在那个位置，算算时间，这个季节应该生宝宝了吧！ “太子妃，你在看什么？” 江凤华苦笑，“没看什么，去看看娫儿和弘宥的房间吧。” 谢觞把喜鹊窝弄走了，是因为她说喜鹊一生一世都只会有一个伴侣吗？ 他做不到喜鹊那样的忠诚，所以他也不愿意看到它们忠诚。 汪嬷嬷道，“小皇孙和小郡主的房间也布置好了，除了太子妃从宫外带进来的奶娘，皇后娘娘也安排了奶娘，太子妃放心吧，是奴婢亲自挑选的，身体都很健康，奶水也好。” “嗯，本宫去陪一会儿孩子，就有劳汪嬷嬷带红袖和莲叶她们熟悉一下环境。” “奴婢这就去。”汪嬷嬷做事向来沉稳，又道，“指派给叶良妾和苏侧妃的宫女，还请太子妃明示。” “苏侧妃身边已经有一个菊香了，太子殿下的意思也不用再在她身边派人伺候就不派了吧！。”她又道，“至于叶良妾，她现在已经有三个月身孕了，派两个嬷嬷两个宫女仔细伺候着就行。” “是。” 江凤华进了房间，奶娘徐氏迎接了上来，“给小公子和小郡主换了尿布，又哄睡了，简直太能睡了，半点不哭不闹。” “嗯，有劳徐大姐了，你们也去休息吧，本宫陪孩子睡一会儿。”看着两个可爱的小团子，她总算静下心来，不管那些女人想要如何争宠，只要别惹到她，别和她抢那个位置，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大家都不安分，她也不介意把后宫生活变得热闹精彩。 她先睡一觉，总有人先安耐不住的。 谢觞带她见了帝后就又去忙了，他每天都很忙，忙着学习处理国事，忙着撒网捕鱼，也管不了她什么，她既然选择再进宫，就不会像上一世那么活着。 心里想着事，她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 叶素素有些不满给她安排的宫殿，也太偏远了，再怎么说她现在是唯一一个怀了皇嗣的主子，不该被如此怠慢，连皇上都嘉奖让她好好生下皇嗣，江凤华却让人这么安排。 其实她不知道这样的安排完全是皇后的意思，皇后要拉拢唐家和朱家，自然把最好的两个宫殿给了唐芊然和朱蓁蓁。 宋奉仪和叶良妾就成了邻居，此时，只见宋奉仪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敲了叶素素的门，“请问叶良妾在吗，妾是含章阁的宋奉仪宋睛。” 叶素素身边暂时还没有派宫女前来，所以她的行李也没有人帮她收拾，她才两个多月的身孕，正是孕吐严重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动。 此时，她整理了仪容走出了门，看见一个宛如小家碧玉一般的美人站在面前，美人脸上挂着笑，“妾是宋晴，你是叶良妾吧，真真是从江南来的温婉美人，听说你是医女，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酸梅子，请你吃吧。” 叶素素皮笑肉不笑，她的位份的确比宋奉仪的高，况且还怀了皇嗣，自然又要比她高一等。 她微笑道，“谢谢宋奉仪，我这里也没有收拾，不好喊你进来坐。” “没关系，妾就是来看看，刚才汪嬷嬷派人来说让咱们随时做好准备，随时都要去给太子妃请安，叶良妾是和太子妃一起从太子府进宫的，太子妃脾气怎么样啊！好不好相处，我在宫里也是人生地不熟。”宋睛儿腼腆道。 叶素素道，“太子妃……她挺好相处的，是我见过最好说话的人了。” “真的吗？妾进宫来听说的也是这样的。”宋奉仪没有心计的单纯样子：“以后睛儿与叶姐姐就是朋友了，谢谢叶姐姐告诉妾这些。” - 第274章 没有银子进宫寸步难行 很快指派来伺候叶良妾的嬷嬷和宫女也到了钟鸣阁，宋奉仪也借故说先回去了，等叶良妾收拾好了找她玩。 叶素素只收拾了她的重要之物，其余全是等着下人来收拾的。 进宫做了贵人，叶素素的心境也不一样了，做了主子，她觉得她比大多数人都要尊贵，等生下皇子，会越来越好的，她只能先这样安慰自己。 太子虽然说过他不喜欢她，往后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该给下人的见面礼，叶素素觉得也并没有吝啬，四个人每人给她们封了一个五两银子的大红包就让她们去忙了。 她们能被派到东宫伺候新主子，自然也是很高兴的，只是叶良妾给的赏钱也太少了，几人一边收拾一边悄悄说着闲话。 宫女紫娟道，“春兰和春香运气都好，她们被派到唐良娣的玉秀殿，听说她们各自得了五十两赏钱，真让人羡慕，夏荷和夏蝉去了毓灵宫，她们的赏钱也是各得二十两，我们运气差，跟了这么个穷酸主子，就算让我到晨曦宫做个粗使宫女也成啊，听说太子妃比前两位还大方，在晨曦宫伺候的数十人，每人都得了这个数。” 紫玉见她竖起一根手指头，故意道，“一两，还是十两，伺候太子妃的可有三十几人，不可能每人一百两，这样算起来就是三千多两。” 紫娟重重地点头，“就是一百两，晨曦宫的人拿到银子都手软，不敢相信，是太子妃的贴身女官红袖姑娘派发的，那派头比小姐还大呢，谁能做到红袖和莲叶那样的位置，那才叫真厉害呢。” “咱们命苦啊！”紫娟感叹。 紫玉道，“叶良妾肚子里可怀了皇嗣，将来若生了小皇孙，身份地位自然不会低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这有什么用，还得要被太子殿下宠爱才有用，太子喜欢谁不是一眼就看到了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爬到太子床上怀了孩子，真正受宠她会这么寒酸吗，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们看看这些衣裳，总共就几套，首饰什么的都被她自己锁到了房间里去了……” 王嬷嬷接话，“听说是医女呢，会医术，救过太子的命，就被太子宠幸了呗！” 李嬷嬷道，“听说传言是假的，根本没救过太子的命……” 叶素素原本心情挺好的，恰巧撞见宫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她听了后气得直打哆嗦，手背上的青筋都被她捏鼓起来了。 此时，她也只有忍着，出去制止她们胡乱嚼舌根又有什么用呢，她们依然会换个地方议论她，她现在身边没有亲信，又没有靠山，所以这些下人才敢议论她。 她不动声色地离开了，转身就去了檀香阁探望苏婷婉，不管她多讨厌苏婷婉，现在在宫里她也只能先拉拢苏婷婉，苏炫会通过苏婷婉源源不断给她送银子帮她。 她也问过汪嬷嬷了苏侧妃的去向，汪嬷嬷没有瞒着她。 苏炫说得没错，现在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只要他肯帮她，早晚有一天，她要撕烂这些人的嘴。 苏婷婉进宫后直接被送进了一处偏僻的院子，院门也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记得她梦里是住在坤宁宫的，仆从无数，宫殿金碧辉煌，锦衣玉食，而江凤华才应该住在这种地方。 菊香也满腹怒气，原本伺候婉姑娘的是银杏，怎么就换成她了，这里和冷宫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侧妃怎么惹太子殿下生气了。 叶素素也是问了宫女才找到了檀香阁，这里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看着崭新换上的匾额与四周建筑的格格不入，她也诧异谢觞命人换“檀香”二字的用意。 只怕谢觞是对苏婷婉厌恶至极，用这两个字时时提醒。 叶素素只觉得满头黑线，谢觞也真是够绝情的，不是说苏婷婉是他最爱的女人吗？ 苏侧妃的身份只比太子妃低一个等级，却住在这样的地方。 真不知道太子妃是怎么做到让太子把苏婷婉送到这个地方来。 叶素素暗忖着：“宫女说得没错，不光要有皇嗣，还得要争宠，让太子喜欢上她。” 她敲响了大门，隔着门缝菊香看见是叶良妾，连忙朝里面喊，“侧妃，是叶良妾。” 苏婷婉一听叶素素找来了，连忙跑到门边，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叶素素一副焦急的模样，温声道，“我来看看你，你怎么被关起来了，早上在太子府，你没和我一起坐车进宫，后来我也是向安排院子的嬷嬷打听情况才知道你早就进宫了。” 苏婷婉冷声道，“都是因为江凤华，是她害我被谢觞责罚，我才又被他关起来了……” “太子妃为什么处处针对你，她已经夺得太子宠爱了。”叶素素听后故意道，“一个灯笼罢了，何必小题大做。” 苏婷婉道，“江凤华心机深沉，现在你千万不要得罪她，否则我担心你也会被她整得很惨。” 她看了她的肚子一眼，压低声音道，“总之，现在把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孩子，可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手中没有银子真是寸步难行。”叶素素也很苦恼，“太子妃派给我的宫女都是势利眼，跟新进宫的贵女相比，我倒是险得有些格格不入……” 苏婷婉还没有嫁给谢觞时，谢觞的钱她随便用，可是自从江凤华掌握大权之后，她每个月就只能领一点月银，当时以为谢觞不会变心，也没有留个心眼，钱都被她嚯嚯得差不多了。 她道，“我会想办法让大哥给咱们送银子进来的。”她又拿了些银票给叶素素，让她去打点，如果有什么办法让谢觞放她出去就更好了。 叶素素收好银票，“我先走了，听说太子妃今晚要设宴宴请各宫小主，我先回去了。” 第275章 叶素素的肚子有蹊跷 与此同时，傲雪跟踪叶素素，把她去找了苏婷婉的消息告诉了江凤华。 江凤华沉声道，“没想到苏婷婉都被关起来了叶素素还会去找她，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卑职没有听清她们说什么，隔得太远了，不过最后苏侧妃给了叶良妾一些银票，叶素素去找苏婷婉是不是就是为了要钱？” 傲雪都为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叶良妾一直以来都挺清高的，仿佛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她如果一直这样傲气，卑职还挺佩服她的，可是看见她拿了苏侧妃的钱，我就想不明白了。” 江凤华凝眉，心思急转，叶素素一直为自己塑造清冷高傲的医女人设，当时连林枫和谢觞都为她说话，甚至被她的气节所吸引。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阴差阳错让她给谢觞解毒，她不会这么快进府，可能会和谢觞暧昧不清，进府也是早晚的事。 庆功宴的宴席上，苏婷婉利用叶素素故意气她，可是叶素素没有接招，那份气节连她看了都不得不佩服，如果那一切都是演的，她演技也太高超了。 江凤华食指不自觉地轻轻敲打着桌面，苏婷婉能给谢觞下药一定是苏炫帮忙，那日苏炫故意拦着她给苏婷婉制造机会，最后却让叶素素捡了这个大便宜。 她手指猛地一收，这么久了，她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也许叶素素也是苏炫的一步棋。 苏婷婉就算再被谢觞宠幸一回，谢觞也不会再在她身上花心思了，谢觞已经知道了苏婷婉的真面目，也不会再喜欢她了，所以苏炫要帮的人根本就不是苏婷婉，而是叶素素。 他又凭什么要帮叶素素呢，他能在叶素素身上得到什么呢？ 苏炫和叶素素一定有秘密，否则苏炫不会拿钱养着她。 苏家需要苏婷婉有一个谢觞的孩子固宠，或者还想着将来扶持这个孩子登上太子之位。 显然苏婷婉没有机会了，叶素素又刚好有了身孕，如果她投靠苏家，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筹码和苏炫合作，苏炫会帮叶素素，这样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得通了。 苏炫那样精明的人他凭什么和叶素素合作，除非那个孩子是他的，他可能会给叶素素投钱，苏炫又不傻，况且叶素素又凭什么听他的，已经有了太子的孩子，她只要好好生下孩子，这辈子就算在后宫站稳脚跟了。 陡然，江凤华只觉得惊异不已，如果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苏炫的，他是不是会无条件帮助叶素素。 只听“哐当”一声，桌上的茶杯突然被她碰到地上摔成粉碎。 “太子妃，你怎么了？”傲雪询问。 江凤华不敢相信自己大胆的猜测，这一切都是她的推断，叶素素一直在太子府中，根本不可能见苏炫，她和谢觞册封大典的那一日，苏家来人了…… 这时，汪嬷嬷走了进来，“启禀太子妃，晚宴都准备好了，小主们也都来了。” 汪嬷嬷见她脸色不好，桌上的茶杯又摔落在地上，“这是怎么了？” 傲雪也觉得奇怪，刚才她就想问太子妃怎么了，可是她没理她。 江凤华恢复了神色，变得镇定自若，沉声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就走吧！”她也该好好见见各位妹妹们了。 汪嬷嬷又道，“只有苏侧妃没有到。” “殿下没有给她解禁，本宫也不好请她。”她要让苏婷婉好好尝尝宫中的苦，上辈子她还有两个孩子陪着，这辈子苏婷婉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人就慢慢熬着吧！ - “太子妃到。”…… 只听太监一声高喝，大厅里的小主们纷纷起身行礼，“妾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一袭华服加身，端庄威严地朝主位上坐下，她目不斜视扫视了大家一眼，微笑道，“本宫早该与诸位妹妹见面的，今天本宫设宴款待你们，今后也算是一家人了，都请坐吧！” “是。”众人齐齐又坐了下去。 这时，唐芊然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江凤华面前，手中拿了一杯茶跪在地上，她目光盯着江凤华，饱满的红唇勾起一抹浅笑，“妾唐芊然给太子妃敬茶，进宫这么久没看见太子妃，也是从太子殿下口中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府修养身体，臣妾这杯茶原本早就该敬一敬太子妃的。” 江凤华不动声色，让红袖将茶杯接过来轻抿了一口，又让红袖拿了见面礼递到了唐芊然的手上，“这是本宫的一点小小心意，唐良娣的皮肤白皙如雪，佩戴这个色泽的玉镯很好看。” 唐芊然看着晶莹透亮的玉镯子，微笑道，“谢太子妃，妾也觉得好看，都说太子妃漂亮，眼光也很好，果然如此啊！”今天晚上她还要去给太子殿下砚墨，吃了太子妃的席她还要回去装扮一番。 江凤华听着，只觉得她想表达的是太子给她讲了很多太子妃的事，她和太子夜夜秉烛夜谈，汪嬷嬷已经说了几位小主虽然已经进宫了，但是谢觞均还没有宠幸她们，不知道唐芊然在嘚瑟个什么劲。 紧接着，朱蓁蓁和宋睛也走上前来，“臣妾也敬太子妃一杯。” 江凤华接过，给了朱蓁蓁一条玉石项链，“本宫还没有见朱良娣时就听说是位娇俏的小美人，想着送什么礼物才配得上，一眼就瞧上了这条项链，果然十分养眼。” “谢太子妃。”朱蓁蓁温声道。 她又送了一对金步摇给宋睛，宋睛见后当场就插在了发髻上，脸上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谢太子妃，太子妃有心了。” “大家都坐吧。”江凤华瞥了叶素素一眼，只见她依然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挺直了背脊骨，一副清冷清高的样子。 宋睛主动走到叶素素面前，在她面前摆弄了一下金步摇，“叶姐姐说的果然没错，太子妃真的好好，给我的见面礼我也好喜欢，当初叶姐姐进府的时候太子妃送了什么见面礼给叶姐姐啊！” 当初江凤华送了好些珠宝首饰给叶素素，这么多样加起来都没有她们的看着名贵。 只等酒菜摆上来，叶素素还是十分谨慎地浅尝了几口。 江凤华问，“叶良妾胃口不好吗？” 叶素素道，“可能是孕吐反应严重，闻着什么都觉得腥。” “叶良妾的肚子得有三个月了吧，怎么还吐成这样？” 叶素素反应也很快，“妾也不知道，就是什么都吃不下，闻到油腻的东西就总想吐。” “请太医来给叶良妾诊断一下，良妾肚子里怀的是皇嗣，半点都大意不得。” “多谢太子妃关心，妾自己就是大夫，每天都给自己切脉，妾的身体没事……” 第276章 江凤华仿佛知道了她肚子里秘密 “还是请太医来诊治一下吧！”江凤华坚持，“本宫不仅要对你负责，更要对你肚子里孩子的健康负责，你应该知道太子和皇上都很重视你肚子里的孩子。” 叶素素藏于袖子里的手指微微捏紧，“是。” 很快，梅太医也被请来了，替她诊了脉之后道，“小主的脉象有些紊乱……” “自从有了身孕，我味口一直不好，吐得厉害，总是吃不下。”她知道三月龄孕肚和二月龄孕肚的脉象是有区别的，不过区别不是很大，只要在饮食上动动手脚就能糊弄过去。 梅太医点了点头，“前期孕反应大的确会影响脉薄，小主身体偏虚，小主若继续吃不下，对孩子的发育有影响啊，甚至有滑胎的风险，不管怎么说，就算吃不下也要吃。” “是，我以后会努力的。”叶素素乖巧答。 江凤华不懂医术，但是她是怀过孕的，按叶素素和谢觞同房的时间推算，孩子的出生日期是差不了多少的，叶素素这么紧张明显有鬼，看来真相离她的猜测相差不大了。 如果真的是那次，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就足足相差了一个月，这么说谢觞和她在一起后她来过一次月事，如果真来了月事宝兰和青竹不可能不报给府中管事嬷嬷。 她道，“本宫在坐月子也没关心到叶良妾，是本宫的失误，从现在起，本宫会嘱咐小厨房单独为叶良妾做吃食，一定要养好身体平安生下孩子。” “臣开个方子给叶良妾调理一下身体。”梅太医道。 江凤华问，“如果还是吐呢？”叶素素会不会利用这个不吃饭，后面时间到了生出来的孩子肚儿小，她也有借口。 “就要看个人身体体质了，不过，叶良妾最好要吃东西，否则孩子在母亲身体里没有营养也是很危险的。” “是。”叶素素道。 江凤华亲自送了梅太医出去，避开人才问道，“本宫有一事请教梅太医。” “太子妃请讲。” “本宫想知道二月孕龄和三月孕龄脉象的区别？”江凤华直接道。 梅太医顿了顿，他在太医院干到院首的位置也不是白干的，况且在宫中当值他们更是要谨慎又谨慎，否则随时小命不保。 “梅太医如实告诉本宫就行了，本宫也并没有别的意思。” 太子妃既然都这样说了，梅太医如实道，“一般孕一月就可诊断出是否有了身孕，一到三个月的脉象一般情况左寸脉浮大，三到四月，孕妇的尺脉通常会变得滑实，孕超过五月，则脉象疾而不散……” 江凤华听后，“也就是说二月孕龄和三月孕龄脉象不好区分。” “可以这样说，这些也都是一个大夫的经验之谈。”梅太医道。 她又道，“叶良妾的脉象推断是几月孕龄？” “她脉象紊乱，应该是二月和三月期间。” 听到这个结果，江凤华几乎可以确定不能从这上面找出叶素素的破绽，她若是早有预谋根本不会留下证据。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叶素素的野心了。 “有劳梅太医了。”江凤华送走了人又返回宴席。 这时，唐芊然正要走，“启禀太子妃，妾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宫了。” “天色也不早上，你们都回去吧！”江凤华知道唐芊然的想法，谢觞在太华殿时，她就假扮成宫女去了太华殿和谢觞见面，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所以没有人阻止。 她的这一顿操作谢觞也并没有阻止，而是任由着她去砚墨，同时，谢觞在朝堂上也得到了唐尚书的诸多支持。 唐家和谢觞算是互惠共赢的局面。 唐芊然大概以为她父亲是刑部尚书，位高权重，所以说话才会这么阴阳怪气。 她和陆廷尉家的公子可都要议亲了，说明两人是看对眼了的，唐芊然就这么把陆公子给甩了，陆家难道就甘心吗？ 她突然想到谢觞身边还有一个宫女陆雪霏。 陆雪霏应该也知道唐芊然即将成为她大嫂，现在却成为了想要与她共事一夫的人，她应该是讨厌唐芊然的吧！ 而在唐芊然和东宫所有女人心中陆雪霏才是那个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 就看谢觞先宠幸谁，谁就能嘚瑟一回。 叶素素走到江凤华身边，“妾先行告退了。” 宋睛也道，“妾也先行告退了，多谢太子妃姐姐款待。” “你父亲在西效营任职吧！你可认识彭飞将军？”江凤华问宋睛。 宋睛道，“彭飞将军是妾的舅舅，太子妃认识妾的舅舅吗？” 江凤华微笑，“不认识，只是听殿下提起过你舅舅的名字。”原来宋睛进宫也是有原因的，彭飞将军还年轻，彭家也没有合适的女子进宫，所以就选了宋睛。 谢觞还真是步步为营，把朝堂和后宫紧密相连了。 江凤华夸赞道，“宋奉仪戴这对步摇真好看，脸也长得好看。” 宋睛小脸微红，“太子妃姐姐才是天下最好看的人呢，妾怎么能跟太子妃相比。” 江凤华深深地看了叶素素一眼，故意道，“刚才梅太医说叶良妾的胎象月份偏小，像是不足三月的胎龄。” 叶素素身体微微发抖，她脸上神色不变，镇定下来，“妾回去一定好好吃饭。”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道，“本宫也是这么跟梅太医说的，他说只要叶良妾好好吃饭，保养好身体，胎儿就会正常，到时候也会足月生产，当然若是提前或者推迟也是不奇怪的，叶良妾就好好养胎吧，毕竟这宫中你的身子最为尊贵，大家都盯着呢，本宫若照顾不好叶良妾就是本宫失职了。” 叶素素吓得后背都冒虚汗了，连忙道，“妾一定好好养身体，万不会连累太子妃受责罚。” “去吧！待会本宫让汪嬷嬷亲自给你送安胎药过来。” “谢太子妃。” 第277章 太子宫中的人呢? 待几人离开后，江凤华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日柳姨娘进府，苏炫也来了。叶素素为自己立的人设崩塌然后出卖了她自己，她还以为万无一失，其实百密也有一疏，她不做这么多小动作，兴许她还不会怀疑。 呵！苏炫在叶素素身体里播种是想做什么？想利用这个孩子夺取谢家的江山，真是痴人说梦。 谢家的江山是本宫儿子的。 她也不急着拆穿叶素素，说不过这个孩子留着还有大用处。 回了寝室，江凤华也不想去给谢觞送温暖，她只想抱着她的温香软枕好好睡一觉。 谢觞有他的大计要完成，她就不去扫他的兴了。 看完孩子，沐浴过后，她就想躺床上休息一下。 这时，无心就亲自找来了，“启禀太子妃，太子殿下有请。” 江凤华看到无心也不奇怪，他自己本就很努力，能得谢觞看重是他的造化，她也叮嘱过无心，不必将谢觞的事一一禀告给她知道，这样不仅是在保护无心，也是在保护她自己。 谢觞现在无非就是和哪位小主在一起了，这些事她不关心也不想听。 无心见她没有细问，也没有多嘴，反正对主子有危害的事他都能控制在手心里，比如伺候几位小主的下人之中也有他的人。 主子说过没有任何动静才是最好的状态，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他只需要对太子殿下忠心不二就行了。 只等江凤华随意打扮了一下，长发半挽搭在身后，脸上未施粉黛，看着清丽脱俗，端庄秀丽。 现在正值夏季，到了晚上空气越发凉爽，她换了一套轻便的白色抹胸长裙，瞧着有些飘飘欲仙的感觉，临走时又从梳妆台上拿了一柄金边团扇。 无心瞧着美艳的主子恭敬地低垂着头，“太子妃请，殿下还在太华殿忙政务，奴才直接送太子妃去太华殿。” 有无心跟着，江凤华一个丫鬟都没带，留她们在晨曦宫照顾孩子。 其实她以为谢觞会在承光殿。 刚到太华殿，就见谢觞端正坐在几案前埋头努力，她四下打量了一眼，没瞧见其他人，不是说他身边多了一个宫女，还有替他砚墨的唐芊然吗？ 人呢？ 她走进殿内，无心主动关上了门。 谢觞头也不抬淡淡道，“来了。” 江凤华唇角换上笑颜，“殿下还在用功啊！” “孤不用功不行啊，江太傅明日又要抽查作业，完不成孤的手板心又要遭殃了。”谢觞将笔放在笔枕上，将纸张拿起来吹了吹，“阮阮过来品鉴一下孤的这篇文章江太傅会打几分。” 江凤华看后默念道：“如何辩忠奸……论明君。”这是太傅给储君出的试题。 看完后，江凤华觉得谢觞还是挺正直的，至少他的中心思想是围绕着“为民”这两个字，他是符合做一个明君的。 她知道他也不会是纸上谈兵，他的这些想法将来都会落到实处。 谢觞盯着她的脸，“阮阮觉得孤有望做一个明君吗？” “拭目以待吧！”江凤华淡淡道，“在臣妾心中至少现在的太子殿下是。”他的政治功绩是她不可磨灭的，至于前世的他为了苏婷婉重用苏家，纵容苏家，苏氏一族谗害忠良这些事情，还放任其自由，这是不是明君所为，她不作批判，天下人会给他批判。 谢觞神色淡然，“明君的定义众说纷纭，君主在奠基创业的这条道路上也是十分艰难的，如何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孤以为取决于他有多高的成就，纵观历史，哪一代明君不是创造出来的……” 江凤华听懂了，也就是说要有野心他才能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否则就是弱者，是懦夫的表现，他的意思是他要去开疆拓土，开创盛世，缔造盛世，让大周成为中兴之主。 谢觞野心绝对不是她了解的那么少，她可能从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 这时，唐芊然才姗姗来迟。 只见她装扮成一个小宫女的模样，脸上的妆容却化得十分精致，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出现在太华殿门口。 无心依然恭敬请安。 唐芊然整理了一下衣裙，递给无心一袋银子，轻声问道，“殿下还在里面用功吗？” 无心愣了愣，又将银子收在袖子里，“殿下在。” 自从他跟在太子身边以来，唐良娣每一次给他的银子实际上都上交给太子了，太子不阻止，不反对，仿佛根本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他感觉就算他收受了唐良娣的贿赂，太子也不会责罚他。 “那我进去了，劳烦无心公公了。”唐芊然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太……。 只见太子身边站着一位一袭白衣胜雪的高挑女子，由于是背对着她的，她也看不清对方的脸长什么样。 她整个人都懵了，捏着食盒的手紧了紧，是哪个狐狸精穿成这样来勾引太子殿下了。 不会是陆雪霏吧，她都打听清楚了，陆雪霏在承光殿里。 谢觞瞟见唐芊然又来了，他突然拉过江凤华坐在他的腿上，搂上她的纤腰，顺势就要吻上去。 唐芊然见状惊得叫了一声，瞬间吵到了两人。 只见江凤华转身就见唐芊然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微微一笑，“唐良娣怎么这身打扮？” “妾参见太子妃，太子殿下。”唐芊然胆战心惊，太子妃怎么在这里？ 谢觞淡淡道，“免礼吧！不必惊慌，太子妃第一天进宫，来陪孤读书的。” “是。”唐芊然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原本她以为她每次来太华殿，太子都没有不高兴，一定是喜欢她的。 “既然来了，就替孤砚墨吧，孤要为太子妃画一幅丹青。”他替江凤华捋了捋鬓角的长发，轻轻抽出她发尾的发钗，满头青丝飘扬。 江凤华眼中惊恐不已，“殿下做什么？” 谢觞凑近她耳边，“太子妃今日这身装扮适合披发。” 江凤华不知道他为何要故意在唐芊然面前做出这些亲昵的动作，唐芊然是他的一颗重要棋子，他应该好好利用才对。 谢觞将她拉到屏风边坐下，她及腰的青丝披散在胸前，搭在白衣上，黑白分明，精致的脸颊，不苟言笑的样子，清冷宛如仙女，这样的江凤华是他从未见过的。 她一直是端方持重的，除了新婚那夜，她一袭薄纱红裙，妙曼的身姿，唯唯诺诺的样子反而让她媚态横生。 谢觞一笔一画勾勒出她的轮廓，唐芊然就站在一边真的在砚墨，此时她尴尬极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子殿下看江凤华的眼神深情款款，她在他面前表现这么久，他从未这般看过她。 她还以为太子是极喜欢她的。 很快一幅绝世美人的画像跃然纸上。 第278章 臣妾这儿可没有唐良娣 谢觞眸光深沉，温柔如水，“阮阮觉得孤的画技可配得上你的美貌。” 画纸上的江凤华随性慵懒，眉眼如画，连江凤华自己都看痴了。 她不禁疑问，这是她吗？ 她记得她刚才好像一直盯着唐芊然，画卷上的她眸子里全是冷意，唐家的势力现在也不容小觑啊！ 谢觞是察觉出什么了吧！他是一个敏感的人。 就当他以为她在吃唐芊然的醋吧！ 只见江凤华眸光里闪出欢喜，她握着毛笔在画卷上轻轻勾勒出几笔，画中的她眸子似瞬间亮了许多，眼中满是柔情的模样。 “臣妾要殿下记住阮阮明媚的样子。”而不是他把她的眼神画得过于清冷，仿佛没有感情似的。 谢觞见状几乎愣怔，旋即笑了起来，“太子妃寥寥数笔这幅画像是高出了几个层次，爱妃不仅是个下棋高手，更是个作画高手，孤从小苦练画技都没有阮阮画得这般传神。” “殿下日理万机，自然会把时间都花在学业和国事上，哪像臣妾一天就是无聊人做些无聊事，唯有吟诗作画来打发时间而已，棋艺高殿下一筹，殿下也不要不服气。”她瞥了一眼唐芊然，又道，“臣妾也还有一样是不及别人的。” 谢觞道，“太子妃还有什么不及别人，孤怎么不知道。” “臣妾砚墨的本事就不及别人。”江凤华声音似在吃醋。 谢觞唇角笑意加深，“阮阮是想说以前都是孤为阮阮砚墨，没给阮阮为孤砚墨的机会吧！” 江凤华愣怔，谢觞当着唐良娣的面这么讨好她，合适吗？ 还有他骚包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江凤华脸上立马换上得体的笑意，“殿下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臣妾就先行回去了吧！” 说完，她也不给谢觞反应的机会，拿起桌上的团扇，扭着杨柳腰径直出了太华殿。 谢觞现在哪有心思再和唐芊然周旋，满脑子都是江凤华的一颦一笑，只见他朝还在目瞪口呆的唐良娣沉声道，“你也早些回去吧！” 唐芊然呆愣，似有些委屈，她都进宫这么久了，殿下明明也很喜欢她，可是为何不愿意碰她。 她以为今晚他们会…… “殿下宵夜还没有吃呢！”她连忙道。 “都凉了，再说孤也不饿，改日吧！”谢觞声音依然温润，他情绪控制得很好，最后几个字说得重了些，让唐芊然愣怔。 她呆呆地盯着容貌俊朗如仙的太子殿下，双眸中满是痴迷沉醉，或者她该像太子妃那样打扮再来见太子殿下的，而不是一成不变装成宫女的模样。 都说太子妃端庄娴雅，没想到她也风情万种，难怪太子殿下如此喜欢她。 刚才太子作画时的样子，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满心满眼都是画上的那个女子，所以他才画得这般传神，把她画得这般漂亮。 谢觞收好画卷朝外喊道，“无心。” 无心连忙进来。 “把这幅画送到孤的寝殿里去。”谢觞说完，又道，“送唐良娣回宫吧。” 无心捧着画，恭敬道，“小主请。” 唐芊然极不甘心行了一礼，“妾告退了。” 她就不相信除了太子妃，她们都入不了太子的眼。 太子身份尊贵，将来他更是天下之主，她就没听过天下之主只宠爱一个女人的。 今天晚上太子妃是故意打扮成这样到了太子殿下面前的，还是太子让她来的？ 回宫的路上，唐芊然朝无心道，“太子妃是何时来的？” “比小主早了一步。” 唐芊然捏紧了手指，她以为无心收了他这么多回银子，无心也应该向着她。 “那公公为何不提前告知于我。”这语气有些埋怨了，她就不该这身普通的打扮，可是太子妃这般漂亮，她怎么抢得过。 无心装作听不出来，“殿下没有吩咐奴才的话，奴才不敢随意去说，奴才只会对太子殿下忠心。” 他把唐芊然的钱袋子递还给了她，“谢谢小主，以后小主都别给奴才递银子了。” 唐芊然愣怔，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主请吧，奴才送小主回宫了还要把太子的画送回承光殿。”无心道。 唐芊然后知后觉太子为何不自己把画带回承光殿，难道太子殿下今晚不回他的寝殿休息。 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要得罪了无心公公，他是贴身伺候太子的，以后还要请他多照拂，她又道，“我怎么感觉太子殿下有些生我的气啊！” 无心吐槽，小主你现在才感觉出来啊！ 无心也想打入敌人内部，不会真正不理这些小主，轻轻提点了一下，“太子妃设宴请各位小主这事，殿下也是知道的。” 猛然，唐芊然才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就是想要让她们都懂得，不要跑到太子妃面前去挑衅，否则就是今天这般尴尬的场面。 唐芊然着实有些太嘚瑟了，她以为前些日子太子没有阻止她进入太华殿，是喜欢她的，也是得了皇后娘娘授意的，她终归是他的女人，他们见面让她悸动，他也会欢喜。 原来只要不去招惹太子妃，他都可以喜欢她，这一切的前提是得让太子妃高兴，她们才有资格做太子的女人。 她道，“眼下，我的敌人不是太子妃，而是其他那几位刚进宫的小主，还有陆雪霏。” 无心静静听着，只想说你还不够格把太子妃当成敌人。 唐芊然像是恍然大悟，“多谢无心公公提点。” 无心一句话没说，他只是不想这些女人让主子不痛快。 太子要和谁眉来眼去，主子像是也不关心，他们自然也不敢多想。 - 江凤华刚回到晨曦宫，谢觞就追来了。 这次来他也没有低调，几乎惊动了整个晨曦宫的下人。 一声声“参见太子殿下”在晨曦宫内响起，他威严霸气急步往里走，仿佛走路都带风的样子，直接来了江凤华的寝室。 推开门只见江凤华安安静静坐在梳妆镜前，红袖和莲叶也守在屋子里，她们手中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才一个多月的孩子就已经会笑了，看见孩子的那一刻他心头的那股无名怒火瞬间消失不见了。 江凤华斜睨他一眼，从梳妆镜前起来，“殿下这般风风火火的，臣妾这儿可没有唐良娣。” 她说话酸酸的。 第279章 孤带你去骑马吧! 谢觞浑不在意，走到孩子面前，接过莲叶手中的女儿，“有孤的小娫儿就够了，其他人都不重要。” 莲叶见他抱小郡主的姿势像模像样的，也不担心太子会闪到小郡主的腰，放手去做别的去了。 刚接到手上，谢梓娫就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又像是怕他，不敢哭出声的模样，那模样别提多憋屈了。 谢觞不知道他乖女儿要拉粑粑的模样就是这样的。 谢觞愣住了，“连你也嫌弃孤，孤是你父王。” 一声父王出口，孩子反而“哇哇哇”哭了起来。 谢觞慌乱哄着，“她怎么哭了，孤没凶她，也没吓到她……” 江凤华走近，不用摸就闻到一股臭味，一边接过孩子，一边道，“自然是拉了啊！” 奶娘听见孩子的哭声连忙接过，“奴婢带下去换尿布。” 江凤华把孩子交给奶娘，红袖又把小弘宥抱走了，还让宫女替他们关了门，太子殿下刚才进门时的那个难看的脸色，谁惹他了？ 经过刚才的缓冲，谢觞也没那么生气她单独跑了，搂住江凤华的腰，“孤饿了。” “殿下在太华殿没吃啊！” “没呢！”他从容回答。 “那臣妾亲自去厨房给殿下煮碗面条。”说着她就要走。 谢觞拉她在怀里捧着她的脸就亲吻下去，“谁说孤是肚子饿了。” 江凤华故意道，“有唐良……” 谢觞直接将她的话给堵了回去，他的吻来势汹汹，带着惩罚的意味，她几乎招架不住，将她抵在桌子上，吻到她胸口剧烈起伏，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 她脸颊红润，眼眸中充满情欲，谢觞附在她耳侧，低沉磁性的声音轻声呢喃着，“孤只喜欢吃这里。” 江凤华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谢觞在朝堂上雷厉风行，在情场上也的确是个高手，他能轻易挑起她身体里的欲火，并且也很能顾及她的情绪，找个这样的床伴她也是不吃亏的。 她主动脱掉身上的衣裳，双手紧紧搂上他的脖子，再次亲上他的唇，谢觞的撩拨已经点燃了她身体里的火，光是亲吻她显然是不够的。 生了孩子的江凤华身材变得更加丰满，谢觞见到这样子多情又迷人的妻子，根本招架不住直接打横将她抱回了内室。 一时间满室旖旎…… 只等她清醒过来，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般，她完全是一滩烂泥沉迷在谢觞的温柔里，她承认只有做这种事她对他才毫无招架之力。 “阮阮。”他轻声唤她。 “嗯。”江凤华不想动，真的不想动，他折腾她两回，他体力好得惊人，中途的时候她想喊停，可是又享受其中，这是个什么男人。 他和别的女人也这样吗？ 心里虽然觉得反感，但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算了，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也是她生活中很享受的一个环节，那就享受着吧！ 谢觞亲了亲她的脸颊，她浑身透着妖媚，宛如真的是一只狐狸精让他欲罢不能。 “殿下想说什么。”江凤华问他。 谢觞道，“孤带你去骑马吧！” 江凤华道，“殿下不累啊，臣妾累得腿都快断了。” “孤精神很好，要不要再试试。” “不要了，殿下还是去骑马吧！”再来她明天就别想起床了。 其实她是会骑马的，但是她在谢觞面前是柔弱温婉的娇俏女子，她很会读书，学问又好，知书达理，温婉可人，若是让他知道她从小偷偷离开盛京去了外祖父家的镖局学会了些防身的技能，谢觞会不会起疑。 谢觞没少带苏婷婉骑马，也曾被苏婷婉马上的英姿迷得五迷三道。 他喜欢没有心机，性格爽朗的女子，被江凤华迷惑完全是她的皮囊足够能吸引一个男人。 从始至终，他又没问过她会不会骑马。 江凤华问，“殿下为什么要带臣妾去骑马。” 谢觞根本没往苏婷婉身上想，“孤想要举办一场武举考试，从中选拔人才，扩充大周兵力，孤想了很多种办法招兵，可是都觉得不如举办一场武举考试更能达到目的。 朝廷要选拔人才就要通过考试的方式，层层选拔，最后能走到顶峰的都是最好的…… 孤查阅过历史，武举考试也不是没有过，不过不被人重视，孤若想要用这个办法选举人才的确也有些难办。 不能光考验他们的身手，还有人品，学识，毕竟要为朝廷效力，说到底选出来的人要真正为大周百姓着想才能称得上一个好的将军，所以比选文科状元还要难选。” 江凤华听见他侃侃而谈，自言自语地道，“其实武举考试倒也不必这么严格，贵在人品要好。” 谢觞是个行动派，拉了江凤华起来，“孤带你去教武场转一圈。” “这么晚了，真的要去？”江凤华震惊。 到了教武场，又是晚上，这里静得吓人，江凤华躲到谢觞的身后，“殿下我们回去了吧！我怕黑。” 只见谢觞朝高空中拍了拍手掌，四周燃起了高高的火把瞬间把这里点亮，一眼望过去只让人感觉一望无垠。 江凤华抬头望向浩瀚无垠的夜空，上面挂着皎洁的月亮，月亮被群星环绕，绘制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样的教武场，这样的星空，其实她看过无数次了，然而与他在教武场上纵情骑马的那个人却不是她，这一世他为什么会亲自带她来，他明明以为她不会骑马啊！ “孤要教会你骑马，你这么聪明，一定能学得会的。”他道。 此时，林枫和夜影走过来，恭敬道，“殿下都准备好了，可是太子妃要上马吗？”这么晚了太子临时起意要骑马，太子妃又不会。 他们几乎都笃定柔柔弱弱的江凤华不会骑马。 “孤带她。”谢觞牵起她的手朝马厩走去。 谢觞选了他的爱驹赤焰，江凤华却看向旁边另一匹枣红色的小马。 他道，“这匹马是新送进宫来的，还没有驯服。” “阮阮也喜欢马吗？” 江凤华笑道，“殿下难道忘记了江家就有两匹千里良驹，是我外祖父专门送到江家来的，我大哥很喜欢，常常骑出去遛马，我给它们取了两个很可爱的名字，圆圆和球球。” “圆球？”谢觞满头黑线，这是什么良驹的名字，他是骑过那两匹马的，的确是好马，可是这名字怎么有点怂啊！ 第280章 温柔的太子 他像是来了兴趣，“江锦炎的身手和他的骑术并不像一个教书先生教出来的儿子，江家也没有族学，更没有武师傅，他的这一身本领哪里学的。” “在我外祖父家学的，我外祖家是走镖的，冯镖局指的就是我外祖父，镖局里的人都是他的师傅，用我外祖父的话来说，他们那行天南地北地跑，身上没点防身的功夫吃不了那碗饭。”江凤华解释。 “所以阮阮你也会骑马？”谢觞不敢相信地问出口。 “是会一点儿，不过好久没有骑了。”她也不敢说不会。 谢觞牵了赤焰到她面前，“试试看，你能不能骑它。”以前苏婷婉想要骑它，赤焰从来不让，一直很抵抗。 江凤华认识谢觞的这匹马还是在前世，只可惜它活不了几年了。 赤焰突然拿马头挨近江凤华，踩着马蹄在她周围打转，她情不自禁摸了摸它的头，赤焰没有反抗，她高兴道，“殿下，这代表它愿意亲近我的意思吗？” 谢觞也没想到赤焰竟愿意江凤华靠近，这是谢觞驯服的马，很有灵性。 “它可能从你的身上闻到了孤的味道。”谢觞凑近她的耳畔故意道，“孤扶住你上去。” 江凤华瞪了她一眼，有些跃跃欲试想要上马。 突然她感觉小腹一阵酸痛，脑海里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这是她生孩子后第一次来月事。 “阮阮，你怎么了？”谢觞察觉出她不对劲。 江凤华看了旁边的林枫和夜影一眼也不好意思说，“我们下次再骑马吧！” “为什么？”这样的夜色下他也看不清她脸上的颜色，“孤陪你一起，不会摔下来的。” 江凤华凑近他耳朵，悄声讲了几个字。 谢觞脸颊微烫红成了熟透的柿子，沉声吩咐，“你们先把赤焰牵回马厩吧，孤先送太子妃回晨曦宫。” 两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太子这不是折磨人吗？ 走了几步，江凤华觉得不行了，谢觞也不知道女人来那玩意是种什么体验，只见她裙子上都沾了血，好像挺严重的。 他细心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直接将她送上了马车，无心等在一边，见江凤华十分难受的模样，躺在太子的怀里。 无心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关心道，“太子妃怎么了？” “先回晨曦宫。”谢觞沉声道：“请太医。” “啊！”无心愣怔。 江凤华朝无心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连忙道，“不用请太医了，本宫就是来了月事，回晨曦宫本宫会处理的。”若是因为这事惊动太医院的太医，就太小题大做了，她没那么矫情。 马车直接赶到晨曦宫门口，汪嬷嬷也被吵醒了，见太子抱着太子妃大步流星进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觞直接把江凤华抱回了房，“太子妃肚子不舒服，汪嬷嬷帮忙处理一下吧！” 看到太子妃裙子上的血迹，汪嬷嬷也瞬间明白过来，一时间晨曦宫又开始鸡飞狗跳地忙。 一年了，江凤华再来月事，所以这次她有些来势汹汹，猝不及防，等她从浴室里处理好出来见谢觞还没有走，她愣住，“殿下还没有回去吗？” “孤确定你没事再回去。”谢觞极不好意思地道：“没事了吧！肚子还疼吗？” 她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还有点。” “传太医？”他记得以前苏婷婉每次来月事都虚弱得很，可怜巴巴地求他安慰，每次他都极不自然地安慰半天。 江凤华嗤笑出声，“这种事传什么太医，太医也帮不了我，过几日自然就好了，做女人的必经之路。”她也不矫情。 江凤华以为谢觞要回承光殿没管他又躺回床上，谁料他直接跟了进来，“孤今晚就住这儿。” “殿下自便。”江凤华可伺候不了他，只觉得疲倦，话也不想说，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汪嬷嬷端了一碗红糖水进来，就见太子还在。 谢觞问，“嬷嬷手上是什么？” “红糖水，里面加了补气血的药材，奴婢伺候太子妃喝下……” “给孤吧，你们去休息，太子妃累了，等她歇会，凉一点孤喂她喝。”他试了试温度，还有些烫。 汪嬷嬷只觉得这样的太子殿下她从未见过，行了个礼就走了。 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吗？这么温柔。 翌日，谢觞早早就走了，江凤华昨晚喝了红糖水睡得很好，谢觞搂着她又睡到天亮，她喊了红袖和莲叶进来梳妆，还要去给皇后请安。 汪嬷嬷也跟着进来了，“太子妃今天就在晨曦宫好好休息，皇后娘娘传话说太子妃今日不必过去请安了。” 江凤华道，“是不是母后知道昨晚的事了。” “是太子殿下心疼太子妃。” “太子跑去说的？”她有些难为情，谢觞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这么上心。 他对她事事周到，呵护备至。 这几日江凤华都没有出晨曦宫，也没有见过各位小主，但是汪嬷嬷却把宋奉仪被谢觞宠幸的消息告诉了她。 江凤华以为第一个会是唐良娣，没想到会是彭飞将军的外甥女宋睛。 谢觞最近一直想要扩招兵力，他虽然是太子，但是他更需要的是军中的支持，彭飞是西效营将军，宋睛被选进宫本就是有这层关系。 这下，有了彭将军的支持，谢觞想要做的事更会得心应手。 江凤华想明白这些，心里平静无波，对谢觞要宠幸谁，拉拢谁更是不在意。 前世的这个时候，太子后宫的人比现在还要多，她没有资格反对，只能按照皇后的意思选了十几人入东宫，苏婷婉气得要死，但是谢觞也没顾及苏婷婉的感受反复流连于各小主之间。 当然，他的太子之位坐得也越来越稳，他和大臣们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她只要永远不要动感情，就永远不会因为这些事去在意。 汪嬷嬷见她不说话，劝慰道，“其实这是早晚的事，太子也没留宋奉仪过夜，完事后就直接送回了她的宫殿。” “奴婢听喜嬷嬷说，小主们都进宫一个月了，太子若再不与她们同房，皇后娘娘要来找太子妃劝慰太子，这样也好，总比太子妃亲自去和太子说强。” “其实进了宫的女人要学会自己宽慰自己……” 第281章 道歉吧! 江凤华微笑着道，“嬷嬷放心吧，本宫没事，这也是好事啊，皇上和皇后本就希望皇族皇嗣昌盛，现在除了本宫的两个孩儿，叶良妾肚子里的，太子的子嗣不多，只要她们能为太子诞下皇嗣，本宫也应该高兴。” “这样想就对了，一个家族要子嗣旺盛，这个家族才会旺盛，太子殿下心系天下，又要兼顾皇族重任，太子妃也还年轻，殿下又如此宠你，不必去为那些事较真，女人要学会自己疼自己。” 汪嬷嬷是真心为她好，也是因为喜欢江凤华的性格，聪明好学，不卑不亢，知轻重，她已经比大多数女子都要强了。 太子妃依然是太子最喜欢的女人，她是人人羡慕的太子妃，即使太子没有来晨曦宫，太子依然往晨曦宫送各种好东西讨好她。 有这些，她就够了，何必去奢望一个男人全心全意地喜欢，就算嫁入普通人家，男人还有个三妻四妾，她的目标又不是男人的爱，而是男人能赋予她多大的权力。 在她心中谢觞的存在能为她产生多大的价值才是最重要的。 譬如谢觞让苏婷婉禁足在檀香阁，甚至他已经开始对苏家布局，能做到这样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 她期待苏氏一族被土崩瓦解的一天。 只等太子登基后，她能稳稳当当坐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她得到了她最想要的，何乐而不为呢，何必去想虚无缥缈的爱情，前世的自己真是蠢，现在想起来当真是可笑至极。 因为她是太子妃，江家自然也会水涨船高，这就是大家都想挤进后宫的原因，一个女人是否被皇胄宠爱，能直接决定一个家族的兴衰与荣辱。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历朝历代皆如此。 自从那日后，唐芊然再也没有在江凤华面前嘚瑟，她甚至在得知最低等的宋奉仪被太子宠幸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门心思都放在对付宋睛的身上。 这时，她们刚给江凤华请安从晨曦宫出去，宋睛就因为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里了。 江凤华接到消息时，连忙赶了过去。 只见不仅宋奉仪掉下去了，连唐良娣也在荷花池里扑腾。 叶素素和朱蓁蓁则站在一边慌乱不已，她们各自被各自己的下人护着。 江凤华见池塘边站满了吃瓜群众，她眸光冷寒如冰，厉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下去把两位小主救上来，小主们若有事，你们这些奴才一个都跑不了责罚。” 紧接着，一堆太监也挨个下水，不管会不会水，都跳了下去。 很快唐良娣和宋睛纷纷被救了上来。 两人满身淤泥，脸上和发髻上都是泥土，全身脏污，还好荷花池不深，水深也只到腰杆的位置，除了狼狈也没有生命危险。 唐芊然被救上来后还是不服气，一把掌打在宋睛的脸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她第一个哭诉起来，她声音期期艾艾，完全与她打了宋睛那一巴掌的样子重合不起来，细声指责道，“是宋奉仪推我下去的，呜呜……” 宋睛眼睛红红的，连忙解释，“不是我推她的，是她故意绊了妾一脚，然后妾不小心撞到她身上，然后她也把妾拉进了水中，求太子妃姐姐明查。” “我根本没有绊她，分明是宋奉仪推我。” 江凤华脸色冷沉，不偏不倚询问道，“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场这么多人，你们一个都没看见吗？” 众人都不敢说话。 她看向叶素素和朱蓁蓁，“你们呢，看见了吗？” 两人连忙摇头，朱蓁蓁道，“妾没有看见，当时妾是走到最前头的，转头时她们已经在池子里了。” 叶素素道，“妾是走到最后面的，也没有注意宋妹妹和唐良娣怎么摔下去的。” 她没想到最先被谢觞宠幸的会是傻不拉几的宋睛，唐芊然自然气不过，故意绊了宋睛一脚，那一脚她看得很真切。 然而宋睛也顺势推了唐芊然，于是两人一阵拉扯就都掉下去了。 还好她离得远，否则被她们殃及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叶素素就算看见了也不会多事去得罪谁，出了这事，她倒要看看太子妃如何处理这事。 宋睛才被太子殿下喜欢，太子妃会不会帮唐芊然打压宋睛。 谁料，江凤华亲自扶起宋睛，检查了她的脸颊，朝唐芊然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应该打人，打人就是唐良娣的不对，唐良娣先给宋奉仪道歉吧！” 她的声音不容置喙，眼神冷沉，吓得唐芊然浑身一哆嗦，她也不敢哭了，细声道，“真的是宋奉仪推妾下水的。” “本宫还没有处理谁推谁下水这事，一件一件的解决，本宫亲眼看见的就是唐良娣打了宋奉仪一巴掌，要么你给宋奉仪道歉，要么她打你一巴掌还你，你们自己选，或者本宫去请了殿下来，你们慢慢和殿下细说。” 唐良娣也怕，低声道，“对不起。” 宋睛见太子妃帮她撑腰，感动不已，谁料江凤华道，“刚才宋奉仪承认是你先推了唐良娣，是与不是？” 宋睛愣住，又点了点头，“妾是不小心推了她，妾是……”她被绊倒肯定会摔进荷花池，她自然要推绊她的人一把。 “道歉吧！” 宋睛只感觉要哭了，“对不起唐良娣。” “谁又拉了宋奉仪下水，道歉吧！” 唐芊然也不服气，她推她，她自然要拉她啊！ 最后在太子妃凛冽的眼神下，唐芊然又开了尊口，“对不起。” “是不是你绊了宋奉仪？”江凤华直接问唐芊然。 唐芊然本能地想要摇头，见江凤华脸上不苟言笑，喉咙里的话生生被咽下去，“妾没有故意绊宋奉仪，妾是不小心踩到她的裙角了，妾不是故意的。” 江凤华也和稀泥，“这么说都是误会咯！” “道歉吧！”江凤华淡淡道， 唐芊然顿了顿，为什么还要道歉，都说是不小心的了，是误会，她又道，“对不起。” “误会解除，都各自回宫去洗干净吧！” 所有人皆是一愣，太子妃就这么把这事解决了，他们还以为诸位小主都闹成这样了，太子妃一定会严查是谁要害谁，没想到是个误会。 深宫里哪有那么多误会啊！ 第282章 殿下喜欢真诚的女子 只等宫女把两位落水的小主带走，朱蓁蓁也行了一礼离开了。 江凤华走到叶素素面前，关心道，“本宫送你回去吧！” 叶素素愣怔，不明白江凤华是什么意思。 江凤华一边走，一边自顾自说着，“最近叶良妾感觉还想吐吗？” “梅太医给妾开了安胎药，妾感觉好多了，也能吃下东西了，谢太子妃关心。”叶素素镇定自若，十分乖巧的样子。 “钟鸣阁还住得习惯吧。”她又关心道。 “还好。”叶素素不知道江凤华为什么找她说这些，毕竟在太子府中时江凤华把她接进府后就没管过她，她心中越发忐忑。 “有什么需要就和汪嬷嬷说，你现在怀有皇嗣，与她们总是不同的，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本宫都会尽量满足你，往后东宫的人会越来越多，殿下又公务繁忙，难免照顾不到你。”江凤华温声道。 “是，妾知道了。” “本宫听你唤宋奉仪宋妹妹，你们关系挺好的啊！”江凤华又道，“宋奉仪得了殿下的喜欢，本宫也替她高兴，今天这事明显是唐良娣先惹起来的，最后本宫为了息事宁人也没处罚唐良娣，宋奉仪可能还会埋怨本宫，你去和宋奉仪说说，让她多担待，别置本宫的气，本宫听说宋奉仪的舅舅是殿下器重的大将军，这事若是闹得不愉快，本宫也不好和殿下交代，素素就当帮本宫一个忙。” 叶素素盯着江凤华，见她像是十分愧疚的样子，原来是想做事后和事佬，看来江凤华也没什么本事嘛。 纸老虎一个。 现在宫中进了这么多人，并且个个的身份都不比江凤华差，太子宠幸了宋奉仪，还会宠幸朱良娣，朱良娣，或者更多，江凤华也会感觉到危机感吧！ 原来她也不过如此，会怕啊！ 叶素素道，“妾会找宋妹妹说的，太子妃放心吧，宋妹妹是个极好说话的人，她不会介意的。” “如此本宫就放心了，本宫也怕皇后娘娘问起来，本宫不好交代，毕竟几位小主都是皇后娘娘亲自挑选进宫的，宋奉仪到了皇后面前也为本宫说说好话。”江凤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的将军舅舅也当真是厉害的人物。” 江凤华果真把叶素素送回了钟鸣宫，又让汪嬷嬷请工匠把钟鸣宫重新装饰，摆放点花草什么的。 只等江凤华走后，汪嬷嬷的动作也快，真的送了好些盆景来装饰，房间里也换了更精致的蚊帐。 夏天来了，真是蚊虫多的时候，叶素素正用得上。 宫女紫娟道，“太子妃真是体贴，还给小主用了这些东西来，咱们钟鸣阁正需要呢！” 叶素素怕有诈，亲自检查了，发现什么都没有，她怎么想都想不明为何江凤华前后会两副样子。 难道她是真的怕宋睛去皇后面前告状，甚至怕宋睛到太子殿下面前吹枕头风，毕竟宋睛的亲舅舅是大将军。 江凤华长了一副漂亮的皮囊得太子喜欢，可是她父亲也只是一个太傅，手上根本没有实权，难怪她会怕宋睛。 叶素素还是不放心，吩咐人将蚊帐扯下来过水洗一遍晾干了再挂上去。 宫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着这些日子叶良妾的确是被好生伺候着的，太子院的安胎药，这多贵啊，汪嬷嬷还一日三餐送补品过来给叶良妾补身体。 果然叶良妾肚子里的孩子很受重视，她们也不敢怠慢了。 叶素素没让人跟着，直接去了含章阁。 一进屋就听见宋睛在哭，“她凭什么打我，我招她惹她了，她自己不得殿下喜欢，与我何干。” 宋睛的贴身丫鬟冬儿是从府中带进宫的，连忙安慰，“良娣别难过了，太子妃也让她给小主道歉了，咱们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呜呜……当时我就该打回来的。”宋睛还是不服气。 叶素素眼中满是关心，“宋妹妹。” 宋睛见她来，连忙擦掉脸上的泪水，“叶良妾，你来了。” 叶素素察觉出她有些疏离，想着肯定是她没替宋睛说话，甚至指认唐芊然主动绊了她，所以她生气了。 她眼中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宋妹妹，其实今天我看见唐良娣绊了你一下，你差点被她绊倒了，对不起，我帮你澄清，害你受委屈了。” 宋睛鼻子一抽一抽的，她说出真相，她反而觉得更加委屈了。 “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我无父无母，家里又没有人了，是太子殿下怜惜我，这才收了我，可是你和唐良娣不一样，你们家里权势滔天，我惹不起，所以我才没敢说，我一个人……”她讲得可怜巴巴的。 宋睛这才正眼看她，“你别这样说，叶姐姐，我没怪你，我知道你也有难处，哎呀，算了，这件事就当长个教训，下次唐良娣再打我，我也会打来还的，我舅舅可说了，进了宫让我谁都不要怕。” 叶素素试探道，“你舅舅这么厉害啊！唐良娣的父亲可是刑部尚书，二品官。” “叶姐姐有所不知，我舅舅在西效营当将军，曾跟着殿下去打过仗，立了功，殿下很是器重他，那日殿下和我说了这事。”她小脸通红，“我还没有感谢叶姐姐，都是因为你给我出主意，殿下才……才要了我。” 叶素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 “叶姐姐忘记了，你说殿下喜欢真诚的女子……殿下见了我还夸我真诚呢。”宋睛毫不避讳。 叶素素只是随口说的，没想到宋睛还真这样做了。 “其实今天这件事也真的是太子妃让宋妹妹受委屈了。”叶素素阴阳怪气地道，“我还以为唐良娣打了妹妹，太子妃都看见了，会责罚她呢，没想到最后轻飘飘几个字就糊弄过去了，看来太子妃也不敢得罪唐良娣。” 宋睛听后，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太子妃可能只想息事宁人吧！东宫闹出丑事，就是太子妃的错，其实我还挺怕太子妃的。” 第283章 汪嬷嬷是个狠角色 “你为什么怕她？”叶素素道，“殿下又不是只喜欢她一个，殿下也喜欢你啊！趁这段时间，你要多去殿下面前露脸，争取让殿下更喜欢你。” “啊！这样好吗？太子没召见，我不敢去。” 叶素素凑近她的耳朵悄声道，“殿下喜欢……” 宋睛听后小脸通红，“真的吗？” 叶素素点了点头，“男人都喜欢这样的。” 江凤华让她帮着说好话，她偏不帮，就让宋睛先去分割一些谢觞的喜欢，将来她生了孩子再做打算。 看来江凤华也怕自己坐不上皇后之位，将来等太子登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原来宋睛的舅舅如此得太子重用，那她是不是有机会坐上皇后之位。 叶素素想：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苏婷婉知道。 苏家也是将军府，宋睛也有一个做将军的舅舅。 既然苏炫提供她银子，将来少不了苏炫的支持，苏家倒了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叶素素又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苏婷婉知道，让她的人通知她大哥早做准备。 苏婷婉听后眼珠子都快恨出来了，“没想到谢觞又有了新欢，江凤华应该很生气吧！谢觞身边会有越来越多的女人。” -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汪嬷嬷问道，“太子妃何必去讨好一个不受宠的女人，没有价值，那叶良妾啊瞧着就不是个好的，心眼多得很，不得不防。 奴婢调教过多少女子，叶良妾这种心气高的也不少，嘴上说着不要，实际比谁都贪心，装得挺像，男人还吃她这一套，王妃信不信，只要叶良妾生了孩子，她就不安分了。” 江凤华被她逗笑了，“这不是还没生吗？” “她又不是怀个哪吒，要怀三年，依奴婢的意思像叶良妾这样的就该去母留子算了。”汪嬷嬷也是个狠角色，“叶良妾那种假清高的嘴脸，让人觉得又不是她要进宫的，又不是她要怀太子孩子的，是有人逼她做了这事一样。” 从她和叶素素接触，汪嬷嬷就是这种感觉。 江凤华笑着道：“嬷嬷的感觉不错。” 汪嬷嬷愣怔，“太子妃什么意思？奴婢没听明白。” 在汪嬷嬷看来，太子这么久对叶良妾一句问候都没有，肯定她是没戏了的。 她也不知道江凤华的打算。 只听江凤华道，“不管她怎么想，叶良妾肚子里终究是怀着皇嗣呢，本宫是太子妃，肯定要为皇嗣着想的。” 江凤华可不想留她的孩子，又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 江凤华故意向叶素素示弱，第一个原因就是试探叶素素到底是偏向谢觞呢，还是偏向苏炫。 如果她是偏向苏炫肯定会把东宫的消息传出去，那她口口声声说喜欢谢觞，这话就太讽刺了。 第二个原因，她要借叶素素的口让苏炫知道谢觞在重用彭将军，她要坐山观虎斗。 虽然苏炫可能也有探子早就知道了，但是这话从叶素素口出传给苏炫，就会让苏炫觉得叶素素在帮他，他会为他们的孩子努力造反的。 皇族与朝臣之间其实就是利益共同体，合作共赢的关系，他们送进宫的女人就像联系他们关系的一条纽带。 江凤华现在想要把纽带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绝对不会因为任何因素让自己失败，那个位置她势在必得。 谢觞现在宠她爱她，但她不敢把那个位置完全放在他的爱上，她更不会以为谢觞爱她就一定会把皇后之位给她。 万一呢，万一他要因为权力而让她退而求其次，她不是白忙活了。 她想过了，前世苏婷婉能被谢觞封为皇后，谢觞喜欢她只是一个方面的原因，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苏家，苏家手上有兵权，所以他选择封苏婷婉为皇后，这和爱谁没有关系。 于大臣们而言，大家都是送女人进宫固宠，谁又比谁高贵，都一样，无非就是等鹿死谁手罢了。 那种奢望爱情的往往就是死得最快的一个。 如果让谢觞现在选，将来他会封谁为皇后，他一定答不出来。 江凤华也不会作死去问这种蠢问题，大家都想知道，却都只能当哑巴，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皇后又让人请江凤华去坤宁宫，因为东宫小主落水的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江凤华以为来告状的会是宋睛，没想到会是唐芊然。 江凤华见了皇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臣妾参见母后。” “起来吧！”皇后沉声道，“太子妃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东宫的事宜都熟悉得差不多了吧！” “回母后，有汪嬷嬷帮臣妾，臣妾也算是得心应手。”汪嬷嬷就是皇后派到她身边的探子，可是汪嬷嬷却只会捡无关紧要的禀告。 皇后想要掌控江凤华，前世她是觉得掌控也没意思，谢觞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自然不会听她的，所以就放弃了她，这一世，她同样想掌控，可是江凤华偏不让她如意。 “听说太子已经宠幸了宋奉仪，她们也进宫这么久了，只有宋奉仪被太子召幸，其余的人，是什么原因，太子妃可有问过太子。”皇后直言不讳，又道，“本宫也是关心皇嗣。” 江凤华捏紧了藏于袖子里的手指，“臣妾不知殿下想法，目前东宫就叶良妾一位小主有了身孕，儿媳都让人小心伺候着。” 皇后让唐良娣天天去陪太子砚墨，太子不碰她，关她什么事，真是有病。 你儿子挑着有用的睡呢，你这个做娘的不了解自己儿子啊！ “太子疼爱太子妃，太子妃也要劝太子多到后宫走动……芊然也是知礼懂事的。” 她就差说让谢觞直接宠幸唐良娣了。 江凤华道，“臣妾也才进宫几天，前些日子都在宫外坐月子呢，母后，儿媳真的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唐良娣哪里做得不够好，惹太子不快了。” 皇后看向唐芊然，似在询问，你惹太子不高兴了。 唐芊然连忙摇头，眼睛红红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今天她动手时可没这副样子。 江凤华原本想让大家日子都好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既然她不领情，就别怪本宫了。 第284章 什么叫做外家不给力啊! 江凤华直接道，“今日唐良娣打了宋奉仪，臣妾都还没有找到托词向殿下交代，毕竟殿下喜欢宋奉仪是不争的事实。 她又朝唐芊然道，“本宫也想问唐良娣，你打了殿下心尖上的人，你准备去怎么和殿下解释。” 唐芊然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觉得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是太子妃，然而太子却宠幸了宋奉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天天去太子面前，太子却不碰她。 明明是皇后娘娘让她去的啊！可是这些话她又不能当着太子妃的面讲出来。 “既然唐良娣都不知道怎么回话，现在母后又让臣妾去问殿下为何不宠幸她，母后觉得儿媳该怎么开口。” 一时间，皇后也被问得哑口无言。 江凤华又放柔了声音，声音里还透着些委屈，“即使唐良娣先动了手，今日儿媳也并没有责罚唐良娣，只是让她给宋奉仪道歉，想让她们息事宁人，以免传到太子殿下耳朵里，惹殿下不快。 看来，儿媳这么做是做错了，当时就该细查，总能查出个水落石出，让大家都来评判谁之过。” 皇后听后，只觉得口不言，手脚都不能动了，过了半天，她才道，“阮阮，母后不是这个意思。” “芊然，还不快谢太子妃今天为你解围。” “谢……” 江凤华连忙阻止，“不必谢本宫，本宫今日并不是在帮你，实在是本宫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息事宁人，免得让宫中人看了咱们东宫笑话。”现在唐芊然告到皇后面前来了，这不就是个笑话吗？ 江凤华半点不退让，唐芊然想让皇后出面逼她，她是打错如意算盘了。 唐芊然听了这话，连忙跪在江凤华面前，“妾知错了，太子妃息怒。” 江凤华朝皇后恭敬行了一礼，“母后，儿媳先行告退了，娫儿和弘宥还在晨曦宫呢，这么晚了，儿媳想先去看孩子。” “快去吧，孩子重要。”皇后巴不得让她快点走，否则她的脸都没地方放了。 这事就该直接找太子，而不该找太子妃。 江凤华从坤宁宫出来，正巧遇上燕妃过来找皇后请安。 江凤华礼貌问安，“燕妃娘娘安康。” 燕妃还是那个一副怨妇的模样，她的眉心皱在一起，仿佛经常生气所致。 只听燕妃阴阳怪气地道，“本宫哪里好了，本宫还没恭喜太子妃，太子妃才好呢。” 她这样说话，江凤华还真不知道怎么接话，又想到燕妃拿捏罗紫琼拿捏得死死的。 同样是女人，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退一万步讲，罗紫琼和燕妃同宗同族，都是罗家的女儿，她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的外甥侄女。 左右不过是儿子肯定比外甥侄女亲，所以她儿子逮着她外甥侄女欺负，她也跟着欺负。 当初不是燕妃亲自求上门娶回来的吗？ 想到此，江凤华就多了句嘴，“二王爷没升迁吗？” 燕妃愣怔，不明所以。 江凤华笑着道，“太子殿下和二王爷一同出京退敌，听说凡是跟着太子上战场的都立了功，都被父皇嘉奖了，唯独二王爷还在原地踏步，是不是他外家不给力啊！或者与谁的八字相冲。” “应该也不是二王嫂对二王爷没有帮助，二王嫂在京都立了功都被父皇嘉奖了的。”江凤华话说一半，“本宫就先回去了，燕妃娘娘回见啊！” 燕妃听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外家不给力啊！ 彧儿的外家不就是罗紫琼他们家吗，不就是他们罗家吗？ 燕妃也是罗家的，不过和罗紫琼家只是同宗，两家亲戚也离得远。 这些年罗家的确对彧儿没有什么帮助，当年是她要找罗家联姻，可是没有想到罗紫琼不但孩子生不出来，也连累彧儿仕途不顺。 燕妃心里嘀咕，也不去给皇后请安了，转身又离开了坤宁宫。 罗紫琼的八字一定和彧儿的反冲，不然，彧儿为什么事事不顺。 - 这边，太子想要举办武举考试的事情也得到了皇上的批准。 皇帝面带赞扬，沉声道，“礼部和兵部的人协助太子办成此事，都是为大周选拔能人才，此事刻不容缓，着手去办吧！” “是。”礼部和兵部尚书纷纷上前。 只等谢觞出了金銮殿，礼部尚书和兵部尚书都追了上来。 只听李尚书道，“启禀殿下，这布告怎么写？宣之于众，还是……” “李尚书什么意思？”谢觞沉声道。 李尚书恭敬道，“往年兵部选取武将都是从各个军营挑选能力出众者比试，然后再从中提拔，这是历年惯例。” 李尚书只想求稳，又道：“军营也人才济济，殿下在皇上面前的提议臣几乎已经明白了，这些都是臣的分内之事，只等臣安排好，请礼部去军中宣发……” 谢觞听后，心里一股无名怒火升起，“李尚书的意思孤也听懂了，大人的意思是孤要的人才只能在军营中选拔，孤还举办这个武举考试做什么，不如诸位大人直接提名上来，要升谁的官大人们自己决定。” 太子发火，李尚书和犹尚书双双吓得头顶冒汗，补充了一句，“殿下息怒，惯例如此……” 谢觞知道整个朝堂的官员过惯了好日子，大家都很懈怠。 他现在刚起步整治朝堂，也不能一杆子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他的御臣之术也是有一套章法的，只见他收敛了怒意，沉声解释道，“都怪孤刚才在父皇面前没有解释清楚，其实孤的目的不是只要一个将军，是要从大周的百姓中选出能人为朝廷所用，朝廷要选举武状元，只是其中一个目的，更多的是……” 最后，他沉声提醒，“就算选举武将，人品贵重才是第一位的，无品无德也难担当重任。” 李尚书听后只觉得肃然起敬，“殿下的意思臣清楚了。” 谢觞深深地看了李尚书一眼，又道，“孤知道李尚书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听闻李尚书的儿子李橙就在军中任职，孤也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李大人下去多提点，倘若孤再听到关于李都尉一些品行上的事，孤不介意替尚书大人管教儿子。” 第285章 谢觞敲打李尚书 谢觞此时提出来，他也是有自己的目的的，李尚书是兵部尚书，任职以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唯一不足的就是养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若不是李尚书压制住他儿子，李氏满门恐怕也要被查了。 谢觞当着李尚书的面提出来，算是卖了李尚书一个人情，由李尚书自己去管儿子总比皇上给李家下抄家圣旨强。 此时，李尚书也不禁开始正色眼前的储君，他心中更加害怕和敬畏，只怕这位太子想要大展身手，是想要做出一番功绩出来。 李尚书听到这里吓得汗毛倒竖，“臣一定严加管教。”回去后一定要严加审问儿子最近可有再犯事。 李尚书已经很小心了，根本没敢给儿子多大的职务，没想到还是让太子记住了，恐怕还是那次儿子和江锦炎的旧怨引起的。 江家势力也是如火中天，江锦炎虽然还只是一个户部侍郎，但他同样也是皇上册封的武安侯，听说最近武安侯替太子四下奔走，能力非凡，显然，江锦炎已经成了太子殿下的肱骨之臣，太子妃有多受宠，且看她娘家人就知道，这还真不是吹的。 李尚书越想越觉得要快些回府让人找李橙回家一趟。 此时，李橙正在军营中摸鱼，李尚书派了亲信去找都没把人找回来。 头顶上烈日当空，夏日炎炎，李橙哪有心情去陪士兵们操练，况且也不属于他的职责范畴，他不需要操练。 于是，他就让手下去青楼找了名好看的姑娘悄悄带进了军营。 只等李橙和姑娘在军营中胡混时，李尚书拿着藤条亲自到了。 士兵们见状想要去提醒李橙，可是姜还是老的辣，李尚书自然知道儿子这群手下的想法，太子都发话了李尚书哪里由着他们再去通风报信。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德行，他就是过不了女人那关，管不住下半身，可是再这样下去，儿子迟到死在女人身上。 因为爆料出李橙私德不好，盛京城的贵女们都不愿意嫁进李家做少夫人，哪个好人家的女儿愿意把女儿嫁过去被李橙折磨 这次太子亲自提点，他再不做出点事情让太子知道，他们李家就是大祸临头了。 于是，只见光着屁股的李橙被他爹拿着藤条使劲抽打，只听见李橙杀猪般的嚎叫声传出来，“爹，我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只等李尚书把儿子打得皮开肉绽，怒声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士兵们操练。” 李橙被李尚书收拾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军营。 旋即，李尚书又关起门来，爷子俩躲在房间里密谈，外面是李家心腹守着门扉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偷听他们谈话。 李橙的屁股早已经青紫一片，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爹啊，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就下这么重的手，你还真让儿子去跟士兵们操练啊！” 李尚书也很心疼，打在儿身，痛在爹心，他不得不打，冷声道，“一个月后去参加武举考试，你不操练你怎么到赛场上去，橙儿啊，为父担心你这身子早被女人嚯嚯坏了，不准再碰女人了。” “什么武举考试？”李橙 “这个你别问，李家能不能活就看你能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过关了。”打归打，李尚书肯定是要为儿子考虑的。 李尚书为了不让儿子惹祸，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叮嘱道，“这事谁都别说，否则为父的官位都保不住了。” 听到官位不保，李橙终于急了，“太子殿下怎么了？儿子没得罪太子啊，就连江家人儿子都离得远远的，我一直听爹的嘱咐。 儿子没有再去惹祸了，爹，你相信我，上次苏炫找儿子，儿子都没搭理他。”李橙一时口快将苏炫找他的事不小心说了出来。 李尚书一听，警惕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苏炫找你做什么？” 于是，李橙又把那日苏炫煽动学子闹事的事说了，“我也只是猜测，他可能要对付的人是江怀，还有江凤华。” 李尚书一巴掌又拍在李橙的身上，“谁让你直呼太子妃名讳的。” “这里又没有外人，爹，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如鼠，你是堂堂兵部尚书，二品官，她就算是太子妃，也一定能做皇后，将来的事谁说得准。”李橙不以为意。 “至少现在人家是太子妃。”李尚书听了李橙的叙说心里更加慌乱，就连太子突然要举办武举考试也是有迹可循的。 那日苏炫在背后操控学子陷害江怀一个教书先生，无非就是他女儿现在是太子妃。 这一切只有一个中心点，就是太子妃之位在谁的头上。 苏家拉江家下马，不就是拉太子妃下马吗？ 苏家女儿也在太子的后宫，可惜苏家女儿在东宫仿佛销声匿迹了。 后宫争斗，堪比战场，血雨腥风。 然而苏炫并没有如愿以偿，江家也不是吃素的，并且苏德海还被扣押在盛京了，说明叙，这位太子妃不是任人欺凌的草包，可以说她很有手腕，才能获得太子的宠爱，从而江家也跟着翻身了。 李家现在只需要记住一件事，那就是现在东宫得宠的还是太子妃江凤华，这就够了。 李尚书自然不会把这些事分析给李橙听，免得他知道得太多惹出麻烦。 临走时，李尚书又去找了军中将领，交代让李橙做一个普通士兵。 李尚书不能指挥军营里的事务，但是凭他兵部尚书的头衔既然能给儿子弄进来寻个职务混日子，再让他去做个小兵卒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 很快礼部和兵部就把朝廷要举办武举考试的布告张贴出去了，为了宣布天下，不仅在各个衙门门口的布告栏张贴，还让士兵将此布告传到各州各县各乡镇，一定要让大周朝的百姓都看到这个消息。 一时间，百姓议论纷纷，并且褒贬不一。 第286章 江志钦想要参加武举考试 大多数老百姓也只当一个消息看，因为与他们都没什么关系，大家的思维已经被禁锢了，朝廷的武将一般都是关系户，军中这么多武将，何必在民间来选举。 恐怕又是一场作秀的比试。 谁能得到这武状元就能做大将军。 比比谁的拳头硬，谁就厉害。 看到最后一条，有人道，“朝廷要选拔武举人才，想要做武状元也没那么容易，要德行兼修，无才无德的人是做不成武状元的。” 有人问：“这德行的界限又是什么？到底哪种人可以报考啊！” “这不是还要考学问吗？武功要好，学问要好，这样的人才能报考，是不是？” “学问好不如直接去参加科举考试也能做官，谁还费这精神。” “谁来认真讲解官府出的这布告是什么意思？是要招兵啊，还是招将军啊！到底招几个啊！” 江志钦和江灿也挤到了最前头，看完布告，江志钦是眉开眼笑，年龄十五岁以上，他刚满十五啊，他要报名去参加武举考试。 又听见四周的人议论纷纷，一直在纠结“德行”两个字的界定。 他清了清嗓子，学着他爹的模样，有板有眼地道，“君子以制数度，议德行，这里的“德行”指的是人才的有劣。 孟子曰：宰我、子贡善为说辞；冉牛、闵子、颜渊善言德行，这里的“德行”指君子的优良品质。 然礼记中提到，是故昔先王尚有德，尊有道，任有能，这里指的“德行”乃有德之人……” 只等他说完，大家更懵了，“说了等于没说。” 江志钦道，“所以大家都别考虑了，条件太苛刻了，不好考，武状元也是要有学识的。” 他想的是，少一些人报名，就少一些竞争对手。 这时，林语和谭莞青也挤在人群中，听见江志钦在侃侃而谈，还说得这么高深难懂。 谭莞青没读几年书，也顶多算是会认字写字，要让她之乎者也，她还是比较喜欢练武，动脑筋的事她做不来。 林语从小读书写字，虽不是才女，但是被江凤华耳濡目染，她也是有些学识的，所以她的生意才能做得这么大。 林语哪里不知道江志钦的想法，直接拆他台，主动解释道，“大家都别听这小孩忽悠，官府出的布告也没那么难和苛刻，想要报考的人要想清楚了，人品不行，即使考上了武状元，也是做不了武状元的，朝廷选人品好的人做官也是对咱们老百姓的一种负责任的态度。 再说至于招几个，上面没有限制，应该是多多益善，咱们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有能力的人都可以报考。” 就在这个时候，郭啸又冒了出来，话却是对着林语说的，“林姑娘说得对，所以我要去考武状元。” 林语又见到他了，只觉得烦，“就凭你。” “林姑娘不是说了吗？人品好就行，本公子自认为人品还是很好的。”郭啸手持一把扇子，轻轻摇曳着。 林语直接道，“你一个纨绔公子哥，你掂量了自己的斤两了吗？就要去考武状元，你恐怕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吧！” “林姑娘可不要小看本公子，本公子虽然没有考上文状元，武状元我有信心。”郭啸比画着，他凑近林语道，“我也是从小就有为国效力的决心的，并且我爹说了，已经为我在军营找好职务了，相信我将来一定有一番作为的。” 林语只想翻白眼，但是又觉得很是损毁自己的形象，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浪费，直接转身要走。 没爹，他什么都不是。 郭啸见她直接把他当隐形人，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 以前林语还多看他两眼，现在连两眼都不愿意多看了。 他跑到林语面前，“本公子若考上了，林姑娘怎么说？” 因为人太多了，林语想跑都跑不动，郭啸又不要脸不要皮地死缠烂打，非得让她说个结果。 旁边的人也起哄，“这位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这位姑娘貌美如花，亭亭玉立，公子若考上了，姑娘就嫁给他呗！” “嫁给他，嫁给他！” 连谭莞青都觉得尴尬，这些日子郭啸没少招惹林语，并且天天跑到她面前来求爱，今天这样的场景，他又来了。 此话正中郭啸下怀，笑得风骚又淫荡，“正合本公子意，本公子要明媒正娶林语姑娘。” 话音刚落，林语抡起拳头一拳揍在郭啸的鼻子上，打得郭啸鼻子鲜血直流，痛得他哭爹喊娘都喊不出来直直栽倒在地。 瞬间，四周都安静了，只觉得这姑娘貌美是貌美，就是拳头太硬了，纷纷住了嘴。 这样的姑娘谁敢招惹她 直到林语和谭莞青离开，郭啸还躺在地上笑，他捂着鼻子高声道，“我郭潇发誓这辈子非林语姑娘不娶。” 四周的人纷纷道，“这位公子疯了，真的是疯了，先把鼻血堵住吧！” 江志钦和江灿又钻了出来，朝郭啸狠狠地踩了几脚，“癞蛤蟆想吃天鹅，踩死你。” 郭啸被狠狠地踢了几脚，他的小厮连忙道，“公子，你怎么样？” “快扶本公子起来啊，刚才是谁踩本公子，给我追上去打。” 小厮也是认识江志钦的，“是江四公子。”上次少爷纠缠林姑娘才被江志钦揍了一顿。 小厮也吐槽：他们家少爷自从喜欢上林语姑娘，再也不喝花酒了，再也不在外面乱逛了，天天被虐打，他还觉得挺爽。 少爷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 这边，江志钦朝林语追了上去，“林语姐，你怎么也来了。” 林语道，“这次招考，太子是主考官，这道布告应该就是太子下令颁布的，你想去考武状元，直接让你姐给你走后门。” “林语姐，你小看人，凭我的能力，我还需要走后门吗？我要凭我的能力参考。” 林语直接对江志钦上手，谁料江志钦也不弱，三两下就避开了她的攻击。 江志钦笑了笑，“看吧，你打不到我吧！” 林语朝谭莞青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攻击他，江志钦像个泥鳅一样，手上和脚上的动作更快，她们根本捉不到他。 “江家四公子长大了啊！”林语调侃。 “十五岁了，可不是长大了吗？”江志钦乐呵呵的，“我刚学的拳法，怎么样？有没有资格去参加武举考试。” “你真想参加？”林语问他，“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太子举办武举考试应该是想要招纳人才为己所用吧！你这小屁孩想当大将军？” 江志钦笑了笑，“林语姐，你看我行吗？” 谭莞青道，“把脸先蒙上，我看行。” 林语笑道：“江四公子站到敌军面前，让他们看到四公子的盛世美颜，不战而退，的确是行。” 江志钦不乐意了，脸立马垮了下来，“我真的要去报考武举考试。” 说完，他直接转身就走，怎么谁都把他当小孩，大哥是，二姐是，三姐也是，爹娘都是，他们都不关心他。 瞬间，林语和谭莞青都不笑了，“生气了？” “你惹生气的。”谭莞青直接甩锅，“你笑得最大声，最得意。” “刚才你对他放水没有。”谭莞青道。 林语点了点头，“有一点，不过他身手的确挺灵活的。” “咱们四公子要报名参加武举考试，这事得告诉太子妃吧！” “先不用了吧，先观察观察再说。”她们不知道平时吊儿郎当的江志钦这次是认真的。 瞬间，林语脑子里就有了想法，“布告上说没说只招男人，不招女人。” 谭莞青摇头，“没看见，好像也没有限制。” “我们也去报考吧，自从她进宫后，我们好像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们去报考，是不是离她就近一点了。” 谭莞青的济善堂也很顺利，所以她最近也很无聊，她点了点头，“去试试呗！” 两人说干就干，又去找江志钦了，然后直接拉着江志钦去了济善堂训练。 第287章 这两人有前仇旧怨? 宫外的武举考试也在紧锣密鼓地举行着。 皇宫里，自从上次江凤华在皇后宫里甩了脸色，皇后也没敢再找她劝解太子雨露均沾，她总算过了一段时间的安逸日子，陪孩子，练字，练习基本功，因为生孩子搁置了一年多，她不能再颓废了。 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连汪嬷嬷都替她着急，她却一点不在意，“太子妃就没想过去承光殿瞧瞧。” “瞧什么？”江凤华道，“殿下最近忙着武举考试的事情，连东宫的门都没再进去，他又不在宫中，本宫去承光殿瞧什么。” “听说那位在承光殿自由得很，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喜欢就给个身份，偏偏让她做个宫女，太子给承光殿伺候的下人说她是自由的，不受约束。”也就是说汪嬷嬷是晨曦宫的管事，也没有权力支配她。 原先这件事还没有在东宫传开，现在就有宫女在传了。 皇后也是知道的，她却由着太子宫里留个女人，皇后娘娘这么做分明没有把太子妃放在眼中，这事也没告诉太子妃，也是喜嬷嬷告诉她的，让太子妃早做准备。 太子行事也低调，太子妃又不关心，怕就怕那位打着宫女的旗号伺候了太子，最后影响的可是太子妃的地位。 江凤华只当听着，也不发表意见，无心没有把这件事禀告给她，说明不重要，也就是说她不是太子的女人，至于谢觞为什么这么做，以后再说吧！ 天气太热，她也懒得出去，锻炼身体美容养颜才是最重要的，这辈子她要愉悦的是自己。 她知道里面住着一位谢觞喜欢的美娇娘，可是人家毕竟只是一个小宫女的身份，她一个太子妃去瞧一个宫女，总让她感觉不爽。 再说谢觞从没和她提过这事，仿佛他宫里有一个宫女伺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汪嬷嬷见劝不动，叹了声气就走了，太子妃聪明是聪明，她有自保的能力，却没有学会反击。 江凤华也有自己的打算，东宫就那么几个人，她堂堂太子妃去反击一些不受宠的小主，反倒显得她不够大度。 一个小宫女要爬太子的床，就让她爬呗，他女人还多得很，她在意得过来吗？ 这些话她不能和汪嬷嬷讲。 这时，莲叶走进来，“启禀太子妃，承光殿又闹起来了。” 江凤华才刚练出感觉，“汪嬷嬷刚走，又怎么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奴婢刚从那赶回来。”莲叶唇角忍不住笑，其实她也是没忍住想去看看太子宫里的宫女到底是怎么个天仙，瞧了之后才知道也不过如此。 这下她就放心了，她家小姐才是最漂亮的。 “你就别打哑谜了，直接说吧！或者等她们先闹着，闹够了本宫再去看结果。” 谁料，承光殿的太监亲自跑来了，人还没有到声音就传到江凤华耳朵里，“启禀太子妃，陆宫女和唐良娣打起来了。” 江凤华只好叹息一声，乖乖，她们这样在承光殿打，谁仗了谁的势。 难道她们都是仗了太子殿下的势。 一个宫女敢出手打小主，可不就是仗了太子的势她才敢动手吗？ “太子妃到。”太监一声高喝在承光殿响起。 只见江凤华把自己收拾得气势逼人，威严十足，紧接着，她才不疾不徐地踏进承光殿。 里面吵吵闹闹的几人听见太监的禀告也瞬间住了手，只是谁也不肯先松手。 江凤华眸光清冷凌厉，一眼扫过去，只见唐芊然头发乱糟糟的，满头珠钗散落了一地，耳坠也被扯下来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被打流血了，衣裳也被扯破了，鞋都掉了一只，关键是她的手还拽在对方的头发上死死在将陆雪霏压着。 陆雪霏也没好到哪里去，眼前的情形，只怕陆雪霏被群殴了，她头发上还沾着茶叶，明显是被泼了一碗茶水，只不知道是热茶还是凉茶。 因为陆雪霏也受了伤，五官扭曲着，江凤华也没把她认出来。 江凤华暗忖着：上辈子可没有这么精彩的桥段，不知道是哪位女中豪杰敢打唐良娣。 以一对四，还把唐良娣打成这样，高，实在是高。 陆雪霏的头发还在唐芊然的手里拽着，唐芊然的两只耳朵也还在陆雪霏的手里，旁边唐芊然的婢女早就停手了纷纷跪爬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江凤华一双明亮的眼眸左右打量，轻声道，“你们到底是要继续打，还是放手。” 唐芊然道，“你先放。” 陆雪霏道，“一起放，我数三二一。” 瞬间，两人也真的都放手了，唐芊然立马跪到江凤华面前，陆雪霏也毫不示弱跪下。 一时间江凤华倒是愣住了，这两人有前仇旧怨？ 莲叶知道自家主子又要做和事佬了，连忙搬了一张软椅到江凤华后面，“太子妃请坐。” 江凤华坐下，手中的团扇轻轻摇曳，看向唐芊然，“怎么回事？怎么又跑到太子的宫殿里来打架，本宫竟不知道唐良娣这么喜欢出风头。” “妾来承光殿归还太子殿下借给妾的笔，然后看到她坐在殿下书案前翻找东西，还鬼鬼祟祟的，妾担心她有不轨之心，便问她为何在此处，她说你管我，妾怀疑她是奸细。” 陆雪霏道，“奴婢不是奸细，也没有鬼鬼祟祟，奴婢只是在打扫殿下的书案，是唐良娣不问青红皂白泼了奴婢一身茶水。 唐芊然，你装作不认得我也就算了，你还满口胡言还诬陷我是敌国奸细，还说要把我抓进官府，把我们陆家都抓进官府抄家。” “谁认得你，是你手中拿了一把刀，我以为你要杀我，然后我才拿了桌上的茶杯砸你，我完全是想要自保。”唐芊然道。 “我拿的是裁剪宣纸的小刀，殿下书案上的纸用完了，我自然要提前准备。”陆雪霏也道。 江凤华听后才恍然大悟，“你就是陆雪霏？陆廷尉家的女儿。” 陆雪霏点了点头，“是，奴婢陆雪霏，太子妃认识我？” 江凤华打量她几眼，谢觞特别对待的那位秀女，看着怎么有些眼熟？瞧着也不是那种十分漂亮的女子，谢觞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第288章 他为何要帮你? 唐良娣抓住了机会，又添油加醋，“回禀太子妃，她就是陆雪霏，一个心机女，她明明是同我们一起进宫做小主的，最后她竟变成了殿下身边的宫女。 妾也是现在才知道，以为陆雪霏没有被选中，早就出宫了，没想到会在承光殿看到她，她还一身宫女的打扮，她如果不是奸细，她分明就是另有所图，她想要勾引殿下。” 陆雪霏听见她这么说，也急了，“太子妃请明察，奴婢没有这种想法，奴婢只是单纯地进宫来做宫女的，是太子殿下让奴婢在承光殿做宫女的。” 唐芊然听见她这么说都差点被气笑了，“你说你是宫女，还是太子让你做他的宫女，你骗谁呢，你分明就是心机，装扮成宫女接近太子。” “你以为谁都跟你唐芊然一样，背信弃义，撕毁婚约，进了宫还天天装成宫女和太子见面。”陆雪霏也是偶然发现的，但是太子好像也是挺愿意和唐芊然往来，所以她就没什么话说了。 唐芊然看了江凤华一眼，她以为自己那次被太子妃撞见，太子妃也没有说什么，这事就过去了，她也很心虚，不过一想到得了皇后的允许，她又不心虚了，“我是太子的良娣，你管我怎么和太子见面，反倒是你，你为何会在太子宫里了，你今天不说清楚，呵，有你好果子吃的。” 她眼神明显有闪躲，像是有难言之隐，话说了一半就不说了。 江凤华盯着她，这个理由显然没有说服力，一个官家小姐不做太子的女人，却要在太子宫里做宫女。 这份心机，关键是谢觞还允许了，听汪嬷嬷说，当时她可是到皇后面前说不愿意做太子的妃子，最后是太子保下了她，还把她放在身边。 还好江凤华不会在意谢觞对别的女人有什么感情，否则她这碗干醋吃定了。 他是太子，又是储君，想要喜欢谁，或者被谁吸引是他自己的事。 江凤华脸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神色，“都吵够了吗？” 顿时，两人也安静了，江凤华沉声道，“唐良娣生为东宫小主，没有太子通传，却私自跑到太子寝宫胡闹，你是借了太子什么笔，非得趁太子不在的时候来还，本宫如果查出来你此举不单纯，或者有什么企图，皇后娘娘再喜欢你也保不住你。” 唐芊然连忙解释，“太子妃明察，妾真的没有任何居心和企图，妾也是听说太子金屋藏娇才来的，妾来了之后才发现是陆雪霏，又见她鬼鬼祟祟，然后才和她起了争执。”她是不满陆雪霏能得太子偏爱，所以才想要教训她。 江凤华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是听谁说的这个消息。”应该不是汪嬷嬷，汪嬷嬷只劝她留个心眼，并不会将这事扩散。 “就是有宫女太监在传啊！不然妾又没有来过承光殿，妾也不知道陆雪霏在这里，否则……”否则她就不过来了，她和陆艇都在谈婚论嫁了，皇后既然看中她，她肯定会选择嫁尊贵的太子殿下，哪怕不是正妻，她这样见陆艇的妹妹多尴尬啊。 陆雪霏一定是故意打她，就是为了给她哥哥出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 江凤华问莲叶，“有这回事吗？” 莲叶点了点头，“奴婢也是这两天才听说有宫女在议论，说太子宫里藏着一个女人，不确定的事奴婢也没敢告诉太子妃。”所以她也来看过了，觉得就一长相算得上好看的宫女，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更没想到唐良娣会来和她打起来。 江凤华沉思着，又朝唐芊然道，“不管怎么说，你是太子良娣，你这样跑来承光殿闹事，就是你不对，凡是在东宫惹事的，本宫绝不会姑息，罚你在玉秀殿里禁足半个月，抄宫规戒律一百遍。” 唐芊然还有些不服气，“是。”明显她比陆雪霏伤得更重，陆雪霏看到是她反而下了死手，不依不饶，挟私报复。 江凤华又朝陆雪霏道，“你虽是陆廷尉的女儿，但你现在只是一个宫女，本宫不管你们有何私人恩怨，唐良娣是主，你是奴，你打主子就是以下犯上，就算殿下不在，本宫也要罚你杖责二十，你可服气。” 陆雪霏愣怔，她知道现在她的确是奴婢，唐芊然是主子，她自己不分尊卑动手打了她，以下犯上，这二十杖已经是轻罚了，又磕头行礼，“奴婢认罚。” 她实在为哥哥不值，明明是从小的情谊，怎么可以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苦了她哥哥整日为她茶饭不思，她就是气不过才下了狠手。 “来人，刑杖准备，本宫要亲自盯着。”江凤华沉声道。 二十刑杖打完，陆雪霏都没有哼一声，她的额头已经冒汗了，只听她道，“奴婢谢太子妃。” 江凤华沉声道，“莲叶，找人照顾陆宫女。”免得谢觞回来心疼。 正当江凤华要走，陆雪霏道，“太子妃请留步。” 江凤华走到她面前，“你把唐良娣打成这样，依宫规本宫该将你赶出去，或者杖毙，你还能活着，不是本宫心慈手软，而是你是承光殿的奴婢，你可明白。” “太子妃误会了。”陆雪霏解释，“奴婢想单独和太子妃谈谈，可以吗？” 江凤华屏退了众人，又让莲叶守着门，“现在没有人了，你与本宫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传出去。” 陆雪霏艰难地爬跪在江凤华的面前，行了一礼，“奴婢与殿下并不像唐良娣讲的那样，奴婢也没有勾引殿下，奴婢并不想进宫，也不想做什么小主，是太子殿下开恩留奴婢在承光殿，他说若遇到合适的机会就放奴婢出宫，太子殿下也并不想娶奴婢。” “既然如此，你们陆家何不早一些回绝，偏偏等到入宫才说拒绝，你难道不是想要对太子欲擒故纵。”江凤华冷声道，她一直以为这是陆雪霏的手腕，而谢觞又从未解释过。 “奴婢早就知道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太子妃一人，太子妃宛若皎皎明月般耀眼，奴婢只是土里的尘埃，怎么敢进宫和太子妃争夺太子殿下，奴婢有自知之明，根本争不过，也不想争，只是皇后娘娘下令四品官员以上人家的女儿都要参选，我爹娘也逼着我入宫，我不得不求到太子面前，这才躲进了承光殿。” 江凤华疑惑，“他为何要帮你。” 第289章 有人在背后操控整件事 “可能是奴婢斗胆帮了太子殿下一次。”陆雪霏道。 于是，她就把那日太子生辰宴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那日太子妃刚好去生孩子后发生的事情。 江凤华也是后来从傲雪那里得知，谢觞让她给苏德海下了一种使人神志不清的药，苏德海又喝了酒，所以才会发生酒后失德的事情。 后来她也没细问，谢觞也没有主动讲起，所以并不知道陆雪霏会不顾及名节到皇上面前指认苏德海的事情。 陆雪霏又道，“奴婢真的没有勾引太子殿下，太子可能是以为奴婢指认了苏大将军会被苏家报复，所以才让我躲进了宫中，只等安全了会放我出宫，我只是宫女的身份，并不是小主的身份，得了主子恩准出宫会很容易，仅此而已。” 江凤华听后对她二十刑杖还有些愧疚，“所以那日你也去了太子府参加太子生辰宴，还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她好像记起她是谁了。 “是，奴婢还看见太子妃了，太子妃那样耀眼，奴婢怎么可能不自量力去奢求太子会喜欢奴婢，奴婢也知道太子不会喜欢奴婢这样的女子。 奴婢长得又不十分出众，顶多是好看而已，不过是我父亲是陆廷尉，我才有了进宫的资格。” 江凤华听后，也明白了，她道，“你既是廷尉之女，你可知道你今天打了宫中小主，这是以下犯上，是要获罪的。” “奴婢知道，所以奴婢谢太子妃只打了奴婢二十刑杖，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可是奴婢就是气不过，唐芊然明明和我哥哥从小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她怎么可以说不要就不要了，难道谁有权势，谁就有感情吗？没有的那个人就不配有感情吗？” 陆雪霏甚至还哭了，“自从她决定要进宫嫁给太子殿下，我哥哥为了她不吃不喝，她就是个骗子，感情的骗子，我打她都觉得是轻的。” 江凤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世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啊，唐芊然有了往上爬的机会，她去抓住，她有什么错，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又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不怕太子妃笑话，雪霏的心愿不是嫁太子，不是嫁权贵，唯想找一个待雪霏一心一意，而我又真心喜欢的男子嫁了，不求荣华富贵，但求闲心一世，携手终老，白首不相离。”陆雪霏诚心诚意，她觉得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只喜欢她，她也只喜欢他的夫君。 江凤华沉默了，真是个傻姑娘，傻得可爱。 “你好好养伤吧，本宫会让人给你送药来的。”江凤华只留下一句话就要离开。 “太子妃。”陆雪霏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走到桌子边，交给她一摞手稿和书本，“这些是奴婢在承光殿的这段时间整理和抄录的，奴婢给太子殿下看过，不过他因为很忙就没顾得上，还说若有时间让奴婢给太子妃看一下，说太子妃读书多，有学问，或许……” 江凤华随意翻看着，又看了陆雪霏两眼，“关于刑律，律法，监狱律法，你一个小姑娘还对这个感兴趣。可惜本宫没有研究过这方面的书籍，不是很看得明白。” “可能是受我父亲的影响，他的书房里都是关于这类的书籍，我发觉有些案例很有意思，明明是同一种案子，却有很多种解法，判法，还有那些疑难案件的审理……最后都离不开一个法字。 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些条条框框为什么会这样规定，都是有理可依，有据可循，并且人们像是围绕着“法”字在转圈圈，都逃不过这个字。 从古至今，只不过很多都不完善，如果太子殿下能让我们大周国的人，甚至天下人都懂得法的重要性，规范其行为，是不是就会让大家产生畏惧，从而不去做犯法的事情。” 江凤华听后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被震撼了，她一直想让天下的女人有自己的栖身之所，就算不依靠男人，依靠自己也能活，就像以前的凌云山庄，现在的济善堂。 她能给她们提供场所，却没想过去改变法制，改变天下人的思想，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学法，懂法，甚至畏惧法。 为什么谢彧一次次毒打罗紫琼，最后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大家都觉得谢彧是王爷，他打的是他的女人，女人就该打，怎么就没有人把谢彧抓起来用法律惩治他，让他畏惧法，让他知道不可以打人，否则就是犯法了。 因为大家的思想都被禁锢了，认为他是王爷，他的身份即使打了他的女人，大家也会认为这个女人是该打的。 为什么女人不可提和离，男人却可以随便找个理由休妻。 江凤华温声询问陆雪霏，“本宫可以把你的这些书拿回去看吗？” 陆雪霏点了点头，“太子妃随便看，反正我也是想给太子殿下看，只可惜殿下太忙了，如果太子妃愿意看一看，那就太好了。” 江凤华微笑，“如果本宫看不懂的，可不可以请雪霏姑娘到晨曦宫教一教本宫。” “当然可以啊！”陆雪霏高兴道，“奴婢早就知道太子妃是个特别的女子，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你和太子创办的济善堂就很有意思，可以说让咱们女人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江凤华都想吐槽自己一句，她可不是良善之辈，如果陆雪霏和谢觞真的有点什么甚至威胁到她争夺那个位置，她绝对不会放过陆雪霏，甚至陆家。 当初陆雪霏也很聪明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回绝皇后，否则陆家也会遭到连累，所以她进入承光殿知道的人并不多。 看今天的情形，唐芊然也是才知道陆雪霏在承光殿。 外面有传言太子在承光殿藏了一个女人，可能是故意传给她听，有人想要故意拿这件事情恶心她这位太子妃。 也有可能是有人想要对付唐良娣，知道承光殿里的人是陆雪霏，并且还知道陆家和唐家的事情，两家因为没有结亲，明显已经决裂，陆雪霏自然看不爽唐芊然，两人如果打起来，就是两败俱伤，如果没有打起来，按照唐芊然的性格知道太子藏的人是陆雪霏，只怕也要闹上场。 果然，她们就闹起来了，又引来了她这位太子妃主持公道。 躲在暗处的人，是想要一箭三雕啊！ 对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陆雪霏和太子是清白的，两人并没有私情，不过是陆雪霏帮了谢觞，谢觞收留她一下而已。 难怪，连汪嬷嬷都着急了，躲在后面的人一定也以为谢觞是金屋藏娇。 “现在本宫有一件事情请你帮忙，你能帮我吗？”江凤华没忘记今天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 陆雪霏愣怔，“太子妃请讲，奴婢若能帮到太子妃是奴婢的荣幸。” “你和唐良娣认识，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第290章 直指宋奉仪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又让汪嬷嬷去把各位小主请来。 第一个到的是朱蓁蓁，“妾参见太子妃。” 朱蓁蓁也很忐忑，承光殿发生的事她已经听说了，她没有凑上去看热闹，因为她不想惹事，祸事都是围观出来的，想要在后宫生存，最好就是不要有好奇心。 她也不愧是朱御史的女儿，就是谨慎。 “坐吧！”江凤华淡淡道。 紧接着宋奉仪和叶良妾一前一后也来了，两人纷纷行礼后才安静坐下。 江凤华盯着叶素素看了一眼，只见她目不斜视，反倒是宋睛显得有些紧张。 唐芊然换了干净的衣裳，又处理了身上的伤也被请了过来，只见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委屈极了，“妾参见太子妃。” 没想到陆雪霏这么厉害，竟以宫女的身份直接住到了太子的承光殿，当初她扮了这么多次宫女，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唐芊然毁不当初。 “你也坐吧！” “是。” 只等众人都坐稳，江凤华才开口，“本宫听到一些谣言，是关于太子殿下的，不知道诸位小主可否也听说了。” 朱蓁蓁撇清关系，“妾没有听说，妾身体有些不适，这几日都在毓灵殿里养病。” 叶素素也道，“妾也没有听说，梅太医嘱咐妾好好养胎，所以妾也没有乱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宋春仪呢，你也一直在含章阁里吗？”江凤华直接问她，“你可有去过承光殿？” “妾去过。”她也不能说没去啊，是太子让她去的。 “你在承光殿里看见了什么，你如实说来，事关太子殿下的私事，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本宫不得不查，宋奉仪能配合本宫调查吧！”江凤华眸光深邃，声音冷沉，直击人心。 宋奉仪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妾什么都没有看见，更没有议论太子殿下私德之事，请太子妃明查。” “哦，那唐良娣说说，你是从哪里听说了承光殿的事，又是怎么跑到承光殿里去闹了一通，一五一十从实招来。”江凤华盯着唐芊然。 “妾是听宫女说的，宫女们都在传殿下金屋藏娇，然后妾才去看的，妾真的没有乱说什么，太子妃，你相信妾，妾事先并不知道太子让陆雪霏进了承光殿，妾以前也没有去过承光殿。”她只是去了太华殿，并且太子也没碰她，后面的话她自然不敢说。 “来人，把东宫的宫女太监都喊来，一个一个给本宫查，一定要查出是谁在造谣。”江凤华声音清冷，不怒而威。 很快，就查到了宋奉仪宫里的宫女，“奴婢也是听浣衣局的翠儿说了，浣衣局的好多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宫里来了一位新的女官，殿下对她十分特别，大家都说是殿下的红颜知己，还说殿下藏了新欢，很快就把太子妃忘记了。” 江凤华听后瞬间就明白了，看了叶素素一眼，苏婷婉又背锅了。 苏婷婉就被太子罚在浣衣局做事，可是凭苏婷婉现在这样，她根本不会知道承光殿里藏着陆雪霏，所以是东宫的人主动传出去的。 “宋奉仪，她是你宫里的宫女吧！” “是，是妾的……”宋睛结结巴巴道，“妾听了这些后，没有传出去。” “你认识陆廷尉的女儿陆雪菲吗？”她换了个话题。 宋睛想要摇头，可是太子妃的眼神太过冰冷，点了点头，“妾认识，不过妾没和她说过话，更不可能会害她。” “本宫说你要害的人是陆雪霏吗？”江凤华冷笑，“你直接说吧，你在承光殿看见的女人就是陆雪霏，所以这话是你传出去的。” 宋睛愣怔，又直接否认，“妾没有。” 江凤华根本不听她狡辩，“你去过承光殿，所以你看见殿下宫里的陆雪霏，以为殿下对她很特别，甚至你也认识她，你是不是不服气陆雪霏能到殿下身边贴身伺候，所以你就开始传她的谣言，你是想引本宫去找殿下闹，还是想要引唐良娣去闹。” 宋睛吓得跪在地上，“妾没有这样想过。太子妃，妾怎么会这样做，殿下要喜欢谁，妾根本无权干涩，真的不是我。” “那你想一想，你从承光殿回来之后，你把你看见过陆雪霏的事情都告诉过谁。”江凤华声音冷沉，“你好好回忆，陛下虽然宠幸了你，你也有大将军的舅舅撑腰，但是造谣太子殿下，毁坏殿下名声这事非同小可，轻则打入冷宫，重则影响你宋彭两族。” “妾告诉了叶姐姐，但是太子妃请相信我们，真的不是我和叶姐姐传出去的，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宋睛道。 “刚才叶良妾不是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吗？” 叶素素眨了眨眼睛，还是狡辩，“启禀太子妃，妾的确不知道有人在传太子殿下的谣言，妾也没说不知道殿下宫里多了一个女人，宋妹妹是告诉了妾，她在太子殿下宫里看见了熟人，可是妾也不认识她说的是谁，也没有对外说过。” 宋睛也道，“妾也没有往外说过。” 唐芊然听后，才觉得自己被打得冤枉，“原来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一定是宋奉仪因为上次落水的事怀恨在心，她故意让我知道殿下宫里藏着一个女人，故意引去我，宋睛，你怎么这么歹毒，今天若太子殿下也在场，你是不是就如愿以偿让殿下讨厌我了，你这个心机女，得了殿下宠爱，你还不满意吗？”唐芊然指着她的鼻子骂。 “我为什么要害你，殿下藏着陆雪霏，甚至喜欢她，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宋睛道：“我要害也是害陆雪霏，而不是你啊。” “那就奇怪了，是谁在背后挑唆，才让我今天钻了她的圈套。”唐芊然是怎么都想不到是叶素素，因为叶素素已经怀有太子的孩子，她生下皇嗣身份就不一样了，这个关口，叶素素根本没有理由去对付谁。 江凤华就看着她们吵，没想到叶素素这么不安分，都这样了她还想挑起事端。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突然回来了。 第291章 引出叶素素，收服宋奉仪 只见谢觞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加身，他也是刚从军营回来，刚到东宫就听见有人在承光殿闹事，他连承光殿都没回直接来了晨曦宫。 他大步流星进入大殿，江凤华连忙迎接上去，“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紧接着，东宫小主们也纷纷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亲自扶起江凤华拉着她往主位上坐下，只见底下跪着一群人，他也没让她们都起来。 江凤华连忙示意给太子奉茶，只等茶水送到谢觞面前，他面色冷凝，抬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只听哐当一声脆响，茶杯搁置在桌子上碎成了好几半边，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众人听着，只觉得心间惊颤，大气都不敢出，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发火。 不仅大殿内，就连殿外的宫女太监都吓得蜷缩成一团跪在地上。 江凤华心里也咯噔一下，端庄沉稳坐在位置上，她不动声色。 只听谢觞冷声道，“宋奉仪说说吧，孤洗耳恭听你在承光殿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当着太子妃的面，你从头到尾讲一遍，包括孤是怎么让人接你进了承光殿，你细说来。”他以为是有人故意想在江凤华面前嚼舌根，江凤华打了陆雪霏，她也误会了。 宋奉仪吓得瑟瑟发抖，眼睛止不住地流，泣不成声，“殿下，妾……” 江凤华暗忖着：谢觞这样问话可真是够损人的，难道叫宋睛还把他如何宠幸她的经过讲一遍。 “来人。”谢觞沉声道。 无心连忙带着人从殿外走进来，“殿下吩咐。” “既然讲不出来，就传刑杖……” 江凤华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无心道，“都先行退下。” 紧接着她又到谢觞面前，恭敬行礼，“此事臣妾还没有查清楚，宋奉仪虽然在殿下宫里见到了进宫参选的秀女，但她说她并没有往外说，就连含章殿的宫女都说是从别的地方听到的谣言，殿下容臣妾查清楚再用刑也不迟，臣妾相信宋奉仪不会这么不知道分寸。” 谢觞这是要开始立规矩了，但是现在他正是用人之际，虽然知道谣言是从宋奉仪嘴里流出去的，他可能只是像她处罚陆雪霏一样，打个二十刑杖禁几天足，到时候再想个由头就放出来了。 但这样做了，真正在背后挑唆之人不仅没有受到惩罚，说不定她还会在宋奉仪面前说太子是为了太子妃才处罚了她们。 她平白在所有人面前招了恨，更会平白无故得罪人。 既然不会重罚宋奉仪，她不如就做个和事佬，叶素素想要搬弄是非，那就让谢觞对你仅存的一点好印象都消失殆尽吧！ 谢觞也是顺坡下驴，换了个问法，“太子妃替你求情，这件事孤不会不查，既然太子妃如此说了，太子妃就接着审问吧！” 江凤华走到宋睛面前，温声道，“你刚才说你把秀女进入承光殿的事告诉了叶良妾，除了告诉她，你还告诉了谁，当着太子殿下的面，你仔细想，否则本宫也帮不了你。” 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她都要收买，就看叶素素和苏婷婉想要如何蹦跶。 宋睛抬头盯着江凤华，连忙道，“妾真的只告诉了叶姐姐，妾也不敢乱说，是关起门来悄悄和她说的，妾身边的丫鬟妾都没告诉，真的只和叶姐姐说过。” 其实她也告诉了她的心腹冬儿的，冬儿有分寸，自然不会朝外乱说，那就只剩下叶良妾最可疑，是她传出去的，可是现在太子分明就认定是她传出去的。 宋睛跪了这么久，她也不是笨蛋，这一切原来是叶良妾传出去，最后如果查下来就是她宋睛传了太子的谣言，太子要责罚也只会责罚她一人，叶良妾反而什么事都没有。 想到叶良妾在她面前说太子妃的坏话，原来叶素素才是心机最深的那个人，她在她面前装可怜，她还真信了她。 太子妃刚才阻止，也一定是察觉出她是冤枉的，太子妃既然愿意帮她，她就直接只告诉了叶良妾。 宋睛心里突然对太子妃生出了一丝感激。 她只要一口咬定只告诉了叶良妾，那她的事就有了一丝转机。 江凤华也不问叶素素，知道她会狡辩，还会装模作样装清高，谢觞还吃她那一套。 谢觞看见叶素素，冷声道，“宋奉仪说的是真的吗？” 只见叶素素眼底微红，里面似闪出一丝傲气，反问道，“殿下相信素素是这样的人吗？妾如果说妾没有往外说过，殿下信吗？”意思是说她再多狡辩都无济于事，她的人品高洁，她不屑于做这种事。 谢觞顿了顿，想她虽然私自留了孩子，可当初她在边塞尽心尽力救治士兵的功绩还在，江南水患，流民失所，她一介女子痛失亲人，还奋不顾身上前救助难民，有悲天悯人之心，她的人品不错。 不管怎么说当初苏婷婉对他下药，她也是被迫之下救了他，谢觞念着这点恩情，他也没过多苛责叶素素耍心机留下孩子。 他说过，只要她安分守己，他会给她一处安身之所，甚至锦衣玉食，但是她进了后宫若想惹事，他也绝对不会饶恕。 叶素素委屈巴巴跪在地上，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殿下若不信，可以让人传妾宫里的宫女来审问，问问她们妾可有和她们讲过一个字。” 谢觞冷声道，“传叶良妾宫里的宫女来问话。” 江凤华勾起唇角，果真是一个高手，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只怕她早有准备，从她宫中婢女口中根本问不出与她有关的证据。 很快紫玉和紫娟及两位嬷嬷都来了，几人纷纷行礼，“奴婢参见太子太子妃。” “你们伺候叶良妾，她可有让你们到处去议论宫中传言。”谢觞道，“你们胆敢说一句谎话，立即杖毙，并且还会殃及你们的家人，不要心存侥幸，试图说谎，孤让人细查总会查到你们身上。” 紫娟道，“奴婢也是听宫里的宫女太监在传才知道承光殿里有位宫女极特别，叶良妾什么都没有和我们说，她每天都安安静静在钟鸣阁里，有时候去找宋奉仪玩，宋奉仪也会找叶良妾聊天。”她说的是实话。 紫玉也道，“还是和宋奉仪身边的茯苓和秋云聊天，听她们提起，奴婢才知道这事。” “传茯苓和秋云。” 第292章 又牵出苏侧妃 很快，两个宫女也传上来，只听她们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说词，“奴婢们也是听浣衣局的宫女在议论，说太子殿下金屋藏娇，东宫的小主都不及殿下屋里的那位尊贵，连……连太子妃都比不上。” 听到这里谢觞怒气森森，招来林枫和夜影，沉声道，“继续去浣衣局查，将这两个宫女一起带去，让她们指认是谁在传，指认不出来，她们也不用活了。”显然他已经忘记苏婷婉被他罚去浣衣局的事情了。 江凤华知道迟早要查到这一步，叶素素既然和苏婷婉联手了，如果不由宋睛背锅，最坏的结果就是让苏婷婉背锅，反正苏婷婉已经失了谢觞的心，再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 他还能杀了她吗？ 苏婷婉也死死地拿捏着谢觞，她背后还有苏家呢，她大哥是大将军，所以她不会杀她，要杀早就在宫外就杀了，何必接她入宫把她关在东宫，甚至让她去浣衣局做最低等的活也不剥夺她侧妃的身份。 江凤华盯着叶素素，果真好手段啊！三言两语就让谢觞心软了，呵！这就是男人。 如果查出是浣衣局传出来的，就和叶素素没有关系了。 既然如此，本宫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她朝红袖使了个眼色，红袖心领神会悄悄离开了晨曦宫。 现在江凤华也不会当老好人，再去给谢觞借个坡让他下，既然要闹就闹吧，要查就直接把苏婷婉查出来，正好加深你们之间的恨意，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上一世即使废掉发妻都要扶持她做皇后的那个人，你知道现在一切都是假的会心痛吧！ 这点痛算什么，不及他们伤她的万分之一。 她要让叶素素，羊肉吃不到，平白惹得一身骚。 很快林枫和夜影带来了几个主要在浣衣局传播谣言的人，她们纷纷指认，“最开始说的人是苏侧妃，奴婢们也没当真，甚至还以送衣服为由悄悄去看过，这才知道苏侧妃说的是真的，是有一个宫女在承光殿里。” 谢觞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 林枫道，“卑职要去传苏侧妃过来问话吗？” 唐芊然大着胆子道，“自然要传来的，如果不是她乱嚼舌头，我怎么会被打成这样，殿下，您要给妾做主啊！” 唐芊然知道事情远超她的想象，并且还与她无关，她又被陆雪霏打成这样，她一定要讨要过说法。 宋睛也是后怕不已，“妾真的是被冤枉的。” 她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是不会放过这次澄清的机会的。 江凤华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她还以为一个个都是哑巴，一旦证实与自己无关，全都活过来了。 她故意问叶素素，“叶良妾也觉得要请苏侧妃过来查出真相吗？” 叶素素握紧了手指，温声道，“全凭殿下做主。” 宋睛瞪她一眼，只觉得和叶素素有关，因为她只告诉了叶素素，她道，“殿下自然要查清楚的，咱们自进入东宫就没见过这位苏侧妃，她凭什么四处传播殿下谣言而不露面接受惩罚。” 谢觞眉头紧皱，不拿苏婷婉过来问话，倒像是他在包庇一样。 苏婷婉都被禁足了，又被罚去浣衣局她还不消停吗？ 只等苏婷婉被带到谢觞面前时，只见她身上穿的是粗衣麻布，手指都洗得泛白了，脸也变粗糙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太子殿下喜欢的苏侧妃是什么模样。 大家纷纷鄙夷，也不过如此，连她们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吧！ 她一定是犯了什么大错，太子殿下才让她去浣衣局做粗活。 苏婷婉盈盈跪下，“妾参见太子，太子妃。” 谢觞也没想到眼前的苏婷婉其实也是这么普通，甚至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初的俏皮可爱，在浣衣局没少吃苦吧！ 他冷声道，“是你在乱传承光殿的谣言？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妾不知道什么谣言。”浣衣局这么多人凭什么说是她传的，她不承认又怎么样。 唐芊然道，“浣衣局的宫女都承认了，就是你和她们说的，你还想抵赖。” “妾一直在浣衣局做事，何时说过这些话，分明就是她们故意陷害。”苏婷婉咬死不认。 这时，浣衣局的宫女开始告状了，“她到浣衣局洗衣裳也不是真洗，嬷嬷们也不敢让她洗，让她做事她就要打人，她还说她是大将军的女儿，谁敢指使她做事，她就杀了谁。” “是啊，嬷嬷把给她洗的衣裳，她都交给奴婢们洗，奴婢们都怕她……” “她是东宫的人，又是太子殿下的侧妃，奴婢们自然不敢真让她洗衣裳……” 刚才指认她的宫女又道，“奴婢们说的句句属实，苏侧妃还说太子殿下金屋藏娇，明明是秀女，最后变成宫女，殿下是有多喜欢那女子才会夜夜与她在一起。” 苏婷婉还在狡辩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找嬷嬷们来对质，一查就查出来了，谁也不敢让她干活……” “是啊，查……” “苏侧妃根本不干活……” 谢觞听后又盯着苏婷婉看了两眼，原来她是故意搞成这样卖惨。 江凤华沉声道，“都别吵了，既然是苏侧妃和你们说的，苏侧妃又在哪里得到的消息，自从太子禁了她的足，她除了每天去浣衣局之外，就没让她出过檀香阁，她没有机会进入承光殿。”她就差说除非还有帮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陆雪霏换了干净的衣裳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恭敬行了礼，“奴婢参见太子，太子妃，今天这事因奴婢才让各位小主猜疑，奴婢说与殿下清清白白，想必大家都不会相信奴婢空口白话，太子殿下说的话大家总相信吧！” 众人都看向太子，的确，大家争论的点就是太子是不是真的金屋藏娇了，现在当事人都来了。 眼前的姑娘要说漂亮，也算不上十分漂亮，甚至差太子妃差远了，要说气质，也算有些独特的气质，但是万一殿下就喜欢她呢，谁说得准。 不过如果太子真的喜欢，她明明就是秀女，可以正大光明做太子殿下的女人，何必多此一举要做宫女，大家都想不明白，所以才会闹出今天这事。 江凤华也故意撇了谢觞一眼，如果不是陆雪霏向她坦白，今天这醋她也是要象征性地吃一下的。 谢觞的确没把这件事告诉谁，他是太子，也没有必要向谁解释这些事情，他看见江凤华也盯着他看，这才解释道，“孤与陆姑娘清清白白，阮阮你相信孤的吧！” 第293章 就是要锁死叶良妾 江凤华淡淡道，“臣妾相信，可是有人不相信啊！非搅得东宫不得安宁。” 谢觞见她云淡风轻的，又见大家都盯着他，“孤喜欢谁还要通知你们知道？” 众人一愣，连忙低头，表示不用。 苏婷婉这才看向陆雪霏，“也不过如此啊，殿下的眼光越来越差了。”不及她漂亮，谢觞这样做图这个秀女什么，还有宋奉仪，像个傻子一样，哪里好了。 谢觞冷瞪了苏婷婉一眼。 陆雪霏算是苦主，也是被议论的主人翁，她站出来合情合理，她又道，“现在有几个疑点，那就是谁在乱传太子殿下私德不好，这些话是可以乱说的吗？ 奴婢行得端站得直，不畏惧流言蜚语，但是太子殿下就不一样了，太子是东宫之主，身份尊贵，这些话若传到民间，或者是传到别国，就可大可小了，人家还以为咱们大周国的太子是个只会骄奢淫逸，荒淫无度之徒，有损国体，所以这事必须查清楚。” 她跪在太子面前，“请太子给奴婢时间，奴婢一定还自己和太子一个清白。” 这下谢觞想要和稀泥都和不了，不管他想不想帮苏婷婉，他不能现在喊停。 江凤华道，“陆宫女准备如何查？现在苏侧妃，叶良妾，宋奉仪都说没传过这些无中生有的话。”她已经和陆雪霏通过气了，就看这姑娘学的这些法制是否学到家了。 “启禀太子妃，按理奴婢是当事人，不理应主动请求查清此案，但是奴婢只是想要自证清白，宋奉仪，叶良妾，苏侧妃，三人看似没有什么联系，她们也都不承认，不过没关系，好在源头是从她们三人这里起的，再顺藤摸瓜，抽丝剥茧，就简单了，奴婢相信有因就有果，一个巴掌拍不响，更不会无中生有，此事一定有一个答案的，就看殿下愿不愿意让奴婢查。” 谢觞知道她一直在研究律法，曾还想给他细看，他也是实在太忙，没有时间看，想她一个小姑娘能研究出什么名堂，今天正好看看她能查出个什么花来。 谢觞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明面上最大的嫌疑人是宋奉仪，又查出苏婷婉，但是以他对苏婷婉的了解，她没有这么聪明设计了所有人。 所以如果真是苏婷婉，她背后一定有苏家人在帮忙，看来上次清理苏家暗哨还没有清理完全。 这些宫女都指认苏婷婉，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准许你查。”谢觞淡淡道。 “是。”陆雪霏转身就出去询问 片刻后，陆雪霏领着一个宫女回来了，“太子，太子妃，奴婢想已经有答案了。” “她是谁，你是怎么查出来此人的？”谢觞问。 陆雪霏道，“先请她把她知道的都说出来，奴婢再解答殿下另外的问题。” 只听宫女道，“启禀太子妃，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 “有一天奴婢刚好给钟鸣阁送洗好的衣裳，见叶小主没带下人独自往一个方向走，就想上去请安，后来就见苏侧妃和她在一起了……奴婢看见苏侧妃给她的东西像是银票。”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陆雪霏首先开口：“也就是说苏侧妃其实和钟鸣阁的小主相熟，她们还交换了什么东西，证明她们之间有联系。” 苏婷婉呆住，“你胡说。” 江凤华道，“这有什么胡说的，叶良妾与苏侧妃都是太子的小妾，你们一起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久，低头不见抬头见，能否认不认识吗？当时苏侧妃不是还送了叶良妾一件好看的裙子吗？苏侧妃你紧张什么，你和叶良妾感情好，本宫可是亲眼看见的。” 她又道，“陆雪霏你继续说。” “是。”她又道，“小宫女说她看见苏侧妃给了叶良妾银票，这银票是拿来做什么的，到底有没有这个银票的存在，是不是小宫女说谎，或者是看花了眼。” “是不是有银票，派人去叶良妾的寝室里搜查一番，就一清二楚了。”久不开口的朱蓁蓁道，她是整个事件中撇得最干净的一位。 叶素素盯着小宫女，她确定没有见过她，苏婷婉给她银票时宋睛还没有告诉她承光殿的事。 她根本不轻易开口，就怕有人给她下套。 还没等她想出一个好的托词，甚至应对之策，谁料，苏婷婉却像是抓住了漏洞，“没错，我是给过叶良妾银票，可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根本就是在承光殿的事发生之前，承光殿的谣言也是最近两天才开始的吧，我给叶良妾银票是我们刚进宫那会儿，那时谁知道你藏在承光殿里。” 此话一出，几乎可以确认是苏婷婉造谣的了。 “可是刚才苏侧妃还不承认知道承光殿的谣言，现在又说那谣言是两天才开始的，苏侧妃是不是忘记自己刚才是怎么说的了。”开口的人还是朱蓁蓁，她又道：“既然叶良妾和在苏侧妃相熟，这些话是不是叶良妾私下告诉了苏侧妃，苏侧妃再到处散播到浣衣局，故意损毁太子殿下的名誉。” “现在苏侧妃该不会再说宫女们诬陷你了吧！”陆雪霏道，“奴婢想一个宫女可能是诬陷，胡说，那众多宫女也一起诬陷，胡说，苏侧妃一句什么都不知道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苏婷婉仿佛话都不会说了：“不是……” 叶素素知道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从苏婷婉拿银票给她的事暴露，她早就被人盯上了，这个人就是太子妃。 现在只有牺牲苏婷婉，她才能保全，还好她肚子里有孩子。 只见她跪在谢觞面前，“殿下，这件事是妾告诉苏侧妃的，可是妾真的不知道苏侧妃会到处乱传。 在太子府时苏侧妃送了妾很多衣裳首饰，想要与妾打好关系，妾当时也觉得没什么，就和她走得近了些。 进了宫，她被殿下禁了足，哪里也去不了，妾就去探望她几回，然后她就想找妾打听殿下的消息，可是妾也没有什么可告诉她，就说宋奉仪被殿下宠幸了，还把宋奉仪告诉妾的事不小心告诉了苏侧妃。 妾也是无心的，只想着苏侧妃想开点，毕竟太子和苏侧妃曾经也是那么要好。” 江凤华真想给叶素素颁个最佳编撰奖，还真是什么都能让她圆回来啊！ 第294章 全都打入冷宫 宋睛听后就不乐意了，“你刚才还说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现在倒是告诉了苏侧妃，你哪一句话是真的，叶素素，我真是错看了你。” 唐芊然道，“我看她就是眼皮子浅，苏侧妃拿银票给她做什么，分明就是从她那里买消息，宋奉仪和她说的话被她卖成了银子，这真是把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宋奉仪一口一个姐姐，别人却把你当成冤大头啊！” 叶素素为银票的事慌乱不已：“宋妹妹，你听我解释，我没有……” “宋奉仪再相信她的话，可就是蠢咯，叶良妾，你还真是把我们东宫的小主当猪玩，你看戏是吧！”唐芊然是受害者，“你和苏侧妃合起伙来想要整我们被太子和太子妃责罚，还让我和陆雪霏打一架，你可真本事，我现在怀疑你是何居心，你是觉得我们挡了你的道，是不是？”他就差又要说叶素素是奸细了。 叶素素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只有求谢觞，她道，“殿下，我真的是无心了，是苏侧妃。” 苏侧妃愣了愣，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传的，行了吧！我就是恨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转头爱上了江凤华，我就是……” “来人，给孤掌嘴，孤要把她贬入贱籍，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东宫侧妃。”谢觞不想听她这些翻来覆去指责他的话。 说到掌嘴，汪嬷嬷手底下的嬷嬷都不是吃素的，可是刚打了她几巴掌，苏婷婉就开始反抗，“你不能贬我为奴，更不能打我，阿觞，我做的这些都是因为我爱你。” 谢觞直接道，“接着打。” 汪嬷嬷知道她会些拳脚功夫，又吩咐人摁着她的手脚，又开始打。 苏婷婉盯着谢觞，她嘴都被打烂了，像是发了疯似的挣脱，“谢觞，我恨你，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讨好你，也只是因为你是皇子，我喜欢的是你的身份，没有人会真心的爱你，你是一条可怜虫。 江凤华，你装成深情的样子给太子看，你不也是为了太子妃之位，为了皇后之位吗？你明明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角色，明明你也只是靠你肚子里的孩子勉强上位，你爱谢觞吗，你爱的不过是他的权势。 还有你们这一堆女人，你们不也是奔着他是太子，是储君才会进宫做他的女人吗？你们一个个又比我苏婷婉多高贵。 唐良娣，你不是也有一个青梅竹马吗？你为何放弃你的青梅竹马选择进宫嫁给太子，你是因为爱上太子了吗？你不也是为了他的身份吗？” 她盯着谢觞，无所顾忌，“实话告诉你吧，当初我也是奔着你的身份才会选择你，如果可以重选，我不会选择你。” 谢觞冷声道，“你想选谁？” 苏婷婉冷笑，盯着江凤华，“我想选的人被她害死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对我最好，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他叫姬晨，你没想到吧！你拜把子的兄弟姬晨，你对我背信弃义之后，只有他真正为我好，明明我和他先认识，后来才认识的你，我却选了你，没有选他，也只是因为你是皇子。 我也不装了，为了迎合你，我装可爱装善良，我现在装累了。告诉你这些，你是不是也受不了了，受不了别人也只是对你虚情假意。” 她现要就是要诛杀谢觞的心，谢觞最重感情，他从小得不到他父皇的喜欢，她就是要抓住这一点狠狠地伤他。 最后反倒让江凤华看她笑话，她也恨江凤华，恨她手段更高，她甚至可怜谢觞，大殿上的哪一个女人不是看中他的身份地位才对他趋之若鹜，想尽办法讨好。 她现在就是看谢觞痛苦的表情，她等着谢觞被他们苏家踩在地上求饶的那一天。 谢觞坐在主位上，听见苏婷婉剜他心窝子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朝他泼下，让他透心凉。 他心里再也没有了对她的失望，查到她头上他反而觉得理所应当，因为她本就那么恶毒。 当初他是瞎了眼，才会被她蒙骗，认为她天真无邪，可爱善良，都是狗屁。 没有人会爱他，没有谁是真正的爱他，都是爱的是他的权势，爱他的太子之位。 江凤华道，“殿下，您别听苏侧妃胡言乱语，她……” 谢觞眼底寒意升起，紧握着的拳头指节泛白凸起，此时他有多愤怒无人知道，只知道他眼底露出想要杀人的神情，“她不是苏侧妃，她是贱奴。” 他一把推开江凤华差点将她推倒，他也仿佛未察觉，直接走到苏婷婉面前捏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以为孤杀不了你是吗？孤不杀你，你既然这样喜欢孤的身份，孤就满足你，让你看看孤的身份是如何支配你，折磨你，羞辱你。” “给她上烙刑，孤要让她记住她永远只配做一个贱奴。”谢觞似发疯了，吓得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林枫，把她带下去，关进冷宫。” 林枫也不敢耽搁，连忙让人上前带走了苏婷婉，贬为奴籍，上了奴籍烙印，这个印记就永远不可能消除了。 苏侧妃真是作死，她都已经进入浣衣局做苦活了，她为什么还要兴风作浪惹怒太子，她还往殿下胸口上撒盐。 直到苏婷婉被带走，谢觞的气都没有消，他冷冷地盯着叶素素，“把叶良妾关进冷宫，你既然和苏婷婉沆瀣一气，那你就去陪她吧！” 叶素素感觉天都要塌了，“殿下，素素知错了，殿下饶命。” “你不也和苏婷婉一样爱的是孤的身份地位吗？孤若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人，你会跟着孤回京吗？”谢觞被苏婷婉刺激到了，现在他只觉得所有人都只爱他的权力。 “不是这样的，素素喜欢殿下……” 谢觞眼眸通红，厉声道：“滚，都滚出去。” 江凤华见状，连忙让人把叶素素带走，又吩咐其他人离开。 苏婷婉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气到谢觞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 大殿里只剩下江凤华一人，她从来都不知道谢觞会这么在乎苏婷婉说的话，苏婷婉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女人，所以他才会这么在乎她说那些话吗？ 江凤华想要上前和他说些什么，然而谢觞像是把自己包裹进了坚硬的壳里，让她不敢靠近。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突然直直栽倒在地昏了过去。 江凤华也吓到了，连忙道，“殿下。” 她拍打他的脸颊，朝外道，“来人啊，传太医。” 第295章 程皇后到 梅太医诊治过后，对江凤华道，“殿下是急火攻心，又劳累过度，才会晕倒，殿下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吧！” 江凤华只觉得尴尬，他被苏婷婉给气昏过去了，当时她一边让人抬谢觞到床上，一边叮嘱东宫的人不许透露半个字出去，她知道这件事情闹这么大终究是瞒不住的，只要东宫的人不嚼舌根就不是她的失职。 江凤华又道，“这件事梅太医可否保密，对外就说太子是因为武举考试的事情太过劳累，所以病倒了。本宫想这件事若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他们一定会担心的，等殿下醒来，本宫会开解他。” 梅太医道，“微臣明白，臣给殿下开个方子，太子妃让人去太医院拿药。” “太子多久能够醒过来。”江凤华问。 梅太医道，“让他休息一会儿，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太子妃无须太过担心。” “谢梅太医。”送走了梅太医，江凤华又让无心去亲自取药煎药才返回寝室。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半点生气的男人，她从来没有想过谢觞会因为没有人爱他而发疯，如果他知道她一直在骗他，他是不是会杀了她。 她甚至没想到苏婷婉会说出那些话，她以为他们最开始互相喜欢应该是纯粹的喜欢，只是后来变了而已，没想到苏婷婉会喜欢姬晨。 无论从外貌，家世，学识，能力各个方面来看，苏婷婉怎么可能选姬晨，她告诉他选姬晨都不会选谢觞，她是不是眼瞎啊！ 还是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想要刺激谢觞？ 他一定真的爱过苏婷婉才会被苏婷婉伤成这样吧！ 这种痛她深有体会。 上一世她满心欢喜地嫁他，也全心全意爱着他，就算他不是王爷她也会爱他，他甚至希望谢觞是个平凡人，他们互相扶持着过日子，日子就算艰苦，他们可以像爹娘一样。 她嫁给他就认定了他，她的爱没有半点掺杂攀附权贵的想法她就这么纯粹地爱着他，无法自拔地爱着他。 她是一个死脑筋的人，爱就要一直爱，只爱他一人，她这样的想法禁锢了她一辈子。 后来她才明白其实爱也是可以变的，变得不爱就没那么痛。 江凤华开始自我催眠，如果谢觞醒来问她爱不爱他，是不是真心爱他，是不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爱他，她就努力回忆上辈子爱他的心境。 她想她总能蒙混过关的。 从现在开始到他醒过来，她都要保持这种爱他的心境，否则她怕自己演不好被他怀疑。 他眉头皱起，像是做噩梦了。 她又让红袖打水来，亲自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细汗，一点一点给他清理身体直到把他收拾得清爽。 谢觞嘴里一直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太子，你醒醒。”江凤华喊他。 喊不醒，江凤华凑近，只听到“别走”两个字。 她暗忖着：他在叫谁别走？难道是苏婷婉？ 梦到了和苏婷婉的过去？ 这时，林枫也回来了，江凤华没问苏婷婉和叶素素的情况，她巴不得林枫快点给苏婷婉烙个印。 他主动道，“给苏……苏婷婉上了烙刑，现在已经送去冷宫了，叶良妾也送到冷宫去了。” 江凤华听后自然是欣喜的，她脸上神色淡淡的，只觉得她在担心太子殿下无心旁人。 她望着这样昏迷不醒的太子忧心忡忡。 苏婷婉这辈子的容貌算是毁了，上辈子她亲手毁了她的容貌，就算她的皮肤变得粗糙蜡黄，苏婷婉还是不放心怕她勾引谢觞，她抱着她的孩子，扣押着莲叶的尸体，她逼着她划破脸，从此她的脸上就有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林枫见她不说话，又道，“太子妃别太担心太子了。” 江凤华问，“最近你们都在外面干什么了，殿下怎么累成这样。” 林枫解释，“殿下一边准备武举考试的事，一边学习，一边还要批阅奏折，所以睡觉的时间很少，连着几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又被苏婷婉给气着了。 其实太子殿下内心很脆弱的，他特别孤独，怕别人不喜欢他，他从小就这样，常常想到皇上面前去被皇上夸一夸，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皇上看他都像把他当个影子。”一个可恶的影子，那个时候皇上是恨殿下的。 “影子？”江凤华疑惑，“什么叫影子。” 林枫心里藏着事，他从小跟着主子，主子偷听皇帝皇后吵架，偷听了无数次，所以他们就从中知道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江凤华知道谢觞的童年过得特别不好，他还爱哭鼻子，脆弱，渴望被认可，皇后和皇上争吵了一辈子，他们不曾真正关心谢觞，一直吵，一直赌气，然而却错过了谢觞最重要的童年，他最需要父母陪伴的那些日子都是他一个人长大。 直到他真的大了，他也不需要父母的疼爱了。 前世她的孩子也在没有父爱中长大，甚至苏婷婉常常教唆他们，他们认为他们的母亲是个丑女人，不爱他们不疼他们，嫌弃她给他们做的衣裳，他们被苏婷婉给他们营造的奢侈生活迷了眼，嫌弃她的无能无力，就这样她的孩子被苏婷婉带歪了。 可见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可即便如此，苏婷婉有目的地把孩子留给了她，她还是很感激她，至少他们没有夺走她的孩子，却不想他们要摧毁的是孩子的意志，多么歹毒的心肠啊！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一个母亲最在乎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苏婷婉是懂得如何杀人诛心的，那这辈子她就让苏婷婉一辈子都做不成母亲。 她不会杀了她，她要让她在冷宫里慢慢熬着，她不是梦到前世了吗？荣华富贵被夺，这样她更难受吧！ 她还要让她看着自己坐上凤位，这样更让她生气和愤怒吧！ 就在这个时候，皇后风风火火地来了，“觞儿。” 人未到声先至，不等江凤华从床边站起来，程皇后一股风般冲进来把她推开，她从床边摔下碰到了放水盆的架子，架子被碰倒，盆里的水流了满地，江凤华也摔在地上。 时间仿佛静止，程皇后愤怒的嘴脸，“你们是怎么伺候太子的，他怎么会晕倒，太子怎么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觞儿，你醒醒，我是母后，母后来看你了……” 第296章 程皇后发疯了 红袖第一时间过来扶起江凤华，满眼心疼，“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江凤华站了起来，膝盖撞到架子腿上磕得她生疼，她的肌肤本就娇嫩，这么撞上去只怕又是红紫一片。 程皇后见叫不醒儿子，满眼焦急，“传太医啊！让太医来瞧瞧，林枫你在看什么，快去啊！” 林枫的视线在江凤华身上，他眼睁睁看着太子妃被皇后推到地上，还好红袖反应快将她扶了起来。 他愣怔，连忙低头，“卑职现在就去。” 林枫出门时莲叶正好进来将她撞了个满怀，他知道莲叶的脾气，护主子得很，可是眼前之人是皇后，他更知道皇后的脾气，一旦牵涉到太子，皇后就会发疯，所以莲叶一个小丫鬟惹不起，太子妃顶多受点委屈就过去。 于是林枫顺手将她圈在怀里抱出了寝殿。 这边，程皇后见江凤华站在一边，又朝江凤华道，“你是太子妃，东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是怎么打理的东宫，这才几个女人，就闹成这样，本宫还以为你知礼懂事，端庄娴雅，定能为觞儿打理好后宫，没想到乱成这样。 江凤华，本宫这么信任你，以为有你在，你就不会让东宫乱，整个东宫沸沸扬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你就是这样辜负本宫的信任，让觞儿不省心，还要他回来主持大局，他在外面忙成这样，都累病了，你在宫里是吃闲饭的吗，半点帮衬都没有，你这太子妃是如何当的。 觞儿是你的丈夫，伺候好他是你的本分，更是你的职责，阖宫上下都知道太子喜欢你，宠着你，怎么，你还不让他宠幸别的小主，房里留个贴身宫女是本宫的意思，只要他喜欢，你就得给他准备着。 如此小事，你都办不到吗？ 还唆使小主跑到承光殿去闹，你是太子妃，你连一点小小的容人之量都没有，你还配做什么太子妃……” 程皇后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怒骂，还骂得杂乱无章。 依皇后这意思，唐芊然去找陆雪霏打架是江凤华教唆的，叶素素和苏婷婉要造谣谢觞金屋藏娇也是她的错。 就连宋奉仪被谢觞宠幸，回来议论太子藏了位秀女也是她没管理好东宫，敢情她该早一些去让秀女藏好一点别被人发现了。 她简直气得……差点气笑了。 守在门边的宫女都看不过眼，太子昏倒，关太子妃何事，一直是太子妃在照顾太子，接连打了好几盆水，都是太子妃在替太子擦拭身子，皇后看不见吗？ 红袖都红了眼眶，为什么要太子妃受这样的辱骂，是她为太子娶的这些女人在闹，关她家小姐什么事。 江凤华一直沉着脸，瞪了红袖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 只见她上前，直直地跪在了湿漉漉的地上，“是臣妾管理不善，是臣妾的错，请母后责罚。” 她脸上唯唯诺诺，满是委屈，实则她眸光里一丝厉色闪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程皇后瞪她一眼，见她软棉棉的也没有再骂，“你是该罚，本宫要重重地罚你。” 转身她又去看床上的谢觞了，眼眶里泪水都在打转，这就是皇后自认为给儿子的关心和母爱，除了她儿子，所有人她都可以不放在眼中。 可能是程皇后太吵，谢觞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程皇后近在眼前，“母后，你怎么来了。” “觞儿，你总算醒了，母后担心死了，好好的怎么会昏倒。”程皇后握住谢觞的手，眼泪也是止不住。 谢觞道，“母后，你别哭了，儿臣没事。” 他又见江凤华唯唯诺诺跪在地上，她微垂着头，肩膀微微抽搐，似在哭。 谢觞从床上下来，又见满地都是水，水盆和架子东倒西歪躺在地上，她跪在湿地上，裙子打湿了半身。 谢觞眉头皱紧，眼神冷冽如冰，“怎么回事？” 程皇后连忙道，“没事……” 没等她说完，谢觞从床上下来，连鞋也没穿一把扶起江凤华将她搂在怀里，江凤华也不敢看皇后，趁势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她脸上的泪水似被瓢倒的一样，她身体还止不住地颤抖，他感觉到她的委屈，搂紧了她，朝程皇后沉声道，“儿臣没事了，母后先回去吧！” “觞儿……” “儿臣长大了，以后儿臣的生活就不用母后操心了，儿臣知道母后时时刻刻念着儿臣。”他语气不悦，又道，“她不是母后尽心给儿臣娶的妻子吗？母后难道还是不满意，那当初母后又为何非要让儿臣娶她，既然娶了她，儿臣就要护着她，这话是不是母后说的。” 程皇后愣怔，她说过吗？ 即使说过她也仅是为了不让儿子和苏婷婉往来，谁管江凤华死活。 “你还是在怨母后没让你娶苏婷婉做正妻，可是母后即便不愿意你娶苏婷婉，你还是把苏婷婉娶进门了，母后都依你了啊！”程皇后也觉得委屈，并不知道苏婷婉朝她儿子说的那些话。 一提到苏婷婉，谢觞更气了，他浑身几乎在发抖，故意使气，“是，儿臣怨恨母后，因为儿臣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为妻，所以儿臣就如了母后所愿娶了母后中意的女子，母后为儿臣铺好的路，儿臣照着走了，母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意思是说程皇后希望他喜欢上他的正妻，他也这样照着做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现在又来为难江凤华。 江凤华听在心里只觉得冷，果然谢觞也并不是真心喜欢她，他为苏婷婉发疯晕倒，这就能解释了。 他的心里还是念着苏婷婉的，也只是一时生气才贬苏婷婉为奴。 程皇后见他眼中满是疏离，也觉得慌了，试图解释，“母后刚才听到那些谣言实在气得狠了，又担心你昏迷不醒，母后也是昏了头了，六神无主，一时着急，你喜欢她，母后没有反对……” 到了现在她都没有想过是她委屈了儿媳妇，她只是在为自己狡辩，怕儿子误会她，甚至觉得谢觞若真的喜欢苏婷婉，她已经放下和苏卿卿的恩怨接纳了她。 “既是谣言，母后该能分辨吧！”除非母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更不知道她儿子从小到大是什么品行，只一味觉得他很优秀，他的优秀是靠他拼命努力换来的，母后从未教导过引导过，她和父皇一样冷漠。 甚至刚才他在梦中梦到的竟是另一个母亲，他错误地认了别人做母亲，然而可笑的是他竟靠着这丝错误的念想活了下来。 他想：如果他的亲生母亲还活着，她一定是很疼爱他的，眼前的母亲和他长得这么像，又对他这么好，他却希望另一个模糊的幻影才是他的母亲。 这多么可笑啊！ 第297章 只要她爱他，他可以给她全世界 程皇后试着喊他，“觞儿……” 谢觞心冷得如一块寒冰，“母后先回吧，儿臣得空回去给您请安。”这是他作为儿子该尽的孝道，仅此而已。 这些话他不会讲出来伤母后的心，他只能埋藏在心底。 门外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全都不敢抬头往里看。 程皇后脸色难看，“觞儿先好好休息，母后先回宫了。”她也不敢再惹他生气。 她只知道她从来就捂不热儿子的心，却没有想过在谢觞成长的日子里一直错误地把别人当成了亲生母亲，才会养成了他这样冷硬的性格。 甚至谢觞从江凤华有意无意的分析中知道她就是他母后，他们是亲母子，可他还是没有从程皇后那里得到过一丝真心为他的温暖。 他的身边安插了皇后的人，一直是别人在照顾他，因为他的身份而照顾他。 呵！又是因为身份。 眼见着程皇后离开，谢觞才放开江凤华，她似哭成了泪人，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 谢觞心情原本烦闷无比，他连江凤华都不想理了，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看见江凤华这样哭泣，他道，“母后就是那样的脾气，孤要怎么安慰你，你才不觉得委屈。” 江凤华突然哭得越发凶了，一个字都不说，搂得也越来越紧。 谢觞愣怔，一时间没了方向，见她哭成这样，也把苏婷婉抛到脑后了，又将她紧紧拥入怀里，搂着她的腰身，任由着她发泄委屈，母后就是那样，她从来不考虑别人。 江凤华是母后为他娶的妻子，她又有什么错呢，要说她喜欢他的权势，她为了太子妃之位，她嫁他时也还不是太子，到底母后当时也只把江凤华当成一颗棋子娶进了门。 到底是父皇的一道赐婚圣旨让她嫁了他，难道他要因为苏婷婉的话去质问她是不是也别有居心吗？ 这个世界上有人真正关心他的，除了他心里那个模糊的小女孩之外，现在还有江凤华陪在他身边，只要她爱他，他可以给她全世界。 “孤身上都臭了，你确定要这样一直抱着。”谢觞又故意道，“你若不说话，孤就回承光殿了。” 江凤华从他怀里起来，她眼睛都哭肿了，像是发泄够了，“臣妾不觉得委屈，有殿下护着臣妾就不觉得委屈，无论母后怎么罚我，我知道我有殿下和我们的孩子，这就够了。” 她所有哄他的话语全都没有用上，程皇后闹这一通，反倒帮了她的忙。 前世程皇后比这更难听的话都骂过，她也只有委屈受着，可没有半点价值，现在程皇后的脾气反倒被她利用起来了。 谢觞也不去问她是不是像苏婷婉一样，他能感受到她在他身边就够了。 “孤带你去骑马吧！”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出去放松一下，心里面的不开心就忘记了。” “嗯。”她点了点头，“不过臣妾可能要先沐浴一番，不然这身没办法出去。” “孤也正好有此打算，孤陪你洗。”他声音低沉暧昧，“我们好像又有半个月没见了，孤都想你了。” “臣妾也想殿下……” 门外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无不为太子妃觉得委屈。 屋子里满地狼藉，红袖的眼泪也包不住，最后她还是让人轻手轻脚将地收拾干净了，才让人打水。 谢觞遣退所有人才把江凤华抱进浴室。 林枫也没真的去请梅太医，只带着莲叶躲在外面，免得遭受到皇后无妄之灾。 莲叶听见皇后的辱骂眼泪也一个劲地流，“凭什么，明明不是太子妃的错。” “太子也知道，你不是听见了吗？太子会护着你家小姐的，你冲上去只会害了你自己，进了宫就不能冲动，这样才能保命。”林枫是知道莲叶的脾气的。 莲叶道，“我知道，我又不蠢，每一天都像是走在刀刃上，小心谨慎，生怕一会儿功夫小命就没了。” 林枫盯着她的脸，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他越凑越近。 莲叶反应过来，“你干什么？” 林枫瞬间红了脸，连忙避开，“你头发上有一只蜘蛛，我帮你弄下来。”他是有色心没有色胆。 莲叶道，“刚才谢谢你，否则我真的怕要给太子妃惹祸了。” “没事，皇后娘娘就那个脾气，我从小都听习惯了，只要在她骂人的时候，你们别往上凑。”林枫又告诉了她对付皇后的办法，“皇后一般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后都是她先偃旗息鼓，她拿太子也没办法，太子想听她的就听她的，想不听就不听。” - 另一边，程皇后从晨曦宫出来，她自然是被太子气得心气郁结，“你们这一帮奴才，刚才怎么没拉本宫一把。” 喜嬷嬷刚才也没进去拉架，她知道这一拉指不定太子妃会更惨，因为至今为止，太子只宠幸了一位小主，其他人他都没动，特别是皇后比较中意的唐良娣，皇后铺了这么多路，太子硬是没动，这一切皇后就以为是太子妃的错，只等皇后娘娘心气顺了，不骂了就好了。 所有人都弓着身子，小心谨慎的样子，程皇后又道，“江凤华也是活该被本宫骂，她身为东宫的女主人，就该主动让小主们挨个侍寝，这事她若处理得当，谁还会争会抢，这一切都是她霸宠搞出来的。 本宫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觞儿一直记恨本宫当初没让他娶苏婷婉做正妻，如果依了他，觞儿和本宫的关系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说什么都晚了。”程皇后独自叹气。 “汪嬷嬷说了没有，苏婷婉是怎么惹觞儿生气了才让她去了冷宫。”程皇后又道。 喜嬷嬷道，“汪嬷嬷和奴婢说了，是苏侧妃和叶良妾合谋造谣被太子查出来了，苏侧妃还说不喜欢太子了，说了很多伤太子心的话，然后太子被气昏过去了。”根本不关太子妃的事，皇后却骂了太子妃一顿。 程皇后听后，“是苏婷婉把觞儿气到了？”虽然这样，也是江凤华督管东宫不善。 “叶素素怎么也搅合进去了，她和苏婷婉关系很好吗？” “听汪嬷嬷说，叶素素和苏侧妃在太子府的时候就走得近，太子妃得宠，她们自然不高兴，这次只怕是看到宋奉仪得宠，叶良妾才搅合的这些事，最后还是陆姑娘站出来说和太子殿下清清白白。”意思是说两人合起伙来要对付太子妃，喜嬷嬷也不敢帮江凤华说话，汪嬷嬷本就是皇后安插进东宫的眼线。 皇后也越发疑惑，太子既然不喜欢陆雪霏，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到承光殿做宫女，觞儿到底是喜欢苏婷婉，还是不喜欢。 叶素素都有身孕了，他能不喜欢她吗？现在反而把叶素素也打进了冷宫。 想不通，程皇后决定亲自去冷宫走一趟。 苏卿卿也还关在冷宫里。 第298章 差点让叶素素出了冷宫 到了冷宫，门外也有御林军看守，见到皇后来，几人纷纷行礼，“卑职参见皇后娘娘。” 程皇后道，“把门打开。” 侍卫迟疑，程皇后冷声道，“本宫不可以进去？” 侍卫见皇后发火，连忙开门，“苏卿卿就在里面，她已经疯了，卑职只是怕她伤到皇后娘娘。”皇上也没说不准人进，更何况是皇后要进去，他们也不敢怠慢。 苏贵妃早就被贬为庶民。 程皇后道，“你们走前面。” 程皇后走进来后，只觉得这里臭气熏天，四周脏兮兮的，这里虽然是冷宫，平时也是有人专门打扫的，为什么还这么臭，像是吃喝拉撒都在一块，恶心极了。 她见到苏卿卿时，她完全认不出她了，头发凌乱遮住了整张脸，满身脏污，身上还穿着冬天的斗篷严严实实把她包裹在一起，一股臭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只让人觉得恶心想吐。 程皇后捂住了鼻子，看到苏卿卿疯了的样子，她只想冷笑，你也有今天，那么个美人如今变成这副样子，真是活该。 苏卿卿见到程皇后张牙舞爪就要上前，侍卫也觉得臭，拔出刀挡在前面，“放肆，皇后娘娘在此，你退后。” 苏卿卿听见后，也当真往后退了几步。 侍卫连忙道，“娘娘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她已经疯了，什么人都认不出了。” “今天新送进来人呢？”程皇后懒得管苏卿卿。 “娘娘指的是从东宫送来的两位小主。”侍卫道，“她们被关在另一边，卑职带娘娘过去。” 程皇后见到苏婷婉和叶素素时，只见她们也满身狼狈。 甚至苏婷婉的脸颊上被烙了个血红的奴字，是觞儿下令把她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苏婷婉见到程皇后时只觉得恨，她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她发现她谁也杀不了，她的脸上被烙了一个“奴”字，她恨透了谢觞，只想吃他的肉饮他的血。 她像是极害怕一个劲地躲。 叶素素来到这里更是恶心想吐，这里哪里是人住的地方，她没想到刚进宫不久，就被打入了冷宫，她如何甘心。 正当她们一筹莫展之际，程皇后来了。 她见到皇后，只觉得见到了救星，连忙跪到皇后的面前，“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程皇后冷着眼，“是你们在东宫造谣生事？” 叶素素故意捂着肚子，连忙道，“妾是被冤枉的，可是殿下不相信妾的话，妾真的没造谣太子，妾肚子里怀着孩子，怎么会去惹这些祸事，求娘娘开恩，娘娘帮妾去求求太子妃，妾错了，不该和苏侧妃往来，不该和她走得近，妾真的不知道苏侧妃和太子妃关系不好，妾进府也没有多久……” 程皇后听后，怒气更重，再怎么说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嗣，太子现在也只有江凤华生的两个孩子，子嗣单薄，觞儿怎么如此糊涂，不管怎么说让叶素素生下皇嗣再处置也不迟。 江凤华是因为见叶素素和苏婷婉走得近才迁怒了叶素素？ “起来说话吧，别跪地上了。” “谢皇后娘娘。”叶素素扶着肚子起身，一副虚弱无助的样子，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妾怀了太子殿下的孩子，太子妃肯定会不高兴，妾知道错了。” “好了，别哭了，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叶素素又连忙擦掉眼泪，“妾不哭了，只要是为了孩子好，妾做什么都愿意。” 程皇后想到儿子护住江凤华的那个样子就来气，她是他娘，他都没这么护过她。 当初就不该给儿子娶个这么漂亮的妖精，反倒把觞儿迷得五迷三道了。 如果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作孽吗？江凤华怎么也没有拦一下，看来她还真是怕别的小主生下孩子影响她儿子的地位。 程皇后越想越气，江凤华不让小主侍寝，不让她们生下孩子，她想要干什么，断了觞儿的后吗？ “你跟本宫走吧！”程皇后直接道。 正当叶素素高兴之际，喜嬷嬷道，“要不要先请示太子殿下，娘娘私自带走叶良妾，奴婢怕殿下又对娘娘发火，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程皇后顿了顿，刚才觞儿已经朝她发火，不想她再干涉东宫的事，她再把人带走，岂不是让觞儿更生气。 罢了！ 她又道，“多派几个人过来，让人好好照顾叶良妾，一定要确保她肚子里的孩子平安无事，再去知会王太医一声，让他定期过来给叶良妾检查身体。” 叶素素以为原本都能从这儿出去了的，她眼角挂着眼泪，手中捏着帕子，楚楚可怜的样子。 可是那死老女人多什么嘴？ 苏婉婉也是恨透了喜嬷嬷，当初就是她灌了她避子药，否则她早就怀上孩子了。 她们就算再恨也不敢有过多的动作，现在只要能出去，她们就忍着。 可是她们的愿望落空了。 只听程皇后朝她道，“你先安心在这儿住着，本宫派人来把这儿打扫一下，等太子气消了，本宫再去找他说，你先安心生下孩子，有了孩子将来总会从这里走出去的，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就是女人最大的资本，放心吧！”她绝对不会让江凤华被觞儿独宠，否则这后宫不乱套了，不管怎么说皇嗣为重。 “是，谢皇后娘娘，妾当牛作马一定会报答娘娘的搭救之恩。”她现在一定要尽快表忠心，她肚子里怀的是皇后的孙子，皇后总是会心疼的。 程皇后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她长得也温婉可人，只可惜她这辈子没有一个女儿。 明明是苏婷婉犯的错，觞儿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叶素素也一起关起来了，简直糊涂。 只等程皇后离开，苏婷婉连忙拉了叶素素到了里面，“你怎么这么厉害，刚才皇后都要带你离开了。” 叶素素冷着眼，“因为我肚子里怀了她孙子，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皇后恨任何一个霸占她儿子的女人，现在太子妃被太子独宠，皇后就往东宫塞人，可是太子越是只宠太子妃，皇后就最恨她。” 苏婷婉道，“我知道，以前谢觞只喜欢我一个人，那个时候皇后就恨我入骨，原来她是怕我霸占她的儿子，现在江凤华霸占了她的儿子，她同样恨江凤华。” “既然这样我们就还有转机，我们只要抓住皇后的这个弱点…… 皇后一定不会让江凤华一个人抢了所有风头，更不会让她的儿子独宠别的女人，现在我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们翻盘的筹码。”叶素素冷声道。 苏婷婉没有想到大哥种下的这颗种子用处这么大。 “还有一件事，是关于程皇后的，是我姑母告诉我的……”苏婷婉把程皇后的秘密也讲给了叶素素听。 叶素素听后，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可是皇后娘娘。” “有什么不可能，皇宫里乱得很，你才刚进宫，以后你就会知道，这里面的人都耐不住寂寞。”苏婷婉道，“所以谢觞从小也不喜欢她，可能是这方面的原因，他反而更喜欢清纯干净的女人，江凤华仿佛就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 - 喜嬷嬷送了程皇后回坤宁宫，又伺候了她睡下之后才亲自去和汪嬷嬷碰面。 “今天去了冷宫我才知道原来冷宫里的苏贵妃有异样……不过也是我的猜测。” 喜嬷嬷悄声道，“我看见苏婷婉看我的眼神，那是一种仇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眼神，如果真的让苏婷婉和叶素素翻身，我也活不了。 今天当着她们的面，我又阻止了叶良妾出冷宫，只怕以后在皇后面前我也不能再多说话了，否则让皇后察觉我给太子妃传话，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汪嬷嬷道，“放心吧，太子妃不会亏待你的，以后你就好好伺候娘娘，没有娘娘吩咐不要再与我见面了。” 汪嬷嬷得了消息连忙回了晨曦宫，她没有想到冷宫里的苏贵妃竟不是苏贵妃了，那个疯女人又是谁，没想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苏贵妃都敢逃出皇宫。 真是要命了啊！ 她知道这个消息如果告诉皇后娘娘，她可能会去皇上面前揭穿，然后只怕也没有下文。 第299章 给太子的温暖 另一边，谢觞和江凤华一起洗了一个鸳鸯浴出来，就见寝殿门外突然多了一群人。 林枫摸了摸鼻子，调侃道，“太子和太子妃一钻进房里就是几个时辰，洗个澡而已，这么久的时间，只怕皮都要洗掉几层了。” 夜影不会说话，一直冷着个脸，也学着林枫小痞子的样子说了句，“卑职永远站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后，替你们保驾护航，你们想洗多久都可以。” 傲雪也道，“卑职已经学会带孩子了，太子妃就把小郡主和小公子交给卑职，你们就放心去……去洗吧！” 说完她脸红心跳地躲进了夜影的背后，莲叶出的是什么馊主意，这也太尴尬了，就差说太子和太子妃你们继续躲在房里恩爱吧，不用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莲叶和红袖一个抱着一个只有两个多月的孩子出来，两人学着婴儿的腔调。 莲叶道，“父王母妃，儿子很乖，一点都没有哭没有吵，吃奶也很香，睡觉也很好，你们放心吧，莲叶姐姐可好了，还给我换尿布，儿子尿了她一身，哈哈哈……” 红袖差点笑场，也学着小婴儿的声音，“小娫儿也很听话，从不吵闹，小娫儿是个乖乖的淑女，不会尿到红袖姐姐的身上，父王母妃再给小娫儿生个弟弟妹妹陪小娫吧，快去吧！” 紧接着晨曦宫的其他宫女太监也纷纷道，“奴婢\/奴才都会尽心尽力照顾小郡主小公子，太子和太子妃尽管放心……” 谢觞和江凤华听到这些瞬间傻眼了，只觉得十分尴尬又觉得十分感动，从小到大陪伴谢觞长大的也的确是他的这帮手下。 他们从不曾欺他，背叛他，甚至事事周全，现在他的身边不仅有他的这帮手下帮他，更有江凤华和孩子陪着他，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他们都是他的亲人。 江凤华明白他们的深意，也不觉得尴尬了，反正每一次他们恩爱，大家都心知肚明，太子和太子妃感情好，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至于程皇后，上一世的程皇后死死地拿捏她，然而这一世她拿捏不住她了，因为谢觞根本不受程皇后控制，他有自己的处事之道，更不会愚孝。 他缺的爱她都可以给他补上。 她牵起了谢觞的手，朝他道，“臣妾也会陪着殿下的。” 林枫见太子妃一身劲装打扮，疑惑道，“殿下要去哪里，难道又要去马场骑马。” 谢觞清了清嗓子，心情明显很好，“孤是准备带太子妃去骑马。” 林枫暗忖：太子殿下体力真好，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紧接着他又道，“在宫里骑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去西效营的武场，场地大，又宽阔，那里骑起来才有意思呢。不过如果太子妃不会骑马，去了那里可能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在宫里的马场练习一下也是可以的。” 莲叶想说，谁说我家小姐不会骑马，并且还骑得很好。 江凤华道，“那好啊，如果太子带本宫去西效营，本宫可以与林侍卫比试一下骑术。” 听到她说这句话，林枫张大了嘴巴，震惊道，“太子妃会骑马？是不是大言不惭……” “试一下就知道了。”她自信满满。 林枫见她这般自信，知道她没有说大话，此时，他只想连问三声，如此美丽柔弱的太子妃，会骑马奇怪吗？如此弱不禁风的太子妃，会骑马真的不奇怪吗？江家一门全是拿笔杆子的人，太子妃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真的还会骑马吗？ 射箭会不会？ 武功会不会？太子妃如果再打几套拳，他真的是跪服了。 当初苏婷婉就是靠着会几手拳脚功夫，还有她马上的英姿，再到她说起边塞的美景，草原，蓝天，雄鹰等等，把太子殿下迷得五迷三道的。 太子认定她就是那般天真无邪，活泼开朗，心地善良的女子，太子对苏婷婉有多好，就差把天上的月亮捧下来送给她了。 林枫都看在眼里，然而她竟对太子说从来没有喜欢过太子，甚至只喜欢他的权势，更可恶的是她还喜欢姬晨，林枫都觉得替太子不值。 这边，夜影道，“既然要去西效营，还得从长计议。” “不用计议，西效营原本就在为武举考试做准备，孤只是提前去考察，顺便带一个太子妃去转转，武场，马场，弓箭等等都准备齐全，各个地方的武举筛选也都在正常进行，按照进度，一个月之后应该会进入总赛场。”谢觞道，“到时候阮阮可以再去一次，今天就当是提前熟悉场地了吧。” 江凤华道，“臣妾刚才只是开个玩笑，没有要说真的要去西效营，那里毕竟是军营重地，臣妾去不太合适吧！” 她又道，“把娫儿和弘宥单独留在宫中，臣妾也不放心。” 红袖道：“太子妃放心吧，奴婢会好好照顾两位小主子的，殿下要带主子出宫散心，你就去嘛，进了宫也没机会出去。” 宫女们也道，“奴婢们都能护好小郡主和小公子。” 最后，经过商议，江凤华把傲雪留了下来，傲雪会武功，孩子倒是有奶娘和汪嬷嬷在。 谢觞道，“夜影也不用随孤出宫了，你带着人守在晨曦宫周围，免得太子妃担心。” “是，卑职领令，太子妃放心吧，卑职定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咬了小主子。”夜影道。 “都去准备吧，半个时辰后出发。” 莲叶和林枫带着人跟着照顾。 这时，汪嬷嬷见江凤华落了单才找过来，“奴婢给太子妃准备了一些点心，太子妃去瞧瞧哪些是爱吃的，多拿一点什么口味的。” 江凤华心领神会避开谢觞走了。 第300章 掌控全局的太子 汪嬷嬷把从喜嬷嬷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太子妃，她也很局促，“奴婢只是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太子妃。” 江凤华颔首，“替本宫多谢喜嬷嬷，她的这份恩情本宫记住了，汪嬷嬷也辛苦了。” 汪嬷嬷道，“宫中守卫森严，如果真如喜嬷嬷猜测的那样，她是怎么出宫的？” “苏家早就在皇宫布满暗哨，苏贵妃得宠十多年，她在宫中的势力不可小觑，替换个人又有什么难的，再说冷宫那种地方，平时也不会有人去，这次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只怕一辈子不会有人知道她已经出宫了。” “那现在怎么办，要告诉太子殿下知道吗？”汪嬷嬷道。 “皇后不是要帮叶素素和苏婷婉吗？那就由她自己去和皇上说吧，我们就不要蹚这浑水了，毕竟苏贵妃是皇上下令打入冷宫的，我只是太子妃，还管不到这么深。” 汪嬷嬷道，“奴婢也是这样想的，东宫的事让太子妃受委屈了，皇后娘娘那脾气也真是冲，这宫中连皇上都敢吼的人，也只有皇后娘娘了。” 江凤华自然知道皇上和皇后关系不好，既然皇后实在太闲了，好日子也不想过，那就让她再遭到皇上厌弃，当初帮她也只是为了和谢觞搞好夫妻关系，现在连谢觞都不听她的话，看来上一世谢觞让苏贵妃坐上西太后之位也不是不对。 江凤华又问，“即使母后脾气不好，父皇都如此容忍她，看来父皇是真的爱母后啊！不过自从本宫嫁给太子后，每一次见父皇母后，都觉得他们关系不好。” 汪嬷嬷虽然不是一直伺候程皇后的，但她在坤宁宫这么多年，也多少知道一点，“皇后娘娘是程国公之女，身份上自然是高贵的，想当年也是色艺双绝，男人自然也都喜欢这样的贵女，喜欢的人多了就容易出事，除了皇上喜欢皇后，还有别的人也喜欢，可是她毕竟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怎么能去喜欢除了皇上之外的人，皇上如果知道了，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别看男人自己女人如云，后宫都塞满了，可是男人们都小气，不管是谁，他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心里住着别人，这是大忌，否则就会有无休止的争吵。” 江凤华颔首，原来是这方面的原因，程皇后并不是皇上的第一任妻子，算是断后，而皇上又比皇后大这么多，当年的程皇后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喜欢她的人自然趋之若鹜，她有喜欢的人也正常。 “其他事，奴婢们就不知道了，因为皇后在生了太子之后，宫里的人都换了，二十多年了，皇后脾气不好，换了好几拨人了，早就物是人非了，听说还有被秘密处决的，这些事没有人敢再提，太子妃心里有个底，不要摸到太子殿下的逆鳞，也算是在宫里安身立命了。” 这些事，前世的江凤华也是不知道的，她也以为皇上宠苏贵妃，一为苏家权势，二为苏贵妃的确是个美人，男人都喜欢美人，这点的确不假。 她若长得不漂亮，谢觞也不会被她吸引。 如果没有其他原因，程皇后这脾气能让皇上又爱又恨，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皇上自从知道皇后心里有人之后，要说皇上还深爱程皇后，恐怕也不尽然吧，若深爱他会把她空置二十年之久吗？这样的爱太可怕了。 只怕是皇上觉得程皇后心里住着别人，也不去亲近，他故意折磨她，再则程皇后的母族没有了权势，而她又刚好适合皇后之位，又能让她与她心中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 帝王心果然深不可测，冷酷无情。 前世的谢觞不爱她，他可以不关心她，将她放在后宫，不管不顾，也是真的冷漠。 男人的冷漠无情，折磨的就是女人，燕妃娘娘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算差，后来怎么样了，独守空房，都快守出神经病了，逮谁咬谁，豁出去了，这样的人生真是恐怖。 - 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西郊营，江凤华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军事重地，守卫森严，通过层层关卡才进得来。 谢觞这几日都在西郊营忙，他一来，彭将军又带着部下前来迎接：“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只听他道，“孤今日不为公务而来，彭将军不必紧张，让大家都去忙吧，孤要带太子妃参观西郊营，就请彭将军给太子妃做一下向导。” “是。”彭将军恭敬道。 他也没有想到太子会带一个女人来军营，甚至毫无避讳，听闻太子对这位太子妃极宠爱，看来传言不假。 他不禁更加谨慎对待。 这时，江锦炎接到消息也火急火燎地来了，“太子，太子妃。” “既然来了，就随孤一起吧。” “是。”江锦炎心中疑惑阮阮怎么会来，看她穿着打扮，他仿佛也猜到了。 江凤华朝他投去一个安心的笑容，又见大哥把江府的圆圆和球球带来了，高兴道，“是殿下让大哥把圆圆球球带来的？” “孤怕军营中的马你骑不惯，所以就让你大哥把家里的这两匹良驹牵来了。” “还是殿下思虑周全。”她摸着马头，十分宠溺的样子，“好久不见了，还认识我吧！” 马儿亲昵地朝她喷洒出热气，仿佛在打招呼，“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的圆圆，大哥的球球。” “好，随你选，反正它们都比较喜欢你。”江锦炎却有些担心，阮阮是不是太大胆了，怎么能让太子知道她会骑马呢。其他事太子知道吗？ 眼前这位储君绝对不是阮阮能控制的，短短几个月，他已经收复学子为他所用，甚至太子已经在秘密调查各州县的官员，另一边他却又搞武举考试，这一波操作并不是只为了选举一位能力出众的武状元，而是要组建一支为他所用的强兵。 整个朝堂对此褒贬不一，太子的决心却坚定不移，他像是早有准备，就为了坐上太子之位放手一搏，江锦炎知道他将是大周朝历史上一位杰出的野心家。 而阮阮却也赌对了，江锦炎最近越来越觉得谢觞在朝着阮阮期望的那方面走，然而阮阮和江家都不是推着太子向前的推手，这个推手只能是太子自己。 他能掌控住全局。 第301章 试探江凤华 接下来，会有一批官员被查，首先第一批就是泉州知府秦泰，萧煜正是被太子派往了泉州，这么快就有消息传来，可见萧煜的能力不凡，太子也很欣赏他的能力。 江锦炎只希望萧煜好好做他的官，千万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完全对阮阮放手。 江凤华见他落后一步，朝他喊了一声：“大哥，快点啊！” “来了。” 到了马场，谢觞则牵着他的坐骑赤焰，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江凤华，“阮阮要不要和孤比试一场。” “臣妾可不敢，谁能比得过殿下的赤焰，臣妾就是骑着玩的。”江凤华道。 林枫跟在一边，“太子妃这两匹马可是好马，不像骑着玩的。”他还是想看江凤华在马上的样子，太子妃会骑马，与苏婷婉相比谁更胜一筹。 他已经找莲叶证实过了，太子妃的确很小的时候就学过骑马了，不过不是在盛京学会的，而是在她外祖家学会的。 江锦炎打马过来，故意道，“搀扶好，千万别摔下来了。” “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吧，大哥摔了多少回，心里没点数吗？”江凤华也故意回他，“你们先走吧，我和圆圆培养一下感情。” 她牵着马绳也不上马带着马儿开始遛弯。 谢觞笑道，“看来阮阮是自信满满，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锦炎你就放心吧！” 江锦炎道，“阮阮的马术还是臣的外祖父教的，可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她教会，我们都担心她摔下来毁了容。” 谢觞道，“听阮阮说锦炎你的武功也是从你外祖父家学的，你外祖家是走镖局的，你这身功夫是你从几岁开始练习的。” 江锦炎道，“大概十年前吧！我外祖觉得我一个文弱书生不像个男人，甚至怕我会经常生病，原本只是让我强身健体，后来镖局里的叔叔伯伯们觉得我可能是个练武的可造之材，就各个轮流教我，我的师傅很多……” “阮阮那会儿才五六岁吧！那时她就开始学骑马了。”谢觞问。 江锦炎顿一顿，“是啊！阮阮小时候可爱学习了，我外祖母和外祖母又疼她，她要学骑马自然是要教的，她学什么东西都快，唯独学骑马慢一点，学了好长时间，不过只要是她想学的，就没有她学不会的。” “所以你外祖父也教了阮阮一些拳脚功夫。”谢觞直接道。 江锦炎愣怔，只觉得虚汗直流。 不等他开口，谢觞仿佛心领神会，“练武还是要从五六岁就开始练，锦炎十六七岁才开始，是有些晚了。” “我外祖父也是这样说的。”江锦炎几乎可以判断谢觞在套他话，阮阮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只见谢觞高喝一声“驾”。 下一刻，他就骑着赤焰朝着江凤华那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林枫和莲叶还护在江凤华的身边，江凤华也不着急着上马，牵着马儿缓缓走着。 这时，谢觞打马追来，“要不要孤帮你上马。” 江凤华笑了笑，只见她踩着马镫伸出一条笔直的大长腿轻而易举就坐到了马背上。 她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吓得旁边的林枫张大了嘴巴，只觉得太子妃这姿势英姿飒爽。 高高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发髻用红色绒花固定，没有过多饰品，清爽又干练，她容颜绝色，身姿妙曼，骑在马上的身姿凛然，她朝谢觞微微一笑，手中马鞭悄无声息地落下。 谢觞骑在马上还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她的马儿便带着她扬长而去。 看着她矫健的身躯，她手中的骏马犹如闪电一般的速度，而她坐在马上不偏不倚，分明是个老手，江锦炎还让她不要摔下来，看来江凤华会的东西不止骑马，还有更多。 他的猜测不错，江凤华自从五岁后就常常不在盛京，江锦炎喜欢游历山河，他们若常常在一起，还一起去了他们的外祖家，那么江锦炎会的东西，她可能也会，只是没想到她的骑术这么精湛。 她每天都要练习的基本功，除了为跳舞做准备，还为什么，为了练武做准备吗？ 马场上一抹俏丽的身姿飞扬，瞬间吸引来了许多观看的士兵。 见大家眼冒精光，谢觞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打马追了上去。 江凤华的马的确是匹好马，跑起来不输赤焰，从谢觞几次三番要带她去骑马，她就开始警惕了，上次她刚好来了月事没有让他看见她骑，然而这次他又提议，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甚至还叫了大哥来，只是骑个马而已，他根本没必要喊上大哥一起，甚至还牵来了江家的两匹马，她猜测，谢觞可能是想试探她，她若越是遮掩，越是说明她心里有鬼，不如坦坦荡荡。 她就不信谢觞能查到她是重生之人，连大哥都不知道。 她这样上马的身手，根本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只会骑马游玩的身手，谢觞只怕也已经猜到她会些拳脚功夫。 好在她在十年前就做好了准备，她要报仇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她要对抗的是大将军府，连皇上都忌惮的大将军，她凭什么以为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对抗苏氏一族把报仇了。 靠她勾引谢觞吗？她还没有自信能勾到谢觞不爱苏婷婉，她只是想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坐稳王妃，太子妃之位，日后再慢慢图谋。 谁料苏婷婉和谢觞的感情这么经不住考验。 “阮阮。”谢觞的声音传来。 江凤华放缓了速度，很快谢觞就追了上来，“阮阮，你身上还有多少惊喜是孤不知道的。” 江凤华拉紧缰绳，“殿下身上又有什么是阮阮也不知道的。” 谢觞愣怔，他有，但是都不重要了。 “殿下若觉得需要阮阮告诉你，也觉得很重要，殿下请问，阮阮知无不言。”江凤华眸光清明，坦坦荡荡。 “驾。”江凤华突然又打快了马。 她是端庄稳重的江凤华，又是恣意潇洒的江凤华，如此耀眼，他突然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如此耀眼的人现在是孤一个人的就够了，不管她有多少潜藏的能力，这辈子她都注定是他一个人的。 大周朝的江山，乃至整个天下，都将是他的。 第302章 江家的女儿藏得很深 另一边，林枫等人已经傻眼了，他连马都不想上了，他是骑过江府的那两匹千里良驹的，配上精湛的骑术，他可能追不上。 江锦炎不禁皱起了眉头，阮阮越来越藏不住了，如果太子殿下私下来问他，他该如何回答。 有很多事，他其实都不知道，不知道阮阮为什么准备了十年，只为嫁谢觞。 他一步一个脚印跟着她走，与其说他是在保护她，不如说他是由她在引导，引导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十年前的自己只想努力读书考取功名，报效朝廷，那时他还只是一个文弱书生。 他们的第一笔银子是怎么来的？是阮阮挣来的，那年她仅五岁，运气爆棚，花十两银子买了一块原石。 从此他们就走上了富贵路和经商路，好在外祖家是押镖的，认识很多天下的富商，这块原石卖了一个好的价钱，他们走南闯北，然后他们一点点筹谋，做大做强，专做有钱人的生意。 阮小公子的名号在外面是响当当，然而大家都以为他就是阮小公子，真正的阮小公子从未露过面。 只等江凤华和谢觞绕着马场骑了两圈回来，江锦炎却从马上下来了。 谢觞看出他的窘迫，江凤华也看出他的担心，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从没有做过害人的事，更没有害过谢觞。 背着江凤华，谢觞只问了江锦炎一句话，“你们江家把女儿藏得真深啊！” 江锦炎尴尬笑笑，“阮阮这样的女子，不藏着不行，否则我江家大门可能都要被踏破了。” 谢觞笑笑，“藏得好。” 江锦炎愣怔，这就算过关了，太子没有起疑阮阮的用心。 “什么东西藏得好啊！殿下和大哥聊什么呢。”江凤华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才过来，除去她身上穿的衣裳，她整个人的气质还是亭亭玉立，温婉可人的，让人只觉得马上的她和现在的她像是两个人。 谢觞搂住她的腰身，“就聊一些公务上的事。” 江凤华自然知道他们聊什么，既然谢觞主动不提就算了。 前世的她是书香门第里真正的淑女，乖巧听话懂事，娴静温柔，饱读诗书，学识渊博，江家把她保护得很好，唯一没有学会的就是使心计。 这一世她也的确是藏着长大的，她唯一想学的就是玩弄心计。 换了门牙后她就长开了，可见一个女子有一口好的牙齿有多重要。 谢觞怎么想都想不到他找了很久的小女孩早已经亭亭玉立，风华绝代。 想着那两颗缺失的门牙，他永远都无法想象长大后的小女孩是个什么样子，因为没有门牙实在是让他印象深刻，然而有一样是他确定的，那就是小女孩一定是官员的女儿，否则守卫森严的皇宫她是如何进去的。 谢觞也各个官员内院都悄悄找过了，没有找到，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江凤华那段时间的确不在盛京。 时间一长，他就没有再找了，他也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偶尔想起来，她的话印在他的脑海里算是对他的鼓励。 小江凤华想的却是，她要做他的皇后，他就不能颓废，给我去努力，去争斗，打起精神来做皇帝。 这时，彭将来走来恭敬道，“酒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太子，太子妃请移步。” 谢觞颔首，“阮阮吃得惯军营的饭菜吧！” “殿下吃什么，臣妾就吃什么。”江凤华道。 谢觞神色淡淡，“彭将军请，锦炎一起吧。” 江锦炎颔首应是。 彭将军却突然朝江凤华道，“微臣的外甥女睛儿现在嫁进东宫，不知道她给太子妃惹没惹麻烦。” “宋奉仪天真活泼，本宫很喜欢她，彭将军放心吧，东宫就是需要像宋奉仪这样活泼好动的女子。”她说这话原本是客套话，却显得有些过于正式和老气横秋了。 谢觞一语双关，“太子妃也没满十七，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回去后带着她们适当娱乐一下也是可以的。” “是，臣妾定让东宫热热闹闹的。”江凤华也一语双关，再像那样闹，她可承受不起。 谢觞脸上扬起宠溺的笑，“彭将军请吧！” 彭飞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太子选择宋睛入东宫是想要重用他，他有这个机会一定会珍惜，也不会生出非分之想，今天看到这样英姿飒爽的太子妃，睛儿若想要争宠，根本争不过，唯有聪明一点，安分守己，宋彭两家将来可能会借她的荣光升一升地位。 他要让睛儿投靠太子妃，将来宋奉仪也绝对不会和她争夺那个位置。 彭氏和宋氏正是投靠了太子才有如今地位，他们不会自掘坟墓。 饭后，谢觞也没有急着带江凤华回宫，他道，“西郊营的月亮和星星特别亮，落霞谷的落日更是绝美，阮阮想不想去落霞谷转一圈。” “今天晚上不回宫了吗？臣妾心里惦念着孩子，晚上不回去他们见不到臣妾会不会闹脾气。”江凤华道。 “阮阮自从有了孩子，已经将心分了三分之二给他们了，孤在阮阮的心里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位置。”谢觞吃醋了。 江凤华笑道，“怎么会不到三分之一，明明满满都是殿下。” “撒谎，也许三分之一都不到，这三分之一孤还要和江家人抢，再往后，阮阮的心里只怕没有孤的位置了。” 江凤华愣了愣，这么明显吗？ 她道，“臣妾想落霞谷的落日一定很美，这个时辰咱们还赶得上吗？” 西郊营很大，占了城外西边的大半边位置。 谢觞与江凤华各骑一匹马，很快到了落霞谷。 总算是抓住了夕阳西下的最后一丝尾巴。 谢觞将她抱在怀里，她想，这个地方谢觞常常带苏婷婉来吧！ 谢觞道，“以前孤常常想带一个人来这里，可是都没有机会，今天带了阮阮来，也算没有辜负这里的美景。” “一个人，男人还是女人？”江凤华故意问，他还能带男人来欣赏景色吗？ 谢觞也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睛，避开话题，“不重要了，孤现在有阮阮，以后常带阮阮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今天总是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明明连她的轮廓都记不起来了，为什么会想起她来。 可能是到了这里他更觉得心里有一丝遗憾。 他少年的时候，仿佛一场梦，应该就是一场梦，否则她不会平白无故消失的，或者她根本不是哪个官员的女儿，而是仙女，是神仙派来点拨他的小仙女。 江凤华愣怔，谢觞这狗男人心里还藏着别的女人吗？ 谢觞见她愣神，解释道，“不是苏婷婉，她没来过这里，也没进过军营。” “哦！” “哦什么哦，孤从小就在军营长大，凡是皇子小时候都要到军营历练的，这是皇族的规矩，所以以后咱们的小弘宥也会被送进来。”谢觞道。 江凤华心里在想，上一世的南风也是皇子，可是他却没有来过军营里历练，而是一直被养在深宫里直接被养废了，甚至连他父皇的面都难得见一回，他是有多恨她生的孩子，竟连皇族的这个规矩都可以破除。 “今天是孤第一次带女人来军营……” “嗯！” 任天边的余晖有多漂亮，她都提不起兴趣，她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她脑袋里要一直保持着清醒，她需要的是什么，仅是至高无上的皇后之位罢了。 第303章 孩子被程皇后抱走了 第二天，谢觞和江凤华才回到皇宫，傲雪见到他们时直接跪在了地上请罪，“启禀太子，太子妃，小公子和小郡主被皇后娘娘接去了坤宁宫，卑职没有拦住。” 江凤华握紧了谢觞的手，十分焦急，“母后怎么会接他们去坤宁宫，何时接走的，你们怎么没有人来通传一声。” 傲雪道，“昨天晚上，宫里都宵禁了，卑职也出不去，西郊营也不在城内，所以就没通知太子太子妃，皇后娘娘亲自来接的，奴婢们都没有办法，好在汪嬷嬷和奶娘都去了坤宁宫，夜影也去坤宁宫外面守着了。” 谢觞眉心皱成一个川字，母后为什么突然来把孩子接走，他对养孩子可没有什么兴趣。 谢觞准备直接拉着江凤华去坤宁宫，江凤华冷静下来，“母后接孩子过去，可能只是想他们了，我们刚进宫，仪容不整，先换身得体的衣裳再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吧。”她不会给程皇后借机找她茬的机会。 谢觞道，“如此也好。”省得母后见他们这身打扮又有话说。 换好衣裳，江凤华重新梳妆打扮，直到妆容得体之后，她才跟着谢觞去了坤宁宫。 此时，程皇后正抱着两个孩子在寝殿里玩，抱着两个孙儿，她爱不释手。 她朝汪嬷嬷道，“这么可爱的孩子，本宫都想养他们了，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太可爱了，本宫的心都要被他们萌萌的样子融化了。” “太子殿下生得俊朗不凡，他的孩子自然是长得最好的。”汪嬷嬷还真怕皇后突然说要养孩子，这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啊，觞儿长得这般好，就应该多生一些孩子才热闹，江凤华生为太子妃却不为皇嗣着想，不张罗小主侍寝怎么会有更多皇嗣。” “是，是……”汪嬷嬷连忙应是。 程皇后笑了笑，又抱着谢弘宥吧嗒亲了两口，“本宫是你的皇祖母，以后啊就由本宫教导你，好不好啊！” 谢弘宥可能不舒服了，瘪着嘴哼哼唧唧就要哭了。 皇后见状，“他怎么了，要哭了吗？” 汪嬷嬷道，“可能是要换尿布了，把小公子交给奴婢吧！” 程皇后又把孩子递给汪嬷嬷，又去抱小郡主，“娫儿就比哥哥乖……” 谁料她还没有夸完，谢梓娫直接哇哇哭了起来，顿时，皇后也变得六神无主了，“她是怎么了，不会也要拉了吧！” 最后，奶娘检查过后，两兄妹都没有拉也没有尿，奶娘抱着也没哭，那就是皇后娘娘抱着要哭。 谁也不敢多说什么，程皇后见状，“他们还嫌弃本宫这位皇祖母啊！” “孩子什么都不懂。”奶娘解释，“皇后娘娘别生气。” “本宫怎么会生孩子的气。”她又道，“一定是本宫没有常带他们，以后就让他们养在本宫身边，他们才和本宫亲。” 汪嬷嬷焦急不已，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什么意思。 这时，谢觞带着江凤华一前一后来了，两人纷纷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臣妾参见母后。” 程皇后知道昨天太子带太子妃出宫了，东宫这么多女人，个个都娇艳，总得个个都顾及到才能添丁啊！ 觞儿都这么忙了，江凤华还让觞儿带她出宫骑马，她也太不懂事了。 “都起来吧！”当着儿子的面，程皇后也不好摆脸色，微笑着，“本宫正要派人去寻你们，想和你们商量个事情。” 两人也不知道皇后什么意思，只听她道，“本宫平时也闲来无事，想着把本宫的乖皇孙抱到坤宁宫来养，母后很喜欢他们。” “不可。”谢觞直接道，“孩子还太小，他们离不开阮阮，不能交由母后抚养。” “本宫见你们昨晚没回来，孩子由奶娘带着也挺好的，太子妃平时也没带孩子，放本宫身边和她身边不是一样的吗？”觞儿直接拒绝，半点颜面都不给本宫留，一定是江凤华唆使的。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拳头，有谢觞在，还轮不到她说话，她心思急转，程皇后如此只怕是为冷宫里的那位叶良妾。 前世程皇后做了太后也没可怜她，更没想过把她生的孩子主动抱到身边养，因为她对程皇后没有价值，可见她关心的根本不是孩子。 真是活该被皇上搁置二十年。 谢觞知道母后就是抓着昨晚阮阮没回宫才这么说，他还是放缓了声调，压着怒气，沉声道，“母后不可以将他们养在身边。” “本宫是他们的皇祖母，怎么就不能养他们在身边。”她故意道，“现在太子膝下子嗣单薄，太子妃还年轻，养养身子，还可以再生几个，如果太子妃没有精力，就让东宫的小主伺候，总是要为咱们皇族添加皇嗣，人丁兴旺才是福气，你父皇也是这个意思。” 谢觞也捏紧了手指，终于听出了别的意思，母后哪里是喜欢孩子，分明就是拿捏江凤华的孩子逼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这种小事闹到父皇面前，只怕他和江凤华都逃不了责罚。 他道，“儿臣明白。” 紧接着，程皇后见他温顺了许多，总算是气顺了，又阴阳怪气地道，“宫中原本还有一个皇嗣，却被赶到冷宫去了，不管她有多大的错，先保住皇嗣再说，这点道理都不懂吗？太子忙，太子妃寻个由头把人接出来吧！” 谢觞现在也总算是明白了，母后哪里是要养阮阮的孩子，分明是拿她的孩子逼着他放叶素素出来。 母后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弄这些小心思了，要放人却拿江凤华的孩子威逼。 谢觞有种被人钳制住喉咙的感觉让他极不爽，从小他就被母后控制，他沉声道，“叶素素和苏婷婉搅合在一起，闹得东宫乌烟瘴气，她们住在冷宫清静，这件事情儿臣已经决定了，没有孤的允许太子妃也做不了主放人。” “你……”程皇后一听脸色又冷了，“太子，到底是皇嗣重要，还是江凤华重要，你别忘记了叶素素也是你的女人，她还怀着孩子，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嗣。” “孤也没让她不生孩子，母后若想要养孩子，将来她生了孩子，即是皇嗣，母后就抱过来养，儿臣没意见。”谢觞冷声道。 第304章 太子殿下去了冷宫 程皇后见江凤华一句话不说，气得胸口痛，她总算明白了，觞儿被她拿捏得死死的，感情话都让太子说，她这位太子妃撇得干净。 现在但凡江凤华表个态，觞儿都不至于和她作对，程皇后知道再说下去儿子恐怕又要生气了。 于是，程皇后直接问江凤华，“叶良妾肚子里怀着孩子，太子妃是什么意见。” 江凤华恭恭敬敬地道，“臣妾听太子的，臣妾原本都打算好了，多送些宫女去冷宫伺候，平时也让梅太医常去问诊，补品补药臣妾都会送过去，定不会影响皇嗣的健康，母后若心疼那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送到母后宫里养着也是可以的，兴许叶良妾的孩子养在母后身边还尊贵些。 前些日子太子一直忙于政务，也只有宋奉仪伺候过殿下，往后臣妾定会让各位小主调理好身子，尽快诞下皇嗣。” 程皇后还以为江凤华识趣，只要她松口，觞儿就不会咬着不放，谁料江凤华却来这一出。 程皇后也不是非要叶素素出冷宫，毕竟她和苏婷婉作妖闹得东宫不得安宁，可是觞儿对江凤华的袒护让她心气郁结。 “既然这样，本宫把叶素素接到坤宁宫来养胎，这总行吧！”程皇后终于说了自己的目的。 谢觞一副冷硬的态度，半点不留情面的样子，眸子冷寒，仿佛在说让她不要再管东宫之事。 程皇后一副流眼抹泪的样子，“本宫也是心疼觞儿的子嗣，真让孩子在冷宫出生，往后他怎么抬起头做人，不管叶良妾犯了多大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太子妃也是做娘的人了，怎就不心疼心疼那个孩子，冷宫那是个什么地方，大人进去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个孩子。” 江凤华抬起头来看向程皇后，她脑袋里装的是屎吗？她不是恨苏贵妃入骨吗？苏婷婉和叶素素一伙的，苏贵妃进入冷宫，程皇总算是翻身了，她不去和皇上培养感情，她跑到东宫来参和什么。 现在苏贵妃又逃出宫了，明显苏家不轨之心昭然若揭了。 叶素素肚子里怀着苏家的孽种，她要为苏家养孩子，她若知道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觞的，她当如何。 程皇后啊程皇后，你当真是糊涂啊！ 谢觞沉思过后做出退让，“这事母后做主吧！不管怎么说孩子是无辜的。” 江凤华不动声色，温声道，“都听殿下的。” 只等奶娘和汪嬷嬷抱着谢梓娫和谢弘宥出了坤宁宫，程皇后突然将江凤华留下，“母后只是和阮阮说会话，太子先去忙公务吧！” 江凤华声音温婉，朝谢觞道，“殿下不是还要回太华殿忙公务吗？臣妾陪母后说会儿话。” 谢觞颔首行了一礼就出了坤宁宫。 喜嬷嬷送了太子出来，谢觞心中有些担心，朝喜嬷嬷道，“母后若要为难太子妃，喜嬷嬷劝导一些。” “是。”喜嬷嬷轻声道，“自从昨日皇后娘娘去冷宫看过叶良妾，皇后就一门心思要接叶良妾出来。 谢觞疑惑，“她和母后说过什么？”他也奇怪为何母后突然会替叶素素说话，可能真的是为了皇嗣。。 喜嬷嬷吓得脸色微变，“没说什么，就……奴婢不敢说。” 谢觞四下看了一眼，冷声道，“如实说来，孤不会告诉母后喜嬷嬷给孤说过什么，这些年，喜嬷嬷时常给孤准备点心，孤还是惦念喜嬷嬷的好的。” “叶良妾给皇后娘娘哭诉说是太子妃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娘娘就以为太子妃容不下叶良妾，娘娘也是为了皇嗣着想，殿下就别生娘娘的气了。”喜嬷嬷这话明着是在帮程皇后，实则是在指责叶良妾故意在皇后面前抹黑太子妃，是个心机女。 谢觞听后眼色更加森冷，叶素素还真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昨日的事，分明是她和苏婷婉想要陷害宋奉仪，顺便让唐芊然犯错，最后母后还来指责太子妃管理不善。 江凤华已经很委屈了，今天她又被叶素素挑拨拿太子妃的孩子做威胁。 当初他被苏婷婉下药，叶素素刚好在门外，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苏婷婉和叶素素什么时候走得这么近了？ 谢觞原本是真的很忙，现在他决定亲自到冷宫走一趟。 殿内，江凤华恭恭敬敬站在一边，她知道皇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她不能忤逆，只能顺从，这就是权力。 她更知道宫中的这条上坡路非常难走，但她偏要迎难而上，在皇后面前，她一个小小的太子妃只能忍耐。 她会骑马会射箭会一点防身的拳脚功夫也仅是她身上毫不起眼的闪光点，她的学识聪明努力等等，在男人看来会吸引他们，然而要在皇宫这种地方生存下去，特别是她婆婆还是皇后，这些东西没有半点用武之地。 她不是程皇后的女儿，而是和她争夺儿子的另一个女人，儿媳妇在婆婆眼中仅是一个外人，所以她的所有好在皇后眼中便如刺一般碍眼。 在民间的媳妇只有熬成婆才有翻身的那一天，更何况皇宫里，婆婆永远有正当理由挑儿媳妇的刺。 就像现在。 只见程皇后抬起茶碗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悠悠地道，“从本宫第一眼见你，本宫就知道你聪明能勾住觞儿的心，所以本宫喜欢你。 但本宫也是皇后，皇后统领后宫就不能只帮你一人，否则就会有失公允，本宫早就告诉过你要为皇嗣考虑，这是身为太子妃的职责。 你若督促不了太子雨露均沾早日为皇族诞下皇嗣，或者护不住小主们肚子里的孩子，本宫想你这太子妃之位不如退位让贤。”赤裸裸地威胁。 她是要宣誓她才是后宫之主，让江凤华不要妄图得了太子喜欢就不听她的话。 “是，儿媳知道了。”江凤华态度越发恭敬，上辈子她的太子妃能坐到谢觞登基也是因为她足够听话。 接出叶素素恐怕也是想要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打压她的两个孩子，因为她已经偏离了程皇后的轨道。 可惜她儿子上辈子不喜欢她，这辈子她利用她抢夺了苏婷婉在谢觞心中的地位，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程皇后耍了威风见她也没顶嘴，只觉没什么可说的，也抓不到她的错处，“你先回去吧。”觞儿已经同意接出叶素素，她再为难江凤华只怕会引起觞儿不快。 “是。”江凤华恭敬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这时，喜嬷嬷急冲冲地进来，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颔首，脚步慢了半拍。 只听喜嬷嬷轻声道，“启禀皇后，太子殿下去了冷宫……” 江凤华听见这一句又加快了脚步直接走了，她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眸光冷凛似落入万丈深渊，看来冷宫也要热闹起来了。 不知道叶素素能不能成功被程皇后接出来，那就拭目以待吧！ 第305章 这里也很适合她养胎 谢觞去了冷宫，侍卫见状更是小心谨慎，“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朝侍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悄悄往里面去了。 皇后昨日来过之后，叶素素和苏婷婉的生活条件明显提高，这里变得干净整洁，甚至摆满了盆栽，花香四溢，一堆伺候的宫女太监也尽心尽力伺候，茶水点心给两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苏婷婉觉得住在冷宫比住在东宫更舒服，自然她也放开了手脚享受生活。 没想到凭叶素素的三寸不烂之舌竟哄得皇后好吃好喝供着她们，进了宫的女人要肚子争气才行，果然如此，否则她们想要翻盘就难了。 皇后说会找机会和太子说接叶素素出去，有皇后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万无一失了。 苏婷婉一想到不仅谢觞要给大哥养儿子，而且连程皇后都要帮忙护着，将来养大了还是苏家的种，气不死他们。 苏婷婉越想越兴奋，就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姑母。 侍卫见皇后亲自来给冷宫里的两位小主撑腰，自然不敢拦着苏婷婉，她想去隔壁串门也没关系，只要不让人跑了就行。 于是，苏婷婉也真的把隔壁的苏贵妃接来了，因为太臭，她又让宫女给她换衣裳洗澡梳头，可都被她拒绝了。 苏婷婉见她真的疯了，又抓又刨的不愿意，连忙道，“不洗就不洗吧，以后婉婉照顾姑母，你再也不用吃馊饭了，婉婉自从来了盛京城，一直都是姑母帮我，教导我，疼惜我，你比母亲还爱我，只可惜婉婉没用，勾不住谢觞的心，辜负了姑母的教导，不过你放心，我们还没有败，因为……” 叶素素正好过来，看了四周的丫鬟太监一眼，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苏婷婉，你不要胡乱说话，你不想活了，你姑母已经疯了，万一说出什么，咱们一切计划都泡汤了。” 难怪苏婷婉把一张好牌打得稀巴烂，原来说话不过脑子。 “从今以后，你就算死，有些话都必须烂在肚子里。”叶素素眸光凛冽。 苏婷婉吓得要死，连忙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朝叶素素笑了笑，“还是你聪明，咱们才有好日子过，以后在宫里就仰仗你了。” 叶素素道，“放心吧，等我被皇后接出冷宫，我也会时常来看你和你姑母的，你们安心住在这里。” 意思是有她在程皇后身边周旋，苏婷婉的日子不会难过。 两人也真是有说有笑，像是关系很好的样子。 然后眼前只敢蜷缩在角落里的苏贵妃不敢闹也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地吃东西，像是饿得狠了。 叶素素盯着苏贵妃只想感叹，“没想到你姑母也进了冷宫，皇宫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地方，你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我姑母以前可漂亮了，比程皇后还漂亮，又年轻，都是因为江凤华，一切都是她害的，我也是被她害的，她抢了我的宠爱……”苏婷婉还是老话常谈。 叶素素觉得谢觞会喜欢漂亮的江凤华没毛病，但是苏婷婉不喜欢谢觞就让她诧异了，她道，“你真的不喜欢太子，而喜欢你的义兄？” “义兄是除了姑母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想起姬晨，她眼底的泪水止都止不住，她也不知道到底喜不喜欢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死后她总是想起他，如果姬晨没死，她还有个帮手。 “一切都是因为江凤华……”她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杀了她，为义兄报仇。” 其实，那边的苏贵妃自然不敢讲话，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苏婷婉更是不知道她姑母早被苏老夫人接走享福去了。 苏卿卿才三十岁，还有大把青春年华，苏老夫人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亲生女儿留在冷宫受苦，又得了那种脏病，再不救她，只有让她留在冷宫等死，于是，苏老夫人就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接走了，反正等个恰当的时机再让宫里的苏贵妃死在冷宫，神不知鬼不觉。 另一边，谢觞躲在暗处正好听见了后半段，看着冷宫里的装饰，这哪里是冷宫，他还以为送苏婷婉和叶素素进来是吃苦的，没想到不仅好吃好喝，还有下人伺候。 这等富足生活，母后还在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养不好。 甚至两人正在商量着等皇后接了叶素素出去再图谋日后。 一提到姬晨，谢觞不禁竖起了耳朵，他不相信苏婷婉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不相信他堂堂皇子比不上一个庶民，苏婷婉对他说的只是气话，毕竟他对她那么好，也曾想过要娶她为妻。 然而让他失望了，什么叫姬晨是除她姑母外对她最好的男人，那他曾经为她做的所有，她从来没有记在心上，她对他都只是利用吗？ 谢觞心里怒气森森，这时，他又看向一旁的苏贵妃，大热的天她把自己包裹进冬天的斗篷里，蓬头垢面，全身脏污恶心，哪里有她曾经艳丽多情的模样。 一个女人再漂亮，没有了光鲜亮丽的生活，她也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正当苏贵妃无意间掀起头发吃东西时，谢觞发现了一丝端倪。 只等他细看，他眼神越来越冷…… 谢觞没有惊动她们，而是直接出了冷宫。 侍卫见状也不敢多嘴，只道，“恭送太子。” 谢觞冷声道，“让人把这里封死，任何人不得进入，也不准出来。”她们想要出去，只等下辈子吧！ 侍卫疑惑，“可是皇后娘娘吩咐……” “皇后问起就说是孤吩咐的，让她来找孤。”既然母后已经把冷宫变得如此光鲜亮丽，叶素素也不用换住的地方了，这里也很适合她养胎。 侍卫愣住，意思是说皇后来了也不准放进去。 他也不敢耽误，连忙召集人找来木板和钉子等物，开始四周封锁。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自然出来查看，得到的答复是，“任何人不准出来，好好在里面呆着。” 叶素素听后只觉得心底冰凉，什么意思？ 第306章 是太子妃要害皇嗣吗? 谢觞直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此时皇帝正在召见大臣商议国事，江锦炎是户部侍郎，他自然也在。 谢觞大步流星走近，“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朝大臣们道，“都退下吧！” 大臣朝皇上恭敬行礼，朝太子行礼，“臣等告退。” 正当江锦炎要走，谢觞直接道，“武安侯留下。” 户部尚书赵真源知道江锦炎一直是太子的左右手，虽在户部任职，可是比他这位二品尚书大人还要受欢迎，甚至已经超过了他。 然而江锦炎还有一个武安侯的身份，所以赵尚书见了他都要行礼。 赵尚书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也不敢表现出来，恭敬地和其他几位官员一起离开了。 御书房里只留下三人，只听皇上道，“出什么事了，走得这么急。” 江锦炎以为是什么机密，连忙道，“臣先行回避。” “不用。”谢觞直接道。 皇帝也顿了顿，没说话。 谢觞道，“儿臣刚才去了冷宫，发现冷宫里的苏贵妃竟然是假的，真正的苏贵妃已经不在宫里了。” 皇上听后，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难看，“她不在宫里会在哪里？” “儿臣猜想她已经离开盛京城去了边塞，应该是那次苏家老夫人离开时把人带走的，我们完全被蒙在鼓里，看来苏老夫人也没把咱们谢氏放在眼中。” “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人被调了包都不知道。”皇上冷声道。 “父皇，现在追究侍卫的错已经没有用了。”谢觞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所以才将江锦炎也一并留了下来，有些话他是可以让江锦炎听见的。 他又道，“您也知道苏家手中有兵权，以前一直握在苏老将军和苏老夫人手中，苏老将军过世后又到了苏德海手中，现在又到了苏炫手中，现在苏家的背后实则还是苏老夫人说了算。 苏贵妃又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当年父皇召苏家女进宫封为贵妃，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同时也想把苏家女儿留在宫中，父皇的确是又牵制了苏家十几年，可是现在苏老夫人救走了她的女儿，这条牵制就断了。 现在靠苏婷婉来牵制苏家几乎不可能，苏家根本已经放弃了苏婷婉，就算把苏婷婉供着，苏炫要造反肯定不会顾及苏婷婉。 好在苏德海被扣留在京都一年，儿臣觉得，如果一年期满，我们真的放苏德海回去，苏家一定会再有所行动。” 江锦炎根本没有想过会听到太子和皇帝商议这么重要的事，他只觉得脚掌筋抠地，紧张得很。 这些话原本不是他一个户部侍郎或者武安侯能听的。 阮阮的最初目标就是对付苏家，那时他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付，江苏两家从无交集，直到她嫁给谢觞，谢觞又娶了苏婷婉做侧妃，他总算明白了。 他觉得阮阮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氏一族的根基岂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撼动的，她说凭她一个小女子肯定不能，但是拉上皇族就不一样了。 阮阮果真是拉上了太子对付苏家。 可是皇上没有表态，也根本不想动苏氏一族。 皇上冷沉着脸，突然盯着江锦炎，江锦炎连忙跪下表衷心，“今日太子殿下所言，臣绝对会烂在肚子里，臣拿臣的性命起誓，或者拿江氏一族起誓，臣一定誓死效忠陛下和太子。” 谢觞眸光深沉，“孤自然知道锦炎的衷心，但苏家的权力是在皇祖父在位期间就授予的，苏老将军为皇祖父苦守边塞功不可没，现在已经到了苏炫这一代，苏家的功劳皇族不可磨灭，苏家若要造反，支持苏家的不仅有边塞几十万大军，还有更多复杂的关系。” 很多一手资料还是江锦炎从边塞带回来交给谢觞的，至于太子和皇帝会怎么处置他就不知道了，毕竟皇上的考虑更加周全，他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臣子，只有听令行事。 最后，皇上道，“还是一年期限，太子加紧去办吧！” 至于冷宫中的苏贵妃是假的，也先养着她，现在闹出这事说不定苏老夫人还想找皇族要人。 谢觞和江锦炎离开后，皇后也到了皇帝的宫里说为了皇嗣要接叶素素出冷宫这事。 还说明明太子都答应了，最后却叫人封宫了，一定是太子妃和太子说了什么。 皇帝听后，只觉得她太不了解她儿子了，淡淡道，“东宫的事交给太子妃处理就行了，皇后好好在坤宁宫里修身养性，别管得太多了。” 皇后道，“臣妾也是为觞儿着想，为皇嗣考虑。”皇上也疼爱江凤华，真把她当女儿宠爱了。 “太子妃要谋害皇嗣吗？”皇帝不愧是皇帝，问出直接的问题。 程皇后瞬间答不上来了，“没有证据证明太子妃要害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臣妾也实在是觉得叶素素那孩子可怜，遭到苏婷婉的连累才被一起赶进了冷宫，当初皇上不也夸奖她巾帼不让须眉吗？一个女子作为医士救治难民，实属难得。” 皇帝淡淡道，“但是现在她不是医士了，她既然选择入了后宫就该知道后宫的规矩，太子的后宫，朕和皇后都管不了。”更何况是和苏家人搅合在一起，皇后从不管前朝之事，和她说这些也无用。 “如果是江凤华被关进了冷宫，皇上管不管。”皇后直言不讳。 皇帝冷了脸色，“她不是皇后苦苦求来的儿媳妇吗？怎么现在又不满意了。” 皇后见皇帝脸色不好，是啊，她替儿子娶回来的媳妇，这个儿媳妇有主见得很，根本不听她的。 “皇后是觉得太子脱离了你的掌控，有了媳妇忘了娘吧！”皇帝看穿她的心思，“当年皇后主动和程家撇清了关系，朕觉得皇后是做对了，现在看来皇后还是舍不得啊，皇后若舍不得，朕该成全你随那人去了。” 程皇后胆战心惊，想说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是要逼死我才满意是吧，皇上有三宫六院，和苏卿卿你侬我侬，她就不可以有一个真心实意喜欢她的人吗？ 程皇后是哭着出来的，是他要娶她进宫做皇后的，他以为她稀罕做他的皇后，最爱她的人终究是被逼死了。 程皇后几乎咬牙切齿忍受着皇帝的数落，她是皇后，她要坐稳皇后之位，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觞儿也做了太子了，再熬一熬就熬出头了。 程皇后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她为什么能坐稳皇后之位，刚才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她能继续做皇后不是皇上有多喜欢她，而是程氏一族主动退出朝堂，她和程氏断了联系。 她一直以为想当年她也是程国公的宝贝女儿，程家对谢氏的功绩不比苏氏的少，程家败了，是因为她做了一次错事而败了，其实是皇帝借此事逼着程家退出朝堂，留了苏氏一族为他效力，苏家独大自然会对皇帝忠心。 她以为程家和苏家都留着，皇帝就不好掌控了，他的江山也会受到威胁，所以程家被他厌恶，她也接受，她可以在后宫半步不出去，只要觞儿不受影响。 谢氏的江山在皇帝手中固若金汤，他在龙椅上运筹帷幄，哪怕是早已露出野心的苏氏一族在皇帝的手上都不敢蹦跶。 他宠爱苏卿卿，她也没理由吃醋生气，毕竟她有错在先，然而她做错事也是他逼的。 第307章 皆在江凤华的意料之中 江凤华知道程皇后见了皇帝之后一定会灰溜溜地回去她的坤宁宫。 她在她面前有多傲气，到皇上面前就有多狼狈，自以为是为了皇嗣，真当别人看不出她的私心。 程皇后这样的人也只会欺软怕硬，苏贵妃在的时候她就拿苏贵妃没有办法，堂堂皇后竟斗不过一位贵妃，甚至使不出手段笼络帝心，却把所有的手段都拿来对付儿子和儿媳妇了。 现在江凤华才明白，原来程皇后是犯了男人的大忌才会遭到皇上厌恶，她心里有别的男人，她让谢觞从小没有父爱，母爱又如此让人窒息。 她猜想程皇后是不是犯过更大的错误？ 江凤华心思急转，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她去过一次程家看望将死的程老夫人，都到那个时候了程皇后都没去见她的亲生母亲，老夫人满眼的懊悔，明明想见女儿，却表现出今生不再相见方得安生的决心来。 程家会遭到皇上如此厌恶，看来其中一定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在，林枫吞吞吐吐，谢觞可能也是知道他母亲心里有别的男人，所以他也没主动去和程家亲近。 程皇后是继后，进宫好几年才生了谢觞，为了稳固地位，她和程家只怕都很着急。 皇宫里的女人为了生孩子使尽了手段，难道程皇后也犯了和叶素素一样的错误，想要借别的男人生个孩子，或者她就想要和她心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在皇宫里偷人可不容易，除非程家帮忙，或出宫去到程家，所以皇上恨极了程家。 不对，谢觞明明就是皇上的孩子，否则皇上不会把太子之位给他。 或者程皇后也以为自己生不了孩子，她想要借腹生子，然后去母留子，前世谢觞以为她杀了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才会如此恨程皇后。 难怪每年的三月二十八，谢觞都会休假一日，更不会宠幸嫔妃，这是后宫大家都知道的，可能他以为那一日是他亲生母亲的忌日，她让莲叶曾去试探过就在那日娶苏婷婉进府，然而他怒气森森，仿佛要杀人，最后酩酊大醉冲进她的房里。 以前谢觞看皇后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他内心煎熬痛苦，直到那一次，她无意间开导他，让他和皇后皇帝主动打好关系，就是那一次，谢觞仿佛瞬间活过来了，对程皇后也更加关心。 江凤华心里百转千回，上一世的谢觞就算立了程皇后为太后，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个儿子该有的真孝顺，程皇后在后宫做太后也没有多大实权，反而让西太后掌了权，她一直以为他宠爱苏婷婉如此，她的姑母也封为西太后，原来是另有隐情。 因为她的重生，她主动去改变了很多事，甚至改变了谢觞和皇后的母子情。 程皇后又监视控制谢觞的成长，这哪里是一个亲生母亲做得出来事情，除非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江凤华觉得每一个母亲都是疼爱自己孩子的，无私地给予自己的爱。 然而程皇后觉得控制不住谢觞，她就想要控制皇孙，所以才会这么帮叶素素，只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江凤华脑袋里的信息都不够装了，谢觞到底是不是程皇后的亲生儿子？ 程皇后长得漂亮，谢觞也长得好看，完全继承了皇后的美貌。 再说皇后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若是假孕肚，怀胎十月，怎么可能不被发现，那时皇帝还是爱程皇后的，睡一张床上能不知道真假？ 她知道假的糊弄不过去。 看来程皇后和程家也不是没有野心，只不过运气不好被皇帝知道了，皇帝没有废了程家的皇后之位，只让程家退出朝堂。 可能也真有一个女人为皇帝怀过孩子，那个女人和孩子只怕也被程皇后弄死了，所以坤宁宫几次换人，甚至秘密处决，谢觞以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孩子，皇后杀了他的亲生母亲，所以恨她。 程皇后若是再来惹她，不管她是不是谢觞的亲生母亲，等谢觞登基，她会让谢觞以为程皇后根本不是他母亲，然后谢觞就彻底放弃她，就像上一世一样，她在后宫做个名义上的太后，回到她该待的位置上，一辈子别想让谢觞尊敬她。 这时，汪嬷嬷拿了一碟点心到江凤华面前，“太子妃，这是御膳房新出的点心，您尝尝。” 江凤华回过神来，发现手中的书不知道何时落到了地上，汪嬷嬷捡起书，“太子妃是乏了吧，书都掉地上了。” 江凤华不动声色，捻了一块点心含在嘴里，“真好吃，谢谢汪嬷嬷。” 汪嬷嬷已经屏退了外面的人，轻声道，“这次太子妃该谢谢喜嬷嬷。” 自从皇后吩咐派人伺候叶素素，喜嬷嬷作为经手人，她自然会遵从皇后懿旨尽心尽力完成皇后的命令，甚至使劲装饰冷宫，好吃的好喝的都往里面送。 就等着程皇后求到谢觞面前，然后谢觞又被点拨去冷宫看个究竟，看到的自然不是叶素素和苏婷婉吃苦受累的景象。 苏婷婉知道皇后要帮她们撑腰，她们定然暗自窃喜，无所顾忌，自然就让谢觞看到了冷宫的那一幕。 环环相扣，皆在江凤华的意料之中。 谢觞何等聪明，连喜嬷嬷都看出眼前的苏贵妃有异样，他自然也看得出来。 皇后太蠢，让她知道只怕闹得人尽皆知，皇上都下不来台，这样纵然可以让皇上厌恶她，然而却会打草惊蛇惊动苏家。 太子早就想对付苏家，然而皇上一直没有松口，也没说不同意，他看见苏贵妃逃了自然会第一时间去告诉皇帝。 同时，程皇后知道谢觞反悔不放叶素素出冷宫，没有喜嬷嬷劝导程皇后，她就犹如一匹脱了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跑到皇上面前，这样她又遭到皇帝的厌恶了。 江凤华心领神会，微笑道，“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喜嬷嬷，多亏了喜嬷嬷这几次帮了大忙，汪嬷嬷给本宫想想。” 汪嬷嬷道，“也是她们害人终害己，以后太子妃若用得上喜嬷嬷，有了机会提拔她就是，奴婢和喜嬷嬷也辗转几次才能到坤宁宫伺候，喜嬷嬷是个心灵手巧的，伺候主子也是尽心尽力，但是苏贵妃在时，咱们做奴婢的也没少为主子受气，虽是奴婢也想活个尊严出来。” 江凤华懂得，程皇后以前不受宠，她处处在苏贵妃面前吃瘪，气得要死，她宫里的下人日子自然不好过，就算下人再玲珑聪慧，主子不得力，下人一样吃亏受欺负。 喜嬷嬷恐怕也没少在苏贵妃手中吃亏，所以那次她给皇后出主意灌苏婷婉避子汤半点没手软，甚至那避子汤根本就换成了绝子药。 江凤华早已经心知肚明，无心还悄悄推了一把。 她道，“汪嬷嬷放心吧，能在本宫宫里伺候的人，本宫定不会叫他们欺负了去，且让她耐心等着吧！” 只等谢觞登基后，道阻且长。 第308章 能言善辩的江凤华 汪嬷嬷心思灵活，她没想到太子妃是如此聪慧的女子，皇宫里的女子不聪慧活不长，她相信太子妃。 她又道，“太子妃困了就去睡会儿。” 江凤华又拿起书，“不困，我再看会儿书，嬷嬷去忙吧！” 只等汪嬷嬷走后，江凤华又拿起陆雪霏给她的手稿看了起来。 片刻后，红袖带着陆雪霏进来，“奴婢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听见声音眼睛从书上移开，她唇角含笑，温声道，“陆姑娘快请起，请坐吧！” “谢太子妃。”陆雪霏恭恭敬敬坐下。 江凤华让人给她送了杯可口的冰镇凉茶，关心道，“陆姑娘身上的伤好些了吧！” “早就好了，谢太子妃关心。”她喝了口茶，觉得甘甜凉爽，喝进喉咙里，全身的热气都消散了似的，“这茶真好喝。” “是莲叶熬制的凉茶，清热解暑，多喝点。” 陆雪霏也没客气，喝饱了茶，又起身跪在江凤华面前，“奴婢来是想请太子妃收留奴婢。” 江凤华疑惑，“承光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本宫也没往那方面想，本宫知道陆姑娘坦荡，也多亏了陆姑娘主动站出来查清了案情，才让东宫恢复平静。”最重要的是赶走了两个讨厌鬼。 “太子妃仁善自不会多说什么，但是宫中七嘴八舌总是没个消停，即使他们不说，奴婢看他们的眼神都觉得他们像是在看小主，对奴婢也越发恭敬。”陆雪霏道，“奴婢现在还不想出宫，想要跟着太子妃。” “为何要跟着本宫。” “太子妃说过想要看奴婢整理的关于律法的手稿，奴婢若出宫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嫁人，另外奴婢可能永远也没机会见太子妃了，奴婢还是想要整理出成册的案例，将来若有机会给太子看一看。”陆雪霏已经看到太子妃手上的手稿了，她又解释，“不是奴婢要去太子面前卖弄，而是太子妃觉得可行了，再给太子定夺。” 江凤华道，“本宫还没有来得及看你给本宫的手稿，这不，才刚拿起来，若是太子也同意你到晨曦宫来，本宫也想向你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真的吗？谢太子妃。”陆雪霏磕了个头，“只要太子妃不觉得雪霏心机重想要接近太子，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太子妃的。” “本宫宫里不缺伺候本宫的人，倒是缺一位懂律法的女夫子。”江凤华也很有兴趣。 晚上，太子忙完又来了晨曦宫。 江凤华和他讲了陆雪霏想要到晨曦宫的事情，想问太子的意思，毕竟他放不放人还是太子说了算。 谢觞盯着她的眼睛只觉得明亮，温声道，“陆雪霏把她为什么进宫的事情都和你说了吧！” “说是说了，臣妾也挺喜欢这姑娘的，有头脑，有想法，有胆识，她的家世也不差，陆廷尉之女，将来说不定能帮到殿下，太子不娶她入东宫真是可惜了。” 谢觞知道江凤华的心思，故意道，“只可惜人家看不上孤，孤现在才知道孤也不是人人都稀罕的，孤从不做勉强人的事情。” 也就是说如果陆雪霏同意入东宫他会接受是吧！ 谢觞又拿了桌上陆雪霏留下的手稿看，“阮阮怎么对律法感兴趣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阮阮不感兴趣的，或者是孤不知道的。”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殿下想问什么直接问，臣妾说过会知无不言的。”江凤华知道他要问什么，更知道他心里疑惑，然而她已经想好了说辞。 这事要摊开来说才能说得明白，并且她还要说得滴水不漏。 谢觞还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想到江凤华嫁给他之后的种种表现，与他现在了解的江凤华大相径庭，她甚至在他面前装柔弱，除了装柔弱他想不出江凤华还在他面前装了什么，她似乎又坦坦荡荡，并未故意隐瞒。 “孤知道阮阮很好就够了。”谢觞抚摸着她的脸颊，“其他都不重要了。” 他不想面对江凤华隐藏的一面，这样的江凤华很好，就算她对他使了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机。 江凤华知道苏婷婉的话让他已经起疑了，他心里是在乎的，他更在乎她对他是否真情实意。 “殿下是不是觉得臣妾很聪明。”她可不想在谢觞心里种下一根刺，现在倒是不痛不痒了，将来呢？ 把话说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谢觞道，“是，阮阮本来就很聪明。” “殿下是不是觉得阮阮也是很有心机的，苏婷婉的话还是让殿下怀疑阮阮了，所以殿下带了臣妾去骑马试探，殿下看到阮阮会骑马，甚至还会点别的东西，殿下觉得从未了解过真正的阮阮。” “孤……”谢觞欲言又止，现在他才知道苏婷婉把他骗得团团转，江凤华呢？ 江凤华越来越心平气和，“殿下疑惑我为何不像一个书香门第里出来的娇柔女子，明明殿下爱的就是那样的我啊，但是阮阮可以告诉殿下，从始至终阮阮从未害过人，我还是我。”她从未主动害过人，顶多是引诱别人来害她，诱惑他喜欢她，让苏家的罪行展露在他面前，她要对付苏氏一族。 谢觞愣怔，他没有否认，能和她这样心平气和已经很难得了，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因为他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即使江凤华对他使了心计，他还是舍不得责怪她，他喜欢她，就可以包容她。 就像他也会包容苏婷婉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一样。 他问自己爱的是怎样的江凤华，以前他爱善良毫无心计的她，然而她却隐瞒了这么多。 江凤华主动去关了门，又走到谢觞身边，她声音不疾不徐，“其实父皇的赐婚圣旨送到江府时，江家人除了胆怯还是胆怯，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一个教书先生的女儿身上呢，我父亲甚是想过抗旨。” 谢觞听后捏紧了手指，“为何要抗旨？” “还能为何，自然是不愿意他的女儿嫁给殿下呗。”江凤华又道，“我父亲做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殿下觉得他的学识如何。” 江凤华用最温柔和最真诚的语气循循善诱，她料定他舍不得她，因为谢觞爱上她了。 “江太傅的学识自然是极好的。”谢觞很肯定地道。 第309章 消除谢觞疑惑 江凤华轻笑，“极好又为何几十年如一日只教书，按理我父亲在国子监任职，凭他的学识，为朝廷培养了不少有学之士，国之栋梁。二三十年，按资历，他也应该升官了吧，最后他还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先生，从无改变，正是因为如此，父亲在国子监的风评很好，所以母后才选了臣妾为她的儿媳妇，是与不是？”他和他母后娶她进门的目的不过也是利用江家罢了。 江家已经选择不争权夺利，江凤华若再遮遮掩掩表明父亲不聪明，那他教太子殿下的那些东西又如何解释呢！所以她说得直白了些，谢觞会更愧疚他母后对江家的利用。 谢觞避重就轻，“江太傅的确是朝中不可多得的一股清流，他的学识父皇也是很看重的，孤受他指导，也从中受益匪浅，孤很敬重他。”母后为何会看中江家的女儿，原来她都知道，江太傅也知道。 “没有升他官职，岳父有什么想法？或者你想要为岳父谋求一份更好的官职。”谢觞用了岳父这种措辞，只是想要和江凤华拉近关系，甚至江凤华讨好他只是为了江家谋求出路，他也可以忍，他不想说出伤人的话，因为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他懂。 “没有任何想法，他甚至不希望升官，一辈子就做个少傅就好了，即使臣妾嫁给了殿下，父亲也从未想过靠臣妾来升官。”这是江怀的真实想法，他就想老老实实教书，不想去谋权，这也是上辈子谢觞误会她最深的，她解释无用，江家因为攀附上皇族就成了别有用心，对于一个一心想要好好教书育人的老师来说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她心里也清楚。 现在她有机会向他解释，因为他们都不一样了，他能静心听她解释了。 谢觞暗忖着，还有不喜欢升官的，江太傅的确人品贵重。 他又道：“父皇赐婚，岳父若抗旨是杀头大罪，他不想把阮阮嫁与孤为妻吗？” 原来最先的江太傅是看不上他这个女婿，所以打他手板时力气才会那么大，他这样想只觉得满头黑线，他觉得江太傅应该有这种心机。 话虽这样问，他心里很是庆幸江怀没有抗旨，真是这样江家满门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他又如何能娶到她。 “我父亲抗旨就是不希望阮阮搅合进朝堂的纷争中，他宁愿他的女儿嫁一个普通人家，就像我二姐一样，她嫁的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家，不求富贵权势，但求安稳就好。”江凤华表明江家没有苏家那样的野心消除谢觞的疑虑。 她又道，“我父亲知道殿下胸中有沟壑，雄韬伟略，阮阮嫁与殿下必定不是来安安稳稳过日子的。”表明江怀认可他的能力非凡。 谢觞心中澎湃，从江怀给他授课的内容上，江怀会是一个很好的为民为国的政治家，然而，他也只是在父皇册立他为太子之后才升了他的官，由少傅变成太子太傅。 即便如此，江怀还是没有拉帮结派。 江凤华认真道，“江家也不可能会抗旨的，不能因为阮阮一个人让江家陷入灭顶之灾，父亲母亲大哥二姐四弟，整个与江氏相关的人都会受到牵连，所以阮阮只能选择嫁。” “所以阮阮当初愿意嫁孤吗？”还是被迫嫁给他。 “嫁不嫁由得我选吗？这个问题我从未想过，我想得最多的是嫁过来之后要如何和殿下相处，如何去喜欢殿下，如何学着做一个妻子，然而，殿下却给了我当头棒喝。”她心情低落。 没等谢觞反应，她再接再厉，“自从我知道殿下心有所属，那人还是大将军之女，阮阮只觉松了一口气，因为那时的阮阮也还没有做好去喜欢殿下的准备，我呆在我的一方天地里，我想如果我们实在没有做夫妻的缘分，我们还可以和离，和离之后我就去我外祖父家同他们一起跑镖局，也可以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儿。 但是那时的苏侧妃似乎想要处处找我麻烦，我江家乃文官之家，我父亲避了一辈子锋芒才能安安稳稳做个教书先生。 我是他的女儿，自然应该懂得避其锋芒，更不会去鸡蛋碰石头和她正面相冲，也不奢求殿下喜欢，只求自保，我想着我越柔弱，那将军之女便不会把我瞧上眼，自然我就是安全的。 若是我表现出很有能力，非要和她去争个高低，她一定会认为我在和她抢，故意表现自己，殿下和她情义相通，如胶似漆，我还往上凑不是自讨苦吃吗？ 后来臣妾发现自己喜欢上殿下，殿下说也愿意喜欢臣妾，一切又都变了，阮阮不害人，但也不愿意让人害，若叫我一味变弱来保全自己，甚至有人想要伤害我家里人，我便不想再委曲求全了，这便是真实的阮阮。”这也是苏婷婉做恶她从未在谢觞面前说过半句话的原因，苏婷婉所有的惩罚都是她该得的，她就这么看着她坠入万丈深渊。 谢觞听后紧紧地将她揽入怀里，“原来柔柔弱弱的样子是你故意装出来的，也仅是为了避开苏婷婉的攻击，就像江太傅一样，不争不抢，不表现，安安稳稳做个教书先生。 然而有人攻击到江太傅，他也敢在皇上面前据理力争，你们不愧是父女，这不是心机深，而是聪慧。” 可她美貌非凡，不管她是柔弱的，还是强势的，都很招人喜欢，她的锋芒是藏不住的。 她若没有嫁他，她同样会光芒万丈，江锦炎说过，江家不藏着她，江家的门栏都要被踏破了，这就是江怀让她嫁进皇室后让她避其锋芒的原因吧！ “殿下。”她似感动喊了他一声，“当初殿下如果没有喜欢上阮阮，你会与我和离，然后放我离开盛京吧！” 江凤华被他紧紧地拥入怀里，她的唇角渐渐拉长，眸光里闪着璀璨炽热的光芒，如同一只饥渴的野兽盯着猎物，她对权力的渴望从未削减半分。 攀爬上谢觞才能让她抵达权力巅峰，现在她才算是真正过关了吧！ 她抱着谢觞的腰身，将头埋藏在他的胸膛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轻声道，“殿下怎么不说话？” 他道，“这样子的阮阮很好，你能懂得自保也是孤所希望的，你的身边的确有太多危险，能如此聪慧才能在宫中生存下来，包括你外祖父教你的那些本事也别轻易外露。” 江凤华轻声道，“嗯。”她自然不会外露，若有机会她要将敌人一击即中。 只听他又带着警告的口吻，“嫁入皇族的女子是不可能和离的，所以阮阮只能是孤的妻子，命中早就注定我们有做夫妻的缘分。” 江凤华笑了笑，是啊，他们有两世的缘分呢。 第310章 小主们各有心思 接下来，谢觞主动召了东宫的小主侍寝，第二位被他宠幸的人是表面看着不争不抢的朱蓁蓁。 然后是唐芊然，不管唐芊然和谁有过牵扯，他像把唐芊然当生育工具一样，照样召了她侍寝，谁让唐芊然是刑部尚书之女呢。 谢觞也要为皇嗣努力，事后并没有让人给小主们喝避子药，他想的是小主若能怀上皇嗣，皇后就再也没有话说，更不会找江凤华的麻烦。 同时他也更能权衡朝堂，毕竟要使进宫的女子有身孕，她们才觉得更有保障，其家族才能好好拥护皇权。 一劳永逸的事，谢觞运用得得心应手。 往后的一个多月里，东宫的小主被谢觞睡了个遍，从此程皇后也没有理由找江凤华麻烦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了，虽是夏季的尾巴上了，头顶上的太阳依然毒辣得很。 江凤华接到消息才知道江志钦也报名参加了武举考试并且还进入了总赛场，甚至连林语和谭莞青也报名参加了，不过她们在离总赛场还有一轮的时候的被淘汰了。 太子举办这场考试并不是只为选举几个人，而是要创建一支精良的部队，总赛场选举武状元只是赛事的最后一步，所以就算没有进入总赛场的人员名单也都登记在册，为日后做准备，只等武举考试之后朝廷肯定也要用到他们。 谢觞原本也让江凤华去西郊营看比赛，上一次出宫被皇后以此为借口要养育她的孩子，她就没去，去了也没什么意思，至于江志钦参加武举考试的事情，江凤华更没有插手。 这日，又是诸位小主齐聚晨曦宫给太子妃请安的日子，大家满面春光，被爱情滋润过大家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妾给太子妃请安。”众人齐声道。 江凤华温声道，“都免礼，坐吧！” “谢太子妃。”众人又齐齐坐下。 现在大家都不敢在太子妃面前放肆，太子有多喜欢太子妃她们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太子宠幸她们后也不让她们在承光殿留宿，然而也从不让太子妃去承光殿侍寝，都是太子主动到晨曦宫。 小主们得了宠，隔一段时间就有太医上门问诊，甚至补品汤药也从没有断过让她们喝。 宫里的嬷嬷记录她们的月事也勤快主动，关乎皇嗣自然没有人敢怠慢。 谢觞这一个月也鲜少有机会在宫里，武举考试忙得他晕头转向，根本就无暇顾及宫中。 江凤华和几人寒暄过后，又道，“马上就是中秋节了，大家进宫也好几个月了，小主们在宫中生活枯燥，所以本宫请示了皇后娘娘，中秋节也请咱们东宫的各位小主献技助兴，不知你们可有兴趣。” 性子活络的宋奉仪连忙道，“妾听闻其他六宫都在为中秋宴做准备，大家都忙得热火朝天的，妾还想着咱们东宫是不是也出一个节目助兴呢，没想到太子妃早就想到了。” 江凤华微笑，“本宫也没想好要出什么节目，你们也帮忙想想，上次太子就和本宫说，小主们进宫鲜少有娱乐，让大家性子都活泼些，都想一想。” 唐良娣道，“妾技艺欠缺，为了不给咱东宫丢脸，要不咱们搞个团体节目。”她想要做一回南郭先生混个脸熟。 她这个提议没有附和，表示大家都不想和她搞团体节目。 朱蓁蓁听后捏紧了帕子，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只等大家说完她再表态附和，其实她内心也想要上台展示一番，不为别的，就为引吸太子。 听闻太子妃还是恒王妃的时候，太子就让太子妃主动上台跳了一支舞，不过当时她是为皇后娘娘伴舞，那时皇后娘娘才是主角，然，太子妃的舞技也被人赞叹，想必太子妃私下里给太子殿下跳过很多次，所以太子才敢让她上台。 江凤华扫了几人一眼，各自是什么心思，她很清楚，太子虽然宠幸了她们，更像是完成皇嗣的任务，也没机会和她们培养感情，中秋宴是很重要的节日，也是她们见太子的机会，都想要使劲浑身解数得到太子青睐。 她道，“团体节目就算了吧，你们各自都回去想一想，想要表演什么节目，然后报给汪嬷嬷，需要什么，都尽管和汪嬷嬷说。” 几人齐声道，“是。” 待几人离开后，陆雪霏刚到晨曦宫门口和三位小主打了一个罩面，她又朝几人请安，“奴婢参见各位小主。” 明明同为小主的人变成了奴婢，一进宫就住进了承光殿，后来又住进了晨曦宫，听说太子妃并没有拿她当宫女对待，她在晨曦宫里名义上为奴婢，实际像个客人一样，还能时常进入太子妃的书房。 真不知道陆雪霏有什么本事能得太子和太子妃青睐。 朱蓁蓁和宋睛不动声色地退到了一边。 唐芊然和她有仇，被她打得很惨，但是太子妃只打了她二十大板就放过她，并没有治她以下犯上的罪，她自然没给陆雪霏好脸色看。 于是，唐芊然路过陆雪霏时就狠狠地撞了她一下，直接把她撞倒在地上，这才惊声道，“呀，这是谁啊！怎么躺地上了，原来是陆宫女呀！” 陆雪霏从地上站了起来，顺便还拍了拍的裙子，也没做过多的纠缠绕开她就要走。 唐芊然却又拦在她的面前，直接道，“好狗不挡道。” 陆雪霏捏紧了拳头直接想要揍她一拳头，她好不容易能留在太子妃宫里，现在若再打她一顿，受罚是小，若被赶出宫，她不是功亏一篑了，她总算找到一个和她志趣相投的人。 为了唐芊然这种女人不值。 唐芊然攀龙附凤，她父亲升了官就小人得志，只不过升个官就把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幸亏大哥没有和她成亲，陆家也幸亏没和唐家再有牵连，这样品行的女人是怎么得太子殿下宠幸的。 唉！ 真为太子感到不值。 陆雪霏脑子里灵光一闪，凑进唐芊然耳边悄声道，“以前我看见你和我哥哥亲嘴了，我若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殿下，你只怕要被打入冷宫了。”她自然不敢真告诉太子，她哥哥敢亲太子的女人，岂不是要遭殃，所以她只用了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话。 唐芊然一听，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捂着嘴悄声道，“你胡说，我没有。” “就当我胡说吧，只要太子相信就行了。”陆雪霏声音渐大，“哎呀，好狗不挡道。” 唐芊然瞬间让开了一条路，证明她自己是一条好狗。 第311章 太子妃爱太子吗? 几人瞧见陆雪霏扬着头颅挺直了背脊骨朝前走了。 那样子别提多意气风发了。 避到一边的朱蓁蓁和宋睛互相看了一眼，她们都以为唐芊然会把上次的场子找回来，毕竟她被陆雪霏打得这么惨，那伤养了好久才养好。 只见唐芊然咬紧了牙齿，陆雪霏在宫里一天，她一天都不舒服，陆家人她一个都不想见着，她和她哥哥从未有过婚约，不过是陆艇一厢情愿罢了，她如此想着也不觉得愧疚了。 但是她又在太子妃身边，万一她真的乱造谣怎么办？ 唐芊然心里想着事也没等两人直接走了。 宋睛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上次宋睛和叶素素八卦陆雪霏的事，等于说陆雪霏和宋睛也是有矛盾的，宋睛脸上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唇角笑眯眯的，其实在她心里她们都是竞争对手，陆雪霏都进宫了早晚会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所以她见到唐芊然找陆雪霏报仇，也想看一番热闹，谁知道唐芊然竟不是陆雪霏对手。 宋睛和唐芊然的矛盾更深，陆雪霏让唐芊然吃瘪，她又笑得合不拢嘴。 朱蓁蓁深深地看了陆雪霏的背影一眼，只觉得陆雪霏手中一定有唐芊然的把柄。 现在东宫只有三位小主，冷宫里的那位虽然身怀有孕，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了，而太子妃的位置坚不可摧，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她不会蠢到去惹太子妃。 她现在要争的是将来谁能坐到四妃，甚至贵妃，亦或者皇后之位。 宋睛朝朱蓁蓁眨了眨眼睛，“蓁姐姐，你准备表演什么节目啊！” 朱蓁蓁微笑道，“还没有想好，感觉什么都拿不出手，不知道太子妃要表演什么节目，听说她跳舞很厉害，这样的场合自然要选自己拿得出手的表演，否则会很丢脸的。” “那我也跳舞吧！我想和太子妃一样，靠着太子妃总是没错的。”宋睛道。 朱蓁蓁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是东施效颦，丢人现眼，马屁精，她笑着道，“宋奉仪回去好生准备吧，太子殿下一定会喜欢宋妹妹的舞姿的。” 说完，她也走了。 宋睛愣怔，呢喃道，“太子妃真的会跳舞吗？” 宋睛回到含章阁，真的开始准备舞蹈和让人准备舞衣。 冬儿道，“小姐真的要跳舞啊！” 宋睛一双如月牙般的眼睛眨了眨，“不是有人希望我跳舞吗？那我就跳呗，最后反正都会是太子妃陪着太子，谁都抢不去。” 她舅舅已经给她传消息了，让她向太子妃靠拢，进宫这么久，她也早就知道了，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太子妃，更不要企图去试探她，否则就只有一个结果，被太子打进冷宫。 就像叶素素一样，自作孽不可活。 这边，朱蓁蓁回了毓灵宫也开始准备在中秋宴会上大放异彩，她希望太子殿下能看到她。 太子妃舞技如何超群她也没有见过，平时看太子妃永远一副端庄守礼不苟言笑的模样，不知道她在太子面前跳舞是何种模样，多情的，可爱的，妩媚的，还是…… 朱蓁蓁在脑海中脑补，怎么也想象不出江凤华跳舞的样子，她必须要与众不同才能吸引到太子殿下。 于是，朱蓁蓁就派心腹去打听一下江凤华在中秋晚宴上会表演什么节目，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江凤华一门心思都扑在研究大周国的律令上，孩子还小有奶娘照顾，整天不是吃就是睡，她也没管太多。 陆雪霏见太子妃比她还认真，又想到东宫小主们个个都想勾引太子殿下，虽然说她们也动摇不了太子妃的位置，但是让别的女人在丈夫面前长了脸面，这也是挺让人心梗的。 她道，“听说各宫都在准备节目为中秋宴添彩，太子妃准备表演什么啊！” 江凤华眼睛都盯着书本，“什么都不表演。” “怎么能不表演呢，那日太子肯定要坐主位的，在他面前表演节目的一定都是些莺莺燕燕，太子妃这么漂亮，你只要一出场，所有人都会被震慑住，不敢轻易放肆，这样一来太子殿下就不会被人勾走了。” “依照你这么说，本宫若出场了，就没别人什么事了，这场宴会又不是为本宫办的，本宫去喧宾夺主不是招人厌烦。” “大家各凭本事啊，太子妃难道就甘心让小主们勾引太子，她们真得了太子喜欢，太子妃就不生气吗？” “为什么要生气，本宫是太子妃，为殿下选小主侍奉也是太子妃的职责，本宫也是要为皇族的皇嗣打算的，这才匹配得上一位太子妃的身份。”江凤华淡淡道。 陆雪霏虽然知道她说的是这么个道理，皇族与普通百姓不一样，特别是太子还是储君，他为皇族延续香火是首要任务，但是抛开这些不说，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妻子为自己的丈夫纳小妾，不是会很伤心吗？ 太子宠幸别的小主，每次汪嬷嬷来禀告，太子妃脸上的神情从未变过，像是在听下人汇报公务的样子，过于淡然了。 她要的爱情是独一无二的，眼里是绝对揉不了沙子的，然而太子妃听到太子和哪位小主欢好，她竟不吃醋，不生气。 太子妃爱太子吗？ 江凤华盯着她，温声道，“本宫生气有什么用呢，太子宠幸小主也是他的公务，明知道这是一件不可抗力的事情，去想这么多不是徒增烦恼吗？本宫只要知道太子殿下爱本宫就行了，本宫只需要为太子打理好东宫，这也是皇后娘娘期望看到的。” 陆雪霏瞬间没话说了，太子妃是不是过于相信太子会一直爱她了，这里是后宫，美女如云，再说男人都是善变的。 江凤华盯着一本古籍，自言自语地道，“嫁进皇族的女人想要和离，这样的案例也不是没有，这里就有一个案例判离，王妃与王爷成功和离，并且王爷归还王妃所有嫁妆……还是被皇上亲自判离的。” 第312章 路见不平 陆雪霏看过后，解释道：“这是乌国的案例，不是咱们大周国的，每个国家的律令都不一样，这位成功和离的女子被人称为胡杨夫人，她很厉害，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书上记载，乌国百姓几乎没有饿肚子的就是她的功劳。 不过她命不好，嫁了乌国亲王，那亲王好赌成性，每每输了钱都把王妃打得半死，向王妃索要银钱赌博，不给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据记载，王府都被输掉了，十分恶劣，最后皇帝知道后，给王妃做主判了和离，还判还了王妃的嫁妆，那王爷直接贬为庶民。 这种案例在咱们大周朝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也就是说咱们大周朝的律令上就没有嫁进皇族的女子成功和离的案例。” 江凤华自言自语地道：看来罗紫琼只能等到被休才能摆脱二王爷了。 陆雪霏也没听清她嘀咕什么，问道，“太子妃怎么关心起这种案件？不过咱们大周朝的历史上也有皇族成功和离的案例，就是公主与驸马和离，也仅是因为要和离之人是公主。 说来说去，制定律令的人是权利顶端的人，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就算是皇帝也会偏向自己的女儿，对普通人根本做不到真正的公平，就拿天子与庶民同罪这点来说。” 陆雪霏欲言又止，“雪霏是不是太多话了？” 江凤华颔首，“你说的话传不出去。” “那奴婢就真说了？”陆雪霏又确定了一遍。 江凤华道，“说错了本宫也不能吃了你。” 她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在各国的律令上来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仅是一种口号而已，奴婢查了各国律法，历朝历代，帝王处罚犯罪的皇亲能做到大义灭亲的寥寥无几，皇帝更多的也只是偏袒，或找个由头从轻处罚，这就是一种律令的不公平不公正不规范性的表现。” 江凤华唇角幅度拉长，这姑娘胆子不是一般大啊，她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是这种话都敢说，传到皇帝耳朵里陆廷尉脑袋可能要搬家。 “陆姑娘对大周朝的律法似有很多愤慨。”江凤华道。 “没有没有，奴婢绝对没有，纯属是看多了发出的一点感慨而已。”陆雪霏连忙解释。 江凤华道，“你的话说得也没有错，但是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我们又为何非要去争公平呢，人人都公平了那还有什么意思，本宫更喜欢追逐的感觉。”去做执掌公平的掌权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更多的只是一种口号，并未真正去行使过，谁又敢去制裁天子呢，这句话也起到一个约束警醒的作用，约束官员大臣，约束更多掌权人，督促他们不能滥用职权，图谋不轨，危害百姓等等，律令的规范性更偏向于对那些违法者应如何惩处更为有意义，甚至震慑企图犯错的人使其畏惧不敢犯错。”江凤华又道。 “本宫看你的手稿抄录就有些钻牛角尖了，修订律令毕竟还是廷尉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的意见太多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她指着某一处文字提醒她。 陆雪霏看后只觉得如雷轰顶，连忙将那一页纸撕了旋转开火折子点燃纸张将其烧为灰烬，“奴婢无心的。” 江凤华只当没有看见，陆雪霏一个后宅的女子竟有如此多大胆的想法，的确不合适宜。 “陆姑娘不如也去中秋宴会表演个什么节目吧！”江凤华提议。 陆雪霏尴尬道，“奴婢还是算了吧，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知之甚少。” 江凤华也不勉强她，又道，“本宫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要不要陪本宫出去走走，整天呆在房间里研究律令也挺烦的吧！” 陆雪霏想到程皇后要将她杖毙时的嘴脸，她吓得魂都丢了，还好太子殿下救了她：“奴婢还是喜欢看书，如果太子殿下派奴婢去整理修订律令奴婢一辈子都不会觉得烦。” 江凤华眸光微冷，沉声道，“陆姑娘还是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陆雪霏察觉到气氛有些怪异，“好吧！” 她们出了东宫走到御花园时，发现假山后面围着一群人，其中有一个身穿藏青色的青年男子正被他们围在中间拳打脚踢，被打者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指使打人者则正站在一边看戏，嘴里还辱骂道，“戏子贱婢生的，也敢和我抢，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父皇面前能耐去。” 远远的，江凤华就把骂人者认出来了，十皇子谢薪，赵妃之子，没等她们走近制止，陆雪霏加快了脚步跑了过去，冲到打人的人群中制止道，“都住手，你们都住手，不可以打人，打人是犯法的。” 谢薪见是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小姑娘，又勾着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哟，哪里来的小美人，她说本皇子打人会犯法，哈哈……小美人说说本皇子犯的哪条法啊！” 陆雪霏一听对方是皇子，也有些害怕，可是她也不能看着皇子欺负人，她道，“若无故打人者，视情节严重可定罪…… 皇子这属于欺凌弱小，若将他打残或者打死了，皇子就犯了故意伤害罪，打人至残至死也是要被严厉惩罚的。” 她又加了一句，“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这句起到约束作用。 谢薪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又笑了起来，“哪里来的疯美人跑到本皇子面前要治本皇子的罪，来人，连她一起打，别打脸，脸打花了就不好看了。” 这时，蜷缩在地上的被打者突然站了起来，护在陆雪霏的身前，“谢薪，你有什么气只管往我身上撒。” 说完，他还朝陆雪霏瞪了一眼，冷声道，“本皇子的事谁要你一个贱婢多管闲事，还不快滚。”他是要救这个突然跑出来的宫女，落入谢薪手中凶多吉少。 陆雪霏被眼前的男人吼，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被打的人也是皇子，同为皇子为什么要受如此欺负。 男人眼神太过犀利，眼眶血红，愣是吓得她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正当谢薪要再朝男人动手，傲雪突然走上前来，手中的长剑出鞘挡在几人中间，那姿势帅气又英姿飒爽，吓得谢薪及他的人后退几步。 谢薪尖叫道，“来人啊，有刺客。” 第313章 八皇子 这时，傲雪拿出一块东宫侍卫的腰牌递到谢薪面前，冷声道，“我不是刺客，皇子看清楚了。” 她可是有册封的女侍卫，在宫中也可以佩剑，只不过是被派到太子妃身边专门保护太子妃。 谢薪见是东宫的人心里还有些犯怵，母妃说谢觞自从被立为太子，他的势力就一发不可收拾，得罪谁都别得罪东宫。 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女侍卫也想管皇子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东宫的奴才也管得太宽了。 没等谢薪发作，江凤华朝几人走近，沉声道，“傲雪，雪霏，你们都退下，十皇子和八皇子他们是兄弟，他们只不过是在此戏玩皇子间的游戏，还不快给十皇子和八皇子赔罪。” 傲雪收了剑朝两人拱手道，“卑职刚才以为有人在宫中打架斗殴，卑职身为宫中侍卫，不得不出面制止，冒犯了，请十皇子，八皇子恕罪。” 陆雪霏也道，“奴婢刚才也是无心的，不知道是皇子们在此玩耍，请八皇子，十皇子恕罪。” 八皇子谢齐首先朝江凤华拱手行礼，“谢齐见过太子妃。” 谢薪这才跟着行礼，“谢薪见过太子妃。” “本宫也早就听说过两位皇子的名号，特别是十皇子，听太子说十皇子聪明好学，是所有皇子中学识最好的。”江凤华寒暄道。 谢薪被一阵夸，有些不好意思，“太子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他看过我写的文章吗？” “看过，写得特别好，听说十皇子明年就要出宫开府了。”江凤华道。 谢薪没想到太子妃连这个都知道，明年他和谢齐都满二十岁了，的确到了出宫开府封王迎娶王妃的年纪。 “那十皇子还不快回宫用功读书，听说皇子封王也是要考学的，德才兼备者才能得个好的封号，甚至谋个好的职位，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传出十皇子和八皇子这般玩耍，又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恐怕会影响你们出宫开府吧！”江凤华温声道：“父皇还是希望看到皇子们兄友弟恭的模样。” 这时，十皇子也听出些别的意思，刚才他让人打了谢齐，这事若捅到父皇面前，他一定会受责罚。 于是，谢薪又弓着身子朝江凤华行了一礼，“刚才我的确与八哥在玩摔跤的游戏。” “八皇子真的是在和十皇子练习摔跤吗？”江凤华沉声问八皇子。 八皇子捏紧了拳头，他现在也在等着明年出宫开府，从此他就自由了，所以无论谢薪怎么找他麻烦，他都一直忍着，“是。” 正当两人要走，江凤华又道，“八皇子请留步。” 只等十皇子离开后，江凤华才道，“八皇子随傲雪回东宫拿送一瓶跌打药吧！” 谢齐愣怔，身上的伤他一直忍着，也没有药涂抹，“谢太子妃，不用了。” “一味的忍让也不是解决之法，越软弱越会被欺负，即使八皇子忍到出宫开府逃离皇宫，出宫后也同样会被欺负。”说完她朝前走了。 她知道谢齐一直被其他皇子欺负，原因是他的母妃只是一个卑贱的舞姬被皇帝宠幸了封了个美人，后来才生下了他。 没几年，他的亲生母亲就死了，八皇子只有活得足够卑微他才能活下来。 而十皇子的母妃却是赵妃娘娘，赵妃的母族势力强大，户部尚书正是赵妃的亲哥哥，八皇子毫无根基自然不敢和十皇子对着来。 前世，他们出宫后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她只是在宫中听一些八卦听到的，当时她都自身难保，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去管别人的闲事。 她还听说八皇子读书很用功，而十皇子读书分明是个草包，皇上又怎么夸奖他呢。 这边，陆雪霏也没有想到一个皇子会被另一个皇子打得这么惨。 只见谢齐摇摇欲坠的样子，她道，“八皇子你还好吧！” 谢齐捂着胸口咳嗽一声，他只感觉全身都痛，他收回看向太子妃的视线轻声道，“多谢姑娘，我没事。” “我叫陆雪霏，是太子妃身边的奴婢，待会儿我给你送药来吧！我看你伤得不轻，应该不仅有外伤，还有内伤，最好找太医看一下。”她道。 “不用了，多谢。”谢齐并不想多说，太医也没办法，这次过后还有下次，太子妃说得没错，一味忍让只会让谢薪变本加厉，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等陆雪霏说什么，谢齐转身就走了。 陆雪霏追上江凤华，悄声道，“一个皇子生活得不如普通官员之子，看来做了皇上的儿子也不是个个都尊贵享福的。” 江凤华没有出声，这就是有权和无权的区别，八皇子没有母族撑腰，皇上儿子众多，根本无暇顾及到每一个儿子，然而后宫的皇子过成这样其实皇后娘娘逃脱不了责任。 是皇后娘娘对后宫皇子疏于管教引起的。 到了坤宁宫，赵妃和燕妃都在，江凤华先是向主位的程皇后行了一礼，“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 程皇后最近心梗得很，常常胸痛，她是被气的，见到江凤华她脸色也没好多少，“太子妃来了，坐吧。” 江凤华又朝嫔妃们行了一礼，就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只听赵妃道，“太子妃也是来向皇后娘娘报备要表演中秋节的节目的？” 江凤华温声道，“东宫的节目单还没有出来呢，中秋佳节，赵妃娘娘也想一展技艺吗？”不管什么节日，她知道赵妃都会上台混个脸熟，她弹得一手好的琵琶，不管大家听没听腻，她都是要展示一番的。 赵妃笑道，“宫中难得有乐趣，大家都参与进来才热闹啊！太子妃准备了什么节目。” “东宫的小主们知道要上台表演节目都高兴不已，我想就不跟她们争了。” “太子妃舞技超群，不上台真是可惜了，平时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太子妃也上跳一只舞，让大家都开开眼界，活跃活跃气氛嘛。”赵妃道。 江凤华不语看向程皇后，“母后今年也要上台弹奏一曲吗？去年的中秋节母后的琴音现在臣妾都犹如在耳呢。” 第314章 中秋节斗艳 程皇后被皇帝冷落，去年的中秋节，她弹了一曲之后的确让皇上想起了她年轻时的样子，所以皇上与她的关系好了不少，甚至和她过了久老夫老妻的日子。 今年她再上台去争宠吗？她是皇后怎么可能与旁的女人去台上表演节目，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去年也是有江凤华伴舞帮她，想到此，她看到江凤华还有些不好意思。 东宫小主都在她的安排下接连侍寝，她更没有理由说什么了，至于小主们的肚子为什么没动静，她也怪不到太子妃的头上。 只听皇后淡淡道，“今年阮阮上台吧，替母后弹一曲，就当给大家助兴了。” 江凤华道，“有珠玉在前，阮阮可不敢上台献丑。”说如此算是拒绝了程皇后。 她是来会一会燕妃娘娘的，不知道燕妃娘娘替她找到新的儿媳妇没有，燕妃对罗紫琼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现在又碍于皇族脸面，不可能将她休了。 罗紫琼想要和离，丢的可就是谢彧的脸，燕妃自然也不愿意。 江凤华如此一说，大殿中的几人均是一愣，谁是珠玉，指是的程皇后吗？ 燕妃突然开始恭维赵妃，“赵妹妹的琵琶曲的确无人能及，我听说赵家的女子个个都像是得了真传，在琴技上造诣颇高，中秋宴之时，赵妹妹把家里的外甥女们都带进宫来组一支琵琶乐团，一起演奏，那才叫响亮呢。” 燕妃难得恭维人，赵妃自然也喜欢别人吹捧，她自认为这么多年了宫中琵琶弹出精髓的只有她赵湘喻，然而此轮太子选妃却没有选到赵家的女儿，她自然要把外甥女们都带进宫来在太子殿下面前混个脸熟。 此时，江凤华算是明白了，原来燕妃娘娘把主意打到赵妃娘家外甥女身上去了。 也对，赵尚书是户部的***，户部也是有油水的部门，燕妃想要攀附上赵家，只要皇帝允许，这是一桩极好的婚事。 几人其乐融融聊着天，却把赵妃恭维上了天，这辈子程皇后最恨的就是苏贵妃，对于赵妃，燕妃等人，她都觉得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赵妃被吹捧，她也没有不高兴。 现在程皇后的儿子坐上了太子之位，高低立竿见影。 只是江凤华怎么处处示弱，她不是喜欢跳舞吗？上台跳一只舞又怎么了，程皇后后知后觉，江凤华刚才那话是回绝了她吗？ 程皇后暗自吐槽：整个东宫被她带领得死气沉沉的，其他六宫皆热闹非凡。 中秋宴会这种展示才艺的节日可是一年才有一次，今天更是热闹，特别是册封了太子之后，各世家小姐纷纷都冒出来了。 大家不禁羡慕先进宫的几位女子，也希望在往后的选秀中选中她们。 所以先进入东宫的小主们觉得机会更大，也更加卖力练习自己的才艺。 转眼就到了中秋节，江凤华身着一袭端庄得体的宫装出现在各小主面前。 只听她沉声道，“今天大家出了东宫到了宴会上，各自都要守规矩，知礼节，朝中大臣也会携家眷参加，你们各自的父母兄弟姊妹可能也会在当中，本宫理解你们见到亲人心情都会激动，但是你们现在要记住自己是东宫小主的身份，切记谨言慎行，本宫今天就一点要求，不要给东宫丢脸抹黑惹出事端，大家都安分守己。” “是，妾知道了。”小主们也打扮得十分精致，各自准备了节目想要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一番。 她们也知道今天竞争激励，甚至盛京城的贵女都会借着这个宴会齐聚一堂，过了今日东宫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新人，现在她们都还没有和太子混个脸熟，又来一拨新人，往后侍寝的机会少之又少。 每个东宫小主都像缺水的鱼儿，渴望恩宠。 只等江凤华训完话，谢觞也亲自来到晨曦宫，他目不斜视，眼睛完全没有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主们身上，径直走到江凤华面前，朝她投去一抹宠溺的神色，“太子妃的气派连孤都遥不可及了。” 江凤华微笑道，“殿下是在取笑臣妾吧，今日的场面宏伟壮大，臣妾及东宫各小主的一言一行皆在众人眼中，切记不可出半点差错，臣妾才仔细叮嘱她们的。” 谢觞也知道，今年的中秋节与往年的确不同，武举考式已经结束，武状元人选已出，让他没想到的是江志钦竟得到了第三名，今日的中秋佳节也邀请了武状元冉烬，第二名的云戟及第三名的江志钦一起参加。 只见谢觞眸光深沉，冷声道，“太子妃的话都听清楚了吧！” 三位小主又道，“是。” 气氛被夫妻俩搞得像行军打仗一样，使得大家大气也不敢出，宫里的宫女太监更加小心伺候在小主们身侧，人多杂乱，的确不能出半点岔子，否则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只等谢觞牵着江凤华的手正要出晨曦宫，东宫的三位小主也准备徐徐跟上。 这时，宋睛的脚不知道被谁勾了一下她突然朝前扑去，只听她尖叫一声，好巧不巧正好扑到谢觞的身上。 谢觞扶住她的手，眼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回事？” 宋睛吓得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妾不小心踩到裙子了，妾……” 谢觞打量她一眼，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冷茫。 江凤华连忙道，“小主们都爱漂亮，裙子穿得宽大了一些，不过是脚踩在裙子上不慎跌倒了，大家小心点就行了。”她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看来都不安分啊！ 后面全是宫女太监，大家因为惊慌也都在自己家主子身上。 谢觞冷声道，“下不为例。” 说完谢觞牵着江凤华的手直接走了，只留三位小主在身后不上不下。 唐芊然骂道，“你猴急也不用这么猴急吧！” 宋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谁踩了她的裙子，她选择息事宁人也是因为今天日子特殊，万一她被太子罚留在宫里岂不是亏大了，所以她忍了，从这个视线看过去，她心里一惊：朱蓁蓁要害她被太子责罚？ 宋睛也佯装着不知道，朝朱蓁蓁笑眯眯地道，“蓁姐姐，我们走吧，别理她了，跟个疯狗似的，逮谁咬谁，一定又是唐芊然要害我，可惜这次我不上她的当。” 第315章 碰了，又跟没碰一样 最后只留唐芊然走在后面，她的丫鬟凑近她的耳旁悄声道，“是朱良娣踩了宋奉仪的裙子，奴婢也不知道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奴婢不敢说。” 唐芊然听后心里的怒火突然压下去了，吐槽道：“原来是朱蓁蓁想让宋睛被太子责罚，这样一来宋睛就去不了中秋宴了，我们几个当中太子的确较喜欢宋睛一点。 宋睛还勾着朱蓁蓁的胳膊走了，啧啧，真是个蠢货，以前被叶素素害，现在又被朱蓁蓁害，枪打出头鸟，果然是这个道理。 刚才太子妃不帮宋睛说话，太子是不是要责罚她了，没有看到太子罚她真是可惜了。” 唐芊然的心腹听到她的吐槽满头黑线，她家小姐怎么还是觉得宋奉仪是个蠢的，刚才宋奉仪明明感觉有人踩了她的裙子，却亲口承认是自己不小心踩的，分明就是想要息事宁人，这才是真正聪明人的做法。 宋奉仪如果处在风口上指责朱良娣才是真的蠢，朱良娣可以说不小心的就过去了，宋奉仪因这点小事平白无故遭到太子厌恶才是得不偿失。 小姐真该嫁给陆公子的，就这么错过了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 唉！ 今年的中秋宴还是设置在露天里，到了晚上大家一抬头就能一起赏月，四周繁花似锦，今年的金秋菊开得更是艳丽，周围也是挂满了灯笼，虽然灯笼要到了夜幕降临才会被点亮，但是各式各样的灯笼款式可爱又迷人，还吸引了很多贵女和世家公子，整个皇宫都是一派繁华富贵的景象。 宴会场的坐位布置并没有如往年一样男女分开，而是男女可同席，不过都是以家庭为单位同桌。 此时，官员们都已经带家眷坐到席上，众人见太子携带太子妃及小主走来纷纷起身行礼。 谢觞示意大家随意，众人也都不那么拘谨了。 宴会还没有开始，大家也可以随意走动去欣赏园中美景和盛开的菊花，又有宫女贴身伺候，小主们更是得了允许可以到她们的父母面前小聚。 宋奉仪在盛京的亲戚也只有她的舅舅彭飞，母族也不在盛京城，所以她也没什么去处，认识陆雪霏还是在进宫选秀那天，不然她也不知道陆雪霏藏在太子的寝宫里。 宋睛就独自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忽然她瞧见唐良娣拉着一位妇人往湖边去了，她也带着冬儿跟了过去。 这边，唐芊然见到自己的爹娘自然是欢喜得很，想到她在宫里的遭遇，她又拉着唐母到了人稀少的地方，她到母亲面前自然是要无事哭一场的。 唐母见她眼眶红红的，自然是焦急万分，“受委屈了？是太子妃拿小鞋给你穿，还是东宫的其他小主欺负你了。” 唐芊然在母亲面前毫不避讳，“都说女儿得了皇后娘娘喜爱，太子殿下也喜欢女儿，谁料进了宫这么久，太子完全把女儿当个透明人，那些日子女儿天天往上凑，太子明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欢女儿。”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样子她知道，就像陆艇看她的那个眼神，满眼都是她，太子看太子妃就是如此。 “殿下没碰你。”唐母直接问她。 “碰了。”又跟没碰一样，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唐母往四周瞟了一眼，悄声道，“既然这样，你还委屈什么，东宫好几位小主，太子又日理万机，你还真当是以前的陆……那小子啊，追着你捧着你，然然啊，你现在是嫁进宫里的小主，往后就是娘娘，在大气量一些，等有了皇嗣你的地位就稳了，咱们唐家就有盼头了。” 唐母替她擦拭了眼泪，“别哭了，这样的日子里让人看见你在娘面前哭不好，人家还以为你在宫中受欺负了呢。” 唐芊然点了点头，“女儿知道。”有得就有失，她的选择没错。 河的对岸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玄衣男子，只见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这边的唐芊然，里面的情绪复杂多变，似隐忍，似不甘，似不解，似有很多话要问，问她进宫后可还开心。 他看到她流了眼泪，这些话他又不想问了，只觉得心疼。 宋睛躲在棵树后看着唐芊然抹眼泪，虽然听不见她们说话，但是从她委屈样子就知道她跟她娘哭诉什么。 宋睛瘪着嘴想“切”一声，这时，她又看见湖对岸着一个玄衣男子深情地看着唐芊然。 宋睛暗忖着：像唐芊然这样的女人都有男人喜欢…… 猛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难道那人就是唐芊然在宫外有过婚约的男子。 如果让人知道唐芊然敢公开会情郎就有她好果子吃了。 这时却有人打破了宋睛的打算。 这边，只见陆雪霏一身宫女的打扮跑到陆艇后面，一把将他拉走，恨铁不成钢地道，“二哥，你眼睛被屎糊住了是不是，人家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跑来看什么。” 陆雪霏四周看了一眼，将他拉到一个隐蔽处，悄声道，“这里是皇宫，处处都有眼睛盯着，你这么看着太子殿下的女人，你想害死我们陆家啊！” 陆艇收回情绪，否认道，“我没有看谁，谁也不值得我看。”他还是死鸭子嘴硬。 陆雪霏道，“既然这样，你要么出宫，要么老实点，离她远点。” 陆艇反应过来，“你还教训起我来了，爹娘到处找你，你这身装扮算怎么回事？你不是进宫要嫁太子的吗？怎么进了宫就没回家，还好几月没有音讯，你知不知道家里都担心死了。” “先放手。”陆雪霏就是为了躲她爹娘，她又道，“我在宫里被他们揍一顿不好看，我现在是太子妃身边的宫女，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们放心吧。” 陆艇好不容易揪到她，哪里能放手，今天一定要将她揪到爹娘面前，他拉着她的手拖拽，“跟我走。” “我不去，你放开我。”陆雪霏就是来看她哥，不希望他犯错，让人知道他和太子的女人牵扯不清，陆家就真完了。 陆艇直接上手抱住她，“不去也得去，跟我走。” 就在两人拉扯时，八皇子谢齐突然来到两人面前将陆雪霏从陆艇的怀里抢了过来，厉声道，“大胆，这里的是皇宫，你也敢调戏宫女，不想活命了。” 第316章 宋奉仪搞破坏 谢齐看了好一会儿了，两人应该是认识的，说话又小声，他本不想管，但是看到男人直接上手抱着宫女，不管什么原因，这样拉拉扯扯被人撞见，宫女就说不清了。 陆艇愣住，“你误会了，我没有，我不是，我是……” “艇公子，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为了躲你我都躲到皇宫里当宫女了，你还想让我躲到什么地方去。” 紧接着，她又朝八皇子行了一礼，“奴婢给八皇子请安，都是误会，奴婢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谢齐愣怔，关他何事，于是，他转身就走了。 陆雪霏用口语道，“快回去，别去找她了，要杀头的。” 她也跟着八皇子走了，“八皇子，你真的误会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谢齐冷沉着脸，“本皇子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误会，陆姑娘可以走了，谢谢陆姑娘上次送的药。” “不用谢，举手之劳。”陆雪霏道，“八皇子身上的伤好些了吗？请太医诊治过了吗？如果没有奴婢可以请太子妃帮忙的。” 谢齐觉得她叽叽喳喳吵得很，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连个下人都没有，就算有，下人也都不待见他。 “八皇子没有朋友吗？” “八皇子可以把奴婢当朋友……八皇子平时对什么感兴趣。” - 这边，宋睛继续吃瓜，自然她也没有看到湖对面陆雪霏跟着八皇子谢齐走了。 朱蓁蓁到了朱家人面前，一没哭，二没闹委屈，她就等着宴会上一展才艺，然后吸引太子殿下。 现在太子妃和太子也没在一起，只见太子妃被各位王妃及贵妇围着闲话家常。 朱蓁蓁疑惑，太子殿下去哪里了？得到朱母给她的消息。 于是，朱蓁蓁带着人不动声色开始四处闲逛。 朱蓁蓁的身影又落入了无聊的宋睛眼中。 她本想主动凑上前去喊一声“蓁姐姐”，这时又见朱蓁蓁脚步轻快往御花园的方面走去。 她一路小跑跟上，暗忖着：朱蓁蓁这个装模作样的心机女要去哪里？ 下一秒，她就不淡定了，只见太子正朝着朱蓁蓁走来，两人在走廊上打了个罩面。 朱蓁蓁柔柔弱弱恭恭敬敬朝太子曲膝行了一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看了她一眼，“何事？” “父亲让妾来寻一下太子，他说有话与太子说，好像很重要，又不能向外透露，妾只好来寻殿下了。”朱蓁蓁已经从她娘那里得到第一手消息，谁让她父亲是朱御史呢。 谢觞凝眉，朝林枫道，“朱御史现在在何处，请他到太华殿来，孤在那里等他。” 只等林枫走后，朱蓁蓁还没有走的打算，下一秒她突然像是腹痛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谢觞问她。 “妾不知，突然觉得胸口闷不舒服。”她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孤让人去请太医，你坚持一下。”谢觞说完就想要走。 “哎哟，好疼啊！” 谢觞马上要去见朱御史，他若知道她女儿痛成这样而他不管不顾就走了，也说不过去，于是，谢觞主动扶起她到旁边的长凳上坐着，“你先休息一下。” 朱蓁蓁这才道，“妾感觉好些了，就突然那么一下……” 谢觞眉头紧锁，他也不是大夫，一下什么？ 宋睛躲在一边，这个心机女就这么接近太子殿下，连个丫鬟都不带，太子妃还在那边陪客，她倒是聪明得很。 于是，她灵机一动，也装成柔柔弱弱的样子走上长廊，冬儿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宋睛直接走到两人面前，“妾给太子殿下请安。” 没等太子说“免礼”，宋睛突然挤到朱蓁蓁身边一屁股坐下，关心道，“蓁姐姐，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生什么重病了，殿下给蓁姐姐传太医看了吗？”其实宋睛的年纪比朱蓁蓁还大，但是朱蓁蓁的位份比她高，她是所有小主中位份最低的，所以她见到谁都叫姐姐也没错。 朱蓁蓁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怒火想要将宋睛烧死，宋睛就是根搅屎棍。 谢觞道，“已经让人去请了，宋奉仪照顾一下良娣，孤还有公务要去处理。” 宋睛弯着如月牙般的眼睛笑眯眯地道，“这儿有妾和冬儿照顾蓁姐姐，殿下去忙吧！殿下放心吧，妾很会照顾人的。” 谢觞看了宋睛一眼，又朝朱蓁蓁道，“你父亲还在等孤，太医很快就来了。” 朱蓁蓁温声道，“是。” 只等谢觞走后，朱蓁蓁再也不想装了，“怎么哪儿都有你？” “可不就有我吗？”宋睛装着听不懂，刚才踩我裙子，现在又单独见殿下，心机女。 “你……”朱蓁蓁气得要死。 她不想与她过多纠缠，宋睛却拦在她面前，直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出门时是你踩了我的裙子，你要害我被太子责罚。”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朱蓁蓁怎么可能承认，“刚才宋奉仪不是已经说了是你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裙子差点摔倒，现在又怪在我的头上，宋奉仪当着太子的面怎么没说这话。” “我……”宋睛自知没有证据，就算冬儿看到，她也是她的丫鬟，“好吧，咱们走着瞧。” 说完，宋睛转身就走了。 朱蓁蓁只想跟着太子走，林枫带了王太医来见朱蓁蓁好端端站着，并无大碍，“小主身体好了？” 朱蓁蓁自然不敢在林枫面前摆谱，林枫可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她温声道，“无碍了，多谢林侍卫，劳烦王太医了。”朱蓁蓁没让王太医诊治，更没让王太医把脉，这也是她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 她只想在待会儿的舞台上惊艳众人，甚至吸引太子殿下。 第317章 燕妃的打算 这边，谢觞和朱御史见了一面，朱御史道，“臣已经掌握了确切证据证明泉州知府秦泰贪污受贿的证据，今天就可抓捕。” 谢觞道，“武安侯会协助，只等鱼儿落网。”他还要用今天这场宴会敲打所有人。 所以皇族这次举办的中秋宴会不仅请了京官，还请了像秦知府这样级别的官员参加，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朱御史又解释道，“刚才臣没见着殿下，就想让蓁蓁去找殿下……” 没等他说，谢觞神色温润，沉声道，“蓁蓁她突然腹痛，孤又急着来见朱御史，孤已经让人照顾她了，大人放心吧！” 朱御史已经知道太子宠幸了他女儿，也就是说今后就看她的造化了，蓁蓁从小志向就高，非人中龙凤不嫁，现在总算如愿。 “朱御史请。” “殿下请。”朱御史退后半步让太子先请。 宴会场，只见江凤华和大家聊得正欢，她应付朝中妇人也有自己的一套手段和章法，和大家交谈游刃有余。 这时，只见燕妃和赵妃被人簇拥着也来到宴会场，众人又纷纷去行礼。 江凤华和几位王妃坐在一起，也朝那边看去。 只见赵妃身边也有几个乖巧漂亮的赵家女儿陪伴在侧，燕妃脸上笑开了花，赵家女儿她已经看了一圈了。 最满意的是嫡女，可是她现在想要给儿子换位王妃，嫡女不愿嫁，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位赵家的庶女。 她想着这边一敲定，那边就把罗紫琼休了，七年无所出是可以休妻的，想要和离没门。 罗紫琼和彧儿是表兄妹，都说表兄表妹最是匹配的，她找人算了一卦才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她在克彧儿，害得儿子一直没有嫡子不说，官位上也不顺。 燕妃看赵家女儿越看越顺眼，赵妃也有意把赵家的庶女嫁给彧王做王妃，只要先休了现在彧王妃，这事赵家才会商量。 燕妃早就和赵妃说过这事，也正好借今天赵家把女儿带进宫来把关，否是她也不放心，就怕给彧王娶个歪瓜裂枣，燕妃看了一眼就把人给看中了，柔柔弱弱的，长得也标致，仪态也端庄大方，只等彧王看过后点头。 这边，江凤华和罗紫琼也看向几位赵家的女儿，罗紫琼勾起唇角冷笑道，“果真是长得标志。”她早就接到消息燕妃要休了她，她也正等着这一日来临，和谢彧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三王妃握住了她的手，悄声道，“有些人长了一副尖酸刻薄相，这样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相信我。” 罗紫琼愣怔，其实她只要能离开谢彧，就算被他休弃，她也认了，她也知道燕妃让人在传她克夫，更拿她七年无所出做文章。 江凤华也不明所以，三王妃是知道什么内幕吧！今天实在太热闹了，这就是江凤华没有准备任何节目的原因。 她们都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起聊天。 今日罗紫琼的父亲母亲也到了宴会场，罗伯爵虽有贵族爵位，可是谢彧是王爷，明知道女儿在彧王府受苦，他们也无能为力。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在人群中看到一个她上辈子很熟悉的身影秦昀妍，她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往人群中扫了一圈，秦昀妍是和秦知府及他的夫人一起进宫的吧！ 也不知道这一世的秦昀妍为什么会错过进宫选秀，明明都被皇后内定了，并且上一世她也成功进入东宫，手段也厉害很快笼络住谢觞，然后生下一个男孩，谢觞登基后，她也被封了四妃之一的德妃封号。 今天进宫参加中秋宴会的不止京官，还有许多生面孔，中秋宴的邀请名单也是礼部拟定的，然后会交给皇上或太子审核，按照惯例中秋宴不会邀请到各州各县的地方官员，无论品级，然而今天却不同。 她心思急转，只见江锦炎也和一堆官员坐在一起聊天，并无异样，她明明记得那日大哥亲口和她说谢觞要抓一个典型出来震慑满朝文武，还说了泉州知府秦家，江凤华之所以在意这个也是因为秦昀妍上辈子是坐到四妃之一的位置上的。 江锦炎告诉江凤华太子要拿泉州知府开刀，并没有告诉她萧煜被派去了泉州查惩贪官污吏，秦昀妍之所以会错过进宫时间也是被萧煜做了手脚，一来是为帮江凤华除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二来泉州知府常年巨贪萧煜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太子妃在看什么？”三王妃问她。 江凤华收敛心神，淡淡道，“仿佛看到一个熟人，原来是看错了。” 三王妃又打趣她，“今天进宫的贵女里面有三分之一是要进宫选秀的，以后她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满满当当的。” 江凤华见三王妃这样总觉得她有些幸灾乐祸，虽然说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凭良心讲上一世的谢觞其实并没有这么夸张，他算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后宫嫔妃无数但他并不沉迷女色，大周国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至少大周的百姓在他的庇护下过了十多年的太平日子，后面怎么样了她就不知道了。 “给太子妃行礼了。”江志钦突然跑到她的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四弟，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来就是要告诉三姐，我为自己制定了一个目标，今后我要做大将军。”江志钦朝她报备一声，“武举考试得了第三名，这个名次我不太满意，不过来日方长。” 江凤华扬起笑脸，她随江父的身高本就长得高挑，然而江志钦已经高出她大半个头了，他现在才十五岁，往后还要长几年。 江凤华并没有去找她母亲，她做了东宫的女主人，常往娘家面前跑总是不合规矩的。 这时，谢觞朝他们走来，看了江志钦一眼，“刚才孤好像听见有人说要做大将军。” “志钦参见太子殿下。”江志钦拱手行了一礼。 往常他都是喊他姐夫的，见他突然变得这么稳重，道，“好好干，孤就让你做大将军。”他马上要组建几支部队，江志钦就是他要招的兵。 “志钦要靠自己的本事做大将军，不用殿下给我开后门，男子汉说到做到。”他眼神坚定，“这次武举考试我就没告诉太子妃和大哥，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得的第三名，虽然我不太满意这个名次，但是我毕竟还年轻，为国效力的机会还多得很。” 谢觞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了，他拍了拍江志钦的肩膀：“有志气，孤就等着你为国效力的一天。” 第318章 出了意外 夜幕降临，四周的灯笼也渐渐被点亮，随着帝后的到来，中秋宴正式开始。 谢觞和江凤华坐在了离帝后不远处的主位上，东宫的几位小主坐得离他们也不远，其余后宫嫔妃也坐在帝后的另一侧，四周坐满了文武大臣及其家眷。 只听礼官一声高喝，“中秋宴会正式开始，奏乐……” 宴会场里的开场自然是由宫中舞姬和乐师打头阵，然后才会到报名上台展示的人，其中除了宫中嫔妃小主外，还有官家贵女贵妇，整个节目安排下来，只怕要到深夜。 宫女太监们也陆陆续续开始上菜，精致的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美酒送到众人面前。 只等一曲完毕，又随着礼官一声高喝，又是大臣起身给皇帝和皇后，太子和太子妃送上祝福。 接下来又是皇帝和太子抬酒杯回敬，一番操作下来才是才艺比试环节开始。 第一个出场的竟然是赵妃娘娘带领着赵家的姑娘们琵琶合奏，她还真听取了燕妃的主意，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赵家女子的独特。 琵琶合奏也很考验大家的配合度，听不出杂乱的声音说明赵妃没少领着大家一起练习，不过就是缺少激情，让人感觉软绵绵的，反倒没有了合奏的异议。 就像是赵妃娘娘坐在中间，赵家的姑娘分列两边，然后她在尽情地给大家推销商品，甚至还有浑水摸鱼混个脸熟的这种人在里，效果就更差了。 然而，一曲闭，还是获得了满堂喝彩，有人吹嘘道，“赵妃娘娘不愧是琵琶圣手，精彩精彩啊！” “赵家的姑娘不愧是赵妃带出来的，名师出高徒啊！” 赵家的女子还不停地往太子这边抛媚眼，仿佛怕太子看不见她似的。 江凤华和谢觞心有灵通地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尴尬， 江凤华端起酒杯，勾着唇瓣主动和太子碰了一下杯，“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臣妾敬殿下一杯。” 谢觞还没有和江凤华认真喝过酒，也不知道她酒量好不好，他挑了挑眉头，“月圆中秋，良辰美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突然来的情话让江凤华小脸微红。 舞台上一曲接着一曲，江凤华和谢觞也一杯接着一杯共饮，令谢觞惊奇的是江凤华喝了这么多杯竟面不改色，虽说是果酒，度数不高，但是他都感觉身上微微发烫了。 想到每次酒后失态，他也没敢多喝，牵着她的手，凑近她的耳朵轻声说了几句悄悄话引得江凤华掩嘴轻笑。 这时，只见四周的气氛突然高涨起来，夫妻俩同时看向舞台。 只见一个身姿妙曼的红衣女子上场，她薄纱遮面，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勾人摄魄，腰肢更如杨柳一般轻柔，又如水蛇一般扭动，可见她的身子有多柔软，她的脖子和肩膀仿佛折叠，赤足套着银钏踩着节拍起舞。 朱蓁蓁选择了跳水蛇舞，因为舞蹈也是她擅长的才艺之一，听说太子妃舞技超群，不知道太子殿下看了她的舞姿又当如何评价。 从现场人的表情上她就知道，她一定会一“舞”成名，现场的人都看呆了，随着她的舞姿摆动，大家张大了嘴巴流出了口水，纷纷惊叹不已。 谢觞盯着台上戴着面纱的朱蓁蓁根本没认出她是谁，只觉得搔首弄姿。 江凤华自然是把朱蓁蓁认出来了的，没想到朱蓁蓁的身体如此柔软，能跳这么高难度的舞蹈，平时看她沉默寡言的样子，没想到舞技竟到了这般地步，只可惜，这样的舞蹈适合关起门来单独跳给太子殿下看。 江凤华当初在谢觞面前比这露得还要多得多，几乎只遮住了重要部位，但是她是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甚至是无意又刻意地勾引谢觞。 朱蓁蓁作为一个东宫小主的身份本就不适合跳这种水蛇舞，因为水蛇舞本就是模仿蛇的柔韧性，穿是太多就会感觉臃肿没有美感，反而不好看，所以穿着要求也很高，要贴身穿才能舞出蛇的柔性。 谢觞也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人，此时他似乎认出了她是谁，他捏紧了手指只想她快点跳完下去，还好朱蓁蓁化了浓妆又蒙着面纱。 因为她的眼睛很特别，所以他才认出了她。 台上的朱蓁蓁见太子紧紧地盯着她看，她以为成功了，腰肢扭动得越来越快，柔软无骨一般，仿佛真像一条绝美的蛇。 江凤华悄悄地看向谢觞，这么紧张是因为怕朱蓁蓁丢了皇室的脸，还是被她吸引？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朱蓁蓁感觉腹部一阵疼痛感传来，下身也似有什么流出，像是来了月事的感觉。 但肚子越来越痛，她几乎承受不了的痛让她瞬间摔倒在舞台正中央。 此时，众人都吓傻了，怎么摔倒了？ 朱蓁蓁的丫鬟也连忙跑上去，“小姐，你怎么了？” 随后谢觞三步并作两步走上舞台，扯了丫鬟手中抱着的衣裳盖在朱蓁蓁的身上直接将她抱下了台，沉声道，“传太医。” 太子动作很快，朱蓁蓁上台时也没主动报名字，所以大家都还不知道跳舞的人是谁，她故意遮了面纱应该是准备在舞蹈的最后再亮相惊艳一把，没想到会突然出状况。 只等谢觞抱着人离开，礼官也不能让宴会冷场，连忙又让下一个出场人赶紧上台表演：“有请泉州秦知府之女秦昀妍上台展示才艺。” 皇后看不惯皇帝，不知道何时走了，皇帝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身边是由雅妃殷情地陪着，不过皇帝坐在正中主位，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自乱阵脚，只知道跳舞的人应该是东宫小主，否则太子不会主动上台将人带走。 江凤华也追着谢觞而去。 秦昀妍没想到她上台后太子竟不在主位上，大家还因为上一个献舞的女子发生了状况而心有余悸，大家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所以她的演奏自然就被人忽视了。 只等她弹完琴，连半点掌声都没有，她心里顿时有些生气，想她泉州第一美人竟没有人把她放在眼中。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是她错过了进宫时间，现在还用得着费尽心机上台展示才艺吸引太子殿下的注意吗？ 传闻说太子妃长得如何倾国倾城，如何绝色，今天瞧着也不过如此嘛。 第319章 朱良娣小产了 宴会还在继续，这边谢觞将朱蓁蓁抱去了偏殿，因为要举行中秋宴会，防备意外发生，所以偏殿里的设施也准备齐全，谢觞直接将她放在软榻上，吩咐宫女上前伺候。 正当他要离开，朱蓁蓁突然拉住了谢觞的手，可怜巴巴地道，“殿下，妾好痛。” 谢觞被她死死拽着，又见她额头上虚汗直冒，整个身体都痛得瑟瑟发抖，她身上盖着薄薄的衣裳，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痛。 这时，她的贴身丫鬟梅香揭开她的衣裳才看见她下身沾染了些血迹，吓得惊叫一声：“小姐流血了。” 谢觞瞟了一眼，沉声道，“快传太医，去问问太医到了没有。” 这时，梅太医背着药箱也赶来了，朝谢觞行了一礼。 谢觞道，“梅太医不必行礼了，快给良娣诊治。” “殿下，妾肚子好痛，妾好怕，殿下陪着妾好不好。”朱蓁蓁躺在软榻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意识也是清醒的，瞟到江凤华站在门边，她手上拽得更紧，她知道太子一定会留下来陪她的，父亲今天要为太子办大事，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太子就不会丢下她不管，此时也是和太子拉近关系最重要的时刻。 谢觞皱紧了眉头，他也看到江凤华站在门边，下一刻，他突然避开不看江凤华的脸，眼神变得温柔，“孤不走，蓁蓁别怕，让梅太医检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太医诊断过后脸色吓得苍白，连忙跪在地上，“启禀太子，小主是小产了。” 此话一出，偏殿里的所有人都惊诧不已。 大家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朱良娣有孕了？ 朱蓁蓁听到这个消息也满是不可思议，从软榻上爬了起来，泪流满面，“梅太医，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小产，我并没有怀孕……” “小主可能才有孕，把脉也不易查出来，这个时候的胎儿最脆弱，稍有不慎是会滑胎的。”梅太医解释完闭上了嘴巴，现在这个时候多说多错。 “殿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有孕了……”她泣不成声，“我……我何时有的身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主切莫伤心了，保持心情舒畅，现在还好没有大出血，小主若是情绪太激动，引起大出血就糟糕了，现在还是要请得力的嬷嬷来帮忙，臣现在去配药给小主清除体几的残留物，时间耽搁久了也会有危险。”梅太医说完就急速朝外走。 谢觞盯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中情绪复杂，一个小生命就这么被她作没了，跳这种高难度的艳舞。 见她太过激动，他轻声安慰，“等太医先替你诊治，太医说别太伤心了，否则有生命危险。” 她躺在软榻上紧紧拉着他的手装成谢觞极力拉她的样子，尽量抚平心绪，“殿下别走，妾怕。”怎么会小产，又是何时有的身孕？她真恨啊！ 江凤华站在门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焦急担心的样子，她还要顾及谢觞的情绪，让他察觉到自己微不可查的在吃醋，听到她小产过后的难过与惋惜，几种情绪加起来她忙都忙不赢。 她内心却是：朱蓁蓁心思正一点也不会小产，这么卖力的跳舞勾引谢觞，她应有此报。 这时，朱御史和朱夫人也赶来了，刚好听见梅太医说的最后几个字，“蓁蓁，你怎么了，身体里有什么残留物？” 朱蓁蓁扑到了朱夫人怀里，“娘，女儿不孝……” 谢觞亲自朝朱御史解释，“蓁蓁刚才上台表演力度过大，小产了。” 朱御史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喷不出来，他们一直盼着的皇嗣怎么突然没了，一时间他也没缓过气来。 朱夫人听到此也心疼不已，蓁蓁白天没和她说怀孕的事，说明蓁蓁自己也不知道。 她扫了门口站着不动的太子妃一眼，故意道，“蓁蓁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你不是和娘说东宫的嬷嬷天天都炖补品给你们小主养身子，还有太医三五日就会问诊，你怀了孩子他们也没有察觉吗？” 朱蓁蓁心痛得要死，这段时间她为了保持好身材和练习舞蹈根本没有喝嬷嬷准备的调养身体的补品和补药。 她委屈说道，“女儿不知。” 短短的四个字就让人嗅出浓浓的阴谋味来。 朱夫人站了起来，拉出伺候朱蓁蓁的丫鬟梅香冷声道，“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当初让你们跟着蓁蓁进宫就是因为蓁蓁什么都不懂，你们罪该万死……”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嬷嬷是太子妃派来的人，奴婢也不知道小姐有了身孕。”梅香也吓到了，东宫的小主谁不盼望着怀上皇嗣，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努力回忆着…… 这边，朱夫人把矛头指向江凤华，声音不大不小，阴阳怪气地道，“太子妃也是当娘的人，知道一个女人怀个孩子有多么不容易，我家蓁蓁也没和太子妃争宠，太子妃派的人何苦如此怠慢，蓁蓁一个小姑娘她如何懂得怀孕的症状……” 听至些，谢觞双眸里满是寒光射身朱夫人…… 江凤华神色不变，眸光里闪过一丝厉色，清冷异常，没等谢觞说话，她沉声道，“莲叶，先给朱良娣抱床被子来，再让人给朱良娣拿身暖和的衣裳来，在中秋这样的时节里，夜里寒凉，现在更要保护好身子，不要受了凉，本宫相信朱良娣调理好身子，日后一定会再怀孕尽快诞下皇嗣。” 她只能这样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指责朱良娣不该跳舞也没有用了。 可是听在朱夫人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爽，又想到女儿衣裳的确单薄，怒声道，“梅香，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还不快去拿衣裳，你们怎么敢劳烦太子妃。”她又补了一句。 莲叶是个硬骨头，小姐吩咐的任务，她非得办好了。 于是，莲叶先梅香一步很快抱了被子盖在朱蓁蓁的身上，“良娣盖好吧，坐月子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要好生休息，然而朱夫人一进来就怀疑谁谁谁谋害了小主，谁谁谁又是罪魁祸首，小主真的是朱夫人的女儿啊！小产也等同于坐月子，半丝风都不要吹着小主才是，难道这点道理朱夫人不懂吗？” 第320章 朱蓁蓁自作自受 莲叶几句话说得朱夫人老脸羞红，她也是要为女儿争取最大的利益，才没有先顾着女儿。 莲叶伺候了太子妃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自然知道该注意什么细节，也知道此时的话怎么说。 江凤华朝莲叶道，“朱夫人也是生养过儿女的人，这点道理她如何不懂，要你一个小丫头多什么嘴，让你送被子就送被子，还不退下。” 顺便回她一句，“朱夫人也是做娘的人，她如何不懂怎样才叫真正关心她的孩子。”只关心皇嗣，朱家其心可诛。 “是，奴婢也是看到朱良娣穿得单薄想要关心她，奴婢知错了。”说完她规矩地退到一边。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倒叫朱夫人颜面难看。 紧接着，江凤华又朝谢觞行了一礼，解释道，“臣妾的确天天让太医为小主们调理身子，都是些温补的药膳，这事可以让伺候的嬷嬷和太医来问话，臣妾也的确让嬷嬷们记录小主们每个月的月事情况，这事也可以细查，查出有人敢弄虚作假，臣妾定不会轻饶。” 谢觞知道不关江凤华的事，她为了皇嗣做得够多了，朱夫人刚才的话分明就是有意说是太子妃要害朱蓁蓁肚子里的孩子。 他沉声道，“太子妃不细查，孤也要细查到底是谁在害皇嗣。” 这时，朱御史连忙道，“太子妃如此为小主们着想，可能是小主不小心，还是要看太医怎么说。” 只等梅太医一碗药递给朱蓁蓁，“小主趁热喝了吧，小主的月份不大，没什么大问题，很快就好了。” 朱蓁蓁盯着黑膝膝的药，只觉得苦，每回喝药都要她娘哄，现在当着太子的面，她更柔弱。 朱御史朝梅太医问，“小主怎么会滑胎，梅太医可有查出。” 梅太医心领神会朱御史的意思，他是怕有人谋害小主。 只听梅太医认真道，“下官初步诊断是小主跳舞用力过度导致的小产。” 没等朱御史再问，梅太医直接道，“还请太子，太子妃，朱大人殿外等候吧！现在救治小主要紧。” 朱蓁蓁再柔弱也不可能让太子陪着她，最后也只有朱夫人在偏殿里守着，他们都很心痛，但是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们不认也得认。 殿外，谢觞又让人去把伺候朱蓁蓁的所有下人喊来，定要当着朱御史和朱夫人的面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朱御史也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他的女儿，只是跳一下舞就把孩子跳掉了，有这么容易孩子就掉了，他很怀疑…… 很快毓灵殿的下人也全都带来了，汪嬷嬷和东宫主要负责小主们的生活饮食的下人也全都到场。 只等谢觞一通问话后，汪嬷嬷呈上记录本，每一天的饮食记录，甚至谁交接的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此时，汪嬷嬷真是庆幸有太子妃提醒，让各宫的人都签了字，否则她还真是得一个谋害小主和皇嗣的罪名，可就说不清了。 朱御史翻看了记录，暗忖着：竟如此详尽，一个宫中嬷嬷肯定没有这么细心谨慎，肯定是太子妃交代的。 每位小主的吃食都是从御膳房出来的，那里不可能有问题，甚至送到蓁蓁手中都是心腹丫鬟伺候的。 从表面上朱御史看不出任何问题，那问题出在哪里。 谢觞冷声道，“孤若查出有人故意谋害良娣，仔细你们脑袋……” 这时，毓灵宫的宫女夏荷跪在地上禀告，“其实这段时间小主并没有吃汪嬷嬷派人送来的药膳。” 众人听她一说，谢觞问，“怎么回事？” 夏荷又道，“奴婢看见是良娣的贴身丫鬟梅香在吃，有好几回了，良娣说她要准备中秋晚宴的节目，怕吃太营养了长胖，跳舞不好看，甚至小主这段时间吃得也不多……小主又日日练舞，还……” 夏荷也不敢说，她毕竟是毓灵宫的奴婢，可是现在朱良娣小产，这么大的事，如果要怪在她们下人身上，她们肯定也不背这个锅，毕竟都在尽心尽力伺候小主，从不敢懈怠。 另一个宫女夏蝉也道，“每当王太医来诊脉的时候小主还让梅香顶替，奴婢猜可能是小主这段时间没吃药膳怕王太医查出来，所以才让梅香伸出胳膊替她诊脉。” 这些都是她们悄悄看到的，一次两次可能看不到，但是次数多了，她们总是会知道的。 江凤华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朱蓁蓁为了勾引谢觞这么拼，没想到最后却害了自己，这可不关她的事了吧！她的确尽心尽力想让小主们尽快怀孕的，毕竟她们不生孩子，将来让谢觞一起陪睡生孩子的女人多得很，这醋她吃不过来，也没必要吃醋。 朱御史听后都不用叫梅香出来问话了，因为这的确像他女儿的做风。 他连忙道，“没想到蓁蓁竟如此胡闹。” 差点被人冤枉，江凤华也半步不退让，沉声道，“该请朱夫人出来好好听一听事实真相，真叫她以为东宫会有什么乌烟瘴气的手段，本宫这冤屈告到御史大人面前只怕都洗不清了。” 朱御史只觉得汗颜，这话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接，御史的职责就是监察朝政，甚至皇亲国戚犯罪他都可以查办，然而蓁蓁却为了跳舞而害了皇嗣，好在她只是想要跳好舞，并没有别的心思。 谢觞唇角噙着一抹深意，“朱夫人也不知内情，宫中事务自有太子妃打理，还请朱夫人放心就是。”这话说出来仿佛在说朱家不放心他这位太子。 朱御史本就有意向太子靠拢，他怎么会不放心，怎么敢不放心。 “臣回去后一定会督促内子谨言慎行，还请太子妃不要和一介粗鄙妇人计较。” 江凤华微微一笑，“尊夫人的确是有些放肆了，本宫只是想为东宫好，为殿下好，为皇嗣好，相信朱良娣也是一样的。”意思是说其他人干她屁事，少惹到她头上来。 她非逼朱夫人出来主动认错，否则真当她好欺负。 这时，朱夫人走出来，主动道，“臣妇失礼了，以后定谨言慎行。”听到外面的审问，蓁蓁已经和她说了实话，再追究下去也是蓁蓁的错。 江凤华冷冷站在一边，“本宫想来汪嬷嬷定是不会出这种差错的，毕竟汪嬷嬷是皇后娘娘身边侍奉的老人，派到东宫来管理东宫的，冤枉了汪嬷嬷，本宫也不好给母后交代，朱夫人说是不是。” 朱夫人连忙道，“是臣妇对不起汪嬷嬷了，没问清楚就乱说话，对不起……” 汪嬷嬷做事向来谨慎周道，小主做这种事情，尽还在她眼皮子底下小产了，她也不知道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了。 她朝江凤华恭敬行了一礼，“奴婢还要将此事回禀皇后娘娘，先行告退了。” “去吧！” 见汪嬷嬷离开，朱夫人心里更加着急，万一皇后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太子妃能不能给蓁蓁求求情。 第321章 救了彧王妃一命 江凤华也朝谢觞行了一礼，“有朱夫人在此照顾，臣妾就先回宴会上了，发生这种事也不好向外宣扬。”她还是要去解释一下的，为了东宫的体面，她也不想留下来看朱蓁蓁在谢觞面前表演可怜，朱御史在此，谢觞走了也不好。 谢觞心领神会，示意她先去。 江凤华一走，谢觞等太医和嬷嬷收整好才进入偏殿，满满的一盆血水，里面不知道漂浮着什么东西，他皱紧了眉头，走到软榻边，“没事了吧！” 刚才朱蓁蓁刮宫的时候差点没痛死她，嬷嬷说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什么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男女。 在谢觞进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只见她从床上爬起来跪在软榻上，眼角的泪水流个不停，“都是妾的错，对不起，妾不该为了表演节目节食，妾若知道妾怀了孩子，一定会将那些药膳都吃下去，妾后悔，呜呜……妾和殿下的孩子没有了。” 谢觞愣怔，“以后会有的。”他真不知道怎么说了。 另一边，江凤华出了偏殿正准备往宴会场走去，这时只见前面阴影里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 莲叶也看到了，“太子妃……” 江凤华朝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连忙拉了她躲在一边的假山后面，可刚一躲进来就撞到一个人。 她手撑还没发力对方已经开口，“太子妃，是奴婢。” 听是熟悉的声音，江凤华连忙收回手势，假山后面黑灯瞎火的，只等陆雪霏凑上前她才看清楚她的脸，“你……们怎么在这里。”八皇子谢齐也在她身后。 江凤华压低声音疑惑道，“孤男寡女躲在假山后面做什么。” “太子妃想到哪里去了，奴婢待会儿和你解释。”陆雪霏又让她们不要出声，往里挤了又挤。 谢齐也有些尴尬，想朝太子妃行礼，可是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都是陆雪霏跟着他，然后他们还差点半路撞见这几个人，陆雪霏一着急就将他拽着躲了起来，一躲就一直躲。 陆雪霏好奇不肯离开，于是，他就和她躲到现在，若现在出去只觉得怪怪的。 江凤华又朝外面看去，这时又见他们抬着一个女人进了一间厢房，那女人穿的衣裳颜色好熟悉。 莲叶道，“他们抬的女人好像是彧王妃。” “对，就是罗紫琼。”江凤华道，她心里一阵思索，谁把罗紫琼弄晕抬这里来了。 是谢彧？ 还是燕妃娘娘？ 她捏紧了拳头，心里一阵恶寒，实在太歹毒了，如果真是燕妃做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婆婆。 莲叶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焦急道，“好像又抬来了一个男人。” 陆雪霏不明真相，“为什么有人绑架彧王妃？抬个男人来，难道有人想要陷害彧王妃。”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罗紫琼救出来。”现在再喊她彧王妃都觉得是在埋汰人，他们一定是要冤枉罗紫琼偷人，然后好正大光明休了她，甚至想她死，这样就能给别的女人让位置了。 “我可以帮忙吗？”谢齐又解释，“那怎么说也是我的二嫂，让她在皇宫里出点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丢了皇家颜面。” “我去把那几个人引开，然后你们去救人。”谢齐提议。 他是男人就算打不过跑也没问题。 “好。”江凤华当机立断，今天她只带了莲叶在身边，把傲雪和红袖留在晨曦宫看孩子了，林枫也跟在谢觞身边，夜影带着人去了晨曦宫值守，只能先让门口的人快点离开，万一罗紫琼被人下药真的做出出格的事情，她就不要活了。 片刻后，只见谢齐突然走到走廊上，只见他佯装成喝醉了的样子歪歪扭扭朝前走着，嘴里还念着诗，“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相，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他声音一出，果然守在门口的人也佯装着急步离开了，谢齐又继续念诗继续往前走，“……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这边，江凤华见走廊上没了人，三人连忙跑了过去。 进了厢房才看见罗紫琼和男人都已经昏迷了，江凤华不认识男人，去拍打罗紫琼的脸，打不醒她取发髻上的银钗猛地朝她的人中处刺去。 罗紫琼很快醒了过来，门外走廊下的灯笼射出微弱的光打在江凤华的脸上，她道：“太子妃，这里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快起来跟我走，你被人算计了。”江凤华来不及解释，见她衣裳故意被人扯乱，鞋也脱了，道：“快一点，来不及了。” 罗紫琼见自己的样子一阵后怕，她明明只是去上个茅厕，然后就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同时，陆雪霏也去看男人是谁，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啊什么？你认识他啊！”太黑了，江凤华也看不清他的脸。 “说来话长，先把他也弄醒，肯定是有人要害他。”陆雪霏道，“就算没有彧王妃在此，他留在此处，只怕也没命活了。” 江凤华也用了同样的办法准备扎醒男人，可是不管他怎么扎都扎不醒。 咦！怎么回事？ 莲叶躲在门边放哨，“你们快一点啊！”她心跳得咚咚作响。 陆雪霏主动去扶起男人，“我先把他扶出去躲起来再说吧！他身体有病，可能是发病了。” 在皇宫这种地方，江凤华和罗紫琼的身份都不可能去扶一个男人，万一出去撞见了人她们有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江凤华宁愿狠心一点，都不可能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搭上自己。 这时谢齐跑了回来，“怎么样了？” “八皇子，快来搭把手。”只见陆雪霏抱着男人的一条胳膊就要往外面走。 谢齐也没问为什么，和陆雪霏两人果真把男人带走了。 江凤华看了房间一眼，这种房间是外宫的偏殿，就是修建来临时用的，在这种地方偷人被抓住了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第322章 母子决裂 只等几人出来后，他们就找地方躲了起来，原本他们是可以直接离开这里的，但是这个男人到现在都没有醒，是陆雪霏认识的人，她又一定要救他。 江凤华沉声道，“雪霏，你先和八皇子把他带走藏起来，我们分开走。”她们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彧王妃，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 只不过罗紫琼倒是可以躲一下，看看对方要怎么演戏。 罗紫琼突然道，“我知道谢彧现在正在和赵家女儿幽会呢！燕妃一定是想两手抓，一边陷害我，一边让她儿子勾住赵家的女儿，只等她休了我，他们就娶赵家女子进门，现在她这样做，不单单是想要休了我，而是要杀了我。” 罗紫琼也是寒心了，“今日我父母进宫也是要来拜见皇上的，他们说就算身上的爵位不要了都要让我和谢彧和离。”她还知道谢彧很多秘密，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无义。 江凤华脑子里顿时就有了主意，“就算要和离，也不能便宜了燕妃和彧王。”想来那赵小姐一定要彧王妃之位，也不是个什么好鸟，让她名誉扫地又如何。 赵家是户部尚书府，户部尚书掌管着整个大周的经济命脉，富得流油，谢觞还没有查到赵家，一定是有他的打算。 他也不能一杆子乱打，否则于大周的发展也不利，赵家只有现在能风光一时，往后能不能风光一世就说不定了。 大哥又任户部侍郎，在赵尚书的手底下做事，这种情况她不能出手，更不能露面。 再说她还是太子妃，更不能背着谢觞管皇家的这些事情。 江凤华朝罗紫琼道，“紫琼，这事我不能帮你，但是我有一个办法能助你一臂之力……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靠你自己了，就算闹到父皇面前，你也只能靠自己据理力争。” “今天太子妃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谢谢你，凤华。”罗紫琼说完转身就走了，她也不想因为她的事情连累太子妃。 江凤华回到宴会上程皇后不在，皇上和雅妃正在你侬我侬举杯对饮，似在赏月，好不惬意的样子。 这里依然歌舞升平，她又朝燕妃和赵妃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她们唇角含笑，似乎是志在必得。 江凤华就搞不明白，燕妃也姓罗，她怎么能这么对付罗紫琼，完全不顾亲戚情面，她和罗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就算和罗家有仇，和罗紫琼也没关系吧！ 江凤华只知道进了宫，这里斗争残酷，你死我活，不择手段，她从没想过亲人间竟也是这般无情无义。 不过罗紫琼的父亲竟然愿意为了女儿放弃爵位求和离，也的确让人很感动。 燕妃为了她的儿子，罗伯爵为了他的女儿。 这时，有宫女走了过来，“皇后娘娘请太子妃过去，娘娘在御花园等太子妃。” 江凤华知道她迟早要迎接程皇后的暴风雨，朱蓁蓁自己把孩子作没了与她何干。去之前，她也让人去通知太子殿下了，并且还因为一些事耽搁去慢了一些。 程琅瑾这个疯女人，今天本宫就要让你和谢觞彻底翻脸。 程皇后来到御花园的凉亭里，这里算是内宫，而宴会厅却在外宫，所以这里相对安静许多，那边也是特意用来举办各种宴会的场所。 喜嬷嬷远远站着，江凤华也让莲叶站到了喜嬷嬷旁边，独自去了凉亭里。 此时程皇后已经将这里清场，她倒是很惬意随性跑来御花园里赏月喝酒。 其实她就是不想看到皇上和雅妃浓情蜜意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雅妃都能做他女儿了，还以为是年轻的时候。 程皇后越看越气，索性直接走了，又让人摆了酒菜，在此独饮，不准任何人打扰，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朱蓁蓁在舞台上出了事。 见到程皇后，江凤华恭敬行了一礼，“儿媳给母后请安，母后找儿媳什么事啊！” 程皇后上前不问一句直接一巴掌打在江凤华的脸上。 只听“啪”一声脆响在空中响起。 江凤华猝不及防她会动手，只听程皇后道，“什么事，你还有脸问本宫什么事，朱良娣的肚子里有了孩子你为何不知道，为何还让她上台跳舞，现在孩子没了，这就是你说的事无巨细地在照顾小主们……” 谢觞远远瞧见母后的手指都快戳到江凤华的鼻子上了，江凤华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等着她骂，他还亲眼看见母后打了她一耳光。 谢觞胸中怒气森森，不明白母后为什么是这样恶毒的人，江凤华做错了什么，难道又是因为朱蓁蓁小产的事责骂江凤华。 只见谢觞三步并作一步，几乎用跑的姿势来到了江凤华面前一把将程皇后推开，眼眸里满是寒冰，“母后，你是不是疯了，阮阮做错了什么你要打她。” 程皇后被推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她不可思议地盯着谢觞，“本宫是你母后，你为了一个外人推你的母后，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本宫，你父皇这么对我，连本宫唯一的儿子也这么对我，我一心一意为了你好，为了让你坐稳这个位置……” “你不是孤的母亲。”谢觞压低声音冷声道，他真的怀疑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否则她为何一点不关心他，就只关心皇嗣，皇嗣比他这个亲儿子都重要吗？所以她一定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其实谢觞心里一直有疑惑的，从未得到过正确的答案。 程皇后脸色苍白，拉过他的手，“你说什么，本宫怎么不是你的母亲，本宫十月怀胎才生下你……” “孤的亲生母亲是母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吧！她也是母后的陪嫁丫鬟容秀。”谢觞直接把他知道的秘密说了出来，二十多年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终于问出了口。 程皇后早就忘记了那个宫女的容貌，旧事被人提起，她盯着谢觞几乎说不出话来，“你知道什么，本宫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母后，你是本宫生的，你就是本宫生的，你在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 谢觞眸光冰冷沉声道，“小的时候，你和父皇每次关起门来吵架，你们就会吵出这些事，母后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就是为了怀一个皇嗣，却被父皇知道了，后来你又做了什么……你是真的把孤当成你的亲生儿子，还是把孤当成你获取权力的工具。” 程皇后吓得脸色惨白，“觞儿，你小点声，不是这样的。” “放心，孤来见母后之前已经让人守在外面了，孤与母后说话不会传出去。”谢觞也没准备避开江凤华，她是他的妻子，若是程皇后再找江凤华麻烦，江凤华有程皇后的这个把柄，她不敢再闹了。 “觞儿，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容秀的孩子一出生就死了，你真的是本宫的儿子，你父皇也清楚……” “父皇也清楚你和程老夫人家的那个男人有染，所以父皇也厌恶你。”谢觞用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深深地刺伤程皇后。 “不是的。”她声音都在颤抖，觞儿是怎么知道的，她没有…… 谢觞不想再提醒她了，拉着江凤华直接走了，从今天起程皇应该不敢再向她摆婆婆的谱了吧！就算谢觞登基为帝，他也不会给程皇后实权。 原来和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程皇后也和除皇上以外的男人睡过，啧啧，难怪皇上这么多年都不碰她。 第323章 朱蓁蓁的恨意滔天 谢觞怒气森森拉着江凤华的手加快了脚步，江凤华被他紧紧拽着，若不是她底子好还真跟不上他。 太子发怒，眼神像是要杀人，莲叶和程枫都只敢远远跟着。 莲叶看见程皇后打了她家小姐一巴掌，还指着小姐的鼻子骂，当时她就不淡定了，还好太子下一秒赶到了，否则她真的想冲上去和皇后拼了，也太欺负人了。 林枫只猜测个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主子不会这么生气。 谢觞直接拉着江凤华往晨曦宫方向走，仿佛那里是他疗伤的地方。 江凤华心里又如何不恨，上一世的程皇后也是动不动就左一个耳光，右一个巴掌，只要她在别人那里受了气，总能在江凤华身上找回来，无依无靠的江凤华只能受着。 谢觞和她圆房，她以为他总算看到她了，后来她怀孕了，程皇后看她的眼神就像看香饽饽，那段时间程皇后是护着她的，也仅仅是拿着皇嗣为重的名义护着她，然而却被谢觞更加讨厌，认为她心机重怀了皇嗣，心机深巴结太后。 江凤华现在总算明白那段时间太子看程皇后的眼神几乎带着恨是为了什么，因为他心里根本就以为程皇后害死了他的亲生母亲。 他登基为帝也只是因为大周朝的祖制，还有她还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才封了程皇后做太后。 但是谢觞让程皇后做了太后，更为了恶心她又封了本应该是太妃的苏卿卿为西宫太后，这一招才真正是狠。 江凤华现在才明白，他们不过是鹬蚌相争，叫渔翁得了利。 谢觞和程皇后是前者，苏家是后者。 他若真的为了苏婷婉封了苏卿卿为西宫太后，他那才叫昏庸至极。 那时的谢觞和现在的一样，他眼眸里几乎满是冷血无情，冰冷得要把人给冻死，他胸腔里的怒火仿佛找不到宣泄口，拽得她的手生疼。 这时，谢觞也冷静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他不能让程皇后乱了自己的心绪，就算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又怎么样，他才是执掌天下的主人，他要夺得这个天下成为主宰者，大周朝就是他的棋盘，所有人都是棋子，棋子已下，还需他去做执棋人。 江凤华见他停下，也不说话，试探道，“殿下。” 谢觞眸光变得温柔，手指轻柔地抚摸上她被打的脸，被凉风吹过，她脸上已经没有印记了，只还有点微微红晕，“阮阮，孤又让你受委屈了。” 江凤华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温柔又心疼，里面闪出一丝担心，“殿下你没事吧！”不被程皇后打一巴掌，怎么逼出你心底的恨意。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凑近她的耳畔，“孤没事，孤还有很多事要做，阮阮会陪着孤吧！” “嗯，臣妾会永远陪着殿下，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她抱着他的腰身，像母亲一般努力给他温暖，他缺母爱，又缺父爱。 谢觞心里只需要这一点温暖就够了，其他的他都不需要。 他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揉进他的心里，这样他的心里就不会觉得冷了，剩下的只是温暖。 然而他的外壳依然坚固如铁，任谁都攻不进他的心底。 甚至江凤华有一瞬间她都恍然觉得她并未真正住进他的心里，让他爱到骨子里去。 他的真心像是只会为另一个人打开，或许一辈子都打不开。 她爱过，用心爱过，所以她知道爱一个人的苦楚，前世的她就这样爱过。 然而那个时候她以为谢觞爱到骨子里的人是苏婷婉，奇怪的是他同时也爱别的嫔妃，唯独不爱她。 初恋总是美好的，谢觞的初恋是苏婷婉，而她的初恋是他，可是爱他一辈子太苦了。 这一世，她关上了心房，同样坚硬如铁，任何一个人都住不进去。 谢觞送她回了晨曦宫，他深情地亲吻了她的唇角，像是轻声哄她，“孤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孤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江凤华唇角勾起甜甜的笑容，“殿下去忙吧，殿下不能陪臣妾，臣妾就陪娫儿和弘宥，只是臣妾是太子妃，这样提前离席真的好吗？” 她想去看谢觞如何惩治秦家，秦昀妍上一世可是受宠得很，泉州第一美人，她长得出水芙蓉，的确很漂亮很养眼，也是苏婷婉的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谢觞是个第一眼就看脸的人。 这一世，秦昀妍怎么就没有进宫呢？不过还好她没有进宫，否则真让谢觞宠幸她，她心里很会堵，她的容貌在秦昀妍之上，但是谢觞看久了也是会视觉疲惫的，再让他和秦昀妍卿卿我我，她会出手灭了她，然而现在不用了。 呵！连老天爷都在帮她。 谢觞的私心里其实是不想萧煜看到她，因为今天晚上的萧煜是他肃清朝堂的主审官，萧状元的确很有能力，这么快就将秦氏一族抓获，并且查出他们的所有罪证将其绳之以法。 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惦记，他会觉得很不爽，萧煜掩藏得很好，然而眼神却骗不人。 与此同时，朱蓁蓁被下人搀扶着回了东宫，远远地，她也看到了江凤华正被太子抱在怀里，他深情地亲吻她，他把他所有的温柔和眷念都给了江凤华。 朱蓁蓁只想冷笑，太子一听太子妃有事，他立马就走了，原来是来和太子妃卿卿我我。 她以为俊美绝伦的太子殿下不会亲吻人，所以他们同房时，他连亲她一下都不愿意。 太子殿下尊贵无比，没有人敢违抗他的意思，所以她也不敢，她只能承受着并不舒服的第一次，她也知道她进宫是为了什么，为了家族荣耀，为了朱家的族谱上有皇室血脉。 可，她也是个女人啊，也需要丈夫的关心与爱护，她也需要温暖。 然而，朱蓁蓁却不知道她想跑进皇宫里来找爱护与温暖却是痴人说梦，是世上最大的笑话。 朱蓁蓁摸着肚子，明明已经有了孩子，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心里满是恨意，滔天的恨意。 朱蓁蓁盯着江凤华和谢觞的方向，是他们害的。 太子若能把对太子妃的喜欢分一点给她，她就不会想要去争宠，太子妃若不那么虚伪整日装大度送补品，她就不会避开太医的问诊，早日察觉怀有身孕。 对，就是这样的。 朱蓁蓁开始自我攻略，她要为她的孩子找仇人，她要报仇。 第324章 萧煜告御状，为百姓喊冤 太子殿下回到宴会场，整个宴会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了。 今天晚上皇上甚至都没有提前离席，正等着太子给他送惊喜，太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惊是什么呢？ 谢觞走到皇帝面前，“儿臣参见父皇。” “坐吧。”看着太子与女人们的纠缠，他注定要走朕的老路，他的后宫与朕的后宫又有何不同，一样，一样啊！ 皇帝立了谢觞做太子后，他就像一个看戏的人，在皇位上坐了一辈子，足够他看破人心，又玩弄人心，只有手握权柄的人才有资格掌控人心。 这一点，皇帝对谢觞是很满意的，他的其他儿子没有他的魄力。 舞台上的贵女们见到太子来，表演更加卖力，刚才已经表演过了的贵女们则在悔恨，为什么没有被太子看到。 秦昀妍也不甘心，她表演完就坐在宾客席，其间有很多狂蜂浪蝶朝她投来示好的眼神，然而她一个都看不上。 太子殿下不仅身份尊贵，人中龙凤，更是长在了她的心房上，如此俊美的男人才配得上做她的男人。 当初皇后要为太子选妃的懿旨传到泉州，她父亲是泉州知府，她的画像自然是被画得精妙绝伦，至于其他官员的女儿，全都变成了歪瓜裂枣。 她被选中，她心中欢喜不已，就算不知道太子长什么样子，她都愿意嫁，现在看到太子如此风姿，她更是心花怒放。 秦昀妍让丫鬟重新为她整理了妆容，确定她的美貌能吸引太子之后，她才起身来到了贵女们换衣裳的屋子。 外面的礼官还在念即将要表演人的名字，好在宫里的娘娘或者公主们都表演完了，排在后面的都是官家女子。 秦昀妍找到下一个参演女子，“请问你是张大人的千金张静静吗？”她已经打听清楚，就剩她跳舞了。 张静静正在整理头饰，她要跳一支舞，就算不被看中，来参加混个脸熟也是极好的，听说进宫的女人只要能得太子喜欢，禹州基本就跟着富贵起来了，所以她还是尽量跳好一点。 秦昀妍看她长得普通，一点也不出众，是丢在人群中根本不被人发现的那种类型的女人。 她也废话少说，长话短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把你表演的机会让给我，这些钱都归你了。” 张静静见这么多银票，她眼睛都开始放光，就算她爹的官位不低，她也没机会得这么多银子，有好几千两吧。 她准备伸手去摸一下，突然又收回手，淡淡道，“我为什么要让给你，太子殿下就在台上，我若能被太子看中，你几千两算什么。” 她说完继续整理头饰。 秦昀妍又让丫鬟拿了一打银票递到张静静面前，“这些够不够。” 张静静两眼又放光，心痒难耐，实在太有诱惑力了，这些钱能养活多少人，她已经算不过来。 秦昀妍见她开始心动，又往上面放了几张，“就你这长相，舞跳得再好太子也不会看上你的。” “这么多银票，数额这么大，不会是假的吧！”张静静道。 秦昀妍直接道，“我秦昀妍会用假银票，你拿着这些银票，到泉州银庄去兑换，任何一家都能拿到银子，要不要，你不要我就找别人了……” 张静静吞了吞口水，人不能贪心，贪心会遭到报应的，她大掌一拍，“成交。” 于是，张静静抱着一摞即将成为“废纸”的银票马不停蹄地走了。 秦昀妍得了机会马上开始梳妆换舞衣，今天她可是做了好几手准备。 只听外面叫道：“禹州知府之女张静静表演舞蹈《踏马……上》。” 礼官念到这个舞蹈的名字还愣了几秒生怕念错了，这是什么曲调？什么舞种？ 秦昀妍也没听懂这首曲子，不过她还是用最优美的舞姿上了场。 众人见出来的是一个美女，也不关心舞蹈了，只看脸就觉得赏心悦目。 秦昀妍甚至一边跳舞一边往太子看去。 谢觞坐的毕竟是主位，一眼就看到舞台上跳舞的女子，只觉得她容颜俏丽，眉如远黛，眼若弯月，她的笑容妩媚妖娆，身姿婉约柔美，的确算得上一个美人儿，可是这些伴奏的乐师演奏的是什么曲调，怎么和她跳的舞蹈完全不匹配。 只等乐师演奏完，秦昀妍的舞蹈还没有跳完，在场的人都被她吸引。 坐在一边的宋睛和唐芊然见太子也盯着舞台上的女子看，心想：太子妃不在，太子就看上别的女人了，她们还以为太子只喜欢太子妃，原来也不是的。 这个张静静长得的确好看，虽然差太子妃一些。 唉！皇宫里又怎么会只有太子妃一位美貌的女人呢！ 看来太子会纳她进宫。 下一秒，大家都在感叹之际，只见身着一身官服的俊朗男子突然走上台恭敬跪在皇上面前，“臣萧煜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他也看到秦昀妍的身影所以才趁这个机会上来，正好太子也回来了。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萧煜身上，只觉他长身玉立，步态沉稳，举止优雅，容貌更是上层。 当初萧煜考取了金科状元，萧家的门栏都被媒婆踏破了，然而都被他回绝了，只对外说早已定亲，又有人想给他做妾，至今为止萧煜还是大家眼中的香饽饽，包括京中的官员也随时想要拉拢他。 不管有多少官员想把女儿嫁给他，都被萧煜拒绝了，只说老家早有未婚妻搪塞过去。 萧煜今天是有备而来，泉州的案子是他查的，从他考取功名开始，他就在太子手底下做事，太子让他回泉州，一来是他家本身就是泉州的，他父亲还是县令便于查案，二来想要看看他的能力，当时也给了一方尚方宝剑和任命他为监察巡抚，必要时让他拿出来震慑官员。 现在查出贪官自然也由他来给皇上和太子解释。 皇上突然坐直了身子，雅妃也乖巧地坐在了边上，作为朝夕国送来巩固两国关系的千雅公主，她只负责讨好皇帝，仿佛大周朝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皇上道，“朕记得你是朕钦点的金科状元，状元郎上台是也想献艺？” 萧煜朝皇上磕头，“臣今天来是想替泉州百姓喊冤的。” 皇帝道，“泉州百姓为何喊冤。” 萧煜突然手指秦泰的方向，厉声道，“启禀皇上，泉州百姓要状告之人乃泉州知府秦泰。” 第325章 秦家落网 此时秦知府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他突然站了起来，“谁在喊本官的名字。” 江锦炎等人也早有准备，只等一柄刀架在秦知府的脖子上，他也瞬间酒醒了。 “秦知府，有人告你，到圣上面前去回话吧！”江锦炎淡淡道。 秦泰原本是不认识江锦炎的，但是今天白天通过攀谈，他已经认识了，“江大人什么意思，本官什么都没做，何人要告本官。” 江锦炎没和他客气，沉声道，“把秦大人送到舞台上去，让大家看看在泉州只手遮天的贪官长什么样。” 秦夫人也被扣押住了，没等秦泰反应他人已经被侍卫提到舞台上，侍卫一脚踢在他的膝盖处他直直地朝地上跪去。 秦泰抬头就能看见高位上的皇帝，没等皇上开口，他直哭诉道，“臣冤枉啊！臣任职泉州知府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从不敢懈怠，皇上明察，臣真的冤枉啊！” 他看向萧煜，冷着眼开始控诉，“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是萧煜，他诬告，他父亲是一个小县令，一直没有得到升官，所以他做了状元之后就报复下官，皇上，你一定要给臣做主啊。”每年泉州的赋税他没少交啊，就算贪污他也都孝敬皇上了，如果他是贪官，那皇上岂不是更大的贪官，这些话他自然只敢在心里说。 萧煜也不和他多扯，直接拿了状纸出来，“请皇上，太子殿下过目，这是泉州百姓对秦知府的状告，他犯的每一条都恶贯满盈。” 皇上沉声道，“呈上来吧！” 曹德连忙接过送到皇上面前，只等皇帝慢慢细看。 这些东西谢觞早就看过，秦泰任职期间犯的罪行的确罄竹难书，罪该万死。 他任职期间收受贿赂谋取私利，税务造假，虚报账目，挪用公款私自享用，听信风水师之言利用官职强抢民宅等等恶行。 与此同时，同样站在舞台上的秦昀妍眼睛盯着萧煜，听说他要告她父亲时，秦昀妍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曾经她也迷恋萧煜，然而一直没有得到回应，萧煜又离开泉州进京读书，她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萧煜高中状元，秦昀妍无疑是高兴的，她泉州第一美人之名也不是虚的，她找到他，她以为他会被她迷住。 秦昀妍慢慢回忆着…… 难道萧煜接近她就是为了收集父亲的证据。 此时萧煜离秦昀妍只有几尺的距离，她突然朝他走近，冷声问他，“萧煜，是你要害我父亲。” 萧煜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想说贪官的女儿挺会坐享其成的。 秦昀妍压低声音道，“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萧煜你说话啊，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萧煜退后一步，目不斜视，故意加大了声音，“秦昀妍姑娘，你请自重，你父亲贪污，你们秦氏一族一个都逃不掉，只等皇上判吧！” 舞台下的人一听她的名字，纷纷道，“她不是叫张静静吗？怎么是叫秦昀妍。” 这时才有人想起来，“她不是早就上台表演过了吗？怎么还冒用别人的名字再次上台。” “她是秦知府的女儿，礼官早就报过了……” “刚才礼官才报她是禹州知府的女儿张静静……怎么回事？” 此时的张静静正躲在暗处，看见舞台上的情景，她整个人都要吓晕过去了，望着手中的银票，她只觉得烫手，想要扔了，但是万一查这笔钱，她又拿不出来，怎么办？ 于是，张静静决定静观其变，只等皇上的处理结果再说。 话又说回来，大家又小声议论：当时大家都在看太子抱着一个摔倒的女人离开，也没注意秦昀妍，若不是她长得漂亮，大家也记不起她了。 听到大家的议论，秦昀妍握紧了拳头突然低下了头颅。 秦知府和秦夫人都是精明的人，他们知道女儿在台上，其实是不敢相认的，可是没有想到萧煜直接说出了她的名字。 几人跪到皇帝面前，都还在想退路，至少要保全女儿。 萧煜看都不看秦昀妍一眼，记得他还没有考取功名之前，秦昀妍可是很高傲的人。 他的确没有什么和她说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秦昀妍，是她跟个苍蝇一样非得黏上来。 萧煜也是在考取状元之后回到泉州，那时他还没有进入官场，偶然一次机会，他听到秦昀妍说已经收到宫里皇后娘娘的懿旨，让泉州送适龄女子的画像，而秦昀妍当时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被选中志在必得，并且她还流露出野心，她要争夺皇后之位。 当时他就注意到她了。 她一边想要争夺皇后之位，一边又跑到他面前献殷勤，于是他就使了一点小手段进入秦家内部，查到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时她不止要吊着他，甚至还想让他帮她争宠，天底下的好事都被秦家占了，她想得倒是挺美。 只因她觉得她长得漂亮，真正比她漂亮的女子比她好一万倍都不止。 萧煜从和江锦炎的几次交谈中也知道了江凤华嫁太子的决心，她不会嫁任何人只会嫁太子，说明什么？ 说明她也是冲着太子妃的位置去的，甚至还为了更高的位置，既然得不到她的喜欢，他就助她坐上她想要的位置又何妨。 反正自从见到她的那一天开始，他的心就不是自己的了，即使一辈子都得不到她看一眼，他也无怨无悔帮助她。 他如此固执地把一个人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 萧煜自己都没有察觉他有多双标，双标到疯狂的地步，他甘愿成为太子手下，为他办事，只为助她。 秦昀妍心里也在谋算，看样子萧煜敢告到皇上面前，他是早有准备，现在一定要想办法先保全自己，才能救父亲母亲。 太子刚才盯着她看的样子，她从太子的眼神中看到惊艳，如果前几个月进宫，她得到太子的喜欢，一定能为父亲说话。 可是现在怎么办？ 这边，太子看着舞台上互动的两个人，他挑了挑眉头，认识的？ 第326章 谢觞的疑惑 谢觞只需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就知道了，看来萧煜能用这么短的时间查出秦家罪证，他利用了不少秦泰的女儿啊！ 真是无毒不丈夫，够快，够狠，够准。 这时，皇上也终于看完了所有的状纸和证据，不等秦泰狡辩，只听皇帝冷声道，“御史何在？” “臣在。”朱御史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启禀皇上，其实关于泉州知府秦泰贪污受贿案臣早已经收到弹劾他的折子，只等面见陛下时呈交陛下。” “呈上来。” 皇上知道秦泰没有退路了，太子早有计划，皇帝也很配合太子，秦泰做了泉州知府后他太贪得无厌了，继续留着他祸害就是皇家的江山。 “皇上，臣认罪，但是臣的家人是无辜的，求皇上开恩，饶过臣的妻儿一命，臣愿意交出所有赃款换臣的家人性命。”秦泰知道，连御史台都有所准备，看来想要查他的人是太子，并且太子早有准备，再喊冤只会增加太子的怒气。 他若认罪态度好，交出赃银，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反正就算抄家也抄不完全。 他不知道萧煜早就摸清秦家的底牌，皇上下令抄家会让秦家连裤衩都不留一根。 谢觞自然早有准备，“萧大人把从秦家缴获的赃银都带上来吧！” “是。” 很快，萧煜就将人抬上来十口大箱子，只见里面装满了花瓶玉器，金银珠宝，观音佛像等。 秦泰看后吓得眼睛都凸出来了，这些不是他藏在山庄里的财物吗？ 萧煜道，“秦大人是不是觉得它们很熟悉，这些东西也并不是从你们秦家收出来的，并且山庄也不是你的，本官是如何搜查到的。” 秦泰最后的底牌被摸出来了，他知道他没有退路了，他看见女儿，“是你告诉他的。”那段时间女儿和萧煜来往频繁，否则不会查到这些东西。 秦昀妍气得要死，直接骂道，“萧煜你这个混蛋，卑鄙小人，你利用我，你骗我……” “秦姑娘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本官。”萧煜沉声道，“你秦家满门贪赃枉法，本官是圣上册封的金科状元，又怎么会与你秦家同流合污，秦大人，你没有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萧煜跪在皇上面前，“启禀皇上，秦家贪污的不仅是这点，还有奢华无度的秦知府府上，请皇上派人彻查。” 谢觞道，“秦泰罪证确凿，此等恶徒罪该万死，他既然已经承认，秦家满门死罪难逃。”只有让他死，才能让在场的官员们看看，贪污受贿的下场，这样才能起到震慑作用。 “来人，把秦泰及秦氏一族全部押入天牢，御史台审查清楚，再行定罪。” 谢觞抬头看向皇帝，父皇为何不直接下旨赐他死刑。 他记得程家保留的那份名单里就有秦泰的名字，三十年了，难道那个时候的秦泰也是父皇的手下。 父皇要留了秦泰的性命吗？如果真是如此，一个国家最大的贪污头目是皇上，国将不国，家又何以为家。 传闻父皇是从皇祖父手中夺过的皇位。 下一刻，只见秦泰夺了士兵的刀刺进身体里，“臣恳请陛下饶恕臣妻儿死罪，她们并不知道臣贪污之事。” 秦夫人见状，抱着秦泰的身子，“老爷，你为何……” 秦泰到死还一副情深意重的假样子，“夫人，对不起，为夫害了你。”保住…… 秦夫人看了女儿一眼，也将刀插进了身体里，“没有老爷，我绝不独活，妍儿，好好活着，照顾好你弟弟。” 秦昀妍没想到爹娘会选择同共赴死，哭得梨花带雨，“爹，娘，你们不要死了，女儿不能没有爹娘。” 秦泰这些年娶了不少姨娘，也生了孩子，他死了至少秦家还有后，他不死秦家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秦夫人和秦泰死命地抓住秦昀妍的手，似在提醒她，查不到他们头上，皇上不可能真的将秦府满门全都抄斩，顶多是贬为庶民或者奴仆，至少能留住性命。 谢觞见状皱紧了眉头，秦泰贪污，他一个人有这么大的肚子能吃这么多吗？秦氏一族皆会从中受益。 这时，秦泰看向皇帝的方向，只见皇上瞳孔微缩，里面似有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死了也好。 谢觞也察觉到了那抹视线，猛然，他心里升起一丝惊惧。 最后皇帝下令查抄了秦氏一族，凡是与秦家案件有关的人全部被抄家查办，秦家十五岁以上男丁被流放西北终身不得回来，十五岁以上的女人终身被贬为奴仆，分到各地奴役所干活…… 秦昀妍已经满十五周岁，所以她现在只是身份最低等的奴婢，她心里恨透了萧煜，都是因为他才害死了她的爹娘，所以就算变成奴她也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 这边，莲叶将秦家的结果禀告了太子妃，又道，“太子妃不知道，那秦昀妍在台上跳舞时，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太子殿下，现在好了，她直接被皇上贬为奴打入了奴役所干活。”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一个好的消息，江凤华皱紧了眉心，“秦家贪污数额巨大，完全可以下令抄斩与秦泰相关的亲人，她是秦泰的亲生女儿，更是直接受贿人，按照大周律令，应该一起与秦泰推到午门斩首。” 莲叶道，“所以说秦泰与秦夫人聪明，他们当场以死谢罪，皇上自然不会下令杀了秦家的老弱妇孺。” “不仅秦家，他们这么做不知道保护了多少人。”江凤华唇角勾起冷笑，“一个贪官能在位置上贪污这么多年，甚至贪污这么多，凭他一家是不可能办到的，秦家上头有人才会得这么久的庇护，甚至更久。”久到谢觞登基后很多年。 也不知道秦昀妍上一世为什么会受宠，她觉得谢觞不可能不知道秦家贪污。 上一世，江凤华进宫之后就没再出宫，甚至和外界断了联系，很多事情江凤华都不知道。 其实上一世的秦家在谢觞登基后肃清第一批贪官前就退出了朝堂，秦家的钱也全部换了方式充入了国库，给了谢觞很大的经济支持，这些事更是秦昀妍主动向他承认，所以秦昀妍才能继续在宫里做嫔妃，秦家虽然没有了富贵，却保住了性命。 秦昀妍还有一个儿子，儿子就是她在宫里最大的底气。 宴会散了之后，宋睛和唐芊然一起到了晨曦宫，两人第一次异口同声地八卦。 宋睛道，“原来当初走丢的小主秦昀妍还真是个美人。” 唐芊然道，“秦家巨贪，那十大箱金银珠宝抬上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一个小小的知府敢贪污这么多银子，啧啧，平时的生活得有多富贵啊！” 宋睛道，“秦昀妍到最后都还想着勾引太子殿下，太子妃，你猜怎么着？” 江凤华也很想知道谢觞的态度。 宋睛开始犯花痴，“太子直接一脚踢在她的胸口，然后冷喝一声“带走”，哇，咱们太子竟没有被美人迷惑，好帅好酷啊！” 江凤华满头黑线，谢觞可不是这样的人，没被迷惑可能是秦昀妍没有利用价值，或者是正遇上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唐芊然也道，“幸亏她当初走丢了没进宫，不然太子娶个贪官的女儿，影响太子的名声……” 宋睛又八卦，“今天朱良娣没什么事吧！” 江凤华故意打了个哈欠，直接道，“本宫要休息了，两位小主也请回宫吧！” 两人临走时，江凤华提醒她们，“朱良娣小产了，最近这段时间她都要留在宫里坐月子调养身体，你们也少去打扰她。” 没等两人回过神来，朱蓁蓁怀孕了，她又小产了。 江凤华已经往寝殿去了，罗紫琼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她是否顺利。 第327章 罗紫琼的反击 罗紫琼直接一不做二不休给谢彧和赵家姑娘下了最猛烈的催情药，让两人直接睡在了一起。 罗紫琼站在窗户边看两人干柴烈火交缠在一起的躯体，她唇角勾起冷笑。 罗紫琼拿的是谢彧平时给他自己准备的烈性催情药，吃多了完全让他忘记自己是谁，她巴不得赵姑娘嫁给他，因为他身体不吃药不行，所以一定不能让赵家姑娘知道谢彧有问题。 赵家想嫁庶女，谢彧和燕妃都想娶嫡女，她自然要满足谢彧的心意。 三王妃告诉她，赵家嫡女早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还妄想嫁给太子，既然这样就让赵家嫡女再献一次身给谢彧。 这些药够谢彧折腾了，想至此，她转身就走了。 另一边，只等燕妃和赵妃吃完中秋宴会上的瓜才准备去抓罗紫琼的奸。 燕妃想着：昏迷的罗紫琼和那个男人此时正被关在偏殿里，如果被她抓个正着…… 谁料到了偏殿她们发现屋子里空空如也，下人也不在这里守着。 两人顿时感觉不妙。 这时罗紫琼走到两人面前，“母妃你们在找什么呢？” 燕妃见罗紫琼完好无损站到她们面前，她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儿媳问母妃才对，母妃和赵妃娘娘怎么跑偏殿这边来了，黑灯瞎火的，恐怕有鬼。”罗紫琼道。 “有什么鬼，在皇宫里彧王妃少妖言惑众。”赵妃语气也不好。 “赵妃娘娘怕鬼啊，这宫里死去的人无数，赵妃娘娘是怕谁呢？”罗紫琼故意这样说，因为她知道赵妃的宫里常有宫女死，为什么会死，自然是和她的宝贝儿子谢薪有关，赵妃以为瞒得紧，殊不知没有不透风的墙。 燕妃见赵妃脸色不好，怕得罪她，朝罗紫琼厉声道，“如此多话，彧儿人呢？” “呀，王爷去哪里了，臣妾好久都没有看见王爷了。”罗紫琼故意道，“臣妾就出来上了个茅厕。” 燕妃看到她的脸就觉得烦，想到今天晚上没有坐实罗紫琼偷人的证据，她更生气。 这时，远处传来铜锣敲响的声音，一声更比一声大，一声更比一声节奏快，可见敲锣人是多么激情澎湃，激荡人心。 燕妃和赵妃同时皱起了眉头，“是谁半夜敢在宫中如此大声地敲锣，不要命了，皇上还没有回宫呢。”她们也是提前出来的。 罗紫琼嘴角含笑，“是发生什么事了啊！好像挺急的。” 燕妃最喜欢凑热闹，“先去看看。” 她指着路，“声音好像是从西宫那边传来的。” 于是几人也寻着声音走去。 刚走到一处房门口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屋外的人皱紧了眉头，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暂时没听出里面的声音是谁。 罗紫琼朝她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悄声道，“嘘，两位娘娘小点声，这里是皇子居住的宫殿，里面有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哪位皇子在宠幸宫女啊！” 两人顿时觉得尴尬，也真的不说话了，可能真的是。 屋子里，赵云惠衣不蔽体，身上全是被谢彧弄出来的印记，她见谢彧就睡在她的旁边，哭着道，“谢彧，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谢彧的药效过了才满足地躺在床上，他想娶的本就是嫡女赵云惠，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他觉得是老天爷的安排，“孤男寡女脱了衣裳在床上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做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现在云惠小姐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本王会去赵府提亲的。” 赵云惠气得一把掌扇在谢彧的脸上，“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谢彧被打，怒声道，“我知道你们赵家瞧不起本王，想把庶女嫁给本王，把你嫁给太子。” “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谁不知道你是一个废物。”赵云惠气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谢彧一听自尊心也受到了打击，“本王哪里是废物了，刚才本王把你伺候得有多好，你有多享受……” 赵云惠气得要死，她明明是要嫁太子殿下进宫做娘娘的，彧王要娶的是庶女赵云彤，现在全完了。 门外的赵妃听见屋子里的人是嫡女赵云惠，鼻子都气歪了，指着燕妃冷声道，“怎么回事，里面好像是云惠和谢彧在争吵，他们怎么会在屋子里。” 没等燕妃反应，赵妃一把推开门，就见赵云惠和谢彧在床上扭打在一起，并且两人都还没有穿衣裳，赵云惠也只将衣裳随意披在身上。 赵妃怒声道，“燕妃，你敢算计本宫，你说你要休了罗紫琼让赵家庶女做王妃，现在怎么回事，你敢伙同你儿子强了惠儿，本宫……” 她气得一巴掌扇打在燕妃的脸上。 燕妃也是个不吃亏的主，她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打了，她自然不服气，也一把掌回打在赵妃的脸上，“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放心彧儿和云惠姑娘发生了关系，我们会负责任的。” “负责，你们要如何负责，你们负得起责吗？你不是说罗紫琼在偷人要休了她吗？她好好在这儿站着，倒是云惠被你儿子糟蹋了，赵家的嫡女可不嫁谢彧做妾，今天这事本宫与你没完。” 赵家把姑娘交到赵妃的手中，现在却弄出这种事，她也没办法和赵家交代。 罗紫琼站在一边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勉为其难的样子，“哎呀，赵妃娘娘别生气，我与殿下早就没有感情了，迟早都是要和离的，等我与王爷和离，再让王爷三媒六聘把赵云惠娶回王府做彧王妃，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连你都不要的东西，我家惠儿怎么会要，就你那声名狼藉的夫君，谁稀罕。”赵妃气糊涂了，她又不是没有听说过谢彧的那些龌龊事，嫁个不得宠的庶女给他，已经很给燕妃面子了。 听到这里，罗紫琼也不和赵妃吵，又提点燕妃，继续火上浇油，“赵妃娘娘家也有儿子，她怎么可以这么说母妃您的儿子。” 燕妃一听她的宝贝儿子被嫌弃，又想着反正赵云惠是嫡女，她也看得上嫡女，身子已经给了儿子，她就不怕了，“赵妃你是怎么说话的，彧儿怎么就配不上赵云惠了，他好歹是皇子，是王爷，有官职在身，你生的儿子难道就好吗？十皇子整天不务正业，到处闯祸，赵妃你天天给他擦屁股还擦不干净，明天十皇子能不能出宫开府还不一定呢，你得意什么？” 赵妃想到前些日子燕妃在她面前点头哈腰地要求娶赵家的女儿的样子，又看看她现在泼辣愚笨的样子，敢咒骂她儿子，赵妃也直接开始人生攻击：“难怪皇上这么多年不去你宫里，就你这德行，皇上见了都觉得烦，难怪苏卿卿骂你脸上的褶子都叠成一起了……” 两人完全不顾床上的人也开始扭打在一起。 这时，皇帝也被吸引来了，刚好听见燕妃和赵妃的争吵他只觉得头昏目眩。 第328章 被封清平县主 皇帝后面还跟着一些大臣，罗伯爵夫妻也一起来了，他们也是被铜锣声吸引来的，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吓傻了。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口水攻击和道德指责。 燕妃和赵妃见皇上来了，都想让皇上为她们做主，全然忘记了她们要害罗紫琼的事，七嘴八舌地就开始告状。 后宫闹成这样，皇帝只觉得脸上无光，这个时候皇后应该在场她却也不在。 前朝一堆烦心事，后宫又是一堆烦心事，人人都找他做主，皇上只觉得头痛欲裂，“都住口。” 皇上发火，所以人都不敢出声，他也听明白了，想到当初他们到他面前闹和离，彧王妃拿所有的赏赐和奖励都要和离。 罗伯爵夫妻看着这样的场面，连忙将女儿抱到怀里安慰，“没想到燕妃娘娘是这样狠心的人，你让人糟蹋了我家琼儿，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是从我罗氏出来的女儿，琼儿自从嫁给彧王，也是尽心尽力侍奉娘娘，你就算不把她当自家人看待，也别想这么恶毒的法子来害她。” 罗夫人气得直掉眼泪，掀开罗紫琼胳膊上的淤青给大家看，“我家琼儿被彧王打成这样，新伤覆盖旧伤，这些我们都忍了，现在又来闹这一出，燕妃娘娘是要将我家女儿往死里逼啊。” 罗氏夫妻今天自然是要来给女儿讨要公道的。 赵夫人和赵尚书也在场，看到女儿和彧王从床上爬下来，脸都丢尽了，偏偏女儿是赵妃娘娘亲自带进宫编排节目的。 现在女儿的清白被彧王毁了，他们呕得要死，凭赵家的身份地位，赵云惠迟早是要进宫嫁太子的，只等太子再次选妃，他们就将女儿送进宫了，可是现在…… 赵家是敢怒不敢言。 这些事情是赵妃和燕妃惹出来的，皇帝直接把燕妃打进了冷宫，赵妃也被禁足，要禁多久也没有说，皇帝不发话，估计是要关她们一辈子。 罗紫琼变成了苦主，婆婆和丈夫合起伙来要设计陷害她，这样的日子谁过得下去。 她跪到皇上面前，“儿媳与王爷的夫妻情分早已经尽了，儿媳自知生不了孩子，对不起王爷，现在儿媳自请下堂，求父皇成全。” 这一次她没有再提和离，而是主动被休，皇上如果再让谢彧休了罗紫琼，这就是赤裸裸的偏袒了谢彧，传出去怎么样都是皇上处事不公，言官再给皇族记上一笔，后世怎么评判皇家。 现在皇上也只能下旨让他们和离，退还罗紫琼嫁妆，她受了这么多年委屈，为了安抚她，皇帝还给她封了一个清平县主的封号算是对罗紫琼的补偿。 有封号和没有封号，对于一个下堂妇来讲区别很大，县主是有品级的，以后没有品级的人称她一声清平县主，都以行礼问安。 谢彧做出这么荒唐的事，又睡了人家女儿，自然不能不负责任，于是，皇上直接给谢彧和赵云惠赐婚，赵云惠当场就昏过去了。 赵云惠如果不嫁彧王，往后也没有人敢娶她，所以赵家人只有把这口苦水往肚子里咽，好歹是皇上赐婚，又是彧王王妃，身份地位不低。 彧王敢打罗紫琼是因为她不会生孩子，但是赵云惠就不一样了，万一她能生呢，再说她有赵尚书府撑腰，谢彧不敢打赵家的女儿。 闹出这么荒唐的事，彧王也被停了职让他在王府好好反省，算是对他小惩大诫，没有人再敢有异议。 - 程皇后回了坤宁宫整整哭了一晚上，谢觞对她说的那些诛心的话，让她痛不欲生，她觉得她忍了二十多年，全都是为了儿子，现在却被他厌恶，甚至误会她不是他亲生母亲。 这话比她被千刀万剐还要锥心。 喜嬷嬷站在寝殿外就听见皇后的哭泣声，她也没进去劝解。 皇后娘娘怎么会把朱良娣小产的事怪罪在太子妃身上，甚至还以此为借口打了太子妃。 其实喜嬷嬷知道皇后就是故意找借口找个人出气，她又被皇上冷落了，然后又看到皇上和雅妃娘娘卿卿我我，皇后生气了，然后又发生朱良娣小产的事，她不敢跑到太子面前宣誓主权，就把太子妃叫到跟前训斥。 还好太子殿下及时赶来了，否则不知道太子妃要被皇后怎么羞辱。 这时，皇后又开门出来，冷着眼道，“本宫要去找皇上。” 喜嬷嬷不想再折腾了，连忙劝道，“这么晚了，娘娘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找也不迟啊，娘娘已经惹得太子和皇上不快，这次又去，奴婢怕皇上更生气，于娘娘不利啊！太子现在只是在气头上，往后娘娘对太子妃好点，也许太子就不生气了，慢慢和太子的关系也就缓和了。” 听了喜嬷嬷的话，程皇后更气了，“你说本宫要得到太子的原谅，还要去巴结讨好江凤华？本宫是皇后，她不来伺候本宫，倒叫本宫去讨好她，天下有婆婆伺候儿媳妇的道理吗？” 喜嬷嬷自知说错话，连忙跪在地上不说话了，皇后娘娘歪曲了她话的意思。 谁叫太子殿下喜欢太子妃呢，娘娘你既笼络不了皇上的心，现在又和太子离了心，可不就只有巴结太子妃了吗？ 男人一旦娶了媳妇，和他最亲的人可不就是媳妇吗？若再和亲娘亲，不是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吗？娘娘只一味替自己的儿子着想，怎么就没为别人的女儿着想。 这时，燕妃被皇上打入冷宫的消息也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听了宫女的禀告，程皇后道，“和离了，和离了好啊，这见鬼的皇后，谁爱当谁当吧！” 喜嬷嬷连忙让宫女闭紧了嘴巴，否则她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宫女知道后连忙退下了。 喜嬷嬷也拿程皇后没有办法，连忙关了门，只当皇后娘娘今天晚上是喝多了酒发酒疯，明天早上她酒醒了又恢复原样了。 第329章 宋奉仪有孕了 江凤华刚起床汪嬷嬷就急匆匆来了，“启禀太子妃，宋奉仪有孕了。” “也是王太医去给小主们请脉才发现小主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汪嬷嬷又道。 江凤华淡淡道，“这是好事啊！红袖你去挑选几样得体的礼物随本宫去探望宋奉仪。” “是。”只等红袖走后，江凤华又朝汪嬷嬷道，“这一次东宫再不能惹出乱子了，好在宋奉仪有了身孕也算是喜事一件，嬷嬷派人好生照顾宋奉仪，一切以皇嗣为重。” 彭将军风头正盛，现在宋奉仪又有了身孕，看来宋彭两家真的成了太子的新宠了。 谢觞处理了秦氏一族，他又开始招兵准备训练一支精锐部队出来，这些事他没有瞒着皇上，得了皇上首肯也算是名正言顺为朝廷招兵买马。 江凤华刚出寝殿就见陆雪霏规规矩矩等在门边，“奴婢参见太子妃。” “你乐什么呢？”江凤华见她眉眼都是笑意，像是思春了。 “奴婢没乐什么啊，就等着给太子妃请安呢。” 江凤华知道她在宫中呆不长，她是陆家的千金小姐，性格活泼好动，从小应该也是在蜜罐里养大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本宫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奴婢的确有事求太子妃，想请太子妃求求太子，就是一点小事。” “小事让你这么积极，本宫看事也不小。”江凤华性子沉稳内敛，不免让人觉得有些不喜与人亲近。 “不是奴婢的事，是八皇子的事情，也不是八皇子的事情，是奴婢自己要来找太子妃的，他不知道，所以算奴婢求太子妃帮奴婢一个小忙。”她开始撒娇。 “你怎么这么关心八皇子？你们很熟吗？”前世江凤华和八皇子也不熟，只知道有这么个人。 陆雪霏摇头又点头，“奴婢也不知道熟不熟，他总是冷着脸不喜欢搭理人，堂堂一位皇子性格却这么孤僻，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太子妃你不知道他虽然是皇子，住的地方却连下人住的都不如，伺候他的人也很懈怠，真不知道在那样的环境里他是如何长大的…… 昨天晚上八皇子把贺兰珏带回了西宫他住的地方，所以西宫发生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当时我还想出来给清平县主作证，是八皇子拉住了我，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免得生出事端。” 江凤华从陆雪霏口中知道昨天晚上一起被陷害的男人叫贺兰珏，是长平候贺兰家的公子，此人从小就患有重病，几乎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贺兰珏从小就被大夫判定会随时没命，算是半条腿一直站在棺材里的人。 昨晚贺兰珏刚好犯病晕倒了，就被燕妃的人捡走了，然后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她已经知道罗紫琼和谢彧成功和离，皇上为了安抚罗家封了罗紫琼一个清平县主，也算是因祸得福。 陆雪霏和谢齐救了贺兰珏回到西宫后，他们也在贺兰珏身上找到了能救他的药包，这才将他喊醒，后来发生的事，他们三个人都知道。 江凤华道，“昨晚还好八皇子拉住了你，你若真的跑出去给清平县主作证，你们陆家可能会遭殃了，不要再有正义感，否则你的正义感会害了你，至于你说要帮八皇子的事，本宫也无能为力。”说完她就走了。 陆雪霏追上去，“奴婢知道，但是太子妃你真的没去过八皇子的住处……” 江凤华沉声道，“八皇子日子这么难他都能活到现在，说明他也不傻。他住得越差，谢薪那样的人就越不会找他麻烦，现在去帮他反而会害了他。” 因为前世的她就是这样过来的。 陆雪霏愣住，是这样的吗？皇宫真的是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明明到处都是富丽堂皇的，唯独八皇子的住处破烂不堪，他们连样子都不愿意装，难道皇上和皇后都看不到吗？ - 江凤华到了含章阁，宋睛见到连忙行礼请安，“妾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亲自将她扶了起来，“有了身子以后就要事事注意，一切以孩子为重，让身边伺候的人多留一个心眼。”她可不想被她们连累连太子妃之位都坐得如履薄冰。 宋奉仪顿了顿，“妾知道了，谢太子妃关心。” 江凤华只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临走时她让汪嬷嬷去把含章阁的下人都找来听训，所有人都不敢怠慢。 她几乎可以预料如果宋奉仪这一胎再有什么闪失，只怕宫里宫外都会有流言蜚语，大家都喜欢无中生有，捕风捉影，以讹传讹，到时候恐怕皇上都会找她了，所以宋奉仪这一胎必须平安生下来。 甚至她还要主动为太子张罗选秀女进宫，前一轮是皇后张罗的，她以有身孕为由躲过了，现在她没有借口了，只能硬着头皮为东宫添加小主，为皇嗣考虑。 另一边，朱蓁蓁知道宋睛怀了皇嗣，她气得摔了手中的药碗，“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 梅香连忙去收拾，朱蓁蓁冷着眼盯着夏荷和夏蝉，又将桌子上的茶具打落在地上，只听噼里啪啦摔落在地上。 她冷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了。” 夏荷和夏蝉从来没有想过平时温柔可亲的朱良娣会有这样一副面孔，她一定是在记恨她们在太子殿下面前揭穿她的所做所为。 两人也不敢不做，连忙蹲下来收拾，谁料朱蓁蓁朝她们一人踢了一脚，两人瞬间就跪在了碎碗上，手也撑在上面，鲜血流出来，痛得她们红了眼眶。 朱蓁蓁这才满意了，复又重新坐下，淡淡道，“不过是叫你们收拾一下碎碗，都这么不小心，毛手毛脚的，从今以后你们去院子里伺候吧。” 意思是说让她们做粗使丫鬟，汪嬷嬷派她们来明明是做掌事宫女的，她们也不敢不从，谁叫她们只是下人呢。 两人出去后，梅香道，“小姐赶她们去做粗活，汪嬷嬷知道了咱们怎么交代。” “派到我宫里的人由不得晨曦宫的人支配，她们若是不服气，可以离开毓灵宫，我绝对不会拦着。”她想要怎么样才能弄掉宋睛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太子妃。 东宫如果接连出事，太子妃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第330章 朱蓁蓁自己找死能怪谁 现在整个毓灵宫的人她都不可以再相信了，她能信的人只有她自己。 因为宋睛怀孕的消息让她备受煎熬，朱蓁蓁在屋子里呆了五天后就呆不住了，于是，她就把自己打扮得精致主动去了晨曦宫给太子妃请安。 只见江凤华怀里抱着谢梓娫，逗得她呵呵笑，四个多月的孩子已经长开了，皮肤白皙，小脸粉粉嫩嫩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可爱极了。 奶娘手中抱着的谢弘宥却是安安静静。 太子妃当真是好福气，儿女双全，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她怎么这么好命！ 朱蓁蓁进来时脸上满是笑颜，她温声道，“妾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见她来，沉声道，“不是让小主在宫里好好调养身体吗？怎么就出来了？过了中秋，天气也凉快了下来，你这身子更是吹不得风。” “妾感觉都好了，没什么事。”又不是生孩子需要养一个月，她就是不想安排她侍寝，朱蓁蓁这样想着。 江凤华也不是一个非要上赶着为谁谁谁的身体着想的人，她话说到了就行了，别人听不听就是她的事了，她作践的是她自己的身子。 “小郡主好可爱啊，妾能抱抱小郡主吗？” 莲叶连忙将谢梓娫接过，“小郡主该换尿布了，奴婢带下去了，太子妃和小主慢慢聊。” 也不等江凤华同意，莲叶直接抱着人走了，徐奶娘抱着谢弘宥也跟了上去。 江凤华也不觉得尴尬，谁知道朱蓁蓁心里憋着什么坏。 她道，“孩子尿了小主一身就不好了。” 朱蓁蓁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脸上立马扬着一丝愁容，“妾其实也很喜欢孩子，是妾自己不争气罢了，若妾小心一点，谨慎一点也不至于会……” 她眼睛红红的，里面似有泪花闪现。 汪嬷嬷连忙劝，“小主可别哭，小主刚小产，还没出月子，哭了会伤身体的。” “是，我知道，谢汪嬷嬷关心。”她连忙擦掉眼角的泪痕，“我就是忍不住。”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江凤华知道朱蓁蓁不是个善茬，可她跑晨曦宫来哭是为何？ 这时，谢觞也来到晨曦宫，远远的就见他脸上带着笑容，意气风发的样子，“阮阮。” 江凤华从座位上站起来连忙迎接出去，“臣妾见过殿下。” 谢觞拉住她的手，“你看孤给你带什么来了？” 只见林枫手中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一只雪白的小白狐狸，可爱极了。 “殿下在哪里得了这么一只可爱的小东西。”江凤华凑近看它，狐狸像是极有灵性的样子，温顺又乖巧。 “山中猎得的，孤猜你一定喜欢，这只小白狐特别有灵性，孤训练了它两天，觉得它实在可爱，孤记得马上就是阮阮的生辰了，孤也一直在忙也没时间陪你，就送些小东西来给你解闷。” “那臣妾就谢谢殿下了。”她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 谢觞抱着她，朱蓁蓁突然走到了他们面前，一副委屈又难过的样子，温声道，“妾见过太子。” 谢觞见到她，眉头不经意间皱起，“免礼吧，你怎么在这里？” “妾一个人在宫里觉得有些闷就出来走走，想着就来给太子妃请安。”她盯着小白狐，眼中露出喜爱之色，“好漂亮的小狐狸，殿下对太子妃真好。” 江凤华看到朱蓁蓁的样子，只觉得她马上就要被风吹倒了似的，这些伎俩她都玩剩下了。 谢觞脸上变得温柔了许多，想她刚小产心里一定难过，“孤若再猎得一只也给你宫里送一只。” “谢殿下。”她又道，“原来太子妃生辰将近，到时候一定要给太子妃好好办一场生辰宴。” “臣妾不想举办生辰宴，年年都过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呢，这可是太子妃进宫以来的第一个生辰宴，一定要办得隆重，”朱蓁蓁道。 “良娣说得没错，阮阮不必怕麻烦，一切有下人们去准备。”谢觞也坚持，“不许给孤省银子，这些都不需要太子妃担心。” 江凤华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盯着朱蓁蓁，暗忖着她想要干什么。 不管你要干什么，敢惹到本宫，管你是朱御史的女儿也好，本宫就没那天那么好说话了。 既然你喜欢找虐，那本宫就继续虐一虐你，江凤华朝谢觞道，“有一件事臣妾思虑了很久，只想等殿下回来再做决定。” “什么事，太子妃自己拿主意就好。”谢觞是完全放心她的办事能力的。 “是宋奉仪，她有身孕了，这才是咱们东宫头一等的大喜事，臣妾想着给她升一升位分，太子侧妃之位悬空，不如把宋奉仪升为宋侧妃，殿下觉得可好。” 谢觞道，“这些小事，阮阮拿主意就好。” 此时，朱蓁蓁心里似在滴血，明明升侧妃的机会是她的，东宫侧妃的身份很重要，将来太子登基为帝，侧妃和太子妃都有可能争夺皇后之位，就算不是皇后，也能得个贵妃，或者直接坐上四妃之位。 现在竟然让宋睛领了先，由一个小小的奉仪直接跳到侧妃之位，她如此轻易得到了，朱蓁蓁愤恨。 朱蓁蓁看着林枫手里提着的小白狐狸，如果宋睛突然没了孩子，她还能坐上侧妃的位置吗？ 她再看了一眼威严的太子殿下顿时胆子又小了一些，他如此宠爱太子妃，她一定不能像叶素素那么蠢，要想一个万全之计才行。 江凤华牵着谢觞直接朝里走了，听说朱蓁蓁很恨她给她派去伺候的两个丫鬟，听到宋奉仪要升侧妃，朱蓁蓁该不淡定了吧！ 坑已经给她挖好，就看朱蓁蓁如何往里跳了。 朱蓁蓁是朱御史的女儿，太子对她又那么温柔，不如也让她禁足在她的毓灵宫里，省得她想要作妖害了宋睛的孩子。 “小主要进来再坐一坐，还是先回去，如果身体支撑不住，本宫派人送你回宫休息吧！”江凤华关心道。 “妾自己回去就好。”朱蓁蓁才不想江凤华在太子殿下面前假好心，搞得谁不会似的，她温声道，“妾告退了。” 谢觞想到朱御史，这段时间还是要安抚一下朱蓁蓁的，他朝她小声道，“阮阮，孤送朱良娣回去吧，她父亲问过孤朱良娣的情况。” “好啊，有殿下送朱良娣，臣妾更放心了。”这段时间朱蓁蓁可不能与男人同房，否则她就是拿自己的身体找死。 她若能谨记太医叮嘱，她便赢了，她若有意勾引，非逼得谢觞顺势而为，那就有好戏看了。 看她那柔弱的样子，恨不得倒在谢觞怀里，既然朱家想要和她抢，朱蓁蓁又急着怀孩子，那她就成全她。 江凤华很大度的回了寝殿，朱蓁蓁这辈子都最好不要有孩子。 第331章 学学太子妃的仁善 这边，朱蓁蓁刚走两步太子就追了上来，“孤送良娣回宫吧，朱御史和朱夫人很挂念良娣的身体。” 朱蓁蓁只觉得受宠若惊，眼前的太子俊朗非凡，眼眸里满是温柔，她小脸绯红，心跳突然加快，想着：他也是心悦她的吧？ 谢觞长身玉立，周身透着不可置喙的王者气息，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他盯着她的脸，沉声道，“走吧！”他给朱蓁蓁体面便是给朱御史体面，如此想他就坦然多了。 他抬脚先一步往前走，也没有要搀扶柔弱的朱良娣的意思。 朱蓁蓁见他并不像亲近太子妃一样亲近她，心里闪过一丝委屈，一定是父亲母亲到他面前求情了所以他才多看自己两眼。 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只要她和他多亲近，他总会喜欢上自己的。 “哎呀！”朱蓁蓁突然呻吟一声。 谢觞停下脚步，“怎么了？” “妾好像是脚崴了一下……” 无心跟在一边，连忙朝宫女悄声道，“还不快扶着小主，伺候不好小主，都罚去浣衣局。”想借此与太子亲近，没门。 谢觞盯着她身后的宫女，沉声道，“都仔细伺候着。” “是。”梅香和另外一个宫女连忙上前搀扶着。 朱蓁蓁被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脸上却还要保持着温柔的神色，连忙解释，“不用扶这么紧，也没伤着，刚才只是被石子磕碰了一下。” 谢觞心领神会，假装没有听见，继续朝前走。 走到毓灵宫门口，谢觞道，“孤就送你到这儿吧，崴了脚请太医来瞧瞧，回宫好生养着。” 朱蓁蓁拽紧了手指，左右太子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才送她，她索性再抬出父亲来，她温声道，“太子从未踏进过毓灵宫，现在都到宫门口了太子都不进去坐坐，妾也有东西想要请殿下代为转交给父亲，殿下可否通融通融帮帮妾。” 谢觞见她搬出朱御史，他脸上神色不变，“孤就进去坐坐。” 朱蓁蓁见果然有用，顿时心花怒放，主动走到太子身前，开始找话题，“殿下快里面请，正好妾为父亲缝合了一双手套，入冬后就可以用上，殿下若不嫌弃妾的手艺，妾也给殿下做一双。” 谢觞盯着朱蓁蓁的脚后跟，唇角勾起一抹沉冷地浅笑，所有女人都是一样的，只有他的阮阮与众不同。 谢觞从来没有来过小主的宫殿，他心思也没在这些上面，因为秦氏一族被抄家，最近朝中动荡，御史台更是忙，要用朱御史的地方很多。 夏荷和夏蝉正在院子里清扫，见太子殿下突然来了毓灵宫，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瞬间，夏荷就仿佛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上。 夏蝉连忙道，“夏荷，你怎么了？” “就是有些头晕，快打扫吧，清扫不干净小主会不高兴的。”夏荷的胳膊挽起，上面像是被烫伤了一大块，水泡也都破皮了，看着都疼。 夏蝉道，“你歇会吧，剩下的活我来做，待会儿还要去刷马桶，你身上的有伤口不能沾到脏水，否则会更严重的。” 谢觞走到两个宫女的面前，宫女连忙跪下行礼，“奴婢夏荷\/夏蝉参见太子殿下。”她们还把手和胳膊处的伤露出来。 他打量了她们一眼，视线落到她们的手上，认出她们是那晚说出实情的宫女，她们身上的伤是朱蓁蓁弄的？ 谢觞自认自己不是个好人，他也不是个没有底线拿女人或者下人撒气的坏人，东宫的小主们可以有心机，可以争宠，但她们至少得心存善念，这是他让她们怀上皇嗣的唯一要求，否则进宫也只能做个摆设。 朱蓁蓁见状，连忙让梅香和心腹嬷嬷上前挡在夏荷和夏蝉的面前，她则挽着谢觞的胳膊，“殿下快请进吧，她们烧热水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壶烫着了，已经请太医看过伤口了。” 夏荷胆颤心惊地用袖子遮住伤处，声音颤抖着，“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打翻了开水壶，不关小主的事。” 谢觞双眸里透着冰凉盯着朱蓁蓁的脸，宫女就差说是小主烫的了，沉声道，“让太医给她们好好瞧瞧吧，孤不希望从东宫里传出虐待下人的闲话，你们也该学学太子妃的仁善。” 朱蓁蓁胆战心惊，想要解释，“妾……妾知道了。” 谢觞突然牵起她的手，夸赞道，“这双手多美啊，蓁蓁为朱御史做了一双手套，抽空给孤也做一双吧，入冬了就能用上。” 他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自然不会真的因为两个宫女拂袖而去，朱蓁蓁和朱家需要什么，他就给他们什么，只要乖乖为他效力，为大周效力。 朱蓁蓁还以为太子会追究，只见她眼眸中荡起一丝妩媚，温柔道，“是，妾一定尽快为殿下做一双手套出来。” 她主动回牵了谢觞的手，正要拉着他进屋。 谢觞放开她，温声道，“孤还有公务要处理，要让孤转交给朱御史的东西，吩咐人交给侍卫转交就可以了。”谢觞说完，也没进屋，直接离开了毓灵宫去了太华殿。 朱蓁蓁的意图太过明显，让谢觞很是不适应，身为储君，他又如何不知帝王最忌讳的是白日宣淫，朱御史家也算是书香门第了，朱家的女儿应该自持自重，学着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 朱蓁蓁见谢觞走了，心中落寞，眼中隐有不甘，明明太子都进来了，马上就要水到渠成了，难道她不够吸引人？ 她转头冷瞪了夏荷和夏蝉一眼。 又想到太子刚才的警告，太子喜欢心地善良的女子，难怪太子妃整日装成贤惠大度的样子，晨曦宫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都红光满面的，活像都被太子宠幸了一遍的样子。 她微笑道，“日后你们不必到院子里干活了，去休息吧，梅香，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她们的伤患处，治好了就让她干原来的活。” “谢小主。”夏荷和夏蝉连忙磕头谢恩，是汪嬷嬷派人来给她们透了口风，得到汪嬷嬷的提点才解放了这几日天天被折磨的日子。 夏荷手臂上就是朱良娣“不小心”烫的，那滚烫的水壶摔在她的手臂上时，痛得她要死，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没想到朱良娣看似一个温婉的女子，下手却丝毫不手软，她们都想去太子妃宫里侍奉，太子妃脾气就很好。 汪嬷嬷现在帮了她们，她们会很感激的，把这份好也记在了心里。 第332章 特别的生辰 江凤华的生辰宴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最后也没有大办，就简单在晨曦宫摆了两桌，请了东宫小主过来小小地热闹一下。 江凤华现在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宋睛的身上，就怕有人使幺蛾子让她这一胎不安稳，宋睛也升了侧妃位份，这就刺激到其他两位小主了。 晨曦宫门口，只见宋睛被人左右拥簇着来到晨曦宫，她月份还小，并不显肚子，但自从有了身孕，她像怀胎十月一样夸张。 朱蓁蓁和唐芊然见到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敢放肆。 宋睛也看到她们两个了，她不自觉护住了肚子，就等着她们来给自己请安，威风一把。 想她进宫来位份就是最低的，她知道是因为她父亲的官位没有朱唐两家的高，她们父亲又是京官，皇后娘娘也器重，可是后面又怎么样了，最后得看谁的肚皮争气。 她的人拦在晨曦宫门口，朱蓁蓁和唐芊然也进不去，只得上前行礼，“妾见过宋侧妃。” 宋侧妃高抬着头颅，眼睛也长在天上，“嗯”了一声扶着冬儿的手先她们一步往里走了。 两人气得牙齿痒，可是谁让人家小人得志呢。 到了太子妃面前，几人又纷纷行礼问安，“妾身参见过太子妃，祝太子妃生辰喜乐，青春永驻，岁岁年年健康长寿。” 几人中自然是宋侧妃的声音最大。 江凤华又让人接过她们的礼物，才道，“谢诸位小主来给本宫庆贺生辰，都快请坐，只等太子殿下来了，咱们就开席。” 她知道大家都是面和心不和，那又怎么样呢，她只需要做好她的太子妃，让东宫安安稳稳就行了。 只等大家坐下，江凤华盯着唐良娣嘱咐道，“本宫知道唐良娣和宋侧妃曾经有过节，本宫希望从今天以后你们能握手言和，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自然应该相亲相爱的，你们说是不是。” 唐芊然愣了愣，连忙道，“是，妾以后定不会再任性了，妾在这里给宋侧妃道歉，希望宋侧妃原谅妾。” 宋睛也笑着道，“都是自家姐妹，我也不会记唐妹妹的气。”她觉得她的位份高自该喊她一声妹妹。 江凤华听后只想翻白眼，宋睛的这性子还真是活泼过了头，气死人不偿命。 她也有意敲打朱蓁蓁，让她别打宋睛肚子的主意，惹得东宫不得安宁。 谢觞送她回宫那日，他竟没碰她，她还以为谢觞会为了安抚朱家，多陪陪她。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竟领了一大群人走进来，她寻声望去，只见江锦炎和章雨默，还有江志钦，甚至林语，谭莞青的身影。 江凤华连忙从座位上起身，江志钦第一个跑到她面前，“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瞪他一眼，佯装着沉声道，“江家四少爷真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江志钦呵呵笑了，“三姐直接夸我，我可不就懂事了，祝三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越来越漂亮。” 紧接着江锦炎和章雨默等人也纷纷送了祝福语。 江凤华盯着林语和谭莞青，“怎么林掌柜和谭庄主也进宫来了。” 两人也纷纷道，“给太子妃请安，祝太子妃生辰快乐，青春永驻。” 她们提了很多糕点，“这些是皇宫里都没有的，送给太子妃尝个鲜。”都是江凤华喜欢吃的。 “谢谢你们。”她又让人接过。 谢觞主动解释道，“现在志钦，林语，谭莞青已经正式加入孤组建的训练营，她们和志钦一样，算是预备士兵，将来孤还指望着她们带一支女兵出来。”有时候女人在战场上比男人有优势，这就是谢觞的打算。 江凤华觉得谢觞是想培养一支暗哨出来为他所用，然而他确选了林语和谭莞青，她们可是她的人。 林语和谭莞青也没给她传消息说进入了军营啊！ 她们的酒楼和怡春楼，还有济善堂难道都不经营了吗？有时间去军营里训练。 江凤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江志钦又道，“是我央求太子殿下想来亲自给三姐祝寿，然后林姐姐和谭姐姐和我在一起，她们和三姐也是朋友，然后我邀请她们来的，人多热闹嘛。” 他们早就想好了说词，就等着到了太子殿下面前演这一出戏。 江凤华道，“快请进吧！多谢各位来给我祝寿，真是受宠若惊。”这几人胆子也太大了，就不怕谢觞看出点什么来。 就在这个时候，陆雪霏带着谢齐也上门了，两人恭恭敬敬朝谢觞和江凤华行礼，“奴婢给太子妃祝寿了，今天奴婢还带来了一位朋友，不知道太子妃欢不欢迎啊！” 谢齐拱了拱手，“祝太子妃生辰快乐，岁岁平安喜乐。” 江凤华看了谢觞一眼，唇角满是笑意，“自然是欢迎的，八皇子快请进。” 谢齐点头，又走到谢觞面前见了一礼，“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陆雪霏一眼，转而微笑道，“以后叫我五哥就行了，都是自家兄弟，欢迎八弟来给你五嫂过生辰。” 谢齐愣了愣，还是有些胆怯的样子，“五哥，五嫂。” 若不是陆雪霏，他还真不敢来，也没有机会来，他想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的，因为他们都不被父皇看中，所以太子小时候也被别的兄弟欺负过，不过太子有皇后娘娘撑腰，谁也欺负不了他，他也我行我素，甚至也帮过他几回，可是太子出宫开府后，他们也很少碰面，几乎不会碰着。 酒席上，大家其乐融融，仿佛所有的尴尬都不存在，像是寻常人家里的聚会，没有歌舞助兴表演，大家也不用说很多客套话，几乎可以畅所欲言。 谢觞也没有太子的架子，他从不与京中的世家子弟们往来，所以他也没有什么朋友，不管是做皇子，还是做王爷，他都是很随性的。 江凤华也与他一样，没有结交一个世家大族的贵女做手帕交，所以林语就成了她唯一的朋友，也算是闺蜜。 她的生辰林语也从未缺席过。 第333章 一家子酒神啊! 章雨默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她挨着江锦炎坐着，“三妹，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生辰快乐，母亲和父亲知道我们要进宫，还让我也给你送祝福呢。” “谢谢大嫂。”江凤华的酒量很好，今天又都是自己人，所以她也很豪爽，满满的一杯酒就这么眼不眨，心不跳地下肚了。 “阮阮的酒量是什么时候练这么好的。”他也练过，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体质原因，不能喝太多，否则就容易醉。 “没练习过，我家每年的大小节日都是要吃团圆饭的，酒是必备品，我和大哥的酒量都很好，我娘酒量也好，也许是随了我娘吧！”江凤华道。 谢觞总算明白了，他被江锦炎喝倒，江锦炎敢自称千杯不醉，原来是天生的，“那志钦的酒量。” 江志钦红着脸，“不知道，他们一直说我是小孩子，不让我喝很多酒，不过我也偷偷喝过，喝不醉。” 谢觞感叹，“一家子酒神啊！” 几人笑了笑，“老天爷眷顾。” 与此同时，因为江家人来给太子妃祝寿，东宫的三位小主自然就坐到了另一桌，满满一桌子菜，就坐了她们三个人，下人们也有自己的席位自然不会和小主坐在一起。 此时，几人都各有心思，宋侧妃的身边自然有人小心谨慎伺候，汪嬷嬷特别关照的菜品，自然都是对孕妇好的都摆在她的面前。 唐芊然想要过去攀一攀关系，因为她这段时间想明白了，宋睛是小主之中嘴最甜的，她常拍太子妃马屁，对谁都叫姐姐，完全是个自来熟的性子，所以太子殿下也多偏爱她一些，她这才怀孕了。 太子殿下在场，江家人都来了，朱蓁蓁也悄悄看过去，她看过去就觉得他们都不是好惹的，个个都会功夫的样子，今天晚上她若是搞砸了太子妃的生辰宴，只怕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她盯着宋睛的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孩子还有十个月才能生出来呢。 于是，江凤华十七岁的生辰宴就这么平静地过了。 生辰宴过后，几位小主也分别告辞各自回宫，今天晚上太子殿下自然是要陪太子妃的，她们不敢有妄想。 只见江凤华小脸红红的，醉眼朦胧的样子，她亲自将林语等人送到晨曦宫外面，叮嘱道，“大哥一定要把她们安全送出宫，一定……” “阮阮喝醉了，还请太子殿下照顾好她。”江锦炎也没有想到阮阮会喝醉，不过刚才她喝得实在有些猛了。 “放心吧，夜影会送你们出宫，孤先带她回去了。”谢觞还没有见过醉酒的江凤华，见她站都站不稳，连忙扶住她，“阮阮，我们回去了。” 江凤华勾着谢觞的脖子，“夫君，我今天晚上太开心了，谢谢你送我的礼物，这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她也不顾大家都还在，吧嗒一口亲在谢觞的脸上，脸上扬起甜甜的笑容，“再亲另一边，夫君……” 谢觞只觉得面红耳赤，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几人道，“孤先带她回去了。” 江凤华伸出一条胳膊，扭头朝几人笑了笑，又摆了摆手，“你们慢走啊！” 几人见着这样的江凤华全都傻眼了，她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他们完全不认识的样了。 - 谢觞抱着江凤华回了寝殿。 大家瞧见太子妃一个劲地往太子怀里拱，似乎还在亲太子，所有人都震惊了，平时端方持重，不苟言笑的太子妃去哪里了。 谢觞冷声道，“还不快去煮醒酒汤来。” 众人齐声道，“是。” 他又把江凤华放到床上，她却勾着他的脖子越来越紧，他道，“阮阮，你先放开，我先给你脱鞋。” “不要嘛，我不要放开。”她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接夸奖，“谢觞，你怎么长这么好看，好看到我都舍不得不嫁你，这样好看的男人是我江阮的，哈哈，气不死她们。” 谢觞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也被他撩拨得心花怒放。 这时红袖和莲叶端着水和拿着帕子走到床边，“殿下让奴婢们先给太子妃清洗一下吧，洗把脸她就清醒了。” 现在她们一直在心里喊菩萨，求菩萨救救她们家小姐吧，怎么就喝醉了呢！ 小姐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啊！ 江凤华勾住谢觞的脖子，“不要，你们出去，我要和夫君单独在一起，我们要羞羞……” 两人听后不知道该不该回避，小姐真是太猛了。 “太子妃。”莲叶大着胆子提醒：“你认识我们是谁吗？” 江凤华趁谢觞没注意瞬间将他翻了个身压在身下，又亲了一口他的唇瓣，“没看见我们夫妻亲热啊！” 亲完后，她又站了起来，身子也是歪歪扭扭的，指着眼前的两个丫鬟，“你是红袖，你是莲叶，本宫是太子妃，本宫知道，本宫认得你们。” 她又指着床上的谢觞，“他是本宫的男人，是太子，本宫都认得，这下你们放心了吧！快走……” 莲叶真想一盆水给她浇头上。 这时，红袖也眼疾手快，直接拿了湿帕子往她脸上抹，一边抹还一边道，“太子妃先洗把脸吧，满脸的酒气熏到太子殿下就不好了。” 小姐啊，你真是急死奴婢了，还好她还认识她们。 江凤华被她一通抹脸，倒也清醒了许多，“现在洗好脸了，你们可以走了吧！” “孤会照顾她，你们放下水先出去吧。”谢觞也从床上起身将她拉到怀里。 两人也只好先离开去看醒酒汤煮好没有，门也没敢关太严实。 见人离开，谢觞才拉她滚到床上，盯着她如花般的容颜，“阮阮，你叫我什么？”他想她再叫他夫君。 江凤华睁眼就看见谢觞的脸离自己很近，她想给他一巴掌，她道，“浑蛋。” 谢觞愣住，他很浑蛋吗？ 这时，她实在是觉得闷和热，头也很痛，她推了他一把，又去扯自己的衣裳，“谢觞。” 谢觞又愣了愣，她从未唤过他名字，他凑近她。 “我想喝水，口渴，谢觞……” 谢觞见她要喝水，连忙去倒水，“阮阮，你等一下，孤给你倒水。” 她躺在床上唇角裂开笑，声音也越来越小声，“鼻涕虫，谢觞，你是爱哭鼻子的鼻涕虫。” 第334章 争宠 谢觞倒了水来，也没听清楚她说什么，扶起她给她喂水，“阮阮，喝水。” 江凤华闭着眼睛，舔了舔舌头才咕噜咕噜喝了水，感觉喝满足了才道，“我好困，我想要睡觉。” 说完，她推开他倒头就睡了。 这时，汪嬷嬷在外面敲门，“醒酒汤煮好了。” “拿进来吧！”谢觞又拧了帕子给她擦脸。 汪嬷嬷见状，“让奴婢来吧！” “汪嬷嬷去忙吧，孤可以照顾太子妃。”她也曾照顾醉酒的他。 汪嬷嬷离开后，谢觞又替她脱掉鞋袜和衣裳才让她安稳睡下。 他盯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小妖精，撩拨完孤就想自己睡了，阮阮，十七岁生辰快乐。” 最后，他也没打扰她直接去了浴室把自己清洗干净才上床躺在她的身边。 他握着她的手指，心无旁骛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两人都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江凤华感觉有一只手摸在她的腰上，她眼睛紧闭着，那只手也越发不老实开始摸别的地方，直到她发出一声呻吟，她的唇瓣又被人给堵住。 她猛然睁眼，就见谢觞的脸在她眼前，他眼中满是欲色，她道，“殿下，你怎么……”可没等她喊出口，谢觞又加深了这个吻。 紧接着，谢觞钻进被窝直接爬在她的身上，她知道被窝里的自己被他剥得一丝不剩了…… - 生辰宴过后，江凤华已经在张罗选秀的事宜，她动作也快，把送进宫的秀女画像全都看了一遍，拟出一份名单亲自送到皇后娘娘面前，请她过目。 她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像秦昀妍这样的女人这一世就不可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进来，她选定之后，还派人亲自去问了秀女的情况，像唐芊然那样有未婚夫的也刷掉，免得曾加痴男怨女。 皇后看了名单之后也没有过多干涉，她还是听劝的，态度也变好了很多，“太子妃做主就好。” 话虽这么说，江凤华还是要一一禀告，免得皇后有话说。 江凤华道，“当初母后为殿下钦定了五名小主进宫，最终成为小主的也只有三人，她们的家世都不低。 儿媳这次主要是想挑选一些家世清白的女子进宫，不论她们的父亲官位品级高低，只要是心地善良的良家女子，臣妾都想请进宫来让太子殿下过目，他若有喜欢的，就先选十人入住东宫。”毕竟还只是太子，太多了也不好。 程皇后道，“阮阮你做主吧，阮阮挑选的自然是最好的。” 江凤华微笑着，“现在东宫也是喜事连连，朱良娣的孩子虽然没了，宋侧妃却也怀孕了，儿媳已经安排专人照顾，让宋侧妃为母后生下一个健康可爱的皇孙。” 自那天后，谢觞就没来过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她也是害怕儿子不相信她，甚至像皇上一样厌恶她。 程皇后亲自拿了一件斗篷交给江凤华，“这是本宫亲手做的斗篷，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交给太子，别说是本宫给的。” 江凤华接过又交给莲叶，“儿媳一定交给太子。”现在知道错了，可惜已经晚了。 江凤华非常了解程皇后，她现在示弱，无非就是想要她帮她在谢觞面前说话，可是她得到谢觞的信任，就又会耀武扬威。 - 很快东宫的十位小主也住了进来，江凤华把她们安排进一些空置的宫殿，也在唐芊然和朱蓁蓁的宫里安排了两人，东宫位置有限，几位小主合住一个院子是很常见的。 江凤华也没有安排她们见谢觞，因为刚进宫还要学很多规矩。 转眼就是两个月过后，进入冬季，天气也越来越冷。 毓灵宫和玉秀殿的两位小主见进了人也越发慌张，关键是现在她们都还没有怀孕，再不加把油就要被新进宫的小主们嘲笑了。 太子殿下基本不招她们侍寝，自太子妃生辰宴后，太子白天忙公务，晚上就去晨曦宫和太子妃在一起，听晨曦宫的宫女说，太子妃天天很晚起床。 皇后免除了她去坤宁宫请安，她和太子更是放肆，让东宫小主们羡慕不已。 这日，天刚刚暗了下来，朱蓁蓁打听到谢觞还在太华殿忙，于是她打扮一番拿了做好的手套又找去了太华殿。 她想：现在这个时节送手套正合适。 远远地，无心瞧见朱蓁蓁的身影，又撇了一眼殿内，既然收了唐良娣的银子，他决定敬业一些，主动迎接上去，“奴才给小主请安。” “无心公公没在殿下面前侍奉，殿下还在忙吗？”朱蓁蓁也很识趣地让梅香奉上开口费。 无心也没接，老实道，“唐良娣在里面。” 朱蓁蓁暗忖着，又是唐芊然，怎么每回来都有她。 她不知道唐芊然比较大方，每次收买无心都花了大价钱。 “劳烦公公通传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殿下。”她接过梅香手中的荷包递到无心手中，又退下手腕上的一个金镯子到无心的掌心，“以后就劳烦无心公公了。” 无心只觉得他要在这个职位干一辈子，他一定会变成富翁，甚至比曹总管还要有钱，目前曹总管就是宫里最有钱的太监，难怪主子让他投靠上曹德，认他做干爹，这些银子他也要交到曹总管面前敬孝，自从他跟了太子，皇上那里的情况他就不清楚了。 无心领着她往前走。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传来唐芊然的娇笑道，“经过殿下的修改，妾觉得好看多了，妾就照着这个样子做，相信太子妃一定会喜欢的，多谢殿下了。” “良娣有心了。”谢觞道。 “殿下还没有用晚膳吧，这是妾亲自做的几样菜，殿下尝尝合不合味口。”唐芊然早有准备，她和太子在这里见过无数次。 她想着主动一点，总能被太子喜欢的。 她也投其所好，知道太子最喜欢的人是太子妃，于是她就找了各种借口成功进入了太华殿。 谢觞是没兴趣应付她的，她父亲官居刑部尚书，盯着唐芊然的脸，他只想到刑部尚书这个位置很重要。 这时，无心进来，“启禀殿下，朱良娣求见。” 第335章 皇上病了 谢觞唇角含笑，“请进来吧！” 只等朱蓁蓁进入殿中，行礼过后，谢觞才道，“蓁蓁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殿下向妾要的礼物，妾给殿下做好了，所以就来了。”她故意在唐芊然面前这样说表示她和太子关系很好。 谢觞愣怔，微笑道，“都这么久了，蓁蓁还没忘。”他也想不起来向她讨要过什么礼物。 紧接着，他又朝无心道，“收着朱良娣的礼物，帮孤保管好。” “是。”无心接过梅香递过来的包袱。 其实朱蓁蓁想亲自交给太子试一试的，但是有另外一个人也在场，她不好拿出来。 谢觞又道，“蓁蓁用过晚膳了吧，然然亲手做的小菜，过来一起吃点。” 这时，林枫气喘吁吁跑进来，就听见太子在说“蓁蓁”和“然然”，他差点没有把隔夜饭吐出来，殿下为了迎合东宫的几位小主也真是够可怜的。 谢觞见林枫来了又不说话，眼中对他的嫌弃都快写在脸上了，冷声道，“这么急，发生了何事？” 林枫连忙道，“启禀殿下，曹公公传信来说皇上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谢觞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径直往外走，“无心先送两位小主回宫。” 谢觞刚到乾清宫门口就撞见了程皇后，他也礼貌行了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程皇后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讨好，没等她开口，谢觞直接走了。 曹总管脸上满是焦急，“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皇后娘娘。” “父皇\/陛下怎么样了。”太子和皇后异口同声地道。 “梅太医在里面问诊。” 皇后问，“陛下怎么会晕倒，他身体一向强健。” 曹总管现在也不瞒着了，“其实在两年前陛下就常常头痛，梅太医一直在替陛下诊治，药是天天都在喝，从没有落下过，可是也只能缓解，今日陛下处理完政事回到乾清宫时就感觉头痛，直接痛晕过去了，奴才连忙让人去请太医……” 程皇后从来不知道皇上有头痛的毛病，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只见她眼眶里流出眼泪就往内殿去了。 谢觞皱着眉头，将曹德喊到殿外，沉声问道，“父皇已经病了这么久了，曹总管怎么没说，是不是有人要害父皇……” 曹总管解释，“是陛下不让说，梅太医也一直在问诊，查不出病因，皇上只是太操劳国事，故而引发头疾，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让皇上多休息调养，今天是第一次晕倒。 皇上的膳食都是经过重重把关，这方面皇上最是小心谨慎，也从不和嫔妃们一起用膳，所以不可能有人会下毒。” 曹总管之所以通知了太子和程皇后，也是他觉得应该让他们知道，否则真的出点什么事，他承担不起，皇上身体每况愈下，这事也瞒不住了。 很快，江凤华也赶到了乾清宫，她想：谢觞要做皇帝还要等一年，所以这一次生病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走到谢觞的面前，只见他满目焦急，声音都有了颤音，“阮阮，你怎么来了。” “唐良娣说父皇晕倒了，所以臣妾就赶来了。”她握着谢觞的手安抚他，“父皇一定不会有事的，梅太医医术高超一定会治好父皇的。” 半个时辰后，经过梅太医的救治皇上才悠悠转醒，程皇后见状立即冲了上去，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陛下，您总算醒了，臣妾担心死了。” 皇帝见到程琅瑾时，他眼中也没有往日的厉色，“朕没事，只是坐久了才会晕倒。” “曹总管都说了陛下早就发现身体不适，陛下你要瞒着臣妾到什么时候。”皇后哭得梨花带雨。 “朕要治曹德的罪……” 程皇后道，“臣妾要赏他，他若不说，臣妾怕会抱憾终身，臣妾知道陛下晕倒的消息，臣妾站都站不稳。都是臣妾的错，臣妾错了，对不起，都是臣妾常常惹你生气，把你气得头痛，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臣妾绝对不会和陛下吵架，陛下……” 程皇后哭得一抽一抽的，“自从臣妾和陛下吵架，臣妾就后悔了，臣妾常常在想，如果能够回到臣妾和陛下相识的那一年，那该多好啊！那样我们就可以重新来过了。 就算陛下废了琅瑾的皇后之位，拿琅瑾的命换谢郎的命，臣妾都愿意。” 她眼睛都哭肿了，声情并茂，“琅瑾只愿换谢郎平安，琅瑾真心爱谢郎啊！” 皇上见她哭得这样伤心，握住了她的手，又亲自替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琅儿，别哭了。” 程皇后扑到皇上的胸前，“谢郎，你快点好起来，等你好了臣妾弹琴给你听，跳舞给你看，好不好？我们就像当年一样，臣妾不是皇后，陛下也不是皇帝，我只是谢郎的琅儿。” “好，朕就是琅儿的谢郎，朕不是皇帝。”皇上温声道，他两鬓生出白发，这一病仿佛瞬间就老了。 另一边，江凤华看着程皇后的表演只觉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程皇后这么快就扳回一局了，皇帝真的这么爱程皇后吗？ 谢觞看着寝室里的情景也红了眼眶，呢喃道，“原来父皇和母后年轻的时候这么相爱，却因为一个误会耽误了一辈子。” 江凤华听见“误会”两个字就明白谢觞的态度了，她脸上也佯装出羡慕的神情，又感叹道，“相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相爱，不要把大好的时光浪费在争吵上，否则真的会追悔莫及啊！” 谢觞又问了梅太医皇上的情况，梅太医摇了摇头，“殿下要做好准备，皇上的头疾其实已经很严重了，出现了第一次晕倒，后面可能会很频繁，甚至记忆模糊都有可能，臣一直在替陛下寻找诊治之法。” 谢觞急声道，“怎么会这么严重，梅太医可有办法？” “现在唯有靠针灸缓解陛下的疼痛，想要治愈，别无他法。”梅太医沉声道：“臣估算陛下最长还有一年的时间。” 听到这里，谢觞感觉手脚冰凉，那么厉害的的父皇怎么可能如此脆弱，会随时…… 第336章 程皇后的利用 江凤华也红了眼眶，虽然她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皇帝对她和江家还算不错的，皇上善于心计谋算，他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游刃有余。 可能是江家没有利用的价值，所以皇上的视线不在江家的身上，也是皇后向皇上请旨娶她进宫，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皇上的表面功夫做得很好，没让她受过皮肉之苦。 就算上一世，她嫁进皇宫，皇上也只把她当成一个透明人，在她生下两个皇嗣时，皇上赐了名，赏赐了一些金银和布匹，后来她和皇上再也没有交集。 她想：如果不是皇上坐在这个位置上，不是顾及皇家脸面，谢觞为了苏婷婉可能早就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 现在程皇后如此这般作为，她对皇上存了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利用。 再说她只是谢觞的妻子，婆婆恶毒，夫君冷漠，与公公也没什么关系。 如此想着，江凤华眼眶里溢出泪水流了满脸，“父皇一定要好起来。” 谢觞见她如此伤心难过，心里也很感动，“父皇一定会好的，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要讲开，你不许瞒着孤，孤也不会瞒着你，咱们千万不要学父皇和母后错过几十年。” 江凤华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不会像父皇和母后一样的。” 自从生辰宴过后，不知道为什么谢觞越来越黏她，白天忙了公务他都会去晨曦宫陪她和孩子。 她仔细分析过了，因为那天醉酒，她表现出了对她浓浓的爱意，但是她完全不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红袖和莲叶帮她回忆，她只觉得丢脸，一辈子都不要出宫见人了。 她怎么会是那样的江凤华，完全不可能。 难道是她这辈子假面具戴多了，上辈子又太压抑了，所以从她身体里挤出了另一个江凤华，第三个江凤华。 江凤华见外面夜色正浓，寒冬腊月里，寒风呼啸，仿佛有鬼。 从乾清宫出来，她紧紧地握着谢觞的手，谢觞问她，“怎么了？” “殿下你喜欢怎样的我？”江凤华问他。 谢觞顿了顿，“怎样的都喜欢。” “最喜欢哪个时候的我？”她固执问道，这辈子她不会爱他，但是她要让谢觞狠狠地爱她，她做到了，可是又好像没有完全钻进他的心里。 “喜欢阮阮喊孤夫君时的样子，阮阮满心满眼都是孤的样子。”他凑近她的耳边，“阮阮对所有人说孤是阮阮的男人的样子，阮阮喊孤谢觞，而不是殿下的样子……” 江凤华听到只想挖个洞钻快一点，慢半刻都不行，真是太丢了。 难怪那天早上他没有去上朝，更没有去太华殿听课，一早上他都被她拦在被窝里，然后与她白日宣淫。 “我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那一定是第三个江凤华，因为前世的她不可能这样做，今生的她更不可能这样做。 谢觞说的那个人不是她。 谢觞见她脸红，只以为她在害羞，“皇宫里的梅花开了，孤带你去瞧瞧。” “现在？” 谢觞点了点头。 “可是好晚好黑好怕好恐怖……”她胆战心惊。 “有孤保护你，不怕。” “可是我还是会怕。” “你怕黑？” 江凤华点了点头，声音奶萌奶萌的，“怕，又好冷。”可能是要下雪了，冷空气吹在她的脸上，似冰刀子在割似的，她的肌肤娇嫰，前世她皮糙肉厚的时候，每到冬天，她都会生冻疮，虽然要不了人命，但是却折磨得人想死，所以这一世她把皮肤保养得很好，出门都会穿厚厚的斗篷。 最后，她还是没有扭纽得过谢觞，被他带去了他的秘密基地。 她在皇宫里生活了二十年，前世的谢觞也没有什么秘密基地啊！可能是她不知道吧！ 江凤华没有想到的是谢觞把她带到了一座假山的后面，就算她手中提着灯笼，她还是觉得晚上来这种怪石嶙峋的地方有些害怕。 她提高了灯笼，只见每一处假山旁边都种了一株梅树，有的梅花甚至已经开了，有的还是含苞待放的样子。 谢觞介绍道，“这里的梅花有很多种，除了红梅，还有绿梅，紫梅……” “殿下种的吗？”江凤华道。 谢觞朝她投来一个得意了眼神，“不相信吗？” “没想到殿下喜欢梅花。” “阮阮喜欢什么花？” “臣妾喜欢牡丹。”牡丹又名富贵花，她想要的是富贵，而不是凌寒独自开的梅花，她没有这么高风亮节的气韵，不是她不喜欢，是她喜欢不起。 入宫的女人难道不都是为了牡丹花而来的吗？ 她也一样，所以她不要什么气节。 她前世才喜欢梅花，读书人都喜欢梅兰竹菊，梅花代表的就是高洁，坚贞不渝，不屈不挠的精神。 皇宫里拿气节来并没有什么作用。 谢觞满眼宠溺，“阮阮喜欢牡丹，孤就替你种满牡丹。”这些梅花只不过是他为那个人种的，种了十年了，这里也是那个人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最后一次。 “殿下为何会在此处种这么多梅花？”江凤华早就忘记了当年谢觞是躲在假山的山洞里哭被她瞧见了的事情，处于换牙期的她实在是太丑了，丑到她自己都嫌弃。 “小的时候在宫中无聊，然后就种下了。”他随意找了个理由，现在他喜欢的人是阮阮，过去的事没必要再提，时间一长不过就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 “这里好黑，我们回去了吧！”江凤华提议，“花都还没有开，等花开了，臣妾陪殿下来赏梅。”说虽如此说，往后的日子谢觞越来越忙也没时间再陪她来过。 “好，我们回宫。”他拉着她的手，只觉得她手指冰凉，他又帮她搓了搓放入他的胸口，“这样暖和一点了吗？” “嗯，暖和些了。”江凤华温声道。 第337章 合谋 与此同时，朱蓁蓁和唐芊然一起回了东宫，两人都很气愤，互相指责。 “我去找太子，你也去找太子，朱蓁蓁，你非得和我对着干是吧！”唐芊然怒声道。 朱蓁蓁不紧不慢地道，“你找得，我就找不得，太子是你一个人的吗？” “他……”唐芊然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她，她眼中满是无奈，“太子哪怕是我们两个人的，我都不和你吵。” 朱蓁蓁也偃旗息鼓，也对，太子殿下不是她们的，而是太子妃的，自从皇后娘娘不管东宫的事，太子就夜夜宠幸太子妃。 这时，唐芊然突然道，“要不咱们联手吧！” 朱蓁蓁看向她不说话了。 唐芊然道，“我想过了，我们在这儿争得你死我活，又有什么用，反而会两败俱伤，一个都讨不到好。咱们总共进宫的就只有三位小主，那些进入冷宫的不算，现在就宋睛有了身孕，太子妃护她的肚子跟护眼珠子似的，又升了侧妃，更可气的是咱东宫又住进来十位小主。 你没听那些小主已经在嚼舌根了吗？说我们不受宠，只怕要永远住在东宫了。” 唐芊然越说越气，要不是东宫进了新人，她也不会故技重施再去见太子，可是朱蓁蓁也有样学样，非得搅黄她的好事。 朱蓁蓁也陷入了沉思，皇上怎么突然晕倒了，无心公公嘱咐她们不要乱说，可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皇上一病不起，太子殿下是不是就要登基做皇帝了，她们是最早一批进宫的小主，她道，“好，我同意合作。” 两人商定好，就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拆对方的台，互相帮助得到太子的宠爱。 经过两人一段时间的筹谋，太子终于让人来请了唐良娣到承光殿一起用晚膳，这一晚，唐良娣就真的歇在了承光殿里。 朱蓁蓁和她同一位份，她也去太子面前露脸了，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太子就是不翻她的牌子。 她也越来越焦急，连她宫里新进的人都见过太子了，于是朱蓁蓁又跑到高良媛的屋子。 高良媛名唤清瞳，高家身份地位也不低，自她住进毓灵宫就没去主屋请过安，她觉得没必要。 高清瞳见朱良娣来，淡淡道，“清瞳见过朱良娣。”她也是象征性地朝她福身行了一礼便坐回位置上。 她是新进宫小主中第一个得太子召见的，又知道朱良娣曾经小产过，之后太子也没召过她侍寝，所以高良媛以为朱蓁蓁失宠了。 朱蓁蓁见她态度跋扈，不过是一个四品官的女儿，她傲气什么？ 她压下心底的怒意，微笑道，“高良媛进宫来可还习惯，住进了毓灵宫咱们也算是姐妹了，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就是。” “没什么不习惯，都习惯得很。”高清瞳不知道她为何突然过来，她住进毓灵宫两个多月了，朱蓁蓁都没主动和她打过招呼，所以她也没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她爹说了，进了宫只管抱太子妃的大腿，其他人都不重要，因为他们家已经打听清楚了，太子十分宠爱太子妃，要想在东宫安稳过日子，只别得罪太子妃就行了。 高清瞳性子高傲，和同样性子高傲的朱蓁蓁有的一拼。 朱蓁蓁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她忍了。 只听她温声道，“高良媛知道咱们东宫还有两位小主吧！” 高清瞳偶尔听了一耳朵知道有两位小主被打进了冷宫，并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听说有一位还身怀六甲，她们是发生什么事了？ 朱蓁蓁命梅香出去守着又关了门，高清瞳好奇也没有阻止。 朱蓁蓁也不说话，高清瞳就有些急了，“为什么？”她进宫时就打听清楚了，太子妃深得太子喜欢，只要她不去得罪太子妃就行了。 朱蓁蓁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你以为你不得罪太子妃就安然无恙的吗？那位叶良妾和苏侧妃可都是跟着太子从宫外来的，以前都深得太子喜欢，太子妃要打压她们不是轻而易举吗？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会来招惹你，就像当初的我，我也没招惹过谁，可是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孩子莫名其妙掉了。” 她眼睛通红，似很难过，高清瞳见她的那个样子也有些动容，安慰了她两句，“朱良娣别伤心了，以后养好身子一定会再有孩子的。”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么久了，太子天天都只去太子妃的晨曦宫，从不召见我。”她又补充道，“我也知道原因。” “什么原因？”高清瞳问。 “当初我进宫时也和你一样，认为不要得罪太子妃就行了，也很少与人说话，想着只要太子喜欢我，对我好，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没想到我这样不争不抢的性子恰恰就害了我。”朱蓁蓁越说越委屈，“现在太子殿下也厌恶我，我才进宫一年就失了宠。” 高清瞳也想过，她进宫只要不争不抢，不贪心就能安稳度日，但是现在似乎不争不抢也不好过。 朱良娣也太惨了。 难道她小产是太子妃暗中使了手段？ “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已经侍寝，随时都可能怀孕，太子妃命人送来的补药补品，你自己留个心眼。”她仿佛十分为高清瞳好的样子。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高清瞳却拦住她，“朱姐姐，谢谢你，以后还需要姐姐多提点一二。” “太子殿下根本不喜欢我了，我也没什么好提点你的，就是怕新进宫的小主遇到我这样的遭遇。”朱蓁蓁一滴泪落下，我见犹怜。 高清瞳长得也没有朱蓁蓁漂亮，但是太子却宠幸了她，她也不知道太子选人宠幸只是看谁对他有利，对他治理朝政有利。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皇嗣，皇族需要后宫的女人生下不同母族的皇嗣，这样才能制衡朝堂，稳固皇权，甚至为谢氏的江山培养合适的继承人，太子只不过是把应付她们当成一个工作在做，能生下皇嗣的都会给她们体面和身份。 第338章 朱蓁蓁装可怜，骗取同情 最近皇帝病重，命太子代理朝政，甚至主持朝政，谢觞几乎是半边屁股都坐到了龙椅上，高清瞳的父亲是正四品言官，对他很快接手政务开展皇帝的工作尤为重要。 他在代理朝政期间干得好不好，一要靠他的实力，二要靠言官手中的笔，这就是现实，所以高清瞳的肚子里必须怀一个皇嗣。 而朱蓁蓁之所以被冷落，也是因为谢觞觉得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做得太明显，就算他需要朱御史，但他厌恶这样的女子。 正当朱蓁蓁要走，高清瞳突然拦住了她，“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谢谢清瞳妹妹好意，有太子妃在前面拦着，我得罪过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太子殿下。”她又道，“我能安安稳稳在毓灵宫中，而不是在冷宫中，我已经很满足了，妹妹自己小心一点。” 高清瞳想到太子妃笑容温柔，十分大度的样子，难道太子妃只是一个笑面虎，可她都生了两位皇嗣了，她又得太子殿下疼爱，她也太贪心了。 她们又不和她争太子妃这位，不过就是东宫的一个小主而已。 “如果朱姐姐能见到太子，你是不是就能为自己洗清冤屈揭露太子妃对你所做的一切。” “高妹妹有办法吗？”朱蓁蓁道。 “咱们宫中的这些小主，想要见到太子难如登天，算了吧！” “我有见太子的机会，就是不知道蓁姐姐敢不敢？” 朱蓁蓁急切道，“我敢，妹妹快说说是什么办法，就算死，我也想见太子殿下一面。”她知道太子只是生她的气了，然后才忘记了她，她只想去太子面前解释，太子一定会给她机会的，因为她还是朱御史的女儿，太子冷落了她这么久总该要找个台阶下才行。 这天夜里，盛京城下雪了，承光殿的轿子又抬进了毓灵宫，只等轿子从毓灵宫抬走，高清瞳才从窗户边冒出个头来，“希望朱良娣能和太子殿下解开心结。” 她知道进宫的女人都是身不由己的，就像她一样，到了适婚年龄，家里也没有婚配，被挑中进宫已经是她们莫大的福气，然而这高墙大院内……最后也只是寂寞与空虚。 朱蓁蓁被送回毓灵宫时，高清瞳都等在她的屋子里，她道，“朱姐姐，怎么样了？你和太子说上话了吗？” 她羞红了脸，“嗯，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实情，他说以后只要我们在宫里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人为难我们，就算太子妃也不能，以后我们互相照顾，还有唐良娣，她也是我的朋友，她也得罪过太子妃……”这句话她自然是重新编排修饰过后才说的。 高清瞳听后，也没有怀疑，因为太子妃长得漂亮是真的，太子喜欢的只是她的美貌而已。 “朱姐姐，你放心吧！我以后会小心谨慎不得罪太子妃的。” 朱蓁蓁眼泪又流出来，“清瞳妹妹，这次真的是谢谢你。” 后面她们又说毓灵里都是太子妃的内应，以后互相有个照应，做事情尽量避开夏荷和夏蝉两个宫女，因为她都不敢得罪她们。 往后几日朱蓁蓁见到夏荷和夏蝉时真的客客气气的，这些都被高清瞳看在眼中。 - 这边，汪嬷嬷拿了各宫小主侍寝的登记册递到太子妃面前。 江凤华扫了一眼，“看来太子殿下十分喜欢这位高小主啊！” “可不是吗？要说这位小主长得也不十分漂亮，进宫的三个月里她就有三次了。”汪嬷嬷道。 江凤华自然知道原因，新进宫的小主都是她挑选的，家世如何她也了如指掌，高清瞳的父亲是谏官，文臣中算是相当有话语权的存在，这个官职于历朝历代的皇帝而言都很重要，他们和史官的关系紧密相连，帝王丰功伟绩都由他们来撰写。 甚至他们的发表能引导社会舆论，宣扬皇帝好的一面也是他们的工作。 现在皇上病重，太子随时都有可能登基，登基后的舆论如何对新皇稳固朝政至关重要。 当初江凤华当着皇后的面说要娶善良的女子进宫，可真正进了宫的女人谁能是真的善良，她不过是和程皇后的客套话。 “太子妃，小主们都到了大殿。” 她到了大殿，小主们都已经到齐了，只听众人齐声道，“妾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稳稳坐到主位上才道，“都免礼，坐吧！” “谢太子妃。”众人这才坐下。 宋仙妃坐在太子妃的下首位置，冬天衣裳穿得厚，外面又披了斗篷，也看不出她有肚子，几个月的时间，宋睛仿佛长圆了一圈。 江凤华见她那样子，这才四个多月就开始发胖，生的时候得胖成什么样子，她道，“汪嬷嬷让人把宋侧妃的膳食调整一下，不要太过大补了，将来肚子太大了不好生。” “是。”她一直是按照御医的药膳在给宋侧妃送餐，她也觉得奇怪宋侧妃才四个多月就长胖了。 当初太子妃怀了双胎，身上和脸都没长肉，可能是体质不一样吧！ 江志钦和林语他们进了军营，彭将军多少会看在她这层关系上对他们有所照拂，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这样才能建立深厚的友谊，她还指望将来彭将军领兵围剿苏氏一族。 所以宋睛肚子里的孩子必须万无一失生下来，前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新进小主的事，想着天气冷路又滑，宋睛的孩子还不稳定，就免了她的请安。 这次见到，她肉眼可见地胖了一大圈。 基实这段时间，唐芊然低声下气去讨好宋睛，又送了各种好吃的，宋睛自然是不敢吃的，让嬷嬷检查了又检查，确定无毒无害之后，她敞开了肚子吃。 唐芊然当初有多大方，可见她从不缺钱，弄点宫外的美味佳肴讨好宋睛，宋睛怀孕嘴巴又馋，她自然就没有忍住。 宋睛一听要调整她的膳食，完全没有意识到将来等到生产时可能会产下巨婴生不出来的状况。 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一旦怀有身孕等于说是在鬼门关让她走一糟。 生或者死，就在那一刹那之间。 只是她们还都太年轻，又处于懵懂的年纪，自然不晓得。 第339章 游刃有余的太子妃 江凤华还是按照惯例把东宫的事说了一遍，除了让汪嬷嬷调整宋侧妃的膳食这件事着重提醒之外，其余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汪嬷嬷自然也记在了心里，今天过后她再慢慢调查，是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没想到太子妃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宋侧妃长胖了，并联想到后果。 太子妃年龄虽小，可心思活络，思维敏捷，她更加佩服。 当初她进江府教导太子妃宫廷礼仪，她一遍就学会了，还做得有模有样的。 江凤华自然不知道汪嬷嬷心中所想，她仔细看着汪嬷嬷递上来的登记簿，也觉得汪嬷嬷的办事能力很强，程皇后派汪嬷嬷来东宫“监视”她，对她简直是如虎添翼。 汪嬷嬷和喜嬷嬷两人在皇后身边侍奉这么多年，然而程皇后都没有发现她们的优点，如果程皇后努力一点，她们想要帮程皇后争宠应该很容易吧！ 这次进宫的十人，江凤华按照家世地位分别册封了四位良媛，两位昭训，四位奉仪。 东宫已经有了朱蓁蓁和唐芊然两位正三品良娣，再进宫的人就只能往下安排。 按照大周朝祖制太子侧妃正二品，可选两名，现在已经有了一位宋侧妃，则还有一个位置空着，太子妃之位她们是不敢肖想的，所以大家都在争另一个侧妃的位份。 一般情况下除了太子特别喜欢或者皇上皇后特封，进宫的小主都要从下往上慢慢晋封，所以苏婷婉是特殊的存在。 四位正四品良媛分别是高清瞳，贺兰嫣然，潘念如，舒妍，其中高清瞳父亲的官位最低，却是第一个被召宠幸的。 两位正七品昭训张静静，闻露，她们的容貌算不得十分上层，但家世尚可，父亲都是清官。 四位正九品奉仪则是赵云彤，陈佳微，温玉，方瑶。其中赵云彤是户部尚书府的庶女，家世地位高，容貌尚可，进宫也只是为了平衡朝堂。 赵家嫡女才嫁了彧王为彧王妃，庶女又进宫，江凤华故意给了一个不高的位份，其实让赵家女进宫也有江凤华的打算，她想要的户部尚书之位，大周的财政大权将来归谁由她说了算，就看这位庶女在宫中如何蹦跶了。 从江锦炎进入户部开始，走到今天这一步，她都在步步为营为江家谋划，皇上封了江锦炎一个武安侯不过是额外奖励，武安侯有身份没有实权也没什么实际作用。 当初赵家姑娘都不想嫁给谢彧，都想要进宫嫁太子。然而谢彧好歹是王爷，嫁过去就是王妃，赵家人也想抓住这个机会，所以赵家选了容貌清秀的赵云彤嫁给谢彧。 赵云彤知道要嫁谢彧那个人渣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赵云惠与谢彧滚床单，最后得利的自然就是赵云彤。 也是江凤华让罗紫琼去找了赵云彤，这才把赵云惠弄到了谢彧的床上，否则赵云惠身边都是赵家姐妹和赵妃身边的宫女，没有赵云彤帮忙，赵云惠没有那么容易上谢彧的床，这事也不好办成。 当时罗紫琼找到赵云彤时，谢彧正在撩拨赵云彤和赵云惠两姐妹，他两个都想要，最后谢彧睡了赵云惠他也是无所谓的，正好也是嫡女，赵家嫡女嫁给他，赵尚书怎么的也得帮他这个女婿，没想到他直接被罢免了官职。 可见赵云彤不是个善良之辈，只是她不知道是江凤华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也是江凤华没有去管罗紫琼和谢彧扯皮的原因。 原本程皇后娘家的姑娘也有资格参选，期间江凤华突然接到江锦炎的为程家人的请求信，程家主动表示不愿意让程家姑娘进宫，并向江凤华表了衷心。 她想程氏之人不想程氏女进宫，一定是吃够了程皇后带给他们的苦楚，他们更没有让程皇后说情，他们大概是极恨程皇后这位姑母的吧！ 实事上程皇后进宫对程家并没有任何帮衬，反而害得程氏的后一辈仕途不顺，官路不通，程皇后与程家的情分也只到程老夫人和程勇将军这一代就结束了。 程皇后这辈子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谢觞这么一位有能力的皇子，仅此一件事她就战胜了全天下所有的女人，所以进宫的女人都想生皇嗣，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 江凤华望着下首如花似玉的美人们，脸上始终带着温柔大度的浅笑。 她对高清瞳温声道，“高良媛可还习惯嬷嬷们配送的膳食？” 高清瞳被点名，她瞳孔微缩，难道太子妃知道了什么？ 她低声道，“妾最近胃口有些不适，所以吃得少。” 江凤华关心道，“胃口不好就请太医过来瞧瞧。” 没等高清瞳说话，汪嬷嬷已经命人去请了。 只等人离开，高清瞳连忙道，“妾没事，太子妃不用请太医了，妾就是染了风寒，所以胃口不好。”她根本不敢吃太子妃送的东西，万一也让自己怀不了孩子怎么办？ 江凤华打量她一眼，看出她的紧张，朱蓁蓁最近老实得有些不同寻常，她和这位高良媛似乎走得很近。 高家也是书香门第，在读书方面有些天赋，所以高清瞳在闺中时小有些名气，自然也有些傲气，可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朱蓁蓁利用高清瞳钻进了承光殿，她以为瞒过了毓灵宫所有下人，她就不会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却没想到谢觞身边的无心是她的人，这些事她就算知道了也毫不在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朱蓁蓁不就是想要怀个皇嗣来满足朱家的野心吗？ 江凤华冷笑，朱蓁蓁这辈子都别想有孩子，任凭她如何挣扎，本宫要让她知道和本宫作对的下场。 江凤华脸上扬着笑，朝朱蓁蓁道，“距离朱良娣小产已经三个月了吧，本宫想朱良娣的身子也调养得差不多了，可以安排侍寝了，本宫当初就说过，只要朱良娣好生调养身子，将来总会有机会再怀皇嗣的。” 朱蓁蓁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心里对江凤华是恨得要死，听到她这话也连忙站了起来，“妾谢太子妃。” 朱蓁蓁想：她根本不用江凤华安排，只等她肚子里怀了孩子，然后再让太子妃知道，她想那个时候太子妃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后宫的女人只有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将来才有更多机会，比如程皇后，她就是靠着太子一飞冲天。 第340章 集体为小主们检查身体 这时，王太医被请来了，“微臣参见太子妃。” “王太医快请起，一直以来都是王太医在替东宫的各位小主们调理身体，王太医辛苦了。”江凤华寒暄道。 王太医道，“都是臣的本职工作，臣应该的，谈不上辛苦。” 江凤华不会收买太医院的太医，更不会做落人口实的事情让人揪住尾巴，她只会在源头就将事情彻底解决。 她更不会阻止小主们怀孕，能生的，要生的，多多益善，皇帝和皇后就是希望看到子孙昌盛，她这位太子妃做得才算成功，才配得上皇后之位。 她已经布局十二年了，也不怕这些小主的孩子抢了她儿子的皇位。 她会择优让她们平安生下孩子。 江凤华又道，“天气太冷了，小主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感染了风寒，劳烦王太医回太医院给小主们准备点御寒的汤药，或者有没有增强体质的药物，根据各位小主自身的情况配制。” “还是太子妃想得周到，臣回去就向梅院士请示。” “高良媛最近吃不下东西，劳烦王太医替她把脉，及早查出病因，朱良娣离上次小产也有三个月了，太医也给良娣检查，是否适合怀孕。”江凤华觉得她像个老母亲一样关心着下首的小主们，为了让她们生出孩子，她是操碎了心。 “是。” 高清瞳连忙道，“不用了，妾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朱蓁蓁没什么好怕的，她父亲已经在太医院打点好了，这段时间有专人帮她调养身子，不管王太医是谁的人，她都不怕检查。 “高良媛不愿意检查吗，可你是所有小主中侍寝次数最多的一位，一直没有传出好消息，是不是你身体有什么问题。”江凤华直接道。 高清瞳一听，连忙道，“自然没有，妾身体不曾有问题。” 最后，在众位小主的注视下，高清瞳伸出手腕让王太医检查。 片刻之后，只见王太医眉开眼笑，“恭喜小主，贺喜小主，小主已经怀孕一个月了。” 高清瞳愣住，她就说月事推迟了两天了，她一直不敢确定，又怕真的怀孕被太子妃知道会害了她的孩子，她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办。 江凤华笑意更深，“真是可喜可贺，咱们东宫真是喜事连连，没想到高良媛这么快就有了身孕。”这个孩子是来给谢觞增添筹码的，谢觞召她这么勤快，也是为他自己打算吧，因为梅太医预判皇上活不到一年了。 高清瞳看见太子妃脸上真心为她高兴的笑容，她突然有些恍惚，朱姐姐不是说太子妃不希望东宫小主怀孩子吗？ 可是太子妃刚才一直让太医调理小主们的身子，就是希望她们都能生下孩子，为皇族添加皇嗣。 她一定是伪装的，太子妃已经害得两位小主进了冷宫。 朱蓁蓁一听脸色煞白，高清瞳竟然也怀孕了，她捏紧了手指，为什么高清瞳能怀孕，她越来越为自己死去的孩子觉得心痛，明明侧妃之位是她的。 “朱良娣。”江凤华连叫了两声朱蓁蓁都没有回过神来。 “朱姐姐。”高清瞳回到自己的位置又拉了朱蓁蓁的一把。 朱蓁蓁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轻声道，“怎么了，高妹妹。” 高清瞳悄声道，“太子妃喊你呢，你怎么了？” 朱蓁蓁连忙站了起来致歉，“妾可能是没睡好，有些失神了，请太子妃原谅。” 江凤华唇角含笑，淡淡道，“无碍。”刚才她盯着高清瞳的眼神，仿佛要把高清瞳出个洞出来，这就又恨上了？ “王太医给朱良娣诊脉吧，本宫不放心朱良娣的身体是否康健。”江凤华也容不得她反抗，左右今天大家都要集体检查一下的，检查了也好叫大家都放心。 朱蓁蓁心里也有一丝憧憬，如果太医也检查出她有身孕，正好可以打她太子妃的脸面。 她小心谨慎地伸出手，心里更是忐忑紧张。 王太医也认真替她诊脉，片刻后才道，“小主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这几个月不知道小主的月事情况如何，自从上次小产之后，身体肯定会受影响，但是只要按照微臣开的药方调理，月事恢复正常之后，更容易有孕。” 然而王太医也不知道朱蓁蓁竟如此不听医嘱，她以为王太医能常到东宫来，是江凤华买通了王太医。 朱蓁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这么说没有怀，她道，“来过一次，到现在还没有来，王太医再给我检查一下。”是否诊断错了。 汪嬷嬷插了句嘴，“这段时间朱良娣都没有侍寝，不可能有孕的，宫中的小主侍寝都有记录。” “的确没有身孕。”王太医道，“刚才微臣为小主切过两次脉，小主最近是不是还吃过什么补药？这补药可不能再吃了，不则对女体的阴气有影响。”会影响生育能力的。 所有人都盯着她，都是王太医为她们开的温补的药调养身体啊！ 朱蓁蓁自然不敢说是父亲送进宫来的药，“没有啊。” 王太医知道她在说谎，也没有当面揭穿，只道，“现在微臣先给小主把汤药停了，小主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了。” 这边，唐芊然见几人都诊了脉，她也道，“妾也想请王太医给妾切脉。” “那就辛苦王太医给东宫的小主都检查一下吧！”她眼睛却是盯着朱蓁蓁，无心只给她吃了避孕的药物，并且吃过后绝对检查不出来，她自己还在吃什么药？ 最后，王太医查出唐良娣也有了身孕，她高兴得想要立马晕倒。 一时间晨曦宫就热闹起来了，小主们并不是所有人都侍寝过了，没侍寝的自然没有往上凑。 禹州知府之女张静静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她进宫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要面见皇上，希望皇上帮帮禹州百姓，禹州连着两年受蝗灾，粮食被吃得颗粒无收，就算朝廷给禹州免除了一年的赋税，可是她爹也救不了更多禹州百姓，因为上面的上面他们没有人。 所以她想要进宫变成上面的人。 然而，她进宫已经三个月了，并没有被太子召见，她想可能是她的容貌不是很美丽，就算不十分漂亮，她也还有些姿色的，不然太子妃为何让她进宫，她也不敢轻易去找太子妃。 江凤华被一抹视线盯着，她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一位不太合群的小主皱着眉头独自坐在一边。 第341章 太子妃有请 江凤华知道她是禹州知府的女儿，她也让江锦炎调查过这位禹州知府，是个清官，为百姓做了些好事，第一轮时张静静就被皇后刷下来了，第二轮时，江凤华也没太挑容貌，就点了一个张静静。 打扮下来还是挺漂亮的，她送的画像没有她本人出挑。 江凤华走到张静静的面前，“张小主在想什么？” 张静静猛然抬头，就见太子妃站在她面前，她觉得近看太子妃时她的容颜更加明艳动人，大大的眼睛透亮清澈，唇角挂着温柔如水般的笑容。 张静静连忙起身行礼，“妾见过太子妃。”进宫后她已经把宫中礼仪都学会了。 “免礼。”江凤华又道，“小主怎么不去请太医帮忙请脉？” “妾都还没有被太子殿下宠幸，太医们也时常去宫里请脉，所以也没什么好请的。”她直言道。 江凤华暗忖着，倒是个通透人。 她也没有多停留就准备走，张静静却拦住了她，“太子妃请留步，妾有事想请太子妃帮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江凤华不是一个高高在上喜欢拒绝人的人，超出底线的事她不做，“张小主想请本宫帮什么忙？” 张静静看了四周一眼，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没……没事。” 江凤华愣怔，便也不强求她说，转身就走了。 张静静也怕她听到的传言有误，太子妃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她可能帮不了她，但是上次进京参加中秋宴时，她在宫外也特意打听了一些太子妃的消息。 大家都觉得太子妃仁善，是个好人，太子妃在宫外的名声很好。 但她又怕太子妃进了宫什么都变了，与她听到的消息并不一致，反而让太子妃知晓了她进宫的目的并不是真心想要做东宫小主。 其实她都没有期待会进宫，若不是这次中秋宴的帖子送到家里她也没机会进宫。 她想：纵然太子殿下风姿卓越，英俊潇洒，可是她容貌普通平凡，定然也得不到太子的喜欢，宫中现在都有十多位小主了，往后太子登基，三宫六院更是多得数不胜数，她争不过的，索性就不争了，一切就等顺其自然吧！ 可是见到太子妃如此和善，处处为小主们着想的样子，宫外的传闻十之八九是真的。 她又怕太子妃不会管，毕竟后宫干政可是大忌讳，太子妃选择明哲保身也有可能。 但是太子如此宠爱太子妃，太子为百姓做了不少事，是个仁德的太子，万一太子妃听了她的请求，也答应了呢！ 正当张静静犯难之际，江凤华已经走了。 这边，汪嬷嬷又朝江凤华道，“太子妃请太医为小主们请脉，太子妃真是仁善，奴婢也不知道高小主和唐小主已经有了身孕，不过朱小主往上凑什么热闹，她又没侍寝，这个时候怀孕，定不会是太子的……” 江凤华的心思不在汪嬷嬷的身上，她在想张静静，因为她特意让大哥去调查过禹州知府，所以她印象才比较深，最后大哥好像说过禹州这些年很穷，后面她也没在意。 她以前也和大哥去过禹州，因为禹州与他们的老家虞县相毗邻，那个时候的禹州并不算穷。 其实江凤华也算是在外面见惯了风浪的人，她知道整个大周朝，乃至整个天下穷的地方还有更多，穷是常态。 其实张知府是后来才任职禹州知府，这些年一直在为上一任知府收拾烂摊子，上一任知府贪污了就跑了，后来禹州又遇到天灾，这才使禹州越来越穷，雪上加霜。 汪嬷嬷又道，“算算日子，冷宫里的那位小主要生了……” 江凤华回过神来，刚好听到后面一句，“要生了吗？”应该要晚一个月才是她真正的预产期，她就去看看叶素素如何圆这个谎。 苏家也没有动静传来，看来他们也在等叶素素生孩子，就是不知道生的男孩，还是女孩，江凤华倒是希望生个男孩，这样才能激发苏炫的野心。 汪嬷嬷道，“足月生刚好还有半个月，奴婢都记着呢。” 江凤华盯着汪嬷嬷道，“备好产婆和奶娘，到时候本宫要亲自去看着她生。”千万不能让他们狸猫换了野种，她要把苏炫的孩子捏在手中。 接下来，江凤华都一直关注东宫几位怀孕小主的情况，宋睛贪嘴的源头她也找到了。 这日，江凤华命厨房准备了山珍美味亲自送到唐芊然的宫里，与她同行的还有宋侧妃，她又让人去请另外一位怀孕的小主一起。 宫女来毓灵殿请高良媛时，高清瞳正在朱蓁蓁的屋子里聊天。 朱蓁蓁问，“太子妃请高良媛去做什么？”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太子妃只奴婢请高小主去玉秀殿。” 两人相视一眼，不明所以，避开宫女，朱蓁蓁撇了一眼高清瞳的肚子，朝她道，“高妹妹自己小心一点，什么东西不该吃就别吃。” 高清瞳点了点头，她觉得太子妃不会这么傻明着要害她，况且去的是玉秀殿，又不是太子妃居住的晨曦宫。 只等高清瞳走后，朱蓁蓁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暗忖着：太子妃叫高清瞳去玉秀殿做什么，玉秀殿是唐芊然的宫殿，现在唐芊然也有了身孕。 她也想不明白江凤华要做什么，只好叫梅香偷偷跟过去看看。 玉秀殿里。 唐芊然见太子妃亲自来了，也慌忙从屋子里出来迎接，“妾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脸色不好看，一派气势逼人的架势，她冷瞪了唐芊然一眼，独自进了主殿朝主位沉稳坐下。 她梳了精致的发髻，得体的妆容，浑身都透着威严与庄重，让人望而生畏。 一般情况下她都是和和气气的，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但是今日所有人从她的脸上都没有看到一丝笑容，她仿佛睥睨众生的神，世间万物皆不能令她动容半分。 唐芊然见状吓得浑身哆嗦，不明白太子妃今日这么气势汹汹地来是为什么。 江凤华冷眸扫视了一眼殿中众人，威冷的气质让人更加不敢靠近，很快红袖命跟来的宫女太监将食盒一一打开放在众人面前。 大家都不明所以，宋睛是江凤华亲自去请的，她到含章殿时宋睛还作死地在吃东西，嘴巴仿佛停不下来。 第342章 唐芊然也被设计了 这时，高清瞳也来了，见太子妃不近人情的眼神她仿佛不认识她了一样，她战战兢兢地道，“妾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冷声道，“就等你了，在边上看着吧！” 没等高清瞳反应，江凤华这才盯着唐芊然，冷声道，“今天本宫到玉秀殿来就是想请唐小主吃饭的，看看吧，可还合你的胃口，往后的九个月里，你的膳食御膳房都会这么配送，并且，你每天三餐和宵夜还都要吃完这些，你可做得到？” 唐芊然见面前满满当当的红烧肘子，烤鸭卤鸡等珍馐美食，她自然不可能这么吃，除非她想死。 此时，她也已经明白了太子妃的用意，连忙跪在地上，“太子妃饶命。” 江凤华朝汪嬷嬷使了个眼色，汪嬷嬷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小主可要仔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太子妃无害人之心，你若跪在地上伤着孩子，可就是小主您自己的事了，到时候小主只怕要亲自到太子殿下面前交代了。” 唐芊然傻眼了，急得眼泪直流就想哭…… 江凤华冷声道，“把眼泪憋回去。” 瞬间唐芊然也不哭了，身体也一抽一抽的。 “唐小主肚子里的孩子还未满三个月，情绪过于激动都是很危险的。”江凤华又道，“当着宋侧妃和高良媛的面，你说你做了什么，否则这件事本宫就替你捅到皇后娘娘面前，你别以为有皇后娘娘保你，本宫就拿你没办法。” 唐芊然连忙道，“我就是给宋侧妃送了些吃食，宋侧妃说喜欢吃甜食，所以我才……” “还不说实话吗？你以为本宫没有证据就敢带人来你的玉秀殿兴师问罪？”江凤华冷声道。 “其实是想让宋侧妃多吃点，长胖点，让孩子长成巨大婴……往后生孩子的时候不好生，生不下来就会一尸两命，或者胎死腹中都有可能。”唐芊然经不住吓一股脑全说了。 宋睛听后立即傻眼了，她怎么没往这方面想，她以为唐芊然主动示弱求和，是真的怕了她这位侧妃，宋睛在嬷嬷的督促下早就吃腻了宫中的食物，看见唐芊然带了宫外的吃食，她口水都流出来了，实在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 半夜饿醒，她偷吃了才能睡着，原来唐芊然是打的这个主意，难怪她四个多月就长胖了，真的等到十个月生孩子，不知道她会胖成什么样子。 高清瞳也没想到一个人会生出这么恶毒的想法，不下药，不发生意外，但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要了人的性命，都说生孩子九死一生，怀个巨婴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唐芊然，你……”宋睛气冲冲地吼了一声。 江凤华冷声道，“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蠢，还好发现得早，否则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吼谁都没有用？” 宋睛立马变成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对不起，太子妃，你明明千叮万嘱让妾护好孩子，可是妾贪嘴差点害了孩子。” 江凤华是真的不想管她们，但她们肚子里怀着皇嗣，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她不会这么大动干戈，但她们肚子里怀的是皇家的金疙瘩，她都碰不得，别人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使坏。 江凤华又放缓了音调道，“本宫整天守着你们，将你们栓在身边，以为你们就安全了，所以今天才把你们怀孕的三位小主都叫到一起就是想要你们都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往后若是谁再蠢，就与本宫无关了，孩子生不下来，弄个一尸两命什么的，就是你们自己对不起你们的孩子。” 高清瞳见到江凤华这样苦口婆心，尽职尽责都要护着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像朱蓁蓁说的那样。 如果太子妃真的恶毒，她完全可以任由唐良娣陷害宋侧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害死宋侧妃的孩子，她等宋侧妃生孩子的时候再曝出是唐良娣所为，唐良娣也会被问罪，一举两得的事情，太子妃为何不做，偏偏要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并且太子妃还让人去把她请来，就是为了提点她，怕有人害她生巨婴。 高清瞳脑海里突然想到朱蓁蓁这几日让她多吃东西的场景，她说母亲不吃孩子就没有营养，她也觉得朱良娣说得有道理。 高清瞳突然问，“请问唐良娣，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办法可以害人的。”如果不是太子妃提点，她也不会知道这种办法。 唐芊然道，“是刘嬷嬷无意中说起，我就记下来了，然后就想了这个办法。” 江凤华冷声道，“哪个刘嬷嬷？” “就是毓灵宫的刘嬷嬷，伺候朱良娣的……嬷嬷。”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她是朱蓁蓁的嬷嬷，难道是朱蓁蓁故意让她透露给我，让我去害宋侧妃，她知道我和宋侧妃不对付。” 唐芊然冷着眼，“好你个朱蓁蓁，一边和我合作，一边陷害我，我去找她……” 江凤华听后也想明白了，原来朱蓁蓁憋着这一招，她道，“你找她什么，是她给你出的主意害宋侧妃，还是她给你的银子故意陷害宋侧妃，她身边的刘嬷嬷又直接让你这样做了吗？” 唐芊然傻眼了，“没有，都没有。”她怎么这么蠢，甚至前段时间她和朱蓁蓁合谋一起勾引太子时，她都没有指摘朱蓁蓁的地方，因为她也去勾引了，在太子妃面前她自然不敢说出这些话。 宋睛道，“你们合作什么，合作一起害我们？” “不是，没有合作这个。”唐芊然不敢说。 江凤华也早就知道了，东宫的小主们要到太子殿下面前露脸争宠不是很正常吗？所以这并不能说明朱蓁蓁和唐芊然有错，甚至要害人。 朱蓁蓁还事事都想周到了，她自己撇得倒是干净。 高清瞳也不敢告诉太子妃当初她让朱蓁蓁顶替去承光殿之事，因为她也不明白朱蓁蓁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她必须要自己去求证。 从现在开始，她自然会提防着朱蓁蓁，少和她往来了。 第343章 太子妃好生威风 江凤华很满意几人的反应，她沉声道，“本宫希望东宫的小主们都能安分守己，不管是谁想要挑起东宫的斗争，本宫都绝对不会轻饶……” “唐良娣有意谋害宋侧妃，心思歹毒，本宫念在还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先记唐良娣一大过，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本宫再处罚你，你可服？”江凤华也是有奖有罚的，并不一味偏袒。 “谢太子妃，妾服，妾错了，再也不敢了。”唐芊然胆战心惊地道，太子妃没把她打入冷宫，她已经感恩戴德了，她哪里敢不服气，不过她要找朱蓁蓁那个心机女算账，原来她无意中被朱蓁蓁当枪使，当真是好手段啊！ 说完江凤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直接出了主殿。 太子妃一气呵成，雷厉风行的气势让几人胆战心惊再也不敢放肆，只觉得太子妃好生威风。 高清瞳盯着太子妃离开的背影，问道，“太子妃一直是这样厉害的吗？” 唐芊然说了句公道话，“自我进宫以来，太子妃一直是温柔可亲的，甚至太子和太子妃恩爱有加，她从未像今天这般严厉，讲真的太子妃从来没有做过要害东宫小主的事情，又长得这么美丽动人，她能得太子殿下宠爱不是很正常的吗？” 宋睛原本气得要死，听见唐芊然这样说她看她也顺眼多了，“要不是你自己这样蠢，怎么会上了别人的当来害我，你现在也怀了身孕，我就等着你的合伙人把你也喂成猪生巨婴，让你难产而亡。” 唐芊然狡辩，“你不是也挺蠢的吗？别人让你吃你就吃，你是猪啊！” 宋睛气得要死，嘴巴也不饶人，“好，你试试怀孕了天天吃御膳房送的膳食是个什么体验，我也是被你哄骗了，嘴才馋的，我又没生过孩子，不知道你能用这种方法害人，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 唐芊然见说不过，又扯以前的事情，“当初你什么都和叶良妾讲，姐姐前，姐姐后的，没想到人家还不是一样害你，切，自己蠢怪得了别人。” “我……”宋睛知道自己蠢上了唐芊然的当，但也没那蠢吧，她也没说实话，谁还没有个小心思呢，她又没主动去害人，不过是叶素素生了不好的心思，她将计就计罢了。 “我什么我，要不是太子妃是救你一命，今天在冷宫生产的人就是你宋侧妃了。”唐芊然故意道。 这边，高清瞳听见两人的争吵声，“你们能给我说说以前都发生什么事了吗？” 唐芊然和宋睛又开始滔滔不绝给高清瞳把以前的事说了一遍，“就是这样的，她们自作自受进了冷宫，怪得了谁…… 苏侧妃原本是太子的心尖宠，啊哈哈，你猜怎么着，苏侧妃她自己就有个小情郎，爱得要死的那种，最后她说根本不喜欢太子殿下，一直在利用太子殿下……就是这样。” 高清瞳总算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根本不是朱蓁蓁说的那样，分明是她们要害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心生间隙，最后她反倒是说太子妃恶毒要打压冷宫中的两位小主。 另一位就更过份了，明明喜欢别的男人，还要求太子喜欢她，太子喜欢太子妃，她还骂太子忘恩负义。 此时的高清瞳只想做一个吃瓜群众，宫里发生的事也震碎她了，如果今天太子妃不让她来，她是不是要变成第二个宋睛。 几人聊了一会儿，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太子殿下这么喜欢太子妃，谁和太子妃争宠简直就是自取灭亡，好在我们都有了身孕，只要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将来在后宫总算是站稳脚跟了。” 说完，几人也散会离开。 高清瞳和宋侧妃分开后就加快了脚步追上了江凤华。 她主动行礼，“妾见过太子妃，今天谢谢您。” 江凤华站住，盯着高清瞳时也温柔了许多，和聪明人说话她喜欢开门见山，“本宫今天叫你来，而是要让你知道人心险恶，听闻高良媛在闺中时也是个才女，殿下就喜欢这样的女子。” 谢觞需要高清瞳的父亲帮他撰写丰功伟绩，同样她这位太子妃也不能落人口实，所以高清瞳千万不要让人给污染了。 高清瞳连忙道，“殿下让妾陪她下了两盘棋，妾都输了，妾说不上才女，只是多读些书，多认识几个字罢了。”她知道太子妃才是真正的才女，她自然不敢在太子妃面前班门弄斧。 “如此，挺好的。”江凤华心里没有波澜，“高良媛先回宫吧！” 说完她就走了，高清瞳愣住了，她和太子殿下下棋，太子妃生气了吗？ 还有刚才太子妃说太子喜欢这样的女子，意思是告诉她太子殿下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吗？ 高清瞳有些看不懂，只觉得太子妃严厉的时候她们都怕，温柔的时候又很云淡风轻。 - 江凤华之所以安排高清瞳和朱蓁蓁同住一所宫殿，她就是要用朱蓁蓁来衬托太子妃心地善良大公无私，这件事交给一个才女来办最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不管前世今生她也的确没有害过人，她不过想要报仇，她的所有谋划不过也都是自保，谋划谢觞的爱也仅是为了能够体面地活下去。 年轻的时候她有一颗真挚热爱全心付出的真心，过了几十年她才懂得，所谓的真挚热爱全心付出不过是给自己的愚蠢找的一个借口。 愚蠢的人在几十年以后总是要为自己的无知买单的。 所以她要牢牢把未雨绸缪、防患未然、有备无患等等字眼都记在心氏。 她以为江心补漏，亡羊补牢都是自掘坟墓，她不会把自己推到无能为力的地步。 朱蓁蓁是假清高，而高清瞳身上的书香之气则是真清高，只不过有点蠢，轻易就上了朱蓁蓁的当去帮助一只白眼狼。 回了晨曦宫，忙了一上午，江凤华想要睡个午觉。 这时，莲叶溜进了寝殿，轻声道，“刚才奴婢在玉秀殿门外看见朱良娣身边的丫鬟梅香鬼鬼祟祟的。” “不过奴婢装作没有看见。”莲叶又道，她知道太子妃今天找到唐良娣有她的目的，所以也没打草惊蛇。 第344章 独立朱良娣 莲叶又叹气道，“太子妃都这么帮三位小主了，希望她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没想到朱小主心肠这么歹毒。” 江凤华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淡淡道，“今天这一出，一来的确是想护着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二来是想让几人一起敌对朱蓁蓁，借了三把刀，本宫就看朱蓁蓁能拿什么抵挡。” “还是太子妃思虑周全，汪嬷嬷查出是唐小主宫里的人给宋侧妃送吃的，都以为是唐小主想的这个害人的办法，真是防不胜防啊！”莲叶感叹。 江凤华道，“唐芊然的脑子根本不可能想出这种害人的办法，除非有人给她支招，这段时间只有朱蓁蓁和唐芊然走得近，自然本宫早就怀疑是朱蓁蓁在背后捣鬼，只是没有证据。” “也有可能是唐家人给唐小主出的这个主意。”莲叶道。 “对也有可能，所以今天本宫才要去诈她，唐芊然以为本宫气势汹汹的去早就捏住了她谋害宋侧妃的证据，在那样的情况下，唐芊然根本来不及思考如何说谎，再加上她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由不得她不说实话，东宫是本宫说了算，她再说谎只有对她不利的。” 莲叶听后只能朝太子妃竖起大拇指，她家小姐就是厉害。 太子妃仅靠她的威严和冷静来震慑小主们展开想象，这种时候没有人不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太子妃就这样放过那满腹心机的朱小主，不如找个机会除掉她。”莲叶又道，“反正她做的这些事抖到太子殿下面前，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没用的，太子要用朱御史，他就不会动朱蓁蓁的位置，朱蓁蓁现在就像当初的苏贵妃。”否则谢觞也不会放任与她偷腥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莲叶捏紧了手指，让朱良娣这么嚣张，她心里极不爽， 江凤华看她小脸憋得通红，轻声道，“本宫只是暂时不能揪出朱蓁蓁，现在也不是得罪朱御史的时候，且耐心等着吧！本宫不得罪并不代表可以放任她自由咱们什么都不做，那三位怀孕的小主知道她利用了她们，你觉得朱蓁蓁在东宫的日子好过吗？” 朱蓁蓁不是要和谢觞偷腥吗？那就让她偷腥不成反惹得一身骚，她要拉拢的人本宫就替她亲自瓦解。 现在江凤华觉得朱御史的功利心太强了。 大周朝的历史上御史的地位很高，具有监察官员的责任，所以巴结御史的人挺多，御史大人又位列三公之一，大周朝在先皇时期就没有人担任丞相，但丞相之位并没有被大周的帝王割除，相反没了丞相，御史和太尉二人就相对重要了，六部尚书也担任了重要职责，所以人人都想抢这几个位置。 莲叶顿时就高兴了，“如此想也对，就算不能拿她怎么样，恶心也要恶心死她。” 守在一边的红袖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也在琢磨一件事，“当初太子妃不是在查唐良娣和陆姑娘打来了这事吗？太子妃一直没查到是谁让唐良娣去承光殿找陆姑娘的麻烦，其中有没有朱良娣的手笔？” 经红袖一提醒，江凤华突然想起来，她脑袋急速运转…… 那个时候的朱蓁蓁可是最干净的一位，她仿佛不争不抢，什么都不在乎的清冷模样。 当初叶素素想要利用陆雪霏藏承光殿的事激起东宫各位小主的矛盾，当时虽然查出是叶素素和苏婷婉在背后捣鬼，然而并没有查出是谁让唐芊然和陆雪霏引起的这个矛盾，宫里的宫女和小主们根本不知道唐芊然和陆家公子有过婚约。 那个时候陆雪霏也没有讲出个一二三出来，所以事情解决她就没有追究这个事情。 当时宋睛说她认识陆雪霏，其实宋睛不是京中女子，她认识陆雪霏也是在选秀女的时候认识的，并不是早就认识了，所以宋睛不知道陆唐两家的恩怨。 现在想起来就想通了，有人故意向唐芊然透露陆雪霏被太子金屋藏娇，但她又没有讲明是陆雪霏在承光殿里，这个人就是朱蓁蓁。 朱蓁蓁，陆雪霏，唐芊然都是京中贵女，宋睛是京外女子。 至于朱蓁蓁为何会知道陆雪霏在太子的承光殿里，她又没有被召见过并不知道陆雪霏在里面，只能说明一点承光殿有朱家的人。 江凤华暗忖着：朱家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原来整个东宫都被朱蓁蓁玩得团团转，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御史之女。 - 另一边，高清瞳回了毓灵宫朱蓁蓁又迎接上来，“高妹妹，你回来了？太子妃请你去所为何事？” 高清瞳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但是她也没有明着表现出厌恶的神情，淡淡道，“太子妃叫我没什么事，她就是关心一下我们几位怀孕小主的身体，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屋里休息，朱姐姐也回吧！” 其实她想问刘嬷嬷是不是她宫里的人，是不是她指使刘嬷嬷去教唆唐良娣害宋侧妃。 但是她有什么立场去质问，没有证据不说，这些事也不关她的事，往后她多留个心眼就行了。 “高妹妹……”朱蓁蓁温声喊着，但是高清瞳像是没有听见似的直接走了。 看着高清瞳离开的背影，她又看着她关了房门，她捏紧了手指，呢喃着，“太子妃关心她们，骗谁呢!” 只可惜梅香躲在外面没敢进去，外面都是江凤华的人拦着。 她浩浩荡荡带了十几个宫女太监去了玉秀殿，好不威风，像是去捉奸似的。 朱蓁蓁也转身回了主殿，她在高清瞳这里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她又派梅香去玉秀殿和唐芊然的心腹打听，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最后也得了一句太子妃关心她们怀孕的小主，训导了几句话。 她更是从宋睛的嘴里打听不到什么，因为她和宋睛也说不到几句好话。 一时间，朱蓁蓁莫名其妙地被她们给孤立了。 第345章 叶素素催产 十日后，冷宫。 叶素素的预产期也到了，但是叶素素的肚子却半点动静都没有。 自从十日前冷宫陆续有产婆进来替她检查身体开始，叶素素就很紧张，在冷宫的几个月里，她一直为自己扎银针，就是想让孩子提前一个月出生，可是孩子就是不发动。 最后，她只有孤注一掷给自己准备催产。 苏婷婉在一旁看着，她比叶素素还要紧张，“这能行吗？能让你提前把孩子生出来吗？” “不生也得生了，皇后娘娘也派人来关心过了，江凤华也会来的，她们都是算准了预产期，如果再拖就怕她们起疑了，现在至少有皇后娘娘悄悄接济我们，若是让皇后知道真相，我们都别想活了，我已经诊断出我怀的是一个男孩，只要平安生下来，皇后一定会很高兴的。” 孩子不足月，但是也才相差一个月，她早就判断出这个孩子是她和苏炫第二次在一起怀上的，所以那一次她也假意推拒苏炫，苏炫以为她被他拿捏了，她只不过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让自己怀孕。 就算没有催产药，她知道怎么用银针刺激穴位催产。 只是这种锥心的痛，让她痛不欲生。 苏婷婉看到她脸上都痛起了细汗，“是什么感觉？” 叶素素冷瞪了她一眼，“生不如死的感觉，每个女人生孩子都要过这一关，今天我能不能出冷宫，就看你了，等我肚子发动的时候，你就让人去请太子和皇后娘娘，再怎么说我生的是他的孩子，太子不会不管不问的。” 就在这个时候，汪嬷嬷和江凤华等人也到了冷宫。 因为早就有产婆和太医出入，冷宫的大门也已经解封了，这些都是皇后的意思，没有人敢不听皇后的话，里面住着一位孕妇，谁也不敢拿皇嗣开玩笑，自然不敢真的拦着。 屋子里人听到脚步声，朝苏婷婉道，“快去找太医，我肚子好痛，应该是要生了。” 这时，汪嬷嬷猛地将门推开，宫女太监齐刷刷站在两边，只听汪嬷嬷恭敬道，“太子妃请。” 江凤华一袭华丽精致的斗篷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威冷的气势直逼人心，她脸色冷沉，双眸直直地盯着两位好久不见的故人。 她唇角微勾，沉声道，“本宫刚才听到屋子里的声音，莫非是叶良妾要生了。” 叶素素见江凤华气势汹汹仍然在装模作样想要起身行礼，“太子妃怎么来了，妾给太子妃请安。”她和孩子只要能出冷宫，她可以忍受所有，她料定就算是江凤华也不敢把她的孩子怎么样。 然而她并不知道江凤华根本就是要她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江凤华看到叶素素的身上还插着银针，“你拿这些针做什么？”她不认识穴位，但也猜到她在催产。 叶素素看了一眼银针，猛地拔下，气喘吁吁地道，“妾太痛了，所以用银针止下痛。”这也不是没有过的。 此时的苏婷婉早已经变得邋遢不堪，她脸上“奴”字异常显眼，冷宫里也有下人伺候叶良妾，可条件还是艰苦，特别是现在寒冬腊月的时节，就更难熬了。 苏婷婉盯着满身富贵的江凤华，她仍然恨，仍然相信她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她蓄势待发，只想趁机杀了她。 她在想：江凤华这个时候来，是不是想要害叶素素的孩子，她得想个办法。 没等她有任何动作，傲雪已经带着人将苏婷婉像狗一样的拖到了一边。 苏婷婉大声道，“太子妃不会是不想叶良妾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吧，叶素素肚子里是谢觞的孩子，你若想要害她，谢觞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最好不要打什么坏主意，皇后娘娘已经派人来问过了，叶素素马上就要生了，若是孩子死了，我看你怎么和皇后交代。” “苏奴隶这么关心叶良妾肚子里的孩子啊！”江凤华故意道。 苏婷婉愣怔，反应过来才道，“我没有你这个贱人心肠歹毒，毕竟是一个小生命……” 傲雪听见她骂人，“啪啪”两巴掌扇打在苏婷婉脸上，“贱奴的嘴如果不干净，我不介意帮你清洗一下。” “你……”苏婷婉捏着拳头想要打人，在冷宫的这段时间，她也在练习武功。 然而她才刚出手一招，傲雪已经将她制服让她跪在江凤华面前，“给太子妃道歉，否则我管你是将军之女，还是将军之妹妹，我先打得你满地找牙再说，太子殿下可是恨不得你死，所以你别指望太子现在还会心疼你，如果让太子知道你辱骂太子妃，只怕就不是贬为贱奴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赐死。” 苏婷婉就是仗着江凤华不敢拿她怎么样，毕竟谢觞都只将她关了起来。 现在傲雪这么凶悍，她也不敢再放肆，只想保命要紧，“对不起。” 汪嬷嬷也上前，“学了这么久的规矩真是半点没学会，太子妃让奴婢再教教她规矩。” 苏婷婉是真的怕了，连忙道“奴婢……” 傲雪冷声提醒，“是贱奴。” 苏婷婉咬着牙齿，“贱奴给太子妃赔罪，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 看着现在苏婷婉，她就想到上一世她咄咄逼人的嘴脸，不过她不会把自己变成这么面目可憎的嘴脸，落井下石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把她带下去吧，不要影响叶良妾生孩子。”江凤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正当傲雪要将苏婷婉带走，江凤华又道，“算了，将她放了吧，让她去伺候叶良妾生孩子。” 傲雪虽然不明白太子妃的用意，但是她还是将苏婷婉推到床边，“老实点，再让我看到你起什么歪心思，我手上的剑不会像太子妃那么好说话。” 苏婷婉连忙跑到叶素素面前，“要生了吗？”现在这个孩子最重要，原本她以为江凤华是来害叶素素生不出孩子的，所以才想说话刺激她，让她不能伤害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她身边的奴婢这么凶悍。 只见叶素素额头上满是虚汗，疼得她要死，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断断续续地道，“还……还没有。” 第346章 孩子先天有残疾 苏婷婉想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是大哥的孩子，并且这个孩子名义上还是谢觞的，保住孩子才能图谋，他们也一直在等。 下一刻，只见苏婷婉突然跪在江凤华面前，朝她磕头，“贱奴苏婷婉求太子妃开恩救救叶良妾的孩子。” 她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只要太子妃消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你还真是关心叶良妾的孩子啊，苏婷婉你何时这么好心过，如此反常只怕是居心不良吧！”江凤华直接道。 苏婷婉顿了顿，她总感觉江凤华知道什么。 “本宫让你去伺候她生孩子，你就在边上呆着也可以。”江凤华又道。“汪嬷嬷把产婆请进来吧，准备给叶良妾接生。” 只等产婆鱼贯而入。 这时，莲叶又替江凤华搬来了软椅，“太子妃请坐，叶良妾生孩子可能要好久，站着累。” 这软椅是莲叶从东宫搬来了，就是怕到了冷宫没有坐的地方。 江凤华沉稳坐下后，莲叶又朝她手中递了一个暖手炉，“别冻着。” 这一切苏婷婉都只能干看着，现在原本就在冷宫里伺候的下人也都全被赶了出去不在屋子里，里面全是江凤华的人。 汪嬷嬷为了避免血腥还搬来了一张屏风，只等一切准备就绪才让产婆开始替她检查是否要生了，然而检查过后，叶素素只是肚子疼，宫颈口没有开半分。 江凤华又让人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来检查之后，沉声道，“叶小主这一胎恐怕不好生。” 这时屏风后面又传来叶素素撕心裂肺地喊叫声，“我一定能生的，王太医给我配制催产药。” 一定是她的银针扎得不到位，但是她已经引发胎动，现在不生只怕会更危险，只有强行灌下催产药使宫颈口开放，但是这也很危险，容易引发大出血，她在赌命，赌老天爷会不会收走她的命。 江凤华只觉得叶素素是疯了，预产期明明没有到，她却强行催产，她沉声道，“王太医给的方案呢？” “微臣也建议催产，这种情况胎儿在母体里越久越容易被憋死。”梅太医道。 这时，程皇后听到风声也赶来了，“怎么会憋死？王太医不管用何种办法都要保皇嗣。” 见程皇后来，江凤华连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儿媳给母后请安。” 苏婷婉和叶素素的眼睛却亮了，她们的救星来了。 苏婷婉连忙抱程皇后的大腿，“皇后娘娘……” 程皇后眸光凛冽，一脚踢在她的身上，“哪里来的贱奴，恶心死了。” “奴婢是苏婷婉啊，江凤华想要弄死叶良妾的皇嗣……” “喜嬷嬷。”程皇后冷喝一声。 喜嬷嬷连忙带着人过来，程皇后吩咐道，“没有规矩的东西，拖出去给本宫掌嘴。” “是。”喜嬷嬷眸光闪过一丝冷色，让人带了出去，只听到“啪啪”的耳光响起，“叫你嘴贱污蔑太子妃。” 程皇后现在不敢再找江凤华的麻烦，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照顾皇上，和觞儿的关系也恢复如前。 她朝江凤华道，“太子妃什么时候来的？” “儿媳来了有好一会儿了，知道叶良妾要生了，所以过来看一下，这才让王太医替小主检查。”江凤华温声解释。 “太子妃有心了，阮阮放心，母后不会听信苏婷婉的话。”程皇后脸上也佯装着满是慈爱，“阮阮和本宫的心都是一样的为皇嗣着想。” “是，儿媳也是这样想的，咱们东宫小主接连有孕，现在叶良妾也要生了。”江凤华又朝王太医道，“不管用任何办法，大人孩子都一定要保住。” 王太医也很为难，“微臣一定竭尽全力。” 于是，就变成了江凤华和程皇后一起等着叶素素生产。 很快，王太医也给叶素素灌了几大碗催产药，宫颈才总算有些松动。 几个时辰后，叶素素身体也几乎枯竭昏了过去，最后总算生下一个虚弱的男婴，由于叶素素强行催产造成子宫出血。 王太医亲自上阵施救，最后总算保住了叶素素一命，伤了子宫，她这辈子就做不成女人，更生不了孩子了。 这边，产婆正在清洗孩子，瞬间只听产婆尖叫声响起，她们目瞪口呆。 程皇后问：“发生什么事了？” 产婆看了汪嬷嬷一眼，跪在地上连忙道，“也许是奴婢弄错了，请王太医过来看一看。” 这时，程皇后才仔细看孩子，“瞧着怎么这么小，像是很虚弱的样子。”她明明让人好吃好喝送到冷宫。 汪嬷嬷也道，“的确不像足月的孩子，这眉眼与太子殿下长得也不像啊！” 程皇后也凑过来仔细看，的确不像觞儿小时候，不过刚出生的孩子看不出来是正常的，但是为什么会看起来不足月呢，明显都超预产期了。 这时，王太医检查过后，也吓得脸色都变了，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相信自己的诊断，复又重新检查了一遍，孩子哭声很小，像是很虚弱的样子，但这都不是最严重的，营养不良后期可调养。 然而最严重的却是…… 江凤华也不明所以，“除了孩子身体虚弱，还有什么问题吗？” “回禀皇后娘娘，太子妃，皇嗣明明是个男婴，可是微臣却没有摸到他的肾囊，不过有的孩子要等一到两个月才摸得到，这也正常。”他连忙补充。 “什么意思，说清楚，关系到皇嗣，王太医你应该知道说假话的后果。”皇后冷声道。 “臣诊断出这个孩子虽然有男人的特征，但是他天生就做不成男人，他在母体里根本没有发育完成造成的先天残疾。”王太医直接道。 程皇后听后也是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会这样？” “可能有很多原因所致……”王太医一一道来。 江凤华似乎明白了，叶素素早期为了让太医把脉把不出具体月份，她就往自己身体做手脚，后期她又想要加快孩子生产，孩子早产导致身体虚弱。 这个孩子变成这样，一是苏家造孽太深，报应到孩子身上了，二是叶素素亲自造成了她的孩子这样悲惨的命运。 江凤华心思急转，“母后，这件事情切不可传出去，皇嗣有恙传出去只怕对皇家的声誉有影响啊！如果让有心人传出是太子殿下遗传给孩子的，这……要不先将孩子的情况暂时隐瞒。” 程皇后满眼怒意，“分明是叶素素自己的问题，关觞儿何事，阮阮你生的两个皇嗣健康可爱聪明伶俐，谁敢造太子的谣言，本宫绝对不会饶恕他。”她真是觉得太晦气了，她还满心满眼盼望着叶素素的孩子，当王太医说可能是个男孩时，她更是高兴。 她这话是说给在场的人听的。 大家也开始表衷心，“奴婢们绝对守口如瓶，娘娘饶命。” 江凤华道，“叶良妾生出这样的孩子也不关产婆的事，再说王太医不是说了或许长一两个月就好了，谁也不许议论皇嗣，否则严惩。” “是啊，奴婢们不敢，这件事保证烂在肚子里。”众人又道。 最后皇后直接不管了，带着人直接离开了冷宫，原本她以为孩子生了可以接到坤宁宫，现在她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只留一句，“阮阮安排好吧！本宫还要去照顾你父皇。” 第347章 拉王太医助力 门外的苏婷婉已经被喜嬷嬷打晕了过去。 江凤华抱着孩子，无论从哪一个方面看，这个孩子和谢觞都长得不像，叶素素想要混淆皇室血脉不是自取灭亡吗？ 凭她？ 还是凭苏家？ 简直是痴心妄想，把别人都想成傻子了。 孩子这么虚弱，随时都有可能夭折，她要等孩子活着前利用这个孩子对苏家出手，还必须让谢觞知道他真正的父亲是谁，否则谢觞看到叶素素生了他的孩子，恐怕又会对她心软将她移出冷宫。 名义上叶素素算为皇室生了皇嗣，算是为皇家立了功劳，这就是祖制，皇上也不可能装睁眼瞎不册封叶素素。 所以她要当机立断，好在送走了程皇后那颗绊脚石。 既然棋子已经落地，棋子又生出变故，这一步棋步她不得不先走了。 江凤华唇角勾起冷笑，看着孩子暗忖着：你也不要怪本宫心狠，要怪就怪你的母亲在生你之前就把你当做一颗助她上位的棋子，害得你天生残疾，你活着等你长大了是注定一生悲苦的，世道不能容你，皇族更是容不下一个身体缺残的皇嗣。 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与太监无异，还好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本宫也算是帮你一把，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再和和美美过一辈子吧！ 江凤华朝王太医及屋子里的众人道，“刚才皇后娘娘的吩咐大家都听清楚了吧！” “是，奴婢们用性命发誓定会守口如瓶。”遇见这样的事不仅没有赏银，还可能会被灭口，还好叶良妾不受宠进了冷宫，若是让皇上和太子知道，她们都活不了，现在只有求太子妃救救她们。 王太医又道，“其实叶良妾的孩子天生有残疾，身体又如此虚弱，臣担心他时日不多了。”王太医知道东宫是太子妃说话了算的，“皇嗣一旦出事，要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江凤华听后皱紧了眉头，温声道，“王太医，这个孩子本宫希望让他平安活着，你可有办法救救他。” 王太医愣住，这样的孩子明显趁着消息没有传出去让其夭折是最好的处置办法，皇宫中发生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就当叶良妾生的是死婴。 留着他的性命，不仅让他后半生凄苦，对皇室的名声也不好。 王太医也在心里嘀咕：太子妃为何要留着叶良妾的孩子？这孩子明显没有足月，要说早产也说得过去，当时在太子府时是他亲自为叶良妾把出的喜脉，按叶良妾怀孩子的时间推断到现在孩子出生，的确是现在生，且还超了几日。 然而生出的孩子明显小了很多，至少还要在母体里养一个多月才不至于这么虚弱，只怕是产婆也看出了不对劲。 王太医不敢往下想，叶良妾自己就懂医，当时她为自己的身体做手脚是完全有可能的，但是孩子生出来就做不到手脚了，并且她生孩子时还这么凶相。 她为什么要欺骗太子怀孕的准确时间，只有一个原因。 宫里的太医都是人精，他们的脑袋随时掉在裤腰带上，如果一不小心探听到皇族秘密，他们比谁都死得快。 “王太医？”江凤华又问了一声，“您可有办法救救这孩子的性命。” 王太医连忙道，“孩子虽虚弱，但是调养一番还是容易活的，只是他先天的残疾……下官实在无能为力，求太子妃救命。” 说完，他直接跪到地上，王太医觉得他想要有一线生机只有求助眼前的太子妃，若这个孩子真的不是皇室血脉，叶良妾又不受宠，事情就好解决了。 江凤华看王太医的反应心里也了然了，叶素素千算万算，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聪明，今天她不来叶素素就想一个人先生下孩子，这样太医就查不出来了，她简直是蠢到家。 江凤华道，“本宫知道王太医和大家都辛苦了，放心吧！孩子出生变成这样，也不是大家的错，本宫会向太子殿下为你们求情的。” 这时，叶素素也悠悠转醒，江凤华抱着孩子走到她的身边，唇角挂着微笑，“恭喜叶良妾，生了一位小公子。” 叶素素满身狼狈，以为她的好日子马上说要来了，她生下皇嗣，就会从这冷宫中出去了。 她道：“太子妃快把孩子抱过来妾看看。” “是个儿子，不用看了。”江凤华将孩子递到她眼前，“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孩子一出生就太虚弱了，本宫正准备让王太医跑去诊治为他调养身体呢。” 叶素素看了一眼，她自然知道原因，月份不足强行将他生下来，但是七个月的孩子都能活，她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一定也能活。 她道，“可能是妾胃口不好，所以导致孩子营养所致。” 江凤华懒得和她多扯，叶素素这辈子都出不了冷宫了。 她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本宫会派人留下来照顾你和孩子，让王太医好好替你调理身子，外面太冷了，你就先在这里坐月子吧！你先安心养着吧，只等本宫禀命太子殿下如何安置你们。” 叶素素听到此，她直觉江凤华没那么好心，当初谢觞要送她来冷宫，江凤华并没有拦着，甚至自她住进冷宫江凤华一次都没有来过，现在却来假好心。 叶素素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但是她又想不通江凤华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甚至想不到她和她的孩子都是江凤华棋盘上的棋子，很快他们就要大祸临头了。 江凤华离开冷宫时，让傲雪请夜影派人来冷宫守着这才离开。 外面大雪纷飞，鹅毛大雪为皇宫装上了银装，一望无际的白色瞬间将整个冷宫照亮。 猛然她走到旁边的院子，只见里面的“苏贵妃”正趴在墙上往外面看，她一件斗篷穿了两年了，好在是冬天别人也闻不到臭。 “苏贵妃”见江凤华靠近，她不自觉地退后将自己蜷缩在角落里，自从谢觞知道这里面的人不是苏贵妃就没再让苏婷婉将她接到隔壁享福。 第348章 捅破 江凤华打听到谢觞回了承光殿，于是她也找了过去，马上就要过年了，她想这个年过得也会相当精彩的吧！ 谢觞在御案前忙碌着，他见江风华进来连忙迎接上去拉住她的手，见她满身满头都是雪花，小脸冻红了，手指也冰凉一片。 他温声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承光殿了？也不说让宫女为你打把伞，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殿下，臣妾找你有事。”江凤华神色凝重。 谢觞见她的样子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似的，“何事？” “殿下跟臣妾来，这里说话不方便。”她知道承光殿里有朱家的人。 江凤华又拿了斗篷亲自替他穿上拉着他回了晨曦宫，整个皇宫她能保证只有晨曦宫里是她自己的人。 此时王太医已经等在晨曦宫里，见到太子他连忙跪下，“臣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沉声道，“王太医免礼。” 只见江凤华又让莲叶悄悄去把人带来才关了门。 谢觞见他们神神秘秘的，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凤华道，“十日前臣妾就请产婆去冷宫替叶良妾检查身体，怕她提前生孩子，今日臣妾想着她的预产期都已经超了好几日了，不放心便亲自去了冷宫，正好遇上叶良妾胎动，似要生了，便请了产婆和王太医速速去接生……最后却生出一个不足月的孩子。” 谢觞眉头紧皱，冷声道，“明明是足月的孩子却又不足月，这是什么意思？” 王太医解释道，“如果按照叶小主怀孕的时间推算，现在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已经养了十个月了，生出来时不可能是早产儿，然而小公子不仅身体羸弱瘦小，他还患有先天的无肾囊之症，微臣推断，这也是他在母胎里长期受刺激引起发育不良所致，叶良妾自己就会医术，她若想要隐瞒月份也是有办法的。” 他可不敢讲是太子殿下遗传给孩子的，这不是说太子那方面不行吗？ 叶良妾在冷宫期间也一直都是他在替叶良妾问诊，并且回禀皇后娘娘，每一次把脉他都把不到实脉，叶良妾都能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他也没放在心上，这件事他千万不能说，否则就会被太子质疑他的医术，现在他只有全都推到叶良妾身上。 江凤华早就问过梅太医这些问题，也得了答案，王太医的说词她看破不说破，解释道，“臣妾今日去冷宫时看到叶良妾正在为自己扎银针，然后臣妾问她，为何往身上扎针，她说因为痛，扎针缓解疼痛，可是孩子生出来，产婆和王太医都发现孩子不足月，这才起疑了。” 王太医也道，“太子妃说的那几处穴位微臣已经检查过了，那几处穴位正是给产不下孩子的产妇催产的穴位。” 这就是说明叶素素在此之前一直在为自己催产，因为银针扎得太多，她身上已经留下扎针的痕迹，也不难查出来。 如果正常生，又为何要在太医来之前提前催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江凤华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也不敢贸然禀告，但事关皇嗣，臣妾又不能不禀，左右为难，这才亲自去找了殿下。” 谢觞听后一句话都不说，让他想到那些年父皇和母后因为这种事吵，父皇甚至骂母后不要脸想要去借种怀皇嗣，借种不成又心生一计假怀孕，甚至让宫女顶替生孩子当成是皇后生的。 江凤华见他不说话，走到他的身边悄声问道，“还有一种可能，这个孩子是叶良妾与殿下后来在一起时怀上的，所以殿下好好想一想自那日殿下在宫里宠幸过叶良妾之后，殿下可有再宠幸她？”能睡一次就能睡第二次第三次，这也不是不可能。 谢觞听后回过神来，对江凤华赌咒发誓地道，“阮阮你都不相信孤吗？孤发誓孤只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碰过叶素素，之后再也没有踏进过她的院子，那些日子孤不是在宫里，就是在阮阮的房里，那时孤绝对没有做对不起阮阮的事情。”当时他已经很愧疚了，觉得对不起江凤华，他怎么可能再去碰叶素素。 当着王太医的面，江凤华满脸尴尬，脸色羞红，“臣妾相信殿下。” 谢觞也反应过来了，他尴尬地咳嗽一声，“依这个推断下来，叶素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孤的。”不是他的他也没什么感觉，只会觉得叶素素恶心。 他又道，“既然身体不好，又先天残疾那就悄悄处置了吧！” 王太医也是这个意思。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江凤华亲自去开了门。 只见傲雪和莲叶推着一个人进来，她全身被捆绑着，嘴也被塞着。 莲叶道，“启禀太子，太子妃，这就是苏婷婉的丫鬟菊香，当初殿下把苏婷婉贬为奴，菊香就在浣衣局里。” 江凤华解释道，“当初叶良妾是臣妾亲自接进府的，臣妾也给她派了两个丫鬟贴身伺候，她根本没机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臣妾记得当时叶素素和苏婷婉走得近，她们的关系也突然变好了。 现在那两个丫鬟也没跟着进宫，但是苏婷婉的丫鬟菊香是跟着进宫的，所以先问问菊香是否知道那人是谁。”她知道事关苏婷婉谢觞可能又不淡定了。 谢觞皱紧眉头走到菊香面前，扯掉她嘴里的东西，冷声问道，“你知道你家主子什么秘密？别想着蒙骗孤，孤认得你，你是苏家柳姨娘的丫鬟，然后才跟了苏婷婉，你若说出和叶素素苟合的人是谁，孤可以饶你一命，你若不说，孤去苏府问柳姨娘一样能问出来。” 当时苏婷婉追到边塞，苏家人为了灭口，把她原来的丫鬟银杏带走了，重新给了她一个丫鬟。 菊香听到这里，吓得要死，她拼命摇头表示不知道，她若说了她的家人全都会死，她的家人全在边塞为苏家人效力。 江凤华沉声道，“本宫知道你是担心你的家人，怕出卖你的主子害了家里人，今日之事本宫可以和你保证，你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是你说的，并且今天晚上本宫可以给你盘缠放你出宫还你自由。” 菊香盯着江凤华，她眼睛里透出一丝心动，她和婉姑娘进宫以后就被罚入浣衣局干粗活，然而婉姑娘从来不洗，都是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婉姑娘被打入冷宫，她一个人还留在浣衣局里天天被人欺负，甚至还有宫里的那些老太监骚扰她，她早就受够了。 “柳姨娘带着大公子去找婉姑娘，然后大公子和叶良妾就在屋子里私混。”菊香又道，“求太子殿下开恩，饶过奴婢。” 谢觞一听，眸底冰凉，“什么时候？” 第349章 这男人简直俗不可耐 “就是去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行册封之礼那日，大公子装扮成一个丫鬟跟着柳姨娘到了太子府…… 然后婉姑娘和柳姨娘就在外间放哨，让奴婢在院子里守着，奴婢去送饭的时候看到大公子和叶良妾在内间衣衫不整就猜出来了。” 菊香又道，“奴婢听柳姨娘说在那之前大公子和叶良妾就在一起了，他们要在叶良妾肚子里揣个大公子的种。” 谢觞听后只觉得满眼不可思议，他以为叶素素顶多是有些心机想要争宠，甚至贪图荣华富贵才吐出避子汤，进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皇族的富贵，没想到她这么肮脏，脏到骨子里去了。 苏炫想让叶素素怀孩子，他是何居心，想要利用这个孩子谋朝篡位吗？ 江凤华见谢觞像是气得狠了，命傲雪和莲叶将菊香带下去，带走之前依然套着她的头，现在她们自然不能放了菊香，否则她跑出宫去给苏家通风报信怎么办。 江凤华叮嘱王太医，“王太医今日听到的关乎皇室……” 没等她说完，王太医立即表态，“臣誓死效忠太子殿下，太子妃，臣绝对不会将今日听到的向外面透露半个字。”他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自掘坟墓。 江凤华颔首，她知道王太医常在东宫行走，就是得了东宫的赏识，他也是个聪明人，将来太子登基他的荣耀自然不会比梅太医的低。 她道，“王太医去冷宫为叶良妾和小公子诊治吧，这件事情太子殿下没有决断之前，不要让叶良妾知道太子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也不要让她知道孩子天生残疾。” “微臣明白，太子妃放心吧！” 只等王太医走后，谢觞感叹道，“当初苏婷婉给孤下药，是苏炫帮了她，后来叶素素就等在门外，原来这一切都是苏炫和叶素素设计的，孤还以为她是一个志气高洁的姑娘，她有善心，救治万民，不畏艰险，救治士兵，医术高明，她视金钱如粪土，她和别的姑娘总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是不是在边塞就开始想要设计孤。” 谢觞在为自己看走眼而心痛。 江凤华只想吐槽，朝堂上游刃有余的太子殿下看不破一个女人的伎俩，还不是因为精虫上脑想要睡她，谢觞身上也有一般皇族男子天生的不可一世的优越感。 江阮啊江阮，你看人也不能光看脸啊，这男人简直俗不可耐。 他对叶素素这么高的评价，就算苏炫不设计这一切，谢觞迟早也会将叶素素收入东宫的吧！ 当初叶素素不远千里追他回京，就说明这姑娘不简单，他会看不破，明明想偷腥，还找这么多借口，呵！这就是男人啊！ 江凤华叹气，唉！ 谢觞回过神来，见江凤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他，“阮阮在看什么？” 江凤华这才握住谢觞的手，“殿下不必伤心，咱们给过叶素素机会，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殿下，是她自己非要和苏炫搅合在一起，为这种人伤心真的不值得。” “啊！谁说孤伤心了，孤只是觉得孤眼睛真瞎。”谢觞搂着江凤华的腰身，满目讨好，“还好明珠早已经在孤在身边，她们在孤的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苏炫这样做明显是冲着殿下来的。”江凤华提点道。 “孤看他是狼子野心冲着我谢氏的江山来的，孤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孤要召他回京，他儿子生了，他应该会回来的，他敢祸乱宫闱，孤要瓮中捉鳖。”谢觞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父皇给他留了一年时间，现在一年期限已到，也是收网的时候了。 “可是只凭一个小丫鬟的指控只怕定不了苏炫和叶素素的罪，万一丫鬟中途反悔，她的家人又都在苏家手中，臣妾觉得这件事殿下得从长计议。” “如何从长计议。”谢觞问。 “若只是因为苏炫祸乱宫闱定他的罪，父皇未必会治苏家有罪，以苏炫的狡猾，臣妾怕他反咬殿下一口说你抢她女人，到时候不仅不能治他罪，还有损殿下的名誉。” 谢觞满头黑线，“孤抢他女人，孤还没有眼瞎，阮阮觉得孤这模样像抢别的男人的女人的人吗？”意思是说都是女人对他蜂拥而至。 “自恋，阮阮只是觉得殿下要防患于未然嘛！”江凤华又道，“臣妾觉得苏炫敢设计殿下，他的确是真有这么卑鄙，当初对殿下下药，如果叶素素为了自保，她狡辩说当初是以身救殿下而不得不嫁给殿下，届时殿下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谢觞猛然警醒，“还是阮阮思虑周全，阮阮这般聪明都可能做孤的军师了。” “臣妾只能做孩子他们的娘，可做不了军师。”江凤华调侃道：“就算苏炫要造反扶持他儿子上位也是站不稳脚跟的，他可能只是想要恶心殿下，给殿下戴个绿帽子。” 江凤华知道其实上一世的苏家早就想要造反了，不过谢觞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可能让苏家造反，苏家也忌惮谢觞这位帝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或者是找不到机会动手。 谢觞道，“以苏炫的野心，他根本不可能只把争夺皇位的野心寄托在一个孩子身上，就算没有孩子他要造反一样会造，其实孤已经收到消息边塞有异动，孤也担心这次可能招不回苏炫。” 江凤华也知道，叶素素不过是供苏炫玩弄的一颗棋子，或者叶素素也只是向苏炫借种，他们不造反，谢觞就没有正当理由抓人。 她了解苏炫，苏炫这些年从无败绩，也非常自负，擅长玩弄人心，也十分谨慎，他若知道叶素素成功生下孩子重回东宫，苏炫是怎么都会回来看一眼他的成就的，就是不知道他以何身份回来。 猛然，江凤华和谢觞异口同声地道，“孤\/臣妾有办法了。” 两夫妻互相看了一眼，谢觞朝她挑了挑眉，“孩子他娘有什么办法？” “殿下呢？”江凤华笑着道。 “阮阮先说你的办法。”谢觞又道。 江凤华懒得和他猜，“臣妾想既然当初苏炫给殿下下药构陷殿下，咱们又何必与他做君子，殿下明知道他想要造反，咱们就帮他把这个罪名坐实了再抓他，那个时候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 其实这一年，苏炫回了边塞做了大将军，他早就有了做皇帝的心思，龙袍也在赶制中，不过天高皇帝远，他以为别人不知道罢了。 谢觞又道，“孤与阮阮不谋而合。” 江凤华暗忖着：又有好戏看了，希望早一点把她的仇人清理了。 第350章 大年前夕 苏府。 从一年前苏大将军回府就开始夜夜笙歌，美人不断，苏将军天天都有人伺候着，他的身体早已经疲惫不堪，但他还是不知道节制。 他纵欲过度，眼窝深陷，早已经不似一年前那般孔武有力。 柳姨娘留在盛京照顾苏德海，然而这一年，苏德海早已经将她抛到九霄云外了，就连他答应让她的女儿进宫选秀也都被他忘记了。 柳姨娘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她忍不住堵住了耳朵，暗骂一句：“不要脸。” 骂完她也扭着杨柳腰走了，谁料这个时候从走廊的厢房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拽了进来，进了屋子男人抱着柳姨娘就开始啃。 柳姨娘自然也认出对方是谁，她也放下防备，闭着眼睛享受着男人的挑逗。 只等男人将她压在地上吃干抹净，柳姨娘才觉得兴趣乏乏，意犹未尽开始穿衣裳。 她起身拉拢了衣裳，“二爷来找妾身就不怕被二夫人发现了。” “她哪有柳儿娇软，二爷我想找谁就找谁，她管不着，再说我不是知道柳儿夜深寂寞特意来陪你的吗？”苏二爷一直在京城里做官，能力不行，官位做得也不高，但是他日子却过得很好，至少苏家从不缺银子，官做不做都无所谓。 柳姨娘故意道，“二爷既然不怕二夫人，索性就娶了柳儿到二房做夫人。” 苏二爷知道她是开玩笑的，大哥的女人他哪里敢娶。 苏二爷岔开话题，“今年老夫人要回盛京过年，苏家只怕要过热闹年了。” “大夫人也会跟着回来吧！”苏二爷又道：“大嫂若回来，大哥院子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是不是都要遣退了。” 柳姨娘肯定道，“不会，都习惯了，大夫人也习惯了，她根本不敢管老爷，哪像你见了二夫人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苏二爷似来了兴趣，“都说大哥在边塞玩得花，到底如何花，我也不知道，我很少离京，路程太远，受不了边塞的风沙。” 柳姨娘道，“苏府的后宅比起老爷在边塞的酒肉池差远了……” 苏二爷听后也想要去见识一番，说什么明年也要去一次。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二夫人的声音。 苏二爷提上裤子连忙找地方躲，柳姨娘却不紧不慢，不是不怕二夫人吗？敢做不敢认的混账东西。 柳姨娘整理好衣裳主动打开了门就朝外走去，见到眼前人，朝二夫人行了一礼，“哪阵风把二夫人吹到主院这边来了。” 二夫人眼睛直往里看，“苏德全是不是在里面？” “啊！二夫人在找二老爷啊，妾身没有见着。” 二夫人身边的嬷嬷道，“奴婢看见二老爷往大房这边来了。” 二夫人见她发髻凌乱，想到平时柳姨娘和苏德全眉来眼去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朝里喊道，“苏德全，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大老爷回京的这一年多，柳氏也住进来了，苏德全又和她搅合在一起了。 二夫人只觉得恨，防不胜防。 任凭她怎么喊苏德全都没有出来，柳姨娘又在门边堵着，“这么大晚上的，二夫人跑到大房这边来鬼嚎什么，吵到我家老爷，二夫人也不好交代吧！” “你把苏德全给我交出来，我就走。” “我都没有见到人，去哪里给二夫人交人。”柳姨娘打死不认。 就在这个时候，小丫鬟跑了过来，“二老爷不在主院，他回来了。” 二夫人一听，脸上有些尴尬，“既然我家德全回来了，那本夫人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柳姨娘往房里看了一眼，暗忖着：苏二爷什么时候回去的，溜得可真快。 于是，柳姨娘也没再往屋子里去，扭着杨柳腰就走了。 只等外面没了动静，苏二爷才从里面战战兢兢冒出个头，自言自语道，“今天那母老虎竟没有不依不饶，我倒要去看看大哥整日在房里干些什么，都一把年纪的人了，当心身体啊！” 没有人知道千面郎君易容成苏德全的样子进入了苏府。 半个月后，苏老夫人带领着苏家众人回到了盛京祖宅，苏家二房带领全府上下齐齐到大门口迎接。 苏老夫人手中握着一个御赐龙头拐杖下了马车，一眼扫过去，冷声问道：“德海人去哪里了。” 苏二爷连忙上前，“启禀老夫人，大哥在主院呢，最近他感染了风寒不便出来怕风寒严重。” 他也好久没有见大哥了，没想到那天晚上他见到了，大哥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体也都支撑不住了，所以突然之间就垮掉了，也不知道他吃了多少助兴药纵欲。 现在他也不敢说实话了。 大夫人一听丈夫生病了，也假意关心道，“老爷怎么病了，柳姨娘你是怎么照顾老爷的。” 柳姨娘站在一边，又朝人群中看了一眼，见她的女儿乖巧懂事地与姑娘们站在一起，她恭敬道，“大夫人也是知道老爷的脾气的，妾身也想要伺候老爷，可是妾身终不及那些年轻的姑娘。” 柳姨娘年纪也不大，也才三十岁，跟着苏德海的时间长了，男人的新鲜感就过了。 苏老夫人见她们说悄悄话，沉声道，“许久没有见你夫君，你去吧。” “是，谢老夫人。”大夫人行了礼就跟着柳姨娘去了主院。 只是苏大夫人也没有想到，当她见到丈夫的第一眼，她就红了眼眶，“老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还是能带兵打仗的大将军吗？ 这边，苏老夫人沉声道，“老身原本就想回来过年，又接到宫中陛下的邀请进宫过除夕，所以今年的年夜饭老身也不在家里吃，大家往年是怎么样的，今年还怎么样就行了。” 第351章 刺激叶良妾 皇宫。 冷宫里的叶良妾生了皇嗣，太子妃在半个月后亲自将她接出了冷宫并送到钟鸣阁，又派了汪嬷嬷和奶娘照顾孩子，至于早就贬为奴的苏婷婉则依然关在冷宫里，没人管她的死活。 皇帝和皇后送了一堆金银珠宝和锦衣华服过来，太子也命人抬了两箱首饰送到叶素素面前，给了她很大的体面。 瞬间整个钟鸣阁被装饰得富丽堂皇，远超宋侧妃的含章宫，宫女紫娟和紫玉，王嬷嬷李嬷嬷都得了太子妃重赏，要求他们仔细照顾叶小主和小公子。 这日，她睡醒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便叫人过来伺候她穿衣裳，叫了半天都没叫来人。 她只好自己找了衣裳穿上，看着满屋子的华服，满箱子的名贵首饰，她心里乐开了花，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枉费她设计这么久又受这么多苦。 当初江凤华生孩子时，皇上和皇后也送了很多金银珠宝给她。 叶素素找了一件华丽的裙子披在身上，又跑到铜镜前照了照，她脸色苍白如纸，气色也不好，然而她要的就是这副病容的样子，于是她又找了她喜欢穿的素白色衣裙穿上，等太子来钟鸣阁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定会疼惜她的。 她知道生了皇嗣的后宫小主最重要的是晋封位份，所以她要抓住机会，但是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才会来。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叶素素放下首饰连忙躺回了床上。 宫女紫玉主动替江凤华等人推开了门，“太子妃和诸位小主快里面请，叶小主这会儿应该醒了。” 众人进来，只见满身素白，一副病容的叶素素正准备起身行礼，“太子妃……” 江凤华上前连忙将她按住，“还在坐月子呢，叶良妾不必起身行礼了，本宫就是带各位小主来瞧瞧你，叶良妾现在可是咱们东宫的大功臣，为太子殿下生下一位小公子，大家都想来恭喜你。” 宋睛等人跟在江凤华身后，她仿佛不计前嫌，笑着道，“我们正在晨曦宫给太子妃请安，就想到叶姐姐已经搬回钟鸣阁了，于是大家便提议一起来探望叶姐姐，叶姐姐应该会欢迎我们吧！” 宋睛想：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太子妃又如此抬爱叶素素，她来装装样子也行。 唐芊然也假意笑道，“咱们都是太子殿下的女人，就是一家人，恭喜叶良妾喜得贵子，这是我送给小公子的礼物，咦！小公子不在叶良妾屋子里吗？” 紫玉解释，“小公子夜里总是吵闹，太医怕小公子吵到小主休息，便抱到偏殿去了，有嬷嬷和奶娘照顾。” 这时，高清瞳也上前，她这才看清叶素素这张脸，的确清秀可人，难怪她一没家世，二没地位也能获得太子殿下的青睐，这段时间她打听清楚了，初步判断，眼前的叶小主也不简单，心机深沉，还深沉得不留痕迹。 就凭她在宫中乱造谣这件事，最后还查不到她头上，她就不像表面看着这么柔弱纯洁。 真正蠢的只怕是苏侧妃，被她当枪使了还不算，最后还要替她挡枪，不过有一点高清瞳想不通，苏婷婉家世也不差，又最得太子喜欢，她怎么就甘愿给叶素素挡枪？ 高清瞳没主动打招呼，而是一副清冷的模样站在一边。 至于其他小主都没跟来，朱蓁蓁被她们孤立了，也不想来看叶素素的孩子。 宋睛介绍道，“这位是高良媛，是后进宫的，也是咱们小主中最受殿下宠爱的一位。” 叶素素看她一眼，只觉得对方气质很好，像兰花般清幽，谢觞就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当初在边塞时她明明也可以俘获谢觞的心的，他对她也很不同，只可惜她运气不好，被苏婷婉跑来搞了破坏，错过了最佳时机。 那个时候她明明都已经和谢觞表白了，他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她知道他在克制自己的感情，她以为他们的关系还差最后一步。 她想：现在还好她成功生了孩子，往后总会有机会的。 叶素素也表现出视金钱如粪土的清高模样，淡淡朝高清瞳回了一礼，“高小主好。” 高清瞳颔首，没答话。 叶素素觉得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想着对方可能是高官家的小姐，所以才清高，然而她和她现在都是东宫的小主，也算是平起平坐了，她有什么好清高的。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宋睛道，“我们不是来看叶良妾的孩子的吗？咱们去探望孩子吧！” “睛儿想看孩子，何必自己亲自去看，叫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大家一起看。”这声音是从屋子外面传进来的。 只见谢觞一袭威严尊贵的太子服饰加身，袍身绣着蛟龙样式，金丝滚边，瞧着富贵非凡，他身材颀长，做了太子之后他的气质更显冷硬，让人不敢直视。 他气宇轩昂，容貌俊朗，身份地位都贵不可言，威风凛凛踏雪而来。 叶素素在见到谢觞的那一刻，她柔弱的姿态尽显脸上，仿佛在冷宫受了几个月的委屈接下来她要朝太子诉说衷肠。 只听众小主纷纷行礼，“妾给殿下请安。” “都免礼。”谢觞一如既往走到江凤华身边，眼中对她满是宠溺，“孤去晨曦宫找太子妃才知道你来了钟鸣阁。” 叶素素不是喜欢他的权势与富贵吗，他就要犹如镜中花水中月让她看得到得不到。 江凤华唇角勾起笑意，“殿下明明是来看叶良妾的，只不过是见臣妾和诸位小主在此故意说来哄臣妾开心罢了。”她也要让叶素素觉得谢觞真的因为她生了皇嗣而开始重视她了。 众小主一听，连忙道，“妾就先告退了。” 谢觞阻止，“你们不是来看孩子的吗？既然都来了，咱们就一起看看叶良妾生的孩子吧！” 几人又道，“是。”难得殿下对着她们笑，不过几人还是退让到一边，把位置留给太子妃。 江凤华朝紫玉道，“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吧！” 第352章 老夫人想见她孙女 谢觞走到叶素素面前，盯着她虚伪的嘴脸，他眸光里的冷意一闪而过，又换上笑颜，她作势又要起身，他也阻止，“不必起身了，叶良妾被苏婷婉连累去冷宫住了几个月，孤也没顾得上你，听说你生孩子时难产差点没生下来，真是让你受苦受委屈了。” 叶素素眼底通红，一张素颜上布满了委屈与隐忍，下一刻，她眼眸中滴下泪珠无声地嘤嘤哭泣，“妾……妾不觉委屈，只要能为殿下平安生下皇嗣，妾无怨无悔，妾……” 谢觞听到此处，只觉得她演技精湛，若不是他已经知道真相，他是不是又被她骗了。 他就这么站在她面前等她哭，哭够了他再说话。 他身后的一众女人却只觉得尴尬，叶良妾刚才还好好的，她哭什么呢！ 又没有人欺负她，她生了孩子应该高兴才对，她眼泪就这么一直流，何时才能流干，可真是个水做的美人啊！ 江凤华知道谢觞是故意的，有人这么算计他，他必当会睚眦必报，只等谢觞给颗甜枣她会被哄好的。 孩子的哭闹声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奶娘抱着孩子过来，道，“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谢觞走到奶娘身边，他手背在背上也没有要接孩子的打算，这又弱又小的孩子怎么就哭了，他的眉眼还真是和苏炫长得有几分像，一样的令人讨厌。 奶娘见他盯着孩子看，心里也是胆战心惊。 谢觞转身又盯着叶素素，眸光里满是冰凉，他沉声道，“叶良妾若没哭够，抱着你的孩子接着哭吧！” 叶素素的眼泪瞬间戛然而止，柔声道，“殿下。” “半个月了，叶良妾抱过你的孩子吗？”谢觞又道。 叶素素道，“妾一直卧床修养。” 这时，谢觞突然接过孩子抱在手中亲自递到叶素素的手上，“孤知道你难产生子很是辛苦，这半个月也起不来床，养好身子就多带带孩子，这么瘦小的孩子怎么离得了母亲呢！”从他进来到现在，叶素素连一声孩子都没有提，反而尽量表现她的委屈与可怜。 叶素素愣怔，看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她心绪不宁，又不知道怎么能哄好他，看着他，她就想到苏炫的脸让她心里有些犯恶心，所以她才不想抱他。 她想：等重新获得谢觞的喜欢，再与他生一个他们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喜欢的人永远是谢觞，她只不过是被苏炫逼迫的，这样想着她心里会好受一些。 谢觞脸上神色突然变得温润，“等你出了月子，孤会请旨册封你为叶侧妃，安心养着吧。” 叶素素心里高兴，连忙道，“妾谢殿下。” 这时，唐芊然也过来看孩子，她无意提道，“原来半个月大的孩子才这么小一点啊！他的脸还没有妾的巴掌大呢！” 宋睛道，“可我听说孩子生下来都是见风长的，小公子的确太小了。” 汪嬷嬷这些日子一直在钟鸣阁，她故意道，“当初太子妃生的大公子和小郡主都比小公子壮实，出生后的确是见风长，半个月长了好多，可是奴婢伺候小公子的这半个月里，发现他长得极慢，天天都哭，很不好带，也不知道为什么？” 江凤华帮腔解释，“听王太医说是在肚子里营养不良，才显小，小公子身子又羸弱所以才不好长，只要尽心养着，总会长大的。” 叶素素手中抱着孩子，她脸上没有为母的欣喜，听见孩子哭个不停，她只有紧张和焦虑，她一声都不敢吭，就是这些原因，所以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孩子还在她怀里哭哭唧唧的，高清瞳上前看了一眼，“他脸都红了，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痛，快请太医来瞧瞧吧！” “可能是饿了，奶娘抱下去吧！”汪嬷嬷连忙让奶娘把孩子接过去哄，奶娘抱在怀里孩子才不那么哭了，王太医也一直在为孩子诊治，就是想要护他一命。 叶素素巴不得奶娘把孩子抱走，就怕他们看出什么来，虽然所有的婴儿都一样，根本看不出来，但她还是做贼心虚。 孩子的吃喝拉撒都有嬷嬷和奶娘照顾，太医也时常问诊。 由于她的无动于衷和漠不关心，她的孩子即将离开人世她也不知道。 - 半个月后，又是一年除夕夜，皇宫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参加除夕宴的除了宫中嫔妃和东宫各小主，皇上还邀请了苏氏一族及朝中重臣。 苏老夫人是先帝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只见她着华服带领着苏家的小辈进宫赴宴，苏德海称病在家，听说是真的病了，连门都出不了，所以今天全是苏家女眷出席宴会。 皇上也是拖着病容和皇后亲自去迎接苏老夫人，只听皇上道，“老夫人有多少年没有回盛京过年了？” “好多年了，老身陪着老将军去边塞镇守边关好几十个年头了吧，那个时候皇上还是太子，岁月如梭，白驹过隙，老身老了啊！老将军也走了好几年了。” “老夫人还是老当益壮啊！”皇上道，“朕最近时常想起老将军，他为我大周立下的汗马功劳，为大周百姓殚精竭虑，朕一辈子都会感恩惦念老将军。” 苏老夫人看了一眼程皇后，若不是她女儿生得晚，大周朝的皇后之位几时能轮得到她程琅瑾，更可气的是卿卿这辈子只生了灵儿一个女儿，之后就再难怀孕，都说是她伤了身子，然而她和别的男人一次就怀孕了，只能说明一个原因，皇上这些年宠幸卿卿一定用了某些办法让苏家的女儿不再生孩子。 就连婉婉都被程皇后灌了避子汤，皇室是不想让谢家的种从苏家女人肚子里出来啊！。 皇室也在防备着苏家。 苏老夫人又道，“老身此次回京就是想请皇上卖老身一个薄面。” “老夫人请讲。” 苏老夫人道，“老身也不好再为老身那不争气的女儿求情，她犯错在先，发生那种事，丢的不仅是皇室的脸，更是我苏家的脸，皇上就算处决了她，老身也绝对无半分怨言，但是老身的孙女婉婉，她嫁给太子也已经快两年了，老身回来就想见见我那孙女，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程皇后听到此，捏紧了手指，苏婷婉早就被打入了冷宫。 皇上笑着道，“好自然是好的，老夫人请上座，朕马上让人去把她喊来拜见她祖母，上次灵儿也说想念她外祖母了，朕一并让人将九公主喊来陪老夫人聊天。” 程皇后微笑道，“老夫人请喝茶。” 苏老夫人抬起茶碗也没真喝，“皇后娘娘请。” 主动让朕处决苏卿卿，无非是她早就将苏卿卿弄出了宫。 第353章 宫中风云 江凤华早已经盛装打扮，一袭华服加身，整个晨曦宫被侍卫守着围得水泄不通，她知道如果今天晚上苏炫会混进宫来，他一定会来找她麻烦。 这时，傲雪赶来，“启禀太子妃，苏老夫人要见苏婷婉，皇上让人来请。” 江凤华冷笑道，“请去了又能做什么，她脸上被烙了奴字，真让她去见了苏老夫人，就真的撕破脸了。” “那怎么办？”傲雪道。 “拖延时间，先让人给苏婷婉梳妆打扮。” 只希望谢觞在宫外一切顺利，至今为止苏炫都没有露面，也不知道他到底回没回京，叶素素生了孩子的消息也早就传出去了。 其实在一个月前，谢觞就派了彭飞领着圣旨秘密去了边塞，林语，谭莞青，还有江志钦等因为武举考试选出的精兵也全都去了，江志钦也有自己的一帮手下，他也悄悄带去了。 林语和谭莞青把她们的人留在了盛京保护江凤华，不到万不得已这批人不会露面，毕竟还有谢觞的人保护她和两个孩子。 江凤华心里挺为他们担心的，只希望他们都能平安，经过一年，苏德海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最难对付的其实是苏炫和边塞那些衷心于苏家的人，如果他们举兵造反，彭将军等人也很危险。 同时，程勇也去了边塞，程国公的威望还在，希望士兵们不要犯蠢，还好她们调查苏家已经很多年了，知道那些人是苏家的肱骨之臣，林语她们只要抓住这群人，苏家军就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谢觞要抓苏德海的错处，还得有一个正当理由。 傲雪带着人赶到冷宫，发现守门的侍卫已经不见了，她抽出腰间的长剑推开冷宫的房门，就见侍卫的尸体躺在里面，她摸了摸尸体，还是温热的，看来凶手还在附近。 她暗道不好，突然见一团黑影在冷宫里穿梭，她冷声道，“追。” 傲雪追了一路没有把人追到也没再追了，保护小公子和小郡主远比追缴苏婷婉重要得多，她道，“先回晨曦宫禀明太子妃。” 她不知道旁边的“苏贵妃”也已经不见了身影。 傲雪回来说了冷宫的情况，又道，“是谁救走了苏婷婉，冷宫明明也在我们的监视中，那人竟然能避开我们的暗哨杀人把苏婷婉救走。” “是她隔壁的假苏贵妃。”那日她从冷宫出来就知道里面的人不简单，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直在想苏炫到底要以怎样的方式出场，她肯定苏炫会回来的，他要回来看他的劳动成果。 宫外来了一个曹总管的心腹太监，“快去禀告太子妃，皇上请太子妃带着东宫小主去宴会厅。” 宫女连忙进来禀告，江凤华道，“告诉他，本宫马上就去请各位小主来晨曦宫集合。” 只等宫女离开，无心也走了进来，“奴才参见太子妃。” 江凤华捏紧了手沉声道，“有什么可疑之人吗？” 无心摇头，“没有。” “大臣和皇上及各宫娘娘都入席了吗？”江凤华又问。 无心道，“就差东宫的人了，这会儿再不去恐怕不行了。”太子让她们就在东宫里，只等宫外有好消息传来再出去，然而东宫的人迟迟不现身，太子也不在，皇上就让太子妃带着人先出去。 江凤华问汪嬷嬷，“孩子抱过来了吗？” “在，要现在抱来吗？” “本宫亲自去抱吧！”江凤华到了偏殿，只见叶素素的孩子安静地躺在摇篮里，尽管王太医做了最大的努力，孩子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而她的两个孩已经开始牙牙学语，长得白皙可爱，莲叶和红袖领着两个奶娘一个带一个，跟护自个儿眼珠子似的。 “钟鸣阁那边情况如何？”她又问。 汪嬷嬷道，“太子妃放心吧，都是奴婢信得过的人守在那里。” 江凤华思绪翻飞，看来只有等苏炫主动现身了，“把钟鸣阁的人撤了，只留伺候叶素素的宫女和嬷嬷，一个人都不要多留，千万不要露出端倪。” 她要等，她坚信苏炫一定会来找她，毕竟苏炫早已经把她当成了对手。 - 此时，各宫小主也都穿戴整齐，只等太子妃带着她们一起去除夕宴，她们等了好久都没有等来通传的人。 今日的叶素素打扮得十分精致，满身的富贵，精致的妆容，她看着镜中的美艳的自己，待会儿太子殿下要在除夕宴上宣布册封她为叶侧妃。 只见她端正了坐姿，是汪嬷嬷教她的礼仪，她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大家免礼。” 然而叶素素也是左等右等都等不来消息，她打开门准备走出去，紫娟迎接上来，“叶侧妃就在寝室里等吧！汪嬷嬷说太子妃自会派人来通传的。” 叶素素听这话已经听了一天了，她想外面的宾客都已经坐齐了吧！ 她又道，“让奶娘把小公子抱来吧，本侧妃要抱着小公子一起出席。” 紫娟又道，“刚才小公子被汪嬷嬷抱去太子妃的晨曦宫了，汪嬷嬷说让小公子和大公子还有小郡主一起出席，请侧妃放心。” 叶素素不疑有他，想到这一个月汪嬷嬷都是尽心照顾孩子，又教导了她宫中侧妃的礼仪，让她不要在宾客面前丢脸。 她又关了门不让她们打扰。 她不知道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层阴云密布里。 过了片刻，又有太监推门进来，“太子妃有请叶侧妃，侧妃随奴才走吧！” 叶素素听见一个女声，也没看清来人就道，“刚才不是说让等着吗？这会儿……” 太监猛然抬起头来，他像变戏法一般换了一张脸，叶素素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她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连忙关了门，“你……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分别还没有一年，怎么就不认识了。”苏炫道。 叶素素又问，“钟鸣宫的下人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太碍眼，本将军让人处理掉了。” “你杀了她们？”叶素素压低声音道，“这里是皇宫，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杀人，她们死在钟鸣阁，你想让我也跟着死吗？” “少废话，孩子呢？”苏炫冷声道。 第354章 宫中风云二 叶素素吓了一跳，连忙道，“被太子妃抱走了。” 她又解释，“汪嬷嬷抱去和江凤华的两个孩子一起了，你快走吧，待会儿我就要去宴会上了，苏婷婉还在冷宫里你去见她吧！” “我知道，没想到谢觞这么狠，把婉婉折磨成那副鬼样子。”他道。 叶素素想说还不是苏婷婉自己蠢，说那些话激怒了谢觞。 “你去把孩子抱回来我看看。”苏炫捏着她的下颚骨：“本将军要看看他是不是本将军的种。”其实他也试过易容进晨曦宫，谁料那里到处都是暗卫，他不能冒这个险暴露身份。 叶素素吓得要死，“自然是你的，我和谢觞在一起后我来了一次月事，我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这件事，后来第二次我和你在一起时，这个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将他提前生出来，足足早了一个多月，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们相信孩子是因为没有营养才会这么小。” 苏炫已经从苏婷婉口中知道了孩子的情况，他也根本不在意，因为他等不到一个小奶娃长大了，谢觞举办的武举考试不就是想要找人顶替他们苏家吗？ 可惜苏氏一族根基太稳，不是谢觞能够轻易能动的，既然他不满苏家，那就让本公子顶替了他的太子之位。 叶素素不知道他的野心，避他如蛇蝎，催促道，“你快走吧！我会好好把你儿子养大成人的，以后他至少是个王爷。” “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苏炫冷声道，“若不是本公子，你能被封为侧妃吗？你能做太子殿下的女人吗？念在你给本将军生了儿子的份上，本将军封你做皇后，让你的儿子做太子。” 叶素素瞳孔地震，“你胡言乱语什么？” “你不相信。”他意气风发，志在必得，“现在整个盛京城都在本将军的监视和包围中，并且我知道太子也并不在皇宫里，他想围剿苏府，只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叶素素看着苏炫阴沉的眼神，很是害怕，“你……你要造反？” 其实苏炫和苏老夫人一起回来的，只不过他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谢觞以为收复了千面郎君就能对付苏家，甚至陷害苏家造反私造龙袍，于是他就将计就计，只等谢觞亲自去苏府找出苏家造反的证据。 他冷声道，“现在谢觞恐怕已经被擒住杀了吧！” 下一秒，只见苏炫又换了一张脸人皮面具，眼前人的模样让叶素素差点吓晕倒，“变成太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其实苏炫也是跟着千面郎君学来的，虽然没有千面郎君变得传神，但是应付东宫的这些女人足够了，这一年，他一直在模仿谢觞的身形语气。 自从他知道江湖上有千面郎君这样的传奇人物，他就想要笼络来为己所用，然而他也只是看银子说话，否则杀了他，他也不会怕。 他在千面郎君身上花了不少银子才学了这门绝学，这些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制作出来更是不容易。 那日他才知道千面郎君没有死，还被谢觞收买了。 - 晨曦宫，有太监连忙跑来，“启禀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他就在宴会厅里。” 无心认识他，叫小豆子，也是曹总管的徒弟，是自己人，无心问道，“你亲眼看见的？” “是，正是师傅让奴才来请太子妃。”小豆子道。 江凤华又道，“太子回宫可有说什么？” 小豆子道，“什么都没有说，只问太子妃来了没有。” “所以师傅才让奴才尽快来请太子妃和各宫小主。” 江凤华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顿时了然了。 她也当机立断，“去把小主们叫上吧，咱们去参加今晚的除夕宴。” 江凤华再次见到叶素素时，主动交代她，“孩子们都睡着了，让奶娘抱着吧！想着今天晚上小公子才是主角，叶侧妃待会儿亲自抱着他去皇上和皇后面前请安，讨要个好彩头，顺便请皇上为孩子赐名。” “是。”叶素素藏于斗篷里的手捏紧恭敬道。 江凤华主动拉了她的手，“孩子从小嗜睡，就会长好，你的儿子最近是越长越好了，叶侧妃也不用担心了。” 她感觉到叶素素手心里都是汗水，她在害怕什么呢，难道是见过苏炫了吗？ 她不动声色地又叮嘱其他宫的小主，一边走一边道，“你们大家都不用担心，今天是过年，大家都可以向皇上皇后讨要红钱，特别是新进宫的小主，多到皇后娘娘面前露面，见到太子殿下大家都开心点。” “是。”众人齐声道。 宋睛，唐芊然和高清瞳都是孕妇，江凤华又叮嘱道，“你们三位肚子里都有皇嗣，今天晚上就不必去和小主们争抢了吧！把机会多留给新人。” 江凤华对大家都嘱咐了一遍才带着东宫小主位离开。 东宫的队伍也很庞大，江凤华带着众人浩浩荡荡进入大殿走到帝后面前，跪下恭敬行礼，沉声道，“儿媳参见父皇，母后，儿媳带小主们提前给父皇母后拜年了。” “免礼，带着大家入席吧，就等着你们了。”皇帝道。 皇后也道，“皇上和本宫给太子妃和小主都准备了红钱，原本是要等要初一给你们的，今天晚上热闹，本宫就一并给了吧！” 她又让喜嬷嬷拿着她早就冷备的好荷包递到小主们手中，小主们得了皇后娘娘赏自然也很高兴。 此时，苏老夫人稳稳地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只见他龙头拐杖猛地杵在地上，“太子妃好像把我家婉婉忘记带来了啊！” 江凤华走到苏老夫人面前见了一礼，“老夫人，好久不见了，苏婷婉现在已经不是殿下的侧妃了，她犯了宫规，被殿下打入了冷宫。” 她目不斜视盯着坐在皇帝下首的太子，又道，“殿下没有亲自给老夫人解释吗？” 太子唇角含笑，朝苏老夫人主动赔了一礼，“苏侧妃犯点了小错进了冷宫。” 第355章 宫中风云3 苏老夫人自然知道眼前人是谁，盯着他，她就想到孙子和她说的那些话。 自从她知道太子要对付苏家，她也被苏炫说动了，苏家辛苦了三代人，倒是让皇族坐享其成，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住着倒是舒服，谁不想享受安逸的日子，然而他们苏家的女儿进了皇族的门却落得这个下场。 她想：皇帝比他儿子要识时务，要怪只怪谢觞太不知道感念先辈的恩情了，太子的位置都没坐热就想要整顿朝堂，他拿什么整顿，满腔的热血吗？ 只见苏老夫人听后眼眸中仿佛迸射怒意，冷冷地盯着江凤华的脸厉声道，“好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实在太放肆了。”苏老夫人根本没有把江凤华放在眼中。 皇帝也看见苏老夫人眼中的厉色，见苏老夫人马上要发火，连忙不动声色地打圆场，“老夫人请息怒，东宫的事都是太子妃和太子他们自己的家事，年轻人感情上的事，朕也帮不上忙，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不好了。” “太子妃怎么没有把婉婉带来，朕让人去请，已经说了她祖母来探望她了，让她从冷宫里出来见长辈这才是礼数，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你身为太子妃要有容人之量。”皇帝又苦口婆心地劝导。 江凤华又朝皇帝行了一礼，“启禀父皇，儿媳没有要关押苏婷婉，东宫的小主都知道更不是儿媳处罚了她，她也没有得罪儿媳，儿媳知道殿下与苏婷婉情意深厚。”她哪敢得罪殿下的小心肝，这层意思大家都听得懂吧！ “那为何……”皇帝配合着问道，江凤华的胆子不是一般大啊，苏老夫人眼神里对她满是杀机，她像是装着看不到一样。 下一刻，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委屈，她依然倔强的挺直背脊骨沉声道，“苏老夫人说本宫放肆，本宫想一定是苏老夫人对本宫有什么误会，或者老夫人是受了什么人的挑唆才误会了本宫。” 苏老夫人已经知道她苏家的女儿脸上被烙了奴印，她自然是生气，冷声道，“依老身看就没什么误会，是太子妃嫉妒成性，容不得东宫的小主。”她倒要逼她交出她孙女，交不出来就是太子妃善妒，不配做太子妃。 江凤华走到皇帝面前又行了一礼，“既然苏老夫人说到儿媳容不下东宫小主，这一点，儿媳也是不认的。 两年前，在儿媳嫁给殿下之前，太子和苏婷婉就好上了，并且他们的感情很好，所以儿媳从未干预过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任由他们自由发挥的，进宫后，儿媳带东宫的小主们如何，父皇也可以问小主们儿媳可有半丝容不下她们，或者嫉妒小主。”不管怎么说她要替谢觞拖延时间，能拖一时是一时吧！就乱扯了，程皇后平时吵架比谁都凶，必要时拉她出来和苏老太婆对上一局。 有理她自然是喜欢和对方先说理，反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这时，她拉出两个当事人出来，沉声问她，“宋侧妃给苏老夫人解释一下当初苏婷婉是如何被殿下打入冷宫的，现在苏老夫人要怪在本宫的身上，唐奉仪，你也是当事人，你们两个都出来解释一下，既然那件事情瞒不住了，就别瞒了吧！” 宋侧妃自然是不怕的，她巴结太子妃已经有瘾了，于是，她也噼里啪啦拉着唐芊然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当时苏婷婉说了这些话后，把太子殿下都气晕过去了，太子妃一直在边上劝和，可是太子不听啊，他还推了太子妃一把，差点把太子妃推摔在地上。” 唐芊然也道，“苏婷婉和叶良妾一起气太子殿下，我们都不敢吭声，就这样苏婷婉被太子打入冷宫，的确不关太子妃的事。” 宋睛又道，“至于苏老夫人说太子妃嫉妒成性，这又从何说起呢，东宫小主都有机会见太子，只不过是苏婷婉真正喜欢的人是她的义兄，而不是殿下，想我们太子殿下又哪里比不上她的义兄。” 唐芊然甚至走到“太子”身边，“殿下也给老夫人解释一下啊！” “太子”见唐芊然靠近他，他主动让开了一个人的位置，似一直在防备着，唐芊然也没看出来他的避让，又道，“殿下当时虽然晕过去了，但是的确是殿下将苏婷婉打入冷宫，不关太子妃的事。”她怀孕后受了很多太子妃的照顾，知道往后在宫里要巴结太子妃。 咦！太子殿下平时不是最护着太子妃吗？他眼睛怎么像有怒火，殿下生气了？ 苏老夫人听到此处，胸口都揪起来了，苏婷婉那蠢货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就算有咬死也不认啊，反正现在人已经不在冷宫了，那就叫他们把人带出来对质。 说到这里，江凤华见状抢先苏老夫人一步开口，连忙朝程皇后行了一礼，开始拱火，“这事母后当时是不知情的，为此母后还罚跪了儿媳，儿媳当时不说也是为了太子的脸面。” 程皇后为这些事也气了好一阵，江凤华没说，但是汪嬷嬷悄悄和她说了，不过当时她和太子关系不好，就没放在心上，自己儿子被人嫌弃，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事情都过去了，皇上也不敢得罪苏家，她也忍了。 只听程皇后随口道，“本宫看也是苏老夫人误会了，现在都解释清楚了……” 苏老夫人本就厌恶程皇后，她一开口，苏老夫人也没有好话给她，“当初程皇后对老身的孙女也是诸多不满，她父亲和兄长被关边庶务所累没有从边关赶回来，才让她受这般欺负，老身的女儿进宫十多年，对陛下一直尽心尽力，突然被人陷害，这件事本就疑点重重。”她就差说是程皇后陷害的了。 苏老夫人今天就是要倚老卖老，让他们把人交出来，她不能让人害了她女儿，还让女儿背着偷人的名声过一辈子。 程皇后手指捏紧，苏卿卿霸宠十多年，明明是她苏家欺人太甚，于是，程皇后也毫无顾忌，“苏卿卿自己偷人怀了孽种，罚她进冷宫还是轻的。” 真是人越弱越受人欺负，她已经忍了，当初被皇上冤枉，现在又被这死老太婆冤枉，忍不了了，就算被皇上责罚，非得怼一句回去才舒服。 第356章 宫中风云4 苏老夫人冷着脸，“她分明是被人陷害的，老身好好的一个女儿变成这样，老身远在千里之外回不来，留她孤苦一人在皇城里……至今都不得见，皇上……” 程皇后气得狠了，“来人，去把苏老夫人的女儿和孙女都请出来，让她带回去，谁能害得了她们，她们不害人就不错了。 还有你孙女苏婷婉，原来她没嫁给本宫的儿子时，她就和她义兄搅合在一起了，口口声声说她喜欢的人不是本宫的儿子，喜欢她义兄，叫什么姬晨，还说只是看上太子的身份，等她出来你亲口问问她，她说这些话时脸红不红，明明姑侄俩都不安分，苏老夫人该喊回去好好管教。” 程皇后就是一个炮筒，幸亏此时苏老夫人手中没有武器。 皇帝佯装着冷了脸色瞪了程皇后一眼，“皇后你就消停点吧！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扯出这些，皇后觉得光荣啊！朕都说了，这些是儿女们的私事，东宫的事让他们自己去私下解决。” 江凤华还真敢利用皇后，不过这一招利用得挺好，皇后适合吵架，不然苏老夫人又拿苏家的军功说事了，苏家掌权几十年，谢氏并没有亏待苏家，是他们贪得无厌了。 下面的大臣暗道：多说点，臣等爱听东宫的这些私事，还是太子殿下的情史，往后编撰成话本还能卖不少钱呢！ 不知情的大臣是这样想的：多说点，多说点，臣等不介意的。 知情的大臣则是满脸愁容，真要造反，他们要第一个冲上去保护皇上。 太子妃这游刃有余的引架招式还挺欢乐，他们要故作镇定，太子妃是知情人又是一个小女子却如此镇定自若。 这时，江凤华不疾不徐地道，“殿下同意把苏婷婉放出来吧！当初也是太子下令将她关押起来的，臣妾是没有这个权力把人放出来的。” 苏炫也没想到苏婷婉会说这种话，难怪谢觞会贬她为奴，甚至用了烙刑，她对他也没说真话，还是江凤华故意的，可又不像，说明这些事真的发生过。 但是他现在是太子，就必须要表态，江凤华把矛头指向他，扯这么多做什么？ 他心思急转…… 太子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江凤华走近。 江凤华沉稳站着，如果苏炫等不及要动手，她身上藏着匕首，等他靠近放松警惕时将他杀死，他谋划的所有就会化为泡影了。 然而他根本没有靠近江凤华，直接走到皇帝和皇后面前，假意恭敬行了一礼。“何必因为一个不喜欢儿子的女人扫了大家的兴致，今天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应该是举国同庆的节日。” 意思是让苏老夫人不要揪着要接苏婷婉出来这事不放了，说一万句都是苏婷婉心里有别的男人，太子罚她进冷宫不是正常的吗？这样的女人早该杀了。 当初苏家就怎么让苏婷婉回了盛京，而不是其他更为聪慧的姑娘。 大厅里的大臣，都是谢觞拉拢的左膀右臂吧，也是好几位小主的母族，苏炫也猜到谢觞想要做什么？ 太子发话，一时间，大殿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这时，突然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江凤华连忙从奶娘怀里接过孩子，“今天晚上儿媳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大事忘记了，叶侧妃生了一位小公子，已经满月了。” 她走到叶素素面前，“叶侧妃快抱着小公子去父皇母后面前讨赏啊，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无论你提什么要求，父皇母后都一定会满足你和小公子的，抓住这个机会。”后面一句话她说得小声，似在提点她。 叶素素接过孩子，她的眼睛却是盯着“太子”的方向，身子也在微微发抖，她都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苏炫还是谢觞。 孩子到了她的手上，江凤华微笑道，“快抱过去给父皇看一眼啊！”她要逼苏炫出手，坐实谋害皇上的罪名，并且她也知道叶素素一定知道眼前的人是苏炫，并非太子。 前一刻，江凤华也故意将孩子在苏老夫人面前露了一眼，苏老夫人眼神明显凝固，和炫儿小时候一模一样，果然是她苏家的种。 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甚至想要上前抱一抱孩子。 叶素素走得很慢，脚上像是被栓了千金铁链般走不动，她不敢想象苏炫已经把太子引到苏府杀了，更不敢想象苏炫要谋害皇帝，她手中的孩子又是苏炫的孩子，她已经被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过只是想要过人上人的好日子，想要嫁给喜欢的男人，她不想背叛谢觞的，但是…… 太子突然转身看了她一眼，又看到她怀里的孩子，眉眼都像极了他，果然是他的孩子。 叶素素直接越过他，甚至不敢看他，又朝高位上的帝后行礼，“妾参见皇上，皇后，妾带着小公子给皇上皇后拜年了。”汪嬷嬷教过她的，她练习了无数遍。 皇上也知道她怀里的孩子不是皇嗣，原本气愤交加，然而为了引出苏炫，他极力配合着，只见他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叶侧妃为咱们谢氏添丁，真是劳苦功高，朕早就为你们准备了丰厚的红包，曹德，快把孩子抱上来朕看看朕的小孙儿。” “是。”曹总管连忙道。 曹德挡在面前，此时，太子突然接过孩子，“孤抱去给父皇看吧！” 曹德愣住，恭敬行了一礼，“是。”他也很紧张，眼前的人分明不是太子，因为刚才太子妃和苏老夫人据理力争时，太子脸上闪过玩味的笑意，似在看戏。 真正的太子绝对不会这么对太子妃。 江凤华算准了这一变故，苏炫终是忍不住了，只等他动手，谢觞安排的人会出来护驾，这就坐实了苏炫谋害皇上的罪名，只是谢觞怎么还不回来，他不会出事的，他上一世可是皇帝。 程皇后笑着道，“觞儿，快把孩子抱到母后这里来，母手给他准备了小金锁。” 第357章 宫中风云5 程皇后手中拿着一块金锁，唇角笑得合不拢，她像是也看出了问题，刚才江凤华被苏老夫人欺负，觞儿怎么无动于衷呢？ 而且刚才皇上还悄悄拉了她的手一下，又狠狠地捏了一下，她这才没有再说话了。 “是，母后。”太子行礼，他抱着孩子慢慢上了台阶。 “让朕先抱一抱朕的小孙儿。”皇上站了起来，伸出了手，仿佛等着对方出手弑君，他的身体反正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讨好了苏家一辈子，最后为大周朝做这一件事也算没有辜负太子的满腔热血。 太子说：父皇咱们谢氏不欠苏家的，大周朝不是由苏家打下来的，皇祖父只让他们镇守边关，同样也给了苏家无上的荣耀跟权力，我们没有对不起他们。 大周百姓的死活不是苏家说了算，您手上的证据一摞一摞的，他们在欺凌咱们大周的百姓啊！苏家的酒肉池能养活大周多少百姓，你知道吗？ 儿臣做了太子才知道父皇您很难，不过是一道边防线，有苏家军，儿臣照样能打造出一个彭家军，江家军，李家军，千千万万的子民拥护咱们皇族，就有千千万万的士兵去守住那一道防线。 您可以做一辈子瞎子聋子，儿臣做不到啊！ 儿臣的满腔热血仿佛被人点燃，是谁唤醒了儿臣，是江太傅孜孜不倦的教诲，儿臣仿佛现在才学会为君之道。 为君之道就是为国为民，皇族手中无上的权力是老百姓赋予咱们的，同样皇族也要保护的也是天下百姓。 儿臣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儿臣仿佛早就做了大周朝的帝王，看着父皇现在的样子，儿臣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将来。 然而谢觞不知道的是他上一世的帝王路也在复制他的父皇，他只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因为一些早已经注定的缘分让他不一样了。 皇帝想到太子的话，眼中满是欣慰，原来谢家的继承人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帝王，根本不用他操心。 一年的时间，他就迅速成长了，其实谢觞是用了一辈子的时间成长起来的，只是他忘记了而已。 时间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突然喊了一声，“太子……殿下。” 苏炫袖口里一定藏着短剑，他身上甚至穿了刀枪不入的软甲，苏炫随时都有可能将剑刺向皇上胸膛，然后上一世的所有结局都会被改变，皇上会提前死，苏家会造反，谢觞提前登基，她甚至可以提前做皇后。 皇帝改变了谢觞的计划一心赴死，一定也猜到了苏家发生了变故，他相信他的儿子不会把自己置于险境，一定会回来救驾，清理反贼。 谢家要清理苏氏一族，一切都在她的预期之中完美发生，然而她觉得又不是那么完美，她不能为了报仇而害了皇上的性命，谢觞一定不愿意看到他的父皇为了成就他而死。 谢觞一定会回来的，她只要再为他拖延一点时间，至于为什么这么快没有回来，她猜不到，他是皇帝，她的重生不会改变谢觞的结局，他的寿命很长，至少比她的寿命长。 紧接着，她快步上了台阶，脸上对他扬着笑容，“小公子哭闹不止，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如果苏炫敢对她动手，她也不是来被动挨打的，她身上也藏了短剑，顶多露武功。 为了这场除夕宴，她可是精心打扮了一个下午。 “太子”看向怀里的婴儿，他迟疑了片刻，盯着江凤华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他唇角勾起笑意，果真是位美人。 下一刻，江凤华快速从他手中接过孩子退后两步，“小公子一直哭闹，不要惊了圣驾，臣妾先安抚一下吧，太医，快传太医来给小公子瞧瞧啊！ 原本就一直身体不好，为了让东宫多添皇嗣，臣妾也是费尽了心力，当初叶侧妃生他时，太医就说要好生养着。”她满目焦急。 “是不应该惊扰了父皇母后的，是孤想得不周了。”他凑近她一步，眼前的江凤华实在美艳，他有些舍不得杀她了。 他实在是奇怪江凤华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何人，于是，他又进一步试探，“阮阮。” 江凤华怀里抱着孩子，强忍着恶心温声道，“殿下先去席上坐吧，你又不会哄孩子，臣妾来哄就好了，他怎么会一直哭呢！太医怎么还没有来……” “可能是想见她的母亲了吧！叶侧妃过来把孩子抱走。”江凤华的一颦一笑果真是让人心痒难耐。 叶素素听见他喊自己，仿佛石化的双脚缓缓前行，走到江凤华面前，结巴道，“太……太子妃把小公子给妾吧！” 这时，王太医背着药箱弓着身子急匆匆赶来，急声道，“太子妃先把小公子放在平坦的地方，小公子本就先天体弱，微臣嘱咐过，切不可长期这样抱着小公子，他的呼吸微弱，随时会有危险。” 皇帝和皇后连忙把龙椅给让了出来，“王太医将皇嗣放在上面给他诊治，一定要治好朕的小孙儿。” 只等孩子放在龙椅上，王太医又道，“都别围着小公子，都散开一些吧！” 苏炫知道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身体不好，哭得他心烦，他的眼睛都在江凤华身上。 这边，只见王太医也打开药箱开始尽心尽力救治孩子。 江凤华听到王太医的话，连忙掩下心里的震惊，趁机连忙道，“儿媳想请父皇和母后给叶侧妃封赏呢，哦，对了，还请父皇给小公子赐名，叶侧妃和儿媳都等着除夕夜拜新年这一日请父皇给孩子赐名呢。” 皇上握紧了拳头看了江凤华一眼，沉声道，“曹德，笔墨纸砚伺候，朕要亲自为朕的孙儿写一个名字。” 就在这个时候，大殿门外突然冒出一群穿着御林军服饰的人鱼贯而入，他们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对准了大殿中的人。 下一刻，只见御林军统领高鸿被人五花大绑推到了大殿正中，对方的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拿刀的人冷声道，“将军要和他们磨嘴皮子到什么时候，将军邀请本王到贵国做客，却让本王躲躲藏藏的，实在没什么意思。” 第358章 宫中风云6 那人又道，“本王拥护你坐上大周的皇位，你和她们磨叽什么，老皇帝一刀杀了不就完事了，反正他们的太子早就见阎王去了，至于这一堆老弱妇孺全都充军沦为你苏家军的军妓，大周的皇帝真会享受，全都是些美人，苏将军的酒肉池里就见不到这样的绝色美人。” 一时间，大殿里坐着人的人也不淡定了，纷纷站了起来要去护驾，然而他们面前都有大刀，谁也不敢真正的上前，有人指责道，“你们是何人？你们为何说杀了太子殿下？” 他们又看着高位上的太子，“他……他又是何人？” 苏炫盯着江凤华的脸，揭下人皮面具，露出他自己的脸。 大臣们看到，“苏炫？” 程皇后紧紧地抓住皇帝的手，“皇上，他们说觞儿……” “不会的。”皇帝冷声道：“朕的儿子一定会平安无事。” 他又朝苏老夫人道，“老夫人何至于此，难道朕对你们苏家还不够好吗？” 所有人都又看向苏老夫人，没想到苏家要杀皇上，会造反，相当年苏老夫人陪着苏老将军镇守边关时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现在却…… 只听苏老夫人沉声道，“皇上和先帝对我苏家都是极好的，但是老身听说太子殿下要对付我苏家，他容不下苏家，他若做了皇帝，哪里还有我们苏家的容身之地，既然太子要做初一，老身就做十五，太子想要去我苏家抓我苏家的把柄，那老身也欢迎他进我苏家的大门赴死。” 她也是支持苏家自己做皇帝的。 那位自称本王的人又道，“少和他们废话，大殿中的人，今天晚上一个都跑不掉，本王要亲自送大家上黄泉路。” 几位王爷想动，但他们的脖子上却被人架了刀，四王爷更是差点吓得尿了裤子，“父皇。” 三王爷紧紧地拉着三王妃的手，他不相信太子这么轻易就被杀了。 二王爷今晚没进宫，躲过一劫。 八皇子和十皇子也坐在席上，十皇子见此情景就想跑，八皇子却一把抓住了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陆雪霏了，听她说是出宫办事情去了。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太诡异了，这些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九公主谢灵儿和苏婷婉也走到了大殿中，然而那个自称本王的男人见了她们却没有拦着，还恭敬地喊九公主“殿下”。 与此同时，江凤华也看向苏婷婉的方向，暗忖着，谢灵儿成了苏家的内应？还有这位自称“本王”的人就是谢觞查出来的支持苏家造反的人？ 他是胡族的王爷吗？胡族被谢觞打败，之后又和苏炫勾结，看来这次大周又要和胡族开战了，不过听谢觞说上次主张开战的是胡族的大王，而这人却自称“本王”。 所以他并不是胡族大王，而只是胡族的亲王，他帮苏炫夺了大周江山，苏炫给他什么好处，不会是帮他夺取胡族大王之位吧！ 她收回思绪，防备着苏炫，只见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盯着她的脸，她冷瞪了苏炫一眼，走到了皇帝和皇后身边。 苏炫也不怕他们跑了，仿佛他们马上就是他的刀下魂，他的人已经占领了皇宫似的。 只见谢灵儿走到苏老夫人在前，“灵儿拜见外祖母。”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苏老夫人温声道，“外祖母带你去见你母亲，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是，谢外祖母。”谢灵儿道。 这时，她又走到皇上和皇后面前，眼中充满了仇恨，“父皇，您是最疼灵儿的人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母妃，我恨你。” 皇帝盯着这个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满眼不可思议，她还是那个只会撒娇，天真活泼的孩子吗？ “父皇连灵儿的及笄礼都忘记了，父皇根本不疼灵儿，这个世界上只有母妃是灵儿最亲的人，你们都不是。” 她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程皇后，上前打了她一巴掌，“这是还给你的，程皇后当初打本公主时，你可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一天。” 程皇后冷着眼，“谢灵儿，你是大周的公主，你与外人勾结要杀了你的父皇吗？本宫以为你只是被苏卿卿教得无法无天，没有半分教养，没想到你还背叛你的祖先。” “都是你害的，一切都是你，我的母妃才会被父皇送进冷宫，害我被父皇关了禁闭。” 江凤华也没有想到谢灵儿会因为这点小事叛国，苏老夫人是不是给她换了一个脑袋，让她连自己的祖先都忘记姓什么了。 苏婷婉早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重新梳了发髻，她盯着江凤华，“没想到吧，江凤华，谢觞死了，我的梦里，他是皇帝，我是皇后，而你只是他的嫔妃，现在他死了，一切都化为烟雾，什么都没有了。” 江凤华道，“你怎么知道殿下死了？本宫相信他会回来的。” “你们大家还不知道吧，他带着他的那帮下属进了苏府，然后，“砰”一声，他们都被炸死了，宫外发生了爆炸，你们都还不知道吧。” “江凤华，他死了，再也没有人护着你了，我不会杀了你，但是要把你卖进最低等的青楼做妓女，我要看看你的这张脸有多少人喜欢。” 苏婷婉洋洋得意走到江凤华面前，正当她要抬起巴掌打她，却被江凤华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苏婷婉没有想到她还敢动手，“江凤华，我要杀了你。” 下一秒，苏炫上前阻止苏婷婉，“疯够了就滚开，她的命你还动不了。” “大哥，你不会也被她迷惑了吧！”苏婷婉冷声质问，“你不是要做皇帝吗？难道你要娶她做你的皇后，那叶素素呢，你不是也要让叶素素做你的皇后吗？还有你们生的儿子。” “我想不通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喜欢江凤华，她不过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大哥，你觉得她会喜欢你吗？”苏婷婉又道，“哦，我知道了，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因为你马上就要做皇帝了，谁不喜欢做皇帝的男人。” 下一秒，一柄匕首刺进了苏婷婉的身体，她转过身，动手的人是“王太医”。 第359章 她们的皇后梦 不等众人反应，“王太医”看了江凤华一眼，让她自己保护自己，江凤华颔首，只见“王太医”抽出龙椅里的长剑直接朝苏炫攻击而去，这把龙椅他也早有准备。 与此同时，只见苏炫袖口里露出一柄锋利的短剑也毫不示弱，下一秒他的短剑瞬间变成长剑，他的剑是可以调节长短的，削铁如泥。 然而，对方长剑太快，一气呵成，任苏炫的剑有多锋利，眼看着他就要不敌，对方长剑毫不留情向他袭击而去，苏炫穿了金丝软甲，就算割破了他的衣裳也没有伤到他分毫。 谢觞也看出来了，专找他露肉的地方攻击，他的剑招快得惊人，直接朝着苏炫的脸上砍去，苏炫也连连躲避。 两人直接打到大殿外面，如火如荼。 下一秒，只见苏炫的脸上直接被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一直延伸到他的眼角，差点砍掉他一只眼睛，他脸上瞬间鲜血直流。 苏炫此时已经猜出对方是谁，他知道再打下去他会落于下风，他直接道，“谢觞，你不是死在火海里了吗？原来进苏府的人不是你。” 谢觞撕掉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他眸光深邃冷寒，唇角露出轻蔑的讥笑，“千面郎君是你的人，孤又怎么能不防着你也会他的这门绝学。 你知道千面郎君轻易不开口，就算死他也要讲他的江湖道义，然而千面郎君终究只是个凡人，也是个能被金钱收买的俗人，你已经拿银子喂饱了他，他可能还有别的更想要的东西，就像你一样，获得无上权力地位，甚至封狼居胥。 孤知道你也给千面郎君承诺过这些，但都只是空头承诺，而孤就不一样了，孤的许诺是实实在在的，你觉得他易容成孤的样子冲进苏家能不能瞒过你的眼睛。 谢觞见他不说话，又道，“你早回了京都，却又不露面，孤设了层层关卡都没捉住你，所以孤猜想，孤的一举一动也在你的监视当中，千面郎君到过苏府，你也不可能不知道，你想要将计就计引孤入苏家，让孤主动往里钻。 孤明知道苏家肮脏不堪，孤又怎么会亲自去犯险，苏家的大门孤半寸都不想踏进去，现在正好被你一把火烧了，烧个干净，烧除我大周的污秽，孤还得感激苏大将军让我大周重回清明大地。” “太子殿下如此，当真是以为你就胜券在握了吗？”苏炫冷声道。 “孤从没把一个乱臣贼子当成对手。”谢觞嘴上也是不饶人，说出的话更是气死人，厉声调侃道，“只是可惜了苏家近百年的祖宅，苏氏一族几代人的努力，他们的功勋，不仅被你这个不肖子孙给玷污了，你还将他们的功劳也烧了个干净。 你舍得烧了苏家祖宅，是因为你以为你们苏家马上就要篡位成功，想换地方居住，想要取代我谢氏一族，这样的梦你是不是做了无数个，每每午夜梦回醒来，却是一场空，你不甘心，不知足。苏炫啊苏炫，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没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你……”苏炫气得要死，他也不奇怪谢觞知道千面郎君是他的人，当初苏家在宫中的暗哨被拔出，他早就知道谢觞已经开始对付苏家了。 苏炫自诩心思深沉，他最擅长谋算人心，然而此时，他被谢觞怼得体无完肤，苏家的功勋是祖父们在乎的，而他根本不在乎，他要的是他自己的霸业，皇族一堆窝囊废，苏家却要对他们俯首称臣。 眼前的谢觞他仿佛从未了解过，他是皇帝最讨厌的儿子，他小时候进过军营，然而他还是被皇上厌恶，即使他进入军营，他在军中也从无根基，他拿什么和他斗。 而他可以回边塞，他有自立为皇的资本，苏家三代人的基业，足够他撑起一片他苏炫的天地。 他道，“太子明明知道我被封了大将军之位，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甚至以为一定会抓住我。” 谢觞道，“刚才苏婷婉不是说了吗，你和叶素素把孩子都生在了皇宫里，你如此谋划，又怎么不回来看看你儿子呢。” 苏炫心里猛地一惊，原来他早就知道叶素素怀的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把叶素素送进了冷宫，可是这一切真的是谢觞设计的吗？ 也就是说他一直等着叶素素生孩子，然后用这个孩子引他回来造反。 苏炫怎么想都想不通，他直觉这一切和谢觞关系不大，后面还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他记得婉婉说的她做的那个梦，与江凤华有关的梦，她们的皇后梦，现在他只有赌一把了。 这时，只听谢觞冷声道，“弓箭手准备……” “我知道江凤华的秘密，她或许根本不是太子的妻子。”苏炫高声道。 没等谢觞反应，苏炫又道，“你和婉婉曾经这么相爱，你心中一定是要娶婉婉为妻的，后来你虽然娶了江凤华为妻，但是你做了皇帝之后，还是立了婉婉做皇后，婉婉若是做了你的皇后，我们苏家是不会造反的，我们苏家也是支持太子殿下的。” 谢觞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易容成孤的样子，带着人杀进了皇宫，要灭我谢氏一族，这些都不能做作为你造反的证据，还是，你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些事，都是你在开玩笑，苏炫你一张巧嘴真把孤当三岁孩童，这么好糊弄？ 苏婷婉接近孤是有预谋的，而你们苏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现在事情败露，孤要将你苏氏一族全部抄斩示众。” 苏炫见谢觞不相信，又冷声道，“谢觞，我承认你有些聪明，可你还是太缺乏经验，如果你再等个十年二十年再对我苏家动手，我还佩服你，但是现在你就想铲除我苏家，你就太异想天开了。” 谢觞冷声道，“那孤就让你看看孤能不能铲除苏氏一族。” 苏炫突然笑了起来，“殿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说难道殿下不觉得事情进展得太快了吗？当年你和婉婉在一起时，难道你心中就真的没有想过要我苏家的帮衬助你坐上太子之位，我以为你和婉婉定情，是因为你早就想清楚了，那时的恒王殿下想要我苏家帮衬夺取那个位置。 如果我苏家帮助了你，殿下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以你和婉婉的感情，你立了婉婉为皇后也是顺理成章的，婉婉说过，她做了一个梦，她的梦里江凤华不是皇后，她是被你抛弃在后宫的一位妃子，你只封了她一个贤妃之位。”他并没有说江凤华是他的发妻之事。 第360章 挑拨 谢觞心底冷寒，双眸射出寒光，听至此，他迟疑了，因为当初他被父皇厌恶，父皇甚至忘记了还有他这个儿子。 但是，他心中争夺皇位的想法一刻都没有停歇过，苏婷婉是苏家的女儿，苏家手握兵权，真到了争夺皇位的那一天，他会竭尽全力去争。 苏炫见他迟疑，又道：“所以千面郎君装成苏家人在苏府露面藏龙袍也是殿下故意透露给我知道的，但是殿下你怎么知道我回盛京了，甚至一定会回盛京造反，我在边关就有兵权，我为何不起兵造反，这样不是更有胜算吗？” 谢觞冷声道，“自然是叶素素为你生了一个宝贝儿子，你能不回来看看你的劳动成果？你当初给孤下了催情药，设计了这一切，孤不配合你演戏不是可惜了苏大将军这么久的谋划。” 苏炫冷笑，“那殿下就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我和叶素素不过是互相利用，想要为我苏炫生儿子的女人多得很，凭她叶素素生一个孩子想要让我置于险境，这辈子都不可能。” 谢觞觉得苏炫这样的人，他应该就是他自己说的这样的人，他不会为了叶素素回来，更不会为了个孩子把自己置于险境。 谢觞暗忖着：当时他和江凤华就猜测苏炫会不会回来，毕竟他现在是大将军，没有圣旨，他轻易不可能回来，是江凤华说他一定会回来，可能已经到了盛京了。 “会不会是江凤华早就知道了叶素素和我有染。”苏炫也在仔细回忆，当时他进太子府可是易容成了一个女人的模样，也许江凤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她为什么这么聪明，他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总能让江凤华知道。 他不相信谢觞这么厉害，一直以来背后的赢家都是江凤华，所以不管正不正确，他都要往江凤华身上推。 如果真如婉婉所言，他们背后有一双无形的眼睛一直监视着他们，那个人会不会是江凤华，他求证不了，那就让谢觞亲自去求证吧！ 如果江凤华做了皇后，那她就是那个最大的赢家。 谢觞一旦怀疑她，她还能做皇后吗？ 苏炫心里阴暗至极，“太子殿下如果放了我，我会主动交出苏家的兵权，殿下甚至可以把我苏家贬为奴仆，什么荣华富贵，名利权势我们统统都不要。” 谢觞突然莞尔一笑，不想和他废话，冷声道，“你还有资格和孤谈条件吗？你苏家的老巢都被孤剿灭了，你逃无可逃了，孤念在你苏家老将军对大周有功的的情分上，可以酌情处置苏氏一族，只要你乖乖就擒。” “你什么意思？”苏炫冷声道。 “你想让孤和太子妃产生隔阂，故意编排这一通故事，骗孤放了你，让你回去举兵造反吗？可惜你们苏家的酒肉池现在已经变成了浸泡苏家门徒人头的埋骨场，你苏家在边塞的势力可真让孤大开眼界啊！” “不可能，那里铜墙铁壁，就算你的人去了边塞，他们也不可能活着离开。”他有这个信心，除非有奸细浑入，可是苏家都要严格审查，谁又会是奸细呢？ 只听谢觞冷喝一声，“把人头送上来。”他之所以来晚就是在等这几颗从边塞快马儿加鞭送来的人头。 只见暗卫将一颗颗苏炫熟悉的人头丢了他面前，苏炫见状，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们怎么会。”全都是苏炫的心腹，没有人知道。 谢觞道，“也许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有人暗中助了孤一臂之力，所以彭将军才会这么顺利清除拥护苏家的余孽。” 只见苏炫满脸震惊加不可思议，仿佛难以接受，“不可能，不会的……” 下一秒，他突然挑起地上的人头朝谢觞而去，顷刻间，他找准时间施展着轻功逃入了夜色里。 谢觞冷声道。”放箭，随孤去追。” 只见一支支箭头划破夜空朝苏炫的方向射去，然而他身上穿了软甲，就算箭头射在他身上都射不穿。 与此同时，大殿中也突然涌进来御林军将刚才进来的假御林军包围。 那位自称“本王”的人见状也拼命反击，他没有想到他原本是来帮苏炫的忙的，没有想到人家早有准备，看来只有先逃了。 高鸿身上的绳索被割断，他也瞬间满血复活了一般，指挥道，“捉拿叛贼。” 他也将矛头指向那人，亲自上阵捉拿叛贼，他堂堂御林军统领竟被叛贼捆绑差点成了罪人。 高鸿的目标也是那位自称“本王”的人，见他要逃走，他拿起大刀追了上去直接刺进了那人的腹部将他送上了西天。 高鸿朝他吐了口唾沫，“想害本官，去死吧！”他要连忙去捉另外的叛贼将功赎罪，否则皇上追究下来，他御林军统领的位置不保。 然而叛贼越来越多，御林军也越来越多，他们个个身形矫健，长剑划破夜空，让敌人逃无可逃。 不消片刻，大殿中的人全都做了他们的刀下之魂。 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被高鸿杀死的“王爷”又活了过来悄悄爬向了苏婷婉的方向。 同时，苏炫的人纷纷被擒拿，苏老夫人见状只觉得头晕目眩，炫儿不是说太子和他的那帮手下全部都被炸死在苏府了吗？怎么这么多人？ 老宅毁了，事情败露，她如何去见地底下的老将军，她没有守住苏家啊！ 整个大厅里的人躲的躲藏的藏，东宫的小主们和宫里的嫔妃也纷纷往皇上身边躲，因为皇上身边有暗卫保护。 与此同时，江凤华看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苏婷婉也没顾得上她，保护皇上的暗卫纷纷出来将他们护住送进了安全的地方。 皇上拉了江凤华一把，“凤华和朕在一起，你不会武功，刀剑无眼不要伤到你，觞儿会捉拿住贼人的，等安全了咱们再出去。” 程皇后道，“孩子……救孩子。” 皇帝阻止她，“不过是苏家的孽种，要死要活随他去吧。”他已经听王太医说过了，那孩子活不长了，本就要死的，是他用药物强行给他续命。 “臣妾说的是太子妃的两位小皇孙，奶娘手中抱着的。”皇后道。 江凤华道，“母后放心吧，臣妾带来的不过是两个包裹孩子的襁褓，汪嬷嬷和红袖莲叶已经将小皇孙藏了起来，殿下也派了人保护。”还有林语留给她的人会暗中守在孩子身边，只等这边尘埃落定，无心会悄悄送他们离开皇宫。 第361章 审问 东宫的小主像是找到了领头羊直接跟江凤华走了，江凤华也没有阻止她们跟着，只想等风波快点过去，也不知道谢觞抓到苏炫没有，她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也没有人管叶素素，让她被反贼杀了才好，原来她的孩子不是太子的，真是不要脸，平时装得比谁都清高，仿佛她是天山上的白莲花，最是干净纯洁，原来是最脏的就是她。 宋睛和唐芊然等人吓得胆都要破了，胆小的人甚至开始哭泣，“太子殿下真的被他们杀了吗？呜呜……” “苏婷婉和苏家人要造反，他们谋害了殿下，呜呜……” “太子妃，怎么办啊！” 江凤华也给不了她们确切的答案。 没等江凤华开口，人群中的张静静突然道，“太子殿下没事，刚才出手攻击苏炫的人应该就是殿下……” 几人看向张静静，她却看向江凤华和皇帝皇后，突然跪在了他们面前，“妾乃禹州知府张迁之女张静静，妾求见皇上，想要为禹州百姓告御状。” 江凤华微眯着眼睛盯着她，“张小主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外面有人在造反，你要告御状，你……” 张静静朝江凤华磕头，“对不起，太子妃，妾原本早就想要和你坦白妾进宫的目的，可是妾又怕，现在妾怕再不与皇上说出禹州的困难，就没有机会了。” 江凤华眸中闪过担心，看了皇上一眼，只见皇上目光平静，没有要发火的意思，她试探道，“父皇……” “朕没事，让她说。”皇上沉声道。 “是。”江凤华默默退到一边，禹州的事她也有所耳闻，不过她身处深宫，谢觞又忙着捉拿苏氏一族，所以她也没过多问张静静。 - 这边，也没有人拉瘫软在地的叶素素一把，她整个人都吓软了，她的孩子躺在龙椅上哭得快没了声气，她知道事情败露，皇上皇后都知道了那个孩子是苏炫的孩子。 这时苏老夫人杵着拐杖过来抱起哭得哑声的孩子，朝叶素素冷声道，“孩子哭成这样，你怎么不抱抱他，他是你的孩子。” “是苏炫的孽种，我为什么要抱他。”叶素素恨得要死。 苏老夫人一拐杖打在她的身上，“就算是炫儿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是他的母亲，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疼爱自己的孩子，抱上孩子，趁乱快走，逃得远远的。” 她想的其实是总要为苏家留个后才行。 叶素素哪里肯带着孩子逃走，现在她只求见到谢觞，和他解释，她是被苏炫强迫的，是苏炫强占了她，她被逼无奈才生下孩子。 对，就这样解释，太子一定会原谅她的。 她一把抱起孩子，就朝大厅外面跑，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跤，孩子摔在地上。 地上全是尸体，孩子仿佛哭累了，也不愿意哭了，她趴过去，摸了摸孩子的鼻息，她只觉得他出气越来越轻。 她又为他诊脉，脉搏也越来越弱，她吓得惊叫了一声，死了，孩子要死了吗？ 这个孽子终于要死，他是她身上的污秽，因为有了他，她才变得不干净的，她明明是一个医女，被皇上嘉奖，太子也看好她，她明明有很多荣誉，最后，却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老夫人步履蹒跚过来，“你不知道慢一点啊，摔到孩子了。” 叶素素朝她笑了笑，“他死了。” 苏老夫人不相信，又去摸孩子，“还是热的，怎么会死。” “他身体本来就虚弱，所以就要死了啊！”叶素素完全不关心孩子的死活，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直到两柄剑抵在她们的脖子上，她们知道她们逃无可逃了。 不知过了多久，皇宫才恢复平静，御林军也在迅速清理战场，把尸体都挪到了大殿外面。 只等御林军统领高鸿前来禀告，“启禀皇上，宫中所有贼人全都剿灭或抓获，请皇上定夺。” 皇上沉声道，“苏老夫人人在何处？” “已经被扣押起来了。”高鸿道。 这时，有士兵赶来，“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传来消息，苏家所有余孽全都已经关进了大牢，太子殿下现在正带着人在城里追击叛贼贼首苏炫，还请皇上，皇后，太子妃放心。”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才放下心来。 皇帝又重新坐回了龙椅上，江凤华带着各位小主正要离开，皇上突然开口，“都留下吧！” “曹德给太子妃搬把椅子来，坐在朕的身边。” 江凤华惶恐，“父皇。” “朕知道苏炫要杀朕时，是凤华上前阻止，如果苏炫当时杀了凤华，再动手杀了朕，咱们就一起去见阎王了。”皇帝道。 江凤华温声道，“是父皇的福泽保佑儿媳。” 皇帝笑了笑，又扫视了一眼大殿中颤颤巍巍的官员，“诸爱卿都受惊了。” 大臣们的确吓坏了，还好御林军迅速占了上风，将乱臣贼子全都歼灭了，众人道，“天佑吾皇，天佑大周。” 皇帝抬了抬手，朝高鸿道，“把苏老夫人带上来吧！” 高鸿道，“叶侧妃要一起带来吗？” 皇帝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沉声道，“一并带来吧！” “九公主身在何处？”皇后提醒道。 “九公主逃了，不过又捉回来了，现在和苏老夫人关押在一起的。” 只等几人被带上来，叶素素突然哭得肝肠寸断，“太子妃饶命，皇上饶命，妾冤枉，妾真的不知道苏炫要造反，妾也是被他逼迫的，妾对天发誓……” 皇帝捏了捏眉心，冷声道，“你那孩子也是他逼迫你生的？你妄图混淆皇嗣也是他逼迫你的？朕记得第一次见你，你还是一个很有学识的医女，朕甚至觉得你的医术方面是个可塑之才。” 江凤华见皇上又头痛了，“父皇，让儿媳来审问她吧！”她那委屈的模样再装下去皇上只怕会觉得她是受了苏炫的蒙蔽。 皇帝颔首，“她既然是你东宫小主，就由太子妃来审吧！” 第362章 处死 江凤华走到她的面前，沉声道，“死到临头还在狡辩，明明是你早就起了攀附权贵的心思，才和苏炫合作生子，你们想要利用这个孩子混进皇室成为皇孙，日后你们再扶持孩子谋取更多利益，叶素素，本宫看你是贪心不足。” 叶素素愣怔，眼角的泪痕还在，她想说若不是她救下太子性命，她也不会嫁与太子，然而她这样说更是站不住脚跟。 她现在只想活命，再和江凤华对着干，她没有好果子吃。 她道，“孩子已经死了。” 江凤华听到这个消息，她握紧了拳头，心中默念一句，他没有权力选择父母，所以他才选择离开，希望他下辈子投生在好人家。 叶素素又道，“不管太子妃信不信，我从未和苏炫合谋，而是他找上我，强迫我，我被他欺负，被他威胁，又怀了孩子，我很害怕才一直忍着，我更怕我说出来会被太子厌恶，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唯一的依靠就是太子殿下，苏炫却欺负了我，我不敢找任何人说，我甚至不知道孩子是殿下的，还是苏炫的，我一个女人，不像太子妃家世显赫，被人千般宠，万般爱，大殿上的各位小主，你们想想，你们若遭遇到我这样的事情，你们该如何，只怕到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殿中的人听了她的诉说，也能将心比心地想，一个女人被人欺负了，的确是只有死路一条。 江凤华若不是深知她的为人，还真是会信了她的这些鬼话。 江凤华也不惯着她，直接道，“劳烦高统领把孩子带上来吧！” 她又对曹总管道，“烦请曹总管把王太医请来。” 高统领抱着孩子过来，“的确已经断气了。才这么大的孩子，看着都可怜，眼前的女人像是一点不心疼孩子，若不是御林军看不下去，这个孩子也要同那些叛贼一样胡乱丢弃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母亲，可见她有多心狠。 江凤华将他放在叶素素面前，冷声道，“你看看吧！” 叶素素道，“看什么？” “他还在你肚子里时，你当真不知道他是苏炫的孩子，还是太子的孩子？”江凤华问他。 叶素素愣怔，不敢答话。 江凤华厉声道，“你不敢说吗？” “你不敢说是因为你早就知道这个孩子是苏炫的，是你和苏炫合谋生下了他。” 叶素素摇头，“不是的，我以为他是殿下的孩子。” “那你以为他是殿下的孩子，你爱他吗？”江凤华又道，“本宫想，你爱太子，应该同样爱他的孩子才对吧！” 叶素素只觉得江凤华的声音宛如厉鬼萦绕在她的耳畔，为何非要逼迫她呢，放过她不行吗？ “叶医女心怀善念，又是一个母亲，这两个简单的问题真的很难答吗？” 叶素素扣着手指，“如果是殿下的孩子，我自然爱他，如果苏炫的孩子，我恨他，是他们害了我，我先也以为他是殿下的孩子，直到他出生后，我才发现不对劲，所以我才不喜欢他的，但是我又不敢讲。” “错。”江凤华直接道，“你的心中根本没有孩子，你只是想利用他攀附权贵，因为他只是你向苏炫借种得来的，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会喜欢他，因为你早就知道他是苏炫的孩子。” 不等叶素素再狡辩，江凤华直接打开包被，“你是大夫，精通医术，你看看你在怀他期间都对他做了何等残忍的事情，你看看吧！” 叶素素吓了一跳，就连旁边的苏老夫人都看向孩子，只见苏老夫人也瞳孔变色。 江凤华拉了叶素素的手摸向孩子，“是你对不起他，是你害了他，他在你肚子里时，你为了改变他的出生日期，为了让人查不出她其实未足月生产，你把他变成了一个天生残疾的孩子，叶素素，你身为医者，你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叶素素摸到了，她不敢相信，“孩子……” 江凤华将包被裹好，吩咐高统领，“让孩子得到安息，妥善安葬了吧！” 只等高统领将孩子抱走，江凤华才道，“你既然要利用他得到荣华富贵，你为何又要这么狠心，叶素素，你不配做他母亲。” 这时，王太医也被请来，给皇帝皇后和太子妃请安之后，才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说完后，他又道，“叶小主懂医术，所以她才能在怀孕期间做这么多手脚，间接害了孩子变成天生残疾，也正是叶小主对自己的身体做了太多，小主在生孩子时伤了子宫，这辈子小主再也无法生孩子了。” 叶素素崩溃了，“你说什么，我生不了孩子了，怎么可能，你为什么不早说？” 王太医说完一个字都不说了，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太子妃的意思了，现在苏炫造反，他也知道为什么了，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太子妃果真是好手段啊！ 众人议论纷纷，“如此心机深沉的女人，她还装可怜。” “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以后做不成母亲，就不会有孩子被她利用了。” “她早就知道没有怀太子的孩子，所以才想出借种这一招，啧啧，这不叫有心机，叫什么，还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还说是苏炫那叛贼强迫她的，分明就是她主动和叛贼颠鸾倒凤，企图让叛贼的孩子变成皇嗣，其心可诛啊！” “这样的女人就应该判她死刑，留在世上也是祸害人。” 叶素素听着一声声对她的指责，她知道她完了。 “江凤华，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揪着我不放。” 江凤华挺直了背脊骨，沉声道，“本宫只是不想冤枉了一个好人，更不会去同情一个坏人来助纣为虐。”她就不相信叶素素将来会安安静静做个嫔妃，摘除她也算是为东宫除一个祸患。 “我并没有害过人，我为自己谋划我错了吗？”叶素素道。 “本宫只知道这天下的是非黑白总应该有个确切的结果，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没有害过人，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这个机会，你不择手段谋算太子和皇嗣，这就是你做的错事。”江凤华声音清朗，眸光清明，只让人觉得信服。 皇上沉声道，“将叶素素打入天牢，择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第363章 谢灵儿发疯 苏老夫人看着这一切，淡淡道，“原来我苏家的命数早有定论了，一切都在太子妃的谋算当中，太子妃当真是好手段啊！ 太子妃这气度比皇后娘娘还要威风啊，审起案子来一套一套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妃是阎罗殿的判官呢，生死都由太子妃谱写了，老身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当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小女娃。” 江凤华早就对这个倚老卖老的老太婆不满了，她仗着苏家给她留的那点军功，仗着她是一品诰命夫人，耀武扬威的几十年。 受了世人的供奉，却不知道劝诫子孙后辈多行善事，反而当个睁眼瞎任由苏家子孙为非作歹，她为老不尊，不配坐在将军夫人的位置上。 苏家做的恶事就该昭告天下，让万民知道，唾弃。 然而这些话她都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些是她这些年查出来的，皇上和谢觞都知道，而她一个深宫妇人怎么可能知道。 “本宫是不是判官不劳苏老夫人关心，叶素素既然入了我东宫大门，她犯了错，偷了人，惩处她也是按宫规行事。”苏老夫人这样说就是挑拨太子妃和皇后的关系，然而江凤华轻而易举就化解了与皇后之间的隔阂，这些事本就是东宫的事，皇后娘娘协理六宫，自然不劳烦皇后处理东宫之事。 江凤华微微一笑，又道，“苏家的命数是不是早有定论，本宫以为还是应该用证据说话，老夫人不是想让太子殿下进你苏家赴死吗？你弑杀储君，谋夺皇位，你在苏家做了一辈子老太君，现在还想要做太皇太后，你如此不知道满足，只可惜你苏家命中与皇位无缘。” 苏老夫人听到最后一句，她直接要被气死，她甚至还在想，炫儿逃出去没有，逃回边塞起兵造反，夺了他谢氏的天下，届时看看苏家与皇位有没有缘分。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匆匆赶来，“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快起来。”皇帝道。 程皇后连忙道，“太子没受伤吧！” 谢觞沉声道，“回禀母后，儿臣没事。” “只是让苏炫逃了，儿臣没捉住他。”谢觞没想到布置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抓苏炫，还是让他逃了。 苏老夫人听见苏炫逃了，突然笑了起来，“不愧是我苏家的孙子，只可惜没让他生在皇族，否则也不会有机会让别人坐享其成。”反正她一副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早晚都要死的。 谢觞也是气死人不偿命，冷声道，“老夫人也知道只可惜，不知道苏家祖先在地底下知道苏家后辈被一个无知老媪养成叛国篡位之徒，污了他们的名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半夜爬到老夫人的床头找你麻烦。” “孤若送老夫人到囚车里游街示众，到时候老夫人是不是还敢说这些话。”他看苏老夫人的态度就知道了，原来她还以为自己是三朝元老级别的人物，难怪父皇每次见她都要亲自到宫门口去接，仿佛迎接太皇太后回宫。 她的脾气就是这么被父皇惯出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苏老夫人拔出发钗猛地刺向她的脖子，只见她脖子上瞬间被扎了一个血窟窿，她的手甚至紧紧地握着谢灵儿的手，“报……报仇。” 谢灵儿整个人都吓傻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外祖母，你不要死，呜呜……外祖母。” 下一刻，只见谢灵儿指着谢觞怒声道，“是你逼死了我的外祖母，我恨你。” 谢觞没有想到这个他从小疼爱的妹妹竟会对她说出这些话，他道，“灵儿，你看清楚，我是你五哥，她要谋害咱们谢家。” “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逼苏家造反的。”谢灵儿怒气森森，指着江凤华，“还有你，是你谋划了这一切，你就是罪魁祸首。” 江凤华简直无语了，“你外祖母是怎么给你洗脑的，把你洗傻掉了，是苏炫要杀你的父皇，他们还要杀你五哥。” “婉姐姐说了，都是因为你，是你抢走了五哥，才把我们害成这样。” 这时，谢灵儿手中握着匕首猛地朝江凤华袭击过去。 谢觞将江凤华护在身后，一掌打在谢灵儿的身上，将她打倒在地上，“谢灵儿，你太放肆了。” 谢灵儿手中的匕首被打落，她盯着谢觞哭泣，“五哥为了她一个外人打我，你可知道婉姐姐说她根本不是你的……” 紧接着，谢觞一巴掌打在谢灵儿的脸上，打得她嘴角都流出了血渍，脸颊上的五指印高高肿起，可见谢觞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林枫，把九公主带下去关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谢觞冷声吩咐。 林枫让宫女进来搀扶九公主，九公主冷瞪了宫女一眼，“本公主自己走。” 临走时，她直接对谢觞道，“你们把我母妃还回来，我只要我的母妃，我恨你们。” 她已经知道苏卿卿早就远在千里之外了。 这时，江凤华才问高统领，“苏婷婉的尸体呢？”她被谢觞刺了一刀，应该死了吧！当时她躺在血泊中，她以为她是必死无疑了。 高统领实在太忙了，“下官没有见到她的尸体。” 谢觞皱紧了眉头，“还不快去找，死要见人，活要见尸。”他有些话要问苏婷婉，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然而，高统领去翻找了所有的尸体，沉声禀告，“是下官失职，并未发现苏婷婉的尸体。” 这时，高统领又跪在地上，“请殿下恕罪，连那个自称王爷的人的尸体臣都没有找到，明明是臣亲手杀了他，在那样混乱的情况下，那些叛贼都自顾不暇，他们怎么会救走一具尸体。” “去找，把皇宫翻过人，也要把人找到。”谢觞冷声道。 江凤华盯着谢觞，只觉得他似乎太在乎苏婷婉是否活着，苏婷婉都伤成那样了，她怎么可能活着。 可是她若死了，她的尸体又去了哪里？ 第364章 怪事1 苏婷婉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死了她的尸体还能被人扛着跑，等她看清扛她的人的脸，她吓得拍了拍胸脯，胡族的王爷，这个人长得好丑，五大三粗，皮肤上满是褶子，满脸胡子，可是他为什么要扛着自己跑。 “喂，快放我下来。”苏婷婉拼命喊叫。 可任凭她怎么喊，王爷都像是听不到，并且还熟练地从宫里逃到了宫外，她奇怪这人怎么对皇宫的地形这么熟悉。 就在这个时候，夜空中突然出现一抹矫健的黑影，只见对方全身裹在漆黑的斗篷里，手握长剑直直地抵在王爷的脑袋上，“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从皇宫的方向跑出来。” 王爷腹部中了刀，一个血窟窿早就让他体力不支，听到声音是个女子，对方又蒙着脸，他连忙求饶，“女侠饶命，我们不是坏人。” 女人冷声道，“不是坏人，难道你还是好人，哼，本姑娘瞧你就不像个好人，老实交代，你们是何人。” “她是我的妻子，受了重伤，现在性命危在旦夕，我现在要去找大夫救命。” 女人看了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一眼，总觉得熟悉，等等，她再看了一眼，甚至拿出火折子仔细看了一眼，怎么会是苏婷婉？ 她眸光冷寒，手中的剑几乎要出鞘，杀了她就一了百了。 妻子？苏婷婉何时成了别人的妻子了，况且眼前的男人五大三粗，一看就不是大周朝人的长相。 林语不动声色，处理好边塞的事她也才从边塞赶回来，苏炫要造反，她还是不放心江凤华一个人，连个帮手都没有，毕竟谋划了近十年时间。 于是她赶到皇宫侧门就遇上这两人鬼鬼祟祟的。 她心思急转，可是这个男人又是谁？为何从皇宫里出来，穿着官兵样式的衣裳。 她道，“我知道哪里有大夫，你跟我来，我带你们去。” 男人一听，高兴道，“女侠愿意帮助我们？” “本女侠一向喜欢助人为乐，好打抱不平，最恨欺凌弱小之徒。”本姑娘倒要看看你是谁，又为何会说苏婷婉是你的妻子。 他自然不能说他是参与苏家谋反的帮手，况且他也不是帮手，他只不过是情急之下找了具尸体还阳，没想到还真让他活了过来，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他有执念，所以他才没有去投胎，一直在婉婉的身边，可是摸不着，看不到，也帮不了她，只看着她整天为自己伤心难过。 原来他们上一世经历的种种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她即使做了皇后他们也在一起了。 是他对不起她，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迷了双眼，这一世婉婉到死爱的人都是他姬晨，她不爱皇权，只爱他姬晨，得她如此珍重，他死也值了。 姬晨不知道前世苏婷婉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受他哄骗，深宫寂寞，她守不住罢了，而这一世也是感念他曾经给过她温暖，每到苏婷婉觉得委屈的时候，他不过是她偶尔想起的一抹温暖罢了，根本与爱无关。 上一世互相利用取暖，这一世又因种种误会牵扯在一起。 姬晨拼命也要活下来救她走，离开皇宫，他要和她远走高飞，一起去过快乐的日子，也是因为上一世他们经常约会，他也知道哪一条路可以避开侍卫，此时皇宫里混乱不堪，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他们要争就让他们去争好了，争得你死我活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林语把他们送到一间医馆，叮嘱大夫先救人。 大夫检查过后，摇了摇头，“脉象薄弱，救不活了，准备后事吧！” 姬晨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求求你了，她不能死。” 林语一听，这人失心疯了吧！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对苏婷婉这种女人这么痴情，还口口声声喊她妻子，他是有多缺妻子啊！还是苏婷婉到底嫁了几个男人啊！ 大夫摇头，“救不活了，已经死了，节哀吧！” 姬晨哭声震天，“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如果婉婉活不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婉婉，你别死，我是你的义兄阿晨啊！你若死了，我也不活了，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夫也觉得动容，“哎，可怜啊！” 林语一听不淡定了，“义兄阿晨”让她震惊。 当初她可是亲眼看着苏婷婉为姬晨领得的尸体然后埋葬，那个时候，她还有些佩服苏婷婉对姬晨的兄妹情义，肯为他收尸，但是现在什么情况？ 她盯着姬晨，分明不是姬晨的样子，长得还很丑，姬晨死了一年多，从土里钻出来又活了，他脑袋早已分家…… 不是，他不是姬晨，可是又为什么？ 这边，苏婷婉听了大夫的话怒道，“谁说救不活了，我还在这里。” 下一秒，她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只见她手指动了动了，可是失血太多，她身体太虚弱，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林语一直盯着苏婷婉，她仿佛看见她动了一下，连忙让大夫把脉，“大夫，他的夫人好像还没有死，你再给她检查一下。” 大夫道，“绝对不可能，连最后一丝脉搏都没有了。” 大夫为了让他们死心，又替她把了一次脉，这一刻，连大夫都不淡定了，“怎么回事，明明没有脉搏了，现在又怎么会有了微弱的脉搏。” 林语也是震惊不已，只觉得不可思议，连忙道，“可能是她夫君的呼喊感动了上天，连老天爷都可怜他，这才让他夫人活了。” 林语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递到大夫手中，沉声道，“这姑娘脸上有个奴字，一看就是被贬的罪奴，只怕是犯了什么死罪，这男人一看就不是大周朝人，两人还满身是血，我也是在路上遇到了起了好心，现在想想都后怕啊，这些银子给大夫，就当是我给你赔罪了，不想让大夫惹上麻烦，我先走了。” 大夫一听，吓得连忙赶人，“哎呀，我是正经做生意的一介草民，你们快走吧，就当没有来过，从后门走，今天晚上城中到处都是官兵，这叫过的什么年啊！” 待他们出来后，姬晨扶着苏婷婉追了上来，“这位女侠，多谢相救，来日我们一定报答女侠。” 第365章 怪事2 林语道，“本女侠看你们也不像盛京人，你们怎么会伤这么重，街上到处是官兵，不会是在追你们吧！” 姬晨一听，他知道皇宫里有人造反，他占用了这个男人的身体就是造反头目，他肯定不敢说出来，又道，“我们的确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实不相瞒，我们身上发生了一些很诡异的事，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是我们绝对不是坏人，我们是好人。”他想让她帮人帮到底。 林语也正有这个打算，先把他们弄回去再说，她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男人怎么会变成姬晨的，应该是姬晨怎么会变成眼前的这个男人的。 她佯装道，“我看公子也受了重伤，大夫只是简单的给你做了处理，不如去我家我再请大夫给你调理一下，等养好伤你们夫妻二人再离开也不迟。” “那就多谢女侠了。” 于是，林语直接将他们带走关进了凌云山庄的后山小院，这里是以前江凤华和她们经常来练习武功的地方，修建的雅舍清幽别致。 姬晨也没有怀疑，见她一身黑色劲装打扮，又是习武之人，还以为她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 看来想要知道更多的秘密，必须要等苏婷婉醒过来。 接下来的时间，林语都一直躲在隔壁盯着男人。 当她亲耳听到男人说他是姬晨时，林语也不淡定了，她捏紧了手指，暗忖着：“他怎么可能真的是姬晨？” 紧接着，只见姬晨握住苏婷婉的手，“婉婉，你快醒过来，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进宫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原来我们是这么的相爱…… 上一世的江凤华被你整得这么惨，她没有做皇后，她也没有好下场，最后她死了，她的两个孩子也都死，婉婉你放心，她没有赢你，还输得很惨…… 你们苏家造反失败了，谢觞亲自领兵灭了苏氏一族，我们的事也被他知道了，你就算做了皇后，他也把你贬为了奴仆，没想到谢觞两世都把你贬为奴了。 他根本不是真心喜欢你的，真心喜欢你的人只有我姬晨，现在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错过太多了……” 林语听到这里，她整个人差点没有缓过劲来，站都不站稳，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说苏婷婉是皇后，江凤华却只是变成了贤妃，甚至他们把她关在后宫二十年不管不顾，最后郁郁而终。 他们甚至毁了江凤华的脸，害死了她的孩子。 这边，只见苏婷婉也悠悠转醒，她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是谁？你说江凤华怎么了？”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却总是听不清。 “婉婉，你终于醒了，我是姬晨，我是你的义兄姬晨啊，我活过来了。”姬晨激动不已，“你不是常常说要是我能活着就好了，现在我活了，婉婉。” 他一把抱住苏婷婉的身体，苏婷婉看着眼前的丑八怪，他怎么可能是翩翩公子模样的姬晨。 她使劲推他，“你到底是谁，你怎么可能是姬晨，他死了，他早就死了，这里是哪里？” “婉婉，我真的是姬晨，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你穿着红色的骑马装，手中牵着一匹骏马，意气风发，十分漂亮……” 苏婷婉听着他徐徐道来，这些事她无数次回忆，可也都是回忆，他为何会知道她和姬晨的点点滴滴。 “我还知道你上一世做了皇后，江凤华虽然是太子妃，可是谢觞并没有封她做皇后，还十分厌恶她，不喜欢她……这些在我死之后我都看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前世的经历我都知道了。” 苏婷婉听见他这样说，喃喃道，“总算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了，我就是觉得奇怪，明明那个梦那么真实，明明谢觞的皇后应该是我才对，偏偏江凤华得了谢觞的喜欢，她处处打压我，害得我被谢觞贬为奴，甚至把我的脸变成这样。” 她明明都死了，现在又活过来了，她猛然惊醒，“难道江凤华也是在死后活了过来，所以她是来找我报仇的。”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我死后只能跟在你的身边，别人的身边我都去不到，所以不知道她有什么秘密，不过我知道，她上一辈子这么惨，现在她却完全变了，把你和我变得这么惨，她一定是知道上一世的事情的。” 两人还是继续密谋。 这边，林语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她从小就跟着江凤华，现在她总算知道江凤华身上为何会有不同于她年龄的气质，因为她有上一世的记忆，她被他们害死了，她死的时候才三十五岁。 难怪她筹谋了十年，只为打垮苏家，只为嫁给谢觞，而她说过她并不爱他，她知道谢觞会做皇帝，所以选择嫁给他，也仅是为了做皇后，她要报前世之仇。 林语想明白了所有，一切都想得通了。 谢觞就是一个负心汉，他娶了江凤华，为何又这么任由别的女人欺负她，伤害她，甚至害死了她的孩子。 而这两个狗男女不仅私通，还密谋造反，谢觞啊谢觞，你欠江凤华的再来一世，你都偿还不清。 她手中握着长剑，想要去亲自宰了这两个狗东西，就算让你们活了过来又怎么，本姑娘就让你们尝尝再死一次的滋味。 下一刻，林语冷静下来，她多年在江湖上，商场上游走，她在外面洒脱，其实早已经练就了一颗铁石心肠。 她冷静，克制，敏锐，她要帮江凤华报仇，要留着这两个狗东西的性命让他们生不如死。 林语眸中闪着狠厉的冷光，他们不是喜欢偷情吗，现在的姬晨再也没有以前的外貌，完全一个糙汉的样子，苏婷婉眼中的嫌弃再明显不过了。 那就成全姬晨的一片痴心，然后慢慢折磨苏婷婉。 林语再也抑制不住心里想见江凤华的心，她原来有过那么悲惨的人生，足足被人折磨了二十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第366章 囚禁 收拾好心情，换了身衣裳，林语在脸上戴了一个面具走到了苏婷婉和姬晨面前。 她关心道，“公子，尊夫人醒过来了？” 姬晨见她戴着面具，“你是……救我们的那位姑娘？” “我姓玉，你们可以叫我玉娘，这里是我的临时住所，我也只是刚好遇上你们，你们先在这里养伤吧，养好伤就离开。”她解释，“我是名杀手，所以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明白。”姬晨在最绝望的时候被人救起，他也没有怀疑对方救他们的目的，毕竟他能活过来也是机缘巧合，因为他急切地想要救苏婷婉，老天才给了他活过来的机会。 苏婷婉道，“你是名杀手，你们想杀谁就能杀谁吗？” 林语道，“夫人似乎有仇家，只要你们出得起银子，你们想杀谁我们就听谁的命令行事。” 苏婷婉冷着眼睛，想到这一世江凤华还在宫里享福，她道，“我要杀的人很难杀，她身边有高手保护。”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杀人是我们杀手的强项，我们只认钱，不认人。”她手中长剑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完好无缺的床帘瞬间犹如飘落的雪花纷纷落下。 苏婷婉会武功，但是她也不勤奋，只是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见到眼前的情形，她呆愣住了，“好快的剑，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杀手，自然也珍惜自己的性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做什么杀手，我这一身功夫也是从小勤加练习得来的。” 苏婷婉想着，现在没钱，不然就雇佣杀手去把江凤华杀了，她大哥也培养杀手，可是现在大哥怎么样了，苏家怎么样了？她以为她死定，没想到又活了，姬晨也早就死了，没想到他也活了，看来是老天爷都不愿意让江凤华这么得意啊！ 林语提醒道，“听说官兵现在到处捉拿叛贼，你们两人不会是叛贼吧，如果是，你们快点收拾东西离开，我救了你们会被你们牵连的，这里我也不能住了。” 就是说大哥夺取皇位失败了，她想起当假王太医将匕首刺进她背部时，她就知道那人是谢觞，他竟恨她至此，不惜亲手杀了她。 苏婷婉捏紧了手指，我要给苏家和大哥报仇，她冷声道，“我请你帮我杀个人，你开个价吧，需要多少银子。” “这……这个我们杀手杀人也是要讲难易程度开价的，普通人，也就几十两银子，朝廷命官也分官位大小，几百到几千几万不等，再往上什么国公，侯爷啊，王爷，至少上万两银子，刀口上添血的日子，等同于拿命在换钱，越不好杀，我们越危险。” 苏婷婉听得瞠目结舌，“这么贵。” “那也要看你杀谁，我帮夫人杀只鸡也得收二两银子的。”她道。 姬晨道，“婉婉，你现在想要杀谁。”现在他只想和苏婷婷谈谈感情。 “你是被江凤华害死的，你就不想报仇。”她道。 姬晨看了林语一眼，朝苏婷婉悄声道，“她在皇宫，怎么杀，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外面到处在抓叛贼，我们快逃吧，逃回边塞，山高皇帝远。” 苏婷婉见他胆小如鼠的样子，突然道，“听我大哥说你这……” 她凑近姬晨的耳边悄声道，“你这具身体的身份是胡族的王爷，将来你也要回胡族夺取王位的，如果我大哥逃了，我们去找他，等你做了胡族大王，我们再杀回来。” 姬晨没想到他现在变成王爷了。 林语耳力很好，就听他们俩密谋，唇角勾起冷笑，就凭她那脑袋也想去造反。 啧啧，苏婷婉还真是自不量力啊！现在落入她的手中，本姑奶奶定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我先走了，我还有一个杀人的任务没有完成，你们先在这里住着，还是离开？”林语道：“我担心官兵会找到这里，你可以去我们平时休息的密室里养伤，我们组织的人很多，都是杀手，如果你们缺银子或者有兴趣加入我们，随时欢迎你们加入。” 她先稳住他们，等和江凤华联系上看如何打算，现在她也终于知道江凤华为什么要对付苏家了，她迫切地想要见到江凤华。 原来她被人欺负了整整二十年，她所有受的苦，她会一一向他们讨要回来。 - 话又说回来，整个盛京城却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街道上全是官兵搜查逃犯。 加上苏家祖宅发生爆炸，除夕夜那晚，苏家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都没有停，这所宅子是皇族赐给苏家的，彰显着无上的荣誉，老百姓都觉得可惜。 甚至有老百姓替苏家鸣不平。 官府抓拿朝廷钦犯的布告也贴满了大街小巷，此时，百姓才知道原来苏家造反了。 苏家全族皆被官府押进了大牢，唯独让苏炫逃走了。 同时，边塞的消息也传入皇宫到了太子手上，苏家在边塞的势力纷纷被瓦解，彭将军带着圣旨暂时接替边塞所有事务，然而边塞的苏家军仍然不相信苏家会造反，他们要求朝廷给他们一个说法。 现在情势紧张，就怕士兵杀了彭将军直接反了。 一时间，整个朝廷官员忙得废寝忘食，御史台，太尉府，六部各级官员，甚至廷尉署等等都在办苏家的案子，只求将苏家这些年做的恶事，错事，贪污了多少公款，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一一算清。 早日将苏家的所有罪行公布天下。 金銮殿上，皇上病了并未上朝，一切国事皆由太子办理，御史和太尉及六部尚书协理政事。 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全都是关于苏家的，甚至还有人苏家党羽为苏家翻案，说是苏家被人陷害，或者是被人蛊惑，念在其劳苦功高饶再给苏氏一族一个机会。 苏老夫人死在皇宫，更是将此事白热化。 太子坐在龙椅上，冷声道，“苏氏一族上下勾结，伤人性命，贪污受贿，贪墨军饷，这些证据他们都看不到，一个个都装瞎子聋子，他们企图帮苏家瞒天过海，孤定当会严惩不贷。” 太子发火，朝臣也只会说一句，“请太子殿下息怒。” 第367章 林语知道了 甚至还有人觉得太子处事太过理想化，如果今天换作是皇上坐在上面，他一定人听取帮苏家说话的大臣的意见，以安抚为主，然而太子要处置苏氏一族的决心半点不松动。 他们想要用苏家的功勋换苏家一次机会，这一次给了机会，就会永远没完没了，最后反倒会变成皇族的错。 谢觞既然敢对苏家动手，他也早就想好如何应该这帮老臣。 朱御史拿出证据禀告，“苏家在边关私设酒肉池，那里也是供有钱人娱乐的地方，里面的姑娘都不是自愿的，甚至还有苏家男人不要了的女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此等恶行一定要严惩。” 其实这次林语等人去边塞就已经借着彭将军的权势将其捣毁，也按照他们早就准备好的名单将苏家的鹰爪逐一诛杀，现在不过是将事情摆上朝堂。 有官员道，“苏家毕竟在边塞几十年的根基，边塞大军都听令苏家，要彻底铲除苏氏的力量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况且胡族虽然签下降书，若是边塞大将起了反叛之心，胡族见机会又攻打大周，真是内忧外患啊！殿下三思啊！” - 下了朝之后，谢觞直接来了晨曦宫，在朝堂上他面不改色，然而下了朝堂站到江凤华面前，他脸上又是满面愁容。 谢觞屏退了所有下人把江凤华抱在怀里，“孤抱抱。” 江凤华也抱着他的腰身，“殿下想要吃什么，臣妾让人去准备。” “孤不饿，气都被那些老东西气饱了。”他道。 “殿下就把臣妾当成树洞发发牢骚也好，不要憋在心里。” 谢觞也真的说了，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全吐了出来，“他们还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些人当中，无非是怕再细查下去，查到他们头上，苏氏一族既然敢贪污，他们也不可能不打点朝中官员，这张网铺得太大，大家也都怕落入网中。” 江凤华一句话都不说，他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太子妃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孤。” 江凤华微笑道，“办法就是别听他们的，殿下的心意如何，想做什么就去做，臣妾相信殿下自有明断的。” 谢觞心里高兴，“阮阮就这么相信孤，他们都说孤处事稚嫩，不如父皇处事老道圆滑，可是孤如果和父皇一样，苏家的这些罪就永远不可能揭露了，还是说孤太过心急了，太子之位都还没有坐稳就急着清理朝堂，这才把孤打得措手不及，孤也真怕那几十万士兵会反。” 江凤华目不斜视，眸光清明，坦坦荡荡，“臣妾以为殿下的羽翼已经丰满了，再不是需要隐忍的少年了，殿下的志气呢，打败胡族的初衷是什么，是为国。然而肃清朝堂又是为了什么，是为民，殿下只需要振作起来，驰骋天下。” 谢觞愣住，眼前的江凤华好像一个人，她的眼眸乌黑透亮，给他一种力量，他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江凤华。 可是她同样也希望孤对付苏家的吧！阮阮你心中会有秘密吗？ 他突然将她抱紧，他坚信不会受苏炫的影响怀疑阮阮，只要他不怀疑不去查，她就是他的妻子。 他愿意装聋作哑，可越是这样谢觞越是疏离。 “殿下……” “孤想起来还有奏折需要批阅，孤先回太华殿了。”他亲了亲她的唇瓣，很是依恋她身上的味道，凑近她耳边说着情话，“阮阮，我爱你。” 说完，他转身出了寝殿，望着谢觞有些焦急而又落荒而逃的背影，这一次他没有强硬要求她说她也爱他。 江凤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对付苏家是不是让她暴露了，可是她做得滴水不漏啊！ 叶素素生出孩子的第一时间，她就去告诉了谢觞。 苏家造反是必然的，她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 难道谢觞相信了苏婷婉说的话，她说了她们的前世，谢觞知道了什么，又相信了什么。 他若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会愧疚吗？还是只会相信她是处心积虑地谋算他。 这时，林语突然进宫了，她被带进了晨曦宫。 莲叶屏退了宫女，又关了门，没等江凤华反应，林语盯着江凤华的眼神突然变了，变得心疼又替她委屈，她冲上去抱住了江凤华，“小公子。” 她的眼泪喷涌而出，她咬着唇瓣哭得伤心欲绝，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江凤华差点被她勒窒息，连忙推她，“你怎么了，这里是皇宫，你怎么单独来找我了。” “就是该死的皇宫，它困住了你，困住了明艳照人的江凤华，你原本就不属于这里，如果可以我真想拆了它给你报仇。”林语声音哽噎，几乎是说气话，“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很小的时候你就在收集苏家的罪证，可那个时候你才六七岁啊，凤华。” 江凤华瞳孔震惊，林语知道了吗？ 所以她对付苏家太过明显了，让谢觞都觉得她在欺骗他。 林语见她不说话，抹了抹眼泪，她早就躲起来偷偷哭了一场，为她哭了一场。 江凤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非得亲自见到我哭一场。” 林语眸中透着杀意，轻声道，“我见到苏婷婉了，她说她上一世是谢觞的皇后，而你是……但是她现在被我关进了密室，我回去要将她剔骨抽筋。” 江凤华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林语是她第一个朋友，是她从小的伙伴，不管她做任何决定，她都无限地听从。 “你知道了多少。”江凤华捏紧了手指，她内心里是不想任何人知道的，往事就让它过去了吧，她还要向前看。 “全部，包括谢觞对你所有的伤害，他明明都那样伤害你了，你还帮他坐上皇位，凭什么他要坐享其成。” “因为他是皇嗣，没有我他也会坐上那个位置，他的身份地位赋予了他有坐享其成的权力，而我需要他的身份去谋求更高的权力。”江凤华沉声道，“此事不许再提了。” 第368章 无情无爱 “小公子。”林语破口而出，“我多希望江凤华变成宫外那个恣意洒脱的阮小公子。” “本宫只能是太子妃。”江凤华眸光里一片冰凉，走到今天这一步，就算谢觞怀疑，她也不会放弃，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 她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苏家被满门抄斩，就算她不为自己和江家报仇，她想她所做的事也是在替天行道。 “你可知道谢觞已经怀疑我了，你这样进宫来，他一定会知道，更会查你。”江凤华道。 “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他怀疑你什么，怀疑你处处帮他。”谢觞若敢再做出半点伤害江凤华的事，她就把那个胡族的王爷放回去，支持他夺位造反，胡族再次攻打大周，他的皇帝也不会坐得安稳。 天下人欺负她，她也不会放过天下人。 这些全取决于谢觞对江凤华的态度。 “他是皇帝，你见过哪一个皇帝对不起自己的嫔妃，他会愧疚。”她轻声道，“阿语，你不懂皇宫，所以你才会这样认为，这里最是冷酷无情，我心中若有了他对不起我的想法，我就输了，我说过我就是我，不会变，我心中自有谋划，你放心吧！” 林语明白了，所以她才会说她永远不会爱上谢觞，不会爱上任何人，明明每一个人都是需要被爱，去爱，敢爱，这样的日子活得才有滋味，然而她却逼迫自己活成了一个无情无爱的木偶。 林语没有告诉她姬晨也活了，还得到了胡族王爷的身份，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完美的计划替江凤华报仇，她只需要稳稳坐好太子妃之位，只等谢觞登基封她为皇后。 苏家的仇，她去为她报。 - 与此同时，谢觞从晨曦宫出来正好要去太华殿时，半路却遇见了精心打扮过的朱蓁蓁。 只见朱蓁蓁恭敬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谢觞沉声道，“蓁蓁怎么在此处。” “妾是特意在这里等殿下的，妾做了几样点心，觉得殿下可能会喜欢，所以想拿来给殿下尝尝。”她除夕夜时称病没有出席，因为她早就得了父亲的嘱咐，太子之所以会告诉父亲的他的计划，因为父亲现在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谢觞瞟了她一眼，“随孤来吧！孤正好也饿了。” 朱蓁蓁脸上扬起笑容，“是。” 这时，她突然上前抓住了谢觞的手，声音温润，“妾还想请殿下答应妾一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 谢觞眸中的厌恶一闪而过，但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何事？” “元宵节那日，殿下可不可以也带妾出宫赏灯。”她声音似在撒娇。 “快要到元宵节了吗？”谢觞故意道，“孤一直在忙朝堂中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是又一年元宵节了。” “元宵节孤送你到御史府拜见你母亲吧！”他已经忘记了对江凤华的许诺说要陪她过元宵节之事。 “真的吗，殿下会陪妾一起回去吗？”朱蓁蓁高兴不已，抓着他的手越发紧了，偶尔凑近谢觞，两人仿佛在说着悄悄话：“蓁蓁很开心。” 两人一前一后一起朝太华殿走去。 东宫的另一位小主赵云彤远远看着，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赵云彤现在都还没有得太子召寝，她也在努力找机会让太子看到她。 可是，太子从不去东宫各小主的住处，她们若想要被太子看见只有去太子经常走的地方，太子才从晨曦宫出来，就被朱良娣截胡了。 她手指搅着帕子，一定得想个办法才行。 于是，赵云彤又去了晨曦宫给太子妃请安。 刚到晨曦宫门口，就被人给拦住，“太子妃在休息，赵小主改日再来吧！” “我真的有事情禀告太子妃，劳烦嬷嬷通融通融。”赵云彤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进宫时，家里就给了她很多钱带进宫，宫里处处都需要打点，让她不要吝啬，特别是太子妃宫里的下人。 赵云彤钱给得有点多，所以嬷嬷也一咬牙将银子揣进了荷包里，“小主请稍等，奴婢去知会莲叶管事一声，若太子妃要见小主奴婢自会来请小主，若是不见……”这银子她可是不退的。 赵云彤颔首，“我明白，有劳嬷嬷了。” 莲叶远远瞧见赵小主站在外面，她也去了主寝殿禀告，“启禀太子妃，赵小主求见。” 江凤华见收拾妥当的林语，“让傲雪送林语出宫。” “是。” 林语出门时，深深地看了赵云彤一眼，赵尚书府的小姐，个个都不是省由的灯，京都的这些贵女，她们谁又能比得上江凤华，都些是庸脂俗粉，谢觞也真是下得去嘴。 赵云彤接收到有人看她，也回看了一眼，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莲叶道，“赵小主请吧，太子妃等着的。” 赵云彤颔首，她是半点不敢得罪东宫的人，连忙道，“多谢莲叶管事。” “妾给太子妃请安。”赵云彤恭敬行礼。 江凤华温声道，“听说赵小主找本宫有事禀告，何事啊！” 赵云彤左右看了一眼，江凤华也没有为她屏退左右，她只好硬着头皮道，“妾刚才看到朱良娣和太子殿下手牵着手一起去了太华殿。” 江凤华眸光微沉，“赵小主来和本宫说这事是想表达什么？” 赵云彤心尖颤抖，她只是想要投靠太子妃，也希望向宋侧妃她们一样得到太子的宠幸，她也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 赵云彤连忙跪在地上，“请太子妃恕罪，妾可能是太多事了，一时间没了分寸，殿下和朱良娣感情好，也不是妾该议论的。” 赵云彤本就是江凤华选进宫的一枚棋子，赵家出手大方，她这位庶女进了宫气派和嫡女无异，谢觞闲暇之余偏爱朱蓁蓁多一些也情有可原，现在满朝上下都在协力查办苏家之事。 江凤华亲自扶起赵云彤，“赵小主有心了，赵小主想要得到太子的宠爱，还得仰仗你的家族，就算本宫想要帮你，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要让赵家犯错，就算赵家早就犯过错了，也没有被人放到明面上来。 第369章 和赵家也有勾结 赵云彤离开后，江凤华又让人去把红袖找来，既然赵尚书不干净，苏家也不干净，都是重臣，你们是不是也有某种联系，因为苏家贪污的钱都要从户部尚书这里出去。 红袖和莲叶一起来了，江凤华又让莲叶到外面守着，整个宫中除了无心，她们算是她真正的心腹。 “奴婢每次来给太子妃禀告，您从不喜欢过问自己有多少钱的。”红袖疑惑，脸上扬着笑意，调侃道，“平常打赏下人的也多，这银子也奇怪，明明都用出去了，最后算账下来咱们总能挣更多，连银子都喜欢太子妃。” 江凤华没和她嬉皮笑脸，语气变得沉重：“到了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了，算一算吧！” 红袖见她秀眉微微皱起，“是林语姑娘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她急匆匆进宫。” “不是，”她已经叮嘱林语，这些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不想让红袖和莲叶像林语一样，心中充满了仇恨，这件事她会亲自去解决。 红袖又道，“京中的几处房产铺面，还有虞城的生意，这些年咱们各处都有房产和铺面……” “现银有多少？”她现在需要的是钱，红袖掌管着她的所有经济，现在她要仔细算一算自己有多少财产，不惜一切代价诛杀苏炫，她外祖父家几代人都是走镖的，白道黑道都认识不少人，那十年，她也通过这层关系知道不少江湖上的事，苏炫身上的金丝软甲轻易不可得，万金难求，甚至有钱都买不到。 红袖凑近她耳边说了一个数字，江凤华听后满目震惊，“我已经有这么多钱了吗？” 红袖点了点头，“毫不夸大地说，光是现银再买一个虞城是不成问题的，太子妃要用钱，奴婢让人去各钱庄取出来，咱们还有……”阮小公子的富裕在大周朝已经名列前茅了，只可惜大家都以为这么富有的人姓阮并且还是个男人。 “够了，已经超了，除去我要用的，剩下的钱留着吧！”江凤华颔首，“我已经让林语联系冯家，要动用关系就得用到钱……”她要把苏炫逼得走投无路，即使他逃回边塞，他的幕僚和心腹已经死伤大半，边塞的苏家大军虽然衷心苏家，感恩苏家，其实他们大部分人都不敢轻易造反，所以她要把动静闹得再大一些。 她不仅要铲除苏家，还要让苏家的功勋全都变成耻辱，被万民唾弃，她就不相信苏家祖辈上干净得很。 历朝历代的勋贵大族，就没有干净的，他们不过是用功勋来把自己粉饰得多么英雄，多么受人崇拜。 真正的清贵世家不是没有，但是少之又少，既要要求他们清廉且他们又有权势，简直是滑稽之谈。 清廉和权势挂勾吗？显然不挂勾。 江凤华挣这么多钱，她都不能保证自己清廉，但她至少不挣昧良心的钱。 接下来，苏炫直接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即使用钱打通关系，他的银子也使不动了，他自诩很会谋算人心，前提条件是他得有皇族赐予他的大将军称号来发号施令，现在他只是一个逃犯，谁还会听他，帮他造反，重振旗鼓。 谢觞在朝堂上力排众议派江锦炎为钦差赶往边塞，皇帝甚至赋予他无上的权力，代表皇帝行事，将苏家在边塞的所有财产全部查封。 这道圣旨是皇上下的，实则大家都知道是太子的意思，大家岌岌可危都在想应对之策。 边塞的苏家军如果敢反朝廷，太子可能会有所顾忌停止查办，然而他们太不了解这位初登储君之位的太子殿下，他的羽翼已经丰满，皇上为苏家开了这么多年的绿灯，就由太子殿下亲自关上，他打赢这一仗对他至关重要。 谢觞的箭已经发出，他也没有退路，更是退无可退，唯有迎难而上，他才能再为自己登基执掌大权奠定坚实的基础。 江凤华说的那些话，早就击中了他的内心，他不会听大臣的唆摆。 即使他知道江凤华是真很想要对付苏家，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还是选择站在她的这边夫妻同心。 很快，江凤华就知道太子赐封江锦炎为钦差前往边塞的事情，她唇角勾起笑意，她知道谢觞会重用江家的。 谢觞真的听了老臣们的话放过苏家，他登基之后也治理不好大周，因为有一就有二，只要他不开这个先例就行。 至于其他，她暂时管不了了，她只需要坐等继续挖出苏氏一族的旧料，打得苏炫毫无还手能力就行了。 - 这边，赵云彤刚在宫门口就遇见了张静静，想到张静静在除夕夜那晚跪在皇上面前告御状的情景，她主动走到张静静面前，“给张昭训请安。” 赵云彤也不明白，她父亲是二品尚书，张静静的父亲只是四品知府，也不是京官。而她虽是庶女，但是论家世地位，她的品级都应该在张静静之上，况且张静静还非常的穷酸。 张静静和赵云彤住一个宫殿，她也知道赵云彤有钱，她父亲又是户部尚书，她甚至有些看不起人，所以张静静这位骄傲的嫡女也没去和一个庶女有过多的攀谈。 她淡淡道，“赵奉仪找我有事？” 赵云彤愣怔，“我是想说我们都住一个宫殿，又是新近宫的小主，咱们十位小主，没被宠幸的好像没几位了，其中就有我和张昭训。” 张静静淡淡道，“太子殿下最近连晨曦宫都没有去，苏家造反的事也没有完结，殿下忙于前朝，哪里有空管后宫的小主们，赵奉仪且耐心等着吧！殿下会想起赵奉仪的。” 张静静暗忖着：真当她是笨蛋了，赵云彤的爹赵尚书掌管户部，只怕他也是一个大贪官，她最恨贪官了，赵云彤是贪官的女儿得了享受，所以她希望太子处罚贪官时将他们的子女亲人一并连坐处罚。 赵云彤不知道张静静态度为什么这么冷淡，她嫁太子不是为了得到太子喜欢，然后让她父亲变得富有吗？ 张静静其实是想让禹州百姓变得富有，日子不要那么难过，赵云彤就太肤浅了，只想让自己富有，顺便为赵家固宠。 第370章 鱼儿上钩 虽然张静静说话阴阳怪气的，她还是决定拉拢一下张静静，“其实我觉得我们都住一个宫殿，我们应该多走动走动，你也可以和我说说你们禹州的难处，比如为何这样穷，百姓怎么过不下去了，我想我可以找我父亲帮一下你的忙。” 她抛出这样诱人的条件她总不会不接受吧，她父亲可是户部尚书，这点小事…… 张静静直接道，“赵奉仪想要让太子殿下宠幸，我觉得你直接找太子妃帮忙更能达到目的。”说完她就走了。 赵云彤傻眼了，她找过太子妃，太子妃只说了一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想：难道太子妃是觉得她长得不漂亮，没有过人之处，所以即使到了太子面前也吸引不了太子。 她虽然只是赵家的庶女，但是做赵家的女儿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管是庶女还是嫡女都能被家族培养，所以明面上她并未被赵家苛待过，暗地里大夫人肯定会为她的亲生女儿赵云惠多谋算一些，再怎么谋算也不敢谋算到她们的父亲面前，她长得不差，所以她在父亲面前还是很得脸的。 况且现在赵云惠已经成了彧王妃，大夫人的谋算落了空，赵家会主要扶持她这位进宫的小主，然而她一直没有被宠幸，就说明她不努力，她再不努力，父亲对她也没有耐心了。 眼前的张静静敢到皇上面前告御状，皇上还没有责罚她，说明她在皇上面前也是得了脸了。 只等赵云彤反应过来，张静静已经走了。 赵云彤瞪了张静静的背影一眼，“装什么装，都穷成什么样了，还装，切！”她挺直了背脊骨直接回了屋子。 既然找太子妃无用，那她就直接找太子，找太子也要先找贴身伺候太子的奴才。 她一直想要找机会接近太子，就是没有机会，好不容易和太子身边的太子无心搭上关系，可是无心都没有帮她，听说唐良娣出手就很大方，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她送的礼不够，或者不够大。 她得尽快通知父亲，让他找点好东西给她送进宫来打点。 于是，消息传到赵府，赵尚书也没敢耽搁，从库房直接拿了他私藏的宝物送进了宫，他的宝物太多，好多都忘记了，放在库房都积压灰尘了，并且都已经很多年了，想来这些东西早就被人遗忘了。 当赵云彤把东西送到无心手中时，他只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这种东西一看就很名贵，他也不敢收，悄悄传信给了太子妃。 无心得到的答案是：“鱼儿上钩了，让他把这些宝物送给曹总管。” 无心见到曹总管笑眯眯地把他拉到一边，“义父，儿子孝敬您一件好东西。” 他平时也把收到的银子供奉给曹总管，曹总管知道无心懂事，又孝顺，“往后各位小主们给你的赏银都自己收着吧，义父不缺这些。” “这次不是银子，也不是玉镯子，而是一匹玉马，那马儿简直鬼斧神工，罕见和漂亮，义父没事的时候拿来把玩。”无心满是讨好，嘴也很甜。 “既然是你的孝心，拿来义父瞧瞧，咱家收的几个干儿子，就你最懂事最会讨我开心，好好跟着义父，将来百年之后，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他虽然很有钱了，但是如果真的有名贵玉器，还是值得他收藏的。 于是，无心将包装得精致的盒子递到曹总管面前，曹总管打开盒子，先是眼前一亮，后见他瞳孔仿佛地震了，压低声音冷喝道，“混账东西，这东西哪里来的。” “赵小主想让我安排与太子巧遇，她给儿子的。”无心跟了曹总管十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个东西其实是丢失的贡品，这匹玉马价值连城。 曹总管就算再爱这个东西，他都不敢珍藏贡品。 他避开无心，沉声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提，这种东西……” 他拍了拍无心的肩膀，“还好你懂事，你回去吧，尽心伺候太子，将来前途无量。” “是。” 曹总管拿了东西直接到了皇上面前，“皇上请看。” 皇上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匹玉马精致异常，色泽上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皇上也不记得这种东西了，曹总管又找了一份文书，“这里面有这件玉器的图纸，是当年乌国进贡给陛下的寿礼，可是后来不翼而飞了，还是还有很多东西……” 皇上道，“这些东西都是皇家之物？” “是。”曹总又管，“现在这东西现世了，陛下猜是哪位小主的送来的。” 皇上凝眉，懒得猜。 曹总管道，“户部尚书之女亲后拿着她将换替她父亲送进来的……” 曹总管没有瞒着皇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皇帝听后，冷声道，“朝中官员有人敢私扣御用之物占为己有？贪到朕头上来了。” 曹总管满头黑线，这话从何说起，虽然的确是这样的。 于是皇上也不动声色，他突然想到除夕夜那晚，有东宫的小主跪到他的面前替百姓告御状之事，太子一直在忙苏家的事，现在他只怕也是自顾不暇了。 “曹德，你说朕是不是老了，没有用了。”当年他重视的大臣一个个地都出了事，难道是他这个皇帝做得有问题，很失败吗？ 曹德连忙拍马屁，“陛下英勇神武，勤勤恳恳，是天下最好的皇上。” 皇帝自然知道曹德故意哄他高兴，看来他也得做出点什么才能去见谢氏的祖先。 过了几日，曹总管派了小豆子过来，“陛下请太子妃去乾清宫，曹总管说让太子妃把两个皇孙也一并带去。” 江凤华颔首，“本宫去收拾一番就过去，小豆子公公先喝杯茶等一下。” “是。”小豆子恭敬道。 江凤华心思急转，皇上招她去做什么，还要带上小皇孙，难道皇后也和谢觞一样的心思，觉得她过于想要铲除苏家。 苏家原本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皇上本就不同意动苏家，是苏家的太过居功自傲了，并且皇上也没有反对啊，还很配合。 皇上找她去做什么？带上孩子，难道是要给孩子封赏，可是他们都还不会说话。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她的心头宝，太好养了，一点不让她操心，老天爷可能在弥补她，知道她上一世被孩子折磨。 皇上现在病重，如果他发现赵家连贡品都贪污了，他会不会亲自办，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皇上只怕会丢给谢觞。 第371章 皇上查案 这日，赵云彤就从窗户里面看见外面来人了，她以为是来找她的，打开窗户一看，人家竟然是来找对面的张静静的。 她都送了不少礼物出去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礼物还是太轻了，要送金银珠宝，还是什么？ 来人是个小太监，很快，张静静还重新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裳，还重新打扮了一下跟着小太监走了。 赵云彤拉过贴身丫鬟问道，“来的是什么人？把她喊去了哪里？难道是太子殿下要召见她？” 另一个丫鬟走进来，“刚才奴婢听了一耳朵，像是皇上宫里伺候的小太监。” “皇上要召见她，为什么？”难道是为那天她告御状的事，可是不是说皇上都病入膏肓了吗？整个朝堂上的事都由太子殿下处理。 赵云彤想不明白，只想等张静静回来了再去打听一下，却不知她们赵家也马上要大祸临头了。 - 乾清宫。 江凤华带着两个孩子给皇帝请安行礼，“儿媳给父皇请安。” 皇上精神越发萎靡，从除夕过后，他身体仿佛一瞬间就垮了，“免礼，朕太无聊了，凤华带着孩子来陪朕聊聊天，现在很多奏折都交给太子处理了，朕也落得清闲。” “是。”江凤华又道，“汪嬷嬷把娫儿和弘宥带到父皇面前。” 她微笑着，“父皇抱抱他们吧，只是现在还不会说话，和他们说什么他们也不明白。” 汪嬷嬷连忙帮腔，“两位小皇孙都极聪明，太子妃多带来和皇上亲近亲近，说不定他们都会喊皇祖父了呢。”私下她们都有教孩子喊人，特别是祖母和祖母。 孩子九个多月了已经开始学走了，牵着手都能走好长一截路。 皇上抱起了谢弘宥，“朕是你们的皇祖父，只可惜朕看不到你们长大了。” 江凤华心下一紧，“父皇一定会长命百岁。” “朕的身体朕很清楚。”皇帝仿佛看开了很多，想到年轻时候他也是为了这个皇位去争去夺，后来兄弟反目成仇，大周朝的江山落在他的手上，也差一点毁在他的手上。 谢弘宥咿咿呀呀的，脸上笑了起来。 皇上又去抱谢梓娫，“这小丫头笑得也很腼腆，将来定像她母亲一样聪明伶俐。” “父皇有所不知，娫儿平时就很文静，儿媳读诗给他们听时，她听得最认真了。” 皇上也享受了片刻含饴弄孙的乐趣，江凤华见她精神不好，连忙让汪嬷嬷把孩子抱下去，关心道，“父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找梅太医过来。” “不用了，朕最近每每都会头痛一阵子，老毛病，习惯了。” 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就算是天子，他也有生老病死的一天，此时的皇帝只是一个病痛的老人，仿佛回天乏术。 “不必为朕担心。”皇帝又道，“朕今天让你来，是有话要嘱咐你。” 皇帝重新坐回了御案前提笔写了什么。 江凤华神色变得严肃恭敬，仿佛聆听教诲的样子。 皇帝笑了笑，又道，“不必紧张，朕只是有一个案子要交给你去办。” 江凤华更是胆战心惊，她了解皇上，最忌讳后宫干政，甚至外戚干政，皇上是要试探她吗，她可没有要控制谢觞的心思。 “禹州知府张迁，其女张氏进了后宫，朕想着她是太子妃选进来的，朕想听听太子妃的意见，禹州一直是朝廷扶持的重点贫困之地，然而禹州知府之女以选秀之名进入后宫告御状。” 江凤华连忙跪在地上请罪，“请父皇恕罪，儿媳并不知道她进宫的目的，此次为东宫选小主，儿媳也的确做过一些考量，除了对殿下有所助益的几大家族必选之外，又选了像张氏和舒氏这样的小主。” “朕并没有责怪你，朕也知道凤华会是太子的贤内助。”皇上温声道，“起来吧！朕也让人去请了张氏前来，朕做不完的事，朕希望太子妃帮忙，也算是朕没有辜负……” 皇上欲言又止，换了话题，“你来说说禹州的案子，该从何处着手，不要敷衍朕说你不知道，你能选张氏进宫，说明你打听过她的情况。” 江凤华愣怔，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皇帝，她道，“其实儿媳当初也是请儿媳的大哥帮忙查了一下这几位秀女的品行……” 江凤华把她的想法和看法都说了，听皇帝的意思，他没有把张氏的案子交给太子，是他想要亲自查办，像是在交代遗言，在皇位上办最后一件他最想办的案子，听说皇上年轻时也做过京兆尹。 她盯着皇上的眼睛，她觉得皇上做了几十年的皇帝，他应该也是想要做一个好皇帝的，他也不想助长苏家和杨家那样的人做官，奈何天不遂人愿，即使他是皇帝，有绝对的权力，但他同样也受权力所累。 这样想来，做皇帝也挺可怜的，他们也同是笼中鸟。 这时，张静静被带进了乾清宫。 当她看见太子妃也在时，她愣了愣，连忙上前行礼，“妾参见皇上，见过太子妃。” 皇帝恢复了一贯的冷冽，沉声道，“张氏。” “妾在。”张静静越发害怕胆怯，她匍匐在地，只觉得龙威四溢。 江凤华觉得刚才的皇帝还挺和蔼可亲的，怎么张静静来就变了？ 张静静那日已经把诉求说了，接下来就是案件的进一步调查，审查等程序。 皇上道：“朕是官老爷，太子妃就给朕做师爷。” 江凤华颔首，又道：“儿媳认识一个喜欢律令的姑娘，父皇要办案，请她一起来帮忙，儿媳想她一定能帮到父皇的。” “请过来吧。” 很快陆雪霏也来了。 皇帝道，“朕仿佛也认得你，你是陆廷尉家的那个胆大包天的小姑娘。”东宫的事他也有所耳闻，热闹得很啊！ “奴婢陆雪霏参见皇上。”她跪在地上。 “起来吧，今天朕也有事请你帮忙，都不必拘礼了。” “是，谢皇上。” 她拜见了皇帝之后悄悄走到江凤华的身边，“奴婢可以把八皇子一起带来吗？” 第372章 将苏家的罪证公之于众 江凤华眸光微闪，又佯装着瞪了她一眼，轻声道，“本宫只敢保证这次他若敢毛遂自荐，皇上不会生气，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陆雪霏开心道，“谢太子妃，太子妃真好。” 江凤华暗忖着：也是遇到皇上突然来了兴致想要办案，皇上之所以有这个功夫查禹州，可能是谢觞接手了朝政，皇上正好无事可做，心血来潮地想为百姓做一件好事。 这样正好如了她的意。 接下来的几天，八皇子也加入其中。 八皇子还有几个月就出宫开府了，如果他能为皇上分忧，对他将来被册封王爷很有帮助，甚至他领什么职位也很重要。 陆雪霏还真是谢齐的贵人。 很快，禹州的案子基本查清楚了，因为银子是皇帝拨下去的，从源头查起，又是皇帝亲自查办，效率很快，不管时隔几年都能查出来。 赵尚书私自扣押贡品也只是导火索，谁让他连贡品都敢动，如此贪心呢。 最后也查到户部赵尚书的头上，甚至从禹州知府位置上离职的官员也被查了出来，或者升迁进入京都做官的也没有逃过。 皇上派八皇子亲自去赵尚书府拿人的时候，赵尚书险些没反应过来来者何人，他拿出腰牌和皇上的令牌赵尚书才不紧不慢地喊了一句“八皇子”。 谢齐在律令方面也颇有天赋，自然也是陆雪霏这位师傅耳提面命教得好，他也学得快，一下子就将赵尚书震慑住了。 只听八皇子沉声道，“把赵大人带走。” 宫里的赵云彤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傻眼了，她已经嫁入东宫，还没有得到太子的宠幸，父亲就被查办了，此时她还不知道是她害了她父亲被查。 赵云彤直接找到了赵妃娘娘的宫殿，哭诉道，“姑母，怎么会这样，父亲怎会被皇上关起来了。” 赵妃心里也很慌乱，因为她得了赵家不少好处，她甚至为儿子谋划了很多私产，如果皇上查下来，查到她的头上，怎么办？ 赵妃现在都自顾不暇，她又被皇上禁了足。 “姑母，你想想办法救救父亲啊！”赵云彤也怕赵家垮台，因为赵家垮了，她也完蛋了。 “皇上怎么会想要查赵家，这么多年了，你父亲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一直很稳。” 赵云彤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了。”她又没能到太子身边，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 此时，赵妃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让赵家快点把贪污的钱拿出来还给皇上，至少能保住赵家的性命。 就是不知道他贪污了多少。 - 这边，谢觞也忙着苏家的案子，几乎忘记了元宵节要做什么事情。 元宵节那日朱蓁蓁找到谢觞，直接被谢觞以政务忙为由拒绝了。 当时太子正和各大臣及朱御史商讨案件。 朱御史找了个借口出来将朱蓁蓁大骂了一通，“逛什么夜市，游什么灯会，殿下已经忙了半个月，一天都没歇着，你是太子的女人，怎么就不和太子妃学学，太子妃每天跟在皇上身边查案，受皇上重用。” 朱蓁蓁眼睛红红的，“父亲。” “你还有脸哭，连个孩子都护不住。”朱御史也气她掉了第一个孩子，后面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会生孩子的女人就不是女人，皇族最在乎的就是皇嗣。 朱蓁蓁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也想快点有孩子，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怀不上。 最后朱蓁蓁灰溜溜地走了。 苏家的案子出乎谢觞预期的顺利，除了前面查出苏家在边塞私设后宫，淫乱无度结纳私党等等罪名，甚至有程勇将军十几年前贪污受贿的陈年旧案也被翻出来，有人指认是苏德海陷害程将军，还有冒领军功等等事情也被揭露出来，甚至苏老将军的污点也被人翻出来，一桩桩一件件令人瞠目结舌。 并且人证物证都有，一时间整个盛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消息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已经传到大周朝的各州各城各县镇乡等地。 大家都要求严惩苏家，讨伐苏家，文人们还写文章将苏家的事情编撰成诗成文等来传阅，更甚至编撰成戏曲传唱苏家三代都是大奸大恶之人。 边塞也在传唱，支持苏家的人也有丑事被揭露出来，一场文字案被掀起，不过全都是讨伐苏家的文字案，要求皇上严惩苏氏一族。 苏家想用军功当免死金牌也被人瓦解了。 - 又过了一个月，江锦炎押解着苏氏一族在边塞的人回到盛京城。 从城门口开始，万人空巷，押解回来的全是苏家的狗腿子，甚至和苏家一起作恶的人，还有一大群女人。 章雨燕也在女人中间，她看见江锦炎的第一眼，几乎泣不成声，这两年，她在边塞被苏炫折磨，她逃过，但是逃不掉，她甚至还杀掉了肚子里孩子，孩子不是苏炫的，而是那帮畜生的，她和江锦炎诉说着她的悲惨。 江锦炎看在她是章雨默堂妹的面子上，单独给她安排了马车送她回盛京，她已经知道她娘为了让她嫁进苏家而丢了性命的事情。 她悔不当初，不应该想要做什么大将军夫人。 当着全盛京百姓的面，她声嘶力竭揭露苏家的恶行…… 有认识章雨燕的京中贵女，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嫁到了边塞苏家，没想到她这么惨。 这边，章雨默已经接到江锦炎传回来的消息，她马上就是生了，挺着个大肚子走到章雨燕的面前，她眼睛红红，两人虽然从小就有矛盾，可是她也不希望章雨燕嫁人之后会这样悲惨，“雨燕。” 章雨燕看见她时早已经泣不成声，她想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所受的都是我的报应。”可是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章雨默安慰她，也不需要她说什么。 章雨燕连连摇头，终于肯开口，“我娘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我嫁给苏家做将军夫人，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都是我贪心，贪图做大将军的夫人，我错了，呜呜……” 提到二夫人，还有祖父祖母，章雨默的眼睛也红了：“他们在你离开盛京后都被人害死了，背后的真凶就是苏炫。虽然苏炫不在京都，但也是他操控了这一切。” “我对不起我娘。” 章雨默将她送回了章府，然而章家人知道她回来了，怕她丢章家的脸，直接将她关在门外。 她父亲已经娶了新的继室夫人，早把她娘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其实章雨燕和她娘都不是好人，有这样的遭遇也是她们自己贪念苏家的权势所至，但是她还是做不到冷酷无情。 第373章 寄人篱下的日子 章雨燕没了去处，她也被送到了济善堂，现在罗紫琼也偶尔会住在济善堂替谭莞青管理账簿，她也是济善堂的管事，所以就由她招待章雨燕。 所有人都拿有色眼镜看章雨燕，只有罗紫琼感同身受，她真心对她微笑，“到了这里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是江夫人的妹妹，大家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章雨燕极不好意思，“您是彧王妃，可您怎么在这儿啊！” 罗紫琼很淡然平静，“现在不是了，我与彧王和离了，现在我只是罗紫琼，你若愿意，也可以像江夫人一样，唤我一声紫琼姐。” 章雨燕没想到嚣张跋扈的彧王妃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发髻上甚至都没有过多的首饰，脸上也没有浓厚精致的妆容，瞧着清雅淡然。 但她眼睛里却是神采飞扬的。 她是怎么做到从彧王妃变成一个普通女人还这么高兴的？ 曾经她也想要嫁给各种权贵，然而嫁权贵的代价就是让她生不如死，受人欺凌，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样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罗紫琼见她发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梳洗一番，待会儿我来带你去熟悉环境。” 罗紫琼拿了一些衣裳鞋袜给她：“这是我的，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 “谢谢紫琼姐。” 罗紫琼又拿了一些银子给她，“这是江夫人让我转交的，我想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等你自己学会了挣钱的能力，你就不需要别人接济了，那个时候你会更开心的。” 章雨燕完全没有从这一转变中回过神来，“我挣钱？”如何挣，她从未挣过钱，娘给她的嫁妆也全都被她花光了。 想到母亲被苏炫害死了，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已经死了，往后她可怎么活啊！ “你是想你娘了吧！”罗紫琼虽然不喜欢章二夫人，但是逝者已矣，前尘过往过去了就让她过去了吧！ 她安慰她道，“你娘一定希望你过得好，把自己过好了，这才是你娘希望看到的，你不会挣钱，往后我教你啊，其实以前我也不会挣钱，现在我会了，我发现自己挣银子是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你是怎么挣的钱。”章雨燕道。 “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吃，所以我从彧王府出来后，我就开了一家小餐馆，请济善堂里的人去帮忙，这样一来大家都能挣银子……” 罗紫琼的餐馆名字叫紫琼阁，她用自己的嫁妆盘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铺面，把她擅长的膳食做出来，可能是因为她以前是彧王妃，做的食物好吃又不贵，所以她的紫琼阁生意十分火爆。 她还教济善堂的女人厨艺。 章雨燕到了新环境，洗澡也是公共浴室，这里大多都是女人，所以也修了好多间，每间浴室都是独立的，连着水房，也很方便，不过都要自己动手。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济善堂为她们提供免费住所，会教大家各种生存的能力，甚至这里的女人想要读书学字都是可以的，孩子们除了读书还可以习武，钱都是太子府在支出。 来这里的人三个月后，除了孩子，这里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们能挣钱了都要交一点房费，伙食费等费用，不过大家都住得很开心也愿意交钱，至少不用流离失所。 这里的女人如果想要嫁人，她们有合适的对象，只需要给济善堂的管事说一声就可以离开了，也很自由。 章雨燕觉得自己一定做不来这些浆洗和做饭洗碗的事情，她也做不来缝缝补补的工作，刺绣也做不来，最后她觉得找个人嫁人才是她的出路。 看着章雨默给自己的银子，她打开看了一眼，感觉也没多少，换作以前，只够她买一支钗。 原来回到盛京城她的日子更难过。 章雨燕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就这张脸还能看。” 想到章雨默现在嫁得这么好，做了武安侯夫人，身边丫鬟奴仆无数，她马上要生孩子了，有孩子她的地位更稳了。 想到江锦炎长得俊朗非凡，又做了大官，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当初她怎么就嫁了苏炫那样的…… 想到苏炫在床上折磨她的样子，她只觉得恐怖，若不是后来她会哄…… 章雨燕想到这些她越发泄气，章雨默是真的想帮助她吗？ 真想帮助她，她为什么不把她接进江府过好日子，非得把她放在济善堂这种地方。 她想：她不会是故意羞辱她的吧！ 这么点银子够做什么？当初祖母和祖父给了她这么多嫁妆，随便分处宅子给她也行啊！ 非得让她寄人篱下。 章雨燕越想越不甘心，要是她能嫁给江锦炎就好了，哪怕是做妾也好啊！ - 这边，章雨默回了江府，江锦炎也刚从朝中回来，夫妻两人躲在房中说悄悄话。 章雨默道，“没想到雨燕去了边塞过的是这种日子，真是可怜，我应该把她接回来好好照顾她的，再怎么说我们都是同宗同族的姐妹，夫君……” 江锦炎的心思没在她的话上，他在想苏家的案子，原本他以为可以在边塞捉住苏炫，没想到他根本没有露面，甚至回没回边塞都不知道。 苏家在边塞的府邸也被抄了，他都没有露面。 苏炫实在太谨慎了，也很难对付。 “夫君……”章雨默又喊了一声。 江锦炎回过神来，“怎么了？” “我在和你说雨燕的事呢，你听到没有？”章雨默撒娇，“我说雨燕太可怜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江锦炎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又道，“章雨燕虽然被苏家害得很惨，但也是她自作自受，我不同情她，现在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没关进衙门，送进济善堂也是阮阮的意思。 章雨默顿时就没话说了，难怪他不同意把章雨燕接回家里。 “夫君出门两个月辛苦了，我给你捏捏肩膀吧！”她讨好他。 江锦炎拉过她的手，让她安心坐着，“你现在大着肚子捏什么捏，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了，马上要生了，这段时间就别跑出去了，还有，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愿意和章雨燕计较以前的事情，但是，你也不准接济她。” 章雨默愣住，她感觉江锦炎不爱他了，说话也冷冰冰的，像个官架子十足的大老爷。 章雨燕进入苏家后，她也被苏炫丢进了酒肉池卖肉笼络人心，算是一个受害者，但是不管怎么说章雨燕还是苏炫名义上的夫人。 江锦炎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凤华，她说先不把章雨燕关进牢里，苏炫一直不露面，他若知道他的夫人住进了济善堂，他走投无路，他会不会来找章雨燕。 为了抓苏炫，江凤华已经暗中动用了很多关系，他希望这一次能抓住他，章雨燕是唯一的突破口。 第374章 哄一哄谢觞 皇宫。 江凤华也已经知道了宫外的消息。 她想：当初章二夫人高高兴兴把章雨燕嫁进苏家，最后章雨燕竟落得这么个下惨，苏炫的前两位夫人只怕也是被苏炫送进酒肉池供边塞的官员享乐，最后也死在那里面。 章雨燕去边塞两年，也进了酒肉池，她还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厉害的了，就是不知道苏炫还记不记得他的这位夫人。 江凤华也只是想赌一把，除了被林语扣押的苏婷婉，苏婷婉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她帮不了苏炫，所以她就只能想到章雨燕。 毕竟章雨默嫁了江锦炎，苏炫恨她，也恨江家，她不得不防备着苏炫拿江家人开刀。 她主动给他牵一条线，引蛇出洞。 江凤华想明白这些，又去练习武功，她生了孩子后就开始重新练习了，晨曦宫是谢觞从小居住的宫殿，这里的陈设应有尽有，她想谢觞小时候就躲在这里面练武吧！ 除了红袖和莲叶能进来，最后傲雪也经常在这里练武，那个时候是她主动要教太子妃武功的，江凤华满头答应。 她也乖乖跟着傲雪练习基本功，傲雪道，“太子妃从小跳舞，有先天优势，只要勤加苦练，记住这些招式，自保是没问题的。” 江凤华微笑着，“有傲雪这么厉害的师傅，本宫一定学得很快的。” 接下来，她真的也学得很快，几乎一天一个进步，看得傲雪瞠目结舌：“太子妃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没有，不过跳舞的基本功倒是天天练习，可能是这方面的优势吧！”她手上没有拿剑的老茧，身上的皮肤光滑细腻，腰身纤细如柳，根本不像一个练武者的身型，所以傲雪没有怀疑。 傲雪又道，“太子妃的记忆力真好，这么快就学会了这些招式，现在只需要反复练习，熟能生巧，若有人攻击你，你还得知道怎么运用并反击……” 突然，傲雪也出手向江凤华攻击而去，江凤华反应灵敏，也能接得住傲雪的招式，傲雪还是不甘心，她练习了十多年才有今天的身手，而太子妃只不过练了一年。 最后傲雪连连出手，都被江凤华化解挡住，江凤华越练越起劲，“往后你天天陪本宫练习，有对手进步才快。” 傲雪道，“林语的身手和太子妃的有些像。” 江凤华连忙收手，“武功来来回回不就那几个动作吗？哪里像了。” 傲雪也觉得是这样的，林语的身手也很敏捷，她和她打过，她又道，“那日太子妃让卑职送林语姑娘出宫，她怎么哭了？她来找太子妃是发生什么事吗？”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道，“林语怎么和你说的？” “她说是为情伤。”傲雪老实道：“不过我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她要杀谁啊！难道是那位郭公子？” 江凤华咂舌，她也听说过郭啸天天缠着林语的事，听说林语进了军营，郭啸也进了军营，不过他还不够资格进入精兵训练营。 话又说回来，苏婷婉落入林语的手中，江凤华想起来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林语的温柔都是装出来的，她最是疾恶如仇，不过苏婷婉真的把前世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吗？ 甚至把她迫害她的所有事都想起来了，所以林语才知道了一切。 江凤华心里有些疑惑，她若真的什么都知道，当初见到谢觞时，她为什么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话她是他的皇后，而她只是他的贤妃。 她想起那日林语对谢觞的恨…… 林语最近在做什么，她回了盛京应该是回军营了吧！ “太子妃，你觉得林语会是因为那位郭公子而伤心难过吧！可她并不喜欢郭啸啊！”傲雪道。 江凤华也挺担心林语的，她换了这个话题，“本宫发现你很关心林语？” “实不相瞒，从见林语姑娘的第一天，卑职就觉得她很熟悉，总是觉得她像我妹妹，如果我妹妹活着就像她这么大，可惜……”傲雪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江凤华心中有了思量，林语好像也有姐姐，不过她只是小时候和她说过，她道，“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你就没想过动用关系找一找她，也许她还活着。” 傲雪眼中满是伤心难过，“怎么可能没找，但是找不到了，她三岁的时候就走丢了，不好找了，这么小的孩子可能早就被狼吃了，我也记不清二丫的脸长什么样子了……” “二丫？你妹妹叫二丫吗？”江凤华震惊了。 “是啊，我原本姓秦，我叫秦大丫，妹妹就叫秦二丫，是后来家里遭了难，我被师傅收留了，再后来才跟着夜影他们成了暗卫，我是大雪天被师傅捡到的，也是师傅给我取名傲雪。” “王妃想什么呢？”傲雪疑问。 “本宫是觉得二丫，大丫，好随便的名字。”江凤华掩饰下心中的冲动，“刚才你说林语姑娘像你妹妹，听你说后，乍一看，你们俩长得还真像，林语和我说过，她也是孤儿，她会不会真的是你妹妹，你们俩都会武功，又长得像，听说亲人之间是会有一种无形的默契，她可能就是你妹妹，你妹妹身上还有什么胎记吗？你可以去找林语询问一下的。” 江凤华不敢直接说林语以前的确叫二丫，她说过她从小就叫二丫，其他事她都不记得了。 傲雪听后心里也变得激动，她一把抓住江凤华的手，“她如果真的是我妹妹，我找到妹妹了，就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了，他们过世时，叮嘱我一定要找到二丫。” 江凤华也很担心林语，她也想要出宫。 当她找到谢觞说要出宫时，谢觞直接拒绝说不行。 紧接着，他又道，“孤的意思是说宫外太危险了，现在苏炫也不知道藏匿在什么地方，孤不想你有任何危险。” 江凤华感觉谢觞是担心她的，她微笑道，“臣妾就是想回一躺江家，听说我大嫂要生了，想去瞧瞧，有傲雪和夜影跟着，不会有事的。” “孤和苏炫交过手，以你的武功根本打不过他，阮阮，你最近似乎很用功。”谢觞想问她用功练武是因为要对付苏炫吗？她和苏炫哪里来这么大的仇恨。 江凤华知道谢觞是怀疑了，既然这件事已经变成了谢觞心里头的一根刺，她也不准备找理由解释了，因为她任何的解释都会变成她的狡辩。 即使谢觞在等着她的解释，她能解释得通上一世苏家对江家的伤害吗？ 江凤华决定用最古老的办法哄一哄谢觞。 第375章 他的鞋呢! 下一刻，她突然将谢觞推到椅子上，自己则主动横跨坐到了他的腿上，她搂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绝色容颜上荡起红晕，她唇瓣柔软主亲吻上他的薄唇。 她也是浅尝即止便松开了，谢觞色心大起搂上她的腰身将她贴在自己身上，见她主动勾引又欲迎还拒。 没等谢觞反应，江凤华凑进他的耳畔，“殿下，你好久没有和阮阮亲热了，你是不是被那些小妖精勾引都把阮阮忘记了。” 谢觞连忙解释，“没有，孤只喜欢阮阮，有些事你知道孤是情非得已。” 她一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情愫，她知道谢觞想要她，她也不和他玩了，又吻上他的唇瓣，她放下心头的防备深情吻他，谢觞根本招架不住江凤华的挑逗。 “阮阮见她们勾引殿下上瘾了，阮阮也想来尝尝勾引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滋味儿。”她声音娇媚，放下太子妃的端庄持重，变成一个小女人去讨好丈夫。 这种时候，睡一觉比什么都管用，她要让他知道她永远是他的女人。 江凤华的身材脸蛋都越长越好了，她聪明博学有胆识，她哪里都好，他就怕失去她。 谢觞很快变被动为主动并吻她，他凑进她的耳边，“孤最近太忙了，没顾得上阮阮……” 她用吻堵上他的唇，将他的所有狡辩都给堵了回去，真去纠结他和那个女人欢好就真的没意思了。 他脑袋里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与她同共探索他们都彼此熟悉的世界，他变得游刃有余。 因为太过美好，他们都情动，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衣裳直接被他脱了扔在地上，她被他吻得全身发软，她缓过劲来才温声道，“殿下，我们去内室吧！” 谢觞将她抱起朝里面的休息室走去，直接将她放在床上，江凤华本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她也不和他装矜持了，直接勾着他的脖子往床上滚去。 她知道曾经有无数个小主都想和他爬这里面的床，但是谢觞都守住了底线，绝不和他们在这里做读书办公之外的事情。 谢觞将床幔放下遮住里面的春光，只见床幔在风中摇曳，满室的暧昧在春风中飘散，他们互相拥抱彼此，甚至将对方揉入骨髓…… 江凤华起初只是想要勾引他，现在却想要逃走了，谢觞要了一次不够，接下来似乎没有要歇息的打算。 外面的奴才都得了江凤华的嘱咐，也替她死守着门，绝不让人闯进来，当然如果有拦不住的人也没必要非得拦着。 她就是来勾引谢觞犯错的。 时间慢慢移走，谢觞满足地将她拥入怀中，等清醒过来他才对她道，“太华殿是一个神圣的地方，江太傅在这里给孤讲学，讲的都是为君为臣之道，他女儿则和孤在这里行鱼水之欢，江太傅知道一定会大骂孤。” 江凤华也的确是累了，索性就赖在这里，她声音慵懒，“我爹才不会这么不解风情呢，读书人的骨子里也不是只有之乎者也的，江太傅的浪漫与风情只有我娘才能体会得到，殿下就只能体会到他的严肃，还有打手板心时的痛觉。” 他听她如此说，唇角扬起笑，声音也爽朗清明，“那阮阮体会到孤的浪漫与风情了吗？” 他一边说还一边挑逗她，手指在她腰肢上游移，江凤华怕痒，一边躲一边道，“臣妾只体会到了殿下很风骚……” 谢觞将被子裹在他们身上，又开始亲吻她，“孤还想体会一次。” 江凤华也不甘示弱，坐在他的身上，“谁怕谁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仿佛被人大力推开了。 只听无心高声道，“江太傅，您怎么来了？太子殿下不在……”江太傅几个字无心几乎喊出了鸡叫声。 “本官只是来找一本落下的书籍，要回去备课，下堂课要讲学，殿下不在也没关系。” 谁料，江怀刚走到书案前，就见那里一片狼藉，还有女子的衣裳掉在地上。 江太傅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撞见太子做这种事，原以为他会主动离开，避开这种丑事。 下一刻，他开始寻找戒尺，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眼中甚至喷出怒火，一个朝代的存亡与否，与一个国家掌权者品行有很大的关系。 太子仗着他是太子就敢与女人做这种白日宣淫的事情，实在不成体统。 与此同时，屋内的两人在听到无心高声喊第一句“江太傅”时就没有再打闹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地闪现出害怕，起得比兔子还快，江凤华连忙道，“我的衣裳，快快……” 谢觞在穿自己衣裳的同时，还要给江凤华找衣裳给她穿上，衣裳穿了一半，她也越发着急，“要不我逃吧，跳窗。” 谢觞满头黑线，“太子妃衣裳不整跳窗，这传出去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 “你先在里面，孤出去应付江太傅，大不了被他打几手板心。”谢觞动作也快，知道江太傅对他的品德抓得很紧，更怕一个国家有一个品行不端正的君王，所以大白天不好好学习却和太子妃私混是绝对不可以的，虽然太子妃是他的妻子。 就在这个时候，江太傅已经走到门边，沉声道，“太子。” “江太傅，您怎么来了？孤马上出来，太傅稍等……”谢觞现在已经在穿鞋了，不过只穿了一只，另一只被他扔到哪里去了。 他找啊找。 江凤华也把裙子穿好，可是她外袍落外面了，头上的步摇掉哪里了，她从床幔里冒出个头，用唇语道，“我的发钗不见了，是不是掉外面了。” 谢觞见她娇俏的脸颊布满红晕，紧要关头还往她唇上亲了一口，“不用找了，待会儿孤帮你找，快进去躺着。” 江凤华愣住，她哪里敢躺，江太傅有多厉害谢觞是不是没有真正见识过啊！ 他们犯了很严重的错误，身为储君他却大白天钻女人的被窝，沉迷温柔乡。 江太傅会以为太子堕落，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江怀又道，“下官进来了。” “江太傅，孤马上出来。”他的鞋呢！ 怎么越慌越乱。 第376章 为阮阮挨打，孤甘之如饴 下一刻，江太傅直接出现在谢觞的面前，他也不惯着他，因为他发现了第一次，若不严加约束，就可能会发生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数次，他还有心思学习吗？ 他还只是太子，今后做了君王，再想管教，就管不过来了。 谢觞脸上尴尬不已，因为还有一只鞋没有找到。 江太傅怒了，沉声道，“是谁敢在大白天勾引太子，衣裳不整，殿下别说你一个人在睡午觉，外面有女人的衣裳，这个解释说不通。”他一句话直接堵了他的口。 “孤……” 他痛心疾首，“太子殿下的鞋呢？成何体统。” 下一秒，只见一只鞋从床幔里飞了出来。 江太傅气愤交加，“是臣的错，教不严，师之惰……” 江凤华再也听不下去了，又冒出个头，脸上扬起最得体的笑容，温声道，“父亲。” 看见女儿的脸，江怀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直接拿出手上戒尺，吼出一声父亲对女儿的咆哮，“江凤华。” 下一刻，只见江凤华跪在太华殿正中间的位置并且还乖乖伸出手掌心，可怜兮兮地道，“爹可不可以打轻点。” “你……你，为父平时怎么教导你的，江凤华啊江凤华，你堂堂太子妃怎么可以大白天勾引太子，不务正业，你……”江怀抬起戒尺就要打下去。 谢觞焦急站在一边，想要求情，“江太傅……” “太子你等等，待会儿才轮到殿下，下官要管教自己的女儿，殿下求情也没有用。”江怀一点面子都不给谢觞。 他也不忍心，但不得不打，他的女儿犯错更要约束，于是，他撇开头心下一狠，狠狠打了一板。 谢觞知道这一板是要挨的，于是在戒尺打下来之时，他把手放在江凤华的手掌心上。 江凤华闭着眼睛，只想等他爹消气，可板子打下来，没有等来疼痛，却感觉到谢觞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她睁眼就看着谢觞红肿的手掌心，她连忙拉过，“爹，你用得着打这么重吗？又不是多大的错，你和娘不也这样吗？” 江怀听见女儿这样说，老脸羞红，又见谢觞挨了这一板，他心里还有些庆幸，是个男人，知道保护女人。 他脸上却冷硬如常，“不打，你学不乖，你以为你躲过了我就不打你了，少拿我和你娘与你们作比较，你现在是何身份，为父教导过你没有。” 谢觞只觉得这是江怀打他最疼的一次，若让江凤华挨了这一板子，她的手指只怕都要被打断了，她皮肤娇嫩，还好是打在他的手上。 谢觞道，“现在岳父算是打过阮阮的手掌了，孤的板子，请岳父也不要手下留情。”哪有这么狠心的父亲，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儿，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应该这样打啊！ 江怀抬起戒尺，江凤华道，“父亲要打女儿的手掌心，就打吧！是女儿主动来太华殿勾引太子的，与他无关，女儿的错，女儿甘愿受罚。” 江凤华主动伸出手到他爹面前。 他哪里舍得打她，伸出手狠狠地打了自己的手掌一板子，“养不教，父之过。” 说完，江怀直接出了太华殿。 谢觞连忙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检查她的膝盖，“都跪红了，江太傅也真够狠心的，怎么说也是亲生女儿，训导几句就行了，还真让跪。” “也是太华殿没有搓衣板，否则今天臣妾可能要在搓衣板上跪上一两个时辰才准起来。”江凤华道。 她拉了他的手，手掌红肿，甚至还有瘀血，“臣妾给殿下抹药。” “你们小时候犯错要跪这么久的搓衣板？”谢觞问，他就算犯错，顶多关禁闭，不伤皮不伤肉，就是没有自由。 “我不用，因为我一般不会犯错，就算犯错都有我娘护着我，他不敢当着我娘的面打我，我大哥和四弟常常被罚跪。” 她又道，“今天也是我娘不在，否则殿下就不用挨打这一板了。”冯女侠可不敢打太子殿下，只有江太傅敢。 谢觞知道江家家教严格，没想到这么严格，江太傅发起火来，还真是六亲不认。 这样子被养大的江凤华，她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江家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他心中一片清明，沉声道，“为阮阮挨打，孤甘之如饴。” “臣妾也是太想念殿下，才会跑来太华殿找殿下，阮阮不想殿下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她也趁机表白，江太傅这个时辰来刚刚好。 “前段时间孤太忙了，对不起，阮阮，把你一个人丢在晨曦宫里，难怪你想要出宫回娘家，是不是因为孤冷落了你。”谢觞也查觉到自己的态度不好，心里一边猜疑，一边又不想去问，所以让她感觉他不爱她了。 “臣妾也很忙啊，父皇查禹州的案子，臣妾可是做了父皇的师爷呢，写了很多字，手都快写断了。”江凤华微笑道，“臣妾知道夫君在忙，所以也不想烦殿下，可是阮阮真的很想回去看着大嫂生孩子，要不殿下陪臣妾一起去嘛，如果有危险，殿下也可以保护臣妾。” 她知道谢觞忙，所以她以退为进。 谢觞也看过禹州的卷宗，知道都是她写的，她的字体干净干练，行云流水，能写出这手好字，看来她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孤让江锦炎来接你出宫，不过你要答应孤只是去看看就尽快回来，苏炫还未抓获，孤怕他把手伸到你身边。”至于苏炫说的那些话，他就当是苏炫的挑拨离间，苏炫本就奸诈，他善于谋算人心，那日若不是他迟疑了，他想他一定放不走苏炫。 江凤华知道，以苏炫的秉性，他就算不把手伸向她，也会伸向她的家人，不管她是在宫里，还是在宫外，她都很危险，因为苏炫本就卑鄙无耻。 如果她的出现能引出苏炫，就再好不过了，她正要找他算账。 江凤华出了太华殿之后才知道傲雪提前出宫了，她着急要去找林语求证，所以她等不到她了。 江凤华想，就算谢觞暗中跟着她，她也是要出宫的。 第377章 和阮阮的爱情谁都不能干预 这边，江怀从太华殿出来直接被请去了乾清宫。 看着皇帝憔悴的容颜，他心中动容，“陛下要保重龙体。” “朕的身体就是这样了。”皇帝道，“听说江太傅责罚了太子妃。” 无心来和曹公公说的这事，他觉得有必要把这种事情告诉皇上，凭什么那么多小主来太华殿和太子谈心，没被罚，太子妃来一次就被重重地罚了。 无心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整天跟着太子，却不能帮太子妃说半句话，也不知道太子是什么意思，甚至他不知道太子到底喜不喜欢太子妃了。 “微臣……”江怀跪在地上，“皇上令臣给太子做太傅，臣从不敢有片刻懈怠，太子妃是臣从小教养的女儿，她私行有亏，勾引太子，臣不敢不罚。” “江太傅不要这么认真，平时去太华殿的后宫小主也不少，太子最近也的确太忙冷落了太子妃，凤华去和自己的夫君温存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帝又道：“江太傅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你的府邸后宅清风雅静的，是不懂得后宫女人们的小心思的，凤华是太子妃，她会主动争宠并没有错，自己的女儿不要太过苛责了，多为她谋算一些总是好的。” 江怀想说：皇上还主张她们争宠，搅乱后宫。 最后他只得老实道，“华儿从小就乖觉，臣从来不担心她读书不好，就是担心她娘把她生得过于美貌……” 皇上笑道，“朕可以理解成江太傅有这么出色的女儿是在向朕炫耀吗？” “臣不敢。”江怀连忙道，“以前她嫁恒王，臣就胆战心惊，现在她嫁太子，臣更担心，所以难免过于严厉。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阮阮进了后宫，臣要求她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臣也是换种方式保护她。” 皇帝心中动容，“朕也很喜欢凤华那孩子，江太傅把孩子教养得很成功，但是朕看你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啊，她胆子比你大，想要在皇宫站稳脚跟，胆子太小可不行。” 阮阮得到皇上的认可，江怀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皇上又道，“好在江家家教森严，江凤华也做不出什么魅惑君主的事情来，无非是些小情小爱之事，江太傅和朕也都年轻过。” 江怀脸色微红。 “江太傅只要知道她这位太子妃做得很得体，朕很满意她这位儿媳妇。江家只要忠于皇室，你们父子三人好好协助太子治理大周朝，朕保证江太傅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皇帝沉声道。 江怀猛然抬头，皇上的意思是什么他听懂了，他的小儿子去了边塞就没准备回来，全家都替他担心，他却一心想要参军做大将军。 “好了，你也去忙吧！”皇帝又赶人。 只等江怀离开后，谢觞也来了，“儿臣参见父皇。” 他在外面可是听了半天的，此时也脸不红心不跳，他觉得他和阮阮的爱情是他们的事，就算父皇也不能干预。 皇帝瞪了他一眼，“免礼吧！” “苏家的案子闹得这样大，出乎朕的预料啊！”皇帝以为这些事都是太子做的，太子从来也没有解释过。 谢觞查办了苏氏一族，他心里自然高兴，虽然父皇可能会不高兴，毕竟苏家是父皇的左膀右臂，但是他高兴就行了，他恭维道，“儿臣也要恭喜父皇，禹州的案子办得也很漂亮。” 苏家的案子又牵扯出程勇将军的案子，谢觞也压着，因为他知道父皇不会帮程氏一族翻案，程家原本就是父皇要打压的。 谢觞又岔开话题，“听闻禹州的案子八皇弟功劳不小，他出宫开府之后，儿臣想让他去廷尉署任职，他封号如何拟定，父皇的意思……” 皇上道，“就赐齐作封号，封齐王。” 他也懒得想，当初谢觞的封号是皇后求来的，恒，恒久之意。 若叫觞，其音就让人不喜欢，觞，殇，伤亡，总是不吉利。 为此皇后还闹了好一阵，皇帝想到此，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容，果然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是。” 谢觞找到谢齐说了他被册封齐王之事。 谢齐拱手作揖，郑重地跪在地上，“臣弟谢太子皇兄，从今以后臣弟定对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谢殇扶起他的手，沉声道：“去廷尉署任职，孤希望你能为咱们大周做出一番成绩。” “臣弟定不辱使命。”谢齐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又道，“此次臣弟为父皇所用，臣弟还得感谢太子妃，若不是她举荐，臣弟也没有机会在父皇面前露脸。” “你和陆廷尉家那小姑娘走得挺近，为何你就不觉得是她在帮你，而是太子妃？”谢殇也是从江凤华那里知道的。 谢齐听到此处，只觉得石化了一般，“太子皇兄说什么？太子皇兄说的可是陆雪霏？”她不是说是太子妃替他求来的机会，让他好好表现，只要抓住这次机会，他就能被皇上重用，他出宫开府后，在宫外的机会就更大了。 谢殇唇角含笑，“看来八皇弟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她是什么身份？臣弟以为她只是太子妃身边的小宫女。”小宫女怎么能这么自由呢？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谢殇调侃道，“她不愿意做东宫小主，兴许她是看上了八皇弟。” 东宫小主？这么说她是陆廷尉的女儿。 她看上他了，是什么意思？她喜欢他吗？ 怎么可能，他虽然是皇子，可是有谁见过这么落魄的皇子。 和陆雪霏相处的这几个月里，他的确是变了，可是他的处境并不好，他又怎么敢去奢望别的。 不说奢望，他根本从未想过。 谢殇离开后，谢齐很久都没有缓过劲来，陆雪霏是廷尉之女，难怪她对律令如此精通。 第378章 他要栓住她身边所有人 江锦炎接到太子让他进宫的消息时还以为太子有什么紧急的事找他，赵尚书自从被八皇子带走后，户部就全乱套了，他身为户部侍郎，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有过多的时间顾及家里。 没想到进了宫见到的仅有江凤华。 只见她衣裳简单，发髻也梳得简单，身边只跟了莲叶一个丫鬟，就算在宫里傲雪都是跟着她的，傲雪人呢？ 他也象征性行了一礼，便道，“太子妃这是要出宫。” 江凤华颔首，“大嫂不是要生了吗？本宫回娘家住几天，太子殿下已经恩准了。” 江锦炎知道没这么简单，她一定是为苏炫的事要出宫，他皱紧眉头，“还没有生，要生时我派人来通知太子妃。”意思是不同意她出宫。 他又朝莲叶道，“莲叶快把你家太子妃带回去吧！” 说完他就要走：“户部还有一堆事，皇上也还等着我交奏折。” 江凤华拦住他，直接道，“大哥，这个机会我可是费劲换来的。”她哄了谢觞好一会儿，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江锦炎想了一下，“我先去禀告太子……你不能出宫。”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忖着：他知道她要找苏炫的麻烦，现在苏家已经完了，整个苏氏一族都被万民被天下所唾弃，阮阮的侠义之情也已经完成了，她就留在宫里好好做她的太子妃，这也是为了保护她。 他们江家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还给他养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聪明可爱的媳妇，他觉得有些事是瞒不住太子的，大不了将来就和太子坦白是他要匡扶正义，看不惯苏家的所作所为就行了。 江锦炎至今也想不明白阮阮为什么会想着对付苏氏一族，甚至很早就开始收集苏家的罪证，却又等着苏家造反之后再爆出来。 这一招的确是快狠准，将苏氏一族连根拔起。 他甚至已经猜出阮阮嫁谢觞的用意，只为借助皇权除掉苏家，如果这件事被太子知道，阮阮就完了，谢觞可不是那么好算计的。 所以江锦炎一直很努力，努力往太子和皇帝身边靠拢。 况且又是太子让他进宫来亲自接她出宫，种种迹象都很可疑。 他不能带她出宫。 江凤华自然知道他的顾虑，横竖都是一死，她直接道，“江锦炎，你站住。” 江锦炎果真老实站住，脸上满是无可奈何的表情，眼中更是对妹妹的无限宠溺和害怕，从小到大她都像一个领路人站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听她的。 江凤华直接挽着他的胳膊，朝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意，“大哥，咱们就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咱们车上慢慢说。” 江锦炎直接被她拉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觞站在高处看着眼下的一切，他眸光里闪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暗忖着：阮阮，你有什么事情瞒着孤，只要你愿意向孤坦白，不管是什么事，孤都会原谅你。 苏家及苏家手底下那些人的罪证接踵放在他的御案上，甚至除了苏炫落网，苏家的鹰犬也全都落网，彭将军就算再厉害，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又这么精准控制得住边塞的几十万大军。 边塞的动静，还有整个大周朝的动静一夜之间闹这么大，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试问这天下，谁有这个能力能操控这么大一个棋盘，他身为皇族太子，有至高无上的身份地位，他都不能办到。 父皇也办不到，否则父皇不会受制苏家这么久。 他派人去查了，查到虞城的冯家，也就是江凤华的外祖家也帮忙了。 彭飞也早就传来密令，此次围剿苏氏一族，江志钦立了大功，彭飞说他倒像是一个捡了便宜的将军，那些逃跑的藏匿的苏家狗腿子直接被捉到他面前。 甚至苏家军中叫嚣最厉害的几大副将最后都乖乖认罪，主动出来揭穿他们罪行的人多得数不胜数，甚至还有联名签字愿意指认某某某克扣军饷，某某某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等等数百条罪证摆上来。 当时彭飞也没反应过来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凡是大周国的律令上能找出来治他们罪的法条，几乎都犯了，事情闹得很大。 以至于江锦炎以钦差身份到达边塞时，收集罪证加抓捕罪犯一气呵成。 谢觞唇角勾起笑意，他明明没有出手，父皇以为是他布控一年的成果，他没有做过多解释，他想来想去都是对大周及他这位太子有利的事情。 还有林语回京后进宫见了江凤华，他不查，并不代表他不知道，为了保护江凤华和两个孩子，晨曦宫外他布满了暗卫。 林枫站在一边，见太子一会儿笑，一会儿眼神冷得杀人，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看着莲叶逐渐消失的背影，他愁容满面。 谢觞突然道，“孤把莲叶赐给你做媳妇吧！” 林枫愣怔，又喜上眉梢，“真的吗？可是殿下不是说莲叶是太子妃的丫鬟，这事得问过太子妃才行吗？” 谢觞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问太子妃也没用，她也要问过她的丫鬟的意愿。” 林枫道，“殿下倒是挺了解太子妃，她就这个意思，可是莲叶那丫头不喜欢卑职，一直把我当朋友，男性朋友，她还说没想过嫁人，一辈子不嫁，还有红袖，她们已经约好了一辈子不嫁人。” “孤下旨，她不得不嫁。”谢觞道，“程峰不是喜欢红袖吗？孤再把红袖许配给程峰做夫人，红袖去做程家主母，她应该不会反对吧，到时候孤再赐程峰一个身份，让她的丫鬟嫁得体面。” 林枫惊得张大的嘴巴，太子这是怎么了，凡是与太子妃有关的人都鸡犬升天了吗？ 他笑得狗腿，“殿下赐卑职什么身份？” “御林军。”谢觞淡淡道：“你如果能尽快和莲叶生一堆孩子，孤赐你爵位。” 林枫不知道他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只觉得这个好，有了爵位，又有了权力，啧啧，往后他在大周朝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还能抱得美人归，这日子不要太爽。 谢觞想的是：既然江凤华不愿意和他吐露真心，他就栓住她身边的人，他总能栓住她。 江凤华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她的家人，还有她身边的所有人，包括她的丫鬟，她有这么多牵绊，她又如何做得到洒脱。 “通知下去准备一下，随孤出宫。”谢觞转身下了城墙。 第379章 找到林语 与此同时，马车内，江凤华恢复一贯的冷静沉着，“大哥，林语和你通过消息吗？” 赶马车的人是江锦炎的心腹，他也尽量压低声音，“她的确来找过我，那时我还没有离京去边塞，她哭得很伤心，像是被谁给欺负了一样，我还在想她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谁还能欺负得了她，可是我问她，她又不说。 她原本和彭将军他们一起秘密出京前往边塞，我以为她在边塞被人欺负了，所以悄悄回来了，可是我到了边塞问了志钦才知道她安排好了一切事务就悄悄离开了，还将咱们在边塞的生意都告诉了志钦…… 我回来后也才知道她这么久都没有露面，也没有回军营报道，不知道彭将军将此事禀告给太子殿下没有，太子没有问起过，我想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林语回来。” “谢觞可能已经知道林语回来了，她甚至进过一次宫找我，但是后来谢觞并没提过这件事，甚至没有查过林语的行踪，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他甚至只忙着处理他的朝政……” 江凤华知道林语是个懂分寸的人，她不会乱说话的，她不想江家人知道的事情林语也不会说，江家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很好，只要尽心尽力辅佐太子，然后步步高升。 江凤华也随便编撰了一个理由，“林语可能是为情伤，听说那位郭啸公子一直在追求她，甚至追着她进了军营。” 江锦炎道，“我知道那人，是刑部郭侍郎家的公子，郭侍郎他还找我喝酒想让我帮郭啸在太子面前说说好话，可能想提拔他儿子，后来也委婉提过他不同意他儿子娶个青楼女子，别的女人都好说，我说林语不是青楼女子，现在是精英营的女士兵，比郭啸还得太子器重，郭侍郎就没说什么了。” “阮阮，你随我出宫的目的，我担心殿下知道，我把你送回江家，你就别出来了，我去找林语。” 江凤华沉声道，“边塞的动静闹这么大，咱们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对付苏家，这件事才进展得这么顺利，你以为太子会不知道吗？说不定他就跟着咱们呢。” 她又道，“这次在他的面前我恐怕百口莫辩了，左右我也是帮了他，他不会说什么的，否则他就不会放我出宫了。” 江锦炎看着这样淡定自如的妹妹，忍不住问道，“阮阮，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大哥，你别说你做的这些都是在匡扶正义，为民除害，我不相信你会倾尽所有，不惜一切去对付苏氏一族。” 江凤华脸不红心不跳，神色自若，“大哥不是看到了吗？这有什么不相信的，苏家完了，解救了多少人，又为多少人沉冤昭雪，程氏一族不是就得了昭雪了吗？以程家兄弟的能力，只等太子登基，太子便会重用程家，毕竟他们是太子的娘舅一族，扶持自己人才能帮他坐稳谢氏的江山，这不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吗？” 江锦炎觉得她真的滴水不漏，连他都无从反驳。 江凤华没有直接回江家，而是中途进了一间酒楼，换辆马车直接赶去了济善堂，这里原本就是凌云山庄，只不过谢觞接手后，这里越变越大，就像一个大庄园。 她带着江锦炎也直接到了后山的雅苑，她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林语。 林语满身的酒气，见到他们时，她笑着道，“公子，你们来了。” 江锦炎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就是躲在这里喝酒？” “小公子交代我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我是闲暇之余才在这里喝酒。”她一袭黑色劲装加身，淡淡道：“我还顺便训了两条狗，看着公狗对着母狗发情，可有意思了。” 江凤华直觉不好，苏婷婉在她手上，她对苏婷婉做了什么，什么公狗，母狗的。 看来傲雪并没有找到林语，她可能去西效营找了，或者去了湘雅阁。 她沉声道，“林语，你清醒点。”当着大哥的面你不要乱说话。 “小公子，我没醉，我好得很。”她站起来转了一圈，“我报仇了，让她也生不如死。” 江凤华气极，直接在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淋在她的脸上，“这样清醒了吗？”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可是山里的春寒未消，凉水淋在脸上还是有些冷。 林语瞬间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凤华，大公子。” 江凤华盯着她，她只希望大哥看见苏婷婉时，不要从苏婷婉的嘴里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林语看出来了，直接道，“苏婷婉被我毒哑了。”她什么都不会乱说了，就算谢觞站在她面前，他也从她嘴里听不到关于他们前世发生的任何事情。 其实她就想让谢觞知道江凤华前世受的苦，让谢觞愧疚，他何德何能能再次让江凤华嫁给他。 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他反而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凤华说过，这些事一旦抖落出来不仅没有人会相信，还会让天下的百姓认为她是个妖怪，甚至会害了她和江家，江家人可能会相信，但是他们会自责愧疚心疼。 江凤华不要她的亲人们遭受和她一样的痛苦，都过去了。 她只想她的亲人平平安安，与世无争，安心过日子，让他们不要再受她拖累。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在发展，她不想打破他们平静的生活。 就像现在的林语，被她知道，她却在替江凤华痛苦，不甘，埋怨，所有的负面情绪让她不再开心，洒脱，自由。 江凤华上前抱住了林语，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我很好，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因为我认识了你们，我很知足了，所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上一世她没有林语这个朋友，这一世她们像姐妹一样扶持着长大，她很珍惜她这位朋友。 林语愣住，感受着她带给她的温暖，“小公子。”我好喜欢你，所以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江凤华可能感受到她对她畸形的爱意，可是她就算喜欢，她喜欢的也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阮小公子，而不是恢复女装的江凤华。 林语从小无依无靠，是她无意中闯入林语的生活，她这么聪明，当年她就算跟着林霜娘子日子也一定不会难过。 第380章 林语的手段 江凤华道，“我可能已经帮你找到姐姐，她现在正在到处找你，你有亲人，不止我们，你还有一个心疼你在乎你，一直在找你的亲姐姐，她叫大丫，而她一直在找她的妹妹二丫。” 林语身体僵硬，她已经忘记自己的这个名字了，然而午夜梦回，她感觉到孤独的时候她又会梦到这个名字，她身边有一个女孩子牵着她的手，她们一直在往前走，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去，她从未看清那个女孩子的长相。 林语盯着她的眼睛，“她是谁？” “傲雪，秦傲雪，她也叫秦大丫，她的妹妹叫秦二丫，你姓秦，不姓林。” 林语唇角扬起笑意，难怪她从来不排斥傲雪，甚至还很喜欢她，原来她们竟真的是亲姐妹。 “小公子，我有礼物送给你，我领你去看。”林语突然道，“看之前，你先戴个面具，不要让她知道你是谁，否则就不好看了。”即使要姐妹相认，她也要让江凤华看到苏婷婉的下场。 林语将面具戴在江凤华的脸上才带她去密室。 江锦炎刚才听到里面的动静已经独自往里面走了。 眼前的一切让他震惊了，一男一女被铁链子分别套住，他们甚至衣衫不整，似乎没有舌头，话也说不出来，咿咿呀呀的是在喊救命？ 江锦炎认出来了，那个女人是苏婷婉，但是那个男人是谁，头发被剪得跟狗啃的一样，谁弄的，林语吗？ 男人的脸长得不好看，五大三粗，配上这样的头发更不好看，越看越丑。 他们被关在密室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精神也有些失常似的。 林语主动解释道，“那就是苏婷婉喜欢的男人，我成全她了，让他们终成眷属。” 江凤华认不出男人是谁，“他和她什么关系。” 林语凑近江凤华的耳朵悄声道，“前世今生都互相喜欢的关系，凤华你猜猜看他是谁。” 江凤华听得云里雾里，仔细看才看清，“这个人是和苏炫一起潜入皇宫造反的王爷，不过他被高统领亲手杀了，后来还没有发现尸体。”她不相信林语能闯进宫带他们离开。 当时她就觉得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林语没有告诉她，这人没死，还救走了苏婷婉，难道苏婷婉和他早就认识，苏婷婉在边塞长大，这人是胡族王爷，他们从小认识也不奇怪。 可是这么多追兵，他们是怎么精准逃出皇宫的？ 林语说前世今生，什么意思？ 林语又道，“他很喜欢苏婷婉，为了她，他宁愿做任何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真挚的感情，但是苏婷婉好像并不喜欢他，可能是他现在的样子太丑了吧！她还是喜欢他原先小白脸的样子。” 前世的江凤华其实根本不知道苏婷婉和姬晨有奸情，也只是姬晨自己说出来，刚好被林语听见。 林语见她还没有猜出来，凑近她用两个人才听见的声音解释，“他是姬晨，是姬晨死而复生救了苏婷婉逃出皇宫，被我撞见了。” 江凤华听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心思急转…… 听林语如此说现在她仿佛是明白了，一个人死而复生，她不就是这样的吗？这种诡异之事在她身上发生了，所以她也没觉得奇怪。 姬晨也复生了，还复生在这个男人身上，然后他们逃跑了，又被林语撞上抓来关起来了。 只见林语打开了门，递了一柄匕首到苏婷婉手中，冷声道，“你杀了他，我就放你走，你想要活命，还是与他在这里双宿双栖恩爱缠绵，全看你自己想。” 她知道这几月个里，姬晨和她亲热一次，苏婷婉就难受一次，但是她又不得不答应，因为他们都想逃回边塞回到胡族做王爷和王妃。 直到她看不下去在他们面前露出真容，他们知道逃不掉了，想要杀她，然而她又怎么会让他们杀，于是，她将他们用铁链子锁起来。 苏婷婉握着匕首防备着，她恨透了眼前的男人，和他在一起，她只觉得反胃，是他非要和她欢好。 他说他们前世是如何在一起的，她根本记不起来，他说他是姬晨，姬晨比他长得好看。 她像是恨透了他，只想喊出“我不喜欢你”，可是她怎么都喊不出来，她只想将手中的匕首插进男人的胸膛。 男人拼命摇头，想出声却也无能为力，“婉婉，我是姬晨，是你最爱的人啊！你别听她挑拨。” 林语又拿了一把匕首递给男人，“你划花她的脸，我也可以放你走。” 男人握着匕首猛地朝林语刺去，林语反手就将他的手踩地脚下，紧接着，匕首直接插进了男人的手背，痛得他叫都叫不出来。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放弃了，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苏婷婉。”林语冷声道。 姬晨咆哮想要大声辱骂她，却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林语就是怕他们嘴巴不干净，所以才毒哑了他们，甚至还不解恨她直接割掉他们的舌头。 她已经从姬晨的口中知道他们是如何欺负江凤华母子三人的，现在他们所受的一切只不过是一点点利息。 她要让他们当着江凤华的面互相残杀。 江锦炎突然出声阻止，“林语，你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这么折磨他们。” 他又道，“阮阮，林语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和你说了什么，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凤华道，“大哥别管，这个人就是那晚进入皇宫帮苏炫造反的胡族王爷，他可能是喜欢苏婷婉，所以把她救出了宫。”她只能这样解释。 江锦炎懵了，也想不明白，“就算如此，把他交给官府，林语和他有什么私仇吗？要把他们关在这里动用私刑折磨他们。” 他看着江凤华站在一边几乎无动于衷，“我的妹妹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冷血无情，就算苏婷婉是太子曾经所爱，这些事都过去了，现在太子爱的人是你，她都这个样子了也不可能再回去和你争宠。” 林语沉声道，“大公子，你不知道……” “大哥，你先回马车上吧！”江凤华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她以为林语只扣押了苏婷婉，甚至以林语的脾气，苏婷婉早该被林语折磨死了，可是现在又来一个姬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 这时，苏婷婉转头盯着江凤华的方向，她眼眸中喷出怒火，想要杀了江凤华，可是她无能为力，拼了全力模糊喊出“贱人”两个字，没想到还能见到江凤华，江凤华就是这个女人背后的主人。 江凤华走到她的面前，揭下脸上的面具，只见苏婷婉肉眼可见的惊悚，她手中紧紧握着匕首，她恨毒了江凤华，做着用匕首刺穿江凤华的样子。 然而她另一手中却藏着一根尖锐的发钗，准备谋定而后动。 第381章 应有此报 江凤华瞟了匕首一眼，沉声道，“你还想拿它伤害我吗，你有如今也算是应有此报。” 下一秒，只见江凤华出手也快，手指掐在苏婷婉手腕的位置，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划在她的脸上，她脸颊瞬间鲜血直流，“这道疤是还你的。” 同时，苏婷婉的另一只手也奋力刺向江凤华。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秒，江凤华手中的匕首直接插进苏婷婉的心脏里，她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她的双眸只让人觉得冷冽蚀骨，“留着你没有用了，如果有来世，就做个好人吧！这是我对你唯一忠告。” 苏婷婉现在什么都明白了，江凤华是会武功的，她根本不畏惧她手中藏着武器。 此时，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江凤华跪在她面前拔下发钗划破脸颊的画面，她苦苦哀求她的画面…… 原来这一世江凤华是有备而来找她报仇的，难怪她节节败退会输给她。 苏婷婉睁着眼睛盯着她，仿佛在说我曾经也赢过。 她脑海里甚至浮现出她做皇后的样子，所有人都匍匐在她面前高呼千岁，她身边站着最尊贵的男人，江凤华被她踩在脚底下。 姬晨见江凤华杀了苏婷婉，他拼了命咆哮，想喊“婉婉”却怎么都喊不出口。 眼见苏婷婉倒在血泊中，他无能为力，再也救不了她了。 下一刻，他灵光一动，既然他死了都能再活过来，这一次他们再死一次，是不是也能同时活过来。 只见姬晨手中的匕首也猛地刺向心脏的位置，婉婉你等等我，就算做鬼，我们也要在一起。 然而，好运永远不会停留在他们的身上，这一次他们真的死了，就像天空中吹散的浮云池塘里激起的水花，下一瞬他们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天地再也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江锦炎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完全傻眼了，他第一次看见阮阮杀人，甚至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江凤华走到他的面前，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大哥，我还是你最可爱的阮阮，走吧，去找苏炫。” 江锦炎回过神来，“怎么找？” “他若知道我出宫了，一定会来找我的。” “你要用你自己做诱饵，不行，绝对不行。”江锦炎连忙阻止。 江凤华和林语已经朝前走了，他看了一眼地上死透的两人，呢喃道，“真是疯了。” - 与此同时，傲雪出宫后直接去了湘雅阁要找林掌柜，然而得知林掌柜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她又去了怡春楼打听，得知林语已经半年多没回去了。 她也是太着急了，又骑马去了一趟西效打听。 此时，郭啸也正在闲逛着，只见他一袭普通士兵的服饰，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听见有人在打听精兵营的林语，郭啸竖起耳朵听，又见是太子妃身边的傲雪，他连忙跑出来。 “傲雪姑娘，你怎么来了？” 傲雪以为郭啸欺负了林语，一句话不说就朝他袭击而去，一拳打在郭啸的脸上，郭啸不明所以，连连退让，他也是会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又在军中训练了半年多了，他的功夫也见长。 “傲雪姑娘，你干嘛动手啊，我没惹到你吧！” 傲雪道，“你是没惹我，但是你惹林语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郭啸顿时觉得冤枉，“我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怎么欺负她，我倒是想她欺负我，可是没见到人啊！” 傲雪停手，裹啸捂着脸，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凶啊，动不动就打脸。 既然林语没有回军营，她不再久留，骑马就要走，郭啸拦住她，“林语发生什么事了吗？有人欺负她吗？你等等我，谁欺负了她，我帮她出气。” 他朝军营中喊了一声，“来人啊！” 顿时，一群士兵跑了出来，“郭队长。” “本队长的媳妇被人欺负了，找两队人跟我走。” 傲雪想着，平时郭啸没有进入军营时，林语的行踪他都了如指掌，现在他们都入了军营，可能是受到约束，他才不知道林语回来了，甚至林语是悄悄回来的。 或许问郭啸能找到林语。 她也没有急着离开，只等他点齐士兵，问道，“你能指挥他们随时离营吗，就不怕你们长官处罚你们。” “我现在是他们的队长，这个时辰我们是自由的，请大家帮我一起找，他们都知道林语是我媳妇。”郭啸不要脸不要皮地道。 郭啸无论走到哪里人缘都很好，做纨绔时，他是纨绔的头目，进了军营也结交了一群自己的朋友兄弟。 只听大家道，“精兵营的林语队长，我们都认识她，曾经还一起训练过，郭队长是为了她才来的西郊营，他们的故事郭队长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傲雪听后满头黑线，林语什么时候成他媳妇了，这个登徒子，等找到林语再慢慢收拾他。 傲雪仔细询问了郭啸，“你既然这么喜欢林语，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或者经常去哪里？” “湘雅阁。” “不在。” “怡春楼她已经很久没去了。”郭啸又道：“那就只有济善堂了，她喜欢去那里练武，有一段时间她常和江家四公子，还有济善堂的谭庄主一起。” “林语没有参加武举考试时，我几乎天天跟着她，进了军营以后，我也天天找机会去看她，那个时候我才认识真正的林语，她好漂亮好英姿飒爽…… 反正我已经和我爹娘摊牌了，这辈子不让我娶林语，我就让郭家绝后，就算她曾经是青楼里的女人，我也要娶她的，她心灵美人也美，娶不到她我誓不为人。”他和傲雪赌咒发誓地道。 第382章 雨燕去了江家 济善堂。 章雨燕刚从饭堂吃完饭出来，就撞见一个衣衫褴褛，满面狰狞丑陋的老妇人，她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见老妇人手中拿着一个碗，里面盛了满满的一碗汤，这一撞，汤水泼了章雨燕满身。 只听她怒声道，“没长眼睛啊，我这裙子是刚新买的。”她实在穿不惯罗紫琼的旧衣裳，所以才花五两银子买了这一身。 老妇人道，“对不起，我赔你吧！” “你拿什么赔，这裙子值五十两银子。”对方的衣裳满是补丁，她打听过了来济善堂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走投无路，连自己都养不活才会来这里。 老妇人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递给她，“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其他的都在我住的屋子里，我从不欠人银子的，你跟我来，我老婆子赔给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章雨燕见她随时都能掏出二两银子，也没和她客气，直接把银子收入荷包里，又听见她说她还有银子，这么老了，穿这么破烂，她真的有银子吗？ 她追了上去，可是转眼间，老妇人就不见了。 她道，“跑这么快，一定是怕赔钱，死老太婆穷成这样还装有钱。” 才过了几天，眼看着她的荷包里的银子就没有了，没有钱，她想要在盛京城活下去，简直寸步难行。 她都来这里好几天了，章雨默也不说来看看她，既然她不来，那她就去江府找她，顺便向她借点银子。 如果能碰上江大人就更好了。 章雨燕回房打扮一番想定之后就离开了济善堂，只是她不知道，刚才撞她的老妇人也悄悄跟着她。 老妇人也不敢跟得太近，因为他必须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他在盛京藏匿的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才养好脸上的伤，由于伤得太深，这道疤痕也去不掉了，脸上有了这么长的伤口，他想易容换张脸都没有办法，所以他也乔装打扮一番才混入了济善堂，要不是他会口技改变声音变成一个老女人，也不容易混进来。 他原本想要先回边塞再说，没想到四处都是捉拿他的告示，甚至他还被江湖上的人追杀，他躲躲藏藏三个多月。 最后他知道苏家被抄家，他苦心经营的酒肉池被毁，他们心腹被人追杀，他带到边塞的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还有被抓关进大牢里的。 边塞是回不去了，最后他还是逃回了盛京准备找江凤华和江家报仇，有些话他虽然是故意说给谢觞听的，可仔细一想，的确是江凤华处处占上风。 她在谢觞耳边吹枕头风才让谢觞对苏家动手，然而苏家的陈年旧案都被人扒出来了，只有说明一点，有人在背后推动这一切，并且蓄谋已久。 他也没有想到章雨燕还没有死，甚至被江锦炎带回了盛京。 他躲在人群中看着章雨燕被江锦炎带走，他才想起江锦炎的夫人正是章雨燕的堂姐，而章雨燕还是苏家少夫人，江锦炎却把章雨燕送到济善堂，要么是看在和章雨默的亲戚关系，要么是江凤华设的圈套引他现身，他又不蠢。 所以他一直不敢轻易去找章雨燕，他怕有诈。 他等了好多天都没有等来章雨燕有任何动作，她甚至只会抱怨没有银子了，只等她银子用完，她在盛京能找的只有章雨默了。 他在想怎么利用章雨燕接近江家，既然江凤华躲在宫里，他就先拿江家人下手。 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他根本没有机会动手，直到章雨燕找到了江府门前，章雨默亲自出来迎接她进了江府。 - 只是他们不知道自从章雨燕住进济善堂，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 这时，江锦炎、江凤华和林语等人也来了济善堂。 “启禀江大人，章雨燕又离开济善堂了，不过这几天她才会离开逛街，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也没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买吃的穿的用的。” 江锦炎道，“她去哪里了？” 江凤华问，“自从她住进济善堂她身边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没有啊，就是堂中的管事询问她的情况，除了吃饭会去饭堂，其余时间她什么都不会做的，就是在屋子里画眉打扮，什么也不做。”来济善堂的女子可都是抢着干活，她倒好，像个少奶奶一样。 “不过今天她出饭堂时，和一个老妇人发生了冲突，她还骂人，狮子大开口要人家赔五十两银子，那老妇人赔了她二两银子，可能觉得惹不起她就连忙走了。” “那老妇人去哪里了？谭庄主不在，谁在管理济事堂。”江凤华警惕。 “这些事就要问济善堂的管事了，这里面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女人和老人，还有小孩，那妇人是谁也不好查，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的，不过卑职去找过那妇人，没找到。” 这时，又有人来禀告，“章雨燕进了江府。” 江锦炎凝眉，“可能是钱不够用了，所以去找默儿要钱去了，这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阮阮，真的能靠她引出苏炫吗？我怎么觉得不靠谱，在她身上纯属是浪费时间。” “我们也先回江府吧！”江凤华道。 几人来到江府，却只有江母一个人在家里。 江母见江凤华出宫了，也很亲热，“阮阮怎么回来了？太子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娘，大嫂在屋子里吗？” “刚才还在，她那妹妹来府上哭诉了一番，说她多么苦，多么可怜，默儿见她可怜，衣裳也是脏的，她出去和她妹妹逛街了，说是想给她买几身衣裳，那在姑娘挺可怜的……” 冯静媛话还没有说完，江凤华转身就走了，只听她沉声对江家护卫和下人吩咐，“全部出去找大少夫人。” 江锦炎见她太过紧张，“或许就在附近，没走远，我出去找。” 说完，他也没耽搁，带着人就出了江府。 林语也道，“我和大公子一起去找。” 江锦炎道，“应该没事的，你陪着阮阮。” “大嫂大着肚子，我不是叮嘱过不要让大嫂和章雨燕单独相处吗？即使要相处都要跟着她。”只希望章雨燕像往常一样逛街，不要真被苏炫盯上。 这时，江府门前来了一个小孩，“请把这封信交给江家三姑娘。” 江凤华刚好出来，朝送信的人道，“是谁让你送的信，他人在哪里。” 小孩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道，“那人走了，他让我来江太傅府送信，还给了我五两银子。” 江凤华打开信，上面写着：“若要武安侯夫人平安，请江三姑娘前来一叙。”也没有写地址。 第383章 有诈? 信刚送到江凤华手上，天空中突然炸起一枚信号弹，顺着信号弹的方向，林语动作也快，迅速找到了燃爆点，那人想逃，林语也不给他机会，“你在给谁传消息。” 那人胆战心惊，“是有人给我钱，只等那小孩把信送到江府，还说如果有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到江家了就放出去……” 没等他说完，林语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冷声朝手下道，“先把他带走。” 林语将人带到江凤华面前，“看来江府门前一直有人监视着，藏匿在盛京城的苏家狗腿子也还有很多。” 冯静媛看过信后，“前两天你二姐也派人来给默儿传过口信，她会不会是去了你二姐那里，她妹妹说没有衣裳穿了，默儿可能带她去你二姐那里买衣裳去了，她们是坐咱们家马车去的，身边都有护卫和丫鬟跟着，不会出事的。” 江凤华瞬间就想明白了，“我早就让大哥请杨正安排官兵加强江府周围的巡巡逻，他连在济善堂时都不敢露面，现在江家门前满是官兵，街上也四处有官兵搜查，他同样不敢露面，也不可能会在半路动手把人劫持走。 不过是刚好遇上章雨默出府，而他就是想要等着我现身，这封信刚好交到我的手上，约我见面，却没有地址，他是故意让我着急，我出宫的消息传到他耳中，他就开始布局了，所以信上没有写地址，章雨默去了铭衣坊，苏炫可能就在那附近。” 江凤华知道现在她不能慌更不能乱，她强制要求自己冷静。 她了解苏炫，此人心思深沉狡诈，卑鄙无耻，什么事都做得了来，苏炫明明已经没有退路了，他逃无可逃了。 他根本不会让人轻易看出他要做什么，所以他给她送一封信分明就只是表象 苏家一族被灭，她一直在想苏炫要如何报仇，找皇族报仇吗？根本不可能，皇族对苏家已经赶尽杀绝，没有人会帮他报仇，如果她一直不出宫，他就不会行动了吗？不可能，他不可能一直等。 那日在皇宫，他多么笃定自己会赢，他甚至在苏家埋了火药想要炸死谢觞。 难道他还有火药？ 江凤华安顿好冯静媛，带着林语就走了，她准备先去铭衣坊，那里可能也有人监视着，她担心二姐也有危险。 这时，傲雪和郭啸等人正好赶来，“太子妃。”他们也看到有人在放信号弹。 “你们跟着我走吧！路上边走边说。”她沉声道。 林语现在也没有时间和傲雪姐妹相认，更没有时间理郭啸等人，甚至没有时间问他们为何会在一起。 林语沉声道：“章雨默可能被绑架了，情况紧急，其他事稍后再说，你们分头找。” 傲雪也道，“奴婢马上通知夜影和太子殿下。” 江凤华颔首：“好。”发生这种事情，她应该让谢觞知道的。 很快，夜影带着人也赶来，“太子派卑职带人来助太子妃一臂之力，他们一直是主子暗中的势力，殿下让我们一切听从太子妃调令。” 江凤华没有扭捏，沉声道，“劳烦影侍卫传令下去全城搜查隐藏在盛京城的火药。” 她又道，“当初苏炫就把火药埋进苏府想要炸死殿下，所以苏氏老宅被烧成了废墟，苏炫如果要报复，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手段，但是这么大批量的火药又是怎么运进来的，除非他还有帮手。 苏家不管是在边塞，还是在盛京都有几十年的根基，苏家的爪牙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拔除，盛京城里一定还有苏炫的人，或者帮苏炫的人。” 夜影神色凝滞，“是，卑职马上去办。” 只是江凤华不知道夜影带来的这堆人当中藏着一个神秘人物，他的眼神坚定看向江凤华的方向。 眼前的江凤华不似他看过的任何一个模样，苏炫真的在盛京埋了火药，他最想毁掉的是什么地方呢？ 她看见远处的大街，只觉得处处都藏着苏炫的帮手，她又道：“重点排查太子府，江府，金府，济善堂。”苏炫可能更想炸皇宫，但是他进不去，皇宫固若金汤，他不会去白费力气。 只听江凤华又道，“去铭衣坊。” - 另一边，章雨默带着章雨燕直接到了金家的成衣铺，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衣裳首饰，章雨燕喜欢得不得了，也没和章雨默打招呼，飞奔进了铺子。 章雨默由丫鬟搀扶着徐徐往里面走。 她也是接到二姐的邀约才带雨燕来铭衣坊试探她，其实她心里还在想雨燕这次回来若真心悔改，她可以接济一下她，若是不知道悔改，从今往后她和她便不会再有瓜葛。 只见章雨燕被衣裳和首饰迷花了眼，“雨默姐，这些我都可以随意挑选吗？你也知道我从边塞回来，身无分文了……” “可以。”她脸上满是宠溺，又道，“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挑自己喜欢的，多挑选几样首饰也可以，春夏秋冬的衣裳都各选几套，我送给你。”章雨默的嫁妆还是很丰厚的。 她也没有忘记祖父祖母都是被章雨燕的娘害死的，她悄悄跑去边塞做了将军夫人，听了她的遭遇她还挺同情章雨燕的，可是她回来后一次都没有想过要去拜见祖父祖母，于是她也留了一个心眼就悄悄给江如梦去了一封信。 比起宫里的江凤华，章雨默平常和江如梦走得更近一些，两人一来二去，自然也无话不谈，可能是两人年龄相仿。 章雨燕一听，顿时不客气，吩咐掌柜拿了一套又一套衣裳来试穿。 她也不知道章雨默什么时候离开的。 内间，只见江如梦亲自扶了章雨默坐下，悄声道，“你一路走来，如何了啊！你妹妹的脾性你都了解了吧！” 章雨默苦笑，“我还念着她也是姓章的，想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娘犯的错不该由她来承担，再说背后始作俑者也是苏炫，燕燕也是受害者，没想到……” 江如梦安慰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不必心疼她，她到济善堂这些日子，想必还把自己当个大小姐，才会到江府找你要钱。” “我上次给了她一百两银子呢，这才几天就没有了。”章雨默感叹。 “你别忘记了她现在名义上还是苏炫的夫人，所以大哥才不愿意你与她往来吧！”江如梦提点她。 第384章 设套 “我知道，所以我才有些生气，锦炎什么都不告诉我，只让我在府中养胎，不要出来，她明明不同意我与雨燕往来，还亲自把她接回盛京，二姐，你说锦炎是怎么想的，我多希望她也能把什么事都和我说说。” 章雨默又道：“可能人都是不知足的，以前没有得到他的爱，我只想不求回报爱他，哪怕是留在他身边看看他也好，现在他也喜欢我了，我又觉得他不关心我了。” 江如梦笑着道，“这就是婚姻，太爱的人才会患得患失。” “我爱他，很爱很爱，二姐，你别笑话我，我这一辈只会爱江锦炎，没有他我宁愿……” 江如梦连忙捂住她的嘴，“傻姑娘，人总要往前看的，大哥只是太忙了，暂时没顾得上你。” 章雨默有些失落，“夫君每天都很忙，他也不和我说这些，只让我好好养胎，我觉得夫君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傻丫头，江锦炎就是那种不解风情的性子，他是在乎你的，你大着肚子，他又要忙公务，他只不过是不想你担心。”江如梦开解她，“再说你现在的重任就是生孩子啊，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他没必要说出来让你担心。” 章雨默笑了笑，“还好有二姐开解我。” 这时，江如梦又道，“自从我接到三妹传来的消息，她让咱们都小心点，不要随意出门，多派护卫巡逻，我不惜花大价钱在府中请了很多护卫。 这一次整个盛京城都人心惶惶，咱们身为太子妃的二姐和大嫂，千万不要让她担心，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们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还特意找大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几个月三妹就是防着苏炫害咱们江家……大哥才会这么紧张，你和章雨燕在一起时，就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苏炫落了难，夫妻一场他会不会找章雨燕接济一下。” “应该没有找过她，她从小心里也藏不住事。”章雨默道，“你也看到了，就想要钱，我问她在边塞的事，她只说恨死苏家了，再也不想去了，我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可疑的，想来她真的没有和苏炫联系过。 当初章雨燕嫁给他时，是悄悄嫁过去的，连个婚礼都没有，他也不在乎她，苏炫真的会来找她吗？” 江如梦想苏炫这么难抓，他一定不会轻易露面。 江如梦掀开帘子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看看你这位堂妹，她哪里是来认亲的，分明是来占人便宜的，你这位妹妹啊，我一看她就不老实。 当初回京时她曾当众指认苏家，把自己说得多么可怜，你看她的样子像是改过自新的样子吗？你回去后就别与她往来了，这种亲戚彻底断交了吧！” 章雨默羞红了脸，“我也没想到她……” 江如梦笑道，“可能最近受他们的影响，我也变得神经兮兮的，也许是我想多了，我让大哥来接你回家，你们夫妻关起门来好好聊聊，你也别多想。” “不要了，他早就嘱咐过我，让我不要出府，让他知道只怕他要生气了，我带着护卫的，马上就回家不让他担心。” 章雨默带着章雨燕从铭衣坊出来就直接上了江府的马车走了。 章雨燕拿着衣裳首饰，很是高兴，“谢谢默姐姐送我的这些东西，等我挣了钱，我就还你，紫琼姐已经和我说了，只要我用心学手艺，以后总能养活自己的。” 章雨默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笑了笑，“你喜欢就好，我要回江府了，你是回哪里，用不用我送你？” “不用了，让车夫放我在前面的路口，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得了银子还想去买些好吃的，济善堂的大锅饭吃得她想吐。 章雨默又让人停车，将章雨燕放下后，微笑道，“燕妹妹自己回济善堂吧，我就不送你了。” 这时，章雨默仿佛看见苏炫的身影进了旁边的酒楼，她心下紧张，是不是他？会不会看错了？ “好，改日我再来找默姐姐玩。”章雨燕兴高采烈，没走几步，她面前突然来了一个店小二，“姑娘吃饭吗？今日本店所有菜品打三折优惠。” 她又看了眼前的酒楼一眼，瞧着很是高大上档次，她道，“真的三折吗？” 店小二连推带哄，“真的三折，小人还可以送姑娘两样我们这里的特色菜，以后常来照顾生意。” 章雨燕原本就想找地方好好吃一顿，也没有推拒：“不好吃我不给银子。” “不好吃本店分文不收，客官请放心吧！” 只等章雨燕离开，章雨默朝护卫道，“让人跟着她，看她去哪里和谁接头。”如果那人真的是苏炫，章雨燕就和他还有往来。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章雨燕进了这一间酒楼。 章雨燕进了酒楼之后要了一个包厢，又点了几个好菜就开始试新衣裳，济善堂的伙食太差了，她准备好好吃一顿再回去。 这时，又进来一个小二敲门，“姑娘，你的菜来了。” “送进来放桌子上吧！”章雨燕拿着手中的衣裳爱不释手。 下一刻，进来的人直接钳制住她的喉咙，“夫人好生享受啊，为夫找你找得好生辛苦。” 苏炫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她还是认出了他。 看着眼前的苏炫，章雨燕第一反应是喊救命，苏炫捏着她纤细的脖子，她只要敢出声，他就加大力道，“你敢喊，下一秒他们看到的就是你的尸体。” 章雨燕再也不敢喊了，她知道苏炫现在是通缉犯，她道，“你快逃吧，我这里有银子，我全都给你。” “即使要逃，为夫也要带着夫人一起逃，一日夫妻百日恩，为夫不会撇下你一个人逃的，我要带着你一起逃走，带你去享荣华富贵。”苏炫根本没想逃，她把章雨燕带到窗户边，打开窗户一条缝隙，“看吧，你的好姐姐根本没走，她一直在监视你。” 只见江家的马车还停在她下车的地方。 苏炫又道，“她派了护卫跟踪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替你把护卫解决了，她安耐不住就会来找你。” “你要捉章雨默？”章雨燕没想到。 “一点就通，难怪本将军当初那么喜欢你。” 第385章 火药 “你不是人，你既然喜欢我，又为何会将我送到那种地方拱别的男人玩乐，苏炫，我恨你。”章雨燕一想到在边塞的日子，她生不如死，若不是她聪明，懂得讨好，她早就死在那里了，伺候她的丫鬟和嬷嬷全都死了。 “你不是想要做将军夫人吗？你不贪心将军夫人之位，你会嫁去苏家吗？既然想要将军夫人的尊贵，本将军给你了，但是你不该逃跑，逃跑的下场就是进入酒肉池继续侍奉男人，你是想要活命，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不敢保证你还能安稳过你的好日子。”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章雨燕妥协了，她知道苏炫的手段。 “去把你的好姐姐请进来吃饭。” “你要对付章雨默。”她道。 “错，我要对付太子妃，不过需要你帮忙。”苏炫直接道：“你不是想要嫁给江锦炎做姨娘吗？我可以帮你，你嫁给江锦炎后，你就不用每天在济善堂搔首弄姿了，除非你不想勾引你姐夫，这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你监视我。”章雨燕不敢相信她在济善堂的事他都知道。 “除了本将军监视你，还有章雨默也派人监视你，你不知道吗？” 章雨燕不敢相信，“她为什么要监视我？” “她自然是要帮她的夫君监视你，然后去讨好她的夫君江锦炎啊，你是苏家少夫人，你以为你一个罪臣之妻，凭什么能逃脱，反而让你住进济善堂，他们还不是为了用你引出我出来，你沾沾自喜这几日，还不只是章雨默手中的一颗棋子。”苏炫直接挑拨章雨默和她的关系。 “你明明知道他们用我引出你，你还敢来找我。”章雨燕道：“你就不怕江锦炎的人在附近要抓你，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你逃不掉的。” “他们抓不住我，我要将他们全都引出来，他们敢灭我苏氏一族，本将军就要让他们尝尝被灭族的滋味。”江凤华以为他只是抓了章雨默做要挟吗？那她就错了，现在江凤华已经到了江家看到他留给她的信了吧！所有人都在找章雨默。 章雨燕越来越焦急，原来章雨默根本不相信她，甚至江锦炎也在利用她抓苏炫，送她这些东西也是要让她故意引出苏炫。 章雨默，你对我不仁，也别怪我对你不义，“我帮你引她来了，你就放我走，从此我们俩再无瓜葛。”她只想逃离苏炫。 “成交。” 苏炫站在窗户边看着章雨燕的身影已经到了楼下，他唇角挑起冷笑，“大家都来了才好，江凤华什么时候会来，信号弹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看来她速度还是太慢了，那本将军就不等你了，反正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会死很多人，很多人给苏家陪葬。” 这边，章雨默见护卫还不回来心中焦急又朝丫鬟道，“绿柳，让人去瞧瞧……” 章雨燕走来，“姐姐怎么还在这里？” 章雨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王护卫人呢？ 她道，“燕妹妹也没有回济善堂。” 章雨燕道，“我突然饿了，就想去吃点东西，姐姐陪我逛了一天，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 章雨默心中纠结，苏炫会不会也在里面，如果在，怎么通知锦炎，让他们来抓人。 绿柳道，“少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绿柳，你去铭衣坊请二姑娘来与我和燕妹妹一起，就说故人相聚，咱们一起吃顿饭，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你快去吧！”章雨默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微笑着开始闲聊，“你有好几件衣裳都是二姑娘送的，她没收钱，我们是应该感谢一下二姑娘的” 章雨燕心里咯噔一下，果然被苏炫猜中，她不会单独和她吃饭，甚至也想拖延时间等官兵来。 苏炫说过，不管她想喊谁，都让她喊来一起，此时章雨燕还不知道酒楼里被埋了火药，喊越多人来，只会是喊来送死，苏炫也是故意在章雨默面前现身引诱她们来。 她道，“是，我也想感谢如梦姐，我回来盛京后，只有你和如梦姐对我最好。” 铭衣坊就在不远处，江如梦接到绿柳的消息，她也十分着急，“故人相聚？苏炫真的去找章雨燕了。” 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雨默挺着个大肚子，苏炫就在附近，她不会是想让自己做诱饵吧！不行我要去把雨默喊回来。 她连忙去找丈夫，“阿骥，快派人去找大哥，再派人去官府来抓逃犯。” 金骥正在里面忙，听妻子的话也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派人去了，“什么逃犯，是造反的那个人吗？你不能去，我去。” “我去吧，你一个大男人和她们又没有交情，放心吧，我会拖延时间等大哥来的。”江如梦道。 她动作也快，跟着绿柳就走了，金骥也带着人悄悄跟着，如果逃犯敢伤害他媳妇，他冲出去拼了。 见到章雨默时，她镇定道，“都怪我考虑不周，应该请你们吃了饭再回去的。” 章雨默看了她一眼，“也是雨燕妹妹想起来，她说要感谢如梦送的新衣裳。” “是啊，如梦姐，我是应该谢谢你的。”章雨燕又道，“我已经让小二把酒菜都摆上桌了，今天这顿，我请客，请吧！” 江如梦道，“这家酒楼的东西不好吃，我们换一家吧！”不能进去，你大肚子不方便跑。 她紧紧拉住章雨默的手，示意她先离开，要引出苏炫，她也可以去把人引出来，苏炫不过是想要抓一个江家人威胁太子妃和江锦炎。 章雨默一想到苏炫害死了祖父祖母，仇人就在里面，她们只有尽量拖延时间等待锦炎来，不能让人跑了，她道，“好不好吃不重要，也是雨燕的一番心意。” “是啊，如梦姐赏个脸嘛。”章雨燕率先进了酒楼，站在了楼梯上，“默姐姐，如梦姐，快来吧！我订了包间，就在二楼……” 两人亦步亦趋缓缓走着，往四周看了一眼，极为寻常的样子，苏炫真的藏在酒楼里吗？ 江如梦鼻子灵，“好像有什么味道，好臭啊！” 她拉住了章雨默退了出来：“快走，这味道不对，像是硫磺味。”她拉着章雨默就往回走。 楼上的苏炫也不知道她们的动作，他只看见她们都进了酒楼，还有远处的江锦炎急速赶了过来，这时他才朝天空又放了一支信号弹。 江锦炎冷声喊道，“江如梦，章雨默。” 两人同时转身，只见江锦炎带着人出现在不远处朝她们急速而来，他喊了一声，“你们乱跑什么？” 江凤华带着众人打马赶来，“大哥，有火药，快撤。”然而她的声音很快被爆炸声掩埋。 第386章 追杀 同时，几声巨响从酒楼里传出来，“轰隆”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响起，章雨燕正站在楼梯上，她正对着两人招手，没等她反应，她已经被炸飞了，她眼睛盯着楼上的位置，嘴里流出鲜血，“苏炫。” 酒楼里也有客人在吃饭，他们也没有察觉到危险，一时间，酒楼里瞬间都变得鸡飞狗跳，混乱不已。 金骥也没有想到酒楼里会发生爆炸，没等他跑到江如梦身边，就见眼前一阵烟雾缭绕，他不顾烟雾阻挡了视线直接冲了过去，“如梦。” 暗影和官兵已经将整条街团团围住，苏炫知道江家已经死了三人，就算江凤华来了，她也只会痛苦悔恨。 他站在酒楼最高的位置，正当他想跑，只见暗夜施展着轻功急速跑到最前面，他们手中的弩箭齐刷刷朝酒楼上射去。 夜影和傲雪带人直接朝苏炫追去。 爆炸声没有停，江凤华气得要死，他们难道还是来晚了。 “大哥和二姐，还有大嫂，我们来晚了吗？”江凤华眼睛通红。 “我看见大公子他们并没有进去，我们先等一等。”现在四周都有浓烟，也不知道怎么找，四周的百姓也吓得纷纷逃窜，酒楼里更是哀嚎声一片。 很快大批官兵也赶来了。 另一边，上一刻，江锦炎其实是听到江凤华说有火药了，他第一时间拉着两人往后退，开始找对策，爆炸是从酒楼里传出来的，他只有先让她们卧倒爬在地上，他速度也快，一剑砍下酒楼的匾额挡在她们身上，他则施展着轻功连连避让，四周一片烟雾缭绕，呛得他口鼻都不能呼吸了。 他又摸着黑找到两人，金骥也摸了过来，口中喊着“如梦。” 江锦炎找到金骥，“她们应该没事，跟我来。” 只等他们掀开匾额，江如梦将章雨默护在身下，“夫君，我在这儿。” 金骥一把将江如梦抱在怀里，“我就说让我来吧，你不听我的。” “刚才我闻到硫磺的味道，我拉着雨默退出来了，我们刚想走就发生了爆炸，还好大哥来得及时。” 江锦炎道，“默儿怎么样了。” 章雨默额头冒汗，细声道，“锦炎，我的肚子，好痛……” 江锦炎将她抱了起来撤离现场，她下身一片湿漉漉的，羊水破了。 江如梦也跟着金骥往回跑。 江凤华看见几人的身影，几乎喜极而泣，“大哥，二姐，雨默，你们没事……” 江如梦解释道，“还好大哥动作快救了我和默儿。” “快找大夫，默儿肚子痛。”江锦炎道。 “她应该是要生了，刚才动了胎气。”江如梦道，“回铭衣坊吧，阿骥快去请大夫。” “二姐，铭衣坊里可能也有火药。”江凤华谨慎道。 “没有，我天天在铭衣坊里，我鼻子灵得很的，如果有硫磺的味道我早就闻出来了。”江如梦确定没有，再说他们金家做布匹生意，最注重的就是防火防水，每一个角落都要再三检查。 江凤华道，“二姐，大哥，你们带大嫂去找大夫。”既然苏炫露面了，今天一定不能让他再逃了。 这边，苏炫的人也纷纷冒了出来，“少将军，撤吧！官兵来了。” 他其实一直在等着从四面八方传来爆炸声，等着盛京城乱，等着盛京爆炸，然而他等了好一会儿，除了酒楼爆炸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他谋划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爆炸？ “还想跑，再让你们跑了，真当我大周没有人了吗？”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手中握着长剑挡在苏炫面前，“你们跑不掉了，弓箭手。” 一轮弓箭朝苏炫的死士射去，他们抵挡不住，很快败下阵来，苏炫的人也所剩无几却还是将苏炫护在中间。 苏炫身上穿了金丝软甲，箭头射不穿，他只得连连躲避，现在他只想抓住江凤华将她碎尸万段，他不相信苏家会败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中。 他不甘心，他想要知道婉婉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然而他也无从验证。 江凤华和林语躲在一边，看着眼前的面具男人，他是夜影带来的暗卫，现在他却沉声指挥着对付苏炫。 她也看出他是谁了，既然他不以真面目示人，她也佯装着不知道。 只见他手持一把弩箭对准了苏炫的眉心，苏炫施展着轻功避让，他一边躲避一边道，“江凤华，你不要你父亲的性命了吗？你们江家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吧！江太傅还在本将军手上。” 江凤华从暗处冒出颗脑袋，像是极害怕样子，“这话应该是苏将军问候你自己吧！我父亲好好在家里，何时到了苏将军手上，真是无稽之谈。” 苏炫见她躲着不露面，继续道，“江锦炎也被炸死了吧，还有你二姐江如梦，章雨默也死了吧，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死了吧！” 江凤华站了出来，却是躲在面具男的后面，厉声道，“就你那猪脑袋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想出来的蠢办法，苏炫，你怎么半点长进都没有，凭你这副鬼样子还想谋朝篡位，你照过镜子了吗？我告诉你，再给你二十年时间修炼，你也没有皇帝命。 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盛京城应该被你炸成废墟了，就像你亲手烧了你们苏家的祖宅一样。” 苏炫听她如是说，“你怎么知道盛京埋了火药？”没有人知道这么大批量的火药是被他如何运进京来的，自然是有人帮忙他才能运进来，而他们的目的一样，都是对付江凤华。 “我不仅知道你在盛京埋了火药，我还知道你安排在江家和金家附近的人一直在等你的信号弹发出去，届时他们会向江家和金家投掷火药，你想用灭掉你苏家的办法灭掉我江家，就连谁帮了你，我也知道。”江凤华一副气定神闲，高深的样子，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这些火药是如何运进来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苏炫脱口而出，他又道，“我明白了，不管婉婉如何和你斗，她都斗不过你，因为你根本不是人，你是鬼。” 林语也在一旁帮腔，“苏炫，你是失心疯了吗？斗不过就是鬼，世上真有鬼，就凭你们苏家做的那么多恶事，你早被百鬼啃噬了。” “少和他废话，杀了他。”江凤华悄悄推了面具男一把。 第387章 杀死 面具男突然朝她递过来一柄宝剑，“苏炫已经逃不掉了，不如太子妃亲手杀了他吧！” 江凤华接过剑，深深看了面具男一眼，她本就是想要找苏炫亲自报仇来的，为上一世的江家报仇。 然而她故意装作拔剑都很困难的模样，气喘吁吁将剑从剑鞘里抽出来，将剑鞘扔在地上，她身形一歪，险些拿不稳剑柄。 下一秒，只见江凤华双手握着长剑尖叫一声，“啊！苏炫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却只是叫，并没有上前，使得周围的侍卫都只见扶额，然而他们都得了面具男的示意，没有轻举妄动。 苏炫冷笑，“我们单打，你若能杀了我，我跪下来向你赔罪。” “我才没那么傻，我又打不赢你，和你打，我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她道。 她佯装着双手抖动，手上的剑差点掉在地上，“你们快上啊，难道要我这个太子妃亲自动手，我又不会武功。” 下一刻，面具男突然闪身到她面前，抬起她的手，剑尖直指苏炫的方向，沉声道，“卑职帮你，你只需要对准他的喉咙刺穿它。” 只见面具男手中握着一柄剑，江凤华手中也握着一柄剑，然而用两人的姿势做对比，江凤华的举动简直是滑稽而愚蠢。 她道，“我可以吗？” 面具男点了点头，“可以。” 她毫无章法猛地朝苏炫刺去，苏炫也在伺机而动，想要趁机抓住江凤华。 然而，面具男在她出手之后，紧跟而上和她一起出手，突然间兵刃相交，只听当一声，火星四溅，只见苏炫手中的剑正在抵挡面具男的剑，面具男的剑并没有刺他的要害，而是找准他的肩骨砍去，虽然他穿了金丝软甲，刀剑不破，但是面具男的一刀足以震断他的肩骨，他仿佛是在玩似的，而江凤华只需要找下手的机会。 外人看来，江凤华拿着剑上前怎么都像个累赘，偏偏苏炫想要抓她，她身子轻盈避让，苏炫怎么都捉不到她。 下一秒苏炫神色变得惶恐，他的脖子处有鲜血喷出：“你……” 江凤华手中的剑准备无误找准了他的脖子，她却面不改色，所有人都看呆了，刚才那是什么操作。 苏炫呆呆地盯着江凤华的方向，凭她出剑的熟练，他知道江凤华和面具男是故意的。 江凤华微微一笑，“我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得找帮手才能打赢你。” 苏炫已经死了，追随他的手下也纷纷倒地，他们知道被抓的后果也是死路一条。 那边官兵也在维护治安，整座酒楼都烧起来，里面不能逃出来的人永远也逃不出来了，当然也有逃出来的人，他们都受了伤，只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 另一边，大夫也在尽量救治章雨默，产婆也已经请来。 江锦炎一直在和大夫沟通，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情况怎么会突然变得这样严重。 江如梦守在一边，一直和她说话，“默儿别怕，每个女人都要经过生孩子这一关的，你一定要坚强，想想孩子生出来以后可爱的样子，就什么都不怕了，我生了三个孩子，都是平平安安生下来的，你也一样，不会有事的。” 章雨默只觉得浑身都疼，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迷迷糊糊仿佛听不清楚大夫和产婆在说什么。 她动了胎气，疼得她想要昏迷，她若真的昏迷孩子就会有危险，她一直忍着痛，头也昏昏沉沉的，嘴里喊着“锦炎”两个字。 产婆道，“产妇羊水已经破了，但是宫口没有开啊，宫口再不开，产妇和孩子恐怕都会有生命危险……可能还有大出血，大人孩子都保不住。” 江如梦道，“胎儿已经足月了，羊水破了，大夫，您想想办法？” “夫人脉象不稳，絮乱无章，小人医术有限，恕小人无能为力。”大夫又道。 这时，江凤华也回来了，外面的事自然有官员处理。 听到“医术有限，无能为力”几个字，江凤华当机立断，“去请梅太医来。” 傲雪道，“是。” 林语追了出来，“我们一起去。” 傲雪眼眶微红，“好。” 这边，江锦炎握住章雨默的手，章雨默一直喊着江锦炎的名字。 他明明记得他一直护住她的，明明他抱她回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默儿，你醒醒，我在这里，我一直在。” 很快梅太医也被接来，江锦炎道，“求梅太医救救默儿和孩子。” 梅太医朝江凤华微微行了一礼，就开始替她请脉，片刻后，才道，“现在只有先强行催产把孩子生出来，但是夫人的脉象不稳，下官也不敢轻易催产。” “梅太医，我大嫂怎么会这样？看上去也没有外伤啊！”她记得叶素素那么折磨她的身子，最后都能生下孩子。 梅太医又道，“江夫人可能是受火药的影响损伤了心脉，她耳朵也有出血，臣担心伤了她的耳膜，救活了都影响她往后的听力，现在下官只能先稳住她的脉象尽量催产，能不能保住……下官也不敢保证。” “诸位请先出去吧！” 江锦炎不愿意走，“我留下来陪着默儿。” 江如梦和江凤华也道，“我们都想守着她。” 梅太医也无可奈何，让人布了一方屏风，产婆也随时待命。 此时天已经黑了，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只见梅太医拿出银针开始施救。 很快，冯静媛和江怀也赶来，江凤华和江如梦眼睛都哭红了从房间里出来。 冯静媛道，“如何了，默儿……” 当着江母的面，江如梦再也忍不住哭了，“情况很危险，孩子和大人可能都保不住，我不知道酒楼里有火药，等我们察觉出来已经晚了，都怪我，我为什么不拉她离开。” “二姐，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苏炫太卑鄙了。”朝廷现在还要安抚在酒楼里丢命的人，明明苏氏一族全都被关进了大牢，苏炫没有人帮助，他是不可能会运这么多火药进城的。 他们也的确在江家、金家、甚至济善堂的周围发现可疑之人，他们准备投掷火药炸毁这几个地方，甚至太子府也有人守着。 不知道审问得如何了，真的全是苏家的余孽吗？ 第388章 雨默昏迷产女 后半夜，屋子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产婆道，“生了一个闺女，声音这么洪亮，是有福气的，恭喜夫人公子。” 江家的女眷和江锦炎一直守在产房里，孩子生了章雨默始终没有清醒过来，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江如梦接过孩子，眼睛原本就红红的，现在看到孩子更是喜极而泣，“大嫂，你看到了吗？你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你快醒醒啊！” 江凤华问梅太医，“她怎么还不醒？孩子生了不是就没什么危险了吗？也没有大出血。” “没有大出血是不幸中的万幸。”梅太医又道，“从脉象上看很不好，能保住孩子已经算是奇迹，少夫人昏迷不醒，她能凭着意志力生下孩子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但是她肺腑伤得很重，心脉受损严重，能不能醒过来，要看她的造化了。” 江锦炎眼眶红润，一滴泪从眼角流出，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生孩子会这么辛苦，甚至要了她的命，“默儿，你醒过来，你做母亲了，我们有女儿了。”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章雨默都像是听不见，她昏迷前都在叫着“锦炎”两个字，甚至是凭着意志力生下了孩子，她爱江锦炎爱到骨子里，就算是死都要生下他们的孩子。 梅太医又将江凤华喊到一边，悄声道，“臣刚才说的已经算是宽慰的话了，请太子妃做好心理准备。” 江凤华眼角也流出泪来，她知道她爱大哥，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梅太医，您医术高明，请您救她一命吧！无论需要何种药材，您尽管说，我们去找来。” “要治愈她的伤，很难，臣可以开些药替她暂时续命，她能不能撑过去，看今后的治疗情况。”这是梅太医能做的最大保证。 冯静媛也是泪流不止，她甚至不敢哭出声音来，默儿怎么这么命苦，从小没了爹娘，又没了祖父祖母，现在老天爷连她的命也要收走吗？ 如果老天爷愿意让默儿醒过来，我冯静媛愿意折寿给她。 江凤华心里也很痛，每个人都悲伤，她抹掉眼角的泪水，走到他们面前，强制自己镇定，“刚才梅太医说了，大嫂还有救，只是会恢复得慢一些，只等她养好了内伤，就会醒过来了，大哥，母亲，二姐，我们都要振作起来，大嫂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如梦听后，高兴道，“梅太医真的这样说。” “是啊，我已经亲自证实过了，只要好好调养，她就会没事的。”她又道，“大哥，你相信她，她不会舍得离开你和孩子的，她拼了命才走到你的身边，她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份幸福呢。” 她都已经替章雨默改写了上一世的悲剧，她一定舍不得离开，她现在还有了一个女儿，她应该更珍惜她的命才对啊！ 章雨默，你一定要挺过来啊！ - 与此同时，外面的街道也是一片慌乱，郭啸等人参与五城兵马司抓捕苏炫埋藏在盛京的暗哨，又一处酒楼爆炸被烧毁，盛京城里人心惶惶，夜不能寐。 傲雪和夜影忙完也赶来了铭衣坊，只见林语安静地守在门边，她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也很难受，但她天生是一个乐观派，更不喜欢掉眼泪。 傲雪走近她，声音都有些颤抖，“林语，我……” 林语神色淡然，站直了身子，其实江凤华告诉她她有一个姐姐时，她心里只是有些欣慰和高兴，并不像傲雪这般激动，可能是从小没有记忆，也可能是小从被人卖来卖去，她早就习惯了不向人打开心扉。 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是假的，她从未有过一颗真心对待任何人。 只听林语道，“太子妃已经告诉我了，你可能是我姐姐，我可能是你妹妹，如果我们真的是姐妹，恭喜你，你找到了妹妹，也恭喜我，找到了姐姐。” 傲雪愣住，眼眶红润，里面似有泪花闪现，没等她开口，林语又道，“我的记忆里没有父母的影子，我有一个干娘，叫林霜，对我挺好的，我现在还能时常想起她的样子，我参与对付苏家，也是替她报仇。” 夜影看了傲雪一眼，冷声道，“你没有，可是傲雪有，也是她的父母叮嘱她一定要找到她的妹妹，所以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找自己的妹妹，她的父母一直很想念他们的小女儿，所以到死都希望找到她。” 傲雪道，“夜影队长，你别说了，她走丢的时候只有三岁，什么都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夜影在想：傲雪平时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没想到眼中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林语愣住，心里有些愧疚，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找自己所谓的亲人。 在她的心里她的亲人只有江凤华。 她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多一个姐姐，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找她，如果你妹妹没有走丢，我想她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你就是我妹妹，语儿……”傲雪欲言又止，“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我们慢慢相处，往后你一定能感受到我这个姐姐的存在的。” 林语沉吟片刻，微笑道，“好。” 郭啸也来了，他朝林语笑了笑，“有人欺负你吗？听说你失踪的这几个月，你被人欺负了，心情不好吗？谁敢欺负你，我去找他……” 林语恢复如常，一如既往的欺凌压榨郭啸，“这辈子能欺负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你圆润地滚一边去，我心情会更好。” 郭啸知道林语刀子嘴豆腐心，她比谁的心肠都软，于是，郭啸为了斗她开心，也真的把自己团成一团滚到了角落里。 傲雪和夜影看着这样顺从听话的郭啸，两人都变得目瞪口呆。 林语却觉得没意思，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苏炫死了，苏氏一族入狱了，凤华的大仇得报了，她比什么都开心，她盯着郭啸的方向，也当真是笑了起来。 郭啸见她笑了，也像个傻子似的又翻了几个筋斗，“我最近在军营里可努力了，等我立了功，我就能做大将军了，到时候……” 第389章 哄太子睡觉 傲雪道，“郭公子想要做大将军恐怕还早得很，你父母可能更希望你回家成亲生子传宗接代，而不喜欢你在军营中浪费时间。” 她听说郭啸的父母很瞧不起林语，所以她也不喜欢郭啸纠缠林语，知道是她妹妹了，她自然得护着。 郭啸突然看向林语，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唇角扯出一丝尴尬的浅笑，“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找林语姑娘。” 话刚说完，他就走了，林语突然道，“回军营后，我可以帮你训练，帮助你成为大将军，加油！”前提是她还有机会回军营。 郭啸高兴道，“好。” 只等郭啸离开后，傲雪道，“你不是不喜欢他吗？给不了人希望就早一点说清楚比较好。” “傲雪喜欢夜影队长很多年了吧！他也没有给你希望，那你放弃喜欢他了吗？”林语眸中闪过光彩，似在幸灾乐祸。 下一刻，只见傲雪脸色变得绯红，说话都结巴了，“队……队长，你别听她胡说，我……我没有喜……” 夜影认真道，“你没有喜欢我，但是我喜欢你，如果你妹妹不认你，或者阴阳怪气想要数落你，我不会放过她的。” 傲雪听到这里，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两只眼睛呆呆地盯着夜影的方向，他一定是在开玩笑的，不是真的。 林语唇角含笑，凑到夜影面前，挑衅地握着拳头，仿佛在说敢欺负我姐姐，试试谁的拳头硬吧！我林语可不认你是谁的侍卫。 她拍了拍傲雪的肩膀走了。 - 翌日，清晨，只等章雨默的情况稳定之后江凤华才收拾回宫。 回到晨曦宫，她连洗漱都没有倒头就睡了，这一觉她一直睡到下午夜幕降临才醒过来。 她不敢相信苏炫真的死了，还是谢觞帮忙杀死的。 昨日谢觞没喊她一起回宫，他应该知道章雨默生孩子，性命又危在旦夕，所以他为了成全自己，才没有表露身份吧！ 江凤华睡了美美的一觉，又让人进来给她沐浴更衣。 把自己洗漱倒腾清爽之后，她才去看孩子。 汪嬷嬷知道太子妃昨日出宫回娘家了，江少夫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也的确值得同情，所以没有人吵她休息。 江凤华问，“东宫小主都还好吧！” 江嬷嬷道，“宋侧妃的月份大了，肚子也越来越大，现在都在安心养胎，高良媛和唐良娣也都各自安好，只……” 江凤华淡淡道，“什么？” “朱良娣到太子宫里越发勤了，奴婢还听说太子有意升朱良娣侧妃之位。”汪嬷嬷道，“奴婢还以为另一位悬空的侧妃之位会落到高小主的头上。” 毕竟唐良娣当初犯过错，高良媛温顺乖巧，知书达理，又怀有皇嗣，所以按照规矩侧妃之位也应该落到高良媛的身上，然而太子殿下却破格想要立朱良娣侧妃之位。 江凤华听后，沉声道，“所以说肚子再怎么争气，都要得到殿下的喜欢才行。”男人一句话，就可让女人所有人努力付诸东流。 汪嬷嬷道，“好在太子殿下最喜欢的是太子妃，连皇上都夸奖太子妃能干，皇后娘娘最近也总是说起太子妃的好，咱们也不和她计较。” 江凤华抱起谢梓娫，“孩子的周岁宴和太子的生辰宴是同一天，到时候一定会办得隆重，本宫上次让织衣司给孩子绣制的衣裳都绣好了吧！” “就这两日会送过来，奴婢都盯着呢，太子妃放心吧！”汪嬷嬷笑着道。 江凤华又牵了谢弘宥的手，将他放在地上慢慢拉着他走，她脸上扬起温柔又慈爱的笑容，“小弘宥能自己走了吗？来，母妃牵着你试着往前走。” 谢弘宥不用牵着都能跨开走两步，嘴里还牙牙学语，“母……妃” 江凤华高兴道，“汪嬷嬷，你听见了吗？他会喊母妃了。” 谢梓娫却在地上爬，爬到江凤华的脚边想要她抱，江凤华也牵着她的手教她走路。 谢梓娫胆子小，小手紧紧抓住江凤华的手指，就是不敢迈出第一步，小嘴瘪着，像是不敢走要哭了一样，江凤华将她抱了起来，她就笑了。 江凤华教她，“喊母妃。” “母妃。”谢梓娫也喊出两个字。 江凤华又教他们，“父王。” 孩子也真是听教，又学着样子不清不楚喊出“父王”两个字。 江凤华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又拿起书读给他们听哄他们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江凤华也被自己的声音哄睡着了。 谢觞轻手轻脚走进来，见她和孩子睡得香甜，也不忍心吵醒她，他摸了摸孩子和妻子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 这时，江凤华悠悠睁开眼睛，“殿下。” 谢觞朝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上前一把将她抱出了偏殿朝主殿走去。 奶娘和汪嬷嬷守在门边，见太子如此珍爱太子妃，她们都微微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谢觞将她抱回了主屋放在了床上，江凤华觉得瞬间睡意全无，她撑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一双美眸盯着谢觞，昨日的事他会提吗？ 谢觞收拾干净自己才从浴室出来，又脱了鞋上床将她搂在怀里，“你不能老是哄娫儿和弘宥睡觉，孤也要太子妃哄。” 江凤华爬上他的胸膛，她长发及腰，发丝披散在香肩上，小脸白皙嫩滑，未施粉黛，容颜秀丽，粉嫩的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主动递上自己的一个香吻。 谢觞不为所动，她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脖子，似在勾引他。 谢觞根本经不过她勾引，很快败下阵来，勾起她的下颚深情吻上她的唇瓣，两人都欲罢不能，仿佛要生死缠绵。 就在这个时候，晨曦宫的院子里突然传来宫女的呼喊声，“殿下，太子殿下，请您去看看我家小主吧！” 江凤华听见外面的动静瞬间清醒，她和谢觞也还没到最后一步就被打断了，她淡淡道，“是哪位小主需要殿下啊！” 谢觞听见外面的动静也瞬间偃旗息鼓，他将头埋在江凤华的颈窝里拼命亲吻她，外面的声音也让他眸中的欲色褪去，“不知道。” 第390章 受封唐侧妃 外面宫女的声音太大拦都拦不住，因为太突然就连汪嬷嬷都不敢将宫女打出去，因为她家小主正得太子宠爱。 江凤华推了谢觞一把，想到白天汪嬷嬷说的话，她也知道外面的宫女是哪个宫殿派来的了。 “朱良娣是不是有什么重病啊，殿下不去看看。”江凤华道。 下一刻，只听谢觞朝外沉声道，“让她别喊了，孤稍后就来。” “是。”外面传来无心恭敬的声音。 谢觞起床穿衣裳，江凤华就赖着躺在床上，也不起来伺候他，一双美眸盯着他的脸。 谢觞主动解释，“孤去去就来，阮阮先睡，朱良娣自从小产过后，身体一直不好，时常腹痛发作，孤应该去关心关心的。” “臣妾明日请太医仔细给她瞧瞧吧，千万不要落下病根，往后不好医治。”她关心道。 “也好。”谢觞道。 只等谢觞离开，汪嬷嬷也顺势溜了进来，她见江凤华满脸绯红，衣裳也是半开半合，瞬间就明白了。 汪嬷嬷道，“太子妃就不知道把人留住，让她得了逞，奴婢心里都气。” 江凤华眸光微冷，“气什么气，殿下都说了，她像是得了什么重病，自然要去安抚的。” “若真病死了才好，只可惜她是装的。”汪嬷嬷道。 “罢了，嬷嬷也早些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谢觞惯着朱家，她可不会惯着朱蓁蓁，走着瞧吧！ 这一晚，谢觞果然没有回来，大概是朱小主重病，他留在毓灵宫陪她养病了。 江凤华昨天睡得足，今日就起得早。 一大早，她就去了坤宁宫给皇后请安。 皇后听说江凤华在殿外候着，也起床梳妆打扮，其实现在程皇后每日一大清早都会去乾清宫陪皇上用早膳。 见到程皇后，江凤华恭敬行礼，“儿媳给母后请安。” “免礼吧！坐。”程皇后道，现在江凤华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皇上夸赞她，所以程皇后就算想摆一下婆婆的谱，她还得先考虑江凤华如今的身份地位。 “谢母后。”江凤华缓缓坐下，又道，“儿媳给母后带了一份民间的糕点，母后尝尝喜不喜欢。” 汪嬷嬷提着食盒亲自呈上去。 程皇尝了一口，夸奖道，“果然软糯爽口，甜而不腻。” “母后喜欢就好。”江凤华寒暄，又道，“儿媳来还有一件事是想征求母后的意见，今年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儿媳想着办得隆重些，母后的意见呢。” 谢觞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举办过隆重的生辰宴，儿子的生辰宴受到重视，程皇后自然是高兴的，“就按阮阮的意思办吧！大周朝的太子殿下过生辰自然不能过得寒酸了，去年就没怎么过，今年大办也不为过，正好让宫中喜庆喜庆，说不定皇上的病就好了。” “儿媳也是这个意思。”江凤华附和，“刚好那日也是娫儿和弘宥的周岁礼，三喜临门，咱们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提到小皇孙，程皇后自然也是高兴的，“只等几位小主陆续生出皇嗣，东宫就真的很热闹了，有了孩子，才会有了盼头和希望。” “是，儿媳已经让汪嬷嬷安排小主们侍寝，东宫还有好几位小主没有侍寝，殿下最近偏爱个别小主一些。”江凤华道，“儿媳还有一事，儿媳也拿不定主意，还请母后示下。” “何事？”江凤华这种事事禀告的态度让程皇后很有存在感，她很喜欢。 “东宫的唐良娣和高良媛两人同时怀孕，臣妾原本想着东宫还有一个侧妃之位，到时候她们谁先生出皇嗣，侧妃之位就给谁，然而，现在朱小主深得殿下喜欢，臣妾不知道要不要把这侧妃之位给朱小主……” 只听程皇后沉声道，“按品级大小，还有小主们为皇族做的贡献来看，朱蓁蓁和唐芊然，谁该坐这个位置。” 江凤华恭敬道，“朱良娣和唐良娣都是二品，然而她们一同进宫，论贡献来看，自然是唐良娣，毕竟她马上要为皇族添加皇嗣了，这个侧妃之位她当之无愧。” 江凤华想：朱家想要侧妃之位的打算要落空了，程皇后肯定不会把侧妃的位置给一个肚子怀不了孩子的女人，她早就扶持过唐芊然，唐家对程皇后的供奉也多，程皇后肯定会把侧妃之位给她。 这个恶人就让皇后娘娘来当吧！ 果然，皇后娘娘册封唐芊然为太子侧妃的懿旨下午就传到了唐良娣的宫中。 唐芊然的肚子已经显怀，侧妃之位落到她身上，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于是，她又给传旨的下人封了丰厚的赏钱。 人逢喜事精神爽，唐芊然被封了侧妃之位，自然要四处炫耀一下的。 这日，东宫小主又到了晨曦宫请安，唐侧妃与宋侧妃平起平坐之后，两人的不对付都摆到了脸上，谁也不会让着谁。 朱蓁蓁就见不惯她们小人得志的样子，仗着得宠，便不把两位侧妃放在眼中，堂堂御史之女竟也把东宫品级尊卑之礼给忘记了。 只见她扭着杨柳腰直接就走了，唐芊然由宫女扶着挡在她的前面，她轻咳嗽一声，“朱良娣。” 最后朱蓁蓁还是不甘心道，“妾给唐侧妃见礼了。” 唐芊然曾被朱蓁蓁当枪使，她也是记在心底里的，“朱小主免礼吧！” 她又道，“听闻朱小主近日身体不适，宫里的太医换着往毓灵殿跑，小主不会是害喜了而不自知吧！” 被人踩住痛处，朱蓁蓁气得捏紧了手指，她恨意从心底起，看着旁边的荷花池，她想猛地一推，唐芊然身怀六甲摔下去不知道救起来还保不保得住孩子。 她朝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唐芊然早就防备着她，顿时，心腹宫女也挡在她面前，“你们做什么，想要害唐侧妃吗？侧妃肚子可金贵得很，让皇后娘娘知道有人要害皇嗣，仔细你们的皮。” 被这么一吓唬，朱蓁蓁的心腹便不敢放肆了连忙退到一边。 第391章 能笑的都是肚子争气的 唐芊然又朝宫女道，“都退回来，朱小主现在可是病美人，风一吹就倒了，离她都远点儿，免得病重了赖到本侧妃头上，到时候本侧妃就说不清楚了，本侧妃可不想姓赖。” “是。”宫女又一左一右扶着唐芊然朝晨曦宫走了。 唐芊然想：原来位份升一升这么爽，难怪宋睛现在走路时脖子伸得老长了。 朱蓁蓁盯着她的背影仿佛想要将她盯出个洞来，明明这侧妃之位太子殿下答应给她的，现在却让唐芊然给夺走了。 太子侧妃的名额已满，东宫小主们再争也就是个良娣的位分了。 她是良娣，然而高良媛比她低一级，高良媛就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她又有几分清高，从没把她放在眼中。 一切都是因为孩子，父亲也责怪她不好好护着孩子，所以才失了机会，她明明也在调养身体，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其实太子总共就没碰她几回，怀不上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在外人看来她仿佛十分受宠。 今日她气得连给太子妃请安都没去，独自回毓灵宫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心腹嬷嬷连忙过来劝，“小主何必和那等粗鄙之妇计较，现在太子殿下宠着你，咱们就想办法尽快有孕，将来谁高贵，谁卑微也没有定数，左右太子还不是皇上，所以位份才不够，将来，一切都还看将来谁笑到最后。” “能笑的都是肚子争气的，嬷嬷给我想个办法啊，如何能怀个皇嗣。”她真怕父亲说的那句话，家里把路都给她铺平坦了，是她自己不争气在平路上都栽了跟头，现在连个侧妃都能拿她当笑话看，将来，她还能有什么指望。 还有那日，太子妃出宫她怎么就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嬷嬷也给出了主意，“奴婢听说满宫都在为太子殿下生辰宴做准备，那日人多眼杂，如果怀孕的几位小主，谁不小心掉了孩子，那才有好戏看呢，小主何必回来生这种闷气。” “嬷嬷有什么办法，汪嬷嬷伺候几位小主可是半丝都不敢懈怠，不可能让她们出事。”朱蓁蓁问。 “听闻晨曦宫的小皇孙已经学会走路了，太子的生辰宴也是皇孙们的周岁礼，到了那日，一定是热闹非凡的，宴会也是设在御花园，那里怪石嶙峋，磕磕碰碰总是再所难免的。”嬷嬷道。 朱蓁蓁也想过去晨曦宫，就算太子妃不在，晨曦宫的奴才们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真到了小皇孙们的周岁礼，只怕宫女嬷嬷们更是看得紧，谁也不敢靠近。 嬷嬷又道，“今日小主就应该客客气气去给太子妃请安的，小主这样使脾气回来总是不妥当，东宫之主还是晨曦宫那位。” 朱蓁蓁很是不服气，“我就是见不得江……她那一副公平公正的笑脸，假模假样的，那日她不也在大白天和太子在太华殿厮混，堂堂太子妃也会勾引太子，平时装得清高又自恃自重。 呵！也不过如此。 明面上是被她爹罚了，背地里却是罚了太子殿下，她连块皮都没破。” 太子对太子妃的偏爱，她嫉妒成狂，东宫的小主哪个没去太华殿邀宠，太子又留了哪位小主在那里侍寝，一个人都没有，唯独江凤华。 那夜，太子明明都到她的寝室里来了，可是也只是让太医给她各种诊治，连手指头都没碰她一下。 朱蓁蓁想着太子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她思春了，多希望这样的男人也能满心满眼都是她。 天底下也只有太子这样容貌气质的男子才能与她相配，就算她能感觉到太子很多时候都在敷衍她，她还是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 晨曦宫，小主们纷纷给太子妃行礼问安，江凤华扫视了一眼在座的各位，果真没有看到朱蓁蓁的身影，这样的事再发生几回，朱蓁蓁恃宠而骄的传言就会传到谢觞耳朵里。 谢觞明知朱蓁蓁不是个好的，还多次给她脸面，这么多次，朱家早就看到太子的诚意了吧！ 她不动声色和小主们寒暄，又关心问道，“怎么没见朱良娣？” 一时间，七嘴八舌就来了，“昨个儿给殿下弹琴，可能是弹得晚了，所以没起来床。” 高清瞳道，“妾早上看到她出门了，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又气冲冲回去了，妾出来时，只听到噼里啪啦碎碗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病还没好全，半路发现身体不适又躺回床上去了。” 唐芊然自然不会主动承认是她把人气走的，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高清瞳说完，又道，“那夜殿下陪着朱小主请御医们诊治了一夜病，妾给殿下送早茶过去时，看见殿下爬桌子上睡着了，朱小主也只是躺在床上养病。”意思是说太子就算去了毓灵殿进了朱小主的主屋他都没脱衣裳上床。 高清瞳看了江凤华一眼。 江凤华脸上原本没有波澜，被她深深看了一眼，总觉得她是在替谢觞传话解释那夜的事情。 没睡一起又怎么样，早晚都会睡的，江凤华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心里堵的，眼前一片人头都是他的女人，她堵不过来。 小主们听了高清瞳的解释也都了然了，但是碍于朱蓁蓁父亲的官位，小主们都不敢明着说她闲话，见到她时也是客客气气的。 唐芊然却不怕她，她爹是刑部尚书，她又怀了皇嗣，现在是侧妃了，将来封位份时总能坐上四妃之一她就知足了。 这时，朱蓁蓁又翩然而至，她走到江凤华面前，恭敬行了一礼，“妾给太子妃请安，妾来晚了，还望太子妃恕罪。” 紧接着，她轻咳一声，表示真的病了。 江凤华脸唇角挂着笑，“听闻朱良娣这些日子一直在病中，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本宫已经和汪嬷嬷说过了，免除小主的每日请安礼，只盼望小主早日痊愈。” 汪嬷嬷连忙道，“太子妃早上是给奴婢说过这事，奴婢也是忙忘记了，还请太子妃恕罪，奴婢也是正要派人去毓灵殿，小主就来了……” 江凤华这才道，“朱良娣快请坐吧，今日既然来了就和小主们多聊聊天，心情畅快些，病也好得快些。” 第392章 生孩子的工具 江凤华满脸温柔，又道，“还有一事，本宫今天一并和大家讲了吧！太子殿下生辰礼将至，小主们要送殿下什么礼物，都自己去准备，不用破费，心意最重要。” 小主们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要送太子殿下的礼物。 赵尚书自从被查，没等将他关进牢里，赵尚书就直接认罪了，鉴于他认罪的态度良好，又主动交出贪污的赃款上缴国库，皇上也只把他贬为没有官职品级的一名小吏，让他做负责户部登记造册的杂工。 赵云彤现在还是东宫小主，只是受家族影响，她现在几乎没有存在感，更不敢跑到太子面前去邀宠。 当日那事赵云彤之所以第一个知道，也是因为她送无心的礼物到了曹总管手中，然后直接到了皇上手中。 她去找了赵妃，赵妃给她和她爹出主意，让赵家舍财免灾，这才保住了赵家的人性命。 赵家现在想要翻身，只有靠赵妃和十皇子，还有赵云彤。 赵家也指望赵云彤在太子面前得脸，然后翻身。 赵云彤此时在想：她要送太子殿下一个什么礼物才能引起殿下注意，可不敢送名贵的了，赵家的东西都上交了。 她也十分苦闷。 汪嬷嬷见大家聊得火热，又来火上浇油，“上次皇后娘娘查看了小主们侍寝的名单，也询问了小主们的身体情况，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小主都多到太子面前走动，尽快生下皇嗣，延绵子嗣。” “奴婢想朱小主见殿下的次数最多，然她病容娇面，是不是应该停了她的侍寝日子，等小主彻底养好病再安排侍寝，奴婢也是觉得殿下玉体贵重，怕被过了病气，小主刚才那一声咳嗽，奴婢听后心脏都揪到嗓子眼了，就怕皇后娘娘怪罪下来……” 江凤华看了朱蓁蓁一眼，直接道，“汪嬷嬷思虑周全，就暂时停了吧，这段时间也要告诉太医院，都仔细着朱小主的药，只要能治好朱小主，把名贵药材都用上。” “朱良娣，这样安排，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你可有异议？”她轻声问。 朱蓁蓁手指甲掐进肉里，脸上皮笑肉不笑，没事装什么病啊！ “妾其实……” “就这么着吧！”想在本宫面前耍心眼，也要本宫让你耍，你才耍。 江凤华又朝其他小主道，“大家都努把力，一定要以怀上皇嗣为第一要务。” 江凤华还把汪嬷嬷排列的侍寝名单让人抄录了一份送到承光殿。 汪嬷嬷听后想要阻止，最后她也照着太子妃的意思去做了。 太子妃嘴上说着不在乎，心里还是挺在乎的吧！ 这份名单送到太子面前，他只怕是要气炸了。 汪嬷嬷多少也猜到太子妃的用意是为惩治朱良娣，只是猜不全。 - 谢觞从小太监手中接过名单，问道，“这是什么？” 小太监道，“太子妃说往后请殿下按照这份名单召小主们侍寝。” 谢觞看后，东宫小主的名字都在上面，满满当当排了一个月，他皱紧了眉头：太子妃这是什么意思？上面也没她和朱蓁蓁的名字。 真把他当播种的生育工具了，为了皇嗣她还真是不遗余力。 他将名单捏成一团，丢在地上，冷声道，“请太子妃过来亲自给孤指派。” 小太监见太子生气，也是吓是大气不敢出，他哪里敢这样回去传话。 无心站过来，示意小太监先回去，他不动声色地捡起地上的纸团看了一眼，“殿下不要生气。” “孤能不生气吗？她就差把小主们的名字换成“雨露均沾”四个字了，干脆吹灭灯让小主排个队，孤挨个宠幸一下，直到她们都怀上皇嗣，她才高兴。” 无心只觉得满头黑线，“奴才觉得太子妃就是故意气殿下的，她在吃醋。” “她吃醋，从宫外到宫内，孤就没见她吃过哪门子醋。”他越想越气，原本以为她总算在他面前露出真性情了，她还是一个字不说，他也由着她不说了，不说就不说吧，他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呗。 无心跟了太子这么久，自然已经摸清太子的脾气了，在朝堂上他是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然而他下了朝堂，他就是一个需要女人哄的男人，这个女人还只有太子妃能哄好。 偏偏太子妃拿他当个工具，生孩子的工具，需要的时候来哄一下，不需要的时候推给别的女人，太子殿下心里自然感受得到。 偏偏太子是个贱皮子，放着这么多美人，唯独太子妃才能让他露出真实的喜怒哀乐的情绪来。 无心得赶紧替太子妃补救一下。 只听无心道，“但是殿下没有发现？太子妃把朱小主从侍寝名单上踢出去了啊！” “那天晚上，殿下半夜丢下太子妃跑到朱小主的宫里，换作任何一个女人这都是侮辱。” 谢觞心中愧疚，“孤已经委婉地让高清瞳去给她说明情况了，孤只不过是看在朱御史的面子上去关心一下朱蓁蓁的身体情况，她也是知道的。” 无心也是恨铁不成钢，“太子妃知道有什么用，总的来说，殿下是抛下太子妃走了的。”你就是一个渣男，不是渣男都干不出来这事。 “所以太子妃才把朱小主从侍寝名单上剔除，她肯定是很生气，才用这种办法气太子殿下，奴才觉得比起后宫的娘娘们，太子妃的做法已经够委屈了，宫中的日子总是苦闷的，太子妃生为东宫之主，她不仅要顾及殿下，还要顾及各位小主，太子妃何苦这样为难自己。” 无心又道，“奴才是个太监，也不懂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的，但是太子殿下做了那天晚上那样的举动，就应该去给太子妃道歉，不然会让太子妃觉得殿下真的喜欢太子妃吗？” 谢觞听后心上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那天晚上他就应该拉着江凤华一起去的，他和朱蓁蓁是走得近些，可是他和她的确没几次，心里也没有朱蓁蓁的位置，难道阮阮以为他喜欢朱蓁蓁。 谢觞放下笔，连忙道，“孤表现得很不喜欢她吗？” 第393章 求阮阮原谅 无心点了点头，“奴才觉得殿下大概是喜欢每一位小主的吧，包括对太子妃的喜欢。”所以太子妃没有向你敞开心扉不是很正常的吗？ 谢觞听后心中情绪复杂，他是这样的人吗？ 其实孤也总觉得孤走不进她的心中，孤又拿她没办法 他叹了口气，“你给孤想想，孤该怎么去道歉，让她明白孤的心意，孤太忙了，好久都没有送她礼物了。” “奴才瞧着太子妃不像缺礼物的人啊！听义父说太子妃为陛下办案有功，皇上就赏赐了很多奇珍异宝给太子妃，还有小皇孙也得了不少好东西。” 谢觞醍醐灌顶，阮阮从小就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谢觞自言自语道，“宫中烦闷，孤以为她回了娘家至少应该多住两日的，没想到她办完宫外的事第二天清早就回来了，现在苏家的案子已经接近尾声了，孤带她出宫玩一圈，无心，你去安排……” 无心听后，连忙道，“奴才这就去办。” 谢觞换了身得体的便装，确定自己威风凛凛，英俊潇洒，并且能让江凤华看一眼就痴迷自己，这才去了晨曦宫。 平时都是女人来取悦他，他没想到自己也有注重外表容貌的一天去取悦她，他就怕被江凤华嫌弃了，用江锦炎的话来说，他妹妹是藏着长大的，如今她又藏进了宫里，她真的开心吗？ 这边，江凤华屏退下人，又留在偏殿里给孩子们读书听，她声音如潺潺流水般温柔，眸中满是慈爱。 谢梓娫听得最认真，不时还咿呀咿呀地拍手，谢弘宥自那日能走两步路后，他就像是被打通了仁通二脉，就算不扶着凳子都能走好远的距离。 两个孩子像是比着他们爹娘的所有长处长的，十分漂亮可爱，让人不舍得移开眼不爱他们。 江凤华看了一会儿书，又把孩子抱到面前亲了亲他们小脸蛋。 谢弘宥不让亲，小手掌围着凳子就躲，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谢觞悄悄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的相处，唇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谢梓娫还不会走，但她爬的速度很快，比老鼠还爬得快。 谢觞理了理自己的端正平整的衣裳，脸上扬着认为最俊美的笑容，缓缓进了屋子，“阮阮在陪孩子玩耍。” 江凤华见他来，脸上容颜不变，抱着谢梓娫到他面前，温声道，“娫儿乖，喊父王。” 谢梓娫也听话，伸手就要她爹抱，嘴里也喊着“父王，抱抱”等说不清晰的字词。 谢觞盯着女儿嫩如豆腐的脸蛋，爱不释手，“父王的宝贝女儿。”他也顺着她的脸蛋亲了亲。 这么可爱漂亮的孩子，做父母的就情不自禁想要亲他们的小脸蛋。 江凤华脸上满是笑意，眼中更是宠溺，她的孩子被他们的父皇如此稀罕她努力了很久。 她掩藏心底的情绪，抱着谢弘宥到怀里，准备也亲亲他。 谢觞突然将脸凑到她面前像疼爱孩子的模样亲了亲她的唇瓣，“孤的专属，不可以亲别的男人。” 她瞪了他一眼，“他还是个孩子。” “长大后他也是个男人。”谢觞又从她怀里抢过谢弘宥，将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叫父王。” 孩子自然是乐意喊的，难得被爹爹抱着，他们都很喜欢眼前这位漂亮的父皇。 江凤华笑了笑，安静地看着谢觞将两个孩子抱到了庭院里。 天气很好，阳光和煦，谢觞像个孩子似的带着两个孩子玩耍，他身姿挺拔，身材颀长，长得更是俊朗非凡，单从外形上来看，只看一眼就能被他深深吸引。 想到前世登基为帝的谢觞，他的后宫嫔妃不少，女人们趋之若鹜，他来者不拒，嫔妃们为争夺帝王的宠爱，大家争得头破血流，相比较她来说，晨曦宫倒是成了她和孩子们的一片净土。 现在前世之仇已报，原本她以为会让苏婷婉和苏家看到她坐上皇后之位，她在他们面前“颐指气使”的傲慢态度。 她终将不是苏婷婉，她也只是江凤华，江氏一族向来与人为善，外祖父外祖母教她心胸开阔，洒脱随性……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在心中充满善念的熏陶下长大，她心中纵然有万般恨，千般痛，现在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她将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永久埋藏。 从今以后，若谁敢再对她或者江家出手，也别怪她会将其赶尽杀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更不会介意将藏于温柔善良的面皮之下的恶念放出来自保。 入了宫，她还想要做好人，她也活不长，她的面具注定是要带一辈子的。 她捏紧了手指，即使不择手段她也要坐上皇后之位，这样她才有能力保护她想保护之人。 谢觞是个好皇帝，他也不是个只听女人吹枕头风的昏君，她给他吹的枕头风都是与他有利的，但是她做的事若违背皇族利益，谢觞还会听她的吗？答案是他不会。 他爱她是真，前提也是在不违背皇族利益之下，他尽可能爱她。 比如这次铲除苏家于谢觞有利，他完全配合她。 然而如果她要铲除朱家呢，唐家呢，谢觞还会配合支持她吗？答案是否定的，朱御史是他的宠臣，所以他永远不会为了她而去动朱家。 他就算不喜欢朱蓁蓁，他还是会与她维持表面的关系，也始终不会像对付苏婷婉一样对付她。 江凤华眸光微冷，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朱家若敢打江家的主意，她就算使劲手段去谋划，她也要摘掉朱家，哪恨朱家是谢觞的宠臣。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为苏炫运了这么多火药进入盛京城，而没有被搜查出来，也许是守城门的士兵们被苏炫贿赂了，他们贪图银子，才会做了这种杀头的事。 苏家败了之后，苏炫只想要对付江家，他可能是想要捉住父亲，但那日无心在宫中拖住了父亲出宫，所以避开了一场祸事。 满朝文武大臣，谁想要拉父亲下马，谁又想要害江锦炎。 她原本想着赵尚书被贬，江锦炎能顶替户部尚书之位，她势在必得，皇上也看到了他的能力非凡…… 第394章 配合着吃一下醋 这时，谢觞徐徐朝她走来，他额头上布了些细汗，江凤华脸上换了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眼中满是温柔，紧接着她掏出手绢替他细细擦拭，“娫儿和弘宥都长得壮实，臣妾多抱他们一会儿都会累得满头大汗。” 谢觞牵起她的手深情满满的样子，“阮阮把孩子养得好。” 当着下人的面，他主动搂着她的腰身讨好她，“孤来是想带你出去宫去玩的。” “殿下不忙了吗？苏家的案子不是还没有判下来吗？”江凤华道：“苏德海被关进了大牢，皇上到底会怎么判？” 这件事，谢觞也没有避开她，“苏老夫人已经死了，她被褫夺了封号，贬为庶民，算是给去世的苏老将军一个交代，其余主要案首判斩立决，其他旁枝若有案情的视案情大小定夺，其实家眷妇孺贬为奴仆，或者流放，苏德海罪行不少，他判了斩首，苏家几兄弟也查出有案子，视情节或斩首或流放，御史台，刑部，廷尉署一直在忙，其余女的贬为庶民……” 他像是在解释，“阮阮，不管是做皇帝，还是做储君，他们每做一个决定都是要做给天下百姓看的，他们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将人杀了了事，皇族有皇族的考量，只能尽量做到对得起天下，对得起这个位置。” 江凤华颔首，“臣妾明白的，太子和皇上是天下人的太子和皇上，不管殿下做任何决定臣妾都支持。” 谢觞知道她心中有了一根刺，她会一直不舒服。 于是，他将她抱在怀里，凑进她的耳边，轻声道，“阮阮不要生孤的气了，是孤思虑不周，孤知道错了，不该抛下阮阮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首先申明，孤没让她抱。 不过还是孤的原因害得阮阮伤心难过，你不让朱蓁蓁侍寝这件事，孤觉得阮阮做得非常对，孤知道阮阮吃醋了，连忙跑来求原谅。” 江凤华暗忖着：伤心难过，这话从何说起，是谁在他耳边吹了风。 能在谢觞身边为她说话的人恐怕也只有无心了，林枫和夜影两个大老粗，是劝不了他们的主子的。 江凤华还是要感谢一下无心，并且配合着吃一下醋。 她突然推开他，学着做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她想为男人吃醋应该就是拿出另一个女人来挑事，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她努力表演着，“臣妾这么小心眼，殿下就不生气，觉得臣妾这位东宫之主德不配位，反正臣妾现在是不想忍了，某某蓁有殿下撑腰，也越发有脾气了。 母后可是给臣妾放权了，让臣妾安排东宫小主侍寝，臣妾可都妥帖安排了，保证安排得殿下和小主们都说不出一个错字来。 大不了臣妾也不给自己安排侍寝，你想要为朱蓁蓁找臣妾的麻烦都找不到。”你和朱蓁蓁搞什么偷龙转凤的勾当，不要不承认，这句话她没说，怕把谢觞气死。 她小嘴巴拉巴拉说着，其实她想说：我吃醋了，你想要怎么着吧！ 谢觞真想打自己一嘴巴子，道什么歉嘛！ 刚才还柔情蜜意，现在反而傲起来了，这么一听感觉全是他的错。 她这么说好像是他喜欢朱蓁蓁喜欢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可一样。 那日在宫外，她当真没有看到他为了保护她一直守在她身边吗？ 她想杀谁，他也成全她了，她怎么就永远不明白他这么做也仅是因为爱她，她甚至还在怀疑他喜欢朱蓁蓁，甚至去给朱蓁蓁撑腰。 呵！切！ 虽然他在别的小主面前的确为朱蓁蓁多说了半句话，但是在江凤华面前他从未对朱蓁蓁为难江凤华而袖手旁观，不管是谁，敢对江凤华不敬，他都不会纵容她。 江凤华知道谢觞是什么人，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想要祈求他对自己与众不同的喜欢，不知道要调教多久。 或者一辈子都调教不好。 一想到她要和他杠上一辈子。 罢了，还是由本宫来主动吧！谁让人家是太子呢，太子就得惯着，宠着。 江凤华凑到他面前，朝他眨了眨眼睛，“殿下不是说要带臣妾出宫玩吗？” “孤忙着讨好某某蓁呢！”谢觞放下这句话抬脚就走了。 江凤华瞬间愣在当场，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最气人的那句话我还没说出口，难道我讲的又不是事实吗？朱蓁蓁没有在他的腰杆下蹬鼻子上脸吗？我还费心费力在为你筹办生辰宴会……” 她也生气了，冲出了偏殿，下人们看着两位主子前一刻还在风调雨顺，后一刻却是狂风暴雨，所有人都傻眼了。 红袖和莲叶带着孩子站在院子里，傲雪甚至都在帮忙带孩子，她决定让小主子一岁开始强身健体…… 但是，刚才是什么场面？ 江凤华回了主殿，找出替谢觞缝制的丝绸里衣摔在地上。 汪嬷嬷连忙进来，又关了门，又捡起太子妃送给太子的生辰礼物，“太子妃这是和太子闹脾气了？” “没那功夫？”江凤华淡淡道。 汪嬷嬷笑着道，“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男人有心来讨好，女人也要松一松，这样才能夫妻和睦，太子妃就不该在太子殿下面前提朱小主。” “他都做得，我提不得。”江凤华随口道。 “可他毕竟是太子，将来就是天子，天子的女人无数，不能用寻常女人的脑袋去想天子的行为，太子妃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怎么就犯了浑。”汪嬷嬷道。 江凤华突然不说话了，淡淡道，“本宫知道了。” 她只不过想要表现出自己吃醋了，让他觉得她是在乎他的，是他自己发神精要去讨好朱蓁蓁。 汪嬷嬷将衣裳叠好放在软榻上，就出了门，这个时候让太子妃自己冷静想想。 江凤华摸着柔软的银色衣裳，边角的云纹都是她亲手绣上去的，当然，她也是比着上一世的经验在绣礼物，她选了最好的最贴肤的布料，上一世她就没这么好的面料了。 她的绣工很好，针角处理得也好，一针一线都极其用心，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如此用心地为他准备生辰礼。 她对他的讨好，她都开始嫌弃了。 第395章 太子妃的斗志 江凤华分析过她与谢觞的关系，甚至知道谢觞生气的点在于他觉得他永远不能让她明白他爱她，他反复说爱她，她都听不到。 他觉得不管他有多少个女人，她都不能怀疑他的这份爱，他是爱她的，不舍得放她走的，必须要把她留在身边的。 然而过后，江凤华的确又体会不到他的爱，甚至不在乎这份爱，只觉得她的宫殿和别的小主的宫殿一样，是他偶尔栖息的场所，归根结底在于，江凤华不爱。 她以为只要不爱她便永远不会痛，却从未考虑过可能对方十分敏感，他观察入微，即使她掩藏得再好，他都能体会到她在曲意逢迎，虚情假意。 江凤华睡了一个舒服的午觉，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汪嬷嬷兴高采烈地道：“无心公公请，这会儿太子妃午觉也该醒了。” 无心跟着汪嬷嬷走进来，他始终恭敬有礼，尽心尽力为太子妃和太子殿下今天晚上约会做准备，他并不知道两人中午就闹掰了。 汪嬷嬷还以为是太子殿下没生气又派了无心公公过来，见太子妃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连忙道，“原来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太子妃好好打扮一番。” 她淡淡道，“太子准备了什么？”她看了一眼无心，知道无心的好心被她给办砸了。 谢觞不是都走了吗？他能为她准备什么。 江凤华容颜秀雅绝俗，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她神态悠闲，美目流盼之际，自有一股清冷气质。 她仿佛也不在乎他在气什么，简直就无厘头就生气，她还没气呢。 无心盯着太子妃险些失神，他道，“奴才为太子妃准备了出宫的衣裳。”一套纯白色的水袖长裙，他想太子妃穿上一定会让太子殿下惊艳，从而让太子更加珍爱太子妃。 太子妃想要的不就是太子殿下的宠爱吗？ 她天生丽质，其他小主根本不能与之媲美。 江凤华看了衣裙一眼，“是殿下让你准备的？”恐怕是无心自作主张。 汪嬷嬷给无心使了个眼色，无心硬着头皮道，“是，殿下让奴才给太子妃准备了礼物，太子妃看看喜不喜？” 汪嬷嬷连忙接过衣裳打开，只觉得衣裳的质地很好，虽然是以纯白色为主，但裙角沟边都是金丝银线，极其华丽。 “太子妃试试吧，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汪嬷嬷帮腔，经个台阶就下了吧。 “那就试试。”江凤华也不想辜负无心的心思，出发点是好的，她了解谢觞，像这种选衣裳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因为他会把所有漂亮的衣裳都送到她面前任她挑选，她穿什么都可以。 只等江凤华换上衣裙出来，所有人都看呆了，刚才她身上透着清冷绝俗之气，现在瞧着当真是宛如仙子下凡般超凡脱俗的气质。 汪嬷嬷突然将她的发髻解开放下，装扮成未出阁的姑娘模样，她青丝随风飘动，肤如凝脂，双眸带着淡淡的清冷，她唇角微微一笑，尽显调皮可爱之态，“你们大家觉得这套衣裳本宫穿上如何？好看吗？” 太过清冷了，她不是很喜欢，她可不想把自己打扮成一朵小白花，不过偶尔换一下风格感觉也不错。 “真真是美人如画。”无心又从托盘中取了一方白色的面纱递到江凤华面前，恭敬道，“因为要考虑到出宫，奴才为太子妃准备了这个。” 江凤华接过蒙在脸上，只留一双大眼睛露在外面，她想：这方面纱应该是谢觞的主意，谢觞不喜欢她抛头露面给人看。 无心看着眼前的江凤华，宛如看见十二年前的小姑娘，那时的她也是身穿一袭白色的裙子，脸上遮了方面纱，他问她为什么要遮住脸，她说因为她貌丑。 其实她根本不丑，只不过正处于换牙期。 她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努力活下去。 他问她，他往后如何找她啊，她叫什么名字啊！ 她说她叫江凤华，是江少傅之女，不用他找她，她会想办法来找他的。 果然，后来她常常接济宫中的他，甚至让人给他送银子进宫来，就这样他在皇宫里站稳了脚跟。 当他在御书房门外听见皇后找皇帝说，她要替王爷求娶江少傅之女，名为江凤华，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江凤华取下面纱，淡淡道，“无心公公，谢谢你为本宫准备的衣裳，只可惜殿下现在不知道在哪位小主宫里。”他可能去讨好朱蓁蓁了吧！ 无心道，“今天晚上盛京城里有灯会，太子妃想去游玩吗？听说可有意思了，”她若想，他就能为她去请太子殿下带她出宫。 “劳烦无心公公了，殿下原本就要带太子妃出宫散心的，因为一些误会所以……”汪嬷嬷甚至递了一些银子给无心，希望他去找太子来接太子妃，缓和两人的关系。 太子殿下看见这样的太子妃，一定会十分欢喜，她希望太子妃抓住这个机会。 看着整个晨曦宫的下人都为她着急，她又怎么会不上心呢！ 可能是苏家被除，苏婷婉已死，她心里产生了懒惰心理，就想随心所欲一次，然而进了宫，哪里由得了她随心所遇地活。 她是太子妃，是孩子的母妃，是东宫的女主人，大家都指望着她过日子，她感觉肩膀上仿佛有千斤重担，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见江凤华勾起唇角微笑，眸光里深沉冷静，她在无心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无心听后顿时了然，“请太子妃放心，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汪嬷嬷见她又有了斗志，心里总算放心了，一个朱蓁蓁还不是太子妃的对手。 第396章 朱良娣，你可知罪 无心在太华殿找到了太子殿下，“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忙了一天，见无心前来，“免礼吧！” 无心起身之后又道，“殿下怎么还在宫里？” 谢觞淡淡道，“孤公务繁忙，没时间带太子妃出宫了，改日吧！” “可是太子妃已经出宫了，她让奴才告诉殿下，在百花湖和殿下见面啊！奴才以为太子知道。”无心已经从汪嬷嬷那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谢觞沉声道，“她出宫了，孤在这儿气了一天，她一个人出宫了，谁陪他去的，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没有人来禀告？” 江凤华有皇上御赐的腰牌，她是东宫太子妃，有腰牌在手她出入皇宫还是很自由的。 无心道，“不是殿下让奴才去准备的吗？奴才也不知道殿下正在生气……气什么呢？” 谢觞也不知道自己气什么，气江凤华不明白他的心意，还只会颠倒黑白。 这时，朱蓁蓁又来了，在殿外求见。 无心道，“奴才去把朱小主迎接进来，顺便让人去通知太子妃请她回宫吧！” 无心说完没给谢觞反应，直接走了，朱小主是他故意喊来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正因为朱蓁蓁而生气，让她来往枪口上撞。 他们就是想要刺激一下太子殿下，让他知道他就是太子妃说的那种人。 谢觞没有说什么，只等朱蓁蓁徐徐走进来，“妾参见太子殿下。”她知道太子和太子妃吵架了，然后太子妃生气出宫了，无心公公给她出主意，让她来抓住机会笼络殿下的心，这个时候的男人最容易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有什么委屈只管哭诉。 现在谢觞看向朱蓁蓁时，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起江凤华的话，朱蓁蓁仗着有孤撑腰，她越来越有脾气了，就像现在这样没有传召，她进入太华殿也如入无人之境。 猛然，他拳头重重地捶在桌子上，沉声道，“良娣身体好些了吗？” “妾好多了，多谢殿下请太医为妾诊治。”殿下怎么了，为什么要捶桌子。 “良娣来太华殿找孤是有什么事吗？”谢觞温声细语。 朱蓁蓁道，“妾是见天快黑了，殿下也忙了一天，妾做了些糕点想请殿下品尝。”她来送温暖的。 她是特意打扮过才来的，脸上的妆容也精致，纤纤十指打开食盒，端了一盘糕点出来递到太子面前，“殿下尝尝……” 她肤皮上有一层淡淡的清香，让人觉得沁人心脾，她也故意将手凑近太子的面前，殿下闻见了定会十分喜欢。 谢觞正在为江凤华误会他而生闷气，朱蓁蓁就跑来坐实他的这些罪名，这让自认为深爱太子妃的太子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谢觞闻到一股香味，突然捏住了她的手指，朱蓁蓁媚眼如丝，眼波流转，含情脉脉的样子盯着谢觞，温声道，“殿下怎么了？” “太子妃从来不喜欢在身上涂抹这些恶心的玩意儿，以后别涂了。”谢觞冷冷甩开她的手，又道，“孤不爱吃糕点。” 朱蓁蓁愣怔，以前殿下从没有对她这样说过话，更没有嫌弃她身上的香味，糕点也吃的。 太子妃不喜欢熏香吗？ 她眼底微红，眼眶里似有泪花闪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难道是她装病的事他知道了吗？ 可那晚上太医们来诊治，太子就在旁边也没说什么啊？ “殿下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误会妾了？”朱蓁蓁小心翼翼，是不是太子妃说了什么？ 谢觞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误会什么，良娣有什么事情孤不知道需要太子妃告诉孤？” 他欲言又止故意道：“今天太子妃说起良娣的病……” 朱蓁蓁想，江凤华肯定会说她那晚上是装病，可是殿下也在场啊！ “可能是太子妃不喜欢妾，皇后娘娘也不喜欢妾，因为妾小产伤了身子一直没有怀孩子。”她又装可怜，皇后的确是只喜欢身怀皇嗣的小主，所以她才把侧妃之位给了唐芊然，殿下难道忘记了答应要册封她侧妃之位吗？ 谢觞一把将她带来的糕点砸在她面前，冷声道，“太子妃和母后从未说过不喜欢朱良娣，她们只说让朱良娣好生调养身子，早日怀有皇嗣，你却当着孤的面诋毁太子妃和母后，朱良娣，你可知罪。” 朱蓁蓁吓得跪在地上，“殿下，妾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想挑拨孤与太子妃的关系。”他一想到江凤华说朱蓁蓁在她面前有脾气了，他脾气就更大了，“良娣出自御史府，尊卑礼仪都学过吧，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小主们受她管教这是规矩。” 朱蓁蓁脸都吓青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妾也是身体不适才起床晚了，太子妃也说免了妾的请安。”没想到江凤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面说免了她的每日请安，背后又向太子告状。 谢觞一听还有这事，难怪阮阮会生气，她恃宠而骄到这种地步了？ 她肯定是知道太子妃出宫了，所以才又跑到他面前来献殷勤，然而阮阮还在百花湖等着他。 他心里顿时百感交集，满心的愧疚。 他临走时，又道，“回去抄宫规一百遍交给太子妃查阅，直到她满意为止，太子妃永远是孤的正妻。” 朱蓁蓁小脸惨白一片，可怜巴巴的样子，肩膀也一抽一抽的，连忙道，“是，妾记住了。” 她原本想要晕倒的，可是又怕被人抓住把柄说她身体不好，更怕这些事传到父亲的耳朵里，她最需要的是朱家的支持，她是朱家的嫡女，她嫁的本就是皇亲贵胄。 万一她一直生不了孩子，父皇放弃了她，甚至让朱依依那个庶女进宫，她该怎么办？ 朱蓁蓁越发心慌，六神无主。 这时，无心走到她面前，“小主怎么惹太子殿下生气了？今天多么难得的机会啊！”和太子妃斗，你连太子妃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朱蓁蓁抓住无心，结结巴巴道，“我也不知道殿下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无心一个字都不说，表示他也不知道，反正巴结他的小主多得很，他给朱小主传消息也是因为朱蓁蓁给的好处多。 第397章 出宫 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天子脚下都是最快恢复生机的一片净土，京中的官员不睡不吃不喝都要把表面的繁华递到皇帝面前。 夜幕降临，整个盛京城开始张灯结彩，比起白日更加热闹。 街上人来人往，万家灯火通明，一派繁华盛世景象。 百花湖边上的秦楼楚馆纷纷营业，女人们娇艳欲滴，笑颜如花在招揽生意，男宾客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地来到此地，当真是热闹非凡。 街道边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莲叶和傲雪陪着江凤华坐在马车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街道上的男男女女，她唇角勾起浅笑，比起皇宫里，宫外的烟火气生机勃勃更有人情味。 她早已经习惯了那种没有烟火气的日子，所以她也不想融入进这短暂而又缥缈的人间生活，因为她终将不属于这里，就没必要去留恋。 莲叶问她：“太子妃既然出宫来了，咱们就好好去玩一玩吧！难得有机会逛一逛。” 江凤华没有玩的心思，她从皇宫出来，并不是为了放松心情，而是为了把脸上的面具带得更稳，勾住谢觞的心，勾住他的情绪，因为这个时期的谢觞还有资格谈情说爱。 他一旦做了皇帝，他的双手双脚才会真正地受到束缚，那个时候她就利用不了他的这些凡人的情绪了。 上一世的谢觞也是在做了皇帝之后开始广纳嫔妃，现在江凤华才明白，谢觞册封苏婷婉做皇后，并不是他有多爱苏婷婉，他仅是为了稳住边塞的苏家军，他们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是过眼云烟，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放弃后宫，做了皇帝后的他会变得越来越冷血无情。 他忘掉的不过她的发妻，或许他从未在意过她的发妻，所以他册封苏婷婉做皇后时并没有为发妻想过，他尽到责任给了个贤妃之位，他觉得他并没有亏待她。 他没有亏待过后宫任何一位嫔妃。 所以现在她要抓住他仅有的一点温情，这样她的皇后之位就稳了。 傲雪道，“殿下会来吗？” “他会来的。”江凤华笃定。 夜幕越来越黑，她们都有些饿了，莲叶道，“奴婢去给太子妃买些吃的吧！” “去吧！难得出了宫，你也去玩一玩吧！喜欢什么就买。”江凤华像个慈眉善目的长者叮嘱着莲叶，她忘记她也才十七八岁。 傲雪性子冷，她没想到太子妃有时候比她还冷，想到夜影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的心也会犹如小鹿乱撞。 江凤华见她们小脸绯红，“也别让夜影暗中保护了，你和夜影趁着夜色也去逛一逛，培养培养感情。” 傲雪愣怔，“我们没有什么感情……” “我都听林语说了，夜影向你表白了。”江凤华笑道，“别不好意思，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找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你的人甜甜蜜蜜在一起，享受美好的时光其实也挺好。” 傲雪愣住，“是这样的吗？”她觉得太子殿下喜欢太子妃，太子妃也喜欢殿下，他们怎么就不能甜甜蜜蜜在一起呢。 “不是这样吗？”江凤华反问，上一世的她就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实和想象终究天差地别，他们也不是她和谢觞，世间总有真情在，有幸福美满的婚姻。 傲雪认真道，“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喜欢夜影，觉得他武功好，待人和善，又很照顾我们，我崇拜他，喜欢他，可是现在我觉得崇拜喜欢和爱一个人是不同的，我还没有找到我爱的那个人，他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心跳加速，却也很仿徨和胆怯，我想退缩，而不是靠近，我可能不是很爱他。” 傲雪聪明好学努力，她却也心思单纯，“我很喜欢太子妃，不明缘由地喜欢且相信。” 江凤华握住她的手，“谢谢傲雪喜欢信任我。” 傲雪轻声道，“也谢谢太子妃帮助了我妹妹。” 江凤华愣怔，林语和她说了什么了吗？严格说起来，傲雪是谢觞派到她身边的暗卫，林语应该不会和她乱说话。 傲雪又道，“林语能进军营，她说是受了太子妃的点拨。”然而她会武功却很奇怪，太子妃也会武功的吧！ 傲雪有很多疑惑，她只是藏在心里，不管怎么说，妹妹还活着，活得比她还恣意洒脱，她很高兴。 妹妹从小没受苦，没挨冻受饿，她也很安慰，是谁在背后帮她，或者谁是她真正的主子，她不会过问。 傲雪想：她的心应该是慢慢靠向了太子妃。 至于夜影，她现在没有想过要和他有什么关系，夜影现在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往后太子做了皇帝，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与现在和过去都不可同日而语。 谁又敢保证夜影手握大权之后不会三妻四妾呢！所以她就不蹚这趟浑水了，就像莲叶，林枫的喜欢都挂在嘴上，然而又有多少女子同样也喜欢林枫。 太子也喜欢太子妃，然而太子一边说着喜欢太子妃，一边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她想都不敢想自己没权没势的一个小女人，嫁了人之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江凤华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也不想自己的心绪影响两个正常的姑娘，微笑道：“到了如此繁华的百花湖，本宫就陪你们去逛一逛，或者是游湖放灯也可以。” 谢觞和朱蓁蓁还要纠缠一会儿的，万一朱蓁蓁两滴眼泪一流，又搬出她做御史的父亲，谢觞又要安慰一番，甚至忘记他们的约定也未可知。 她甚至在想：她今天晚上可能和谢觞不能谈情说爱了。 江凤华还是没有辜负无心的心意，穿了他为她准备的衣裳，脸上蒙了面纱遮住了她的绝世容颜，为了不招惹麻烦，这样挺好。 江凤华扶着莲叶的手缓缓下了马车往街上一站，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 大家虽然不知她身份如何，不知她容貌如何，然而她一袭素白长裙，飘飘若仙，双眸犹如一泓清水，她气质清雅高贵，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 见百姓纷纷朝这边看过来，傲雪又一袭劲装打扮，手中握着剑，威风凛凛的样子，莲叶端的也是大管事的气势。 第398章 对不起 莲叶扶着她家小姐，又连忙从车里拿了一柄团扇递到江凤华面前，悄声道，“小姐把眼睛也遮一遮吧！”出了宫她就叫小姐。 江凤华接过敲打她的额头，微微一笑，“我就剩下眼睛露外面了。”其实也是这衣裳太惹眼了，明明没这么招摇。 她身材修长，腰细如柳，这衣裳正好完美贴合她的身材，她双眸更是漂亮，出门前为了和谢觞约会，特意化得精致，这样反而更加惹眼。 江凤华放平心态，反正街上这么多人，大家看一会儿就不会看了。 她们也四处逛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热闹的人也散开了，她也更自在了。 莲叶还为她在小摊贩上选了一些小物件，傲雪也主动提意见，几人倒是随性自由。 当她们游走到百花湖上时，湖中的有花船游走，船上吹拉弹唱之声响起，她想到了两年前，谢觞第一次在这里树立了一个好的形象，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花船渐渐向她们这边划来，船上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妖娆女子蒙着面纱正在船头翩翩起舞，她动作行云流水，身姿柔软，手指突然掀开面纱一角，另一只手中持一个酒壶正往红唇中倒了一口酒。 与此同时，百花湖边上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纷纷挤到桥上向花船招手，“是香暖楼的花魁娘子香香姑娘，哇！好漂亮啊！” 又有人朝花船上喊，“香香姑娘，我好喜欢你。” “香香姑娘好漂亮啊！” 花船上的香香姑娘自然也向四周招手。 江凤华瞧着只觉得没什么变化，年年如此，这些伎俩她们也做过，就是造势选一个花魁出来，然后凭借花魁的影响力为青楼带来收益，没什么可看的。 “走吧！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就回去吧。”她朝两人道，这个时候谢觞只怕是不会来了。 正当她转身之际，只见湖上又出现一艘又高又大，且十分豪华的游船，船舱四周挂着帘幔，里面仿佛坐着一个男人，叫人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形，微风吹拂，这才让人看清里面的人戴着面具，他一袭玄色锦袍加身，潇洒风流之姿瞬间引得全场轰动，船四周还有无数人伺候，议论纷纷来者何人。 花魁香香的船只见湖上另一艘船的出现抢了他们香暖楼的风头，他们也朝玄色衣裳的男子看去，“咱们盛京城何时来了如此气派的人物，租这艘船夜游一晚恐怕都要上万两银子吧！” 这边，江凤华刚走下百花桥，就有一队衣裳统一整齐的护卫走到她面前，恭敬行礼，“五公子在船上等夫人，五夫人请。” 江凤华顺着视线看去，顿时了然，谢觞并不喜欢出风头，就算他是皇子，王爷，他也不像别的世家公子哥喜欢招摇，今天他作势划来一艘大船到百花湖做什么？ 护卫开路，所有人又被江凤华吸引，大家不知道其身份，更不敢轻易开口议论，只知道定然是尊贵无比的身份。 大家只知道一个信息，船上的人在家行排老五，所以被唤五公子，而眼前的女子被唤作五夫人，定然是他的妻子无疑了。 江凤华缓缓朝船只走去，这时船中的面具男人才从船舱中出来，只见他长身玉立，身姿挺拔，光凭气势就尊贵不凡，脸上一方面具遮住了他大半边脸，他脸颊轮廓棱角分明，薄唇微勾似笑非笑。 只等江凤华走近，他才伸出玉指，江凤华看他一眼，将手搭在他掌心，他紧紧握住将她扶到船上，莲叶和傲雪也被请到船上。 紧接着护卫们纷纷上船，江凤华以为谢觞会带她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公子小姐一样，去逛逛街什么的。 没想到他会装扮成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难道这就是一个要做皇帝的人的做事风格，不想低调，又不想暴露真实身份。 她记得谢觞唯一带她逛了一次街，就是他带着她直达目的地，然后买了一堆衣裳首饰回王府，最后，他们还吃了个饭。 那个时候，他做这一切也是因为苏婷婉毫无顾忌拿她名字赊账，他为了让人知道不是她欠款赊账，所以才那样做的，他总是那么直接，不拖泥带水。 进了船舱，四周的帘幔被放下，紧接着又有竹幔放下遮挡住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里面空间很大，足足可以容纳三四十人，谢觞从哪儿去弄了这么一艘如此招摇的大船，把对面的香暖楼的花船都给比下去。 江凤华手中把玩着团扇，脸上的面纱也未取下，眼睑微垂，乖巧坐在一边。 谢觞脸上的面具也没有取下来，还是那日他出宫装成暗卫时戴的面具，他想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应该认出来了吧，只不过换了身与她颜色一致的华服。 他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游湖赏花上面。 当他看到江凤华的身影出现在街头时，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知道她在等他，他想走上前去告诉她，朱蓁蓁什么都不算，他只喜欢江凤华一人。 理智告诉他，他是太子，是储君，父皇的教导言犹在耳，他做不到他的后宫只有她一人，也不会给这承诺，皇族要繁荣昌盛，需要延绵皇嗣，这是他生为太子的重任，只会拘泥于情情爱爱的皇帝是做不好一个好皇帝的。 他问过父皇爱过母后吗？父皇只是笑笑，他从来都是克制的。 然而江凤华也从没有拘泥于这点小情小爱，反倒是他太过敏感。 他或许霸道，或许要求她心中有他，他就是生气江凤华活得宛如父皇一般，她活成了父皇的模样，所以父皇才那么看重她。 他甚至不知道江凤华为什么看得这般透彻。 往后他也要活得那般冷心冷清的模样，所以这样一想，江凤华又有什么错呢，她在他身边就够了。 两人异口同声，“对不起……” 霎时间，两人都愣住，一个戴着面具，一个戴着面纱都不知道双方脸上的表情，面具面纱隔绝的还有两人的尴尬。 江凤华手指转动着手中的团扇，她眸中清明透亮，轻声道，“是阮阮先故意惹殿下生气的，故而我道歉。” 谢觞知道她说的那份侍寝名单。 第399章 释然 他道，“孤不该撇下你去看一个孤本不该在意的人，孤错了，所以孤也道歉。” “阮阮不该借题发挥，让殿下为难，阮阮也错了。”她又道。 “其实孤明明是去道歉，孤却甩脸走了，孤也错了。”他紧接着道，说来说去她不就是在乎他才故意说了那些话吗？ 下一秒，夫妻两人又一起笑了。 谢觞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孤若是个寻常男人孤也可以做到对阮阮忠心不二，别人对你不敬，孤自有办法惩治她，从今以后孤定不会再让人甩脸色给阮阮看。” 江凤华从未对他有过这种情意专一的要求，他的身份不允许她忠心不二。 江凤华微笑，表示理解，她投入他的怀抱，“夫君心里有阮阮就够了。”想要她不被欺负，那她手中就要握着足够大的权力，宫规制度森严，她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后宫女人谁还能逾越到皇后的头上去。 “一天没吃东西，阮阮饿了吧！” “殿下怎知臣妾一天没吃东西。”她的确没吃，倒不是她故意作践自己的身体，她永远不会做这种事情，是真的没有时间吃，还有就是她等着和谢觞一起吃。 “孤知道你出宫了，自然要问清楚，所以孤才弄了艘船来邀请阮阮一起共进晚餐，顺便带着你游玩一番。” 他取下她脸上的面纱，面纱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眉眼弯弯似月牙，“孤从未见阮阮穿过这身。” 她笑了笑，“好看吗？” “好看，阮阮穿什么都好看。”他又道，“白色的衣裙很适合你。” “殿下带这个面具也好看，好帅啊！”她取下他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笑着道，“我也可以用它来惩恶扬善。” 谢觞盯着这样子的江凤华失了神，他脑海里的身影仿佛近在咫尺，明明模糊不清，却像是瞬间有了轮廓，“阮阮，你小时候进过皇宫吗？” 江凤华愣了愣，“啊！”他什么意思，才刚哄好，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让他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他会不会把她也打入冷宫，再在脸上印个奴字，江氏一族就完蛋了。 她微笑道，“没有啊，我很小的时候就去我外祖家了，很少回京，所以我爹虽然是做官的，我也不认识几个京中的世家小姐，也没有什么手帕交。”这些都是可以查到的，她没说慌，“殿下……怎么这样问。” 谢觞收回思绪，眼中满是宠溺，“如果有机会孤也想见见阮阮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孤要感谢他们把孤的阮阮养得这么好。” 江凤华简直就像是江家和她外祖家特意为他培养的妻子，让他无法自拔地喜欢他。 “殿下不觉得我就是我吗？不用他们培养我还是长这个样子呀，你要感谢也该感谢我娘，是她把我生得这般如花似玉。” 江凤华开玩笑，“为此我娘还沾沾自喜，我外祖家几个舅舅舅母都十分疼我，我就像天赐的宠儿，他们每个人都喜欢我，我外祖家还有我小时候的画像，他们就觉得是他们冯家的人长得好，所以殿下喜欢我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谢觞被她逗笑，“孤觉得孤还长得才好看，母后小时候常常引以为傲，四处炫耀，父皇常常和母后吵架，都拿我容貌说事，父皇都会吵输。” “殿下小时候真的好看吗？”我可是见过的，胆小懦弱的爱哭鬼。 “你不信，有画像为证，宫里就有，回宫孤给你看。”谢觞像个孩子似的证明他没说谎，“难道阮阮觉得你夫君不好看？” 江凤华连忙道，“好看好看，天下第一好看，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我家夫君，阮阮想把夫君藏起来，这么好看的夫君我好喜欢啊！” 她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亲昵地说着暖心窝子的话。 谢觞道，“其实孤也没有结识一些世家公子，孤不喜与他们往来，这一点孤与阮阮倒是志趣一致。” 他又道，“你别以为孤是皇子，是皇帝的儿子，其实孤小时候比那些世家公子过得还惨，那个时候父皇一直不喜欢孤，你也知道原因，是母后。” 江凤华感同身受，“以后有阮阮陪着殿下一辈子，殿下再也不会孤单了，也不会没有人喜欢殿下，因为有阮阮喜欢殿下啊！” 这时，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江凤华趴在他身上，“臣妾饿了。” 紧接着，他沉声吩咐，就有下人将新鲜的美食送上来，江凤华看了一眼，就知道全是现做的，如此大一艘船上面有厨房和新鲜食材也不奇怪。 谢觞道，“都是阮阮爱吃的。” 他知道江凤华吃东西精细，所以也特别注重她的饮食习惯。 江凤华吃得很慢，也很细致，还好她不晕船。 船行驶得很慢，她悄悄往外看了一眼，外面静悄悄的，远离了喧嚣，变得格外安宁。 “我们要去哪里？”江凤华问。 “既然出来了，孤就带你看一看我们大周的山河。”吃过饭后，谢觞拉着她到了船舱的甲板上。 夜风吹来，冷得她打了个寒战，谢觞让人拿来斗篷替她披上，“还冷吗？” “不冷了。”江凤华还从来没有夜里乘船出来，“我们已经不在百花湖了吗？” “算还在吧，水路和陆路不同，行程也不一样。” 江凤华见有士兵在爬上了船顶，像是在上面打着什么讯号，她问：“他们在做什么？” “发讯号。”他指着一个方向，“对面收到讯号，就会有人回应，证明可以安全通过。” 这个江凤华知道，就像冯氏镖局走镖，如果走水路，也要向水运官员报备，甚至交税，或者保护费，更多时候还会给点好处费。 “夫君每天要学习很多知识，还什么都懂，好厉害啊！” “阮阮也很厉害。” “我就是纸上谈兵，不如夫君厉害。” 她露出崇拜的眼神，谢觞的确没有把时间浪费在纵情享乐上。 这一晚，他们聊了好多，谢觞的梦想，他的很多想法，他们像是敞开心扉。 他问江凤华有什么梦想吗？ 江凤华说她想办一个女学，就像国子监那样规模的女学，能学到真的知识，女人又不做官，学来做什么，她没有想到，学了总有用处。 国子监里虽然也有女学，但也只是为了给达官贵人的女人陶冶情操的，根本不是真正的学习，就像给各位世家小姐渡一层金的意思，为了嫁个好夫婿去读的女学没有任何意义。 历史上很多女人都很厉害，也做出过一番成就，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胡扯。 有的女子比男子学得还好。 谢觞以前听她说过，但是他都一笑而过，却不想过她是这么评价京都里的世家小姐的。 亏得她没在盛京长大，否则她进了国子监读书，岂不是要把国子监的男子们都比下去了。 不知道那个时候母后还会不会选她嫁给他做媳妇，这么说他还要感谢母后呢。 第400章 朱家 朱御史府。 书房里，朱御史看完宫里送来的密信，他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朱夫人焦急道，“老爷，信上怎么说，蓁蓁最近情况如何？” “你拿去看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朱御史冷声道。 朱夫人看完信，眼泪也不自觉落下来，“蓁蓁是犯了什么错要被太子罚抄宫规，太子妃也不成体统，皇上也处罚她啊，怎么就罚我的女儿。” “我当初如果知道她这么不成气候，又何必让她进宫，不如让依依替她去。”朱御史十分生气。 “蓁蓁受了委屈，老爷你不帮她说话，还说要让朱依依进宫，老爷，蓁蓁才是朱家的嫡女啊！”朱夫人气得不行，以为是她女儿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 就在这个时候，雪姨娘扭着杨柳腰进来，她手中端着一碗参汤放在桌子上，娇声道：“蓁姑娘是夫人肚子里出来，依姑娘是妾身肚子里出来，但她们都是老爷的女儿啊！夫人这样说就真的是把我们娘俩格外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站出来上纲上线的，蓁蓁在宫里为朱家努力，依依在家里做千金大小姐，我怎么格外你们了。” “依依是庶女没错，她就是命苦没投生到夫人的肚皮里，否则她一个大小姐也不用退位让贤。”雪姨娘眼底含泪：“二小姐进宫后，我还以为她有多大的手段能征服太子，最后还不是被太子罚抄宫规，好好的肚子，孩子也没了，这能怪谁啊！” 雪姨娘长得十分漂亮，最得朱御史喜欢，生的女儿也养得好，几乎和嫡女一般无二，只可惜当初皇后看中的是朱家的嫡女，所以她女儿才没有机会进宫。 现在她一番哭诉倒是哭到朱御史的心坎里了。 朱家已经有一位嫡女入住了东宫，自然没有再送一个女儿进宫的道理，否则大臣们会怎么议论朱御史。 只怕是让人觉得朱御史心里怀揣着什么龌龊心思，想要皇嗣都出自朱家的肚子，这些话传出来不好听。 朱御史对朱蓁蓁的肚子抱有很大的期待，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接下来大周朝就是太子殿下的天下，同样也是大臣们的天下，哪家女儿能生出皇嗣来，基本才算皇亲国戚。 朱御史纵然已经位高权重，但是家族里没有出一位皇嗣，他怎么都不甘心。 就像苏家，挣了那么多，最后不仅没有背着进棺材，还落得个千古骂名，如果当初苏贵妃生的是一位皇子，而不是一位公主，苏家也可以争一争太子之位，而不用去造反。 朝堂和后宫，臣子和君主，就像一个圈，大家都是互相需要的，互相利用才能永久长存。 朱御史听见她们吵，厉声道，“都别说了，她被罚也是活该，孩子有了，被她自己作没了，能怪谁，太子宠幸她最多，她肚子不争气，一直怀不上，也是怪她自己，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拿来有何用。” 听到这里，朱夫人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蓁蓁不可能就这么完了啊！老爹你要帮帮她……蓁蓁在家里时多聪明一个孩子啊，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放眼盛京城，各世家大族的女儿，哪个有我家蓁蓁乖，她进宫是铁定会被太子喜欢的，如今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要害她啊！” 说到这时，雪姨娘道，“老爷，凭蓁蓁的聪明，她怎么可能输得这么惨，妾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害她，请太医给二小姐仔细检查，怀不上是不是有人暗中做手脚。” 朱御史愣住，东宫被他安插了人，但是一直没发现谁会害蓁蓁啊！ 宫中的太医院也有他的人，身体也一直在调养，如果有人做手脚，他早就知道了，除非还有更厉害的人在背后捣鬼。 这个人会是谁呢？ 雪姨娘道，“老爷就没怀疑过太子妃，难道老爷忘记了上次苏家那少将军找上门来，咱们帮他……” 朱御史冷瞪了雪姨娘一眼，他又走到门边往外看了一眼，关了门，才道，“有些事，看到了就当作没看到，听到了也没听到，都过去了，否则苏家的下场就是朱家的前车之鉴。” 雪姨娘放低了声音，“人都死了，与咱们也没有关系了，苏炫为什么孤注一掷也要灭了江家，难道就没有原因，妾身是不相信的，太子妃表面看着和和气气的，苏家那女儿最后怎么样了，死了都没找到尸身，背后是谁在捣鬼。”女人最了解女人，男人都是色欲熏心，色令智昏的东西。 后宅的争斗和后宫的争斗一样激烈，不等太子坐上皇位，她的女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宫冒这个险的。 果然，朱家嫡女自诩聪明，现在还不是落得被太子罚抄宫规的下场。 朱御史捏紧了手指，其实苏炫真的能铲除江家和太子妃，他也乐见其成，只可惜最后他还是败了。 接下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户部尚书之位空悬，朝中官员背地里也是斗争厉害。 朱御史读懂了太子的意思，想要把户部尚书之位交给江锦炎，他现在是户部侍郎，凭江家现在的势头，由江锦炎补上，可以说是让江家又更上一层楼。 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朱御史暗忖着：或许他可以利用江锦炎请假这段空隙再推一个人上去，就是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见？ 雪姨娘从书房出来直接到了朱依依的卧房里，她见女儿神色淡然地抚弄着琴弦，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我的大小姐啊，你还有心思弹琴，我听老爷的意思想让你也进宫，你有什么打算？你不想进宫要早做打算，干脆让别的姑娘去。” 朱依依挑了挑眉头，“我就知道朱蓁蓁会撞得头破血流的，她自诩嫡女，身份上压庶女一头，原来进了宫也不过如此。” 她冷笑道，“谁说我不想进宫了，我不过是想让朱蓁蓁去试试宫中水深水浅，如今看来，看来最难对付的是这位东宫的太子妃啊。” 第401章 又被处罚 朱蓁蓁是有些手段的，进了宫也很会讨太子欢心，可是在她看来，光会讨太子欢心还不行，还要学会反击。 雪姨娘看着女儿志在必得的样子只想劝导，“女儿啊，进宫也没什么好的，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就算了吧！娘听说深宫里全是怨妇，娘有几个手帕交，赵妃娘娘，你别看她挺风光的，儿子也生了，但是呢，一个人留在宫时，皇上也不去…… 还有那燕妃，听说打进冷宫了，之前想男人都快想疯了，唉！皇上早就把她忘记了啊！” 雪姨娘又道，“凭咱们御史府，你虽是庶出，将来嫁进世家大族里做主母也是不成问题的。” 雪姨娘知道做妾的苦，所以也不希望女儿走她的老路。 御史府也是妻妾成群，哪个男人不好色，只有过来人才知道苦的都是女人，也是她在老爷面前得脸，所以才能有好日子过，否则像别的姨娘那般，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日子。 “娘你就放心吧，嫁进皇族，咱们才有一线生机，才能踩大夫人一处痛脚。”朱依依又道，“这些年，明面上你最得父皇宠爱，可是暗地里，夫人说了多少割心窝子的话伤害咱们母女，只等女儿进宫做了娘娘，我看她还怎么嘚瑟。” 她才不会像那些愚蠢的女人一样，只在乎男人的情情爱爱，殊不知最是虚无缥缈。 “可是我听你爹说，咱们家已经有一个女儿进宫了，另一个就不可能了，就算再选妃，朱家都没有名额了啊！” 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她就要进宫去瞧一瞧朱蓁蓁是如何过得凄惨，顺便看看人人称赞的太子妃是如何的漂亮。 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什么名额不名额的，这些条条框框不过是放在明面上应付人的。 朱依依想：她的美貌其实在朱蓁蓁之上，她不过是在嫡女的身份上胜她一头，其他的她都没放在眼中。 况且，她现在还不想嫁进东宫，往后只要太子做了皇帝，机会更多。 - 皇宫，朱蓁蓁回到毓灵殿，汪嬷嬷就主动将宫规送到她的面前。 只听汪嬷嬷道，“太子殿下一向和善，放眼整个皇宫朱小主是第一个被太子殿下罚的女人，可见殿下有多生气，请小主尽快抄好交给奴婢。” 朱蓁蓁没有想到宫规会有这么多，她不会是故意的，把历朝历代的规矩都给找来了吧！ 她随手翻了一遍，果然如此，汪嬷嬷就是太子妃的狗腿子，小人得志，不得好死。 她也只敢在心里骂，汪嬷嬷又道：“皇后娘娘听说朱小主对娘娘诸多不满，想请小主去坤宁宫当面指出来皇后的不足之处。” 听到这里，朱蓁蓁吓得要死，连忙跪在地上，“妾没有不满，还请汪嬷嬷帮我向皇后解释，嬷嬷恩情我定会厚报。” 汪嬷嬷推开她的手，沉声道，“老奴也只是伺候人的奴婢，人微言轻，这次太子发怒，恐怕也帮不了小主，小主好自为之吧！” 门外是皇后派来请她的宫女，朱蓁蓁只是东宫小主，她受太子妃管教，其实她是没有资格跑到皇后娘娘面前去听训的。 太子妃不在宫中，她找不到替自己说情的人，就想把消息传回朱家，可是也没有等来回信。 于是，下一刻，朱蓁蓁果真就跪到了坤宁宫门前，程皇后也没急着召见她，只由着汪嬷嬷和喜嬷嬷两头传话。 话传到程皇后耳朵里就变了味。 皇后冷声道，“让她跪着吧，本宫就偏心唐芊然，这也是她能置喙的。” 喜嬷嬷道，“可能是奴婢听岔了，太子殿下要册封她侧妃之位，现在反倒落到了唐小主身上，朱小主不高兴也是正常的，要不要奴婢请她进来，她是御史之女，若有个闪失奴婢怕……” 喜嬷嬷了是会演戏的，朱蓁蓁就是自作自受，就凭她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引殿下的事，她的狼子野心藏都藏不住。 “怕什么，堂堂御史之女就这般德行，本宫没有找他朱家管教不严之罪，他还敢怪本宫责罚了他女儿吗？”程皇后的爆脾气是永远也改不了的。 经程皇后这番话，喜嬷嬷也不劝了，由着朱小主跪着吧！ 谁让她得罪的人是太子殿下呢！ 翌日天还没亮，谢觞亲自将江凤华送到了晨曦宫，没等谢觞离开，朱蓁蓁的心腹嬷嬷又跑到谢觞面前一番哭诉，“求太子殿下救救小主吧，她身子不好，在坤宁宫门前跪了一晚上，再跪下去，小主的身体一定会受不了的。” 谢觞冷声道，“她说话不知轻重，是母后要罚她，孤也无能为力。” 说完，他牵着江凤华的手就走了，嬷嬷愣在当场，六神无主，“请太子妃救救我家小主吧，太子妃菩萨心肠……” 汪嬷嬷直接让人将她架走，那天晚上才让毓灵殿的人钻了空子，惹得太子和太子妃不快，差点让两人生了间隙，现在汪嬷嬷也不惯着他们了，确保太子和太子妃听不到声音了才回来。 谢觞送江凤华回宫休息，他则直接去办公务去了。 只等太子殿下离开，汪嬷嬷脸上难掩喜色，“太子妃昨天出宫了，不知道朱小主跑到殿下面前的事情，殿下朝她发了好大一通火气……” 汪嬷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江凤华神淡淡，她又完美避开做这恶人，朱蓁蓁就是欠收拾，她容忍她一次两次三次，但事不过三。 她才不去做这个烂好人。 最后朱蓁蓁是被抬回毓灵宫的，吹一夜的冷风，这一次她是真的病倒了，不用装都像个病美人。 江凤华知道程皇后还真有这么冷心冷情，落到她手中的人跪一个晚上还算轻的。 东宫小主们犯错，她身为太子妃自该严加管教督促。 第402章 朝堂 金銮殿，只见谢觞身着一袭尊贵的太子服饰，他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下首的大臣，皇上不早朝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一直由太子执掌朝政，大臣们也习惯了。 今日太子殿下来得晚了一些，然而，没有人敢有异议，眼前的储君也不是好惹的。 朝事继续，由于赵尚书被卸任，户部的事也一直由两位户部侍郎代为管理，接下来户部尚书该由谁接任，大臣们也经过了一番激烈讨论。 朱御史恭敬道，“舒大人一直在户部劳心劳力干了这么多年，臣提议舒侍郎可担任户部尚书一职。” 朱御史开口，紧接着，就有一堆附议的人站出来。 这时，有大臣突然道，“舒大人一直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按部就班，也没干出什么成绩，明显能力有限，然，户部尚书一职又至关重要，交能一个无能之人恐怕会让户部如一团乱麻，所以臣提议由江侍郎继任户部尚书一职，江侍郎虽然到户部的时间不如舒大人长，但是其能力和办事效率大家都有目共睹。” 江锦炎请假了，所以今天他没有来到朝堂上。 大臣们一听，也道：“臣附议。” 江锦炎到了朝堂上，的确办了不少实事，并且得到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认可。 谢觞稳稳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首大臣们的奏请不发一言，要任命谁他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若让资历老的舒侍郎替补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他要用的是人才，并不是蠢才，前任赵尚书做了这么多手脚，整个户部这么多官员，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想哄鬼呢。 若不是姓赵的聪明主动认罪自首，真的将整个户部查起来，又有几个人经得住查。 这些话他自然不会当众说出来，户部现在本就一团乱，不能一乱再乱。 再加上江锦炎请假在家，此时就拍板户部尚书之职也不妥当。 谢觞沉声道：“由谁来担任户部尚书，此事的确兹事体大，等孤奏请父皇商议再行定夺，若没什么事就退朝吧！” “是。”众大臣恭敬道。 退朝后，朱御史单独找到谢觞，“臣参见太子。” “免礼。”谢觞暗忖着：他前脚惩治了朱蓁蓁，后脚朱御史就开始给孤穿小鞋。 朱御史道，“臣并不是针对江侍郎，而是他的确还需要磨炼，舒大人一直在侍郎的位置上稳扎稳打，他管理户部自然有他的一套章法，所以臣才提议。” 谢觞微笑道，“朱御史的提议孤会考虑，赵家的案子没有摆到朝堂上来说，别的大臣不知道，但是朱御史是一清二楚的啊。” “臣也是为大局考虑，江侍郎这么年轻就担任尚书之职，臣恐怕有人在背后议论，一直以来朝里朝外对江侍郎的争议颇大。” 朱御史提点，“户部尚书是六部尚书之中最重要的职位，真的给江家，朝堂上真就是江家说了算了，所以殿下三思啊！” 舒朗与朱御史并没有半点关系，他也只是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如果这些话说给皇上听，皇上一定会认真思考。 凭太子的聪明，这些事他也考虑得清楚，太子不能因为偏爱太子妃而把户部尚书的位置交给江家。 这些话不能放在朝堂上说，但是放眼朝堂谁又不是这样想的呢！ 谢觞又去了乾清宫，刚好遇到皇后从里面出来，他恭敬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子来了，你父皇睡着了，先别去打扰他了吧！”程皇后道，“母后来陪陪你父皇，他头痛的毛病越来越频繁，梅太医刚给他扎针，就让他多休息，太医也束手无策。” 谢觞静静听着，父皇的病梅太医已经下了定论，现在不过是希望他能舒坦地过一天日子就让他舒坦。 很多事他不能直接拍板还是因为皇上还是皇上。 如果是父皇，他会怎么做，他想：父皇是认可江锦炎的能力的。 但是真到了给他实权的时候，父皇可能考虑更深一些。 他甚至猜想，父皇亲自卸下了赵尚书，而又让户部尚书职位空虚，父皇一定是想让他自己拿主意。 谢觞捏紧了手指，猛然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陪皇后说了一会儿话，皇后说的也都是后宫之事，她从不参与朝堂，这就是父皇最放心母后的一点。 只听程皇后道，“皇嗣对皇族来说至关重要，母后的从未阻止过你父皇宠幸六宫，这一点太子妃还是识大体的，母后现在更多的时间都在陪着你父皇，只是希望弥补我们这些年……” “本宫听闻你偏爱朱蓁蓁，朱家对太子有所助益，母后也很高兴，是她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程皇后又苦口婆心，“东宫其人小主不要冷落了，她们若能为咱们皇族添丁，她们也算是立了大功，不比朝堂上的大臣们的功劳低。” “儿臣明白。” 谢觞又将程皇后送回乾清宫时，皇上还没有睡醒，他也没再进去打扰，重新又回到晨曦宫。 下人们纷纷见礼，他大步流星去了主殿，江凤华不在，红袖连忙奉上茶点，“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太子妃了，殿下请喝杯茶。” 谢觞朝太师椅上坐定，才道，“太子妃去哪里了？” “东宫小主出了些事，太子妃挨个去慰问了。”红袖说话也是有艺术的，小主们还真是精贵。 谢觞顿时来了兴趣，“出了什么事，怎么个慰问法？” “昨天朱良娣被皇后娘娘罚了，然后送回来就病了，太子妃就去了毓灵殿。”她又道，“还有别个小主们，为此事也胆战心惊……” 谢觞也缓缓听着红袖的禀报，只觉得太子妃的确贤惠，不过是一个小主，她也没必要去讨好，更不用忌惮。 朱御史不想江锦炎做上户部尚书之位，忌惮的只怕不是江锦炎，而是太子妃手中的权柄，江家没有实权，所以就连一个小主犯错病了，她都要小心谨慎伺候着。 朱蓁蓁被他责罚，又被皇后罚跪，这次朱御史没问候一声，却拿户部尚书之位说事。 难道他当真是以为前朝后宫一定是密不可分的吗？ 谢觞眸光闪过一丝冷凛，喝了茶又走了，朝红袖道，“转告太子妃，孤晚上过来。” 第403章 高清瞳主动示好 这边，江凤华来到毓灵宫，高清瞳第一个迎接出来，“妾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盯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微笑道，“高小主快免礼。” “太子妃难得到毓灵殿，进屋喝杯茶吧！”高清瞳满眼讨好，她一般不喜欢做这种谄媚讨好的事情，但是在太子妃面前，她觉得她不服个软都入不了太子妃的眼。 “既然高小主邀请本宫，本宫左右也是要到小主房里来的，汪嬷嬷，我们就先到高小主宫里坐坐？”江凤华朝汪嬷嬷道，原本她们是冲着朱蓁蓁来的。 江嬷嬷也客客气气的，“听闻高小主最是雅兴，一手好茶艺那是叫殿下都夸赞过的，太子妃先到高小主屋里坐坐，歇歇脚。” 高清瞳连忙解释，“妾也是闲来无聊瞎琢磨的，殿下对喝茶也没什么讲究，随性得很，但是太子常说太子妃生活细致，叫妾多跟太子妃学学。” 江凤华微笑道，“都是汪嬷嬷她们伺候得好，本宫和殿下是一样的，嬷嬷们精细些，小主们的日子过得自然也精致些，汪嬷嬷也要嘱咐毓灵殿的嬷嬷好好侍奉高小主。” “是，奴婢记下了。”汪嬷嬷恭敬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进了高清瞳的屋子里，让她感觉里面布置清雅淡然，一股浓浓的书香之气，一看就是个讲究的女子。 她不会阻止别的女人怀谢觞的孩子，毕竟皇族需要皇嗣来壮大谢家的家业，只要小主们听话，不使幺蛾子，用心教导皇嗣，她都可以客客气气地做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 皇族需要皇嗣，她可不想紧着自己的肚皮使劲生，孩子都从她肚子里出来，明事理的会说太子殿下真宠爱太子妃，不明事理的就会阴阳怪气东宫这么多小主，小主们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就太子妃一个人生，她可不是来争男人和霸宠的。 所以对于高清瞳这种识时务的小主，她不会干涉她用什么手段讨太子欢心，只要她和她的母族能与江氏为善。 只见高清瞳纤纤十指忙碌着，指尖像是在跳舞，让人赏心悦目。 “太子妃请。”她双手奉上。 江凤华接过，只觉得茶香味轻轻拂过鼻尖沁人心脾，果真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 其实江凤华也精于茶道，她想如果前世的自己认识高清瞳，她们可以成为闺中密友，毕竟她们也算是志同道合，房间的装饰风格也大相径庭。 紧接着，高清瞳也没有吝啬，又端了一杯茶给汪嬷嬷，“汪嬷嬷赏个脸请品鉴一下。” 汪嬷嬷也是个聪明人，知道高小主是在向太子妃示好，她笑着道：“奴婢是沾了太子妃的光了，谢高小主赏茶。” 高清瞳微笑，抬起茶杯，“清瞳也谢汪嬷嬷照拂。” 几人也没聊别的，江凤华见她喜欢诗词歌赋，又道，“这些都是高小主写的。” 高清瞳将文本递给太子妃，“请太子妃指教一二。” 江凤华念着，“祝寿词，这是高小主为太子准备的生辰礼。”这也是够敷衍的。 高清瞳道，“妾觉得太子妃说的在理，心意最重要，这些是妾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妾看过太子妃的字，那才真是好呢，清瞳也是班门弄斧。” “高小主过谦了。”江凤华颔首，世家女子，有才有貌的不少，但是真正有品有德又有才有貌的却不多，朱蓁蓁自诩名门贵女，她也是应该学富五车的闺中女子，却不像高清瞳这样能静下心来。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能永远有这份平心静气之心，上一世的自己也如她这般平心静气，只可惜别人却处处想置她于死地。 江凤华捏紧了手指，希望她的善意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她更不希望把自己逼到双手染满鲜血，连心也被污染浑浊的时刻。 她只想要得到所想得到的，大家相安无事就好。 江凤华面带微笑，眸光里透出一丝深邃冷凛的寒芒。 这时，高清瞳又道，“太子妃当初怀小皇孙时，可有什么讲究，太子妃好福气，儿女双全了。” “没什么讲究，本宫两个多月时，梅太医就诊出了双胎，当时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也是出生之后才知道是一儿一女。”江凤华温声道。 “妾怀的是单胎。”她脸上笑容不变，“妾希望怀的是个女儿，大家都说女儿贴心，妾也这样认为。” “儿女都一样，都是母亲的心头肉。” “太子妃说的是。” 江凤华和高清瞳寒暄了一阵，她就去了朱蓁蓁的屋子里。 只等江凤华离开，高清瞳的脸上突然变得愁云惨淡，她朝心腹嬷嬷道，“不知道太子妃相不相信我。” 嬷嬷道，“小主的善意太子妃一定会感受得到的，都说太子妃心地善良，女子嫁人其实嫁的并不一定是男人，能得一个和善的主母，也是小主的福气。” 高清瞳自知人微言轻，惹不起躲得起，但前提是没有一个将她赶尽杀绝的主母。 纵然她怀了皇嗣，她也永远不可能得到太子真正的喜欢，太子喜欢的人只有太子妃一人，她耍不出手段，也没有那个能力。 高清瞳又道，“可是当初我帮了朱良娣，这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 “小主也是受她蒙蔽，太子妃和太子都没说什么，小主不要往心里去。” 高清瞳突然撞进嬷嬷的怀里，“我真的是希望肚子里怀的是个女儿，不想掺杂进宫中的是是非非，眼下也只有太子妃能护住我和孩子了。” 高父是文臣，手中并无什么权柄，就算将来，高家都是不敢有什么不臣之心的，所以她只有怀个女儿才能保护高家和她自己。 高清瞳进宫时就得父亲嘱咐，他们早就打听过了，太子妃性子温和，在百姓中名声极好，她被选进宫遇到这样的主母日子定能好过，所以父亲让她只管抱太子妃的大腿，可是事情被她搞砸了。 眼下，高清瞳也摸清太子妃脾气了，作妖作法的，都得不到好下场，譬如苏婷婉，叶素素，朱蓁蓁，老实本分才能生活得安逸。 第404章 朱蓁蓁死性不改 高清瞳进宫后以为凭着她的才学也想过争一争的，东宫小主众多，大家各凭本事，然而不管她是煮茶，下棋，谈诗词歌赋，太子都是淡淡的。 后来她知道了太子妃的才学，美貌，她永远比不上。 所以她做得再多，不过都是东施效颦，再深陷下去只会落得朱蓁蓁一个下场。 太子妃不是个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也不是个欺凌弱小的恶毒主母，她要活成太子妃这样，只怕再活一辈子都不可能，她容貌不算十分秀美，她做了努力也吸引不了太子。 高清瞳甚至有些郁闷，越发谨小慎微。 这边，江凤华扶着汪嬷嬷的手进了朱蓁蓁的屋子，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连忙行礼，她眸光冷沉，不苟言笑，略表了一下关心，“可有给朱小主请太医诊治？” 梅香连忙道，“王太医和朱太医都来过了，小主感染风寒，故而昏迷不醒，太医还嘱咐小主多加休息。” “都遵太医嘱咐仔细伺候着吧！”她看了一眼床上躺着跟条死鱼的朱蓁蓁，其实苏婷婉的容貌都比她娇好，她想争宠，还想争夺谢觞的爱，那是她太不了解谢觞了。 正当江凤华要走，朱蓁蓁突然咳嗽了一声，梅香连忙过去关心道：“小主您醒了啊！” “梅香……”她说出两个字就哭了，眼睛也是半睁半闭，声音哽噎，“你去告诉太子妃，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我……我……” 江凤华站在门边只觉得心梗，一句话她到底要如何说得全啊！ 梅香也哭了，“小主别急，太子妃在呢，太子妃来探望小主了。” 若不是为了让谢觞知道她有多难，她才不来看朱蓁蓁演戏呢，东宫的小主一个两个都挺会演戏的，大家像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一样。 紧接着，只见朱蓁蓁从床上连滚带爬到了江凤华的面前，眼泪如流水哗哗落下，“太子妃，妾真的知道错了。” 江凤华道，“你错哪里了？” 朱蓁蓁愣怔，“妾，妾不该……不该不知规矩，殿下让妾好好学学宫规，妾一定会好好学的。”现在父亲不帮她说话了，她只有抱着太子妃，左右她也没有做对不起太子妃的事，她的心肠软的，一定不会计较。 汪嬷嬷站在一边都替太子妃着急，她可千万不要松口帮她，朱良娣是学不乖的。 江凤华可不会与她上演龙夫与蛇的故事，她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好好在毓灵殿中修身养性吧！朱小主病这样重，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小主就好好在房中养病，也不要出去吹着了。” 朱蓁蓁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凭什么，太子和皇后都没禁她足，她又没犯大错，她凭什么不让她出去。 “本宫也是为小主的身体着想，朱夫人如果看到朱小主这么憔悴，她一定会担心小主的。”江凤华脸上满是温柔，太子殿下能不能更怜惜本宫就看朱小主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了。 左右朱蓁蓁都不会安分，她正好可以利用起来，就看朱蓁蓁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汪嬷嬷，还不快让人扶朱小主起来，送到床上去好生养着。”江凤华沉声吩咐。 很快汪嬷嬷带着人扶起了朱蓁蓁将她送到床上，“小主好好休息，奴婢会让下人好好伺候的，请太子妃放心。” 只等江凤华离开后，朱蓁蓁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扔在地上，她找不到扯的东西，又扯掉了床幔，直到发泄完，她才冷静下来，“她凭什么不让我去生辰宴，我都已经低声下气求她了，她还想怎么样。” 骂完这一句，朱蓁蓁连声咳嗽起来，仿佛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梅香看了刘嬷嬷一眼，想让刘嬷嬷劝劝小主。 刘嬷嬷连忙替她拍背，劝道，“小主先养病，什么都没有小主的病重要，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真的。” “我就是感染了一点小风寒，很快就会好的，我怎么不能去太子的生辰宴。”朱蓁蓁连声问道，“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找个借口不让我去见太子。” “小主，咱们先休息吧！” “梅香，你去把殿下给我请来，就说我病了，病得很重，快去。” 梅香为难道，“可是今天早上小主还跪在坤宁宫门口时，奴婢们就去请过太子，太子也没来，这会儿只怕不会来的。” “他会来的，他看在父亲的情面上他也一定会来的。”她不想失去太子的宠爱，哪怕太子和她虚情假意也好，她都不能失去太子。 她又有什么错，她不过是喜欢他才想多见见他，他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不理她呢！ 她眼睛止不住地流，样子也是有气无力的，脸色惨白一片，额头滚烫，眼看着就是摇摇欲坠的模样，沙哑着嗓音道，“梅香快去啊！” 梅香也是怕了，不敢不去找太子，打听到太子在太华殿，她就直接去了。 等她到了太华殿门口，无心拦住她，“太子殿下还有国事要忙，梅香姑娘快回去吧！” 梅香仍然不甘心，大声喊道，“奴婢求见太子殿下，殿下快去看看小主吧，小主真的病了。” “太子殿下……” 这时，谢觞走出来，冷声道，“既然病了就好好养病，传太医去瞧瞧，孤又不是大夫。” “殿下，小主知道错了，求殿下给小主一个机会。”梅香跪在地上，眼珠子转动着，“刚才太子妃到毓灵殿去了，她不让小主给殿下过生辰，小主为了给殿下准备礼物，好几个晚上都没合眼了，殿下看在小主一片真心的情义上，殿下去看看小主吧！” 这时，从太华殿里又走出来几位大臣，朱御史也在其中，只听他冷声道，“闹什么，成何体统！” 梅香吓了一跳，“老爷。” 谢觞朝朱御史道，“朱小主病了，御史去看看她吧！” 正好朱御史也想要见女儿一面，“是。” 只等朱御史离开，谢觞又带着朝臣商议国事。 他暗忖着：朱蓁蓁又让人来闹，是不是知道她父亲在太华殿，以为孤这次会顾及朱御史的情面去见她。 他冷笑，这种伎俩用多了也是会烦的。 第405章 江锦炎担任户部尚书是众望所归 紧接着，谢觞又朝大臣道，“禹州的赈灾银能及时发放到张知府手中解了百姓之急，诸位大人都辛苦了。” “也是江侍郎的功劳，臣等才没有手忙脚乱。” 谢觞颔首，又道，“诸位大臣都各自先回府休息吧，辛苦了。” “臣等告退。”大臣们陆续离开。 这时，谢觞又道，“陆大人留步。” 陆廷尉愣怔。 谢觞又道，“禹州的案子并不只是户部的事情，陆廷尉执掌大周律例，自然是此案的主要承办人之一，孤在此谢过陆大人为大周尽心竭力。” 陆廷尉只觉得受宠若惊，“臣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只听陆廷尉又说了句题外话，“殿下百忙之中还能提出修改大周律令之事，此乃百姓之幸，臣等定不辱使命，臣已经加派人手在着力在办，革故鼎新，定能使大周蒸蒸日上。” 谢觞也是谦逊之词，“孤百忙之中能提出些许意见，还多亏了陆廷尉的女儿帮忙。” 陆廷尉只知女儿在宫中，却不知道具体情况，当初让她进宫选秀，她却胆大包天，陆氏一族整天提心吊胆，“臣汗颜啊！小女实在不听管教，臣也是万分头疼。” “陆雪霏现在在太子妃宫里伺候，陆大人放心吧！待她想要出宫时，太子妃自会送她出宫，孤准备让八皇子到廷尉署任职，请陆大人多教教八皇子，不日，他会以齐王身份出宫开府。” “齐王能到廷尉署，臣定会倾囊相授。”太子亲自找他说八皇子的事，定是想要提拔八……齐王，看来这位齐王殿下是入了太子殿下的眼了，听说当初赵尚书被捕就是八皇子亲自去拿的人。 八皇子在皇子当中其实并不出众，原因也只有一个他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帮衬，然而现在能得太子看中，也不知道他是走了什么运。 陆廷尉又不傻，他早就打听过女儿其实是得太子妃庇佑才能在东宫安稳下来，既然太子妃这么护着他女儿，赵廷尉自然也应该投桃报李。 只听陆廷尉道，“臣有句话，还望殿下恕罪。” “陆廷尉请讲。”谢觞沉声道。 “江侍郎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依臣之见，江大人有栋梁之才，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江太傅多年在国子监任职，若不是机遇巧了，臣想他现在可能还是国子监的一位教书先生，然江太傅的学识绝不应该止步于一位教书先生。” “江侍郎之才，相信殿下心中自有一杆称。”陆廷尉又道，“臣也是一时感慨多言，不想明珠被遮尘，才人被埋没，还望殿下恕罪。” 他表明他绝对没有拉帮结派之心。 户部尚书之位让谁坐，太子心中应该有一个公平的判断。 谢觞听后，神色也没有什么异样，只道，“孤会和皇上妥善商议此事。”看来江锦炎担任户部尚书之职，是众望所归啊！ “臣告退。”陆廷尉也不说趁此机会见一见女儿，在太子妃身边他是放心的，江家的人品德都好，真该让太子妃好好帮他管教一下女儿。 - 朱蓁蓁没有等来太子的嘘寒问暖，却等来了她父亲疾言厉色的眼色。 她连忙从床上起来，“女儿参见父亲。” 朱御史原本有一通话要说，见她这么虚弱，只道，“好好养身子吧，不要让你娘担心，过几日太子生辰宴，你姐姐会进宫来，到时候，你帮帮她。” 此话一出，朱蓁蓁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她连忙道，“父亲，女儿一定能得太子喜欢的，你帮帮女儿。” “今日梅香去请太子，为父就在边上，是太子让我来看看我的女儿，蓁蓁啊，太子的意思这么明显了，为父做什么努力都没有用，你养好身子再慢慢筹谋，为父还是御史，将来太子定也不会亏待于你。”朱御史也是恨铁不成钢，当初那个孩子还在，她不用去使什么计谋，别说坐上侧妃之位，将来，她要坐上更高的位置，朱家也能办到。 朱家送她进宫就是为了争夺皇后之位的，现在朱御史这样说，就是变相说不用她去争皇后之位了，换个女儿来。 太子羽翼未丰满，但太子也不好拿捏，太子也是偏向江锦炎做户部尚书，多亏了他此时不在朝中，否则只怕太子马上就想要下任命诏书。 - 这边，谢觞刚走到御花园，就见一个紫衣女子追着一只蝴蝶朝他扑了过来。 下一秒，紫衣女子仿佛要摔倒，没等谢觞出手相救，无心突然冲了出去爬在地上，紫衣女子刚好摔在他背上。 谢觞见状，微眯起眼睛，朝无心道，“没事吧！” “奴才没事。”无心乐呵呵的。 这时，紫衣女子连忙从无心身上起来，秀眉皱起，又连忙行礼，“妾参见太子殿下。” 只见她手持一柄团扇，满脸娇羞模样。 谢觞暗忖着，自称妾，难道她也是东宫小主？ 无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道，“奴才给舒小主请安。”他在宫中行走，自然认得东宫的几位小主。 谢觞这才反应过来，沉声道，“免礼吧！” “谢殿下。”舒妍抬起眼来看向谢觞。 谢觞也看她一眼，只觉得她明眸皓齿，娇艳如花，他连忙避开眼。 舒妍温声道，“妾叫舒妍，是户部右侍郎舒朗之女。”进宫一年多了，太子还没有召幸的小主之一。 她自报家门，谢觞这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舒朗的女儿。 “孤还有事，先走了。”谢觞沉声道。 “殿下是要去东宫找太子妃吧！”舒妍道。 谢觞看了四周一眼，这条路的确是去东宫的路，他去东宫自然是去找太子妃的。 无心也是满头黑线，天都快黑了，舒小主哪里来的哪里凉快去吧！ 舒妍又找话题，“今日太子妃和汪嬷嬷到各宫都转了一圈，太子妃这会儿还在宋侧妃姐姐宫里呢？” “她还在慰问各宫小主吗？”谢觞自言自语道。 舒妍愣住，殿下什么意思？ 谢觞道，“孤去晨曦宫等太子妃，无心你不必跟着了。” 说完，他也没有再做纠缠直接走了。 无心看了舒小主一眼，只见她眼睛里瞬间没了光彩。 太子让不要跟着今天晚上肯定是要在晨曦宫过夜了，明天早上他再去晨曦宫等太子上早朝。 第406章 生辰宴1 这日不仅是太子生辰宴，也是谢梓娫和谢弘宥的周岁礼，整个皇宫里张灯结彩，喜庆连连，御花园里繁花似锦，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场宴会是东宫主办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太子妃把关，包括宴席酒水，舞台表演的节目名单，歌曲舞蹈等等。 京中三品以上的官员携带家眷参加。 虽然忙碌，但也有宫人和礼部的人帮忙，江凤华也只是多把把关。 一大清早宴会还没有开始，冯静媛和江如梦就进宫了，江凤华直接让人把她们接进了东宫。 江凤华询问了章雨默的情况，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江锦炎都急疯了，孩子也请奶娘带着。 江凤华想，不能再让江锦炎在家里呆着了，如果太医说章雨默要静养，就先静养着，醒不过来也不说完没有希望。 几人也是心情沉重，不过今日算是大喜的日子，母女三人脸上自然不能挂着不高兴。 江如梦抱着两个小外甥也是喜欢得不得了，看到孩子大家心情都轻松了不少。 “小郡主和阮阮小时候一模一样。”冯静媛刚说完这句话，就只听见外面传来皇后娘娘到的声音。 冯静媛和江如梦连忙放下孩子行礼，“臣妇\/民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程皇后也很高兴，亲自扶起冯静媛，“快请起，江夫人不必多礼。” “谢皇后。” 程皇后接过谢弘宥，满脸高兴：“小皇孙和太子小孩子也一模一样，长大以后和觞儿一样帅气，本宫最值得骄傲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儿子。” 一个儿子就抵得上人家千个儿子，皇后娘娘当然高兴。 这时，红袖急匆匆赶来，喊了江凤华在一边，“清平县主来了，可是她好像遇到一点麻烦。” 罗紫琼是来看望江凤华和两个孩子的，以前她是彧王妃，现在是县主也算有身份的人，放眼整个盛京城，能被赐封县主的没几人。 江凤华找了个借口就跟着红袖走了。 - 罗紫琼打扮得也算精致，好巧不巧正好遇上彧王妃赵云惠。 赵云惠和彧王徐徐往前走。 “哟，这不是王爷的下堂妇吗？”赵云惠嘴巴不饶人，彧王虽然被闲置在家无事可做，但是她现在好歹是彧王妃，皇家媳妇，身份上的确要高罗紫琼好几个等级。 罗紫琼想绕开走，她也不是非得来凑这个热闹，而是她今天的确是有重要的事见太子妃，所以就让人给江凤华传了个消息，江凤华也不知道她有什么重要的事，也给清平县主去了封请帖。 赵云惠却挡在她的前面，“本王妃和你说话呢，你一个小小的清平县主见了本王妃竟敢不行礼。” “见过彧王妃。”罗紫琼只想息事宁人。 下一刻，没等她反应过来，赵云惠“啪”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本王妃说让你起来了吗？” 罗紫琼冷着眼，抬起手也想回她一巴掌，她真打了赵云惠，把事情闹到，她仅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小县主，而对方是王妃，她忍了忍算了。 当初她如何嚣张跋扈，嘴巴不饶人，现在也有人这么对她，恐怕是报应吧！ “彧王妃要如何才放我走，今天大家都是来参加太子殿下和小皇孙的生辰礼的，彧王妃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罗紫琼说完就绕开朝前走了。 赵云惠自然不敢闹大，毕竟赵家已经败了，但是当初若不是罗紫琼，她就不会嫁给谢彧，而是进宫做东宫小主。 彧王现在看罗紫琼的脸顺眼多了，只觉得几个月不见她长漂亮了。 赵云惠见他盯着罗紫琼看，怒气从心底起，猛的一推就把罗紫琼推倒地上。 罗紫琼见赵云惠嚣张跋扈的样子，她也不忍了，站起身来就将赵云惠也扯到地上并坐在她的腰上狠狠打了她两巴掌，赵云惠被打，也是张牙舞爪地开始回击，于是两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周边看戏的人也很多，彧王也去拉架，“你们别打了。”他还以为罗紫琼是因为他才打的架，心里还有些嘚瑟。 谁料，下一刻，罗紫琼直接将谢彧也拉扯在地上“啪啪”两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谢彧也是没有想到罗紫琼会对他动手，气得鼻孔冒烟，“罗紫琼，你疯了。” 其实以前罗紫琼也和谢彧打过，不过女人总是占弱势的一方，所以她打不过谢彧，现在趁乱，她也是爆发了，拼了全力对他们火力全开，反正闹大了也要被处罚，不闹也要被处罚，不闹白不闹。 于是，眼前的情况就是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周边的朝廷命妇也多，谁也不敢拉架，宫女侍卫也多，更不敢管主子的事。 江凤华赶到时，见到的情景就是罗紫琼揪着谢彧和赵云惠的头发不放手，两人头皮被扯痛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她分析着罗紫琼处于上风啊！现在喊停岂不是亏了。 江凤华皱起眉头，满脸焦急的样子，还想让罗紫琼坚持一会儿，反正闹都闹了，看看能不能扯下他们一块头皮，然而谢彧毕竟是男人。 正当谢彧想要一脚踢在罗紫琼身上时，江凤华让傲雪连忙去阻止，不知道傲雪点了他们身上什么地方，谢彧也没挨着罗紫琼痛得软在地上。 江凤华连忙做和事佬，“快将他们三人分开啊，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打成这样。” 罗紫琼趁机还踢了谢彧两脚。 江凤华连忙去拉开罗紫琼将她拉得远一些免得谢彧起来直接对她动手。 罗紫琼也没伤到要害，就是被赵云惠打了一耳光，又被她推在地上手背磕破了点皮。 她发髻虽然歪了，但是比起赵云惠和谢彧满头都被扯乱了的样子，她还算好的。 罗紫琼也是会打架的，出手就抓住了赵云惠的发髻，头皮连着头发，痛得她动不都敢动。 谢彧来劝架时，她顺势打了他两巴掌，这才落了下风。 谢彧指着罗紫琼的鼻子辱骂道，“你敢打本王，你给本王等着。” “是你的女人先打的我，闹到皇上面前，我也会这么说。”罗紫琼和他和离了也不怕他了，谢彧现在就是个纸老虎。 第407章 生辰宴2 然而赵云惠还在地上躺着起不来，只听她嘤嘤地哭诉，“一个小小的清平县主就敢打本王妃，她不告到皇上面前，本王妃都要去皇上面前说理去。”看不卸掉她的县主身份，然后把她贬为庶民。 赵家的事没往外传，但是江凤华却是知道的，相信赵云惠也是清楚她爹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小吏了。 赵云惠现在好歹是彧王妃，她们算是妯娌关系，今天又是东宫主办这场宴会，她身为女主人肯定要先安抚好赵云惠。 她走近赵云惠身边轻声道，“彧王妃先别哭了，如果真把父皇闹来，吃亏的是谁，父皇身体不好，你若再惹了父皇不快，吃亏的人难道真的只是清平县主吗？你想想你父亲……”她轻轻提点，罗紫琼现在的身份的确惹不起王妃。 于是，赵云惠也不哭诉了，满身狼狈，披头散发，脸上也肿起五指印。 谢彧被人指指点点，他脸上更是无光，堂堂王爷和前王妃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了。 只见他恶狠狠地瞪了罗紫琼一眼，他也不管赵云惠，转身就走了，“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江凤华让人把罗紫琼先带走了，才道，“彧王妃快和彧王殿下去洗漱一番吧，不要让人看了皇家的笑话，王妃衣裳穿得不成体统，被皇后看见，不管对错都是要罚的。” 赵云惠听后也很胆怯，没有办法朝谢彧追了上去，“王爷，你等等臣妾啊！”不管怎么说谢彧也帮着打了罗紫琼，也算是替她出气了。 送走了几人，江凤华又让人都散开，转身之际，她看到三王妃站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和妇人们闲聊，闲聊之前可能也都在看这边的热闹。 罗紫琼和离后，三王妃肯定不会和罗紫琼再有过多往来，三王妃很会审时度势，江凤华佯装着没有看到，唇角勾起浅浅一笑，人情冷暖啊！ 如果罗紫琼没有和离，三王妃看到还会来劝架，现在她可能只是不想给三王爷府惹出事端。 罗紫琼没有被接到主殿，而是悄悄被带去了偏殿，因为程皇后和江家人还在，她这个样子出现在皇后面前怕引起争议。 江凤华也跟了进去，罗紫琼却道，“红袖姑娘，劳烦你到外面守着，我想和太子妃说会话，说完话我就出宫了。” 红袖道，“奴婢再让人去给县主找身干净的衣裳来。” 江凤华见罗紫琼神神秘秘的，轻声道，“你明知道进宫来可能会碰到彧王和彧王妃，你怎么还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其实你可以写封信给我也可以的。” 罗紫琼不知道济善堂里有她的人，事关重大，她也怕…… “我有天大的事要告诉你，不敢假手于人，更不敢写信。”她拉了江凤华凑进她耳边悄声道，“与朱家有关。” 听完后，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握紧了拳头，原来真的是朱家和苏炫串通一气，难怪她都把苏炫逼到走投无路了，他还能运这么多大批量火药进入盛京城。 城里如果没有他的内应，或者很熟悉地形的官员，他根不不可能设计这一切，甚至躲过了全城官兵的搜查，原来如此。 “凤华，你要早做打算啊！那些人说要专门对付姓江的，我觉得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你是太子妃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道。”罗紫琼是真的不放心别人，她也是无意中听到有人议论京都的爆炸案，大家都以为是苏炫搞的鬼，甚至后来官府定案时，也以为是叛贼所为。 有人在她的紫琼阁吃饭，然后喝醉了就说露了嘴，其中提到朱家等字眼。 朱御史参与运送火药进入京都，这件事可是大事。 - 另一边朱家人也进宫了，只见朱大小姐朱依依和朱夫人一起来到朱蓁蓁居住的毓灵殿，朱夫人也是得了恩赐才能进入东宫探望朱良娣。 朱御吏的这点薄面谢觞是不会拂面的，不管朱夫人身边要带几个女儿，左右是朱家女人罢了。 朱夫人见到面容憔悴的女儿，眼泪忍不住往下掉，“上次见小主，小主差点丢了大半条命，这次见小主，又是这般可怜的状态，蓁蓁呀，你的八字是不是和皇宫相冲啊，咱们……” “我不会输的。”她看了云淡风轻的朱依依一眼，“原来你早就想进宫了。” 朱蓁蓁也已经得了她父亲的指示，不遗余力帮朱依依得到太子的喜欢。 此时，打扮的精致的朱依依乖巧坐在一边，“母亲别逼妹妹了，依依不会进宫的。” 朱夫人盯着她，“老爷不是说让你好好把握住机会，到太子殿下面前……” 朱依依拦住朱蓁蓁的手，“我又怎么会来和妹妹抢呢，当初我不进宫，现在我也不会抢妹妹的恩宠，母亲，其实一直都是长辈们在商量着让我进宫，但是我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希望蓁蓁不要误会，今天进宫来也是完全只为探望妹妹。” 朱蓁蓁看着处处忍让的朱依依，她也只比自己大几个时辰而已，一个庶女就变成了朱家大小姐，并且也得父亲疼爱，她是大小姐，明明上次就有机会进宫的。 “妹妹好好调养生子，只等你好了，我相信太子一定会再宠幸你的。”朱依依悄悄交给她一些药粉，轻声道，“这是合欢散，希望能助妹妹一臂之力。” 朱蓁蓁道，“你是如何带进宫来的。” 进宫的人都是要严格搜查的，这一小包东西，她也是费力带进来的。 她道，“我自有办法。” 朱蓁蓁心动了，太子是让她好好养病，并没有说养好病不见她，如果再让太子妃看见太子与她亲热，太子妃难道真的这么大度吗？ 其实她也让刘嬷嬷帮她想办法早日怀上皇嗣，可是刘嬷嬷胆子也小，她看着朱依依真诚的目光，她决定试一试她的办法。 第408章 生辰宴3 彧王夫妻闹的那点小插曲很快过去，另一边宴会开始前太子和太子妃同样也要带着小皇孙到谢氏祖先牌位前进行祭拜。 这一环节没有宾客参与完成，两个孩子也根本不懂，也是由大人带着完成的，其实也只是简单的到宗祠行礼表示对谢氏祖先尊敬的礼仪。 只见谢觞一袭尊贵太子服饰瞧着尊贵威严，他是储君，所以他的孩子举办周岁礼才多增加了这一环节，江凤华身着一袭尊贵不凡的太子妃礼服跪在一边诚心祭拜。 江凤华心里在想朱家的事，苏炫竟找了朱家做帮手，朱御史明明投靠了谢觞，他就不怕帮他运火药的事一旦败露连累整个朱氏一族，朱家能投靠上太子，他不好好保护自己的羽翼，却敢冒这种风险。 除非苏炫给他做了什么承诺，或者让朱家觉得帮了苏炫能为朱家带来利益，从朱蓁蓁进宫后的种种行为，她知道朱家一直觊觎的是皇后之位，除掉她江凤华，朱蓁蓁的后位就稳了。 她觉得朱御史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并不会露出马脚。 但是为何会被罗紫琼轻易听到这么重要的讯息，朱御史敢做就一定不会留下把柄。 江凤华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如果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谢觞，谢觞会相信她吗？ 朱家是谢觞的宠臣，现在又是江锦炎争夺户部尚书之位的关键时机，如果她和谢觞说这些，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在挑拨，反而会坏事。 算了，谢觞已经决定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给大哥了，她先不动声色，看看朱家要搞什么鬼。 只等简单的祭祀仪式结束，程皇后才把两个小皇孙带走了。 礼官也退了出去，谢觞扶起她，“阮阮，走了。” 她脸上却是不动声色娇羞地看了谢觞一眼，轻声道，“殿下还记不记得这里。” 严格意义上来这是他们定情的地方，他们互相表明了心意，想至此，江凤华想翻一翻白眼，谁会在自家祖先牌位前抱得美人归，恐怕也只有谢觞那厮才做得出来这种事情。 谢觞眉头挑了挑，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也是凑巧了被父皇罚，只是觉得这里比较清静，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和江凤华独处，然后逼她直面自己的心意。 他淡淡道，“谢家的祖先看到孤有了喜欢的女子，他们也会为孤感到高兴的。” 江凤华微微一笑，“希望殿下没有梦到过谢家的祖先责备殿下对他们大不敬之罪。” 谢觞愣怔，凑近她的耳旁轻声道，“孤还真没有梦到过，晚上孤带阮阮来一起重温一下当初的情景。” 江凤华瞪他一眼提着裙摆就朝外面走了，她可不敢来了，她心中还是很敬畏神明的，只求神明保佑她江阮这一世能顺风顺水。 谢觞跟着她的脚步追了出去，“阮阮，等等为夫，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给孤。” “殿下需要什么？臣妾去给你弄来。” “孤的生辰礼物，你什么时候给我。” 江凤华眨了眨眼睛，想到今天早上各宫小主送给谢觞的生辰礼物，琳琅满目的，她道：“殿下的生辰礼物妾已经给殿下了啊！” 谢觞回忆不起来他给了，只是东宫小主们的礼物五花八门的，倒是别致，但是就没有江凤华的，“阮阮。” 江凤华一边走一边道，“真的给了，昨天晚上给的。” 谢觞努力回忆，她不会是把她自己当礼物送给他了吧，她早就属于他了，“这不算。” 江凤华提醒他，“昨天晚上殿下沐浴时穿了一件新睡袍，那个就是我送给殿下的生辰礼物，我亲自缝制的，你还夸赞我手艺好，我还说了殿下生辰快乐。” 谢觞这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也没在意以为是平常的衣物，最后他们去滚床单去了，他笑着道，“孤要阮阮亲自做的莲花灯，就是像寿桃的那种，上面写满了祝寿词……” “明年吧，明年臣妾给殿下做一堆……” - 与此同时，程皇后也带着江凤华的一双儿女到了宴席上，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也引来不少的轰动，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纷纷行礼问安。 程皇后牵着谢弘宥的手缓缓前行，他也正处于蹒跚学步的时期，穿一袭精致的小锦袍像模像样地走着，小脸精致可爱，让人喜爱不已。 谢梓娫还不会走路，冯静媛当个心肝似的抱着出席，一岁的小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她眼睛宛如黑宝石一般闪亮迷人，睫毛浓密卷翘，小巧玲珑的鼻子和嘴巴，白皙细腻的肌肤，长大后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美人，大家议论纷纷。 三王妃和四王妃也带着自己的儿女出现在席上，四王妃感叹，“同为皇家儿媳，同为皇孙，从太子妃肚皮里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人人都追捧着，似要捧上天。” 四王妃怀里抱着快三岁的小女儿，想着女儿的满月酒和周岁礼也是办了的，但是与今日的盛况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心里满满的不服气，江凤华还真是好命。 三王妃静静听着，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已经有三个孩子了，鉴于他们的父亲不得宠，又脚上有疾，她是没什么指望的。 三王府整个家都是她在操持，然而她最亏欠的也是三个孩子，从没让她们风光过。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不同，只等太子登记为帝，太子妃的孩子也由皇孙变成了皇子，而王妃的孩子只能为世子或者去争功名获得封赏，果真是同人不同命。 不过三王妃自嫁给三王爷那天开始，她就认命了，此时也只听四王妃抱怨几句，她一个字都不说。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最惨的人是罗紫琼，无儿无女，还被下堂，虽然皇上勉强封了她一个县主，可又有什么用呢，进宫得偷偷摸摸，被人欺负连手都不敢还。 这时，太子和太子妃带着东宫的小主们也到了席上，免不了又是一番问安行礼。 第409章 生辰宴4 他们被簇拥着，太子妃美艳，太子俊朗，一时间他们夫妻的风头瞬间抢了他们的孩子的，今日同为太子二十七岁的生辰宴，大家纷纷送上祝福和生辰礼，其实生辰礼早由礼官收了并且登记在册。 大家纷纷猜测皇上已经许久不上早朝，宫里把皇上的病瞒得紧，也不知道皇上病情如何了，病得重的话，也许今年是太子以太子身份过的最后一个生辰，往后就是新皇了。 所有女人当中最好命的自然是江凤华，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傅之女一夜之间变成恒王妃，之后扶摇直上，凭借恒王被封为太子，她直接被册封太子妃，将来不知道会不会被册封为皇后，那她就真的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不过，东宫小主众多，也有好几位小主怀有皇嗣，家族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差，如果真要争夺皇后之位，大家也都还有机会。 也有人悄声道，“照此看来哪里还有其他女人的机会，那个位置铁定是太子妃的了。”除非她突然暴毙。 苏氏一族，连皇上都忌惮的家族，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失了，也让人值得推敲，苏家贪赃枉法又不是一天两天，偏偏在这个时候被爆出来。 苏家的女儿才是太子真正喜欢的，如今去哪里了，听说她的尸体在宫中不翼而飞了。 还有传言说，苏家要报复的是江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仇，种种迹象都很可疑。 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散布谣言，说苏家的祸事是江家引发的，所以苏少将军最后想炸死太子妃的家人。 可惜太子妃命大，江家人也命大，只炸得武安侯的夫人生死不明，苏炫当时一定是想让她一尸两命的，孩子最后还是生下来了，就是夫人昏迷不醒，武安侯痴情夫人，已经好久没有上朝了。 江凤华和谢觞自然不知道这些议论。 就在这个时候皇上也来了，皇上的礼物已经由曹总管亲自送来了，大家都以为皇上病重不会来了，众人齐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气色很不好，也老了很多，皇后连忙上前扶住皇上坐在主位上，只见皇上脸上满是笑意，沉声道，“免礼，都免礼，礼官，小皇孙的周岁礼仪式到哪一步了。”明显太子的生辰宴没有小皇孙的重要，大家的重心都在为小皇孙举办的周岁礼上。 礼官恭敬禀告，“启禀皇上，抓周仪式马上开始了。” “好，好，朕还没有参加过小皇孙们的抓周仪式呢，开始吧！”此话一出不知道伤了多少皇子皇孙的心，皇上在宫里，又日理万机，几十年来他的确从没有参加过这种对皇帝来说不痛不痒的仪式。 只见御花园的一大块空地上摆满了各种物品，有书籍，笔，算盘，乐器，金元宝，小木剑等。 皇帝看了一眼，突然拿出自己的私印交给曹总管，“就这些东西，没什么意思，曹德把朕的金印放上去，让小皇孙们抓。” 曹德愣了愣，全场都愣住了，皇帝道，“放上去吧！” 江凤华和谢觞心里都一紧，谁敢抓皇帝的金印，谢觞虽然是太子，他也只能有自己的太子金印，他还没有正式坐上皇位的那一天，他碰都不敢碰玉玺和皇上金印，最终皇上才是一个国家的决策者。 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两个小皇孙，谢弘宥会走路了，下人将他放在地上，人再多，他也不怯场，朝着前方的物品走去。 谢梓娫还不会走，江凤华亲自扶着她，谢觞则站在抓周物品周围朝她招手，满眼宠溺，“小娫儿，到父王这里来。” 谢梓娫像是听懂了她爹在喊她，她避开江凤华的手，迈着小短腿和小脚径直朝着谢觞的方向走去。 江凤华脸上展现出惊喜的笑颜，娫儿平时会爬，然后爬到有支撑物的地方，也会围着走，没想到她现在放开她的手她直接朝她爹的方向直接走了，她的眼中只有他爹，没有抓周物品。 谢觞抱着女儿忍不住亲了一下，“父王没白疼你啊！” 礼官道，“殿下，小郡主还没有抓周呢！” 谢觞又将她放在地上，又紧紧护着她，生怕她摔倒了，“娫儿喜欢什么，拿给父王。” 她大眼睛左右看看，她也看到他哥哥站在边上。 只见谢弘宥也是左右看看，他们的目光也不在金印上，下一刻只见谢梓娫直接拿了一本书交给她爹，意思是说让她读书给她听。 谢觞愣了愣，转而笑了笑，“太子妃平时就爱读书给她听，估计是随了她娘了。” 然而谢弘宥也拿了一支狼毫笔在手中，转而他又将笔递到了谢觞手中：“父王。” 谢觞又愣了愣看向江凤华。 江凤华温柔地笑了笑，“宥儿估计是想他爹教他写字。” 所有人心里都在想：金印难道不香吗？ 这时，皇上也笑了起来，“都爱读书写字，估计是随了他们的外祖父了，江怀，以后小皇孙的学习就交给你了。” 江怀也规规矩矩坐在一起，他突然站了起来，朝皇上拱手行了一礼，“臣遵旨。” 皇上当着众人的面亲热地称江太傅是小皇孙的外祖父，意思很明显了，是极相信江家的，其实从皇上私下见了江怀就敲打过他，只要江家三父子尽心尽力为朝廷效力，将来江凤华的皇后之位是坐稳了的。 朝臣们见皇帝和江太傅关系这么好，大家心里头只怕也已经有了杆秤，江家的富贵是跑不掉了。 下一刻，皇上也有些累了，“朕就不留下了，朕乏了，先回乾清宫了，皇后陪朕一起吧！” “是。”程皇后道。 今天是太子和小皇孙的生辰宴，又是东宫主办，主人家自然是东宫，皇帝和皇后留下来，难免让大家不能放开畅饮，皇帝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朗了，只怕不久后太子就不是太子了，而是新皇了。 “恭送皇上，皇后。”众人又跪拜行礼。 第410章 生辰宴5 皇帝临走时，又朝江怀道，“朕听闻武安侯已经好久没有来上朝了，他的妻子受苏家余孽所害险些丢了性命，让梅太医多去瞧瞧，武安侯也早些回来，户部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处理，他若敢借此机会松懈懒散，朕也是不饶他的。” “臣定尽快让锦炎上朝。”江怀跪在地上沉声道。 这个意思已经很明确了，皇上已经决定让江锦炎接手户部尚书之位，朝中大臣不能再有异议。 江锦炎的能力皇帝是看在眼中的，加上皇上也十分喜欢江凤华，江家手中要有权力，江凤华的位置才能坐得稳，这一点谢觞也知道，所以让江锦炎做上尚书之位，谢觞也和皇帝通过气了。 只是另一边，朱御史的脸色就很难看了，甚至朝中很多资历比江锦炎深的人脸色也不好看。 他凭什么这么容易就得了户部尚书之位，封他为侍郎已经让人很不爽了。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江锦炎，户部尚书之位给了江家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周朝的经济命脉都捏在江家的手中。 江凤华不自觉看向朱御史的方向，他脸都气青了吧！ 接下来礼官又宣布，“宴会开始，大家尽情享用。” 太子和太子妃又共同举杯与大家寒暄，大家齐声给太子殿下祝寿。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变得热闹非凡。 很快歌舞也上场，前车之鉴，江凤华也没有让小主们准备节目，以免再次发生小主小产这种事情，舞蹈歌曲都是舞姬们精心编排的。 然而，小主们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只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太子记住她们。 江凤华也知道大家的意思，既然进了宫大家就不是来做摆设的。 此时，大家都在等待被太子看见的时机，哪怕一眼也好啊！ 这时，小主们也鼓起勇气到太子身边敬酒，赵云彤更是大着胆子上前，“妾祝殿下生辰喜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七品昭训闻露也笑颜如花抬了酒杯上前：“妾祝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紧接着，贺兰嫣然，潘念如等小主纷纷道，“妾祝殿下生辰喜乐，健康快乐……” “妾祝殿下……” 舒妍挤在最前面，一张娇羞的容颜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妾也祝殿下生辰喜乐。” 江凤华看了众人一眼，连忙让开了一个位置。 其实谢觞被这么多小主敬酒，他一个的脸都没有看清，当着大家的面，他也不好推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他还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仿佛没有看到他一样，他只有皮笑肉不笑地道，“孤都接收到你们的心意了，都回到席上去吧！” 只等小主们离开，谢觞才缓过气来，他见大臣们也都在各自饮酒作乐欣赏歌舞，这才不觉得尴尬，他终于明白父皇应该后宫的女人有多难了，所以他决定不再选秀了，就这些人他都认不全。 其实到目前为止，也只有朱蓁蓁，宋睛，唐芊然，高清瞳被召幸过，并且都怀孕了，不得不说有谢觞这样的优质男人在，皇家的想要多少皇嗣都不成问题。 江凤华生了第一胎之后，她也一直在调养身体，所以没有着急再怀孕，最近谢觞到她宫里也频繁，她也没有采取避孕措施，是谢觞的意思，问她身体调养好了没有，仿佛是想让她再生孩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在这件事上他积极得很。 有妇人向她敬酒，他突然替她挡下来了，江凤华尴尬笑了笑，“本宫最近身体不适，太医嘱咐不让饮酒，夫人吃好喝好。” 妇人道，“太子妃身体要紧。”便退下了，仿佛是想要和太子妃打好关系，将来她家女儿有选秀资格时，能得太子妃照拂一二的意思。 江凤华朝谢觞微微一笑，轻声道，“臣妾敬太子一杯吧，祝殿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听至此，谢觞一口酒直接喷到她脸上。 江凤华咬牙切齿，“谢觞，你故意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挤出来的。 周边的人见状纷纷朝他们看过来，谢觞神色微冷，眸光里闪过凛冽之色，顿时大家都当没有看到，只见舞台上歌舞升平，他们也纷纷盯着舞台，仿佛都成了睁眼瞎。 此时，孩子还在冯静媛等的人怀里，汪嬷嬷也在一边伺候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太子眼神制止，一时间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谢觞也放下太子的身段亲自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脸颊，动作温柔又细致。 江凤华今日可是化了精致的妆容，被他这么一擦脸上的妆也脱了，还好她底子好，就算不化妆都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位世家小姐。 谢觞唇角止不住地笑，风骚又浪荡，“孤给阮阮赔罪，真不是故意的，当着大家的面，你别生气了。” 江凤华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殿下不是故意的，殿下是有意的。” 在众人看来，这个小风波就是两人在打情骂俏，江家有如今天的地位也不是空穴来风，太子妃起了很大的作用。 与此同时，朱夫人和朱依依也规规矩矩坐在宴席上，朱蓁蓁没有出来参加，朱夫人脸色一直没好看过，太子妃得太子这么宠爱，她都替女儿不值，朱夫人也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朱依依则盯着谢觞的方向，仿佛对他志在必得，下一轮选秀有没有她的名额就看朱蓁蓁在宫中如何折腾了。 天天面对如此俊朗神逸的太子殿下，难怪朱蓁蓁对他情根深重。 反观太子妃，长得美艳动人，可有句话说得好“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太子还年轻，他也还没有坐上皇位，等他登基为帝，对太子妃也会逐渐失去新鲜感的，她眼睑低垂，掩饰住了野心与锋芒，乖巧得如一朵小白花被淹没在了人群中。 在她心中，现在的太子就算对太子妃百般宠爱都是不长久的，没有哪一个男人会永远爱一个女人，男人都是三思二意的。 东宫这么多位小主，太子不也照样宠幸她们吗？他不过是多喜欢江凤华一点罢了。 这边，冯静媛和江如梦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自从阮阮被赐婚嫁进皇室，江家就知道阮阮今后的路不好走，他们也嘱咐她不要冒头，然而她把他们的话都当了耳旁风。 现在看来太子殿下如此宠爱她，不知道算不算一件幸事。 第411章 生辰宴6 冯静媛见宴会上太吵，和奶娘带着两个孩子到一边赏花玩耍去了。 这时，只见一个长得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走到冯静媛面前，小女孩长得粉粉嫩嫩的，十分可爱，手里拿着一个布偶玩具递到冯静媛面前，“送妹妹。” 冯静媛对于长得好看的小宝贝没有抵抗力，眼中满是温柔，“要送给妹妹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嗯，给妹妹的礼物，妹妹好漂亮。” 冯静媛将布偶拿在手中，“小娫儿快谢谢小姐姐，好漂亮的布偶娃娃啊！” 眼前精致的布偶，谢梓娫却不是十分喜欢，她的布偶玩具已经很多了，她安安静静站在一边玩着手中的花朵也不去接布偶。 冯静媛都替她尴尬，也太不给面子了，她又将布偶递给小女孩，“妹妹说谢谢小姐姐的礼物，这么可爱的布娃娃，姐姐自己留着吧！” 小女孩也舍不得将自己的布娃娃送人想要接过娃娃，可是…… 这时，她转头看向身后，发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冯静媛道，“你在找你娘吗？” “母妃……咦，母妃……”小女孩指着一个方向却没有看到她母妃的身影，瞬间小女孩哇哇就哭了起来。 小女孩一哭冯静媛也着急了，连忙安慰，“别哭别哭……” 这时，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周边赏花游玩的妇人的注意，很快伺候小女孩的嬷嬷也找来了，见小郡主哭了，急声道，“小郡主怎么哭了，是谁欺负小郡主。” 嬷嬷把小女孩拉到怀里，小女孩也哭得越来越厉害。 冯静媛见孩子可怜想要拉到怀里哄一哄，谁料刚凑近她，小女孩就推了她一把，嘴里还喊一句，“坏人婆婆。” 正是这个举动惹怒了嬷嬷，她使劲一推就将冯静媛推到了地上，冯静媛由于一直陪谢梓娫蹲在地上玩耍，也没注意会被人突然推一下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紧接着，只见嬷嬷一把抢过冯静媛手中的布偶，“夫人怎么欺负我家小郡主，抢我家小郡主的玩具，奴婢可没有推夫人，夫人摔在地上是想讹诈奴婢吗？” 冯静媛辩解，“我怎么会抢一个小女孩的玩具，是她要送给娫儿，娫儿还不喜欢，还有我凭什么要讹诈你一个下人。” 谢梓娫也吓得哭了连忙去拉冯静媛，这时奶娘和宫女带着谢弘宥也来了，“江夫人。” 几人一起将冯静媛扶了起来，谢弘宥拉着谢梓娫的手，嘴里喊道，“妹妹……哭……” 谢弘宥可能是想让妹妹别哭，谢梓娫却是听不懂，话也不会说拼命地哭了起来。 就这样谢梓娫和小女孩一起哇哇哭了起来，孩子一哭，冯静媛就没了注意，她想用对付自家孩子那套对付她们，可小女孩也只两三岁大，又是在皇宫里，她只有先安慰谢梓娫，“小娫儿不哭了。” 嬷嬷嘴里还在骂，“抢别人家孩子的玩具给自己家小孩，欺负我家小郡主身边没人是吧，真是不要脸。” 这时周边的妇人和小姐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这不是江夫人吗？她抢了小孩子的玩具给她自己的外孙玩……” “一定是仗着自己女儿是太子妃呗！进了宫也没个规矩。” “把人家的女儿都惹哭了，还指着她说坏婆婆呢，小孩子会说谎吗？” 冯静媛听见妇人嚼舌根，“没有证据，夫人们别胡说，当心闪了舌头，祸从口出。” 顿时，说闲话的妇人也不再说话了，有不怕死的仍然道，“拽什么拽，有个太子妃做女儿了不起啊！这天下还不是你们江家的天下呢！” “太子妃长得漂亮，迷得太子宠爱有加，谁说将来不是江家的呢！” 冯静媛一听这话，心里也在嘀咕，她们这样说什么意思？只怕是想要借题发挥说阮阮恃宠而骄，魅惑君主，她们拿女儿的容貌说事，太子又的确处处对女儿宠爱，她现在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江如梦也急匆匆过来，见母亲被人这样说，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不自觉捏紧了手指扶住了母亲，又让宫女快去找太子妃，刚才阮阮好像去整理仪容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位身着白色衣群的女子从人群中站了出走到冯静媛和江如梦面前，她温声道：“不是江夫人的错。” 听见这个声音，大家也都不闹了纷纷看着白衣女子，只见她蹲到小女孩面前，“小妹妹，姐姐给你糖吃，你别哭了好不好，你是不是想要找你娘了所以你才哭的啊！” 小女孩见有糖，点了点头，“母妃……我要母妃，哇哇……” 嬷嬷见状，连忙道，“她们就是欺负我家小郡主身边没有人抢她玩具给丹阳郡主玩。” 白衣女子道，“我刚才也在那边凉亭里赏花，刚好看见是这个小妹妹主动拿布偶玩具给丹阳郡主，小郡主根本没要，她一直在玩手上的花朵呢，不信你们看，小郡主手上染了花汁，布娃娃身上根本没有花汁，说明小郡主并没有抢她的娃娃玩，只不过是一场误会。” 冯静媛这才醍醐灌顶，被两个小孩子哭得心烦意乱的，她道，“小娫儿根本不喜欢这个布偶娃娃，我怎么会抢她的玩具，这位姑娘都亲眼看见是她主动要送娃娃给妹妹，这刁奴就借题发挥。”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也来了，他的气场往那里一站威严十足，他刚来就听见白衣女子说的话。 众人见状，连忙行礼。 谢觞见女儿哭得伤心，脸上还有泪痕，也没有把目光放在众人身上，直接接过女儿抱在怀里。 白衣女人微垂着头恭敬道，“参见太子殿下。” 谢觞斜她一眼，她刚才主动站出来澄清事实真相，他道，“免礼吧！” “谢殿下。”朱依依手中握着团扇，面容在团扇后面若隐若现，谢觞顺着团扇看去，只觉得她双眸潋滟，一股清洌的香气扑鼻而来，她一袭雪白色的衣裳，飘飘若仙般。 第412章 生辰宴7 这时，四王妃也找了过来，谢若怡见到她母妃，猛地从嬷嬷手中扎进四王妃怀里，“母妃。” “母妃在，怡儿别怕。”当着谢觞的面，四王妃声音温柔安慰着女儿。 “四嫂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好小郡主。”谢觞朝四王妃道。 四王妃脸色娇羞，“我刚才去找茅厕了，让下人带着若怡在御花园里玩。” 谢觞有些尴尬，连忙道，“既如此，四嫂照顾好小郡主，郡主身边的奴才也还请四嫂请个讲理明事的，不然教坏了小郡主就不好了。” 四王妃盯着谢觞，越发柔弱，连忙道，“是，我记住了。” 只等四王妃抱着女儿离开，大家也都散了，朱依依仍然站在原地，突然，她将手中的糖果递到谢梓娫面前，满脸温柔，“小郡主别哭了，姐姐请你吃糖好不好。” 谢梓娫盯着她手上的团扇，团扇上绣着蝴蝶，蝴蝶翩翩起舞，只觉得漂亮精致，她突然伸手去抓，江如梦连忙阻止，“谢谢姑娘的好心，小郡主还小不能吃糖，对牙齿不好。” 朱依依眼中闪过尴尬，抬起头来，温声道：“依依只以为孩子都喜欢吃糖，拿糖哄一哄就好了，是依依考虑不周。” 谢觞这才看清她的容貌，第一眼就觉得干净漂亮，清纯可人，他道，“二姐，娫儿不是要吃糖果，是喜欢她手中的扇子。” 江如梦翻白眼，观察得可真够细致的，总有莺莺燕燕往太子身上凑。 朱依依这才看向手中的扇子，笑得甜美，“原来小郡主是喜欢这上面的蝴蝶啊，这是小女亲手绣的，小郡主喜欢臣女就送给小郡主吧！” 江如梦看了一眼，绣工精湛，不过她还看不上眼，娫儿喜欢多少，她就给绣多少。 这时，江凤华得到消息整理好仪容也连忙赶来，远远地，她就见谢觞和一个白衣女子站在花园边，像是在“闲聊”。 她走上前去，脸上笑颜如花从谢觞手中接过女儿挡住了朱依依的视线，“母妃才走开一会儿，娫儿这是怎么了？小脸都哭花了，哭花可就不漂亮了。” 谢梓娫见自己的娘来了这才笑了起来。 谢觞解释道，“刚才四嫂家小郡主和娫儿闹了些误会。” “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误会，臣妾是看殿下有什么误会吧！” 一时间，谢觞有些心领神会看了朱依依一眼，他都不认识这位姑娘是谁。 谢觞也激灵，连忙从冯静媛的手中抢过儿子抱在怀里，“孩子们玩闹嘛！” 朱依依也聪明，江凤华一来，她连忙转身不作留恋的走了，临走时她还看了谢觞一眼，仿佛在说小女告退了，然而她又没有说出来，只让人觉得她不想打扰太子和太子妃。 谢觞仿佛也看向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如梦主动道，“小娫儿和小弘宥都累了，让人带他们回宫休息吧！阮阮你快和殿下去席上陪宾客，主人家离席总是不妥当的。” 江凤华听懂了，可是二姐啊，男人如果要偷腥，你把他系腰上都是没有用的，她已经让汪嬷嬷去查这是谁家的女儿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朱依依也是把自己伪装得太好，甚至把朱夫人都骗了过去，以为她会真心为朱蓁蓁好。 回到宴席上，歌舞还在继续，到了晚上还会有烟花表演，所以大家都喝得正兴起。 江凤华陪着谢觞，她却没有看见刚才的那位白衣女子，不过汪嬷嬷的动作也快，很快查出她是朱御史家的大女儿朱依依。 她想：朱御史位高权重，当初皇后为谢觞选秀女时，朱依依是朱家长女应该是第一人选，不过以皇后的性子，她看不上庶女，肯定会选嫡出的二小姐朱蓁蓁。 江凤华刚才没看出来朱依依的意思，不过从她身上的熏香她已经闻出朱依依在有意勾引。 朱家已经送了一位嫡女进宫，再送一位庶女只怕说不过去吧，那朱依依又凭什么以为她可以勾引谢觞呢！ 上一世的苏家才是谢觞的宠臣，朱家也有女儿送进宫，的确是朱蓁蓁，并且后来也封了妃位，后来朱蓁蓁难产而死，朱家又送了女儿进宫，这些都是谢觞登基以后发生的事情了，可是不管是谁都动摇不了苏婷婉的皇后之位。 上一世她一直居住在晨曦宫里，身边伺候的丫鬟除了莲叶和红袖是自己人，其他人都是苏婷婉的人，她也没听说谢觞特别喜欢哪位嫔妃，只知道苏婷婉盛宠不衰，其他人她不了解。 只有那个泉州第一美女秦昀妍，是个厉害的角色，和苏婷婉斗得厉害，坐上了贵妃的位置，不过这一世秦家败落，她也没有进宫。 想来有苏家在前，朱家自然不敢放肆。 难道朱依依就是朱家后面送进宫里的人？朱蓁蓁连孩子都没有，怎么难产而亡。 这一世好多事情都变了，进宫的人也都变了，她对朱依依完全没有印象，莲叶出事后，她一直在晨曦宫里没有出来过，苏婷婉常常跑到晨曦宫找她不痛快，没事就发疯，好像是因为她以为毁了她的容貌就消除了危机，却不想还有更多美女入宫，她根本防不胜防，谢觞也背弃了他们的海誓山盟。 那时她心里只有两个孩子，也庆幸后宫嫔妃争宠不断让苏婷婉抽不出时间来欺负她，让她多苟活了十多年，不过那个时候苏婷婉有苏贵妃帮忙出主意，就算嫔妃们争斗再厉害也抢不了她的皇后之位。 苏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杀头的杀头，就连叶素素都已经斩首了。 江锦炎去边塞也没有找到苏卿卿的身影，她像是消失了一样，当初苏卿卿进了冷宫后就没她消息了，直到苏老夫人将她救走，可能也没有带回来，那她去哪里了？ 和苏炫一起造反的胡族王爷死了也没有人来找他的尸体，他可能并不重要。 江凤华猜测难道苏卿卿在胡族，苏家和胡族早勾结在一起了。 现在她只觉得内忧外患，胡族已经签下投降书，可她觉得这也只是一张纸而已，两国要开战，没有任何理由都能打起来。 “阮阮在想什么？”谢觞见她心不在焉。 第413章 迎难而上 “臣妾在想晚上还安排了放烟花，也不知道宫人们安排好没有，千万不要出任何岔子，臣妾想给殿下和孩子举办一个完美的生辰宴。“江凤华温声道。 “由礼部的人操持费心，这些小事就别亲力亲为了。”谢觞握住她的手关心道，“也别整天关心小主们的身体，你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调养，父皇母后最注重皇嗣，孤更看重阮阮与孤的孩子，往后咱们也要能多给娫儿和弘宥添加几位弟弟妹妹。” 江凤华满脸羞涩，“臣妾知道了。” 晚上的烟花秀很是绚烂，整个盛京的人都出来登高望远观看皇城里的这场烟火。 这边，萧煜到了江府，江锦炎让人准备了酒菜，“萧兄请。” 萧煜端起酒杯，看着眼前满面颓废的江锦炎，他道，“江兄家里生了变故，萧煜也很痛心，但是江兄你要振作起来啊！有些事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 江锦炎苦笑，喝了一口酒。 萧煜却替他担心，更替宫里的那人担心，“江兄就没想过苏炫为何能运这么多火药进城，按说苏家已经没有人了，那个时候大家躲避苏家还来不及，谁又会去帮苏家。” 江锦炎如何没有想过，阮阮暗中派人拦截苏炫，几乎堵住了他的所有生路，只等他现身，就准备找机会将其截杀，他应该和默儿把有些话说清楚的，也怨他自己，才让默儿没有防备。 “是谁在帮苏炫，我还没有头绪。”江锦炎淡淡道。 萧煜沉声道，“这几日江兄都没有去衙门，甚至没有出府，你可知道有人在传江家的谣言，说其实是太子妃要致苏家于死地，起因是苏家的女儿和太子妃争宠，还有人说太子深爱苏家女，现在却独宠太子妃，甚至拿三姑娘的容貌说事，例举商纣王与妖妃妲己，苏家三代功臣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 “放屁。”江锦炎猛地将酒杯摔在桌子上，“简直是是非不分，苏家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铁证如山，还有人在背后嚼江家的舌根，江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苏炫留给阮阮最大的一场局，现在才爆料出来这些阴阳怪气的言论，他是用自己做了一场生死局，让阮阮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萧煜也是担心这个，“苏炫知道苏家局势无力回天，所以才返回盛京找江家报仇，他其实是想要一举两得，如果能杀掉太子妃，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能，他就用他的死来做一场局，所以我猜测背后肯定还有人在帮他，至于这个人是谁，我也不得而知。” “我还听说朝中对户部尚书一职的争议很大，朱御史一派支持户部右侍郎舒朗。”萧煜道，“江兄对这个职位有什么看法，如果江兄能得这个位置必定对三姑娘的帮助很大，但是……” 江锦炎突然看向萧煜，立即警惕，冷声道，“我三妹已经嫁人了，她嫁的人是什么人，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有些事萧兄是不是太过关心了。” 萧煜顿觉失言，也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些言论后就失了分寸，“江兄请放心，萧煜绝对不会自毁长城，更不会给三姑娘惹任何麻烦，想要破除谣言，唯一办法就是江家手中不能有权。” 江锦炎沉声道，“我明白萧兄的意思，江家得了这个位置，就成了众矢之的了，更会坐实江家想要夺权的谣言，现在即使太子要给我这个位置，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推拒了官位破除谣言。” 萧煜拧紧了眉头暗忖着：三姑娘也会是这样的想法？ 只见江锦炎苦笑道，“如果是阮阮，她必定要让我坐上这个位置，现在有人想要害江家，就算我退位让贤别人还是会害，不如抓住这个机会迎难而上。” 他了解她妹妹，长了一身反骨，这个时候江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只要让皇上知道江家和他都绝无二心，江家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很快，江凤华也将可能是朱家在背后帮助了苏炫这个消息告诉了江锦炎，让他暗中去查，朱家敢做这种事，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太子生辰宴过后，皇上的任命诏书也下来了。 江锦炎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一时间江家的风头更盛了。 江凤华想：江家只有以静制动，暂时先不去冒这个头，时间一长，谣言自然破除，然而朱家也没有任何动作，甚至在江锦炎被任命户部尚书之后，朱御史还乐呵呵地恭喜，右侍郎舒朗的官位不变，他也很老实本分。 两个月后东宫又有好消息传来，宋侧妃为皇族增添了一位小皇孙，皇上赐名谢弘瑞。 其实江凤华护宋侧妃这一胎护得很紧，外面的谣言她已经知道，谣言毕竟只是谣言，苏炫怎么死的谢觞比谁都清楚，她要破除谣言的办法就是让东宫怀孕的小主们都安然无恙，平安产子。 这样一样，就不会让人用太子妃霸宠的言论议论她。 其实江凤华也一直防备着朱蓁蓁，宋睛是和她同一批进宫的小主，宋睛产子，朱蓁蓁必定会不舒服，然而她却沉浸了两个月，一直在老实地养病。 东宫还有两位小主也只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生产。 这日，江凤华刚从宋侧妃的宫里回来，她却突然病倒了。 汪嬷嬷着急让人去请梅太医过来看诊，此事也惊动了不谢觞。 谢觞得知太子妃病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国事赶来，“阮阮，你感觉如何了？” 江凤华用眼神屏退汪嬷嬷等人，轻声道，“臣妾没事，就是这几日守着宋侧妃生孩子没休息好，宋侧妃这一胎从发动到生子，足足熬了三天三夜，臣妾就是太过紧张了。” “孤不是告诉过你，小主们自有宫女嬷嬷伺候，你不必太过操心，你就是瞎操心。”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怕他生气，又道，“殿下听臣妾解释嘛，彭将军去了边塞必定担心宋侧妃的情况，臣妾守好东宫，就是替殿下分忧，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谢觞语气变缓。 第414章 太子妃再有孕 “臣妾知道外面都在传臣妾独得殿下盛宠，甚至有人将臣妾比作那魅惑君王的妲己，大哥自从做了户部尚书，江家表面上荣光无限，实则暗地里不知道被多少人说大哥靠臣妾的裙带关系上位，臣妾不想担这些名声，但又无能为力，只好尽力让宋侧妃及其他小主们平安生下孩子来堵住悠悠众口。” 谢觞将她搂在怀里，“孤就愿意宠着孤女人。”有些传言他也听到过一些，他以为让江家得了这份荣耀便是给她保障，没想到反倒让她更小心谨慎。 江凤华又道，“其实都是些谣言，臣妾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做到问心无愧罢了。”谢觞大概也知道吧，苏炫都死了这么久了，如果还有人传，那就是背后一定有鬼了。 这个鬼是谁，就由谢觞自己去捉了，甚至她还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朱家，看他们是不是还这么沉得住气。 “殿下，阮阮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她拉着谢觞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谢觞瞬间懂了，“你怀孩子了？” 江凤华点了点头，“不枉殿下辛苦一场，阮阮又有了，刚才梅太医替臣妾把脉，已经一个多月了。”其实她的月事没有来她就察觉不对劲了，不过是想要借着宋睛生产之事再让他知道，谢觞疼惜她，定不会再让外面的谣言满天飞。 谢觞将她抱了起来，亲了亲她娇羞的脸颊：“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养胎，什么事都不许管，孤定不会让你为宫外的那些事烦心。” 江凤华见他这么高兴，仿佛像第一次做父亲，调笑道，“殿下很喜欢孩子。” “看到娫儿和弘宥这么可爱，孤就想和阮阮生一堆可爱的孩子。”他解释道：“一个家族要兴旺，人丁多才能兴旺，孤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江凤华道，“殿下这句话只讲对了一半，家族兴旺，光是人丁兴旺可不行，家风和孩子的教育也至关重要。” “孤以后为孩子们多请一些品学兼优的老师教导他们，让江太傅做他们的老师，相信江太傅教出来的孩子一定是最优秀的……” 只等谢觞走后，汪嬷嬷才走进来关了门，叹了口气，“太子妃如今有了身孕，这原本是天大的大喜事，但是奴婢也担心……” 江凤华浑不在意，淡淡道，“嬷嬷不必担心，日子还长着呢，太子还没有登基，东宫小主也不多，本宫有身孕是早晚的事，有些事情是防不住的，就看这一段时间，大家本事如何，手段高低。” 前世的朱蓁蓁是活不长的，她就想看朱家的另一个女儿想要如何蹦跶，自从太子生辰宴过后朱家就太安静了，大哥得了户部尚书之位，朱御史没有再向太子谨言，是很聪明的做法。 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狡黠，“能进宫的女子都不是泛泛之辈，比如那位为禹州百姓告御状的张小主，本宫也很佩服她的胆量，但是她看殿下的眼神就没有痴迷吗？她就不想得殿下宠幸吗？本宫只要守好本宫的位置就够了。” 这许多小主当中，谁能有陆雪霏那样的气魄直接拒绝谢觞，听说陆雪霏和齐王打得火热，只怕那丫头是看上齐王了。 “太子妃真是个通透的人儿，进了宫的女子就是要想得开才能活得开心。”汪嬷嬷没想到太子妃得太子这般盛宠，她还能宠辱不惊，这份气魄当真难得。 若换其他人恐怕早就恃宠而骄，或者直接淹死在蜜罐里了。 汪嬷嬷伺候了小主们这么久，她也想要趁这段时间试探谁是人谁是鬼。 很快，太子妃有孕的消息也传遍了东宫，东宫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有的小主已经进宫快两年了，太子一次都没召她们侍寝，太子妃不仅早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现在又有孕了。 大家都叹气。 也有人高兴，或许趁着太子妃有了孩子，她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往后在太子妃养胎期间，太子妃都不能侍奉太子，这就是她们的机会。 汪嬷嬷更是让心腹天天去御膳房盯着，就怕太子妃的膳食出半点差错。 这边，朱蓁蓁也终于坐不住了，她已经养了两个月的病了，听到太子妃怀孕的消息，她既生气又欢喜，想着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自从朱依依亲自给她送来了合欢散，她都没有任何动作，一来是她真的病了，咳嗽了快两个月，现在才好转一些，她也需要调养，二来是她也怕给太子吃了合欢散，会更让太子厌恶她，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朱家想让朱依依进宫代替她，就是因为她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可是她又如何甘心放弃太子。 她既然进了宫做了太子的女人，她就不会轻易放手。 朱依依是否真心想要帮她，她也怀疑，就算要给太子吃下这些合欢散，她也要好好设计一番，最好是借别人的手来做这件事。 “小主，喝药了。”刘嬷嬷端了汤药进来。 朱蓁蓁现在看到这些药都烦，喝了两个月，喝得她想吐。 刘嬷嬷劝道，“小主上次小产伤了根本，只有调好身体才能有怀孕的机会，否则小主谋划什么都没有用。” 听到这里，朱蓁蓁才将药喝了。 刘嬷嬷又道，“现在太子妃有了身孕，小主的机会来了，奴婢打听到东宫的小主们都蠢蠢欲动，咱们也在做好准备。” “刘嬷嬷，你观察了这些日子，你觉得谁能被我们利用。” “那位赵小主，不仅太子不待见她，连太子妃也几乎把她忘记了，可是她整天还在做梦能得太子垂怜，奴婢猜想她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太子了。”刘嬷嬷把赵云彤的情况说了，“当初彧王和赵家小姐厮混做出那等丑事……” “不过后宫的赵妃娘娘是赵小主的姑母，如今十皇子也出宫开府封了王爷，奴婢这些日子也打听过了，赵妃被皇上禁足现在都没放出来，十皇子虽然被封了王也是个不成气候的，所以根本没有人为赵小主撑腰。” 她们想要让赵云彤去下药，然后她们去捡漏。 第415章 太子醉了，也不可能醉成这样 朱蓁蓁又道，“嬷嬷，我怕殿下还是那般厌恶我，这么久了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其实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我，但是那段日子我又觉得他是喜欢我的。” “小主不必伤心，小主现在需要一个机会怀一个太子的孩子，太子身份尊贵……”她想劝她不要妄图奢求太子的喜欢，小主喜欢上太子了，所以她才会这么难受。 刘嬷嬷又道，“太子这么多女人，他再宠太子妃，也还是要和别的女人生皇嗣，小主可别再犯傻了。” “对啊，他喜欢的女人是太子妃，他哪怕分一点点喜欢给我，我也心满意足。”她眼底蕴含着泪水，那些日子她和太子朝夕相处时，是她最幸福的时光，不为朱家，为她自己，她留在太子身边就够了。 “嬷嬷，我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事情败露，咱们还要想一个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办法。”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此时，朱蓁蓁心里突然有了主意，她要借赵云彤的手，退一万步讲如果失败了也有赵云彤背锅。 刘嬷嬷听了她的计策后也为她开心，小姐终于聪明了一回。 其实当初大小姐悄悄给二小姐这种药，刘嬷嬷就觉得不妥当，小主刚被太子和皇后责罚，又去勾引太子，太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这包药她们也留着，只等有大作用的一天。 这边，赵云彤也在屋子里用心练习琴技，伺候她的宫女突然变得十分殷勤，“小主，奴婢打听到太子殿下今晚会去……他一定会经过梅园。”其实宫女早就被刘嬷嬷收买了。 赵云彤一听，只觉得机会来了，其实赵家已经败了，她只觉得她会老死宫中，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现在太子妃有身孕，太子的心思肯定会放在小主们身上。 于是，赵云彤打扮一番抱着琵琶就去了梅园附近，上次在太子生辰宴时，她看见宴会上有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子替江夫人解围，太子盯着那女子出了神，她想太子可能喜欢小主们穿白色的衣裙，所以她今晚也是穿了一袭素白色长裙。 谢觞今天晚上喝了些酒，路过梅园时就听见有袅袅的琴音从园中传出来。 无心也听见了，暗忖着：又是哪个不知道死活的想要勾引太子，现在太子妃有了身孕，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殿下……” 谢觞抬了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他仿佛看见假山后面有一抹白色，他追着那抹颜色过去。 只见赵云彤正怀抱琵琶弹得极其认真，仿佛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的样子。 直到伺候她的宫女朝谢觞行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这时，赵云彤像是受到了惊吓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同时琴弦也因为她的紧张而断了，她的指尖甚至被割破有鲜血流出。 她秀丽的容颜上满是焦急，深情地看了谢觞一眼，又连忙害羞地低垂下去恭敬行礼，“妾给殿下请安。” 妾？又是东宫小主？黑灯瞎火的，就算灯笼里传来微弱的光，他也没把她的脸看清，只知道她一袭白色衣裙，他才停留了片刻。 谢觞对东宫的小主都没什么印象，除了他召幸过的那几位，生辰宴那日，大家花枝招展地跑到他面前，他只觉得头晕眼花，一个都没记住。 赵云彤微垂着头暗忖着：殿下怎么不让她起来，今日她做了两步打算，如果她不能靠美貌吸引太子，那她就借助些外物。 进宫两年了，她都没有机会，她不想再等了，听宫女说后宫的嫔妃，进了宫连皇上面都没见过的大人有在，最后不是疯了就是死了，被深宫寂寞活活折磨死的。 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至少像姑母一样生位皇嗣，得个位份，将来孩子得以封王…… 如此想着，她胆子更大了，“妾给殿下请安。” 谢觞突然上前伸手抬起她的脸颊，赵云彤紧张得要死，抿着唇瓣微微一笑，“殿下。”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酒味，殿下今晚喝酒了，那是不是更能成事。 “张嘴。”谢觞冷声吩咐。 赵云彤愣怔，还是微微张开了嘴巴，她动作也不敢做太大，怕不发看。 谢觞又道，“把牙齿露出来。” 赵云彤彻底不淡定了，可是眼前的太子殿下眼神冰冷似要吃人，她不得不露出了牙齿。 谢觞见她满口都是牙齿，呢喃道，“不是。” 赵云彤仿佛听见了，又没听清，“什么不是？” 他一把丢开她的脸，眼中满是厌恶。 下一刻，谢觞突然头晕眼花就要栽倒，赵云彤连忙站起身来将他扶住，温声道，“殿下。” 无心想要喊侍卫过来，但是他也想要看看太子是真醉还是假醉，他对太子妃的情意是真心还是假意。 于是，无心突然乖乖退到了一边，东宫小主这些伎俩，他不能拦得太过明显，否则会被太子起疑的，上次让朱良娣受罚，就是他做的手脚。 与此同时，朱蓁蓁带着梅香和刘嬷嬷也悄悄出了院子，她也是一袭素白衣裙。 她悄声道，“嬷嬷真的打听清楚了吗？那日太子妃出宫就是穿了白色的衣裙。” “奴婢求到殿下面前时亲眼看见的，天还没亮太子亲自送太子妃回宫，太子妃装扮成未出阁姑娘的模样，那样子飘飘欲仙的。” 然而当朱蓁蓁看见赵云彤也穿了一袭白色衣裙，谢觞还将她搂在怀里，刘嬷嬷见状，“奴婢并没有让宫女透露这个信息给她啊！原来赵云彤也在处处监视太子和太子妃。” 朱蓁蓁捏紧了手指，看到赵云彤搀扶着太子，太子仿佛抱着她，她不应该让赵云彤去勾引太子的，她嫉妒并且悔恨交加。 “小主，别谎，只等赵小主给太子下药，你再带着人去揭穿她……” 这边，赵云彤扶着谢觞回了承光殿，谢觞直接坐在了旁边的软椅上，她轻声道，“殿下。” 谢觞一个字都不说，赵云彤又去脱他的衣裳，她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赵云彤突然朝无心道，“本小主今天晚上要伺候殿下歇息，请无心公公让人打水来，殿下一定是乏了，本小主要给殿下洗脚。” 无心朝谢觞喊了两句，“殿下。” 他喊了两声也没声音，道，“太子今天的确是喝了很多酒，醉了。”也不可能醉成这样。 他只好让人去准备水给他们腾出独处的空间。 第416章 赵小主下药被抓 只等无心一走，赵云彤连忙将合欢散倒入水杯里，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谢觞看在眼里。 他暗忖着：这个女人穿一袭白色衣裙到梅园弹琵琶，她为什么要伪装成那个人的样子，难道她知道什么？还是她有那个人的消息？又或者是巧合。 谢觞摇了摇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真的是巧合，阮阮那日也穿了一袭白色衣裙，东宫的小主有样学样也是正常的。 他放下心头的疑惑眼睁睁看着赵云彤的所有动作，他心里越发厌恶东宫的这些小主，只会耍卑鄙手段。 这时，赵云彤调整好心态才将水杯端到谢觞面前，“殿下，你口渴了吧！先喝点水。” 谢觞缓缓睁开了眼睛，捏着她的手腕，沉声道，“谁派你来的？” 赵云彤解释，“殿下说什么，妾是东宫的小主，妾叫赵云彤，殿下对妾可能没有印象，妾……是前户部尚书之女。” 听到这个名字，谢觞眸子更冷，“大胆，胆敢给孤下毒谋害孤，到底是谁派你来谋杀孤的。” 赵云彤只是想要得到太子的宠幸，她望着水杯，也禁不住吓，连忙解释道，“里面只是合欢散，并不是毒药，妾怎么可能谋害殿下，妾只是想要和殿下在一起。” 谢觞抢过水杯捏起她的下颚将水灌进了她的嘴里，将她扔在地上，冷声道，“合欢散，又是这种东西，既然你们都喜欢使这种下作手段，你自己尝尝合欢散的味道吧！” 赵云彤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她也不知道当初苏婷婉和叶素素都用合欢散得到了他的宠幸，他最是厌恶这种东西，谢觞气不打一处来。 只听他冷声道：“来人啊！” 无心连忙进来，“奴才在。” “给孤严加审问，她身上的药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谢觞冷声道。 于是，无心又让人进来将赵云彤押解起来，又将她身边的宫女带到太子面前，“趁奴才还没有用刑，赵小主想说什么就尽管说了吧！” 赵云彤吓得要死，她只是想要借着太子喝醉酒宠幸她，又怕太子醒来，为了万无一失，所以才准备给他用合欢散。 赵云彤看向一旁的丫鬟，“殿下，妾冤枉啊，妾原本没想用合欢散，妾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翠枝，是她挑唆妾，妾一时糊涂啊！殿下饶命。” 翠枝原本就是赵云彤的贴身丫鬟，可是自从赵家倒台，赵云彤没有了依靠，经济也变得拮据，赵云彤原本就是庶女根本轮不到她进宫，也是对嫡女使了手段才替换进了宫，这些消息翠枝也买给了赵嬷嬷。 现在翠枝得了大笔银子，足够她家里人用一辈子，所以她做这事之前也早就想好了说词并且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只听翠枝道，“奴婢没有挑唆赵小主，是她自己要谋划太子的宠爱，不关奴婢的事。” 赵云彤傻眼了，“翠枝，你为何要这样说，是你说对太子下药，只要得了太子宠幸，让我成功怀了孩子，明明是你挑唆本小主这么做的。” “明明是小主自己要这么做的，还穿了一袭白色的衣裙去梅园弹琴等太子殿下，小主要做什么奴婢怎么敢阻拦。”翠枝解释道。 赵云彤的猪脑子瞬间反应不过来了，连忙道，“明明你给本小主的药……” 谢觞上前一把掐住赵云彤的脖子，冷声道，“你们怎么知道穿白色的衣裙来引诱孤，你们知道什么？说……” 赵云彤被吓傻了，一五一十地道，“就是太子生辰宴那日，妾看到太子殿下盯着一个穿白色衣裙的女子看，想着殿下也会喜欢妾穿白色的衣裙，所以就……” 谢觞也回忆起来了，原来赵云彤穿成这样只是误会，他放开她的脖子，心里仿佛魔障了，当初叶素素也是一袭素白衣裙，所以他多看了她几眼，没想到眼前的这些女人倒是挺会察言观色的。 他冷声道，“合欢散是从哪里得来的。” “妾真的不知道，是翠枝给妾的。”赵云彤道。 谢觞又问，“不说实话，打到他们说实话为止。” 翠枝连忙道，“奴婢看见赵小主是从赵妃娘娘的宫里得的合欢散，奴婢还知道十皇子也用这种药和宫女们厮混，赵妃娘娘平时寂寞时也会用这种药排遣寂寞，殿下不信可以马上派人去赵妃娘娘宫里搜。” 翠枝跟着赵云彤进宫这么久了，她们常去赵妃的宫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赵妃和十皇子的秘密。 赵云彤听后只觉得百口莫辩，连忙道，“翠枝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你被谁收买了，你说……是谁让你陷害本小主的。” “明明是小主自己想要有样学样勾引太子殿下，奴婢只是说出实情，求殿下饶命，奴婢只是伺候小主的下人。” 翠枝甚至为了给赵云彤多增加一项罪名，又道，“上次彧王和惠儿小姐被人发现通奸也是小主你一手谋划的，因为小主早就想要进宫嫁太子……” 赵云彤只觉得天昏地暗，“殿下，不是这样的，妾没有，妾是冤枉的。” 谢觞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谢薪私下里做的那些龌龊事他也有所耳闻，十皇子变成这样，原来是赵妃娘娘带坏的。 就连二王爷谢彧喜欢用这种违禁物品，只怕也是跟着燕妃学的，这些女人把后宫变得乌烟瘴气的。 赵云彤也这样…… 此时，赵云彤脑袋都是懵的，她只觉得身体开始发烫，口干舌燥，面目赤红，“殿下，臣妾……是冤枉的啊！” 赵云彤身子一热就想要往谢觞身上凑，谢觞怒声道，“给本宫打，打到她老实为止。” 无心自然不会手下留下，让侍卫将赵云彤左右两边摁住，紧接着就是板子上身，身体上的痛感立即战胜了心里的那些欲望，一板一板打下去，打得她瞬间就清醒了，连连求饶，“殿下饶命，妾再也不敢了，妾知错。” 无心哪能让她开口求饶，打得她血肉模糊，直接晕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承光殿的侍卫朝暗处冷喝一声，“是谁，谁在外面。” 第417章 都来承光殿争宠 朱蓁蓁和刘嬷嬷原本是想逃的，此时，她们也是吓得要死，两人没有想到赵云彤真的失手了，如果今天跪在里面的人是她朱蓁蓁，她是不是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 此时她才相信刘嬷嬷的话朱依依让她给太子下药，然后她被处死，朱依依不就可以顺理成章顶替她了吗？ 她想在心底咆哮：朱依依，父亲，你们真的如此狠心吗？ 刘嬷嬷也强装镇定，悄声道，“见了殿下怎么说，小主一定不要慌。” 她们早就商量好了，如果赵云彤败露她们快点撤退，如果撤退不了就承认是想要巧遇太子，没想到会突然遇上赵小主抢了先机和殿下回了承光殿。 朱蓁蓁现在就是要在太子殿下面前卖惨，得到太子的同情。 只等朱蓁蓁和刘嬷嬷被带到谢觞面前，“妾给殿下请安。” 谢觞见她也是一袭素白长裙，瞳孔猛然变色，冷声道，“你怎么在承光殿？你穿的是什么衣裳。”又是这个颜色。 她们都已经给翠枝想好说词，翠枝又得她们大把银子，就是死她也不能说出刘嬷嬷，否则翠枝的家里人落入朱家手中，一个都活不了，现在翠枝跪爬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然而没有等朱蓁蓁开口狡辩，汪嬷嬷急匆匆来了，“奴婢给殿下请安。” 谢觞见汪嬷嬷赶来，脸色稍微变得好看了一些，沉声道，“汪嬷嬷怎么来了？”是不是阮阮也知道了东宫的这些小主跑到承光殿争宠之事了。 汪嬷嬷恭敬道，“朱小主的病养了两个多月，她的身子也养好了，所以原本今天晚上是要安排朱小主侍寝的，奴婢刚送了朱小主到承光殿就听说有别的小主争宠惹怒了殿下就想着带朱小主先回去，没想到朱小主自己却折返回来看承光殿的笑话，奴婢这就带朱小主回去学习宫规，闭门思过。” 朱蓁蓁和刘嬷嬷两人听到此处心里都猛地一惊，她们并没有接到消息说要安排她侍寝啊！ 朱蓁蓁想辩解，刘嬷嬷连忙拉住她，让她别动，汪嬷嬷可是太子妃的人，这个时候恰好赶来，只怕毓灵殿的事都没逃过太子妃的眼睛。 小主现在冲上前去，难道要告诉太子那合欢散是从毓灵宫出去的。 又想到汪嬷嬷不紧不慢说出这番话，分明就是来帮朱小主的，否则以太子殿下今日的火气，只怕同样会烧到朱小主的身上。 刘嬷嬷是朱夫人的心腹，当初她能想到靠食物来害宋侧妃，就说明她是有些聪明的，只不过碰到了事事谨慎小心的江凤华。 谢觞道，“太子妃知道这件事情吧！” “奴婢还没有来得及禀告太子妃，奴婢回去后是要禀告给太子妃知晓的，太子妃一定会严加约束各位小主。”汪嬷嬷觉声道。 谢觞突然有些心虚，只听汪嬷嬷没有禀告给太子妃听，他道，“都是些无关痛养的小事，太子妃有孕在身，汪嬷嬷就别让她费心了，嬷嬷把朱小主带回去吧。” 汪嬷嬷愣怔，很快道，“是。” 朱蓁蓁临走时，谢觞突然道，“朱良娣今日何故穿成这样？” 刘嬷嬷连忙道，“听说太子妃穿白色的衣裙极美，又得太子殿下喜欢，所以今日是奴婢自做主张给小主挑选了一件白色的衣裙。” 谢觞放下心头疑惑，“回去吧！” 汪嬷嬷把两人带走后，谢觞才沉声吩咐，“将赵云彤带下去处置了，对外就说暴毙。” 无心道，“是。” 无心见翠枝跪在一边，他心里突然有一个疑惑，翠枝一口咬定赵云彤给太子下药，但是赵云彤却说是翠枝教唆她的，并且翠枝还把赵妃宫里的事给抖落出来了，甚至连十皇子的事也知道。 一个丫鬟口齿如此伶俐，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于是，无心道，“翠枝如何处置，她是赵小主的丫鬟，也算是小主的帮凶。” 翠枝吓得要死，“殿下饶命。” 谢觞道，“送出宫，让她回家去吧！”知道这么多后宫丑事，这样的宫女也留不得了。 翠枝暗自窃喜，却不知道马上就要死到临头了。 无心自然知道太子的意思，入了皇城的女人就没有人能把宫里的秘密带出皇宫。 无心很快将人带走，又让人将四周打扫干净，谢觞此时心情突然变得低落，他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去晨曦宫，吩咐无心退下后便拿纸笔准备作画。 然而，当他握着笔却怎么也不知道如何下笔，什么都画不出来。 无心离开时也看见太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暗忖着：太子殿下今天晚上怎么这么生气？ 从殿下在梅园撞见赵云彤开始…… 无心细细回忆着太子的举动，猛然惊觉，终于让他察觉出不对劲了，那就是太子殿下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仿佛是小主们身上穿的衣裳惹了太子不高兴，她们都穿了白色的衣裙。 白色的衣裙是太子的禁忌吗？可是那日太子妃也穿了白色的衣裙出宫等他，回来时他们还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无心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找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妃，让太子妃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在这件事上栽跟头。 无心将翠枝带走关进了一间房间里，翠枝道，“无心公公，太子说放奴婢出宫的。” 无心冷笑，“出宫？翠枝姑娘既然选择了进宫怎么还想着可以出宫呢！” 翠枝胆战心惊，太子要杀她？ 无心道，“你告诉本公公，赵小主手中的合欢散是从哪里得来的，本公公可以不追究你的欺瞒之罪，否则就算你不说，你家里人也会说出来，本公公有的是手段去查。” 翠枝吓得要死，身体也止不住颤抖，她做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当着太子的面一头撞死，刚才赵小主被打得全身是血，她吓得快绷不住了，以为太子会让人对她用刑，没想到刘嬷嬷和朱小主来了，最后汪嬷嬷也来了，让她逃过一劫。 她们也料定太子不会真的跑到赵妃宫里去搜，即使搜也真的会搜出合欢散这种东西，赵妃的丑事瞒不住，她就逃过一劫了。 无心见她不说话，又道，“是太子要查，你背后的靠山总没有太子大吧！你要想清楚。” 第418章 赵云彤死，利用朱蓁蓁 翠枝只想保命，她还是怕死，她道，“奴婢说了，太子真的能放了奴婢。” 无心道，“至少本公公可以保证，你的家人不会有危险，本公公是个实在人，从不喜欢做那伤天害理，欺负弱小，伤及无辜的事情。 你我都是奴才，只不过跟的主子不一样，也都是听主子的命令行事，都是可怜人啊！” 翠枝听了他这话反而释然了，无心是为太子办事的，太子要杀她，她就注定活不了，“奴婢说了就请无心公公给奴婢一个痛快，不要伤害我家里人。” 无心脸上扬起笑意，只听翠枝说了“刘嬷嬷”三个字后，他脸色瞬间变了，刚才汪嬷嬷来接走了朱蓁蓁和刘嬷嬷，明显太子妃知道了这事。 处死朱小主这么好的机会，太子妃为何要救她？ 如果牵涉到太子妃，这事他就不能往太子耳朵边禀告了，最后无心领了太子的命令秘密处置了赵云彤和翠枝。 - 这边，汪嬷嬷回来将承光殿发生的事告诉了太子妃。 江凤华道，“人现在在哪里？” “奴婢将她们带回了毓灵殿，派人守着的，太子似乎不想太子妃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怕太子妃太过忧心影响太子妃养胎。”汪嬷嬷又道，“奴婢也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们都学着太子妃穿衣裳企图引诱太子。” 江凤华道，“他生气是因为赵云彤敢用合欢散对付他，他自然不会饶了她们。”当初叶素素和苏婷婉设计谢觞，他气到现在都还没有消，他们算是摸到谢觞的逆鳞了。 其实江凤华一直让汪嬷嬷留意朱蓁蓁的动静，终于等来刘嬷嬷去找翠枝，这些事情也都在她们的监视之中，但是合欢散的事情却是刚刚才知道的。 知道赵云彤天天练习琴技，又想去巧遇太子，甚至朱蓁蓁和刘嬷嬷又躲在后面跟踪，她们的这些小动作都在汪嬷嬷的监视当中。 江凤华就怕朱蓁蓁太蠢，才让汪嬷嬷跟着朱蓁蓁必要时保她一命，因为朱蓁蓁出事，就正中了朱依依的下怀了，她又怎么可能让朱依依如愿呢！ 汪嬷嬷也只是听命令行事，不想问出“太子妃为何要保住朱小主一命”这种蠢话，毕竟朱家还有个朱依依想要勾引太子，留着朱蓁蓁自有用处。 “走吧，陪本宫去会会朱小主，此时，她受了惊，一定被吓到了。” “可是殿下不让太子妃知道。”汪嬷嬷还是担心。 江凤华眸光冷沉，“本宫不去见她，不是辜负了本宫救她的心思。” “是。”汪嬷嬷又道，“朱小主出门时，高小主派人来知会了一声，看来高小主是真的想要和太子妃靠拢。” 江凤华来到毓灵殿时，她直接朝朱蓁蓁的主殿走去。 此时只见她安安稳稳地坐在主位上，淡淡道，“两个月不见，朱小主养得越发水灵了，这一袭清冷的衣裙也很适合朱小主，怎么，回来这么久朱小主还是舍不得脱了。” 朱蓁蓁和刘嬷嬷回来后就商量过了，她们就是想不明白太子妃为何要让汪嬷嬷去太子殿下面前说今天安排她侍寝的事情，明明没有安排。 这时，莲叶又道，“启禀太子妃，高小主求见。” “请她进来吧！”高清瞳这个时候来蹚浑水只怕是真的要向她证明她彻底归顺她了，深宫里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她自然是欢迎与她做朋友的人。 高清瞳也进了屋子，“妾给太子妃请安。” “汪嬷嬷快扶高小主坐，大着个肚子就别行礼了。”江凤华温声道。 高清瞳微笑着，“谢太子妃。” 此时，朱蓁蓁看向高清瞳才明白过来，原来高清瞳一直在监视她。 她们同住毓灵宫，平时也没见高清瞳出来，她以为高清瞳不会管这些闲事，其实高清瞳早就想要投靠太子妃，正好找不到机会。 汪嬷嬷沉声道，“有刘嬷嬷这样的奴婢帮助小主，还真是小主的福气啊！” 朱蓁蓁冷声道，“妾知道落入太子妃手中，就是在劫难逃了，太子妃一直想要对付妾，甚至除掉妾，可惜妾的父亲位高权重，太子妃也阻止不了太子与妾亲近。” 江凤华温声道，“朱小主这话真是让本宫有些摸不着边了，从始至终，本宫何时针对过你，又何时想要除掉你，朱小主怕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挑拨，误会了本宫吧！” 朱蓁蓁就是生气太子妃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她没有证据，甚至没有任何一丝痕迹表明太子妃心机深，偏偏这样的太子妃却深得太子殿下宠爱。 可是母亲明明说过，太子妃深不可测，外面的那些谣言，苏家的败落，都是江家和太子妃一手策划，其实朱蓁蓁根本不相信这些谣言。 江凤华再厉害，再有手段，再能勾引太子，她也不可能让苏家灭亡。 事实是，苏家真的在大周朝消失了，连父亲和皇上都要忌惮的家族就这么完蛋了。 江凤华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浑不在意，她救朱蓁蓁，自然是要用朱蓁蓁对付朱依依，两姐妹相争的戏码，她才有机会找出破绽对付朱家，否则真让朱家这么嚣张造她的谣，她就算坐上后位也坐得不安稳。 刘嬷嬷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连忙拉了朱蓁蓁跪在地上，“奴婢和小主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万福。” 朱蓁蓁满是不服气，也不得不行礼，“妾给太子妃请安。” 江凤华也不让她们起来，淡淡道，“本宫让汪嬷嬷去把你带回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不希望东宫一下子少了两位小主。” 朱蓁蓁还想问明白，“就算太子殿下知道是我，太子也不可能像处置赵云彤这样处置我，我父亲是御史大人，赵云彤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罪臣，赵家案子没有公布，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不知道。” 他们朱家就知道，太子就算知道是她在背后搞鬼，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真正处死她。 江凤华轻蔑浅笑，真是个单纯又愚蠢的姑娘，她道，“原来朱小主这么有自信朱御史还会保你，难道朱御史知道小主一直怀不上皇嗣，他不着急，甚至没有想过换个女儿进宫为朱家效力。” 朱蓁蓁愣住不说话了，不可思议盯着江凤华，她怎么会知道？ 第419章 二小姐，求太子妃救命啊! 刘嬷嬷第一个反应过来，二小姐想要得救，看来只有靠眼前的这位太子妃了，因为老爷已经放弃了二小姐，甚至大小姐给的那包药也是为了陷害二小姐。 刘嬷嬷突然拉住朱蓁蓁的手，“二小姐，求太子妃救命啊！” 朱蓁蓁看向刘嬷嬷，冷声道，“你说什么？我再怎么说也是御史府的嫡小姐。”她恨透了江凤华，怎么可能求她救命，朱家和江凤华，她肯定是会选择朱家帮她，她也不相信父亲会这么狠心。 刘嬷嬷只当她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念着骨肉亲情，“可是老爷已经有了让大小姐代替二小姐的心思，这不就是要逼死二小姐的意思吗？” 她想的是只要大小姐不进宫，二小姐像高小主一样投靠太子妃，安稳在宫中度日比什么都安全，至少二小姐的命是保住了。 江凤华淡定坐着，就看她们主仆两人纠结，她也不是非要帮朱蓁蓁，早晚会是一个死人，她不过是不想让朱蓁蓁死得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江凤华作势就要站起身来，“本宫到高小主屋子里坐会儿吧！既然朱小主无碍，本宫就不打扰了。” 刘嬷嬷突然道，“是大小姐给小主的合欢散，她明着想要帮小主获得太子的宠爱，其实……汪嬷嬷也看见了，如果我家小主真的这么做了，赵小主的下场就是我家小主的下场，只等太子再次选秀，大小姐进宫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老爷的意思，求太子妃救救我家小主，奴婢知道汪嬷嬷今日能到承光殿救下我家小主，太子妃就一定有办法救我家小主。” 朱蓁蓁突然一巴掌打在刘嬷嬷的脸上，“奶娘，你为什么要和她说这些，她是不可能真心实意帮我们的。” 顿时，主仆俩又抱在一起哭泣起来，那场面让人十分感动，任谁看了都觉得她们主仆情深。 江凤华没看她们一眼，抬脚就走出了屋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朱家不会要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霸占着位置，因为朱家的野心在膨胀，苏家被灭就助长了很多人的野心。 朱御史要和本宫斗，本宫就拿你的女儿来做棋子，看看谁更棋高一招。 - 当晚太子亲自带着人搜查后宫，搜到赵妃娘娘的宫里时她正与一个“假太监”厮混，难怪平时赵妃不喜欢往皇帝面前凑，因为她在她的宫殿里夜夜与人欢好。 都说十皇子谢薪荒淫无度，只怕赵妃拿自己的儿子做挡箭牌了，十皇子被赵妃带坏了，原本应该赐毒酒一杯。 最后，谢觞没有将这些事禀告到皇帝面前，十皇子谢薪已经出宫开府封王，为了皇家颜面，他只将赵妃关押在后宫不准她出去。 他对后宫女人似乎越来越深恶痛绝，也极少去东宫，变得越来越勤政。 转眼到了十月，东宫怀孕的两位小主也陆续生产，唐芊然先生出一位小公子，高清瞳如愿生了一女，太子象征性去慰问了一圈。 如今东宫已经有了三位小公子和两位小郡主，也算是热闹起来了。 这日，皇上又招江凤华去乾清宫陪他下棋，江凤华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胎位也稳了。 下了几局之后，皇上就感觉力不从心，“不下了，朕觉得没意思，次次都是朕赢，凤华变得越来越圆滑了，也忽悠起朕来了，当真以为朕的脑袋瓜不好使了不知道你在让着朕。” 江凤华知道皇上的大限快到了，“不下就不下吧，父皇可想吃什么，儿媳去给你做。” “做碗长寿面吧，朕最近越来越喜欢吃面条。”皇上陷入了沉思，自言自语道：“小的时候，我们两兄弟最喜欢母后做的长寿面，每次都吃得争抢起来，小时候那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江凤华让汪嬷嬷去准备了，她知道皇上的寿辰还有几个月，也知道皇上等不到这个寿辰了，她眼睛突然变得红红的。 这时，谢觞也来，他见皇上坐在软榻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轻声道，“父皇。” 皇上猛然睁眼，像是认不出谢觞了，笑着道，“阿康，你来了，母后为我们煮了面条，一起来吃啊！” 谢觞愣住，“父皇，是儿臣啊！” 他上前去扶住皇上的胳膊，“儿臣扶你去床上休息一下吧！” 皇上仿佛又清醒过来，“是太子啊！朕刚才和凤华下棋，朕下赢了。” 江凤华连忙道，“皇上的棋艺本就精湛，父皇把棋谱都研究透彻了吧！” 皇上笑着道，“朕再年轻三十年，一定研究得透透的，现在没那个精力了，国事繁忙。” 曹总管和汪嬷嬷端了面条进来，“长寿面到了。” 江凤华接过，“父皇吃长寿面了。” “吃，朕和阿康一起吃，母后做的长寿面是最好吃的，儿子百吃不厌。”皇上又像是失忆了。 几人愣住，曹总管和太子使了个眼色，连忙道，“康亲王既然来了就陪皇上一起吃点吧，皇上一直想要和康亲王一起吃太后娘娘做的长寿面。” 谢觞愣怔，也顾不得其他，径直坐在皇上的正对面。 只见皇上去拉了江凤华坐在正中间，“母后做的长寿面最是美味，朕最喜欢吃了。” 江凤华惊得长大了嘴巴，看了曹总管一眼，曹总管眼眶也是红红的，“是太后娘娘好手艺，比御厨做的面条还好吃呢。” 皇上像是极高兴，活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朕要多吃一点。” 谢觞看向曹总管，轻声道，“父皇怎么会这样。” 曹总管道，“皇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现在梅太医针灸都不能缓解了。” 他又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太子，“这是皇上亲自写下的退位诏书，他就怕记不住事，皇上还留了遗诏，想要死后葬在衡阳宫，并且早些年皇上就命人去衡阳修建陵寝。” “皇祖母居住的衡阳宫。”谢觞道。 “皇上说，既然太后娘娘不愿意回来，他就去那边陪太后，太后记恨了皇上一辈子，太后离开盛京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啊！” 第420章 皇上病情加重了 江凤华默默听着，她知道这位太后娘娘，也知道皇上驾崩后她都没有回来。 不过上一世皇上的陵寝的确修建在了衡阳，后宫嫔妃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位年近八十的太后娘娘。 谢觞陪着皇上吃了一些面条，皇上又昏昏欲睡了，曹总管和谢觞又将他扶到床上去了。 江凤华道，“还是请梅太医来瞧一瞧吧！” 曹总管道，“皇上应该是累了，皇上睡一觉，梅太医就来了，太子妃陪了皇上一早上也回去歇着吧！” “曹总管看着父皇，孤先送太子妃回宫再过来。” “臣妾不累，自己回去吧，殿下留下来陪父皇。” 谢觞又道，“你身子不方便也需要休息。” 谢觞牵着她的手，心里想着事。 江凤华问他，“殿下在想太后娘娘吗？臣妾自嫁给殿下从没去拜见过她老人家。” “是父皇不允许，父皇和皇祖母，还有康王叔早就断亲了。”谢觞悄悄去过衡阳，也见过皇太后，更知道皇太后不愿意回来可能是因为父皇把康亲王贬去西北。 江凤华愣怔，“是什么样的恨意，让亲生母亲和儿子断亲。” 他轻声道，“是父皇和他们断亲，不是他们和父皇断亲，好像是因为皇祖母偏心康王叔，父皇做了皇帝后，直接把康王叔流放到西北苦寒之地，皇祖母就搬去了衡阳宫，也有传言说……” 只听谢觞徐徐道来，江凤华这才知道了原因，皇太后认为皇上不适合做皇帝，想让先皇废太子立康亲王为太子，也就是说想让康亲王继承皇位，太子对此意见很大，认为同为母亲的亲儿子，她为何要偏心，当时的太了使了某些手段和做法可能让皇太后看不上眼。 甚至还有传言，先帝后来也并不想传位给皇上，的确起了废太子的心思，太子是谋害了先帝才夺得了皇位，真相如何只有当时的太子和先帝知道。 不过当时的太子已经是储君，先皇驾崩，太子继位没有人敢有异议，朝中支持太子的人也很多，也是顺理成章的。 不管怎么说最后皇位还是落到了太子的手中，做了皇帝后他还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坐稳了帝位，几十年过去了，惠景帝到底是如何坐上皇位的大家都不会关心了。 目前看来他的确守住了谢氏的江山，他在位的几十年并没有对不起谢家祖先。 “臣妾觉得父皇还是很想要修复和康王叔的兄弟情，甚至与皇太后的母子情，当年不管他们如何反对，或者不支持，父皇在这个位置上也算是稳稳地坐了几十年，难道几十年过去了，皇太后还能说父皇不适合做皇帝吗？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都不过是自圆其说罢了。” 谢觞微笑道，“父皇对阮阮总是与众不同的，所以阮阮才帮父皇说话。” 江凤华道，“不是，就算父皇不是个好皇帝，他结党营私也好，笼络朝臣也好，放到现在看不过也仅是成者王败者寇的关系，站在他当时的角度看，他去争去夺难道就能说明他有错吗？ 就算杨家，苏家都不是好人，他们都是皇上扶持起来为他所用的鹰爪，他们做尽了坏事，难道就能说明皇上也如他们一样坏吗？然而事实上皇上至少没有昏庸无道，还惩处了他们。”这些恭维的话她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就像谢觞做了太子，朱家或者唐家甚至彭将军都成了谢觞的宠臣，他们如果要做恶事，就能证明谢觞不适合做皇帝吗？她希望谢觞将来也能拨乱反正。 有些事情本身就不能在一个层面上来做比较，太后看到的可能是一个方面，就否定了皇上的另一个方面，直接否定而不去引导他正确的方向，难怪皇上要断亲，到了晚年却又只记得被他亲手断掉的亲情。 既然皇上和康亲王不对付，他为何在慢慢失去记忆时脑海里却只记得康亲王和他吃寿面的场景。 皇上心里肯定很独孤。 “孤现在终于知道父皇为什么喜欢你了。”谢觞道 “殿下也很喜欢臣妾。”江凤华朝他眨了眨眼睛，故意卖萌，无心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怀疑谢觞心里还有别人。 谢觞抱着她，“对对对，孤也很喜欢阮阮。” 各宫也接到皇上突然晕倒的消息，过去的一年里，其实皇上察觉头晕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二王爷，三王爷，四王爷，六王爷，八王爷，十王爷等人纷纷进宫来要求见皇上，大家都想要知道皇上的情况到底如何说。 谢觞看着下面一堆人头，他知道他们都不是真正关心皇上的病情如何了，而是关心皇上病倒前有什么旨意留下来。 谢觞听说大家都进宫了又来乾清宫应付大家。 只听谢觞沉声道，“有梅太医在替父皇诊治，情况时好时坏，父皇现在记忆也模糊混乱，有时候连谁是谁都记不清了，所以大家先别急。” 大家在心里嘀咕：皇上好的时候也没见他记得谁是谁，大家都怕他，所以都不敢跑到他面前装什么父子情深，皇家没有父子情，没有亲情，只希望父皇能在驾崩前再赐他们点好东西。 或者赐点房产田产，封地什么的，皇上这些事都没有安排就病倒了。 于是，在皇上驾崩前，王爷们都住进了宫里，美其名曰替皇上侍疾。 谢觞虽然是太子，但同样也是儿子，王爷们也是儿子，所以谢觞是没有理由赶人的，他们愿意在乾清宫外面守着就守着吧！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凤华的晨曦宫也堵满了人。 二王妃，三王妃，四王妃，还有六王妃等人纷纷到了晨曦宫里，她们也想来打听情况，也是怕挤到乾清宫的人太多影响皇上休息，她们才找了个探望太子妃的借口到了东宫。 只听三王妃道，“听说最近父皇常常喊太子妃去陪他下棋，父皇下棋的时候精神如何啊，凤华也知道我们都住在宫外，没有你方便，所以也没有做到一个儿媳妇的责任。” 四王妃也殷勤道，“上次我身边的那个嬷嬷不懂规矩冒犯了太子妃的母亲，我已经将她赶出王府了，太子说得对，留在小皇孙们身边伺候的人必定要品行兼优，我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像太子妃这么有学问。” 六王妃最是老实，腼腆地笑了笑，“我的身体一直不好，鲜少进宫……” 二王妃赵云惠更是不知道说什么，欲言又止的模样坐在一边，她和谢彧进宫来，只是想要让皇上看在谢彧是他儿子的情份上恢复他的官职，还请太子妃到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这些话她在心里数了无数遍，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江凤华只听她们说，神色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绪如何。 她道，“几位王妃都别着急，父皇只是晕倒了，梅太医还在诊治，这次晕倒估计也没什么事的，父皇福星高照，吉人自有天向。” 大家听后，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的有用信息，于是王妃们也在宫里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一个月。 第421章 朱家在谋划机会 朱御史府。 天气渐冷，朱依依和雪姨娘躲在屋子里说悄悄话，雪姨娘忧心道，“宫里的事大小姐都知道了吧！” 朱依依十指纤纤淡描蛾眉，“姨娘觉得我画这种眉型如何？” 那日她见到太子妃时，也被她倾世容颜所惊艳到了，难怪得太子殿下十分宠爱，那气度当真宛如皇后娘娘一般尊贵，她学着画了一样的眉型，总觉得太过张扬。 她暗忖着：太子应该喜欢小家碧玉的女子吧，那日太子看她的眼神，她就觉得太子会喜欢她。 有一样她可以肯定，那就是太子喜欢聪明的女子，太子妃是太傅之女，她派人悄悄去打听过，可是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只知道江凤华自幼饱读诗书。 江凤华在百姓中的声望也很高，她在太子面前体现善良的一面，说明太子喜欢善良且心思单纯的女子，她不能表现得太急功近利。 雪姨娘端详了片刻，“好看，不过大小姐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朱依依不紧不慢，“还能怎么打算，自然是等着皇上驾崩，太子登基，日后再慢慢筹谋呗。” 雪姨娘道，“没想到二小姐还有些小聪明，就这么被她躲过一劫，大小姐想要进宫可能有些难度啊，就算太子登基再选秀女，咱们家也没名额了，历朝历代都没有先例，当初大小姐就该抓住机会……” “那个时候皇后点名要朱家嫡女，咱们抢破脑袋都挤不进去。”她是庶女的身份让她很受限制。 她道，“姨娘，现在女儿着急要的不是名额，而是太子的喜欢，就算有了名额，太子殿下不喜欢女儿，又有什么用，你看东宫的那些小主，她们都进了宫，太子是真心喜欢她们吗？” 雪姨娘点了点头，“也是，男人的心思不放在女人身上，做什么都没用。” 朱依依又去了大夫人的院子里请安，大夫人最近病了，一直卧床修养，自从接到刘嬷嬷秘密传给她的消息，她对朱依依就厌恶得要死。 只见朱依依缓缓走进屋子，恭敬行了礼，“女儿给母亲请安。” 朱夫人看她一眼，气质温婉，眸光清澈，清纯可爱得很，“大小姐怎么过来了。” “女儿给母亲熬制了雪梨膏，大夫说能治母亲的咳嗽。”朱依依满目真诚。 朱夫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一把将她手中的碗推开，不知道是朱依依故意没拿稳还是朱夫人真的使力推重了，瓷碗摔在地上，雪梨膏也洒了一地。 朱依依轻声道，“母亲一定是误会依依了，如果母亲不相信依依，女儿这就去请父亲做主给依依定门亲事，把女儿嫁出去，女儿就不会进宫抢妹妹的夫君了。” 她声音柔柔弱弱的，她早就知道父亲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把她嫁出去的，她是父亲最优秀的女儿。 朱夫人这才正色看着她，“还好蓁蓁聪明，没亲自去下药，否则今天突然暴毙的小主就是蓁蓁了，你把药给蓁蓁时，你就没想到这一步？” 朱依依跪在地上发誓，“天地可鉴，日月可照，依依若有此心，依依不得好死。” 朱夫人愣住，心里动容。 朱依依再接再厉，“依依是真心想要帮蓁妹妹的，母亲又不是不知道父亲的脾气，蓁蓁再怀不上孩子，父亲对她只会更失望透顶，依依也是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以为只要蓁蓁抓住机会被太子宠幸，就会有机会怀孕，我都是为了蓁儿着想。” 朱夫人想也许是刘嬷嬷多虑了，朱依依拿给蓁儿的仅是男女助兴的合欢散，又不是谋害太子的毒药，如果蓁儿能够成功，不是也能往好的方面发展。 “起来吧！”朱夫人又道，“也不是你的错，我知道自从蓁蓁小产，老爷就不高兴，一直埋怨蓁蓁，所以才想让你也进宫。” “依依不愿意进宫。”朱依依以退为进，她知道朱夫人一旦防备着她，凭她一个庶女的身份就很少有机会参加宫中宴会，但是她若有夫人带着，往后她的机会才更多。 “只要蓁蓁能再得太子宠爱怀个皇嗣，你也不用进宫了。”朱夫人直接道。 朱依依藏于袖子里的手拽成拳头，暗忖着：所以她才不能让朱蓁蓁这么容易生下皇嗣挡了她的路。 “蓁妹妹这么聪明漂亮，一定会再得太子喜欢的。”她温声道，看来要逼一副父亲大人早做决定了。 “依依的婚事还请母亲做主。”朱依依又道。 朱夫人皱了皱眉，“老爷不松口，我也不能私自为你议亲，再等等吧！皇上病重，老爷天天都在宫里侍奉没有回来，等他回来我会和你父亲说的，一定给你选一门与咱们朱家门当户对的郎君。” “谢母亲。”朱依依道。 谁料，朱御史只是回府换一身衣裳，顺便沐浴一番，朱夫人得了信就找了过来。 此时朱御史新纳的小妾正在屋子里伺候他洗澡，小妾也是懂事的，会哄老爷开心，朱夫人却打扰了他的雅兴将她骂了一通。 朱夫人也不怕他直接将小妾打发，沉声道，“我是当家主母，总是要为府中小姐们的婚事多操心才像一个主母的样子，蓁蓁已经出嫁，依依也十六岁了，该嫁人了，老爷整天不在家时，府中大小事务都是妾身在管……” “你是觉得尽早把依依嫁了，我就不会让她进宫了，然后就没有人抢你女儿的富贵了是不是。”朱御史厉声道：“她抓不住富贵，我能怎么办，难道要让咱们朱氏一族都跟着她被太子厌恶。” “我看你也只是一个没有远见的后宅女人，把女儿教成这样，你就不羞愧。”朱御史损起人来也是半点不留情面，“你不在朝中当官，你不知道朝中的竞争有多激烈，唐尚书家女儿进宫了，现在生了一位小公子，就连不在京都做官的宋家，他家女儿进宫了也生了一位小公子，你可知他们两家将来有何种富贵等着他们，愚昧无知的蠢妇……现在蓁蓁需要依依的帮衬，你这都不知道吗？” 朱夫人一个字都发不起来，就算这样，蓁蓁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不疼她，谁会疼她。 只等朱夫人走后，朱御史才觉得要尽快让依依进宫，朱蓁蓁进宫时还只有十四岁，现在两年过去了，两个女儿都十六岁了，太子妃有孕在身，现在正是依依抓住机会的时刻。 皇上的身体已经是大限了，只等皇上驾崩，大周朝就会迎来新皇登基，普天同庆，新皇定会再次选秀。 朱御史心里打着小九九，朱依依也在盘算如何能再次见到太子，上次她只是在他面前露了一面，并没有过多纠缠。 第422章 皇帝驾崩 乾清宫。 太子及皇后等人全都等在皇帝的寝殿外面，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在替皇上诊治，皇上再次晕倒大家心情都很沉重。 几位王爷已经在宫里守了一个月了，什么赏赐都没有守来，大家都有些不耐烦了，只想说皇上今天再不死，他们就出宫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皇上对他们的母妃都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皇上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除了关心他们的学业，其他父子亲情他们都没有体会到。 其实谢觞也没有从皇帝身上体会到什么父子亲情，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父皇无力的样子，他心里满是悲痛，痛到呼吸都觉得难受，他一直想要的就是皇位，父皇却轻易给了他，他不知道父皇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还是他这个儿子。 这时，梅太医出来，所有人都凑上前去，“梅太医，皇上怎么样了？” “梅太医，父皇如何了？” 大家脸上都挂着泪水，纷给上前关心，梅太医脸上满是忧愁看向江凤华的方向，“陛下请太子妃进去。” 所有人都看见江凤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父皇……” 梅太医又道，“皇上对大家的嘱咐全都写在圣旨里了，皇上最后想见的人是太子妃，请皇后王爷王妃们耐心等待。” 谢觞上前，没等他开口，曹总管满眼通红，“陛下让老奴出来等候，太子殿下勿急。”意思是说太子和曹总管都不能进去。 江凤华提着裙摆缓缓走了进去，曹总管亲自替她关了门，又亲自守在门边，他要为皇上站好最后一班岗。 江凤华进了寝殿，看着床上垂垂老矣的皇帝，大周朝的天子，人人都羡慕的皇帝陛下，谁会相信他临死时会是这样一副无能为力的病容，无半点威严可言。 她诚心诚意行礼，“儿媳参见父皇。” 皇帝突然朝她伸出了手，“凤华。” “唉！”江凤华眼眶通红，满是伤感和悲痛，上一世她也为眼前的皇帝尽过孝，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父皇有一件事要嘱托你，朕所有的儿孙当中，恐怕也只有你能为朕办到了。” 只见皇上拿出一个陈旧的虎头娃娃递给江凤华，“如果有机会替朕把它交给她。” 江凤华接过，“好，儿媳若能见到皇太后，一定转交给她老人家，并告诉她父皇念了她一辈子，念了康王叔一辈子，相信他们都不会再生父皇的气了。” 皇上唇角突然扬起了一丝笑意，“朕没有想到朕所有的儿女中，最懂朕心意的人只有凤华。” 在皇上最后的日子里，是江凤华宛如女儿一般陪着他走了最后一程，“去让太子及诸位王爷进来吧！” 谢觞擦掉眼角的泪痕，努力平复心情才沉稳地走到皇上面前，他以为他应该要在父皇面前表现出他稳重成熟的一面，他亲手把江山交到他手上，好叫父皇放心。 到皇上的床榻前，看到这样虚弱的皇帝，他的威严，他的霸气全都荡然无存，他还是那个在金銮殿上游刃有余的天子吗？他仿佛只是一个被病痛折磨的老人，谁会想到眼前之人曾经指点江山，呼风唤雨，一代天子到了最后也不过如此。 谢觞心情沉重跪在皇上床榻前，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主动握住了皇帝的手，“父皇，儿臣在。” 江凤华恭恭敬敬跪到一边，各王爷和王妃，还有皇后都跟着太子的脚步缓缓进入了寝殿，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谢氏的江山就交给太子了，朕自知大限已到，你要牢记朕的嘱咐，开创谢氏盛世山河。”帝王最忌讳的是感情，不要被感情冲昏头脑，帝王最缺的也是感情，太过重情便会生出太多羁绊，有了羁绊便有了束缚，一个帝王被感情牵绊住手脚是万万不可取的。 “儿臣记住了。”谢觞眼角的泪水终于包不住。 父皇对他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他在想父皇的意思是不做皇帝才能彻底解脱，才能摆脱尘世羁绊，自由自在，父皇现在是解脱了吗？ 他曾无数次问他是否爱母后，然而都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父皇是觉得他身为帝王就不应该去爱任何女人吗？ 只见皇帝缓缓闭上了眼睛，梅太医连忙过来替皇上把脉，他悲声道，“启禀太子，皇上驾崩了。” 紧接着便是一众皇子皇孙跪拜哭泣，一时间哀声一片。 程皇后冲到皇上的床榻前，“陛下，您睁眼看看臣妾啊，臣妾是你的琅儿啊！” 皇后哭了一会儿，喜嬷嬷等人连忙将她扶起。 很快就早就等候的宫人过来替皇上收拾遗体等事宜。 乾清宫外也跪了一众官员，皇上驾崩的消息传来，官员们也是一阵哀思哭泣，官员们知道皇帝再次病倒，早就来到乾清宫等候。 曹总管拿出传位遗诏，“请太子殿下听旨。” 紧接着，由太子带头齐刷刷跪了一地，“儿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太子谢觞，朕之五子，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长篇遗诏念完，传国玉玺也落到谢觞手中，从此大周国的新一代帝王宣宗帝接任皇位。 只等传位诏书念完，以朱御史，乔太尉及六部尚书带头朝新皇磕头，“臣等参见新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时曹总管又跪在谢觞面前，“启禀陛下，先帝留有遗诏。” 谢觞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他瞳孔变色又扫视了一眼江凤华的方向，父皇竟如此看中江凤华，下旨册封太子妃江氏皇后位，并永不废后，并册封程氏为太后。 谢觞其实本就要册立江凤华做他的皇后的，父皇此举未免多此一举。 只听谢觞沉声道，“尊父皇遗诏，惠景帝皇后程氏尊太后位，册封太子妃江氏为新帝皇后。”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江凤华的方向，一般情况，新皇继位后自然会册封皇后，这道诏书该由新帝下诏。 大家都来不及思考连忙行礼，“臣等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先帝驾崩，举国皆哀，国丧期间，禁止一切娱乐活动。 按照大周朝祖制，先帝的遗体会在皇宫中放置一个月，先帝又留有遗诏皇陵设置在衡阳宫，所以一个月后新帝会将先帝遗体送往衡阳安葬。 只等惠景帝丧事办完，新帝才会举行盛大的登基大典及封后大典等事宜。 江凤华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她也不敢轻易离开，直到天黑她身体实在支撑不住才被送回晨曦宫休息。 第423章 三王妃来找她去吹枕头风 晨曦宫 一回来，汪嬷嬷就连忙让人去打热水来。 江凤华将身子靠在软榻上，她才觉得脚还是她的脚，腿也还是她的腿，整个人都轻松了，她衣袖里一直藏着先帝交给她的东西。 此时，她却陷入了沉思，没想到这一世她能得父皇这么多偏爱，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都是他亲自下旨册封的。 她以为离她很遥远的东西，这般轻易得到了，难道是因为先帝交给她的嘱托，所以他算是投桃报李册封了她新帝的皇后之位。 扪心自问，她重生以来，除了找苏家和苏婷婉报仇，她的确是一直在帮谢觞立威，她知道皇家需要一个怎样的皇家媳妇，知道太子需要一个怎样的太子妃，甚至她也能权衡后宫，她自诩的确是做到了一个称职皇家媳妇，或许先帝也看到了她的这些优点。 认为她可以做好大周朝新一代的国母，所以才立了遗诏，不管怎么说，这一世没有苏婷婉，没有权倾朝野的苏家，由她坐上后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江家的荣耀现在才真正开始。 “娘娘先泡个脚，洗把脸，奴婢给你按摩，松散一下筋骨，娘娘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虽然正式的册封大典还没有举行，但是先帝留了遗诏，汪嬷嬷现在也可以改口了称她一声“皇后娘娘”，差的不过是一个仪式罢了。 天气越来越冷，她的寝殿里却很暖和，江凤华脱掉鞋袜和外袍也不觉得冷。 她将脚伸进了热水里，只觉得全身都暖和起来了。 她道，“还好有汪嬷嬷帮本宫，否则本宫真的会手忙脚乱。” “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娘娘现在身子重，奴婢们自然应该想得周到一些。”她本就是太后娘娘身边教导礼仪的嬷嬷，国丧的事宜她自然应该清楚。 这时，莲叶也将她的膳食送了进来，“娘娘饿了吧，奴婢熬了粥，先喝一点垫垫肚子。” 江凤华见是用鱼肉熬制的，“父皇丧礼期间给本宫换成素吧！” “可是娘娘肚子里还有小皇子，现在正是需要营养的时期。” 汪嬷嬷也轻声道，“虽是国丧，王爷王妃们又有几个孝子，娘娘情况特殊，为了皇嗣，相信先帝爷不会怪罪娘娘的。” “去准备素食吧！本宫相信莲叶的手艺。”江凤华的确是饿了，但是先帝对她不薄，她应该虔诚表示最基本的孝心，这期间斋戒也算她尽的最后一点孝道了。 莲叶将粥端走了，江凤华又嘱咐，“这段时间汪嬷嬷要叮嘱东宫小主们切记谨言慎行，如果谁敢在这段时间做出不知廉耻，有违孝道的事情，本宫定严惩不贷。” 东宫小主们也很忙碌，素衣素服早就准备好了的，不等汪嬷嬷去督促，小主们自然不敢再穿得花里胡哨的。 江凤华用过晚饭又睡了一会儿。 子时，三王妃突然到了晨曦宫，“本王妃找皇后娘娘有事，汪嬷嬷通融通融。” 前一个月，各位王妃住在宫里，也时常到晨曦宫来，汪嬷嬷自然三王妃平时和皇后走得近，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三王妃请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皇后娘娘。” 江凤华被吵醒，起身穿好素服才从内殿出来，她微笑道，“三嫂嫂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三王妃作势向江凤华行了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凤华轻笑，“三嫂嫂也打趣起我来了，册封典礼还没有举办呢。” “举不举办有什么关系，现在全宫，整个朝堂都已经知道太子妃册立新帝皇后。”她拉着江凤华的手，亲热道，“我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往后一定会富贵非凡，尊贵无比。” 江凤华道，“三嫂嫂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是凤华能办到的，会尽量办。” 三王妃突然红了眼眶，“都说我命好，嫁了三王爷这般体贴入微的人，又多子多寿，其实我背后的辛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从不与人说家里不好的事情，但是凤华，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江凤华静静听着，这是知道她做了皇后，就开始有事相求了，她不动声色，“三嫂嫂一直很辛苦打理三王府，大家都羡慕三王爷娶了三嫂嫂这么蕙质兰心，能力出众的女子当家，是三王爷的福气。” “福气什么啊，你也知道他脚上有疾，虽是王爷，可是在外面也会被人嘲笑，在衙门更是游手好闲，其实三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三王妃徐徐道来。 听到这里江凤华算是听出来了，国丧过后，新皇登基后新皇会给各位王爷赐封地，前一世她是没有权力和能力去参与这些皇家的事情的，所以这一世她做了皇后，三王妃就想让她去谢觞耳边吹枕头风，给三王爷赐一个好一点的封地养老。 三王爷天生有残疾，原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从他出生开始就注定与太子之无缘，所以他也摆烂了，反正是王爷，出宫开府时就赐了土地房产，身份也尊贵，靠这些东西也饿不死她，再加上三王妃能干，三王府在京都还算过得去，可是三王妃还得为她的孩子们考虑，不能就这么要死不活地过下去。 将来总得挣个功名才行，所以封地的好坏对各位王爷至关重要。 只听三王妃道，“凤华可不可以去给皇上说说，把三王爷的封地安排在扬州，那里离我娘家近。” 扬州富饶，所以三王妃才想去扬州吧！ 江凤华道，“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圣祖帝传下来的规矩，本宫可能要让三嫂嫂失望了。”再说谢觞未必会依祖制给各位王爷赐封地。 三王妃脸色有些不好看，皮笑肉不笑地道，“臣妾是有些越矩了。”她本来还让她娘家侄女进宫选秀，也想让江凤华通融一下。 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此时外面传来丧钟被敲响的声音，江凤华道，“现在这个时期不是谈论国事的时候，咱们只是皇家媳妇，别的事情由男人们去办吧，三嫂嫂的福气也在后头。” 三王妃道，“是，凤华说的是，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早还有仪式呢。” “汪嬷嬷送三王妃出去吧！”江凤华没有留她，这么晚了急匆匆赶来，三王妃应该是想抢占先机。 如果谢觞要给王爷们赐封地，他会如何抉择？ 汪嬷嬷把人送走后又折返回来了，“娘娘千万不要耳根子软，今天晚上三王妃能来，明天早上二王妃和四王妃，六王妃也能来烦娘娘。” “这些事本宫自然不会去管，她们不过是觉得本宫能吹皇上的枕头风，殊不知本宫再受宠，皇上也有自己的主见。”江凤华了解谢觞，他不是一个容易受女人教唆的皇帝。 第424章 告祭仪式 三日后，正是先帝发丧的大日子，也是先帝驾崩后的第一次丧礼。 东宫里也是一片寂静，一大清早下人就给江凤华换上一身孝服，发髻干净整齐，脸上也未施粉黛，一片素色。 太后会带领六宫嫔妃，江凤华则带领东宫小主们参加隆重的告祭仪式。 皇帝驾崩，举国哀泣，皇宫中丧钟不断，人人警醒，心生敬畏，整个皇宫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宫却有人闹起来了，汪嬷嬷带着各位小主正等在晨曦宫门外，莲叶和红袖扶着江凤华从寝殿里出来，正好听见外面侍卫的喧闹声。 江凤华道，“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汪嬷嬷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小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外面的声音所吸引，宋侧妃道，“也不知道后宫发生了何事？国丧期间谁敢喧哗。” “好像是侍卫们的声音。”唐侧妃道。 江凤华也怕出了什么事，昨夜就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外面的地上也有些滑，深红色的琉璃瓦上也是一片雪白色。 汪嬷嬷道，“天寒地冻地，娘娘先别急着出去，奴婢让人去打听清楚什么情况再做打算。” 很快，打听的人也回来禀告，“是御林军在捉人，赵妃娘娘和燕妃娘娘要被送去陪葬，她们宫里的下人也一并被抓了，还有几个后宫的娘娘一并被捉走了，奴才打探到他们马上就要被送出皇宫。” 江凤华自然知道原因，她们淫乱宫闱，所以谢觞才下令以这种办法处死她们。 “太后娘娘那边什么情况。”江凤华问。 “太后也赶过去了。” 这种丑事本就不宜宣扬，然而却让其他嫔妃和东宫小主们都战战兢兢，变得心绪不宁，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像赵妃和燕妃这样身份的人应该尊封为太妃，怎么会被送去陪葬。 还有东宫的赵奉仪突然暴毙，其实东宫的小主都知道她根本不是暴毙，而是勾引太子被太子处置了。 此事一出东宫想要蠢蠢欲动的小主们也都偃旗息鼓，纷纷不敢妄动，现在又遇国丧，她们想要得新皇宠幸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朱蓁蓁规规矩矩站在小主当中，她看向江凤华，又想起那日赵云彤的丫鬟说出的那些秘密，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怕是赵妃偷人，新皇才要惩处她吧！ 江凤华沉声道，“你们不必惊慌，与你们无关，闭紧你们的嘴巴，捂住你们的耳朵，什么都不要管，随本宫去先帝灵堂前祭拜。” “是。”众人齐声道。 只等江凤华带着众位小主到了灵堂前。 谢觞面色凝重，因为几日没有合眼，他眼中有了红血丝，像是太过疲倦，又太过哀伤。 “臣妾参见陛下。”江凤华带着众小主行礼。 谢觞眸光里满是冷色，在见到江凤华的一瞬间，他才染上些许暖色，“阮阮身子不方便就留在宫里休息。” “无论如何臣妾都要来送父皇最后一程的。”她没有提后宫嫔妃被送去陪葬之事，不管他手段是不是太过偏激，都与她无关，赵妃和燕妃也不是什么好人。 谢觞颔首，“如果发现身体不适，一定不要强撑着。” “嗯，臣妾明白。” 他又朝汪嬷嬷道，“汪嬷嬷多加照拂皇后。” “是。” 东宫的小皇孙也被各自的奶娘抱着，谢梓娫和谢弘宥也身着孝服，眼中满是懵懂不解，他们看见谢觞嘴里喊着：“父王抱抱。” 他们也不懂得身份上的转变，已经由小皇孙变成皇子和公主，所以见到谢觞只会喊“父王”，叫江凤华则是“母妃”。 谢觞道，“告祭仪式后阮阮就把孩子们带回晨曦宫，这里有朕守着。” “陛下也要注意身体。”她又嘱咐无心好好照顾皇上。 很快告祭大礼开始，以太后娘娘为首带领着后宫女眷行跪拜礼。 程太后看向已经入殓的皇帝，她脸上满是对先帝的敬重与缅怀，眼眶通红，像是哭了几天几夜的样子。 她对皇帝有多少情愫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许早就没有什么情意了。 江凤华站在她的下首位置被下人搀扶着行礼，还好她的肚子不大，只要她小心谨慎一些，也不会有什么事，她更不娇气。 告祭仪式结束过后，只见谢觞挺直了身躯，气质威严冷冽，双眸深邃让人不敢直视，接下来的几日还有别的仪式。 江凤华总觉得人群中有人看向她，正当她回头看去却又只看见一片人头，她也只看见大臣们哀思和忧心忡忡的脸。 江锦炎这些日子也忙得飞了起来，江风华找机会见了他一面，他要协助新帝为先帝办理丧事，所以他也好几日没有回江府了，一直都住在宫中。 她又询问了章雨默的情况，“大嫂还是没有醒过来吗？” 江锦炎苦笑，“还没有，梅太医说可能要一年，或许两年，或者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醒过来。” 江凤华道，“她会好起来的。” 江锦炎又道，“其实还有一个种可能就是永远也醒不过来，她就是一个活死人，不过我相信她不会舍得抛下我和孩子。” 他们的女儿现在由江母带着。 江凤华和他聊了一会儿就回了晨曦宫，她身怀有孕，程太后也没有为难她硬要她留下来守灵，毕竟守灵的人很多，不缺她一个。 这夜皇宫下了大雪，谢觞从灵堂上回来又开始批阅奏折，整个太华殿静悄悄的，片刻后，朱御史突然在外面求见。 谢觞又让无心去把人请进来，只见朱御史旁边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丫鬟也穿一袭素白丧服。 谢觞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还好他早就在学着处理国事，也算是得心应手。 朱御史道，“这么晚了，陛下还在辛苦。” “朱御史还没回府吗？”他淡淡道。 “贱内给微臣送了宵夜，都是些素食糕点，见太华殿亮着灯就想着殿下也还在忙就来瞧瞧。”朱御史又道，“陛下尝尝贱内的手艺，这几日御膳房做的膳食都吃腻了吧。” 谢觞抬起头来，沉声道，“朱夫人做了什么糕点。” 朱御史朝旁边的丫鬟道：“糕点放下就出去吧！” “是。”丫鬟温声道。 谢觞瞟了丫鬟一眼，手上动作顿了顿，只见丫鬟手上皮肤细腻，不像个丫鬟，再看她的脸颊，似曾相识。 第425章 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朱依依见他盯着她的手看，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亲自将糕点送到谢觞面前，想要试探他的意思，“陛下尝一尝吧！想来这个时辰陛下肚子也饿了。” 谢觞不接她递过来的糕点，只觉得有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钻进他的鼻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没看丫鬟的脸，直接看向朱御史，浅笑道，“这个丫鬟原来是御史大人府上的，朕真是眼拙了。” 这个时候带个女人过来，朱御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国丧期间，他不能宠幸后宫小主，想要送一个宫外的野丫鬟排遣寂寞。 谢觞眉头皱成一个川字，浑身带着冷意，眸中升起一股怒火，朱御史此举是不是太过胆大妄为自以为是了。 朱御史见皇上脸色不好，连忙解释，“她其实是……” 朱依依连忙退后恭敬地跪在地上，“臣女朱依依拜见皇帝陛下，父亲几日未回府，母亲心疼父亲辛苦，所以才让臣女来给父亲送些吃食，也是怕引起误会，所以臣女才装扮成丫鬟的身份进宫，父亲知道陛下辛苦，才来慰问，那日在御花园陛下见过臣女的，今日是臣女越矩了，还请陛下恕罪。” 谢觞见她如此解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朱御史的女儿，既然是来关心你父亲的，天色已晚，就早些出宫回家去吧！” “是，臣女告退。”她目光清明，恭敬行礼，也不拖泥带水就要起身离开。 朱御史愣怔，还好依依聪明，他道，“微臣告退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锦炎也走了进来，正好和朱御史打了个罩面，“朱御史也在啊！” 朱御史含笑道，“江尚书也没出宫？” “本官去拜见了皇后娘娘，得娘娘嘱托来给陛下送宵夜。”江锦炎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的确是晨曦宫的下人送过来的。 他看向朱御史身边的女人，长得的确清纯可人，媚眼如丝，仿佛是来勾引陛下的，刚才在门外，他也听见里面的声音了，此女当真是会随机应变。 朱御史顿了顿，“本官也要出宫了。” 朱依依盯着江锦炎的脸正好他探究的眼神落入她眼中，她唇角勾起得体的微笑跟着她爹走了。 她暗忖着：江家的儿郎长得果真是英俊不凡。 - 谢觞听见是阮阮让他送来的宵夜，连忙让无心将朱依依的糕点拿走，“锦炎过来坐。” 江锦炎恭敬行了一礼，“是。” 他坐在谢觞的对面，将食盒放在桌子上，解释道，“微臣刚巧路过遇上皇后的侍女莲叶。”意思是说不是他亲自去晨曦宫拿来的。 “朕的确是饿了。”打开食盒，只见里面熬了素粥，还准备了几样可口的小菜，特意准备了两副碗筷。 “陪朕一起吃吧！这几日你也辛苦了。” 自先皇驾崩，江锦炎的确一直在宫中忙碌，也是谢觞的左膀右臂，江凤华知道他在宫中，自然也给他准备了一份。 清粥的香味弥漫在鼻息，让人味蕾瞬间打开，长夜漫漫，冬日寒凉，这个时候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也算是一番慰藉。 谢觞道，“还是阮阮想得周到，这个时辰喝些热粥比吃糕点暖胃。” 江锦炎道，“皇上国事虽然繁忙，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喝了粥陛下就早些歇着吧。” 提点他不要被女色所迷，朱御史这个时辰让他女儿到皇上身边，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 朱依依跟着朱御史离开太华殿，他们往里面看了一眼，朱御史道，“皇上刚才差点发火，真是好险啊！” 朱依依漫不经心地道，“陛下对女儿已经有了兴趣，现在父亲只需要帮女儿制造机会即可。” 朱御史疑惑：“你有把握，要是蓁蓁已经在宫中了，皇上也不能违背祖训再娶同一个官家女子进宫。” “凡事总是会有例外的。”朱依依又道，“如果太子能为了女儿打破规矩，就算蓁蓁在宫中又有何妨，女儿只要得了太子喜欢，什么规矩不规矩的，父亲觉得真的重要吗？” 朱御史愣怔，理也是这个理，皇上初登皇位，他就算再喜欢皇后，甚至直接册封她为皇后，时间一长，皇上对皇后的新鲜劲总会过的。 皇上是帝王，规矩都是由帝王制定的。 朱御史是男人，他轻笑，皇上终究也是个男人，男人都是喜欢漂亮的女人的。 朱御史当即也带着女儿出宫了，在路过梅园时，朱依依停了下来，“宫里的梅花要开了吧！” 朱御史道，“听闻这片梅花是皇上小时候种下的，多亏了他出生在程皇后的肚子里，才比别的皇子活得自由。” 朱依依道，“皇上喜欢梅花吗？” 朱御史沉吟，“这些倒是不知道，也是些寻常之物。” 这些寻常之物上，朱依依却比她爹更加在意和细心，朱依依走进梅林，有好几株梅花已经开了，她手上的清香就是梅花香，如此巧合，看来她得做点什么来引起皇上的注意了，宫中日子乏味烦闷，国丧期间，皇上更是一点荤腥都没沾吧！她倒要看看皇上能憋多久。 朱依依拿了食盒放在地上就开始摘取新鲜的梅花，朱御史连忙阻止，“这是皇上珍爱之物，依依快住手。” “再珍爱也只能留它们在枝头无人欣赏，不如女儿摘些回去做成梅花糕贡献给皇上来的实在。”她还要做成梅花熏香涂抹在肌肤，是不是更有趣味。 朱御史顿了顿，也不阻止了，顿时心领神会。 这片梅园也有专门的下人负责管事，皇上如此珍爱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虽然他们都不知道皇上用意，但谁都不敢懈怠半分。 旁边的太监见状想要上前来阻止，但是朱御史在跟前，他们也不敢上前，只有偷偷去将这个消息告诉给皇上知道。 此时，谢觞仍在太华殿忙碌，夜半三更，外面的雪花飘落，皇宫也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有太监来报，“启禀皇上，梅园的梅花被人采摘了，奴才们也不知道怎么阻止。” 谢觞愣住，身体变得僵硬，胸中的怒气不明升起，双眸似喷出怒火起身朝梅园走去。 第426章 朕喜欢牡丹花，因为皇后说过她喜欢牡丹 无心也不知道眼前的帝王为何这般怒气森森，不敢说一个字，连忙找了披风给他穿上，又让人点了灯笼左右侍奉，“陛下慢一点，外面正在下大雪，雪天路滑。” 谢觞来到梅园，就见一个身穿丧服的女子正在摘取他的梅花，他朝她走近，眼睛里露出要吃人的目光，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冷声道，“谁让你摘梅园的梅花的。” 朱依依猛地被吓了一跳，小脸被冻得通红，手指也冰凉一片，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斗篷，发髻上戴了白色的绒花，眼睛里满是惊恐，“陛下……恕罪。” 同一时刻，她装在食盒里的梅花被摔落出来掉在洁白的雪地里。 朱依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蹲在地上伤心道，“臣女不是故意要摘取这些寒梅，是见它们开得实在鲜艳却孤零零独自傲然开在枝头，臣女不想等它们都枯萎了还无人欣赏，所以才想要将它们带回去做成熏香。” 谢觞听了她这番言论，心里的气消散了些许，疑惑道，“你喜欢梅花？” 朱依依捧着地上的梅花，轻声道，“梅兰竹菊，臣女独钟爱梅花，臣女更爱它的风骨，就算这么大的风雪，它们依然凌寒开放，生机勃勃，总是给人一种高洁坚韧之感，然而臣女又心疼它们，在百花凋零的时节，它们迎着漫天的雪花开放，只等冰雪融化，它们又只能独自枯萎埋藏地上，它们已经很孤独了，为什么还要让她们热情开放之后变得更加孤独呢！所以臣女斗胆将它们采摘，让它们的香气永留世上。” 谢觞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突然盯着朱依依的脸，想象着她或许就是…… 她是御史之女，十年前是有机会进宫的，难道是她？ 朱依依见他盯着自己的脸看得出了神，以为他是喜欢上自己了，微微一笑，仿佛脚都蹲麻了猛然一屁股摔坐在了雪地里。 谢觞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想要证实心里的猜测，朱依依身形一歪仿佛没有站稳一不小心扑到了他的怀里，她身上淡淡的梅花清香，沁人心脾。 谢觞闻到这股香味瞬间清醒，旋即推开了她，沉声道，“雪天地滑，朱姑娘小心。” “请问朱姑娘今年芳龄？”谢觞温声道。 朱依依愣怔，轻声道，“臣女今年刚满十六岁，臣女生辰是十月初五。”他为何这样问？ 谢觞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不是她。 他了解过，当年的那人正处于换牙期才会没有门牙，那个时期的女孩子至少五六岁了，她个子比同龄人高一些，一袭雪白色的长裙，似仙女一般。 而十三年前朱依依仅三四岁，相差这么多不可能是朱依依，也不是朱蓁蓁。 那人身上并没有梅花的香气，当年不过是他自己觉得像她那样豁达的女孩子一定是一个品德高洁的人，她鼓励他，让他振作起来，这一片梅园不过是他自己的惦念，惦念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这么多年过去，梅花开了落，落了开，他痴恋的不过是心中的那股支撑他努力的信念罢了。 她一定是圣洁不可侵犯的，任何女子与她都比不了。 “皇上恕罪，臣女不想冒犯这些梅花，臣女也是爱不释手。”朱依依瞬间看不懂了。 谢觞见她一袭白色斗篷，唇红齿白，小脸娇俏秀丽，他想她长大了应该也如眼前的女子一般好看吧！ 不，比她更好看！ 朱依依见他眼中闪过痴迷，脸色越发娇羞，眼睑微垂，似等着他将她拥入怀中。 下一刻，谢觞突然转身离开了梅园，他眸中闪过一丝失落，心里越发悲凉。 朱依依愣在原地，仍然不死心，“陛下可也喜欢梅花？”她觉得他喜欢才会种植梅花。 “不喜欢。”就算它漂亮，可它太孤独了，所以他也不喜欢。 朱依依愣怔，又道，“那殿下喜欢什么花？”日后她便制作什么花的熏香。 谢觞道，“朕喜欢……” 他突然想起江凤华说她喜欢牡丹，牡丹是富贵花，她喜欢牡丹的富贵，而他何尝不贪图牡丹的雍容华贵，手中握着权力的人才有资格享受富贵，所以他和江凤华才是一样的人。 他心中的孤独早已经留在了十三年前，与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朱依依追到谢觞面前，今天她一定要得到答案，刚才那一瞬间他明明是痴迷自己的容貌的，可是为何又克制住了，她觉得她离皇上只有一步之遥了，现在又为何这般冷漠仿佛没有半丝情愫。 朱依依乖巧的模样站在雪地里，她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俊美帝王，她尽量将自己表现得娇俏可人。 谢觞道，“朕喜欢牡丹花，因为皇后说过她喜欢牡丹。” 朱依依愣住，表情仿佛皲裂，她说了那么多，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谢觞像是又想起了先帝留给他的话，一个帝王是不能有感情的，他对江凤华的爱，对苏婷婉的喜欢，他都需要克制，就像父皇对母后的喜欢，他克制了一辈子，才坐稳了皇位。 他只有把心肠练得冷硬，抛掉所有的羁绊，他才是一个战无不败的帝王。 他突然牵起朱依依的手，透过她的眼睛仿佛在对另一个人说话，“如果你能出现在朕的身边，朕会很高兴的。” 朱依依愣住，脸上立马变得娇羞，“陛下是想让依依陪你吗？” 谢觞一个字都不说，沉声道，“无心让人送朱姑娘出宫。”他一定是累魔障了，说胡话了。 他不做停留回了太华殿，路上的下人看见眸中没有一丝温度的帝王，众人纷纷不敢抬头，连恭送陛下几个字他们都卡在喉咙，气氛冷冽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依依愣在原地，仿佛石化了，刚才皇上牵起她的样子好温柔，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今天晚上她出现在他的身边，他很高兴，往后她还能进宫来见他吗？ 无心气得要死，但他又不敢发作，他也为皇后不值，莺莺燕燕总想往皇上身上凑。 皇上是什么意思？难道送她出宫了，往后还要接她进宫吗？一个无名无份的野女人。 第427章 朱蓁蓁知道着急了 江凤华知道太华殿和梅园发生的事，心情没有大起大落，朱家终于出手了，谢觞就算喜欢朱依依，他还能为了一个庶女不顾谢氏祖先制定的祖制，纳她为后宫嫔妃吗？ 她唇角勾起冷意，有朱蓁蓁占了位置，她朱依依难道不要名分都要跟在谢觞的身边，朱御史答应吗？ 所以朱家到底是要抛弃哪一个女儿啊！ 这场戏才刚刚开始，本宫也不希望太早结束。 此时，她只觉得谢觞终究还是变成了她记忆里冷酷无情的样子，他喜欢朱依依吗？应该也不是真的喜欢吧！不过是男人骨子里的那点劣根性，他对朱依依的那点柔情又能维持多久。 先帝不允许谢觞有感情，他和朱依依如此，他到底是将先帝的临终托言听了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 江凤华仿佛瞬间明白了先帝册立她做皇后的原因，一是因为先帝可能也看出她对谢觞没有真感情，觉得她不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担得起皇后之位，二是先帝怕谢觞克制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不会立她做皇后，先帝临终前把皇后之位给了江家，也是先帝真心为她好，他把她当女儿一般疼爱了。 汪嬷嬷见她神色淡然，虽然知道这就是帝王，可是她心里还是替江凤华感到难过，虽然皇上对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做，可是那片梅园是陛下的珍爱之物，就连太后都不能轻易去摘取几枝梅花插瓶。 然而那个女人亲手摘取了开得茂盛的红梅，皇上只是生气，并没有责罚她，这实在是太反常了。 以前苏婷婉在宫里时想要折几枝红梅，皇上都会生气，现在竟允许别的女人采摘梅园里的梅花。 皇上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她一定要去查一查皇上为什么这么偏爱那个野女人。 江凤华不知道汪嬷嬷心中所想，独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她谋求的皇后之位已经在她手中，孩子也在她身边，慢慢培养，总会把他们培养成才，也算对得起生他们一场。 朱蓁蓁得到朱依依进宫勾引皇上的消息也坐不住了，她终于放下所谓的傲气到了晨曦宫。 江凤华这一胎怀的是单胎，因为她有了身孕，所以被皇上允许免除她每天都要去灵堂行跪拜礼。 她在晨曦宫里陪伴两个孩子读书认字，日子过得也逍遥。 朱蓁蓁急匆匆赶来，她正在读书给孩子听。 “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朱蓁蓁恭敬跪在地上。 她看了朱蓁蓁一眼，知道着急了？ 江凤华淡淡道，“免礼吧！” 朱蓁蓁起身，见她怡然自得，再也沉不住气了，“娘娘，朱依依进宫了，还见了陛下。” “那又怎么样？”江凤华温声道，“大周朝祖制摆在那里，皇上刚刚登基为帝，他不可能为任何一个女人违背祖制娶同一个官员的两个女儿进宫，除非先进宫的那一个突然暴毙。” 朱蓁蓁吓得脸色惨白，“娘娘，求您救救妾，妾不想死。” 父亲尽然亲自带朱依依进宫，他一定是想要让朱依依得到陛下的宠幸，怀了皇子，然后再想办法除掉她，虎毒不食子，父亲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她知道是她不努力，怀不上孩子，所以父亲觉得她没有多少的价值才想要她给朱依依让位。 她眼眶通红，弥漫着泪水，“只要娘娘肯帮妾，妾一定会听娘娘的话。” 江凤华在等她的诚意，“本宫也左右不了陛下要喜欢谁，你也看见了，大家都说陛下喜欢本宫，独宠本宫，其实呢，进了新人，陛下还是会宠幸别的新人，本宫已经是皇后了，皇子公主都有了。” 朱蓁蓁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娘娘难道就没有听说外面的传言，甚至有人说娘娘妖媚惑主，谋害苏氏一族，苏家的那些罪证全是有人故意编造的，苏家三代功臣被害死，江家女儿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些都是母亲告诉她的，他们要用这样的舆论让江凤华做不了皇后，可是先帝的一道册封圣旨直接让江凤华做了皇后。 “娘娘以为坐稳了后位，时移世易，皇上一旦喜欢上别的女人，娘娘就不怕陛下有废后之心吗？”朱蓁蓁沉声道。 江凤华并不知道先帝的遗诏上多写了“永不废后”这几个字，当时谢觞也没有念出来，她盯着朱蓁蓁，想到谢觞心里可能还有别的女人，这种可能也不是不会发生。 朱蓁蓁见她不说话，直接道，“实话告诉娘娘，朱依依一旦和陛下苟且成功，真让她怀了皇子，朱家要谋求的便是太子之位，妾落不到好，娘娘也讨不到好，咱们何必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这些事情江凤华当然想到了，她看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沉声道，“先帝的丧礼要举办一个月，后面还要送到衡阳皇凌安葬，至少又要耽搁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本宫保证陛下不会宠幸朱依依。” 谢觞还没有那么急不可耐，这段时间她也不能安排小主们侍寝，有违大周国孝道的事情，他不会干的，做了皇帝的他，更要以身作则。 朱蓁蓁道，“娘娘不知道朱依依的手段，她从小就惯会装模作样，她口中说着不会进宫和我抢，私下里却去勾引陛下，当初她若是朱家嫡女，她就被太后娘娘挑中进宫了，男人是经不住她勾引的，我的那些表哥都喜欢她。” 江凤华暗忖着：既然这样，谢觞能被她勾走吗？ 此时她对谢觞都没有信心了，当初她是如何勾的谢觞对她痴迷不已，现在又有另一个女人对她使用同样的手段。 不管怎么说，国丧期间她是不会安排小主去侍寝的，若让人传出去，对新帝的名声也不好。 那她就让人去敲打朱御史，让朱家收敛一些，免得引出祸事。 其实她完全可以利用朱依依进宫这事做文章，传舆论，可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法子不好用。 谢觞需要立威信，所以他的名声不能被人败坏了。 “你想让本宫帮你，你也得让本宫看到你的诚意。”江凤华道。 朱蓁蓁愣住，“娘娘想要什么？” “当初是谁在造谣本宫，朱良娣既然在深宫里都听说了这些谣言，本宫想造谣者是谁朱良娣应该比本宫清楚吧！” 朱蓁蓁拽紧了拳头，“请娘娘给妾一些时间，妾一定找出传谣之人。”其实她也要去问她娘，毕竟这些事是她娘告诉她的。 她也知道这些谣言其实就是朱家的手笔。 “如果娘娘知道是谁在背后害你，娘娘会怎么对付朱家。”她想到自己可能是在与虎谋皮，揪出朱家，朱家会不会落到和苏家一样的下场。 “国丧过后，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紧接着便是册立后宫嫔妃，以朱良娣的家世，将来良娣的位分如何，本宫想本宫还是能做主的。” 朱蓁蓁想：她一旦有了更高的位分，便是皇家媳妇，她若得了皇上的宠幸，朱家想要她的命，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吧！ 第428章 出殡 时间一晃而逝，很快就到了先帝出殡往前衡阳皇陵的日子，送葬是最隆重的仪式。 虽然盛京城下了大雪，但官府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做准备，一定不能耽误先帝下葬的事宜，其中产生的费用肯定用天价才能算得过来。 江凤华怀有五个月的身孕，外面虽然天寒地冻好在大雪已经停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得不随送葬队伍出发，她要克服一切困难，这样才能彰显皇后对先帝的尊重和孝心。 太后娘娘则留在了皇宫里坐镇，现在太后已经搬去了慈宁宫，她速度也快，很快将坤宁宫腾了出来，只等工匠从新将此处修整一番，江凤华就可以搬过来了。 等先帝送到衡阳宫安葬完毕回来，皇帝的乾清宫也会焕然一新。 没等江凤华出门，谢觞又亲自到了晨曦宫，“阮阮身子不方便，护送父皇前往皇陵之事就交由朕去完成吧！” 江凤华还想去完成先帝交给她的任务，她道，“无论如何，臣妾都要去送父皇最后一程，臣妾都准备好了。” 她握住谢觞的手，“后宫的小主们不用去，臣妾身为皇后娘娘是一定要去的，这么重大的仪式，臣妾不露面，只怕会被人议论。”她知道朱御史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带朱依依一起去。 江凤华佯装成不知道有朱依依这个人的样子，“臣妾再带两位小主一起出发，路上也好照顾陛下。”等先帝安葬完毕就可以让小主们侍寝了。 林语也早就做好准备一路上保护她。 谢觞见她孝心可嘉，点了点她的鼻子，“那好吧，先帝出殡的确是件大事，到时候让汪嬷嬷多派点人跟着。” 谢觞忙了一个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他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刚毅立体，仿佛更加成熟稳重了，“这些日子陛下一定很辛苦吧！要忙丧葬事宜，又要处理朝政。” “这些事不需要你担心。”谢觞温声道，又搂着她的腰身检查，“阮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怎么没长肉。” 她肚子里显怀了的，“可能这胎是单胎，孩子还小，所以不太显怀，臣妾也要为父皇吃斋为他祈福，父皇辛苦了一辈子，希望他早登极乐世界。” “辛苦你了，过了这几天，阮阮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他将她抱在怀里，所有的王爷公主，他们守了一个月的灵堂，没有人能做到江凤华这般有孝心。 “臣妾不会饿着陛下的宝贝儿子的。”江凤华故意打趣他。 谢觞道，“也许是位小公主呢，像阮阮一样漂亮的小公主。” 江凤华感觉是个儿子，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怀第一胎时，两个孩子可乖了，没让她受什么罪，可是怀这一胎时，她吃不好睡不好，孕反应一直持续到四个月才稍微好一点。 江凤华把宋睛，唐芊然和高清瞳喊到面前，叮嘱她们守好东宫，小主们也交给她们管理，她也留下红袖和傲雪照顾两个孩子，夜影现在是御林军队长也留在宫中守护皇宫安全。 莲叶厨艺好，她和汪嬷嬷跟在身边，不过宫里还有喜嬷嬷和程太后，太后娘娘眼睛都盯着东宫里的这些孩子。 江凤华带了朱蓁蓁和张静静两位小主在身边。 此时她们同坐一辆马车，马车外面站满了百姓，百姓脸上都是哀思，惠景帝悲痛哭泣，大家都跪在地上，恭送先帝最后一程。 江凤华掀开车帘看到外面的情景，眼眶也不自觉红了。 惠景帝在位期间也算是一位极勤勉的皇帝，百姓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也没受什么苦，后来禹州的案子也是惠景帝做主查办，为禹州送去了很多粮食和赈灾款，这些银子和粮食都是从大贪官秦家搜出来的。 秦家贪污的赃银能养活一座城池的百姓，可见他贪污得不少。 上一世的秦在秦昀妍的帮助下没被抄家杀头，而是同赵家的处理一样，主动认罪拿钱消灾。 江凤华知道这些都不是后宫嫔妃的功劳，而是谢觞治理朝臣的手段，一方面让他认罪，一方面又将秦昀妍封为妃，最后甚至是贵妃。 就在这个时候，她仿佛看见送葬队伍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昀妍。 她不是被贬为奴，然后罚进浣衣局了吗？ 送葬的仪仗队有一千多人，江凤华唇角勾起笑意，这位泉州第一美人倒是挺能耐的。 朱蓁蓁和张静静同时往外看了一眼，也看向秦昀妍的方向，张静静自然是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她就是秦贪官的女儿，后来她才知道。 朱蓁蓁道，“那位女子长得好漂亮。” 江凤华暗忖着：当然漂亮，不然她上辈子也没有资本和苏婷婉抗衡。 张静静道，“贪官家养出来的女儿，她身上的每一寸肉都是靠喝民脂民膏长出来的。” “张小主，你认识她？” “不认识，不过我知道她……”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不说话了，仿佛看见一个令她面红耳赤的人。 张静静那日悄悄看萧煜当众揭露秦知府的事，她觉得这位萧大人好有正义感，也好帅啊！ “张小主？”朱蓁蓁喊了她两声。 正当朱蓁蓁要往窗外看去，江凤华突然放下车窗帘子，沉声道，“秦家已经抄家了，贪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张小主就不要总是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你是后宫的小主，切记谨言慎行。” 张静静恭敬道，“臣妾知道了。” 她刚才看见萧煜了，没想到萧煜进京做官了。 江凤华抛开萧煜，思绪又回到朱蓁蓁的身上，如果朱依依知道她出宫了，为了夺这个名额，她会不会向朱蓁蓁出手。 不过谢觞对先帝的丧葬大礼很是重视，他应该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先帝的葬礼上闹事，否则就不是责罚这么简单了，重则会掉脑袋，朱御史应该不会这么蠢，在这个时候让朱依依来争宠。 衡阳宫是谢氏的祖先打天下时居住的宫殿，建成至今已经有两百年了，后来谢氏的势力越来越大，才建立了盛京皇城，不过衡阳宫也被保留了下来。 第429章 礼成 衡阳宫里住的那位八十岁高龄的老人现在应该叫太皇太后了，也不知道她听到惠景帝驾崩的消息时，她心里作何感想。 江凤华带着那个虎头娃娃，只希望完成先帝最后的遗愿，他在这世间应该就没有牵挂了，也能安息了。 这日，距离衡阳还只有几日路程时，江凤华趁着中途休息找到了谢觞。 他身边堆积如山的奏折，见江凤华来，“阮阮。” “陛下辛苦了。”江凤华瞟了一眼奏折。 谢觞道，“都是每日从盛京城里快马加鞭送来的，朕不及时处理不行。” “臣妾有一个事情想请陛下帮忙。” 谢觞放下折子，拉她坐在身边，又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是不是关于去衡阳宫请皇祖母之事。” “陛下真是聪明，臣妾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这几日你每每提到衡阳宫都在感叹，朕知道你是想要请太皇太后来皇陵见父皇最后一面。”他沉声道，“父皇驾崩时朕就去过信了，并且还送去了册封皇祖母为太皇太后的圣旨，但是都没有收到回信，传旨的官员说，皇祖母不愿意见面，所以朕猜想皇祖母不会来的，这么多年了，她若想要回盛京，她早就回了。” 江凤华将怀里的虎头娃娃拿了出来，“陛下请看，这是父皇临终前交给臣妾的，他希望臣妾把它交给太皇太后。” 谢觞眉头微皱，“朕都没有见过，这是父皇小时候的玩具吗？” “应该是吧！臣妾猜想这是太皇太后亲手缝制的，所以父皇才珍藏了一辈子，他是极想要认回太后太后的吧，应该也为当初与太皇太后断亲而后悔。” 谢觞沉思片刻，“好吧，朕再派人去请一次，如果她不来，朕也没有办法。”毕竟当年父皇和皇祖母断亲之事闹得那样难堪。 之后，江凤华得到的回应是，太皇太后仍然闭门不见。 她也没有办法了只觉得遗憾，眼前先帝的丧葬事宜在即，文武百官和皇亲国戚，还有庞大的送葬队伍，不可能停下来等太皇太后现身。 谢觞也不可能下旨去硬要她来。 - 与此同时，朱家的马车里，朱依依穿了一身孝服，发髻也梳成了丫鬟的装扮混入了送葬队伍里。 盛京城离衡阳宫有几百里的路程，朱御史身边有丫鬟照顾也正常，朱家还派了马车跟着，朱依依自然也不会下去走路。 她没有想到皇后和朱蓁蓁会同坐一辆马车去衡阳宫皇凌，既然朱蓁蓁也出宫了，如果她在路上突然出点什么意外就太好了。 自从那日过后，她也借着给父亲送衣裳送吃食进宫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能借着父亲看见皇上，可是皇上仿佛没有看见她似的。 她知道皇上一定看见她了，只是碍于国丧，所以他才没有召见她。 现在送葬队伍已经离开了盛京，她该怎么制造与皇上相处的机会呢。 不知道皇后和朱蓁蓁会不会来搞破坏。 实际上，从盛京到衡阳皇陵的这十天里，朱依依都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因为皇上每在一处停歇休息都会和皇后在一起。 送葬队伍走的是官道，整条路都有官兵把守，每处驿站都早有准备，甚至没有看到一个闲杂人，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对付朱蓁蓁。 朱御史在皇后身边见到了二女儿，他也有些惊讶，先帝的丧葬大礼，不能出半点差错，所以他也警告大女儿暂时不要去皇帝身边，只等大礼过后再做打算。 - 衡阳宫皇凌早已经修建好了，这边也早就派官员过来做了准备，请先帝遗体下葬的黄道吉日正是腊月初二，整个场景威严又庄重，由皇帝和皇后带领谢氏子孙和文武大臣恭送圣体安息。 护国士的和尚身穿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吹奏，诵经，只等一切祭天和法式过后，才正式将先帝的棺木送进皇陵，紧接着又是一系列叩谢隆恩等仪式要主举行，直到封墓仪式完成已经是下午。 接下来，还要举行题主礼，为先帝请牌位，牌位请好皇帝和皇后又是一跪三叩首，皇帝亲自将牌位放在神位上，上香献经，先帝的儿孙们也等帝后完成上香礼，他们也纷纷上前上香叩拜，开始奉上抄写的经文经书等，以表示对先帝的尊敬和孝道。 仪式结束后，先帝神牌会被护送回京放在谢氏宗祠里，完毕才算完成了整个治丧活动。 汪嬷嬷一直近身在皇后身边伺候，莲叶也在一边搀扶着，除了跪拜礼比较费力，其他礼仪也都不算难为她这个孕妇。 谢觞早就派人去了衡阳宫请太皇太后安，可是直到礼仪完成，太皇太后都没有现身。 她暗忖着：亲生母子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连死都不能化解。 于是，她准备亲自去一趟衡阳宫，她喊了谢觞一起，谢觞以还有事宜未处理为由没有一起来。 她想：这个小气的男人，不就是你爹的母亲没有来参加你爹的葬礼吗？这也值得你生气。 谢觞也派了侍卫保护她的安全，当然暗处也有她的人一路跟随保护。 当她的马车停在衡阳宫门口，她只觉得宫殿大门还算宏伟，并且也有士兵看守，先帝应该不是要禁固太皇太后吧！ 衡阳宫虽然没有盛京的宫殿大，但也不算小。 莲叶拿了令牌上前，“盛京城的贵人要求见太皇太后，劳烦去通传一声。” 侍卫是太皇太后的人，见到令牌侍卫吓了一跳，有一个人连忙往里去了。 江凤华拿的是惠景帝给她的金牌，先帝驾崩的消息里面的主子应该早就知道了。 片刻后，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女子身穿一袭黑色劲装，五官英气逼人，她身后还带着几名侍卫。 女子看了马车一眼，“来者是何人？” 莲叶道，“我家主子要求见太皇太后，还请通融。” “太皇太后不见客，你们请回。”女子阻止。 这时江凤华才从马车里钻出来，侍卫连忙拿了马凳，汪嬷嬷和莲叶一右一左扶住她，她穿一袭素白孝服，明显是刚从先帝的葬礼上赶来。 只等她站定，沉声道，“我们是受先帝嘱托现前求见太皇太后……” 女子深深看了江凤华一眼，“不管谁来，太皇太后都不见客。” 江凤华冷声道，“你都没有去通传，怎么知道她不见客，还是你软禁了太皇太后，所以我们才见不到她，皇上的大军都在皇陵，谁胆敢伤害太皇太后，我可以保证整个衡阳宫都得给太皇太后陪葬，姑娘真的不让我们见太皇太后吗？” 谢敏敏愣怔，又道，“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而是我皇祖母不想见任何人，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说话了。” 江凤华暗忖着，一个月多前就没有说话，难道太皇太后知道惠景帝驾崩时，她才开始不见客的。 眼前的姑娘喊太皇太后皇祖母，难道她也是谢家人？ 第430章 衡阳宫太皇太后 江凤华也不准备和她讲道理了，一声令下就叫来了士兵开路，林枫廷直了背脊骨挡在谢敏敏面前：“主子请。” 只见也士兵纷纷上前，不管衡阳宫外的守卫是谁的人，士兵们抽出刀剑吓得他们瞬间退后。 谢敏敏见状，冷声道，“你们干什么，放肆，大胆，太皇太后是不会见你们的……” 江凤华冷声道，“她能是大周朝的太皇太后也是因为先帝尊她为皇太后，新皇又册封她为太皇太后，现在先帝已经仙去，本宫来衡阳宫不过是完成先帝的遗愿。”她对眼前女人也有防备，让林枫带人盯紧一点。 “你到底是何人？”谢敏敏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有宫里的娘娘才会称本宫。 莲叶和汪嬷嬷紧紧跟在江凤华身后，也不管谢敏敏在后面如何喊叫，找了个人带路直接朝太皇太后的寝宫走去。 直到到了太皇太后的清安殿，谢敏敏又挡在门前，“不管你是盛京皇城里的哪位贵人，太皇太后不会见皇城的任何人。” 江凤华眸中闪过冷冽之色，冷声呵斥，“见不见不是你说了算，让开。” 就在这个时候，从清安殿里传出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敏敏，让她进来。” 谢敏敏恭敬道，“是，皇祖母。” 只等江凤华缓缓进入宫殿，里面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垂暮老人，老人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江凤华，沉声道，“你是新帝的皇后吧！” 江凤华步伐沉稳，仪态端庄，端端正正朝眼前的太皇太后恭敬跪拜下去，“孙媳江氏拜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圣安。”看来也不是完全不管外面的事啊！还能猜出她是谁。 “现在拜也拜了，见也见了，回去吧！”太皇太后淡淡道。 江凤华愣怔，连忙道，“孙媳是受先帝嘱托前来拜见太皇太后，先帝驾崩前也念着他母亲和康亲王。” 太皇太后冷了眼眸，“哀家只有一个儿子，被他禁锢在西北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康亲王一脉早就被他打压灭绝了。” 听至此，江凤华扶着汪嬷嬷的手缓缓起身，找了个位置坐下，才道，“若真是灭绝了，眼前的敏敏郡主又怎会出现在衡阳宫里。” 她猜想眼前这位叫敏敏的女子能在太皇太后身边侍奉应该是康亲王的后代，康亲王也有五十多岁，眼前的女子只有十七八岁，而康亲王被贬去西北也三十多年了，说明这个女人是在西北出生，如今却在衡阳宫出现，说明太皇太后与西北的康亲王早就有了联系。 然而衡阳宫里都是先帝的人，先帝也时刻关注着衡阳宫的情况，这位敏敏郡主出现在衡阳宫先帝就算知道也没有阻止他们往来。 谢敏敏被眼前江凤华的气势镇住久久反应不过来，结巴道：“你……你怎敢对皇祖母如此不敬。” “本宫是惠景帝的儿媳，她都不承认她还有一个儿子，本宫敬不敬她，太皇太后又怎么会在乎呢！”江凤华沉声道。 太皇太后脸都气绿了，手中握着龙头拐杖，沉声道，“哀家竟不知，三十多年过去了，还能出一个后辈到哀家面前替他抱不平，到死哀家都要让他活在痛苦里，他与哀家断亲将哀家禁锢在衡阳宫，他残害胞弟，谋害圣上夺取皇位，最后却死在了哀家的前头，报应，报应啊！” 江凤华现在总算明白先帝从不念及“情”这个字的原因了，他也是被逼迫得没有感情的，在太皇太后的眼中，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长，在诸位皇子眼中，他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在后宫嫔妃的眼中，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但他勉强也算得上一个好皇帝。 先帝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江凤华沉声道，“康亲王虽去了西北，但他的亲王爵位还在，凭他当年想要造反的心思，凭太皇太后想要帮助康亲王夺取原本就属于先帝皇位的做法，先帝还能将太皇太后养在衡阳宫，让康亲王去西北做亲王，他不是念着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是念着什么，难道先帝是念着帮一堆乱臣贼子颐养天年吗？” 她搞不懂，康亲王和先帝同样是太皇太后的儿子，就算她偏心小儿子，也不至于对大儿子如此痛恨入骨吧！ 她也是一位母亲，两世做母亲，无论如何，她都做不到去痛恨自己的孩子。 江凤华不知道好好的母子三人为何会搞到这样水火不容的地步，她现在并不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评判他们的是是非非，她有自知之明她不够资格，她更不是天上的神仙，可以点化众生。 她只是私心里要偏帮先帝，就算不讲道理，她也要偏帮一下对她有恩的先帝。 江凤华自认自己也是自私自利的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然而遇到这种讲不清道理的，她会变成泼妇去争论。 她只庆幸先帝听不到这些刺骨伤人的话。 她冷声道，“太皇太后为康亲王谋求皇位，难道真的是为天下苍生去争这个位置吗？不也是自私自利想要得到权势和地位。”她相信人都自私，说破天人都是自私的。 谢敏敏道，“我父王才不是想要争夺皇位，他最是贤德，而且皇祖母和皇祖父都觉得只有我父王才适合做大周的皇帝，退位让贤也是为大周的江山考虑。” 江凤华唇角扬起笑意，“你的意思是说康亲王做了皇帝会是贤君？” 谢敏敏强词夺理，“至少我父王不会任用奸臣，最后是皇伯父要将我父王赶尽杀绝，将皇祖母禁锢在衡阳宫不准她离开，甚至限制她，不准她去西北见我父王，这些年的恨意是你一个外人不能体会的。” “本宫明白了，郡主是觉得你父亲做了皇帝就不会任用奸臣了。”她又朝太皇太后道：“是不是先帝不好受太皇太后控制，而康亲王能事事听从太皇太后意思，所以太皇太后比较喜欢康亲王一些，所以才觉得康亲王比较适合那上位置。” 太皇太后盯着江凤华的眼睛只觉得不可思议，“你……” “说来说去还不是自己的私心在作祟。”江凤华早就看透了人心，永远离不开权和利这两个字，没有利益的事谁会去干，她好好的皇太后不做，却非要帮小儿子做皇帝。 “当年如果换作是康亲王做了皇帝呢，他又会如何运转谢家的江山，他可能会杀了惠景帝的鹰爪从而为自己培养一批自己的鹰爪出来，太皇太后能否认这一点吗？” 第431章 总会在追悔莫及中寻求真相 太皇太后脸色只剩下难堪，唇角都在打哆嗦，她不能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所谓成者王败者寇，谁是善人，谁是恶人，走到最后全凭己心罢了，先帝让臣妾来拜见太皇太后，惠景帝的皇帝做得好不好，不管太皇太后承认不承认，现在都是过眼云烟了。” 她也不想说先帝念了他们一辈子这种话了，因为太皇太后和康亲王都仗着先帝的这一丝亲情在挖他的心吃他的肉，这种亲情要来何用。 江凤华拿出虎头娃娃放在太皇太后的面前，冷声道，“还给你。” 太皇太后心头猛的一阵，她眼前浮现出他们兄弟俩幼时的画面，难道真的是哀家亏欠了他，他才与哀家断亲，死后将哀家亲手为他们兄弟做的虎头娃娃还了回来。 江凤华站了起来，还是恭恭敬敬向太皇太后行了一礼，“孙媳告退了。” 只等江凤华走到门边，太皇太后才开口，“他当真如此恨哀家？” 江凤华缓缓转身，“是。”你自己儿子什么样子，你不了解吗？都断亲了能不恨吗？ 说完，她直接出了清安殿。 谢敏敏连声道，“皇祖母，你怎么了。” 太皇太后八十岁了，她也活不长了，先帝还是为她在衡阳的皇陵留了她的位置，要团聚就到地下去母子团聚吧。 江凤华知道如何拿捏太皇太后这种死活不承认自己错了的老太太，那就让她自己去找答案吧！ 谢觞三请四请都没请动她，先帝驾崩遗体在皇宫里停放了一个月，她也没有出现，难怪上一世她也没有看见太皇太后回京，只怕是一门心思都想要去西北见小儿子。 没有皇上的圣旨她也去不了西北，先帝甚至让太皇太后留在衡阳宫也是防止康亲王造反。 人都死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眼下是新帝的天下了，难怪谢觞不和她来多管闲事，原来他知道她会来吃闭门羹。 江凤华想：她再和太皇太后聊下去，太皇太后可能会说到死都不会入惠景帝为她准备的陵寝。 人都是贱皮子，总会在追悔莫及中寻求真相，然后再后悔。 - 与此同时，谢觞正在驿站里处理国事，随行的大部分官员已经赶回去了，他留下来等江凤华一起回盛京。 其实以前他偷偷到过衡阳宫拜见皇祖母，可是皇祖母仿佛真的只有康王叔一个儿子，他想这才是父皇和皇祖母断亲的真正的原因。 父皇那么冷漠无情的一个人到最后竟还念着他们，看来父皇也并非无情之人。 这层关系他是不想去修复的，就看阮阮有什么办法替父皇完成遗愿了。 阮阮去了多久了，手上的奏折处理差不多了他也去衡阳宫走一走，只怕皇祖母不会见他们，毕竟父皇都已经安葬了她都没有露面。 阮阮想要为父皇完成遗愿的心愿可能完不成了。 就在这个时候，朱依依总算找到机会凑到谢觞面前，“臣女参见皇上。” 此时朱依依已经脱去丧葬服饰换回了她原先的衣裙，只见她一袭雪白长裙轻盈飘逸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谢觞瞟了她一眼，她又道，“陛下是要起程回盛京了吗？” “朱御史没通知朱姑娘？朕还在等皇后与她一起回京。”谢觞沉声道，“朱姑娘没和朱御史一起回去？” “父亲说臣女难得出来，想让臣女和蓁小主一起回京。”朱依依找了个借口。 谢觞道，“那朱姑娘和朱良娣一起吧。” 朱依依连忙道，“皇后娘娘此去衡阳宫也没有这么快回来，皇上劳累了多日，可以出去走走看看，体察一下衡阳的风土人情，听说这里十分富饶，百姓们安居乐业，比盛京城还要热闹呢！” 没等谢觞开口，朱蓁蓁和张静静也找了过来，两人纷纷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谢觞沉声道。 这么多天，朱蓁蓁还是第一次见到朱依依，她疑惑道，“大姐怎么在这里？”她早就知道朱依依在队伍中，只不过碍于要举办先帝的丧事，所以朱依依一直隐忍着。 现在见面，她真想问问她身上是否还藏着合欢散，最后她还是忍下来了。 朱依依乖巧地给朱蓁蓁见了一礼，“给小主请安。” 朱蓁蓁只觉得恶心，还是拉起她的手，“自家姐妹，不必多礼，在宫外陛下已经说了一切礼仪从简。” “是父亲让我留下来和小主一起回京的。”朱依依道，“其实我早就看见小主了，只不过父亲说现在咱们姐妹在身份上不同了，让我别往小主身边凑，我随父亲出宫，也是受了母亲的嘱托一路上照顾父亲的，这不，马上就要回京了，想来问问陛下要不要去衡阳城逛一逛。” 其实她知道，她爹做了两手准备，朱蓁蓁能跟着皇上出宫，说明她有复宠的机会，如果朱蓁蓁再得陛下的宠爱，直接怀孕，就没她朱依依什么事了，所以她要加快脚步。 朱蓁蓁笑着道，“我没看见大姐，大姐是不是早就去逛过了，母亲让你来照顾父亲，大姐却自己出去玩耍，还真是自由啊！” “我这不是来请陛下了吗？衡阳真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咱们大周的圣祖帝就是衡阳人吧！这么说起来陛下也算是回了一趟老家呢！俗话说入乡亲切，陛下也去感受一下自己的家乡……”朱依依看着谢觞询问，仿佛和他很熟了的样子。 没等他开口，张静静突然道，“圣祖帝打天下的时候只是在衡阳建设宫殿，谢氏一族并不是衡阳人，盛京是前朝的国都，前朝被灭后，谢氏一族也把盛京皇城当作国都，重新修缮后也搬迁到了盛京皇城，衡阳宫不过是临时住所。” 谢觞盯着张静静勾起唇角浅浅一笑，“张诏训说得没错，衡阳不是谢家的祖籍。”整个天下都是谢家的。 朱依依眼中闪过尴尬，“原来是臣女孤陋寡闻了。” “无妨，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谢觞又道，“朕看你们对衡阳都挺感兴趣的，既然来到如此宝地，换身衣裳出去逛一逛吧！” 第432章 小主们都想逛灯会 “陛下也要出去吗？马上就要过年了，衡阳城有一个风俗，就是从腊月初一开始，直到大年三十，这里都会有灯会，可热闹了。” 朱依依介绍道：“往年是这样的，今年因为先帝爷的丧礼所以可能没这么热闹，不过现在丧礼已经结束了，听说官府已经解除禁娱禁令，这道旨意一定是陛下体恤百姓所以才解除了禁令。” 谢觞原本只是让她们去逛，想着这半个月里，她们的确也没有出去逛过，更没有乱走，他也每日忙碌，现在先帝已经安葬他才觉得轻松一些。 自先帝驾崩也已经快两个月了，死者已矣，前路自然应该呈蒸蒸日上之势，追思先祖和整治大周朝不互相影响，所以他下令全国解除禁令。 他沉声道，“请官员安排好带你们去街上逛逛，朕还有国事要忙。” 朱依依只觉得是朱蓁蓁和张静静跑来捣乱皇上才不去的，其实谢觞从小就不喜欢去凑热闹，或许没有对的人在身边也没什么意思。 谢觞又让人去请江锦炎来安排她们上街。 很快江锦炎和萧煜一前一后一起来了，“臣参见陛下。” 萧煜因前期政绩突出，现在在礼部任职，此次先帝的丧葬事宜办得如此成功，他功不可没。 谢觞道，“你们也换身便服去欣赏一下衡阳城的灯会，看看是衡阳的灯会办得好，还是咱们盛京城的灯会更出彩，这事就交给萧侍郎安排了。”其实不管是衡阳的，还是盛京的，他都极少参加，所以比较不出来。 江锦炎提点道，“皇后娘娘还没有回来。”皇上既然到了衡阳，是应该去衡阳宫拜见太皇太后的，皇家的事他们都不知道。 衡阳宫仿佛是皇族的禁忌。 “有林枫带兵跟着她不会有事的。”以太皇太后的脾气，只怕是不会见皇后的，父皇在世时都拿她没有办法，阮阮去只会吃闭门羹。 他知道江凤华固执，来衡阳一为送父皇最后一程，二为见太皇太后，她非得要完成先帝的嘱托，也不枉父皇疼她一场。 江锦炎道，“让萧侍郎派人陪小主们去城中转转吧，臣带人去衡阳宫接皇后。”他和萧煜也一直在忙后续事宜，忙到现在才得空。 “朕和你一起去衡阳宫。”他又让人将处理好的奏折送出去。 萧煜恭敬道，“江大人和陛下直接去衡阳宫接皇后娘娘，臣先去衡阳城安排住宿，天色不早了，要再在衡阳留一天直接从衡阳城起程返回盛京。” “如此也好。”谢觞道：“萧大人先准备吧！” 朱蓁蓁道，“妾想陪陛下一起去接娘娘。”没有皇上逛什么都没有意思。 “妾也一起。”张静静道。 朱依依也找准时机，“臣女陪蓁妹妹一起吧，我们两姐妹好久没有在一起了，机会难得。” 都想粘着皇上。 萧煜道，“听朱御史说朱姑娘这几日去了衡阳城，不知道可否请朱姑娘给本官带路，有什么地方好玩，本官先去安排好，只等陛下和皇后回来后可一同去衡阳城欣赏灯会，明日可早些从衡阳城起程回京。” 朱依依就是为了和皇上一起才来找他去逛灯会的，现在全打乱了。 没等她开口，朱蓁蓁道，“那就劳烦萧大人多照拂我大姐了，我们接了皇后娘娘就来与你们汇合。” 最后，谢觞和江锦炎一起去了衡阳宫，萧煜带着一堆女人去了衡阳城。 朱蓁蓁，朱依依，张静静一起坐在马车内，几人都各自坐着。 - 江凤华从衡阳宫出来，她见天色也不早了，朝林枫道，“我们现在赶回驿馆是不是天都黑了。” 林枫一袭士兵的服饰骑在马上，“按时间上算，还没有回到驿馆天应该就黑了。” “走吧，加快车速，天黑了外面就不安全了。”江凤华从衡阳宫出来后，她就一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色，衡阳宫里的侍卫应该不全是太皇太后的人，或许还有康亲王的人。 这些人是保护谢敏敏的吗？ 上一世她知道四王爷会造反，并不知道康亲王一脉会不会造反，她在深宫里仿佛与世隔绝，并不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 在惠景帝在位期间康亲王都没有造反，现在轮到谢觞做皇帝了，他反而来夺皇位，根据前世的记忆，的确没有，否则她就算是在深宫里，凭苏婷婉天天去问候她的性格，苏婷婉一定会告诉她这些消息的。 衡阳宫里的侍卫可能是单纯的保护太皇太后或者谢敏敏的。 这一世很多事都变了，她也预料不到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只等他们走到一半的路程时路上突然出现一支送葬的队伍和一支迎亲的队伍在路中间吵起来了，瞬间整条道路就被他们堵死了。 两边队伍都互相不相让，两边的鼓手和吹喇叭的人更是谁也不让谁，拼了命地吹吹打打，吵得人耳膜疼。 林枫上前，冷声道，“停下，都停下。” 这时白事那边的人点头哈腰地道，“军爷好，小人掐着时辰去给我娘送葬，眼看着就要天黑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却遇上他们不让道。” 另一边的人也道，“我们也很急，选好的良辰吉日因为先帝驾崩，遇上国丧，官府贴了解封告示，我家女娘也要等着时辰进门，片刻都耽误不得啊！” 林枫见状，想着因为先帝突然驾崩，官府昭告天下严令禁止举办宴乐婚嫁丧事等一切事宜，现在好不容易解除禁令，大家都很着急也在情理当中。 他道，“一边退让一步，路就让开了。” 红事的那边人道，“我们喜事遇丧事已经够触霉头了，哪有新娘子出嫁往后退的道理，他们先让我们过去……” “凭什么要我们相让，白事为大，应该是你们让路，让我们过去……” 两边人吵得不可开交，林枫打马回来，“启禀娘娘。” 江凤华也掀开车帘往那边看了一眼，轻声道，“我都听见了，让大家警惕，如果他们安安静静让路，便罢了，如果他们还有什么举动，留活口。” 林枫愣住，往那边争吵的人看去，“娘娘的意思是对方可能有诈。” “不得不妨。”江凤华又道。 朝廷刚刚出了解禁令，白事不能等要将死者尽快安葬，但是红事非得选这一天吗？ 第433章 有刺客 林枫也警惕起来让官兵上前护在马车周围，又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边上一点，这才打马到他们面前，冷声道，“既然你们都僵持不下，那就各自退后，让我们先过。” 此话一出，两边人都愣住了，下一秒，他们又哭诉，“官爷啊！不能退啊！这样会不吉利的啊！” 林枫抽出腰间的宝剑对准了哭诉的人，冷声道，“要不要让路你们自己选择。” 瞬间，两边的人都不敢闹了，同时也不想让开，有人嘀咕，“官爷了不起啊！皇上还没走呢，当心我们去告御状。” “延误了我家娘子的吉时，当心你们生儿子没屁眼。”媒婆也怒骂。 林枫冷冷地扫视了妇人一眼，想说官爷就是了不起，可是马车里坐的是皇后娘娘，对方如果真的只是普通老百姓，这种话传出去污损的是娘娘的名声。 他拿着剑指挥道，“白事先过，红事留在原地不准动。” 红事的人道，“我们是不能退后的，否则不吉利。” “没让你们退，是让你们等在原地不准动。”林枫懒得惯着他们，他倒要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诈。 此话一出，红事的人也不敢动了，只见办白事的人抬着棺材就朝这边走来。 马车里，江凤华掀开车帘一角仔细朝抬棺材的人看去，正当他们靠近马车时，她朝官兵沉声道，“动手。” 下一秒，抬棺材的人刚从棺材底抽出刀他们的脚就被士兵砍断了。 同时，那边红事的人开始动手，林枫动作也快，武功也高，身边带的全是精兵强将，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些人就被制服了。 林枫走上前来，“娘娘，他们果然有诈，全部抓捕，敢刺杀娘娘，本大人看他们不想活了。” 正当莲叶打开车门要出来，突然从棺材里射来一支箭头，林枫察觉到危险，连忙将莲叶推回了车厢，同时他肩膀也被暗箭射中，他闷哼一声，冷声道，“保护皇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窜出来一群黑衣蒙面人，只听对方厉声道，“杀了马车里的人。” 林枫命士兵上前，“保护皇后。”紧接着他朝天空中射出一支信号弹。 一时间，黑衣蒙面人和刚才闹事的人又和士兵打了起来。 马车内，莲叶和汪嬷嬷一左一右保护着江凤华，“怎么会还有刺客？” 江锦华暗忖着，会是朱御史的人？派了这么多人，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 莲叶掀开车帘往外面看一眼，见林枫负伤还在与杀手打斗，她眼中满是焦急，外面一片混乱，她也不能出去拖累他，看样子没伤到要害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些蒙面人加入打斗。 只听对方道，“保护皇后。” 是女人的声音，莲叶道，“娘娘，林语带着人来了，我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官兵见有两拨蒙面人，林语手上的动作也快，沉声道，“我们是来帮你们的，别愣着，快去诛杀刺客。” 这时，一支箭头又朝马车射来，直接射在了车夫身上，紧接着接连从暗处射来一支箭头，马儿受伤嘶叫了一声就冲了出去，林语想也不想直接跳上了马车拉紧了缰绳，朝马车里道：“莲叶护住凤华，坐稳了。” 她话刚说完，马儿就不受控制冲了出去，林语知道只要固定好马头的方向车就不会翻，她只要让马停下来。 “林语，控制马头的方向让它朝大道走。”江凤华认识这条路，是去往皇陵的路，只要让马儿不横冲直撞最后逼停马儿她们就不会出事，她不敢跳车，怕伤到孩子，现在只有冷静下来，马儿已经受伤了，它总有精疲力尽的时候。 这时，莲叶也钻出来帮林语的忙，林语道，“进去保护凤华，她肚子里有孩子。” “是娘娘让我出来的，有汪嬷嬷在，不会有事的。”莲叶也去帮忙控制马儿的方向。 林语和莲叶拼尽了全力才将马儿拉住不让它乱窜，她们的手都勒出了血痕，江凤华扶住车厢里的扶手尽量不让身体乱动，她一只手扶着肚子只祈求孩子要坚强一点，一定不会有事的。 汪嬷嬷也扶稳了车厢，“娘娘，你感觉怎么样。” “本宫没事，本宫的命没那么容易让人拿去……” 就在这个时候，江锦炎和谢觞也带着人来了，他们朝急速前行的马车喊道，“阮阮……”谢觞在看见空中的信号弹时就带着人拼命赶来。 两人施展着轻功赶到了马车上，江锦炎直接用手固定住马头，这时马儿像是跑累了整个马身都瘫软在地上。 另一边，谢觞在马车倾斜的那一瞬间将江凤华抱在了怀里，“阮阮，你没事吧！” 江凤华道，“臣妾没事，孩子也没事。” 他眸中闪出雷霆怒火，是谁敢刺杀皇后。 这边，林枫也捉住了一些人，他见皇上带着人赶来总算放松下来，就在他要倒下之际，莲叶突然冲到他面前将他扶住，“林枫。” 林枫累得满头大汗，肩膀上的箭头仿佛不存在朝她笑了笑，“你终于肯理我了，我还以为你看见我受伤，你都不会在乎。” 莲叶眼眶通红，“谁说我不在乎，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我，我是相信你一定会抓住刺客保护我和娘娘。” 她抱着林枫的身体，她将他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只听林枫又道，“原来你这么聪明啊！你多抱抱我……” “别说话了，我看看你的伤。” “没事，小伤，男人嘛受点伤不是挺正常的吗，况且我保护的还是自己的女人。”他调笑道。 莲叶道，“谁是你女人了，这么多话看来你真的伤得不重。” 下一刻，林枫真的晕了过去，莲叶眼泪瞬间流了满脸，“林枫。” 这边，除了跑掉了刺客，其余刺客全都落网，谢觞扫视了一眼众人，“全都带回去，给朕查，是谁要刺杀皇后。” 江凤华道，“轿子里有人。” 江锦炎直接挑开轿帘，就见媒婆躲在里面，吓得瑟瑟发抖，“别杀我。” 第434章 刺客是谁? 他将她抓了出来，“是谁派你们来刺杀皇后的。” “皇后饶命，民妇不知道他们要刺杀皇后啊，民妇如果知道，就算他们抓了我家里人，我也不敢和他们来刺杀皇后啊！” “他们指的是谁？”江锦炎问。 媒婆又道，“我不知道，有一个女人抓了我家里人威胁民妇，让我来做媒婆……我不认识他们，就是一群黑衣人。” 江凤华问道，“什么样的女人，她长什么样？” “不知道，她全身都裹在斗篷里，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不过我听她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好声音还挺好听的，应该三十多岁的样子。” 江凤华朝谢觞道，“会不会是苏卿卿，陛下不是一直没有找到她吗？苏家还有余孽。” “有可能。”除了苏家还有谁会刺杀皇后。 江锦炎道，“就算是苏家余孽，皇后的行踪他们也不可能掌握得如此清楚，除了她还有帮手。” 江凤华猜测她的行踪可能是朱御史传出去的，没有证据的事她如何和谢觞说。 谢觞道，“具体是谁泄露了阮阮的行踪，那就查，朕要看看谁还敢帮苏家余孽谋害皇后。” 就在这个时候，谢觞又将视线放在林语的身上，林语的人在谢觞和江锦炎出现时就逃跑了。 林语被盯得有些心虚，最后谢觞竟没有问她为何会在这里，冷声道，“先回驿站。” 江凤华看了林语一眼，又见她双手都被磨破皮了。 回到驿馆，江凤华从太医那里得了药替林语涂抹，谢觞和江锦炎去审问刺客去了。 林语担忧道，“怎么办？皇上如果问我，我该怎么说？” 江凤华一边为她抹药，一边道，“他不会问的，他可能早就知道你是我的人，这么久他都没有问，我想他以后也不想去追究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身边。” “真的是苏家人要杀你吗？”林语没想到苏家这么难对付。 “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不管是谁，我也不会怕她。”江凤华冷声道。 林语眼中也露出冷色，“既然皇上知道我是你的人，那以后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你现在怀着孩子，又有人想要致你于死地，随时都有危险。” “等回了宫，那些人就没那么容易刺杀我了。”江凤华又道。 这边，太医也将林枫肩膀上的暗箭取了出来，林枫也还昏迷着，只听太医道，“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不过肩膀上的伤也要好好调养，否则会影响他这条胳膊。” 莲叶守在一边，她亲眼看见太医用刀割开了林枫的皮肤将箭头取了出来，光是看着都痛，不知道他得有多痛啊，还好太医准备了麻佛散。 她道，“林侍卫醒过来，需要注意些什么，比如他什么东西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劳烦太医告诉我一下。” 太医又一一嘱咐，又道，“晚上如果发热是正常的，只是一定要让人守着，如果太热了，就给他降温，还有几个穴位可以扎，姑娘记一下，随便找根针都可以。” 莲叶听后都记在了脑海了，“谢谢太医。” 只等太医走后，莲叶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真的发热了，她又打水替他擦拭身体，当初林枫受伤，她替他涂抹过药，此时林枫昏迷着，他的上半身一件衣裳都没有穿，她像是也不在意，细心地替他擦拭着身上。 当时那支暗箭可能是想要射向皇后，没想到她先钻出来，还好林枫敏捷，动作也快，否则受伤的就是她了。 她盯着床上的林枫，心里的某个地方像是被他牵引着让她想要靠近，他的救命之恩，他平时总是喜欢开玩笑，和宫中的宫女们也开玩笑，大家都喜欢他。 莲叶脸颊突然变得绯红，暗忖着：就算你救了我，我也不会以身相许的，我顶多多做几顿饭给你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我都做给你吃。 其实林枫长得也挺好看的，难怪宫里那些宫女都喜欢他，她手指突然摸上他的脸颊…… 这时，江凤华和林语也来了，她们盯着床上的昏迷不醒的林枫关心道，“太医怎么说，林枫什么时候醒？” 莲叶慌得收回了手一屁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快醒了，太医说没有性命之忧。” 林语道，“莲叶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我没红啊，我就是有些热。” “这么冷的天，你热什么。”林语道。 江凤华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对林枫生出了别样的情愫，刚才的确惊险，她都以为刺客全部被抓住了，没想到后面会冒出这么多黑衣人，甚至那棺材里还藏着一个，苏卿卿为了杀她，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莲叶，你留下来照顾林枫，我和林语去找大哥问问情况。” 说完她们就走了。 这时谢觞和江锦炎也回来了，江凤华迎接上去，“刺客审问得如何了？” 江锦炎道，“他们一口咬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并且说并不知道要刺杀的人是皇后，否则给他们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对皇后下手。” “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个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吧！我就相信他们骨头一样硬。”江凤华沉声道，“大哥我想见见刺客。” 没等江锦炎同意，谢觞沉声道，“皇后有身孕在身，审问刺客的事就交给官府来办吧！保重身体最重要。” 紧接着，他又朝林语道，“这段时间，就由林语贴身保护你的安全，朕看她身手不错，不知道林语姑娘愿不愿意做皇后身边的侍卫。” 林语拱了拱手，“卑职愿意，正好娘娘身边的傲雪是卑职失散多年的姐姐。” 谢觞已经听说了，只见他勾起唇角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还是凑巧得很，没想到傲雪和林语与皇后都如此有缘分。” 江凤华知道他话中有话，此时她还真的找不到狡辩的借口，林语一直藏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全。 谢觞又问：“林枫如何了？” “他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莲叶在照顾他，太医说没有危险，只要好好养伤即可。”江凤华解释。 “既然无事，就让他养着吧，锦炎也回去休息吧！朕累了，就去休息了。”谢觞又道。 江凤华这段时间都没有和他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所以此时，她也不知道是否该回自己的房间。 正当她想说“恭送皇上”时，谢觞突然牵起她的手，朝汪嬷嬷道，“皇后也累了，汪嬷嬷打水来伺候皇后洗漱吧！” 汪嬷嬷连忙道，“是。” 第435章 又出事了 林语和江锦炎看着皇上拉着江凤华的手朝着卧室走去，他们瞧见谢觞眼中仿佛闪过一抹冰冷寒凉的冷芒，他们都有些为江凤华担心。 他们也要尽快揪出刺杀江凤华的人，其实林语的人也悄悄向着逃跑的刺客追去，此时，她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江凤华跟着他进了屋子，很快汪嬷嬷带着下人走进来，她还替皇后拿了一套干净的寻常衣裙，现在丧礼已经过了，她就不用再穿孝服了。 宫女将水盆和洗漱用品放下，汪嬷嬷亲自拧了帕子到她手中，“娘娘今天吓着了吧，用热水泡泡脚，身体松散一些就舒服了。” “谢谢汪嬷嬷。” 汪嬷嬷瞥见皇上在屏风后面换衣裳，她道，“今天多亏了林语姑娘，否则奴婢和娘娘，还有小皇子的命都得交代在那些刺客的刀下了，多凶险啊！奴婢没命就没命罢，可是如果娘娘也没了命，小皇子和公主可怎么办啊！没娘的孩子最可怜了。” 江凤华微笑道，“汪嬷嬷放心吧，本宫和嬷嬷都是有福气的人，咱们的命没这么容易被别人拿去。” “唉！”汪嬷嬷又将她的鞋袜脱了，将她的脚放进热水里，“娘娘肚子里怀着小皇子呢，可得仔细点，刺客是铁了心要害娘娘和小皇子一尸两命。” 江凤华轻笑，汪嬷嬷这话说得真是危言耸听，恐怕是说给谢觞听的吧！连汪嬷嬷都看出他对她的态度冰冷了。 洗漱完毕后，汪嬷嬷又道，“娘娘早些休息吧！” “汪嬷嬷也累了，早些回房休息。”江凤华想林语突然带着人冲出来救她，虽然那些人很快消失了，可是在场那么多侍卫，随便问一问就会知道林语是带了人来的。 她也没有等谢觞，直接上床去睡了。 汪嬷嬷还细心地替她放下了床幔。 片刻后，谢觞洗漱干净又屏退了下人才朝着床边走去。 他盯着床幔想着汪嬷嬷说的那些话，多亏了林语姑娘，否则阮阮和汪嬷嬷都成了刺客的刀下之魂了，阮阮如果出事，他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他捏紧了拳头心里慌乱不已，什么事都没有江凤华重要，他不能没有阮阮。 他突然想起父皇的话，做皇帝是不能有感情的，他不能让感情支配自己的思想，他是皇帝，是大周朝的国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影响他。 谢觞眸光由冷沉变得温柔，下一刻他掀开床帘躺在了她的身边，他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了，他一直在忙。 江凤华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装睡。 谢觞突然侧身搂上她的腰身，他的手掌抚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将脸凑近她的颈窝，轻声道，“阮阮。” 江凤华身体似有些僵硬，谢觞会问她林语的事吗？ 他亲吻她的脖子，让她觉得痒痒的，她缩了缩脖子。 谢觞突然将她翻了身，深邃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唇角勾起微笑，眼神变得宠溺，准确地找到她的唇瓣亲吻她。 江凤华猝不及防他会这么做，轻声道，“陛下……” 谢觞突然将她搂紧，拥入怀里，唇瓣贴着她的耳侧，轻声道，“只要阮阮没事就好。” 他眸中满是深情：“只要能让朕感觉到阮阮的身体是温热的，让朕知道你和孩子都安然无恙，朕还能抱着你安然入眠。” 谢觞手指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也越发温柔，“朕好像好久没有这样抱着阮阮睡觉了，有朕在不会有任何人敢伤害你。” 江凤华唇角突然扬起一抹明媚的笑意，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对他的眷念与喜欢，她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瓣，“臣妾知道陛下会一辈子保护阮阮的。”不就是演戏吗？跟谁不会似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将她的身子放平，“睡吧！明天我们就出发回盛京。” 谢觞也平躺在她身侧缓缓闭上了眼睛，江凤华突然凑近他将头放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脏有节律地跳动着，谢觞也不自觉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此时，没有人知道这位初登大宝的帝王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凤华也睡不着，她将她的脸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眸光潋滟夺目，同样也透着冷意，她知道他说了假话，他刚才盯着她脸的神情分明是怀疑与不信任，他用温柔与宠溺来掩饰他的真实情绪。 谢觞是极聪明敏锐的一个男人。 睡到后半夜，驿馆里突然变得吵闹起来，谢觞和江凤华同时被吵醒，此时门外有士兵敲门，“皇上。” 谢觞沉声道，“何事？” “萧大人传信来说出事了。”士兵连忙禀告。 谢觞穿衣出来，返回屋子时他脸色异常难看，江凤华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时江锦炎也接到消息跑来，“出事了。” “去衡阳城。”谢觞冷声道。 汪嬷嬷等人又来伺候江凤华穿衣穿鞋，大家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何半夜三更突然要出门。 江凤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手指都扯不住颤抖，她穿了披风保暖却还是觉得冷，汪嬷嬷又替她检查一切都妥当后才扶着她上了马车。 谢觞等在一边，“朕和锦炎去就行了，你就留在驿馆里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臣妾也睡不觉，不如和陛下一起去吧！”江凤华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朱蓁蓁是后宫小主，臣妾是后宫之主，她在臣妾身边出事，臣妾理应要去的。” 谢觞知道她说得在理，又跟着她上了同一辆马车。 江凤华手指冰凉，谢觞握着她的手，关心道，“你别太为小主们操心了，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江凤华扑到他的怀里，还是觉得冷，朱蓁蓁发生了这种事，她知道和朱依依脱不了关系，一定是朱依依从中对她做了手脚。 她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件事引到朱依依的身上去。 到了衡阳城客栈，萧煜带着人等在门外，谢觞先下了马车，江凤华钻出来时，他又将她抱下了车，只等两人走近，萧煜才收回视线恭敬行礼，“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谢觞道，“人在哪里，带路吧！” 第436章 惯会装 当谢觞和江凤华一起来到朱蓁蓁的屋子时，看见眼前的场景两人都傻眼了。 只见朱蓁蓁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甚至精神都有些失常，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抱着头痛哭。 朱依依上前抱住朱蓁蓁，眼中满是泪水，“蓁妹妹，别怕啊！” 朱蓁蓁一个劲地推她，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不要……不要靠近我。” 朱依依哭泣，眼泪直流，“求陛下给蓁小主做主，都怪我，怪我没有照顾好蓁妹妹，这才让她出了事。” 谢觞冷声道，“萧煜，你是怎么保护小主的。” 江锦炎连忙道，“陛下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先查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再问罪，臣相信萧大人的一定安排好了所有事宜，最后还是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朱小主。” 谢觞还是听劝的，他沉声道，“萧煜，朕听你的解释。” 萧煜把从驿馆离开到现在的经过都讲了一遍，“臣和士兵换了便服一直保护着小主们，逛了灯会，小主们也买了这里的特产，后来臣就安排小主们到提前安排好的客栈休息，原本是想在客栈里等陛下和皇后娘娘去汇合，一直等到很晚陛下和皇后都没有来，臣就安排小主们各自休息，她们身边也有丫鬟跟着，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朱小主会跑到厨房里去，还出了事。” 江凤华道，“怎么会跑到厨房里，她们的卧房是在二楼吧，她怎么会半夜一个人跑去厨房，她身边的丫鬟呢？” 梅香此时也跪在地上，“奴婢也睡着了，不知道小主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萧煜道，“整个客栈都被臣包了下来，外面也有士兵把守，里面也清场了，没想到……” “到底是谁？”谢觞冷声道：“人在哪里？” 客栈的掌柜和男人也被人带来，“官爷饶命，草民的儿子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犯下大错。” 江凤华盯着男人，一个客栈老板的儿子怎么敢做这种事，明显就是有人要陷害朱蓁蓁。 朱蓁蓁出事，她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她要对付朱蓁蓁，但也绝对不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段对付，她眼眸冷冷地盯着朱依依的方向。 只见朱依依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她想要上去撕烂她的脸，江凤华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她要冷静。 下一刻，她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啪啪两巴掌扇打在他脸上，“混账东西，你做了什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如实说来，否则本宫杀了你。” 男人吓得要死，“不是草民要勾引她，是她要勾引草民，草民正在厨房里忙，突然有一个姑娘推门进来，她像是在找什么人，没一会儿她……她就突然像是中了邪一样要脱草民的衣裳，然后……就……” “是她主动勾引我的，我推不开她，她长得实在太漂亮了，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觉得很热，被她扒衣裳就更热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控制不住自己。”他想的当然是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这话他不敢说。 他又道，“后来我才察觉她可能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钻进厨房，不过草民可能也被人下了药，所以草民才控制不住我自己。” 江凤华冷声道，“这么说是你乘人之危。” “她服了媚药，草民不救她，她会死的。”男人还是强词夺理。 “整个客栈都没有外人，谁会给她下药。”她揪着梅香出来，“你是你们小主的贴身丫鬟，你是怎么伺候小主的。” “奴婢是看见小主睡了才睡下的，奴婢也不知道小主何时出去的，奴婢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谢觞也拧紧了眉头，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如何向朱御史交代。 江凤华又问张静静，“你们一直是在一起了，朱蓁蓁出事时你在哪里？” 张静静看向朱依依，“妾和依依姑娘在一起，依依姑娘说她怕冷就跑来和妾一起睡。” 江凤华问朱依依，“你不去和你妹妹住，你为什么要跑去和张小主住一起。” “是蓁小主不要我和她住一起。”朱依依又道：“张小主住隔壁，我就住了张小主的隔壁，我是因为太怕了，所以才想要找她们挤一挤，可是蓁蓁说不和我住，娘娘不信问张小主，丫鬟们都听到了。” 张静静又点了点头，“是这样的。”其实她感觉朱小主一天都防备着朱依依，所以才不想和她住一起，这话她不敢说，怕惹麻烦，人家两姐妹的事与她没什么关系。 江凤华想清楚了，原来朱依依是故意找了张静静做证人，心思还真是深沉啊，谁会相信自家亲姐姐会用这种办法害亲妹妹。 背后如果有朱御史帮忙，那就太可怕了，谁又会想到一个父亲能害自己的女儿，最后只怕朱家变成最大的苦主，朱依依顺利进宫，真是好手段啊！ 江凤华感觉这事不像朱御史能干得出来的，毕竟朱蓁蓁是朱家嫡女，重新获宠更有胜算。 “朱蓁蓁，你知道是谁要害你吗？”江凤华直接问朱蓁蓁。 朱蓁蓁仿佛精神失常，“不要，不要碰我。” “是谁引诱你下楼去厨房的，你说啊！”江凤华眼神冷得想要杀人，朱蓁蓁是她身边一颗重要的棋子，她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被人害了，而让朱依依一直嚣张跋扈。 谢觞盯着江凤华，只觉得瞬间不认识她了一样。 江锦炎道，“阮阮，她可能太害怕了，等她清醒过来慢慢查。” 江凤华道，“现在不查，等到什么时候再查，给她下药的人一定在客栈里，封锁客栈。” 萧煜道，“臣已经让人封锁了客栈。” 江凤华继续道：“朱蓁蓁，你要装疯到什么时候，到底是谁要害你。” 朱依依哭诉道，“皇后娘娘就不要逼蓁儿了，她已经够可怜了，她不想说就别逼她了……” “是她不想说，还是有人不希望她说。”江凤华朝她冷喝一声，“你对你妹妹做了什么。” 朱依依眼睛通红，委屈道，“娘娘什么意思，娘娘是说臣女要害蓁儿，娘娘为什么处处争对臣女，臣女做错了什么？” 谢觞冷瞪了朱依依一眼，“别闹了，让皇后问清楚。” 第437章 套中套 瞬间朱依依也不敢哭了，她等在一边，就不相信朱蓁蓁即使清醒过来，她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朱蓁蓁，到底是谁给你下药，你说啊！”江凤华盯着她的眼睛，企图让她镇定下来，她手指掐着她的胳膊，“你醒过来，有人要害你，朱蓁蓁你就这么甘心被人所害吗？”朱蓁蓁已经求到她面前了，她不相信朱蓁蓁会甘愿被害。 这时，朱蓁蓁看清眼前的人是皇后，她眼泪止不住地流，“娘娘……呜呜。”她清醒过来时就见她正和一个男人做苟且之事，她当时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她知道她完了。 朱蓁蓁一个劲地哭，“呜呜……皇后娘娘，陛下再也不会喜欢我了，怎么办？你帮帮我。”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好好在屋子里睡觉，你怎么会跑去厨房的。”江凤华知道这就是突破口。 朱蓁蓁盯着谢觞的方向，她怕得要死，她又看向朱依依，指着她道，“是她，我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我的房门外，我叫梅香，她睡着了，于是我……我就追了出去。” 朱依依满脸无辜，愣住了，“蓁蓁，你看清楚，我是你姐姐啊，我怎么会害你，你怎么可能看见我在你房门外，我一直和张小主在房间里睡觉。” “你除了喊梅香，你还喊了谁？”江凤华问她。 朱蓁蓁摇了摇头，“我就看见她一闪而过，我很害怕，怕她要害我，但是我看她又鬼鬼祟祟的，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江凤华问，“你怎么确定是朱依依？” “她穿的白色的裙子，只有朱依依一个人穿了白色的裙子，一定是她要害我的。”当时她就是这么想的，害死她，朱依依就可以进宫了。 江凤华听至此就知道完了，朱蓁蓁真的是蠢到家了，明知道朱依依要害她，她还跟上去，朱依依又有证人证明不是她。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看清是谁站在你的门外。”朱依依哭泣，“蓁蓁，你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害你，我是喜欢穿白裙子，可是你怎么能说我穿了白色的裙子就一定是我要害你呢！” 她朝江凤华道，“请皇后娘娘明查，臣女一直和张小主在一起，又怎么会半夜出现在她的门外，臣女和张小主也是听见外面有吼叫声才知道蓁蓁出事了。” 张静静点了点头，“臣妾当时的确是和依依姑娘在一起，刚才臣妾已经说了。” 朱蓁蓁瞬间搞不明白了，“我只不过是感觉口渴，半夜起来喝了杯水，然后就看见房间外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应该就是朱依依。 我出于好奇就追了出来，那个时候客栈里静悄悄的，大家都睡了，我追着她下楼，没想到转了个弯那抹身影就不见了，我又听见厨房里有动静，于是我就推开了门。 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口渴，我们吃的晚饭一定被人动了手脚，我喝的那杯水一定有问题，我是被人下药了，后来的事我都记不清楚了。” 等她清醒过来时，她才吓得惊叫起来。 江凤华又去检查杯子和水壶，都这么久了，就算朱依依在水壶里下了药恐怕早就被她清理了，里面还有水，拿去查恐怕也查不出来。 她说她们吃的晚饭被人动了手脚，那张静静和朱依依为什么没事？ 江凤华暗忖着：她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朱依依又在张静静的房间里，难道客栈里还有别的女人，这话一说出来不就给朱依依开脱了吗？ 她叫了梅香也没有把人叫醒，难道梅香也被人下了药，或者张静静和她的丫鬟都被人下了药。 江凤华越来越觉得不止朱家在背后搞鬼，可能还有别的人，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对付她，可是她们到底想要如何对付。 苏炫已经死了，还会有谁，难道真的是苏卿卿吗？ 如果真的是苏卿卿，她除了想要杀她，她还想要做什么，她应该没有能力夺取谢家的江山了吧！ 江凤华觉得事情一定不简单，如果要揪住敌人，敌人又躲得很深，那她该怎么办，用自己做局吗？ 看着谢觞冰冷盯着她的眼神，她突然知道怎么做了。 这时，江锦炎道，“既然是有人故意引诱朱小主下楼，也有可能是男人伪装成女人引她下楼，毕竟楼里除了小主和她们的丫鬟，剩下的就是士兵，查士兵和丫鬟。” 他也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来，有人要害阮阮，有人要害朱蓁蓁，朱蓁蓁可是朱御史的女儿。 萧煜道，“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大家都能为各自作证，士兵也没有上过楼，丫鬟也都是她们各自的贴身伺候的丫鬟，客栈大门外有士兵把守，如果有人出来一定会被发现。” 江凤华问，“是谁第一个听见惊叫声的。” “是微臣，臣和士兵们的卧房都在一楼，小主们的卧房在二楼。”萧煜解释，“臣刚才查探过了，里面除士兵没有别人。” “萧大人的卧房在一楼，是单独一间房吗？”江凤华沉声道。 萧煜道，“原本是单独安排了一间，但是楼下的房间不够用，臣就把房间让给士兵们住了，我去了另一间房和大家一起挤，天气太冷了，除了守在客栈门外的士兵，客栈里面的士兵臣让他们进屋睡觉，想着整间客栈都是自己人，是臣疏忽了。” 江凤华仔细回忆刚才她上楼时的路程还有这个客栈的房间布局，朱蓁蓁的这间卧房正好挨着楼梯口，她道，“萧大人原本要住的房间是不是在这间房的下面。” 萧煜愣住，“是。” 江凤华道，“所以如果有人要引朱小主下楼，她第一时间肯定是进萧大人的房间找那个穿白衣裳的人，如果当时里面住的是萧大人，朱小主再无意撞进去也会惹出事端。” 几人同时看着江凤华，只听她冷声道，“背后的人要害的不仅是朱良娣，还有萧大人，只不过萧大人起了好心让士兵进了你的屋子休息，你又进了另外的房间和士兵们挤，这才让你逃过一劫。” 谢觞挑了挑眉头，他仿佛也落入了别人的网里，他沉声道，“这些只是阮阮的推断，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做证明。”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鸣声，快天亮了。 门外又有菜农出现，过门的官兵将人拦住又进来禀报，“是给客栈送菜的。” 老板连忙道，“每天这个时候都有菜农帮草民送菜。” 老板儿子道，“不是早就送了吗？送的菜还在厨房里，你们可以去看。” 众人一听，瞬间就明白了，还有别人装成菜农给客栈送菜，引着朱蓁蓁到了厨房，她又被下了药，引发了后面的事情。 江凤华又道，“怎么没有人禀报半夜有人送菜。” 士兵道，“卑职禀告了是老板儿子说让放进来，后来没一会儿就走了。” “几个人？” “两个人，有一个菜篮子。”士兵道。 第438章 她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江凤华顿时想明白了，“只怕那位穿白衣引朱蓁蓁下楼的人早就进了客栈，一直等到深夜才出来将朱蓁蓁引下来，可是那人也没有想到萧煜根本不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于是才引了朱蓁蓁去了厨房，那人恐怕就是被半夜送菜的两人给接走了。” 老板儿子道，“送菜的人刚走没多久，这姑娘就找了进来，我记得桌上的茶水我也喝了，当时我真的是头脑发昏，我每天半夜我都要到厨房熬汤做菜，是她自己闯进来的。” 江锦炎看向萧煜，“原来是对方早有预谋，萧大人定客栈时怎么会直接选了这家。” 萧煜道，“我们来衡阳城时已经很晚了，那个时候也不好找客栈，问了几家都客满了，或者房间不多，刚好问了这家才知道他家客房还有很多。” 老板连忙道，“草民前些天就收到定金有人要包酒楼，可是一直没等来人，人家钱也给了，我也不好再让别人进来入住，也是今天下午刚好定房的人说不入住了，定金也不用退了，这位公子又来说要包客栈，草民还很高兴……” “原来是有人等着你们入瓮，也猜到先帝的葬礼过后，皇上和小主们一定会来繁华的衡阳城逛一逛。”江凤华冷声道，“本宫今天去衡阳宫遇到刺客伏击，你们又跑到衡阳城出了这种事。” 朱蓁蓁突然抓起朱依依的头发，“是你，一定是你，是你硬要让皇上来衡阳城看灯会，是你引诱我们来衡阳。” 朱依依猝不及防她会动手，“不是我，我是觉得衡阳城热闹，想要邀请陛下一起来体察民情，我想请陛下一起来，不是你们，如果真的是我要害你，我为什么还要巴巴地去喊你们。” “就是你，是你要害我，你想要嫁给皇上，你要想取代我的位置，朱依依，我要杀了你。”朱蓁蓁掐着她的脖子，“是你，都是你。” 朱依依被朱蓁蓁掐着脖子，她眼泪直流，“陛下，你相信我，不是我，我是真心想要让你来看看衡阳的灯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陛下，你相信我，蓁蓁，我知道你伤心难过，你如果掐死我会好受一些，你掐死我吧！” “陛下，是你让依依一直陪着您的，那日在梅园，陛下拉着依依的手让依依陪着陛下……不是我要害蓁蓁，我没有……” 下一秒，她直接被朱蓁蓁掐晕死过去，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朱蓁蓁还在拼命喊叫：“我要杀了你。” 谢觞见状，“汪嬷嬷快拉开朱蓁蓁，让她们分开。” 在场的人当中，只有汪嬷嬷最适合做这件事，汪嬷嬷巴不得她们都死掉算了，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她不得不把人分开。 于是，汪嬷嬷又让人拉开朱蓁蓁。 朱蓁蓁见朱依依像是死了一般，笑着道，“你要抢我的位置，我就杀了你，是你，是你要害我。” 朱依依脖子都被她掐红了，真的像是死了一样，她的丫鬟哭诉道，“大小姐，你醒醒啊！二小姐杀死了大小姐，呜呜，这可怎么办啊！” 江凤华盯着朱依依的脸，她手指紧拽成拳头，她是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江凤华想问：汪嬷嬷她死了没有，又见谢觞盯着她的脸，仿佛不想她死。 她猜想着：他是因为不好向朱家交代，还是舍不得朱依依这张如花般的容颜？他在梅园对朱依依说的那些话…… 谢觞看向江凤华，只觉得心里慌乱想要解释，那日他仿佛魔怔了，他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这些话他并没有和江凤华说出来，只听他道，“朱蓁蓁和朱依依都是御史府的千金，不能闹出人命，让人找大夫来给朱依依诊治。” 汪嬷嬷道，“奴才猜想朱姑娘只是晕过去了，她鼻息间还有呼吸。” 谢觞道，“让人把她扶回她的房间。” 江凤华淡淡道，“朱良娣已经进宫做了小主，她就是陛下的女人，是皇家的儿媳，她如何还是御史府的千金，在场的人当中，朱依依才是朱御史的千金吧。” 谢觞也看向朱依依的方向，今日的确是她提议来衡阳看灯会的，朱御史也想要让朱依依进宫，可是宫里已经有了一位朱小主，不可能再进一位，种种迹象表明，朱依依最可疑。 “朕会让人去查到底是谁要害朱良娣。”谢觞声音带着冷意，又道：“皇后这么聪明，怎么会想到是有人要害萧侍郎，难道皇后也觉得今日之事不是萧侍郎渎职所致。” 江凤华愣住，“臣妾并没有这样说，也没有偏帮萧大人。” 谢觞唇角勾起讥笑，“皇后能这样最好。” 萧煜连忙跪在地上，“都是臣的错的，请陛下责罚。” “有皇后保你，朕能罚你吗？”谢觞捏紧了手指，深深看了萧煜一眼，紧接着他转身去了朱依依的房间。 江凤华突然走到萧煜面前，沉声道，“有人如果诚心要害你，是防不胜防的，今日之事萧侍郎何错之有。” 萧煜愣住，他盯着眼前的绝色女子，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想要安慰她，可是他不能。 江锦炎吩咐人将老板的儿子看押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仿佛这件事情陷入了一个僵局，朱蓁蓁一个人成了受害者。 江锦炎又让人去查给客栈送菜的菜农，并没有异常。 这边，谢觞进了朱依依的房间，他拿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目光冰冷盯着昏迷不醒的朱依依。 片刻后，朱依依才悠悠转醒，她转头看见谢觞的身影，准备起身，“陛下……” 谢觞眸中换上温润之色，“朱良娣可能精神有些失常，朕会派人通知朱御史接她回府调养，你的脖子没事吧！” 朱依依摸了摸脖子，眼泪瞬间掉了出来，“臣女没有害蓁蓁，皇后娘娘仿佛也误会臣女了。” 谢觞安慰道，“朕相信你，皇后可能是误会了我们，所以她才会如此生气。” 朱依依愣住，谢觞又道，“朕不相信一个喜欢梅花的女子有什么坏心思，朱姑娘也很好。” 朱依依道，“陛下真的相信臣女。” 谢觞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难道依依做了什么事情让朕不相信吗？” 朱依依脸色微红，“臣女真的只是想要和陛下来逛一逛衡阳城的灯会，并不知道有人要害蓁蓁。” “等你养好脖子上的伤，朕去瞧瞧你说的繁华富饶之地，到时候依依给朕带路。”谢觞声音温润。 没等朱依依点头说好，汪嬷嬷又拿了药膏过来，“陛下，药膏送来了，奴婢替朱姑娘涂药吧。” “给朕吧！”谢觞沉声道。 汪嬷嬷眼中闪过一些不喜，她还是恭敬将药膏递给了皇上，“奴婢告退了。” 只见谢觞用手指轻轻抹了一小点药膏，“朕帮你涂抹药？” 朱依依只觉得受宠若惊，“让丫鬟帮臣女就行了，臣女怎么敢让陛下帮忙。” “那就等你的丫鬟来帮你，朕先回去了。”谢觞淡淡道。 朱依依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仿佛没站稳就要从床上摔下来。 谢觞也作势要走，下一刻他见她要摔倒本能地伸手将她接住，“朱姑娘没事吧！”他只觉得恶心想吐，但他还是没有推开她。 朱依依揪着他的衣袖，“是臣女太着急了，不小心……” “无妨。”谢觞凑近她，薄唇似从她的脸颊划过，轻声道，“朱姑娘身体虚弱，还是由朕为朱姑娘抹药吧。” 朱依依面红耳赤，她瞟到外面站着一抹身影，她轻声道，“谢陛下。” 谢觞手指轻轻抚摸上她的脖子，一股酥麻的感觉让朱依依羞红了脸，皇后娘娘看见她和皇上亲近，她一定很气吧！ 谢觞用余光瞥见门外的身影，他手指微微僵硬，双眸变得冰冷蚀骨。 紧接着他似又凑近了朱依依半分，手上动作不停，只等涂抹了药膏，他才站起身来，“涂抹了药，相信朱姑娘脖子上的淤青很快会消散的。” 第439章 才成婚三年，本夫人终究抵不过新鲜的 江凤华躲在门边暗忖着：谢觞从驿馆就开始和她装深情，现在面对如此楚楚可怜的小美人，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吧！ 现在朱蓁蓁身子被玷污，她就没有资格再做皇帝的女人，又来一个朱依依，他正好可以拿朱依依又拴住朱家了。 所以谢觞会让朱依依顺理成章上位吧！ 刚才她只不过是故意帮萧煜说了半句话，他就生如此大的气跑来和朱依依你侬我侬。 谢觞啊谢觞，还好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从未在你身上抱有任何期待与希望。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暗忖着：母后一定不会输的，母后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朱依依果真是好手段，这就让谢觞心疼上了，梅园那晚开始你就被她迷住了吧！所以你才会对她说那种话。 江凤华嗤之以鼻。 朱依依被谢觞当成了谁的替代品了吧，她还洋洋得意上了。 呵！再过一世，谢觞还是那个冷酷又“多情”的帝王。 她唇角勾起冷笑，本宫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们会装你就多装一会儿吧！ 下一刻，她脸上换上伤心与失望转身离开了二楼。 林语站在楼下，她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刚才汪嬷嬷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谢觞竟为别的女人抹药。 她只想上去杀了那个女人，虽然知道凤华不会真的在乎，但是想起谢觞两世对不起江凤华，她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江凤华从楼上下来，仿佛在生气，“天亮了，我也饿了，你们谁陪我出去吃早饭？” 林语道，“我陪你。”不要理那个狗男人。 江凤华见萧煜也等在一边，“萧大人陪本宫一起去吧，听说衡阳城的美食也很多，萧大人应该都打听清楚了吧！” 萧煜道，“为了娘娘的安全，还是不要出去了。”虽然他很想要陪她，但是他不想让她和皇上因为他而闹更多误会，刚才皇上话里有话，明显是生气了。 江凤华知道他的想法，她不和萧煜走得近，又如何激怒谢觞呢！ 江凤华道，“为了避免有人要害本宫，难道本宫想吃口热饭都不能吗？本宫说过有人要存心害你，不管你如何小心谨慎都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本宫何不随心所欲一回。”她仿佛是被皇上气着了故意大声道。 没等众人答应，她提前走出了客栈，她知道谢觞一定听见了。 汪嬷嬷连忙跟上，“娘娘当心一点。” “既然出宫了就叫夫人吧！”她扶着汪嬷嬷的手臂。 “是，夫人。”汪嬷嬷连忙道，“夫人你千万不要生气，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多一个也不算多，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就行，爷顶多是觉得新奇，等爷的新鲜劲过了就好了，男人都这样，别太在意了，咱们还是正妻不是。” 她才不生气，脸上还是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才成婚三年，本夫人终究抵不过新鲜的，唉！” 江锦炎往楼上看了一眼，他知道皇上正躲在上面往下看，他心思急转，皇上怎么突然对朱依依这么好？还说出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像是故意责怪阮阮帮萧煜他很生气的样子。 他甚至为了朱依依放任萧煜和阮阮单独出去，阮阮也不知道避嫌。 江锦炎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阮阮从小就沉稳内敛，今天晚上她为何如此咄咄逼人，甚至一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阮阮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皇上对阮阮的疑心真是越来越重了，我的好妹妹啊，你这么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啊！ 难道你真的要激怒皇上，那你这么多年所做的努力又算什么，不是白费了。 还是她想要激怒朱蓁蓁，朱蓁蓁甚至想要杀了朱依依。 刚才阮阮从始至终都在把话题往朱依依身上引，当着皇上的面，她也太冒险了。 她故意这样做的吗？最后皇上还真生气走了。 江锦炎突然朝萧煜使了个眼色，让他陪着皇后出去，他留在客栈里想要问问皇上到底是如何打算的，他不相信皇上真的会被朱依依迷惑。 他悄声道，“阮阮让你去的，你就去吧！现在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可能需要打破某些平衡才能找出幕后真凶。” 朱依依最可疑，可是她却有证据证明不是她，那会是谁？ 萧煜明白了江锦炎的意思，昨日他明明也防备着朱依依，可是最后却防不胜防，他果真跟着江凤华走了。 看着前面挺直背脊骨的女子，她聪明漂亮，满腹才华，潋滟夺目，她要走的路纵有千难万阻他都想陪她走下去。 他默默跟在她的身后不敢靠近她。 这时张静静带着丫鬟突然跑上前来，“萧大人。” 萧煜连忙收回神色朝她见了一礼，“张小主。” 张静静道，“我也陪着娘娘一起去外面逛一逛吧！”是皇上让她去和皇后吃早饭的。 萧煜颔首，“小主请。” 张静静微笑着朝江凤华的方向疾步而去，“妾也想陪着夫人一起去吃早饭。” “一起吧，咱们爷身边添了新人，小主习惯就好。”江凤华故意道。 张静静愣怔，可是她看陛下看皇后娘娘的身影还是很深情的样子，甚至不想娘娘和萧大人单独在一起，陛下像是吃醋了。 昨晚的事她想过了，朱依依莫名其妙跑来和她睡，她想拒绝的，可是最后她拒绝不成还真的和她睡了一张床，最后还睡沉了，她问过丫鬟，丫鬟说她也睡过去了。 第440章 开门见山 张静静平时睡眠比较浅，如果朱蓁蓁开门出来，还闹出声响，她应该是会听到的。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听到，直到最后被士兵们吵醒，那时朱依依也安然睡在她身边。 张静静的这些想法她也没有说出来。 江凤华双眸闪过一丝狡黠很快被她掩藏，皇帝和皇后闹成这样，应该是背后之人想要看到的吧！那本宫就如你们所愿。 这边，江锦炎走到朱依依的门口没敢往里面进，见皇上还在，他道，“启禀皇上，客栈老板的儿子怎么处置。” 谢觞又转身问朱依依，“朱姑娘觉得朕该如何处置这个男人，是交给朱御史，还是直接杀了。” 他想要知道朱御史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又是谁在背后捣鬼，是谁要刺杀皇后，难道真的是苏家余孽吗？ 朱蓁蓁口口声声说是朱依依要害她，皇后也觉得是朱依依，帮朱依依的那个白衣女人又是谁？ 朱依依不知道皇上为何让她做决定，她像是极为妹妹考虑的样子，“蓁儿发生这样的事，臣女也很心痛，臣女觉得暂时别让父亲知道了，免得他担心，等回京再说吧！免得这事闹大影响不好。” 她又道，“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想要占蓁儿的便宜，求陛下给蓁儿做主。”意思是杀了他。 她是背着父亲和那个女人合作的，原本她们是想要让朱蓁蓁和萧煜行苟且之事，这样就能一箭双雕让萧煜做不成官。 那个女人要对付的是萧煜，她和萧煜有仇，而她正好可以借此让朱蓁蓁失身。 谁料朱蓁蓁自己跑到厨房和男人行苟且之事，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反倒也帮了她。 她就知道皇上是一定会喜欢自己的，从梅园开始，他突然牵起她的手开始她就知道，她原本就比朱蓁蓁长得好看，输也只是输在她是庶女。 谢觞也听出来了朱御史只怕还不知道朱蓁蓁出事。 他朝江锦炎道，“发生这种事，朕还是要给朱御史一个交代的，他敢对朱蓁蓁行不轨之事，就不必留了。” 江锦炎顿了顿，他知道沾染了皇上的女人的男人肯定活不长。 这时谢觞又朝朱依依道，“依依先好好休息，朕还有事要处理。” 朱依依道，“是，臣女恭送陛下。” 只等谢觞离开，朱依依才拉了丫鬟到身边，“二小姐如何了？” “一直关在房间里，她的丫鬟守在她的身边，奴婢看她那样子像是要死了一样，挺可怜的……” 朱依依勾起唇角，从小到大，她和雪姨娘都要看夫人和朱蓁蓁的脸色过日子，她可怜什么，早该给她让路了。 - 这边，谢觞和江锦炎关在房间里，只听谢觞冷声道，“这件事情锦炎怎么看？” 江锦炎直接道，“朱依依要谋害朱小主，但就是没有证据，问题就出在这里。” 谢觞目光冷凝瞪了他一眼。 江锦炎连忙道，“微臣绝对没有故意诽谤她的意思。” 他又大着胆子道，“陛下难道真的不知道朱御史的意思吗？臣也没有要说朱御史坏话的意思，这样会让皇上以为江家与朱家不对付，故意挑拨离间，然而臣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是谁要刺杀阮阮，臣说出这些事实，陛下可能会觉得江家有什么弄权的心思，臣真的很为难……” 谢觞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江锦炎突然跪在地上，“臣拿性命保证，江家对陛下绝对衷心。” 他不知道该不该主动解释林语的事情，甚至解释阮阮从小的反常，因为他也解释不清楚。 但是他看得出来，谢觞对阮阮生出了怀疑，阮阮到底有什么事连他这位亲大哥都不愿意告诉，所以现在搞得他很被动。 他不希望皇上和阮阮生出隔阂。 谢觞直挺挺地站着，他知道后宫嫔妃会不遗余力为生皇嗣使出很多手段，朱御史想要让朱家女怀上皇子的想法也正常。 他同样会让彭飞，或者其他家族安心，那便是让他们家的女儿怀有皇嗣，他们需要皇族，皇族需要他们，其中的利益并不冲突。 他喜欢江凤华，他也乐意让她生下他们的嫡子，这样她的位置会更稳，他在为江凤华打算，然而她却对他有所隐瞒。 而此时，他觉得朱御史的打算与想法都无关紧要，他顶多想要皇子稳固朱家的地位，绝对没有谋反之心，朱家不会这么蠢做这种事。 谢觞盯着江锦炎的脸，冷声道：“你们江家既然忠于皇室，而父皇也曾说过，江氏三父子会是谢家的左膀右臂，所以没有人敢威胁皇后的位置，但是你们江家很让朕迷茫，阮阮很让朕迷茫，朕真的不值得她托付真心吗？” 江锦炎只知道江凤华说过一句话，那就是永远也不要相信一个帝王在你面前谈真心。 紧接着，只见谢觞双眸深邃如浩瀚的宇宙，“朕从来不想为难你妹妹，甚至想要走进她的心里。” 江锦炎在心里谋算着，该怎样说话才能让皇上觉得阮阮对皇上是真心的。 没等他开口，谢觞又问，“林语和阮阮是什么关系？朕原本想让人带她来审问一番，又怕听到让朕不想听到的话，无论如何阮阮都是朕最爱的女人，不管怎样朕也选择相信她。”他其实是怕她在一直算计，像苏婷婉和叶素素一样只会算计。 “就是皇上看见的这种关系，阮阮有危险林语会马上去救她，林语一直在护着阮阮。” 江锦炎知道瞒不住了，他越瞒就只会让阮阮和谢觞越走越远，明明林语和阮阮都没有坏心思，搞得阮阮像是要谋害谢家的江山一样。 林语就是阮阮的玩伴而已。 可是他不能这么说，一个谎言的产生要用千万个谎言去圆，最后反而没有说服力。 第441章 开门见山2 江锦炎满目都是诚心诚意，又道，“臣只能说阮阮从来都是在为陛下打算和考虑的，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一个男人，她会为了那个男人事事谋算吗？ 臣甚至在想她明明爱到骨子里了，却总得表现得平平淡淡，臣心疼她，可是她总是什么都不告诉别人，总是把心事都藏心里。 她一直用她的方式在守护江家人，守护着她在乎的人，她一直在提防着，十分谨慎地保护我们，臣想她对陛下也是这样的。 臣是江家老大，比阮阮大十二岁，陛下可能不相信，从小到大是她一直在照顾臣。 我不像一个大哥，倒像是一个弟弟，这种感觉很奇妙，我从来没有想通过阮阮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守护弟弟妹妹的感觉。” 谢觞听后捏紧了手指，为什么听到他说只要阮阮有危险林语都会保护她这种话让他很不舒服呢，他的女人需要另一个女人用命来守护吗？ 他突然想到苏婷婉和苏炫对他说的那些话，梦里的苏婷婉是他的皇后，而江凤华是他的贤妃。 江凤华做出种种针对苏家的行为，她不遗余力地要铲除苏家，他从未问过她为什么，那么江锦炎知道吗？ 谢觞又问，“阮阮为什么要对付苏家？江锦炎，你也知道昨天的刺杀很奇怪，阮阮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朕却想不出到底是谁和她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朱御史不会做这种事，他没有理由刺杀皇后，就算皇后死了，也轮不到朱家的女儿坐上后位。 朕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朕，让朕错过有用的信息护着阮阮，朕想，你和你家的人都不希望阮阮出任何事吧！” 江锦炎道，“江家人只希望她一辈子幸福安康，哪怕她不做皇后，不要荣华富贵，她嫁一个寻常人家即可，只希望她能随心所欲幸福地过一辈子。” 谢觞暗忖着：朕让阮阮过得不幸福了吗？ 江锦炎苦笑着，“阮阮的确很奇怪，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她，她说是为了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这种敷衍之词，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谢觞知道江锦炎没有说假话，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江凤华就算藏着秘密，就算他对她怀疑，他还是很爱她，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记住父皇的叮嘱，最后都能被她的情绪影响。 他看见江凤华对着萧煜笑，让他陪她出去吃早饭，她护着萧煜替他开脱，那一瞬间，他嫉妒得发狂，他早把父皇的嘱托忘到九霄云外了，他恨不得冲下去分开他们，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他总觉得有人想要看到他和皇后吵架，甚至他们反目成仇的样子。 “苏婷婉曾经说过，她做了一个梦，江凤华在她的梦里是朕的贤妃，而她才是真正的皇后，她一直在强调是阮阮抢了她的宠爱，所以她恨阮阮。”谢觞沉声道：“但是现在阮阮被父皇册立为朕的皇后，只能说明苏婷婉胡言乱语。” 江锦炎心里却不淡定了，“所以陛下还是恒王的时候，苏婷婉就说了这些话？”其实阮阮像是早就知道谢觞将来会是皇帝，她甚至一直在等皇家的那道赐婚圣旨，她…… 谢觞见他脸色变了又变，又十分震惊的样子，他道，“朕还是恒王时，她应该就做了这种梦，但这话是朕做了太子之后，她才和朕说的，现在想想，苏婷婉仿佛是知道什么，像是在透露某种信息，后来苏炫也同朕说过这些话，还说阮阮根本不是真正的江凤华……” 他把苏炫告诉他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江锦炎。 江锦炎猛地从地上起身，“不可能，她就是臣的妹妹。” 那日他亲眼看见阮阮杀了苏婷婉，她那种恨一个人的狠厉，他也觉得阮阮太过狠毒了，她让苏婷婉下辈子做一个好人。 难道苏婷婉上一辈子不是个好人吗？阮阮难道也做了什么梦，知道谢觞会做皇帝，知道苏家会是谢觞的宠臣，所以她才这么迫切想要除掉苏家。 阮阮，你到底瞒着大哥什么？ “江锦炎。”谢觞拧紧了眉头。 江锦炎直接道，“陛下，如果先帝没有册立阮阮做皇后，你会封她做皇后吗？” “自然会，阮阮是朕最爱的女人，她就是朕的皇后。”谢觞直接道。 “即使阮阮做了皇后，将来有一天，陛下会废了她的皇后之位吗？”江锦炎又道。 谢觞迟疑了，“你为何会这样问，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阮阮是最适合的皇后人选，父皇也很满意她。” “也就是说将来陛下是有可能会废了她的后位的，甚至让苏婷婉替换她坐上后位。”所以阮阮才会这么恨苏婷婉吧！ “无稽之谈，苏婷婉已经死了，朕永远也不可能立苏婷婉做朕的皇后，她不配。”谢觞冷声道。 猛然，谢觞脑子也急速运转，假设苏婷婉是皇后，江凤华是贤妃，但是现在苏婷婉死了，苏氏一族被灭，江凤华是皇后…… 所以江凤华要致苏家于死地的原因是什么？是做皇后吗？ 江凤华也和苏婷婉一样，她也梦到苏婷婉夺了她的皇后之位。 简直是无稽之谈，苏家在他未做皇帝时就已经败了…… 他捏紧了手指，如果苏家没有败呢？ 江锦炎也想到了突然道，“臣先告退了。” 说完，他就直接离开了房间朝客栈外走去。 谢觞走出客栈时，江锦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中，谢觞立即召唤出暗卫，“皇后在什么地方？” 暗卫道，“属下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娘娘。” “让人盯着朱家两姐妹。”谢觞看了一眼楼里，又让士兵守好客栈才跟了过去。 第442章 秦昀妍 另一边，朱御史看着对面戴着帏帽的女人，只见她身姿婀娜，身材高挑，无论他怎么看，都看不清楚她的真容，但是她的气质却让他想起一个人来，又觉得不可能。 此时朱御史也不知道朱依依已经和对方联手上了贼船。 朱家其实想要的就是一个皇子，如果别人能斗垮皇后，他乐意递刀和看戏，但他绝对不会让朱家陷入其中，甚至不爱惜自己的羽翼。 不想出力，又想占便宜的那种人。 他道：“夫人找本官何事？你们与别人的恩怨，恕本官也无能为力。” 女人道，“朱御史不必急着撇清关系，你们朱家想要皇后之位，而本夫人却只想要江凤华的命，只要我们合作，我杀了江凤华，皇后之位自然是你们朱家的。” 朱御史谨慎道，“皇后之位由谁来坐，陛下说了算，本官不敢僭越，本官只想老老实实做官，并不想做杀头灭族的勾当。” 女人冷笑道，“朱御史不想做也做了，当初朱御史帮苏炫打掩护往盛京城运火药之事，难道朱御史都忘记了吗？” 朱御史装傻，“你少诈本官，本官没做过这种事情，苏家乱臣贼子，早被皇上抄家灭族了。” “可是苏炫曾经给本夫人去过一封信，信里明明白白说是有贵人相助，还说不管事情成与不成，让本夫人来找朱御史，朱御史一定会助本夫人一臂之力的。” “本官不会帮你们做什么……” 她冷笑道，“朱御史得了便宜还卖乖，装模作样给谁看，你明明想要让苏炫帮你炸死江凤华，却又死不承认这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本夫人知道现在你是新帝的宠臣，新帝很是器重你们朱家，可是再器重又有什么用呢，朱家和苏家一样，都是皇家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朱御史微眯着眼睛，不管是不是棋子，只要朱家的女儿能进宫，能怀上皇子，那朱家做谢家手中的一颗棋子又如何，只有将来从朱家女儿肚子里出来的皇子有争夺太子的机会，朱家日后的富贵还用愁吗？ 他不想参和他们做谋朝篡位的事，他只想要朱家女儿肚子怀个皇族的皇子。 至于皇后是苏家要对付的人，与他无关，当初苏炫找到他可没说后面还有人会替苏家报仇。 朱家不会走苏家的老路。 朱御史冷声道，“一直以来夫人都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何叫本官相信你们只是想要对付皇后，而不是想要谋权篡位，本官也从没有和苏炫往来过。” 没有证据，光凭一封信，他也可以说是诬陷，他从未承诺过苏炫什么，都是口头上答应，他也没有给苏炫留下任何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戴着帏帽的女人走了进来，女人道，“事情办成了，朱家大小姐十分配合夫人的计划。” 她又朝朱御史道，“御史大人放心吧，相信你家大女儿很快就能进宫了。” “什么意思？”朱御史只是想要两手抓，万一蓁蓁得到陛下宠爱怀了皇子，两个女儿至少有一个女儿能怀上皇子。 女人揭开帏帽，一张清丽的容颜展现在朱御史的面前。 朱御史道，“是你，你是宫里的宫女，也跟着送葬队伍到了衡阳皇陵。”长得好看，所以他注意到了她。 其实朱御史并没有直接和女人碰过头，不过一直有人向他递条子，那人是谁他都不知道，现在他总算知道了。 秦昀妍以宫女的身份和朱依依有了联系，然后又从朱依依那里知道了皇后的行踪，没想到最后还是刺杀失败了。 朱御史想让朱依依得到皇上的喜欢，自然把一些重要消息都告诉了朱依依。 他又道，“你到底是何人？” “朱御史这么快就不认识我，当初朱御史和萧煜，江锦炎，还有当时的太子一起谋算我父亲秦知府，大人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出宫吧！”秦昀妍道。 当时案子是萧煜办的，他不过是帮皇上整体弹劾秦知府的折子，并没有在意秦家的女儿，他道，“本官是御史，有人弹劾秦知府，本官只是正常办案，秦知府的死与本官无关，再说秦知府贪赃枉法，被皇上惩处也是理所应当的。” “天底下又不是我父亲一个人贪赃枉法，朱御史扪心自问，你身为御史，你就没有贪污过吗？朝堂上的官员，他们又都干净吗？你们凭什么要逼死我父亲母亲。” 秦昀妍冷声质问：“像朱御史这样假仁假义的人，我见得多了，现在我们帮你们朱家争夺皇后之位，你还得感谢我们。” 朱御史脸上满是怒意，“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应该问问你的大女儿对你的二女儿做了什么？她给朱蓁蓁下了合欢散，让她和别的男人行苟且之事。” 秦昀妍又道，“此时朱小主的清白已毁，皇上再也不会喜欢她了，正好你的大女儿就上位了，可是精彩得很呢！” 只是可惜没让萧煜直接睡了朱蓁蓁，她说过她迟早要拿萧煜的人头祭奠她的父母。 朱御史听后，瞳孔变色，他只是让依依去和皇上培养感情，并不是让她去把蓁蓁弄得身败名裂啊！ 他道，“所以你也要找本官报仇？” 第443章 被利用了 秦昀妍道，“朱御史不是说了吗？案子是萧煜为皇上办的，朱御史顶多算一个整理奏折的官员，我父亲的死我自然不会算在你的头上，相反，现在我们还要一起合作。” 女人又道，“秦姑娘和本夫人，还有朱御史现在与我们总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女人揭下帏帽，一张绝美的容颜展露在朱御史面前。 朱御史见到她的真容，吓了一跳，“苏贵妃。”其实他早有猜测，只是不敢确定 “本夫人现在不是苏贵妃了，苏贵妃早已经死在皇宫里了。”苏卿卿道，“是江凤华害得我苏家满门，所以本夫人现在只想要江凤华的命，要江家人的命。” 朱御史道，“其实本官一直不相信皇后有什么大本事能扳倒你们苏家，就算苏家的女儿失宠了，要对付苏家的人也是当时的太子，贵妃娘娘应该知道你们苏家太过功高震主又太张扬跋扈，所以才引起了太子的反感。” 苏卿卿冷笑，“然而这一切都是江凤华在背后捣鬼。” 婉婉说过她是皇后，江凤华不过是一个普通妃嫔，现在江凤华却做了皇后，婉婉和苏家人都死了。 最可气的是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怀孕，她以为她是生灵儿时伤了身子，原来一切都是皇上的谎言。 皇上一边宠爱她，一边不让她再怀孩子，所以她才没有生下皇子，谢景这个又丑又老的王八蛋，他若不死，她非得亲自去找他问清楚为什么。 还有程皇后那泼妇，天天找皇帝吵架，皇帝却不废掉她，现在还让她做了太后，一切都是皇族在谋算。 先帝也早就想让谢觞做太子，现在她才想明白，当初哪里是皇后不让婉婉嫁谢觞做正妻，分明是谢景不想苏家女儿做皇族的正妻。 母亲说过，谢景能坐稳皇帝之位，全靠他们苏家，却又是他一直在背后算计苏家。 先帝剥夺了程氏一族的权力独留苏家独大也是皇帝故意做给苏家看的，让苏家以为皇帝真的很宠苏家，很宠她，一切不过是皇族的驭臣之术罢了。 可是苏家刚刚反应过来，太子却已经开始对付苏家了，还让苏家没有还手的余地。 她找人打听过了，不完全是太子的人，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铲除苏家，那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仿佛苏家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只是在等待时机将苏家连根拔起。 现在苏家大势已去，苏卿卿自知没有办法找皇族报仇，但是她深信背后怂恿太子对付苏家的人一定是江凤华，因为苏炫说过她的身上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她就要挖出这些秘密，江凤华不是喜欢装吗？如果让谢觞知道江凤华并不是想象的那样纯善，谢觞还会爱她吗？ 苏卿卿现在已经是胡族大王的夫人。 当初秦昀妍被贬入奴隶所，她拼了命才走到浣衣局，一年多了，她为了找萧煜和江锦炎报仇，她想要一步步往上爬。 后来有人找到她说能帮她报仇，再后来她也想尽办法跟着送葬队伍出宫，这才和苏卿卿有了联系。 苏卿卿听说了秦昀妍的遭遇也是同情她，她曾经听苏婷婉说过萧煜的名字，这才知道她们有共同的敌人，甚至萧煜和皇后娘娘可能还有一腿。 可是通过秦昀妍的观察，萧煜和皇后从没有说过话，虽然萧煜是先帝送葬的礼官，可是他却十分懂得避嫌，越是这样，就越是奇怪。 秦昀妍现在还不知道当初她不能进宫就是因为萧煜从中作梗，否则她得气死，更是萧煜无意中改变了她的命运。 苏卿卿也知道秦昀妍曾也是进宫选秀的秀女，凭她的美貌一定会被太子选上的，可是，她却阴差阳错没进宫。 两人一合计，才知道原来太子想要查贪官，查到了秦家，萧煜又是太子当初秘密派到泉州的钦差，所以萧煜才利用秦昀妍查了秦家，又知道她要进宫选秀，也许就是萧煜阻止她进宫。 苏卿卿道，“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你说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真的嫁进宫迷惑了太子，这得挡多少人的路。” 秦昀妍道，“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当初有人怕我进宫嫁给太子，可是这么多秀女，我能挡谁的路。” 苏卿卿恨透了江凤华，自然什么都往江凤华身上推，“自然是最得太子喜欢的太子妃，当初婉婉就是被她斗败了，才落得今天的下场，萧煜要对付你们秦家，只怕也是太子妃在背后捣鬼。” 秦昀妍疑惑，“真的吗？” “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进了宫就是她最大的威胁，本夫人在那深宫院墙里关了十多年，知道一个绝色的容颜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强，江凤华就是靠她那张脸勾起了谢觞。” 秦昀妍眸中闪过恨意，“原来是太子妃要害我们秦家，要害我。” 江凤华莫名其妙又背锅。 秦昀妍还不知道她被苏卿卿当了枪使，只以为秦家被害都是萧煜和江家的设计，更把江凤华当成了假想敌。 苏卿卿道，“现在江凤华既然这么难对付，咱们只能智取，拉拢朱家的事你去办……” 秦昀妍还是罪臣之女的身份。 她和苏卿卿合作才有可能找萧煜报仇，她甚至想过如何勾引谢觞。 当初她想要吸引萧煜，可是萧煜只是与她虚情假意，原来他早已经对皇后动情。 他可是皇后父亲的学生，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第444章 苏卿卿的谋划 送走了朱御史，秦昀妍朝苏卿卿道，“我看朱大人似乎不配合咱们，夫人这么快和他见面就不怕他反咬咱们一口，到新帝面前邀宠状告我们。” 秦昀妍觉得她直接约朱御史见面实在太冒险了。 苏卿卿直接道，“朱御史这个老匹夫，他以为本夫人手中没有证据他就能撇清干系置身事外了吗？” 苏卿卿阴沉着脸，“不管怎么说当初都是他帮着炫儿运火药进盛京城想要炸死江家人，他不敢跑到谢觞面前去说什么，否则他的这些事被抖落出来他们朱家就完了，朱御史就是喜欢装模作样，他靠拢了谢觞也就是想要让朱家出一位皇子。” 其实当年苏卿卿也想生一个皇子，可惜到最后她才知道谢景并不是真心喜欢她，并不会让她怀上谢氏的皇子。 现在她设计了这一切只觉得洋洋得意，江凤华想跟她斗，太嫩了点。 “当初也是我故意让人将朱御史帮忙偷运火药的事传给了罗紫琼，罗紫琼一定会将这个消息告诉江凤华。 我要让江凤华和朱家斗，朱家是谢觞的宠臣，江凤华斗垮了苏家，现在又接着开始斗朱家，为的不就是皇后之位吗？江凤华也喜欢装，她明明野心勃勃，只是男人们看不清罢了，现在本夫人就要让谢觞看清她的真面目。” 秦昀妍知道，后来她们还故意透露了一些消息给朱夫人，朱夫人自然会把这些消息传递给朱御史，甚至进宫告诉她的女儿。 苏卿卿冷笑，“她的野心如果让谢觞知道，谢觞就会怀疑她的用意。我了解谢觞，当初他就是被婉婉的纯真善良所吸引，如果江凤华是一个心思狠毒的人，谢觞还会喜欢她吗？” 苏卿卿的计谋正在一步步实施。 秦昀妍道，“还是夫人心思深沉。”靠她一个人想要为秦家报仇，这辈子恐怕都报不了仇，她还是要向她好好学习啊！ 苏卿卿又道，“当初江凤华和朱蓁蓁斗，现在又和朱依依斗，咱们只需要看戏就行了。” 苏卿卿自以为做到天衣无缝，她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想到江凤华根本不屑于和朱蓁蓁斗，她已经坐上皇后之位，根本不会对小主们做什么来脏了自己的手，一直都是朱家姐妹自己在斗。 秦昀妍道，“可是我在宫里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听说江皇后有手段之类的话，东宫小主仿佛都很巴结讨好她，甚至有了身孕的小主最后都是在江皇后的尽心扶持下平安生下了皇嗣，夫人说的那些谣言对江皇后并没有什么影响，她的风评很好，谣言也不攻自破。” “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她做这些都是做给谢觞看的。”苏卿卿道：“要斗垮江凤华，就要让帝后离心，江凤华藏不住了。” 秦昀妍却有些担心，听说帝后感情很好，真的那么容易被她们这么容易摧毁吗？ - 朱御史从酒楼出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苏卿卿那个荡妇还敢威胁本宫。 他知道苏卿卿攀爬上了一股更大的势力，要杀她灭口不容易。 朱御史暗忖着：苏炫到底给苏卿卿留了什么证据？ 他绝对不允许朱家的喉咙被人捏在手心里随意拿捏玩弄，先拿回证据再做下一步谋划。 依依那个孽女，她难道就不明白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现在蓁蓁被她弄得身败名裂。 朱御史气得要死，他让她去吸引皇上怀皇子，她却搞出这么多事出来。 朱家两个女儿都抵不过江家一个女儿，朱御史捏紧了手指，又想着：难道苏家失势真的是江皇后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 朱御史还是不相信，他不信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明明是苏家犯上作乱被皇族处置了， 可是苏家的那个女儿明明才是皇上喜欢的人，后来…… 朱御史也想不通了，他现在只有先静观其变，如果苏卿卿能斗垮江家，对整个局势也不一定是坏事。 江家的势力太大，就会影响朱家，当初他就想把户部尚书的位置给舒朗，可是没想到皇上直接给了江锦炎，看来江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还是很高的。 依依能不能俘获帝心，像江皇后一样为朱家换来荣耀，就看依依的能力了。 他也担心因为这件事情朱家被皇上怀疑，朱御史又派心腹去打听当时的情况。 同时朱家还要摆脱苏卿卿的威胁。 该怎么办才能救朱家？ - 另一边，江凤华和萧煜等人来到了一家酒楼，萧煜事事安排妥帖，安排好之后他又四处检查最后才坐到了旁边桌。 乔装成普通百姓的士兵也坐得不远。 更甚至林语的人也随时在暗处听令行事。 汪嬷嬷检查了茶水，确定没有问题才给江凤华倒了一杯水。 一时间，江凤华吃个早饭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她以前和林语出来可是随心所欲得很。 江凤华询问店小二，“请问小二哥衡阳城有什么特色美食，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小二道，“你们问小人可算是问对人了。本店在这条街上也是二十年的老店，我们店铺的茶水点心可是整个衡阳城出了名的，衡阳有句老话说得好到衡阳不来醉芳楼吃茶点就是白来了，还有就是衡阳的烧鸡，卤鸽……” 店小二口若悬河介绍起来。 江凤华让汪嬷嬷拿了些银子递给小二，“这是赏小二哥的，麻烦小二哥把你们店里的特色点心都来一份，来到衡阳我们自然是要吃最特色的美食。” “好嘞。”店小二高兴地收了银子。 江凤华又随口一问，“小二哥这几日有没有遇到漂亮姑娘，也是外地来的，全身都戴着帏帽。”她又拿了一锭银子给店小二。 店小二迟疑片刻，还是收了银了，轻声道，“有，还有好几个，前些天本店就来了两个……” 第445章 和萧煜有关 只等店小二说完，江凤华又道：“你可有看清她们的容貌，如果现在看见你能认出来吗？”苏卿卿的容貌也算上层了，媒婆说的女人三十多岁，刚才和苏卿卿差不多。 “能，虽然戴着帏帽，她们吃东西总要用嘴吃吧，小人看了一眼，只觉得十分漂亮，那两个女人都很漂亮，一个应该十七八岁，一个三十多岁。”他觉得眼前的夫人也很漂亮，对于漂亮的人他都很有印象。 “多谢小二哥，你去忙吧。”江凤华道。 这时，萧煜也坐了过来，轻声道，“夫人有什么线索吗？” 江凤华唇角扬起浅笑，“先吃东西吧！大家都饿了。” 接下来，只等小二将各种早茶点心上齐，几人又是一阵轮番检查，就怕有人要害她及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江凤华是最后一个得吃的，因为他们把每一样点心都试了试毒。 江凤华仔细想过了，朱御史并没有这么蠢找人来刺杀她，甚至盛京城对她不利的谣言，因为朱家的野心让她不得不把视线放在朱家人身上，那个时候她被误导了，可能是有人故意传消息给罗紫琼，想让罗紫琼告诉她是朱家在背后搞鬼。 有人想要她和朱家斗，朱家的确是有些心急了，特别是朱蓁蓁小产之后，再到后来朱家又想让另一个女儿引诱谢觞，再后来朱蓁蓁告诉一些事情，她一直在被误导。 甚至大哥传消息告诉了她一些朱家的事。 朱御史帮苏炫运火药进京可能是真的，但是这种事怎么可能有人跑到罗紫琼的酒馆里喝醉酒说，同时，大哥也传消息给她说了这事，她以为只是朱家要兴风作浪。 江凤华突然盯着萧煜，当时大哥一直在家里并未出府，这些消息也是萧煜告诉大哥的。 又与萧煜有关。 当时她问过大哥，萧煜如何得知，他说是有人在衙门传她的谣言，那段时间江家的确在争户部尚书之位，而朱御史也在争那个位置，又是东宫小主们生孩子，她忙昏了头。 难怪她会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朱家，而忽略了更多细节。 朱御史做这种事他怎么会轻易让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灭族的大罪啊！ 谢觞甚至都还没有登基做皇帝，朱御史又是谢觞的宠臣，他不可能不爱惜自己的羽毛惹这么多事端。 原来是背后的人想要她和朱家斗。 今天有人要用朱蓁蓁害萧煜，又和萧煜有关。 江凤华突然凑近萧煜问道，“萧公子有什么仇人吗？特别是女人，你有得罪什么女人吗？” 她知道萧煜对她可能有些不一样的情愫，但是她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她以为萧煜是个很懂分寸的人，或者萧煜遇到她的事也乱了分寸，可能有人就利用了他一点。 萧煜见她的脸突然靠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整张脸绯红一片，不知道如何回答她了。 江凤华掩饰住所有的情绪，又道，“大家先吃饭吧！”现在问他这个问题可能不太恰当。 江凤华并不知道萧煜和秦昀妍也有纠葛，她只以为秦昀妍是谢觞上一世的宠妃，现在既然秦昀妍没有进宫，她就把她抛到脑后了。 萧煜收敛了心神，“没有……” 他又想到秦家，又轻声道，“泉州知府秦泰贪污受贿，是下官去查办的，秦泰的女儿是秦昀妍我认识很多年了，她爹娘死了……” 江凤华猛然一惊，“秦昀妍。” ”萧煜连忙解释，“我家也是泉州的，所以我才认识她的，也知道秦泰是个贪官，没有人办他，是因为他家上面有人。” 江凤华又回忆起她在送葬的队伍里看到秦昀妍了。 张静静左右看了一眼，“我知道那个姑娘，长得十分漂亮。”当初她还给了她很多银漂亮，谁料秦家马上就被查办了，那些银票也没有用了。 她试探着问道，“夫人认识这位秦昀妍吗？” “不认识，只不过听太后提起过第一批选秀的一位秀女就叫秦昀妍，不过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没有进宫。”江凤华终于想明白了，原来是秦昀妍要害萧煜，这么说帮朱依依的人秦昀妍。 秦家已经败了，上一世的秦昀妍可是和苏婷婉一直是对手，这一世两人并没有交集，那些谣言也是秦昀妍传的，她和秦昀妍并没有仇恨，那就只能是苏家。 苏家还有活口，那个人就是苏卿卿。 萧煜听到这里也在细想，要说谁把他当仇人，恐怕也只有秦昀妍了，她要报复他当初查抄了秦家。 这时，江锦炎急匆匆找了过来，他盯着江凤华，眼神里满是探究与焦急，“阮阮。” 江凤华道，“大哥怎么来了，坐下和大家一起吃点，这家早茶挺不错的。” 他看了几人一眼，知道自己太过心急了，掩藏了真实情绪，“我找阮阮有些事情，阮阮跟我来吧！” “何事？”这么着急，难道是谢觞的事，她才不关心他，就算他直接宠幸了朱依依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朱依依也算个美女，谢觞就喜欢漂亮的女人。 江锦炎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他心里五味杂陈，妹妹和苏婷婉都是因为一个梦斗得死去活来。 虽然知道不可能，太过荒唐，他还是想要亲口问问阮阮，谢觞也想知道答案。 从小到大他心里就很疑惑。 江凤华盯着他，只感觉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不方便说出来，她道，“要不你们先吃着，我和我大哥去去就回来。” 江锦炎突然朝酒楼里瞟了一眼，淡淡道，“等你们吃完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 他轻声道，“我怕……隔墙有耳。” 于是江锦炎也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用早饭，他的手指不自觉敲打在桌子上。 江凤华手中端着茶碗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她很快收回视线，“大哥，快吃吧，萧公子找的这家茶点很不错，特别是这个甜心汤圆。” 她亲自拿碗舀了几个递到他手中。 这时，林语阴阳怪气地道，“大公子没在客栈陪那位爷。” 第446章 晕倒了 江锦炎瞪她一眼，皇上已经知道林语和阮阮的关系，他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帮阮阮。 刚才他出来时皇上也追上了他的脚步，皇上说…… 江锦炎暗忖着：如果阮阮真的只为报和苏家的仇，现在苏家已经灭了，仇已经报了，但是谢觞如果因此与阮阮生出嫌隙，他会怎么对阮阮，也同苏婷婉一样把阮阮打入冷宫吗？ 如果真是这样，他不希望阮阮回宫一辈子受皇上的折磨。 皇后之位又怎么样，阮阮应该幸福，无拘无束，如果他早一点知道阮阮嫁谢觞只是为了报仇，还不如当初成全萧煜。 江锦炎眼中满是心疼，江家不要阮阮保护。 皇上说由他来问清楚，也许更好，皇上已经起疑，该怎么样消除皇上的疑惑呢！ 他至少是了解阮阮的，所以他决定赌一把，大不了不做这个官。 江凤华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是她却看懂了他的意思，他们兄妹十多年来的默契让她读懂了什么叫做“隔墙有耳。” 她不动声色地吃着早饭，动作优美，不疾不徐。 只等江凤华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她决定先发制人，“我有话和大哥讲。” 江锦炎道，“我也想问阮阮一些事情。” “大哥要问什么？”江凤华道。 江锦炎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阮阮先讲吧！” 江风华颔首，“我断定不是朱御史要刺杀我，而是苏贵妃，她甚至故意将很多事情都引到朱家身上，她还有一个帮手秦昀妍……”江凤华将心中的想法和推测说了一遍。 江锦炎听后，“一直以来制造谣言的人其实是苏贵妃，并不是朱家，帮苏炫运火药的人是谁？难道也不是朱家吗？” “苏贵妃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如果全部放出假消息我一定不会上她的当，虚虚实实，一半真一半假吧，所以我们这才把所有的视线都放在朱家身上。 我猜朱御史的确帮苏炫运过火药，她只是放出消息，但是我们没有证据也不可能去和皇上讲，否则皇上就会怀疑咱们江家弄权，更甚至说我容不得朱家的女儿，这样就真的坐实了外面的那些谣言了。 她的目的是挑拨我和皇上的关系，更甚至她已经挑拨成功了，皇上已经对我起了疑心，不管我怎么狡辩，我都百口莫辩，这才是苏贵妃的真实目的。 就连林语也被苏贵妃算计在其中，当初苏家找人刺杀我时，林语就露了武功，她又一直在我身边出现，苏炫肯定不会放过这些细节，现在林语现身救我，皇上也知道了，我的确无从狡辩，不过就算皇上问我，我也问心无愧” 她话刚说完，谢觞突然推门进来，他声音冰冷，“所以你从未和朕说过这些就认定朕会怀疑江家，不管是苏家，还是朱家做的那些事，你不告诉我就是因为你从未相信过朕，从未和朕说过一句真心话，你一直在骗朕。” 江凤华不可思议地看向江锦炎一眼，“大哥，你们？” “对不起，阮阮。”紧接着他又道，“皇上，阮阮是有苦衷才没有把这些事告诉你……” 只见他眼中满是愧疚，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一天还是来了，她没想到来得这么突然，甚至十分滑稽，她脸上神色复杂。 江凤华突然觉得肚子隐隐有些作痛，她退后半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当机立断瞬间有了主意，她的额头上甚至痛出细汗，脸色变得惨白。 仿佛她眼前的两个人影变成了叠影，她甚至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她扶住自己的肚子，只觉得担心，孩子千万不要有事。 下一刻，她突然晕厥趴在了桌子上。 “阮阮。”江锦炎和谢觞一起冲上前去。 江凤华耳边嗡嗡作响，她仿佛孤独无助的样子，她感觉好累，好想睡一觉。 谢觞抱着她的身子满眼焦急，“大夫，快传大夫，阮阮……” 眼前的江凤华半点生气都没有，他心慌意乱，不知道怎样才能喊醒她。 江锦炎连忙跑出去询问了掌柜，“哪里有大夫。” 掌柜随手一指，“出门就有一个药堂……” 没等掌柜说完江锦炎已经跑出去了，林语和萧煜等人见状连忙往楼上跑。 汪嬷嬷进了屋子见皇上一直抱着皇后不撒手，她连忙上前，“娘娘怎么了？”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谢觞眼眶通红，声音哽噎，汪嬷嬷心下着急，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孩子。 “陛下快把娘娘抱到床上去躺着，不要伤到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几日娘娘一直休息不好……” 谢觞眸光冷寒，“江锦炎死到哪里去了，大夫来了没有。” 没一会儿，江锦炎揪着一个大夫又折返回来，现场一片混乱，皇后怎么会突然晕倒。 林语将指甲掐进肉里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萧煜和张静静也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只等大夫检查过后，又询问了江凤华的情况，他们七嘴八舌，“怀孕六个月了。” 大夫道，“夫人怀孕六个月了，像是动了胎气，胎象不稳。” 没等大夫把话说完，谢觞揪住大夫的衣领，“怎么会动了胎气？你会不会治病。” “公子不要动怒，请听老夫细说来，夫人脉象很乱，老夫诊断夫人是火气旺盛怒火攻心所以才会晕倒，恐怕还有流产的迹象，公子做好准备。”大夫又道，“这个时候动了胎气很容易流产，如果真的流产牵连大人和孩子的性命，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江锦炎眼底染上水雾，“都怪我，阮阮，你一定不能有事，大夫救救我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一定不能有事。” “老夫尽力。”大夫拿出银针，“你们都出去吧，老夫要为夫人施针。” 最后谁都不想走，谢觞也站在床边，只见一根根银针扎入江凤华的肉里。 片刻后，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暂时保住了。”大夫又道，“夫人有什么事别放在心里，这个时期最是要心气平和，否则很容易伤到孩子，多加休息吧，不过夫人这一胎很不稳，有流产的迹象，夫人晕倒前是不是感觉腹痛难忍。” 江凤华道，“是啊，我刚才是觉得肚子疼痛，头晕目眩，甚至有些恶心想吐，昨天我的确是受了些惊吓，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其实我最近一直觉得肚子隐隐有些痛，因为太忙了就没太在意。” 这时，谢觞上前握住她的手，“阮阮。” 江凤华推开谢觞的手，态度疏离冷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之后她便不说话了。 第447章 是林语杀了苏婷婉 谢觞感觉到江凤华的疏离他心里瞬间慌乱了，他想说他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兄妹说话，他也不是故意要去接近朱依依。 难道她对他失望了所以不想理他了？ 只见她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将脸侧到一边。 他握紧了拳头，此时他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原来背后这么多人想要害她和她的孩子，甚至要害她的家人，难怪江锦炎说她一直在保护她的家人。 她嫁给他得到了皇后的身份，同样这些身份也给她带来了许多争斗和危险，难怪江家人不希望她嫁入皇族，她每一天都在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甚至差点丢了性命。 江锦炎说她如果嫁给一个普通男人，就像萧煜那样的有为男子，嫁给像江太傅一样一心一意对妻子的男子，她是不是就不会活得这么恐慌。 他眸光闪过一丝凛冽，江凤华只属于朕，不属于任何人，他不可能把她让给任何人。 刚才她晕倒时他心里恐慌的感觉还在他脑海里徘徊，失去她的痛苦他承受不了，此时，他只庆幸她没事。 阮阮，原来你心里藏着这么多事，要担心这么多，要防备着这个，防备着那个，都是朕的错，差点害了你和孩子，朕为什么会被苏婷婉和苏炫随口编撰的一个梦乱了朕的心神，难道朕做了皇帝之后也会变得如父皇一样变得疑神疑鬼。 谢觞突然不敢靠近她，因为他怕自己会伤到她，他不也为了皇权用尽了手段吗？在他做了太子，甚至做了皇帝之后，他同样不择手段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权。 他沉声道，“汪嬷嬷好好照顾皇后。”说完他转身离开。 江锦炎连忙追上去，“皇上。” 谢觞眸光冷寒盯着林语，“你随朕出来。” 他不想问江凤华惹她心情不好伤到孩子，也不喜欢猜，更没功夫去猜来猜去，去问林语直截了当一些。 林语心里焦急，慌乱，最后她还是跟着他到了另一间包房。 只见谢觞掩饰了身上所有的戾气，他眼睛盯着林语的脸，一张极漂亮的脸蛋，他找了个话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是傲雪的妹妹的？” 林语纵然见惯了风雨，自诩游刃有余，此时她心里还是有些胆怯，帝王的威严让她在气势上就输了，谢觞不是普通帝王，他不好糊弄，他突然这样问，其实他是想要知道另外的事吧！ 谢觞见她面不改色，像是在想对策，甚至在想怎么忽悠他，他淡淡道，“朕很有耐心就等林掌柜慢慢和朕说清楚。” 林语克服住心里的恐惧与胆怯，“苏家想要炸死江家人的那一天。” 谢觞知道那天江凤华想要出宫，她怕他不允许，便到太华殿找她，“那天阮阮出宫不是去看章雨默生孩子，而是她知道了苏炫的下落，她甚至猜出苏炫在盛京城埋了火药，中途她和江锦炎消失了一段时间，是去找你去了。” “是。”林语有些紧张，“那天我杀了苏婷婉和救走苏婷婉的那个胡族王爷，皇后替我隐瞒了下来。”她已经和江锦炎通过气了。 谢觞眉头紧皱，他坐直了身子，“苏婷婉是你杀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他的人其实已经查到了济善堂后山发现了苏婷婉的尸体。 林语眼中染上恨意，“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他们苏家的人都该死，是苏德海和杨敬杀了我们的亲人，我就不能杀了他们的亲人吗？” 谢觞满头黑线，“和苏家有仇的是你，并不是江凤华。” “皇后心善，不忍看着我们这些可怜人受苏家的残害，她不是有仇，而是因为正义。”她又道，“皇上难道忘记了三年前杨敬被杀的案子了吗？” 谢觞只觉得听到了惊天大秘密，“你们都是凶手，不对，杨敬被杀时朕和……” 他顿了顿，又道，“那个时候她在恒王府，并未出去，况且谭莞青已经承认是她杀了杨敬，你们和阮阮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林语知道今天不解释清楚，就会给江凤华埋下隐患，反正江凤华从小在外面长大，她无意中救了被苏家欺凌的林语也没有人会怀疑。 她也是豁出去了，就算被皇上抓来杀了，她也无怨无悔，“皇上贵为一国天子，庇佑的是大周朝的所有臣民，到现在皇上还在为贪官们查找凶手吗？皇上此举寒的不仅是皇后娘娘的心，还有天下老百姓的心。” 谢觞眼眸中露出厉色，江凤华身边的人胆子挺大。 林语继续道，“朝廷圈养出那么多贪官，他们残害百姓，逼良为娼，害得人家破人亡，请问陛下，我们的亲人被害，我们又找谁去要凶手，找谁讨要公道。 我们生不如死时，皇上还在养尊处优抱着苏婷婉那样的女人卿卿我我，那个时候，皇上又知不知道，杨家和苏家男人的怀里抱的是谁家的女儿。 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脏脏，当权者不是为了保护弱小而生，他们为的仅是更好地贪图享乐，欺压百姓。” 谢觞脸色难看至极，甚至觉得尴尬，林语说过她干娘就是死在了苏家人手中，而谭莞青的妹妹也被杨敬虐待致死。 他眸中似要喷出火来，在想到江凤华的那一瞬间，他忍下来了，难道一直以来阮阮都是这么想他的？他要做的是明君，而不是昏君。 他压下心底的怒气，冷声道，“所以你和阮阮从小就认识，后来你们即使见面也一直隐藏着身份，她的目的是借用朕的皇子身份除掉苏家。” 江凤华一直都是这么聪明，他居然不是很生气，只在心里震惊江凤华的谋算竟然如此深沉。 “皇上问问自己皇后是这样嫁给您的吗？是她要谋算的吗？不是你们皇族赐婚她才嫁的吗？”林语冷声道，“我知道了，所以皇上是觉得皇后欺骗了你，她为你生儿育女也是假的，因为你动了胎气险些丢了性命也是假的，甚至为你铲除杨家让你扬名立威都是假的，为你除掉苏家这样的大奸臣助你坐稳皇位也是假的。 皇上觉得什么是真的，像朱御史那样阳奉阴违的一品大员，他就是真心为皇上好，你后宫的莺莺燕燕们待皇上就是真的，她们都没有谋算过皇上，在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在谋算皇上，您如此不信任皇后，不如放她重归山野，让她做回以前的江凤华。”她说完这些背心几乎湿了一片，她死不要紧，就看皇上是什么态度了。 第448章 谢觞感动到了 谢觞愣住，他心里情绪激动，想到阮阮一直支持他，一直为他谋划，他从恒王变成太子，阮阮一直在背后支持他。 阮阮是父皇指婚给他的，这桩婚姻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没等他说话，林语又道，“我告诉皇上，我们为什么要装成不认识她的样子，因为我是歌姬，我干娘是歌姬，说得好听点是歌姬，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妓女，你以为我干娘养出来的养女，她还有清白身子吗？ 但是江凤华呢，她家是书香门第，她父亲是教书育人的教书先生，她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她如皎皎明月般耀眼。 而我们这样的人只会遭到别人的唾弃，我们早就不干净了，如果让人知道江凤华和我们这样的人做朋友，皇上觉得她会遭到何等的非议，舆论和谣言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之地，有我们这样的朋友，在那些名门贵族女子的眼中就是她的耻辱，她对我们有恩，我们不会不知好歹去害她。 当初皇族的赐婚圣旨送到江家，相信皇族应该也是调查过她身家清白才会愿意娶她吧！娶了她，皇上又纵容人害她，是哪个规定的她保护自己不被人伤害就是心思狠毒，别有用心，难道就要让她站着等死，不能反抗，才能证明她是皇上心中的善良女子吗？ 呵！当真是可笑，皇上心里不是还爱着别的女人吗？现在你抢走了她，把她关在皇宫里，还要求她心善纯良，皇上能护得住心善纯良的江凤华吗？” 林语泪流满面，他想说心善纯良的江凤华被你亲手杀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只想活下去的江凤华。 谢觞心里震撼，他从未想过这些。 原来江锦炎说林语一直保护江凤华是这个意思，他道：“所以她一定要除掉苏家是为你们……” “没错，她是想替像我，像谭莞青，像林霜娘子这样的女人讨个公道，她只是想要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却无缘无故插足了皇上与苏婷婉的感情，使得苏家想要对她及她的家人赶尽杀绝，她是陛下的发妻，皇上可又关心过这些。”上一世的江家不就是被苏家赶尽杀绝了吗？ 谢觞脸色一片青紫，眼神冷硬如钢，苏家的确一直在为苏婷婉谋划。 “她是我的恩人，曾救我于水火，救我性命，所以在我知道苏炫并没有离开盛京，我就悄悄赶回来了，自从发生爆炸案，我每一刻都在担心会有人再伤害她，果然来了衡阳又遇上刺杀，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让她被害，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语泪流不止，恭敬朝他磕了个头，“因为今天林语的话得罪了皇上，林语甘愿受罚，甚至受死。” 有些话她是讲给谢觞听的，不知道江凤华真的被害，他又如何自处，他应该很爱江凤华吧！ 谢觞只觉得庆幸，庆幸林语一直保护她，他又问，“江锦炎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他所知不多。”江锦炎的确所知不多，就连她也不知道江凤华明明不喜欢谢觞，为何固执地要嫁他，后来，她终于知道了，她为了报前世之仇，更为了皇后之位。 如果林语不是无意间听到苏婷婉和姬晨的对话，她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谢觞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他道，“你退下吧！以后继续留在阮阮身边护她周全。” 林语愣怔，又拱了拱手，“是。” 林语从包房里出来，只见江锦炎正守在门边，她朝江锦炎挑了挑眉头，唇角立马换上一抹浅浅的微笑。 江锦炎目瞪口呆地盯着林语，这就解除了谢觞的疑惑？不得不说林语的嘴巴真的厉害，死的都能被她说成活的。 然而江锦炎总觉得林语变了，她变得更加维护阮阮了。 林语对谢觞说了假话，林语的意思是说她也是从苏家的酒肉池逃出来的，可是林语为了调查苏家才混进去了，得亏那些人都死绝了，否则又圆不过去了。 而苏贵妃虽然活着，但她一直生活在盛京，并不知道边塞的事情。 阮阮和林语一定还有事瞒着，就是不知道皇上这次会不会真的相信阮阮。 江锦炎缓缓进了包房，行了一礼，“请皇上饶恕林语的不敬之罪，她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只不过太过维护阮阮。” 谢觞并不在意林语的态度，他沉声道，“你了解你妹妹多少？” 江锦炎愣了愣，又连忙道，“十之八九吧！女孩子的心思男人是很难猜的。” 谢觞道，“朕现在才知道朕一点都不了解她。” 江锦炎心里叮咚作响，皇上不会是还不相信阮阮吧！ “朕是真的爱她吗？” 江锦炎吓得魂都出来了，不爱又怎么办。 “比起江凤华，朕的确是挺失败的，朕现在才明白她为何一次次说想要办一个女学，让女人像男人一样读书，女人也可以撑起半边天，朕还以为她的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原来她的这些想法不是现在才有的，而是她很早的时候就有了。” 江锦炎愣住，暂时不动声色。 “难怪朕做京兆府尹的时候阮阮这么上心，她是想要督促那个时候的朕，希望朕为百姓办实事，做个好官。”谢觞眼眶突然红了：“锦炎说得没错，阮阮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喜欢朕。” 江锦炎沉声道，“阮阮也希望微臣做个好官。” 一时间，两人这就共鸣上了。 谢觞突然道，“朕想去你外祖家看一看，朕要好好了解阮阮，想要知道她小时候是如何长大的，朕要好好爱她。” 江锦炎暗忖：皇上要去虞县吗？ “现在朕想通了，苏婷婉做了一个梦，梦到她自己做了皇后，她异想天开，恬不知耻，甚至苏家都太想她做皇后了，又编撰贤妃等言论来故意设计朕，还好朕没有听信苏炫的鬼话，做出伤害阮阮的事来。” 他捏紧了手指，“苏卿卿竟敢编撰一出阮阮魅惑君主的戏码，苏炫同样也能编撰阮阮不是江凤华的戏码来故意挑拨朕和阮阮的感情，让人严查苏卿卿的行踪，一定要抓到苏家余孽。” 第449章 江凤华彻底生气了 或许他还不够爱阮阮才这么容易被他们影响，他一直想着还有别人，他早该忘掉了，他应该好好爱阮阮，她才是他的发妻。 江锦炎却觉得皇上想起一出是一出，“皇上，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得尽快赶回盛京，皇上的登基大典在即，还有各方来朝贺，去虞县和回京也不是一条路，再去虞县恐怕时间上不够，大夫说皇后的身子再也经不住折腾了。” “那下次朕有时间了再陪阮阮去探望你们的外祖父。”谢觞又道，“阮阮好像生气了。” 江锦炎暗忖着：的确是生气了。 他道，“她哪里敢生陛下的气。” “朕怎么觉得你说这话像是在骂朕。”谢觞冷声道。 江锦炎连忙解释，“臣的意思是说阮阮有了身孕，可能情绪有些不好，等她身体好一些了，又会和皇上相亲相爱了。” 江锦炎盯着他心想：皇上是忘记和朱依依的事吗？ - 这边，只等谢觞走后江凤华才和汪嬷嬷几人道，“我没事，就是太累了，可能是忙先皇的葬礼动了胎气，后面好好休息就好了。” 当时江凤华往凳子上一坐，她又穿了宽大的披风，那一瞬间她利用手指的力量对准胸口的穴位，强行致使她真的昏迷，否则谢觞抱着她一定会察觉她是在装晕，加上她怀这一胎的确太过奔波，胎象并不太稳，情绪过于激动，使得她脉搏紊乱。 还好大哥提醒她谢觞在附近，她就决定利用今天这个机会把谢觞的怀疑消除，要怎么消除的确很难办，还好她和林语早就讨论过这件事。 她在谢觞最生气的时候制造出她和孩子都有生命危险的样子，也借此将她的推断全都讲给他听，甚至牵出苏卿卿和朱御史，谢觞听后只会让他觉得她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没有讲给他听。 正好苏卿卿想要挑拨她和谢觞的关系，她同样可以利用苏卿卿和秦昀妍的谋算在谢觞面前扳回一局。 当初苏婷婉在谢觞面前曾说过她做了他皇后之事，江凤华就从来没有怕过，因为这种事情鬼才会真的相信，她没必要解释，只需要解释的是林语的身份和她为何穷追苏家不放的原因。 先帝直接册立她做了谢觞的皇后，直接破了苏婷婉的这些疯言疯语。 至于林语的身份也没什么隐瞒的，只不过需要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还好当初林语拉了林霜做挡箭牌。 她想现在谢觞即使到了她的面前应该都不会再问什么了吧！ 不过她也是侥幸蒙混过关，现在的谢觞毕竟还年轻还没有先帝老道，还不够沉着冷静，真让他变成先帝那样无情无爱的样子。 前世的谢觞在前期还是很喜欢苏婷婉的，后来可能时间长了就变得没那么喜欢了，也可能他后宫女人无数。 可能是顾及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从那天开始他们回京的行程越来越慢，几乎每到一处都会停下来停歇好久，他们的马车变得奢华无比，对她这位孕妇十分的友好，不管是她躺还是她坐在里面一点都不遭罪。 江凤华准备制造帝后不合的传言，想要传到苏卿卿耳中引她露面，生生被谢觞破坏了。 只见谢觞在马车上摆放了一张桌子，他每天就坐在旁边处理国事，批阅奏折，神色专注认真，俨然一位勤勉的帝王。 江凤华抱着暖手炉靠在车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队伍前后都有马车，朱蓁蓁和张静静一辆，朱依依则单独一辆，林枫和莲叶一辆，除了骑兵还有步兵，整个队伍壮观而庞大，就像是帝后光明正大游访民间，每到一处都有百姓围观，甚至三呼皇上万岁，皇后千岁。 江凤华暗忖着：原本他们可以低调回京的，却不想谢觞弄得这么高调，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这边，谢觞批改完最后一道奏折突然坐到她的身边，轻声道，“阮阮在看什么呢？” 江凤华撇开脸，淡淡道，“没看什么。” “阮阮饿了吧！”他讨好她。 她淡淡道，“不饿，陛下如果饿了就吃些饼子垫垫吧，还没到下一个驿站路上也不方便。”他才不想和她一个桌子吃饭，要吃去你的依依美人吃吧。 江凤华就是要仗着怀着孩子使劲地作，以前每一次都是她先低头哄他，这一次她要一次性报复回来，就算是和他虚情假意她也要赚够本再说。 她想：他之所以突然冷落朱依依是因为他心里对她还有愧疚，等进了宫，朱依依就会顶替朱蓁蓁的位置变成他的新宠。 这么久了朱御史那边都没有动静，谢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谢觞挑了挑眉头，又环抱着她的腰身，“阮阮不饿，孩子也饿了吧！” “他也不饿。” 她想挣脱开，却被他搂紧，江凤华也不挣扎了，“皇上到底想怎么样？” “朕想陪阮阮一起吃饭。”他朝外面看了一眼，“是上次我们经过的那间茶馆，去的时候在他家吃了一次饭，现在回来了再去吃一次。” 她掰开他的手，当着他的面用手绢擦拭着手指，意思是说脏，给朱依依抹药的那只手更脏。 没等谢觞反应，江凤华朝外面道，“停车。” 下一刻马车停下了，她又让人搬来马凳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谢觞还愣在当场，他回忆着她刚才的举动，又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五指，他也觉得有些脏。 阮阮到底要怎么样才会消气。 紧接着，谢觞也跟着她下了马车。 这时，其他辆马车也停了下来，汪嬷嬷等人也纷纷下车，连忙去伺候。 路边有个茶馆，茶馆的老板见江凤华和谢觞朝棚里走去连忙跪在地上，“草民……” 谢觞连忙摆手，“不必行礼，去忙你的，朕就借贵地歇歇脚，一会儿就走了，不要大惊小怪的。” “是。” 第450章 夫妻闹别扭了 这条路是回京的必经之路，茶馆老板知道帝后一起送先帝去安葬，现在也正是他们回京的时候。 这一辈子能两次见到皇帝皇后简直是他祖上烧了高香，越发殷勤，连忙泡茶倒水。 他们早就听说皇上下令让各地官府通知下去，让官员们不能扰民不能大肆喧哗，所经之地更不准百姓围观围堵，平常什么样子见到帝后的车队还是什么样子。 江凤华找了凳子坐下，谢觞也跟着坐下，她又见萧煜和林语等人下车坐在隔壁桌，她又起身去了隔壁桌。 谢觞握紧了拳头，压下心底的火气，换上温润的神色，“老板，你们有什么吃的？” 老板连忙行礼，“有小笼包，米粥，面条，米粉，还有汤圆，都是新鲜的食材。”就等着帝后再次经过时到寒舍小坐歇脚，从今以后他这小店可就有得吹嘘的了。 “都上上来吧！”谢觞沉声道。 老板道，“那边那桌也各自上一份。” 谢觞道，“去问问他们想吃什么就上什么，细致一些。” 老板又朝隔壁桌去了，他也懂得察言观色的，知道皇帝和皇后闹矛盾了。 这时，朱依依也由丫鬟扶着婀娜多姿地来到谢觞面前，“臣女……” 谢觞抿了一口热茶，斜睨了她一眼，又见江凤华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他冷声道，“不必多礼，坐吧！”他要看江凤华到底要气到什么时候。 事实是谢觞也不会讨女人欢心，他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只会让女人去讨好他，而他生为皇子，帝王，骨子里就没有要追求女人的那样想法，更不会哄女人。 朱依依并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以为两人真的闹别扭了。 一路上她也看见皇上对皇后处处讨好，然而皇后都冷着个脸，她在心底冷笑，在她看来皇上已经很给皇后脸了，皇后就应该顺坡下驴，收住自己的小性子才是明智之举。 皇后敢和皇上生气，甚至吃醋，这种做法也真是蠢笨如猪。 她心里吐槽，脸上温柔如水，乖巧懂事地坐在一边。 茶馆老板又远远地瞟了一眼，想到上一次他们经过茶馆时帝后夫妻还恩爱有加，又看旁边的白衣姑娘，敢与皇上同坐一桌，还表现得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狐狸精。 难道皇后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生皇上的气了。 茶馆老板又去找他媳妇，两人在屋子里一番商量，自然是气不过帝后的感情被狐狸精破坏，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平民老百姓，谁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老板媳妇是个热心肠，只等随行的下人检查了吃食都没有问题才亲自端了一碗糖心汤圆出来放到皇帝面前，“民妇做的糖心汤圆请皇上尝尝。” 谢觞道，“朕不爱吃甜食。” “民妇做的这个汤圆可是有讲究的，最适合夫妻一起吃，寓意团团圆圆，吃法也很有讲究，如果按民妇的方法食一口汤圆，保证甜到心里去，皇上真的不喜欢吃甜食，连甜食都不喜欢，又怎么品尝到人世间的甜美爱情的滋味。” 妇人挡住另一桌的视线朝皇上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女人生气，只要男人多哄哄就好了，坐这么远像什么夫妻，民妇有办法……” 谢觞眉头紧皱，感觉有些尴尬，“老板娘有什么办法？”他示意妇人去办，办得好有重赏。 这边，除去了江凤华其他几人都很尴尬，关键是谁也不敢劝，更不敢开口，因为江凤华差点丢了命连汪嬷嬷也不想劝了，一路上都没有人缓和夫妻俩的关系，所以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此时他们看朱依依突然坐到皇上那一桌，并且皇上还没有拒绝，他们都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又见茶馆老板娘端了一碗汤圆到皇上面前，还说什么夫妻一起食用的方法，难道这老板娘是要让皇上和朱依依同食一碗汤圆。 于是几人又将视线移到谢觞那一桌，就连江凤华也不自觉看过去，可是茶馆老板用身体遮住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完全。 谢觞会和朱依依同食一碗汤圆吗？就像上次，皇上亲自替朱依依抹药。 这时，妇人又到了江凤华几人这一桌，“民妇做的糖心汤圆请皇后娘娘尝一尝。” 江凤华尴尬道，“我们这一桌可没有夫妻能配合老板娘的新吃法吃汤圆。” 老板娘连忙道，“民妇也没有找到夫妻帮民妇的忙，娘娘如果不嫌弃能否帮民妇一个小忙，就当是皇上和皇后两次光临小店的纪念。” 没等江凤华答应，谢觞突然冒了出来，“朕和皇后就是夫妻，是结发夫妻。” 江凤华道，“陛下确定我们已经结发。” 谢觞愣住，当初他们好像连合卺酒都没喝，更别提同心结发了，“朕回京后补给你。” 江凤华瞥了朱依依一眼，见她小鸟依人般跟了过来，甚至她眼中还有挑衅之意。 江凤华沉声道，“老板娘的汤圆是如何吃的，本宫也想领教一回吃了到底有多甜。” 她看了萧煜一眼，故意道，“萧大人。” 萧煜听后立即咳嗽起来，甚至咳得前胸贴后背，“臣不爱吃汤圆……” 林语和张静静也坐在桌子上，两人听了刚才老板娘说的话也都有些尴尬，虽然她们没有看到，但是可以想象得到。 林语却起了玩弄之心，故意道：“我陪娘娘吃。”到底怎么个吃法让朱依依嘴角都翘上了天。 她想：凭什么只允许男人三妻四妾，更甚至现在还美人在怀，女人就必须三从四德，她非得气气谢觞，凤华也是有别的男人喜欢的，况且她也看得出来萧煜在故意避嫌，刻意得太过分了，越掩饰说明他心里越有鬼，难道他喜欢凤华，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俊俏郎君。 老板娘却笑了起来，“民妇的这碗糖心汤圆只能是真夫妻一起吃，娘娘可是答应民妇了，可不许反悔。” 江凤华看了谢觞一眼，只见他唇角含笑，似有些得意。 第451章 是让他们再喝一回合卺酒 谢觞盯着江凤华的脸也有些期待老板娘用什么办法帮他哄好江凤华，他唇角止不住的笑意，故作沉稳笔直地站在一边。 所有人听了老板娘卖关子的话语都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老板娘拿了一堆办喜事的物品到几人面前，乐呵呵地道，“吃汤圆之前要先玩一个游戏。” 林语问，“什么游戏？我们都想玩，大家一起玩呗。” 老板娘道，“小姑娘，你没成亲吧！这个游戏只有成过亲的真夫妻才能玩。” 几人左右看了一圈，也只有皇上和皇后是夫妻，他们都退到一边。 朱依依看了一眼马车里半疯半癫的朱蓁蓁，又看了一眼张静静的方向，她道，“张小主和陛下也是真夫妻，张小主也可以玩呀！皇后娘娘怀着孩子身子重恐怕不方便玩游戏。”她刚才可是听到老板娘说要帮皇上和皇后重修旧好，她偏不让。 张静静连忙道，“我也不喜欢吃汤圆，特别是甜汤圆。”朱姑娘没有眼力劲吗？没看到皇上眉飞色舞就想和皇后一起吃吗？ 谢觞冷瞪了朱依依一眼，询问老板娘，“这些是什么东西，如何玩，朕还从来没有玩过游戏。” 他又问江凤华，“皇后也没玩过吧！” 江凤华翻了个白眼，“老板娘都说了要真夫妻才能玩，我除了和皇上是夫妻，还会和谁做过夫妻……” 谢觞眉头挑了挑，眼眸深深地看向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沉声道，“朕也只和皇后做过夫妻。”他霸道地想着其他女人都不算，她们只不过是为繁衍皇嗣。 江凤华顿时觉得被他套路说她和他是夫妻之词，她嘟囔一句：“真是不害臊，说这种话还要不要脸。” 谢觞上前揪住她的手，朕就不要脸了，这次他没让她挣脱，“老板娘要让朕和皇后玩什么游戏，快开始吧！” 江凤华挣脱不开。 老板娘见两人的样子捂着嘴轻笑着，“民妇的这个游戏就叫做重温新婚之夜，所以说只能真夫妻才能玩，汤圆也只能真夫妻才能一起吃。” 谢觞和江凤华听后神色瞬间愣住，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新婚之夜在干什么来着！ 一般成亲三年的夫妻，只怕早就忘记了新婚之夜的情形，谢觞眼中有些尴尬，江凤华有些得意老板娘这个游戏真好，让谢觞仔细回忆一下当初新婚夜他是如何冷心绝情。 她唇角突然扬起笑意，似十分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老板娘好心却弄巧成拙了吧！ 谢觞决定彻底不要脸皮了，回忆起当初江凤华倾国倾城的模样，他似乎是错过了很多新婚礼仪，汪嬷嬷当初可是都教过他们的，可是两人都没按汪嬷嬷的教导去完成。 其他人听后也是觉得脸色微红，顿时明白了老板娘的意思，在大家的心里，新娘和新郎新婚之夜不就是入洞房吗？ 没等众人反应，老板娘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这是喜饼，这是汤圆，这是红盖头，这是秤杆……” 只等老板娘一一介绍完，又道：“民妇的婆婆就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媒婆，给很多人说过媒，成就了很多姻缘，可是到最后却也极少有眷侣，更多的都变成了怨侣，为此我婆婆也遭到了很多的咒骂，看不到白头偕老的夫妻，所以我婆婆就不愿意再做媒人了。” 江凤华听后，“这怎么能怪你婆婆呢，要怪也只能怪男人三心二意，喜欢了一个又一个，这才让很多夫妻变成了怨侣。” 谢觞只觉得她在指桑骂槐，后宫的那些女人不是她亲自张罗的吗？再说他是皇帝，皇帝自然要为皇嗣考虑，算了，不和她争了，“快开始吧！” 老板娘又道，“其实娘娘说的也并非全对，那些没有成为眷侣的夫妻他们只不过是忘记了，忘记了他们成亲的那一天对另一半的心动和期待，还有期许，男女都一样，时间一长最容易忘记美好的东西，民妇今天就是想要让娘娘和皇上想起曾经的美好，皇上和皇后曾经在一起互相心动的感觉。” 早就听说皇上和皇后感情很好，做了夫妻之后时间一长，又有狐狸精刻意勾引，自然会让双方感情谈下去。 江凤华愣了愣，她也有过心动和期待的，不过都是上一世的事了，这一世她没有怎么和他勾起回忆，谢觞初次见她不过也是见色起义，她稳定了心神，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没有再挣扎，变得很配合。 谢觞握紧了江凤华的手，在心里肯定道：是他先对她心动的。 林语听了这话也在心里嘀咕：凤华爱过谢觞吗？ 只见老板娘将一方盖头盖在皇后的头上，又拿了一柄秤杆递到皇上手中，“请皇上想想当初揭起娘娘盖头时的情景，娘娘如此花容月貌，民妇想皇上和娘娘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江凤华躲在盖头里想真是杀人诛心啊！他不会玩不起了吧！ 谢觞握着秤杆，老板娘又道，“皇上不必紧张，重要的还在后头。” 江锦炎和萧煜等人也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 这时，谢觞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回京后要重新迎娶江凤华做他的皇后，这一次就当提前演练一下，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缓缓挑起了江凤华头上的盖头。 江凤华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意，就见谢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低垂着头一个字都不说，虽然未施粉黛，依然清丽绝美。 朱依依在一旁看着只敢抓紧了手中的手绢，她知道只有正妻才能和皇上行拜堂之礼，甚至新婚之夜喝合卺酒，如果她嫁了皇上成了他的女人，是没有婚礼仪式的，有的仅是一顶轿子抬进后宫，一时间她心里升起一股失落。 这边，老板娘又端了两杯茶水到江凤华和谢觞面前，“娘娘身子不便，就以茶代酒吧！娘娘和陛下都喝过交杯酒吧！” 此时他们已经明白了老板娘的用意，是让他们再喝一回合卺酒。 江凤华想着没想到新婚夜没完成的礼仪今天全给补齐了。 第452章 皇上不喜欢吃甜食 谢觞主动端起茶杯朝她微微一笑，“皇后请。” 江凤华也不示弱端着茶杯，“皇上请。” 谢觞突然凑近她，唇角止不住的笑意，“阮阮。” 江凤华悄声道，“皇上应该是第一次吧！” 谢觞顿了顿，不是第一次是第几次，此时他想把以前和苏婷婉胡闹的那些事全都埋到地下去，眼前的江凤华近在眼前，他们新婚那夜他怎么就没和她完成所有的新婚礼仪呢。 江凤华大方挽住他的胳膊，离他又近了一步，脸上扬起笑意又道，“刚好臣妾也是第一次喝合卺“茶”。” 说完她轻抿了一口，谢觞也是皮笑肉不笑地喝了一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人都没有回忆起曾经喝合卺酒时的美好，甚至脸上也没有娇羞的痕迹。 因为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老板娘说的这些，谢觞盯着她的脸，眼中也没有刚才的喜色，他和江凤华并没有这些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她心里一定也很失落和失望吧！ 老板娘见状自然是不知道真实情况如何，只以为他们还在生气，女人是最容易心软的，男人随便哄哄就能哄好，这一次她却失策了。 老板娘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递上一个喜饼，将喜饼用一根红线串在一起又道，“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就是新人在喝合卺酒后会由媒婆亲手喂新人同食一块喜饼，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是否也吃过。”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没有。” 老板娘笑道，“没有也没关系，天下之大，各方各风俗嘛，今天民妇也为娘娘和皇上准备了喜饼，民妇就充当一回媒婆。” 江凤华看了在场的人一眼，这里虽然是在茶馆里，她还是想要拒绝，这一世她和谢觞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任何回忆，她只需要端庄贤淑地做着他的妻子，他尊贵不凡做着他的贵胄，登基后他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帝王，而她会继续帮他打理好后宫，安排好各位小主侍寝，她则坐在皇后之位上继续帮他选秀女进宫。 情爱于她而言不重要，此刻过后，她也不作了，好好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即可。 老板娘又将他们拉靠近在一起，“皇上拉着皇后的手。” 这时，谢觞突然抓紧了她的手，盯着她的脸沉声道，“好，就按这里的风俗完成接下来的礼仪，皇后已经答应同朕一起吃汤圆。” 瞬间江凤华的脸离谢觞近在咫尺，她避开了他的眼睛，感觉他在一步步拉自己靠近，她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皇上……会不会太过暧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放开一些。”吃块饼也不用靠这么近吧！ 谢觞冷瞪了周边的几人一眼，瞬间所有人都回避开来不敢再看帝后吃饼，其实新人在洞房里喝合卺酒时是有人观礼，甚至闹洞房的，不过帝后的洞房可没有人敢闹。 再加上刚才两人一举一动总让人觉得不是真心实意的，仿佛这些事根本没有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发生过。 几人的心中都各有心思，不知道江凤华嫁给谢觞时她是如何的难过。 外面传言恒王极宠爱恒王妃都是假的吧！ 这边，老板娘也耍了小心思将一块喜饼一起放在他们的唇瓣边，“民妇说一起吃，皇后和皇上才能一起吃，一定要同步一人吃一半，寓意夫妻同心。” 江凤华耳朵已经开红了，脸也有些烫，如果两人不同步是不是就代表着夫妻不同心。 老板娘笑道，“开始。” 正当两人想要准备咬一口喜饼就以为完事了之时，老板娘突然心机地抽出喜饼，两人的牙齿突然间碰撞在一起，紧接着江凤华还咬在谢觞的唇瓣上，一时间两人都傻眼了。 谢觞最先反应过来，主动亲了亲她唇瓣。 同时，刚才避开两人的几对眼睛出于好奇纷纷盯着两人的举动，大家惊得瞠目结舌，看到如此羞涩的场面一时间几人也都没了反应。 江凤华脸刷一下就红了，又见旁边的人都盯着他们，为了避免尴尬她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谢觞的胸膛里，原来这才是老板娘真正的目的。 谢觞见她娇羞的样子扑向自己，喜不自胜，双臂揽上她的身子将她环抱在怀里，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温柔。 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这叫唇齿相依，这世上只有夫妻关系才会如此亲密无间。” 老板娘又道，“牙齿和舌头都有碰撞的时候，夫妻发生口角，或者被别的什么影响，这都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和我们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的丈夫或者妻子，不高兴的时候想想高兴的事就过去了。” 谢觞朝老板娘竖起了大拇指。 朱依依站在一边满眼都是羡慕和嫉妒，江凤华命真好，能嫁给如此俊美绝伦的皇上，还被他宠爱有加，两人明明都架了好久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帮他们修复夫妻了关系。 林语瞥了朱依依一眼，只见她的眼睛都恨到头发丝里去了，这个心机女，还想要抢凤华的男人。 林语突然道，“难怪老板娘说这种游戏只有夫妻才能玩，没有成亲的人是体会不到其中的欢愉的，朱依依姑娘说是不是啊！” 朱依依扯着唇角微笑道，“林姑娘说的是。”她表面平静，心里嫉妒得要死。 这时茶馆的老板又端来一碗汤圆交给老板娘 只听老板娘又道，“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来了。” 江凤华忍不住从谢觞怀里起来，“还有什么环节。” “夫妻一定要一起吃糖心汤圆，寓意家庭美满团圆，生活甜甜蜜蜜。”老板娘又道，“一定要皇上喂皇后吃，另一个是皇后再喂皇上吃。” 端上来的汤圆自然也是试过没有任何问题的才敢给帝后吃，茶馆老板更是仔细谨慎，不敢出半点差错。 江凤华故意道，“皇上不喜欢吃甜食。” 第453章 回宫了 “皇后亲自喂进嘴里的朕就喜欢吃。”谢觞不要脸皮接话，“为了皇后朕以后会喜欢吃的。 江凤华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亲自舀了一个汤圆喂进谢觞的嘴里，“陛下觉得甜不甜啊！” “甜。”谢觞见她总算笑了，又道，“老板娘做的汤圆果真甜香四溢，朕要钦点为御用点心。” 有了皇帝御用点心这块招牌往后这间茶馆的老板就发了。 从始至终江凤华都没把眼神放在朱依依的身上，吃饱喝足后拉着谢觞的手就又回到了马车上。 只等众人徐徐离开，茶馆老板和老板娘才回过神来，“恭送皇上皇后。” 谢觞为了纪念他和皇后的爱情，还将此地的婚俗全国推广，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朱依依呆愣着地站在原地，张静静上前喊了她一声，“朱姑娘走了啊。”她使劲手段也不如皇后娘娘看皇上的一个眼神管用，看来朱依依是进不了后宫了，就连后宫的其他小主都成了摆设。 马车内，江凤华端正坐着，仍然不苟言笑的样子，谢觞直接将她拉入怀里，“阮阮还在生朕的气啊！” “臣妾不敢生皇上的气。” 她没避开他的碰触，想起刚才那一瞬间的悸动，谢觞见状更加肆无忌惮捧着她的脸亲了亲，也是江凤华现在不方便，否则他现在这骚包的样子非得在车里就办了她。 江凤华推开他的脸，“陛下真的喜欢朱依依吗？”她像是还在吃醋的样子。 “不喜欢。”谢觞道。 “那陛下为何还对她卿卿我我的。” 谢觞盯着她的脸，“朕哪里对她卿卿我我了，朕只对阮阮卿卿我我的，她顶多算一颗棋子。” 他又扶江凤华坐稳，眸光里再也没有了玩笑之意，将一封奏折递到她手中，“阮阮看看吧！” 江凤华接过奏折看完后才道，“这个时候他说他找出了帮苏炫运火药的凶手，陛下相信朱御史的这些话吗？会不会太巧合了些。” 谢觞牵起她的手，认真道，“阮阮，朕不会让人伤害你的，如果朱嵩敢伤害你和孩子，甚至江家人，朕都绝对不会饶恕他，现在朕和阮阮都没有证据证明是朱嵩帮了苏炫，他又捉住了凶手，朕相信不是巧合，可能是有人蓄意在谋算，朕即使要再次肃清大周朝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处境并不像表面看着乐观，敌强我弱，不是杀一两个贪官就是为万民做主，只能起到震慑作用，只有逐渐变得更加强大。” 江凤华明白，接连拔除了秦家和苏家，整个朝堂动荡不安，他初登皇位，再动只怕会伤及根本。 “那臣妾永远陪着陛下一起好不好。”她知道谢觞会有所成就的，最终她会借他的力达到顶峰。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十分大度地道：“现在朱蓁蓁的清白已经毁了，如果陛下要用朱依依进宫牵制朱御史，臣妾回去就安排她进宫。” 谢觞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她进宫了。” “皇上的一举一动都在说明想让她进宫，她还说陛下想让她陪在陛下身边。”她也想试探他心里的人是谁。 “朕只想阮阮陪在朕的身边，阮阮才是朕的妻子，是朕的皇后，是朕爱的人。”谢觞现在已经平静多了，“回京后朕要为阮阮补办一场婚礼重新迎娶你做朕的皇后。” “阮阮一定很介意没有和朕喝合卺酒，没有结发，没有吃汤圆，朕回京后统统补偿你。” “都三个孩子的母亲了，陛下要再娶臣妾一次，也就是说臣妾要再嫁一次，到时候臣妾以什么身份嫁人啊！” “以前你只是以恒王妃的身份嫁给朕，可是朕错过了……现在自然是以皇后的身份出嫁，一切都交给礼官去办，阮阮安心养胎。” 江凤华笑了笑，“大着肚子的新娘子。” “筹备婚礼也要好几个月，到时候孩子都生了，阮阮也不用那么辛苦。” 江凤华没想到这一辈子她还能再嫁一回，谢觞有这个心意，她应该高兴的，不过他这样做是不是要将封后大典推后了，比起一个更加隆重的婚礼，她更加想要的是封后大典。 最后谢觞坚持要重新娶她一次，原因是他们成亲时，没有按照礼制完成全套成亲仪式，谢觞在一个女人出嫁的那一天说了很多让她难过的话，他觉得对不起她，只想补偿。 再则江凤华这一胎并不稳，回宫后他只想她好好养胎平安生下孩子。 新年的前一天，帝后的回京队伍才抵达盛京城，街上车水马龙，万人空巷，欢呼不断。 原本早该回来的，谢觞要顾及江凤华的肚子车队就行驶得慢了一些。 现在江凤华的肚子已经大显怀了，与之前比较更圆润了一些。 谢觞派了人搜寻苏卿卿的下落，始终没有消息，不过在江凤华回宫这日她突然又在宫里看到了秦昀妍的身影。 她不动声色地派人去跟着她。 她一身宫女的打扮肆无忌惮在宫中游走，这姑娘能买通人进进出出，秦家的家底还没有被抄光啊！或许是苏贵妃帮忙，毕竟她在宫中十多年也是很有人脉的。 现在坤宁宫已经腾出来了，她原本可以直接住到坤宁宫里，但是封后大典还没有举行，坤宁宫也还没有修缮完全，她又挺着个大肚子，所以暂时还住在晨曦宫里，谢梓娫和谢弘宥也已经在这里住习惯了，她也懒得挪窝。 谢觞又变得忙碌起来，不过他已经搬去了乾清宫，办公的地方也由太华殿搬到了御书房，一切都以皇帝的礼仪和标准。 皇帝的登基大典定在元月初八，皇后娘娘的册封典礼也可以选在同一天，普天同庆，但皇帝新下了一道旨意，命礼部和内务府重新替皇后赶制新婚礼服，并另选吉日，遍告诸司做准备，在此之前仍然以皇后礼制尊称她为皇后并协助太后娘娘协理后宫。 也就是说江凤华现在要安胎养孩子，后宫暂时由太后管理，只等她生了孩子再说。 此道圣旨一下，大家就都明白了，皇上要和皇后再成一次亲，成亲那日也是皇后的立后大典，皇上真是太宠爱皇后了。 皇后这一胎的预产期是在开年的三月下旬，算上坐月子的时间，立后大典至少要到五月下旬。 第454章 太后的想法 今年的大年夜过得同样热闹，有内务府和礼部操持，又有太后娘娘在宫中坐镇，大年夜的晚上也只需要帝后出席，歌舞升平，其乐融融。 各宫小主好不容易等到皇上回京，但是皇上却带着皇后离席回了晨曦宫。 没有皇帝的除夕夜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兴趣乏乏。 其实自从先帝驾崩，谢觞休息也不好，忙完先帝的葬礼，之后又整天忙于国事，趁着除夕夜想要好好休息，过了今晚，他又要忙了。 江凤华回宫后也请梅太医仔细诊过脉，胎位的确不稳，不能劳累，最好是静养，越到后面越是折磨人，她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先生下孩子再说。 谢觞也没往别的小主宫里去，每日都忙着国事，一刻都不得休息，就算偶尔抽出时间，他都会回晨曦宫陪江凤华和陪两个孩子，俨然变了一个样子。 时间转眼就到了元月初八，这日正是皇上的登基大典，江凤华也是象征性地出席就被谢觞命人送回晨曦宫养胎。 后宫小主们也没有理由去前朝观礼，此时大家都还没有封位，全都还留在东宫的各宫殿里。 这一日皇帝无疑是最受累的，紧接着还要招待从各国赶来的使臣等事宜。 这边太后一袭盛装打扮到了晨曦宫，江凤华正在一边的软榻上看书，两个孩子也在一边玩耍，下人们也在各忙各的。 江嬷嬷见状连忙跪在地上行礼，“奴婢参见太后，太后娘娘圣安。” “汪嬷嬷免礼吧！”太后沉声道，“皇后在何处？” “在寝殿里呢，奴婢这就去通传。” “不用了，哀家直接进去吧，皇后身子不方便。”太后道。 只等太后进来，江凤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连忙起身行礼，“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身子重，就免礼了吧！坐。”后宫的权力还在太后的手上，她自然比谁都高兴。 只见她往软椅上座下，朝两个孩子道，“弘宥到皇祖母这里来。” 谢弘宥却有些不给面子，也还没有学会主动给太后请安，奶娘连忙将小皇子抱到太后面前，“回禀太后，大皇子学会走路没多久，所以……” 没等奶娘解释完，太后已经有些不耐烦，“把他们带下去吧，哀家和皇后说会儿话。”江凤华生的两个孩子与她不亲。 奶娘连忙行礼告退，顺便带着大皇子和大公主离开了。 只听太后道，“现在皇上举行了登基大典正式称帝，皇后又大着肚子，所以皇上让哀家继续打理后宫，也是皇上对哀家的信任。” 江凤华不动声色坐在软椅上，想着太后此行定不是来闲话家常的，她道，“是，母后一直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其实苏贵妃在时一直都是苏贵妃掌权，这些话没人敢提。 太后又道，“现在皇上登基，后宫就只有十几位小主，除了给皇帝选妃进宫，眼下哀家想着怎么给小主们安排位份，哀家想先听听皇后的意思，再和皇帝商量。” 江凤华道，“臣妾现在身体重无暇管小主们，皇上也让臣妾安心养胎，一切由皇上和太后做主。” 太后见她恭顺的样子也很满意，自皇上和皇后回宫以来，皇上并没有去别的小主的宫里过夜，为此太后有些生气，皇后都怀孕了皇上还天天往晨曦宫跑，这里到底有什么魔力，她进来看看。 甚至江凤华不去坤宁宫住，仍然住在晨曦宫里，当初这所宫殿是她亲手为觞儿所建，没想到他从小住到大，还是这么舍不得离开。 太后又道，“后宫小主们的位份册封和所住宫殿，哀家理了一份名单给皇后瞧瞧。”她也猜不透儿子了，除了喜欢江凤会之外，他还喜欢别的什么女子没有。 江凤华接过喜嬷嬷递过来的名单，原来太后是想要把唐芊然封为贵妃，看来太后真的很看重唐家啊！ 原本定皇后居住在坤宁宫，皇帝住乾清宫，太后住慈宁宫 唐芊然，贵妃，长春宫，坐主位。 宋睛，淑妃，景和宫，坐主位。 高清瞳，昭仪，生了一个公主，住永乐宫 朱蓁蓁，贵嫔，无子，家世好，住庆华宫，为主位 贺兰嫣然，从三品贵嫔，朝阳宫， 潘念如，从三品婕妤 舒妍，正四品容华 闻露封为正六品贵人，张静静正五品静嫔 陈佳微，温玉，方瑶，几人从奉仪封为正七品常在， 太后又道，“这张单子是皇上还没回宫时定下的，哀家没有让人再抄写一份，也是因为上面的位份有所改变，现在皇后就先继续住在晨曦宫里，等孩子生了再搬到坤宁宫，哀家已经让内务府去办了。” 江凤华微笑着道，“唐侧妃尊为贵妃之位，位份会不会给得有失公允，臣妾的意思是宋侧妃和唐侧妃同为侧妃之位，太后只给了宋侧妃淑妃之位，而给唐侧妃为贵妃。”不是想要提拔唐家吧，因为唐芊然生了儿子，太后十分喜欢，她都听说了，太后经常让人把唐芊然的孩子抱到她宫里玩。 太后脸色不太好，又道，“唐芊然的父亲乃二品尚书，宋睛的父亲不过是区区四品，她能坐上妃位也是多亏她肚子争气，生下一个皇子。”若不是皇帝说把名单送到皇后这里过目再行定夺，太后早就按照她的想法一锤定音了 江凤华知道太后什么想法，现在得了权力，她就想到她面前宣誓一下主权，她大肚子期间谢觞跑她宫里也过于勤快了些，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还能吸引皇帝，让太后很是反感。 第455章 太后的权力 太后又说了其他小主的位份，“生了皇嗣的她们位份都给得不低，得皇帝喜欢的几位哀家自然也不会让她们受委屈，朱良娣升为正三品朱贵嫔也是皇帝的意思……” 太后并不知道朱蓁蓁在宫外发生的事情。 江凤华听到此处也没有想到谢觞会做这个决定，太后后面的话她也没有听清楚，只在想谢觞为什么还要册封朱蓁蓁为贵嫔。 太后又道，“皇后？” 江凤华反应过来，“东宫小主的位份太后决定了就好，臣妾没意见。” 太后微笑着道，“现在都给她们安排了宫殿，哀家准备让唐贵妃和宋淑妃一同协理后宫事宜，只等皇后顺利生下皇子和封后大典后皇后再来协助哀家，阮阮大着肚子不宜操劳，现在整个后宫只有阮阮的肚子里怀着皇嗣，哀家和皇帝最看重的就是皇后肚子里的孩子。” 江凤华听了太后这话的意思是想要让她只安心养胎，不准备把后宫各宫各司的权力交到她的手上，那她这个皇后做起来有什么意思，做了皇后没有权势等于同她明明是主母却没有掌家权，等皇帝对她失去兴趣了可以随时一脚踢飞她，到时候她连哭都找不到哭的地方，甚至还会被人骂蠢。 看来她夺权之路还路漫漫其修远兮。 没有苏贵妃给她使绊子，程琅瑾也傲气起来了。 江凤华脸上笑容不变，“臣妾现在身子的确不方便，太后做主吧！” 程太后很满意她的顺从，“后宫也才十几位小主，哀家准备让内务府安排选秀事宜，哀家知会过皇后了，皇后也不必操心。” “是。”江凤华只剩下一个字，现在她终于知道上一世谢觞的后宫为什么这么多女人了，原来全仰仗太后娘娘不辞辛苦地为他挑选女人。 她知道了太后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他儿子特别独宠某一个女人，然而谢觞又不受她控制，所以她只能来恶心女人。 太后又和她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太后离开后，红袖和汪嬷嬷才又到了江凤华的寝殿，两人眼中都布满了担心与焦急，只听汪嬷嬷道：“现在各宫小主都在忙着迁宫，只有咱们晨曦宫静悄悄的，按照祖制皇后是该迁往坤宁宫才合规矩。” 汪嬷嬷沉吟片刻，又道：“奴婢在宫中十七年了，翻遍了大周朝历代皇后册封大典的书籍，都没有皇帝要重新迎娶皇后此等说词，皇后本就是陛下的嫡妻，当初也是合规矩行了拜堂礼的夫妻。” 红袖道，“娘娘的封后大典也推后了，也没有个准确的封后日期，咱们要等到何时。” 江凤华想：谢觞现在要为她也准备一场婚礼，他感动的不过一直是他自己，而她只要做到配合即可。 前世的谢觞在抛弃嫡妻之后就为苏婷婉重新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封后大典，最后他们完成了一整套新婚礼仪，那个时候才让人知道什么叫做羡煞旁人。 江凤华道，“比这还糟糕的是太后娘娘跑来晨曦宫其实是想要架空本宫。” 汪嬷嬷满眼担忧，“娘娘的意思是说您现在手中并没有权柄，后宫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太皇娘娘手中？内务府，敬事房，御膳房，六个尚宫局及二十四司一个都没落到娘娘的手上吗？按规矩这些都归皇后娘娘您掌管。” 红袖是晨曦宫的女官，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内务府总管后宫一切收入、支出、采购等事物，在这里当差的人自然也富得流油，大家挤破脑袋都想往里钻。 皇后一旦没有掌管内务府的权力，她就不能安排自己的人进来，甚至还会被其他宫的嫔妃钻了空子安插自己人。 敬事房也落到了太后的手中，太后的脾气，只怕会安排更多女人到皇上身边争宠。 其他各司也很重要，包括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功，每一个都很重要。 以前苏贵妃代掌皇后之职就在各宫提拔了不少人成为她的人。 红袖道，“娘娘还是太子妃的时候还能做东宫的主，现在做了皇后却什么权力都没有了。” 江凤华见两人愁眉苦脸的心里仍然很平静，“太后这么急着想要争权，也不是一件坏事，这个家也不是这么好当的。” 汪嬷嬷想了想也道，“娘娘说的也是，自从苏贵妃被关冷宫，程皇后重新得到先帝青睐开始，后宫权柄等同于又完完全全落到了她手中，可是后宫却被她管理得一团糟糕，现在皇后做了太后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管好新帝的后宫。” 江凤华淡淡道：“现在最重要的的确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谢觞对于重新迎娶她这件事颇为上心，她也看不透谢觞最近的表现，从她晕倒之后到现在谢觞俨然一位深情款款的丈夫。 红袖道，“不过皇上是真的宠爱娘娘，不管再忙都会抽时间到晨曦宫陪娘娘用膳，陪大皇子和大公主玩耍，现在全宫都在传皇上是真的疼爱皇后，况且皇上并不是世上的普通男子，他可是天子啊。” 江凤华始终坚持不要去相信一个帝王的深情，女人一旦沉浸在爱情里她的大脑几乎是无法思考的，被蜜糖灌满的人生会让她感觉到满足，同时卸下所有的防备，然而一旦到了天塌地陷的那一天，灌满蜜糖的脑子帮不了她半分，她不能承受毫无招架力的自己，所以她是不会让自己的脑子被谢觞灌满蜜糖的。 江凤华更坚信人要有用才能被人用，若太过愚钝连做棋子都不配。 当初的苏贵妃同样得先帝盛宠，最后她也仅是先帝手中的一颗棋子。 此时她心里在想另一件事，谢觞回宫后曾秘密召见过朱御史，整个御书房里只有谢觞和朱御史连无心都没有近身伺候。 从谢觞拿朱御史的奏折给她看开始，他就已经认定了朱御史的这套说辞，谢觞是认定朱家不会造他的反所以相信了他找出来的苏炫的同谋。 所以她才让朱蓁蓁进了宫，也不介意朱蓁蓁在衡阳城发生的事。 他恐怕是想要将朱蓁蓁当一颗棋子永远禁锢在宫里，她身子已经脏了更不会再碰她，那日谢觞甚至让汪嬷嬷给朱蓁蓁喝了避子药，可见这位帝王的心思有多深不可测。 原来他让她喝下避子药时就没准备废掉朱蓁蓁，谢觞留着朱蓁蓁就阻止了朱依依进宫，意思是说他也不会惯着朱御史。 她想知道的是朱依依一旦知道她进宫无望，她会怎么办？ 第456章 要朱依依嫁人? 朱家。 时间回到过年前一日，当朱御史从朝中回到朱府，雪姨娘扭着纤细的腰身迎接上来，“老爷回来了……” 朱御史也出门两个月了，因为要忙迎接帝后的事宜，他甚至比朱依依晚回家，此时只见他眉毛鼻子都气得挤成了一堆，冷声道，“朱依依回府了没有？” 雪姨娘已经从朱依依的口中知道了朱蓁蓁的事，不过朱蓁蓁没敢和雪姨娘说是她陷害了朱蓁蓁，但她不敢说出来。 紧接着只听“啪”一巴掌打在雪姨娘的脸上，“朱依依在哪里？” “大小姐在她的院子里，老爷……”雪姨娘被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了下来。 下人刚扶着朱夫人走到院子里就见雪姨娘挨了打，她也还不知道她女儿发生的事情，因为被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 朱夫人见雪姨娘被打心里也很高兴，平时雪姨娘就得宠。 这边，朱御史也没有心疼她直接去了朱依依的院子里。 朱依依正在家里梳妆打扮，她以为回京后皇上就会让她进宫了，毕竟皇上从来没有直接拒绝过她。 朱御史冲进来，朱依依道，“父亲，您也回来了。”她以为她爹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毕竟连皇上都查不出来是谁要害朱蓁蓁。 朱御史怒目圆睁，朝朱依依打了两巴掌，打得她晕头转向，满眼的不可思议，“父亲……” “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孽女，蠢货。”朱御史直接骂她。 朱依依心里猜想，哭诉道，“父亲，你别听蓁妹妹胡说，她疯疯癫癫的，她是乱说的，她被人毁了清白，女儿也很痛心，可是那件事并不是女儿做的。” 朱御史让伺候她的丫鬟全都滚出去，又让心腹守在院子里，这才放低声音，沉声道，“不是蓁蓁说的，而是与你同谋的秦昀妍说的，你们想要设计蓁蓁和萧煜，是与不是。” 朱依依听后，连忙跪在地上，“父亲，您听女儿和你解释，蓁妹妹进宫快两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她根本不适合进宫，女儿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喜欢，他很快就会让人接女儿进宫了……” 朱御史冷笑，“接你进宫？你还想要进宫，就凭你也配，我的官位差点被你作没了，若不是我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咱们朱家已经被你害得抄家了，我和你说过没有，让你只和皇上培养感情，蓁蓁出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又如何能撇清干系。” 朱依依听后几乎花容失色，“怎么会这样，陛下明明说过希望我能陪在他的身边。”他还温柔地帮她抹药，虽然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又好了，可是一点不影响皇上喜欢她啊！ “蓁蓁没有被送回御史府，直接进了宫，就说明皇上不会废了她，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安分守己，否则我饶不了你，你是朱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只要蓁蓁好了，你是朱家的女儿同样也会好。 帮你害蓁蓁的那个女人其实是苏贵妃的人，苏家要找江家和皇上报仇，你被她们利用了而不自知……” 朱依依听后，“父亲的意思说是她们的真正目的是想要拉父亲和她们一起对付皇后，可是我们本来就要对付皇后，现在和她们联手又有什么不好。” 朱御史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对付皇后，朱家的位置还没有坐稳，我为什么要去对付皇后，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蠢。” “父亲不是说想要让朱家女儿的肚子里怀上太子吗？”难道不就是要让朱家女儿去争夺皇后之位吗？皇后被她们害死了，朱家女儿就有机会了。 朱御史顿了顿，“这种话不要再说了，你记住不要承认你给蓁蓁下药的事情，从今天起，你也不要出门了。” 朱御史知道她的心思，冷声警告，“如果蓁蓁的事被传出去辱了朱家门楣，或者失了皇室脸面，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所以这件事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 苏贵妃想要扼制住他的咽喉，他又怎么可能被她拿捏住，以此来要挟他，这一次他花了不少钱摆平，只是损失了几个心腹，那几个替死鬼也不算替死鬼，他对他们有恩，现在也是他们报恩的时候了。 不管苏贵妃说什么皇上都不会相信，并且他断定苏贵妃的手中根本没有证据，他若让苏炫捏住证据，他也不会帮他了。 朱依依吓了一跳，“女儿知道了，谁也不会说的。”她只和她娘嘲笑了朱蓁蓁两句，自然也没有说是她给朱蓁蓁下的药，没想到父亲知道了，还知道帮她的人是叫秦昀妍。 朱依依又想了一个讨好朱御史的主意，“秦昀妍父亲也见过了吧！” 朱御史瞪她一眼，意思是说见过了，不然他怎么知道苏贵妃设计要拉朱家和她一起对付皇后。 朱依依阴沉沉地道，“那姑娘长得是真的漂亮，却要找萧侍郎报杀父杀母之仇，父亲可以帮帮她，说不定能获得她的芳心，我听说她是罪臣之女，又被贬为奴籍。” 朱御史有些心动了，当初在丧葬队伍里看到那姑娘的身影他就蠢蠢欲动，不过后来没有机会，现在知道她是苏贵妃的人他也不可能去要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在身边。 这些话他没有和朱依依讲，只听他沉声道，“为父已经给你谈妥了一门亲事，从今天开始直到你出嫁，你都在房间里思过，哪里也不能去。” 朱依依瞬间愣住了，要她嫁人？ 难怪后面皇上对她都冷冷淡淡的，她以为是因为在皇后的面前，所以皇上才避开她的，原来皇上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她进宫伴驾。 她还是不甘心，凭什么朱蓁蓁都不干净了，她还能进宫，而她比朱蓁蓁长得漂亮，却要永远低她一等。 第457章 朱依依气死了 这边，朱夫人被人挡在院子里，不知道大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让本夫人进去。” 片刻后，朱御史才从朱依依的房间出来，蓁儿的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了，不然非得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雪姨娘也跟着大夫人来了。 他冷瞪了一眼雪姨娘，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留在依依的身边好好教导她直到她出嫁为止。” 雪姨娘一听，惊声道，“老爷要把依依嫁给谁，怎么突然要嫁了，不是说依依会进……”宫字没有说出来，已经被朱御史制止。 “朱家已经有一位嫡小姐进宫，就不会再送别的姑娘进宫，你们统统给我记清楚了，谁敢乱说一句话，不要怪我不念情分。” 朱御史又朝朱夫人道，“商统领早就看上咱们家依依了，朱商两家联姻再合适不过，夫人去准备吧！” “是。”朱夫人听后还挺高兴的，这样一来老爷就不会逼蓁蓁给朱依依制造机会了。 雪姨娘一脸懵，老爷不是最想依依进宫夺得皇上宠爱吗？依依也想进宫。 雪姨娘又道，“商统领不是前年才死了夫人吗？老爷要让依依去给他续弦，听说商统领府中有一堆妾室……” “她是朱家的大小姐才有资格给人做续弦做正室，嫁过去她就是商家的主母。”朱御史也想清楚了，至少商统领还是御林军统领，是皇上的心腹，拉拢了商家，对朱家也是一大助力。 雪姨娘想要再说什么，可都被朱嵩凛冽的眼神给吓退，她知道他不能仗着老爷的宠爱恃宠而骄，府中不止她一个姨娘得宠，还有别人，男人的宠爱不过就是男人一两年的新鲜感罢了。 朱夫人也不进朱依依的屋子里，直接跟着朱御史走了，如果朱依依知道她不能进宫反而要去给人续弦，只怕要气死。 果然，朱依依听说了这个消息脸都气青了，刚才父亲可没给她说让她嫁给谁。 雪姨娘在一边劝道，“算了，给商统领做续弦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是个正室，是当家祖母，总比给人做妾强，说不定大小姐比二小姐过得还幸福呢，她现在身子被毁，皇上也不会用她了，皇上没有废了她不过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 “你一个无知妇人知道什么？怪不得你也只配给人做妾。”朱依依第一次对她娘说这种话。 雪姨娘听后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依依……” “嫁给皇上和嫁给一个武夫，你怎么选？”朱依依冷声道。 “如果我能让我生的孩子做嫡子，我肯定选武夫。”雪姨娘本就不同意她进宫，“依依，说不定这是咱们的福气呢！那商统领也才三十多岁，正是壮年，官位又高，你嫁过去就是御林军统领的夫人，你爹说了，也是因为咱们姓朱，你才有机会嫁给商统领做续弦。” 朱依依气得要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皇上年轻俊朗，凭什么她就不能嫁，朱蓁蓁都变成这样了还不被废掉，难道是皇后的意思，皇后不想她进宫。 在路上时，皇后就处处看她不顺眼，甚至那天晚上也是皇后口口声声指责是她害了朱蓁蓁，皇后一定是知道了她和皇上在梅园里的事情，所以才处处针对她。 皇宫里这么多位小主，偏偏皇后就只带了朱蓁蓁和张静静，一定是皇后早有预谋想让朱蓁蓁和她争。 张静静也是没用的，这么多机会，她明明可以得到皇上的宠幸，一路上她却不争不抢。 现在父亲禁了她的足，她也不能出去了，原本她还想着等元宵节时再进宫的。 “娘，我不想嫁给商统领，我想嫁的人是皇上，我喜欢的人是皇上，哪怕无名无份我都愿意，你帮帮我。” “可是你爹说那商统领早就喜欢你了，一直想要娶你做夫人，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总比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强。” “皇上是喜欢我的，我只需要等到皇上再次选秀，我就能进宫了。”朱依依还是不死心想要等皇上的登基大典过后，说不过朱蓁蓁进宫也会被打入冷宫。 可是十天过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朱蓁蓁被册封为朱贵嫔，封位还不低，甚至还是六宫之一的主位娘娘。 朱依依发疯了，“凭什么她都失身了还能被封位。” 这时，朱夫人正好找了绣房的人来给她做几身新衣裳，朱依依看着大夫人得意的脸，她想要把朱蓁蓁失身的事情说出去气死她，可是她爹已经嘱咐过了，皇上也一定是嘱咐过了，若是让人知道是她传出去的，她爹可能会杀了她。 现在她又被禁了足，只有央求大夫人带她进宫，还有几日就是元宵节了吧，往年这个时候皇上都会邀请大臣及家眷进宫。 朱夫人道，“商家的媒人已经来拿了依依的八字过去，就等着将你与商大人的八字一起拿去算出良辰吉日，依依啊，你放心你是朱家的大小姐，你父亲也说了，绝对不能让你受委屈，母亲给你准备的嫁妆也不会比蓁蓁的少。” 其实朱依依也知道，当初朱蓁蓁进宫里可是得了不少东西，特别是钱财上，朱家给了她很多，就是为了让她进宫打通关系争宠的。 “母亲，今年的元宵节宫里也下了帖子来吧！”朱依依温声道：“我想去看看蓁妹妹。” 朱夫人警惕道，“是有帖子，太后娘娘亲自邀请的，你爹说了你就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直到出嫁为止。” 于是，朱夫人让人给朱依依测量尺寸就走了，她想要进宫顶替女儿的位置简直做梦，她才不会被她哄骗这么傻了。 雪姨娘也不想她进宫，更想她嫁给商统领，年龄虽然大了些，不过也不算大，总归是嫁做正妻，总比嫁给别人做妾强。 雪姨娘知道做人妾室的苦，不想自己的女儿也去做妾，所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朱依依的屋子里了。 朱依依又让她的贴身丫鬟帮她的忙，可是也没有半点用，丫鬟也怕死，谁敢传宫里娘娘的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进宫。 第458章 唐贵妃的威风 皇宫。 元月初十，今日江凤华也起了个早梳妆打扮准备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程皇后自从当了太后之后就给各宫立了个规矩，每月遇到初一十五或者逢十，各宫嫔妃都必须去慈宁宫请安。 算起来每月也才五次必须要早起，但是嫔妃们肯定是不能低于五次的，更不能只扣着五次去，江凤华也一样。 红袖给江凤华梳了个端庄贵气的发髻，她虽然是第二胎了，但她也才过十八岁的生辰没几个月，现在虚岁也才十九岁，瞧着镜子里的绝色容颜，她心情也很好。 这时，只见莲叶和傲雪也来了，江凤华关心道，“林枫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好了。”莲叶道，“这些日子奴婢总是去林枫那边照顾他，都没时间照顾娘娘，对不起啊！” “林枫是为救本宫受的伤，只要你愿意，别说让你去照顾他，你嫁给他本宫也是答应的。”江凤华知道林枫一直在追求莲叶，两人现在也如胶似漆的，所以她才敢开这种玩笑。 莲叶脸颊红润，“奴婢说过要一辈子伺候娘娘的。” “傻丫头，一个人的缘分什么时候来是说不清楚的，如果有一个男人肯为了你豁出命，并且你也喜欢他，你就不要错过了，人生总要尝过甜甜的爱情才算完整的，本宫希望你和红袖，傲雪都能被爱。” 莲叶点了点头，“奴婢已经和林枫说过了，现在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他若愿意等，将来我一定会嫁给他的，他若等不了，那就算了。”她还要帮皇后照顾大皇子和大公主，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想现在嫁人。 江凤华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怕她嫁人了身边就没有得力的人。 红袖道，“你就放心吧，还有我在娘娘身边伺候。”况且红袖在宫中也替皇后培养一些得力的人。 傲雪道，“林枫现在是御前侍卫，他的家就在宫中，你就算和林枫好了，也不会离开娘娘的。” 莲叶被她们说得脸颊绯红，她想要反驳两句，可是想到林枫救她时的样子，她还是挺高兴的，心里也甜甜的。 “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了，汪嬷嬷和傲雪陪本宫去就行了，你们就留在宫里看孩子。”说完她扶着汪嬷嬷就走了。 红袖和莲叶送皇后出了晨曦宫才返回偏殿，莲叶朝红袖悄声道，“刚才我去找林枫给她送吃的，你猜我在御书房看见谁了？” 红袖见她卖关子，“你看见谁了，直接说呗。” 莲叶笑着道，“我看见程管家的那个儿子程峰了，好像是皇上召见他进宫了。” 红袖道，“然后呢！” 莲叶盯着她的眼睛，“你不是喜欢他吗？他进宫了，你就不想去见见他。” 红袖没有否认，就像皇后说的她们都还年轻，有悸动是正常的，她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没有波澜了，我顶多是感谢程管家教了我很多东西，又与程峰见了几面，觉得他这个人挺幽默和挺用心的，细想下来，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所以我不算喜欢他，可能就是有一瞬间的心动，现在已经没有了。” “那就糟糕了。”莲叶感叹道。 红袖疑惑，“怎么了？” “我听林枫说皇上好像要让程峰进宫任职了，当初他在恒王府时就为皇上办事，皇上宫外的产业都是程峰在打理，是一个能力很出众的人，现在让他进宫，应该是给他一个官职，继续打理皇上的私有财产，就是不和国库挂钩的财产，叫内务府总管。” 红袖道，“内务府不是归后宫管理吗？权力都捏在太后娘娘手中。” “可能有两个内务府吧，皇上也可以有自己的私房钱。”莲叶又道：“所以如果他常在宫中行走，你们见面的机会就会越来越多了，如果他还是很喜欢你，你会不会喜欢他。” 红袖道，“我们都去喜欢别人了，咱们小姐身边就没有人了，你不知道皇后现在的处境挺难的……” 其实王府私产的账本都在皇后的手中，一直是红袖在帮着打理，所以她和程管家还是有联系的。 不过是后宫的管事权被太后借着怀有身孕为由什么都不让她管。 - 这边，只见升了贵妃之位的唐芊然身边浩浩荡荡跟着一群宫女太监，而她则打扮得精致扶着嬷嬷的手缓缓而来。 她见到江凤华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凤华瞟了她的队伍一眼，的确是不一样了，唐芊然出手本就阔绰，现在更是阔绰了。 她道，“唐贵妃，免礼吧！” “谢娘娘。”随后她就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背脊骨，又朝奶娘道，“还不快让三皇子给皇后请安。” 奶娘又抱着三皇子到了江凤华面前微微福了一礼，“三皇子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凤华看了孩子一眼，准备伸手去摸一摸孩子，奶娘突然往后缩了缩。 江凤华愣怔，这个孩子可是她亲眼看着生下来的，当时唐芊然生了三天三夜才生下他，的确是受了些苦。 唐芊然道，“皇后娘娘怎么没把大皇子带来，太后娘娘总让臣妾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看。” 江凤华眼底闪过一抹冷色，微笑道，“本宫听说唐贵妃时常抱着三皇子到慈宁宫陪太后，可是正月里的春寒也挺重的，孩子还太小，唐贵妃还是少带着三皇子出来吹风吧！” “是，也是太后喜欢孩子，臣妾才带出来的。”唐芊然道。 这时，宋淑妃和高昭仪也缓缓走来，两人同时向江凤华和唐芊然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唐贵妃请安。” 江凤华脸上温润如玉，“都免礼吧！” 有皇后开口，自然没有贵妃开口摆威风。 大家都来了，唯独没有人看见朱蓁蓁，她自回宫后，她的宫门口就有人守着，后来又迁到了六宫之一的庆华宫也是有人护送过去的，大家都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有人去问。 高清瞳和她住了几天，虽然也没有见过，可是她晚上还会听到朱蓁蓁的屋子里传出来嚎叫声，她也被吵醒，所以她推断朱蓁蓁是不是疯了。 第459章 不过是颗棋子 这时，后宫的所有嫔妃像是闻讯赶来，纷纷行礼，礼仪过后，舒妍主动凑到唐芊然的身边拍起了马屁，“哎呀，三皇子越长越可爱了，这眉目俨然和皇上一模一样英气逼人，这嘴巴和贵妃娘娘的嘴一样好看。” 宋睛道，“这么小的孩子能看出英气，还很可爱？”皇上小时候长这样，估计太后娘娘都不答应。 有人恭维唐芊然，她自然是高兴的，也不理宋睛，又道，“舒容华以后也会有和陛下的孩子，一定也很好看。” 舒妍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臣妾的福气没有贵妃娘娘的好，臣妾进宫两年了还没有见过皇上呢。” 仿佛在说那个时候太子就独宠太子妃，根本不给别的小主机会，甚至有些埋怨，现在皇后又怀孕了，太子登基做了皇帝还天天往皇后宫里去，进宫的小主大多都没有被皇上召幸过呢。 唐芊然无意道，“现在是太后娘娘执掌敬事房，本宫听说以前没有侍寝过的小主太后娘娘都会安排大家见皇上的，各位姐妹以后总有机会的。” 猛然，唐芊然只觉得说错了话，脸色尴尬羞红，连连行礼赔罪，“臣妾不是说皇后娘娘以前不公允……” 江凤华神色淡然，一直以来，她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这些后宫的莺莺燕燕。 她浑身透着一股威冷之气，眸光冷寒如冰盯着唐芊然，又扫了一眼众嫔妃，沉声道，“太后娘娘已经下旨内务府承办选秀事宜，后宫会再次添加新人，只要是入了后宫的女子，每个人都可以像当初的唐贵妃一样经常到皇上面前露脸，总都会有机会的。” 宋淑妃本就不服气唐芊然得了贵妃之位，她阴阳怪气地道，“臣妾也想向贵妃娘娘学习请教如何装扮成宫女到太华殿去为陛下砚墨讨陛下欢心。” “不过臣妾听说贵妃娘娘砚了半年的墨皇上都没宠幸娘娘，可见要讨得陛下欢心至少容貌上得入陛下的眼，否则也让人提不起兴趣。” 皇上喜欢谁唐贵妃心里没点数吗？不就是得了个贵妃的位份吗？凭你的姿色也想在皇后面前耍威风，真是不自量力。 唐芊然见宋睛还是这么与她作对，气得要死，“宋睛，你现在是淑妃，本宫是贵妃……” 高清瞳连忙岔开话题，“臣妾猜皇后娘娘这一胎一定是位小皇子，当初臣妾怀二公主的时候臣妾就预感是位公主，哎呀果真是公主，臣妾的预感很准的。” 后宫中又不是唐芊然一个人生了皇子，皇后娘娘这一胎生了可就有两位皇子了。 顿时大家也不想巴结唐贵妃了，虽然太后让她协助管理后宫，可是后宫的权柄终究有一天会落回皇后娘娘的手中，皇后只不过是有孕在身，皇上心疼她，不想她劳累操心才暂时让唐贵妃管理后宫。 江凤华微笑着，“都别围着了，时辰不早了，都随本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吧！” “是。”众人齐声道。 只见宋淑妃和高昭仪一左一右跟在江凤华身边，几人有说有笑的。 舒妍和唐芊然落到后面，只听舒妍悄声道，“太后娘娘并没有把各宫的权力交给皇后，太后更看重贵妃娘娘，臣妾日后还要多仰仗贵妃在太后面前美言几句。” 唐芊然看了她的脸一眼，长得清秀可人，“舒容华放心吧，本宫会向太后谏言让你尽快侍寝的。” 舒妍道，“谢贵妃娘娘。” “现在皇后怀有身孕，正是后宫嫔妃们抓住机会侍寝的时候，有了太后撑腰，后宫的嫔妃们多生些皇嗣太后也高兴。”唐芊然又道。 唐芊然还是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当初她能争夺过朱蓁蓁得侧妃之位，只不过是她刚好适合做江凤华的那颗棋子，现在江凤华也随时可能将她变成一颗废棋。 这一世能和江凤华做对手执棋的人只有皇帝，其他人都只是他们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到了慈宁宫，以江凤华为首，众人齐声向太后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圣安。” 太后一袭华丽的服饰加身端正坐在主位上，她随意扫视了一眼底下的嫔妃，一副威严贵气的样子，沉声道，“都免礼吧。” “谢太后。”众人又齐声道。 太后又道，“都坐吧！” 江凤华站直了身子汪嬷嬷又扶她坐在太后下首位置，此时唐芊然也按规矩坐在太后的另一边。 只见唐芊然亲手抱着孩子到太后面前，微笑道，“三皇子知道要来给太后请安也是早早就起床了呢，三皇子快醒醒拜见皇祖母了。” 太后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什么意思，道，“让哀家抱抱哀家的小皇孙。” 太后抱在怀里只觉得三皇子眼睛半睁半闭像是想要睡觉被迫起床的样子。 唐芊然道：“可能是又想睡了，听奶娘说孩子都嗜睡，玩不了一会儿瞌睡虫又找上来了。” “孩子是这样的，多睡才能长身体。”太后满脸慈爱，“三皇子没有咳嗽了吧！哀家一直惦记着。” “好多了，没什么大碍了。”唐芊然恭敬道。 宋睛和高清瞳可舍不得这么小的孩子早早起床来遭这罪，其实就算唐贵妃不抱孩子来慈宁宫敬孝，太后也没有话说，毕竟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可她升了贵妃位份，总是想要带着三皇子显摆一番。 三皇子才满月没多久就被唐芊然经常抱到慈宁宫，所以才让三皇子吹了冷风断断续续染了风寒，一直不见好。 江凤华端庄贤淑地坐在一边，哪怕母亲多心疼孩子一分都不会利用孩子争宠。 只见其他嫔妃也在恭维三皇子可爱，汪嬷嬷却和江凤华使了个眼色，总觉得唐贵妃的孩子精神太过萎靡了。 江凤华也往太后怀里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蹊跷，她想到刚才她想摸一摸孩子，可是奶娘却抱着孩子退缩了不让她摸。 太后又让人将孩子交还给唐芊然，沉声道，“还有五日就是元宵节了，这是自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元宵节，唐贵妃就多费心多督促内务府和礼部办好这次宴会。”她给了一个让唐芊然挂名的机会。 唐芊然连忙恭敬行了一礼，“臣妾一定不负太后和皇上期望，把元宵节办得热热闹闹的。” 宋淑妃抓住了她话中的漏洞，恭维道，“臣妾听说各国的使臣也还没有回去，他们应该是要等到在盛京城过了元宵节才会离开吧，到时候应该也会进宫参加宴会，唐贵妃一定准备了精彩的节目宴客，让他们看到咱们大周国的威仪与风范。”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唐贵妃，目光期待。 第460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唐芊然脸上微微尴尬，宴会自然有礼部和内务府的人承办，她不过是督促一番即可，往年怎么办，自然今年也就怎么办。 她也听说了各国的使臣参加了皇帝的登基大典还没有回去，要见识一番大周国元宵佳节的盛况，她仅是一个后宫妇人，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如何操心。 唐芊然捏紧了手指，扬声道，“这个自然是要保密的，宋淑妃到时候就知道了。” “臣妾就拭目以待贵妃娘娘给咱们惊喜了。”宋睛微笑道，仿佛是说举办这么盛大隆重的元宵节一切都是唐贵妃策划承办的。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坐在一边，元宵节的确是各大节日中比较隆重且喜庆的节日，宫中的节日往年也由内务府筹办，宫外的自然是由礼部筹办，盛京城的街道上官府会张灯结彩供百姓赏灯夜游，还有猜灯谜等活动。 不过皇宫的女子是不能自由出皇宫去街上赏灯游玩的，她也已经有三年没有参加过宫外的元宵节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 太后见大家都热情高涨也很高兴，又道，“还有一事哀家许久以来都殚精竭虑的，先帝爷临走时拉着哀家的手，哀家向先帝爷保证一定会让谢氏一族人丁兴旺，子孙繁荣昌盛，眼下皇帝的子嗣还是很单薄啊！” 一提到先帝爷，所有人都配合着默哀以示尊敬。 “孕育子嗣上来讲皇后是有功的，哀家很是欣慰。”太后又道。 唐芊然想拉一拨好感值，又道，“后宫还有很多妹妹没见过皇上，都是一等一的标致美人，太后娘娘过目瞧瞧她们。” 太后道，“哀家的确是认不全，都站起身来哀家挨个看看。” 此时，众人心中都很雀跃都想得太后提点一番。 唐芊然道，“回禀太后，这位是舒容华，她是户部侍郎之女，瞧着真的是个温婉可人的模样。” 舒妍缓缓起身朝太后行了一礼。 太后高兴道，“是个标致的。” 当初太后给她们封位份时也是从家世上着手分封的。 紧接着就有贺兰嫣然缓缓行礼。 “好好，哀家记得你，当时哀家和皇上商量着，赐了你一个“兰”字，果然如兰花般高洁清雅，兰贵嫔，长平侯贺兰家的女儿。” 贺兰嫣然微微福礼，“是。” 江凤华当初为谢觞挑选的这一批秀女之中除了有两人是她要用到的棋子之外，其余的家世都清白，皇族需要皇嗣，皇嗣的母族干净于国也有利。 小主们进宫后，她也尽心调教，宽容待她们，从未苛责，因为她知道被人欺凌的滋味有多生不如死，现在在座的人当中又有几人能记得住她的恩情。 唐芊然一朝得了太后的看重，倒像是这些嫔妃都受过她的恩惠，她准备把她们往皇上床榻上送一样。 没等太后把人认全，江凤华以身体不适为由朝太后行了一礼，太后的心思也不在她的身上，直到她出了慈宁宫也没回过神来。 太后要在选秀之前安排后宫的嫔妃侍寝。 江凤华刚出慈宁宫，高清瞳和宋淑妃就跟了出来，“臣妾陪皇后娘娘一起吧！” 宋睛道，“唐芊然真是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皇后娘娘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能像现在这样趾高气扬吗？” 高清瞳道，“咱们娘娘也是为陛下的子嗣着想，孩子是无辜的，才不是因为她，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娘娘是心地善良之人，这些都是娘娘的功德，全凭己心罢了。” 江凤华微微一笑，“高昭仪小嘴倒是学得越发甜了。” “臣妾说的是事实嘛，臣妾想先帝爷册封娘娘为皇后一定是知道娘娘是心善之人，有娘娘在，后宫就不会乱。”高清瞳又道。 宋睛目瞪口呆，“高昭仪一向清冷，原来拍起马屁来，我宋睛都自愧不如。” 几人有说有笑的，就在这个时候，张静静，温玉，陈佳微，方瑶也追了出来。 几人恭敬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凤华道，“你们不多留一会儿。”现在后宫权力被太后把持，她们多巴结太后，对她们有利。 “臣妾也想跟着皇后娘娘一起。”张静静道。 方瑶也道，“我们分得清好坏，当初皇后娘娘管我们比较严苛也是为我们着想，我进宫前就听别人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但是东宫里却很安全，我们都知道是皇后娘娘在护着我们。” 陈佳微比较腼腆，附和道，“就是。” 温玉也道，“娘娘是好人。”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把江凤华说懵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高清瞳又问宋淑妃，“淑妃娘娘在哪里听说的今年的元宵节会有使臣参加？”她们都在深宫里，自然不知道前朝和宫外的情况。 “我舅舅回京了，他原本一直驻守在边塞，得了陛下圣旨回京省亲。其实也是我外祖母过逝了。我现在是宫里的人就不能出宫祭拜我外祖母了。”她眼睛红红的。 江凤华看她一眼，难怪宋睛穿着比较素净，不过身为皇家妇是不能为其他人戴孝的。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她在想当初胡族退兵，并签下降书，这次胡族应该也有使臣到大周国吧！ 谢觞派人四处搜寻苏卿卿的下落，可是她仿佛并没有出现过一样，销声匿迹了。 谢灵儿身边也有人悄悄盯着，一直都没有动静。 她猜想：没有搜寻到苏卿卿的下落，会不会是因为她混入使臣当中。 苏炫和胡族王爷有勾结，那么胡族大王会不会与苏家勾结在一起了，当初苏炫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造反，可是除了苏家军异动比较大之外，胡族并没有参与进来。 前世的胡族自谢觞亲自去边塞让他们签下降书，后来一直没有听说胡族再起兵攻打大周。 她也不确定苏家和胡族是不是一伙的，知道苏家造反被灭，甚至苏家和胡族有仇才对，他就更不可能帮苏卿卿，除非胡族大王也被蒙蔽了，或者她现在不叫苏卿卿，而是改了别的名字。 她们早就传信到边塞让谭莞青和江志钦想办法查苏卿卿的下落，也一直没有回信。 秦昀妍也一直很老实在浣衣局里呆着，并没有和谁再有接触。 只能说苏卿卿实在太谨慎了。 谢觞不让她管苏卿卿的事情，只让她好好养胎。 第461章 改名心儿 晚上汪嬷嬷告诉了江凤华一个消息，太后把贺兰嫣然直接送去了乾清宫，谢觞并没有拒绝。 太后是要告诉所有人，巴结讨好她才有好果子吃，江凤华本不想惹事的，但是太后活得这么滋润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得给她找点事做，还要做得与她半丝关系也没有。 她想着：唐芊然其实就是一颗很好用的棋子，她以为傍上太后，太后又夺了她的权，她就无人可用了吗？ 江凤华淡然一笑，继续看书陪孩子养胎，长平侯是先帝给的爵位，又官居要位，谢觞没有理由拒绝这么一个小美人。 看来几位小主相比较太后更喜欢兰贵嫔，舒妍巴结讨好唐贵妃不就是想让她在太后面前给她说好话吗？ 江凤华又接到消息，秦昀妍去了舒妍的宫殿里，她进宫后就不叫秦昀妍了，而是换了一个名字叫心儿。 她暗忖着：宫中这么多小主，秦昀妍怎么就找上了舒妍呢，秦昀妍不知道她认识她，所以她才敢在宫中肆无忌惮行走。 上一世这么聪明一个孩子，这一世怎么就和苏卿卿搅合在一起了，真是可惜了。 舒容华的父亲是户部右侍郎，现在也是大哥的手下，可是舒侍郎一直不服气大哥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 江凤华只觉得不得不防。 这边，舒妍知道被送去侍寝的人是贺兰嫣然，她气得要死，“太后眼睛是瞎了吗？” 心腹嬷嬷连忙去关门，“娘娘可不能这么说，这话传到太后耳朵里，咱们都完了。” 舒妍也是一时口快，连忙闭了嘴，她心情也不好，开始想办法，不管怎么说后宫现在是太后说了算，讨好太后总是没错的，日后再想办法去和皇上巧遇。 可是皇上眼中只有皇后娘娘，似乎瞧不上她的容貌。 上次匆匆一见…… 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青衣粗布的女人出现在门外，“奴婢是浣衣局的宫女，前来给容华娘娘送洗干净的衣裳。” 宫女道，“交给我吧！” 女人又道，“奴婢还有一事要请容华娘娘恕罪。” “何事？” “奴婢在洗这件裙子时不小心划破了，不过奴婢已经缝合好了，特意来当面给娘娘赔偿和请罪，希望她原谅奴婢。” 宫女一听把衣裳给洗破了，她随手翻了翻，是容华娘娘最喜欢的裙子，她可赔不起。 于是宫女又去禀告了：“启禀娘娘，浣衣局的宫女来送衣裳。” “你收进来就行了，这种小事怎么来禀告。”嬷嬷连忙道。 宫女满脸为难，“那浣衣局的宫女说她洗坏了娘娘的衣裳，是娘娘最喜欢的那件粉色裙子，奴婢可不想被娘娘骂，不过那宫女说愿意赔偿和请罪。” 舒妍听到声音，“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宫女又把话说了一遍，舒妍听后怒气深深，她已经够倒霉了，衣裳还被洗坏了。 “把人带进来。”她冷声道。 女人很快被带了进来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容华娘娘，” 舒妍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衣裳，“是你洗坏了本宫的衣裳？” “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多少钱，奴婢可以赔给娘娘。” “你赔得起吗？你一个浣衣局的低等贱奴，你拿什么赔。”舒妍就是要找她来出气的。 秦昀妍猛地一抬头，落入舒妍眼帘的是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她连忙道，“娘娘说多少银子，奴婢真的能赔。” 紧接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出来，“这些银子够不够，如果不够奴婢愿意慢慢赔给娘娘，只求娘娘饶过奴婢。” 她眼睛红红的，眼眶里甚至弥漫着泪水，委屈又可怜，“求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舒妍突然道，“你是浣衣局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心儿。”她恭敬道。 舒妍暗忖着：浣衣局那种低贱的地方还有如此漂亮的女子，如果这么一个水灵的美人被皇上看中甚至宠幸了，然后她再利用她来争宠。 想到此，舒妍又道，“在浣衣局当差一定很辛苦吧！” “奴婢不敢说辛苦，能为诸位主子们浆洗衣物是奴婢的荣幸。” “以后你就跟着本宫，在本宫身边伺候。” “可是浣衣局的嬷嬷和公公是不会允许的，心儿是奴籍，身契捏在他们手中呢。”她故意道。 “这好办，本宫要一个小小的宫女来贴身伺候，还不是什么难事。” 舒妍的父亲好歹也是户部侍郎，她找关系要一个宫女不是问题。 秦昀妍感恩戴德，“娘娘真的愿意让奴婢在娘娘身边伺候，奴婢当牛做马都会报答娘娘的恩情，浣衣局真的太苦了。” “只要你听话，本宫不会亏待你的。”她再去浣衣局要了她的身契捏在手中，她不敢不听话。 她不知道浣衣局的身契也是假的，秦昀妍早在进入奴隶所就买通人换了名字，为此她还付出了自己的清白，所以她恨。 心儿道，“奴婢曾经给各宫娘娘都送过衣裳，也只有容华娘娘心地善良肯收留奴婢。” 舒妍暗忖着：那是因为她们怕留你在身边反而会害了她们，这么一张如花的容易，真的让皇上看见可怎么办啊！ 但是呢，她就不怕，既然吸引不来皇上，就换个人吸引。 一直到元宵节，舒妍都把“心儿”藏在宫里，甚至还给她穿好看的衣裳，同时她也没有被皇上召去侍寝。 第462章 朱依依进宫了 与此同时，听说又有地方受了灾，皇帝组建大臣连日连夜商讨应对之策，也真的没有时间召见各位嫔妃，这几日他连晨曦宫都没有去。 元宵节这日很快来了，江凤华落得清闲，太后恩准这日不必去请安，江凤华睡觉也睡到自然醒，从回宫开始她安安静静养了半个月，胃口也好多了，心情也不错。 谢梓娫和谢弘宥已经学会说话了，儿子话说得不多，吐字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当女儿开口就能念出一句诗来时，还是让江凤华惊了一跳。 汪嬷嬷道，“都是皇后娘娘教得好，娘娘喜欢看书，又喜欢读书给他们听，从小耳濡目染。” “母后，弘儿也要抱抱。”谢弘宥见妹妹被母后抱在怀里亲了亲就开始争宠了。 江凤华大着肚子，也抱不动两个孩子，她将谢梓娫交给汪嬷嬷，又去抱儿子，亲了亲他的脸颊，谢弘宥立刻高兴起来，又朝江凤华的脸上亲了亲。 这时，谢梓娫见到也要往她身上凑，“母后，娫娫也要亲亲。” 江凤华凑到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亲，谢样娫又往她脸上亲了亲。 汪嬷嬷连忙道，“快把大皇子接过来，皇后娘娘身子重，不能累着了。” 谢弘宥也没有硬要他娘抱，懂事地摸了摸江凤华的肚子，“弟弟乖。” 江凤华也笑了，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陪着，她每天都很开心。 这时，宋晴和高清瞳也带着孩子来了，她们身后都跟着一堆宫女太监，自然不用她们亲自动手照顾孩子。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江凤华道，“不必多礼。” 她又看向她们的孩子，“眼睛睁着大大的，穿着也喜庆，小言欢长大了一定是位大美女。” 高清瞳道，“还不满半岁，娘娘怎么看出她是大美女的，臣妾觉得几个月大的孩子都长得差不多样子。” “谁说了，儿子和女儿就很不一样，儿子虎头虎脑的，女儿精灵可爱的。”江凤华道：“你看看宋淑妃的儿子就知道了，也才半岁多，像是八九个月的样子，人也精神，小脸胖嘟嘟的，一看就是生怕他饿着了被他娘喂养出来的，哎呀，谁让他娘就是个小馋猫呢。” 宋睛笑了笑，“臣妾觉得能吃总是没错的，长得壮身体好，不像唐贵妃的孩子，瘦瘦弱弱的，三天两头请太医，瞧着也没有精神，臣妾就怕二皇子不精神。” 江凤华又想到唐芊然的孩子，按说也和高清瞳的孩子相差不大，可是她总觉得那孩子提不起精神，明明出生时声音十分洪亮。 这几个孩子身体都好，谢梓娫和谢弘宥小时候也经常闹点小病，养几天就好了，越大越好养。 江凤华的两个孩子从小就养得精致，长得也如精灵一般十分可爱，女儿遗传了江凤华的脸型，十分耐看，越看越让人喜欢，大大的眼睛，下巴小小的尖尖的，她一笑，更是软萌又甜美，让人十分喜欢。 江凤华朝宋睛道，“太后让你和唐贵妃协助内务府筹办元宵宴会，你不去帮忙就不怕给你治罪。” “臣妾最近身体不适已经向太后娘娘告假了，我才不要和她站在一起。”宋睛一直和唐芊然有仇，以前只不过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她不想惹事，现在唐芊然若敢惹她，她也不怕。 江凤华又想起秦昀妍和舒妍也勾结到一起了，嘱咐道，“今天晚上人多杂乱，你们各自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千万要谨慎。” 两人立马谨慎起来，“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吗？” 江凤华道，“不知道，本宫只是觉得孩子太小，一切以孩子为重，不要跟着去凑热闹。” 她已经知道皇城外布置了许多花灯，今天晚上谢觞会带领众人上城楼观花灯，并且还有各种表演。 这个主意是唐芊然想出来的，的确能起到与民同乐的效果，城外是百姓，城内是皇上和诸位大臣甚至后宫嫔妃，甚至还有很多才子佳人加入，今晚的盛况可想可知。 正当江凤华接到消息让她们准备去宴席上时，莲叶急匆匆回来，“启禀娘娘，朱依依进宫了，她躲躲藏藏的，但是奴婢看得真切就是她。” 红袖道，“朱御史和朱夫人早就进宫了，明明没带朱依依。” “那就说明她是悄悄进宫的，朱御史根本不允许她进宫。”江凤华又道，“你知道是谁带她进宫的吗？” 莲叶勾起嘴角，她这些日子天天去找林枫可不是白去找的，“是商统领，奴婢还打听到一个惊天的消息，听说商统领和朱依依正在议亲，商统领要娶朱依依做续弦，他的那帮手下都在传要喝商大人的喜酒，我稍稍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江凤华听后怎么感觉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商鸿可是御林军统领，以前他是先帝的人，现在是谢觞的人。 朱依依在御花园和梅园，甚至去太华殿勾引谢觞时，商鸿在宫中值守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吧！ 现在他却要娶朱依依，这不是和皇上抢女人吗？ 莲叶又道，“商大人今天可是要维持宫中秩序，却带个女人鬼鬼祟祟进宫，她不会是想要再次勾引皇上吧！” “林枫知道吗？”江凤华道。 莲叶道，“我还没有看见林枫，他和陛下去招待使臣了，应该不知道商大人私自带了朱依依进宫。” “你也装作不知情，就算是见到林枫也不能告诉他。”江凤华沉声道。 “是。”莲叶道。 江凤华又朝汪嬷嬷道，“去通知刘嬷嬷，让她看好朱蓁蓁，顺便告诉她朱依依进宫了。” 刘嬷嬷自从知道朱蓁蓁在宫外发生的事，她就跑到江凤华面前来哭诉了一回，她没有跟着去衡阳都敢肯定是朱依依害了她家小姐，朱蓁蓁虽然蠢，也不是个好的，但是她是刘嬷嬷带大的，刘嬷嬷也是真心对她好。 刘嬷嬷也没敢把真相告诉朱夫人，因为朱家和皇上都下了令封锁了此事，朱夫人的性子定然包不住话，她一闹，或者宣扬出去，朱蓁蓁是肯定不能继续呆在宫中了。 刘嬷嬷也是个聪明的，但是她也要替她家小姐报仇，江凤华让人把朱依依进宫的消息传给刘嬷嬷，也算是成全她一片护主之心。 第463章 元宵节宴会1 宴会厅，四周布置得奢华无比，整个大殿里挂满了灯笼，一片喜庆，一眼望去只觉得震撼奢华。 宫外的奢华远比皇宫更盛。 只听进宫的家眷们议论纷纷，“今天我出门时，街上可热闹了，百姓们都出来了，今年的元宵节啊还真是别出心裁。” “听说是唐贵妃策划主办的，唐家的那女儿还挺有主意的，太后娘娘给她指派的任务一定要让今年的元宵宴会别出心裁。” 另一夫人问，“你怎么知道是太后娘娘指派唐贵妃筹办的这场宴会。” 李夫人道，“我侄儿就在礼部任职，现在后宫是太后娘娘掌权，太后让唐贵妃协助，元宵节这么隆重的节日交给唐贵妃说明对她很是看重。” “我还听说太后不喜欢皇后娘娘，所以直接夺了她的权，堂堂皇后却不能做后宫的主，却让一个贵妃指手画脚，实在让人费解。我猜若不是先帝爷直接册封江氏为皇后，太后会直接让唐家女儿做皇后。” 李夫人故意这样说就是想让人觉得江凤华其实也不一定能做皇后，奈何先帝下旨，现任皇帝都不能抗旨，江凤华的皇后之位是稳了，但也仅是一个没有权力的皇后。 众人一听李夫人这样嚼舌根纷纷闭了嘴，不敢靠近她，谁不知道江家抢了李家的儿媳妇，她家儿子品德不端，谁会让女儿嫁进李家。 李夫人见众人嫌弃她的眼神脸上也不好看，她就是觉得江凤华做不成皇后。 “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唐家顶多是运气好，皇上绝对不可能让她做皇后。”张夫人道，“我还是更好看好皇后娘娘，什么叫国母风范，不仅美貌，还有气质，又得皇上疼爱，皇后娘娘怀有身孕才没管这些累人的事情。” “话虽如此说，我还是觉得唐家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自从前刑部尚书被人杀死后，唐家才好起来的，听说以前唐家的女儿还和陆家议过亲……唐金镕原本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他也只是暂代刑部尚书，后来他女儿进宫之后直接稳固了他的地位，就暂代变成正式的刑部尚书了……” “唐贵妃在闺中时我也是见过的，当时和陆家那小子出双入对的，青梅竹马，后来唐家发达了一脚把陆家踹了，陆唐两家为此事都决裂了，你们不知道吗？” 又有人道：“唐……那人其实就是一个虚荣的草包，她能想出什么主意，唐贵妃之所以能这么快想出与民同乐的办法也多亏了唐家的智囊团帮她出主意。” 只是大家都只能看到表面，却看不到背后更有人借着唐家的势推波助澜助。 唐家人召集民间会编制灯笼的作坊没日没夜编制各式各样的灯笼，到了元月十五这日，灯笼布满了皇宫和整条大街。 这个时候，唐夫人也是一袭华服徐徐走来，众人见唐夫人来了，都不说话了，纷纷道，“唐夫人今天好漂亮啊！这衣裳真华丽，发钗也好看，真精致。” 只见她微笑着：“诸位夫人也很漂亮。” 唐夫人自然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女儿主事，她不能丢了女儿的脸面啊！自然要穿得艳丽奢华些：“这块料子是太后娘娘赏赐的……” 正当众人恭维唐夫人之时，冯静媛也缓缓来了，瞬间众人又朝冯静媛身边围了过去，“江夫人来了，江夫人好。” 冯静媛穿着端庄大气，十分得体，加上她容貌姣好，根本不需要衣服首饰衬托，往人群中一站就能让人眼前一亮，长得好看的人也更招人喜欢。 “我也掐着时辰来的，没来晚吧！”冯静媛微笑着。 “不晚，不晚，是我们来早了。” “江夫人的耳坠好漂亮啊，我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在哪里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一副。” “江夫人的兰花发钗也好看，精致又不显俗气。” “江夫人身上的衣裳我也喜欢，这款式我也没见到过，是最新款吧！好漂亮啊！” 没等冯静媛说话李夫人却阴阳怪气地道，“江夫人的二女儿嫁了一个商贾，就是卖衣裳首饰的，从古至今商人大多只会唯利是图，不择手段坑蒙拐骗向百姓手中索取钱财，一件衣裳卖上千两也不觉得亏心，难怪会遭到报应……”听说章雨默变成了一个活死人，可不就是作孽太多了才会要死不死的。 此话一出，冯静媛走到李夫人面前，她神色从容，眸光里闪过冷意，沉声问李夫人，“李夫人身上的衣裳挺华丽的，想必也是花了上千两银子吧！只是这衣裳的料子也不值上千两啊，李夫人该不会是被坑了吧！像李夫人这么精明的人不坑别人就不错了，怎么会被人坑，李夫人断不会穿几两银子一件的衣裳进宫赴宴的，价格太便宜与李夫人的身份也不匹配啊！只是这色泽搭配怎么像是大杂烩混乱又不协调，难道不怪衣裳，而是怪人，也不对啊，所以李夫人被人坑了上千两银子吗？真被坑了就报官吧！” 众人听后轻笑出声，江夫人还真是幽默，谁敢坑兵部尚书的夫人，除非她自己蠢甘愿被人坑。 大家又朝李夫人的衣裳看去，衣裳咋一看的确华丽，不过细看之下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好料子，刺绣也不是十分精湛，颜色搭配更是丑，李夫人长了一副凶相，穿太过艳丽的衣裙就显得十分别扭。 “李夫人的衣裳怎么是这个色调，的确有些艳俗了。” “江夫人的衣裳雅而不失高贵，颜色搭配更是相得益彰，人长得也漂亮……” 李夫人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也不自觉地瞟了一眼自己的衣裳，这可是她特意定做穿来参加元宵节的新衣裳，的确价值不菲，并且她也很喜欢，一直觉得不错，现在被人盯着，又被人指指点点。 她冷着眼，“江夫人穿得也不怎么样吧！”不过细看之下的确端庄又贵气，一点也不张扬，再看看她自己的，简直没法和冯静媛的衣裳比较。 冯静媛一张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笑，“我二女儿绣的，穿着舒服就好。” 第464章 元宵节宴会2 李夫人见她一张如花的容颜，微微有些愣怔，她丈夫就常常拿江夫人和她做比较，还骂她愚妇，她是有些生气的。 还有江家抢了她儿媳妇的事情，更是让儿子现在都讨不到媳妇，她是生气才会忍不住讽刺江家。 李夫人现在简直是自取其辱。 一时间，喜欢冯静媛的人纷纷问她衣裳的款式和绣花，还称出宫后要去她二女儿的绣坊里买衣裳。 同时，唐夫人脸色也垮了下来，她今天的衣裳也是定做的，布料更是太后娘娘赏赐的，更不必说如何的奢华与富贵，她是不想丢女儿的脸。 谁料江夫人一来，凭她如何想要炫耀，甚至想要突出衣裳是太后所赐都觉得无力。 唐夫人脸色也不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唐芊然也是一袭精致的华服露面，她脸上挂着笑，笑容甚至都有些僵硬了，真是累死她了，但是她仍然在朝众人打招呼，“大家不必多礼了，都坐吧。” 此时，她不想说话，却还要应付众人，只让她觉得心累。 她只觉得以前的宴会上，皇后每一次都能与这些官员的妇人闲话家常，并且还能游刃有余，不管别人聊什么话题，她都能聊，甚至让大家都很喜欢她 唐夫人见女儿如此威风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恭敬行了一礼，“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唐芊然扶起她娘的手，“娘见了女儿就不必行礼了，我们是母女嘛。” 母女俩也拉着在一边说悄悄话，唐夫人都是垮女儿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威风，把皇后娘娘的风头都抢过去了。 现在所有宾客都已经坐齐了，来的都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和皇亲国戚。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太监高声道，“皇后娘娘到。”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江凤华的方向看去，并纷纷起身迎接。 只见江凤华一袭精致的凤袍加身，长及曳地的礼服尽显华丽尊贵，袍身上金丝绣制出的牡丹花图案闪耀着夺目的光芒，她一出现顿时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来了。 唐芊然的小巧玲珑简直没法跟皇后娘娘的端庄贵气比。 江凤华虽身怀有孕，肚子也很大了，却半点不会因为怀孕而影响她的美貌，一时间连唐芊然都傻愣着看呆了。 最可气的是宋睛和高清瞳几人与皇后一起出席，几人将皇后左右拥簇着，尽显怡然自得。 只等皇后端庄坐稳之后，众人又纷纷行礼，“臣妇\/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祝娘娘元宵佳节喜乐安康。” 江凤华脸上扬着端庄得体的笑容，“免礼吧，元宵佳节本宫与诸位同喜同乐，诸位也不必拘礼。”她娘也在人群中。 众人又齐齐坐回了座位上，江凤华知道此时皇上和众大臣正在招待使臣们，待会儿等宴会正式开始皇上和大臣们才会到宴会厅。 大殿布置的果真是奢华，唐芊然出手一向阔绰，的确也像她的行事作风。 这时，太后也来了，众人又起身行礼。 太后笑着道，“哀家今天也与民同乐一回，都坐吧！” 太后的礼服也十分精致讲究，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精致的图案，通身更是以红色为主，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太后见宴会场如此喜庆，夸赞道，“唐贵妃为筹办此次宴会费心了。” 唐芊然连忙行礼，“臣妾应该做的，也是太后娘娘信得过臣妾。” 太后笑了笑，“哀家听说唐贵妃今天想了很多花样供大家玩乐，都有哪些玩乐的节目。” 唐芊然道，“赏花灯每年都是重中之重，臣妾今年增加了些趣味，还有好看的花灯，到了晚上花灯被点亮，咱们盛京城就变成了夜空，花灯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可美了，还有猜灯谜游戏。” 她又朝众妇人道，“臣妾今天还为大家准备了汤圆。” 太后高兴道，“听着都可有意思了，可惜皇帝和大臣们还没有忙完，哀家来得早了陪大家聊聊天，元宵节是个喜庆的节日，团团圆圆，和和美美。” 江凤华安安静静坐着，只等着太后和唐芊然使劲地作吧！她要看好戏。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喝，皇帝带着各使臣沉稳走来。 江锦炎和朱御史，李尚书等人也都在队伍里，还有各国使臣，其中朝夕国的使臣也在其中。 江凤华跟着太后一起迎接，她瞟了一眼队伍，除了朝夕国的女官之外，使臣中并没有别的女人到场，她也让江锦炎去使臣居住的驿馆查探过了，各国的使臣虽然都带了女人在身边，就连胡族的使臣身边也有贴身伺候的女人，唯独没有苏卿卿，她到底藏在哪里。 与此同时，只听谢觞朝使臣道，“诸位使臣请上座，呼延王子请上座。” 使臣们又各自行礼，“陛下请。” 谢觞见江凤华站在一边，朝她挑了挑眉头使了个眼色，江凤华微笑连忙跟着他坐到了他的右手边，太后则坐到了皇帝的左手边，唐贵妃及宋淑妃等嫔妃也有自己的位置，但都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整个会场也是由内务府布置的，使臣们占据一方，官员们占据一方，朝臣的家眷又是另一方，皇亲国戚们也有自己专属的位置。 只听皇帝沉声道，“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朕与诸位共贺元宵，共饮此杯，诸位请。” “臣等祝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元宵喜乐。” 江凤华也象征性抬了杯子，一杯酒过后，礼官又道，“奏乐。” 很快就有舞姬上前献舞，只等一曲毕，大殿内响起了掌声，有使官道，“大周朝的元宵盛宴的确热闹非凡。” 这时，乌国的使臣突然站了出来，“下官请旨向大朝国陛下进献一曲乌国的曲目，乌国没有贵国这么隆重的节日，今日一见果真让下官开了眼界。” 谢觞道：“大人请。” 很快乌国使臣就带着乐器站到了中间，只见他手中的乐器也很奇特，像是用动物的头颅制作而成，而乐器鼓面不知道是什么皮制作的，只觉得光滑油亮，上面甚至画了精致的图案。 第465章 元宵节宴会3 只等乐器被他弹起，开口就是让人听不懂的乌国唱调，不过他鼓打得相当好，乐器上没有一根琴弦，全靠他的手掌和手指在鼓面上敲打出一首乐曲，听后只让人觉得浑身激情澎湃。 只等他手上动作停下，乐曲也停止，又朝高位上的帝后行了一礼，“下官献丑了，我们乌国人在欢庆的节日就喜欢载歌载舞。” 在场的人都听呆了，仿佛听不懂，谢觞也顿了顿，江凤华却拍起了掌声，表示极好听，紧接着在场众人也纷纷拍起了掌声。 乌国使臣道，“下官刚才拍鼓时见娘娘也似在打节拍，娘娘听得懂乌国的曲调吗？” 江凤华道，“本宫听不懂乌国的语言，但是能感受到大人手掌间和鼓面间的曲调给人一种轰轰烈烈的感觉，像是不顾一切相爱的情侣。” 乌国使臣笑道，“娘娘好耳力，这是一首赞美爱情的歌曲，咱们乌国人喜欢用乐曲来表达爱情，爱情就是不顾一切，轰轰烈烈的，下官将此曲献给娘娘吧。” 江凤华怔愣，什么意思？她可不想为爱情不顾一切。 谢觞盯着她却有些希望她为他不顾一切。 这…… 谢觞以为乌国使臣故意对他的皇后示爱，可是这个长满络腮胡子的男人又不好看，他们乌国男人都喜欢留胡子，他的皇后可不喜欢不修胡须的男人。 乌国使臣见他们眼神疑惑，解释道：“娘娘误会了，曲目送给娘娘，祝愿娘娘和皇上也有轰轰烈烈的爱情。” 江凤华看了谢觞一眼，微笑着，“谢谢大人。” 谢觞唇角也勾起笑意，“借大人吉言，朕和皇后定会情比金坚。” 乌国使臣笑了，“陛下果真是条汉子，下官知道大周朝乃礼仪之邦，你们中原的人表达爱情都很含蓄，没想到陛下和娘娘如此真性情。” 江凤华朝谢觞微微一笑，仿佛真的极其爱慕对方的样子。 只等乌国使臣坐下，这时朝夕国女官也道，“微臣奉我国女帝之令恭祝皇后娘娘安康喜乐，祝大周陛下和娘娘幸福美满，微臣还给娘娘带了庆贺江三姑娘荣登皇后之位的礼物，希望娘娘喜欢。”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人纷纷交头接耳，“朝夕国女帝竟特意派使臣来给皇后娘娘送礼，女帝和娘娘认识吗？” “皇后真是厉害，还能听出乌国使臣随意拍打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皇后和皇上坐在一起简直是珠联璧合，羡煞旁人啊！” “皇上最爱的人是皇后，至于其他人再怎么表现都没有用。” 唐芊然明明知道皇上不喜欢她，但在她被封了贵妃之位后，她又生出些别的想法，以为皇上肯定也是喜欢她的。 此时，见皇上和皇后互动，她心里又凉了半截，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眼神她也看到过，只不过不是皇上看她的眼神。 这边，只见女官拿出一个锦盒，无心亲自去接过，打开一看，只见一只通体银白的玉萧展现在眼前，当然大殿中的其他人是看不见的。 谢觞瞟了一眼，只见玉萧通体无一丝杂质，一看就是上上品，这种质地的白玉，别说打磨得如此精致的模样，就是全天下都难找到一块这样质地的原石。 江凤华就是摸着玉石起家的，她自然知道这支玉萧价值连城，她道，“请女官大人替本宫谢谢你们女帝陛下。” 女官颔首，“下官还给江二姑娘，江夫人也带了礼物，稍后便会送到府上，都是女帝的心意，希望皇后娘娘喜欢。” 江凤华看了谢觞一眼，谢觞朝她点了点头江凤华才道，“替本宫谢谢女帝。” 没有人知道桑余翩翩曾住在江府，她现在甚至做了朝夕国女帝。 江家人如此得朝夕国看重，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 谢觞是知道的。 宴会继续，只等大家酒足饭饱，歌舞不停之时，胡族的小王子端着酒杯突然道，“本王子有一事请求皇帝陛下。” 谢觞也多饮了几杯，盯着胡族的小王子沉声道，“呼延王子有什么话直说。” “小王想要求娶贵国九公主做小王的王妃。”呼延楚辞恭敬行了一礼，“为结两国邦交之好，还请皇上答应小王的请求。” 大臣们也始料未及胡族小王爷突然在这样的场合要求娶九公主，放眼整个皇宫，也的确只有九公主一人适合去和亲。 九公主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就算不和亲，她也要嫁人了。 谢觞皱紧了眉头，沉声道，“小王爷并未见过九公主，为何突然要求娶她做王妃。” 呼延楚辞道，“小王见过公主殿下，就在陛下登基大殿之日，她扮成一个宫女的样子，小王只看了她一眼，就决定非她不娶，还请陛下成全。” 谢灵儿早就被谢觞软禁在了她的宫殿里，呼延楚辞根本没机会见她，不过也只是将她禁足，并没有真的将她用手铐和脚铐将她关起来，她偷偷出去了也有可能。 江凤华暗忖着：胡族突然要求娶谢灵儿这事有古怪。 谢觞也觉得奇怪，沉声道，“去把九公主请出来参加宴会。”意思是说让人给她打扮一番，不要像个鬼一样。 如果背后操控这一切的真的是苏卿卿，她如果真的和胡族有关，甚至让胡族王子以和亲的方式救走她。 江凤华也想到了或许交出谢灵儿就能引出苏卿卿，毕竟这个世界上苏家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前世的谢灵儿因为得苏贵妃的庇佑，一直都很嚣张跋扈，后来她嫁了一个驸马，听说那驸马最后自杀了，而谢灵儿却学会了养面首，胡作非为她娘都不管，简直坏到了极致。 可是谢灵儿同时也是谢觞最疼爱的妹妹，她又是姓谢，谢觞应该舍不得杀她吧！ 片刻后，谢灵儿果真也被带到了大殿上，她走到谢觞面前恭恭敬敬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觞盯着她，见她像是又瘦了，这段时间没人给她饭吃吗？想到母后和灵儿一直不对付，母后若想苛责她也不是难事。 “起来吧！” 呼延楚辞见到谢灵儿的第一眼，他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想到香夫人说让他娶大周国的九公主，他也朝谢灵儿行礼，“小王见过九公主。” 第466章 元宵节宴会4 谢灵儿被关了这么久，她也学老实了，规规矩矩给呼延王子回了一礼，“灵儿给小王子见礼了。” 呼延王子又道，“那日匆匆一别，小王对九公主很是喜欢，所以想求娶公主做小王的王妃。” 谢灵儿连拒绝都没有，“本公主见了小王子之后也觉得小王子十分好，以为再也见不到王子了，没想到还能相见。”这些话都是有人教她说的。 呼延王子脸上都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强装镇定，他不过是见过九公主的画像罢了。 大家听后只觉得唏嘘，九公主这么快就和胡族王子定情了，也才见一面。 谢觞皱紧了眉头，他眼中升起疑惑，看了江凤华一眼，江凤华也不动声色安静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才她仔细盯着呼延王子的神情，他的样子分明就是第一次见谢灵儿，说什么见了一次非她不娶，只怕是有人教他故意这样说的吧！ 谢灵儿明显也是第一次见呼延王子，应该是有人早就和谢灵儿通过气了胡族王子会在元宵节这日当众求娶她，她只需要同意就能以出嫁的方式正大光明地逃出皇宫。 胡族和大周的关系本就紧张了几十年了，自上次一战胡族被打退出大周境内他们就老实了。战争本就劳民伤财，对于现在的大周来说肯定是不想再引起战火，并且如果两国真的能联姻的确是一个维系两国邦交的很好的办法。 一定是苏卿卿的主意，胡族王子既然主动求娶谢灵儿，他一定是知道苏卿卿的身份的，苏卿卿也才三十多岁，长得也极美，凭她的脸要蛊惑男人也不是难事。 胡族这个节骨眼来求娶，谢灵儿又有心要嫁。 只听谢觞沉声道，“灵儿，你真的要嫁给呼延王子？” 谢灵儿突然跪在大殿中，“灵儿已经没有父皇和母妃了，灵儿现在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以前皇兄不是说过吗，希望灵儿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现在灵儿有了喜欢的人，相信皇兄也会很高兴的，所以请皇兄成全，灵儿要嫁给他。” 对外苏卿卿早就病死在冷宫里了。 太后坐在一边，她是看到谢灵儿的脸都觉得烦的人，更是没有头脑地说了一句，“既然九公主想嫁人了，那就让她嫁吧！”嫁远一点，哀家眼不见心不烦。 “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要嫁这么远，为了九公主的幸福，九公主还是想清楚吧！”江凤华故意道。 谢灵儿看着与皇兄并肩而坐的江凤华，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很快她也掩藏了恨意，恭敬道，“谢皇后娘娘为灵儿考虑，灵儿心意已决。”江凤华就是个害人精，五哥现在又向着她，留下来她们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不如去找母妃。 呼延王子突然跪下，“求皇上成全小王和九公主，小王是真心喜欢九公主，一定会对九公主很好的。” 谢觞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沉声道，“此事也不着急，王子先起来，等元宵节过后再行商议。” “谢皇上。”呼延王子缓缓站了起来，他偷偷看了一眼谢灵儿，长得比画像上漂亮。 宴会继续，歌舞不停，大殿中的大臣们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这时，谢灵儿也被安排在了酒席上，只见她端起酒杯走到江凤华面前朝江凤华道，“以前都是灵儿不懂事冲撞了皇后娘娘，希望皇后娘娘能原谅灵儿，灵儿敬五嫂一杯吧！” 江凤华微笑道，“本宫不便饮酒，不如请皇上替臣妾代饮一杯。”她直接将酒杯递到谢觞面前，手指又抚摸着肚子。 谢觞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眼中也满是宠溺，“朕替皇后喝，灵儿以前对你多有不敬，朕喝了这杯酒就原谅她吧！” “皇上把臣妾想成什么人了，臣妾怎么可能和九公主置气，她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咱们就一笑泯恩仇。”她道。 谢灵儿见她如此幸福的模样不禁为死去的婉姐姐伤心，想当初婉姐姐和五哥也是幸福快乐的，不如现在先和她打好关系，找到机会让她一尸两命给婉姐姐陪葬。 江凤华了解谢灵儿，如此殷勤肚子里铁定在想什么坏事，她这一胎被许多人盯着，上一世护不住自己的孩子，这一世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这么久以来，看她不顺眼的人一定想过害她的两个孩子，只是他们都没有机会，她不想被人扼制住命脉。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整个皇宫的花灯也被点亮，四周瞬间变得绚丽多彩起来。 唐芊然连忙道，“现在马上放烟花了，请陛下和诸位贵人移步到外面欣赏花灯表演。” 谢觞看了她一眼，太后连忙解释道，“今天的元宵宴会是哀家派唐贵妃亲自筹办的，唐贵妃说重头戏在后面，哀家也想知道贵妃有多别出心裁的主意，哀家都等着急了，贵妃陪皇帝一起去欣赏花灯吧！皇后身子重就不要和人多的地方挤了，免得伤到孩子。” 唐芊然连忙道，“是，臣妾给皇上介绍……” 江凤华神色微愣，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谢觞。 谢觞眸光深沉扫了唐芊然一眼，沉声道，“母后和贵妃都费心了，有朕护着挤不到皇后。” 转而他却牵起了江凤华的手，又朝众人道，“使臣们请移步到城楼上随朕一起欣赏烟花和花灯。” 乌国使臣道，“早就听闻大周朝的元宵夜比白天更加热闹繁华，陛下请。” 另外几国的使臣也纷纷道，“遇上大周国如此盛大的节日，我们也算是饱眼福。” 只等使臣们几番吹捧，直接把大周国的元宵节盛宴吹得天上有，地下无，对接下来的表演更是充满了期待。 唐芊然听后连忙介绍，“臣妾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皇上和诸位使臣前往观看。” 谢觞暗忖着：大周朝会越来越繁华昌盛。 第467章 元宵节宴会5 只等众人站到了城楼上，士兵们也早就准备好保护大家的安全，谢觞牵着江凤华扶着她站到了最高楼上，一眼望去，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只见夜空下的盛京城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百姓们更是热情高涨纷纷上街观灯赏玩，人们手上都提着自己的喜欢的灯笼，脸上也都洋溢着欢乐。 楼下的百姓见到皇帝一袭明黄龙袍出现，气势威严的样子纷纷行礼，“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身躯凛凛站着，双眸似浩瀚的夜空般深邃，他朝大家摆了摆手，让大家都起来。 下面自然也有官员和士兵维持秩序。 百姓们也很高兴，唐尚书带着官兵们正站在百姓中间。 使臣们站在楼上望去，又是一番赞美，“灯火辉煌，仿佛把夜空中的繁星都搬到了人间，如此精致的灯笼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时，唐芊然挤到皇帝面前，“皇上，马上就要放烟花了。” 她也十分优雅地向使臣们解释，“放烟花也是我们大周庆贺元宵欢乐的一种方式，大家请看远处。” 只见第一声烟花在空中响起，只让人觉得绚丽多彩，正当大家兴趣高昂等着接下来的烟花，可是却只有一些哑炮飞上空中，“砰砰”几声微弱地响起炸起，之就没有任何异响了。 皇城之上和皇城之下的人都愣住了，唐芊然见状连忙解释，“马上就开始了，第一颗烟花升起就很绚烂，在试……” 众人也以为是在试，可是等了片刻之后，天空中的烟花都没有炸开，只响了几声之后就不响了，火花也很小。 皇城下的百姓已经有人不耐烦了，“不是说有盛大烟花秀吗？怎么都是哑炮。” 唐芊然暗忖着：不是让表哥他们安排好了吗？怎么会没有烟花放出来。 此时，唐芊然又是站在最前面的，刚才她口口声声向皇上和大家介绍，现在却什么都没有，谢觞脸上都有些尴尬，冷瞪了她一眼。 太皇的脸色也有些不好，怎么回事，不是说有盛大的烟花秀吗？ 唐芊然连忙道，“臣妾让人去瞧瞧，马上就好，诸位稍等。” 然而直到准备好的烟花放完都没有几个大的烟花，全都点燃了，却没有炸开。 江凤华连忙道，“其实大周的元宵节并不止放烟花，还有许多趣味游戏，如比猜灯谜，游龙舞狮的节目也相当精彩……” 然而她话刚说完，街上的花灯突然燃了起来，有百姓惊叫出声，“着火了！” 一个灯笼着火也不是很严重，又有士兵和官员们在现场维持秩序，燃了的灯笼瞬间被人熄灭清理，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接下来，又有隔三岔五的灯笼燃起。 一时间，下面一片慌乱，灯笼怎么会突然落下甚至着火，幸好有官兵在场，也没真的伤到人，甚至发生什么踩踏事件。 灯笼突然着火，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只觉得晦气，元宵节本就是喜庆团圆寓意美好的节日，大家穿了新衣裳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现在遇到这种事，反而没了游玩的心思，纷纷躲避头顶上的灯笼，生怕一不小心就有灯笼落到头顶上伤到人。 谢觞见状，冷声道：“怎么会燃起来，是谁负责挂的这些灯笼。” 唐芊然现在已经不敢说话了，她也不知道明明挂好的灯笼怎么会突然燃起来。 这时，礼部的人也来了，萧煜和左斯分别是礼部的左右侍郎，他们齐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谢觞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左斯道，“启禀皇上，微臣和萧侍郎一直在大街上维持秩序，刚才烟花出现了哑炮的情况，臣也第一时间去查探，发现里面有很多偷工减料的哑炮。” 萧煜也道，“臣也检查了灯笼突然自燃的原因，是灯笼里面的竹条密度不够，没有支撑性突然打翻了里面的烛火，所以才点燃了灯笼。” “直接说是怎么回事？”谢觞沉声道。 左斯道，“这些事情都是唐俞大人和吴深大人在负责，并且贵妃娘娘亲自下令交由他们去办，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唐俞是唐芊然的三哥，吴深是她的表哥。 唐芊然连忙道，“皇上，臣妾是吩咐下去让他们仔细筹办这场宴会，臣妾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臣妾马上让人去问。” 她话说完，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了缓解气氛，她微笑着道：“臣妾还为诸位准备了汤圆，先请大家移步到宴会厅吃汤圆，臣妾马上去安排。” “去把唐俞和吴深等人带上来，朕要亲自问问是怎么回事。”谢觞冷声道。 同时，人群中的唐尚书见到有事故发生原本也想挤出人群去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被官兵和百姓围在中间，想穿过人群也穿不过去。 江凤华连忙打圆场，沉声道，“其实今天风大，灯笼又挂得高所以才会被风吹翻点燃，也只是开始出一点小状况，礼部负责筹办这场元宵宴会，其他节目都准备好了吧！” 萧煜沉声道，“元宵宴会每年都很隆重，礼部早就开始筹划，只是临时增加和更改了别的节目，所以才推后表演。” 左斯也道，“犹尚书已经安排好了，请皇上和使臣们移步就座就可观看表演。” 很快为了不扫使臣们的兴致，礼部又将早就准备好的方案推上来，一时间皇宫里又变得热闹起来，皇城外的百姓也被疏散。 最热闹的百花湖畔边上有上百家茶楼酒馆开着门也没有多少生意，冷冷清清的，因为官府把百姓们都引到皇城边上去看表演，听说这个主意是贵妃娘娘出的，就是为了照顾皇宫里的娘娘们也能看到宫外的繁华。 很快，皇城边上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百花湖，大家又开始议论纷纷，“皇城边上是什么地方，都有重兵把守，突然挤去这么多百姓，不出事才怪呢。” “听说是唐尚书府的公子在办这事，皇上当着使臣的面出了丑，都发火了……” “这事我还真的知道一点内幕，成千上万的灯笼花费了不少银子，只可惜被人偷工减料了，能不出事吗？现在一把火烧了，烧的还不是咱老百姓的血汗钱，承包这批活的商铺估计要倒大霉了。” 很快疏散的百姓也都跑来了百花湖，一时间这里的生意又好起来了，酒楼老板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摆擂台，猜灯谜赢花灯等趣味游戏又接踵而来，百花湖边上的秦楼楚馆也热闹了起来。 第468章 元宵节宴会6 皇宫。 只见唐俞和吴深等人全都被带到了偏殿里，负责查案子的官员动作也快，甚至还把所有人与此事有关的各商铺老板全都带到了皇上面前。 谢觞一袭明黄龙袍加身，全身透着威严冷冽的气势，殿中齐刷刷跪了一地人，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程太后和江凤华也被请到边上坐着，唐芊然和唐尚书却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礼部犹尚书也被请来等在一边，犹尚书承办各种重大宴会已经很多年了，今天太后突然下旨让唐贵妃来指手画脚本就让他不满，现在出事了犹尚书自然要来踩上一脚。 只听犹尚书道，“此次宴会的支出经费超出预算很多，臣按照唐贵妃的布置又申请拨了一次款，账上的银子都是有预算的，所以臣敢肯定不会因为给的钱不够导致的此次事故，除非有人从中贪污。” 谢觞冷着眼看着唐芊然，嘲讽道，“朕没想到朕才登基几天，今年才刚开始就有后宫嫔妃开始贪污受贿，中饱私囊，从年头贪到年尾贵妃准备贪污多少？” 唐芊然吓得要死，“皇上，臣妾没有贪污啊，臣妾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要害臣妾，臣妾真的一心一意都想要筹办好宴会。” 太后坐在一边也是气得要死，第一次交代任务想让她在皇帝面前表现，吹得天花乱坠，竟把事情办成这样。 江凤华沉声道，“臣妾以为唐贵妃是真的想要办好这次宴会，母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是对她给予厚望了的，她一定不会做出贪污这种事情来，皇上查清楚再治罪也不迟。”唐芊然当然不敢，但是唐家人敢啊！ 唐芊然没有想到皇后还帮她说话，她道，“臣妾真的不敢，陛下请相信臣妾。” 她又朝唐俞和吴深道，“你们说话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要害死本宫吗？” 没等他们开口，商户道，“不关草民的事，皇上恕罪，草民带了账簿过来，请皇上明察，草民成批要卖五十文一个的花灯，唐大人只给曹铭十文钱，连成本都不够，灯笼本就难编制，特别是有形状的更难，是唐大人说只用一晚，第二天就烧了，不用编太精细，草民没有贪污，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犹尚书一听，冷声道，“十文一个，唐贵妃给本官的预算是七十文一个，还有什么双灯笼一百文一个，上万个灯笼点一夜就烧了，唐贵妃还真是会打算，一把火烧了这些银子是不是也烧了，还有烟花炮竹的钱，只怕也是报了假账才会有这么多哑炮。” “因为西南闹灾，本官一直在节省开支，就是想多省一些银子多救助一些受灾的百姓，贵妃娘娘真把这些银子当烟花炮竹烧了。”犹尚书气得要死，“唉，真是大鬼当官，小鬼难缠。” 谢觞直接将矛头指向唐尚书，“你们唐家捞了多少银子揣在荷包里，唐金镕，你说。” 唐尚书连忙道，“皇上，臣不知道这两个孽子竟做出这种事情来，臣若知道定不会让他们这么干。”没想到贪这么多，真是不要命了。 他又指着自己的儿子道，“你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这样做不是毁了我唐金镕的名声吗？” 唐俞和吴深只是一个小官，也是因为唐金镕升官了唐家满门就鸡犬升天了，再加上唐芊然生了皇子又封了贵妃，唐家的尾巴更是翘上了天，所以才敢做这种事情。 两人连忙认罪，“我们错了，皇上饶命，所有的银子我们一分没动，全都交出来。”其实是他们还没有机会花，花掉了一部分都会补上的。 吴深怕得要死，他们为太后买礼物花费了不少银子，这么大的窟窿怎么补得上。 程太后见状吓得脸色都青了，唐芊然送的那尊玉观音不会是也是唐家贪污的银子吧！ 江凤华稳稳坐在座位上，只见程太后的脸色，她只觉得好笑，堂堂太后娘娘收受贿赂，这可如何是好啊！ 她朝喜嬷嬷使了个眼色，坐等看好戏。 喜嬷嬷连忙扶住太后到一边，悄声提醒，“太后赶快先找皇上交出唐家的供奉，真的查出来对太后的名声有损啊！此事牵连这么大，让皇上在使臣面前丢尽了颜面，皇上不可能不查的。” 程太后想着，对，皇帝怎么说都是她的儿子，她又不知道唐家敢做这种贪污的事情。 于是，程太后连忙让喜嬷嬷去慈宁宫把东西拿来。 喜嬷嬷悄悄离开了，但是她的身影也故意没有藏着，谢觞是看见她离开了的。 谢觞又让人悄悄跟着喜嬷嬷。 不一会儿，喜嬷嬷从慈宁宫出来就被侍卫捉住，“喜嬷嬷鬼鬼祟祟地要去做什么？” 喜嬷嬷支支吾吾的，“奴婢奉太后之令回来给太后取件披风，是真的来取披风来了。”她故意躲躲藏藏，引得侍卫越发怀疑。 “既然是披风，就请嬷嬷将披风打开看看。”侍卫道。 喜嬷嬷不敢把披风给他们又故意开始跑，侍卫直接拿出刀吓得喜嬷嬷瞬间不敢动了，手中的锦盒也露了出来。 侍卫上前查看，见里面装着一尊价值不菲的玉观音，沉声道，“劳烦嬷嬷与我们走一趟吧！” 到了皇上面前，侍卫悄声将喜嬷嬷的举动告诉了皇上，皇上听后胸腔里升起一股无名怒火，看来母后是想要销赃啊！ 难怪她如此器重唐芊然，甚至要封她做贵妃，还把后宫的掌事权交到她手中。 母后啊母后，你贪污的可是你儿子的江山，大周的百姓还陷入水深火热当中，朕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你却勾结嫔妃背叛你的亲生儿子。 这种丑事，谢觞自然不会当着面说出来，也不想再往深了查了，查到最后真的查出太后，皇家颜面何存，他又怎么向天下百姓交代。 只听皇帝沉声道，“朕命你们即刻奉还贪污的赃银，唐俞和吴深罢官贬为庶民，永远不得再入仕途做官，唐尚书教子不严罚俸禄一年。” 第469章 夺权成功 唐金镕连忙跪下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臣回去一定好好管教犬子，不让他们再胡作非为。” 谢觞又盯着唐芊然，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朕念你是三皇子的母妃不剥夺你的身份，唐贵妃降为唐贵人，朕希望你安分守己，若敢再犯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唐芊然只感觉天都要塌了，她才做了几天贵妃娘娘，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是后宫的掌权人，现在不仅没有权，还被降为六品贵人，她冷冷地盯着唐俞，他们怎么就改不掉贪财的毛病，非得在她主事的时候贪污。 唐芊然脸色都白了，眼泪也流了出来，“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他们敢做这种事情，臣妾没有贪污……” “来人，把唐贵人送回她的宫里。”正是因为她的位置太高了，唐家人才敢做这些事情，多亏她是生了皇子，否则今天直接打入冷宫了。 皇上又对犹尚书道，“朕把他们交给犹尚书查办，此次承办元宵宴会的人全都严查，谁敢贪污查出来定不饶恕。” 犹尚书道，“臣遵旨。” 只等犹尚书和萧煜等人将众人带走，唐金镕也吓得半条命都没有了，这两个蠢货，适当抽点油水就够了，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唐尚书恨啊！气啊！但他都只能恭敬退出了偏殿。 正当太后以为皇帝没有再查逃过一劫时，谢觞却突然走到她面前，“母后请留步。” “皇帝啊，哀家头痛，可能是晚上喝多了酒，吹了冷风，头怎么疼起来了，喜嬷嬷说去给哀家拿披风，怎么还没有回来？”太后佯装道。 “母后既然头疼，以后就好好留在慈宁宫里调养身体，后宫的杂务就交给皇后吧！”谢觞沉声道。 太后被儿子夺了权，她立马头就不痛了，沉声道，“皇帝，哀家是你母亲，是你母后，你不让哀家执掌后宫，哀家做这个太后的意义何在？” 谢觞道，“朕给过母后机会，您纵容唐芊然，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母后你贪的是朕的国库啊，母后若想要玉观音给朕知会一声，不管怎么样，朕都会给母亲寻来孝敬母后的。” 太后见他说话冷冰冰的，一点母子亲情都不讲，想到上次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后来他连一句软话都没有对她说过，甚至没有去慈宁宫请过安，分明就是不尊敬她这位母亲，他一定是还在记得那些事情。 太后眼角流出眼泪，“皇帝国事繁忙，就算没有国事也去了皇后宫里陪她，母后的宫里你何曾来过，唐芊然会哄母后开心，她都知道孝敬母后一尊玉观音，你是哀家的儿子，你何曾想过母后需要什么？”她知道瞒不住了，说成是唐芊然孝敬的并不是她贪污的，她不知情。 谢觞见她哭了，又心软了，眼中也布上温润之色，“自登基以来朕一直忙着国事，也没空去皇后宫里敬孝，母后需要什么尽管和朕说，就没必要去收这些来路不明的礼物，最后损的也是母后的名声。” 程太后也服了软，“哀家知道了，可是皇后身子重，把整个后宫都交给她来管理，哀家怕她身子吃不消，梅太医不是说皇后这胎要静养吗？不能劳累着。” 江凤华捏紧了手指，温声道，“那就请高昭仪和宋淑妃同儿媳一起打理后宫，高昭仪出生书香世家，温婉知礼，宋淑妃也是不拘小节的性子，臣妾想能执掌后宫者人品才是最重要的，母后虽然喜欢唐贵人，但她自进宫以来出手就阔绰，内务府交给一个阔绰的人她也不会算细账，只怕会越来越乱。” 意思是交给太后这种不会算账的人来管理只怕到头来都是糊涂账。 “皇后思虑周全，就让皇后坐镇后宫，朕再让高昭仪和宋淑妃协助你，以皇后的才能一定会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细枝末节的事都交给手下人去做，皇后不要太过劳累了，平安生下孩子。”他关心道。 程太后还是不死心，“皇后掌管后宫大事，皇帝就把敬事房的杂事交给哀家吧，你父皇驾崩前拉着哀家的手，让哀家一定要督促皇帝皇嗣为重……” 谢觞瞟了江凤华一眼，立即答应了，“母后在宫中也没有什么事做，那就请母后替皇后分忧。”他可不想因为别的女人和江凤华闹矛盾，也不想后宫的那些女人去惹她心烦。 江凤华唇角微动，程太后胜就胜在她是谢觞的母亲，上一世的谢觞是不认她的，所以才对她冷血无情。 让谢觞永远解不开心结，继续让他冷血无情挺好的，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失算了。 她以为人心是温热的，别人帮了她，她至少应该感恩，一个不争不抢的女人在宫中孤独了一辈子也是个可怜人。 江凤华只想冷笑，程太后就是一个有病的人，她捂不热她，更不能改变她。 送走太后，江凤华也准备行礼离开，谢觞突然拉住她，“朕一直很忙没去晨曦宫看你和孩子，阮阮没生朕的气吧！” 江凤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臣妾知道陛下在忙，又怎么会生陛下的气呢！臣妾又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女人，敬事房交给太后管理挺好的。” 谢觞唇角含笑，“朕对阮阮的心日月可鉴。” 江凤华主动配合他拉着他的手，“阮阮知道陛下关心臣妾，也知道陛下心疼臣妾，我不会胡思乱想的。”你被太后安排多少个女人我都不会胡思乱想的。 第470章 只为她喜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声音，谢觞和江凤华互相看了一眼，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怎么还会有人在放烟花。” 他们走出偏殿，只见漫天的烟花绚丽多彩，五彩斑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似梦似幻，瞬间照亮了深邃的夜空。 看到那么美的烟花，这一刻江凤华心中是欢喜的，她唇角勾起丝丝微笑，她的眼眸似黑宝石般透着光彩，只听她声音温婉：“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谢觞突然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看着她脸上的欢喜，沉声道，“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瞬间，江凤华双眸扑闪了一下，她仿佛在他的漆黑的眼瞳中看到自己娇羞的样子。 江凤华连忙岔开话题，又道：“元宵争看采莲船，宝马香车拾坠钿。” “风雨夜深人散尽，孤灯犹唤卖汤圆。”谢觞微微一笑，连忙接上。 江凤华愣怔片刻，又道：“华灯灿烂逢盛世。” “锣鼓铿锵颂丰年。”谢觞道。 “明月皎皎千门秀……” 他双眸似情深似海，英俊的脸上满是温柔，突然他捧起她的脸细细地亲吻着她的唇角，她的声音被他堵住，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唇瓣上的温度炙热似火。 她想：自己再不和谢觞分开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怎么对谢觞前仆后继呢。 只见她皱着眉头，捧着肚子“哎呀”一声。 谢觞关心道，“阮阮，怎么了？” 江凤华羞红了脸指着自己的肚子，“没事，就是在刚才陛下……然后他踢了臣妾一脚。” 谢觞盯着她的肚子，又摸了摸，果真是摸到了什么，“朕像是也被他踢了一脚，等他生出来朕要好好替阮阮揍他，太调皮了。” “皇上舍得吗？”江凤华问。 “公主朕自然是疼爱的，皇子他若不听话朕照揍不误。”他道。 江凤华笑了笑，“臣妾见皇上对弘宥十分疼爱呢！臣妾觉得皇上如此喜欢孩子，定不会揍他们的，皇上一定是个慈父。” “臣妾有些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江凤华又道。 “朕送你回晨曦宫……” “可是使臣们还在宴会厅里，皇上提前离开好吗？” “所有人在朕的心中都没有皇后重要，朕送了皇后再回来。”谢觞牵着她的手缓缓走着，又道，“朕好久没有陪阮阮走过这条路了，上一次还是阮阮怀着娫儿和弘宥的时候，朕要牵着阮阮走一辈子。” 江凤华瞧见深情款款的谢觞，她心中陷入了沉思。 -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站着一抹身穿官服的男人，他见到皇帝和皇后的举动连忙闪身躲在了墙角。 萧煜望着眼前的烟花暗忖着她是喜欢的吧！只要她喜欢他亦能为她默默点亮绚烂的烟花供她欣赏。 他在礼部任职，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况且他本就知道唐家兄弟一定会把宴会办砸，元宵节不能赏灯观烟花本就是一种遗憾，他不想她留着遗憾。 果然，她看到漫天绚烂的烟花如铁树银花倾泻而下她还是很高兴的。 片刻后，他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舒妍带着心儿也躲了起来，当她看到皇上深情拥吻皇后的那一瞬间，她浑身变得躁动不安，她也渴望被皇上喜欢。 “心儿”的视线却落在暗处的萧煜身上，她暗忖着：原来萧煜真的喜欢皇后，装成一个正人君子的样子，原来不过也只是一个伪君子，说什么没有喜欢的女人，原来自诩才情卓绝的萧大才子也是这般浪荡不要脸。 看到喜欢的女人被别的男人亲吻他心里一定很痛吧！只可惜人家嫁人了，秦昀妍想要追上去质问他，他为何要欺骗她的感情，她曾经也是真心实意喜欢他的啊！ 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秦昀妍知道就算她曾经喜欢的人是萧煜，但是与做皇帝的嫔妃得到皇权相比，她更想要的是皇权。 她又见舒妍眼睛都看痴了，推了她一把，故意问她，“娘娘带奴婢来这里做什么呢？” 舒妍盯着她的脸，又捏紧了手指，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皇上会喜欢吧，可是她又不甘心真的让皇上宠幸了“心儿”，可是她自己吸引不了皇上只能让心儿去试一试，如果心儿真的得宠了，以后她在后宫就全靠心儿了。 原本她想要投靠唐贵妃的，可是刚才她见唐贵妃哭哭唧唧地被人送回了长春宫，打听才知道唐贵妃现在变成了唐贵人，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她凑近“心儿”的耳边，待会等皇后和皇上分开后你就这样……“ “心儿”一听吓得目瞪口呆，“啊！娘娘让奴婢去勾引皇上？” “怎么能叫勾引呢？是巧遇了，凭你这张脸，以后整个后宫除了皇后，没人争得过你。”舒妍道。 “可是皇后在呢，奴婢不敢。”她装成胆小懦弱的样子。 “本宫早就打听清楚了，皇上还要招呼使臣们呢，皇后娘娘也不会在前宫待太久就会回后宫休息了，今天晚上你总有机会的。”舒妍又道，“也是本宫才想着提拔你，难道你还想要回浣衣局那种地方做一个低等的浆洗宫女，本宫听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宫女在浣衣局里也只会被人欺负。” 心儿连忙道，“奴婢再也不要回到浣衣局那种地方了，求娘娘收留奴婢。” “你只要能得皇上的喜欢，以后你就是娘娘了，你只要记得你日后若是发达了不要忘记本宫的提携就行了。”舒妍又道。 “那奴婢去试试吧！”若是真的能吸引皇上，她还怕什么呢。 舒妍见他们往后宫去了，高兴道，“你的机会来了。” 其实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当中，江凤华知道秦昀妍长得漂亮，她又怎么可能让她接近谢觞，上一世她就得了谢觞的宠爱，这一世她不想让秦昀妍这样的女人真的勾引上谢觞。 第471章 自食恶果 与此同时，朱依依被商鸿带进宫中，她也不敢轻易露面，商鸿知道她在宫中就想要陪她走一走。于是他带着人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可疑和危险的人他就将任务派给手底下的人去做了。 商鸿想：花前月下，美人在怀，岂不美哉！ 他看了身边的朱依依一眼，直接带着她在宫中闲逛着。 朱依依满脸微笑，尽量展示自己的美貌吸引商鸿，让他更听她的话。 商鸿直接牵起了她的手就开始表白，“我和依依姑娘马上就要成亲了。” 朱依依连忙避开，“这里是皇宫，让人看到了不好，商统领请自重。” “是商某唐突了。”高鸿本就是见色起意，现在更是被她迷得昏了头脑，以前他就向朱御史提过想要娶朱依依，朱御史没同意也没有拒绝，直到他看见朱依依进宫，又和皇上在一起，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原本他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朱御史又找到他，想要将朱依依嫁给他做继室。 高鸿自然是高兴，他见皇上对朱依依并没有太过在意，也试探了林枫的口风几回，林枫只是嗤之以鼻说朱依依不可能会进宫，皇上不喜欢她。 朱依依道，“商大人先去忙吧，我是怕因为我耽误了商大人的正事就不好了。” “没事，有我的那帮属下替我盯着，不会出什么乱子，况且他们知道马上要喝本官和依依姑娘的喜酒了，都很愿意替本官当值。”商鸿想要和她单独相处一会儿。 朱依依却不愿意他一直跟着，她只想去皇上的乾清宫等皇上，只等他做了皇上的女人，就会顺理成章成为后宫嫔妃。 可是商鸿虽然是御林军也是不可以随意进入内宫的，特别是后宫，没有传召或者发生什么大事更是不敢踏入。 商鸿只带着她在人少的地方散步。 “宫中还有梅花吧，我想去采摘几枝回去做香膏。”她把手故意放在商鸿的鼻子前面轻轻晃动着，“梅花可做成梅花香膏，涂抹在手上可香了。” 不知道为什么，商鸿突然变得口干舌燥，他一把抓住朱依依的手，却又被朱依依挣脱开来，“大人不得无礼，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商鸿愣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你的手好香。”引得他突然想要一亲芳泽。 朱依依娇羞道，“所以我才特意想来摘一些梅花做香膏啊！” 她知道这个时节还有春梅，只不过没有人带她，她也进不去御花园，她更不能让父亲知道她进宫了，否则父亲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今天宫中举办元宵节宴会，人多嘈杂，所以商鸿才能带她混进宫里来。 以前朱依依之所以能进宫也是她父亲带她进宫的，并且有太监跟着。 商鸿连忙道，“有是有，只是私自进入内宫让人看到本官也不好交代。”他的责任就是负责皇宫的安全，没有宣召根本不能进入内宫。 “实在是在这个时节上，宫外的梅花都凋谢了，宫中梅园里有春梅，如果下一场春雨，这些梅花也没有价值了，我想着我可以悄悄去摘，不让别人知道，上次我就在梅园摘了很多梅花。”并没有被皇上责罚，想必就算他知道了她又去梅园摘取梅花也是不会责罚她的，皇上是有一点喜欢她的，只不过是父亲胆子小。 朱依依突然娇嗔了一声，“如果实在不行就算了吧！我出宫便是。” 说着她就故作生气要走，商鸿连忙拉住她，见她一袭白裙，清秀可人，“那你换身宫女的衣裳，我带你进去，你采摘了梅花就快点出来，内宫值守的太监我也有熟人。” 他其实是可以直接带她进去的，打声招呼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朱依依娇艳的脸庞，他突然想要拥抱她，反正他们都要成亲了，不日她便是他的夫人了，朱依依的一举一动都是暗示他。 朱依依脸上扬着笑，故意道，“等我采摘了梅花做些点心送来给商大人吃。”她心想总算既能进入内宫又能摆脱商鸿了，她如果做了皇上的女人商鸿还敢说什么。 只等商鸿替她找来了一套宫女的衣裳，他道，“你先换上吧，我送你进去。” 朱依依看了四周一眼，有侍卫和宫女，今晚宫中更是热闹，刚才那一场烟花落下，大家都出来欣赏烟花了。 “去西殿的军营中吧！那里是侍卫临时休息的地方。”高鸿补充道：“我替你守着门。” 朱依依只觉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今天晚上她一定要进入后宫寻找机会接近皇上，如果今天见不到皇上，她就装成宫女躲在皇宫里再寻找机会，她不想再被父亲关起来了。 朱依依也是好不容易趁朱夫人也进宫了才找机会逃出府，她也只有想到利用商鸿混进宫来，她知道他喜欢自己，他是一定会带她进宫的。 刘嬷嬷今天晚上也出来行动了，自然她知道朱依依进宫了，又见她家小姐的一辈子都被她毁了，现在她还想进宫来勾引皇上。 刘嬷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商鸿给朱依依找的衣裳被她动了手脚，商鸿也没有想到他刚好问人就有嬷嬷主动要替他找一套宫女的衣裳。 商鸿也在不久前误食了催情散，虽然分量不大，但是足够他见到朱依依时意乱情迷的了。 商鸿刚开始也老老实实守在门边，但是他越发觉得口干舌燥，胸腔里的欲火越来越旺盛，他悄悄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刚才他就想要抱一抱她的，可是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这边，只等朱依依正准备穿宫女的服饰时，里面跳出来的东西吓得她魂都掉了，她惊叫一声，守在门外的商鸿听见动静连忙推门闯了进去，“依依姑娘，你怎么了……” 刘嬷嬷又出现在门外亲自替他们关了门，大小姐用这种办法害了二小姐，让她也尝尝男人的滋味，她也只是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472章 自食恶果2 屋子里被她点了催情香，这种东西只要有银子宫里到处都是，宫里耐不住寂寞的太监和宫女就喜欢用这种东西助兴，虽然被皇上命人清理了一次，但是又怎么会清理得完全。 莲叶也将商鸿和朱依依要成亲了的消息告诉了刘嬷嬷，刘嬷嬷瞬间都懂了，大小姐怎么会甘心嫁给一个武夫，甚至甘愿做他的继室，大小姐从小就清高，悄悄进宫只怕是没安好心。 内宫都有太监值守，但是刘嬷嬷是后宫的人，今天又是元宵宴会，她就算在皇宫里四处游走都不会有人拦她，况且今夜所有御林军都去外面巡逻值守去了。 商鸿一碰到朱依依身体就忍不住开始发烫，屋子里点了熏香他也以为是朱依依身上发出来的香味。 朱依依见他突然扑向自己，连忙推他，“商大人，你做什么？你出去。” “依依，你好漂亮，你的脸怎么红了。”商鸿已经开始意乱情迷了，“我很喜欢你，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 朱依依怒声道，“我不嫁给你，你出去。” 此时朱依依也不知道屋子里点了催情香，她心跳突然加快，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她身上也藏得有合欢散，当初朱蓁蓁喝了茶水就中了她给她下的合欢散。 她躲在门后面亲眼看见朱蓁蓁闯入进厨房，她知道她是被人下了药。 她一把推开商鸿，摔了桌子上的熏香，冷声道，“你点了催情香，你……” 她也觉得脸红耳赤想要逃跑却被商鸿一把抱在怀里，商鸿本就中了药，现在又中催情香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依依，我喜欢你，嫁给我做我的夫人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朱依依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内心里很是抵触商鸿，虽然父亲说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了，但是她还是不想嫁给他。 刘嬷嬷见两人光着身子纠缠在一起转身就离开了，不知道老爷瞧见大小姐跑进宫里来和未婚夫厮混他作何感想。 片刻后，西宫营中突然被人喊了一声：“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瞬间只见从西宫营里升起了浓烟，有士兵看到浓烟冒气的地方带着人赶来，西宫营失火，宫中的太监宫女都赶来，甚至有官员以为是烟花落下引起的火灾，又连忙吩咐人赶来救火。 由于大家都沉浸在观看烟花的喜悦里，一听着火了，又纷纷跑到这边来看什么情况，不仅官员们纷纷赶来查看火情，连家眷们也想关心一下火势情况。 一时间整个西宫营里围满了人，众人来到一看，根本没有起火，而是有人在这里烧了一堆衣裳冒出烟雾所以才误认为失火了。 可是其中一间屋子里传出来男人喘息声，女人的喊叫声，众人心下一紧，谁敢在宫中做那等淫秽之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好事的李夫人第一个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房门，侍卫们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除了床就是桌椅板凳，肯定是没有屏风等物的。 于是，展现在李夫人眼前的就是两具未着片缕的男女正在行苟且之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只见女人的腿勾在男人的腰上，李夫人也看不清两人的脸，惊叫一声连忙跑了，她一边跑一边道，“呸呸呸。” 唐夫人拉住李夫人问道，“是谁啊！” “不认识是什么人哟，一看就是淫娃荡妇，不知羞耻哦，不要脸啊！”李夫人吐槽：“那姿势唐夫人自己去看吧！” 这时也有侍卫提着桶挤进来往，“是商统领的营房着火了吗？” 众人一听，齐声道，“里面男人的喘息声是商统领吗？” 侍卫道，“是啊，发生什么事了？这里是商统领的营房。我们都是小小的侍卫怎么可能和商统领一间房休息，商统领值班时就在这里歇息。” 顿时，大家都明白了，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商统领正在陪他的未婚妻……”散步两个字没有说出来，侍卫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他走到门边，惊得尖叫一声，“啊！商统领？朱姑娘？” 朱御史一听，顿时只觉得五雷轰顶，商鸿的未婚妻？不就是依依吗？她不是在家里待嫁吗？什么时候跑进宫的？或者是别的女人…… 此时只听见里面传来商鸿道歉的声音，“依依对不起，都怪我没忍住，我会娶你的，我会对你负责的。” 朱依依也才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她还不知道外面站满了人，“商鸿，你对我做了什么，你……” “你同意的啊，你刚才主动扒开我的衣裳，我才……” 只听“啪”一巴掌打在商鸿的脸上，此时朱御史突然出现在门口。 两人见状，连忙拿被子遮挡着身体，朱依依慌乱不已，眼中满是惊恐，“父亲？” 朱御史见真的是朱依依，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只觉得头昏目眩，“你……你……孽女……” “父亲，您听我解释，是商鸿他强迫我的。”朱依依还是不知道外面站满了人，外面一群吃瓜人把耳朵竖得老高，却安静地落针可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怒气冲冲的朱夫人被刘嬷嬷搀扶着冲了进来，朱夫人脸上青紫一片，现在她才知道女儿遭到了什么迫害。 朱夫人气得要死，伤心欲绝，猛地一撞就将朱御史撞到地上，她则根本连眼角都没有留给朱御史，猛地朝朱依依冲去，她眼中要喷出火来。 下一秒也没有等商鸿反应过来，朱夫人手中的发钗直接划破了朱依依的半边脸颊，她怒骂道，“贱人，不知廉耻的贱人，朱依依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 正当她要再将手中的发钗刺向朱依依时，商鸿突然挡在朱依依身前，一把将朱夫人推开。 朱夫人正在气头上她哪里推得过一个大男人，瞬间被他推了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还好刘嬷嬷将她扶住，刘嬷嬷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今天这事必须要找夫人来给二小姐做主。 老爷敢把这种事瞒着夫人，分明就是偏袒大小姐。 第473章 朱御史中风了 刘嬷嬷设计的人是御林军统领，如果被查了出来她一个下人在宫里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如果是朱夫人要对付朱依依，这话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由夫人来亲手解决了朱依依，一个被毁了容貌的女人，商统领还会喜欢她吗？男人看中的还不是她那张脸，脸毁了人也毁了。 此时，只见朱依依捂着半边脸哭得撕心裂肺，脸上的鲜血顺着她的手指缝隙里冒出来滴在被子上，她慌乱不已，“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她也顾不得身上只随意拉了东西遮住。 商统领见她脸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也吓得愣住了，这道口子只怕治不好了。 朱夫人就想要杀了她为女儿报仇，刚才她本想对着朱依依的脖子刺下去的，谁料会只是伤了她的脸。 刘嬷嬷见人多了故意拉住朱夫人，“夫人息怒，大小姐虽然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情出来，但是她还是朱府的大小姐啊！她还是商统领的未婚妻啊！不管他们做出什么事情也是情理之中，情难自抑。” 朱夫人的确是想要杀了她，但是她也不能让朱依依这么容易就死了，她女儿受的苦，她要她千倍百倍地还回来，一个小小的庶女，她就不相信惩治不了她了。 只听朱夫人冷声道，“商大人和我朱府的女儿行苟且之事，这事本夫人就算告到皇上面前，也要找商大人讨要个说法，刘嬷嬷把大小姐绑了。” 商鸿见朱依依的脸毁了哪里还再护着她，朱夫人说要告到皇上面前时他也愣住了，所以朱依依就被刘嬷嬷硬生生从被窝里扯了出来，她家小姐被她害时可没有人可怜她。 朱依依却拼命躲，她从床上被拖下床摔在地上才看见门外站满了人，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所有人都在嘲笑她，对她指指点点，这一刻，她知道她完了。 另一边，朱御史被朱夫人一推直接让他摔倒在上起不来，他两只眼睛盯着朱依依，眼睛里满是愤怒，但是他一个字都骂不出来。 只等人发现他的异样，才看见朱御史眼斜口歪，像是气得中风了一样。 有人惊呼道，“朱御史，你怎么了？请太医……” 朱御史盯着朱依依的方向，满眼都是杀意，一切的祸事都是她惹出来的，孽女。 - 这边，谢觞刚准备送江凤华到晨曦宫就听侍卫禀告：“启禀皇上，西宫营出事了。” 谢觞眉头紧皱，冷声道，“发生了何事？说清楚，慢慢说。” “卑职出来时，就听到这些。”侍卫说完又道。 谢觞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他嗅到满是阴谋的味道，“商统领胆子也太大了。” 江凤华也安静站在一边，她唇角勾起微笑，没想到刘嬷嬷这么能干，这么快就替她家小姐报了仇，朱家这一大家子人啊，算计别人往往老天爷都不会放过你。 林枫守在一边，莲叶今天故意没有跟来，而是只让汪嬷嬷随身伺候皇后娘娘，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只听林枫道，“卑职听说商统领提过一次，他和朱依依要成亲了，怎么会在宫中搞这些事情。” 江凤华看向谢觞，“朱家和商家要联姻了吗？” “朕也还没有听说，应该是朱御史做的主。”他又道：“的确，商鸿的确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 紧接着，他又道，“阮阮你先回宫，朕去瞧瞧是怎么回事？” “臣妾先回去了，陛下忙完也早些回宫休息。”她并没能让他来晨曦宫。 其实商鸿的家世也很好，他爹是商国公，曾也是先帝的人，不过生病死了，商鸿算是子承父业后来成了先帝的人，能做御林军的人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家，能守卫皇城安全肯定是最得皇帝信任的。 御林军都是皇帝培养的心腹，就像林枫和暗影等人，甚至是皇帝宠臣的儿子等，都会放在培养考察，最后近身保护皇上也是通过层层把关。 刘嬷嬷利用了商鸿，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商鸿现在是谢觞的人，谢觞不能不去管。 江凤华只有感叹一声，希望刘嬷嬷自求多福吧！ 她知道刘嬷嬷不会说出莲叶来，因为朱蓁蓁疯疯癫癫在宫中需要一个靠山，也只有她才能对朱蓁蓁照佛一二，否则真让朱依依进宫，这个女人可能会真接杀了朱蓁蓁。 刘嬷嬷的手段倒叫她有些佩服。 - 只等谢觞去了西宫营，江凤华也没有着急回晨曦宫，而是让人直接堵在了舒妍的面前。 当舒妍被带到江凤华面前来时，她瞟了一眼舒妍身边将头压得很低的宫女，朝舒妍道，“舒容华鬼鬼祟祟地跟着本宫是想要做什么？” 此时舒妍也没有想到她们的去路被人堵住了，她愣了愣，“臣妾没有跟着皇后娘娘呀，臣妾只是想要回寝宫了？” “哦，是吗？可是本宫这条路是回晨曦宫的路，与舒容华居住的朝阳宫并不是一条路啊！” 舒妍只是想要带着“心儿”躲在这条路上，然后等待时间偶遇皇上，谁料皇上直接跟着侍卫走了，还十分着急的样子，她隔得远也没有听清楚侍卫说了什么。 正当她们要跟着皇上离开时，突然被傲雪拦住了去路。 “臣妾……臣妾其实是要回朝阳宫的，可是半路像是迷路了。”她结结巴巴的。 此时，秦昀妍也吓得愣住，她只觉得皇后的眼睛有意无意扫向她，她把头压得更低了。 江凤华也不说话，气势上就让人觉得她不怒而威。 舒妍见她盯着“心儿”瞧，怕得要死，“心儿”也没沉住气缓缓抬起了头来，其实她觉得头顶上一片安静才抬头的，没想到一抬头，她的眼眸就落入皇后娘娘的眼中。 “这位姑娘长得倒是标致，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江凤华微笑道，既然敌人藏得这么深，那就让她亲自会会敌人的线人，秦昀妍又为何深不疑要帮苏卿卿。 “奴婢名叫心儿，是容华娘娘身伺候的下人。”她谨慎道。 第474章 藏不住 江凤华眸光冷凛，沉声道，“汪嬷嬷拿灯笼走近一点。” 汪嬷嬷提了灯笼走近，光打在“心儿”的脸上，她下意识低下了头，甚至想要退缩躲闪，皇后怎么会突然拦住她们，难道皇后知道了什么？还是只是巧合而已？ 秦昀妍坚信皇后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镇定了心神，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盯着皇后的眼睛，她只觉得明艳夺目，对于同样爱美的她来说她是嫉妒皇后的美貌的。 江凤华看了一眼她的妆容，故意道，“一个宫女的妆容化得比一个娘娘还要妖艳，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汪嬷嬷心领神会沉声道，“这条路刚好是回晨曦宫的必经路，容华娘娘刚好带这么漂亮可人的小宫女在路上巧遇皇上，奴婢觉得容华娘娘的心思实在深沉啊！对付这种想要妖媚惑主的宫女，奴婢有办法，就不劳皇后娘娘忧心了。” 汪嬷嬷说完直接上前，“啪啪”两巴掌打在“心儿”的脸上，汪嬷嬷是使了全力的，瞬间就把“心儿”的脸打肿了。 猛然，两人瞳孔里露出惊恐之色，“心儿”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懵了，她反应过来后才连忙道，“奴婢绝对没有勾引皇上的心思，请皇后娘娘明察。” “一个宫女脸上化这么精致的妆容跟在皇上身后，还敢狡辩。”汪嬷嬷又道，“娘娘别听她忽悠，这种攀龙附凤的小宫女奴婢见得多了，一经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她们的心思直接扼杀，割耳朵还是割鼻子，老奴动手利索着得很。” 舒妍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皇后看穿了，直接道，“求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真的没有这种心思，臣妾真的是路过。” “跟了娘娘和皇上一路，真的只是路过，容华娘娘以为我们侍卫的眼睛都是瞎的吗？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搞小动作，刚才皇上在场，卑职才没有揭穿容华娘娘。”傲雪拱了拱手冷声道，“依卑职看，她们分明就是对皇上图谋不轨。” 秦昀妍还在心里想对策，皇后又没有当场抓住她们勾引皇上。 没等她想好对策，舒妍也经不住吓，直接道：“臣妾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臣妾再也不敢让心儿去勾引皇上了。” 秦昀妍肺都要气炸了，她就不相信皇后会杀了她们，她们就算想要巧遇皇上，可是也并没有证据，她竟自己承认了。 江凤华懒得和她扯，眸光冰冷蚀骨，透着狠劲，直接道，“收起你们的小心思，若敢再犯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如果不小心毁了容可如何是好啊！” 不逼一逼秦昀妍又怎么能激发出她心中的恨意主动联系苏卿卿。 这一次她要引蛇出洞，用秦昀妍查出苏卿卿隐藏在宫中的所有人。 虽然她可以措着谢灵儿和呼延王子的婚事引出苏卿卿，可是她又担心苏卿卿根本不在盛京城了，再说谢觞都没有同意谢灵儿出嫁，她若再在这事上上心，谢觞只怕会觉得她是在报复谢灵儿。 苏卿卿实在是藏得太好了，行踪诡秘，她只有使些手段逼迫秦昀妍主动去联系苏卿卿。 秦昀妍见她眸光里闪过一丝狠厉，原来江皇后真的如香夫人说的那样，其实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连忙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与此同时，谢觞和林枫站在暗处，他盯着江凤华的眼睛，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女人，好像有些印象，“她就是秦家的女儿秦昀妍？” 林枫道，“应该就是她，没想到舒容华和她勾结在一起了甚至想要勾引皇上，还好被皇后娘娘察觉了，她们真是胆大包天以为可以轻易勾引皇上，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娘娘，她们敢这样做难道是真把皇上当见一个爱一个的那种男人了，汪嬷嬷打她们都是轻的……” 谢觞觉得林枫有些指桑骂槐，他是哪种男人？ 他冷瞪了林枫一眼，“派人盯着秦昀妍，看她在宫中和谁联系。” 他记得江凤华说过因为萧煜抄了秦家，所以秦昀妍和萧煜有仇，她和苏卿卿勾结在一起是想要找萧煜报仇？ 无心恭敬站在一边，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处罚一个企图勾引皇上的女人，原本他想出声可是被皇上制止了。 皇上明明也察觉到有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暗处，因为担心有人对皇后不利所以才折返回来。 他悄悄看了皇上的脸色一眼，皇上的眼神只让人觉得冰冷凌厉，让人深不可测。 紧接着，谢觞并没有上前打扰，直接又去了西宫营。 皇帝到来，看热闹的众人全都自动散开行礼。 谢觞沉声道，“朕早就听闻商统领和朱御史家女儿定了亲，婚期已经定了，相信商统领马上就要给诸位发请柬，大家都回去吧！” 皇帝发话没有人敢再围观甚至说一句风凉话，他的意思是商统领和朱家女儿有婚约，两人做下这种事也是人家两夫妻情难自抑。 商鸿是御林军统领，又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没有人敢议论他，但是朱依就不同了，一个女人成亲前就和男人苟且，简直是不要脸。 很快所有人都走了，四周也变得安静了。 谢觞见到现场的情景他只觉得惨不忍睹，梅太医已经替朱御史在诊治了，高鸿穿好了官服满脸愧疚，“臣有罪，请陛下责罚。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管住自己的身体，所以才犯下大错，不过臣会对依依负责的。” 朱依依也穿上了她自己的裙子，还是商鸿出面阻止刘嬷嬷撕扯所以才让她穿了衣裳，她脸上的伤口没有流血了但却恐怖可怕，满脸的鲜血哪里还有半分美人的样子。 同时，朱依依见到皇上的第一眼连声哭泣，“臣女被人害了，求陛下给臣女做主，是有人在屋子里点了催情香。” 谢觞冷声道，“谁要害你？” 一时间，朱依依想不出来，想到大夫人冲进来划破她的脸时的样子，大夫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或者是因为朱蓁蓁的事。 她指着朱夫人道，“臣女一向敬重大夫人，可是她却毁了臣女的容貌，大夫人好狠的心啊！” 第475章 真相暴露，朱依依没命了 她话没说完，朱夫人冷声控诉，“我只恨没有杀了你替我女儿报仇，你当初进宫蛊惑蓁蓁对皇上下合欢散，就是想要让皇上责罚蓁蓁，将她打入冷宫，还好蓁蓁没有听你的蛊惑。 你为了进宫嫁给皇上你使尽了手段，你想尽了办法，还追着给先帝送葬的队伍去了皇陵，我若早知道你去皇陵是为了害我的女儿，我在家里时就该打断你的腿，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到皇上面前揭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朱依依见朱夫人揭露这些事情，连忙否认，“皇上，臣女没有，臣女是家中的庶女，夫人一直都很讨厌我，讨厌我娘得到父亲的宠爱，她冤枉臣女，现在还给臣女下药毁臣女的清白，臣女受嫡母所害，求陛下给臣女做主啊！” 谢觞冷瞪她一眼，眼中满是厌恶，“当初在衡阳时，朱蓁蓁的药是不是你下的，你和谁勾结害你嫡姐，从实招来。” 朱依依吓了一跳，可是她的脸被毁，她的清白也没有了，她再装可怜也没有用了。 她看着皇上冰冷的眼神，她知道她再做什么努力都勾引不了皇上了。 谢觞见她不说话，冷声道，“林枫，拿刑杖来。” 朱依依听见皇上要对她用刑吓得什么都说了，“皇上饶命，不是臣女要害蓁妹妹，而是一个叫秦昀妍的女人，是她找到臣女，臣女也是一时糊涂听信了她的挑拨，臣女平时就受夫人虐待，夫人对蓁儿却百般宠爱，我也是一时气不过才听信了秦昀妍的话。” 谢觞皱紧了眉头，还真让江凤华猜中了，他又问，“秦昀妍为什么要和你一起害朱蓁蓁？她和朱蓁蓁有什么仇？” 朱依依道，“臣女也是不相信她会帮我，她说她要报仇，因为萧煜骗了她的感情，还害死了她的父母，所以她要让萧煜和皇上的妃子有染，这样他就会被处死，臣女还听秦昀妍说萧大人喜欢的人是皇后娘娘。” 谢觞冷声道，“你还知道什么？” 朱依依道，“我也只是听她说了一句，其他什么都不知道，皇上饶命，我真的是被秦昀妍挑拨的。” 谢觞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商鸿听了朱夫人的这些指控，又见朱依依亲口承认她害过她妹妹，他没想到温柔如水的依依姑娘，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依依姑娘会是心机深沉的女子。 他回忆起刚才，“原来是有人给臣下了合欢散，所以臣才控制不住自己。”被人下了药，他就是被人陷害才和朱依依在一起的。 他又去捡起地上打翻的熏香，“军营中的男人没人会点熏香，所以有人提前在房间里点了催情香。” 皇上扫视了一眼刘嬷嬷，她是朱蓁蓁身边伺候的。 朱夫人知道刘嬷嬷是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是我给大人喝了合欢散，还在大人的营房里点了催情香，因为朱依依背着我和老爷偷偷进宫了，她害了我的女儿，我也要让她尝一尝被人毁了清白的滋味，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偷男人。 她一直想要勾引皇上，商大人又喜欢朱依依，其实她根本不会嫁给商大人，她只想嫁给皇上，我这么做也是帮商大人让大人和她双宿双栖……” 朱夫人又去翻朱依依的荷包，果真在她的荷包里搜出一个小药瓶，她打开一看，连忙道，“你们看吧，朱依依进宫就是对皇上贼心不死，这瓶子里装的也是合欢散，就算臣妇不给她下药，她也会对皇上下药。” 朱依依心如死灰，一把上前掐住朱夫人的脖子，“就因为你是大夫人，朱蓁蓁是嫡女，而我是庶女，我娘是姨娘，我们就要被你们欺负，我活不了，你女儿也活不了，你女儿和男人睡过了，她不是你捧在手中的千金小姐了，她是烂货，我要杀了你……” 没等几人反应，刘嬷嬷迅速将一根银钗插进了朱依依的脖子里。 朱依依的颈动脉被刺破，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她松了手，盯着刘嬷嬷的脸，“你……” 刘嬷嬷冷声道，“是你害了二小姐，你还有脸说，你去死……” 很快朱依依就躺在了血泊里，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皇上的方向，她不甘心，她为什么是庶女，而不是嫡女，如果她是嫡女，她早就进宫了。 谢觞背着手退后几步，不想被她沾染。 他脸上更是尴尬，因为朱依依的确一直在勾引他，这次身上又随时带着合欢散这种药物，她进宫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很明显了吗。 朱依依被朱蓁蓁的下人杀死，他心中半点涟漪都没有，甚至很是厌恶这种不自量力的女人。 这边，朱夫人一股脑把什么都说了，甚至承担了所有的罪。 刘嬷嬷连忙扶住朱夫人，眼眶通红，“夫人你没事吧！大小姐要掐死你，奴婢想要救你，所以才……夫人我杀人了。” “她该死，你不杀她，本夫人都要她死。”朱夫人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在宫中好好照顾她的女儿。 “皇上，朱依依该死，她想要杀臣妇，所以刘嬷嬷为了救臣妇所以才慌乱之下杀了朱依依，皇上要责罚就责罚臣妇吧！”朱依依的恶行已经公布，她本就该死，就算看在她是御史夫人的情分上，皇上也不会真的处罚她。 谢觞看了刘嬷嬷一眼，冷声道，“你们不杀她，朕也不会饶恕她，既然死了就拖出去埋了吧！”意思是不准备追究了。 “谢皇上。”朱夫人连忙谢恩。 这边，朱御史躺在一边气得眼更歪了，嘴更斜了，手脚都止不住地发抖打颤，“贱……” 梅太医正在替朱御史施针，他脉搏突然紊乱，连忙劝解道，“朱大人不要激动，大人这种病一定要保持心情舒畅。” 事实上，朱大人心情舒畅不了，他气得眼睛鼓，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贱”字，其他还说了什么没有人听得懂，总之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全。 没想到他一直做的努力现在全都白费了。 朱夫人就算再恨朱依依都不可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设计了这一切，他的女人是什么脑子，他比谁都清楚。 刘嬷嬷一个下人，她有什么能耐敢害御林军统领。 第476章 她死了，这算恶有恶报吗? 朱御史就算没有中风，他的夫人都这样承认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节外生枝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就算他猜测是皇后，又能怎么样呢，证据呢，朱夫人亲口承认是她要为女儿报仇。 朱御史越想越气，他现在悔不当初为什么要帮苏炫运火药进入盛京炸死江家人，甚至去得罪皇后娘娘，才会遭到她设计报复。 自那日过后苏贵妃也没有派人找过她，他也不知道苏贵妃到底在什么地方，否则他还可以捉住苏贵妃立功表现。 谢觞看着朱御史的样子，声音里满是关心与痛心，“梅太医一定要治好朱大人的病，朕派人送朱大人回府好好养病，病好了再上朝吧！” 背对着所有人，谢觞眸光冷寒对梅太医使了一个眼色，梅太医瞳孔吓得变色，心中已经知道了皇帝的想法，是要让朱御史一直病着。 梅太医连忙道，“臣一定竭尽全力治好朱御史的病。” 梅太医之所以能在先帝面前得到重用，他除了医术了得之外，他还得学会揣摩帝王的心思。 只等谢觞离开营房，商鸿追了上来，“陛下。” 谢觞盯着他的眼睛，冷声道，“此事虽然是朱夫人设计了你，但是你身为御林军统领却没有半点警惕之心，今日之事如果不是朱夫人要替她女儿报仇，若是别的有心之人要害你，你这条命早就没有了，甚至整个皇宫都会因为你的玩忽职守而殒命，商鸿，你可知罪。” 商鸿连忙跪在地上，“臣知罪，臣一时鬼迷心窍，不该私自带朱依依进宫险些酿成大错，请皇上责罚。” 谢觞陷入了沉思，他仔细回忆朱夫人的话，从朱夫人的供词中她明显也是后来才知道朱依依进宫的。 他突然问道：“你何时带朱依依进宫的，她进宫时又有谁知道。” 商鸿愣怔，连忙道，“中午，她被朱御史禁足在家，也是她的丫鬟到商府送信，等着朱御史和朱夫人都离府了，臣才亲自去接她进宫。”他带进宫的人路过宫门时自然没有人盘查。 商鸿又回忆了一遍，“营中的御林军，除了营中的兄弟知道臣带了女人进宫，再没有别人知道了，皇上怎么会这么问。” 谢觞道，“没什么。”这么多人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他又道，“朱依依死有余辜，为这种女人不值得的，商大人还会有更好的姻缘。” 商鸿沉声道，“臣知道错了，不该被她迷惑差点犯下大错，她既然死了，臣和朱家的婚约就作废了。” “知道错了，朕也要罚你，罚你替朕守好皇城。”谢觞冷声道，“皇城内外的安全就仰仗商统领多费心了，商大人是父皇左膀右臂，亦是朕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西宫营，商鸿没有想到皇上只是罚他守好皇城，他的本职工作就是好好守护皇宫的安全，他沉声道，“皇上放心吧，臣一定殚精竭虑为皇上效忠。” 谢觞很会拿捏人心，他处罚商鸿什么，一切都是朱家搞的鬼，但是朱御史已经中风了，嘴角都歪了，朱依依也死了，这事就划上了完美的句号。 谢觞虽然想要重用朱御史，但是朱御史敢和苏炫合谋就说明他还是会因为私心而谋害皇族利益。 - 谢觞从西宫营出来问了心腹侍卫：“皇后在哪里，朕让你们盯着的那个宫女去了哪里？” 侍卫禀告道，“娘娘回了晨曦宫，皇后娘娘离开后，容华娘娘和宫女回了朝阳宫，现在还没有出来。” 谢觞又陷入了沉思，江凤华应该知道她就是秦昀妍吧！ 其实秦昀妍早就换了浣衣局里穿的青衣棉服从朝阳宫偷溜了出来，她只是想借助舒妍的身份在宫中行走方便，谁知道舒妍也是个沉不住气的无脑女人，被江皇后这么一吓就把什么都说了。 此时她却着急了，因为皇后知道她们的意图以为她要勾引皇上，她不确定江皇后还知道别的什么，秦昀妍也做贼心虚。 皇后甚至让她好好做宫女，让她安分守己，否则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她要趁着元宵宴会偷偷溜出皇宫找香夫人，否则她的小命只怕都要被皇后害死。 秦昀妍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江凤华的监视当中。 谢觞到了朝阳宫时，只见整个朝阳宫都欣喜若狂，兰贵嫔正好撞见皇上，连忙上去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她还以为皇上是来想朝阳宫歇脚的，脸上也十分殷勤。 谢觞沉声道，“免礼，朕今天是来找舒容华的，去把人喊出来吧！”意思是要在大殿里见舒妍。 贺兰嫣然笑容有些尴尬，她其实是想俘获皇上的心，她又是朝阳宫的主子，舒妍不过是四品容华，此时听说皇上来找舒妍她心中疑惑不已。 舒妍听说皇上来了朝阳宫并且点名要见她，原本她都脱掉鞋袜和衣裳睡觉了，没想到皇上来找她了。 只等舒妍穿戴整齐出来，谢觞不自觉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他的确是累了。 舒妍觉得这么晚了皇上却来了朝阳宫找她，难道皇上今天晚上要住在朝阳宫里？ 她想想都觉得兴奋。 兰贵嫔也想要争夺一个机会。 谢觞盯着舒妍的脸，冷声问道，“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宫女在何处？” 舒妍愣住，脸上几乎皲裂。 她的眼角仿佛只剩下惶恐和仿徨。 皇上是来找心儿的，她已经把她赶走了。 - 晨曦宫里，江凤华回宫后，就有宫女上前替她捏背捶腿，她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也的确是累了。 当她听说秦昀妍从朝阳宫偷跑出来之后，她就让傲雪一直悄悄跟着她，她知道秦昀妍会去找苏卿卿的。 最后秦昀妍还是用心儿的身份回了浣衣局，并且一路上都有人在帮她，她暗忖着：难道苏卿卿藏在浣衣局里？还是说浣衣局里有苏卿卿的人。 浣衣局鱼龙混杂并不好安排人，当初苏婷婉也在里面呆过。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宫人朝皇上行礼的声音。 江凤华听见也准备从软榻上下来，谢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江凤华的身边，“皇后身子重，就不必行礼了。” 江凤华坐直了身子，轻声道：“这个时辰皇上怎么来了，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吗？” 谢觞皱紧了眉头，“都处理好了，朱御史病了，不知道他何时能康复，原来一切都是朱夫人设计的，她的目的就是要为朱蓁蓁报仇。” 江凤华淡淡道，“冤冤相报何时了，都是自家姐妹，希望这件事过后，朱依依也能安分守己。” “她死了，是被刘嬷嬷亲手杀死的，刘嬷嬷还真是忠心为主。”谢觞盯着江凤华的眼睛，“果真如皇后当初分析的一样，朱依依已经承认是她和秦昀妍给朱蓁蓁下药，并且要害萧煜。” 江凤华先是惋惜，后又震惊，再到释然，“她死了，这算恶有恶报吗？” 谢觞唇角含笑，“应该算吧！做了坏事老天爷总会收她的。” 第477章 噩梦 这时，汪嬷嬷又给江凤华送了宵夜来，“奴婢让人给皇上也做了一份，皇上在宴席上也没吃饱吧！刚好陪皇后一起吃点。” 谢觞颔首，“朕刚好也饿了，有汪嬷嬷在阮阮身边贴身照顾，朕很放心。” “伺候主子是奴婢们的本分。”汪嬷嬷道。 谢觞道，“都退下吧。” 江凤华扶着肚子缓缓坐下，又挑选了一些谢觞喜欢吃的递到他面前，“汪嬷嬷心细，做的都是皇上喜欢吃的，皇上饿了就多吃点。” 只见桌子上摆了各种精致的点心，还有汤圆等。 谢觞舀了一个汤圆喂到江凤华的嘴边，江凤华微笑着吃了，一时间夫妻俩相对无言，吃饭也安安静静的，江凤华吃东西的动作十分优雅，甚至从不会出一点声音，细嚼慢咽的十分淑女。 谢觞见她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这个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吧！ 他突然道，“阮阮。” 江凤华放下碗筷，擦拭着本就干净的唇角，仪态端庄温婉，容貌秀美，轻声道，“陛下有什么话想对臣妾说吗？” 谢觞道，“阮阮在虞县生活时是什么样子的，朕很好奇阮阮在你外祖家生活的样子也是这么端庄知礼的模样吗？” 江凤华看着他，温声道，“以前的臣妾与现在的臣妾肯定不一样啊，臣妾嫁给皇上之后要守很多规矩了，不像在外面这么自由了，况且臣妾现在是皇后，自然要更加端庄知礼，不能行差踏错一步，汪嬷嬷都教过的。” “你更喜欢哪个时候的你。”谢觞又问。 江凤华眸光清明，认真思考，“不管哪个时候的自己臣妾都喜欢，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还是我啊！不过臣妾觉得日子总是要往前过的，也不可能回到过去，皇上喜欢的不也是现在的阮阮吗？”她娇柔多情的样子才能迷住谢觞。 江凤华微微一笑，又替他盛了一碗汤，“皇上多吃点。” 之后，她还殷勤地替他挑了美味的点心喂到他的嘴边，“这个好吃，皇上尝尝？” 谢觞微笑道，“阮阮喜欢吃的，朕也喜欢吃。” 江凤华笑笑就不说话了，谢觞突然跑来到底想说什么？ 吃过宵夜，谢觞又去偏殿看了两个熟睡的孩子，“朕今天晚上陪阮阮一起睡。” 江凤华以为他会回乾清宫，刚才她也借着谢觞去了偏殿问了林枫，林枫说他们去了朝阳宫找秦昀妍，还说了她让汪嬷嬷教训秦昀妍之事被皇上看见了。 两人洗漱过后又到了床上，江凤华主动解释，“臣妾让傲雪去跟着秦昀妍了，臣妾是想知道秦昀妍背后的人是不是苏贵妃，刚才林枫说陛下去了朝阳宫找舒妍打听了那个宫女的消息，她改了个假名字躲在舒妍的身边肯定没安好心。” 谢觞沉声道，“阮阮怎么知道心儿就是秦昀妍，你们以前见过吗？” 她知道他会这么问的，这一世她的确没有见过秦昀妍的样子。 江凤华道，“去衡阳皇陵的路上偶尔见过一回，那个时候也是觉得送葬队伍里有一个宫女长得极美，就多看了两眼，不过臣妾那个时候不知道她是秦泰的女儿，也是因为张静静见过她，无意间聊天时才知道她就是秦昀妍，没想到今天晚上就撞见她了。” 谢觞挑了挑眉头，又道，“所以你让汪嬷嬷打了她，是想逼她出宫和苏卿卿联系。” 江凤华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还因为什么？”谢觞疑惑。 “臣妾不这么做，她们就不知道收敛，听说舒容华也常常想要偶遇皇上，臣妾现在有了身孕，总有狐狸精往皇上身边凑，臣妾觉得不舒服嘛！秦昀妍长得这么漂亮，万一皇上看见她的样子……”江凤华似在吃醋，他已经宠幸了贺兰嫣然，后面还有别的女人，她总得装装样子吃醋的。 谢觞宠溺地勾了勾她的鼻子，轻声道，“谁能有朕的阮阮漂亮，阮阮在朕的心里最漂亮。” “别人都说大肚子的女人最不好看了，也只有皇上嘴甜会哄臣妾开心。”她勾住谢觞的脖子，脸上满是欣喜，笑得开怀，“今天臣妾好困，想睡觉了。” 他替她盖好被子，亲了亲她的额头，“朕陪着阮阮，睡吧！” 夫妻两人躺在床上各自入眠，由于江凤华的肚子不方便，她只能侧着睡才能睡得着。 谢觞不来时，江凤华的寝殿里也有汪嬷嬷在耳房里睡陪着她。 她又做噩梦了，梦到她的肚子被人划开了，她看清那张脸时，才发现那人竟是谢觞，他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他，甚至还要杀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惩罚她，她拼命逃跑想要保护她的孩子。 谢觞睡到半夜时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了。 他感觉她很紧张，身体都开始发抖，“阮阮，你怎么了？” 谢觞喊了半天都没有喊醒她，连忙起床点亮了烛火又返回床上，见她额头满是细汗，眼角流出泪水，他一碰她，她就不自觉抱着身体蜷缩在一边，嘴里一直喊着“不要”，就是醒不过来。 “阮阮，你醒醒。”谢觞也很着急，连喊了几声都喊不醒她。 他又朝外喊道，“来人啊！” 很快汪嬷嬷和莲叶也来了，莲叶上前查看一眼，像是习以为常，“娘娘是做噩梦了。” 谢觞疑惑，“阮阮怎么会做噩梦？” 莲叶也解释不清楚，从寝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凑近江凤华的鼻子下面，片刻后，江凤华突然安静下来，也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莲叶解释道，“这是傲雪给娘娘准备的归宁香，娘娘每次做噩梦用傲雪给的归宁香都会让娘娘平静下来，并且一觉睡到天亮。” 谢觞盯着她手中的药瓶，问道，“归宁香是什么东西？给朕瞧瞧。” 莲叶道，“陛下不能闻，傲雪说它是一种特制的迷香，不过有助眠的功效，能让娘娘瞬间安静下来，就不会做噩梦了。” 谢觞疑惑，“阮阮经常做噩梦吗？她这种情况持续了多久？” 莲叶道，“其实娘娘小时候就常常做噩梦，后来也渐渐好了，再到后来也偶尔做噩梦，自从怀孕以后就常常睡得不安稳，不过还好有傲雪的归宁香，娘娘每次都能一觉睡到天亮。” 第478章 归宁香的副反应 谢觞问道，“她为什么会常常做噩梦，你们知道吗？” 莲叶解释道，“不知道，小姐每次从梦中醒来都像梦到了恐怖的事情，问她梦到了什么，她又说忘记了，不记得了。” 汪嬷嬷道，“皇上不在时，都是奴婢们轮流睡在耳房里陪着娘娘，她从不让奴婢熄灯，陛下刚才是吹了灯睡的吗？” 谢觞这才想起来，原来她是真的怕黑，阮阮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又问，“她又频繁做噩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谢觞盯着莲叶的眼睛，冷声道，“朕知道你们都护着你们家小姐，但是阮阮如果因此发生任何危险，你们承担得起吗？” 莲叶被皇上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是皇后现在怀有身孕，傲雪也是懂一些医术的，她说娘娘常常做噩梦就会造成精神紧张伤到孩子，每次都用归宁香，第二天醒来娘娘像是把什么都忘记了一样，她们问她，她也像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道，“其实娘娘做噩梦的习惯已经好很多了，自从有人要炸死江家人开始，娘娘像是吓到了，这才又开始频繁做噩梦。” 谢觞道，“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为何不向朕禀报。” 一时间，寝殿里变得鸦雀无声，做噩梦很正常，下人们都知道娘娘常做噩梦，皇上做她夫君三年了，睡同一张床榻竟然第一次知道。 他沉声道，“去请梅太医。” “这个时辰梅太医应该不在宫里。”汪嬷嬷也道，“娘娘睡一觉就会好的，第二天醒来精神也好，以前就是这样的。” 谢觞冷瞪了几人一眼，汪嬷嬷道，“奴婢马上让人去请。” “去把傲雪找来，问问她的归宁香是什么东西。” “傲雪也出宫了。”见皇上又要发火，莲叶连忙道，“奴婢马上请侍卫去找她。” 只等几人离开后，谢觞又试图唤醒江凤华，可是他连唤了几天都没有让她醒过来。 床上的江凤华哪里像是睡着了，分明就是药物强行使她昏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梅太医也被请来了，他几乎是被人拽着从床上拖进宫的，今天晚上也不是他在宫中值班。 “梅太医，你快给皇后瞧瞧，朕一直喊不醒皇后。”谢觞又把江凤华的情况说了一遍，“她夜里做噩梦，然后闻了归宁香就昏睡过去了。” 梅太医一听归宁香几个字，他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归宁香？” 谢觞连忙将药瓶递给梅太医，“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香微臣也听说过，的确是一种奇特的迷香，不过常常使用归宁香也是有副反应的。”梅太医一边说一边替江凤华把脉。 片刻后才道，“脉搏平稳，娘娘只是昏睡过去了，没什么事。” 莲叶道，“梅太医刚才说用归宁香有副反应？”她也很担心会对皇后的身体造成影响。 其实他们见归宁香对江凤华的噩梦有奇效，对身体又没有什么损伤，也常常给她使用归宁香，却不知道归宁香也是有副作用的。 只听梅太医缓缓道，“这里面有一种药材名叫紫星草，长期使用会让人失去记忆，娘娘如果睡不好，臣给她开几副安神助眠的汤药，不过也要等娘娘生了孩子才能服用，是药三分毒，娘娘现在的身体只能服用安胎药。” 莲叶道，“娘娘从怀第一胎开始就靠归宁香安神助眠，并且对孩子也没有什么影响，第二天她的精神也很好，也根本记不起来晚上她做了什么噩梦。” 梅太医道，“皇后以前也常常做噩梦吗？” 莲叶问道，“做噩梦是一种病吗？” 谢觞也想问，他也想知道答案。 梅太医解释，“一般来说算是一种病，不过也要分情况，偶尔做噩梦也是一种常态，每个人都会做噩梦，但是如果经常，那就要看她是不是遇到过什么让她害怕的事，让她不能忘记的事情。” “找不出娘娘做噩梦的根源上的问题，一味靠药物也不能缓解她的症状，反而会让她依赖药物。”梅太医解释又道，“臣现在先给娘娘施针唤醒她。” 只见梅太医拿出银针插进了几处穴位，片刻之后，江凤华才悠悠转醒，她见梅太医在场，“梅太医，你怎么来了？” 谢觞道，“阮阮，你还记得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江凤华道，“没什么啊，臣妾不是在和皇上睡觉吗？你们怎么了？” 莲叶见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娘娘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还是真的因为归宁香而把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 江凤华是真的不记得又会梦见前世的事，她也是真的忘记了，“我没有做噩梦，一直在睡觉，本宫感觉精神也很好。”现在她很少会梦到前世的事情。 梅太医又替她把了一次脉，“脉象平稳，娘娘无碍了。” 正当汪嬷嬷想要开口询问，谢觞沉声道，“刚才朕喊不醒阮阮，太紧张了所以才让人请了梅太医进宫。” 谢觞又道，“现在天还没有亮，阮阮先睡，朕送梅太医出去。” 只等谢觞和梅太医出了寝殿，莲叶和汪嬷嬷围了上来，“皇后真的不记得做了什么噩梦吗？娘娘你都把奴婢们吓死了，娘娘睡着了全身都在发抖……” 莲叶也道，“是不是又像小时候一样做了噩梦，奴婢以为归宁香能让娘娘不做噩梦，甚至让娘娘忘记梦中所有不好的事情，没想到归宁香还能让娘娘失去记忆。” 莲叶眼眶红红的：“咱们以后再也不用归宁香了。” 江凤华陷入了沉思，她是因为用了归宁香才忘记了前世的噩梦吗？她醒过来之后的确不记得梦到过什么，可是她明明还记得前世和今生发生的所有事情啊！ 谢觞送梅太医出去了，她又从床上起身，“汪嬷嬷给本宫拿件斗篷来。” 她悄悄走到门边，只见谢觞和梅太医还站在走廊上。 第479章 三皇子薨逝了 另一边，谢觞送了梅太医出来，“皇后的身体真的没事吗？” 梅太医道，“娘娘的身体的确没事，胎位也稳定了，至于为什么会做噩梦，臣就不得而知了，让娘娘放宽心，娘娘若实在睡不好，在怀孕期间归宁香也可用的，少用也没什么损害，皇子生下来，娘娘若再频繁做噩梦，臣再开方子。” 谢觞又问，“一个人会做噩梦会不会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也有这种可能，一个人在过度焦虑和压力下容易引发精神紧张，很难认定做噩梦是一种疾病，做梦也是常态，皇上不必过于担心。” 梅太医说完就告退了。 谢觞暗忖着：其实他小时候也常常梦到父皇责骂他，甚至一度认为父皇厌恶憎恨他，他也感觉到恐慌，他小时候也常常被噩梦惊醒。 江凤华梦中喊了“不要”两个字，她像是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害怕被人伤害，她的梦中是谁是欺负她，让她如此抵触。 谢觞转身就看见江凤华站在门边，他朝她走近，“外面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江凤华故意道，“臣妾是生什么重病了吗？” “没有，梅太医说阮阮身体很好，并没有生病。”谢觞将她送进寝殿，“阮阮只是做噩梦了。” “臣妾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莲叶说可能是归宁香起作用了，臣妾睡得也很安稳，梦中发生了什么事臣妾也都不记得了。” “阮阮小时候发生过什么恐怖的事情吗？”谢觞牵着她的手进了寝殿。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常做噩梦，梦里都是一些看不清楚的人，好像有男人，还有女人，他们的笑声很可怕像鬼一样，但是我又从来都看不清楚他们的脸，记不清他们做了什么事，只记得那笑声像是在嘲笑我。”果然一个谎言要用千万个谎言来圆，还好她脑子好使，转得快。 谢觞道，“阮阮见过鬼吗？” “没有啊！不过我会从读过的书本中想象他们的样子，只觉得他们样貌一定是丑陋的，眼神肯定是狰狞恐怖的，他们甚至想要让我毁掉容貌，所以他们的心肠一定很歹毒。” 谢觞指着远处的假山，那里黑漆漆的，“是不是像那边黑暗处若隐若现的样子？” 江凤华吓得躲进了他的怀里，“皇上明明知道臣妾怕黑，还吓唬臣妾。” 谢觞笑了笑，“世上本无鬼，不过是心魔作祟罢了。” 江凤华微微一笑，不做反驳。 这时，晨曦宫门外突然有宫女找来在外面大吵大闹，“让奴婢进去，奴婢要求见皇后娘娘。” 谢觞和江凤华听见声音，又让人把人带进来，“你是哪个宫里的？” 宫女见到帝后连忙跪在地上请罪，“奴婢是长春宫里的，三皇子出事了，奴婢求娘娘救命。” 两人神色微冷，“三皇子怎么了？” “三皇子一直生病，身体也不好，昨晚上三皇子身上发热了，全身滚烫，原本奴婢们想要请太医的，可是贵人娘娘抱着三皇子突然往外走，说要去慈宁宫找太后娘娘救命，最后还是张嬷嬷硬将她拦了下来，说让请太医，贵人娘娘也不愿意，一直到后半夜，三皇子哭闹不止，全身抽搐，甚至哭背过气了……” 江凤华听后，沉声道，“皇上快让人去把梅太医请回来吧！” 只等他们到了长春宫时，已经是五更天了，谢觞先下了马车，又扶了江凤华，他原本是不让她来折腾的。 外面的院子里跪了一众下人，谢觞扫视了众人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们也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 江凤华盯着一个妇人问道，“你是三皇子的奶娘，你不在三皇子身边伺候，你跪在外面做什么。” 奶娘也不敢说话，只道，“贵人娘娘不让奴婢们进去。” 长春宫主殿里，只见唐芊然怀里抱着她的孩子，她见谢觞和江凤华一起来了，连忙行礼，“臣妾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怎么来了，三皇子睡着了，臣妾正在哄他睡觉。” 谢觞冷声道，“梅太医，快给三皇子瞧瞧。” 梅太医是跟着他们一起赶来的。 唐芊然却很排斥太医靠近，但是那里由得她再发疯胡闹，皇后朝张嬷嬷等人吩咐，“摁住她，别让她乱动，把孩子抱给梅太医诊治。” 下一刻，唐芊然怀里的孩子就被抱走了，她道：“嘘，不要吵到三皇子睡觉了。” 经过三皇子的诊断，梅太医也吓得变了脸色，“三皇子他……” “他怎么了？”谢觞冷声道。 梅太医跪在地上，告罪，“臣无能为力，三皇子已经薨逝了。” 江凤华惊得退后两步险些没有站稳，谢觞连忙扶住她，眼眸中射出冷芒，“三皇子好好的，怎么会薨逝了。” 梅太医检查过后才道，“应该是惊厥所致，你们给三皇子服了什么药？” 张嬷嬷再也不忍了，指着奶娘控诉，“是她害死了三皇子，若不是她给三皇子偷偷服用甘草汤，三皇子的病情不会拖延到现在，甚至得不到及时治疗……” “什么甘草汤，怎么回事？”江凤华问道。 于是，张嬷嬷和伺候唐芊然的宫女你一言我一语地道，“当初贵人娘娘就抱着刚满月的三皇子四处跑，还跑到太后宫里讨太后欢心，这样一来二去，三皇子就病了，也请太医瞧过了，可是三皇子一直被苏贵人报去太后宫里，休息也非常少，就一直哭闹。” “是奶娘给唐贵人出主意，给三皇子喝甘草汤，这样不仅能治好三皇子的咳嗽，还能让三皇子安安列静静的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梅太医听后，“甘草汤的确能治疗小孩子久咳不止，但是不应该让孩子昏睡不醒，除非故意加大了药量。” 奶娘跪趴在地上，早就吓得脸色青紫一片，“是娘娘说让他安静一会儿，这才多喝了一点点甘草汤。” 梅太医道，“她说谎，三皇子被人强行灌了甘草汤，剂量过大，又高热不退引起了惊厥不止，这才一口气没有缓过来，甚至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她们这是谋杀。” 第480章 三皇子的死有蹊跷 奶娘听到谋杀两个字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饶命，奴婢没有杀害三皇子，是三皇子从小身体就不好。要怪也怪娘娘她自己喜欢带三皇子出去，外面天气又冷所以三皇子才一直养不好身体，不关奴婢的事，都是娘娘爱显摆不顾三皇子病体还带出去，三皇子一直咳嗽，所以才喝甘草汤治疗……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啊，皇上明察。”奶娘一直在为自己的罪开脱。 江凤华沉声道：“本宫亲自守着三皇子出生，他生出来时身体很好，唐贵人坐月子的那一个月里三皇子长得也好，奶娘怎么又说三皇子从小身体不好，刚才张嬷嬷说一直是你鼓动唐贵人给三皇子喂甘草汤，你究竟是何目的。” “奴婢冤枉啊！奴婢一心一意照顾三皇子，是唐贵人嫌弃他吵闹这才给三皇子长时间喂甘草汤，甘草汤也是能治三皇子病的，奴婢不知道甘草汤喝多了会要人命啊！” 江凤华走到唐芊然面前，见她神智呆愣，冷声道，“你的孩子死了，被你给作死了，你现在满意了。” 唐芊然眼泪流了满脸，跪在江凤华的面前，“他没有死，求皇后娘娘救救他，当初他生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生出来，臣妾以为孩子和臣妾都要死了，是娘娘救了臣妾和孩子，现在娘娘一定也能救醒他的，臣妾愿意拿臣妾的命换三皇子的命。” “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不好好照顾孩子，臣妾以为得了太后的赏识，臣妾去巴结讨好太后，臣妾就能在后宫立足了，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唐芊然现在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都是臣妾没有照顾好三皇子。” 她推开嬷嬷和宫女冲到孩子面前，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三皇子一定是睡着了，平时他可吵了，今天怎么睡了这么久，皇后娘娘，你看，他就是睡着了，天还没有亮呢，天亮了三皇子就睡醒了。” “母妃抱着轩儿好好睡觉，母妃再也不吵你了，轩儿乖，母妃的乖宝宝。”唐芊然抱着孩子声音变得轻柔，“嘘，你们小声点，三皇子怕吵，三皇子又咳嗽了，奶娘，快拿药来，让他别哭了，他怎么一直哭，一直哭，让他别哭了，喂了药他就安静了，不哭了，太后娘娘喜欢安静听话的孩子，母后带你去找太后娘娘。” 唐芊然抱着孩子又要往外面走，“天快亮了，轩儿快醒醒，母妃带你去给皇祖母请安，轩儿是皇子，身份定然是极尊贵的。” 谢觞又吩咐人拦住唐芊然，省得她抱着孩子疯疯癫癫乱跑。 他朝江凤华道，“此事皇后怎么看？” “臣妾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别的原因。”江凤华道，“三皇子明明好好的，就这么没了，臣妾以为还是要查清楚再下结论。” 谢觞颔首，“那就查吧！把长春宫的所有人召集来审问。” 江凤华道，“也只有先如此了。” 很快询问了一圈下来，得到的结论是奶娘和唐贵人都不知道甘草喝多了会导致婴儿死亡，孩子一直都是奶娘在带。 唐家一路好运不断，唐芊然又生了皇子，所以她就骄傲了，这才想要显摆，没想到最后竟害了自己的儿子夭折了，唐芊然初为人母，她也根本什么都不懂，不懂甘草汤喝多了也会害死孩子，奶娘也不懂，只以为甘草汤治咳嗽，没注意剂量。 甘草汤是太医院的太医开的，也嘱咐了喝多少，她们没有遵太医嘱咐。 江凤华也是做母亲的，看着精神失常的唐芊然，她心底升起一抹柔软，作为母亲她同情她，有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面前死去呢。 唐芊然走到今天还是因为她太贪心了，她的贪心害死了她的儿子，所以也是她活该，她根本不可怜，可怜的不过是孩子。 江凤华静静看着众人，她镇定心神，抛开所有情绪，冷静分析着：这样的解释完美无瑕，合情合理。 江凤华也挑不出一丝阴谋的味道，唐芊然想要到太后面前争宠，甘草喝了能让孩子嗜睡，不吵闹，她无意识害死了她的孩子。 但是如果有第三个人引诱她这样做呢？ 她知道三皇子的奶娘是唐家人找的，唐家不会找个专门谋害唐芊然儿子的女人进宫吧！ 张嬷嬷也是唐芊然从唐家带进宫里来的。 谢觞一脚踢在奶娘的身上，将她踢翻在地上，“伺候不好三皇子还想推脱责任，全都拉下去杖毙给三皇子陪葬。” 一时间，整个长春宫的宫女太监嬷嬷连忙求饶。 春兰道，“皇上饶命，奴婢们没有谋害三皇子，其实张嬷嬷和奶娘关系一直不好。” 两人相视一眼，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汪嬷嬷走近她们身边，沉声道，“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你们一五一十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兰和春香是当初汪嬷嬷安排到唐芊然身边伺候的，唐芊然出手大方，也算安分，并没有生出什么幺蛾子，没想到现在一出事就出这么大的事情。 春兰又道，“其实平时大家都会争着照顾三皇子，张嬷嬷和奶娘关系一直不好，因为唐贵人打赏得也不公平，大家心里都觉得不服气，互相眼红，会不会是她们为了争唐贵人的宠而害了三皇子。” 正因为春兰和春香是汪嬷嬷派去的人，所以她们根本连靠近三皇子的机会都没有，也是防备着她们可能是皇后的人。 江凤华盯着张嬷嬷，“刚才张嬷嬷口口声声说是奶娘要害奶娘，三皇子一直是由奶娘在带，唐贵人给她的赏赐就多一些，嬷嬷不服气，本宫怀疑是你故意要害三皇子来嫁祸奶娘。” 第481章 一巴掌 张嬷嬷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就算不服气也不敢谋害三皇子，奴婢是跟着贵人娘娘进宫的，一辈子伺候都会尽心尽力伺候娘娘，奴婢怎么可能会害贵人的孩子，求皇后娘娘明察。 奶娘是后面唐家送进宫的，她不好好带孩子，成天教唆着娘娘去太后面前争宠，她是才居心不良，害了三皇子。” 奶娘也叫苦，“是贵人娘娘自己说太后喜欢小皇孙，想方设法都要带三皇子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奴婢也不知道甘草汤喝多了会要人性命，唐贵人也想三皇子病快点好，张嬷嬷说我居心不良，你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有一次我看见张嬷嬷悄悄进了三皇子的寝室，不知道她鬼鬼祟祟在做什么，等我走近一看，才发现三皇子的脚像冰块一样，这么冷的天，张嬷嬷揭开皇子的襁褓，三皇子生病就是张嬷嬷害的。” 张嬷嬷吓得连忙否认，“奴婢没有，她血口喷人，三皇子一直是奶娘在照顾，分明是奶娘没照顾好三皇子让他生病了，最后还乱灌三皇子喝药，挑拨贵人，才害了三皇子……” 两人互相揭短，就为了得到唐芊然的赏钱，两人就拿三皇子遭罪。 谢觞冷声道，“把她们拖下去乱棍打死，朕要诛她们九族。” 两人吓得连连求饶喊冤，侍卫也将她们拖走，整个长春宫的人陷入了恐慌又求到江凤华面前，“皇后饶命，奴婢没有害三皇子，除了唐贵人的心腹可以靠近三皇子，奴婢们都只是院子里打扫干粗活的。” 江凤华想起上次她想摸一下唐芊然的孩子，但是她的奶娘却不让她碰，看来也是防着她，没想到防备了外人，却没有防备着自己人。 江凤华主动道，“负责照顾三皇子的人除了张嬷嬷和奶娘，还有哪些人？” 宫女太监们连忙指认，都是唐芊然从唐家带进宫的，二个嬷嬷，四个丫鬟，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一个小婴儿。 唐芊然也真的是蠢，孩子身体不好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谢觞知道江凤华的意思，整个长春宫的人加起来有二十几，全都杀了给皇子陪葬，只怕将引起恐慌。 最后，也只处死了唐芊然带进宫的人，其他的宫女太监全都罚到浣衣局做事。 唐芊然的孩子死了，她也疯了，谢觞直接将她贬去了冷宫。 江凤华眼睁睁看着她被侍卫送走，当初她有多嚣张，现在她就有多凄惨，如果当初她不入皇宫，而是嫁给她的青梅竹马，嫁给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她一定会很幸福。 人人都想入宫，却不知入宫后就是钻入了牢笼，一辈子都会困在这里面。 孩子肯定不能让她抱走，江凤华又安排人办入殓仪式，把小棺材送到护国寺让得道高僧替三皇子超度，然后再选个适宜安葬的日子将他葬入皇子陵墓。 三皇子薨逝的消息一出，整个后宫都沉默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太后接到消息，亲自到了长春宫，看着空荡荡的宫殿，她冷着眼睛，怒气森森，“三皇子人呢，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没就没了，都出来，人都死在哪里去了。” 江凤华忙了一早上，谢觞早就已经去上朝了，对于他来说就是死了一个皇嗣，也没有什么父子亲情，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人安排好三皇子的身后事。 江凤华眸光冰冷，站在不远处看着太后发疯，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像是看透了皇宫的冰冷与凉薄，她不可怜谁，也不觉得谁可怜，只希望三皇子下辈子的母亲能疼他爱他。 太后转身就看见了江凤华冷冷地站在走廊上，她几乎是冲过去，对着江凤华就是一阵怒骂，“你把三皇子弄到哪里去了？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薨逝了，皇后，你……” 她说着就想要再打江凤华一巴掌发泄，没等她打下来，江凤华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腕，冷声道，“太后娘娘请自重。” 太后的手腕被她捏得生疼，但是江凤华没准备放开她，太后气冲冲地道，“你……你放肆，哀家是太后，你疯了吧？” “正因为你是太后，臣妾才想请太后娘娘有个太后的样子，不要把巴掌随便对着别人。”江凤华声音冰冷，眸光里透着浓浓的冷意。 程太后怒目圆睁，盯着江凤华的眼睛，“你不装了，你不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吗，现在做了皇后就敢如此对哀家，江凤华，你以为你被封了皇后，皇上就不能废了你吗？” “臣妾若真的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太后娘娘看得中臣妾来做你的帮手吗？现在臣妾帮你对付了苏婷婉，帮你拔除了心中的那根刺，太后就要往臣妾的心中扎刺，是吗？” “你……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觞儿若知道你对哀家不敬，你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江凤华冷笑，“太后娘娘尽管去皇上面前告状，三皇子是怎么死的，太后娘娘也应该去皇上面前解释清楚了，口口声声为了皇嗣，害死皇嗣的人却是太后娘娘。” “你什么意思，哀家没有害死皇嗣，哀家疼爱轩儿都来不及，怎么会害死轩儿。”程太后微眯着眼睛，又开始发疯，“是不是你悄悄害死了三皇子，一定是你，整个后宫都落到了你的手中，哀家也才掌权几个月，唐芊然协助哀家管理后宫就出事了，你不高兴哀家对唐芊然的孩子好，所以你不仅夺了权，又害死了唐芊然的儿子。” “啪” 只听见巴掌声在空气中响起，所有人都傻眼了。 皇后的手掌控制不住打在了太后的脸上，那一巴掌响在空旷的长春宫里只让人更加敬畏害怕。 她目光冷冽，等程太后反应过来时，她几乎咆哮道，“江凤华，你以下犯上，哀家要废了你，将你打入冷宫。” 她也想要动手，江凤华哪里给她机会，轻巧避开她，这一巴掌不过是还上一次的利息，程太后上一世对她也是诸多看不顺眼，不是打就是骂的日子不少。 太后见状，咆哮道，“来人啊，将皇后押解起来，她敢动手打哀家，哀家要让皇上知道她的真面目。” 第482章 拿捏太后 没等众人反应，江凤华冷声道，“本宫现在是后宫之主，本宫看你们谁敢对本宫动手，伤了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本宫要灭你们九族。” 喜嬷嬷还得继续留在太后身边，她敢这么对太后，也是因为整个长春宫被她清空，甚至宫门外守着她的人，太后手上没有权力，儿子和她不亲，她还想怎么蹦跶。 此时，喜嬷嬷和汪嬷嬷分别跪在一边，谁也不敢上前。 太后见状，冷声道，“汪嬷嬷，喜嬷嬷，你们也怕她，还是你们见她得了权想要背叛哀家？” 喜嬷嬷连忙道，“奴婢就算死也不敢背叛太后娘娘，实在是皇后娘娘肚子里有陛下的孩子，奴婢万死都不敢对皇后娘娘动手，求太后体谅。” 汪嬷嬷也道，“奴婢是太后派到皇后身边伺候的下人，皇上千叮万嘱皇后要保重身子，皇上才刚经历丧子之痛，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只怕整个皇宫的奴才都要陪葬，太后娘娘息怒，皇后可能也是太过着急，一时手滑。” “废不废臣妾，现在恐怕不是太后说了算。”江凤华靠近太后，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现在臣妾能得到陛下如此疼爱，臣妾还要感谢太后当年的看重，否则臣妾又怎么能嫁给皇上呢，皇上整天操劳国事，他的心思也不在废后上面。” 听到这里，程太后气得头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当初是她亲自为皇帝娶的女人，她以为她乖巧懂事，不争不抢，很好拿捏。 程太后现在的确不敢动江凤华，因为皇帝对她的喜欢早就已经超过了对她这位母亲的尊重，民间有句话叫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真不假。 下一刻，只见程太后猛地一甩袖袍，冷声道，“哀家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得皇帝恩宠不断，你不要忘记了，哀家是太后，亦是皇帝的亲生母亲，江凤华，你现在和哀家露出这副嘴脸，会不会为时过早。” 江凤华收敛冷意，脸上挂着微笑，“臣妾自当会孝敬太后，往后不管初一十五，还是逢十，臣妾都会恭恭敬敬到母后宫里请安的，母后现在执掌敬事房，就辛苦母后安排嫔妃们好好伺候陛下，臣妾现在也不方便，就辛苦各位妹妹了。”不就是想拿这个威胁她吗？ “三皇子的棺材臣妾已经让人送去护国寺了，他生前得太后娘娘如此疼爱，太后若想见三皇子最后一面，就去护国寺吧！” 没等太后反应，江凤华微微福了一礼，“臣妾先行告退了。” 她沉声道，“汪嬷嬷。” 汪嬷嬷连忙起身站到她的面前，“奴婢在。” 江凤华将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去休息吧！本宫肚子里怀着皇嗣，你们可得都仔细伺候着，惹着本宫不高兴，就是让陛下不高兴。” 既然是得皇上宠爱，她就得有个被宠爱的气势出来。 “是。”汪嬷嬷没想到皇后敢对太后动手，再怎么说她是太后，是皇后的婆婆，不过太后一直在给皇后找不痛快，今天一次就让太后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尝试了一遍，实在是痛快。 汪嬷嬷已经完全变成江凤华的人。 只等江凤华消失在长春宫的宫门口，太后整个人都绷不住了，她拼命嚎叫道，“她怎么敢这么对哀家？” 喜嬷嬷也不敢上前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只等太后发完疯她才起身道，“太后息怒，现在谁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大家的小命都捏在皇后的手中，奴婢们都怕死了。” 喜嬷嬷打了自己的脸一巴掌，“奴婢该死，护不住太后，总之上一次太后也打了皇后一巴掌，太后放宽心，咱们也没有吃亏。”皇后怎么敢打太后的，她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皇后太厉害了。 那种情况下，连太后都被她震慑住了，哪个下人敢上前与皇后作对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太后恨毒了眼，“江凤华，你给哀家等着，有你苦果子吃的时候。” 喜嬷嬷劝道，“依奴婢看，太后和皇后关系不好这事太后不能往外说，现在是皇后掌权，如果大家知道皇后不敬太后，下人们巴结讨好皇后，都来给咱们慈宁宫使绊子。” “她敢。” “太后甭管她们敢不敢，就算三皇子薨逝这事来说，外面都在说是因为唐贵人天天抱着三皇子到太后面前夺宠，这才让三皇子病上加病，从而不治而亡，皇上一定也知道这些消息，太后现在跑到皇上面前，不是触霉头吗？娘娘才因为唐贵人送的玉观音遭到皇上厌恶……” 最后，太后想了想也只有灰溜溜地回了慈宁宫。 - 这边，江凤华从长春宫出来，汪嬷嬷连忙道，“娘娘别生气，肚子里的孩子要紧，不过奴婢担心娘娘得罪了太后，往后她会拿小鞋给娘娘穿。” 江凤华沉声道，“本宫被她穿的小鞋还少吗？放心吧，后宫的权力落到了本宫的手中，太后是个聪明人，这么丢脸的事她不会往外说的，三皇子的死和太后也有关系，只不过她是太后，皇上才没有拉她来问罪。” 汪嬷嬷又道，“奴婢猜测依太后的脾气，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现在手中握着敬事房，就是握着后宫一半的权力，太后想要安排谁侍奉皇上，还不是太后说了算，奴婢想着她会不会借此事故意让皇后难堪。” 江凤华冷笑道，“她敢这样做，毁坏的就是她儿子的身体，男人纵欲过度的下场你改天让喜嬷嬷在太后耳边念叨念叨。” 汪嬷嬷只觉得满头黑线，连忙道，“是。” “你们别忧心了，不管本宫要不要去讨好太后，她该选妃还得选，该安排人还得安排，本宫不能说一个不字。”因为前世的苏婷婉也说了不少不字，程太后手上也没什么权柄，权力都是苏太后手上，但是她却能拿“皇嗣”做借口充盈皇上的后宫，皇上还不能拒绝，皇嗣重要，要拉拢朝臣同样重要。 江凤华也懒得管太后那个疯女人，本性难改，以前她想要叶素素的孩子，现在她想要唐芊然的孩子，都落空了，接下来她又要拉拢谁？ 江凤华问道，“你们知道甘草汤喝多了会致死吗？” 第483章 香暖楼 汪嬷嬷道，“奴婢活了三十多年从未听过甘草汤喝多了会致死，甘草能止咳化痰奴婢倒是知道。” 莲叶也道，“奴婢也不知道，看来以后奴婢得更加小心了，一味药多一点少一点的危害这么大，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原本三皇子的前途一片光明，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人就没了。” 汪嬷嬷解释，“梅太医也说了，婴儿的身体不能承受这么大的药量，与我们大人完全不一样，所以三皇子全身惊厥，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 梅太医也断定三皇子是因为吃了过量的甘草汤才导致的薨逝，所以并没有别的原因。 江凤华道，“假如有人知道，那人又故意引诱奶娘和唐芊然去加大剂量。” 莲叶问，“那人是谁，长春宫里的人都审了一遍，没有可疑的人。” “假如有人想要三皇子生病，咳嗽，从而用最普通的甘草汤止咳，再诱导奶娘和唐芊然加大剂量可以止咳，不知不觉中药就慢慢加重了，反而越病越严重，这个人是谁？”江凤华又道。 汪嬷嬷道，“还是张嬷嬷和奶娘，她们都想要照顾三皇子，从而得到唐贵人的重赏，她们互相看不顺眼，拿三皇子出气，唐贵人还给她们递刀，最后害的还是三皇子。” “刀？”莲叶疑惑。 江凤华微笑道，“汪嬷嬷说的刀就是唐芊然手中的“银子”，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是她自己的大方让人们红了眼，害了自己的儿子，所以说人的贪欲是永远喂不饱的。” 猛然，江凤华脑海里又闪过一个念头，或者是有人利用了唐芊然的大方让张嬷嬷和奶娘争宠，唐芊然又只想抱着孩子炫耀，忽略了孩子的病情。 真的有这个人，这个人必须很了解唐芊然，甚至知道她出手大方，皇宫中的人都知道她出手大方。 或者是和唐芊然有仇…… 后宫中和唐芊然矛盾最大的人是宋睛，宋睛也是孩子的母亲，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性子，江凤华又把她排除了。 宋睛现在也有儿子，位分也不低，她舅舅是大将军，她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况且宫中的人都知道宋睛和唐芊然有丑，两人从来不对付，三皇子若是被人谋杀，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宋睛，但是害死三皇子的人明显就是唐芊然和她的下人。 高清瞳更没有理由。 江凤华想：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根本没有这么多阴谋，她太过谨慎了。 江凤华回了晨曦宫睡了一觉，一觉睡到下午才睡醒过来。 她从寝殿里出来时，晨曦宫的大殿里坐满了人，全都是后宫的嫔妃。 以宋睛和高清瞳为首，众人见皇后来了，又齐刷刷行礼，“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江凤华坐在主位，“都免礼吧！” 只等众人坐好，宋睛第一个问道，“长春宫发生的事情，臣妾们都知道了，真为三皇子伤心，还这么小，他就薨逝了。” 高清瞳眼睛也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三皇子和二公主一般大，他还没有来得及长大，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被定格了，老天爷对他真是不公平。” 张静静也替孩子感觉到惋惜，“当初臣妾和唐贵人住一个宫殿里，是看着她的孩子出生的，明明那么可爱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贺兰嫣然也道，“那日唐贵人娘娘还和臣妾说了好一会儿话，臣妾还抱了三皇子，明明还好好的啊。” 其他嫔妃都发表了哀思，可怜，进宫的嫔妃好不容易怀上皇嗣，唐贵人轻易得到了却没有珍惜，把皇子给折腾没有了。 江凤华知道三皇子的这件事情瞒不住，棺材抬出了长春宫，大家都知道了。 “接下来的四十九天是斋戒日，整个后宫都要为三皇子祈福，本宫今日通知大家，下去后，你们各自为三皇子抄写一些经文，四十九天之后拿到护国寺焚烧，助三皇子早登极乐。”江凤华沉声道。 众嫔妃又道，“是。” 当天晚上，傲雪回来回来了，她还受了伤。 江凤华问道，“是谁伤了你？” “一群黑衣人，昨晚卑职跟着秦昀妍出宫后发现她在一家青楼门口徘徊，卑职等了好久她都没有进去，可是过了一会儿后，就有黑衣人袭击我，还好阿语带着人来救了我，后来秦昀妍突然不见了，我们也不确定她是不是进了青楼。阿语原本想要混进去探看情况，被我阻止了，我想着先进宫来先禀告了娘娘。” 傲雪出宫前，江凤华就让人通知林语让她在宫外接应，没想到还真的差点出事了。 “青楼叫什么名字？”江凤华问。 “香暖楼。”傲雪道。 江凤华沉吟片刻，才道，“有些印象。” 傲雪解释，“娘娘忘记了，一年前，咱们出现在百花湖上，香暖楼的花船也在，那些人为香暖楼的香香姑娘一掷千金。” 江凤华道，“秦昀妍要去的地方是香暖楼，但是你又被黑衣人打伤，说明她被人跟踪的事情对方知道了。” 红袖道，“奴婢知道香暖楼，在盛京城都火了一年多了，香香姑娘的呼声很高，吸引了很多史门公子哥趋之若鹜，甚至把怡春楼的生意又比过了……” 傲雪没有问红袖为什么会知道香暖楼的事，因为林语带她去了怡春楼，她这才知道林语就是怡春楼的主事者，而背后真的主事者其实是皇后娘娘，还有湘雅楼也是，还有一些生意，都是她们在背后指挥，连店铺里的掌柜都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谁。 红袖就在管这些账本，她们其实挺有钱的吧！根本不用为生计发愁。 江凤华听她们说着，又回忆着一年前的事情，花魁香香一直戴着面纱，但是她可以肯定她不是秦昀妍，更不是苏卿卿，气质不像。 第484章 谢灵儿来访 江凤华也不在意秦昀妍的行踪去向，她既然和苏卿卿是一伙的，苏卿卿又这么恨她就一定会来找她，她和苏卿卿是私人恩怨，但是苏卿卿和胡族勾结在一起，那就上升到了国家恩怨。 如果苏卿卿敢做出伤害大周朝的事，谢觞会收拾她。 现在最着急的应该是谢灵儿，她着急想要嫁到胡族逃离大周，连大周公主都不愿意做，谢灵儿的脑子也是傻的，没有主见，只听她娘的话。 堂堂大周公主留在大周谢觞也不会亏待她，谢觞把她这个妹妹看得很重，皇室没有亲情，谢灵儿是他唯一的亲情。 江凤华又让傲雪把她查到的消息告诉谢觞，傲雪只带回来一句话“让皇后好好养胎”。 谢觞这句话很让她匪夷所思，仿佛什么事情谢觞都知道，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要她这位皇后操心。 翌日，谢灵儿突然到了晨曦宫，见到江凤华她也恭恭敬敬行礼，“灵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九公主免礼.”江凤华温言细语。 “谢皇后娘娘。”谢灵儿盯着江凤华优美的姿态和尊贵的气质，她银牙轻咬像是嫉妒，脸上挂着笑容，又道，“灵儿给大皇子和大公主带了礼物来，也是灵儿闲暇无事做的些小玩意，娘娘不要嫌弃。” 谢灵儿将玩具拿在手中把玩着，“这两个拨浪鼓是请宫中的工匠做的，这上面的刺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绣着老虎的是给大皇子的，另一只上面绣着蝴蝶，是给大公主的，还有这个布娃娃是送给大公主的。” 她满脸的讨好，满眼真诚，“以前是灵儿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得罪，还请皇后娘娘不要生灵儿的气了，灵儿真的知道错了。” “当年九公主年龄还小，又受人蛊惑，本宫不会怪九公主的，说到底九公主和本宫也是一家人了。”江凤华朝汪嬷嬷道，“九公主来了，汪嬷嬷快上茶啊！有什么好吃的糕点都送上来。” 不一会儿，只等茶水点心都摆在谢灵儿的面前，她整个人都有些懵，她不自觉地看了旁边的宫女一眼。 江凤华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她也看见谢灵儿看宫女的眼神，连喝口茶都要询问宫女，这是有多不放心啊，还说知道错了，哄鬼呢！ “九公主不喜欢吃吗？听皇上说九公主最喜欢各式点心，以前就常常从宫外带进宫，这些糕点都是从宫外买的。” 谢灵儿捏着一块绿豆糕，也不吃。 以前五哥的确常常给她带宫外的好东西，吃的，用的，玩的，漂亮衣裳首饰，五哥真的很疼她，如果要离开盛京她也很舍不得，原本她们都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母后不会被迫出宫，婉姐姐不会死，都是因为江凤华抢了五哥，一切都变了。 “九公主吃吧！”江凤华也吃了一块，入口即化，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谢梓娫和谢弘宥迈着小步子跑来了。 谢梓娫冲到江凤华面前拉着她的手，“母后，纸鸢，陪娫儿一起放纸鸢，走嘛。” 江凤华拉着她的小手，“哪里有纸鸢？” “外面，天上有人放纸鸢。”谢弘宥道。 江凤华看了奶娘一眼，奶娘解释道，“奴婢带着大皇子和公主在外面玩，天空中突然有人放纸鸢，他们看到了。” 谢灵儿走到孩子面前，手中拿着拨浪鼓，“姑姑陪你们玩好不好啊。” 她摇着手中的拨浪鼓，谢梓娫瞬间就被清脆悦耳的声音吸引了，突然，汪嬷嬷一把将小公主抱起来交给奶娘，“把公主抱出去放纸鸢吧！” 只等谢梓娫和谢弘宥被抱走，谢灵儿嘴角抽了抽，又看了宫女一眼，终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江凤华神色不变，“汪嬷嬷把九公主送给娫儿和宥儿的小玩具收起来吧！” “是。”汪嬷嬷像避瘟疫一样裹着帕子将小玩具放在了一个盘子里，“奴婢刚才端了糕点，手上有油，怕弄脏了九公主的心意。” 汪嬷嬷说完直接将玩具拿走，只想着等九公主离开，她再一把火烧了，九公主的刺绣怎么可能绣这么好，她教导公主们的礼仪，自然知道九公主的刺绣水平，从小就被苏贵妃惯坏了，连基本的礼仪都没学好，她又怎么会这么精致的刺绣。 江凤华全程没说话，谢灵儿今天来怕不是只为送礼物。 谢灵儿捏紧了手指，皮笑肉不笑地道，“灵儿想求五嫂一件事？” “都是一家人什么求不求的，九公主有事尽管说，只要本宫能帮忙的绝不会推脱。” “我与呼延王子的事情，皇兄还没有同意，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她眼角立马红了，眼泪也不自觉落下来。 “九公主别哭啊，皇上不同意一定是他舍不得你，也舍不得你去胡族吃苦，本宫听说塞外常年被风沙所盖，庄稼也不易种活，胡族的百姓长期都缺粮少衣，饥饿也是常有的事，他们的牛羊马倒是多，九公主细皮嫩肉的，本宫也怕九公主过不了那苦日子。”江凤华劝解。 谢灵儿想到呼延王子的皮肤，听说他才十九岁，可是他脸上却长了胡子，长得也不算英俊，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见到母妃，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母妃一个亲人了。 “我以前就常听婉……她们说塞北的风光也很漂亮，我相信呼延王子是真心喜欢我，他说过会好好照顾我的，只要能嫁给喜欢的人我什么都不怕，皇兄最听皇后的话了，求皇后帮我说说情。”谢灵儿声音变得温柔。 江凤华盯着她，她凭什么以为她会帮她，把谢灵儿锁死在皇宫，苏卿卿才会更加急得跳脚。 江凤华淡淡道，“本宫得空就去找皇上，本宫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就谢谢皇后了。”谢灵儿连忙道：“呼延王子一直住在驿馆里，只等皇兄同意，我就能嫁给他了，我真的很喜欢他。” 前世她也很喜欢驸马，可惜最后驸马也被她逼死了。 “灵儿先告退了。”谢灵儿起身告辞，她身边的宫女也微微行礼。 江凤华盯着宫女的眼睛，她只觉得有些熟悉，难道她就是当初顶替苏卿卿在冷宫里的那个女人，她可以肯定她会武功。 傲雪跟踪秦昀妍时，她这么快就被人透露了行踪应该也是因为她。 谢觞知道谢灵儿身边有高手吗？ 第485章 简氏 谢灵儿出了门就见谢梓娫和谢弘宥被下人带着在远处的空地里玩，她往四周看了一眼想要走上前去却被宫女拉住，宫女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悄声道，“先回宫吧！” 谢灵儿捏紧了手指，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纸鸢，随后抬脚就出了晨曦宫，没想到江凤华的下人都如此谨慎。 江凤华站在门边看着谢灵儿和宫女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走到谢梓娫和谢弘宥的面前。 “母后，有纸鸢。”谢梓娫又吵着要放纸鸢。 江凤华抬头天空中果真有人在放纸鸢，她朝太监问，“去查一查是谁在宫中放纸鸢。” 太监走后汪嬷嬷走过来，“九公主送的小玩具如何处置。” “让太医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若有问题就等着皇上来了再处置。”谢灵儿要出嫁就让她嫁人好了，留在宫中真是个炸弹，谢觞留着她做什么，一个连祖宗都背叛的人，难道还要留她下来享福吗？ 凭谢灵儿的脑子她能想出什么害人的东西，关键是她身边的宫女是什么人。 “红袖，让人去尚宫局查一查谢灵儿身边的人。”她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又道，“再去把林语喊进宫里来。” 安排好了一切，江凤华就将两个孩子带回了寝室。 春天到了，花园里的花也渐渐开了，谁也没有看到一只蜜蜂悄然爬在花朵上，花朵似被浸了毒液瞬间就枯萎了，蜜蜂钻进了花圃里。 谢灵儿出了晨曦宫，避开众人才悄声道，“她都不让皇子和公主碰咱们送的那几样玩具，她如此谨慎，万一被皇兄知道怎么办。” “玩具根本没有毒，公主放心吧，我不会这么蠢，直接在玩具上下毒，今日咱们来见皇后的目的也不是让她替公主求情出嫁，只不过是让她以为公主着急出嫁罢了。”简氏笑着道。 谢灵儿道，“那简姑姑来这里的目的。” “自然是帮苏家和大公子报仇。”简氏沉声道：“公主的母妃现在已经是胡族大王的夫人，公主嫁出盛京就可以和夫人团聚了。” 谢灵儿感叹，“想要报仇谈何容易。” 简氏刚才进入晨曦宫时就将几只马头蜂放入了花园里，看样子大公主和大皇子天天都要在这里玩耍，如果不小心被马头蜂蛰一下就会中毒，然后不治而亡。 - 谢觞知道谢灵儿去了晨曦宫，晚上的时候他也亲自来了，见林语和傲雪都在，他也没多说什么便进了寝殿。 江凤华正带着两个孩子读书，他悄悄走近，只听见江凤华温柔如潺潺流水的读书声，两个孩子听得很认真。 江凤华察觉到谢觞来了，她转身朝他微微一笑，意思是说还有一小段就读完了。 谢梓娫和谢弘宥却没这么老实了，两人齐齐转头，“父皇。” “娫儿要放纸鸢。”谢梓娫第一句话就是，小丫头还惦记着这事。 江凤华解释，“白天娫儿看见有人在宫中放纸鸢就没忘记过。”她也派人查了，是朝阳宫的贺兰嫣然在御花园放纸鸢，东宫离御花园近。 “娫儿喜欢什么样式的纸鸢父皇让人给娫儿做。” “蝴蝶。”谢梓娫小手张开，像蝴蝶扇着翅膀的样子，“娫儿喜欢漂亮的蝴蝶。” “好，父皇就送娫儿蝴蝶。” 谢梓娫高兴起来，红袖和莲叶又上前带两个孩子。 谢觞主动问江凤华，“今天灵儿来了晨曦宫。” “九公主是来请臣妾帮忙求皇上恩准她出嫁的。”她实话实说。 谢觞皱了皱眉头，“朕也为这事伤神，胡族求娶大周公主，若朕不同意会影响两国邦交，可是朕若放她出京……不管怎么说灵儿是大周的公主，朕明明知道她身边全是豺狼虎豹，胡族突然求娶其中可能是苏卿卿授意的。” 江凤华直接道，“陛下是不是想要彻底收复塞北之地，不想九公主去胡族是担心她将来没有好日子过，大周和胡族一旦开战，九公主去了胡族会束缚陛下的手脚，不管她怎么样，陛下还是念着和九公主的兄妹亲情。” 谢觞没想到江凤华会一语中的，他震惊她能读懂他，“皇室的亲情本就淡薄，不管苏贵妃怎么样，灵儿还是大周的公主。” “正是因为她是大周公主，她才更应该认清她公主的身份，摆好公主的位置。”江凤华解释，“臣妾并不是针对九公主，若是她仍然冥顽不灵，甚至做出伤害臣妾或者娫儿和宥儿的事情来，臣妾不会坐以待毙。” “九公主身边跟着一个宫女，臣妾让人去尚宫局查了她的信息，竟没有查到，皇宫里何时又安插了苏家的人，还有多少人没有被查出来，臣妾想不可能查不出来，她敢公然将宫女带到臣妾的面前，她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事情谢觞都想过，他正是因为知道谢灵儿身边的人不安全，所以他知道消息后才赶来了晨曦宫，“放心吧，她不敢使坏，朕安排了人保护晨曦宫的安全。” “苏卿卿不可能只为接九公主出京，她不会善罢甘休的。”江凤华沉声道：“臣妾只是怕她们做出伤害孩子的事情来。” “这么久了苏卿卿都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动作，阮阮怎么断定她一定会伤害你和孩子，或许她只是想要带灵儿离开，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个死人。”谢觞像是要寻求一个答案。 “阮阮，你还有什么想要对朕说。”他握住江凤华的手，目光殷切，“朕会保护你和孩子，傲雪已经把秦昀妍出宫的消息告诉朕，她若和苏卿卿联系，朕会将她们一网打尽。” 江凤华愣怔，她难道能说就是上一世的苏贵妃做了苏婷婉的帮手，逼得她退路无门，一直拿孩子要挟拿捏她，这些馊主意苏婷婉一个人做不出来，还得有苏贵妃的加持帮忙，她们两姑侄在他的后宫兴风作浪为非作歹，她们杀人不见血只剜心。 谢觞留着苏卿卿的人在宫中而不处置了，难道是想要逼她说出她前世是如何被他们所害，原来他根本没有相信她。 江凤华心底升起凉意，淡淡道，“臣妾想留林语在宫中，她今天救了傲雪，我了解林语的性子，有人伤了她姐姐，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出凶手替傲雪报仇的。” 第486章 让九公主和亲 他想说：阮阮竟如此了解林语，这么说仿佛他在吃一个女人的醋。 谢觞说出这话都感觉有些无力，他甚至有些生气江凤华对一个外人掏心掏肺，坦露心扉，却不愿意对他这位丈夫说出心中的心事。 他知道她心中藏着事，只要她愿意和他说，不管任何事情，他都愿意既往不咎，甚至她买通杀手不顾一切除掉苏家的事情，他愿意相信林语的说词她是在为民除害，伸张正义。 他还想说：阮阮真的没有什么想要告诉朕，比如阮阮为什么这么了解苏家的每一个人，苏卿卿根本不足为惧。 他沉声道：“林语本就是西郊营的士兵，朕让人去调她进宫，朕还有国事要处理，阮阮早些休息。” “那臣妾就恭送皇上了。”江凤华故意的。 谢觞握紧了拳头，转身就出了门，谢梓娫和谢弘宥见他们的父皇走了，还眼巴巴看着想要父皇陪他们玩。 江凤华也没有出去送，云淡风轻地开始抄写经文，两个丫鬟带着皇子和公主躲到一边，也不敢出声。 汪嬷嬷见到皇上来了又走了，连忙道，“娘娘又惹皇上生气了？”脸色和脾气都不好。 “本宫哪里敢惹皇帝陛下生气。”她就是故意的，“汪嬷嬷派人守好晨曦宫的门，谁敢半夜打扰本宫一律不见。” 汪嬷嬷又看向红袖和莲叶，她们俩在房间里怎么就没劝和一些。 两人完全一脸懵，皇后没和皇上吵架啊，是皇后自己生气走了。 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江凤华道，“今天晚上就留娗儿和宥儿在寝殿里睡吧！本宫还要抄会儿经文，他们累了，你就让他们先睡。” 两个小家伙也很想和他们的娘睡，又高兴起来。 谢觞从晨曦宫出来，林枫和无心都不敢凑上前去，皇上出来时明明还很担心皇后，他们都以为今天晚上皇上会留宿晨曦宫，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林语和傲雪一直守在外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不明所以。 林语走进来见江凤华在抄写经文，直接道，“是不是皇上又欺负你了？” “他疼爱本宫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本宫，别想多了。”她手上动作不停如行云流水，字体工整，态度认真，这些经文都是为三皇子祈福用的，她自然应该诚心诚意。 林语道，“香暖楼的香香很可疑，却又不可疑，她花名的确是叫香香，可是她也只是空有些姿色而已，根本担不起一声花魁娘子的名头。” 江凤华沉声道，“她能做花魁也是因为有苏卿卿帮她，苏卿卿不在时香香就是花魁，真正的花魁其实是苏卿卿。”苏贵妃没点本事也魅惑不了先帝爷这么多年。 “你是说苏卿卿一直躲在香暖楼里，早知道我带着人冲进去捉住她先了结了她，可是有一批黑衣人守在香暖楼外面，现在她暴露了会不会换地方躲。”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去找她，背后给她撑腰的是胡族。”江凤华手上动作不停，沉声道，“连呼延王子都帮她，咱们现在没必要主动上前惹事。” 她猜测谢觞会同意呼延王子的求亲的，谢觞有自己的打算和规划。 果然，第二天，江凤华就得到消息皇上已经同意了胡族王子的求亲，将九公主谢灵儿许配给呼延王子做王妃，并让礼官和内务府替谢灵儿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送她出嫁。 婚礼定在一个月后，然后大周会安排官员送公主出嫁前往边塞，两国联姻，举国欢庆。 谢灵儿没有想到皇上真的答应让她嫁去塞外，想到马上就要和母亲见面，她心中是欢喜的，她朝简氏道，“前天我去求皇兄赐婚，他还不答应，今天他就同意了，难道真的是江凤华替我求情，她愿意放我出宫。” 简氏道，“不管是不是她替公主求情，现在公主总算能逃出去和夫人见面了，留在宫中迟早要被皇后害死。” 谢灵儿却高兴不起来，“可是我离开后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皇兄对我还是挺好的，他不会允许江凤华害我，从小到大，除了父皇和母妃，只有皇兄是真心疼爱我的。” 简氏道，“公主忘记了婉姑娘是怎么死的，老夫人和大公子，他们都是被他们害死的，还有苏家满门被推到刑场斩首。” 听到这些，谢灵儿又捏紧了手指，“所以一切都罪魁祸首都是因为江凤华，如果不是她，做皇兄皇后的人就是婉婉姐姐，一切都不一样了。” “还有一个月时间，足够时间让我们替大公子和婉姑娘及苏家报仇了。”她已经在晨曦宫埋下了一粒种子。 接下来的日子，江凤华也哪里都没有去，留在晨曦宫里养胎和抄写经文，整个皇宫因为九公主出嫁的消息又都热闹起来。 宋睛和高清瞳替她分担了宫中的一些琐碎事宜，江凤华也落得清闲。 自那日后，太后没有去皇帝身边找不痛快，但是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往皇帝宫中送后宫嫔妃侍寝，现在最得宠的应该是兰贵嫔，后宫其他嫔妃也陆续被皇帝宠幸，只为早日为皇族诞下皇嗣。 最忙的要属内务府了，这日江凤华在晨曦宫见到了程峰，他现在已经是内务府总管，皇帝亲自任命指派，也是有品级的官员。 程峰意气风发到了皇后面前，“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江凤华微笑，满脸的和气，“程管事现在也进宫任职了，恭喜啊！现在本宫应该称呼你一声程总管，程总管别站着了，请坐吧！” “谢娘娘。” 他父亲是程太后的人，他又到内务府任职，程太后是不是又可以傲气起来了，还真是让人觉得心梗，一口半生不熟的饭堵在嗓子眼，总让人觉得不舒服。 程峰道，“都是为陛下办事的奴才，也不是什么大官，入不了娘娘的眼。” 江凤华浅笑，他这话的意思是当初她没有同意把红袖许配给他是瞧不上他，现在他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掌管内务府，现在不知道有多风光。 他是来打本宫脸的吗？ “给程总管上茶。” 第487章 程峰 这时，红袖亲自替程峰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又恭恭敬敬站到一边，目不斜视。 程峰看见红袖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试着端了茶杯，却只让人觉得茶水滚烫根本没办法下咽。 程峰猜测：她是故意倒了杯根本喝不去的茶水给他吗？ 程峰茶杯抬起又放下，连忙道，“下官来是想向皇后娘娘禀告九公主的婚庆事宜……” 只等程峰呈报完，桌上的茶水也凉了，红袖又上前替他换了一杯滚烫的茶水，“程总管请用茶。” 程峰连忙接过，“谢谢红袖姑娘。” 江凤华见红袖故意刁难他，想着一定是程峰来晨曦宫的官架子太大了。 “红袖，你下去忙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江凤华直接打发她下去，没必要为了堵一口气把人给得罪了，他爹是太后的人，但程峰却是谢觞的人，皇上能让程峰管理内务府说明很信任他。 红袖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就离开了，红袖一离开程峰的魂也跟着走了。 江凤华假装没有看到，继续和他讨论着公事，只等忙完内务府的公务他才离开。 程峰从大殿出来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晨曦宫里站了好一会儿，引得宫女们频繁侧目讨论，“他就是程总管，长得挺精神的。” “除了精神，还挺精明，听说他是皇上的心腹，皇上什么差使都交给他去办，往后的前途啊不可限量。” 程峰带了小厮进宫，此时小厮就等在外面，他手中提了很多点心，程峰却没把点心进贡给皇后。 他主动上前询问，“请问红袖在不在？” 宫女道，“程总管要找红袖女官，她和莲叶女官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到那边散步去了。” 得了指路，程峰又拿了两包点心送给宫女，“这是程氏糕点铺的糕点，请两位姑娘吃。” 两人莫名其妙却还是很高兴，见汪嬷嬷来了，她们又将糕点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恭敬行礼，“汪嬷嬷。” 汪嬷嬷瞥糕点一眼，“都好好守着吧！”最近晨曦宫的值守安排更加严密。 “是。”宫女道。 只是谁也不会知道，糕点的甜味瞬间吸引了庭院里花丛中的几只蜜蜂，糕点也被染上了毒液。 汪嬷嬷知道程管家和他儿子都是太后的人，以前她就在中间传消息，自然知道太后派人盯着皇上，那时太后也不放心皇上一个人，所以才盯得紧。 程峰带着小厮顺着丫鬟手指的方向走去。 林语和傲雪也陪在身边见程峰过来，她们也猜到是来找红袖的。 红袖看了程峰一眼，朝莲叶几人道，“先把小皇子和小公主带回去了吧！” 她也作势要走，程峰自从进了宫，她从没见过他，但是却从旁人口中听到他的很多消息，程峰跑得最勤快的地方就是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程峰喊了一声，“红袖。” 这一声红袖引来了一片吃瓜人，红袖看了她们一眼，几人很识趣地带着小皇子和小公主离开了。 红袖坦坦荡荡的，“程总管唤奴婢何事？”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我们都是朋友，你叫我程峰即可，我还给你带了你们最爱吃的糕点。”程峰还是很喜欢红袖，除了她，他甚至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去喜欢别人了。 “多谢程总管。”她也没有去接，宫外的糕点她们都吃腻了，不想吃了。 她也不想和程峰有什么牵扯，甚至不想让程峰生出什么错觉，直接道，“我在皇后娘娘身边呆着挺好的，所有我没有准备要嫁人，红袖谢谢程总管的好意了。” 她一句话就给程峰把话堵死了，程峰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只等红袖追上来，林语朝红袖竖起了大拇指，在她看来男人都不可靠，莲叶和林枫最近也打得火热，像是有不好的征兆。 如果红袖和莲叶都嫁人了，江凤华身边就没有信得过又知根知底的人了。 她进宫的这几日里，皇上可一次都没来过晨曦宫，江凤华像是习惯了，这一世她都活成这样，上一世呢，她是如何在这冷冰冰的宫里活下来的。 林语抬头看向天空，又有人在皇宫里放纸鸢勾引皇上了。 顿时，林语也想到了主意，一时间晨曦宫的上空也飘满了各式各样的纸鸢。 谢梓娫和谢弘宥得到了放纸鸢的心愿，开心极了。 兰贵嫔带着宫女也在御花园里放纸鸢，他们看向晨曦宫的方向也飞起来许多纸鸢一时没注意手中的线就松了，春风一吹，天空中的纸鸢也不知道飞向了何方。 守在御书房的无心见状连忙禀告，“皇上好像是晨曦宫那边在放纸鸢。”兰贵嫔天天想要勾引皇上他们也是知道的。 谢觞头也不抬，“是皇后宫里在放纸鸢，皇后应该没有时间吧！她忙着抄经文。” 无心满头黑线，既然使性子不去，还派人打听皇后在做什么，“皇上去瞧瞧就知道是不是娘娘在放纸鸢了，小公主和小皇子也吵着想放纸鸢呢。” “朕没空。”他多日没有去看江凤华和孩子了，他镇定了心神，又埋头批阅奏折。 就在他同意与胡族联姻的那一天，他给边塞的江志钦去了一封密函。 密函的内容是，让他加快进度训练精兵，只等大周的送亲队伍到达胡族，江志钦能展现他真正的能力收复胡族。 无心没想到他搬出小公主和小皇子都吸引不了皇上去晨曦宫。 兰贵嫔是得了太后的赏识了才被频繁送到皇上身边来，得想个办法让兰贵嫔犯错。 第488章 兰贵嫔想勾搭野男人 这边，兰贵嫔的纸鸢非常“巧妙”地飞出了后宫落到了西宫营的军营中，刚巧又被西宫营的士兵捡到了。 商鸿正在训练士兵，他一定要将皇城打造成铜墙铁壁，却见士兵拿着一个纸鸢兴高彩烈的样子。 商鸿冷声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士兵连忙将纸鸢奉上，“不知道是从哪里飞来的，这上面还有一行诗。” 商鸿拿在手中默念着上面的诗句，“?宫阙深深情难诉，愿君常伴妾身旁。”又是一个忍受不了深宫寂寞的女子。?? 士兵道，“好精致漂亮的纸鸢，丢纸鸢的人一定是位姑娘，统领，你说是什么样的姑娘在朝气蓬勃的春日里放纸鸢呢？” 商鸿顿了顿，沉声道，“本统领怎么知道，军营重地，谁允许你们捡这些女人的玩意儿的，拿去烧了。” “别啊！”士兵道，“统领，也许是哪位宫女掉落的纸鸢，咱们这一堆糙汉子还没有娶上媳妇呢，是什么样的姑娘想要倾诉情肠，把纸鸢给卑职，卑职去开解开解她。” “你不要命了。”商鸿冷瞪了士兵一眼，沉声道，“这里是皇宫，谁敢生出歪心思祸乱宫闱，本统领定严惩不贷，赶快操练。” 说完他拿着纸鸢就走了，走到半路他又端详着上面的诗句和想象着它的主人到底会是谁，有人写这种诗就说明有人和他一样同样寂寞，朱依依的事情让他望而生畏，他也不是那么想要娶继室了。 另一边，贺兰嫣然带着丫鬟追着掉落纸鸢的方向而去，宫女道，“奴婢明明看着落在这里的，怎么追过来就不见了。” 贺兰嫣然也觉得奇怪，是看着落下来的啊！难道落到外宫去了？ 她身为后宫女子肯定不能走出后宫以外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商鸿走在远处的长廊上，他手中正拿着她的那只粉色的纸鸢，她想喊又不敢喊，眼见着商鸿越走越远，她也越来越焦急，纸鸢怎么落到商统领手中了，这可怎么办啊！ 小豆子躲在暗处正好瞧见，纸鸢怎么跑到商统领手中了？ 贺兰嫣然朝宫女道，“红儿，你快去把本宫的纸鸢拿回来。” 红儿正要跑出承乾门却被突然跑出来的小豆子撞在地上，小豆子唉声嚎叫，“哎呦，好痛哦！” 红儿也被他拼命一撞痛得她天昏地暗，站都站不起来。 贺兰嫣然走上前，“红儿，你怎么样，快去追啊。” “娘娘，奴婢的腿要断了，好疼啊！” 小豆子也抱着腿喊疼，“奴才的腿也好痛啊！麻烦娘娘请人送奴才去太医院，奴才的腿是不是断了啊！呜呜呜。” 贺兰嫣然没有办法了，她哪里还有心情管地上的两个人，只好亲自追了出去找回纸鸢，后宫嫔妃的东西落入别的男人手中，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的。 这个时候，谢觞刚好出现，远远地，他就看见一个身着紫色衣裙的女人急匆匆朝承乾门跑去。 后宫和外宫的互通之地就是此处的承乾门。 谢觞道，“那人是谁？”穿着如此华丽， “好像是在御花园放纸鸢的兰贵嫔。”无心道：“兰贵嫔好像喜欢在御花园放纸鸢，听宫女太监们说兰贵嫔的纸鸢放得挺好的。” 原本兰贵嫔是想要巧遇皇上，现在变成巧遇侍卫，到底是谁捡走了兰贵嫔的纸鸢？ 谢觞皱了皱眉头，“她在御花园放纸鸢跑出承乾门做什么？” 无心故意道，“奴才马上去把贵嫔娘娘喊回来。” 谢觞摆了摆手，他走到避光的一侧看着贺兰嫣然的举动，当他看见商鸿时，他眼眸中微微闪过意味不明的神色。 另一边，贺兰嫣然跑得气喘吁吁终于追上商鸿，“商统领请留步。” 商鸿见到眼前喘气的女子，他甚至觉得脸盲根本没有认不出她是何人，只见她衣裳华贵，娇俏的脸上满是红晕，“下官参见……” 其实嫔妃可能会知道侍卫的名字，特别是商鸿这种级别的侍卫，士兵认不全后宫的娘娘也是常有的事，跟皇帝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记住是一样的道理。 “本宫是朝阳宫的兰贵嫔。”贺兰嫣然道。 “下官见过贵嫔娘娘。”商鸿越发恭敬。 贺兰嫣然盯着他手中的粉色纸鸢，轻声道，“商统领捡了本宫的纸鸢可否还给本宫。” 商鸿愣住，这只纸鸢是兰贵嫔的，上面的诗句也是她写的吗？宫中嫔妃多寂寞，皇上是众嫔妃的皇上不可能独独陪伴在某位嫔妃的身边，难怪她会思春。 贺兰嫣然见他发愣，又喊了一声，“商统领我的纸鸢？” 商鸿连忙递上纸鸢，“还给贵嫔娘娘，娘娘以后放纸鸢一定要小心，今天是下官捡到，若是别人捡到就不好了。” “谢谢商统领。”贺兰嫣然接过，脸色越发娇羞，看都没看手上的纸鸢一眼，直接抓住就朝回跑了。 商鸿见美人娇羞害怕的模样，一时间失了神，等他反应过来，兰贵嫔已经小跑走了，她纤细的腰身，漂亮的容颜又让他想入非非。 猛然，他扇了自己的耳光：商鸿，你想什么，不要命了，谁敢肖想皇上的女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这边贺兰嫣然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谢觞的眼中，宫中嫔妃的作用就是养育皇嗣和让朝堂上互相牵制，如果好吃好喝养着她们，她们自己没有契约精神就别怪朕不留情面。 无心暗忖着：让皇上亲眼看见兰贵嫔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的样子，皇上应该不会拿正眼瞧她了吧！到时候真的如纸鸢上提的两句诗一样她守不住寂寞，就有好戏看了。? 其实兰贵嫔就算真的这样想，她也不会傻到往纸鸢上提那样幽怨的诗句，这只纸鸢只是和她的纸鸢相识度高而已，不过是为了正好让皇上看看兰贵嫔除了想要偶遇皇上，她还可以偶遇别的任何男人，她天天放纸鸢不就是想要勾引男人吗？ 谢觞突然道，“皇后宫中也在放纸鸢？” 无心愣怔，“是。” 于是，谢觞又亲自去了晨曦宫，只见偌大的晨曦宫里，下人们正带着谢梓娫和谢弘宥放纸鸢，也没有看见江凤华的身影。 他突然退缩半步。 无心连忙道，“皇上不进去吗？” “父皇。”谢梓娫眼尖远远地就看见她爹的身影朝他跑了过来。 谢梓娫玩得满头大汗，小脸红彤彤的，谢觞将她抱在怀里，“娫儿怎么这么热。” 他又悄声问，“你母后在哪里？” “母后。”谢梓娫极不配合地大喊了一声。 谢觞连忙捂住她的嘴，“父皇是问你，不是问你母后。” 谢梓娫大大的眼睛眨巴着，似听不懂，又喊了一声，“母后。” 谢弘宥也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龙袍往前面走，“父皇快请进，母后一直在等着父皇。”他像是得了高人指点。 江凤华听到声音终于放下笔走出来，远远的她就看见谢觞被两个孩子缠着。 谢觞也看见了端庄知礼的江凤华，不知道为何他心里有些窃喜。 然而，他脸上依然冷沉，没有过多的情绪，一副尊贵帝王的模样。 第489章 出事 就在这个时候，晨曦宫的偏殿里传来宫女的惊叫声。 江凤华第一时间听见，“汪嬷嬷，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声音好像是从宫女的房间里传来的。”汪嬷嬷连忙去了。 远处的人也听见了声音纷纷跑来，这时，汪嬷嬷才折返回来，“彩屏晕倒了。” 此话一出，又有太监禀告，“小福子晕倒了。” 谢觞站在江凤华的身边，扫视了一眼众人，“怎么回事？说清楚。” 太监又道：”小福子在园子里整理花圃，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栽倒在地上了，奴才怎么喊都喊不醒。” 和彩屏住一起的彩云道，“奴婢和彩屏刚回房就打开程总管送的点心，没吃几块彩屏呼吸变得急促就晕倒在床上。” “无心让人去请太医过来。”谢觞沉声道 汪嬷嬷又将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中午程总管是来过……会不会是糕点有毒。” 红袖也围了过来，“程峰是带了些点心来送给奴婢，可是奴婢没有要，后来他拿着点心走了，奴婢觉得不是程峰要下毒。”她直接程峰没必要毒害他们这些下人。 江凤华疑惑，“彩屏吃了糕点中毒了，小福子没吃啊，他怎么也晕倒了，到底怎么回事？问题可能不完全出在糕点上，而是晨曦宫里。” 一时间整个晨曦宫里变得恐慌不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会在晨曦宫下毒。 这时，谢梓娫欢声叫道，“小宥宥，有蜜蜂，嗡嗡嗡。” 江凤华听见女儿的声音，只见谢梓娫胆子也很大，看到花丛中有一只蜜蜂就想要去捉，江凤华瞧见几乎嗓子都差点喊破了，“娫儿，别碰。” 林语离谢梓娫最近，她也瞥见了花丛中的蜜蜂分明不是普通蜜蜂，她在第一时间抱起谢梓娫避开了马头蜂的攻击。 傲雪则抱着谢弘宥退到一边。 只见马蜂受了惊吓就开始从花丛中飞了出来，莲叶胆子也大，晨曦宫里平时也有给谢弘宥和谢梓娫准备扑蝴蝶的网兜，她拿起网兜就冲上去捕捉马蜂。 林枫见状，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网兜，满眼的殷勤，“这种事情怎么由你们女人来做，交给我们男人来做就行了。” 江凤华提醒道，“小心不要被它们蛰了，尽量留活的。” 很快花丛中的马蜂三下五除二就被林枫网住了。 这时，梅太医也来了，看了风兜里的蜜蜂也吓了一跳，“宫里怎么会有这种马蜂，这种马蜂毒性很强。” 她替宫女和太监检查了身体，“中了马蜂毒。” 谢觞听后震惊道，“小福子被蜜蜂蛰了，但是彩屏并没有被蜜蜂蛰伤。” 彩云解释道，“程总管给了奴婢们点心之后并没有直接拿回房，而是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然后进了房之后，也分给大家吃了，单就彩屏吃了糕点后晕倒了。” 汪嬷嬷道，“是这样的，奴婢也看到了，可能是马蜂闻着味飞到了糕点上，刚好有一块糕点沾了毒液被彩屏吃了。” 片刻过后，梅太医道，“小福子的脑门上有毒针，毒夜太强进入他的身体里，可能救不活了，汪嬷嬷没说错，彩屏和小福子中的毒一样，她也是吃了被蜜蜂爬过的糕点而昏迷不醒，好在剂量不大，臣尽量救。” 梅太医检查了小福子伤患处解释道，“这种马蜂有极强的毒性，又名胡蜂，人头蜂，通常生活在森林，草原等人迹稀少的地方，会在地下，岩洞，树上等地建造巢穴……” 听了梅太医的解释，江凤华也听明白了，她只觉得后怕，脑子也迅速转动，晨曦宫里被人放了毒蜂，被它们咬上一口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小福子被马蜂直接蛰了毒夜循序进入了他的身体里已经没有救了，彩屏生还的可能也很小。 看着小福子的样子，她脸色吓得苍白一片，今天如果娫儿和宥儿没有去放纸鸢，他们是在花园里玩耍是不是也有可能被蛰伤，甚至…… 她不敢往下想，她也很生气，第一次对着谢觞发火，“按照梅太医的说法这种马蜂根本不可能会在宫中出现，现在晨曦宫的花园里突然出现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晨曦宫一向守卫森严，皇上也说过派了人在晨曦宫保护臣妾和孩子的安全，但是现在孩子和臣妾都已经不安全了。” 她直接道，“虽然也有其他嫔妃来请安，甚至宋淑妃和高昭仪都来过，但是这么久都没出事，刚巧在谢灵儿前两天来过晨曦宫之后，晨曦宫就出事了，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谢觞脸色十分难看，会是灵儿吗？ “林枫派人清查晨曦宫，还有没有别的危险皇后和公主皇子的异物。”谢觞冷声道。 “是。” 很快林枫派了人来，他也没有想到守卫森严的晨曦宫里，竟有人用这种办法毒害皇后和皇嗣，真是防不胜防啊！ 通过一轮搜查，林枫又捕捉到几只马蜂，现在整个晨曦宫都变得人心惶惶，宫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东西。 还好这两天林语一直在帮着带孩子玩，也没像往常一样由奶娘在带，如果真的放任他们在宫里乱跑，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江凤华让人把寝殿一并清扫检查过后才敢带着孩子进去，谢觞道，“晨曦宫暂时不住了……” 没等谢觞说完，江凤华沉声道，“如果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就算臣妾搬到皇上的乾清宫里也是不安全的。”她不想和谢觞多讲，他若相信谢灵儿她就用自己的办法了。 说完，她直接带着谢弘宥和谢梓娫进了寝殿里。 谢觞眼睁睁看着江凤华关了门，他想进去解释最终没有走进去。 林语也是气得狠了，“陛下如果下不去手，卑职可以代劳。” 谢觞眸光冷寒看了她一眼，又朝众人道，“保护好皇后。” 紧接着他又道，“林枫把这些东西带着。” 林枫原本就是要带上的，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置。 他和莲叶交代了几句带着人跟着皇上就走了。 第490章 除害 谢灵儿正在宫殿里悠哉游哉地试着尚衣局给她做的新衣裳，谢觞气冲冲走进来，没等她开口，谢觞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他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 谢灵儿也瞬间被打懵了，没等她反应，林枫和夜影带着暗卫就将九公主的宫殿给包围了，很快伺候她的宫女也被羁押起来，简氏想要逃跑，但是她哪里是暗卫的对手。 夜影直接将她提到皇上面前，谢觞冷声道，“你是谁的人？什么时候进宫的，从实招来，否则……” 林枫将装进布袋里的马蜂拿给她，“不说实话，就让她也尝尝这些东西的厉害。” 简氏吓得仿佛瞳孔震裂，她镇定下来，“奴婢不知道皇上说的什么意思？” “用刑。”谢觞也懒得和她废话，“朕也不和你废话，既然想死，朕会让你生不如死，把她的人全都带上来。” 很快士兵将简氏的人一个不留带到她面前，宫女太监都有，全都是当初苏卿卿在宫中培养的心腹，其实连简氏都不一定知道的完全，她顶多是通过暗号和她们联系。 其中有几个人是谢灵儿认识的，见状她吓得花容失色，难道五哥早就知道母妃已经逃出了皇宫？ 她嘴唇都在发抖：“五哥？” “朕没有你这样的妹妹，朕给过你机会了，灵儿，你太让朕失望了。” 谢灵儿想说我没有…… 简氏见事情瞒不住了，“公主不知道，马蜂是我放在晨曦宫里的，也是我从塞外带回来的。” “你一直代替苏卿卿关在冷宫里，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的。”谢觞也是猜测的，因为如果这东西是她早就带进宫的，她为何不早一点害人，而是现在才拿出来，除非这东西是最近才被人送进宫的，并且就算使臣们进宫也会被严格搜身。 “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苏卿卿藏在什么地方，你们与胡族有什么勾结。” 简氏没想到皇帝什么都知道，甚至知道苏家藏在宫里的人，“我没有一直藏在宫里，有一段时间我出宫了，皇宫这种地方，我既然能来去自如，我也能带些小虫子进来，只可惜没有杀了江凤华替大公子报仇。” “你是苏炫的人？除了这些你们到底有多少人”谢觞问。 简氏道，“我可以什么都告诉皇上，但是皇上必须放过九公主，她什么都不知道，夫人也有自知之明，她也并没有要与皇上作对的意思，她想要对付的人也只有江凤华。” 谢觞微眸光冷寒，“对于一个想要杀死朕妻儿的人，是没有资格和朕谈条件的，不管怎么说灵儿都是大周朝的公主，她也是朕的妹妹，朕不会伤害她，朕既然已经答应让她去和胡族小王爷和亲，朕就不会反悔，让她和苏卿卿母女团聚，前提是朕必须要知道苏家还有多少人隐藏在盛京。” “现在大公子已经被江皇后杀死了，苏家也被你们连根拔起了，苏家根本不能威胁皇上的，皇上真正要担心的是江皇后，江皇后的势力才是皇上应该担心的。”简氏故意道。 谢觞知道她在挑拨他和江凤华的关系，不管江凤华有多少秘密不愿意对他说，她都不能威胁到谢家的江山，但是苏炫知道什么？ 简氏知道谢觞起疑了，主子说过一个皇帝最担心的有人威胁到他的皇位，更担心枕边人居心不良。 简氏又道，“现在我们既然被皇上揪出来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风、雨、雷、电不是四个人，而是四支代号的死士，而我就是属于雨字开头的一支，我叫简，我们互相都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最后活下来的一队死士是因为留在了夫人身边保护她，所以才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部都被人追杀，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点，我们中间出现了内奸，有人被收卖，才导致这四支代号的死士被杀。” “我们后来查到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是一个富商，富商姓阮，我苏家并没有姓阮的仇人，还动用那么大的势力追杀苏家的人，且精准无误，大公子原本是可以逃出盛京的，可是有人逼得他走投无路，大公子说不是朝廷的人要杀他……” 说完这一切，简氏揭掉了脸上的人皮面积，又成了她本来的面目。 谢觞盯着她的脸，当初他在边关退敌时见过，他是苏炫的侍女。 他听后冷然一笑，“苏家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管他姓什么，他都是为民除害，若朕知道他是谁，朕还要嘉奖他。” “但是你敢谋害皇后和皇嗣，朕饶不了你。”谢觞眼中已经起了杀心，留谢灵儿一个人的命，苏卿卿和苏家的那批死士逃不掉，他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谢觞朝暗卫沉声道，“都杀了。” 夜影和林枫现在将暗卫也组建了一支军队，算是贴身保护皇上的正规禁卫军。 事到临头，简氏还是很是害怕的，“皇上不是想要找到夫人吗？我可以……” “不需要你了，你和你的人早就暴露了，朕留你们的命到现在不是为了让你们去害死朕的皇子和公主。”娫儿和宥儿若有半点事他都会自责不已，不应该留着苏炫的人试探江凤华。 处决了简氏和她的属下，谢灵儿已经吓傻了，她们是在她的面前一个个倒下的，她从来不知道温润如玉的五哥杀起人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感觉他变得好恐怖。 谢觞走到谢灵儿面前，眼神冰冷，“从现在起你就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直到你出嫁的那一天，朕会亲自送你出嫁。” 谢灵儿愣住了，眼泪也流了出来，满地都是尸体和他们的血，她只觉得恶心想吐，他还愿意她出嫁，难道是他想要利用她引出母妃，然后杀了母妃。 谢灵儿越想越害怕，“皇兄，求求你不要杀母妃，灵儿只有母妃一个亲人了，我们再也不找江凤华报仇了，我会劝母妃的，她既然已经是个死人了，那就让她永远也不要回盛京城，不回大周国，她其实已经嫁给胡族的大王做了夫人。” 第491章 凶手是她 谢觞听后，眼中的杀机更盛，现在他总算明白苏卿卿要做什么了，“你母妃让你嫁给胡族小王爷，而她侧是嫁了胡族大王，即使她现在杀不了江凤华，将来你们得势一样会用胡族来对付大周为苏家报仇吧！” “灵儿，你身体里流的是谢家的血，你却伙同你母亲谋害谢家的江山。”谢觞痛心疾首，“朕一直把你当成最亲的妹妹，一直想把你留下来，你还是谢家的公主，没想到你也要背叛朕。” 谢灵儿听后，连忙道，“我没有，我没有要背叛五哥，是他们说父皇对不起苏家，苏家替咱们守了国门，还说这些都不是五哥的意思，而是被江凤华吹了枕头风，所以他们并不是想要找五哥报仇，而是要想江凤华报仇。” “所以你是被他们挑唆的。”谢觞冷声道，难怪江凤华说谢灵儿不配做大周的公主，她的确不配，她的身上甚至不配留着谢氏的血。 谢灵儿愣了愣，又傻傻地点了点头，“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两边都是她的亲人，她都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谢觞又吩咐人看好九公主才出了她的宫殿。 林枫跟了出来，“伤傲雪的人还是苏家的死士，上次在衡阳刺杀皇后的人也是苏家死士，苏炫培养这么多死士，看来苏炫不是现在才有的谋反之心。” 谢觞沉声道，“苏家的确该死。” 林枫愣怔，那皇上应该不会…… “去查姓阮的富商是男是女。”谢觞冷声道，“这件事情朕不希望让莲叶知道。” 林枫又愣了愣，还是大着胆子道：“简氏说那样的话其实她就是别有用心，就像苏贵妃她想要挑拨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其实那位追杀苏家鹰爪的人只是位商人，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甚至他姓江还是姓阮，对皇上都没有任何影响。” 谢觞眼神冰冷盯着林枫，“朕说了什么吗？” “卑职知道皇后的闺名正是叫江阮，皇上是觉得皇后隐藏身份。”林枫大着胆子猜测道，“莲叶和卑职说过，她家小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没有和皇上成亲前就帮助了很多人，一个很善良的人她是不会有别的不臣之心的，所以皇上也没必要去查姓阮的商人。” 其实林枫为皇上办了这么多事，当简氏说出有一个商人出大价钱追杀苏氏一族，甚至说出那个人姓阮，他第一想到的人就是皇后，可那又怎么样了，苏家本来就该杀。 皇后不杀苏家鹰爪，苏家就会杀皇后，就像现在这样。 谢觞也愣了愣，他想要发火的，最后竟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林枫还是想要劝皇上不要去和皇后吵架，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了，今天好不容易去了晨曦宫又差点出事。 他又道，“莲叶还说，因为她家小姐一辈子都不会幸福，她一辈子都不会嫁给卑职她要陪她家小姐一辈子。” 谢觞转身冷瞪了他一眼，“你自己娶不到媳妇是想要怪朕吗？”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皇上已经娶了她家小姐做妻子，就应该让她家小姐幸福。”所以这就是红袖和莲叶都不愿意嫁人的原因，她们都觉得皇后根本不幸福。 最开始林枫听到这样的话，只觉得是莲叶想多了，她家小姐都已经是皇后了，应该是全天下最幸福最有权势的女人了，为什么会不幸福呢。 直到皇上一次一次对皇后的试探，宠幸后宫嫔妃，生了别的皇嗣，他觉得他知道了，喜欢一个人是自私的，喜欢一个人就只能只喜欢一个人，而不能去喜欢别人。 主子做了皇上就有了苦衷，皇上不能只有皇后一个女人，所以莲叶觉得她家小姐不幸福，他们甚至还为此争吵，各自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 晨曦宫。 汪嬷嬷已经让人重新打扫了宫殿，又让人将小福子送回他的老家安葬，并给他家送去丰厚的抚恤金和安葬费。 彩屏中毒不深，捡回一命，不过毒液伤了她的嗓子，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情也给了晨曦宫的人一个教训，不能乱吃别人给的任何东西，以后做事要更加仔细，只是可怜了小福子白白丢掉了一条性命。 傲雪和林语则亲自去晨曦宫的各个角落检查，春天来了，就怕再有害人的东西冒出来。 此时，整个晨曦宫静悄悄的。 江凤华带着谢梓娫和谢弘主宥进了寝殿里就没出来过。 谢觞没有直接回御书房，而是又来了晨曦宫。 守门的太监见皇上去而复返连忙行礼问安。 谢觞沉声道，“不用通报了，朕自己进去。” 他走到江凤华的门边，只见大门依然紧闭，里面传出来潺潺如流水般动听的读书声，她读到某处，谢梓娫和谢弘宥还会问是什么意思，江凤华就会耐心给他们解释。 他想：这么小的孩子他们能知道什么。 然而下一秒，高梓娫不仅读会了意思，还会说出一些她听过的故事描述出来，还会偶尔背诵一两句诗词。 谢弘宥则是引经据典说出几句很有道理的话来。 江凤华耐性温柔的声音传出来，他想要敲门最终也放弃了。 苏卿卿不死，她就不会安心，然而刚才他还放过了要害她和孩子的罪魁祸首，现在走进去也不过是增加两个人的争吵罢了。 谢觞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他目光坚定，冷硬如冰，只让汪嬷嬷照顾好皇后和小皇子小公主就离开了。 寝殿内江凤华看见门上那道身躯凛凛的身影也没有说话，谢觞应该是去找过谢灵儿了吧！ 他能再来晨曦宫看来他是把事情处理好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他去吧！ 面对两个孩子时，她的眼色依然温柔慈爱，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教养他们。 谢觞现在正在走上一世他走过的路，她不会去干涉他的朝政。 第492章 九公主出嫁 晨曦宫的事也没有瞒过其他宫的嫔妃，为了安全起见汪嬷嬷也去各宫走了一趟，好在一番清查下来，别的宫殿都没有出事。 宋淑妃和高清瞳等人也来晨曦宫关心慰问一番，大家也是第一次知道还能这样下毒杀人，大家都后怕不已，惊恐万分。 朝阳宫里，舒妍听说了晨曦宫的事，她也越想越不对劲，怎么会有人进宫刺杀皇后和皇嗣，她让心腹嬷嬷去浣衣局打听心儿的下落，也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 心儿在宫里失踪了？ 浣衣局里有很多是罪臣的家眷被贬去做粗活的宫女，也不可能想来就想，想走就走，一天的时间浣衣局少了很多人，还是皇上的禁卫军亲自来拿的人，整个皇宫变得人心惶惶。 舒妍这才后知后觉，喃喃自语：“心儿不会就是谋杀皇后和皇嗣的凶手吧！” 舒妍更是不经意间想到，“心儿长得这么漂亮，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故意接近本宫，难怪她这么顺从。” 她后知后觉皇后让汪嬷嬷打心儿的那两巴掌还真是太轻了，原来她是想要利用本宫攀爬皇位，想要事成之后，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或者心儿根本就是想要害皇后的人，否则她怎么突然失踪了。 舒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贺兰嫣然将从商统领手中拿回的纸鸢拿回了房间才知道原来是她搞错了，这只纸鸢根本不是她的那只，虽然颜色和样子都差不多，但是上面的图案却不一样，甚至上面还提了两句诗词。 她默念着：“?宫阙深深情难诉，愿君常伴妾身旁。” 这又是深宫里的哪位宫女在思春念君啊！ 贺兰嫣然心里藏着一个秘密，是她和皇上的秘密。 她记得那天晚上太后让人伺候她沐浴更衣，她光着身子被人抬进了乾清宫…… 即使她脱光了衣裳躺在皇上面前，皇上只冷冷地扫视了她一眼，“是太后让你来的？” 她娇羞不已，以为终于等到皇上宠幸她了，然而皇上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无地自容。 他声音冰冷，没有半分情欲，“朕不会碰你，你且睡吧，五更天时会有人送你回去。” 贺兰嫣然愣住，眼眶红红的，她极力忍耐着问了一句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等来帝王给他一句答复。 第二天，落红帕上染了一滴鲜血送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喜不自胜祈求她早日怀上皇嗣，皇上都没有碰她，她怎么能怀皇嗣。 她一个字都不敢说，因为皇上又对她说了两个字，“保密。”仿佛是在警告她，她若不听话，她不敢想象后果。 为了得到皇上的喜欢，她也想办法制造和皇上巧遇的机会，可是…… 贺兰嫣然顿时就明白了，皇上根本不会听从太后的安排，她以为她像唐芊然一样背靠了太后这座大靠山，她怀个孩子就能得到像唐贵妃那样的身份，其实她错了。 唐芊然靠着太后上位，最后却落得凄惨的下场，儿子也死了，又住进了冷宫，一辈子就要在冷宫中度过。 现在后宫的权力又落到了皇后的手中，太后算什么，她捏着敬事房，最终能否被皇上宠幸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日，正是九公主出嫁的日子，江凤华着盛装出席，如今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再有一个月她就要生了。 看着眼前盛大的婚礼她唇角始终挂着微笑，谢灵儿想要杀了她和孩子，谢觞处置她的那个宫女和苏家安插在宫中的暗哨，他以为这就是给她交代了。 江凤华没有再去争论，谢灵儿马上就要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她应该高兴才对。 只见谢灵儿身着大周最尊贵的公主服饰走到她的面前，她眼中再也没有了神采，仿佛生不如死，按照规矩朝江凤华跪拜下去，“给皇后拜别。” 她从嬷嬷呈上来的托盘里端了茶水送到她的面前。 谢觞着一袭明黄龙袍坐在一边，二十多天不见，他突然牵起她的手，温声细语地道，“九妹出嫁了，朕和皇后该为她高兴的。” 江凤华听出了弦外之音，唇角的笑意越发深了，她知道前面一个月皇宫里都很安静，谢灵儿在宫中的情况也没有传出去，她就是一个待嫁的状态。 现在的谢灵儿眼中再也没有了灵气，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又拿了礼物递到她手中，说了几句违心的祝福语。 礼成之后，胡族王子亲自将她接出了皇宫，临走之时，谢灵儿转头深深看了江凤华一眼，她大概是想替苏婷婉和苏家人报仇的，但是她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她最后看她的眼神不是仇恨的，而是迷茫与未知。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想清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江凤华。 比起江凤华的诡计多端，她更看不懂的是皇兄的意思，明明不同意为什么还要送她出嫁。 谢灵儿不知道现在她只不过是谢觞用来消灭胡族的一个纽带，他也绝对不会因为单方面撕毁协议攻打胡族而脸红，统一塞北他志在必得。 江志钦会因为收复消灭胡族而一战成名，他十七岁便被封了威虎将军，驻守塞北继续操练士兵，塞北的确是一个操练士兵的宝藏之地。 话又说回来了，谢觞亲自送谢灵儿出嫁，整个盛京城又沸腾起来了。 江凤华留在宫里，她站在高高的皇城之上，俯瞰着楼下的盛况。 此时，她仿佛看见了人群中出现一群怪异的人，中间的人戴着帷帽挤在人潮的中间，旁边的人身着普通百姓的服饰，眼睛也不在九公主的送嫁车上，而是四处瞟，仿佛在是时刻警惕防备着。 江凤华盯着那几个人头，冷声道，“苏卿卿终于现身了。” 第493章 娘娘也要套近乎 林语道，“既然现身了，等他们出城咱们就动手。” 江凤华沉声道，“现在还不确定保护苏卿卿的人到底有多少，我也不敢打乱皇上的计划。” 他临走时握住她的手明显是想要告诉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看来苏卿卿找的靠山是胡族，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她抚摸着肚子，“现在的确不适合找苏卿卿的麻烦。” 林语冷声道，“难道又要让她给跑了？” 江凤华轻笑，“强弩之末罢了，只要她不死，我相信我们很快会和苏卿卿见面的。” 苏家都被她给灭族了，谢觞又要利用谢灵儿攻打胡族，苏卿卿到死都会不甘心吧！ 林语又道，“虞州那边传来消息，有人在查追杀苏家的凶手，我担心查到咱们头上来，不过你放心吧，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算皇上亲自去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江凤华淡淡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相信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的运气一向不错。” 她向林语挑了挑眉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在那些商人面前我从未以真面目示人，就算谢觞拿着我的画像去问有没有人认识，也问不出什么来。” 说完她转身就下了皇城。 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苏卿卿掀开帷帽往皇城上看了一眼，被逼出皇城她满眼都是不甘心，她还在异想天开地想早晚都会回来把江凤华踩在脚底下。 这边，林语也笑了起来，看着她挺直了背脊骨徐徐前行，气势威严，身份尊贵，大概这就是江凤华一直所追求的吧！ 现在林语才反应过来当初江凤华从未在人前以真面目示人的所有用意，她是下定决定赌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留在皇城里，她在外面不管有多风光她都不属于外面。 江凤华现在做到了。 可是一辈子这么长，她又很心痛她，她说希望她活得像林间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所以她叫林语。 江凤华又何尝不想自己活成林语的样子呢，她有太多的牵绊，比如江家，比如她的孩子。 其实江凤华转身的那一刻她就掩藏了所有的心事，她的心里没有这么乐观，她也不知道林语会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脸上的神色依然淡然沉稳，优雅高贵。 她已经站在皇城之上，就不可能再下皇城。 谢觞送谢灵儿出嫁，他把朝堂的琐事交到了江锦炎的手中，任命六部和内阁协理朝政。 朱御史一直中风在家，不知道何时才能好，他若一直病着，这个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由谁来坐上御史台***的位置很重要。 - 半个月后，正是护国士为三皇子做法式超度诵经的日子，各宫嫔妃纷纷将抄写的经文送到皇后宫里请她过目。 江凤华也抄了不少，她随意翻看着后宫嫔妃所抄写的经文，“大家都挺用心的，汪嬷嬷亲自走一趟护国寺将这些经文送给法师吧！” 汪嬷嬷也挺心疼三皇子，皇后马上就要生了也不方便出宫，也只能让她去。 “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汪嬷嬷又感叹，“三皇子的母亲整日疯疯癫癫的，她还以为她孩子还在呢，也是可怜，后宫嫔妃当中宋淑妃最努力抄得最多，宋淑妃一直和唐贵人不对付，关系也不好，没想到这件事上，她最心疼孩子。” 江凤华想起当初唐芊然处处针对宋睛，两人的确是水火不容，“把宋淑妃抄的经文拿给本宫看看。” 汪嬷嬷找出来递到皇后手中，看着宣纸上的内容，江凤华看后暗忖着：各式各样的经文都有，并且很全面，《地藏经》、《金刚经》、《功德经》、《大悲忏》和《梁皇宝忏》、《三世因果经》等表达忏悔意义的经文。 还有一篇《华严经》，其中就有写道：“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念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等忏语。 汪嬷嬷夸赞道，“宋淑妃书写的所有经文，全都是一个笔迹，看来每一篇每一笔都是她认认真真亲自写的，不像其他后宫嫔妃，不知道找了多少代笔抄写才凑齐看得过眼的经文，也是当初皇后娘娘下达了命令，否则后宫这些娘娘真没几个真心实意为三皇子祈福抄度。” 江凤华神色淡然，“宋淑妃的确很用心。”她有这么爱唐芊然的孩子吗？ 她自己每日也会写一些，但她精力有限，也没有写多少，心意最重要。 江凤华陷入了沉思，只见汪嬷嬷将嫔妃们写的经文收了起来准备明天一早就前往护国寺焚烧。 “汪嬷嬷陪本宫去后宫里逛一逛吧！马上要生了，坐月子的日子也难熬。” 汪嬷嬷笑着道，“陛下出京半个月娘娘也没出过晨曦宫，娘娘是应该出去走走。” 江凤华先是到了高清瞳的永乐宫，张静静也住在永乐宫里，两人见皇后突然来了纷纷出来迎接。 江凤华道：“本宫随便走走，就走到长乐宫了，现在你们住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挺好的。” 高清瞳道，“还多亏了静嫔帮臣妾带二公主，否则臣妾还真是被她闹得头痛了，当初大公主半岁的时候会不会很想要走路？” “娫儿比较懒，喜欢睡觉和吃，让她这么早学走路，她半步都不愿意动。”江凤华也和她们聊天。 二公主取名谢言欢，很喜欢笑，见到江凤华时，她也很想和她亲近，坐了一会儿他们就离开了。 江凤华又到了宋淑妃的景和宫，宋睛见皇后突然到访连忙行礼。 江凤华颔首，“淑妃不必多礼，本宫刚从长乐宫过来，想着来瞧瞧二皇子。” 宋睛连忙道，“冬儿，快让奶娘把二皇子带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只等奶娘把二皇子带来，江凤华又夸赞道，“二皇子长高了不少，淑妃是怎么养的也教教本宫。” “就是吃呗，臣妾别的不会，在吃方面还挺有研究的，孩子小的时候娘娘别怕他吃胖了不好看，后面会瘦下来的，要吃才有营养才会长骨头。”宋睛是个热心情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又开始说经验，“臣妾从小长到大就是这样养大的，现在也不胖……” 第494章 有古怪 汪嬷嬷道，“是淑妃娘娘说的这个道理。” 江凤华道，“本宫就是担心娫儿和宥儿不长个，现在越大越挑食，淑妃妹妹有什么让孩子胃口变好的方法交给本宫，本宫也让厨房照着做。” 宋睛笑眯眯的，“大皇子和大公主的确是太瘦了，不过他们的个子也不算矮了，娘娘不必担心的，孩子个人体质不一样而已，不过臣妾可以把臣妾从家乡带来的方子告诉娘娘，按方子给他们调理，两个月保证皇子公主都不会再挑食了。” 江凤华道，“告诉汪嬷嬷吧，回去后，汪嬷嬷再转告厨房，让他们照着做。” “这……” 宋睛看汪嬷嬷满脸尴尬，想着她一定记不全，“要不，臣妾写给汪嬷嬷，汪嬷嬷回去后告诉厨房。” “好好，这个办法好。”汪嬷嬷脸上笑眯眯的。 江凤华跟着宋睛进了寝殿，谢睛坐在几案边开始默写方子，“娘娘请稍等一下，臣妾马上就写好了。” 江凤华四处打量，只见她房间里的布置也很温馨，床的正中间位置挂了一块红绸，红绸里好像包裹着一块铜镜，她不动声色地假装没有看见又把视线放在宋睛的身上。 她安静等着，桌上干干净净的，连一本经文的书都没有，她把书放哪里去了？ 江凤华心中疑惑不已。 这时，宋睛乐呵呵的，“好了，娘娘拿回去照着做给大皇子和大公主吃，保准不用两个月，他们就不挑食了。” 江凤华看着字迹，果真和经文上的一模一样。 她看了一眼像是食谱又像是药方，她收起纸条，微笑着道，“本宫就谢谢淑妃妹妹了，希望妹妹的办法能帮到孩子，咱们女人做了母亲才知道做母亲的辛苦，事事都以孩子为先，生怕他们受一点委屈，也怕养育不好他们。” 一谈到孩子，宋睛也感同身受，“臣妾也有这种感觉，现在一个心思都扑在二皇子身上。” 江凤华又陪二皇子玩了一会儿才告辞出了景和宫。 离开后，江凤华问汪嬷嬷，“嬷嬷有没有察觉出怪异的地方？” 汪嬷嬷一听这话，立即警惕起来，摇了摇头，“没有啊，一切都挺正常的。” “宋淑妃抄写的经书哪里去了，她的几案上一本都没有。”江凤华又道，“宋淑妃的床幔上为什么挂着红绸，里面好像裹着镜子，这有什么说法吗？” 汪嬷嬷道：“民间有种说法，在睡觉的地方挂红绸起到辟邪和驱魔的作用，很多人都会这样做。” 汪嬷嬷又道，“其实娘娘常常做噩梦，或许也可以用这种办法试试，明日奴婢去护国寺时就想为娘娘求取一条开过光的红绸还有铜镜，拿回来挂在娘娘的床头，说不定真的能为娘娘挡煞避灾。” 江凤华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会做噩梦，小时候她做噩梦是因为会梦到前世，她不敢睡只觉得重生到她小时候的事情太不真实了，她怕一觉醒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现在她又开始做噩梦了，总是梦到谢觞对她疾言厉色的样子。 谢觞是个很敏感的人，只要她稍微不用点力他都能感觉出来她在敷衍他，所以她常常觉得很累。 现在她甚至都不想对他太过欢迎了，也不想装了，她只想改变前世孩子们悲惨的命运，让他重拾父爱和母爱，重新教育叛逆的孩子，她要弥补前世的遗憾。 她已经做到万物不为我所有，但万物皆为我所用的地步，所以她根本什么都不怕。 江凤华回到晨曦宫并没有把药方交给汪嬷嬷，而是拿在手中端详着，她轻声呢喃，“上面有好几样草药，甚至还写了克数，宋睛是极懂药理的。” 江凤华又喊来红袖，“把这个药方拿给梅太医瞧瞧，让他看看有什么问题，按此方给娫儿和弘儿吃，有什么禁忌没有，记住悄悄问。” 红袖看了一眼，“这不是药膳方子吗？只是里面好几味药奴婢在莲叶那里见过，鸡内金是什么？” 只等红袖拿回药方道，“梅太医说了，这张方子没有问题，民间的大夫的确会用此方治孩子长夜啼哭，还有食欲不振，消化不良，效果也是因人而异。” 江凤华静静听着，这么说没有任何问题，是也想多了，可能宋睛也是一个母亲，她只不过是心疼三皇子这么早就夭折了，所以才多写了些经文，也算是做功德了。 翌日，太后宫里的人带了太后口谕来让皇后前去慈宁宫商议要事。 前面一个多月江凤华每次去都吃了闭门羹，她身为皇后，即使是后宫之位，她还是太后的儿媳，儿媳给婆婆请安天经地义。 她来到慈宁宫时，喜嬷嬷亲自等在门外悄声道，“还是皇嗣的事。” 喜嬷嬷不说她都知道程太后又是因为皇嗣的事发疯。 很快喜嬷嬷也变了一副笑脸，“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里面请，太后早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江凤华颔首扶着汪嬷嬷的手缓缓进了宫殿。 这时，只见程峰从慈宁宫内走了出来，“下官参见皇后娘娘。” “程总管免礼吧！” “谢娘娘。”程峰看了一眼安静跟在一边的红袖。 江凤华吩咐道，“红袖就在外面等本宫吧！” 红袖愣怔，也没有反驳扫大家的面脸。 只等江凤华和汪嬷嬷朝前走了，程峰才又朝红袖道，“谢谢红袖女官为下官说话，否则下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江凤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与我无关，程总管没有理由对皇后身边的宫女下毒，宫里人都知道。” “但是，下官听说是你第一个站出来替下官说话，也都怪下官胡乱带糕点回宫，想想都后怕，还好没有让皇后和小皇子小公主吃着那块糕点，否则我有一万条命都赔不起，从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敢带任何东西进宫了。” 程峰也稳重多了，“其实那天你没有要我的糕点是对的，若是你接了我的糕点，然后那些糕点会吸引更多的毒蜜到你身边，小皇子和小公主，甚至你……你们都可能全都有危险，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他知道红袖对他没有意思，朝红袖行了一礼，“那……我就先回去了。” 第495章 为太后寻个面首? 红袖见他又变回以前在太子府时的神态，微微愣了愣，连忙道，“程总管慢走。” 程峰也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走了，他也握紧了拳头，其实红袖能平安无事已经是万幸了，她不愿意喜欢他，他也不勉强了。 这边，红袖发了一会儿呆又进了慈宁宫，她发现慈宁宫里变得富丽堂皇，各种各样的盆栽花草，应有尽有，她暗忖着：难道是程峰布置的？ 程峰现在是内务府总管，得皇上重用，又得程太后看重，程家原本是程太后的家奴，程峰有今天的成就也全是靠他自己很努力。 太后次次都想拿皇后出气，程管家也是太后的人，他的儿子也是太后的人，她还是和程峰走远了点吧！免得引起不要必的麻烦反而害了皇后。 这边，江凤华到了程太后面前，她微微行了一礼便站直了身体，“不知母后传唤儿媳来是为何事？” 程太后想到被她拿捏心中就气愤不已，她冷声道，“哀家传你来是想和你商量选秀之事，皇帝登基后第一次选秀一定要隆重，后宫的那几个女人是皇后选的吧，一个个都不招皇帝喜欢，皇嗣从何而来，呵，哀家就不信都会从皇后的肚子里出来。” 她不想和江凤华装，江凤华也没有要和她装。 不过表面的样子她身为皇后是应该做给大家看的，她唇角勾起微笑，礼仪端庄大方得体。 江凤华听见她如此说，也不生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母后为皇嗣如此操心，相信父皇在天有灵也是知道的，但是此次选秀臣妾已经问过皇上了，他让臣妾别管，估计母后也是得了这个通知的吧！” 其实她觉得谢觞让她别管是真的考虑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个孩子为她挡住了所有的声音。 程太后怒气森森，皇帝还没有出京前，她的确问过皇帝，想要娶哪几位大臣家的女儿进宫，然而得到的答案是让她不要操心，暂时不透秀，她就想着趁皇帝不在，先把人接进来。 她特意把程峰找来，就是让内务府要把这件事当在一件大事来办。 程太后直接发火了，“江凤华，你可还记得先帝还在时，你答应过他什么，绝不妖媚惑主，辅佐新君，你身为后宫之主，繁育皇嗣的责任不仅是皇帝的责任，还有你这个后宫的女主人也有责任，你看看皇帝的后宫，全都被你调教得怕了你，一个不都不敢到皇帝面前邀宠，皇嗣从何而来，都从你的肚子里来吗？你肚子里揣着一个，你就应该规劝皇帝雨露均沾。” “此言差矣，敬事房握在太后的手中，指派谁去给皇上侍寝，太后才有这个权力，臣妾也不能越权啊！”江凤华直接道：“太后若无事，臣妾就先回宫了。” 说完她直接走了。 太后见她如此态度气得要死，喜嬷嬷是不敢上前劝解的。 程太后现在才觉得敬事房落到她手中是块烫手山芋，因为她把嫔妃指派去了，皇帝竟忽悠起她来了，皇帝根本没有和她们圆房，甚至还拿了假了落红帕来交差。 她也是觉得奇怪仔细问了才问出来真实的情况，当时气得她想吐血，皇帝还忽悠起哀家来了。 她又一个个嫔妃打量，发现她们都不是很漂亮，清秀可人的比比皆是，但是想要再找一个江凤华这样的就很难。 哼，原来江凤华是打的这个主意，都找些长得丑的进宫，自然就没有人和她争宠了。 现在哀家就要选长得漂亮的进宫。 “喜嬷嬷。” “奴婢在。”喜嬷嬷连忙上前。 “明日护国寺是不是要做一场法事？” “是。”喜嬷嬷恭敬道。 “通知下去，哀家明日要去护国寺祈福。”她想亲自出宫挑选，这次挑选的秀女不管家里有没有做官，只要足够漂亮，能吸引男人的良家女子都有可能进宫做娘娘。 皇帝看不上后宫的那些女人，不就是因为她们没有江凤华漂亮吗？ 喜嬷嬷也不知道太后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明天可是为三皇子做法式的日子，太后也要去护国寺，这些日子，太后一篇经文都没有为三皇子抄写过啊！ - 出了慈宁宫，江凤华只觉得肚子都被太后气痛了，后宫这么多女人轮番伺候她儿子，她还是不满足，今天分明是故意给她找不痛快，敬事房的权利已经给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汪嬷嬷在一边劝道，“娘娘别生气，当心肚子里的孩子。” “本宫才没有生气，本宫是觉得奇怪太后又发什么疯，你问过喜嬷嬷没有？”江凤华道。 汪嬷嬷道，“还没有来得及问。” 很快，太后明天要出宫去护国寺的消息也传到了江凤华的耳朵里。 她道，“以前她是皇后，没有随便出宫的权力，现在做了太后了，借着给三皇子祈福的机会想要出宫了，一篇太后的经文都没有收到吧！” “是，的确没有。”汪嬷嬷道。 江凤华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汪嬷嬷？” 她眸光里透着一丝狡黠，汪嬷嬷盯着她的眼睛打了个寒战，“娘娘不要这么看着奴婢，奴婢害怕。” 江凤华凑近汪嬷嬷的耳侧，“明天你去办……” 汪嬷嬷听后只觉得这招太损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江凤华又道，“太后也才四十多岁，还没到五十呢，前些年不是过了二十年的活寡日子吗？给她找几个面首伺候她，分散一下注意力，省得她整天想要给她儿子找女人侍寝。” “可是这男人也不好找啊！让皇上知道可是杀头的罪过，这招咱们还是算了吧！”皇后实在太损人了，当初苏贵妃正是因为和野男人勾搭才被打入冷宫，现在虽然先帝不在了，太后还是皇上的生母，若是太后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影响的就是皇上的脸面 江凤华也陷入了沉思，她突然想到程峰，又连忙否则，人家程峰才二十多岁，这么个俊俏郎君就留给红袖吧！ 第496章 护国寺 林语在门外听见江凤华和汪嬷嬷的谈话，她冒出个头颅，“这种事不适合汪嬷嬷去办，皇后就交给卑职吧！” 林语在京中混迹十多年，自然知道像太后这种年纪的女人需要什么样的男人，不管年不年轻，嘴巴会说是第一位的，就是要甜，哄得太后心花怒放，保准太后被封入蜜罐里出不来。 翌日，汪嬷嬷带着皇后的嘱托离开了皇宫去了护国寺。 同时太后娘娘也为了出宫亲自找些漂亮的女人进宫勾引皇帝而斗垮江凤华而努力。 江凤华看着太后离开皇宫她没有发表意见，太后出宫自然也用了给三皇子超度这样的理由。 她暗忖着：谢觞离开盛京也已经半个月了，他并没有真的送谢灵儿去边塞，那他去了哪里了？送亲队伍至少要在路上走一个月才能完全到达塞北之地。 与此同时，另一边谢觞送谢灵儿出京就带着人折返回京，然而他其实早就打算微服私访直接去了虞县冯氏镖局。 他佯装成一个富商要押解一批货物进京，然而经过他暗中调查，冯家也真的如江凤华口中说的那样仅是老实本分地做着镖局的生意。 冯家甚至都没有因为外甥女做了皇后而有任何鸡犬升天的行为，其实大家甚至都不知道皇后是冯家的外甥女。 谢觞从未见过这样的家族，江凤华就没想过利用她的身份扶持冯家在虞县称霸一方。 最后，他也没有露面，而是真的给了冯家一批货物押送到盛京，还给了丰厚的报酬就连夜赶回了盛京。 他心里面只在想一个事情，江凤华要生了，他应该要立刻赶回去陪她生产。 路过护国寺时，他听见寺庙里传来敲钟的声音，钟声震耳欲聋，又仿佛声声悲鸣哀伤，他让人停了马车，“林枫，到哪里了？” “护国寺。”林枫道。 谢觞掀开车帘，见今天路上的人很多，“今日是什么重大节日，怎么这么多人？” 林枫满头黑线，连忙解释，“皇上忘记了吗？今日正是三皇子四十九日的超度日，当初皇后让人将三皇子的遗体入殓封棺送到护国寺，今日过后便会葬入皇子皇陵。” 谢觞从来没有关心过，甚至探望过这个孩子，他并没有感情，沉吟片刻后，他道，“这一切都是皇后操持主办的？” “是啊，皇上日理万机整日忙于公务，这些事情自然都是皇后娘娘做主办理，其实皇后娘娘想得真的很周到，可能也是可怜三皇子这么小就夭折，请护国寺的高僧为三皇子举办四十九天的仪式希望他早日登上极乐世界。”林枫解释道。 谢觞这才想起江凤华只要一得空就会抄写经书，她的确是一个合格的好皇后好主母，难怪父皇册封她为皇后，甚至旨意上表明让他永不废后。 “朕既然到了这里，也去护国寺瞧瞧吧！”谢觞沉声道。 林枫震惊，“皇上要去护国寺？那皇上还是微服私访，还是表明皇上身份？卑职这就去安排。” “不用了，我们也装扮成游客轻装简出去瞧瞧就回京了！”没等林枫栓好马儿谢觞已经独自朝前走了。 他原本就长得俊朗，身着一袭深色锦袍加身更是气宇轩昂，威严独特的气质引得周边前来拜佛上香的游客议论纷纷。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被人瞩目，但是这里是护国寺，被人这么围观，他神色不禁冷了下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林枫立即走到谢觞身边，人们见了他高冷的样子也望而生畏。 不坐马车，装扮得再低调都会引起众人的讨论，甚至有女人开始走近开始搭讪。 没等女人开口，林枫已经将人吓退，然而还是有不怕死的女人开口，“公子也是来护国寺的求见伍子大师的香客吗？我和我家小姐也是慕名而来。” 她暗忖着：眼前的男人除了帅，还有贵气，一看就是盛京城出来的达官贵人。 问他话的是一名丫鬟，而她家小姐则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站在一边，她一袭白衣胜雪，身材高挑，腰身纤细，脸上蒙一层透明薄纱，她的容颜若隐若现叫人看不真切，一双美眸似秋波暗送般。 见他们不回答，小姐的声音婉转动听，“巧儿，快走了。” 谢觞脸上没有笑意，避开视线直接朝前走了，林枫瞪了那位叫巧儿的丫鬟一眼，怎么什么人都想往上凑，“主子，您还是戴个面具吧！” 林枫主动递上半截面具给他。 谢觞接过戴在脸上，“这样不是更招摇？” “至少比刚才好点。”他也没有想到今天护国寺的人这么多，林枫也为自己准备了一个面具戴上。 谢觞见状，“你也有人烦你吗？” “我可是要为莲叶守身如玉的，宫里的那些宫女整天找我搭讪她已经很不高兴了。”林枫也想要快点抱得美人归。 身后，白衣女子盯着谢觞走远的身影眼中露出痴迷之色，“没想到盛京城有如此俊朗神逸的男子。” “小姐，你说那位公子成亲没有啊！”巧儿问道。 “我怎么知道，初来盛京不要一惊一乍的，你刚才直接去问人家，人家没搭理你，你不觉得尴尬啊！” “不尴尬啊，巧儿还不是为了小姐才去搭讪的嘛。” “死丫头，明明是你自己要去问，还赖本小姐身上，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她说着就故意要去打巧儿。 “有谁不知道咱们白氏商行的名号，刚才我也是没有报出白氏商行几个字，否则那位公子也不会离开。”巧儿道。 “那可不一定。”白语晗十分笃定又道，“此人一看就是官场中人，身份地位也不会很低，当官的对我们经商的人有偏见。” 巧儿道，“谁不喜欢银子，他们做官是为了银子，咱们做生意一样是为了银子，瞧不起谁呢，再说我家小姐长得貌美如花，他是没见到小姐的容貌，否则眼睛都给他看直了。” 白语晗笑道，“就你嘴贫，走了，听说今天护国寺的大法师要作法，咱们也早一点去吧！” 第497章 紫微帝星 谢觞和林枫到了护国寺却被告知不能进去，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太后也到了护国寺祈福，只等太后祈福完毕百姓们才可以进入大殿烧香拜佛。 护国寺有几百年历史了，历朝历代的皇室随时可更替，但是护国寺却一直稳如泰山屹立不倒，皇室每年都会花大价钱修缮，所以护国寺一直热闹繁华，大殿更是奢华无比，金碧辉煌，因此也吸引来四面八方的香客。 香客们就算不远万里都会来此捐赠香油钱，并且络绎不绝，只求佛祖眷顾。 谢觞没想到太后会选在今日来护国寺，猜想肯定也是为三皇子之事而来。 人群中，有人在议论，“听说护国寺的方丈伍子回京了，他一直在外云游，代替佛祖普度众生，今日如果能得伍子方丈点化一定一生平安，无病无灾。” “大家都是慕名而来，希望能见到伍子大师。” 谢觞站在人群中听到百姓的议论暗忖着：“伍子大师回京了？” 他拍了拍林枫的肩膀，“走了。” “回京吗？不进去拜拜？我还想进去求道平安福，顺便问问我和莲叶的姻缘什么时候来。” 谢觞满头黑线，“伍子大师是得道高僧，他又不是月老。” 谢觞他也想去见伍子大师，十三年前他就见过一次，其实也是因为伍子大师的名号太过响亮，皇室才会让他挂名护国寺住持一职。 很快他们也轻而易举进入了后院禅房，伍子大师得了禀告也连忙来迎接，“老衲拜见陛下。” 谢觞双手合十对伍子大师道，“十三年未见大师别来无恙，大师怎么突然回京了。” 伍子已经是年过百岁的出家人，但他身体依然健朗，伍子道，“阿弥陀佛，陛下不来找老衲，老衲都要去见陛下，老衲观星象，大周国有异动，四星盘曲环抱第五颗升起，紫微星动，帝星降临。” 谢觞眉头紧皱，“帝星？大师是何意啊？” 伍子道，“皇上不必担忧，此颗升起的星耀是为瑰宝，对大周的运势是有益处的，但是老衲三十年前同样算过一次，当年老衲并未算出三十年后会再次有紫微星闪耀，并且百年后大周的运势也大不如前，现在横空升起的紫微星再一次改变了大周运势，老衲也匪夷所思。” 谢觞沉声道，“大师的意思是说几十年后的大周会走向灭亡，但是现在大周的星运上又有紫微星闪耀，此人会改变大周百年后的运势，会是何人，是皇室之人，还是其他人。” 伍子道，“先帝也曾找老衲算过运势，当年是大凶之象，现在紫微星越来越明朗，大周运势变得模糊不定，趋于明朗，没有衰败之象，不管怎么说现在陛下登上大宝，老衲相信陛下龙光延绵福泽深厚，定能保佑大周繁荣昌盛。” “老衲十三年前第一次见陛下便算出陛下有帝王相，现在也验证了老衲三十年前算出的紫微星之事不是巧合，此次老衲又观出新的帝王星正在升起，只是还模糊不清老衲还不确在何方。” 谢觞道，“朕现在还有两位皇子，大师随朕回宫替他们看看面相，是否有帝王相。”他绝对不允许大周朝百年之后灭亡，在他之后会有更杰出的帝王带领大周继续走下去，这是谢氏祖先一致的期愿。 “老衲五年之内不会离开护国寺，一定会找出大周运势被改变的原因，现在紫微星虽然升起来了，但仍不明朗，老衲也怕推算错误影响陛下抉择，今日之事陛下就当没有听过顺其自然吧！” 谢觞心中带着疑惑离开了护国寺，他脑子一定在想伍子大师说的话，难道父皇当年也找伍子大师算过大周运势，三十年前，往后又是几十年，大周在他的手上会走向灭亡吗？ 还是在他之后，大周会败坏在下一任继承者手中。 他握紧了拳头，相信人定能胜天，他要把大周打造成坚不可摧之地。 - 这边，太后在大殿拜了菩萨烧了香更悄悄离开大殿，汪嬷嬷则留在大殿上只等高僧做完法事。 林语躲在暗处，她见太后悄悄离开也选择跟了上去，不知道这死女人想要做什么。 凭良心讲太后保养得的确很好，一辈子都过着雍容华贵的生活，哪怕她四十多岁了，容颜依旧靓丽，不过太后身边有侍卫保护，别人也不容易靠近啊！还好有喜嬷嬷帮忙。 只见喜嬷嬷陪在太后身边，提议道：“这里风景怡人，又十分热闹，太后既然出宫了就好好散散心吧，不如今晚住下来，太后若回宫后也不知道何时能再出宫了。”护国寺是有客房的，皇族的人想要在此留宿也不会受到影响。 护国寺非常大，其华丽程度堪比皇宫，香客捐赠的香油钱让本就名气很大的寺庙更加富裕。 太后有些心动了，她三十年来几乎没有出过皇宫，以前也来过几次护国寺，都是因为皇族需要在这里举办什么仪式，她以皇后的身份出席参加，但都不如现在做了太后自由。 就在这时候太后突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容貌上层的女子，女子不知道在等什么人，身边跟着家丁和小厮，衣着打扮也挺富贵。 喜嬷嬷正想劝太后到后院歇脚住一晚，不料她突然道，“让人去把那边那位女子带到哀家面前来。” 喜嬷嬷愣怔，“啊！” “哀家在后院的亭子里等她，快去把人带来。”太后说完直接往回走了 喜嬷嬷瞟了一眼暗处的林语，硬着头皮走到白衣女子的面前，喜嬷嬷说明来意，又亮出身份，“太后有请。” 白语晗先是一愣，又道，“请问嬷嬷太后娘娘为什么要见民女。” 喜嬷嬷道，“太后请姑娘过去，姑娘就跟我们走吧！太后要见姑娘，也是姑娘的福气。” 另一个中年男人凑上前来，将白语晗护在身后，“你说是太后要见我们，就是太后吗？” 男人又道，“晗儿，当心是骗子，我们快走吧，天黑之前要赶到盛京城。” “三叔，我觉得她不像骗子，身边跟着侍卫，衣裳打扮也不普通，若真是太后要召见，咱们也得罪不起的。”白语晗道。 男人疑惑，心里也升起了警惕之心，“三叔陪你一起去。” “好。”白语晗也怕有诈。 只等几人离开，林语才从暗处出来，嘀咕道，“白氏商铺的人怎么到盛京了，太后为什么要见白家人？” 她原本为太后准备了几个精壮的男人去勾引她。 林语也悄悄跟着进了后院。 第498章 白氏的人 太后气势威严坐在上首位置。 白语晗和白尚文被人带进来连头都不敢，只敢躬着身子不敢抬头，跪在地上行礼，“草民参见太后。” 程太后的眼睛盯着白语晗身上打量着，“免礼，请起吧！喜嬷嬷给他们赐坐。” 白语晗和白尚文皆是一愣，“谢太后。” 两人坐在板凳上只觉得板凳都烫屁股，坐立难安，头像是低垂到了腿上，慌乱不已。 程太后温声道，“你们不必紧张，哀家让人请你们来只是想问问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兄弟几人，可曾婚嫁……” 白语晗一五一十地道，“民女姓白，叫语晗，江州人氏，家里是经商的，家里有父母，哥哥，弟弟，还有一些家里人，民女还没有嫁人。” “原来是商人，商人好，皇上就鼓励百姓经商，做生意很好。”没有在朝中做官，这样人家的女儿才好拿捏。 “白姑娘抬起头来吧！” 白语晗这才敢看向太后，她只觉得太后长得很好看，脸上满是慈爱。 程太后像个白痴一样盯着她的脸，以为所有的商人都像是盛京城街道上叫卖的小摊贩一样好拿捏，她是从来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太后娘娘，进宫几十年估计连钱怎么用都不知道。 太后又道，“哀家是见白姑娘生得漂亮，所以忍不住让人请姑娘进来说会儿话。” 白语晗被太后夸奖，脸上染了些许红晕，“民女的容貌不及太后娘娘的万分之一美，太后才是真正的美人。” 这时，白尚文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太后问这些做什么？ 太后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看，她顺着视线看过去，那一瞬间，她只觉得男人的长相有些熟悉，可是那人明明早就已经死了。 她收敛心神又道，“白姑娘嘴真甜，哀家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漂亮。” 白语晗睁大了眼睛，“太后是民女见过的女人中，长得最美的女子，民女说的是真心话，太后若不相信，您往街上一站，保证会吸引大家的目光，大家都会觉得太后很漂亮的。” 太后被她的话惹得心花怒放，开心地笑了起来，她又见白尚文在盯着她看，她扫他一眼，白尚文立马将头颅低垂着，仿佛不敢再看。 “哀家的确是喜欢白姑娘，如果白姑娘愿意，哀家想邀请你进宫陪哀家些日子，白姑娘可愿意啊！”程太后又道，“哀家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哀家见你第一眼就觉得白姑娘像哀家的女儿一般。” 白语晗愣怔，“进宫？可是民女没有想过要进宫，谢太后的好意，民女与三叔来盛京是做生意的，做完生意就回家了。” 太后道，“一个大姑娘在外奔波做生意，何必这么累人，哀家喜欢你，想让你进宫嫁给皇帝做娘娘，你可愿意啊！”她以为没有女人不想进宫嫁给她儿子的。 白语晗慌乱不已，跪在地上连忙道，“民女不想进宫。” 白尚文也跪在地上，“白家只是小小的商贾之家，晗儿恐怕配不上皇上。” 太后并没有生气他们的拒绝，她盯着白尚文的脸有些出神。 喜嬷嬷见状，也看了白尚文一眼，将此人记在了心里，原来太后是看中了人家姑娘想让她嫁给皇上。 喜嬷嬷也感叹太后的做法实在过分，这不是故意找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去给皇后添堵吗？ 白尚文感觉太后盯着他看，也不敢出声提醒，只觉得奇怪他脸上有东西吗？ 只听太后又道，“白姑娘是没有见过皇帝，如果白姑娘见着他，一定会喜欢的，哀家的儿子可是世上最俊朗神逸的男子。” 白语晗唇角抽了抽，看太后的容貌也知道皇上长得不差，可是天下长得好看的男子很多，比如她们在护国寺外遇到的那位男子，长得俊朗不凡。 如果是他，她可以考虑嫁，她并不想嫁皇帝。 太后见她不答应，又道，“哀家也不勉强白姑娘，你若见了皇帝还不想嫁哀家亲自送你出宫，绝不勉强，或者白姑娘留下来陪哀家聊会天，哀家会在护国寺为大周的子民祈福，住两天。”她相信没有女人会不喜欢她儿子，一个商人家的女儿罢了。 “这……”白语晗看了白尚文一眼，“三叔。”怎么办啊！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会被太后看中。 白尚文道，“我们也要在盛京停留些日子，既然太后盛情相邀，晗儿就陪太后两天。” 太后朝他道，“你是白姑娘的三叔，今天多少岁了，叫什么名字？家中可有夫人？” “回太后，草民名叫白尚文，今天三十五岁了，前几年贱内生孩子时难产死了，草民至今没有再娶。” 太后愣了愣，尚文？表哥的名字之中也有一个文字，他们相差这么大的岁数，只是长得有些神色罢了，表哥早就登上极乐世界。 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表哥。 她淡淡道，“原来白公子也是个可怜人。” 另一边，林语避开侍卫悄悄离开了厢房，这老妖婆装模作样想要为皇上找野女人，人家不愿意她还非让人留在身边，这么强烈的目的性。 林语刚出来汪嬷嬷带着人就找到了她，“法事都完成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宫。” “不急。”林语凑近汪嬷嬷的耳边把太后的打算说了一遍。 汪嬷嬷听后也很生气，“太后怎么非得拆散皇上和皇后，当初可是太后非得要让先皇赐婚娶了皇后。” 她道，“现在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太后把别的女人带进宫。” 林语也很生气，要不是程太后做妖，凤华上一世也不会嫁给谢殇受苦，这一世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程太后又天天发神经。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她别回宫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安插进宫的人找到林语，“姑娘，皇后娘娘可能要生了。” 林语道，“不是还有几日吗？怎么这么突然。” “我出来时皇后就晕倒过一次，后面又被救醒了，再后来红袖姑娘传消息说娘娘可能要生了。” 汪嬷嬷听见也顾不得其他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先回宫了，林语姑娘要留下来吗？” “当然是一起回去，什么都没有皇后生产重要。”她又吩咐那人留下人盯着太后。 第499章 再次生产 皇宫。 江凤华吃过午饭过后，她突然晕倒了。 一时间整个晨曦宫里变得鸡飞狗跳，汪嬷嬷不在，皇上也不在，傲雪以最快的速度去太医院请来了梅太医。 接生的产婆早就准备好了，红袖和莲叶也紧张地守一边，皇后怎么会突然晕倒，她的膳食都是莲叶严格把关，绝对不会有问题。 只等梅太医将人救醒，“娘娘感觉怎么样？” 江凤华道，“本宫感觉应该是要生了……肚子好痛。” 梅太医拔除她身上的银针，“臣也查不出来娘娘为什么会晕倒，娘娘脉象不好，十分急促，不过娘娘不要紧张，现在要放宽心平安生下皇嗣最重要。” 江凤华咬紧了唇瓣，脸色变得苍白，“本宫知道，本宫一定会平安生下皇嗣……” 只等梅太医出去后，江凤华又被产婆扶到了早已经准备好的产床上。 莲叶守在一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娘娘，你痛就喊出来。” “痛是正常的，哪有生孩子不痛的，本宫承受得住。” “怎么会突然提前了，皇上还没有回来呢！” 江凤华不想再做说话了，没有谢殇在身边，她也一样可以的。 另一边，各宫嫔妃听说皇后要生了也全都挤到了晨曦宫，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皇后怎么会晕倒，是谁要害皇后。” “皇后会不会有危险，皇后怀这一胎一直不好……” “皇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赌命，皇后又突然晕倒。” 汪嬷嬷也不在，红袖见娘娘们围在房门前，她第一次冷声朝着嫔妃们喊了一句，“请诸位娘娘移步到前厅等待。” 瞬间嫔妃们也都不出声了，高清瞳站在门边，“本宫可以帮上忙。” 宋淑妃也道，“本宫也有经验，本宫也可以帮皇后娘娘。” “多谢两位娘娘关心皇后娘娘。”红袖又道，“还请两位娘娘帮皇后请其他娘娘都出去吧！太吵了。” 现在寝殿里只能留她们的人，女人生产九死一生，她不能留任何一个有可能危害娘娘安全的人在身边，包括宋淑妃和高昭仪她都不能相信。 宋睛和高清瞳一起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宋淑妃的地位又比别的人高，她们一发话自然没有人敢逗留，全都回到了前厅。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色也渐渐黑了，江凤华这一胎仿佛真的很折磨她，生了半天都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甚至晕倒过一次又被痛醒，声音都嘶哑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神色恍惚，仿佛很想要睡觉，理智告诉她，她不能睡，要清醒过来生下她的孩子。 - 林语在回城的路上遇上了皇帝回城的车队，她没想到会在护国寺遇上谢殇。 谢殇见到林语也很吃惊，“林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林语当然不会说她是准备要给他娘一个教训，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护国寺人太多了，太后身边又有侍卫和宫女跟着，她准备的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近太后。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语道，“卑职陪汪嬷嬷来护国寺送三皇子最后一程。”她能说皇后要生的吗？说了皇上是不是就会疑惑她明明远在护国寺，是怎么这么快得到的消息。 林语朝林枫道，“借马儿一用，汪嬷嬷就随皇上的车队一起回宫吧！” 汪嬷嬷心里也很着急，正当她想说什么，林语已经抢了马潇洒地离开了。 谢殇盯着汪嬷嬷问道，“她怎么了？急急慌慌的。” 汪嬷嬷自然不敢瞒着，“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晕倒了……” 她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道，“后来又醒过来了。” 汪嬷嬷话刚说完，谢殇眸光里升起寒意，“朕这次一定要严惩林语，赶快回宫。” 汪嬷嬷生平第一次坐皇帝的马车，她骨头都要被抖散架了。 回到皇宫里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没等他们踏入晨曦宫，只听见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空中响起，那声音雄壮有力，充满了力量。 谢殇几乎冲进了晨曦宫朝江凤华的寝殿跑去，众人都还等在前厅见皇上回来，纷纷行礼…… 另一边，江凤华生下孩子的那一瞬间她就又昏迷过去，她都没有来得及看孩子一眼，莲叶见状，“梅太医，娘娘又晕倒了……” 梅太医，谢殇，林语几乎同步进入寝殿。 梅太医也顾不得先行礼直接开始救治江凤华。 只见她头发披散开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闭，唇瓣都被她咬破了，她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样。 谢殇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怎么会昏迷不醒。” 林语也被江凤华的样子吓傻了，她眼泪喷涌而出，不知道她受了何种苦才把孩子生下来，最后把她自己搞得这样狼狈不堪。 上一世的她也是独自生下两个孩子，那时的她一定更苦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太医道，“娘娘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救不醒她，像是睡着了一样，这样的脉象臣实在没有见过。” 这时，产婆才把清洗干净的小皇子抱到皇帝面前，“娘娘生了一位小皇子。” 没有人看到就在孩子出生来的那一刻，夜空中的紫微帝星射出更加耀眼的光芒，璀璨夺目。 第500章 昏迷了 谢殇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看着襁褓里白皙可爱的孩子，他不哭不闹的样子几乎和小时候的谢弘宥一模一样。 谢殇将孩子抱到江凤华的床边，“阮阮，你睁开眼睛看看他。” 江凤华闭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床上，任凭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见。 谢殇眼眸里似弥漫着水雾，他满是自责与悔恨，不该离开盛京，不该去查她。 然而不管他和她说什么，江凤华半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汪嬷嬷站在门边，见满屋子的人哭成一团，她当机立断走出了寝殿朝偏殿走去，找到大皇子和大公主，她朝他们道：“快跟奴婢走，去看看你们的母后，你们母后生了小弟弟，但是她现在睡着了，去喊她起床了。”汪嬷嬷也怕吓到孩子。 刚才梅太医不是说了吗？皇后娘娘没有性命之忧，也就是说娘娘只是昏迷了，娘娘最疼她的孩子，也许孩子能唤醒她。 “母后生了小弟弟了。”谢弘宥高兴道，“我有小弟弟了。” “母后说过要给娫儿生一个小妹妹的。”谢梓娫道：“母后偏心只给小宥宥生小弟弟。” 汪嬷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娘娘以后肯定会给公主生小妹妹的，公主先去叫醒你母后，好不好？” “好。”谢梓娫满眼高兴，“母后要赖床，娫儿去喊她起来读书。” 谢梓娫和谢弘宥被带进寝殿，他们走到谢殇面前，“父皇。” 谢殇回过神来，“娫儿，宥儿。” 谢梓娫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父皇怎么哭了？”她又看向他怀里，满眼的疑惑，“母后生了小弟弟为什么不生小妹妹？娫儿要一个像欢欢一样的小妹妹陪娫儿玩。” 谢弘宥爬到床边，看着母亲睡着了，朝众人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不要吵到母后睡觉，母后很累。” 谢梓娫道，“汪嬷嬷说要喊母后起床，小宥宥快喊母后起来啊！” “母后说她很累，想要睡觉。” “母后不要睡嘛，要给娫儿读书的。” “母后累了，哥哥读给你听。” “不要嘛，娫儿就要母后……” 两兄妹就这样在床前争了起来。 谢殇将孩子放在江凤华身边，她最疼她的孩子了，说不定她听到孩子的声音就醒过来了。 四皇子哇哇哭了起来，谢梓娫和谢弘宥又去哄他，拉着他的小手，“渊儿别哭，姐姐陪你玩。” 四皇子也果真是听话，立马就不哭了。 谢殇问，“谁是渊儿？” 谢弘宥道，“弟弟啊，母后说她若生了弟弟就叫渊儿，妹妹就叫玥儿，汪嬷嬷说他是弟弟，小娫娫唤他渊儿。” 谢殇愣怔，“这些都是你母后和你们说的？” 谢弘宥眨巴着大眼睛，“母后和小娫娫小宥宥说的，母后没和父皇说过吗？父皇好久都不来陪我们玩了，我们都想父皇了。” 谢殇的确很久没有到晨曦宫了，他以忙做借口，她一次都没有和他说过这些，甚至连讨论都没有，她不想和他说，还是他不想听她说。 林语看到昏迷不醒的江凤华，满腔的恨意从她心底升起，想到太后还在宫外替他物色女人，她替江凤华觉得不值和委屈，凭什么她要为他生孩子，为了生他的孩子搭上了自己的命，值得吗？ 江凤华你醒醒啊，你值得吗？ 她泪流不止，江凤华何时这样苍白无力过，她一定不喜欢这种任人宰割任人欺负毫无抵抗力的感觉，她要醒过来保护她的孩子她的家人。 她盯着后宫的一堆嫔妃，个个都是豺狼虎豹，个个都想要她的命，想要皇帝的宠爱，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 江凤华，你醒过来啊！ 林语眼中满是冷意突然道，“皇上后悔了吗？” 谢殇还没有找林语麻烦，他眼眸深邃怒火冲天，“你什么意思？朕做了什么需要后悔，需要你来替她指责朕。” 傲雪见妹妹要激怒皇上，连忙出声阻止，“皇上息怒，阿语没有什么意思，她就是太担心皇后了。” “你们统统滚出去。”谢殇眸光赤红透着无尽的怒意。 一时间，整个寝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皇上发怒，大家都不敢靠近，也纷纷离开。 梅太医知道皇后已经没有大碍也拿了药箱告退。 谢梓娫和谢弘宥因为皇帝的怒吼声被吓得哇哇哭了起来，就连床上的四皇子也跟着哭了。 汪嬷嬷连忙让人将小公主和小皇子带下去，汪嬷嬷抱起四皇子也出了寝殿。 她知道皇上许久不来晨曦宫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皇后从来不说，也表现得淡淡的，但是她身为皇后最贴身伺候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懂。 先帝对太后是有情却完全漠视，太后对先帝的情谊也没有多少，两人平平淡淡过了一辈子，但是皇上对皇后是有感情的啊！ 只等几个孩子一起被带走，寝殿里也瞬间安静了。 江凤华生了四皇子时下人们就帮她清理干净换上干净舒适的衣裙送到床上，她只不过是没有醒过来。 主殿外的嫔妃们也不敢进去看，汪嬷嬷什么话都没有说只一心一意先照顾好刚出生的小皇子，她相信皇后会挺过来的，她舍得下任何人都舍不得她的孩子。 汪嬷嬷又亲自把看戏的嫔妃们全都请走，直到晨曦宫安静了，她才又回了偏殿。 她想：皇后为了生下四皇子都昏迷了，皇上这次应该心疼心疼皇后了吧！ 红袖和莲叶却不怕死地坚持守在旁边，孩子平安生出来了，皇后为什么还醒不过来。 寝殿内，谢殇冷冷地盯着红袖和莲叶，“你们都觉得朕对不起你们的主子是吧！” 红袖和莲叶连忙跪在地上，一个字都不敢说，就算皇上发怒要杀了她们，她们也不会离开，万一小姐醒不过来，她们承受不了失去小姐的后果。 谢殇见她们如此忠心，心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你们是认为朕会害你们小姐所以才守着她。” 两个丫鬟几乎跪爬在地上，她们从来没有这么害怕，一想到章雨默像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至今都没有醒过来，她们也怕小姐醒不过来。 谢殇冷瞪了傲雪一眼，“连你也这样认为的？” “卑职不敢。”傲雪也跪在一边。 第501章 演技 谢殇突然变得很伤感，“朕拿她根本没有办法，是她一直不愿意向朕打开心扉，她从未和朕说过一句实话，朕也没有逼问过她任何事，你们还是觉得朕对不起她吗？” 他眼角流出眼泪，可怜巴巴的样子，“现在她躺在这里，朕不痛心吗？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么惩罚朕。” 几人听后抬起头来，只见皇上眼神痛苦，脸上满是悲哀，他是皇帝，他宠爱皇后她们都看在眼里。 一直以来皇上都没有做对不起皇后的事，有人要害皇后，皇上也将他们杀了。 谢殇坐在床边，床上的女子半点生气都没有，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她的唇瓣是她生孩子时咬破的吧！ 他深情道歉：“对不起，朕回来晚了。” “阮阮，你看到了吧，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在关心你，你为何不愿意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朕什么都答应你，你不是要办女学吗，朕也可以答应你。” 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却有些冰凉，“梅太医说你的身体无恙啊，你为什么不愿意醒过来。” 莲叶的唇瓣动了又动想要说些什么，林语一个眼神扫在她的脸上，顿时莲叶也不动了，她是觉得皇上是真的爱皇后的。 谢殇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朕不会拿你们家主子怎么样的，你们不用处处防备着朕。” 皇上都如此说了，她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正当几人离开，谢殇对林语问道，“林语留下。” 紧接着谢殇又吩咐林枫，“所有人不准靠近主殿，谁敢抗旨，拖出来斩了。” 林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拖走莲叶，可是莲叶却很固执，宁愿死都不愿意离开。 林语看了红袖和莲叶一眼，示意她们先离开，傲雪等在一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又关了门，希望阿语不要再激怒皇上了，她真怕皇上一生气砍了阿语。 林语见寝殿里外都变得安静了，又道，“皇上留卑职下来是想问什么？” 此时，谢殇只想搞清楚一些事情，他直接反问林语，“朕知道江凤华是有本事不嫁给朕的，你是不是想说这个。” 谢殇问出这句话来时，她愣住了，因为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江凤华可以不嫁他的。 冷静下来，林语仔细想了想，她知道谢殇不是普通人，江凤华发生这么大的事，她的确是气得差点失去了理智想要指责他，可是对方是皇帝，她只是一介平民，她怎么斗得过皇帝，在皇权面前连江凤华都认输，她又算什么呢？ 谢殇缓缓走到林语的面前，眼神冰冷，“朕知道并不是江凤华帮你报了你干娘的仇，朕也知道是她花大价钱买通杀手诛杀苏家圈养的鹰犬，风、雨、雷、电这四支死士，你们早就掌握了苏家的罪证及所有动向，所以阮公子才在苏炫造反失败时全力击杀苏氏一族。苏婷婉是谁杀的？朕猜也是阮阮动的手吧！” 林语愣怔，原来皇上已经查到了，他查到了多少。 “你若要杀苏婷婉，为何不在捉住她的那个时候就杀了她，偏偏要把她关起来折磨这么久，直到阮阮见了她才动手。”谢殇直接道，“朕早就在苏婷婉死的那日就找到了济善堂后山，之后又带人帮她伏杀苏炫，她一定要杀苏家，朕也依着她，装作不知道她的目的，难道你还是觉得她不该嫁给朕吗？” 林语的心理防线在一点一点被他攻破，至少谢殇是爱江凤华的，他为她报了仇。 “上次是做噩梦她差点伤了自己，伤了孩子，这次又是无缘无故晕倒，到底是谁要害她，你从小和她在一起，你真的不知道吗？”谢殇循循善诱，字字试探想要挖出真相，“她如果一辈子醒不过来，朕怎么办，娫儿和宥儿，还有渊儿怎么办？” 林语握紧了拳头，“她会如此恨苏家，是因为是苏家害了她。” 谢殇眼睛盯着林语，据他所知，苏家是要害她，可是每一次都被江凤华回击了，她很会保护自己和江家人。 谢殇冷声道，“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苏家已经灭亡了，苏卿卿去了胡族，她也活不长了。” 林语盯着江凤华苍白的脸颊，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皇上，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谢殇疑惑，不解。 林语又道，“前世她也是你的妻子，今生她还是你的妻子，你们早就有了两世的缘分，可是上一世的你不爱她，甚至厌恶她。” 谢殇冷笑，“林语你疯了吧！” “我也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如果是假的，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她疾言厉色，满目通红，“苏婷婉把前世的江凤华害得有多惨，你知道吗？苏家把江家害得有多少惨，你知道吗？所以她找苏家报仇错了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苏家都不会放过她，这些皇上不是都看在眼中吗？她要杀的只是害她的人。” 谢殇眼神变得空洞，他仿佛思考不过来，冷声道，“你又想编撰什么故事来哄骗朕，朕知道你嘴巴能说会道，现在你扯出这些荒谬的谎言敷衍朕，你以为朕会相信。” “那皇上为何又会相信苏家的挑拨，相信苏婷婉会做皇后，相信江凤华明明是陛下的发妻却被你贬妻为妾做了贤妃，这么久以来，皇上不就是受这些言论的影响而怀疑江凤华吗？皇上在怀疑她什么，或者你在怀疑她会谋夺你的江山，所以你才会出亲自出京调查她。” 谢殇被她说中，心里也很紧张，原来江凤华都知道。 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一切不过都是一个局罢了，江凤华本就是一个下棋高手，如果林语说的都是真的，他承认他输给她了，她把他玩得团团转。 如果这一切都是林语和江凤华编撰出来的，那江凤华为何会不计一切后果追杀苏家，所以江凤华真的只为报仇而来，她是不是从未对他真心实意。 谢殇感觉心痛如刀绞，没有一个人是真心的，所有人都在与他虚情假意，现在连江凤华也一直与他虚情假意，她从未对他有过真心。 她只是为了报仇，利用他的身份替她报仇。 第502章 清醒 谢殇看了一眼床上的江凤华，她的脸，她的笑容，她对他深情款款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一定是林语编撰的故事，她知道他和江凤华闹别扭了。 可是…… 下一刻，他突然绕过屏风转身离开了寝殿，林语还没有反应过来她闯了多大的祸眼睁睁看着谢殇无情地离开。 床上的江凤华正被梦魇缠绕，谢殇的脸仿佛变成吃人的恶魔，他对她穷追不舍，疾言厉色，她被困在一个圈里，四周黑漆漆的。 这时，苏婷婉身穿凤袍得意忘形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的脸也变成恶狠狠的，“你敢怀阿殇的孩子，本宫要你生不如死，本宫要折磨你和你的孩子一辈子，江凤华，你一辈子都出不去，关你一辈子……” 江凤华苦苦哀求，“不要，求你放过我的孩子，你已经是皇后了，我根本威胁不了你的地位，我也不会再去见他了，我不出去，就在这里，一辈子都不出去。” 紧接着就是苏婷婉得意的笑声，她让人带走了她的孩子。 她拼命喊他们回来，她仿佛变成了哑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苏婷婉明明已经死了，她再也不能害她和她的孩子了，她镇定心神告诫自己苏婷婉已经死了，她努力爬了起来朝苏婷婉的方向冲了过去，瞬间她的身影变成了幻影消失在黑暗中。 四周突然变得明亮她才看清自己的样了，披头散发，衣裳不整，连鞋也没有穿，她能想象得出此时的自己有多狼狈不堪。 她摸着肚子，发现小腹平坦，她的孩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又传来声音，是谢殇和林语的声音，她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什么，只想快点逃出这个圈。 林语见她又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紧皱，额头上又布满了细汗，嘴里像是喊着什么。 她拉住她的手，“凤华，你醒了吗？” 江凤华感觉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林语的那一瞬间，她知道又是做噩梦了，她这才道，“阿语，你回来了。” 林语点了点头，声音哽噎，“小公子。” “你怎么又叫本宫小公子，本宫现在是皇后。”她还不知道谢殇已经回来，她记得她昏迷前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她道，“孩子，我的孩子在哪里。” “孩子很健康，很好，你就放心吧！汪嬷嬷把小皇子带走了，有汪嬷嬷照顾你安心养身体！” 江凤华自然是放心汪嬷嬷的，她见林语眼睛都哭肿了，“你哭过了，我不是好好的吗？” 这时，莲叶红袖和傲雪才进了寝殿，她们眼睛也哭肿了，刚才她们三人守在外面，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们还是从林语的口中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前世，什么今生。 皇上离开时，他的脸冷硬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块，让人望而生畏不敢放肆。 江凤华见她们的眼睛也是肿的，“你们都哭过了。” 红袖道，“娘娘，你刚才吓死奴婢们了，你已经昏迷好几个时辰了，皇上来了，可是又走了。” 江凤华问她们，“怎么回事？皇上回来了吗？” 于是，红袖又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皇上一直在发火，最后他只留下了林语。” 江凤华看向林语，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谢殇此次出京的目的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林语看了几人一眼，“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单独和皇后说。” 江凤华道，“你们都下去，去帮汪嬷嬷看孩子。” 几人见皇后醒了，又想到孩子身边必须有信得过的人，又连忙走了。 江凤华盯着林语，“说吧，他都问你什么了。” 林语一五一十地将她和谢殇的对话说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怕你会醒不过来，他说要想办法救醒你，皇上又的确帮你报了仇。” 江凤华听后努力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 林语以为谢殇斗垮苏家是因为帮江凤华报仇，其实苏家敢祸害大周朝，又有那么多苏家作恶的证据摆在他面前，即使没有江凤华，谢殇也会除掉苏家。 苏卿卿的确会死，就凭她是先帝宠妃这个身份，后又偷跑出宫，甚至投靠胡族，谢殇就不会放过她，现在他不过是在用苏卿卿将计就计去对付胡族，并不是帮江凤华除掉苏卿卿。 江凤华只感叹一句：“林语，你被谢殇套路了，他如果真的相信了前世，他只会更加确定我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在利用他，而不是真正的喜欢他，谢殇心思敏感脆弱，他接受不了我不喜欢他，甚至算计他。” 林语傻眼了，“那怎么办？他说过会好好爱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和你，凤华，怎么办？” “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他没有亲身经历过前世，而只是从你的嘴里听到这些，他不知道我受的苦，是不会感同身受的。就像当初的苏婷婉，她口口声声说她是皇后，说他爱她，难道他就能听了这些话后又爱上苏婷婉吗？”江凤华用最平静的语调和林语说清楚这些：“他一直对我心存怀疑，你说出这些，只怕他又会认为咱们在演戏给他看。” 林语跪在地上，“我以为他是真的很喜欢你，知道有人欺负你，会更加心疼你，还有三个孩子，我真的是怕你醒不过来，我吓傻了，脑子仿佛不会思考了，凤华……” “你不必自责，就算你不告诉谢殇，他对我也会一直心存怀疑，这步棋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走，我好累了，好想睡觉。”她躺在床上想对策，谢殇现在一定不会再相信她了。 他没有把她当成怪物打入冷宫说明他对此半信半疑，换位思考，其实如果是她听了这么一个故事，他完全可以理解成林语编造了这些故事博取他的同情。 但是谢殇的性格却十分敏感，所以他可能不会在意前世谁是他的皇后，他更在乎的是江凤华一直在骗他的感情，这才是他最崩溃的。 不管她是人也好，鬼也罢，林语是一心一意为她，出发点是好的，她昏迷不醒，性命堪忧，在那样的情况下林语乱了心神，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变成现在这样，林语差的就是一副真正的冷硬心肠，她没有谢殇冷心冷情，所以林语才会被他套话。 第503章 好戏 谢殇从晨曦宫出来，他直接回了御书房，他还是不能相信林语那些话，他明明要诈林语想让她说出真相，她却说江凤华前世被苏婷婉害得有多惨，她这么聪明有心计，苏婷婉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阮阮，这些话也是你和林语商量好应付朕的吗？ 梅太医说她身体没有性命之忧，难道她晕倒也是故意的，他甚至不敢上前求证，他怕她的演技太好，他怕他会发疯揭穿她演戏自己承受不了她的欺骗。 他甚至在想：林语为什么会在护国寺出现，他此次出行的行踪并没有通知江锦炎，更没有让萧煜知道，阮阮怎么会知道，他的身边是谁给她通风报信。 其实林语出现在护国寺还真的只是巧合。 无心一直在乾清宫，皇后娘娘生孩子，他不敢跑去凑热闹，因为他最近感觉皇上像是防备着所有人，他太过接近皇后会让皇上察觉。 无心很聪明一直老实呆在乾清宫里。 知道皇上从晨曦宫出来就直接来了御书房，他也连忙赶来，“奴才参见陛下。” 他想：娘娘生产完就昏迷了，皇上怎么回来了。 谢殇理都没理无心，推开门走进去后又直接关上，他将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林枫急步跟上来也被拦在门外，他叹了口气不知道皇上又怎么了，不过当时他替皇上守在门边，隐隐约约听见林语的话，他也觉得简直是荒谬。 林语为什么要编撰皇后和皇上前世今生这样的谎言，林枫也在企图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谎言，如果这样皇后真的一直在欺骗皇上吗？ 他对无心道，“给皇上准备点吃的，皇上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是为了赶回来陪皇后生孩子，可是……”后面的话他知道他不能说，他也挺心疼皇上的。 谢殇进了御书房也没有歇着，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开始埋头批阅奏折，专心处理堆积了半个月的政务。 片刻后，林枫推门进来，带了宵夜，“皇上一天没吃饭，先吃点东西。”他以为皇上会很伤心难过，没想到会把心思用在国事上。 他沉声道，“放边上吧！朕处理完国事再用。” 林枫见他手上动作不停，大着胆子道，“刚才晨曦宫那边的人来禀告说皇后娘娘已经醒过来了。” 谢殇手上的笔顿了顿，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嘴上说着冷酷无情的话，“她惯用的伎俩。”对朕没有一句实话以为朕会心疼她。 林枫愣怔，“其实卑职觉得娘娘并没有装晕，莲叶她们的反应骗不了人，当时娘娘的情况真的很凶险。” 谢殇抬起头来冷瞪了林枫一眼，“莲叶是她的人，她们主仆几人一条心，现在连傲雪都站在她那边了，她想要晕倒还需要装晕吗？傲雪手中有归宁香，她再用一次又有何妨。” 林枫不说话了。 “林枫你别太单纯了，女人的话都不值得信，朕刚进晨曦宫她就昏倒了，朕离开后她又醒了，她的预产期也还没有到，偏偏我们又在护国寺遇到林语，只能说明一点，我们出京查阮公子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这次她是怕在朕面前再也圆不过这个谎了，所以才上演了这一出好戏，一出精心为朕准备好的好戏。 朕已经从林语那里诈出阮公子就是江凤华，我们出门半个月都没有查出此人，原来阮公子就是朕的皇后。江凤华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林枫直接傻眼了，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样的，可是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切都太巧合了，只让人觉得天衣无缝。 他道，“可是皇上真的不相信林语的话吗？皇后知道你们上一世的事情，甚至皇上真的做过贬妻为妾的事立了苏婷婉为后，卑职也觉得很扯，但是苏婷婉也说过这种话。” 谢殇也陷入了沉思，江凤华太过聪明了，他感觉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她，也看不懂她。 女人心真是难测，难怪父皇不允许皇帝动情，江凤华越是神秘他越是想要探索，越是吸引他。 如果她和苏婷婉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她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伍子大师推算出大周的运势危矣，甚至大周走向衰败，近些年，大周的运势又逐渐走向光明。 谢殇脑子里也在迅速思索，这一切会不会和江凤华有关。 他要见伍子大师一面。 谢殇让人去护国寺请伍子大师进宫，却被告知伍子大师宣布突然闭关了，暂时不能进宫觐见。 与此同时，各宫嫔妃知道皇上半夜离开晨曦宫的消息，大家都很吃惊皇上的反应，皇后生产本就十分凶险，她们也是知道皇后白天突然昏倒所以才导致皇后提前生产，她们也知道皇后一度在生死边缘徘徊才生下四皇子，这种情况下皇上回宫一定会陪在皇后身边。 可是皇上的举动却让大家浮想联翩。 高清瞳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派人到晨曦宫打听情况，知道皇后平安她也放心了，因为太晚了，所以她也没有着急去打扰。 宋睛也是彻夜难眠，皇后和皇上的关系进入紧张期，让宋睛萌生了很多想法，最后她的想法也都被她自己给摁了下去，没有人能争得过皇后。 舒妍等人更想趁着机会得到皇上的宠爱。 - 翌日清早，汪嬷嬷才把四皇子抱到江凤华面前，“四皇子昨晚上睡得可乖了，娘娘安心调养身体，有奴婢们在呢。” “把四皇子给本宫吧！”江凤华接过孩子，孩子还这么小她怎么舍得离开他。 她亲了亲四皇子的脸颊，无论如何母后都会陪在你们身边。 昨晚林语帮她想了一个主意，让她出宫，她用尽了全力才进宫，她怎么可能出宫，只要谢殇一天不废除她，她就还是皇后，她只有是皇后的身份才能保护她的三个孩子。 汪嬷嬷又想劝，“娘娘……” “本宫知道皇上忙于国事，他无暇顾及本宫，嬷嬷放心吧，本宫都晓得。”江凤华微笑着温声道，“以后皇上来不来晨曦宫都没关系，我住这里都住习惯了。” “等娘娘出了月子，咱们就搬到坤宁宫去，那里才是正宫娘娘的住所。”汪嬷嬷道。 第504章 办法 江凤华没有反驳，神色淡淡的，住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和她的孩子住一起。 接下来的两天，谢殇仍然没有来晨曦宫，他来不来晨曦宫无所谓，江凤华现在担心的是谢殇会把这件事告诉江家，她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她。 如要江锦炎来问她，她又该如何回答，这件事情在江锦炎那里是瞒不住了。 之后的几天江锦炎都没有进宫，打听之后才知道他被皇上派出去办公了。 这个时候被派走？ 第三天太后回宫了，江凤华已经从林语口中得知太后从宫外找了一个商贾之女进宫勾引谢殇，听到这个消息她淡然一笑，再也没有斗志去和嫔妃们斗了，她只想好好带好孩子。 她是先帝册封的皇后，又为谢家生了三位皇嗣，她的地位已经很稳了，如果谢殇不愿意举办封后大典，甚至他当初说过会重新迎娶她的承诺能不能兑现，她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他要废后，她现在也无话可说了，江凤华笃定谢殇不会废除她的皇后之位，因为她四弟江志钦现在正在为他拼命攻下胡族。 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就算装样子他也会装一装的。 江凤华以为他会像利用苏家，朱家甚至彭将军等人一样，也来和她装装样子，扮演夫妻和睦来给江家看一看，然而谢殇并没有来，他忙着做他的皇帝，处理各种朝堂上的政务问题。 江凤华也安心坐她的月子。 一时间，整个后宫知道这个消息同样炸翻了天，唯独晨曦宫安安静静的。 于是，嫔妃们又借着给皇后请安为由挤到了晨曦宫，江凤华现在的身体状况自然是没功夫出去招待她们。 宋淑妃和高昭仪协助皇后管理后宫，嫔妃们又挤到她们的宫殿里讨论太后带回来的女人。 半个月后，江母进宫了，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和小舅舅冯逸。 江母带着年迈的父母正准备给江凤华行礼请安，江凤华连忙阻止，“外祖父，外祖母，小舅舅，你们怎么来盛京了，还进宫了。” 冯老夫人拉着江凤华的手，“外祖母再不来看你，这辈子只怕都没有机会再见不到你了。” 江凤华眼睛红红的，眼眶里闪现出泪花，扑到老人的怀里，“外祖母，阮阮好想你们。” “可不许哭，还在坐月子呢。”冯老夫人道：“这不镖局有盛京的生意，我和你祖父就随你小舅舅一起来了，你娘早就去过信了，说阮阮快生了，我们心里一直惦记着，说来就来了。” 冯老太爷扫视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宫殿，关心道，“在这里住得可还自在，你夫君待你可还好。” 江凤华笑着道，“皇上待阮阮自然是极好的，外祖父可以问娘啊，娘最清楚了。 “父亲，你就放心吧，阮阮和皇上的感情很好，女儿当初也担忧，没想到阮阮会嫁给这么体贴的夫君，不像一国之君……” 江凤华连忙阻止，“皇上每天都忙得很，娘别议论皇帝，当心祸从口出，你们是来探望阮阮的吧。” 几人瞬间住了口，冯逸道，“我们还给阮阮带了礼物来，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带了许多虞县特产，说阮阮从小就喜欢吃，进了宫就没有机会吃家乡的小吃了。” 江凤华心里突然很伤感，她再也不能去外祖家了，外面的天地再大都不属于她了，她脸上带着微笑，“怎么吃不到，现在可不就吃到了吗？” 汪嬷嬷又将三个孩子带到他们面前，谢梓娫和谢弘宥一点都不怯场。 江凤华把冯逸单独喊到一边，悄声问道，“镖局这次进京是押了盛京城哪家的商行的镖。” “一个大单，报酬还不少，对方姓程，叫程峰……”冯逸解释。 “货交了吗？”江凤华问。 冯逸道，“交了，不过程老板还有别的货物交给我们押送，所以我们不急着回虞县，如果以后常来盛京，我们与有机会来探望阮阮，家里所有人都想见你，可是你的身份不允许，王叔，马伯，李婶，还有胖墩，他们都很想念你，不过他们不知道你嫁了皇族，这事冯家人瞒着的，还好当初你到虞县时女扮男装，否则还真是不好解释。”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谢殇去了虞县，其实她也不怕谢殇查，她没有做任何对他有害的事情，看母亲的状态，那件事谢殇应该没往外说，甚至没有和江锦炎说过。 冯氏镖局在行业里面也算是佼佼者，里面有很多与冯家同舟共济的人，他们需要养家糊口，她不希望谢殇去打乱冯氏镖局里所有人的生活。 程峰如果老老实实做生意把货物交给冯氏镖局，她不担心，她就是担心谢殇，她不希望因为她而牵连跟她有关的任何一个人。 一直到下午江凤华才送走母亲和外祖一家。 之后她又梳洗打扮了一番，瞧着铜镜里的绝色容颜，她甚是满意。 半个月的时间，她恢复得不错，汪嬷嬷听说她要出去，连忙来阻止：“娘娘还在月子里，这是要出去？” “汪嬷嬷觉得本宫的发髻梳得可还好，皇上见了本宫会不会喜欢。”江凤华化了精致的妆容。 “娘娘不能去，月子没坐足以后伤的可是女人的身体啊！”汪嬷嬷是真的心疼江凤华。 江凤华微笑道，“本宫穿件斗篷，戴个帽子，让人派顶轿子来也行，嬷嬷放心吧，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不能出去，江夫人把照顾娘娘的重任交给奴婢，奴婢就要负责，外面天都黑了……” “正是因为天黑了本宫才能找到皇上啊！”现在不去找等到后面再找就晚了。 汪嬷嬷眼睛立马又红了，半个多月了，皇上也真是狠心愣是没来看一眼，太后回宫第三天就安排姓白的女子见了皇上，晨曦宫里没有一个人敢提这件事，她感觉就算不在皇后面前说皇后也是知道的。 太后是什么脾气，打着添加皇嗣的名义非得让后宫的嫔妃都往皇上身边送，离间帝后感情这就是太后的目的。 第505章 新欢 江凤华脸上带着微笑，撒娇道，“嬷嬷别难过了，本宫不是好好的吗？本宫找皇上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 最后，汪嬷嬷也没拧得过江凤华撒娇，“娘娘把帽子戴好了，穿件披风，奴婢这就去找顶轿子来。” 江凤华是听汪嬷嬷的嘱咐的，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她猜不透谢殇牵制着冯家做什么。 她又让宫女给她拿了连帽的披风穿上，汪嬷嬷挑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宫女到她寝殿里。 秋夕道，“才半个月，娘娘的身材就恢复如初了，娘娘这么漂亮，哪里像生了三个孩子的女人。” 江凤华不说话，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一定要和谢殇好好谈。 秋夕见皇后的神情似不高兴了，她连忙道，“是奴婢多嘴了。” 江凤华微笑道，“你叫秋夕吧！” “是。”秋夕连忙退后恭敬道。 “本宫又不是老虎，你给本宫梳的发髻梳得挺好看。”江凤华夸赞道。 “娘娘喜欢就好，也是娘娘好看梳什么发髻都好看。”秋夕道。 汪嬷嬷找来轿子，又打听了皇上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她们便直接朝御书房去了。 轿子停在御书房门口，汪嬷嬷让宫女提了灯笼，又亲自扶她出了轿子。 就在这个时候无心刚好从偏殿里出来，见到江凤华他连忙上前行礼，“娘娘怎么来了，不是还是坐月子吗？娘娘的身体……” “本宫能吃能睡什么都很好，劳烦无心公公挂心了。”江凤华知道无心一直想来探望她，但是现在为了无心好，她更要与无心保持距离。 汪嬷嬷又替她整理了帽子，保证让她不被一丝风吹到才算好。 江凤华又道，“皇上在御书房吗？本宫拿了些吃的。” 无心闪神躲闪，“娘娘，其实……” 就在这个时候，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无心连忙解释，“白姑娘也刚来，奴才马山就去禀告陛下。” “不用了，本宫自己进去就行了。”江凤华站直了身子，扶着汪嬷嬷的手缓缓进了御书房。 只见御书房里白语晗正坐在谢殇的腿上，两人像是极亲密的样子，谢殇的手甚至都搂在她的腰上。 江凤华看见这样的场面甚至有一些尴尬，因为白语晗她是认识的，只不过她不认识她罢了，白氏商行的大小姐如今也进宫了。 白语晗见到江凤华的那一瞬间她习惯性地要从皇上腿上站起来，却被皇上一把扣住直接将她拉入怀里，刚好那一瞬间他的唇瓣吻在她的脸颊上。 江凤华眼神平淡，没有半分怒意，就这么盯着他们看了片刻才开口，“汪嬷嬷到外面等本宫吧，本宫和陛下说几句话就出来。” 汪嬷嬷见到这样的场景心里震撼不小，目瞪口呆的，恭敬道，“是。” 谢殇见到江凤华的那一瞬间他也心乱了，刚才听到她的声音他甚至想要冲出去，然而下一刻他突然将送上门来的女拉入了怀里。 江凤华的眼神过于清冷，冷得让他发慌，只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只等汪嬷嬷和无心离开，江凤华又道，“可否先请白姑娘回避。” 白语晗满脸尴尬地站了起来，谢殇却作死地拉住了她的手，淡淡道，“既然皇后只有几句话要和朕说，那就说吧，晗儿也不用出去了，朕和皇后之间没有秘密是不能让人听到的。” 江凤华神色微愣，刚才她明明看见谢殇眼神里的慌乱，现在他是想用白语晗来气她吗，还是说他想向她证明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得到。 像谢殇这样的有权有貌的男人，多的是女人喜欢，从上一世到这一世皆如此。 看谢殇的样子，他是没有相信林语的话吗？ 原本她应该傲气一些转身离开的，可是为了冯氏镖局她态度变得恭敬，“既然皇上今日不方便，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正当她转身离开之际，谢殇眼神变得冷凛，冷声道，“朕让你走了吗？” 江凤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谢殇，他憋了这么久她相信他会留下她来问个明白的。 “你先回去吧！朕和皇后有事。”谢殇朝白语晗道。 其实白语晗也是太后送过来的，当她进宫后在太后宫里第一次见到皇上就是那日在护国寺见到的男子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早就猜到他是京中的达官贵人，没想到会是当今天子。 新帝登基，百姓对他赞不绝口，白氏也算望族，她又不是只会关在深闺里绣花的女人，常在外面行走，自然听过皇帝的名声。 那一瞬间，她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她心乱如麻，脸颊羞涩，她好像是对皇上动心了。 然而她进宫后也听说了很多皇帝和皇后恩爱有加的事情，并且皇后刚刚生下小皇子，为此太后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白语晗走到江凤华的身边微微向她行了一礼，“民女给皇后请安。” 她想看看皇后的态度，但是皇后似乎一直很平静，且并不生气她和皇上的亲密举动。 江凤华看见白语晗的脸，她的确算得上个美人，也是谢殇喜欢的类型，并且白语晗是有脑子的商人，进宫嫁谢殇做娘娘，她算过这个账划不划算吗？ 江凤华有些自嘲，白语晗会不会算账她不清楚，但是她进宫时是算过账的，简直是一本万利的，这样的买卖谁不愿意做。 白语晗见她盯着自己看心里生出胆怯，没想到皇的气势这般强势，她连忙道，“民女告退了。” 只等白语晗离开后，无心非常懂事地替他们关了门，并且对白语晗道，“奴才送白姑娘回慈宁宫，天色晚了，路上不好走。” 白语晗原本想留下来听一听墙角，可是门外站了皇后的人，四周都是皇帝的侍卫，她微微点头，“有劳公公了。” 第506章 不爱 御书房里，江凤华走到谢殇面前揭开帽子，露出精致的发髻，发髻上特地插了一支精致的发钗，她今天的妆容化得也精致，她主动开口，语气也尽量温和，“臣妾听我小舅舅说冯氏镖局押了程峰的货物。” 谢殇心底一凉，原来仅是为了冯家她才愿意来找他，她是怕朕伤害她家里人吧！ “冯氏镖局实力强大，朕用冯家镖局，皇后难道不应该高兴吗？”谢殇故意激怒她。 江凤华知道他没安好心，他如此说她又无法反驳，这些早就在她猜想之中，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不得不来和他说清楚。 她放缓了声线，轻声道，“只要能让陛下消气，陛下要问臣妾什么，臣妾都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殇极讨厌她这副顺从乖巧的样子，他把他们成亲到现在都仔细想了一遍，一切都有迹可循，包括刻意打扮来勾引他的种种。 今天晚上她又装扮这般精致到他面前，是真的以为朕还会上当受她蒙骗。 他全身透着冷意，威严地坐着，冷声道，“你来找朕，朕听你说。” 江凤华也找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淡然，“陛下想要听什么？” 谢殇见她优雅的动作，端庄的姿态就想要发火，她一直是这个样子，仿佛任何事影响不了她的情绪。 其实江凤华只不过是还没有出月子，她想让自己舒适一点。 “你可有真心实意爱过朕？”谢殇直接道：“你不要试图再找任何借口诓骗朕，你和林语早就串通好了这些应付朕的说辞，朕要听真话。” 江凤华猛然抬头盯着他的眼睛，沉吟片刻她才道，“有。” 下一刻，只见谢殇气得胸口起伏，他甚至将桌上的糕点砸到江凤华的面前，“你开口第一句话就在诓骗朕，江凤华，事到如今，你还把朕当傻子，你就不能说一句实话吗？” “臣妾从未对陛下动情，臣妾也不喜欢皇上，更不爱皇上。”江凤华知道今天晚上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也许这样的实话他愿意听。 她补充产道，“我梦境里的江凤华是爱皇上的。” 谢殇听到这种话气得要死，眼睛变得猩红，冷冷地盯着她，“又是梦，那现在的你喜欢谁，你爱谁，你爱的人是不是萧煜？你以为朕不敢斩了他。” 江凤华愣住，“臣妾与皇上的事，皇上不要扯到别人，我与萧煜没有任何关系。” “只有提到别的男人才能影响你的情绪，江凤华，朕还以为你没有心，原来你的心只对别人打开。”他冷嘲道：“你一直在诓骗朕，还这么理直气壮，朕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凤华暗忖着：说实话他也不听，那怎么办？ 谢殇感觉失败至极，到现在她眼睛里都透着精明，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计策对付朕，天下的女人哪一个对朕不是趋之若鹜。 他走到江凤华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问道，“朕对你不好吗？还是朕真的像你们编撰出来对付朕的那些话语一样，朕曾经将你贬妻为妾，可笑至极，无稽之谈，骗子，江凤华，你没有心的吗？你为何要欺骗朕，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稳如泰山坐着，沉声道：“皇上休了臣妾吧！” 他回想起他们相处的种种，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她无情无义，他却对她用情至深，现在却让他休了她，“进了皇族的女人，只有薨逝，没有休弃一说，你不是最懂规矩的吗？怎么连这些规矩都不懂。” “只要皇上能消气，皇上杀了臣妾，臣妾也绝对没有任何怨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回视他，“除了不爱你，其他事我都没有骗你，任何事，我都对得起皇上，对得起父皇的信任，对得起大周百姓，追杀苏家是我的主意，所做的一切请皇上不要牵连其他人。” 下一刻，她拔下发钗猛地朝自己的喉咙刺去，谢殇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厉声道，“你疯了，还是你又想在朕的面前演苦肉计。” “皇上不是恨我入骨，想让我死吗？现在我一五一十告诉皇上，你又不让我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她眼角流出泪水：“从在衡阳开始，还是从苏家造反开始，你就一直在怀疑我，你也从未相信过我，说到底皇上根本也不爱我，我们这样也算扯平了。” “现在皇上已经听到想要听到的答案，我任凭皇上处置，只求皇上看在三个孩子的情分上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她挣脱开他的手又将发钗抵在自己的喉咙处，“我死了陛下就不会怀疑我会有什么不轨之心了。” 谢殇盯着她的脸，看见她脸颊上的眼泪。 下一刻他直接打掉她手中的发钗，站直了身体，冷声道，“你不准死，没有朕的允许朕不准你死，你敢死朕就敢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包括冯氏一族。” 江凤华神色如常，她怎么舍得死，她走到谢殇面前，“所以皇上是承认了故意引诱我外祖家来了盛京，你拿他们要挟我。其实他们只是普通人，我并没有挡着你做皇帝，我也没有那个本事阻拦你做皇帝，我谋算的不过是苏家。” “就凭你，你以为朕会怕你威胁朕的江山吗？” 江凤华愣怔，她的确不能，更不想，毕竟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皇上，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毕竟你也不想让我死。” “你既然只谋算苏家，你为何又来招惹朕，为何又要生下和朕的孩子，江凤华你不要骗朕，除了灭掉苏家，你还想要利用朕什么，你和所有人都一样看重的只是朕的身份。”谢殇更是不解，再一次强调道，“朕要听实话。” “是，我和他们都一样，谋求你谢殇会做皇帝，谋求的是皇后之位，所以我接近你是别有用心，你是皇上，你就像现在一样，动动嘴就能废了我，就能拿我的家里人要挟，这些是我真实的想法。” 江凤华毫不示弱，用最冷静的声调说出所有事情。 “你……”谢殇无言以对，他捏紧了手指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江凤华说得这么直白，句句都在表明她不要皇后之位了。 第507章 坦白 只听江凤华又道，“从小时候开始我每夜都会做噩梦，每当梦到上一世的事情，我就很恐慌，我梦到两个孩子，他们被苏婷婉害死了，再活一世不想他们再被苏婷婉所害，所以我才设计杀了苏家所有人。” 谢觞盯着她，想说：你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就因为一个梦，什么上一世，江凤华你不要再骗朕了，编撰这种故事骗取朕的同情是吧！ 最后，他只道：“你说的这些朕一字都不会相信，因为谁会相信一个梦去杀人。” 江凤华冷笑，“看吧，我说出事实真相，皇上又不相信我说的话，却相信苏婷婉曾经做了你的皇后，因为皇上心里真正的爱的人是苏婷婉吧！” “皇上一定在想我又在步步为营，又是在算计什么？”江凤华直接嘲讽，口口声声说爱她，却从未相信过她。 谢觞被她说中心中所想，他镇定了心神，沉声道，“你不要提苏婷婉，她死了。你们说的这些朕根本没有印象，苏婷婉已经死了，朕也没做过要立苏婷婉为后的事情。” 他道，“要杀苏家凭你的手段和能力，不用等到现在。” “但是要让苏家身败名裂，臭名昭着就必须要仰仗皇族，如果我直接暗杀了苏家人，换来的只会是皇族对我的追杀，江家也没有好处。”她直言不讳。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父皇会赐婚，所以你特意嫁给朕，利用皇族帮你报仇，怎么可能，你怎么证明你说的这些是真的？”他又否定，“是父皇赐婚，没有人能左右父皇的决定。” 江凤华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会又活了，我也拿不出证据证明发生过这样的事，皇上若不信，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再不信皇上就当我是鬼吧。” 谢觞盯着她的眼睛看她是否还在说谎，江凤华实在太过聪明，她是人是鬼他难道不知道吗？ 他道，“现在苏家已经灭了，苏婷婉已经死了，所以你就算敷衍都懒得敷衍朕了。” 他又道，“你一定是时常做噩梦，把梦境和现实搞混淆了，所以你才会把苏婷婉当成仇人。” 江凤华傻眼了，“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还是不相信，你没有经历过我们的前世，所以你才不会相信。” 她又道，“所以皇上一次又一次试探，一次又一次对我怀疑，皇上是真的爱我吗？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皇上最爱的人都不是臣妾，现在臣妾已经和皇上说清楚了，臣妾只希望皇上不要伤害江家人，他们不会危害谢氏的江山，现在我的仇已经报了，我的孩子我也护住了，皇上想要寻求一个真相，臣妾也想，想要知道我为什么活过来了。” 谢殇见她满眼的真诚，不像是说假话。 他想：她真的不爱朕？ “臣妾先回晨曦宫了。”她戴好帽子，穿好斗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谢觞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你很冷吗？穿这么多。” 江凤华淡淡道，“我刚生了孩子才过半个月，今天还有命站在皇上面前只能说老天爷对我不薄，我也很惜命的。皇上不用怀疑我生产时是装晕的，其实我是真的晕倒了。” 说完，她缓缓走出了御书房。 谢觞眼中闪过尴尬，这半个月他一步都没有踏入过晨曦宫。 “阮阮。”谢觞喊了她一声。 江凤华停下脚步，静如处子，她眸光清明盯着谢觞，“皇上还想问什么？” “朕要怎么做，你才会真的喜欢朕。” 江凤华愣怔，这个问题她没有办法回答，她进御书房的前一刻他的怀里还搂着别的女人，太后这次是真的给她找了个对手，一定会把白语晗嫁给谢殇的。 她直接出了门，再去喜欢他的代价太大了，谢觞说得没错她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再也装不出对他深情款款的样子。 谢觞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没有一点办法，江凤华记得他们的前世，他们的前世到底是怎么样的，才让她那么坚定地说出不爱他的话。 - 江凤华出了御书房，看见汪嬷嬷站在远处，在这里没有人敢听皇上的墙角。 汪嬷嬷见她出来，连忙上前，“皇上不送娘娘回宫。” 她道，“本宫自己回去就行了，皇上国事繁忙。”她只能这样说。 现在谢觞什么都知道了，她的皇后之位可能也保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有三个孩子，皇上再封她一次贤妃，她也接受。 汪嬷嬷故意大声道，“娘娘还在坐月子呢，身体也没养好就跑出来找皇上，娘娘自己不心疼自己，没人心疼，刚才奴婢看见那日在护国寺太后替皇上找的女人了，娘娘在坐月子，皇上又抱新欢，难怪娘娘心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本宫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她知道汪嬷嬷的意思，只可惜她与谢觞摊牌了，就算不摊牌，谢觞听到这种话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她猜测谢觞可能会和先帝一样冷处理。 谢觞站在门边看着江凤华上了轿子，听了汪嬷嬷的话他心里五味杂陈，他们真的经历了两世吗？做了两世的夫妻，伍子大师会算命，或许他们可以一起去护国寺请伍子大师算一算。 这时，无心站了出来，“皇上。” “白语晗回慈宁宫了吗？”谢觞道。 无心顿了顿，连忙道，“路上太黑，奴才担心白姑娘会迷路，所以奴才将她送回去了，陛下要接白姑娘到乾清宫伺候吗？” 谢觞盯着无心，沉声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让白语晗到乾清宫侍寝？” 无心连忙道，“宫里都是这么传的，刚才奴才也偶然听太后提起要给白姑娘名分呢，还说坤宁宫一直空着，也修缮好了，要让白姑娘住进去呢。” “谁在传？”谢觞冷声道。 无心添油加醋，“皇上息怒，后宫嫔妃都在传，还说皇后娘娘失宠了，皇上要废了皇后，皇后生产那日大家都知道皇后差点没救过来，但是皇上回宫后去看了一眼，然后一直没再去过，是因为皇上喜欢上了新宠，甚至还有人传太后要让白姑娘做皇后，会废了皇后。”他也不管了，反正后宫传白语晗的八卦已经翻天了。 第508章 撞破 “皇后生产那日你在宫中，你可知她为何会突然生产。”谢觞又问。 无心为了避嫌并没有去晨曦宫，但是他却是清楚晨曦宫的情况的，他道，“奴才也是听其他太监说的，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还动了胎气，是梅太医赶到救醒了皇后，皇后又难产，从早上生到晚上才生出四皇子，皇后去鬼门关走了趟，大家都以为皇后会难产而亡，是皇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生下四皇子，最后又昏死过去了，是梅太医救了皇后，别的奴才也不清楚，皇上想要知道什么可以问梅太医啊！” 谢觞只觉得惊心动魄，那日他毅然离开是觉得她又在耍什么计谋。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可以问梅太医的，皇后的情况如何，梅太医不会骗他。 无心看了皇上的脸色一眼，皇后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皇上都不关心，现在知道心痛了，可惜晚了，皇后已经被你伤到了。 他又道，“随朕去慈宁宫。” 无心连忙跟上。 刚到宫门口，守门的太监刚想要禀告，谢觞道，“别出声，朕自己去见太后。” 太监自然不敢闹连忙退到一边，谢觞悄悄往里走。 无心身为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慈宁宫的太监宫女也要巴结讨好。 只见皇上气势汹汹走在前头，无心跟在一边也狐假虎威了一回，他一个眼神，四周的宫女太监自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走到太后的寝殿门口，只见里面有微弱的烛光摇曳着，甚至还有别的细微的声音传出来。 谢觞的耳力很好，只听里面有人道，“太后的皮肤保养得真好，这款玉颜霜是我们白家卖得最好的一款，太后的手上涂抹后变得又香又嫩，脖子上也涂抹一些，太后……” 白尚文的动作非常大胆，挑逗得太后心烦意乱，她突然抓住了白尚文乱动的双手，闷哼一声，“哀家很喜欢你们白家的护肤霜。” 白尚文原本只是在替太后涂抹手指，太后长得实在漂亮，比起宫外的女人更加风韵犹存，于是他的手就不老实了。 无心也没有想到会撞见这种事情，他都替太后尴尬。 此时，谢觞的脸已经由白转青，双目赤红，怒火滔天，“无心，封锁慈宁宫，不管发生什么事，一个字都不准往外透露。” 无心道，“是。” 紧接着他一把推开门，看见软榻上的场景，他胃里一阵恶心想吐。 太后衣裳半退看见皇帝突然出现在面前，她一把推开白尚文端正坐着，白尚文的衣裳也是穿在身上的，只不过他的腰带不在他的腰上而已。 “皇帝。”太后解释道：“哀家只是在涂抹护肤霜。” 谢觞冷声道，“来人，将此等恶徒拉出去打死。” 白尚文吓得跪在地上，“皇上饶命，草民什么都没有做，草民只是替太后送了护肤霜，太后救命啊！” 太后一听要处死白尚文也舍不得，她连忙道，“你要打死她，你先把母后打死吧！” 谢觞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想到她以前就和男人鬼混被父皇捉奸，现在父皇驾崩没几个月，她又找男人鬼混。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真的杀了她，他对太后失望至极，“从今以后你不是朕的母后，朕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母后。” 太后吓得眼泪直流，“哀家什么都没有做，哀家在宫中三十年一直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你。” “朕看你是为了你自己吧！”谢觞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 太后只觉得心痛欲裂，“哀家被你父亲冷落了一辈子，哀家也是个女人，皇帝，你怎么就不心疼心疼哀家，一直怨恨母后，是你父皇太过无情无义。” 谢觞盯着她，“你若不做出那些不要脸的勾当，父皇怎么会对你无情无义，父皇都已经走了，你还在狡辩，你的所作所为，还有你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太后被怼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现在她只想让他放了白尚文，“白家是江州富商，你不能杀了白尚文，他是母后带进宫里来的，不能死在宫里，你若要杀了他，母后也不会顾及你父皇的脸面。” 谢觞震惊，“你是太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为了一个野男人不顾皇族脸面。” “哀家是太后吗？你把哀家当过太后吗？”太后控诉，“哀家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你父皇又把哀家当成过皇后吗？哀家不过是他的工具，现在你也和你父皇一样，把哀家当成空气，今天你若要杀了他，你就把哀家一起杀了吧！反正哀家一个人也活够了。” 白语晗本来住在偏殿里，她听见动静跑来，又见白尚文也在这里，霎时间，她只觉得五雷轰顶，跪到皇上面前，“皇上，请听民女解释，民女的三叔一定不敢做冒犯太后的事情。” 谢觞盯着她的脸，想到无心说的那些话，眼前的这些人都让他觉得恶心：“你进宫也是为了争夺皇后之位？” “我没有。”白语晗也被他吓到了，“原本民女和三叔明日就要出宫了，不知道皇上在哪里听到的流言蜚语，请皇上严查，民女虽然出生商贾，身份卑微，但是民女家里一直严格教养民女，若不是太后娘娘盛情相邀，民女不会进宫。” 白尚文跪在地上，“草民真的只是给太后娘娘送护肤霜，求皇上明查。” 这时，白语晗又道，“民女有话想要同皇上单独说，还请皇上恩准，是关于皇后的。” 谢觞盯着白语晗，满腹疑问，她第一次见皇后吧！ 他直接走出了寝殿，白语晗也跟了出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谢觞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民女只是想要救我三叔一命，民女相信他若不是受了蛊惑不敢给太后送护肤霜。”白语晗大着胆子道。 谢觞神色冷沉，她的意思是说是太后主动勾引。 白语晗又道，“这些天，民女也听到不少谣言，我们虽然在太后的引荐下见到了皇上，但是每一次皇上都没对民女都是以礼相待，除了今天皇后突然到了御书房，皇上拉了民女做挡箭牌。” 第509章 决裂 此话一出，谢觞多看了她两眼。 白语晗趁机道，“其实太后带民女进宫时，民女以为太后是真的喜欢民女，把民女认作干女儿，后来民女才渐渐知道了太后让民女进宫的意图，就是为了让民女和皇后争宠。今日民女见了皇后娘娘，民女自愧不如，就算太后想要让民女嫁给皇上，民女都是不愿意的。” 皇后的容貌的确十分惊艳，她自己其实也不差，进宫嫁皇上她是不愿意的，一辈子得不到自由，还要和后宫女人争宠，她一介商贾之女，身份卑微哪里争得过朝廷大官的女儿。 白语晗十分聪明，也很会察言观色，她知道皇上在乎的人是皇后，至于皇上为什么要拉她故意气皇后，她不得而知，看皇后的态度与神情，她猜想两人在闹矛盾。 她回了慈宁宫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出宫，没想到三叔突然钻进了太后的房间里，他简直太大胆了。 其实她看得出来太后也有勾引之意，这些事若传到宫外，对皇家名誉肯定有影响，她也担心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杀人灭口。 白语晗连忙道，“民女只是进宫来给太后送护肤霜，太后不喜欢白家制作的产品，民女有自知之明，民女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请皇上恩准让民女和三叔出宫。” 谢觞见她如此能言善道，倒有几分像江凤华。 他本就不想在宫里杀人，免得弄脏皇宫，白氏商行他也是听说过的，太后故意让他到慈宁宫和她巧遇，甚至让她送糕点到御书房他也没有拒绝，他也想要知道江凤华的态度，半个月江凤华半点不关心，也只是在冯家人进宫她才着急忙慌跑来找他。 江凤华根本不在乎他和哪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不爱他，所以才不关心。 谢觞盯着白语晗的脸，眉若弯月，双眸亮如星辰，红唇娇艳欲滴，让人赏心悦目，的确是个美人。 谢觞朝无心道，“让林枫送白三爷出宫。” 无心愣住，只送姓白的出宫吗？白语晗不送？ 谢觞盯着白语晗再三警告，“你去告诉你三叔，朕若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不管你们白氏是什么富贵人家，朕若想让你们白家在世上消失肯定会做得滴水不漏。” 白语晗恭敬道，“民女明白。” 紧接着，谢觞道：“去请皇后安排白姑娘入住后宫。” 白语晗吓了一跳，“皇上，民女……” “除了太后牵线搭桥之外，白姑娘对朕就真的心无旁骛吗？”谢觞缓缓朝她靠近，他的气息几乎喷洒在白语晗的脸上，让白语晗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白语晗盯着眼前这张俊美绝伦的脸，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呢。 下一刻她避开谢殇的对视，“陛下让民女留在宫中是什么意思，民女想皇上应该不是真的喜欢民女吧！” 谢觞唇角挑起浅笑，旋即，他把她逼到角落里，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留在宫中……” 白语晗听后只觉得目瞪口呆。 谢觞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管好自己的嘴巴，否是祸从口出，她只需要配合好他即可。 白语晗再看眼前的帝王，她眼中没有了痴迷之意，只觉得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如履薄冰，她若不听话他真的会牵连白家吗？ 白语晗到了白尚文面前什么都不敢多说，只让他忘掉宫里的事，更不能说与太后之间的事，否则就是灭族大罪，白尚文怎么会真的喜欢太后这种老女人，他不过也是一时兴起，太后看他的眼神让他胆子变大。 白语晗和白尚文都不知道凡是敢沾染后宫的女人，都活不长，谢觞只不过是让白尚文换种死法罢了。 这边，林枫带着人来连夜送走了白尚文。 慈宁宫里，谢觞走到太后面前，“后宫的事太后也不必管理了，太后身体不好就好好留在慈宁宫里养病吧！朕若再听到太后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太后就去衡阳宫陪太皇太后吧！” 太后见儿子冷冰冰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哀家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一提到母亲两个字，谢觞更是心寒，“朕从小到大有母亲吗？母亲是真的关心过朕吗？朕不过也是母后口中的“皇嗣”罢了，在母后心中皇嗣远比儿子重要，太后有一个做母亲的样子吗？” 太后傻眼了，“你能从哀家的肚子里生出来才能做皇嗣，才能有争夺皇位的权力，才能坐上皇位，做皇嗣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当一个平民老百姓，做一个无权无势的庶民，哀家都是为了你。” 太后咆哮：“为了你，哀家一直忍辱负重，不管你父皇多么厌恶你，看不起你，哀家都在和你父皇争取……” “够了，朕早就听够了你的这些为我好的说词，你想说你在为朕争取机会，争取各种在父皇面前表现的机会。”谢觞冷声道，“没有太后事事为朕筹谋，朕也是大周的皇帝，你不替朕娶江凤华，朕也会是大周的皇帝，这些是父皇的决定，不是母后的，母后在父皇眼中什么都不是。” 谢觞是懂如何杀人诛心的。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自己孩子的这些话，让她心痛如刀绞。 “太后是朕的生母，生养之恩朕不敢忘，也不能忘，朕会一直牢记在心中好好孝顺供养太后，慈宁宫里富丽堂皇，太后应该很喜欢，以后太后就在这里养老，后宫之事太后就别掺和了。” “你什么意思，你要将哀家软禁在慈宁宫，哀家是你母亲。”程太后冷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哀家一心一意为你，你生下来时才这么一点儿，哀家把你养到这么大，母后从没有对不起你，都是为了你好。” 谢觞眼中满是悲痛，“母后养朕长大，同时朕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中，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你什么都会知道，朕被盯得喘不过气来，朕一直以为朕只是一个“皇嗣”，对你有用的皇嗣，而不是一个人，现在你又为了生皇嗣往朕的身边送女人，你是为了恶心江凤华，还是为了你自己笼络一个皇嗣来控制他。” 第510章 晗妃 “只有去军营锻炼的那段时间，你的手才伸不长，朕暂时脱离了你的掌控，朕也越来越喜欢军中生活，朕才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你真的关心过儿子喜欢什么吗？你不知道，但是父皇知道，父皇也不关心朕，至少他从来没有阻止过朕去军营。” 太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以为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他们一起憎恨先帝，儿子为她打抱不平，先帝越是无情无义，她就越是要对儿子好，让他永远与自己站在一起。 谢觞满眼愤怒离开了慈宁宫。 程太后在寝殿里泪流不止，她的付出，她的心血竟从没有被儿子认可过。 当初她和表哥情投意合，两情相悦，是先帝看上了她，娶她进宫做继后，最后先帝又夺了程家的权让她没有依靠，唯一的儿子又如此恨自己。 她若不进宫，表哥就不会死，她也不会被冷落一辈子，生出这么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儿子，哀家没有错，错的是谢景，现在连他的儿子也欺负她。 程太后直接砸了慈宁宫，喜嬷嬷带着宫女太监看着她发疯，只等太后砸累了，他们又去收拾。 - 坤宁宫的消息封锁得再严也都传到了江凤华的耳朵里。 汪嬷嬷悄声道，“依奴婢看太后也是活该，都熬到这把岁数了会去犯这种错误，还被皇上当场捉奸，把皇上的脸都丢尽了，奇怪的是皇上竟让林侍卫将那人放出宫了。” 汪嬷嬷疑惑，“林侍卫只送走了白家的男人，白语晗怎么没送走。” 江凤华现在是心如直水，谢觞怎么可能真的放过敢染指太后的男人，前世他对太后有多冷血无情，今生太后同样逃不过她应得的命运。 至于他为何留白语晗在宫中，江凤华不想猜，前世的谢觞女人可比现在多，多一个和少一个没什么区别。 翌日清早，无心就带着皇上的口谕来到晨曦宫中，“皇上让皇后娘娘妥善安排白姑娘所住的宫殿。” 无心连忙解释道：“不过好在皇上并没有召白语晗侍寝，昨晚皇上从慈宁宫出来直接回了御书房，批阅了一晚上奏折，也只在御书房的偏殿里休息了两个时辰就直接上朝了。” 江凤华又让汪嬷嬷找一处合适的宫殿给白语晗，又派了宫女太监还有嬷嬷去伺候。 江凤华想：谢觞这么做可能也是故意的，她说她不喜欢他，他就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她不喜欢总有别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谢觞让她安排宫殿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是皇后，替皇帝纳妾就是她的工作，封个什么位份却让她犯了难。 太后被夺了权，敬事房又回到了江凤华的手中，安排嫔妃侍寝的工作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这时，敬事房的太监安公公将嫔妃侍寝的牌子递到江凤华手中时，她看到了白语晗的牌子一眼——晗妃。 江凤华没想到谢觞直接给她封了个妃位。 江凤华曾经和白语晗接触过，她并不是一个爱权势的人，甚至她还向往自由。 那个时候她还挺羡慕白语晗的，长得好，又有钱。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白语晗会成为太后的座上宾，甚至谢觞还和她看对眼了。 前世秦昀妍得到了谢觞的宠爱，至少秦昀妍是选秀进宫成为后宫嫔妃的，她也是官员的女儿，秦家被查之后，其贪污的钱财都又进了国库。 江凤华脑子转得很快，也许她的重生改变的仅是她自己，她并不能改变其他，也不能改变谢觞，就像现在这样，他即使不娶秦昀妍，他还是会娶白语晗，而她自己还是住在晨曦宫里。 江凤华直接让安公公把侍寝的牌子每日送到皇上面前，他自己挑选。 只等安公公离开，林语挤到江凤华面前，“皇上日理万机，竟亲自封了白语晗为晗妃，白家人若知道她进了一趟京就成了后宫嫔妃，不知道会不会大摆一个月的宴席，我觉得以白家人爱显摆的性格一定会大肆宣扬的。” “这次不会。”江凤华道。 林语纳闷，“为什么不会？” “因为白尚文想要爬上程太后的床这事被皇上知道了。” 林语惊得瞳孔变色，“她真的红杏出墙了，我还在为这事发愁，没想到太后自己找了野男人。” “以你对白语晗的了解，你觉得她会进宫做皇帝的嫔妃吗？”江凤华却有些疑惑，“白语晗不傻，甚至还有些能力，白氏商行在商界的名声不小，她一个大小姐不愁吃不愁穿，锦衣玉食，却进宫来和这么多女人争宠，本宫怎么觉得有古怪呢！” 林语反问，“你也不傻，你如果没有仇要报，你会进宫吗？会为了权势步步为营吗？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却还要这样对你，继续留在宫里真的值得吗？” “怎么会不值得，只要他没有下旨废除本宫的后位，本宫就是皇后。一切都在往我预期的方向发展。”江凤华说这话时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她的皇后之位会随时不保。 林语又开始自责，“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江凤华安慰她，“与你无关，我和谢觞的感情本就建立在虚假之上，假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会被揭穿，是我自己戾气太重，不过我不后悔，因为除掉了苏家，至少保护住了我的家人，什么事都没有我家人的安全重要。” “可是你得罪的人是皇帝，他若想要对付江家，比任何人都容易。”林语担心道。 “苏家的人坏是因为他们阴险，骨子里坏，所以他们会想各种阴损的招数逼得别人走投无路，而谢觞不会，他至少是个好人，是个好皇帝，他就算再恨我，他也不会栽赃陷害江家，这一点我不担心，况且我父亲和大哥的声望很高，一直在帮他，他又不傻。”江凤华淡淡道：“他气的不过是我一个人。” 现在她已经和他摊牌了，他没有什么好怀疑了的。 “皇上会不会故意册封白语晗为妃来气你。”林语道，“他越是这样做代表他越喜欢你。” 江凤华微笑着，“那又怎么样，他同样也喜欢别人，不管他的目的如何，白语晗都变成了晗妃。” “这倒也是。” 林语想：现在她进宫守在江凤华身边，皇上也没有赶她出宫，她准备就这么赖着，除了保护皇后的安全，她们还要保护她的三个孩子的安全。 第511章 危机 这日，宋睛又来到晨曦宫请安，她在江凤华面前又聊起了八卦，“听说皇上翻了晗妃的绿头牌。” 江凤华淡淡道：“本宫知道。”敬事房的管事会向她禀告后宫嫔妃的侍寝情况。 宋睛又道，“后宫还有那么多位妹妹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没想到却让后来者居上了。” 江凤华换了个话题，“皇上的生辰快到了，本宫交给淑妃你来筹办吧！请高昭仪协助你。”她实在没有精力筹办宴会。 “臣妾怕不会，还是娘娘筹办吧！”宋睛推拒，“臣妾从没有筹办过这种大型的宴会，怕办不好惹皇上不喜欢。” “你这么聪明，皇上怎么会不喜欢呢。”江凤华拉过她的手，“第一批进宫的秀女当中只有你坐稳了淑妃之位，并且生下了皇上的二皇子，本宫以为淑妃妹妹就算被晋升为贵妃都是不为过的，多到皇上面前表现，才有机会，至于那些新人，她们得先生下皇嗣才有往上爬的机会。” 宋睛听了皇后的这番话，她坚持道：“还是请娘娘安排别的嫔妃筹办吧！臣妾不行的。” “既然如此就交给高昭仪筹办吧！”江凤华没再给宋睛开口的机会。 宋睛有一瞬间的愣怔，很快她唇角挂着浅笑，”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臣妾也可以专心照顾二皇子，高妹妹读书多，她一定可以办好的。” 宋睛又开始闲话家常，“上次我接到家里的信，听说皇后的弟弟在军中很是厉害。” “九公主应该到了边塞了吧。”江凤华问道。 宋睛道，“还没有，应该快要到了吧。” 江凤华看了宋睛一眼，她的消息挺灵通，她又问，“彭将军也回了边塞，九公主这次出嫁应该会由彭将军护送出关。” 宋睛微笑道，“皇后的弟弟也会去的吧！” 之后，宋睛特意压低声音悄声道，“其实九公主的送亲队伍到了边塞，她离死期也不远了。” 江凤华盯着她，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此话是谁告诉你的。” 宋睛只觉得失言，想要连忙换话题。 江凤华立即警惕起来，亲自关了门，假装道，“淑妃，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九公主明明是去和亲的，你怎么说她死期不远了。” 宋睛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之失会让皇后这么紧张：“其实是我哥哥告诉我的，哥哥说乱世出英雄，这次他也要为大周出力，还说舅舅会带兵消灭了胡族。”如果舅舅在此次战役中打赢了，他的官位就会往上升，这话她没说出来。 江凤华冷声道，“这话你还对谁说过。” 宋睛摇头，“没有，臣妾怎么可能到处说，臣妾也告诉哥哥了，让他不要乱说。” “你最好没有，从现在开始，管好你的嘴，否则你舅舅和你哥哥都会有危险。”江凤华又道，“回宫后多为二皇子祈福吧！别到处乱跑，话也别乱说。” 宋睛边忙点头，“臣妾知道了。” 江凤华心里有些担心，就算她知道谢灵儿活不长了也是将来的事，现在还没有发生，并且谢觞的计划根本没有人知道。 即使彭将军知道，彭将军也不应该不严谨把这个消息告诉宋睛的哥哥。 消息已经传到宋睛这里了，只能说明一点谢觞的计划很有可能被泄露。 宋睛离开后，江凤华提笔写了一封密信交给汪嬷嬷，嘱咐道：“一定要亲自把信交给皇上，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汪嬷嬷见皇后再三交代，她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之后，汪嬷嬷又回来了，她脸色也很难看，“皇上没看，还当着奴婢的面将信烧了，奴婢想他就是故意的。” 江凤华听后，“他是要和本宫断绝关系吗？”四弟还在边塞，她不能让四弟陷入危险里，还有大周这么多士兵在前线拼命。 汪嬷嬷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担心，“娘娘再写一封，奴婢再去送，一定让皇上亲自看。” “不用了，本宫亲自去找他。”外面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她也快出月子了，所以这次她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 江凤华到了御书房，谢觞正和大臣们商议国事，江锦炎也在。 明显江锦炎等人也才刚到，国事也还没有开始。 皇后未经通传就闯入御书房是不合规矩的。 她想：谁让御书房的门没有关呢，她以为只有谢觞一个人在，所以她就直接进来了。 只见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今天的江凤华穿着随意，不过依然很漂亮，礼仪端庄，谢觞见她的样子没有生气朝大臣们道，“都出去吧，稍后再议。” “江尚书留下。”江凤华站直了身体直接道。 大臣们也顿了顿，连忙行礼，“臣先行告退。” 只等众人离开，江凤华让人守在外面，亲自关了门，像是没事人一样走到谢觞的面前，她仿佛从来没有和谢觞冷战，甚至没有说过她不喜欢他这样的话。 “皇上，臣妾刚才无意间知道了一个消息。”江凤华目光清明，神色略显焦急，“九公主此次去边塞与胡族和亲，但是皇上想要借这次机会消灭胡族的消息已经泄露了。” 谢觞神色微冷，“朕从未告诉过你朕的计划，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江志钦告诉你的？” “我四弟绝对不会这么不靠谱，我也没有从任何人口中知道皇上的计划。”江凤华既然已经和谢觞摊牌，她就没有装的必要了，“是臣妾猜出来的，就在刚才臣妾也从宋淑妃的口中知道皇上的计划所以才猜测被人泄露了。” 江凤华又将与宋淑妃的交谈过程说了一遍，“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去查，趁现在九公主还没有到边塞。” 谢觞看向江锦炎。 江锦炎道，“臣运送粮草并没有走官府，而是走了商人的渠道，臣也是费了很多关系调动的，绝对不会泄露。” 这时，江凤华才知道江锦炎出京是去办什么事情了。 第512章 无情一身轻 江凤华把她知道的告诉了谢觞，直接问：“现在皇上准备怎么办？” 谢觞眉头紧皱，“这件事朕只传了密信给江志钦让他暗中操作，甚至彭飞也是后面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告诉他外甥。” 江凤华眸光里一片坦荡，认真分析着，“情理之中，舅舅是大将军，想要借着军功提拔一下自己人，彭将军可能也没有想到他大外甥太过急于求成，现在只希望宋淑妃的哥哥只把这事告诉了宋淑妃，甚至彭将军有所警惕管好他的大外甥，最坏的结果是此事已经泄露，皇上还准备继续走这一步棋吗？” 谢觞被江凤华的真性情所吸引，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脸，现在他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感觉他总是看不透她了，因为过去的三年时间她刻意掩藏了她所有的光芒，每天和他装模作样，温声细语，装成妩媚多情的样子，现在她不愿意装了，连衣裳和妆容都变得随意了。 “皇上。”江锦炎见皇上盯着妹妹的脸发呆，他都替皇上尴尬，他刚回宫就听说皇上又册封了一位美人做妃子，当时他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现在又痴迷地看着阮阮，他什么意思？ 谢觞眼神尴尬收回视线，沉声道，“箭在弦上，没有不发的道理。” 谢觞的处理也在江凤华的意料之中，现在没她什么事了，她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不过她已经没有刻意把自己打扮得精致了，谢觞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感觉他想要吃掉自己。 她连忙道，“既然此时皇上已经知道了，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她朝江锦炎挑了挑眉头顺便朝他投去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意思是让他忙完去找她。 江锦炎唇角含笑，表示明白了。 谢觞盯着眼前的兄妹俩，心里有些不舒服，江凤华明明是朕的女人，现在怎么感觉她像是“无情”一身轻。 他眸光又变得冷寒，沉声道，“站住。” 江凤华道，“后宫不得干政。” “那你刚才急匆匆跑来做什么？”谢觞故意道：“皇后已经干预朝政了，也不是江太傅府中只会用读书来装模作样的小女子，少拿后宫不得干政搪塞朕。”利用完朕就想抽身，朕会甘心吃这种哑巴亏吗？ “我只不过是担心四弟，他还在边塞。”江凤华找了个理由。 谢觞又直接揭穿，“以江志钦的机灵，就算战败他也会平安无事，你们不是早就派了人暗中护他周全吗？”否则江志钦的那些军功哪里来的。 江凤华顿了顿，原来他早不知道谭莞青带了她们的人去保护四弟。 她道，“我在想大周的十几万士兵他们的安全由谁来负责，一旦泄露给对方知道，遭罪的就是我们大周朝的百姓。” 谢觞愣怔，她说“我们”，还说不喜欢朕，不喜欢她为何管谢氏江山的死活，她恨苏婷婉，应该也恨朕吧，她为什么不找朕报仇，这些话他自然藏在心底。 只听他沉声道：“皇后可有办法继续朕的计划，退是不可能退的。” “我知道，这一战皇上一定会打，也不可能退。”江凤华目光坚定。 谢觞又盯着她的脸，“你怎么知道朕一定会打，你就这么笃定朕不会退，既然事情败露停止作战是最好的选择，朕可以重新谋划之后再采取行动。” 江凤华也盯着谢觞的脸，现在看他怎么觉得有些讨厌，越看越讨厌。 江锦炎也觉得停止计划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大臣们还不知道皇上要攻打胡族收复塞北，甚至将这么重要的事交托在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江志钦手中，实在太冒险了。 江凤华沉声道，“杀我百姓，屠我城池，侵我大周者，虽远必诛，皇上是一定要灭胡族的，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皇上的东风也借到了，不可能不动手……”她已经和谢觞摊牌了，谢觞在之后的十几年里收复塞北是他一定会做的事情。 谢觞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得波涛汹涌，他走到江凤华面前，情绪甚至激动，“你怎么知道这些话。” 江凤华道，“皇上告诉我的啊，你忘记了，就是上次先帝骂你，你跑到我面前仿佛很痛苦，你和我说了你杀了胡族王爷的事，又说过你灭胡族的决心……” 谢觞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同样的话他的确和江凤华说过，她也说她小时候并没有进过宫。 他盯着江凤华，心里有一股迫切的期望，眼前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子，他希望她就是那个人，他沉声道，“你十三年前是否进过宫，然后看见一个少年和她说了一些话。” “没有，我小时候从来没有进过皇宫，我已经告诉过皇上了。”江凤华连忙否认，谢觞是什么意思。 谢觞盯着她的眼睛，冷声道，“江凤华，你敢不敢发誓你对朕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用你们江家满族发誓。”她最在乎江家人。 江凤华又打哈哈，“我假话说得太多了，自知对不起皇上，罪孽深重，现在我发誓会造天打雷劈的，皇上我现在只想做个诚实的人，你别让我拿家里人发誓行不行啊！” 谢觞看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唇角抽了抽。 没等谢觞反应过来，江凤华连忙溜了，不带一丝留恋。 谢觞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 江锦炎也满头黑线，阮阮和皇上发生什么事情，他出门的这些日子宫里发生了什么了吗？ 只见江锦炎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谢觞突然坐回位置，沉声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快马加鞭赶到边塞，查出来彭飞家的大外甥还和谁说过这话，一切按原计划进行，这一次胡族朕志在必得。” 江锦炎也才从外面回来，现在又要出京，临走前，他道，“阮阮和陛下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说呢？”谢觞问他。 江锦炎愣住，说不上来。 谢觞直接道，“你妹妹已经亲口承认她不喜欢朕，她一直在利用朕对付苏家，她嫁给朕也只是利用朕，因为她只想要得到朕的皇后之位。” 第513章 谢觞主动求和 江锦炎听后只觉得汗流浃背连忙跪在地上，“皇上，阮阮她……她胡言乱语，她一定是生孩子变傻了。” “她没傻，是朕傻，被她耍得团团转。”谢觞自嘲一笑，“你妹妹现在连“臣妾”都不称了，以前她多懂规矩啊，多知礼仪啊，在朕面前深情款款，温柔如水，哄得朕心花怒放，现在她破罐子破摔了就等着朕废了她呢！” 江锦炎见皇上如此平静地说着这些本该让他怒气森森的话，他暗忖着：皇上是要废了阮阮，还是不废。 他只觉得天都塌了，阮阮是怎么惹着皇上，才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了。 谢觞见他的样子就知道江锦炎其实也不了解他妹妹，“你妹妹是人是鬼，你自己去问她吧！” 江锦炎想：自然是要问的。 他大着胆子道，“皇上真的会废了阮阮吗？” 即使没有先帝遗诏，谢觞都从未想过要废了江凤华的皇后之位，目前来看江家并无二心，江凤华是最适合的皇后人选，就算她骗了他，他还是想要把她栓在身边一辈子。 如果他上辈子真的对不起她，他这辈子补偿她，她是否愿意喜欢朕。 “她是孩子的母亲，废了她，朕没办法给娫儿和弘宥，还有渊儿交代。”他已经下旨为四皇子取名谢弘渊，这个名字是江凤华想要的。 “只是为了孩子？皇上真的不是因为还爱着阮阮才没有废除她的后位。”江锦炎也不和他拐弯抹角，皇上和阮阮闹矛盾，江家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说明皇上还是想要维持他们的关系。 “你们江家想要后位吗？”谢觞反问。 江锦炎满目坦然，“臣早就说过了，只要阮阮开心，她做不做皇后都无所谓。” “可是她做皇后仅是为了保护你们江氏一族。”而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这一点才是他最生气的，江凤华真的很清醒。 江家人没有一个人想要让江凤华争夺皇后之位，只想要她幸福开心。 江太傅一心只教书育人，到目前为止，江太傅还不知道江凤华后宫的事，可见江凤华身边人的嘴巴有多严，江怀一直心如止水，从不管后宫纷争。 江锦炎收敛神色，“皇上，阮阮怎么了？或者你知道阮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从小就这样，臣早就说过，江家不需要她护着。” 谢觞道，“她说她护住了江家，改变了江家人的命运，她的心里装的都是她的家人，而朕早就被她排除在外了。” 江锦炎道：“皇上若能护阮阮一生一世，臣自当感激，臣和四弟就算拼了命都会为皇上守住塞北安宁，臣只希望阮阮能真正的幸福快乐。” 他顿了顿，又道，“皇上若让阮阮伤心难过，她愿意离开，臣也支持，这就是江家的态度，皇上不必一直试探微臣的忠心。” 说完，他拱了拱手，“臣先告退了。” 他猜想：一定是谢觞做了什么事让阮阮难过了，所以阮阮才会说出那些话。 江锦炎离开，谢觞陷入了沉思，江凤华到底想要什么？ 江锦炎也没有追到晨曦宫，他已经预料到阮阮对他的说辞，肯定是报喜不报忧，与其问她不如问她身边人，比如林语。 谢觞处理完国事已经很晚了，安公公又将绿头牌递到他面前，“今天还是请晗妃娘娘陪皇上吗？” 谢觞看了一眼，“没有皇后的绿头牌？” 安公公满头黑线，道，“皇后是正宫娘娘，还没有让皇后挂绿头牌的规矩。” 谢觞道，“退下吧！朕要去探望小皇子和公主。” 安公公故意道，“皇上要去探望哪位皇子和公主啊！宋淑妃的二皇子在景和宫，高昭仪的二公主在永乐宫。” 谢觞冷等了他一眼，“朕看你敬事房的工作太清闲了，去杂役房吧！” 安公公连忙道，“奴才在敬事房干活也挺忙的，奴才这就去晨曦宫通知皇后娘娘，请娘娘今晚侍寝。” “皇后还在坐月子她侍什么寝。”谢觞冷瞪了一眼安公公，又道，“摆驾晨曦宫，朕要去探望小娫儿。” 无心和安公公对视一眼，皇上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谢觞直接来了晨曦宫，汪嬷嬷等人看见皇上突然过来都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奴婢参见皇上，娘娘在寝殿里看书呢。” 谢觞道：“朕是来探望孩子们的。” 汪嬷嬷愣了愣，“奴婢让人把公主和皇子带过来？” “朕过去吧。” 汪嬷嬷连忙带路，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原来只是为了来看孩子。 只等谢觞去了偏殿，无心看见莲叶就将她拉到一边，“皇上来找皇后了。” “我刚从小皇子屋子里出来，皇上是来探望皇嗣的，不是探望咱们娘娘，再说他现在已经有晗妃了。”莲叶才不想皇上来打扰皇后，免得惹娘娘生气。 正当莲叶要走，无心凑近莲叶的耳边悄声道，“皇上虽然翻了晗妃的绿头牌，但是皇上并没有宠幸她。” 莲叶道，“我知道，敬事房送来的落红帕上的血根本就是假的。” 莲叶也是实在生气，所以才找安公公求证了此事，安公公也是个玲珑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这边，江凤华也知道谢觞突然来了晨曦宫，她直接把门栓插上，想到白天他问自己的问题，谢觞是什么意思，十多年前的事了她早就忘记了。 谢觞从偏殿出来也没直接离开，而是又到了江凤华的寝殿门口。 这时，里面的烛光突然熄灭了，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众宫女和太监，沉声道，“都退下。” 众人连忙退下，连汪嬷嬷也离开了，没有谁不希望皇上和皇后的关系重新修复，既然皇上愿意过来，汪嬷嬷也高兴。 只等众人离开，谢觞直接推门，推了半天却没推动，里面上了门栓。 他道，“江凤华开门。” 江凤华躲在门边，她才不开，已经讲清楚了就没必要再纠缠了。 “朕知道你就在门后，把门打开。”他直接道，“晨曦宫是朕的地盘。” 第514章 你的地盘，还给你 江凤华道，“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就没我的容身之处了呗，那我出宫回娘家了。” 谢觞被她气笑了，“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你所占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朕的，你先开门，朕有话对你说。” 江凤华怒气森森，“就仗着你是皇帝，你就可以这么霸道不讲理吗？” “朕若不讲理，朕就不会好言让你开门，而是让人拆了这间屋子，你再不开门……” 下一秒，江凤华直接将门打开，“你的地盘，还给你。” 她直接出了门，谢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冷声道，“朕允许你走了吗？” 江凤华一句废话都不想和他多说，直接挣脱开他的手又要离开，谢觞动作也很快，反手就将江凤华的身体禁锢在怀里，将她抱进门里抵在墙壁上。 四周黑漆漆的，但是他还是看清了她的眉眼，她身穿一袭质地柔软的淡黄色衣裙，满头青丝披散在胸前，甚至还透着湿气，明显是刚刚沐浴更衣起身，他凑近她，只觉得她浑身都透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谢觞忍不住凑近她的唇瓣。 江凤华避开冷声道，“你放开我。” “朕不放又如何，是你使用诡计让朕喜欢上了你，现在你就应该尽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 他摸着江凤华白皙的脸颊，“你很了解朕，知道朕喜欢像你这么绝色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伺候朕，朕很满意，今晚朕要召你侍寝。” 她双目似一泓清泉，容貌秀丽至极，眉宇间一股清冷之气，明显是生气了。 江凤华无话可说，自己酿造的苦果，现在被他拿来赌她的口，“皇上去找晗妃吧，她也很漂亮。”江凤华又道，“我还没出月子，不能侍寝，恐怕要失了皇上的雅兴。” “朕就对皇后有兴趣，所以朕是不可能离开的，你大哥让朕好好照顾他妹妹，你们江家人去建功立业了，还是父皇有眼光，册封了你做朕的皇后，朕也认为只有你最适合皇后的位置，所以朕不会废除你的皇后之位。” 他说完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瓣，江凤华知道他不是因为爱她而对她动情，他是惩罚她。 她咬住唇瓣，冷声道，“对一个刚生了孩子的女人做那种事情简直禽兽不如。” 谢觞突然松了手，刚才他去看过四皇子了，小小的样子特别可爱，他躲在襁褓里睡得正香，和江凤华长得很像，一样漂亮。 江凤华见他松了手，试探道，“皇上留下，我去陪孩子们睡，或者你回乾清宫也可以……” 谢觞突然又将她拉在怀里紧紧抱着，“阮阮，你别和朕闹脾气了好不好，朕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喜欢朕，朕前世怎么可能把你贬妻为妾，朕这么爱你，你说的话朕根本不记得了，朕努力在想，一点记忆都没有，就算你要惩罚朕，也该让朕知道朕犯了什么错，你可有想过你突然说从未喜欢过朕，朕有多难过，你有多狠心。” 江凤华顿了顿，“如果我也能像皇上一样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就好了，可惜它们带给我的痛苦让我根本忘不掉，皇上如果真的相信我，我想我会陪皇上演一辈子的戏。” 谢觞心里冰凉一片，“正是因为朕去调查你，怀疑你，不信任你，所以才把你推远了是吗？你又何曾信任过朕？” 江凤华没办法回答他这样的问题，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带着算计，她道，“上一世是你对不起我，这一世是我设计你喜欢我，算我对不起你，我们扯平了。” “怎么扯得平。”他握紧了拳头，将她拉到床上，他附身压在她身上，恶狠狠地道，“你还记不记在这张床上，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你当时的反应都是假的吗？” “是。”江凤华冷声道，“上一世我们在晨曦宫的另一个房间里，也发生了关系，你恨毒了我抢占了正妻的位置，所以你必须喝了药才能与我这位发妻圆房，从此我在那里一个人住了二十年，其他时候你是与苏婷婉在一起的。” 听到这里，谢觞只觉得要疯了，“为什么还是苏婷婉，你就不能忘记她吗？朕说过，她已经死了。” “在我心里，江凤华也已经死了。”江凤华冷声道。 谢觞捏着她手腕的手突然松开，“你说什么？江凤华死了朕眼前的人是谁，和朕生儿育女的人是谁，你为何总是纠结过去，朕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你忘了你脑子里的那些噩梦不行吗？” 江凤华眸光冷凛：“你没有看到过她死时的模样，她每一天都活在痛苦与自责里，她深爱着她的夫君，换来的却是痛苦与折磨，这些都不算什么，她还不能死，因为她夫君的宠妃要让她生不如死，那个时候她的夫君又在哪里。” 谢觞听到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这么对过她吗？他不相信他会是这种人。 “皇上刚才不是说了臣妾是最适合做皇后的人选，皇上不会废了臣妾的皇后之位，这就够了，其他臣妾别无所求。”她又道，“先帝也嘱咐过陛下，身为皇帝是不能有感情的，皇上一旦有了感情就会失去判断力。” “你的意思是让朕和你的关系像父皇和母后那样过一辈子。”谢觞很不理解她的这些想法。 “皇上登基才半年，所以你才会被情感所佐佑，你现在很喜欢臣妾，但是再过两年，五年，十年，甚至更长，皇上与臣妾也会相看两相厌的。” 前一世的谢觞不喜欢她，但是他是喜欢苏婷婉的，两人在她面前如胶似漆，后来呢，他做了皇帝，广纳嫔妃入宫，不断进宫的新人一个个被他宠幸。 他是皇帝所以他一辈子都不缺女人。 如果有办法，她真想让谢觞看看他前世是什么样的人，到现在为止，他只不过还没有经历过后面的人生。 谢觞觉得他对她很好，他很爱她，她该知足接受他，她一直坚持着就有些矫情了，皇上都亲自到她面前低声下气求她了，她再矫情下去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汪嬷嬷又看到皇上气冲冲地离开，她叹了口气走进寝殿里点亮了烛火，微暗的烛光扫在她的脸上，她眼角挂着一滴泪水，“汪嬷嬷。” “唉。”汪嬷嬷走到床边。 江凤华突然扑到她的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有没有办法让人把不想记住的事情全都忘掉，它们就像钻进了人的骨头里一样甩都甩不掉，我不想再做噩梦了。” 第515章 一枝红杏 汪嬷嬷安慰她，“娘娘想一点开心的事情，想想小公主和两位小皇子，不管有多苦，为了他们娘娘都要坚强，进了宫的女人是很苦的，再苦也要咬牙忍着，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忍过了第一关，其他关卡就不难了。” 江凤华也是被谢觞刚才的样子吓到了，他若真的强迫她，她就和他拼了。 她擦掉眼泪，“从今天起把孩子们送到本宫的寝殿里，他们陪本宫一起睡，如此我就很开心了。” 汪嬷嬷还是希望皇后和皇上重修旧好的，凭娘娘的容貌手段又不是争不过皇宫的莺莺燕燕。 与此同时，傲雪和林语躲在门外偷听到皇后抽泣的哭声，她们心里也很不好受。 两人又悄悄退了出来。 林语捏紧了拳头，归宁香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她道：“傲雪，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她失去一段记忆，只要不记起那些痛苦的事情，她就能开心幸福地活下去。” 傲雪道：“我可以找我师傅帮忙，归宁香是我师傅研制出来的，娘娘每次做噩梦用了之后她都把梦中的那些事情忘记了，心情也很好。” 林语道：“先给她用归宁香，你联系你师傅问问有什么办法帮帮她，我不希望她一辈子都记得上辈子的苦难，有时候忘记反而是一种解脱。” “不过我好久没有见过我师傅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联系不到。”傲雪道：“不过归宁香还是要让娘娘少用，我师傅说过用多了会起反作动。” 林语也怕有更严重的反作用，比如她一直深睡醒不过来，这不是把她变成一个活死人吗？ 她要的只是让她失去某一段记忆，她就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谢觞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少一个江凤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江凤华生命中都只有谢觞一个男人，但是谢觞两世都有无数的女人，凭什么凤华要遭受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如果让谢觞从江凤华的生活中退出去，江凤华就能重获新生。 林语像是打定了主意开始筹划。 又过了一些时日，江凤华的月子也坐满了，这段时间，高清瞳也常常往晨曦宫跑，为了太子的寿宴，高清瞳也是绞尽脑汁想办法。 大到宴会筹办邀请名单，小到酒水宴席都要江凤华帮忙参考，江凤华一一指导，她不知道高清瞳是真的不会，还是故意不会，反正江凤华为了帮她筹办宴会就没停过。 谢觞的生辰宴也是她孩子过两岁生辰的日子，大家都说：“大公主和大皇子是有福气的，年年都能和皇上一起过生辰。” 江凤华出了月子，又恢复了各宫嫔妃定时定点到皇后宫中请安的规矩。 其实皇后在坐月子期间免除了后宫嫔妃们到晨曦宫请安之事，所以到现在为止白语晗都没有到皇后面前请安。 如此一来，大家又坐在一起小声议论，“就算皇后不让嫔妃们请安，晗妃都应该主动到皇后面前行礼问安，这才是她的规矩。” “晗妃不仅没有来，仗着皇上的宠爱，还摆起了高姿态……” “也不知道什么来历，竟得皇上如此喜欢，对皇后娘娘不尊重皇上也不管。” “皇上也很少到娘娘宫里来了。” 最后大家也感叹一句帝心难测啊！ 听到大家的议论，江凤华不置可否，从敬事房送到她面前的侍寝人员名单中来看，白语晗见驾侍寝的机会很多，甚至后宫中默默无名的潘婕妤和张静静也得了皇帝恩宠。 谢觞对她应该失望透顶了吧！江凤华神色淡淡，也不在意他宠幸谁，只是很奇怪，到了晚上她还是会做噩梦，难道是她不能在晨曦宫里住，这个地方是她噩梦的开始，她要搬离这里。 嫔妃们一阵寒暄之后，江凤华让汪嬷嬷拿出一些精致的首饰递到大家面前，“这是新送进宫来的，大家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各自挑一只喜欢的首饰，也沾沾皇上生辰日的喜庆。” 嫔妃们见到如此精美的首饰十分高兴，纷纷上前挑选。 江凤华看贺兰嫣然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也不上前挑选首饰，“没有兰贵嫔喜欢的吗？都是新出的款式。” 贺兰嫣然被点名，连忙解释，“等大家选好了臣妾再选吧！” 江凤华颔首，亲自挑了一支兰花样式的玉钗送到她手上，“这支钗很适合兰贵嫔。” 贺兰嫣然愣怔，“谢皇后娘娘。” 她拿在手中看了又看，“臣妾真的很喜欢。” “喜欢就好，这些都是本宫和皇上的心意，大家只管挑自己喜欢的。”江凤华满脸温柔。 她悄悄瞟了贺兰嫣然一眼，前段时间她被谢觞召去侍寝的次数最多，怎么闷闷不乐的。 江凤华也不知道贺兰嫣然的苦，谢觞根本没碰她。 其实贺兰嫣然以为自己是喜欢皇上的，可是现在她心里越来越急躁，觉得皇上也不是很好，除了长得好看和是皇上之外，别的都一般，相反商统领更有男子气概。 宫里的宫女们都喜欢跑到乾清门去看士兵们操练，有一次贺兰嫣然放风筝时也跑去偷看了一眼，那一眼她就对商泓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无心的无心之举让后宫生出了一枝想要爬墙的红杏。 同时，宋睛和高清瞳也各自挑了喜欢的步摇和钗环。 就在这个时候，宫女带着陆雪霏走进来，“雪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在谢齐封了齐王出宫开府不久，陆雪霏也请旨出宫了。 江凤华温声道，“雪霏怎么突然进宫了。” “雪霏是托了齐王殿下的福，跟着齐王进宫觐见皇上，我顺便请旨来探望娘娘。”陆雪霏脸上满意笑意：“我还给娘娘带了礼物呢。” 江凤华笑着道，“什么礼物？” “待会儿单独给娘娘看。”陆雪霏眨了眨眼睛，调皮可爱的模样，出宫后她更加开朗活泼了。 江凤华很喜欢陆雪霏身上的这股劲，敢于指认坏人，不畏惧强权，敢拒婚，勇于去追求幸福，即使所有人都反对，甚至觉得不可能，但她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看着这样阳光的陆雪霏，江凤华唇角的笑意加深，愿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能有陆雪霏这样的勇力和运气吧！ 宋睛道：“陆姑娘好久不见了，进宫来只探望皇后，把我们都忘记了啊！” 其实陆雪霏对宋睛没有什么好感，但对方是淑妃娘娘，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雪霏给淑妃娘娘请安。” 第516章 浮躁的宋淑妃 宋睛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本宫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是拘礼，当初本宫和陆姑娘一起进宫，原本我们都是进宫的秀女，没想到雪霏现在仍然孑然一身，本宫都好羡慕你自由自在的。” 旧事重提，陆雪霏挺尴尬的，她道，“淑妃娘娘也很好啊，现在也是母凭子贵了。” 宋睛唇角抽了抽，进宫的女人都只能靠皇子晋升，想想其实挺可怜的，如果皇上对她们有感情，即使没有皇子，她们的位分也不低的。 只可惜皇上对她没有感情，她也只不过是因为生育了皇嗣才坐在这个位置上，宋家人无不为她感到高兴，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为宋氏带来的福利让所有人都很高兴。 然而她夜夜独守空房，房间里除了孩子的声音，别的什么也没有。 她微笑着又道，“当初也是本宫笨，过于相信叶素素，差点让人误会了陆姑娘，其实本宫应该给陆姑娘说一声对不起的。” 陆雪霏道，“没关系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淑妃娘娘不要再记在心上。”再叶素素就有些膈应人了。 陆雪霏又岔开话题，“怎么没看见唐贵人？” 宋睛又接话道，“她被打进冷宫了，利用三皇子巴结讨好太后娘娘，最后三皇子被她害死了……当初她为了进宫抛弃了你哥哥，现在她被打入冷宫也是她的报应，听说她疯了，抱个枕头当作自己的孩子。”陆雪霏是廷尉之女，宋睛也想和她拉拢关系。 听到这里，陆雪霏心里闷闷的，这些消息宫外的人是不知道的。 当初大家都知道她和唐芊然的关系不好，唐芊然没有嫁给她哥哥，她并不生气，她顶多为哥哥不值，但也不希望她落到今天这样惨的下场，做为一个母亲，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她应该也会难过吧！ 她变成现在这样，也许真的是唐芊然的报应吧！ 宋睛还是很想和陆廷尉的女儿打好关系，她以为唐芊然人品不好，陆雪霏又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格，唐陆两家因为没有结成姻亲，从些便水火不容，然而时间是治疗一切的良药。 陆家很快为陆公子找了另一家门当户对的女儿定亲结婚，一气呵成。唐芊然早就已经成为了陆家的过去式，事实就是这么现实。 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等你，陆公子不过是受一点点情伤，又不是有太大的仇恨没必要一直纠结。 陆雪霏也并没有一直把唐芊然当成一个敌人，毕竟人各有志。 宋睛在陆雪霏面前提起唐芊然的事，她觉得挺尴尬的。 宋睛还邀请陆雪霏到她宫里玩，意图太过明显，江凤华默默看着不说话，只觉得宋睛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她可千万不要犯傻。 其实江凤华不喜欢宋睛去弄权，他父亲虽然不是京官，大小也是个官员，她舅舅又如此得皇上信任，宋睛如果脚踏实地，又有皇子，总会有出头之日的。 最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总是有些浮躁，江凤华又想起宋睛抄写的经文，暗忖着：三皇子的死和宋睛会有关系吗？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实际上害人者应该寝食难安吧！ 江凤华和彭将军聊过，她觉得彭飞会珍惜皇上给他的机会，不会做糊涂事，但是宋家就不一定了，比如宋睛的哥哥就有一颗想要出人头地的心。 她得找个时间摸摸宋睛的底。 江凤华不动声色喝着茶，气质端庄典雅，尊贵不凡，就算皇帝久不来晨曦宫了，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俨然，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且威严的皇后。 嫔妃们离开后，江凤华把陆雪霏带进了寝殿里。 陆雪霏兴高采烈地道，“娘娘以前不是一直很想制定出律令专门保护我们女人吗？” 江凤华也来了兴趣，“拿给本宫瞧瞧。” 于是两人又在寝殿里讨论起来，并且这些都被陆雪霏整理成册了，制定一系列保护女人的律法，其中有女子也可以提出和离，和离后也可以得到一定的补偿，分家产等等。 江凤华又看到一条，“寡妻？” 陆雪霏解释道，“寡妻是指死了丈夫的女子，我看过很多案例对一个死了丈夫的女子是很不公平的，并且也有很多因为死了丈夫之后让女人遭受不公平的待遇，最后都酿成了悲剧，女子一旦嫁人就像被卖进了男人家里，我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然而男人就不同了，男人死了妻子，他们可以续弦再娶，儿孙满堂，女人死了丈夫却要被婆家要求立贞洁牌坊一辈子不准嫁人，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女人没钱没地位惹出来的，如果朝廷可以出一条律令取消贞洁牌坊，或者用别的办法加以约束，就不会出这么多悲剧，不会对咱们女人如此不公。” 江凤华早就看过陆雪霏整理的这些初稿，现在又被她细化了，她拿了一本书翻开记录很少的一段文字给陆雪霏看，解释道，“其实贞洁牌坊被后世之人滥用了，民间把丈夫亡故要给守寡的女子立贞洁牌坊的说法给曲解了，人们给女子套上了守贞洁的枷锁这才造成更多悲剧。 如果大家把重心放在“节”这个字上，体现的就是“气节”，就像书上的这位女子，丈夫亡故之后她在没有依靠男人的情况下独立生存，靠自己的双手创造财富，这样的女人便是一个有气节的女子，再予以嘉奖。” “听娘娘这么一说，雪霏仿佛又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取消不如优化，这个建议好，我出宫后要告诉齐王……” 江凤华唇角含笑，“你和齐王走得很近，关系很好啊！” 陆雪霏又道：“现在齐王也在廷尉署任职，他对律令也很感兴趣，刚好我们……”志同道合几个字她没说出口，就察觉出了异样。 江凤华真接道，“你和齐王发展到哪一步了？是不是好事将近。” 陆雪霏脸色微红，“我们没发展啊，就是朋友而已，她还不知道我是陆廷尉的女儿呢！” 第517章 难道齐王不喜欢女人? 江凤华听到这里，“你一个小宫女能随便出宫，你是怎么和齐王解释的？” “我就说是皇后娘娘恩准我出宫的，是娘娘托了关系派我到廷尉署学习，我进宫来给娘娘禀告学习进展，他就带我来了。” 江凤华微笑道，“傻姑娘，这么敷衍的说词，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傻啊！齐王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齐王既然要学习律法，他肯定是和你父亲学，你和你父亲常常见面，齐王真的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况且你也姓陆，又如此精通律法，还能自由出入廷尉署。” 陆雪霏道，“娘娘的意思是他知道我是陆廷尉的女儿，他为什么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你没说，你父亲也不说，他为什么要特意去提这个事情，你是不是陆廷尉的女儿，他都要在廷尉署任职，再说他以前的处境这么尴尬。” 陆雪霏愣怔，她仔细回忆谢齐在父亲面前的样子，每一次她说什么话，他都像是很相信她。 谢齐不爱说话，大多数都是她在说，他在听，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此时，她才想起，他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除了律令之外的事情。 出宫后他好像在刻意回避她。 “你是不是喜欢谢齐。”江凤华问。 提到这个话题，陆雪霏也迷茫了，“我一直以宫女的身份在他身边出现，最开始也是想要帮他，再后来我觉得他简单，不复杂，我们可以做朋友。 关键是我第一次拿律法的书给他看，他好像也挺感兴趣的，不过都一直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们是朋友，他甚至不太愿意喜欢和我说太多话，一直都是我在说，他可能不喜欢我吧！” 江凤华见她眼中满是苦恼，一副为情所困的样子，感情的事她自己也是一个失败者，所以她没有给陆雪霏任何建议。 谢齐虽然是皇子，是王爷，但是他却没有别的王爷傲气，从小就自卑，在阳光开朗的陆雪霏面前，谢齐没有自信。 陆雪霏极不好意思地避开这个话题，“娘娘别说我的事了，我的姻缘还没有到，我想要的婚姻必定是他心里只有我，我也只有他，多一个人我都会觉得没意思。” 江凤华道，“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满心满眼都只是你的人相伴一生。” 陆雪霏信心满满，“一定会的，娘娘放心吧！”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律法，江凤华给了很多意见和自己的看法，希望陆雪霏能活出自我。 这时，陆雪霏又想到一事，轻声道，“雪霏许久不在宫中，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还有你陆雪霏不敢说的话，说吧，说错了，本宫也不罚你。” 陆雪霏又道，“宋淑妃这个人，皇后娘娘要当心一点，她看着挺好的，也挺乖巧可爱，可是她一靠近我，就让我觉得不舒服，我直觉很准的，娘娘不要不相信。 当初在宫中发生的那些事，矛头直指宋淑妃的，她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太过多样性了。 还有唐芊然，再怎么说我也认识她好多年了，她与我哥哥是青梅竹马的感情，至于后来为什么进宫了，除了她自己的原因，肯定也有她父母的原因。但是我敢肯定她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江同华微笑着，“本宫知道了。” 唐芊然是疯了，并不是死了，宋睛如果敢耍什么计谋，她的尾巴迟早会露出来。 陆雪霏从晨曦宫出来走到乾清宫门口就见谢齐等在那里。 他皮肤偏白，五官精致，剑眉星目，整个人看起来偏瘦，不爱说话的性格让他很不合群，做了王爷后，他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冷冰冰的。 陆雪霏知道因为他现在是齐王的身份，大家才不敢小瞧他。 正当她站在远处的走廊上朝他的方向看时，谢齐突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身影中，只等陆雪霏出宫，他避开她的视线轻声道，“走吧，出宫。” 陆雪霏脸上扬着笑，“王爷等了我很久吗？” “没有。”他惜字如金。 “王爷猜我见到皇后，她看了我们整理的书稿，她说了什么？” “什么？”谢齐问。 如果按照陆雪霏以前，她一定先噼里啪啦解释一通，也不会在意，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失落，他就不想认真思考一下好好回答吗？ 如此敷衍，他应该不喜欢听她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吧！ 谢齐见她不说话，突然停下脚步，“皇后娘娘说什么？” 陆雪霏道，“王爷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啊！” “不然我听谁说。”他四周看了一圈，表示他身边也没有别人啊！ 陆雪霏愣了愣有些尴尬，他明知道她是陆廷尉的女儿却一直忍着不说，又见他脸上仍然半点表情都没有，冷冰冰的，她好像从来没有见他笑过，高兴，伤心，难过，这些情绪都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仿佛不会。 就连她偶尔提起他的母亲，他也不会露出任何情绪，仿佛他没有母亲，不恨不怨，对，谢齐就是一个没有情绪的人。 谢觞见她一改往常的聒噪，也没有觉得她神情不对劲，淡淡道，“先出宫吧！去官署再说。” 陆雪霏道，“我们边走边说吧！王爷把最新制定的律令给皇上看了，皇上是什么意见？” 谢齐道，“还需要修改。” “皇后也说有很多地方不是很妥当，让我精益求精。”陆雪霏道。 谢齐不苟言笑，“好。” 陆雪霏想：他自从出宫封王，也是有家产的人了，每月还有俸禄拿，并且奴仆无数，皇上有意栽培他，他只要肯努力，谢齐不会差，又是王爷的身份，再怎么也比普通老百姓强吧！ 她故意道，“我听皇后说要为还未娶王妃的王爷们指婚呢，齐王殿下可有中意的姑娘可以求皇后撮合。” 谢齐顿了顿，最后道，“没有。” “没有喜欢的姑娘？”陆雪霏又问。 谢齐不答话了，眸光变得深沉，“官署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说完他就走了，陆雪霏被他整郁闷了，难道齐王不喜欢女人？ 第518章 齐王应该很穷吧! 出宫后，谢齐直接把陆雪霏送到了陆府门口，“我先回王府了。” 陆雪霏看了陆府的大门一眼，直接道，“王爷早就知道我是陆廷尉的女儿了吧！” 谢齐神色淡淡，“嗯。”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也不奇怪。”陆雪霏追问。 “问什么？为什么要奇怪？”谢齐反问，陆雪霏这样的性格本就不像一个普通宫女，连皇上和皇后对她都十分特别。 当初皇上告诉他陆雪霏是陆廷尉的女儿时，他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并不吃惊，像陆雪霏这样的宫女，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就很奇怪。 陆雪霏哑言，是啊，要问什么呢，她一直告诉他自己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位宫女，奉旨出宫，住在廷尉府。 她微微一笑，“那王爷以后还会与雪霏做朋友吗？” “陆姑娘是谁的女儿有什么差别吗？真的是宫女又怎么样？”谢齐又道，“当初本王很落魄的时候，陆姑娘也没嫌弃与本王做朋友啊！” 也是她一直在帮助他，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光。 陆雪霏又道，“明天我还会去廷尉署，我去找王爷吧！” “陆姑娘乃廷尉千金，经常往官署跑，恐怕会被人说闲话。”谢齐是想说她总去找他，怕被人说她闲话。 “我才不会怕被人说闲话，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以前咱们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她道。 谢齐道，“女子的名节重要。” “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又喜欢做的事，如果以后我嫁不出去，我就不嫁人了。”陆雪霏大义凛然，“我势必要为女人做出些事情来。” 谢齐盯着她的目光有些炙热，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和她说话仿佛心情都会变好，听她说话更让人觉得安心，她一直吵吵闹闹的，他就变成一个聆听者。 谢齐其实最讨厌吵闹的人，也不喜欢吵闹，但他唯独不讨厌陆雪霏，他想说哪怕她真的只是一个宫女又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陆廷尉也下了马车走到谢齐面前，“下官见过齐王殿下。” 谢齐脸上依然没有笑意，微微点了点头，“本王把陆姑娘送回来了，先告辞了。”说完他就上了马车。 陆廷尉愣怔看了女儿一眼，她不是再三嘱咐不要让齐王知道他们的关系吗？ 现在是什么意思？ 陆雪霏勾着陆廷尉的胳膊转身回了府，“爹，齐王要回去了，咱们也回府吧！今天我进宫见到皇后娘娘了……” 谢齐坐在马车里悄悄往外看了一眼，他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谢齐刚从陆府出来马车就被突然逼停了，他坐在马车里差点被撞倒，下一刻他掀开车帘，只见路中间一个女子被撞倒在地上。 他问，“怎么回事？” 车夫解释道，“回王爷，刚才奴才赶着马车突然有一个女人冒了出来，奴才连忙停车。”他也不知道撞没撞到女人。 谢齐道，“你下车去看看。” 路边也围过来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车夫下了马车走到女人面前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女人摇了摇头，眼睛里似有泪花，像是受伤了的样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没等女人开口，周边的百姓七嘴八舌地道，“都把人撞倒了，怎么会没事，问的是什么话啊！” “就是，还不快把人送到医馆去，明显是受伤了。” 车夫很是为难，又跑到谢齐面前说明情况，“王爷怎么办，要不还是赔点银子。” 谢齐虽然是王爷，但他的确也囊中羞涩没有多少银子，再说刚才他们的马车并不快，不可能撞到人，除非是被人故意撞上来的。 没查清楚，银子他是不可能拿的。 于是谢齐亲自下了马车走到女人面前。 女人见眼前的华服男子，她眼眶红红的，连忙道，“我没伤多重，不用医治的，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周边的好心百姓道，“就算不重也要去请大夫瞧瞧。” “这位公子快把这位姑娘带去医馆看看吧。” “撞了人也不把人扶起来，这是什么啊！” 眼前的女子容貌上层，楚楚可怜的样子，嘴里一直拒绝道，“不用了，我没事。”她还坐在地上也没有人主动上前扶一把。 谢齐脸色很冷，眼神却很犀利，他扫视了女人一眼，只见她穿着朴素，打扮简单，但是她肌肤细腻白皙，再看她的手指，明显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他又扫视了一眼周边起哄的百姓，顿时就明白了。 车夫更是尴尬，不知道怎么办了，到底要不要先把人扶起来送医馆。 只听谢齐沉声道，“前边就是衙门，潘杨你去衙门里请几个官兵过来送这位姑娘去医馆。” 潘杨是谢齐的护卫，他道，“是。” 地上的女人听后神色微微愣住，难道她不够吸引人吗？ 听到这个回答周边起哄的人也不起哄打抱不平了，几个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地上的女人。 女人有些尴尬，轻声道，“我都说了我没什么事，就是脚感觉崴了一下。” 她自己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又试着动了动脚，“好像也没有很严重，就是刚才被马儿吓到了。” 谢齐盯着她的脚，精致的绣花鞋配上朴素的衣裙，的确有古怪。 他十分不解风情地道，“既然没事，我们就走了。” 说完他转身上了马车，只等车帘子关上都没再听他说一句话。 马车继续前行，女人盯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惊得目瞪口呆。 周边的百姓见没有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刚才起哄的人喂了上来，“小姐，齐王怎么这样啊！”小姐看上他什么了，齐王应该很穷吧！也不把人带到医馆诊治。 女人唇角勾起浅笑，“这样的男人才有意思啊。”她要慢慢去征服他。 不管怎么说谢齐的身份是王爷，如果嫁给谢齐至少也是王妃。 他现在又是在廷尉署任职，将来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的。 谢齐慢慢在盛京城崭露头角，他的身份又是王爷早就成了诸多女人眼中的香饽饽。 但是他才出宫开府不久，没有人脉又没有钱，只有慢慢奋斗。 第519章 真相 这边，江凤华到了宋睛的宫里，只见宋睛正在陪二皇子玩，她俨然是一个疼爱孩子的好母亲，二皇子长得健壮，比同龄的孩子长得高。 江凤华从不苛待别的皇子，都是一视同仁，所以二皇子的新衣裳也很多。 宋睛见到江凤华来，眼中满是笑意，亲热地上前行礼问安，又道，“娘娘怎么来了？” “本宫随便走走，就走到景和宫了。”江凤华道：“听说景和宫里好吃的东西最多了，不知道本宫有没有这个口福。” 宋睛也很高兴，让冬儿将好吃的瓜果点心拿到江凤华面前，“臣妾宫里就是好吃的多，娘娘尝尝这个，又软又甜，是我爹娘托人给我带来的。” 江凤华尝了一块，“果真是好吃，淑妃的爹娘真是疼爱你呢。” “是啊，他们最疼臣妾了，即使臣妾嫁人了，他们都想着臣妾的，只可惜我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了。”想到自己的亲人，宋睛眼眶里突然弥漫着泪花。 江凤华握住她的手，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有机会还是可以再见到你爹娘的。” 宋睛摇了摇头，“嫁进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再见到他们，特别是像臣妾这样的。” 江凤华猛然想起，进宫的嫔妃当中，好像只有宋睛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每次皇宫里举办宴会，别的妃子都有可能和父母再见一面，比如朱蓁蓁就因为她父亲的官位高，朱家的人每场宴会都能进宫。 宋睛就不一样了，她没有机会见她的父亲。 “你若想念你父母了，也可以接他们来京团聚，或者本宫准你回乡探亲。” 宋睛眼眸中亮起光彩，“真的吗？臣妾还可以见他们。” “本宫给你保证，可以。”江凤华十分肯定。 “谢谢皇后娘娘，臣妾自从进宫以后，只有皇后娘娘对臣妾好，臣妾真的很感激娘娘。”她又道。 江凤华走到几案边，看到桌子上经书，她道，“怎么还在抄写经文？”她记忆力很好，这些经文正是她上次抄过的忏悔经。 宋睛眼神变得慌乱，道，“臣妾也是无聊想要练字才随便找了些书籍来写。” “字写得也挺好的，淑妃是下了大功夫的啊！”江凤华夸赞着，她明明记得上次来宋睛寝殿里时她并没有看到这些经书，或许是她特意藏起来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藏呢。 江凤华又去抱二皇子，二皇子也是很喜欢她，吧嗒几口亲在江凤华的脸颊上，呵呵笑了起来。 江凤华也亲了亲二皇子的小脸，笑着道，“二皇子被淑妃养得多好啊，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高大一些呢，淑妃好好带二皇子，以后定是有福气的。” “是。”宋睛心情突然低沉，她看都不敢看江凤华的眼睛，现在每晚她都睡不安宁。 江凤华也看出她的慌乱，朝奶娘和冬儿道，“你们把二皇子带下去吧，本宫和淑妃讨论一会儿佛经。” 下人们把二皇子带走，汪嬷嬷也跟着退了出去，屋子里也只剩下江凤华和宋睛。 江凤华直接坐在书案前拿起笔开始抄写起来，她一边抄一边默念，“能静下心来抄佛经的确是不容易的，本宫在想一人个即使再用心地读着这些文字，她真的能让心中的罪孽少一分吗？佛家讲因果循环，六道轮回。” 这些时日，宋睛本就害怕，她嘴角都在打哆嗦，“娘娘。” 江凤华眼睛里闪着凌厉的寒光，她目光灼灼盯着宋睛，“本宫看过你给三皇子抄写的超度经文，很用心，抄写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写的吧！你想赎罪，想给三皇子忏悔，是这样吗？” 她眼角流出眼泪，“我……” “说吧，本宫能到你这里来就是想听听你的解释。”江凤华放缓了声线。 宋睛突然跪在地上，潸然泪下，“臣妾就是在想他那么小，他有什么错呢？他凭什么要替他母妃承受这些痛苦，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臣妾能瞒过所有人，臣妾都瞒不过自己，所以我很害怕，我总是在晚上做噩梦，梦到孩子的哭声，是三皇子的声音，他看着我仿佛是在求救，我没有救他。” 江凤华听后，沉声道：“所以那天晚上三皇子原本是还有救的，三皇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亲眼看见奶娘喂他喝药，其实我知道甘草汤给孩子喝多了是很危险的，我没有阻止，照顾三皇子的奶娘为了出去看热闹，就把三皇子一个人留在偏殿里，可能以为三皇子喝了药之后就会睡着，可是他被喂了药之后还是一直哭。”宋睛又道，“我当时仿佛魔怔了，看着他哭我心里很烦，我就将三皇的襁褓捂得严实了一些，后来他就没声音了。” 江凤华神色凝重，沉声道，“所以他是被你故意捂死的。” “我不知道，没过多久他就不哭了，我不敢掀开襁褓看。”宋睛眼中满是悔意，“从那天以后，我天天睡不好觉，三皇子的哭声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怕，他还是个孩子。” “唐芊然凭什么耀武扬威，她不就是仗着孩子才做上贵妃之位吗？”宋睛又道。 江凤华心情很复杂，她知道宋睛和唐芊然有仇，宋睛在做这个事情的时候肯定是带着对唐芊然的恨意的。 她道，“本宫心中有所怀疑，但是本宫希望听到的答案是此事与你无关，本宫甚至希望你对宋氏一族多加劝导，你糊涂啊！不管怎么说三皇子是皇嗣，谋害皇嗣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宋睛，本宫知道你很聪明，进入后宫的女人若是太蠢，也坐不到你这个位置，但是太过聪明可能会被你的聪明所害，本宫没有你想象的好说话，也不是要护着你，本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宫就不会苛待你们。” “对不起，我一直很后悔，我错了。”她哭泣，“我是真的后悔了，我也是孩子的母样，却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直很愧疚，娘娘要怎么罚我，我都愿意。” 江凤华道，“这件事从此以后就烂在你的肚子里，三皇子命中有此劫难，希望他投胎一个好人家。” 投胎到唐芊然的肚子里长大以后也只是被唐氏一族利用罢了。 第520章 尴尬的父子 宋睛愣怔，“娘娘不把这件事情告诉陛下吗？”她以为她完蛋了，说出这些话她心里好受多了，如果因此被处罚她也认了，只求皇后照拂二皇子。 “告诉皇上让他灭你宋氏一族替三皇子报仇吗？此事早已经查清是唐芊然和她宫里的下人的错，本宫没兴趣为唐芊然翻案。”当初也是唐芊然受太后蛊惑，不然她不会失去自己的孩子，或许这个孩子和唐芊然没有缘分吧！ 江凤华沉声道，“本宫知道你宋家现在也不安分，因为你哥哥泄露皇上计划之中打乱皇上的计划，希望他没有到处说，否则宋家很可能遭他连累，就连你舅舅彭将军也会被他连累。” 宋睛胆战心惊，“我哥哥不敢对别人说的，他就是知道我做了皇上的嫔妃，还生了皇子，所以才想要更多表现，其实我也很苦恼，我娘家的亲戚知道我生了皇嗣，以为我有多得皇上宠爱，甚至还让我在皇上面前替他们说好话，可是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着，我也很为难，他们让我多拉拢一些关系……我也不想舔着脸去和别人说好话。” “娘娘，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做，他们都是疼爱我的亲人，他们以为嫁了皇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所以人人都想要来分一杯羹。”宋睛道。 江凤华知道后宫嫔妃的尴尬，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她很能感同身受，所以她从不阻止后宫嫔妃得到谢觞的宠幸，除了没安好心的人之外，大部分人她都能给她们宽待就多宽待。 “皇上并没有亏待彭将军，你若聪明就该主动劝导他们，太过急功近利只会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江凤华已经提点得这么明白了，她若要继续作死，换来的只会是唐家和朱家那样的下场。 宋睛吓得胆战心惊，“是，臣妾明白了，多谢娘娘。” 宋睛从进宫开始，她就从来没有想要得罪江凤华，江凤华的确护了她多次，她很感激。 她早就知道她是没有资格和皇后娘娘争的。 - 大周朝与胡族也正式开战了，消息传到谢觞的耳中时，只见谢觞眼角眉梢都是喜悦，沉声道，“江志钦好样的，朕果然没看错他。” 其实也是彭飞在皇上面前推荐，这才让皇上敢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江志钦的手上。 江志钦也没有让他失望，借助送亲队伍直接将敌人逼到了他们的核心之地，胡人善战，但是胡人休养生息的季节里，胡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大周的朝堂更是没有一个人敢提反对开战的意见，因为效果立竿见影，大周已经占据了上风。 此时没有人骂大周不地道，大周用最有效最少的兵力攻入胡族内部才让人咂舌。 攻破收复胡族十分重要，塞北之地还有别的族群，再去攻破别的族群，如此一来就更容易了。 当然大周会借着给公主送亲而动手，完全是胡族自找的。 呼延小王子亲手把敌人请进来，他肯定很悔恨，但他最恨的还是香夫人和大周朝的九公主谢灵儿。 都是听了香夫人的话让胡族和大周联姻，胡族大王也不知道被灌了什么迷药，听了香夫人的话才导致被敌人直击核心。 香夫人和谢灵儿也落到了江志钦的手中。 - 这日，正是谢觞和谢梓娫谢弘宥过生辰日，宴会还没有开始，谢觞兴高采烈的早早来到了晨曦宫。 其实宋睛和高清瞳也早早来了，高清瞳还把二公主交到了江凤华手中就去忙去了。 宋睛带着二皇子正和大皇子和大公主在院子里玩，见到皇帝来，宋睛也连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谢觞沉声道，“免礼。” 谢梓娫和谢弘宥见到他们的爹就高兴了，飞奔到谢觞怀里，“父皇。” 谢觞抱着两个孩子，“小娫儿想没想父皇啊！” “想了。”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道，“祝父皇生辰喜乐，寿比南山。” 谢觞高兴道，“父皇也祝娫儿宥儿生辰喜乐安康，看看父皇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谢觞让人将小马驹牵来，“父皇送给你们的礼物，喜不喜欢啊！” 两人欢跳起来，“喜欢，好喜欢，好可爱的小马，谢谢父皇。” 他亲自给孩子送来生辰礼，三匹小红马，江凤华看到后，夸赞道，“果真是好马，皇上是从哪里得来的，娫儿和弘宥还么小得长大一些才能骑，有三匹马，另外一匹是给渊儿吗？” 谢觞盯着她的脸，看到小马她才这么高兴吧！ 她若单独看到他呢，她会不会高兴？ 因为江志钦打了胜仗，谢觞也懒得和江凤华生气，“另外一匹是朕送给渊儿的出生礼物。”他出生那日的确是挺对不起孩子和江凤华的。 江凤华想到后宫还有两位皇嗣，提醒道，“其实二皇子和二公主也要过生辰了，皇上记得早一点准备礼物。” 刚才谢觞进入晨曦宫抱起两个孩子时，宋睛带着孩子就离开了，刚好被江凤华拦住又给拽了回来。 江凤华抱着二皇子走到谢觞面前，朝着谢梓娫温柔道，“娫儿去和小马驹玩好不好啊！” “好。”谢梓娫甜甜地道。 下人又将大公主抱到一边，江凤华主动将二皇子送到谢觞手中，“皇上也抱抱瑞儿嘛，咱们瑞儿也是很可爱的。” 谢弘瑞被江凤华夸奖，他呵呵笑了起来，转头就朝江凤华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又想要她抱。 因为这一口，谢觞瞬间愣住了，他离江凤华如此近竟让她被别的男人占了便宜。 他瞬间抱离了谢弘瑞想要教训他。 江凤华像是知道他要发飙，连忙道，“瑞儿快喊父皇。”从来没有喊过，所以他也喊不出来。 谢弘瑞也不会说话，只知道笑，但也会喊母妃。 江凤华抱在怀里都有些吃力。 谢觞仿佛忘记了他自己还有别的孩子，听到要喊他父皇，他朝林枫道，“再去找两匹好马送给二皇子和二公主。” 江凤华又提点道，“如此一来，等他们一起长大，皇上就可以带着瑞儿和欢儿一起到马场骑马了。”难怪宋睛会觉得失落，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失落吧！连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 江凤华叹气摇了摇头，看了谢觞一眼。 谢觞像是新手父亲，这才记住二皇子的名字叫做谢弘瑞，二公主叫做谢言欢。 第521章 朕的礼物，给朕吧! 谢觞将谢弘瑞交给奶娘，径直朝江凤华面前走去，伸出手朝她挑了挑眉头，示意她给他生辰礼物。 江凤华假装看不懂，今年她也给他准备了生辰礼的，毕竟她的生辰时，高觞也会送她精致的礼物，也算是礼尚往来吧。 谢觞又死皮赖脸地凑上前，“朕的礼物，给朕吧！” “哪有亲自问人家要礼物的人。”江凤华知道江志钦帮他打了胜仗他心情好，她就不想他太过得意。 “朕不管，朕就是要礼物，去年你就答应过的，你不会想耍赖吧！”他又道，“江太傅最注重信誉，他女儿应该不是个骗子吧！若让江太傅和江夫人知道江阮在宫中带头做骗子，江家的脸往哪儿搁啊！” 江凤华听后也给他轻松幽默的话语给整无语了，“皇上还真是健忘啊！” “朕什么都不需要忘记，反正朕也不记得，朕只知道有些人巴巴地嫁给朕，勾引朕。”他一张俊脸凑近她，却也保持着分寸，最后几个字也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 江凤华脸颊瞬间红了，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道，“臣妾给皇上准备了礼物，臣妾去拿来。”拿好礼物就走吧，他这是什么战术，怎么看不懂呢。 凭她对谢觞的了解，他绝对是一个很懒的人，对女人更是没有耐心，可是现在她觉得她突然间不了解他了。 他像是极有耐心的样子，就算她说她不喜欢他，他也没关系了。 谢觞唇角勾起魅惑又风骚的浅笑，“如此，朕甚满意。” 说完，他抬脚就朝主寝殿走去。 江凤华朝四周看了一眼，只见汪嬷嬷和林语等人都盯着他们瞧。 众人也觉得帝后的关系实在太像天气了，好的时候像夏天热烈似火，不好的时候打雷下雨还下冰雹冷得人发抖。 今天，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不知道哪一天又会爆发，大家都很胆战心惊，小心谨慎。 江凤华收敛心神，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镇定自若跟着谢觞走了。 宋睛站在一边只觉得更加拘谨，只要二皇子能得皇上疼爱她就别无他求了。 她也认清了自己的处境，连皇后这样的人都不能完全得到皇上的喜欢，她去争夺只会争得头破血流。 现在她才明白，高清瞳才是真正聪明的女子，她早就选好了队伍主动站到皇后身边。 宋睛一直觉得皇后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和温柔都是假的，进入后宫的女子没有心计都活不长久。 当初的苏侧妃和叶良妾，她们的手段如何，最后又如何了，听说苏侧妃是皇上最喜欢的女人，后面又如何了。 皇后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人，她温柔善良却又心狠手辣。 可是皇后仿佛又是真的对她好，关心她，提点她，她觉得她也很喜欢皇后，只要投靠皇后她在后宫就能活下去。 江凤华自己都不知道重活一世，会得到一堆女人的爱慕，她只是不想大家给她惹麻烦，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她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 - 另一边谢觞进了寝殿也没乱走直接坐在案几边翻看她写的字。 江凤华跟着走了进来直接去内室拿了亲手为他做的一个荷包递给他，“这是臣妾送皇上的生辰礼物，祝皇上平安喜乐，生辰快乐。” 谢觞接过，只觉得精致小巧，纹样和绣工都十分精致，看得出来她是用了心的。 下一刻，他突然松开她的发髻用剪刀截取了一绺发丝，随后又剪了自己的一缕发丝合在一起装进了荷包里：“结发夫妻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江凤华暗忖着他什么意思？ 谢觞身躯凛凛站在她面前，他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就这么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他将荷包递到江凤华的手中，“帮朕佩戴起来吧！” 江凤华看着她的举动久久回不过神来，他宛如雕琢的英俊脸庞上满是温柔又显气势逼人，薄唇漾起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她白皙如玉的脸颊突然间也染上了红晕，双瞳似秋水，清澈见底，有些迷离，像是一泓幽泉深不见底。 她想如果她装成深爱他的模样他会不会相信。 她接过荷包避开他的视线，想要将荷包系在他的腰带上，就避免不了肢体碰触，她小心又谨慎地防备着他。 然而直到她替他整理好龙袍他都没有任何动作，老实规矩得很。 谢觞突然道，“那日回去后，朕仔细想了你说的话，你说江凤华深爱着她的丈夫，她的丈夫不就是朕自己吗？” 他沾沾自喜，像是拿捏住了她，“现在朕还是江凤华的丈夫，所以江凤华还是爱朕的，恨也好，爱也罢，两辈子她都是朕一个人的。” 江凤华想：那是前世的事情，现在她不爱他了，谢觞这样说是不是代表着她永远也赢不了他。 “封后大典也会如期举行，从今以后你就留在后宫好好做皇后吧！”他凑近她的耳旁，“朕如你所愿让你做朕一辈子的皇后。” 他牵起她的手，微笑着道，“即使是假装喜欢朕，在外人面前皇后是不是也要装着和朕恩爱如初的样子，否则被江家人看出来，岂不是辜负了皇后煞费苦心得来的这一切，皇后也不想让家人担心吧！” 江凤华眼中的震惊之色几乎暴露在他面前，她脸色变得煞白，眼睛里满是恐惧，他温柔的背后也透着算计。 她总算坐上了皇后之位，谢觞也不会废了她，或许是因为江家的利用价值变大，他仿佛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想了想，这不正是她期望的吗？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捏起她的下巴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唇瓣，江凤华下意识想要避开，谢觞却紧紧钳制着她，“讨朕欢心也是皇后的任务，继续你的谋划吧！” 江凤华缓缓闭上了眼睛，手臂主动搂上了他的脖子准备接受他的亲吻，谋划就谋划，谁怕谁啊！又不是没做过。 谢觞原本早就做好了准备，见她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他眸光里闪过一丝冷寒，“朕现在没兴趣。” 他推开了她，“宴会快开始了，好好准备。”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 第522章 白语晗也想要逃走 江凤华转身就见到她的身影出现在镜子里，她唇角勾起得体的笑容，气质端庄娴静，身着凤袍更显雍容华贵。 谢觞的情绪影响不了她。 江凤华重新整理了发髻才出了门，只见谢觞等在门外，见到如此漂亮的江凤华，他只觉得赏心悦目。 她唇角的笑意不减，谢觞朝她伸出手，不用他教江凤华会比谁都会演，她演技一流。 江凤华也坦然握住他的手，两人俨然恩爱夫妻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也在花园里看见了白语晗的身影，之后她也没有将视线放在白语晗身上，今天宴会的主角肯定是皇帝，她身为皇后自然要与皇帝一起与宾客们寒暄。 - 这边，白语晗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闲逛，进宫这些日子，她从没有出来逛过，也是知道今天皇宫里很热闹，所以她才来凑一凑热闹。 皇上若真的喜欢她，她也就从了，只可惜皇上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她觉得没什么意思。 林语突然出现在白语晗的面前，她微微一笑，“这不是白大小姐吗？” 白语晗盯着她来回打量，能在宫里遇见一个熟人，她觉得无比的亲切，“林掌柜？” 林语今日并没有穿侍卫的服饰，而是换回了女装，她就是为了来见白语晗的，当初在生意场上，她和她打过交道。 白语晗疑惑，“你怎么会出现在皇宫？” 林语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很多人都喜欢她，但是她一个都瞧不上，她二哥也喜欢林语，很欣赏她，只不过林语喜欢的人好像是与她一起的阮公子，阮公子一直带着面具，大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文采斐然，对翡翠玉石很是精通，能一眼看出玉石真假，他们在这上面挣了不少银子。 “自然是来参加皇宫宴会的。”林语补充道：“我家亲戚在京城做官，我正巧赶上了进宫来见见世面。” 白语晗知道能进皇宫参加皇帝生辰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林语也是商人，商人在贵族眼中算是末流，她跟她亲戚进宫，说明她家亲戚的官位很高。 林语又道，“白姑娘怎么也在宫中？” “说来话长。”白语晗悄声道，“其实我是被人骗进宫来的。” 林语愣怔，“凭白氏商行的名号谁敢骗白家大小姐，再说白姑娘这么聪明，怎么会被骗。” 白语晗不敢说是太后，也怪她自己听信了太后之言说能送她出宫，她看到皇上的时候差点意乱情迷，后来她才知道皇上不是她招惹得起的。 皇上拿三叔威胁她，让她留在宫里，还名义上封了她一个晗妃，其实皇上只不过是利用她对付皇后。 她名义上是得了皇帝宠幸的，所以她就应该乖乖听话跑到皇后面前耀武扬威，故意让皇后膈应，但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不想变成他们夫妻斗气的牺牲品。 皇上似乎也没那么迫切希望她去气皇后，皇后甚至根本不生气，她也从没有跑到皇后宫中和后宫嫔妃们拉家常，去了也只是听大家对她说闲话，她才没这么傻去自取其辱。 所以她就被晾起了。 白语晗没把这些话告诉林语，她淡淡道，“唉，都过去了。”现在她想要出宫比登天还难，除非有人愿意帮她。 白语晗又道，“你能不能替我往白家送一封信？” 林语微笑着，“能帮上白姑娘，林语义不容辞。” 她又道，“白姑娘好像并不想留在宫中。” “鬼才想留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宫里的饭菜我都吃腻了。”白语晗直接道，送往嫔妃宫里的饭菜自然是御膳房统一送的，白家是富商，从小到大白语晗什么都没吃过，“进了宫就像坐牢一样，再这样下去，我都快疯了。” “你为何不离开？”林语道。 “因为……唉，说来话长。”她又不说了，她身上一直揣着信，又道，“交给我二哥白皓，谢谢你。” 林语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帮你交给白二公子的。”她直的不想要嫁给谢觞，不想留在宫里吗？ 这时，伺候白语晗的宫女走了过来，“晗妃娘娘快入席吧，宴会开始了。” 林语连忙将信揣进袖口里，故意道，“晗妃娘娘？” 白语晗道，“说来话长，我先走了。”她只想快点逃出去，三叔已经回家了，她悄悄离开应该不会得罪皇帝吧，反正他又不喜欢她。 之后，她就跟着宫女走了。 林语拿着信有些出神，白语晗是真的不想嫁给皇上？换作是她，她也不会愿意的，嫁给皇帝的确等同于换个地方坐牢。 这个地方处处都透着算计，没有半分温情所言，谢觞对江凤华的态度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也不知道他心里在谋划什么。 想到此，林语更加坚定了要救江凤华逃离皇宫的决心。 - 宴会上，白语晗被带到皇帝和皇后面前，她也装着样子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后。” 谢觞沉声道，“免礼，过来坐吧！” 白语晗又坐到了给她留的空位上，宴会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此时大厅里歌舞升平，好不欢乐。 江凤华知道谢觞的意思，他就是找白语晗来刺激她的，他甚至已经说了让她好好在后宫里当好皇后，就表明从此他要冷落她了。 这时，谢觞向江凤华递过来一杯酒，“朕敬皇后一杯。” “皇上请。”江凤华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他盯着她的脸，又无意间看向江家人，只见江夫人在见到白语晗出现的那一刻眼中出现了担忧之色。 江凤华也瞟到母亲朝她看过来，她唇角勾起微笑，示意自己很好。 谢觞又道，“朕也敬晗妃一杯。” 白语晗心不在焉坐在不属于她的位置上，皇帝突然和她说话，她连忙端起酒杯，“祝皇上生辰快乐，臣妾先干为敬。” 她眼睛悄悄看向皇后，皇后也看了她一眼，她连忙将酒喝了，可能是喝得太急呛进了气管里，她连声咳嗽起来。 谢觞关心道，“爱妃喝慢点。” 白语晗眼中满是尴尬，“臣妾不胜酒力。” 看着皇帝和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明知道谢觞是故意的，江凤华也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来应对。 此时她只关心她母亲眼中的焦急之色，谢觞此番举动无疑是在打她的脸，相传帝后感情一直很和睦，他可能是故意在报复她说不喜欢他之类的话吧！ 现在大哥和四弟都在边塞，她不希望她的事传到他们的耳朵里影响他们。 当然宴会上对晗妃的议论声也不少。 第523章 醉酒 宴会举行到一半，江凤华找了个借口离席，她只想出来透透气。 今天晚上她的脸都快笑僵硬了，应付各位官家夫人，还有皇亲国戚，谢觞和嫔妃们互动也勤快。 这时，白语晗也追了出来，“皇后娘娘请留步。” 江凤华停下脚步，又让汪嬷嬷退到一边，“晗妃妹妹找本宫有事？”她看得出来今天晚上的白语晗也坐不住，心思也没有在谢觞的身上，反而一直悄悄打量她这位皇后。 她就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白语晗听到这声晗妃妹妹只觉得别扭，“其实我不是……” “进了宫的女人即使不是迟早也都会是的。”江凤华知道她的意思，故意道。 不管谢觞有多少女人，不管真假，她与她们都没有仇恨，也不会生出太大的戾气。 她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她们相处。 白语晗愣住，想到皇上的叮嘱，她只好默认了皇后所说的。 白语晗突然道，“有时候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皇后娘娘很漂亮，语晗并不想与娘娘为敌，还请娘娘不要误会了。” “本宫没有误会什么，晗妃得皇上宠爱，本宫也为你高兴，不过进了宫的女子想要在宫中生存下去，只有尽快生下皇嗣，方能长久。”、 白语晗听到这里，唇角抽了抽，还要生孩子才能固宠，她急声道，“我才不要生孩子呢！” 江凤华愣怔，收敛了心神，“晗妃这话可不能乱说，太后娘娘最是看重皇嗣，你若不生孩子在太后眼中就没有价值。” “太后她……”接下来的话她自然不敢说，在宫中多浪费一刻时间她都觉得是煎熬，“我……臣妾先走了。” 江凤华盯着她离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她早就说过白语晗不适合在宫中生活。 谢觞一直套着人家做什么？ 这时，冯静媛也出现在她身边，避开下人才敢喊她“阮阮。” “娘，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那位就是皇上新册封的晗妃。”冯静媛也听说过，就是见没过，“你和皇上的感情是不是出现了问题，他怎么突然……” 江凤华连忙阻止，“没有，娘你就放心吧，我和皇上关系很好，后宫这么多嫔妃，他又是皇帝，总要顾及一些别的因素在里面，如果真的传出皇上独宠皇后，那才是糟糕的呢，人家会以为你女儿霸宠，他只喜欢女儿一人也不利于他掌控朝堂。” 冯静媛还是很担心，“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娘，让娘知道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女儿当然会过得很好的啊！”她对着她娘撒娇，又岔开话题：“两年了，大嫂还是没有醒的迹象吗？” 提到章雨默冯静媛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梅太医也经常去针灸，只说脉搏平稳了，受损的心脉也逐渐修复了，就是喊不醒她，瑶儿也天天守在她的床边喊娘。” 江锦炎和章雨默的女儿取名江夕瑶，当初生下来就被册封为郡主，原本顶多封她一个县主，乡主。不过江锦炎本就有侯爷爵位，他女儿被封郡主算是对江家的认可。 江凤华疑惑，“既然身体没问题了，怎么会喊不醒？连梅太医都束手无策？” “不知道，我准备过些时候去护国寺求伍子大师给雨默驱邪，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缠着她所以她才醒不过来。”冯静媛又道，“我其实已经去过护国寺好几次了，大师一直在闭关不见客。” 江凤华暗忖着：怎么会有什么脏东西缠着她，章雨默原本该是一个死人，是她改变了她的命运，她一直醒不过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伍子大师的名号，其实她也听说过的，只是从来没有见过。 江凤华原本也不相信世间万物都有灵性，无非都是人们的心中有鬼，是心魔在作祟，但是她活过来后，她觉得世间万物不仅有灵性，还相信佛家所言六道轮回，有因必有果。 伍子大师回来了，她是不是也应该去求见问一问因果。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儿才返回宴会上。 回到宴会时，谢觞已经喝醉了，她走上前，“陛下酒量不好怎么还喝这么多酒？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 无心也很苦恼，他们怎么敢拦皇上，皇上和大臣们正喝得起劲，谁让皇上酒量不好。 “朕高兴。”他一把抓住江凤华的手，“阮阮，朕今天又过生辰了，你要送朕什么礼物，你做的莲花灯，朕陪你一起去放灯。” 此时宴会上的人差不多都有些醉了，江凤华让人安排大臣及家眷们出宫，她则让人扶起皇上送他回宫。 正当无心要带谢觞去乾清宫时，谢觞突然拉着江凤华就往晨曦宫的方向走，“朕要去探望小娫儿，她一定想朕了。” “皇上喝醉了，明天再看吧，现在先回宫休息。”还知道拿谢梓娫做借口，看来也没醉得狠啊！ “朕今天晚上回晨曦宫就寝，朕要召皇后侍寝。” 此话一出，周边的下人纷纷低下了头，江凤华更是尴尬，连忙道，“无心，快让人把皇上扶到乾清宫去。”省得他醉酒吐得晨曦宫到处都是，谢觞酒量不好，她也不敢靠近他，怕被他吐一身。 想什么来什么，谢觞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想吐，他一把将江凤华拉到怀里，江凤华也连忙避开。 两人一番纠缠，“阮阮”两个字刚出口，他就吐了。 江凤华脚底溜得很快，见谢觞没吐她身上，她拍了拍胸口，“还好。” 下一刻谢觞直直地又扑到她身上压得她差点没站稳，嘴里还喊着，“阮阮，你为什么不喜欢朕。” 江凤华现在是彻底推不开他了，“皇上你喝多了，先回宫吧！” “好，朕要回晨曦宫看小娫儿。”他道：“朕一定不理江凤华。” 第524章 朕一定要找到她 江凤华终究没有扭得过谢觞，她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会儿癫一会儿疯的男人，好吧！你是皇帝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她道：“都看本宫干什么，都去伺候皇上啊！” 她则在后面慢悠悠跟着。 一时间皇上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人人都手忙脚乱的，“皇上您慢点儿，当心脚下，当心树，走这边，别掉湖里了……” 谢觞也不要别人扶，一个没小心果真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趴在地上，瞬间宫人们又一窝蜂凑上去救他，“皇上您没摔着吧！” 无心在一边指挥，“快把皇上扶起来，皇上摔疼没有。” 谢觞酒量本就不好，好在他吐了一次才能勉强走几步，他也不要人扶，刚才他甚至推开了江凤华，此时他却又开始找江凤华，果真阴睛不定，在给自己找存在感。 只听他道，“朕要召皇后侍寝，小安子，去把皇后给朕抬到乾清宫来，凭什么她不用来伺候朕，谁定的规矩，朕要回宫……等她来。” 无心故意道，“现在奴才送皇上回乾清宫还是晨曦宫啊！”刚才不是说要回晨曦宫的吗？现在又变了，今天晚上他偏要把皇上送到皇后宫里去。 “她去哪里了。”谢觞突然问无心。 无心看了江凤华一眼，“陛下是问谁去哪里了？皇后娘娘在呢！” 下一刻，谢觞又开始找人，他一把推开无心径直朝江凤华的方向走去。 谢觞走到江凤华面前，捧起她的脸又揉又搓，仔细打量，“朕终于找到你了，朕找了你好久才把你找到，你别离开朕。” 他紧紧地搂着江凤华央求她别离开，眼前的谢觞半点帝王的威严都没有，像个耍无赖的孩子。 江凤华疑惑，“皇上要找的人是谁？” “朕要找……找她。”谢觞的声音渐渐变小。 他凑近江凤华的耳畔，声音轻得江凤华都可能听不清晰，“朕一定要找到她。” 最后江凤华还是听清楚了，试探问道，“皇上想要找到江凤华吗？” 谢觞摇了摇头，“不是，朕不找没良心的江凤华，朕再也不会喜欢江凤华了，朕要找她，找到朕真正爱的女人。” 江凤华又问，“皇上真正爱的人是苏婷婉吗？” “不是，你们都不是她，你们都骗朕，不喜欢朕，只有她……她喜欢朕。”谢觞醉洒，说出狠心绝情的话，“朕不喜欢你们，一个都不喜欢，你们都不配得到朕的喜欢。” 江凤华扶住他的身体，谢觞却完全将重量压在她身上仿佛睡着了，嘴里还喃喃自语，“朕一定会找到她的，朕再也不要江凤华了，她就是一个骗子。” 江凤华没办法，又朝无心道，“你们先把皇上扶去乾清宫吧！” “不去晨曦宫吗？皇上喝醉了，也需要娘娘照顾。”无心却觉得这是一个和皇上重修旧好的机会：“皇上说的都是醉话，娘娘别放在心上。” 江凤华看向无心，你又不是不知道谢觞心里有别人，“他现在需要的人不是本宫，等他酒醒看见本宫也只会觉得本宫厌烦。” 她临走前又道：“好好照顾皇上。” 只等无心将谢觞扶稳，江凤华直接回了晨曦宫，她把谢觞的心伤透了吧！就这样就伤到他了，她只觉得可笑。 就让他去找他真正喜欢的人吧！也许这就是她也没有真正住进谢觞心里的原因，他才会怀疑猜忌她。 他要找谁就让他去找好了，找回来做个宠妃吧！本宫只需要好好做稳皇后的位置就行了。 晨曦宫里，林语也早就等在这里，她还把谢梓娫和谢弘宥及谢弘渊给带了过来。 “宴会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林语见她脸上不好，又道：“发生什么什么事？” “宴会已经结束了，皇上喝醉了，他酒量又不好，还喝这么多酒，身上全是他的酒气，差点吐本宫一身。”她找了这个借口。 江凤华取下头上的发钗，又脱掉繁琐隆重的衣裳。 只等换了清爽的衣裳回来，她才去抱孩子，“小娫儿在做什么啊！” 谢梓娫道，“画小马呀，父皇送小娫娫的小马，小娫娫很喜欢。” 她摸了摸女儿的头，“等娫儿再大一些母后教娫儿骑马好不好？” “好啊！”谢梓娫高兴起来，“娫儿喜欢骑马，娫儿要好好养大小马驹，它们也会喜欢娫儿的。” 谢弘宥却在摇篮边陪着谢弘渊玩，“母后，小渊儿吃手指，你过来看，他喜欢吃手指。” 他担心弟弟把手指咬断了，却没想到弟弟还没有牙齿，阻止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所以一直守着不让他吃。 江凤华又抱起小儿子，亲了亲他的小脸，才一个多月，四皇子的容貌就长开了，漂亮又可爱，“宥儿喜不喜欢弟弟啊！” 谢弘宥点了点头，“喜欢。” “以后宥儿要好好保护弟弟妹妹。”江凤华声音温柔。 “宥儿一定会保护他们。”谢弘宥十分温暖地亲了亲江凤华的脸：“宥宥也会保护母后的。” 江凤华又亲了亲谢弘宥的小脸，“母后的乖宥宥，母后也会永远保护你们的。” 林语看着江凤华见到孩子时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心里又有些动摇了，她一定舍不得抛下她的孩子。 可是一想到江凤华留在宫里根本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她就下定了决心要带她走，是谢觞先对不起她的。 林语端了水杯递到江凤华的手中，“一路走回来渴了吧！喝点水。” “谢谢。”江凤华也没多想直接喝了林语递过来的水，她不知道里面放了迷药。 林语见她喝了水，又道，“累了就去休息，孩子交给我们来带。” 她又让奶娘将三个孩子带走，吩咐红袖和莲叶好好守着孩子，两人也没察觉出林语的异样。 不一会儿，江凤华累得直打哈欠：“本宫先去睡会儿，今天的确是挺累的，喝了些酒，又说了好多话。” 很快她就沉沉睡过去了，到了半夜，整个晨曦宫的人都睡熟了，包括汪嬷嬷也睡得很沉。 傲雪找到林语，“阿语，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第525章 失忆了 林语目光坚定，“她在宫里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三个孩子，我们离开后孩子就交给你们照顾了，反正孩子也是皇上的，他不会亏待皇子和公主，却会亏待江凤华。 他已经亏待了她上一世，这一世就让她为自己活吧！她的仇已经报完了，再留在宫里只会被谢觞折磨。 他只顾及自己的感受，只关心别人爱不爱他，可他又真正爱过凤华吗？一次次怀疑试探不信任，只会让凤华更过不好。”林语见过江凤华开心的样子，以前的她总是那样自信耀眼，嫁给谢觞之后，她没有在她眼中看到过一丝光彩。 傲雪担心道，“你们出宫了，皇上也会找到你们的，万一惹怒了皇上，阿语，我怕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能让凤华无忧无虑地活着，其他人我不关心，放心吧，我会把她藏起来的，让他永远也找不到她。”林语固执地道：“药拿来了吗？” 傲雪点头，“吃下去就真的什么都忘记了，她可能连你是谁都不会记得，甚至忘了所有人，这样做对娘娘会不会不公平，她肯定不愿意忘记皇子公主还有她的父母。” “只要她能忘掉前世的痛苦，忘掉谢觞对她造成的伤害，甚至把这个男人彻底忘记了，就是值得的。”林语道，“我会一直陪着她，将来有机会我会带她回来见她的亲人。” 林语拿了药就进了寝殿。 傲雪看着妹妹的眼神，心里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绪，阿语对皇后娘娘太过关心与在乎了，仿佛这个世界上皇后就是她的一切。 她的这种极端的关心超出了主仆的关心，阿语也告诉了她，她们小时候的经历，没有皇后娘娘相救，阿语就真的沦落风尘了，或者早就死了。 傲雪也很纠结，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她也看得出来皇后在宫中根本不开心，皇上根本不关心皇后。 如果皇上知道皇后失踪了，他还会这样对皇后吗？ 皇上如果真的爱皇后，他应该不会一个月都不来见她一面吧！ 傲雪拒绝了夜影之后，他们也很少说话，他们互相不是很喜欢对方，所以都很淡然。 然而林枫没事就来找莲叶，莲叶也会去找林枫，爱一个人就是爱他的全部，纵然皇后骗了皇上，只要他足够喜欢就会包容皇后。 连一点包容都没有，谈什么喜欢。 - 江凤华醒过来时，她们已经出宫离开了盛京城。 她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你是谁？” “我是林语，是你姐姐，你撞到了头，已经昏迷一个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林语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完全失忆了，忘掉了过去，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所以她早就找好了说词。 江凤华努力想就是想不起来她是什么人，她又看向一边的白语晗，“她是谁？” 林语介绍，“她是我们的朋友，叫白语晗，你也不记得了吗？” 林语也把白语晗一起带出宫了。 白语晗也得了林语叮嘱，微笑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们是朋友啊！”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两个人，江凤华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我又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你叫阿阮，是我的妹妹当然是叫林阮啊。”林语解释道：“现在我们要回家了。” “家？”江凤华只觉得陌生。 她眼中满是迷茫与不安，这种什么都不记得的感觉让她恐惧害怕，林语碰她，她也躲避她的碰触，“你不要过来，我不认识你们。” 林语傻眼了，事情仿佛超出了她的预期，“阿阮，你别怕，我真的是你姐姐。”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证明是我姐姐。”江凤华虽然忘记了所有事情和人，但是她脑子还是聪明的。 林语愣怔，也回答不上来，“我不会害你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江凤华作防御姿势，一双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她掀开车帘，听见赶车的也是两个女人，她们身上还佩戴着剑。 眼前人让她感觉到不安，她对她们很是抵触。 - 皇宫，第二天。 晨曦宫的人睡得很沉，他们醒过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莲叶连忙推醒旁边的红袖，“醒一醒啊，我们怎么睡得这么沉。” 红袖被喊醒，门外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她也连忙起身，“什么时辰了，大公主和大皇子呢？”他们是陪着孩子一起睡的，现在孩子不在床上，奶娘是睡在偏殿里的，四皇子由奶娘带着睡。 她们以为孩子被奶娘抱出去了，两人心里升起不安与警惕，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时门外传来谢梓娫和谢弘宥的声音，他们好像是在院子里玩耍，红袖和莲叶放下心来。 莲叶和红袖开门出来，就见傲雪抱着四皇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你们醒了？”傲雪道，“都还在睡觉，四皇子睡醒了，我带他出来玩会儿。” 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衣裳也是穿戴整齐在院子里各玩各的，谢梓娫拉着莲叶的手，“小叶子，我们去找母后，母后懒，还不起床。” 傲雪道，“皇后娘娘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卑职陪公主打拳。” “我不嘛，我就要找母后。”这个时候江凤华已经起床陪两个孩子吃早膳了。 与此同时，汪嬷嬷也睡到现在才醒过来，她穿戴整齐从偏殿出来就见皇后的床幔还是放下来的。 她暗忖着，“娘娘还没起床吗？” 汪嬷嬷只以为皇后昨天太累了还在睡，她也没多想就出去洗漱去了。 整个晨曦宫十分安静，大家也都才起床，汪嬷嬷道，“都懒懒散散的做什么，还不快去准备洗漱的水给娘娘送过来。” 众人连忙称“是”又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做事情去了。 莲叶和红袖带着谢梓娫和谢弘宥过来，“汪嬷嬷，母后起床了吗？” 汪嬷嬷道，“还没起呢！公主怎么起这么早？” “我和宥宥早就起床了。”谢梓娫兴高采烈地跑进房，“母后，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了。” 第526章 只有汪嬷嬷头脑清醒 傲雪已经将四皇子交给奶娘照顾，她连忙抱起谢梓娫，“让皇后多睡一会儿，小雪陪公主玩。” 傲雪现在已经开始心慌了，昨晚她亲自送了皇后和阿语出宫，因为有夜影的令牌，所以宫门口也没有人拦她们，她们就这样畅通无阻离开了。 可是谢弘宥和谢梓娫根本不听，跑到床边掀开床帘根本没有见到他们母后的人影。 谢梓娫哇哇开始哭了起来，“母后怎么不见了。” 汪嬷嬷和红袖莲叶连忙走过来，床上空落落的，根本不见皇后的人影。 昨天晚上汪嬷嬷睡前还看见皇后睡熟她才回偏殿睡觉。 一时间，几人也慌乱起来要去找皇后。 傲雪道，“不用找了，皇后出宫了。” 此话一出，几人瞬间愣住，傲雪又去安慰谢梓娫，“公主别哭了，皇后也想念她的娘亲了，她出宫探望公主的外祖母，很快就回来了。” 谢梓娫也很听话，哄一哄就不哭了，“母后快回来给娫儿读书。” 只等傲雪将真相告诉汪嬷嬷，几人听后都傻眼了。 汪嬷嬷沉声道，“这是林姑娘的意思，还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是阿语的意思，娘娘也不知道她吃了让她失忆的药。”阿语说如果让娘娘知道，她一定不会出宫的。 红袖道，“你们为什么要让皇后失忆，发生什么事了？” 莲叶急声道，“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这么大的事。” 汪嬷嬷也道，“对啊，这么大的事，皇上若知道咱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阿语说商量了皇后就走不了。”傲雪也知道她们担心，“其实有一件事情你们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 其实莲叶和红袖觉得皇后和皇上突然闹成这样，她们早就想问了。 就连汪嬷嬷也奇怪皇后的反常。 傲雪说完，又道，“我也知道这件事很不可思议，很荒唐，可是阿语早就知道了，皇上也已经知道了，只不过皇上可能还不相信这种事情，所以皇上一直冷落皇后。” 傲雪看到的是皇上好久不来晨曦宫，这就是冷落皇后的意思。 几人眼底都弥漫着泪水，红袖也瞬间想通了一些事情，“原来如此，小姐从小对我们就很好，有时候还说会弥补我们这种话，她小从就做噩梦，一定是梦到前世恐怖的事情。” 汪嬷嬷道，“皇后不在宫中，这件事瞒不住。” 莲叶突然跪在汪嬷嬷面前，“我家小姐实在太苦了，汪嬷嬷，你就让她走吧，不要告诉皇上了。” 红袖也跪在汪嬷嬷面前，“能瞒一天是一天，汪嬷嬷，您也是心疼娘娘的，你也看到了，娘娘每天也不是真的开心，以前她还练习跳舞，现在就只带着孩子读书，她的心里眼里除了孩子就没别的了，皇上也不关心娘娘，我们看着也会心疼，可是我们是下人，半点都帮不上娘娘。” 几人看向汪嬷嬷，只希望她帮帮皇后娘娘。 以前皇后还没有嫁给皇上时，她也常和林语在外面闯荡，她们创下的产业也是红袖一直在帮着做账，她们相信皇后出去后不会有危险，重新做回以前那个开心快乐的自己。 汪嬷嬷道，“如果皇上知道了，你们可能都会没命，你们真的不怕。” 两人摇头，“为了我家小姐就算是死，我们也愿意。” 傲雪道，“我既然已经帮了阿语，我就已经想到总有一天激怒皇上，我逃不掉罪责，我也不怕，只要皇后能幸福快乐。” 汪嬷嬷也早就做了决定这辈子到皇后身边做事，她就是皇后的人了，她道，“你们不了解皇上，他若知道娘娘出宫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娘娘找回来。” “皇上又不是真的喜欢娘娘。”傲雪道。 “谁告诉你们皇上不喜欢娘娘。”汪嬷嬷比她们活得通透，“你们几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皇上不是不喜欢皇后，而是他太渴望被娘娘喜欢，娘娘却说了不喜欢皇上的话他听进心里去了，他太在乎了，正和娘娘较劲呢！你们想想以前皇上和皇后没吵架时，他们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汪嬷嬷在太后身边呆了很多年，自然也了解皇上，因为太后和先帝的感情不好，甚至比现在的皇后皇帝的感情还要糟糕，太后又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甚至会在皇上面前数落诸多先帝的不好，以此来让皇上靠拢太后这一边。 她曾不止一次看到谢觞躲起来流眼泪，这些话她当然不能告诉几个小姑娘。 汪嬷嬷站在最理性的位置分析着，“我帮着皇后管理后宫，也知道后宫嫔妃在皇上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及皇后的万分之一，皇族需要她们，她们需要皇族，而对于皇后，却是皇上需要她，她也需要皇上。 就算真如傲雪所言皇后梦到上辈子的事所以才会做噩梦，唤醒了她上辈子的记忆，可你们别忘记了现在她才是皇后，现在走了却白白把皇后之位拱手相让，若让太后知道，只怕太后要笑掉大牙，林姑娘就这么把人带走，实在是太意气用事了。” 几人听后都不说话了，红袖和莲叶自然是无条件护着她们家小姐，就算皇后有千错万错，她们也是护犊子的，谁敢欺负她们家小姐，她们就和他拼命。 汪嬷嬷道，“先让林姑娘把人保护好，找个机会送回来，皇后走了，你们让她的孩子怎么办，四皇子还这么小，你们让他出生就没了娘，大公主和大皇子天天吵着要母后，娘娘就算再苦她也不会忍心撇下她的孩子。” 这件事情不能瞒着皇上，却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时机让皇上知道，让林语尽快把皇后送回江家，就说皇后回娘家散心了。 汪嬷嬷也叹气，昨天晚上皇上喝醉了酒说他不喜欢皇后了，他要去找他真正喜欢的女人，这不是说的气话吗？ 是皇上把皇后气走的，汪嬷嬷觉得这个理由好。 第527章 晗妃娘娘失踪了 谢觞睡醒后尽管头痛欲裂，他还是忍着头痛直接去上早朝了，在朝堂上他早把昨晚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也没觉得多重要。 边塞又传来好消息，江志钦把胡族的地盘当成了根据地，利用占据的有利地势向塞北其他族群开战，他势必要将整个塞北全都规划进大周的版图里。 谢觞看了边塞送来的情报，又让官员做好补给，一定要全力支持江志钦收复塞北。 塞北族群混乱年年都有战事， 皇帝一直没下朝，汪嬷嬷也焦急地等在外面，一直等到中午总算看到有大臣徐徐从金銮殿出来。 这边，只等谢觞回了御书房，伺候白语晗的宫女嬷嬷急匆匆跑到皇上跟前，“启禀皇上，晗妃娘娘失踪了。” 谢觞处理了一早上的国事，又因昨晚宿醉此时头很痛精神也不好，他淡淡道：“她能去哪里。” “奴婢们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起来就没见到人，奴婢还以为娘娘一直在睡觉就没去吵她，娘娘一直不起床，这才发现不对劲，再后来奴婢们找遍了整个宫殿也没找到晗妃娘娘，娘娘突然消失了。” 谢觞暗忖着：白语晗一直想要出宫，但是在戒备森严的皇宫白语晗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出去。 他道，“她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了，再去找。” “奴婢都找过了，没找到，晗妃娘娘进宫时穿的衣裙也不见了，她的行李也不见了，她在宫里穿的衣裳却整整齐齐摆在床上，分明就是她自己走的。” 谢觞也疑惑，一早上的早朝让他精疲力尽，没功夫管白语晗，冷声道，“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人，你们当皇宫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嬷嬷跪在地上解释，“昨天晚上娘娘睡得很早，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宫里的宫女太监也早早就睡了，今天早上奴婢们也都睡死过去了，醒过来时天早就已经大亮了，往常奴婢们伺候娘娘从不敢懈怠，奴婢怀疑大家都被下药了，皇上恕罪……” 谢觞收敛怒色，白家人早就出宫了，白语晗身边也没有她的丫鬟，她想要一个人出宫绝不可能这么容易，是谁帮了她？ 她若出宫肯定是回白家，派人去白家调查就能查清楚。 留着白语晗在宫里也没什么用了，江凤华根本不在乎他喜欢谁，宠幸谁，谢觞淡淡道，“传朕旨意，晗妃突然病重暴毙。” 他又对李嬷嬷道，“将此事禀告皇后，她会知道怎么处理的。” 嬷嬷又道，“奴婢让人去晨曦宫禀告过皇后娘娘了，可是晨曦宫也是大门紧闭，还说皇后娘娘病了，奴婢着急这才来找了皇上。” 汪嬷嬷通知晨曦宫守门的太监，无论谁来找皇后都说皇后病了要养病。 这时汪嬷嬷也赶来，“奴婢参见皇上。” “汪嬷嬷怎么来了？”谢觞沉声道。 她看向李嬷嬷，暗忖着李嬷嬷怎么在这里。 傲雪并不知道林语把白语晗一起带出宫了，所以汪嬷嬷也不知道。 汪嬷嬷连忙道，“奴婢有事要单独禀告皇上。” 谢觞见她神秘兮兮的，以为她又是为江凤华来的，江凤华可不屑于装病，但是她身边的人却擅长帮她谋划。 李嬷嬷离开后，汪嬷嬷请无心在外面守着门，此事事关重大，又不得不说。 汪嬷嬷跪在皇上面前，“奴婢有一事禀告……” 谢觞冷声道，“皇后的事就不必说了，朕不想听，汪嬷嬷也不必为她谋划，她病了就请太医诊治，朕又治不了病。” 谢觞心里满是江凤华算计他的阴谋论，即使她不算计，她身边的人都在帮她算计，像是被江凤华骗出了阴影，他们的感情也不如最开始纯粹了。 汪嬷嬷愣怔，她看着冷酷无情的皇帝内心也很纠结，皇上真的不在乎皇后了吗？ 谢觞坐在软椅上捏着眉心缓解头痛。 汪嬷嬷换了话题，“娘娘梦到与皇上上一世的事情，说明皇上与娘娘是有缘分的，人一辈子最长不过百年，百年之后就尘归尘，土归土，娘娘和皇上却做了两世的夫妻，这种老天爷都眷顾的缘分别人求都求不来。” 谢觞冷眼看着汪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 汪嬷嬷大着胆子道，“人总是在认识到后悔的时候才会去追悔莫及，真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皇上会不会后悔今日对娘娘的冷言冷语。” 汪嬷嬷说完没再说别的，“奴婢告退了。” 只等汪嬷嬷离开，谢觞又想起她的话，是江凤华不懂得珍惜他，汪嬷嬷怎么还怪起朕来了，朕要后悔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昨天晚上江凤华把他丢下独自回了晨曦宫，他为什么还要巴巴去哄她，他不去哄又如何。 朕倒要看看江凤华求到朕面前又会如何表演她的演技。 于是，谢觞果真硬气得很连着半个月都没进过晨曦宫，晨曦宫对外只说皇后娘娘病了，暂时不让嫔妃们给皇后请安。 高清瞳和宋睛要去探望都被拒绝了，宫里的大小事情还是由晨曦宫在处理，莲叶和红袖身为皇后身边的女官，她们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得妥妥帖帖，又有汪嬷嬷坐镇。 皇上不管不问，整个后宫竟无一人察觉出皇后已经消失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边塞战况越来越激烈，谢觞也一直忙着处理国事，一天一个战况传来，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这日，谢觞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程峰到了皇帝面前，“微臣参见皇上。” 谢觞道，“免礼。” 程峰谢了恩，又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太后娘娘四十八岁寿辰，臣来请示陛下太后的寿宴如何安排。” 太后被皇帝“禁足”慈宁宫的事也没往外传，她做的事更没人敢说半句闲话，谁敢乱传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管怎么说太后寿宴还是要照常举办才合规矩。 谢觞道，“这些事交由皇后办理就行了。” 程峰道，“微臣去请示过皇后了，听说娘娘病了半个月了一直没出晨曦宫。” “娘娘的礼服也已经做好了，只等皇上下旨决定立后大典的时间，内务府好着手操办。” 第528章 皇后也失踪了 谢觞突然想到，礼部的折子也递过几次了，选了一些吉日，他又翻出礼部送来的折子，“皇后的册封典礼等礼部通知吧！”她真的病了半个月了吗？ 他道，“无心。” 无心连忙进殿，恭敬道，“奴才在。” “皇后病了你怎么没告诉朕？”谢觞沉声道。 无心连忙解释，“奴才也不知道娘娘病了，奴才一直和皇上在一起。”无心早就得了江凤华嘱咐，让他别老打听晨曦宫的事，免得皇上起疑。 “还不快去问问，太医可有去瞧过皇后生了什么病。”谢觞冷声道。 半个月都不问一句，现在知道着急了，急了就自己去看看啊！ 他道，“奴才马上去。” 无心也真的去了，不过很快就回来了，得到的答案还是“娘娘病了不见客。” 谢觞听后，皱紧了眉头，“去问梅太医，皇后到底生了什么病？” 程峰道，“最近半个月晨曦宫都没有请过太医，内务府有登记的。” 谢觞越发奇怪，江凤华在搞什么鬼，他又让无心去喊林枫来。 林枫很快来了，“皇上喊卑职何事啊！” “皇后病了，你知不知道？” 林枫只想说，皇上都不知道卑职怎么可能知道。 他摇头，“卑职并未听说，娘娘病了吗？” “这么大的事，莲叶没和你说过。”谢觞怒气森森。 “卑职一直在操练禁卫军，也很少看见莲叶，莲叶好像不愿意理我了，她每天都说忙，让卑职别去打扰她。”他也很苦恼，他是真的很忙。 谢觞又想到那日汪嬷嬷突然来找他，好像有什么事要说，不过被他一句话给怼回去了。 当日他头痛得很，又说了一些话，汪嬷嬷好像并未说明来由就走了，难道她真的病了，汪嬷嬷听到他说不要禀告皇后的事，她真的没有禀告。 “你们跟朕去晨曦宫。”谢觞沉声道，他要看看江凤华在搞什么鬼，好好的人怎么说病就病了。 几人到了晨曦宫，只见晨曦宫的大门紧闭，谢觞眉头紧锁，眸中满是冷意，“无心去敲门。” 他就不信到了朕的地盘还会被拒之门外。 只等无心敲了门，来开门的是小六子，“无心公公，您怎么来了？” “你们怎么回事，大白天把门送这么严实做什么，皇上驾到，还不快让娘娘出来迎接圣驾。” 小六子见皇上到场吓得连忙开了门，又高声道，“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觞周身透着冷意，径直进了晨曦宫的大门，刚走进来就见谢梓娫朝他跑过来，“父皇。” 谢觞见到女儿，连忙收敛怒气换上微笑，“小娫儿想没想父皇啊！” 谢梓娫抱着他爹的脸吧嗒亲了一口，“父皇不来看娫儿，娫儿也不能去看父皇，娫儿可想父皇了，娫儿每天都和小红马玩儿，娫儿还背诗给它们听。” 这时奶娘带着谢弘宥也来到皇上面前，谢弘宥也甜甜地喊了一声“父皇”。 谢觞疑惑，“你们母后呢！” 谢梓娫道，“母后去探望外祖母了还没有回来，她什么时候回来啊，娫儿好想母后。” 谢觞盯着奶娘，吓得奶娘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 这时，汪嬷嬷和莲叶等人也从后院出来，众人纷纷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谢觞冷声道，“汪嬷嬷，皇后人到底在哪里？”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出宫了。”汪嬷嬷也在等皇上到来，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想起皇后，或者没有人提点，皇上可能真的一辈子都想不起皇后。 她只希望傲雪快点把人找到带回来，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汪嬷嬷也知道皇上在半个月里也翻了其他后宫嫔妃的牌子侍寝。 谢觞听后，眼底升起寒意，红袖和莲叶都在宫中，她怎么会出宫。 他将公主交给奶娘，径直朝主殿走去，到了主殿，他喊了几声，“江凤华，你出来，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他找了寝殿里的每一个角落，几案上还摆着江凤华离开那日摆放的书籍，她写的字也还停留在那几个字上。 江凤华每日都会看书写字，或者做点别的事情，所以这页书她真的没有再翻看过。 谢觞眼底猩红，他捏着拳头想要杀人，他一把将她几案上的书籍撕烂，“她为什么要出宫？朕有什么对不起她，你们都帮她瞒着朕。” 汪嬷嬷跟了进来，眼底流出泪水，“奴婢去禀告过皇上，是皇上说有关皇后的事情陛下都不想听，娘娘已经离宫半个月了。” “是谁让她出宫的，你们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们是不是？”谢觞冷瞪着晨曦宫的下人：“林枫把他们全都拉出去砍了。” 所有人都跪在门外，吓得大气不敢出。 林枫看向莲叶，连忙道，“皇上息怒，娘娘出宫一定有什么隐情。”他竟然也不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莲叶也没告诉他。 程峰也跟着来了，他也盯着红袖看，此时红袖也跪在地上眼底流出泪水。 他道：“皇上息怒，先听她们说清实情，再处置也不迟，臣相信红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 谢觞只觉得要气疯了，江凤华是为皇后之位而来，现在她已经是皇后了，他一辈子都不废除她的皇后之位，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悄悄离开。 他也不相信江凤华会做出私自离宫的事情，她舍得舍弃他，但她舍不得舍弃她的孩子，她的亲人，他以为他拿捏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就会把她牢牢套住。 她不敢死，不敢离开，不敢和朕耍脾气…… 汪嬷嬷解释道，“不是娘娘自己要离开的，是林姑娘带她离开的，还给她吃了失忆药，傲雪已经去找了，娘娘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于是，汪嬷嬷也把从傲雪那里知道的消息说了一遍。 这时，傲雪也回来了，她见皇上到了晨曦宫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卑职参见皇上。” 谢觞冷声道，“江凤华人呢？” “没找到。”傲雪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找到，“阿语明明给我留了地址，我找过去时，地址却是假的，不过有阿语保护娘娘，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 第529章 去江家 谢觞气得掐住了傲雪的脖子，“林语有病，你也跟着她有病，你到底是谁的人，她发疯把人带走，你还跟着她发疯，你们拿了什么药给她吃，你们想让她忘记朕出宫去就能过逍遥日子。” 傲雪只觉得喘不过来连忙摇头，“不是……” 这时，夜影也赶来，他连忙替傲雪求饶，“都是卑职的错，皇上饶了傲雪，卑职愿意替她受罚，卑职一定尽快找回皇后娘娘。” 他现在查清楚了，原来那天晚上是傲雪拿了禁卫军的令牌送了林语等人出宫，林语的人装成侍卫带着皇后娘娘出了宫，白语晗可能也是那个时候跟着离开了皇宫，这些话他不敢现在说出来，他明明早就查出可能是傲雪送白语晗出宫，却没有想到皇后也在其中，才耽搁了半个月的时间。 他想：皇上既然已经下旨称晗妃暴毙就没事了。 谢觞松了手，朝傲雪冷声道，“你去把林语的人头给朕砍来，找不回皇后，你们统统别活了，滚出去，全都给朕滚出去。” 夜影抓住傲雪的手将她拉了出去，此时傲雪已经吓傻了，阿语真的激怒了皇上，皇上要杀了阿语，她流下了眼泪，啪啪打了自己两巴掌，“都是我的错，我应该阻止阿语的，我……”找不到人她也很后怕。 夜影安慰道，“咱们先把皇后找回来，皇上就会消气了。”他知道因为林语是她妹妹，才让她无条件帮她，让她失去了冷静，他为了傲雪不受罚也隐瞒了此事，他也有错。 “对不起，我不该拿你的令牌送她们出宫，都是我的错。”傲雪没有找到林语时她就知道她闯了大祸：“可是娘娘吃了失去记忆的药，现在又找不到她，阿语到底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她又去问莲叶和红袖：“你们不是娘娘的贴身丫鬟吗？她们会去哪里？” 红袖道，“去湘雅阁找。”平时她都会去湘雅阁拿账本，至于外面的生意，一直是林语在忙。 红袖也会想办法联系到林语。 - 谢梓娫和谢弘宥推门悄悄溜了进来跑到他们爹面前，两个孩子见他们的爹眼眶红红的，“父皇哭了，父皇不哭，娫儿让外祖母把母后还回来，我们去找外祖母。” 谢弘宥道，“母后只是去看她娘了，会很快回来的。” 红袖和莲叶就是这么哄他们的，所以两人牢牢记住母后会回来的。 谢觞道，“对，她只是去了江家，她会回来的，她一定舍不得离开，父皇要把她找回来。” “父皇给娫儿读书嘛，母后说父皇每天都很忙所以才不给娫儿读书。”谢梓娫也不哭，“以后娫儿读书给父皇听。” 她跑到专门给他们制作的矮书架上拿了启蒙的书本过来读给谢觞听。 谢觞看着女儿乖巧可爱的样子，他没想到娫儿竟认识这么多字，都是江凤华教的，她很疼爱孩子，一定舍不得离开他们。 谢弘宥却学得没那么好，但他很会关心人，“宥宥会照顾妹妹和弟弟，还会照顾母后。” 谢觞看着如此懂事的两个孩子，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娫儿，宥儿，父皇会为你们把母后找回来的。” “小叶子说母后去探望外祖母了，娫儿也要去探望外祖母。” 谢觞暗忖着：江凤华会不会在江家? 于是，他将两个孩子交给汪嬷嬷，叮嘱他们照顾好孩子就出宫了。 到了江府，冯静媛见他一袭私服，行了一礼才道，“皇后没和皇上一起出宫？” 谢觞掩去眼底的悲伤，温声道，“朕只是路过顺便来找江太傅询问一些课业上的事情，阮阮没出宫。”看来她没回江府，林语故意要藏着她，怎么会带她回来，他真是太笨了。 冯静媛知道女儿嫁进宫后就很难出宫了。 谢觞又道，“岳母，朕想去阮阮的房间看看。” 冯静媛愣怔，连忙道，“阮阮出嫁后我也让人经常打扫她的房间，我带皇上去吧！” 谢觞颔首，“多谢岳母。” 冯静媛想说都是一家人不用说谢，可又想到对方身份是皇帝，便不再多说。 谢觞又问，“阮阮小时候不是在盛京城长大的吗？她经常和朕提起她的外祖母和外祖父，还有她的舅舅们。”他猜想她是不是去冯家了，毕竟上次冯家人也进宫和江凤华见了面。 冯静媛道，“阮阮只是偶尔去她外祖家，虞县离盛京也不近，我们也不放心这么小的女孩子离开父母身边，大概七八岁之后，倒是常常去，她几个舅舅和舅母都特别喜欢阮阮，从小就长得漂亮，她爹还为阮阮画了很多小时候的画像送到她外祖家，我家阮阮啊，除了有一段时间换了几颗牙齿丑了一点点，其他时候都好看。” 冯静媛很是引以为傲，觉得两个女儿都漂亮，小女儿更精致一些。 谢觞听后，“她八九岁之前都住在盛京？”她又骗他，她说过从小就在外祖家生活。 他记得那日她问江凤华小时候是否进过宫，她的回答是没有。 谢觞这时才想起来为什么不直接问她母亲，江家人应该记得比她清楚，毕竟那个时候她年纪还小可能记不清了。 “阮阮小时候进过皇宫吗？比如陪着岳父进宫参加皇宫里举办的宴会。” 冯静媛摇头，“时间久了，我也不记得了，她父亲的官位不高，进宫的机会很少，好像是进过一次宫，就是当时大周打退了胡族，皇宫举办宴会，江家也受到了邀请，阮阮好像也一起去了，阮阮那个时候才五六岁吧，从那以后她回府就像变了一个人，学习更认真了，在此之前也喜欢玩，偷懒……” “那个时候她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裙。”谢觞心中涌起一股激动的情绪。 冯静媛愣了愣，“我也记不清，时间太久了。” “是不是白色？”谢觞直接道。 冯静媛愣怔，“好像是白的，记不清了，又好像是粉色……那时候还小呢，她什么都不懂。” “阮阮也是五六岁的时候开始换的门牙吧！”谢觞故意试探。 冯静媛点了点头，“皇上怎么知道的？阮阮换门牙就是在五岁多的时候换的，没有牙齿她就觉得自己长得丑，整天蒙个面纱生怕别人嘲笑她丑，阮阮从小就爱美。” 谢觞彻底傻眼，每一样都符合，“江府有没有阮阮小时候的画像？” “好像有吧，可能要去书房找一找，他爹画的，画得不好，阮阮不喜欢，不过那也是她成长的经历，我给悄悄留了几幅，和小娫儿长得很像。” 谢觞想到女儿长得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江凤华小时候和娫儿长得很像吗？ 他脑海里的那个小女孩是什么模样他根本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没有门牙和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几乎刻在了脑海里，他也一直在这样做，把自己变得强大。 可是江凤华为什么一直在否认呢！ 第530章 被岳父上一课 到了书房，谢觞也见到了江怀。 谢觞登基做了皇帝后他的课程就少了很多，所以江怀除了给皇帝上课，另外的时间也会去国子监上课讲学。 此时江怀也正在备课，他欣慰的是皇上很刻苦努力，学得很好，他不负先帝托付。 江怀道：“皇上怎么出宫了？” 谢觞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江凤华不在宫中了，林语带走了江凤华竟然也没有告诉她的父母。 他道：“朕准备去护国寺处理一些私事，路过江府进来看看，阮阮总是惦记你们。” 江怀笑容满面，提起女儿他更是宠溺，“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总是挂念我们。” 江怀常在宫中行走，其实他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帝后不和的传言，阮阮又是报喜不报忧的性子，他也不敢把这些话告诉她娘。 他女婿是皇帝，他能怎么办，即使二女儿嫁的人不是皇帝，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作为老丈人，他都没有权力去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情。 所以江怀一边心疼女儿，一边畏惧皇上，他很为难。 此时，冯静媛在找江家几姊妹的画像，江怀却拿出江凤华小时候读过的书和课本给谢觞看，“阮阮从小就认真，书读得好，字也写得好……老天爷大概是知道臣是个教书先生就赐臣一个爱读书的女儿。” 提起女儿，谢觞也感觉到自豪：“朕的女儿也爱读书，读得比儿子好，也是阮阮教得好。” 这句话说到江怀心坎上去了，情绪一上来就说了句肺腑之言，“臣这辈子无欲无求，一辈子都享受着儿女们的福气，臣知足了，将来臣能寿终正寝就无憾了。 臣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定要死在吾妻的后头，陪伴她走完一辈子，让她不会感觉到孤独，没有依靠，吃糠咽菜都在一起，不离不弃，她若先走了臣再追随她而去。” 谢觞道，“岳母一定很喜欢岳父，所以岳父才如此爱您的妻子。” 他很是羡慕江父江母的感情，他的父母不相爱，甚至互相厌恶，父皇让他不要有感情，是否是错的，他不爱江凤华，江凤华不爱他，从而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感受到被爱。 江怀听见皇帝换了称呼就知道皇上是听进心里去了，“是臣更爱她，想尽了办法才把她留在臣的身边，臣一个文弱书生，曾经也是一无所有，得到媛儿的喜欢臣是费了很多脑力和行动力才能让她嫁给臣，她可以不喜欢臣，但是臣一定要先喜欢她，甚至比她对臣的喜欢多得多，她才能感觉到幸福。” 谢觞也一直在追问江凤华这个问题，“怎么样才能让她感觉到幸福，她若说她不幸福呢，甚至所有人都觉得她过得不幸福，朕很喜欢她，是她不喜欢朕。”他很介意这个。 江怀暗忖着：原来他女儿觉得不幸福。 他可是很记仇的，护犊子得很。 江怀道，“一切的不幸福都是因为不够爱，你不够爱她，不够爱就学不会包容。” 谢觞想：明明是她不够爱他。 江怀想：皇上学会了如何做一个皇帝，如何驰骋朝堂，却没有学会如何爱护他的女儿，看来还得给他加上一节课。 江怀一本正经地道，“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耐性爱护自己的妻子，只会用等价条件来换算妻子的喜欢，这样的男人他就不配得到妻子的爱，是会孤独终老的。 臣就是无条件地在爱臣的妻子，疼爱她，关心她，呵护她，只有先付出了，你才能去收到回报，就像地里的庄稼，不辛勤耕种，不努力培育，会有好收成吗？一味地需要别人来爱你，不如先学会爱人。” 江怀叹了口气，“阮阮不喜欢皇上，皇上是否真正的爱护过她，还是皇上也没那么喜欢阮阮，三心两意，所以对她才没有半点包容之心，我家阮阮值得皇上好好爱护，她若不爱皇上，皇上回去反思一下原因吧！” 因为他从未感受过被父皇和母后共同喜欢的快乐，这就是他喜欢江家的原因。 他明明很爱她，却总是在她不爱他的事情上纠缠，一次次对她冷言冷语，她只要一说她不爱他，他就想要刺激她，证明有别人爱他。 谢觞实在太渴望被人爱。 江怀的话点醒了他，阮阮不爱他，都是因为他不够爱，所以才不会包容，她不喜欢他，不是她的错，而是他的错。 她明明说过他们的上一世她一直深爱着他，是她攒够了失望，她便不再爱他了。 他迫切地想要去寻找答案。 正当谢觞要走，冯静媛才拿了江凤华的一堆画像出来，她急切地喊了他一声，“皇上……” 谢觞停下脚步，“岳母。” “这些都是阮阮小时候的画像，我家阮阮很乖的。”冯静媛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儿和皇上的关系不好，她只不过是不想表现出来增加女儿担心，她就差说我家阮阮很乖的，皇上多爱护她一些。 现在谢觞只想找到江凤华，他不关心谁在他少年时期安慰了他，激励了他，他是爱江凤华的，即使他找到那个小女孩真的不是江凤华，他难道就能放弃江凤华 他不能为了任何一个人放弃江凤华。 她欺骗他小时候没有进宫这事，他想：江凤华小时候一定是见过他的，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就是那个小女孩。 “朕以后再看，朕现在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他没有多停留半刻直接出了江府。 冯静媛眼底染了水雾，“他凭什么欺负我家阮阮，我家阮阮很好。” 江怀抱着自己的妻子，安慰道，“别担心了，阮阮会幸福的。” 从皇帝的生辰宴回来，冯静媛就一直心绪不灵，此时，她又想到皇上向她打听阮阮小时候的事情，她道：“咱们家阮阮小时候去过皇宫吗？” 江怀道，“去过啊，不过也只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刚掉了门牙，光秃秃的，她咧嘴一笑，可丑了。” “夫君没把她那丑样子画下来吧！”冯静媛翻看了所有画像，每一幅都是美美的。 “没画，谁没事去画她门牙，都画漂亮的，稍有一点不好看都被她给撕了。” 冯静媛又道，“可是皇上好像特别在意这个事情，连阮阮几岁换牙都知道，那个时候咱们家阮阮也进宫了，他们小时候是不是在宫里见过面啊！” 江怀陷入沉思，那个时候的皇上不得先帝喜欢，大家都这么传。 “阮阮先喜欢的皇上，所以当年先皇赐婚时，阮阮才会如此高兴。”冯静媛想到女儿高高兴兴待嫁的样子，现在婚姻又出现问题，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帮女儿。 江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定要让皇上多喜欢阮阮一些，阮阮才不会吃亏。” 第531章 入梦 谢觞出了江府直接出了城，赶到护国寺时，天已经黑了。 林枫露出了身份，他们才被带到伍子大师的禅房前。 谢觞亲自去敲门，“伍子大师，朕有事相求，可否请大师一见。” 等了片刻，禅房的门才被小和尚打开，“方丈请陛下进去。” 谢觞进入禅房，只听伍子大师沉声道，“阿弥陀佛，老衲也等候陛下多时了。” 谢觞双手合拾，表示诚意：“大师知道朕要来。” “帝星降临，天佑大周，是陛下之福，万民之福。”伍子又道，“帝星出生的方位正是皇城的方向，皇上近期可有子嗣出生？” 谢觞道，“朕的第四子，出生至今也才一个多月，大师是说皇四子就是能拯救大周的帝星。” “是也，非也。”伍子大师徐徐道来：“如果按照老衲先前测算，可以这么讲，但是现在星象有变，老衲在闭关期间曾入一梦境，得仙师指点，梦境中凤凰飞翔，龙腾四海，有气吞山河之势，然而老衲在梦境中看见有凤凰涅盘重生，这才是改变大周运势的关键。” 谢觞疑惑，难道是江凤华重生改变了大周的运势，她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不只是她的梦境。 伍子大师又道，“佛法讲究因果循环，六道轮回，凡事有果必有因，有因必有果，万物皆空，唯因果不空，相助陛下之人只有陛下自己去寻觅了，陛下切记种善因方得善果，种恶因方得恶果。” 谢觞又道，“大师佛法高深，朕也有烦心事一直困扰着朕，大师可有什么办法助朕入梦一探究竟，既然因果早已经注定，朕想知道朕种了什么因，朕想弥补却不知从何处入手。” “陛下因何人而产生困扰，可有那人的贴身之物。” 谢觞也不瞒着了，既然伍子大师能推算大周运势，肯定也能算出江凤华是不是重生之人，他又道，“朕的发妻，她一直被噩梦缠身，甚至不能正常入眠。” 谢觞原本是准备带江凤华来找伍子大师，想让大师的佛光为江凤华驱除她的心魔，他以为江凤华常常噩梦缠身就是心魔所致。 谢觞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这里面有朕和她的头发。” 伍子大师双手合拾：“阿弥陀佛，陛下去榻上躺着，老衲有一套心法能助皇上入睡，你只要默念陛下妻子的名字即可。” 谢觞依言躺了上去，嘴里默念着江凤华的名字，耳边传来一阵他听不懂的佛经，他很快被催眠入睡。 谢觞做了一个梦里，梦里他来到一户人家，他抬头看向匾额，是江府。 此时的江家正在办喜事，府里府外都挂了红绸，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他顺着往里走，却见红袖和莲叶两个丫鬟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和她们一起的丫鬟道，“三小姐要嫁人了，真为她高兴。” 谢觞暗忖着：什么？阮阮要嫁人了？她明明是朕的妻子，她要嫁给谁，阮阮你去了哪里？ 他跟着丫鬟走进江凤华的卧室，只见她容颜绝色，精致的妆容还是那般美艳动人，朕的阮阮还是那般漂亮。 他试图唤她一声，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他都得不到她的回应。 江母说，“阮阮，你所嫁之人是恒王，他的身份地位非同一般，但是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我家阮阮又生得这般漂亮，一定能得恒王喜欢的，嫁人之后，你就是皇家儿媳了……” 谢觞听着，这才明白，原来阮阮要嫁的人是他自己，那个时候他还是王爷，他怎么梦到他还是恒王时候的事情？ 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原来在梦里阮阮也是要嫁给他，他一定是太想念她了所以才会梦到他们的曾经。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与他们的曾经完全不一样。 自从坐上恒王府的迎亲喜轿，头上大红的盖头遮住了江凤华的广阔视野，她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旁边有宫里的嬷嬷在议论：“皇后娘娘极其喜爱她这位儿媳妇，她的喜服是宫里的织衣司精心绣了半年才绣好，满身华丽富贵，她头上的发钗也是皇后特别恩准才能佩戴的凤凰样式的金步摇，真是鸡窝里都能飞出金凤凰。” 说这些话的人话里话外满是嘲讽。 江凤华听到外面的议论，她心想：父亲说这太招摇了，有些越礼了，但皇后下令让她佩戴，父亲也不能说半个不字，只在她出嫁前叮嘱嫁人后谨言慎行，切不可冒头，闺中学的那些学问能忘就忘了吧。 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初嫁为人妇，心中想的自然是嫁人后如何相夫教子，断不会被身上满身富贵所迷了眼，嫁入皇室非同小可，她想父亲是想提点她这个吧！ 她想象着要嫁的夫君是哪般容貌，他脾性如何，习惯如何，往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谢觞奇怪的是在他的梦里他竟能听见江凤华的心声。 她的喜轿停在恒王府门前，礼官高喊“请新郎踢轿门”。 她满心欢喜期待着她的夫君，只听说恒王生得俊朗，她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 隔着门帘她忍不住悄悄往外面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她心如小鹿乱撞，她觉得她的夫君生得好生俊朗，如月光皎皎，灼灼其华，在她想象里眼前恒王的俊朗神逸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恒王手掌朝她伸来时，她紧张得手指都有些发抖，然而下一刻她的手指就这么轻易被他握在了掌心里。 她躲在小小的盖头里被他牵着手一步一步往前走。 那一刻，她想象着这就是要与她共度余生的人啊！想象着与她夫妻恩爱，白首不相离，她唇角拉满喜悦，她今后会与他的夫君一起共度美好的余生。 从整个拜堂的过程来看，谢觞也看出来了，这次两人拜堂并不是他们成亲时的情景，她没有差点摔倒跌入他的怀里，一切都很顺利，江凤华满心期待和他拜堂，而眼前的恒王却满目森冷与厌恶。 第532章 入梦2 谢觞从来不知道他和江凤华拜堂时自己会是这样的模样。 此时，他才意识到，这是不是就是江凤华说的他们的前世，他们做了两世夫妻，他的确明媒正娶过江凤华。 新房里红烛点燃，烛光摇曳，整个屋子都贴满了喜庆的图案，寓意花好月圆。 江凤华端正坐在喜床上，离她不远处的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精美的喜宴，满桌的喜宴也是有讲究的，大多寓意子孙满堂。 她的眼帘下也是一片红色，床上的喜被是百子千孙被，床上还铺满有美好寓意的瓜果，她就算饿，她也舍不得偷吃一颗。 她一直坐到深夜，恒王都还没有进新房，莲叶性子比较活泼，也曾悄悄看过好几回，恒王还在席面上宴请宾客，她也耐心等着，就算眼皮都开始打架她也舍不得揭下盖头休息一下，她怕寓意不好，所以独自坐到半夜子时才等来推门声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宫里的嬷嬷已经教过她了，她期待等着他为自己挑起盖头…… 恒王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盯着眼前不知容貌如何的女人，对，母后给她看过她的画像，说她有倾国倾城之貌，当时他瞟了一眼，长得是挺清秀的。 但他根本不是一个看脸的人，况且他早心有所属，和婉婉海誓山盟，娶她不过是母后想娶，是权宜之计。 他沉声道，“本王来是想和你说一声，本王早已经心有所属，不可能和你做真正的夫妻，也不可能会喜欢你，你能嫁进皇室是你江家的福气，你若安分守己，本王可许你一生荣华富贵，你若生出痴心妄想，本王也绝不会姑息你。” 说完，他转身就出了新房。 听见他说他早已有了意中人要和她做假夫妻的那一瞬间，江凤华惊得口不能言，仿佛瞬间失声，直到新房里不再有他的身影，她的眼泪如喷涌的泉水泪流满面。 她压抑着哭声身体却抖得厉害，他打破她所有的幻想。 红袖和莲叶见恒王进了屋又出了屋，连忙推门进来，“小姐。” 江凤华把头埋在百子千孙的喜被里，只觉得讽刺。 谢觞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哭了一夜，他着急想要把恒王拉回来与她行完所有的礼仪，让他看看他娶的王妃，他的王妃真的很漂亮。 谢觞也无能为力，原来不是她不喜欢他，而是他没有给她机会。 他能感受到江凤华的悲伤，听见她的心声，甚至看见上一世的恒王如何冷血绝情。 他想看看恒王不留在江凤华房里，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又看见了苏婷婉，他们仿佛才是拜堂的新婚夫妻…… 他对苏婷婉宠爱有加。 谢觞想要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他无能为力，只有满腔的愤怒，他恨不得杀了上一世的自己。 第二天，江凤华早早起床精心打扮自己，她要进宫拜见婆母，却迟迟等不来她的夫君，按照规矩，就算没有丈夫陪在身边，她也不能不进宫给婆婆敬茶，进了宫最后换来的还是一顿冷嘲热讽。 恒王终于露面，看见小心翼翼的江凤华，他眉头皱得更紧，他们在皇后宫里见了一面，就没有再见了。 皇后催促她想办法与他圆房，尽快怀上皇嗣，江凤华也不是没有去讨好他，她温婉可人，礼仪周到，可是恒王心里只有苏婷婉，并在恒王妃进门第三天以正妻的礼仪娶了苏婷婉进门。 后来他做了太子，江凤华是他的太子妃，苏婷婉让人散播谣言骂太子宠妾灭妻，他误会是江凤华散播的，在情势逼迫下他和她圆房，再后来他真的册封了苏婷婉为皇后，而册封江凤华为贤妃。 做了皇后的苏婷婉开始对江氏一族赶尽杀绝。 江凤华一个人住在破旧的晨曦宫里抚养两个孩子，孩子甚至被苏婷婉教唆辱骂他们的亲生母亲，她为了孩子忍受着苏婷婉的折磨。 莲叶为护她而死，苏婷婉拿孩子逼她毁容，甚至苏婷婉和姬晨在后宫行苟且之事。 后面发生的事他不敢再看，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江凤华的事情，难怪她说她不会爱他了。 谢觞只想醒过来，他想去找到江凤华和他解释，可是他越想醒，越醒不过来，前世的画面让他心生恐惧，他的心里充满了悔恨与痛苦，当苏婷婉背着恒王在江凤华面前耀武扬威时，他恨不得再杀她一次。 谢觞终于明白江凤华为何会这么恨苏婷婉和苏家，她不遗余力都要灭了苏氏一族。 谢觞脸上有泪水滑落，他眼中有无限的凄凉与痛苦，他痛不欲生，他是为江凤华而心痛难忍。 阮阮，对不起，朕错了。 他想抱起江凤华给她道歉，但是他什么都做不到，全身都透着无力与沧桑的感觉。 江凤华缓缓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满是她成亲时的画面，她只记得那一日的美好，独属于她一个人的爱恋，她满心欢喜要嫁的丈夫，她憧憬着婚后的美好，她曾经也容貌娇好，倾国倾城，她从未害过他们，为何他们要如此害她。 谢觞眼睁睁看着江凤华郁郁而终。 突然，他想要去唤醒前世的自己，让他去看一看他的发妻，被他遗忘的女人，江凤华一定是想见他一面的。 此时，谢觞却看见他的宫里摆了好几盏莲花灯，是江凤华送给他的生辰礼。 他明明知道江凤华送他莲花灯，他为何不去找她。 谢觞想要骂醒他自己，任凭他如何骂，前世的他都像是没有听见，他明明将莲花灯视若珍宝，他为何不去帮帮她。 他在梦里大骂谢觞冷酷无情，他多么希望他去救救江凤华，去杀了苏婷婉，去灭掉苏氏一族。 这时，有宫人来禀告，“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在晨曦宫暴毙了。” 他眉头紧皱，盯着架子上整齐摆放着的莲花灯久久回不过神，他知道这些绣着字体不一“寿”字的莲花灯是贤妃制作的。 谢觞想要钻进他的心里，把江凤华几个字刻在他的心上，让他下辈子一定要先找到江凤华，千万不要再被苏婷婉迷惑。 谢觞声嘶力竭朝他呐喊，她死了，你快去看看她，你的妻子江凤华，去看看她。 只听他突然朝宫人道，“将贤妃厚葬。” 第533章 她的下落 谢觞听到这几个字失望不已，他希望前世的他去帮帮江凤华，他若知道有一个女人为他而死，他会不会后悔。 谢觞大骂：你有病，你病得不轻，快去看看她啊！ 他突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疼痛难忍，像是有人给他重重一击，让他痛不欲生。 梦里的他们像是有心灵感应都在为江凤华的薨逝而心痛不已。 在江凤华死后苏婷婉和姬晨的丑事被他知道了，苏家还是造反了。 谢觞拼命朝他喊为江凤华报仇，灭掉苏家，杀了苏婷婉和姬晨。 这一次他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喊，他真的灭掉了苏家，杀了那两个无耻的人。 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他坐在皇位上只觉得浑浑噩噩，像是一直在找某个人，可是他又记不起来要找的人是谁。 他的心很痛，像是被人拿刀雕刻，痛得他喘气都喘不上来，他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谢觞看到他被心痛折磨了后半辈子。 再到后来宣宗帝驾崩，随着又一位新帝继位，新帝懦弱无能，很快迎来大周朝覆灭的悲惨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觞儿。” 谢觞疑惑，“是谁在喊朕。” “觞儿，是父皇。” “父皇，你怎么会出现在儿臣的梦里。”谢觞没想到先帝驾崩之后还能再次梦到他。 “切记册立江凤华为皇后，永不废后，这是咱们皇族欠她的，是你亏欠了她。” “儿臣知道是儿臣对不起她，儿臣知错了。”谢觞又道，“父皇，你怎么知道儿臣亏欠过她，难道你也有上一世的记忆，所以你才下旨册封她为皇后。” “朕也是在机缘巧合下得知大周覆灭，朕愧对祖先，朕一直在等你，朕是看重江凤华的才华和她的品行，还有江家的忠诚。朕和你都做错了，助纣为虐，才让苏家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朕想你若没有情爱，就能有一个清醒的头脑治理大周，可是朕错了，上一世的你无情无义，大周还是灭亡了，既然她能改变大周的运势，你的感情便自己做主吧！切记要让大周兴盛。” 很快这个声音也在他梦里消失了，他一直喊着父皇，可是没有人再回应他了。 他又梦到他躲在假山里独自哭泣的那天，梦里的谢觞眼睛红肿，一把鼻涕一把泪，真丑啊！ 梦里的小女孩很介意别人骂她“丑八怪”，其实她一点都不丑，不过是没有门牙就被他骂丑。 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还骂他“鼻涕虫”。 瞬间就把他打清醒了，他盯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她让他振作起来，不要颓废。 之后他开始四处寻找着小女孩的身影，最后他也没有找到。 这时谢觞又看到身穿白衣裳的小女孩，谢觞追了过去，见她高高兴兴跑到年轻的江怀和冯静媛面前：“爹娘。” 他们道，“阮阮，你跑哪里去了，在皇宫里不能乱跑。” “女儿刚才遇见一个爱哭的讨厌鬼教训了他几句。”谢觞可是要做皇帝的，他怎么可以如此颓废，她要他振作起来努力把自己变强，去争夺皇位，因为她长大了要做他的皇后，她也要去努力了，再也不能像前世一样弱，只会被人欺负。 她的爹娘还活得好好的，大哥也还努力上进，四弟调皮捣蛋，二姐也好好的，一切都还来得及，她一定要护住他们，为上一世的自己和家人报仇。 冯静媛拉着她的手，“什么讨厌鬼，咱们快点出宫，回家了，我实在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大家都在攀比……” 江怀在国子监任职，有俸禄，也是有品级的文官，有学问又受人尊敬，江家在盛京城生活也饿不死，也发达不起来。 要报仇肯定要挣很多钱，有钱走遍天下都不怕。 于是江凤华就开始谋划如何挣钱了。 谢觞看着几人出了皇宫。 他也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小时候的江凤华和长大后的她还是很像的，虽然缺了两颗门牙也还是很漂亮。 他怎么能把她的样子忘记了，又错过了十年。 他道：“阮阮，原来真的是你，现在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谢觞能听到她的心声，原来阮阮这么小就知道她上一世的事情，想到江凤华及江家被欺负的样子，他恨不得亲自到她身边帮她变得强大。 还好阮阮还能再活一世，还好她还愿意嫁给他。 伍子大师说大周的运势从覆灭又逐渐趋于光明，他明白了，是因为江凤华重生了，伍子大师梦境中看到的凤凰涅盘的景象就是江凤华。 是父皇的意思，一定要让她做他的皇后，父皇要救大周。 她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帝星，前世的江凤华也只生了两个孩子，所以没有帝星出现，大周灭亡了，今生的江凤华又生一子，这才是改变大周运势的真正原因。 谢觞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他在梦里看到了江凤华和他上一世的所有事情。 “阿弥陀佛。”伍子大师徐徐道来，“陛下心魔已除就快些回去吧！” 谢觞朝伍子大师行了一礼，“谢大师。” 谢觞从护国寺出来，他让林枫招来暗卫，“搜寻皇后的下落，找到她之后保护她的安全即可，切不可打扰她。” 林枫愣怔，“若是找到皇后，不立刻接回皇后娘娘吗？”以皇上的脾气非得将皇后捉回来，然后将她关起来禁足。 现在谢觞也没有朝林枫发脾气，而是极温和地道，“朕处理好国事亲自去接她，让傲雪回来保护娫儿和宥儿的安全。” 林枫连忙道：“是。”皇上不是让傲雪去把她妹妹的人头提来吗？ 之后，谢觞没再纠结直接回了皇宫，他要等江锦炎回京，等塞北的战事稳定才有时间去找她。 他想：江锦炎一定知道他妹妹的下落。 第534章 南国 与此同时，林语带着白语晗和江凤华已经到了南国。 她们穿了南国的服饰，打扮成南国人的样子，江凤华则是一袭男装打扮。 他们的生意一直在南国与大周国的边境，所以谢觞才没有查出来。 当初他只不过从林语口中诈出江凤华就是阮公子，甚至苏家也只查到“阮公子”这三个字，其余一无所知。 白语晗现在总算弄明白了，当初出现在各生意场所的阮公子正是江凤华女扮男装，所以阮公子就是江凤华，江凤华就是阮公子，阮公子一直是一个女人，她才一直戴着面具。 白语晗从皇宫出来她也没有回白家，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回到白家，皇上也会找到她，她不知道她逃出宫会不会连累白家，所以她决定直接跟着林语离开大周。 她对江凤华也很感兴趣，林语用药把她弄失忆了，其中似乎另有深意，堂堂大周皇后，现在流落到南国来了。 这里也不是南国的都城，而是南国的一个小镇，此时街道上正围着一堆人，大家都很是兴奋。 林语道，“今天我们先在这个镇子上住下，休息一晚我们就回家了。” 江凤华道，“这里很热闹啊！” 林语解释，“南国以玉石闻名，是个很繁荣的国家，街上随处可见买卖玉石的商贩，我们安顿下来我带阿阮去逛一逛，说不定还会有奇遇，阿阮可是玉石的品鉴大家呢！” “你先去找客栈，我自己随便逛逛。”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知道林语不是坏人，但她太过顺从，感觉不像她姐姐。 白语晗道，“我陪你一起去。” 林语又安排属下先去客栈，可是属下又不会这里的方言，她只好亲自去了，“那边应该是在赌石，你们就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江凤华和白语晗就朝着人群走去，只见一位衣裳华丽的矜贵公子正左右为难挑选着地上的一堆石头。 江凤华看了一眼就知道他们在赌石，她虽然失去记忆了，但是她却没有失去学识，脑子也很灵光，一眼就看出了地上的石头都不是上品，谁买谁就是冤大头。 周边的人开始起哄，“到底挑选好了没有啊，不买就让别人买，犹豫不决，一会儿好的都被别人挑选走了，你又后悔了。” 另外的人也催促道，“快一点，选不中就让别人开始选啊。” 男人也经不住别人催，一下子就拿钱买了五块原石，“这次我买五块，总有一块会回本。” 南国人的口音与大周的还是有些区别的，江凤华能完全听懂南国人说话，并且她还会说，根本不用学就会。 她看了最前面的华服男子一眼，只见他一直举棋不定，决定了又买了一堆，一看他就不懂赌石，肯定是被宰惯了的肥羊。 这种情况，老板会拿质地上层的石头钓鱼，开出来是好的，就会激发人再买，或者周边都是老板的托，假意买到好石头能开出翡翠或者玉石，在别人眼中就全靠运气来赌，其实是有内幕的。 江凤华目测，眼前的石头里无一块好石，果然开出来的石头全是废石。 其实刚才男人也开出一块上好的翡翠，不过已经被路过的人买走了，价格比他买原石时高出好几倍，他自然愿意卖了再赌，他觉得他运气会一直好，所以就一直买，现在多的钱都赔进去了。 又有人安慰：“公子不要灰心，运气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刚才好几个都花低价钱买到了好货，你不也中一次吗？” “不能说运气不好，否则好运气会离开的，要一直运气好。”有人帮他洗脑。 男人财大气粗，“本公子运气一直很好，本公子这次要买那块标价一万两的。” 刚才他已经赔出去五千两了，大家见他如此豪爽又起哄：“这次一定能开出更好的品质的翡翠，一块就能挣回本，还能赚上好几番呢，公子先看石。” 江凤华看了一眼男人要买的石头，这种石头根本不值这个价，谁买谁当冤大头。 他已经上当受骗过一次，还要买，是不是人傻钱多？ 江凤华下意识阻止，“公子不如看看别的，或者再仔细看看石头的品质。” 老板见有人阻止，又道，“还有这块标价在二万，那边的十两，二十两，五十两的也有，一百两三块，这种要不要，我就怕花小钱买不到好货物。” 男人突然看向江凤华，“我觉得标价一万两的这块原石挺好，说不定能开出极品翡翠呢！这么大一块翡翠，我输掉的所有钱都能赚回来。” 老板道，“公子说得在理，赌石的乐趣就在其中。” 紧接着男人又道，“老板，我就要这块。” 江凤华不多嘴了，果真是个人傻钱多的笨蛋，输了这么多钱，对方明显是骗子。 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正准备接银票，然而下一刻，就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镣铐套在老板的手上，老板反应也很快顿时就想逃，可是男人死死地拽着他的手，“本官陪你们玩了一个午，也玩累了。” 只听他一声令下：“把这群骗子全都抓起来。” 瞬间装扮成普通百姓的官兵也加入战斗。 与此同时，老板的同伙也抽出家伙开始反抗，反抗不过的直接抓旁边无辜的百姓做人质，一时间场面就变得混乱起来。 也有人直接袭击江凤华，好在她身手敏捷轻易躲过了袭击向她的刀刃，白语晗也不会武功，原本她是抓住江凤华的胳膊的，可是歹徒手中的刀砍下来时直接将两人冲散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板的同伙直接朝一个小女孩袭击过去，江凤华见状又朝歹徒出手救了小女孩，小女孩吓得哇哇哭了起来，江凤华一个旋转就将小女孩抱离了歹徒。 歹徒其实是想要引男人去救小女孩好救下老板，没想到江凤华会先一步出手救下小女孩，歹徒见状又向江凤华袭击而去，她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直接砸中了歹徒的脑袋给了她缓冲的机会。 场面太混乱，小女孩的身边也没有家长在身边，她抱起小女孩就躲，谁料又有另一柄尖刀又朝她们袭击而去。 正当歹徒手中的刀要刺向江凤华，男人一脚就将歹徒踢翻在地上。 他看了江凤华一眼，沉声道：“跟紧我。” 江凤华被小女孩所累，为了安全，她只有选择跟在男人的身后。 她甚至看到歹徒的刀无情地砍进百姓的身体，他们借此来拿捏官兵。 百姓们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歹徒任意杀死。 男人见状也是气得要死，拼了全力捉拿这群骗子和强盗，他们已经和这群人周旋好久了，总算引出他们，却让他们肆意杀人。 这时，其中一个歹徒突然将刀架在白语晗的脖子上冷声道，“都别动，否则老子杀了这小娘子。” 第535章 遇匪 歹徒说什么白语晗听不懂，但是江凤华却听懂了，她用南国的语言直接道，“不要伤害她，你们是要钱吗？我们给钱，你放了这位姑娘。” 她知道对面的歹徒能对一个小女孩下杀手，甚至无情的屠杀百姓，他们一定是一群穷凶极恶的人，激怒他们，白语晗随时都有可能被抹脖子。 江凤华知道男人身上揣着大把的钱，朝他道，“把钱拿出来救我朋友。” 男人道，“我没钱了。” 江凤华冷声道，“没钱了逞什么能，刚才买破石头的时候不是挺豪气的吗？” 男人顿时无语，“我捉拿骗子，这叫逞能？” 江凤华也不和他瞎扯，只听白语晗道，“阿阮救我。” 此时歹徒老板已经被男人拿镣铐钳制住了，两边已经停战，男人的手下抓了不少人，同时歹徒手中也拿捏了不少百姓在手中。 林语刚从客栈出来就见街上变得混乱不已，她带着人走到江凤华面前，“阿阮，你没受伤吧！” 江凤华轻声道，“没有，白姑娘被他们抓了做人质，想办法救她。” 同时，只听男人朝歹徒开口，“放了百姓，本官可以从轻处罚，否则严惩不贷。” 紧接着，男人手上的刀架在老板的脖子上，“你是他们的首领杨拐子吧，让他们放人。” “哟，你们南国的官员都听过老子的名号，老子才不怕你，要杀就杀，有南国百姓给老子陪葬，黄泉路上老子也不孤单，今天落到你们手中，算老子认栽。” 杨拐子不是南国人，也不是大周朝人，而是民间的强盗，坑蒙拐骗，烧杀抢劫无恶不作。 “你……”男人名叫沈耀，正是奉南王的命令追杀这伙诈骗团伙，今天他和对方周旋了一个早上，总算引出贼首杨拐子。 杨拐子彻底拿捏住了沈耀，嚣张跋扈得很，“放了老子，老子保证让南国百姓平安无事。” 沈耀的人突然用汉话道，“大人不能放，我们好不容易抓到杨拐子。”意思是说就算牺牲掉百姓也不能放过他，否则想要再抓住此人就真的是难如登天了。 沈耀寻思着，正准备喊：“杀……”无赦，后面两个字没喊出口。 突然，江凤华动作很快一把夺了沈耀手上的刀架在沈耀的脖子上，朝他的手下冷声道，“让你的人退后。”这些当官的要放弃普通百姓的性命。 沈耀傻眼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他刚才救了他，还是他也是歹徒之一。 对方歹徒见状也傻眼了，只见刚才喊话的人眼中满是戏谑，“怎么回事？你们南国人要内讧。” 江凤华眼睛盯着白语晗，希望她能冷静，否则真的惹怒这帮人她的小命就没了。 江凤华一副不会管两方闲事的姿态，朝歹徒淡淡道，“我不是南国人，而大周国的商人，我们只是初来南国做生意，所以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人，更不会管南国与你们有什么纠葛，但是你手中的女子是我朋友，我拿这位南国大人与你们交换，你们放了我朋友，大家都是生意人，这笔账我想你们都会算吧！” 杨拐子见状也笑了，“老子早就说过你们杀不死老子。” 他朝南国士兵道，“还不快放了老子，你们大人的脖子上也架着刀呢。” 士兵也很为难，“大人。” “不能放。”沈耀朝江凤华道，“公子既然是大周朝人，而我与公子无冤无仇，你为何这样害我，刀剑无眼，小心……” 江凤华道，“我只想救我的妹妹，大人见谅了。” 林语已经懂了江凤华的意思，手中的剑出鞘抵在杨拐子的脖子上，“放了你，你的人不放了我家妹妹怎么办，我家公子说了我们不会与你们任何一方为敌，但是你们要放了我家妹妹，我们才能把南国的这位大人交给你们的人，后面你们要打要杀与我们无关。” 杨拐子脖子上有一刀一剑，手还被镣铐钳制着，他迅速做出判断，抓一个百姓还不如抓住当官的首领。 他朝属下喊道：“麻三，先把这位南国的大人捏在手中，放了那女人。” 麻三道，“把他送过来换你们的妹妹。” 江凤华手上的刀紧紧地贴着沈耀的脖子，“大人请吧！” 沈耀气得要死，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冰凉感，他道：“你救了你妹妹，也逃不出南国，杨拐子一群人坏事做尽，你们帮他杀了本官，他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只知道我妹妹在他们手上，南国的百姓也在他们手中，而大人你及你的手下却要放弃他们，把大人交给杨拐子的人至少能保住百姓的性命。”她朝杨拐子道，“我这样说没错吧！” 杨拐子愣怔，笑道：“没说错，我们只是图财，并不愿意伤人性命，只要南国的大人愿意放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伤南国的百姓分毫。”这话假得不能再假，他们只贪图利益，不会管人死活。 “不要相信他们。”沈耀冷声道，“不要和强盗讲诚信，他们没有任何诚信可言。” 江凤华逼着他缓缓移动着脚步向歹徒靠近，朝麻三冷声道，“你若敢使诈，杨拐子的脑袋就会搬家。” 麻三被她眼中的凛冽之色震慑，他将白语晗提上前来，“一起换人。” 下一秒，正当江凤华接过白语晗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放开抵在沈耀脖子上的剑，沈耀动作也快，三下五除二就把麻三制服。 江凤华朝沈耀挑了挑眉头，“还不算太笨。” 沈耀眼中透露出对她的欣赏，将麻三制服又去捉另外的匪徒。 江凤华朝白语晗道，“快走。” 白语晗连忙往林语那边跑去，刚才她吓死了，看到这群穷凶极恶的恶人，她以为小命不保，还好江凤华救了她。 林语一刻也敢耽搁赶来帮江凤华。 同时，江凤华身子像泥鳅一般灵敏加入与歹徒搏斗，也救下了南国的一些百姓。 杨拐子见状，气得要死，“你们是南国人？” 江凤华道，“不是，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拿百姓的命做要挟，盗亦有道，懂不懂，做强盗也要有做强盗的底线，杀小孩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536章 沈耀 杨拐子见他的人都被捉住了，朝江凤华咆哮道：“老子做强盗要什么道义，老子有道义还会做强盗吗？快放了老子，你们知道老子的大哥是谁吗？区区南国……” 沈耀为捉这群匪徒已经布控一个月了，他一脚揣在杨拐子的屁股上，“本官管你大哥是谁，敢在南国犯事，本官严惩不贷。” 紧接着他又朝江凤华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你们在南国做生意，今后若遇到什么困难，可到黎城云王府找本官，本官叫沈耀，请问公子大名？” 江凤华朝他拱了拱手，“在下姓林。” 沈耀愣怔，他还以为对方姓阮，“你妹妹刚才称公子为阿阮，所以其实你叫林阮公子对吧！” 江凤华沉声道：“她不是我妹妹，是我朋友。”她对林语和白语晗都很陌生，不习惯称谁做妹妹。 杨拐子突然道，“姓沈的，姓林的，老子记住你们了，你们别落到老子手中，男女都分不清楚，蠢蛋，她一个女扮男装的臭娘们瞒不过老子的眼睛……” 林语见他嘴不干净，手中的剑指在他的眼珠子上，“老娘是男是女关你屁事，闭上你的脏嘴，否则老娘剜了你的眼珠子割了你的舌头。” 杨拐子瞬间住了嘴。 沈耀朝属下道，“把他严加看守，堵住他的嘴，带回黎城。” 他又朝江凤华看去，果真眉清目秀，“是在下眼拙，原来……”他看着也像姑娘。 江凤华却陷入了沉思，暗忖着：都已经落网了还敢这么嚣张和豪横，这些人都是些什么啊！ 林语将江凤华护在身后，“我们就不打扰沈大人办案了，再会。” 她拉着江凤华就走了，白语晗连忙跟上悄声道，“我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匪徒。” 后来江凤华才从林语口中得知，与南国相毗邻的除大周朝还有藩国，横跨海域就是藩国，而杨拐子这些人很可能是海盗假扮的。 杨拐子只是他的别名，不是因为他腿有残疾，人们才喊他杨拐子，而是因为他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强盗，所以大家才这么喊他，明显他敢这么嚣张她猜测因为他们背靠藩国。 林语常在外面跑生意，也会多关心一些关于盗匪的消息，南国官府为了杜绝盗匪横行很是伤脑筋。 大周和南国一直是盟友，早在大周圣祖帝继位时，两国便签订了文书，互通文字和贸易，共同维护两国关系，而此地正是两国毗邻的一个小镇。 像杨拐子之流，他们不仅在南国的土地上坑蒙拐骗，也会到大周的地界上行骗，根本就是常态，想要完全杜绝也是不可能的。 林语带着江凤华和白语晗入住客栈，白语晗道：“刚才的事多谢阿阮相救。” 她又朝林语道，“我看这里也不太安全，随时都有强盗出没，咱们又人生地不熟的，真的要在这里安顿下来吗？” 林语道，“南国玉产丰富，很多国家都会到这里淘玉，淘到好玉再拿回去就能大赚一笔，还有其他让你意想不到的好东西，等你到了这边的市场上，你会明白这里为何这么富有，不输咱们大周，至于你说不安全，目前来看南国人对大周商人还是挺友好的，出门在外，强盗哪里都有，自己小心一些。” 白语晗从没有出过大周，甚至很少出江州，白氏商行的产业与玉产业没有多少挂钩的，白家是做面霜和胭脂水粉起家的，后来也会经营一些衣裳和首饰，在江州一带很出名，但是出了江州，白家也没什么可傲气的。 白语晗难得出来，就当见一见世面了。 江凤华和林语之所以挣钱这么快，也是因为她们在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些玉石商人，花费了好几年时间，才积累了比常人多得多的财富。 林语朝江凤华道，“过几天我们也要去黎城拜见这里的富商，此人不仅是南国名人，在咱们大周朝也很有名气，阿阮也认识此人。” 江凤华记不起来她说的是谁，但是一路上她觉得她对玉石挺有研究的，她若去赌石运气应该很好吧！ 下午，沈耀亲自找到了客栈要见从大周国来的林姓商人。 客栈老板知道对方是黎城来的大官，连忙让店小二去喊人。 老板端了茶水送到沈耀面前，“那帮人害苦了我们老百姓，多亏了大人抓住匪首，为民除害。” 沈耀道：“官府已经贴出告示，凡是被杨拐子一群人骗钱的都去官府报案，掌柜这儿来往人多，互相通知一声，过几天本官就要押解匪徒回黎城了。” 老板道，“唉！感谢大人。” 这时，江凤华等人刚好被店小二喊下楼，她刚好听见沈耀的话。 沈耀见她来连忙迎接上去，“林姑娘。” “沈大人找我们什么事？” 沈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你们是来南国做生意的吧！大周和南国一向交好，大周朝的很多商人都到南国做生意，我想姑娘一定会去黎城转一转，为了感谢姑娘，我想邀请几位姑娘到我府上做客。” 林语和白语晗跟了出来，这男人眼中有光，一看就没安好心。 沈耀见她们不说话，解释道，“你们别误会，我是觉得，如果你们也要去黎城，随本官一路相对安全一些，杨拐子没说大话，他背后的势力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你们今天帮了我，我怕他们的人会报复你们。” 江凤华道：“既然惹不起沈大人就不怕得罪他的靠山吗？” 沈耀站直了身子，大义凛然地道，“本官的责任就是捉拿贼人，让老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杨拐子一群人伪装成商人四处行骗，南国很多百姓都被他们骗过，倾家荡产的比比皆是，我身为父母官，自然要帮老百姓追回损失的财物。” 白语晗道，“既然有官府为我们开路，我们不如就同他们一起去黎城吧！” 江凤华和林语都没意见，她们本就要去黎城，况且她们在南国本就有自己人。 第537章 安排 一个月后，塞北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江锦炎回到了盛京城。 他听说江凤华失踪的消息直接冲进了御书房。 谢觞见他气冲冲地进来，放下手中的笔，沉声道，“回来了。” 江锦炎几乎忘记了行礼，冷静下来之后，他恭敬行了一礼，“臣参见皇上。” 谢觞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他现在也没和江锦炎计较他的怒气，沉声道，“起来，坐吧！” 江锦炎站直了身体并没有真的坐，没想到皇上一点不担心阮阮的安危，这么久了都不告诉他阮阮已经不在宫里了。 他道，“皇上把阮阮弄丢了，我出京时向皇上保证过，我与四弟会替陛下守护好塞北，只求陛下护住阮阮，皇上又是怎么对阮阮的，长久以来真的只是阮阮一个人的错，陛下就半点错没有。”他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对皇上不敬，就算被责罚他也认了。 谢觞并没有生气，解释道，“朕会去把她找回来的。” “她现在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万一她出了什么事皇上还能像现在这样冷漠吗？”江锦炎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晨曦宫。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谢觞也很煎熬，他懊悔，痛骂自己，同时他也还是大周的皇帝，他一直挂心塞北的战事，只求在京中坐镇，给予他们最大的后方支援，好尽快收复塞北，他不想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直接道，“她们没去江州，没回虞城，几处她有可能去的地方，朕都找过了。朕就是在等着你回来，林语可能会把阮阮带去哪里？” 江锦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沉声道，“南国，她们可能去了南国。” “以前臣和阮阮一直在外面做玉石珠宝生意……后来一直是林语在忙，如果她们没回虞城，可能是去了南国，那里的玉石产量世界闻名，林语把阮阮带到南国极有可能。” 谢觞神色冷寒，林语真的把她拐到南国去了？ “现在你能尽快联系上你们在南国的人脉吗？” 江锦炎自从知道林语把江凤华带走，他就想过她们的去向，他道，“已经联系了，臣回来就是想要马上赶往南国找阮阮。” 这时，谢觞又拿了一道奏折递给江锦炎，“这是袁城主传来的奏折，大周与南国边境有异动，海盗猖獗，要求朝廷派兵支援，借着这个机会朕同你一起去走一趟。” 谢觞也分析过林语可能会带江凤华去到南边。 江锦炎看过后才道，“皇上要去南国，可是朝中还有这么多国事要处理。”他也理解皇上，不是故意责怪皇上没有把阮阮照顾好，他只是为妹妹担心怕她出事。 “朝中之事朕已有安排，塞北既然是江志钦打下来的，朕已经拟好旨意封他镇北王，以后塞北的安危朕就交给他了。” 江锦炎愣住，连忙道，“陛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志钦才十七岁，封王是不是太不严谨，志钦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此次收复塞北还有彭将军和众将士的功劳，程秧和程铭虽是副将，可是没有他们塞北不会这么快收复。” “朕是深思熟虑过的，能力大小不是和年纪挂钩的，他有谋略和胆识，塞北能归到大周的名下，他功不可没，朕会找机会亲自去一趟，不过现在朕要先要去找回阮阮。” 不知为何，江锦炎这次回来他觉得皇上变了，把塞北之地的权力交到江家手中，他真的这么放心吗？他不是一直怀疑阮阮，甚至怀疑江家。 接下来，谢觞又下了一道圣旨，让潘太傅和江太傅一起进宫教诸位皇子公主学业关键是皇子和公主都还小，还没有启蒙就交给两位德高望重的太傅教学会不会太早了。 谢觞第一次踏进高昭仪的永乐宫，高清瞳见状连忙带着人出来迎接圣驾。 只见院子里齐刷刷跪了一地宫女太监，只听谢觞沉声道，“都免礼。” 高清瞳也是胆战心惊，甚至十分别扭，“不知道皇上到臣妾宫中是为何事？”她进宫几年，皇上一次没来过，今天是吹了什么风。 高清瞳从进宫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皇上不喜欢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抱过任何希望，只希望带着女儿安安稳稳过日子。 谢觞道，“皇后不在宫中，你已经知道了吧！” 高清瞳连忙道，“臣妾知道。”她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皇后已经不在宫中了，为此她还担心了好一阵，整个晨曦宫的人都急疯了。 “皇后很快会回来的。”谢觞又道，“后宫一直是高昭仪与宋淑妃协助管理，现在朕来只为一事，朕会册封昭仪为贵妃，朕命你暂时替皇后打理好后宫，照顾好诸位皇嗣，你能不能做到。” 他册封高清瞳为贵妃不是因为喜欢高清瞳，而是因为她需要这样一个身份震慑后宫诸位嫔妃，这段时间他派人盯着后宫也摸清了大家的底，让高清瞳坐上这个位置，因为她不会作妖。 高清瞳跪在地上，“臣妾等娘娘回来必定会交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后宫。” 紧接着高清瞳又道，“启禀陛下，张静嫔和藩婕妤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皇后娘娘不在，太后又……” 谢觞沉声道，“以前皇后怎么样打理后宫，以后高贵妃按皇后的办法管理即可。” “是。”高清瞳道。 谢觞从永乐宫出来又回了晨曦宫，现在只要他不忙他都会住在晨曦宫里，学着江凤华的样子每天都陪伴几个孩子读书练字做游戏。 谢梓娫和谢弘宥自然是最高兴的，除了偶尔让他带他们去找他们的母后之外，其余时间都很听话。 他每天都会教他们读书练字，两个孩子在父亲的陪伴下学得很好。 现在的谢弘渊完全就是小婴儿，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他们读书时谢觞就把他放在旁边听，他听得特别认真，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 谢觞仔细观察，伍子大师的推测是不是有误，成天只知道睡觉的小奶娃，他长大后能挽救回大周朝吗？ 靠一个小奶娃不如靠他自己。 谢弘渊也是不会说话，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他若知道他可能要朝他爹翻白眼，两三个月的小婴孩不睡觉做什么，难道和谢梓娫一样背诗吗？ 第538章 到达黎城 另一边，江凤华等人也到了南国最繁华的都城——黎城。 南国果然很繁华，特别是南国的都城，做生意的人很多，南国人不会把做生意当成末流之事来看待，所以南国的商人地位都很高，南王支持百姓和外界通贸易，特别是大周朝。 这里的风景也很漂亮，每到一处，她们都要停留两天四处逛一逛。 在黎城入住的第二天，沈耀又找到她们入住的客栈。 白语晗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楼下的两人，呢喃道：“这位沈大人对阿阮挺关照的，他是不是喜欢阿阮啊！” 林语敲了她一脑壳，“别胡说。”她也看向楼下的两人，沈耀好像拿了一块上好的翡翠给江凤华看，两人正仔细研究着。 现在江凤华的确是记不起来谢觞了，同时也记不起来她的孩子和她的家人，她把她也当成了陌生人。 她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林语努力说服自己，至少她脸上的笑容都是开心的，而不是假笑。 白语晗道，“我才没有胡说，姓沈的也太殷勤了，你就不担心失去记忆的江凤华也喜欢上他。” 林语瞪了她一眼，“别胡说。” 白语晗嘟着嘴，“阿阮长得漂亮，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怎么胡说了。”说完她也跟了出去。 林语直接朝江凤华和沈耀的方向走去，“阿阮，沈大人，你们在聊什么呢！” 沈耀道，“我在办一件盗窃案，想请阮姑娘替我瞧瞧。” 林语看了一眼翡翠，直接道，“假的。”有什么可瞧的。 沈耀愣住，“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林语姑娘也这么厉害吗？” “假得太明显，做工也粗糙，既然要造价也造得真一些。”林语道：“这块翡翠如果是真的，是值不少银子，只可惜是假的。” 沈耀也没有瞒着，“真的被盗了，贼人拿了这块假的顶替，应该又是团伙作案。” “你们南国最近怎么这么多起盗窃案？”林语又道。 沈耀道，“南国边境也不安生，海盗猖獗，为此南王也很头痛，官府的人更是每天都很忙碌。” 林语嗤之以鼻，“海盗来盗你一块小小的翡翠，闹这么大的动静偷了多大价值的珠宝玉石？” 江凤华直接道，“林语的意思是说这么假的翡翠能被人李代桃僵换掉，可能是熟人作案，与真正的海盗无关，沈大人不如回去查一查身边人。” 沈耀只觉得醍醐灌顶，猛地一拍脑袋，“我怎么没有想到，有商铺报官说商铺被盗，万一是他们的人监守自盗呢？” 江凤华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这么拙劣的借口，她无意间问道：“请问大人任什么职位。” “少府一职，负责查案，命案或者盗窃案甚至别的都归我管，大家都叫我沈少府。”沈耀又道，“类似于你们大周国的京兆府尹。” 江凤华又问，“任职多少年了？” 沈耀稚嫩的脸上挂着笑容，“几个月吧，杨拐子行骗案是我接手办的第一个案子，我是不是挺厉害的，这么快就追查到了匪徒。” 林语和江凤华都不说话，还挺会自我肯定的。 沈耀又道，“我来是想请你们去黎城最大的展馆逛一逛，你们要见文博大师，里面有很多文博大师的作品，可能你们会感兴趣。”他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江凤华是想去的，她听林语说她们来黎城的主要目的就是见文博大师，他是玉器行和古董行的大师，请他鉴定一尊玉石真假的收费也不少，关键是经他手鉴定的东西就没有假的，大家都很相信他，他在玉石界的声望也很高。 林语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因为凭她们现在想要见到文博大师不会那么容易，就算是朝中官员，也不一定能见到。 她问：“你怎么能见到文博大师这样的名家，还能进入展馆看他的作品。” 沈耀颇为自豪，“我祖父和他很熟悉，所以我也沾我祖父的光。” 沈耀早就已经自报过家门了，他住在云王府，是云王爷的儿子，也是世子，进入官府任职也是不得已的。 南王定了一个规矩，凡是被南王直接赐封或者做出大贡献的人可授予王爷称号，所以南国的王府很多，不值得一提。 紧接着沈耀带着几人又来到一家玉器店，只见里面围着不少人，生意也很好，价格也比他们在大周朝看到的许多首饰贵得多，玉品成色也比拿回盛京的要好得多。 也就是说很多不懂行的人即使花了大价钱买到的玉器怎么都比不上这里面的产品。 沈耀道，“楼下比较繁杂，我带你们到楼上去看看。” 林语也带着属下跟着，她朝江凤华解释道：“像这种玉器店在南国多得数不胜数，一楼的首饰也是用玉石的边脚料制作而成，真正的好东西可能在二楼或者三楼。” 江凤华道，“以前我们来过这种地方吗？” “应该算来过了吧，规模没有这里大，好长时间了，我都忘记了。”林语又道，“不过我想带你去见的文博大师，他雕刻出来的作品很受欢迎，也很考验功夫，我想阿阮你一定感兴趣。”因为以前她就感兴趣 江凤华也听懂了，文博大师不是倒卖玉石的，而是把玉石加工成工艺品的大师，让玉石发挥它更大的价值。 一块原石肯定没有一个成品值钱，经过手艺的加工，价值也会翻几番。 沈耀没想到她们对玉石这个行业也这么了解，夸赞道，“姑娘真是厉害。” 江凤华却在想南国出现海盗，海盗要偷盗也是偷盗这种价值连城的工艺品。 海盗穷凶极恶，他们不同于普通的匪徒。 她道，“能上二楼的人在身份的验证上应该很严吧！” 沈耀道，“没错，不过你们跟着我，我可以带你们畅通无阻。” 第539章 遇上抢劫 江凤华看见刚才有人进来时的确被很严苛地检查才能踏进展馆，四周不仅有无数护卫，官府也派了人在展馆四周巡逻。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防守是挡不住真正的匪徒的。 沈耀却轻易带她们进了展馆，守门的人对沈耀也十分尊敬。 江凤华虽然失忆了，但她还是没有放松警惕。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各种精致玉器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令人震撼，到南国最多的生意人也是大周朝人。 沈耀主动为她们做起了导游四处闲逛，白语晗满目震惊，“我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精美的玉器，我们是来到了玉石之都吗？人果然应该多出来走走，这些玉饰品都好漂亮啊！” 这里也围了不少人，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一个老先生。 沈耀见江凤华目不转睛地盯着，解释道：“大家都叫他吴三爷，是我们黎城很有名气的玉雕大师。” 此时吴三爷正在修复一个被摔坏的翡翠玉饰，他的神情很专注，手上布满老茧，他的动作十分灵巧，每一个动作都谨小细微，一看就是老匠人了。 沈耀解释：“干这种活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要十分精准和小心，否则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吴三爷的手艺也很好，大家都很相信他，才敢把破损的玉器交给他修补。” 从沈耀的口中她们得知，能进入展馆的人也并不一定都是富人，有的人花小钱购买原石开出品质上层的玉石，卖了就发达了的人也有很多，同样为了赌石倾家荡产的人也有。 南国是一个让人很梦幻的国家。 吴三爷突然抬起头来看了沈耀一眼，他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要行礼，沈耀一个眼神突然将他制止，吴三爷又继续手上的动作。 江凤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互动，她不动声色又继续闲逛着。 明显沈耀从进入展馆开始他就很悠闲，他说过他是云王府世子，是被逼无奈才去任职少府一职，那他几个月之前都在做什么？ 这时，她突然看到有一男一女像是有目的性地在闲逛，两人身着大周朝服饰，甚至还专门走到大件的展品面前，也有侍女介绍展品的价值和工艺，介绍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江凤华问沈耀，“这里面的东西也是要对外卖的吧！” “当然，一楼的相对好卖一些，价格也便宜，楼上都是精品，价格当对贵一点，在这里只要能给出合适的价格买卖都不是问题。” 沈耀十分懂行地介绍着，“你们如果想要拿玉石回大周朝售卖，我可以带你们以最低的价值买到好品质的东西，保证让你们不虚此行。”他非常热情好客，乐于助人。 江凤华道，“我看沈大人不像办案抓贼的，倒像是个精明的商人。” 沈耀愣怔，脸上换上笑颜连忙道：“我就是一个捉贼的小官，不过是跟着长辈们身边耳熟能详，这才了解一些。” 江凤华明显不相信，沈耀对这里面的流程十分清楚，介绍展品更是信手拈来，她猜测他和这间玉器店的关系不简单。 不过这些信息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对珠宝首饰的兴趣不大。 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也只有这两个月的记忆，林语找了很多说辞应付她，但是都是漏洞百出，还说是顺道来南国做生意，她看她就像是被敌人追杀逃到南国来的。 江凤华甚至在猜想她们是不是犯了什么大罪林语才带着她东躲西藏。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姑娘朝沈耀打招呼，“耀哥哥，你回来了？” 沈耀见到女子连忙将她拉到一边悄声道，“她们是我的朋友，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和你一样姓沈，是云王府的世子，记住了，还是老规矩。” 沈冰璇了然，又道：“你回来了怎么不回宫，又跑到店里来瞎逛，当心你父王又把你关起来。” “嘘。”沈耀连忙阻止，他并不喜欢天天呆在宫中，而是喜欢出来做生意，也是被迫去任职少府一职。 这时，小姑娘看江凤华几人的眼神更加好奇。 三人也很奇怪沈耀的举动，几人也不知道沈耀和小姑娘说了什么。 沈耀朝她们走近，主动介绍道，“我妹妹，她叫沈冰璇。” 沈冰璇见三人虽然穿着南国服饰，气质却不像南国人，她脸上笑眯眯的，“你们好，我叫沈冰璇，你们是我哥哥的客人？欢迎你们到南国做客。” 三人点头各自介绍自己的名字，“你好。”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群人将沈耀围住，“六公子回来了，请先回家吧！” 沈耀冷声道：“我一会儿自己回去，你们都先退下。” 来人明显不相信他会回去的话，“属下也很为难，公子请跟属下们走吧！否则我们也不好交代。” 沈耀最终还是妥协了，临走时朝沈冰璇道，“璇儿帮我照顾我的客人，我很快就回来了。” 他对几个隐卫满是怒意，但又不敢反抗，“我会再来找你们的，你们就在客栈等我。” 几人只觉得尴尬，他明明是被人控制住了自由，他还有机会来找她们吗？ 她们为什么要在客栈等他？ 在她们转身出了展馆的那一刻，只见角落里的一男一女眼中露出贪婪的神色，他们甚至还把目标放在了吴三爷身上，只觉得他手艺的确很好。 这边江凤华带着几人加快了脚步出了玉器店，她对这里很陌生，也很不喜欢这里。 从展馆出来，几人就准备和沈冰璇分开走了。 没走多远，沈冰璇又追了上来，“我答应耀哥哥照顾你们的，我请你们吃饭吧！现在也到饭点了，那边酒楼里的菜特别好吃，都是咱们南国的特色菜。” 林语直接道，“沈姑娘是沈公子的亲妹妹吗？”她可不和不诚实的人做朋友。 沈冰璇有些尴尬，回答得模棱两可，“我……我自然是我哥哥的妹妹啊！” 白语晗也看出来了，“人家都不和我们说实话，显然没有把我们当朋友，我们走。” 江凤华一句话没说，但是她却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异动，连忙拉着林语和白语晗退到一边，朝沈冰璇道，“沈姑娘，你先别管我们了，快去报官吧！这里特别不对劲……” 她话刚说完，下一刻，只见一群凶神恶煞的人直接冲进了展馆。 紧接着就是一声声爆炸声从展馆里响起，一时间到处都是逃窜的百姓，沈冰璇也傻眼了。 江风华见她傻愣着，拉了她一把，“先离开这里再说，这里很危险。” 沈冰璇几乎被拖着离开的，白语晗也连忙跟上，她也差点吓傻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语道，“可能是海盗。”她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没想到这次来南国，南国会这么乱。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被抓进衙门的杨拐子也突然出现在玉器店门口，他带着人冲进了玉器店就开始抢劫玉器和进店的客人。 第540章 沈耀的真实身份 看到杨拐子从牢里逃出来了，江凤华带着几人迅速躲了起来，沉声道，“黎城是南国的都城，敢这么猖狂在大白天抢劫，可能并不只是海盗，当初杨拐子说他背后有人，刚到黎城就被他逃了，看来他的靠山不小。” 此时官兵听到动静也赶来了，匪徒太过凶狠，官兵手中拿着弩箭朝匪徒射杀，匪徒却拿了火药直接开炸，分明是有备而来，官兵也被炸得四处逃窜。 片刻后，只见吴三爷也落入了刚才的一男一女的手中被带了出来，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连求饶：“你们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年纪一大把了也不中用了。” 杨拐子一巴掌打在吴三爷的脸上，“就凭你在南国的声望，你就比其他人有用，你得感谢你的好手艺保住了你的小命，否则你就像他们一样。” 他话说完抓了一个普通百姓就直接杀了，只见百姓连气都没有喘一下就躺在血泊里。 沈冰璇吓得瑟瑟发抖，“三伯伯。” 江凤华怕她闹出动静，紧紧地捂住她的嘴，悄声道：“你想活命就别出声，这些人杀人不眨眼。” 杨拐子像是在找什么人，他带着人四处查找，“一定要给老子把人找出来。” 江凤华又想到当初杨拐子被沈耀捉走时喊话说要找他们报仇，杨拐子会不会在找沈耀和她？ 白语晗也吓得要死，她拼命抓住林语的胳膊，她不该和林语跑出来的，“我们现在怎么办？” 江凤华轻声道，“客栈不能回去了，姓杨的肯定会四处找我们。” 敌强我弱，她们不会去硬碰三硬。 林语道，“跟我走，现在只有一个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沈姑娘，你要先回云王府？”林语问她。 “我要回去，我带你们去我家吧，这些歹徒可能只是想要抢夺财物，再怎么说我家是王府，他们不敢进王府杀人的。”沈冰璇道。 白语晗道，“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暂时去王府住可能还安全一些。” 江凤华摇头，“此时的南国可能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了，冰璇姑娘现在回家可能也有危险，你得告诉我沈耀到底是什么人，刚才带走他的人又是什么身份，他若真的是你哥哥，你哥哥此时可能也很危险。” 沈冰璇闭紧了嘴巴，耀哥哥每次出宫都是借用了沈家的身份：“他不会有危险的，那些人是保护他的人。” 江凤华是觉得这二十多天里，沈耀对她们的确挺照顾的，她认真道，“刚才杀人的那个男人要找的人就是你哥哥，你哥哥落入他手中可能会被剥皮抽筋，你快去告诉你哥哥吧！” “你怎么知道？”沈冰璇还没有察觉出南国的异样。 林语朝江凤华道，“我们只是大周来的商人，我们是来做玉石生意的，没想到会遇上匪徒横行，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吧。” 江凤华道，“先离开这里再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此时杨拐子正在四处寻找她们的下落，他得到的消息就是姓沈的带了三个姑娘进了展馆。 江凤华直接把沈冰璇也带走了，杨拐子都逃出来了，现在云王府可能也不安全了。 很快，林语将她们带回了以前他们在南国租住的小院。 江凤华进入这里只觉得有股熟悉的感觉，但是她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林语敲了门才道，“阿阮，以前我们每次来南国都会住在这里。” 这时，一位七十多岁的阿婆来开门看见她们，她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们是林姑娘和阮公子？” 林语道：“毛阿婆，是我们，好久不见了。” 毛阿婆眼眶里弥漫着泪水，“是有好几年没见了，我家小汤和阿鲜常常念叨着你们呢，这次你家大公子没一起来？” 林语连忙换了话题，“你家两个外孙没在家？” “去和他们捡玉去了，可能快回来了吧！”毛阿婆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 江凤华对毛阿婆完全没有印象，只见毛阿婆直接握住她的手，高兴道，“阮公子快请进吧！” 她默默跟着毛阿婆进了院子里，她口中说的大公子是谁？ 江凤华道，“我们来这里会不会打扰阿婆？”她想说会不会连累毛阿婆。 毛阿婆道，“阮公子说的哪里话，以前你们每次来都是住在我家，不仅给钱带礼物，还教我家小汤和阿鲜读书认字，给他们带很多大周的好东西，公子留给他们的书他们翻了又翻，多亏了你们，他们这些年过得才很开心。” 林语连忙解释，“阿阮摔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毛阿婆道，“怎么会摔到脑袋，有没有大碍啊！” 林语道，“就是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其他都没什么事，以后我再慢慢和阿阮解释，她会记起来的。” 进了屋，毛阿婆又连忙给她们倒水喝，“没想到几年不见阮公子，她竟不记得我们了，我家两个小鬼头一直记挂着她呢！” 毛阿婆知道江凤华是女扮男装，毕竟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只是她在外面一直穿男装，她喊阮公子喊习惯了。 白语晗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只觉得这个小院干净整洁，种了许多漂亮的花花草草，芳香四溢，与外面的喧嚣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沈冰璇还从来没有来过普通老百姓家里，一看就不是个富裕的人家，只有老婆婆一个人，老婆婆真诚善良，对几个大周国的人都如此惦记。 江凤华又问她，“现在沈姑娘还是不愿意说沈耀的真实身份吗？我们从玉器店跑到这里，你知道为什么一路过来这边相对安全吗？” 沈冰璇道，“为什么？” “因为这边明显不是富贵人住的地方，像毛阿婆这样的贫困百姓不是匪徒的抢劫目标，我猜他们想抢的都是富人，并且你们南国的朝廷出现了内贼。” “你什么意思？”沈冰璇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江凤华解释道：“玉器店门口明明有很多护卫和官差保护，他们没有提前把可疑人清理出来，最后却让匪徒直接冲进去抢劫，可能这些护卫和官差早就被人收买了。” 沈冰璇听后也觉得有道理，展馆一直很严，今天为什么这么松懈。 江凤华也只是分析的，因为林语带着她们走了一路都很安全，来到这片区域，她知道住在这里人并不富裕。 第541章 南国乱了，陷入风波 沈冰璇想了想才道，“耀哥哥其实不姓沈，他其实是姓蒙，叫蒙耀，是宫里的六王子。” 林语听后只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王子跑去这么远的地方亲自捉贼？” 江凤华道，“玉器店到底是谁的产业？是蒙耀的吗？”她感觉这点很关键，匪徒明显就是冲着玉器店来的，甚至轻车熟路，像是只为这间玉器店而来。 她在想那伙匪徒直接抢了玉器店，却没有对周边的商铺动手就很奇怪。 只听沈冰璇又道，“他母亲是我们沈家的女儿，是大王的宠妃，是我姑母，六王子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也不喜欢像他父王一样做大王，他喜欢做生意和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以前常常偷溜出宫跟着文伯伯做玉雕。 你们去的玉器店就是我们云王府和文伯伯的产业，耀哥哥在里面也能挣钱，也算是个小老板吧，不过被大王知道后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少府的职务……” 林语道，“南国王室只有他一位王子吗？” “不是啊，还有大王子和四王子，耀哥哥是六王子，总共就三位王子，他们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王族的关系很复杂的，大王娶了很多妻子，她们的孩子虽然是同一个父亲，却是不同的母亲，根本就不会一条心，所以耀哥哥和他们关系都不好。” 她想：可能是大王比较喜欢她姑母，所以大王想把王位传给六王子，可是六王子根本不喜欢做大王。 林语深有体会，她觉得只要是皇室，他们的人物关系都很复杂，每个人的母亲都不一样，却都是同一个父亲，这样能有多少亲情。 最后谁能坐上王位就各凭自己本事了，所以也会争得头破血流，不顾亲情。 她们也从沈冰璇的话里听出来了，蒙耀性子比较开朗，心地善良，所以才得南王看重，这位南王还真是性情中心啊！ 江凤华听后只觉得蒙耀实在太不靠谱了，当初捉杨拐子时就害了好些百姓，却没有把人看住，果真不是一个做大王的料。 能继位南国大王之位，除了善良可不行，还得有手段，蒙耀设计引杨拐子这都不叫计谋，让无辜的百姓因他而丢了性命，受伤都是他的错。 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王子，江凤华也想通了一些事，连王子都敢对付，看来杨拐子背后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也不低。 她和林语想到一块去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王子间的争权夺利。 很快她们得了一个消息，那伙匪徒将玉器店抢劫一空逃跑了，官府也是敢怒不敢言，见匪徒杀人不眨眼，官兵都给吓退了。 云王府是第一个遭到匪徒迫害的，好在云王爷靠着威望吓退了匪徒，也仅仅只是吓退而已，因为云王府突然着火了。 这些多人甚至还让匪徒逃走了，看来她猜测没错，南国出现了内贼了。 沈冰璇一听云王府着火了也不管不顾往家里赶。 她也感觉这次事件是针对云王府来的。 - 与此同时，另一边，蒙耀一进入宫中，宫外的消息也传了进来，他又要出宫。 南王是恨铁不成钢，“耀儿，父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想要活活气死父王吗？” “宫外出事了，杨拐子被人救走了，儿子要立即出宫调查清楚，是谁放了杨拐子？” 蒙耀现在还不知道他是遭到了杨拐子报复，还好他进了守卫森严的宫中，否则他可能就真的被害了。 南王道，“本王已经让士兵去捉拿这群盗匪，这件事就交给将士们去处理，你不要再出宫了。” “我现在还是沈少府，是朝中官员，宫外百姓们正在遭到匪徒残害，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的官职还是父王交给我的，现在我却逃走了变成缩头乌龟，我怎么和百姓交代。”蒙耀沉声道。 “耀儿，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最近南国各地为什么会闯进来这么多行骗的人的，极难将他们一一剿灭清除，他们不是一群普通歹徒，很可能是有藩国撑腰，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烧杀抢劫，本王已经派军队去镇压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蒙耀顿了顿，懵了，此时他还不知道背后之人真正要害的就是沈氏一族，为的就是拔除他的势力，阻止他做南国大王。 这时，宫外又有消息传来，“启禀大王，云王府着火了，云家的玉器店也被盗匪抢劫一空，官府和百姓死伤无数……整个黎城都乱了。” 蒙耀再也坐不住了，不顾南王反对直接出了宫，“儿臣先出宫瞧瞧。” 南王连忙叫隐卫保护蒙耀的安全。 蒙耀刚走，南王宫的角落里就出现一双阴毒的眼睛，暗忖着：“父王总是那么偏心，想要把王位传给蒙耀这个窝囊废，既然如此就别怪儿子了。” 在蒙耀离开宫后，大王子的人就开始在宫中布控了，很快四王子也被他喊进宫了，“大哥。” “蒙耀回来了，可以动手了。”大王子满目阴沉。 这边，南王随后又召集大臣们进宫商讨对策，“咱们海关一向严防死守，怎么会有海盗突然闯进南国烧杀抢劫，把海关统领捉来问责。”这人明显就是想要挑事的。 又有官员道，“两个月前，就有海盗肆意侵扰南国边境，南边海域几乎被他们占领，海盗不除，南国随时都可能被海盗抢夺的危险，捉了陆统领问罪，谁去守边境抵御敌人。” 南王满是担忧，“本王就怕不仅是海盗肆意横行，甚至还有海域之外的藩国想要借着海盗作乱。” 另一个官员道，“臣以为南国可以向大周朝求助驱逐海盗，如果藩国真的敢谋害我国，咱们要早做打算啊！” 眼下南王也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向大周国请求支援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南王不知道的事，他想什么办法都救不了他，南国马上就会落入他的大儿子手中。 第542章 你的弱就是你的错 与此同时，大周朝。 谢觞和江锦炎快马加鞭赶到了大周与南国的边境线上，他们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让袁城主带他们去了军营。 谢觞盯着指挥作战的沙盘，“藩国如果要进入大周最省时省力的途径便是通过南国这条捷径，守好南朝的边境线刻不容缓，朕更担心南国现在内乱会对大周朝有影响。” 袁城主道：“目前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藩国指挥海盗滋扰南国，臣得到的消息是南国朝政可能已经出现分歧，因为南王年事已高，南王中意的继承人是六王子。 但是大王子和四王子的争斗也很激励，现在又有海盗肆意攻击，南国的内政我们不好控制，如果这个事件的背后还有藩国支持，就更复杂了。” 袁城主想要守好国门，自然早就在南国内部安插了探子，所以他才能早在几个月前就打探到南国的实际情况向盛京求助。 袁城主也没有想到皇上会亲自赶来。 江锦炎道，“大周与南国贸易一直以来都很紧密，两国互通贸易已经有百年历史了，我们如果要进入南国也很容易，伪装成商人即可。” 谢觞想：其实即使南国不向大周求救，大周也一定会帮南国驱除海盗，一旦南朝被海盗占领大周肯定是受影响最大的国家，这也是大周和南国一直交好的原因。 在大周圣祖帝在位期间，本就可以收复南国归大周所有，当时南国首领也只是一个部落酋长，当时的大周皇帝考虑到鞭长莫及就和南国立下友好盟约成为盟友，关系一直延续到现在。 塞北的战事让大周不能在短时间内再起战火。 谢觞眸光冷冽，沉声道，“袁城主，林枫，你们带人去和南国官员对接，朕和锦炎乔装成商人进入南国。” 江锦炎也早就安排人提前进入了南国，南国内部十分混乱，林语会带江凤华去的地方他也猜测到了，只希望她们保护好自己，等着他们去找到她们。 - 这边，蒙耀到了云王府看到这里的惨状他也懵了，一夜之间云王府变成了一片废墟，云王妃被人杀死了，云王爷回来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气病了，他发誓一定要捉到杨拐子等人。 出宫后他集齐官兵到处搜寻匪徒的行踪。 匪徒盗取了玉器店里的展品也迅速撤离了，街上还是人心惶惶，匪徒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海关那边也没有匪徒过关的消息传来。 看似是一个简单的抢劫案，实则藏着他不知道的阴谋，他心里有怀疑的人，但是又没有证据证明。 此时蒙耀也是一头雾水。 江凤华和林语也和沈冰璇回了云王府，沈冰璇伤心欲绝，不明白是谁要害沈家。 江凤华提醒过让他查守在玉器店门外的护卫和官兵，最后也瞬间消失了。 江凤华又问，“分明是有预谋的烧杀抢劫，六王子就没有怀疑过是谁要害你们。” 沈冰璇眼睛都哭肿了，“对，这件事明显就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沈家，是谁想要将沈家赶尽杀绝。” 蒙耀说出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其实我这么多年在宫外一直都叫沈耀，我虽然是父王的儿子，可是我更喜欢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如果是大哥和四哥做的手脚，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早就与大哥和四哥表明过不会与他们争夺王位，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凤华打断他的话，直接切入正题，“你不与别人争，别人也会与你争，你觉得你没有什么错，但是你越弱，别人就以为你越是好欺负，你的弱就是你的错。 你的出生是容不得你不争的，因为你的存在注定是别人最大的威胁，云王府是六王子最大的后盾，除掉这个护盾等于替很多人扫清了障碍。” 听了这话，蒙耀愣住了，不争不抢也是错，越弱也是错。 江凤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无意识说出些话，其实南国的事与她们无关的，她们来看一眼就可以回到安全的地方去。 南国乱得很，她们可以回到大周国去。 看到沈家的惨状，她心里突然有些感同身受，仿佛曾经的自己也被人狠狠的欺负过，就是因为她太弱了，毫无还手的能力。 她道，“退让是换不来平安的，只有去争斗把自己变大变强才能换来你公平。” 蒙耀暗忖着：如果他做了南王，是不是就能保护舅父一家，即使他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他也要逼着自己去喜欢，否则就会像今天这样他毫无还手的能力。 林语道，“我们要回国了。” 蒙耀道，“你们要离开了吗？我答应过要带你们……”接下来话他不好意思说，展馆都被人洗劫一空了，他还想要带她们去淘宝，现在家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宫里有人找了过来，“六王子……” “顺子？你怎么穿这身打扮。”顺子是南王的内侍，只见他穿了一袭宫女的服饰出现在蒙耀面前，“六王子快走啊，宫里出大事了。” 蒙耀道，“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啊！” “沈妃娘娘被人杀死在了宫里，大王突然病重，现在宫里是大王子和四王子做主，奴才也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找王子。” 蒙耀听见他娘被害死的眼眶通红，“我出来时父王还是好好的，他怎么会突然病重，母妃怎么会被害死。”他不敢相信，明明上一刻还好好，现在怎么感觉天塌了一样。 说着，他就要回宫。 顺子道：“您不能回宫了，宫中有变，您若回去一定会被大王子和四王子害死的。” 云王爷听见宫中有变，也顾不得伤心难过，“怎么回事？” 顺子又把悄悄听到的话说了一句，“是大王子和四王子勾结在一起要害大王。” 他又拿出一道南王亲笔的旨意交给六王子，“请王子一定要保重性命。” 蒙耀打开旨意，“传位诏书。” “是，这是大王亲手交到奴才手中的，王子快走吧！” 就在这个时候，云王府四周又有一群海盗打扮的匪徒靠近，只见杨拐子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嚣张道：“老子说过别让老子逃脱，否则老子要你们好看。” 第543章 云王中箭 林语下意识把江凤华护在身后，轻声道，“待会儿什么都别管，我会护你离开。” 自从她们知道南国不安全，她们就在身上佩戴了剑，她手握剑柄，作势要拔出长剑。 江凤华沉声道：“你们照顾好你自己。” 白语晗和沈冰璇也躲在后面，“父王。” 云王爷一声令下：“云卫听令，保护六王子和璇儿离开，留几个人与本王断后。” 瞬间云王府的护卫齐齐上前将众人护在身后，“是。” 蒙耀身边也带了隐卫，见海盗敢公然出现，所有人都是戒备状态，随时保护六王子突围。 蒙耀知道是杨拐子捉走了吴三爷，抢劫了玉器店里所有玉器和首饰，肆意杀害了店里的客人，甚至云王府也是他们的人放火烧的，云王妃也是他们杀的…… 他恨意从心底起，恨不得亲手杀了杨拐子，蒙耀甚至气得只能说出几个字，“杨拐子，是你？” 杨拐子知道他们逃不掉了，态度十分嚣张：“沈大人亲自将老子押解到了黎城，才几天的时间就不认识老子了，老子若不是被那臭娘们算计了，老子也不会被你捉住，这笔账老子今天一并和你们算。” 他眼神戏谑盯着江凤华等人：“女人全部留活口，这么漂亮的娘们带回去让兄弟们尝尝鲜。” 江凤华看了杨拐子等人一眼，冷声道，“对面的这些人除了长得凶神恶煞一点之外，没什么别的用处，大家不用怕他们，一群只会欺凌弱小的窝囊废而已。”他敢公然站在明处自然是因为他有靠山。 杨拐子道，“臭娘们……” 下一刻，蒙耀手中拿着大刀猛地朝杨拐子袭击而去。 杨拐子连忙往属下后面躲，“放箭，杀了他。” 江凤华又嘱咐白语晗和沈冰璇，“自己藏好了，再落入敌人手中，恐怕就救不回来了。” 白语晗也学聪明了，她又紧紧拉着沈冰璇，她家护卫会护着她们。 一时间，整个现场打得乌烟瘴气，几方人一起加入战斗，蒙耀的武功不算弱，但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就算肩膀被箭头射中他拼了命都要将杨拐子的头砍下来。 江凤华和林语配合得很默契，一连击退好几个海盗，林语骂道：“果真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这时，海盗又点燃了火雷开始四处投放，她们明明占了上风，却畏惧火雷不得不退开，一时间就落了下风。 江凤华见蒙耀还在紧追着杨拐子不放，她实在不想看到他就这么被海盗炸死，现在的蒙耀一点理智都没有，她朝林语道：“掩护我。” 说完，她又去帮蒙耀，林语又连忙去掩护她。 杨拐子又点燃火雷朝蒙耀扔去，“老子炸死你。” 就在千钧一发之间，江凤华强行将蒙耀拉到安全区域：“你不要命了，你父王还在宫中生死不明，你娘亲的仇你不想报了，这么死了值得吗？” 蒙耀肩膀中箭，已经杀红了眼，“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杨拐子。” 蒙耀并没有伤到杨拐子的性命，但他下刀也狠，杨拐子躲在海盗中间吓得要死。 这时从远处跑来一辆马车，“主子快上车。” 林语见是她们的人，又催促江凤华和蒙耀先上马车。 江凤华见蒙耀已经受伤了，就让人先将蒙耀送上马车，“你们先送他们离开。” “阿阮，你也上车，我断后。”林语见江凤华没有上马车。 这时，云王道，“你们把璇儿带走，本王来断后。” 云王年轻的时候也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区区一群海盗还不是他的对手，刚才也因为对方有弩箭和火雷让他们趋于弱势。 很快白语晗和沈冰璇在护卫的保护下也上了马车。 “父王。”沈冰璇喊道。 云王冷声道，“别管父王，本王乃云王，他们不敢伤我。” 再怎么说他是南国的功臣，这一生并无任何过错，就算大王子和四王子站到他面前，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姑娘，你先走。”云王见江凤华并没有上马车。 江凤华仿佛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找准了时机冲到杨拐子面前直接将杨拐子给拦下了。 下一刻，她的剑尖抵在杨拐子的胸口，眸光射出冷凛的寒光，冷声道，“你的死期到了。” 杨拐子见她主动送上门来，突然掏出一个火雷准备点燃吓唬江凤华，江凤华胆子也很大，根本不经他吓，手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直接挑断了杨拐子的手筋，火雷也滚落在地上。 杨拐子这时才知道怕了，他手中的刀明显没有她手中的剑快，“女侠饶命，我们无冤无仇，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互不相干……” 江凤华懒得和他废话，一剑刺穿了他的脖子，“我说过了盗亦有道，你不该乱杀无辜的，你下地狱去为你杀的人赔罪吧！” 对于这种人她不想与他多说废话浪费唇舌，他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让他活着她也实在觉得心梗。 鲜血从杨拐子的脖子喷洒出来，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女人这么狠，他不过就是骂了她几句而已。 他嚣张跋扈，杀人不眨眼，现在被一个女人不眨眼杀了，叫他如何甘心。 林语道：“现在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云王见她直接把杨拐子杀了，他也傻眼了，原本他是准备要杀了杨拐子替妻子报仇的。 这些海盗当中有多少真正的海盗，其中又安插了谁的人要致他们于死地，云王也是想过的。 云王也拼尽了全力追杀海盗，海盗在他们的奋力反抗下死伤过半，眼看着匪徒又将落于下风，云王势必要将他们宰杀殆尽。 就在这个时候，官府的援兵到了，带队的正是与他曾经同生共死过的马副将。 云王以为马副将是来援助他的，正当他放下防备，官兵突然朝云王的方向射来一支利箭，箭头直接朝着云王射去。 同时，只听马副将喊道，“所有人捉住海盗，追……啊！” 江凤华看见朝云王射来的箭头高声喊道，“云王爷小心……” 她的声音并未落下，紧接着只见又有官兵喊放箭，数支箭头朝云王身上射去。 第544章 暂时无碍 江凤华知道南国有人要造反，云王的生死关系到蒙耀和南国的生死，甚至她感觉南国的存亡与大周国的安危也有很大的关系。 就在箭头要射中云王之际，江凤华没有多想直接挥剑阻挡箭头落下，她的手背也被箭头划伤，她冷声道，“云卫听令保护云王爷。” 云王被第一箭射中却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接下来的箭头射来之前他也尽量阻挡，在江凤华和云卫的帮助下成功躲过了箭头射杀。 云王眼神冰冷地看上马副将，“马虎，你……” 江凤华连忙将他要说的话拦下。 只见马虎下马假装关心道：“王爷，对不起，下官不小心伤了王爷，下官来迟了，王爷你坚持一下，下官马上给你请大夫。” 江凤华和林语并没有逃走，蒙耀等人却被林语的人先救走了。 江凤华假装朝云王道，“王爷受了很重的伤，卑职替王爷检查一下，现在云王府被烧了，劳烦马大人替我们找个地方给王爷养伤。” 马虎双手紧紧地拽着，现在再下手已经来不及了，大家都看着呢。 原本他是要借着射杀匪徒顺便“不小心”将云王杀了，现在他该怎么向大王子交代。 只见云王也很聪明，马上表现得很虚弱的样子，“本……本王若死了，马大人一定要找到六王子好好照顾他。” 马虎见状也是半信半疑：“王爷放心吧，下官一定会找到六王子的。”最好重伤死了他好交差。 云王沈傲可是南国的大功臣，很受百姓尊重，就算是大王子也不能明着对付他。 马虎朝江凤华和林语道，“这两位是？” 她们穿了南国的服饰，说的也是南国的语言，江凤华道，“我们是王爷的侍卫。” “你们是南国人？” 云王道，“他们是本王收养的孤儿，怎么不算南国人。”不管她们长得像哪国人，这也算糊弄过去了。 他又道，“他们现在也是新加入云卫军的侍卫，专门保护本王，本王让他们做侍卫保护本王安全，马副将没有异议吧！” 马虎连忙道，“下官自然没异议。” 有云卫军在场，还有云王府的下人，战火停了之后百姓们也都冒出头来看着，马虎也不敢再动手。 江凤华迅速在脑子里分析利弊，她们没跑就是因为她知道她们跑了官府反而有借口追杀她们，沈家能被封为异姓王，又得大王子和四王子忌惮，一定是因为沈氏在南国的地位很高。 若不是被算计，云王爷不会这么狼狈。 现在能与大王子和四王子抗衡的可能也只有云王了。 云王爷也不动声色地看了江凤华一眼，她不像一个普通的商人，还好她们够沉着冷静，否则今天他的命和六王子的命都交代在这里了。 云王被安排住进了临时驿馆，因为有云王府的人马虎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大夫也是云王府的人去请的。 马虎亲自陪在一边，问道：“王爷的伤势无碍了吧！” 大夫道，“还好没有伤到致命的位置，王爷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不过在养伤期间一定不能沾水，要注意伤口，天气太热，千万不能化脓了。” 大夫交代好，“老夫写个方子，按照药方抓药煎煮的汤水给王爷喝。” 只见马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又把目光放在药方上，随后假装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跟着大夫出去了。 临走时，他又让属下守在这儿。 江凤华往外看了一眼，四周除了云王的人，估计全是想要夺取云王性命的人。 她看了一眼天色，天黑之前他们都是安全的，就怕到了晚上敌人会忍不住动手，所以他们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 林语又出了门，朝守门的士兵闲话家常，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逃得过林语的哄骗。 屋子里，沈傲担心道，“林姑娘，六王子现在是否安全。” “王爷放心吧，我们的人自有办法将蒙耀送到安全的地方。”江凤华也很担心，“只是你们的敌人太多，如果真的让大王子造反成功，整个南国都藏不住人。” 云王道，“他们没敢直接杀了南王，而只是让他生病，是因为南国有一个规矩，必须见到南王亲笔传位诏书才能继任王位，他们现在一定会想尽办法追杀六王子。姑娘救了六王子就是救了整个南国百姓，沈傲在此肯请姑娘帮帮六王子，帮帮南国。” 江凤华见沈傲想要从床上下来连忙阻止，“现在的处境，不仅是你们，还有我们都很难逃出去，现在还有什么人王爷认为是值得信任的，支持六王子的人越多，他的机会就越大。” “海关总统领陆漾，可惜他不在黎城，而是在海关，本王猜测现在海盗能潜入南国，他的处境可能也不好。” 江凤华疑惑，“王爷为何不怀疑他也被人收买。” “陆漾不可能被收买，否则进南国的海盗就不可能只有这么点人了，本王只是担心他的安危，他是海关总统领。” 江凤华也不敢肯定，现在只祈求陆统领应该是安全的。 江凤华又道，“我们必须想个办法避开马虎的人去找到蒙耀，王爷注意安全，他们给的汤药王爷也别喝，我担心他们会想别的办法害你。” “多谢林姑娘了，马虎是本王以前的属下，除了他，本王还有一些人，他不敢明着朝本王动手。” “好，那我们出去后，麻烦王爷替我们处理掉身后的尾巴。” 江凤华走到林语面前，朝她使了个眼色。 林语盯着江凤华欲言又止，她在想，如果传信回大周，大周国一定会帮忙，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江凤华解释。 她们走到大街上，马虎的人就一直跟着她们。 当他们穿过几条巷子，以为终于甩掉马虎的人，谁料又有尾巴跟了上来。 江凤华悄声道，“我们分开走，毛阿婆家见。” 林语道，“我去引开他们，阿阮先去阿婆家找蒙耀。” 江凤华知道蒙耀伤得很重，请来医治云王的大夫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她点了点头：“好。” 林语掩护江凤华主动朝人多的地方走去。 江凤华刚走几步就被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拦住了去路，她下意识抽出手中的剑主动朝对方袭击而去。 第545章 她果真不认识他了 面具男稳稳地站在她的正对面，眸光里满是欣喜，他唇角噙着笑意也不出手，只等江凤华的剑逼近，他身形一转瞬间捏住她的手腕。 江凤华眉头紧皱，气得要死，对方是什么意思，不是来捉她的吗？ 下一刻，后面又有人声传来，面具男直接搂上江凤华的腰身轻易上了阁楼。 江凤华猝不及防对方会来这一手，正当她要攻击他时，面具男直接道，“不想被发现就别闹。” 江凤华彻底也懵了，闹，她闹了吗？不是他们没完没了地跟踪她们吗？ 不对，他的口音？他是大周朝人。 此时她才看见巷子里来了两个男人，男人来回在巷子里走动，片刻后他们又朝前走了。 江凤华感觉他搂着自己的腰身越来越紧，甚至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太近，近到她能听到他急切的心跳声和细微的呼吸声。 她手中的剑突然抵在了面具男的脖子上，“松手。”不管对方是敌是友被一个男人抱住让她觉得十分别扭。 这时，面具男突然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好看的俊脸，他目光灼灼盯着她，眸光里满是深情。 他甚至想要摸摸她的脸，最后他想到她可能已经把他忘记了他还是忍住了。 江凤华盯着他的脸却是平静如水，虽然对方长得很好看，还是半点不阻碍她手中的剑靠近他的脖子，她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保证他当场死亡。 然而对方却半点害怕都没有，甚至连气息都十分平稳，更甚至他没有做任何防御。 江凤华若要杀他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暗忖着：他就不怕她杀了他？ 谢觞突然开口，“只要你舍得就动手吧！”她果真不认识他了。 江凤华败下阵来，因为他没有露出武器，她骂了句：“神经病。” 她又告诉自己：她和他没有仇为什么要杀他，真的要杀，她为什么舍不得，她又不认识他，杀就杀了吧！ 她推了推他，“你放开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着我，还……”还掳劫她。 谢觞见她眼中清明，没有半丝做作，她真的不认识他了，彻底把他忘记了。 这个问题谢觞想了无数遍，再次见到江凤华他该如何面对她，他曾经对她这么坏。 见她眼中没有仇恨，没有爱意，满是算计与狡黠，她完全把以前的生活都忘记了，不记得前世的痛苦，不记得她和他的两世情缘。 再次见面，他就当他们是有三世的缘分的，他道，“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只是你不记得我了而已。” 江凤华愣住，“你认识我？” 谢觞道，“认识，刚才看你被人跟踪，所以我才出面想替你解围。” 他的声音很轻，很好听，仿佛很是宠腻她的样子。 “我叫什么名字？” “江阮。”谢觞直接道。 江凤华愣住，林语骗她，还是他骗她。 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江阮这个名字觉得很是亲切，“我既然叫江阮，那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吗？” “知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他声音温柔眼神宠溺。 江凤华立即警惕起来，他为什么刚好看见她被人跟踪，还有他的眼神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她道：“他们已经走了，你先放我下去，我还有事要做。” 谢觞也很听话，其实他和江锦炎去过毛阿婆家了，知道她和林语的行踪他们就找了出来，黎城戒备森严，当他们赶到满是尸体的云王府时，他们也吓到了。 还好他们打听到云王并没有事被送到驿馆了，他们又找到驿馆，这才看见江凤华和林语的身影。 他们跟了她们一路，知道她们同样被另一帮人跟踪。 谢觞带着她到了巷子里，松开她的腰身他还有些舍不得，但是想到她对自己的恨意，他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强迫她。 他主动道，“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 江凤华只觉得尴尬，连忙道，“不用了，刚才谢谢你……” 他虽然说认识她，但是她却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她目前是不认识他的，心里很是警惕，也没有和他再纠缠直接走了。 谢觞又将面具带在脸上不远不近地继续跟着她。 江凤华走走停停，又见他跟在不远处，她走到他面前，“你不用跟着我，我有事要办，等我忙完我的事我去找你要答案。” 谢觞道，“你到哪里找我。” 江凤华顿了顿，对啊，她去什么地方找他，她对南国也是人生地不熟，她甚至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来。 她也很迷茫。 他道，“不用你来找我，我去找你就行了，从今以后都由我来找你，阮阮。” 听到阮阮两个字，江凤华愣住了，她有些恐慌，转身就跑了，这个人实在太邪魅了，他说的话又特别暧昧，她不禁想他们曾经是什么关系？ 她跑了好远，见他没有追上来，又进了一间药堂买了些药才赶去毛阿婆家。 谢觞还是默默地跟着她，她尽然不问他的名字就跑了。 - 与此同时，马车跑了好远，沈冰璇眼睁睁地看着她爹被射了好几箭，她哭着要跳下马车。 白语晗拿她也没办法，直接道：“你我都不会武功，那些人又那么凶残，我们下车只会拖他们的后腿，你哥哥又受这么重的伤，你下去送死了，他怎么办。” 沈冰璇瞬间不哭了，“耀哥哥，现在怎么办啊！” 蒙耀身上受了伤，他也朝沈冰璇道：“朝中有人造反，我们现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条，现在我们也不确定舅父是不是也死了，有林姑娘她们相助，舅父一定会没事的。” 手臂上的伤让他半边胳膊都使不上力气。 蒙耀的胳膊上伤得很重，箭头插入很深，流了很多血，再不治疗他的这条胳膊就废了。 他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心里又担心，恨自己没用，为什么杀不了匪徒？为什么会连累这么多无辜的人？ 这时，林语的人将他们带到了毛阿婆家，又道：“沈姑娘，白姑娘，你们先在这里躲一下，我们还要去接我家主子。” 她们又去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姑娘，“你们找谁？” “我们是林语和阮公子的人。”她们主动道。 阿鲜听见“阮公子”几个字高兴道，“阮姐姐来了吗？我听阿婆说语姐姐和阮姐姐都来了。” “她们遇到一些麻烦，现在我们正要去找她们，不过请小妹妹帮我们一个忙。” 阿鲜朝外看去，只见一个男人的肩头插着一支箭，她连忙往院子里跑，“阿婆……” 沈冰璇和白语晗都来过这里，她们又把蒙耀扶进了院子。 第546章 她叫江阮 不一会儿，江凤华也到了毛阿婆家，她直接进了院子，阿鲜和小汤就迎接上来，“阮姐姐，真的是你吗？” 江凤华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毛阿婆的外孙小汤和阿鲜？” “阮姐姐，你还认识我们，我们好想你啊！” 这时白语晗听见动静跑了出来，“阿阮，你回来了，你没事……”吧！最后一个字她吓得没说出来。 在她看见跟着江凤华进来的男人时她整个人都吓得瑟瑟发抖，谢觞虽然戴着面具，但是她认识他。 江凤华见白语晗变得十分恐慌和紧张，脸色也变得煞白，她又看了跟着她来的男人一眼，他们也认识？她为什么这么害怕他？ 小汤和阿鲜没有阻止他进门。 这时屋子里传来沈冰璇的哭泣声，“耀哥哥，你不要死，呜呜……” 江凤华没空多想急步进了屋子。 只见蒙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他手臂上的箭头已经被拔出来了，但是伤口处还是鲜血直流，怎么都止不住血的样子。 她急声道，“阿婆他怎么了？” 毛阿婆抓了一大把药草敷在他的伤口处，“伤到主要血管了。” 说完毛阿婆又抓了一大把草药敷上去，“帮我摁住伤口上的草药，我再去拿点止血草。” 沈冰璇看见这么多血吓得全身发抖，也不敢用力压，江凤华道，“你让开。” 说完，她也听从毛阿婆的指挥替蒙耀堵住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双手和衣裳，蒙耀也已经昏迷了。 毛阿婆道，“阮姑娘有办法喊醒他吗？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睡，流血过多人体就会失温，会很危险的。” 她担忧地喊道，“蒙耀，你醒醒，你不要睡。” 她拼尽力气压住他的伤口，毛阿婆又拿了很多碾碎的止血草敷在蒙耀的伤口上，“这个草药效果很好的，只要止住了血他就有救了。” 毛阿婆也是懂医术的，为了不惊动外面的人他们就没有去药堂请大夫。 不知过了多久，药草被鲜血染红，蒙耀的伤口也没有再往外流血，江凤华的声音传入蒙耀的耳朵里。 江凤华又道，“蒙耀，你醒醒，我是林阮……” 蒙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手上和身上都是血，一把抓住了江凤华的手，“林姑娘，还好你没事，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蒙耀眼角流出眼泪，很是自责。 江凤华道，“没关系，我们都没事，你舅父也没事，你放心吧！好好养伤，你舅父需要你，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你一定可以为你母亲报仇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尽量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希望他打起精神来。 蒙耀的身体都在发抖，江凤华握紧了他的手，仿佛想要给他力量，就算再难希望他不要放弃。 江凤华眼中的焦急与关心全都落入了谢觞的眼中。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江凤华和蒙耀的手，即使满是鲜血她都没有放开他。 他一气之下想要上去阻止她为别的男人担心。 然而，谢觞一气之下就只是被自己气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动，她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林语和江锦炎也赶回来了，看到江凤华满身鲜血江锦炎想要冲上去却突然被谢觞拦住，“她没事，是别人的血。” 林语见到谢觞瞳孔缩了一下，刚才江锦炎找到她，又带着她甩掉了跟踪她的人她就知道他们找来了。 还好他们找来了，如果真的因为她让江凤华陷入危险，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谢觞冷瞪了林语一眼，转身就出了屋子。 林语乖乖地跟了出去。 到了僻静处， 谢觞盯着林语，眸中射出寒光，他恨不得杀了林语，可是林语是江凤华在乎的人，他杀了她，江凤华是不是会恨他。 他若杀了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会为了他们与他反目成仇。 最后他只冷声道：“你该死你知不知，我恨不得杀了你。” 下一刻，只见林语突然跪在谢觞面前，“对不起。” 他拽紧了拳头，“你把她带到南国这么危险的地方，她若出半点事，你的一句对不起是向我说，还是向她父母说，或者是向孩子说，你如此任意妄为，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林语也很后怕，“我不知道南国会这么危险，如果我知道南国会发生叛乱，我一定不会带她来，我……” 她找不到借口为自己开脱，江凤华的确是深陷危险之中。 她看见江锦炎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哭出来了，她是真觉得还好他们来了。 他们来了至少有人能保护江凤华。 这时，江凤华满身鲜血出现在他们身后，谢觞察觉到她的身影，不自觉地喊了一声，“阮阮。” 江凤华不顾满身脏污径直走到林语面前，沉声问道，“我到底叫什么名字？” 林语从地上站了起来，自从江凤华失去记忆就处处对她防范，还有她眼中透出的陌生与恐慌。 她后悔了，后悔让她失忆，她眼角流出泪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里面的那人真的是我大哥，我根本不姓林，而是姓江。” 她即使到了毛阿婆家里手中的剑都不离手，她极没有安全感。 林语看着充满防备的江凤华心里满是心疼，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南国如此危险。” 她只想带着她离开谢觞。 当时她真的魔怔了，以为小公子只有出宫才能幸福，她不想看到小公子不开心。 林语忘记了她早就不是她的小公子了，她从来都不是她的小公子，是她一厢情愿地以为。 江凤华知道林语一直在护着她，就算她一点记不起以前的事，她都处处迁就照顾她，她道，“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感觉很陌生。” 她抬头盯着谢觞，她对他也很陌生，对大哥也很陌生。 她问谢觞，“你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江锦炎只告诉她，他是她大哥，别的他没说。 谢觞愣住，他脑海里全是江凤华上一世受的苦，如果她记不起来了，他希望她永远也不要记得上一世，只记得眼前。 江凤华见他不回答，她讨厌这种被人欺骗和一无所知的感觉，什么都不记得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甚至感觉到孤独无助，只想将自己用壳包裹起来。 现在她知道她为什么要管蒙耀的闲事了，蒙耀让她感觉到真实，她明知道危险重重，她也不怕。 她正在把自己的记忆慢慢填满，她的脑海的记忆是真实的，而不是林语给她编撰的那些记忆。 第547章 未婚妻vs未婚夫 江凤华见谢觞不回答，冷笑道，“反正我也把你们忘记了，你们和我说的，我根本分辨不出真假，即使你告诉我，我也记不起来。” 她满身狼狈，手上的血渍已经干了，此时她只关心蒙耀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她只关心云王爷的安危。 她到了南国后第一个打交道的人就是蒙耀，虽然他也向她掩藏了身份，可是蒙耀至少是真实的。 她的热情和善良是真实的。 正当她要走，谢觞追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阮阮，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你的未婚夫，你答应过要嫁给我的，我们还没有举办一个正式的婚礼，你就走了。” 江凤华下意识要挣脱，他却越抱越紧。 “她真的愿意嫁给你吗？有记忆的江阮愿不愿意嫁给她的未婚夫，既然答应为什么要走？” 一时间，谢觞愣住了，他不想欺骗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他说她愿意，她会嫁给他吗？ 如果他说她不愿意，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嫁给他吗？ 谢觞眼角布满腥红，如果再给江凤华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是否还愿意嫁他，哪怕她费尽了心机，她愿意吗？ 他心里是清楚的，她其实是不愿意的。 江凤华推开他，目光坚定地道，“我不管她愿不愿意，现在的我是不愿意的，我也不喜欢你，我不会嫁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她只是看谢觞的衣裳华贵，又身手不凡，还有护卫在暗处保护他们。 想必，他的身份不一般吧！ 说完，她又去找阿鲜，让她带自己去洗澡清洗身上的血渍，她洗澡时剑也是放在旁边的。 她的行李也还在毛阿婆家里，不过里面全是她们从大周带来的衣裳，里面有男装，也有女装，甚至还有一个面具。 阿鲜已经十二岁了，也长高了，长成了一个很漂亮又爱笑的小姑娘，她很细心地为江凤华准备了洗澡水。 她又问江凤华，“阮姐姐是不是也不记得我们了。” 江凤华微笑着拉过她的手，“以前的事我虽然忘记了，但是从今以后我可以重新认识阿鲜，阿鲜也可以重新认识我，我们可以做朋友。” 她知道小汤和阿鲜是孤儿，是毛阿婆一个人养大了他们。 阿鲜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阮姐姐没有忘记我们，当年你也和我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 江凤华愣怔，“那阿鲜可不可以给我讲讲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鲜又去挎包里拿出一本论语，“阮姐姐你看，这上面的字我们都会认，还会背，这还是你当年送给我和小汤的书籍呢！我一直随身带着。” 江凤华接过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做着笔记，很是用功。 她微笑着道：“你们很棒。” 她的笑容让她感觉很温暖。 江凤华从阿鲜的口中知道了她和林语，还有江锦炎，在阿鲜的记忆里是没有她未婚夫的。 江凤华也能把论语上的内容倒背如流，她的脑海里虽然没有记忆，可是她翻开这本书却让她才思涌动，文采斐然。 她自己也愣住了。 阿鲜惊叹道，“阮姐姐，你还是那么厉害。” 江凤华不说话了，以前的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她会不自觉使用一些拳脚功夫，她杀杨拐子时没有半点惧怕犹豫，是真的觉得杨拐子该杀。 她陷入了沉思，脑海里闪现出男人揭开面具时的模样…… 她会是他的未婚妻？ 江凤华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穿戴整齐，她才从屋子里走出来。 只见谢觞背着手站在门外，听着开门的声音，他转身就看见了江凤华。 江凤华没有穿女装，而是选了一身干练的红色劲装穿在身上，手中握着剑，瞧着英姿飒爽。 江凤华见他盯着自己看，不自觉看了身上的衣裳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这身衣裳还是林语在大周的集市上花大价钱给她买的，林语对她真的很好，事事以她为先。 她没有穿女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拿剑退敌时不方便出手，她的头发扎得很高，长长的马尾落在肩膀上。 她还是很漂亮，怎么穿衣打扮都能让人眼前一亮，谢觞痴痴地看着，眼睛都看直了。 江凤华有些尴尬，想要逃。 阿鲜从里面出来，她看了一眼谢觞，只觉得眼前的男子长得真好看，和阮姐姐真是绝配啊！ 阿鲜笑着道：“阮姐姐等我一会儿，我给你拿药。” 谢觞上下打量着她，“拿药做什么，你受伤了吗？” 江凤华明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悄悄藏起了右手，一点小伤，她也是洗澡的时候沾了水感觉到疼才发现自己受伤了。 谢觞走上前来，主动拉起她的手，一条泛着血红的口子，如果不处理会留疤。 江凤华抽回自己的手避开他的眼睛，“我没事。” 谢觞见她如此疏离，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阿鲜拿了药膏来，“涂抹了药膏很快就会好了，天太热就不要缠绷带了。” 阿鲜又看了谢觞一眼，很懂事地道：“药膏清清凉凉的，不痛的，公子替阮阮涂抹吗？” 谢觞主动接过药瓶，朝阿鲜说了声，“谢谢。” 阿鲜想：这位公子一直盯着阮姐姐看，他一定很喜欢阮姐姐，阮姐姐只不过是失忆了才记不起他来。 她刚听林语姐说他是阮阮的未婚夫。 谢觞将她拉到屋檐下坐着。 江凤华正要反抗，谢觞又道，“是阿鲜姑娘让你涂抹的药膏，否则会留疤的。” 江凤华道，“留疤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以前的你可在乎了，你娘说你从小就爱漂亮。” 听到“娘”这个字，江凤华终于动容了，她也顾不得要不要抽回手，急切道：“我娘，我娘在哪里？” “在盛京城，离这里有点远，不过以后你回去了就能见到他们了，你父亲，二姐，四弟，还有……”孩子。 “还有谁？”她问。 谢觞笑了笑，又道：“他们都很平安，没有被人欺负，也都很想你。” 知道父母平安，江凤华眼眶突然红了。 第548章 留在家里的都是糟糠之妻 她现在远在南国，也回不去，她还有事要做，她不能丢下蒙耀不管，也不可能跟着他们离开，即使要回家拜见父母也是她自己的事。 她终于问出口，“你叫什么名字。”她得问清楚他叫什么吧！ 谢觞唇角勾起笑意，“谢起云。” 江凤华神色淡淡，没有任何波澜，没有印象。 她见谢觞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抽出手微微撇开了脸，突然多了个未婚夫，好尴尬啊！ 夕阳西下，霞光满天，金黄色的余晖洒落在小院里，院子里鲜花盛开，给人一种宁静温馨感觉，早上的打斗与此时的宁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江凤华不自觉地握紧了剑，随时都做好防御的姿态。 谢觞突然抽出她手中的剑放在一边朝她微微一笑，“以后我保护你，你不用时刻胆战心惊，外面都是我的人，没有人敢伤害你。” “我凭什么要靠你保护。”她又抢过自己的剑，甚至还有些生气，“只有靠我自己我才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说完她就远离他了一些。 谢觞愣怔，知道她脾气倔，不要脸地又往她身边挪了挪，他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勾引江凤华，他微微一笑，“那以后你保护我总行了吧！我靠你。” 江凤华盯着他凑近的俊脸突然心生警惕，只觉得他的笑容透着奸诈，她紧张地站了起来：“我不喜欢你，也不想保护你。” “你喜欢屋子里那小子，所以才会拼命保护他。”谢觞又吃醋了。 江凤华愣怔，脱口而出，“我没有。” 谢觞又笑了，“既然如此，你喜欢我吧，毕竟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我不认识你，我喜欢谁也与你无关，还有你的行为实在可疑，目的性太强，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劝你别打到我身上，否则我……”她又举了举手中的剑，表示也可以杀了他。 说完江凤华直接跑了，她感觉他的笑没安好心，只要自己不喜欢即使是未婚夫她也不要。 她又钻进了蒙耀的屋子里。 这边，谢觞转身就见江锦炎和林语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他们唇角满是嘲笑。 谢觞站直了身子，眼眸深邃射出寒星，周身都透着威冷，他眼神警告，他是不是来晚一步江凤华就和别的男人培养出感情来了。 旋即，谢觞也跟着江凤华进了屋子，他就不相信他半步不离地盯着她，她还能喜欢谁。 几人马上别开脸，“南国的天空真漂亮啊！” 林语也没有想到江凤华会为了蒙耀这么拼，她不止防备谢觞，她也防备着她。 白语晗以为谢觞见到江凤华会生气，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好，看着如此养眼的两人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感叹道：“妻子跑了，丈夫追来了，没想到妻子不认识他了，够心梗的吧！” 江锦炎沉声道：“他活该。” 白语晗盯着江锦炎两眼冒星光，没想到江凤华的大哥长得如此好看，还好当初她清醒没有被谢觞迷惑。 像谢觞那样的男人，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妻妾成群，江凤华忍得了，她是忍不了的。 “江公子还没有娶妻吧！”白语晗脸颊羞涩。 林语道，“不仅娶了，女儿也生了。”她都不敢肖想的男人，白语晗想什么呢。 白语晗叹息，“可惜了。” 江锦炎算是一个好男人了，对死去的未婚妻念念不忘，章雨默一直不醒，他也一直等着，也没有纳妾，听说要把女儿嫁给他做妾的人家把江府的门踩塌了，可是江锦炎一点不心动。 江凤华怎么就没遇上这么个好男人，反而遇上谢觞这么个大冤家。 - 夜幕降临，街上士兵借着捉海盗的名义四处搜查，谢觞派了人到街上打探情况，回来禀告后，“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来了，这里藏不住人。” 蒙耀的伤势稳定之后他就能下床走路了，“我们先走，不能再连累阿婆一家。” 江凤华道：“你出去就会被他们捉住，阿婆辛苦把你救活就白救了。” 蒙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沈冰璇道：“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耀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去找云王爷，有他在应该能护住你。”江凤华又道。 谢觞沉声道：“我在旁边听了半天，听出了一大堆问题，今天躲过了官兵搜查，明天又往哪里躲，沈傲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想靠他帮你夺回王位，依我看你不如另谋出路。” 蒙耀盯着谢觞，内心自卑，他是林阮的未婚夫，和林阮还真是般配，他心里的那点心思才刚发芽瞬间就被摁下去了。 江凤华道：“现在整个南国，除了云王，没有人能帮他了。” 谢觞唇角勾起浅笑，“我能帮他，不信你问你大哥。” 江凤华看向一边的江锦炎，江锦炎颔首，“肯定能。”大周皇帝都不能，天下没谁有这个能耐了。 江凤华微眯着眼睛，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怎么帮？” “只需要你小小地配合一下。”谢觞卖个关子盯着江凤华，又道：“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 江凤华本想拒绝，为什么要她配合，现在的确是想不出办法帮蒙耀。 很快，谢觞又让人送了精致的衣裙到江凤华面前，不一会儿功夫，江凤华就变得富贵十足。 林语亲自给她上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江凤华看着镜子里美艳的女子，她差点没认出来。 这时，谢觞也换了一袭富丽堂皇的锦袍出现在江凤华面前，他容貌俊朗，贵气十足，甚至手指上还戴了价值不菲的玉石戒指，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富家公子模样。 谢觞拿了方面纱戴在她的脸上，“你在南国官员面前露过脸，先把脸遮一遮。” “你们把我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谢觞没回答她的话，又挑选了精致的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还有手镯戒指等，怎么富贵怎么来就对了。 江凤华又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满头珠光宝气，满身富贵。 她要取下身上的珠宝，谢觞认真道，“我没和你开玩笑，你穿这身衣裳陪我去南国王宫，假装我的……小妾吧！” 江凤华傻眼了，“小妾？” “谁出门做生意带正妻，都是勾搭来的野女人，越漂亮越容易蒙混过关。”谢觞故意道：“留在家里的都是糟糠之妻。” 江凤华只想拿刀割了他的舌头，有机会她要把他变成糟糠未婚夫。 第549章 狡诈的谢觞 江锦炎连忙解释，“我们这次来南国找你和林语就是扮成富商，南国和大周朝的贸易往来频繁，像我们这样的富商南国会盛情款待，蒙耀可以借着这次机会进宫，或许是一线生机。” 江凤华想了想，只要控制住宫中局势，外面云王爷如果真的联系上陆统领是不是就能反败为胜了。 谢觞道，“我就说我有办法，现在就是要制造机会让南国王族主动接近我们，所以要你配合。” 他一副快夸夸我的表情。 “可是我为什么要扮成你的小妾，扮成护卫也行啊！” “我不缺护卫，没有女人会让人怀疑，你不相信你问你大哥。”谢觞又道：“这是生意场上的规矩。” 谢觞又拉江锦炎一起下水，反正她会对江家人无限制地包容。 江锦炎真不想骗自己妹妹，但他碍于皇威和妹妹的幸福，“差不多是这样的。” 林语也昧着良心道：“是有这种规矩，如果他自己不带，对方可能会给他安排十个八个伺候他，如果有危险还能互相帮衬着。” 江凤华无力反驳，刚才她才拒绝做他未婚妻，现在直接变小妾，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看在他尽心尽力帮蒙耀的情义上，她不和他计较了。 紧接着，谢觞带着江凤华大摇大摆地上街了。 黎城的夜市热闹非凡，街道上热情叫卖的小贩，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群，整条街道亮如白昼。 江凤华戴着面纱跟在谢觞身边，她突然凑近他身边轻声道：“你确定这样在街上瞎逛有用？” 谢觞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内心翻涌，他怕自己太过放肆她又开始防备，他淡淡道，“南国一直以贸易闻名，咱们来都来了也学习借鉴一番，回国后教教大周百姓经商之道。” “啊！” “你不要一直防备着，跟作贼似的，咱们是富商，富商走路像你这么畏畏缩缩，人家还以为我们这身装饰是偷来的。”谢觞故意埋汰她：“你丢得起这个脸，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江凤华觉得自己突然被人瞧不起，她挺直了背脊骨，端庄娴静的模样。 她在内心吐槽：瞧不起人，谁不会似的，不就是姿态优雅，举止端庄，她天生就会。 谢觞见她仪态太过端庄，江凤华失忆了也没把她的一身礼仪忘记，他走到她面前，沉声道：“我们若进宫了，你就这个样子？” “不是你说别让我像做贼似的，你丢不起这个人，我这不就让你别丢脸啊！”江凤华道。 “你还真是听话。” “不然呢，不是要尽快达到目的吗？我礼仪端正了总不像贼了吧！”竟敢说她像贼，她忍，忍一忍就过去了，也不是大不了的事。 “也不能像你这样，你的体态像宫里的皇后娘娘，谁相信我们是商人。” 江凤华愣怔，她像什么，像皇后？他有病吧！ 谢觞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现在的身份是小妾，不是正妻，小妾没你这样正派的。” 江凤华眨了眨眼睛，“你挺懂小妾，看来你小妾挺多嘛！” “没有，都是看多了。”谢觞撒谎。 江凤华明显不信，“你今天贵庚啊！” 谢觞算了算，他比江凤华整整大了十岁，她今年十九，他二十九。 他道：“二十五，比你大六岁。” 江凤华打量他几眼，他这长相实在猜不出他到底几岁，她懒得猜直接朝前走了。 谢觞追上去握住了她的手，一副随性又风骚的浪荡子模样，“小妾的模样就是既能温婉柔情，又能灵动俏皮，笑一笑更是明艳动人，讨夫君欢心，你试试挽着我的胳膊，头靠在我的肩上，对我笑一笑，喊声夫君来听听。” 江凤华脸上蒙着面纱，朝他眨了眨眼睛，眼眸中似噙着笑意。 她脸上的笑意的确明艳动人，又温婉可人的模样主动向他凑近。 谢觞禁不住她勾引，隔着菲薄的面纱她红唇若隐若现，他也想亲亲她面纱下的唇瓣，正当他低头想要一亲芳泽，江凤华突然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疼得谢觞当场差点跳起来。 江凤华微眯着眼睛盯着他吃痛的表情，她凑近他耳侧悄声道，“我现在知道失忆前的江阮为何宁愿逃走都不嫁你了。” “为何？” “浪荡子，她怎会嫁你。”她又道，“你家里很有钱吧！” “富可敌国。”他满是自信。 “我家里又是何家境？” “你父亲是教书先生，书香门第，清誉之家，受人敬仰。”他把江太傅抬得很高。 江凤华现在总算明白她的学识从哪里来的了。 她道：“你家还是权贵之家，是与不是？” 他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 他没让江锦炎和林语透露他们以前的身份，就是怕她抵触，甚至吓到她，他想要换个身份证明江凤华是会喜欢上他的。 她还是如此聪明敏锐。 她道，“身份地位如此悬殊，我们家是攀了高枝了吧，两家定然是门不当户不对的，若你我真的订亲，我回去便与你退了这门亲事，各自安好。” 下一刻，谢觞真的被她气死了，说不过她，他直接上手搂紧她的腰身扯下她脸上的面纱亲吻上她的唇瓣，失忆了还时时想着退婚。 江凤华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对他又推又挠想骂也骂不出声来。 谢觞憋了几个月本就想她想得很，见了面还要压制着他的情绪，现在尝到甜头他怎么都不肯放开，他想的是孩子都生三个了，亲一下怎么了。 这时，周边的人都围了上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江锦炎等人也站在远远的没眼睛看，他想要上前帮忙，却见有官兵来了。 现在谢觞反正是想要怎么显眼怎么来就对了。 因为百姓的围观，也引来了全城搜索的官兵。 官兵厉声道：“都围着做什么，散开，全都散开。” 谢觞总算满意了，唇角含笑，凑近江凤华的耳畔，“官兵来了，接下来怎么表演不用我教你吧！” 江凤华气得要死眼睛恨毒了盯着他，她也瞬间不敢动了。 下一刻，她躲进了谢觞的怀里，又去摸他手中拽着的面纱。 她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谢觞故意将拽面纱的手藏在身后，单手抱着她的腰身。 她直接掐在他的腰间直到确保将他皮肤掐出乌青色，一时间疼得他连忙放了手，“你谋杀亲夫啊！下手这么重。” 江凤华总算拿到面纱冷瞪了他一眼，“我没打烂你的嘴算你运气好。” 官兵也走近了，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第550章 你不是困了吗?睡觉吧! 谢觞神色淡然，镇定自若，“我们是从大周朝来南国做丝绸生意的商人，我家娘子特别喜欢南国的珠宝首饰，我不给她买她正闹脾气呢，请问官爷你们南国哪里有卖顶级宝石的店铺，街上的货色她看不上眼。” 官兵疑惑，“你们是商人？” 他又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官兵，“我们初来南国，听说南国玉石珠宝闻名遐迩，却不知道在哪里买，官爷帮忙给带带路呗，我家娘子没有买到心仪的首饰晚上睡不着觉。” 官兵见他们穿着佩戴富贵非凡，出手阔绰大方，一看就人傻钱多，立马动起了歪心思，“你们来南国购买玉饰是来对了，全天下没有比南国玉石更出名的地方了。” 再名贵，对于穷人来说也不顶用，又不能吃也不能穿，再加上南国玉器的确是卖出了天价各国来的傻子还喜欢买。 特别是大周国人，他们拿丝绸来换石头，更是蠢出天际了。 眼前的两人满身满头都佩戴了玉饰，一看就是富贵人。 这时，江锦炎走过来和官兵抢生意，“这位公子要买好的玉饰，我可以带你们去买，我常到南国做生意，对这里很熟悉，你们跟我走，保证能买到既便宜又上层的玉饰，那边有条古街，全都是卖玉饰的商铺，没有假货。” 官兵一听来和他们抢生意的，连忙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跑到这里来拉生意。” “官爷你们看看大街上都是从各地来的商人，也都是拉生意的，他们到了南国人生地不熟，我只是介绍我家的玉器又好又便宜。” 江锦炎打扮成南国人的样子，因为以前常跑南国做生意，所以他南国话说得很溜。 他又朝江凤华用大周的语言解释道，“我们东家在南国做了五十年生意了，玉饰珠宝都是顶级的，除了玉饰还有海里的珍珠，夫人一定很喜欢。” 江凤华没办法了，挽着谢觞的胳膊娇滴滴地道，“夫君，奴家要买珍珠项链，你答应奴家的嘛。” “买买买，夫君除了给你买项链，还要另外给你买十万颗顶级珍珠做凤冠霞帔，以后为夫娶你进门时你就戴头上，珠光宝气，一定很漂亮。” 江凤华听到这个数字只想翻白眼，她娇声道，“呀，十万颗要花不少钱吧！奴家有幸遇上夫君真是奴家的福气。” “娘子以后跟着为夫，你要什么为夫都给你买。” “谢谢夫君。”江凤华又将手指上的宝石戒指露出来，“这个我不喜欢，我想买新的。” “昨天你还是喜欢的，今天就不喜欢了。” “我就是不喜欢了，南国这么多首饰，夫君给奴家买更漂亮的嘛。” 谢觞拔下她手指上的戒指随手一扔，“不喜欢咱们就再买。” 官兵看了戒指一眼，一枚精致的红宝石戒指，值几万金呢，就这么不要了？ 于是，另一个贪财的官兵连忙去捡起来放进了荷包里，又道：“公子真的要买十万颗的珍珠，这可得花上百万金呢。” “你担心本公子没钱。”谢觞沉声道：“你打本公子打赏你的钱袋子打开看看，你们如果有路子，以后本公子还打赏你们。” 官兵连忙将钱袋子打开，竟是一袋金子，并不是银子。 两人眼睛放光点头哈腰，“我们有路子。” 江锦炎连忙阻止，“公子如果真的要买珍珠，在整个南国都不可能买到十万颗上好的珍珠，如果有人有这么多珍珠卖给你一定是假的，因为南国的珍珠是临海的渔民送来的，我家店在南国开了五十年了，店里总共只有一百颗，并且价值不菲。” “是这样的吗？我们想要十万颗，要多久时间能凑齐货，价钱不是问题。”谢觞又道：“还有顶级美玉翡翠我们都要。” 江锦炎满眼为难，“看来我家与公子做不成买卖了，因为我家没有这么多顶级珍珠。” 官兵也没有，但是他们可以找顶头上司，他们的路子广得很。 一时间，黎城来了个富商的消息也传开了，他们要购买十万颗珍珠，整个黎城的商铺加起来也不足一万颗吧！ 江凤华假装打了个哈欠，“赶了一天的路，奴家累了，咱们找个客栈先休息吧！天色也不早了，明天再逛。” 官兵主动道，“公子从大周朝来，大周人与南国人一直是朋友，你们还没有找到客栈入住，我们可以为你们找一间南国最好的客栈。” 谢觞半点没犹豫，又拿了一袋金子递给他，“劳烦官爷了，有南国的官兵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远千里从大周来也感觉十分亲切与安全，不过我们人很多，可能要包下整栋客栈才够住。” “这没问题，保证让公子和夫人满意。”官兵又见一袋金子，眼冒金光，发财了。 江凤华见他出手就是两袋金子，心里直骂败家子。 于是，官兵又自报了家门，叫王福，是衙门里的一个小队长，专门负责这一片的治安。 之后王福又将他们亲自送进了一栋清空的客栈。 王福见他们拉了满满几大车货物，都是布匹和茶叶等。 在搬运货物时还有两箱金子“不小心”被打翻落了出来，他眼睛都看直了。 谢觞朝他们道，“不知这间客栈安不安全啊！我带了些零用钱在身上，就怕遇到盗匪，所以才多带了些人，如果官爷能帮我联系到十万颗珍珠的渠道，到时候我必有重谢，确定了，我会让人再送足够的钱来南国，多进一些南国的玉器去大周卖，你们南国的玉器在大周很出名也很好卖。” “公子把心放肚子里吧，这事交给我们兄弟俩，公子安心住下，保证没有人敢来打扰公子。”说完他们又去捉贼去了。 江凤华见到谢觞的队伍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早有准备，不过好在南国官兵亲自将蒙耀和沈冰璇送进了客栈，并且还不会有人进来搜查。 她暗忖着：谢起云挺聪明的，能想到这种办法避开官府搜查。 她对谢觞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不是困了吗？睡觉吧！”谢觞道。 江凤华见林语等人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她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去睡觉了。” 说完她就走了。 谢觞又追上来搂上她的腰身，故意道，“王福找的这间客栈，我猜客栈的老板身份一定不一般，让他们知道本公子和小妾分房睡，会让人起疑的。” “他们都见钱眼开，哪会管谢大公子要纳几个小妾啊！”江凤华找间客房直接进去了。 谢觞连忙跟着，她微微一笑又将他直接推出去将他关在门外。 谢觞背着手，他要想办法进去睡。 第551章 鱼儿上钩了 今天累了一天，她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暗卫传来消息，官兵的确搜查到了毛阿婆家，最后什么都没有搜到官兵就走了。 她庆幸没有连累毛阿婆他们的生活。 蒙耀能躲过官兵的搜查还是多亏了谢起云帮忙。 江凤华抱着剑上了床，想到他强吻她的情景，她不自觉地来回擦着唇瓣，他一直这么霸道吗？半点不知道怎么尊重人。 不一会儿，屋子里突然弥漫着一股熟悉的熏香，她眼皮开始打架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等她睡着，谢觞才偷偷溜了进来。 江凤华对他敌意太大，他不得不迷晕她，只有睡着了她才会收起她的利爪乖巧得像只小猫。 之后他搂着她美美地睡了一觉。 翌日江凤华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说明昨晚她睡得很好，她自从跟着林语出来，一直都胆战心惊的不敢睡得太死。 这时，当她摸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她惊得立马弹跳起来，看清他是谢起云，江凤华连忙检查身上的衣裳，还好没有异样。 江凤华气不打一处来翻身直接掐住他的脖子，谢觞也被吵醒了，昨晚他也太累了，所以也睡过去了。 “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她加重力道。 谢觞握住她的手腕，“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单纯地睡了一觉，我……我也是怕有突发情况，客栈房间不够用……”这个借口没有说服力。 江凤华力道加重，她当然知道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敢对她行不轨之事她一剑杀了他。 她突然松开手，心里涌现一股委屈，凭什么她要被人随意拿捏还不能反抗，她眼角染上泪水，一股无助又孤独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觞见她眼睛红了，“阮阮，你怎么哭了。” 他也慌了，连忙从床上起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发誓，你看我的衣裳也穿身上的。” 她冷声道：“你就仗着有钱有权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可以私自闯入我的房间，甚至有办法让我睡得人事不醒。 我杀不了你，但你却能轻而易举杀了我，或者欺负我，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却还要擅自闯入我房间，甚至在大庭广众欺负我。 你是没做什么，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把我当什么人，当成你口中的野女人，随意纳娶的小妾，我是可以任你摆弄的物件吗？” 谢觞傻眼了，他解释：“我自然是把你当成我的妻子。” 江凤华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不是还没有成亲吗？没有成亲算什么妻子。” 谢觞变成哑巴了，他为什么要说他是她的未婚夫，应该直接说她是他的妻子。 果然一个谎言他用了无数个谎言都圆不回来。 江凤华当初向他说了谎话，后面她就得继续编撰无数个谎话来圆谎，她当初就是这种感受吧！ 他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 他以为死皮赖脸缠着她，她就会喜欢他，他以为她忘记她受过的伤害，他也可以忘记。 “阮阮，对不起。”谢觞认真道歉，“你不喜欢我，我再也不逼你喜欢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里来了一群人，只听楼下的人大声道，“这不是王队长吗？这么早就来了，我们东家还没有起床呢。” 王福道，“我家大人知道你家东家想要购买珍珠，想来亲自确定一下，快去把人请下来吧！” “大人这边请坐，小人这就去请东家。” 跟着王福进门的大人强制上了楼，“不用了。” 躲在楼上的沈冰璇瞧见来人，整个人都傻眼了，林语见状，悄声道：“你认识人了。” “四王子蒙骊。” 林语见引来的竟是蒙耀的兄弟，连忙道：“你先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 沈冰璇吓得瑟瑟发抖，点了点头，就往房间里躲。 林语连忙去了蒙耀的房间，让他也躲起来。 与此同时，谢觞听见楼下的声音将床幔放下，“你别出来，我去瞧瞧是谁来了。” 江凤华拉了他一把，“是谁来了？” “我猜测来人官位一定不低，看来是鱼饵太诱人引得鱼儿上钩了。” 谢觞说完就开门出去了，正巧碰上上楼的蒙骊。 王福看见金主，“江公子这么早就起了，这位是我家蒙大人。” 谢觞颔首，朝他拱了拱手：“蒙大人好，在下谢起云。”姓蒙看来是蒙耀的家里人了，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钓了条大鱼。 蒙骊撇了他一眼，“你就是大周朝来的商人，需要购买十万颗珍珠和大量玉器？” “正是在下。”谢觞故意语带怀疑，又道，“蒙大人真的有渠道可以搞来上品珍珠吗？” 蒙骊见他满身贵气，气质更是尊贵，不像骗子，“上品珍珠的价钱也不低，谢东家真的要十万颗。” “越多越好。”谢觞沉声道。 “我也不怕告诉你，谢东家来得还真是巧了，是别的珠宝商手中刚好有一批珍珠要处理，本官这次来就是为了来和谢东家谈付钱的方式的，因为货不在我们手中，也只是做一个中间人。”意思是要挣差价。 “钱不是问题，但是我也要先验货，如果货好，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你们的货找齐，我就钱也会马上到位，蒙大人的辛苦费，在下也不会少给。” 蒙骊还是有些不放心，因为大哥嘱咐过他要严查进入黎城的人。 “谢东家带的都是自己人？”蒙骊道。 “当然，都是我请的护卫和镖师，从大周要运这么多货物来南国，我置办了货物又要押送回大周，路上匪徒又多，不多带点人不安全。” “本官可以随便去查看一下吗？” “蒙大人请。” 这时，屋子里传来江凤华娇媚的声音，“夫君，你去做什么了。” 谢觞愣怔，“是在下的夫人，此次我就是特意带她来南国购买首饰的，珍珠买来也是讨她欢心，请蒙大人费心了……” “谢东家豪置万金只为博美人一笑？”蒙骊暗忖着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出手如此大方。 下一刻，只见江凤华赤足出现在几人面前，她满头青丝用一枝玉钗随意轻挽，长长的秀发搭在香肩上，佳人倾国倾城，姿色之绝美，古今无双。 第552章 谢公子不必入戏太深吧! 蒙骊也看痴了，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容颜绝色的女子，温婉动人，简直是绝代佳人。 谢觞眉头紧皱，眼底染上寒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捡起江凤华故意丢在地上的衣裳给他披上，用身体遮挡住蒙骊等人的视线，打横将她抱起送回了床上。 他眼神警告她不许出来，还光着脚，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男人面前，很危险。 江凤华就是故意的，她听见外面的人自称姓蒙，她猜测是王族的人。 所以她觉得美人计应该挺管用，她不想被谢起云拿帮蒙耀的事拿捏她，他以为帮了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猝不及防他会将她抱起送走。 下一刻，谢觞将她放回床上又出来随手关上了门，见姓蒙的和王福还恋恋不舍，他恨不得挖了他们的眼睛，“蒙大人？” 蒙骊眼中色眯眯的，夸赞道：“谢东家的夫人当真是漂亮啊！难怪谢东家这么舍得花钱，换作是本……本官也绝不会对娇妻吝啬的。” 谢觞捏紧了手指，皮笑肉不笑地道，“蒙大人请尽快联系你的那位珠宝商朋友，我出了手上的这批丝绸就要赶回去了，在南国的时间不长。” “谢东家到了南国，就是我南国的朋友，南国和大周就像是一家人，何必着急走呢，我那位珠宝商朋友也不是南国人，而是海域之外的尊贵客人，他要把珍珠运上岸再送到黎城至少也要十来天时间。 这十几天，谢东家好好在黎城游玩一番，咱们南国除了美玉宝石，景色也闻名遐迩，谢东家与你的夫人好好享受南国风情，接下来的事交给本官来办。”蒙骊眼中闪过一丝阴色。 南国现在可是由他们说了算，大周国来的富商，这么大一只肥羊他们怎么让人溜走。 大周的女人当真是漂亮。 谢觞哪里看不出对方的打算。 他听到海域之外就想到了藩国，所以并不仅仅是海盗，还有藩国也插手南国内战。 如果再借着姓蒙的人之手给藩国重重一击，也不枉费他一番辛苦筹谋。 南国权力之争，江凤华阴差阳错管了人家闲事，与他不谋而合，南国归大周所有，看来是天意如此。 蒙骊也没有继续去查看别的房间，而是直接进了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王子。 对于他们来说谢觞就是人傻钱多的商人，现在南国是他们说了算，就算在南国境内把他们宰杀了，再夺了他的钱财都不会有人知道。 谢觞给猎物下的饵料足够引起人性的贪念，他们自然会徐徐图之。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唯一掌控不了只有江凤华。 话又说回来。 只等蒙骊走后，谢觞眸中染了怒气直接推门进来。 江凤华穿着薄裙镇定自若坐在床上，她青丝披散，衣裳菲薄，修长白皙的脖颈，露出精致的锁骨，丰盈的胸脯，红色的肚兜在薄衫下若隐若现。 她腰肢纤细柔软如柳，娇俏的容颜，唇角勾起温润的笑意，眼眸中闪过一丝魅惑盯着眼前的谢觞。 谢觞血气上涌，怒气也上涌，他看穿她的心思，她此番作为并不是为了迎合勾引他，而是为了勾引姓蒙的。 现在他半点欲望都没有，有的只是森森怒气。 他冷声道，“你想做什么？” 江凤华眸光冷寒，拉拢了身上的衣裳，“都是为了演戏，谢公子不必入戏太深吧！” “演戏？”谢觞气得原地打转，“你说我是在和你演戏？还是你准备这个样子出去演戏？” “谢公子也看到了，即使你不帮我，我也有办法接近姓蒙的，”江凤华镇定自若，“现在目的达到了，咱们都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就好了。” 谢觞气得想吐血，“你为了蒙耀如此牺牲也愿意？” “我可没那么蠢，用些手段达到目的罢了。”她淡淡道：“我觉得美人计挺好用。” 他脑袋里嗡嗡地响，她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像是她曾经对他说过，她顺利做了皇后，从此她就要开始扮演一个好皇后的角色了。 她报了仇，她就不和他装了，当初她也说过类似的话。 别的与她无关，他也与她无关，为了一个陌生人。 真的气死他了。 谢觞捏紧了拳头，他诧异：“你恢复记忆了？” 江凤华顿了顿，满眼问号，并不知道谢觞心里已经翻山越岭，严寒酷暑都经历了一遍。 她淡淡道：“这和我恢复记忆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说要我伪装成你的小妾，也是你说小妾该是何种模样。” 谢觞见她的样子才知道她不是恢复记忆了，而是这才是真正的江凤华。 她气死人不偿命。 谢觞为了不与她争吵，暂时选择了退让，他直接退出去了，江凤华觉得他生气生得莫名其妙。 不过这样能气他也算是让心里爽了一回。 林语走进来，正好遇到谢觞走出去降火，她道：“你怎么把谢公子惹到了？” “我没惹他啊，是他自己生自己的气。”现在她可算找到气他的方法了。 此时，林语才看到江凤华的打扮，“你们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江凤华连忙裹紧了衣裳，“衣裳是我自己脱的，头发也是我自己放下来的，你别想歪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为了演戏。” 林语见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逐渐有了笑意，她惊叹于江凤华这一天的变化。 她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凤华了，她也不愿意相信谢觞。 两人都藏着心眼。 难怪大公子从不参与谢觞和江凤华的事，他也从不担心他妹妹会吃亏。 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谢觞想要斗过江凤华还差得远得很。 先爱的那个人永远会先输，譬如上一世的江凤华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的谢觞被气得七窍生烟。 距离吃早饭的时间不足半刻钟，谢觞又坐到江凤华的身边，有他在没有人敢和江凤华同桌一起吃饭。 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色，只在乎江凤华。 只见他薄唇噙着一抹宠溺的浅笑，俊美的五官仿佛更加好看了，殷勤地替她布菜，“都是你爱吃的。” 换作以前，他非是和她怄气半个月不见一面，最后还得江凤华去请他这位祖宗。 第553章 谢觞又表白 他主动和她说话，“南国的事我能解决，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蒙耀，而是为了大周和南国的百姓，大周是南国的邻国，南国一旦陷入危机，大周也落不到好，这也是我来南国的另一个目的。” 她想说：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可是她没说出口，谢觞像是读她心里想什么，又道，“我和你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重新了解我，你或许也会发现你并不是那么讨厌我，我们会是志同道合的盟友。” 他温文尔雅，收敛了所有的戾气，脾气也十分好，他把她摆在平等的位置，像是邀请她加入他的阵营，不想让她单枪匹马。 江凤华听见他如此说只觉得他是有大义的人，他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园，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他的目标。 江凤华帮蒙耀的初心只是单纯地想帮他，她看不惯海盗滥杀无辜，她亦是为了帮南国的百姓，不想海盗占领这片土地，不想毛阿婆和阿鲜生活被打乱，想让和她们一样的人都过得安宁。 她突然意识到她与谢起云的想法竟有些不谋而合。 同时，江凤华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只有一腔热血，靠她自己根本不可能和一国相对抗。 目前，她还只是弱者。 弱者去碰撞顽石不是英勇，而是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愚蠢行为，他是不是想要表达的是这个？ 江凤华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阴暗，或者人家真的是为了天下百姓。 不可否认，谢起云是强者，他有自信去为南国拨乱反正。 南王病重期间，大王子和四王子及他们的爪牙执政，他们有了权力自然是先敛财和拉拢权势为主，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江凤华悄悄瞟了谢觞一眼，这个男人除了没学会尊重她之外，相貌礼仪都挺好，他们是怎么有了婚约的？ 这些菜果真合她胃口，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口味清淡。 她突然问：“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谢觞从容回答，“第一次见面时你只有五六岁吧！说来也挺奇怪的，明明是你先认识的我，我是后来才认识的你，可我却记了你十多年，你早将我忘得一干二净……” 谢觞不要脸地把他们短暂的相遇说成了“青梅竹马”。 江凤华听他继续说着小时候的事，她这么小就这么厉害吗？ 她见他讲得极其认真，说起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眼睛里都是笑意，他真的如此喜欢她吗？ 他认真道，“所以是我先喜欢上你，你从未喜欢过我。” 江凤华觉得他说这些时明明应该很伤心，他却十分欢喜，她从未喜欢过他，他还这么执着来找她。 “阮阮，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不想再错过你了。”他眼中满是深情，“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我爱你，我会等着你愿意嫁给我的那天。” 江凤华突然被人表白，她脸颊染上红晕，她开始思索她喜欢过他吗？ 与他的相遇真的如此滑稽又充满了甜蜜？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仅是他一个人的甜蜜被他渲染成了两人的懵懂情愫。 江凤华如果一个人走会走得更远，她会遇到更多的人，谢觞却说他会是她一生里所遇之人中最优秀的男人。 她默默低头开始吃饭，眸光里透着防备。 - 过了几日，谢觞接到了一张请柬，南国王宫要邀请他及他的夫人进宫赴宴。 他将请柬拿在手上，沉声道：“这场鸿门宴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我们在南国也呆不了多久了。” 江凤华朝他投去一个沉冷的眼神，“蒙氏兄弟要对你这位大富商动手了，真的进了宫，可就真的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你真的如此自信能将蒙家兄弟一举歼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眸光深邃，气度威严霸气。 江凤华顿时不说话了，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谢觞朝蒙耀道：“即使六王子夺位成功，我想问六王子一个问题，你需如实回答。” 蒙耀道：“谢公子请问。” “如果海域之外的藩国攻打来了，你以为凭你们南国能抵挡得住几时？” 蒙耀的伤势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他伪装成了谢家的护卫混在当中，此时他盯着谢觞突然对他的身份升起了疑惑。 他察觉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他的气度和他的手段。 谢觞双眸盯着蒙耀，又道：“我要帮的人并不是你，而是你南国的百姓，南国与大周的未来，南国由谁做大王我并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南王在位期间能否守住海关关口，抵御外敌入侵，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明白。” 蒙耀心里猛地一惊，他混迹商场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气势的人。 他沉声道：“南国已经穷途末路了，即使谢公子有办法助我夺取王位，南国靠自己也抵挡不住藩国，最终南国还是会向大周国求助。” 蒙耀不知道南王派出与大周国接洽的使臣已经被他的兄弟杀死在路上了，恰巧也被大周的人撞见了。 “实际上南国一直是大周国的附属国，而我大哥和四哥他们谋取的不过是私利。”他突然跪在谢觞面前，恭敬道，“如果他们将来会变成南国的土匪头子，我宁愿南国归顺大周，护我南国百姓安全。” 谢觞盯着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其实六王子也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至少云王沈傲已经和海关统领陆漾汇合，只要六王子留着命，你是能夺回王位的。” “若要舅父和陆统领带着数万士兵为我一个人去攻打王宫，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两败俱伤，不管谁赢谁输，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和士兵，夺回王位却让更多的人失去了亲人，我不愿意这样。” 谢觞不禁对他高看了几眼，他一直觉得蒙耀软弱无能，不堪大用。 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伪装的，然而调查下来，蒙耀的确不喜弄权，只喜欢做生意，算是一个大善人吧！ “沈耀”是他在宫外的名字，街上的百姓皆知“沈耀”是富商，而不知蒙耀是王子，也是奇葩得很。 南王也算是宠爱他这位小儿子，任由着他在外面经商，做些珠宝玉石生意，而不培养他做一个真正的继承人。 他真想亲自去问问南国大王的真实想法，谢觞十分疑惑不解。 其实南国能发展在如今的样子，还真是天时地利带给南国的先天优势，使得南国贸易繁盛这才让他们发达了。 第554章 贪慕虚荣的女人 江凤华把谢觞堵在房间里，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身份并不仅是权贵那么简单，她朝谢觞直接道，“你早就知道蒙耀不适合做大王，你如此帮他是因为你想要南国。” “不是早就知道，是见了他之后，我让人去调查之后才知道，至于我如此帮他，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我帮的是南国的百姓，推他坐上王位至少会让南国与大周没有战争，我是真心实意的。” 谢觞又道：“来南国之前，我就知道了南国的内乱严重，蒙氏兄弟不**，背后又有推手怂恿造反夺位。” 大周国皇族兄弟也不**，但是他们至少不敢惹谢觞，畏惧先帝，所以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凤华大胆猜测，“所以你早就知道是藩国在捣鬼，南国乱了，藩国就有了可乘之机翻越海峡占领南国，从而借助南国攻打大周。” 谢觞眼中满是赞赏，“阮阮只有和我在一起才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进宫后，或者还有惊喜，同时也很危险，你敢不敢与我一起。” 谢觞又在撩拨江凤华了，她也察觉到了，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的好胜心被他激发出来了：“有什么不敢的，南国王宫是豺狼虎豹的家吗？” 他对南国的内部局势如此了解，只能说明大周对南国了如指掌，南国翻不起天，还好南国大王没有野心，南国才能依靠大周。 不过谢起云有没有野心她不敢猜测。 谢觞和江凤华到了南国皇宫，蒙骊亲自到宫门口迎接他们。 见到江凤华的第一眼，蒙骊的眼睛时不时打量江凤华，江凤华脸上戴了薄纱，感受到蒙骊的不老实，一个漂亮的女人想靠一方面纱遮挡别的男人的眼睛是遮挡不住的 她想：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这个男人，她为什么要去费力。 “谢东家，谢夫人里面请。”蒙骊道。 谢觞牵着江凤华的手，“蒙大人请。” 江凤华甩开谢觞的手，故意问：“请问今天是谁邀请我们来王宫的，这里好富贵，好金碧辉煌啊！没想到我还能进王宫呢！我长这么大没来过这么富贵威严的地方。” 她眼中流露出羡慕。 蒙骊听她如此说就知道她是个贪恋财富的女人，他甚至以为自己是王子自带优越感：“既然到了王宫，我也实话告诉谢东家，我乃四王子蒙骊，真正邀请你们的人是大妃和大王子，正好今天宫中还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本王子也替谢东家引荐引荐，和南国合作，谢东家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 谢觞连忙行礼，“谢某真是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是四王子殿下，实在失敬。” 蒙骊笑着道：“谢东家不必拘谨，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 “奴家给四王子见礼了。”江凤华也连忙道。 “谢夫人不必多礼。”蒙骊朝她抛媚眼。 “四王子喊我江姑娘吧，我和谢东家还没有正式成亲呢，其实他家里有夫人的，让他夫人听到怪不好意思的。”她温声道。 蒙骊愣了愣，“原来如此。” 谢觞掐了她的把，你够了啊！ 江凤华回瞪他一眼，要你管我，不是你说能带出来的都是小妾吗？ 江凤华脸上挂着微笑，和四王子一边聊一边就到了宴会厅。 蒙骊道，“江姑娘请。” 江凤华把谢觞直接甩后面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好大呀。” 她纤腰若柳，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十分着迷。 蒙骊解释：“这是宴会厅，王宫里宴请客人的地方。 江凤华直接往里走，突然撞在一个的胸膛上，她惊呼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江凤华打量着此人，只见来人身着一袭湛蓝色的华服，乌黑的头发用一顶金冠束起，长得还挺好看的，不过没有谢起云的五官精致。 男人也盯着江凤华漂亮的眼睛，唇角勾起浅笑，“没关系，没撞疼姑娘吧！”好美的女子。 “没……”她在迅速分析对方是谁，谢起云说可能有惊喜。 蒙骊也只晚她一步，见到华服男人连忙道：“宋公子也到了。” “四王子。”宋鹏回了一礼，又看向谢觞的方向。 谢觞脸色很难看，像是被绿了一样。 宋鹏微微一笑，“这位是？” 蒙骊道：“他就是大周朝来的富商谢东家。” 他又介绍，“这位是专做珠宝生意的宋老板。” 宋鹏道：“谢东家幸会，在下宋鹏。” 谢觞颔首，“谢起云。” 四王子道，“都到宴席上去坐，大家都别站着了，今天来王宫做客的都是贵客。” 宋鹏又盯着江凤华看了两眼直接时了宴会厅。 谢觞拉住江凤华的手，沉声道，“不要失了礼数。” 江凤华眨了眨眼睛，“奴家知道了嘛！” 只等几人入席，宴会厅里又来了一群宫女围着一个满身富贵的女人缓缓走入大殿里，声势浩大。 陪着女人一起来的还有大王子蒙昂，女人正是南王的正妻，也是南王大妃。 四王子连忙行礼，“参见大妃。” 几人也起身行礼。 大妃笑着道：“欢迎诸位贵客光临，本宫备了薄酒宴请贵客，大家不要客气，尽情享用吧！快给贵客们倒酒。” 大王子道，“请坐吧！” 他是借着大妃的名义邀请的客人，其实是他想要见一见老四说的南国富商。 蒙昂抬起酒碗，“本王子敬诸位一杯，欢迎你们来南国做客。” 没等众人举杯喝酒，大妃朝江凤华道，“这位姑娘容貌是有缺陷吗？怎么一直戴着面纱。” 江凤华眼中露出胆怯之色看向谢觞，又温声道：“回大妃，奴家不得官人允许不能随便露脸。” 大妃直接道，“我就不喜欢大周国的女人，矫揉造作的，大周的礼仪也是迂腐，不能露脸长脸干什么。” “不过我挺喜欢大周国的男人，长得眉清目秀的。”大妃眼睛一直盯着谢觞看。 听了这话，谢觞的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了。 江凤华想：大妃是以为她儿子坐稳王位了才这么放飞自我的吗？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尴尬，蒙骊连忙道：“大妃有所不知，江姑娘长得并不丑，可是一位难得的大美人，谢东家好福气能有江姑娘这位红颜相伴。” 江凤华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隙，“四王子过奖了，奴家没有那么好看。” “江姑娘不要谦虚。”他又道，“谢东家要购买珍珠就是为博江姑娘一笑，真是感人肺腑啊！” “既然不丑，就取下面纱以真面目示人吧。”大妃故意刁难，反正今天他们也走不出南国王宫了。 宋鹏也眯着眼睛盯着江凤华的方向。 第555章 红颜祸水 江凤华看向谢觞，温声道，“这还得问过我家郎君，奴家已经是郎君的人了。” 大妃道，“什么意思，你做什么还得问过谢东家，他同意你才能做，这不是任人摆弄的木偶吗？” 江凤华微笑道：“做奴家这一行的都是如此，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奴家现在吃穿都靠谢郎君，郎君对我很好的，我身上的珠宝首饰都是我家郎君送给奴家的，只要郎君开心，奴家就开心。” 大妃又问：“姑娘是做哪个行道的？” “奴家赎身前，奴家是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娘子，现在奴家已经是良家女子了。” 大妃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原来是青楼里的女人，大周朝的青楼多得不知凡几。 谢觞听她说了这么多，实在是佩服江凤华的口才，他差点都信了她的这番说辞。 大王子蒙昂听说她以前是青楼里的人，看向谢觞，笑着道，“谢东家好福气，娶得如此漂亮的美娇娘。” 富商都喜欢到青楼里拈花惹草，让一向生性多疑的大王子放下不少疑心。 谢觞微微一笑，朝江凤华道，“既然到了南国，咱们就入乡随俗，把面纱取下来吧！” 只等江凤华缓缓揭下面纱，只让人觉得她容颜绝色，一时间众人都看痴了，天下竟有如此绝色美艳的女子。 她今天特意化了浓妆，更加附合青楼里女子的妆容，瞧着风情万种，她知道妆容越是精致越能展现她容貌倾国倾城，好似一个妖精一般。 宋鹏夸赞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一位难得的佳人。” 蒙骊道：“我没说大话吧，江姑娘的确是个大美人。” “多谢四王子抬爱。”江凤华又道，“以前我就在青楼卖艺不卖身，幸亏得我家官人赎身，奴家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跳舞是奴家的强项，我给大家跳一段舞蹈助兴吧！” “不可。”谢觞下意识阻止，他宁愿让人直接攻入南国王宫，都不愿意江凤华在外人面前跳舞。 她失忆了都还能记得自己会跳舞？ 江凤华长了一身反骨，意思是说，她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让蒙耀容易活动，只要救了南王，事情就容易很多了。 只见她摇曳着纤细的腰肢缓缓走到大厅中央，举手投足都尽显风情，江凤华身材高挑，腰身纤细，没有人不被她傲人的身材和绝美的容颜折服。 谁又会想到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杀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妃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也惊得张大了嘴巴，她脑海里只想到“红颜祸水”四个字。 “不知道你们南国王宫有没有大周国的乐器，能否找到舞姬和歌姬给奴家伴舞伴奏。” 蒙耀告诉她沈妃就很擅长大周国的乐器，并且南王为了讨沈妃欢心，几乎集齐了大周国的各种乐器。 蒙骊十分殷勤地道：“有，宫中有大周国的乐器，本王子派人去给姑娘取来，请问姑娘擅长什么乐器？” “古筝，琵琶，玉笛……凡是你们南王宫里有的都可拿来奴家一试。”江凤华朝蒙骊投去一个意味深长地媚眼，又道：“奴家从小在青楼长大，也学了不少技艺。” “都有，本王子这就让人去拿来。”蒙骊心花怒放。 正当四王子要走，江凤华又走到他的面前，“四王子让我家丫鬟一起去吧，一直是她伺候我，她知道我喜欢什么，让丫鬟顺便找一件舞衣来，你们南国王宫里应该有舞衣吧。” “姑娘自己去挑吧！”蒙骊脱口而出。 谢觞道：“还是让丫鬟去取吧，劳烦四王子了。” 蒙骊有些尴尬，“本王子去也可以，姑娘稍等。” 江凤华微微福了一礼，“多谢四王子殿下。” 青楼里的女子什么模样，江凤华没见过，但是她容颜绝色，娇艳欲滴，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仿佛她都了如指掌。 她缓缓走向谢觞，坐在他的身边，声音软糯娇媚，“官人也好久没有看奴家跳舞了，奴家待会为官人跳支舞。” 谢觞握住她的手，“自从娘子从楼里出来，的确是没有瞧见娘子再次跳舞，娘子今日兴致这么高，就好好跳吧！” 江凤华愣怔，微微一笑，“是。” 很快，蒙骊带着人到沈妃宫中把所有的乐器都拿到了江凤华面前。 四王子的举动也让宫中的人都生出了好奇心，一时间宴会厅周围都围满了人。 江凤华随手拿了一把琵琶，她十指纤纤随手弹了几个音符，让人只觉得天籁之音，她夸赞道：“音质不错。” 四王子道：“江姑娘随便一弹就让本王子如痴如醉，不如弹一曲，也让我等都一饱耳福。” “王子殿下请稍等。”她又问乐师，“你们都会弹奏什么乐曲？” 舞姬和乐师们早就被控制起来了，她们胆战心惊地道，“霓裳羽衣舞是奴婢们最擅长的。”因为沈妃娘娘常常练习此舞，所以乐师们很是熟练。 这支舞蹈也不是那么容易跳好的。 江凤华道：“就选这首曲子吧，奴家也许久没有跳了，献丑了。” 只等乐师们准备好，伴随着轻盈的旋律只见江凤华翩然起舞，她身姿柔软轻盈，如梦似幻，每一个舞步都如同令人惊叹，让人看得如痴如醉。 谢觞也看痴了，她朝他投来一个暧昧到勾人心魂的眼神，他知道江凤华擅长跳舞，喜欢跳舞，但是她极少在他面前跳舞，这一次的确让他眼前一亮，惊艳不已。 四周围过来的人，他想把他们的眼睛都一一挖出来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 他不动声色，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脸上除了喜欢与骄傲，不能再有别的情绪表露出来，因为他们要为江锦炎和蒙耀拖延时间。 乐师们看到如此惊艳的舞蹈险些失神跟不上她的舞步，她们没想到有人比沈妃还要跳得好。 仿佛灵魂的洗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大妃甚至因为此舞仿佛受了什么惊吓，就在江凤华回眸一笑间她突然从坐位上摔了下来，不自觉地喊了一声“沈妃”。 大王子和四王子都被大厅中的美艳女子吸引，根本没有看见大妃的惊恐。 甚至连宋鹏都看呆了，他轻喃道：“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妙哉，妙哉啊！” 谢觞不自觉地看了宋鹏一眼，只觉得他不像藩国人。 第556章 摆平内战 与此同时，蒙耀和江锦炎伪装成侍卫轻易进入了南王的寝殿里，没等守门的侍卫出声呵斥，江锦炎直接将人解决。 此时的南国王宫，到处都是乌烟瘴气的，宫里的下人大多都换成了大王子和大妃的人，然而因为宴会厅变得歌舞升平，也吸引了不少下人去观看。 蒙耀进了寝宫，里面也没有人看守，只见南王瘫痪在床上，当他看到小儿子的那一瞬间，他激动地流下了眼泪，十分艰难地道：“耀……耀儿……” 蒙耀握住他的手，见他头发都白了，脸色更是憔悴，“父王，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们怎么会下如此狠心的手，你也是他们的父王啊！” 南王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全身动弹不得，他早就被折磨得人不像人，支撑到现在就是想要见蒙耀最后一面。 “耀……耀儿。”他指着自己的喉咙的方面。 江锦炎这才看到南王喉咙下面插着一根针。 他大着胆子帮他拔掉针，南王能缓过气来，“耀儿。” “父王，儿子在。”蒙耀流出眼泪，“对不起，父王，都是儿子的错，是我错了。” 南王摇了摇头，拼尽最后的力气道：“蒙昂不是本王的王子，是大妃和人私通生下的孽种……” 是大妃和大王子把南王弄成这个样子的。 南王盯着江锦炎，满脸的疑惑，“你是？” 江锦炎主动解释，“南王放心，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我是大周国的官员，你派往大周求救的官员已经被蒙昂暗杀了，不过凶手也被我大周捉住，等待时机我们会将凶手送到贵国大臣们面前揭露蒙昂的。” 南王眼神变得激动，他唇角突然勾起笑意，嘴唇都在颤抖，“替本王拜见大周皇帝陛下，蒙氏守边境百年，不辱使命。” “南王放心，皇上知道南王功不可没，特派臣等前来协助南国度过此次危机。”江锦炎没有想到蒙氏一族一直都有向大周称臣的决心。 - 宴会厅里。 江凤华跳了一支舞蹈，又拿起琵琶弹奏了一曲，接下来，她一人独自挑战各种乐器，其场面之壮观令人瞠目结舌，南国王宫所有人都跑来观看。 大家议论纷纷，“此女子不仅有倾国倾城之貌，才艺更是超凡绝伦，各种乐器她都会弹奏。” 江凤华自己都傻眼了，她没有技艺，但是当她摸到乐器时就不自觉地会用，脑海里的场景也如汹涌翻滚的海浪一般伴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展现出来。 谢觞也看傻眼了，他只知道江凤华会跳舞，会武功，前世的她的确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但是舞蹈和乐器这一块涉猎极少，由此可见这些都是她花费了十年时间学会的。 她为了报仇，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她做了多少努力，吃了多少苦。 江凤华本就聪明，只是皇后的身份使得她必须守规矩，此时此刻的她与谢觞脑海里端庄温婉的女子完全重叠不起来，她气质超凡脱俗，自信明媚，如此的光彩照人，令人着迷。 越来越多的人观看，蒙骊更是差点跪下去，他甚至迫切想要将她抢过来。 自那日一见，他就一直心心念念。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士兵挤过人群急匆匆跑来：“启禀大妃，大王子，云王爷带着人闯进宫了。” 然而不是知道是士兵的声音不够洪亮，还是江凤华的琴音太过让人沉迷，使得大王子根本没有听到。 大妃听清了士兵的声音，冷声道：“停下来，不要弹了。” 江凤华似沉迷其中，手指的动作不停，大妃气极，朝江凤华的方向扔去一个茶碗，“停下来。” 江凤华手中的琴弦突然悉数断开，声音戛然而止，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抽出古筝下面藏着的大刀直接架在蒙骊的脖子上，微笑道：“四王子听得如此着迷，奴家的琴技四王子定是喜欢的吧！” 这把刀还是林语伪装成丫鬟跟着去拿乐器时悄悄放进去的，好在蒙耀不是个蠢的，他告诉他们沈妃宫中有他的佩刀，也是此时他们唯一的武器。 蒙骊瞬间傻眼，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该过来眼前的美人会拿刀放在他脖子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谢觞猛地将面前的桌子击飞冲向蒙昂。 他轻功超凡卓绝，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蒙昂也落入了谢觞的手中，既然云王带着人闯进宫里来了，也是时候动手了。 蒙家兄弟突然被人捏住命脉，整个过程像戏剧一样让人不可思议。 蒙昂甚至还是问，“你们是什么人？” 蒙骊几乎哭出声音，“对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大王子的人也拿着武器围攻上来。 蒙昂又道：“你们跑不掉，整个王宫都是我们的人，就凭你们两人是逃不出王宫的……” “谁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蒙昂，蒙骊你谋害父王，你们该当何罪。”蒙耀和江锦炎，还有林语也出现在大厅外面。 蒙昂此时才反应过来，“难怪我搜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你，原来他们是你的帮手，蒙骊那个蠢货，竟亲手将你送进客栈保护起来。” 他现在不想问蒙耀，只朝谢觞道：“你到底是何人？” “一个普通的商人，刚好我家夫人想要管一管南国的闲事，我便配合她做了一件除暴安良的善事。”谢觞现在也被江凤华迷住了，“我一切只听夫人指挥，完全与我无关。” 去救云王和帮云王闯王宫的人全是谢觞的人。 只等蒙昂的人围攻上来，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主子的命门被人捏在手中。 蒙昂道：“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人，父王也还在我的手中，蒙耀，你若想父王死，你就让他们动手。” “哼，你以为我没有救出父王，我会站在这里吗？”蒙耀又道：“我正是奉了父王的命令来捉拿你这个逆贼。” 蒙耀朝围攻的士兵道：“蒙昂根本不是王子，他是大妃与严峻的孽种，你们还要帮他造反吗？放下武器，本王可以饶恕你们不死。” 他拿出父王的传位诏书，“父王已经将王位传诏给本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场战争还没有开始就落下了帷幕。 等一切尘埃落定，江凤华问：“那个叫宋鹏的珠宝商哪里去了？” 此时宋鹏已经换装出宫了。 第557章 功劳全归你 云王带着人控制住了宫中的局势。 蒙昂等人嚣张了十几天，掌了南王宫十几天的权，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谢觞和江凤华的真实身份，他们怎么也不甘心。 谢觞也亲自审问了关于宋鹏的身份，他们只知道他是海盗中的一员，并不知道他与藩国有什么关系。 谢觞又去见了南王。 南王已经瘫痪了，当他看见谢觞时还是很激动，“您姓谢，您是大周国的……” 谢觞连忙阻止，“我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南王不必多礼。” 南王道：“蒙家祖上曾得大周国皇帝帮助，这才有了南国，蒙氏的祖上曾下令让蒙氏后世子孙不得称皇，只以大王称之，正是因为先祖知道南国与大周国不可分割，没有大周就没有南国。” 谢觞是读过大周国的历史的，知道南国除了与大周关系匪浅之外，还知道南国就是大周的屏障，所以谢氏祖先也曾说过，只要南国不主动挑起战事，大周与南国永世交好。 这也是南国与大周互通贸易和文化的原因。 谢觞从南王寝宫出来，只见江凤华和江锦炎等人正等在门外。 谢觞朝江锦炎道，“南国内乱已平息，传消息出去，铲除南国海盗之事让袁城主和林枫加快速度。” “是。”江锦炎道。 蒙耀会是南国新一任大王，同时南国很快会真正成为大周国的版图，不用互通贸易与文化，南国主动归顺大周。 云王爷沈傲封镇边大将军，陆漾则继续做海关统军，现在他们都是大周国的官员了。 蒙耀继续册封南王治理这块土地，他的权力不大，蒙耀不愿意做大官，他也知道他没有这个能力。 谢觞让他继续做南王，也是看在蒙家和谢家祖上的交情，南王也和大周国别的异姓王爷一样，可以承袭爵位，不过不是代代袭爵，后面的子孙也需要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就才可以沿袭南王。 南国这片土地归大周国守护，蒙耀本不想参政，他只喜欢做生意，他能把南国这片土地的税收提上去，也算是他的功劳，蒙家也有更多机会。 谢觞的旨意也会送到他们手，这也是他和南王商议好的，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谢觞直接带着江凤华出宫了。 江凤华问他：“就这样把南国的事解决了吗？” 谢觞温声道，“功劳全归你。” 江凤华道：“我有什么功劳，我只是奇怪，明明是一个死局，现在却没有费一兵一卒将造反的人全部抓获。” “怎么没有费一兵一卒了，江姑娘出了大力以一敌百，没有你，这一仗还是要打一下的。”谢觞道。 江凤华愣怔，又道：“你在大周朝是什么官职，多大的官能吩咐袁城主听你命令。” 谢觞道：“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次正好也是奉令赶来南国，袁城主的官职管辖范围也是大周的地界，所以他也是听令行事，我只不过是传达皇命。” 就在这个时候，蒙耀追了出来，“江姑娘请留步。” 两人停下脚步，只等蒙耀走近，他微微朝谢觞行了一礼，他已经从他的父王口中知道了谢觞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下令不准透露。 蒙耀自然不敢在江凤华面前多嘴，现在父王已经同意让南国归顺大周，他也是大周的臣民了。 然而江凤华的身份自然也不言而喻了，能做大周皇帝陛下妻子的人还能是何人，必定也是皇后娘娘。 他不知道她为何而到南国，又为何失忆，甚至和皇上一直陪她演戏，他还是想来送她，从今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 江凤华见他好像很畏惧谢起云，又道：“有什么事吗？” 蒙耀道，“这些日子多谢江姑娘相助，若不是江姑娘，蒙耀已经死了，江姑娘大恩蒙耀无以为报，请受蒙耀一拜。” 没等他跪下，江凤华连忙扶住他的手，“南王不必行如此大礼，当初我到南国也是得南王照顾，是我要谢谢你。” “是蒙耀要谢谢姑娘才对。”蒙耀抢先道。 谢觞见两人谢来谢去，江凤华的手还被蒙耀握在手中，他上前打开两人，沉声道，“南王最该谢的人是我。” 谢觞阴森森的威胁，冷眼盯着他。 蒙耀吓得不敢多说，“多谢……谢公子相助。”很快南国也姓谢了。 谢觞握住江凤华的手就一直没有放下，朝蒙耀道，“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在盛京城见面，南王要多加努力好好拉动百姓，让他们衣食无忧。” 至于边防安全自然有别人操心，他只负责挣钱，也算是对大周国的一个贡献。 蒙耀道，“公子请放心吧，蒙耀会努力的，有机会我一定会努力去盛京城。” 出了王宫后，江凤华问他，“我怎么感觉蒙耀很怕你。” “我长得很恐怖吗？他为什么要怕我。”谢觞又和她打哈哈：“这么好看的一张脸，怎么会有人害怕呢。” “臭美。”她道。 “本来就是天下第一帅气，只有我这样的长相才能配得上江阮姑娘这样的倾国倾城。”他对着江凤华又自夸，生怕不让她知道他也很好看她会嫌弃他。 此时，江凤华才发觉她的手一直被他牵在手心里，她连忙抽出来，不想尴尬，连忙换了个话题：“接下来，你会回大周吗？” 谢觞也没有强求她的回应，故意道。“出来太久了，是要回去了，我要走了，你会不舍得我吗？” “谁舍不得你了，我也要回去找我爹娘，我就随口问问，以为你会留下来处理海盗的事。” “原来你也要回盛京啊，那我们正好顺路。” “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回盛京，我偏不和你一条路，你能奈我何。”水路和陆路，她要和他岔开走。 说完她就走了。 他追上去，“你大哥肯定是要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他也不放心你落单回京，你只能跟着你未婚夫走。” “我可没承认你是我未婚夫。”不知为何，江凤华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宋鹏躲在暗处总算见到两人从南王宫里出来，刚才他第一时间就跑了，还好他跑得快。 他暗忖道：这两人在大周国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眼睛盯着江凤华，眸光里闪过一丝阴冷。 第558章 我是皇帝他娘? 很快让宋鹏自己都没想到是，黎城的大街小巷贴满了宋鹏的画像，他突然间变成了官府捉拿的要犯。 捉拿他的理由竟是前些日子黎城玉器店被洗劫一空，他变成了那场抢劫案的主犯。 宋鹏只想喊冤，然而他却无处喊。 他不知道的是捉拿他也是谢觞的意思，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先捉到人再说，谁敢说半个不字。 宋鹏看着自己手下拿回来的画像，栩栩如生，感叹一句：“画得真像啊！” 他现在已经猜到杨拐子传信说的林姓女人是谁了，其美貌非凡，会武功，十分狡诈，然而舞技也超凡脱俗，同时杨拐子也是死于她之手。 宋鹏的得力手下被人杀了，他肯定是要报仇的。 “大人，咱们还是快走吧，不能再在黎城逗留了，回去后再慢慢筹谋，再等只怕就回不去了，海关越来越严。” 宋鹏在南国布了几个月的局，原本他以为他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攻下南国为藩国所用，只要占领了南国，再打入大周会让他省一半的力气，没想到半路出了个陈咬金坏了他的计划。 现在他还不确定大周是否已经察觉，目前来看大周也是早有察觉。 宋鹏气得要死，“去查这两人个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是大周国这么大，从何查起。” “谁能指挥官府做事并且调动官兵。”宋鹏道。 “自然做官的，还是很大的官。” “如此就好查了，查姓江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何来历，速速让人去查。”宋鹏以为他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南国他也势在必得，然而最后却让他自己变成了通缉犯。 - 过了两日，谢觞气定神闲还是没有要走的打算。 江凤华问他：“你不收拾东西？” “也不用我亲自动手，自有下面的人去做这些琐事。”谢觞目光灼灼盯着她说了一句：“你还很会读书和下棋，你知道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江凤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愿望，她道：“是什么？” “就是建造一所书院，仅有女子能入学的书院，你是女先生，你想教书育人。”谢觞淡淡道：“回去后我帮你建造一所女学，完成你的愿望。” 其实谢觞出京时就已经吩咐人着手去办这件事情了，只等他们回京后女学应该也已经建造好了。 她甚至和陆雪霏为女人争夺平等的权力，也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颠覆男权的想法。 陆雪霏和江凤华都是要为女人造反的**派，他选择性地接纳她们列举的条条框框归入律令条例里。 说到这里，江凤华突然来了兴趣，她脸上洋溢着明媚的光彩，眼眸似繁星般明亮耀眼，“我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谢觞道，“是。” 江凤华有些不相信。 他又道：“你父亲是教书育人的先生，你可能是受他的影响，也想单独为女人办一所学堂。” “我能教人读书吗？”她道：“我知道我很会读书，但是要教人，却不容易，万一把人教坏了，岂不是祸害别人。” “当然能，比很多夫子都教得好。”谢觞微微一笑，“如果有一个人有能力替女人出头，不仅能教她们读书学知识，还有能力让她们争取权力，比如改写大周国的律令，让她们在世上有争取与男人平等的权力，你愿不愿意去做这个人？” “这是我愿不愿意就能办成的事吗？”江凤华嗤笑一声，道：“我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力改写大周国律令，我是皇帝啊！” 谢觞愣怔，“你比皇帝还大。” “我是皇帝他娘？”江凤华认真道。 谢觞满头黑线，“皇帝他娘也没皇帝大。” “什么逻辑，完全胡扯，你真当我不知道皇帝是做什么的，我还能比皇帝还大，你是想害我，还是害我父亲。”江凤华根本不信他说的。 谢觞挑了挑眉头，又继续游说她：“一人个可能是受过太多苦，我只是说的可能，不是真实的。” 江凤华问，“然后呢，既然不真实为什么要说。” 谢觞道，“能为别人遮风挡雨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江凤华认真听他讲，没有插话。 他见她乖巧又认真的模样，又道，“你读过很多书，见过世面，你应该知道，手中有了权力，才能有资格给别人遮风挡雨。”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去争权夺利，让我去造反夺皇位。”江凤华说出的话能把谢觞气死：“像南国大王子和大妃一样去造反夺位。” “越说越离谱。”江凤华不想和他唠嗑了，她只是来问他什么时候走，他却扯这些权啊利的出来，她可没本事去争，也不想去争。 谢觞想：他是皇帝，他才能指点江山，救万民的水火，而她只有做他的皇后，她才能完成她的梦想，他要勾起她的欲望。 他想告诉她：他们需要权力不是为了私欲，而是大义。 蒙昂和大妃需要权力，他们仅为自己的私心谋取利益，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而他不同，他有家国情怀，她亦有，他们是同道中人，是可以携手走下去的。 “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回去。”谢觞拦住她不让她走。 江凤华道：“你说的要赶回去。” “宋鹏的身份没搞清楚，南国还有隐患，暂时走不了。”他凑她越近，“先前我和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江凤华退后半步，“记得，你说可能是藩国想要借南国攻打大周，这些是你们朝廷的事，与我没有关系，你不走，我和林语就先走了。” “你在南国王宫的表演，你杀了海盗，宋鹏如果也是海盗，他认识你，接下来他是不会放过你我的。”谢觞直接道。 “我……我才不怕他。”江凤华剑不离身，她只是觉得他靠得太近了，让她呼吸有些急促。 谢觞换了一个说法，继续道，“你就不想去铲除海盗，他们的凶狠你也见识过了。” 他在邀请她与他同道，他们是最合拍的盟友。 第559章 强势告白 江凤华明知他步步为营故意为之，说出这些话明显也是在捧高她。 他眼中满是自信，满是他要为民除害的决心，他身在官场，他有家国大义，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 她从他处理南国之事就知道他是一个好人。 能为百姓谋福的人就是好人，她脑海里突然闪现这句话，是谁和她说的，她想不起来了。 甚至她脑海里闪现孜孜不倦的教诲。 谢起云眼中有家国天下。 “你的激将法本姑娘接了。”江凤华勾起唇角自信浅笑。 谢觞愣了愣，要强的女人。 她道：“接下来要怎么做？谢公子城算这么深，应该已经有主意了吧！” “整兵围剿。”谢觞沉声道。 江凤华迅速在脑海里思索，“既然都要围剿了，我去做什么？美人计不顶用了，我这一去就是自投罗网，我可不傻。” 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谢觞将她拉入怀里，将她压坐在自己腿上，满脸的宠溺，“观战打赢了也算你的功劳。” “你……你又做什么？”刚才她高看他一眼，现在又没正经了。 江凤华下意识要站起来，却被他抱住了腰身，“咱们回家就成亲，娶你做我的皇后。” 江凤华根本没往他是皇帝上想，她道，“你是强盗啊！谁说要嫁给你了。” “你爹和你大哥都把你许配给我了，你不相信去问他们。”谢觞死皮赖脸：“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能违抗。” 他也是拿她没有办法了，坑蒙拐骗都行不通的话，他就只有强来了，三个孩子还等着他们娘回家呢。 他知道她并不抵触自己，就算忘记了，她对他仍有情，她苦苦期待着他的丈夫，现在他来了，就不可能会放手了。 江凤华现在已经不讨厌他，被他抱在怀里她心里如小鹿乱撞，慌乱不已。 她盯着他的脸，眉毛，眼睛，鼻梁，唇瓣，哪里都好看。 “我……”她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她想说我们真的有过婚约吗？ 谢觞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阮阮，我离不开你，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把你弄丢了。” 他不是询问，而是强势告白，他从未停止过爱她，从未想过要放她离开，机会是自己给的，不是她给的，甚至他从未觉得他弄丢过她，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江凤华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的脸颊很红，红到了耳根，如果不是骗局，他就是很好的一个人，完全能让一个女人为他着迷。 他聪明，能力强，抱负远大，长得也好看。 她失去的记忆里有他吗？ 谢觞握着她的手，“还有一点时间，我带你出去玩吧！我们去逛一逛南国的风景。” 江凤华将他拉了回来，谨慎道，“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他脸不红心不跳说了谎话。 这一瞬间，她心动了，她决定跟着本心走，至少此时此刻她不讨厌他。 只等他们离开后，林语和江锦炎满眼担忧地看着两人手牵着手离开的背影。 林语道：“谢觞真是阴险，他在骗她。” 江锦炎也很担心，“阮阮如果知道谢觞骗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受到伤害，我是她大哥，却护不住她，现在我们是对是错。” 白语晗看着满脸愁云的两人，十分豁达地道，“如果有一个男人骗我是因为爱我，我一定会很感动的，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啊，真不知道你们在担心苦闷什么，你们应该为皇后娘娘感到高兴，现在的她是如此的幸福，能被一个男人如此用心的爱着，关心着，这不就是幸福吗？你们现在去阻止，让两人关系弄僵硬，就真的是皇后好，或者难道你们不希望皇后幸福。” 两人被教训了一通，连忙摇头，他们心中烦闷是因为他们知道江凤华经历过苦难，他们当然希望江凤华永远幸福开心，谢觞是真心真意喜欢她。 可是建立在欺骗上的感情能长久吗？ 谢觞又能继续骗取她的感情多久，万一她恢复记忆怎么办，他的每一个谎言被揭穿时都是炸弹。 他们还都是帮凶。 这时，林枫带着一队人赶到客栈，“江大人。” 江锦炎道，“你们来了，一切还顺利吧！” 林枫道，“放心吧，袁城主带着人去了海关，我赶来和你们会合的，皇上和娘娘呢。” “他们去街上逛街了。”江锦炎解释。 林枫道：“逛街，皇上没把娘娘怎么样吧！”这些日子他不在，但是他却知道皇上又气又急，生怕见了娘娘会控制不住脾气。 林语道：“他不敢把她怎么样，都不记得他了，他们没有共同话题，吵不起来。” 林枫愣怔，“林姑娘最厉害了，拐骗皇后的事都敢做。”害得他和莲叶的关系也疏远了，他都不知道为什么。 林语自知理亏，没话和他说，林枫是谢觞的人，他自然是帮谢觞的。 与他一起来的还有郭啸，当他看见林语的第一眼，他整理了身上的士兵服饰，“林姑娘，好久不见。” 郭啸通过自己的努力从小队长晋升成了副将，此次带兵离京他也是其中一员，几次的海盗围剿，他立了功的。 他这么努力就是因为想要让林语看见他，他不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他也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 林语看着郭啸身上的官服，表情淡淡的，“现在我应该喊你一声郭大人了吧。” “林侍卫喊我郭啸就行了。” “我不是侍卫了，我是……”她是什么她也不知道，江凤华和谢觞走了，以后她会和她回盛京去。 林语的所有精力都投放在江凤华身上，有一天她发现江凤华再也不需要她了，她会变得很难过。 “我替郭大人接风洗尘吧！”林语道：“我请你喝酒怎么样。” 郭啸看向林枫，现在他是军人，就要听从指挥，毕竟他也是听林枫命令的：“林统领。” 林枫道，“暂时放你两天假，去吧！” “谢林统领。”郭啸高兴道：“今天是中秋节了，我正好陪林姑娘一起过节。” 林语道：“这么快就到了中秋节吗？”江凤华的生辰是不是也要到了，今年谢觞也会陪着她过节的吧！ “是啊，你们远在南国，南国人也要过中秋节的啊！”郭啸提醒道：“你们大家都不知道吗？” “走吧！”林语淡淡道，“南国也有很多大周朝人开的酒楼，我请你。” 林枫手底下有一支禁卫军直接归皇帝管辖，郭啸是西郊营十分出色的士兵，郭家家世不低，他若想要晋升，只需要他努力一把，以后封个将军也是不成问题的。 郭啸为了林语做了很多努力。 江锦炎道：“我们也出去逛逛吧！” 白语晗追上去，“等等我一起啊！” 第560章 江凤华心里没有他 摊位上琳琅满目的饰品，每一样都被精雕玉琢，看花了江凤华的眼，他们不是没上过街，那几日他们也上街来闲逛，可是却时时刻刻都在备战状态，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松。 谢觞挑选了一支玉质发钗插在她的发髻上，“很好看。” 他又去认真挑选别的，想要给她凑一套首饰，他可以让人专门为她定做，可是却没有他们一起上街挑选来得开心。 江凤华见他极认真的样子别开了眼睛。 突然，她见到一对玉质上层的龙凤玉佩。 谢觞总算找到一个看得上眼的。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手去拿，正好一人拿起一块，他朝她微微一笑，“你喜欢？” 他突然碰到她的手，江凤华面红耳赤不说话，“一般吧！” 老板见状，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道：“这对龙凤玉佩看着很朴素，实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你们仔细看一看，里面的纹路都是天然修饰的，宛如一条巨龙和一只凤凰携飞，工匠巧妙地保留了玉佩的本身，瞧着朴素却很尊贵，十分耐看，说一般的都是不识货的。” 江凤华知道生意人肯定是自卖自夸的，并且玉器市场的价格乱得很，稍不小心就会被坑骗了。 谢觞正想说他买了，多少钱。 江凤华连忙道，“就是很一般嘛。” 她的话气得老板直翻白眼，“你们要买就付钱，这对玉佩一万两不议价，不买就走开，别耽搁我做生意，你不买有的是人买，仅此一对龙凤玉佩，可遇不可求。” 江凤华沉声道：“我出十两银子。” 谢觞也傻眼了，人家喊价一万两，她只出十两，他在盛京城的商铺里买首饰，从来不会低于千两。 在江凤华看来，他有钱却不会花钱，出门在外，她可不助长这种风气。 老板道：“这么上层的玉，五百两总是要值的。” 谢觞看向老板，从一万两不议价，直接到五百两要值，意思是说还可以继续讲价。 “玉虽好，但是雕刻却极其粗糙，我猜老板这两块玉佩至今都无人问津吧！一块好玉若放到不适合的工匠手中便是一块废料，一文不值。” 江凤华直接道：“玉不琢，不成器，你这块玉佩现在已经不值钱了啊！” 老板愣住了，强硬道，“的确是好玉，值这个价钱，你们到别的摊位去看看，这种品质的玉值不值这个价。” 江凤华也没和他争论，好言好语地道：“老板刚才也说了其工匠巧妙的保留了玉佩本身，依我看是不敢动，这块玉不好雕琢，勉强靠着里面的纹路，看着像是龙凤，实则比作蛇鸡也是可以的，不值钱，十两银子，老板若是舍得我便买了去自己雕琢一下，勉强还能佩戴，就这样带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老板想了一想，的确是已经被切废的玉石，明明是好料，却变成了废品，丢了又觉得可惜了。 “我看姑娘也是个懂行的，能看出好玉，也看得出玉被切废了，差的就是一个好的雕玉师，姑娘再给加点钱，就卖给你。” “二十两，一口价。”江凤华又道：“再贵我也不要了。” 老板想了想，“成交。” 这两块玉本身就是一块玉石上切割下来的，如果切割得好，至少值上千两。 江凤华捧在手心里，从荷包里拿了三十两银子给老板，“多出的十两银子借老板的雕刻工具一用。” 老板又愣住了，“你要亲自雕刻，你会吗？” “我感觉我会，我想试一试，雕刻坏了与老板无关。”她道。 老板也很想要知道被他切坏了的废料她怎么变废为宝，“姑娘请。”有三十两也够了。 谢觞道，“你要亲自动手，你真的会雕刻吗？” “试试吧，林语说我们以前就是做玉石生意起家的。”她凑近谢觞耳边，“如果雕刻成功，这对玉佩至少值五千两。” 谢觞瞠目结舌，难怪江锦炎说他们在外面从不缺钱，甚至还挣了不少钱，利润空间很大。 一块上好的玉器卖出天价的也有。 只见她认真专注地开始修改玉佩，一时间也吸引了不少人，有人道：“如果自己会雕刻，挑选一些喜欢的玉石亲自设计也很有意义。” 老板见摊位边来了很多人，脑子也转得快，“你们想要什么样的玉石我这里都有，如果想像这位姑娘一样给他夫君雕刻定情信物，欢迎大家挑选，雕刻工具我免费提供。” 大家一听，不管会不会都开始认真挑选起来。 谢觞听见老板的话，思绪涌动，江凤华要亲手给他雕刻一块定情信物吗？ 他心花怒放，看着她一点一滴慢慢雕刻出形状，也很期待她的成品。 从白天雕刻到夜幕降临，江凤华耐着性子精雕玉琢，老板也是赚得盆满钵满，没想到成品不好卖，半成品却被一扫而空，大家都要购买回去自己雕琢。 只见老板看到两块玉佩的形状时，眼中露出震惊之色，“好雕工，姑娘厉害啊！” 江凤华微微一笑，用砂布将整块玉佩打磨一遍就完工了。 打麿好之后她也只将两块玉佩给老板扫了一眼，又道：“好了，多谢老板的工具。” 老板知道贵的不是玉的本身，而是雕刻玉的人，玉石到处都是，但是手艺最值钱。 一块玉石料子再好，没有一个好的雕刻师傅也是一块废料。 从老板的摊位出来，江凤华将两块玉佩收进了荷包里。 谢觞朝她伸出手，“把送我的那块拿来吧！” “什么？” “定情信物啊！就是你刚才亲手雕刻的龙凤玉佩，你一块，我一块。”他就不相信她还能把玉佩送给别人，他还满心期待。 江凤华满头黑线，“谁说我要送给你的，这是我要送给我爹娘的礼物，他们一人一块。” 谢觞心里十分失落，他以为她是送给他的。 看着繁华的街道，热闹的人群，谢觞再也提不起兴趣去闲逛，此时他只在想一件事，江凤华心里没有他。 “今天是什么节日，街上这么热闹，四周亮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江凤华没有察觉出他心情不好，她道：“好像是中秋节了到了。” 谢觞依然没有动静。 第561章 他吃他自己的醋了 他们在繁华璀璨的街道上四处闲逛，南国相比于大周更加注重中秋节挂灯游玩的风俗。 南国的族群不同，他们崇尚汉人文化，就想要在汉文化的基础上复制，没想到经过多年传承，最后他们在此基础上又精进不少，更加将节日氛围和趣味烘托到了更高的境界。 这里的有钱人很多，也舍得花钱扎灯布景，如梦如幻的各式灯笼让人眼花缭乱。 江凤华心情很好，夸赞道：“还有猜灯谜，对对联，奖品也很丰富，我感觉我很擅长啊！” 说完，她就去放飞自我赢奖品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谢觞的心情好不好。 谢觞的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想到前世的江凤华为他扎的莲花灯，精致巧妙，真心实意，情意绵绵，曾经她只对他一个人好。 现在的他从未得到过她的真情，她送他礼物也是为了应付他，她的真情给了另一个谢觞，他吃醋了，他吃他自己上一世的醋了。 他们身边跟着一堆暗卫，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皇上脸色可真难看啊！皇后的笑容多明媚啊！ 谢觞还是不服输追上了江凤华，只见她仿佛正在冥思苦想猜灯谜。 他看了谜语一眼，问道：“你不会？”他可以帮她。 她摇头，“不是。” “那你在苦恼什么？” 江凤华眼睛盯着摆放奖品的高几，“我在想，我是送那支玉钗给林语好，还是送那对步摇，林语的气质更适合玉钗，不过我觉得她戴步摇一定更好看，等她成亲的时候戴上步摇，一定很漂亮。” 谢觞满头黑线，叹了口气，又是送别人的。 他淡淡道：“既然都喜欢，就两样都送好了，我买给你啊！” 她连忙阻止他，“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所有东西的，人家是摆擂台夺奖品，并且能拿如此奢华的九凤步摇做彩头，说明人家老板不差钱。” “再说我也不喜欢别人送我，我自己能赢取，我为什么要你送啊！”江凤华自信满满，仿佛她想送什么就能赢什么。 谢觞知道她清高，哪怕没有失忆，她都不喜欢用他的银子，对身外之物看得很淡。 他又看中了她手中的兔子花灯，“这只兔子不错，送我吧！” 江凤华连忙收回手，甚至十分宝贝的样子，“不行，我特意挑选的这盏兔子灯是送给阿鲜的，这可是我对对联赢来的，阿鲜一定很喜欢，待会儿我要去找阿鲜。” 说完，她又挤到擂台前面细细研读赢取奖品的规则。 谢觞更难过了，他心灵实在太脆弱了，也太贪心了，他得到她一点回应就想要更多，他想要她的整颗心。 这边，只见一个身着一袭华服的年轻男子侃侃而谈，他在宣讲规则，同时也拿出最好的奖品激励大家努力。 江凤华也听得认真。 周围也围了很多人，相比较于对对联，大家对猜灯谜的兴致更加高涨，猜灯谜没有那么多规矩，又简单易懂，更加能调节气氛。 江凤华的加入把气氛调到了一个制高点，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把气氛烘托到高潮了。 接连猜对前面二十关的谜底后，老板将隐形的关卡又放了出来，“姑娘真是厉害，今天晚上你是第一个猜到第二十层的客人。” 紧接着他又拿出一副对联朝江凤华道：“想要过二十一层，先得过这一关。” 江凤华脸上笑意不减，十分平易近人，“老板是不是有些不地道，既然有心摆擂台送奖品就不要搞这么多虚晃的东西嘛！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关卡。” “今天晚上的奖品可以用数之不尽来计算，就看大家有没有这个能耐得到。”他豪气道：“我看姑娘也不是一个俗人，不会与我计较设置的关卡多了些心机，姑娘聪明，相信这一关也难不到姑娘。” 其实老板也算仁义，虽然设置了这么多关卡，但是关关都有奖品，更加巧妙的是每个人都可以重复猜题目赢取奖品，可见老板的财力十分雄厚。 江凤华默读一遍对联：“上联是，山静水流开画景。” 她走到案几边，提笔写道：“鸢飞鱼跃悟天机。” 老板看过后，夸赞道：“姑娘好文采，更写了一手好字，冉某佩服。” 江凤华道：“我可以直接猜二十一层的灯谜了吧！” 她想要那副精致的九凤步摇，只可惜它被放在了第九十九层，她不想放弃，有钱可能都买不到，她想要赢来送给林语。 老板笑着道，“姑娘请看对联后面的小字。” 江凤华翻过来念道，“跳到五十八层。” 她豁然开朗，微笑道，“冉老板果真是够心机的，设计巧妙，引人入胜，这样一来大家也不会觉得无趣，更不会以为老板故意为难人。” 冉老板道，“是姑娘运气好，也是姑娘聪慧。” 他又道，“只有过了第二十层才有这样的运气和机会走更多捷径，不过可能捷径又会变成阻碍，接下来完全靠姑娘的运气了，这套九凤步摇上面的玉饰品价值万金，但是其珍贵程度也不是用钱来衡量的，所以冉某的关卡才设计得过于巧妙了一些，就看姑娘有没有这个运气赢走奖品了。” 有人又道：“请问冉老板，这位姑娘抽走了这幅对联，别人也就没机会了，别人没有机会赢奖品玩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冉老板大方一点嘛！多拿些好东西出来做彩头，祝福归斋生意兴隆。” “公子这个问题问得好。”冉老板拿出题目，“这些都是第二十层的题目，大家若能达到二十层，都会有相应的小关卡等着大家继续破题，不过时间不等人，九凤步摇只有一套，大家若能到第九十九层，别的奖品冉某一定不会吝啬，我福归斋的东西都可以拿来做彩头。” “冉老板当真是豪气啊！福归斋里卖的可都是好东西，笔墨纸砚都是上品。” 大家又开始努力解题争取赢取奖品。 又有人议论：“不靠才华，还要靠运气，奖品很难赢啊！” 第562章 运气爆棚 谢觞也看了一眼擂台上面，只见一条红色的横幅上写着“费尽心机夺宝大赛”几个字，真是巧妙啊！老板也是个心思灵敏的人。 谢觞唇角微勾，“看来你想送林语礼物的难度有些大。” “我运气一向很好。”江凤华自信满满。 这一点谢觞无力反驳，江凤华的运气是上天赐的，连老天爷都帮她。 接下来，江凤华又一路开始挑战，原本正在努力冥想答题的众人见她冲得这么快，全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有人惊叹，“她已经到了第九十层，我还卡在第十层，谁帮帮我。” 也是允许互相帮助的，只要他们继续往上努力。 这时，冉恒拿出一个极难的题目念道：“以吟中秋为题，当众写一篇文章，要求千字以上，不是背诵抄袭，姑娘可愿继续，姑娘若放弃，可取走这支价值三千两的极品白玉发钗。” 大家都停下来看着她的方向，“冉老板说这支钗值三千两就是值三千两，能赢得这支钗也不错。” “只可惜奖品不能累计，越往上越值钱，就看有没有人能得到，反正都是免免费领取的，又不要钱，大家努力一下，争取得到这支玉钗。” 正当大家在议论的同时，只见江凤华手上的笔如龙蛇般敏捷狂舞，她话也不多，严格按照老板的要求来完成，很快纸上一篇长达千字的吟中秋的文章跃然纸上。 江凤华也不想写这么多字，实在是老板题目出得刁钻，写一篇吟诵中秋的文章还规定了字数。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能才思泉涌轻巧应对。 冉恒看过后惊叹道，“姑娘文采斐然，冉某佩服。” 周边的人也纷纷道，“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写出来了。” “这一关又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难题。”她之所以用难题来形容，实在是前面的几十关的确是挺费脑子的。 她也很佩服冉老板的文采，能想出这些多题目的人看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江凤华后来才道老板也是大周国的人，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对文人墨客甚是友好。 当初也是仕途不顺，这才改了赛道到了南国做生意，他以文会友结交了很多朋友，同时也把他的书斋生意做得越来越大。 “这一关的关卡是抽签，经过这么多关卡姑娘都一一破解，相信再难的题目都难不到姑娘了。” 江凤华不卑不亢，更没有骄傲自满，沉声道：“冉老板又有什么新花样尽管放出来吧！” 冉老板朝江凤华伸出了大拇指，“运气，这一关试一试姑娘的运气。”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意思，想要赢得好彩头最后还要靠运气，万一运气不好怎么办，前面的关卡都不算数了吗？” 大家的情绪又被调到了一个新高度，“不是什么人都有好运气的。” 江凤华沉声道，“我运气一向很好，老板的这对九凤步摇恐怕要归我了。” 冉老板道：“真的归了姑娘，也算是姑娘与它的一种缘分。” 只等众人检查没有任何问题，江凤华才伸手在签筒里开始抽取，竹签也只有九支，每一支都有一个结果，就看江凤华能抽到什么了。 谢觞陪在她的身边，只见江凤华抽中直接跳到第九十九层的竹签时，他唇角微微勾起，一股与有荣焉的得意表情，开始宣布主权，“她是我的夫人，我家娘子。” 江凤华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突然冒出这句话有些傻，傻里傻气的，想说谁是你夫人？ 她不想和他大庭广众地争论。 谢觞已经忘记自己还在生气了，关键是江凤华全程不知道他生过气，他就气过了。 周围人全都欢呼起来，简直比自己赢得奖励还要让人兴奋，全都在为她高兴，过节的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沉声道：“第九十九层的题目是什么？” 她一开口，大家的声音又小了，实在太紧张了，这道题答不上来，她前面的努力是不是全都白费，如果是，那就太可惜了。 然而现在大家也不想可惜不可惜的事情了，而是如果最后一局她输了就是冉老板故意的，故意为难人，甚至根本不想把九凤步摇做彩头。 输赢未定，大家已经开始怪上冉老板，他若知道大家的想法他肯定会冤枉死，人生在世，他最注重“信誉”二字，否则，他的福归斋在黎城怎么经营得下去。 其实冉老板也傻眼了，他出的题目和规则已经够刁钻了，她竟一一破解，全程没有露出一丝颓败的表情，仿佛他冥思苦想出来的娱乐节目，还有他拿出的彩头，她都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可得。 有人催促，“冉老板不会是想要反悔吧！快揭题目啊，第九十九层的题目是什么？” 冉恒微微一笑，亲自取下九凤步摇放在锦盒里送到江凤华手上，“姑娘凭本事赢取的奖品，它归姑娘了。” 江凤华的眼睛厉害得很，知道步摇上镶嵌的玉石实则是品级极好的宝石，价值不菲。 她道：“还有最后一关的题目没有完成，冉老板还是按规矩来吧！我不想占便宜，轻易让人拿走了九凤步摇冉老板应该挺亏的吧！” 冉恒顿了顿，脸上笑容加深，抽出第九十九层的题目亲自交到江凤华手中：“冉某敢设下擂台就不怕被人赢走。” 江凤华看了一眼，只觉得诧异，“这么简单，比第一关的题目还要简单。” 冉恒道：“能闯过第九十关的才女，接下来的九关自然也难不到她。” 江凤华微微一笑，朝冉恒拱了拱手，“冉老板才是真正智慧的人，佩服。” 看客们都觉得疑惑，“到底是什么题目，姑娘也给我们看看。” 只见江凤华拿了题目给众人看，有人道：“四柱八栏杆，住着懒惰汉，鼻子团团转，尾巴打个圈。” 众人又道：“那不就是猪吗？抽到这么简单的题目，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 江凤华也是一关一关闯过来的，得了步摇，她对冉恒道，“谢谢冉老板。” 冉恒颔首，“姑娘凭本领挣的，我没有免费送给姑娘。” 冉恒又道，“请问姑娘尊姓大名？可否请姑娘在作品上留下大名，也是福归斋的福气。 我在黎城做生意已经好几年了，每一年福归斋都会举办这种大大小小的擂台几十次，每一次都是福归斋的一次成长，很高兴认识姑娘。” 江凤华微笑道，“我姓江，叫……” 谢觞拉着她就走了。 第563章 他再忍一忍 他们没有走多远，冉恒却又追了上来拦住江凤华的去路：“江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只见冉恒拿了江凤华写的文章和她所写的所有对联和谜底递到江凤华面前，“还请江姑娘给个面子，留下签名，也算是给福归斋增添一些文人墨客的人气，姑娘的这些记录福归斋都会保留下来供人瞻仰学习，这些年也仅有姑娘一人赢得了第九十九关的奖品，我叫冉恒，很高兴认识姑娘。” 江凤华极其尴尬，虽然是她凭本事赢的，但是也是从人家手上赢取的，她正要拿过笔写下名字，谢觞道：“留下名字就没有必要了吧！老板硬要我们留名字，别是有什么居心吧！” 冉恒微笑道，“有没有必要应该是江姑娘自己说了算，公子应该没有资格阻止江姑娘如何做决定。” 冉恒十分有礼貌地道：“姑娘若有顾虑，冉恒可以带姑娘到福归斋看一看，姑娘就知道冉某有没有说假话了。” “我没有顾虑。”她又对谢觞道：“人家冉老板开门做生意，我的确是赢了奖品，签名字其实也是小事一桩。” 谢觞眉头紧皱，不知道江凤华是什么意思。 只见江凤华接过毛笔写上“江阮”两个字。 冉恒礼貌行了一礼，“欢迎江阮姑娘再次光临小店，认识姑娘是冉某的荣幸。” 江凤华道，“冉老板太客气了，冉老板还要忙着做生意，若没别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冉恒道，“我也是大周国人，前些年被迫远走他乡在黎城开了福归斋，做了些小本生意，姑娘应该也是大周国人吧！在异国他乡遇到同乡还真是感觉到亲切。” 江凤华没有说什么，谢觞抢她前面又道：“我们夫妻都是来自大周。” 冉恒挑衅道：“也并不是每一个大周朝人都是好人，江姑娘自己小心。” 谢觞听到这里，他就想要发火，姓冉的什么意思，说他不是好人？ 他再忍一忍。 他嘲讽道：“能开这么大店铺的人还说是小本生意，冉老板还真是谦虚啊！你这样和一个姑娘搭讪，还是当着她夫君的面是不是太不懂礼貌也太不知道分寸了。” 冉恒也不生气，“其实公子与江姑娘不是夫妻吧！公子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妻，这么毁人姑娘的名节是不是更不礼貌，更不知分寸，人家姑娘若是愿意，是什么关系也不用公子强调。” 他也是快人快语：“我看得出来人家姑娘根本不想搭理公子，你们也并不是夫妻关系。” 谢觞说我们就是夫妻。 没等他开口，江凤华直接道，“我们的确不是夫妻。” 她见两人像是有火气，明明素不相识的人怎么开口就互怼，她心里留了一个心眼，朝冉恒又道：“不过他是我未婚夫。” “原来也只是未婚夫啊！”冉恒故意说道。 听她如此说，谢觞就有些尴尬了，他们明明是真夫妻，现在却被人说不是夫妻，偏偏江凤华还亲口这样承认了。 他想要向全世界声明他们就是夫妻，此时，他脸都气绿了，双眸里染上寒冰，拳头捏紧想要揍人。 下一刻，他忍无可忍愤怒地一把将江凤华手中的锦盒摔在地上，“什么破烂玩意儿。” 只见里面的九凤步摇也摔了出来散落一地。 江凤华见状眼中染上怒色，她连忙将步摇捡起来装在盒子里，还好没有摔坏，只听她朝谢觞道：“你发什么神经，你看不上眼的东西，是我很宝贝的，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摔。” 她想要送给林语的首饰，林语对她很好，一直没遇上合适的，她看见了，费力气赢回来，却被他说破烂玩意儿。 她气死了，她又朝冉恒表示歉意，“多谢冉老板给的彩头，我先走了。” 说完她也没管谢觞，真的走了。 他想：当着别的男人的面说他们不是夫妻，就算失忆了假装承认又怎么了，谢觞也生气了。 冉恒也没停留折返回了店铺。 进了店铺，他就被一个男人拦下了，“怎么样？” 冉恒看了宋鹏一眼，“你让我找人家姑娘签名字做什么？你不会又打什么坏主意吧！人家是有未婚夫的，看样子也不好惹。” 宋鹏盯着“江阮”两个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她叫江阮，当初杨拐子说有一个叫林阮的女人，看来林阮和江阮是同一个人。” 他看着江凤华写的文章和对联，“好文采，好字。”想到她精湛的舞技，现在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冉恒道，“你认识她吗？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我的那套九凤步摇都被她给赢走了，不过她那未婚夫就不怎么让人喜欢。” “我在南国王宫见过他们一面，此女子惯会装模作样，让人猜不透哪一面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最近海上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大周出手了，你还是尽快回藩国吧！”冉恒道。 “还有一批宝物没有运出去，回国后不好交代。”宋鹏又道：“你不会背叛我去告官吧！” “宋兄说的那里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们一起从大周国逃到这里，早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又道：“当年是大周国对我们不义，现在也别怪我们不仁。” 宋鹏和冉恒其实都是大周国人，也都是读书人，因为一些原因，两人离开大周，一个留在南国做生意，一个阴差阳错去了藩国做军师。 他们也是海盗中的一员，两人勾结在一起早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冉恒是想过安稳日子的，不想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他开一个书斋，卖文房四宝，各类书籍，也卖珠宝首饰。 可是对于一个外行人来说，他刚入行的时候是会被坑的，他也差点要死了，最后是宋鹏帮了他。 从此他们便成了一起“为非作歹”的好兄弟，冉恒也是不得已为之，可是宋鹏却要拉他入伙，事到如今他没办法下船了。 福归斋也成了帮他们销赃洗白的联络点，自从福归斋有了银子，冉恒便将福归斋重新修葺一番，变得富丽堂皇。 第564章 人心隔肚皮 宋鹏带着冉恒来到密室里，里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古董玉饰，吴三爷也被关押在这里。 吴三爷见到宋鹏吓得要死，“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没钱……” 宋鹏眼神狠厉猛地一巴掌打在吴三爷的脸上，“都是因为你，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老子早把你剁碎喂鱼了。” 宋鹏的人羁押着吴三爷，“老实点，否则老子让你脑袋搬家。” “首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在这个地方呆着我们全身都长虱子了。” “很快就能离开了，再等一等。”宋鹏想到自己成了通缉犯的事他就想把画他画相的人碎尸万段。 其实他们原本早就要逃出去的，因为大周国的人横插一脚四处搜查，所以他们才没有机会逃走，最后又退回到这里。 现在南国大变天，他们更走不成了。 宋鹏现在他才想明白，姓谢的和那批大周国的人是一伙的，他伪装成商人出手阔绰引诱蒙俪上当。 冉恒是不敢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的，全是宋鹏坑蒙拐骗抢劫得来的，再放在这里也是烫手山芋，他巴不得宋鹏快点将这些东西运走。 他盯着满目狰狞的宋鹏只觉得恐怖，宋鹏和海盗打交道的时间越久，他越是变得面目可憎，早将圣人教的学问忘得一干二净了。 宋鹏突然道：“你去把江阮骗过来，捉住她，咱们才有逃走的生机。” 冉恒道：“我又不认识她，怎么骗得来，算了吧！” 宋鹏冷声道：“你们刚才不是认识了吗？她和姓谢的关系不一般，拿她做要挟，谢起云不敢不放我们离开。” 冉恒道：“是你们离开，不是我，我还有福归斋的生意要做。” 宋鹏现在算是看出来他的心思了，冷声道：“你以为你挣的是干净钱，你的双手早已经染满了鲜血，洗不干净了。” “你……”冉恒捏紧了双手，无力反驳。 宋鹏“苦口婆心”地诓骗他，“当年我们从大周国出来时有多狼狈，你都忘记了吗？是谁教我们过上这么富足的日子。” 冉恒回想起他们的遭遇，最后他们选择了一条染满鲜血的道路才能活，他知道他们没有回头路了。 “是大周国的朝廷对不起我们，你我十年寒窗苦读遭到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宋鹏又道。 冉恒眼中染上厉色，若不是朝廷太腐败，他们也不致于沦落流走他乡，甚至与海盗为伍。 宋鹏见他神色，又道：“这些年你没少给你家里人送钱回家吧！我们如果没有遇到贵人相助，我们的家里人也全都饿死了。” 冉恒知道宋鹏这话是拿他家里人威胁他，他若敢不听话，他家里人一个都活不了。 他道：“谢起云对江阮并不好，捉她来根本要挟不了他，你是没看见那个男人的态度像是要吃了人家姑娘一样，况且他们身边跟着一群人，好像武功很高，我去接近她那个男人只怕要杀了我，我不去，你想别的办法吧！” 冉恒不想骗一个无辜的姑娘，让她落到宋鹏的手中就没有活路了。 宋鹏眼睛里满是淫色，他分明就是对江阮图谋不轨。 冉恒欣赏江阮的才学，今天他摆擂台赢奖品，也没有想到江阮会来参与答题，也真的是阴差阳错让江阮闯到了最后一关赢走了奖品，碰巧让宋鹏瞧见。 宋鹏冷声道：“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不想帮我吧！” “宋鹏，你我做兄弟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你哪一次吩咐的事情我没有办到，我开福归斋就是为了给你掩人耳目的，这些年我们一起挣钱，一起做生意，我帮你做了多少事，你这样想我分明就是不信任我。”冉恒故意生气。 宋鹏笑道：“我们一直都是双剑合璧的好兄弟，比亲兄弟还亲，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谢起云和江阮都极难对付，我们来商量一下……” 冉恒知道他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他了解宋鹏，他敢生出二心，宋鹏是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家人。 - 谢觞追上江凤华，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那个男人这么殷勤一看就没安好心，你想要赢他的步摇，他就让你轻松得到了，什么运气好，分明是他有意操控故意为之想要接近你，还让你签名，他对你肯定没安好心，你若长得不漂亮他还会特意想要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看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你是嫉妒别人比你有才华吧！你自己心里阴暗，才把别人想得这么阴暗。” 江凤华真的被他气死了，“人家摆擂台不过就是玩一个游戏，全程你从哪里看出来人家故意操控，人家摆着擂台故意等我去落入人家的圈套，最后还故意让我赢了奖品，我江阮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值得别人费尽心机设计我。” “你的意思是我赢了步摇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赢的，而是靠我这张脸，因为我的脸好看别人才会放水让我赢。”江凤华冷声质问他，“你喜欢我也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所以你才会将心比心这么想别人。” 谢觞愣怔，连忙否认：“我没有，我没有你说的这些想法。我只是让你谨慎一些，人心隔肚皮，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从表面看不出来。” 江凤华冷笑，“是啊，我是应该谨慎的，不要上了某些坏人的当。” 她发泄了一通也懒得搭理他，直接走了。 谢觞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在你眼中就是坏人，别人都是好人，你满大街买礼物送给别人，我却巴巴地去问你要，你都不给，现在我又变成某些坏人了。” 他也气死了，委屈死了，江凤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道理，他是关心她。 谢觞见手下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冷声道，“都去保护夫人，盯着我做什么。” 一群人又连忙追了上去。 林枫和江锦炎等人也找到谢觞，见他脸色不好。 江锦炎道，“阮阮去哪里了？” 谢觞努力平复怒气，淡淡道，“我们吵架了，刚才我又把她惹生气了……”他摔了她东西，这话他没敢说。 现在他还挺怕他这位大舅哥的。 第565章 自己找气受 江锦炎握紧了拳头，想给他一拳，最后还是忍住了，他也连忙去找人去了。 街上的人很多，四处都是人头涌动，林枫道：“主子惹娘娘生气了，也应该和娘娘在一块儿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生闷气。” 也是他们的人传了消息让林枫救场，皇上和娘娘吵架了，侍卫们都受不了了。 白语晗默默跟在身后，明明两个人是高高兴兴一起出来的，现在却变成他一个人。 她提醒道：“皇上怎么又和娘娘生气了，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您让让她不就好了呀。” 谢觞沉默不语。 白语晗也起了八卦之心，“我跟着林语从皇宫逃出来后，一直都跟着江凤华，她其实挺可怜的，你们大家都在骗她，我虽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要骗好，但是我认识的阮小公子不是这样的。” 谢觞愣怔，问道：“你也知道阮小公子就是阮阮。” “我也是和她们逃出皇宫之后才知道阮小公子是皇后娘娘。”她徐徐道来：“其实我比皇上早认识她，那个时候她一身男装，戴着一个面具，风流潇洒，迷倒了一片小女子若她真的是男人，我们白家一定会招她做女婿的。 某一天，阮小公子突然消失了，大家的心仿佛也都死了，虽然我们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却都很喜欢她。” 谢觞听着她讲江凤华在外面的事情，“所以你喜欢的人是阮阮？”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之事，男人喜欢她，现在连女人也喜欢她。 白语晗脸颊微红，“不是喜欢，只是爱慕，不过她如果是男人我才会喜欢她，可惜她是女人。”她还是比较喜欢男人。 谢觞现在才反应过来，“阮阮以前一直女扮男装，你说很多小女子都喜欢她，除了你，还有谁也喜欢她。” 白语晗道，“林语，她也喜欢阮小公子，不过林语知道阮小公子是女人后，她应该就没那心思了吧！” 谢觞如遭雷击，林语一直喜欢的人是江凤华，难怪林语见到他总是有仇，原来她一直对阮阮图谋不轨，所以才会把她弄失忆了拐走她，她想霸占她。 谢觞越想越气。 白语晗见谢觞脸色很难看，连忙岔开话题，“皇上突然和娘娘吵架是因为什么啊，我想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 谢觞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道，“别的男人向她献殷勤，我把她的东西摔了，算不算是我惹她生气。” 白语晗听后只觉得满头黑线，讽刺道：“皇帝果真是皇帝啊，半点面子都不给人留，她不生气才怪呢，换作是我必得打你两巴掌才解气。” “我就是心情不好，一时没忍住。”他道。 白语晗又道：“皇上不是无缘无故心情不好吧！你们出门时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么快就心情不好了。” “因为那两块玉佩……” 白语晗听后，“人家心里想着她的父母有什么错，得了好东西自然应该先孝敬父母，皇上允许语晗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谢觞沉声道，“你说。” 白语晗露出轻蔑嘲讽的眼神，淡淡道，“你是她谁啊！管这么宽，人家失忆了，你就不知道让让她。” 她连忙换上殷勤的表情道：“娘娘不记得她有丈夫，所以她才没想过要送你玉佩，这也值得生气，您不是找气受吗？” 谢觞傻眼了，他也知道他错了，但是在白语晗面前他还是不松口，“我自然是她丈夫，失忆了也是她丈夫，你们这些女人要喜欢就去喜欢别的男人，不要总惦记我的妻子。” 白语晗诧异，“谁喜欢你家妻子了，我只喜欢男人好不好。” 她只是打了个比方，想表达的是，以前的江凤华无忧无虑，潇洒不羁，嫁入皇宫后她就变得中规中矩了。 白语晗故意道，“现在不过是有几个男人向她献殷勤，您就受不了了，又不是她去喜欢人家，是人家喜欢她，按我说您的占有欲太强了，也太霸道，什么人都想要，还不许她喜欢别人，您后宫里有那么多女人，我若是江凤华，就算让我做皇后娘娘，我都不愿意呆在宫里。” 谢觞什么都没有说也朝江凤华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林枫朝白语晗竖起了大拇指，故意道：“晗妃娘娘厉害啊！” “谁是晗妃娘娘，我呸。”白语晗满是嫌弃，“我才不要做皇帝的妃子呢。” “我可受不了皇帝有那么多女人，想想阮小公子当年怎么就嫁进皇宫里了呢，似牢笼一样的地方，一辈子转来转去只能在巴掌大的地方转。”她嘴巴也不饶人。 林枫摇了摇头，女人都惹不起，他躲得起。 皇上也该让让皇后的，和她争论什么呢，毕竟娘娘现在失忆了，又不懂得分辨好人坏人。 - 这边，江凤华又遇上了蒙耀，蒙耀再次见到她也十分高兴，“江阮姑娘，没想到又遇上你了，你怎么一个人？” 他也是知道他们没有回大周特意出宫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让他撞见她了。 他往她后面看了一眼，只见有几个侍卫离得不远不近跟着她，“谢公子没和你一起吗？” 江凤华收敛了怒气，“没有，南王怎么出宫了？” 蒙耀道，“别叫南王了，江阮姑娘喊我蒙耀就行了。” 江凤华微笑道：“那你也别喊我江阮姑娘了，直接喊江阮吧！” 蒙耀愣怔，“这样直呼其名不好吧！” 江凤华道，“你也畏惧姓谢的？” 蒙耀顿了顿，是畏惧，人家的身份可不一般，南国现在都归大周管。 江凤华直接道，“我不是他的附属品，我就是我，如果是因为他的原因，让我和蒙公子连朋友都做不成，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也不是我的朋友了。” 蒙耀连忙道，“不是。” 他的确是畏惧，谁叫人家是皇帝呢，不过他见江阮一直被蒙在鼓里也觉得心里有愧，她把他当朋友，他却帮不了她。 她如果真心喜欢皇帝，他会为她高兴，可是她若不喜欢，甚至一直被他们欺骗，他心里也不受。 第566章 喊了她一声娘 蒙耀又道，“我是真的把江姑娘当成朋友的，我也很高兴这辈子能认识江姑娘这位朋友，我出宫来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江凤华听了这句话有些尴尬了，“你出宫来是特意找我？”这话说得有些暧昧啊！难道他也…… 江凤华想起谢起云的话，她长得漂亮，所以让很多人产生一些想法。 爹娘给的容貌，关他屁事，长得好看有错啊！不可理喻。 姓谢的就是有病。 蒙耀知道她误会了，他现在可不敢肖想她，解释道，“其实我要成亲了。” 江凤华笑容有些尴尬，“恭喜你了。”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蒙耀主动道：“你不想问问我要娶的人是谁？” 江凤华还真不想问，人家的感情她不关心，她道：“谁啊！” 他又道：“是璇儿，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妃，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璇儿也喜欢我，我们早该成亲了，是我以前不知道珍惜，发生这么多事，我也该好好成个家了。” 江凤华问道，“她喜欢你，那你喜欢她吗？” 这个问题蒙耀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一直把璇儿当成是妹妹看待，他道：“璇儿很好，我想我会喜欢她的。” 他心中肯定是留有遗憾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必须担起责任，他和沈府的关系需要这桩婚姻做桥梁。 江凤华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我先恭喜你和沈姑娘了。” 蒙耀问她：“那你喜欢谢公子吗？” 他也怕尴尬，连忙道：“我知道他很喜欢你，你们回去后就要成亲了，我也恭喜你们。” 江凤华顿了顿，“我只知道我不讨厌他。” 她把蒙耀当朋友才会认真回答他的问题，到底喜不喜欢谢起云，她还没有找到答案。 蒙耀连忙换了话题，“我请你吃饭吧！黎城也有很多你们大周的美食。” 江凤华还真的感觉到饿了：“我自从到了南国好像一直是你在请我吃饭，今天我请你吧！” 蒙耀一直很热情，从她们来南国，蒙耀就一直安排她们吃住，即使她们想自己给银子，蒙耀也不给她们机会。 “我的朋友到了南国，我怎么会让朋友请客，我是东道主，自然是我请。”蒙耀十分固执，又道，“也不知道你们哪天回去，今天晚上就当我替你饯行。” “当初我初到南国也是蒙公子替我接风，现在又替我饯行。” “我与江姑娘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有始有终嘛！如果没有你们不顾安危帮我，我的小命可能早就没了。” 江凤华笑了笑，“是蒙公子福大命大罢了。” 蒙耀给他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身上没有王子该有的架子，就像普通生意人，性格也豪爽。 蒙耀带她到了一处酒楼，店小二将他们请进了包房，“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都上上来。” 店小二动作也很快，满桌子的菜看着色香味俱全，蒙耀解释道：“这家酒楼大周菜做得最是地道，你都尝尝，离开黎城就吃不到。” 蒙耀一个劲替她夹菜，“我的朋友也不多，过命的交情就江姑娘一人，我有一些话想对江姑娘说。” 江凤华道，“蒙公子请讲。” 很快江锦炎在侍卫的指引下也到了包房里。 江凤华疑惑，“大哥怎么也来了。” 江锦炎道，“今天是中秋节，咱们兄妹虽然在异国他乡，也该好好吃一顿团圆饭，你人生地不熟，不应该乱跑的，大哥会担心的。” 江凤华道，“大哥，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了，既然来了，我们就一起过节吧！” 蒙耀连忙道，“江大人一起来坐吧！我与江姑娘也是在路上偶然遇到的。” 江锦炎颔首，“听说蒙公子和沈姑娘的好事将近，恭喜了。” 江锦炎在南国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在南王宫与蒙耀和沈傲商议南国之事，自然知道蒙耀和沈冰璇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蒙耀现在和沈家结亲算是对他的加持，这桩婚事他没有理由拒绝。 这时，林语和郭啸得到消息也跑到他们的包房。 林语和郭啸早就开始喝上了，“阿阮，你来了，谢公子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江凤华淡淡道：“我和他没在一起。” 她盯着林语旁边的郭啸，“这位公子是谁啊！” “卑职参见娘……”郭啸下意识朝江凤华行礼。 林语连忙捂住他的嘴，“他是我的朋友，他叫郭啸。” 郭啸什么也不知道，他觉得莫名其妙，林语将他拉到一边悄声道：“出门在外，我们不能暴露她的身份，否则会有危险。” 郭啸愣怔不解，这么多人保护会有什么危险，不过娘娘怎么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样？ 女神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曾经的纨绔公子哥如今也变得越发沉稳了。 他道：“江大人。” “坐吧，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都是朋友。“江锦炎替他倒了一杯酒，“咱们一起喝一杯吧！” 郭啸曾经可是把江锦炎当成偶像的，连忙抬了酒杯，“我敬江兄一杯吧！” “请。”江锦炎道。 江凤华见他们十分熟络地在一起喝酒，郭啸好像是认识她，并且喊了她一声“娘”，娘后面是什么？他为何自称卑职？ 她看出满桌子的人都故意有事瞒着她，甚至蒙耀也欲言又止。 江凤华又朝蒙耀道：“我陪蒙公子喝一杯吧！” 蒙耀见她抬起酒杯，连忙道：“江姑娘请。” 蒙耀见她这么能喝，也很豪爽连忙将杯中酒喝了，又给江凤华夹了菜，“江姑娘先吃菜，酒可以慢慢喝。” 江凤华一口喝掉第一杯，又拿起酒壶倒满，朝江锦炎道：“第二杯酒我敬大哥，阮阮以后不会让大哥担心了。” 紧接着，她又一口喝掉第二杯酒，江锦炎关心道：“慢点喝，大哥只希望阮阮永远开心。” 江锦炎看了外面一眼，谢觞在外面吗，他若在外面为什么不进来？ 阮阮心情不好，谢觞惹她生气了却又不敢进来。 他也叹了口气，谢觞就是活该。 第567章 谢觞是谁?凤华是谁? 林语也倒了酒，“阿阮，我陪你喝吧，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江凤华微笑道，“第三杯酒，我要敬林语，谢谢你一直很照顾我，一直陪着我。” 喝了第三杯酒，江凤华拿出她赢的九凤步摇递到林语面前，“送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我觉得特别适合你，你戴着一定很好看。” 林语愣怔，“你特意送给我的？” “嗯。” “我很喜欢，阿阮谢谢你。”林语感动落泪，哭得稀里哗啦的，“不管阿阮送什么给我，我都喜欢。” 她又朝郭啸道，“你喜不喜欢我？” 郭啸道，“我……” “我什么我，我不值得你喜欢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他又道：“我当然喜欢你，我就是为了你才来了南国。” 林语又对江凤华道，“我也是有男人喜欢的，阿阮放心吧！” 她一把拉住郭啸的手，“你不是想要娶我吗？我同意了。” 郭啸结结巴巴地道：“真……真的吗？” “假的。”她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如果是假的，你会放弃吗？” “不会，我这一辈子只想娶林语做我的妻子。”郭啸很开心。 “我若嫁给别人了，或者我喜欢上别人了，你会放弃喜欢我吗？” 郭啸道，“不会。” 林语给他倒了一杯酒，“傻小子，喝吧！酒醒了我就和你成亲。” 郭啸彻底傻眼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林语其实不喜欢郭啸，目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选了，她喝了一杯酒，道：“真的。” 江锦炎没有说什么，他觉得郭啸很适合林语，让她嫁人她或许就没那么孤单了，阮阮有她自己的生活。 “你送给我的九凤步摇我很喜欢，我成亲的时候就戴着它。”林语又道：“快恭喜我啊！” 江凤华道：“恭喜你。”她一定要搞清楚林语和郭啸的关系，她怎么就突然要成亲了。 蒙耀道，“恭喜林语姑娘，我其实也要成亲了，我们一起喝一杯，恭喜。” “同喜。”林语道。 郭啸只觉得是意外之喜，“我敬大家吧！” 最后，江凤华直接将林语给灌醉了，林语的脸也红红的，抬起酒杯道，“我们再喝，我敬你，凤华，你别理谢觞，我们自己喝酒。” 江凤华仿佛听见她喊她“凤华”，她突然看向仍然清醒的江锦炎，“谢觞是谁？凤华是谁？” 江锦炎看了一眼郭啸，沉声道：“把林语带回客栈吧！” 蒙耀的酒量也不行，几杯酒下肚，他就喝趴下了，他又让他的侍卫带他带走。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江凤华和江锦炎两兄妹。 他认真道，“阮阮，其实你不必知道他们是谁，大哥和爹娘永远是你的后盾，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意走，不必在意过往，你只需要在意当下的你是否是开心的，你是否愿意，是否幸福，这才是我们最关心的。” 江凤华已经明白了，谢觞就是谢起云，江凤华就是江阮，他们陪着她演戏其实都是爱她的表现，每一个人都在顾及她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幸不幸福。 她眼眸微红，溢满泪水，“大哥，谢谢你，我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我妹妹一直是最勇敢的女子，你的人生中除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你。” 她脸上扬着美媚的笑容，抬起酒杯，“爹娘，二姐，二姐夫，四弟，大嫂，他们都不在，那我们一起为他们喝一杯吧！” 江锦炎微笑，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希望妹妹不要再纠结过往，忘掉前世之苦，好好生活。 他陪着江凤华一杯接着一杯喝，只想让她喝痛快，她的前世若是有人这么陪着她，她一定不会这么苦。 阮阮，大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欺负你。 这时，谢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赶来，他直接走到了江凤华的身边，见她满身酒味昏昏欲睡的样子：“阮阮怎么喝这么多酒？” 江锦炎淡淡道：“她心情不好想要喝酒我就让她喝了。” 谢觞道：“喝酒喝多了伤身子的，她是你妹妹，你不劝着些。” “不喝酒也伤我妹妹的身子，也伤心伤肝，不如让她喝酒，喝醉了就不难受了。”江锦炎也没客气，“你答应过不让阮阮伤心的，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谢觞愣怔：“下次不会了，你没和她说什么吧！” “我什么都没和她说，我只是不想看见她不开心，如果今天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我就带她走了，这一次我保证让她躲得远远的。” 江锦炎又道：“你别再骗我妹妹了，我真怕这事收不了场。” “好。”谢觞也没有多说什么，上前把江凤华打横抱了起来，温声道：“阮阮，我们回去了。” 江凤华被谢觞带回了客栈，只见他忙前忙后替她脱鞋，洗脸，让人准备醒酒汤。 谢觞喊了她两声，“阮阮，你睡了吗？先把醒酒汤喝了再睡。” 江凤华只听见耳边有争吵声，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她实在太困就睡沉了。 谢觞没有回自己的房间，直接抱着江凤华又睡在了她的身边。 翌日，江凤华醒过来就见自己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进了谢起云的怀里，她想动却被他紧紧抱着。 此时，她只觉得口渴想喝水，谢觞也被吵醒了，两人四目相对，他道：“阮阮你醒了。” 江凤华推了他一把，“我口渴，想喝水。” 谢觞连忙起床帮她倒水。 江凤华喝了水，又道：“你怎么又在我房间里？昨晚是你带我回来的？我大哥呢？” 谢觞解释道：“我这不是知道你睡醒了会口渴，特意守着帮你倒水，谁料守着守着就睡着了，睡着睡着就天亮了，我保证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做，我发誓我没说假话。” 他嬉皮笑脸的，江凤华只觉得头痛，“我头疼，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谢觞又道，“有醒酒药，我去给你拿。” 一会儿的功夫，谢觞又去而复返，手中果真端了一碗醒酒汤，“这是我昨晚就让人准备好的，喝了它就不痛了。” 第568章 只愿她开心 江凤华接过他递过来的药，谢觞拿着勺子试了试温度，“我喂你喝吧！” “不用，我自己喝。”她接过碗一口气将醒酒药喝了又道：“谢谢。” “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他道。 “不睡了，睡不着。”她淡淡道。 “阮阮，我……”谢觞诚恳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摔你的东西，我就是想要你亲手雕刻的玉佩，玉佩是你要送给岳父岳母的，那就送给他们吧，其实我也挺想他们的，真的，我发誓没说假话。 阮阮，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是我太贪心了，你还在我的身边我应该知足的，以后我不会奢求别的什么了。” 过了片刻，她都没理他，他又将床幔放下，“你还是先睡会儿吧，我去处理些公务，你消气了我再来。” “你先别走。”江凤华突然开口。 隔着薄薄的床幔她看向他伟岸的身躯，又道：“我大哥和我家里人都挺喜欢你的吧！” “是啊，你爹娘，还有你二姐和四弟，他们都很喜欢我。”他连忙道。 “我大哥和我说除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回去，所以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想要尽快回家去。” 她想出来这么久她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她，她又道：“其实我也不讨厌你，如果我们有过婚约，我们可以试着相处……” 没等她把话说完，谢觞掀开床幔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你真的不讨厌我。” “嗯。”她点了点头，“大哥说要我跟着心意走，至少我不讨厌你，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夫，咱们成亲后还得好好相处，我不想与一个讨厌的人生活一辈子。” “你说要与我在一起一辈子？”谢觞傻眼了，唇角眉梢止不住的高兴，“原来你是想过与我成亲的，还想过我们能在一起一辈子，说明你已经接受我了，不讨厌是不是代表着你也会喜欢我。” 江凤华有些无厘头，“难道你选定了一个要成亲的对象，没想过和她一辈子在一起，一辈子一双一世一生人，既然没有决心何必成亲，不如早早断了关系，省得耽误别人。” 她又道，“不管你是什么高门大户，甚至是皇亲贵胄，你都得一心一意对我，不允许纳妾，不允许喜欢别的女人，不允许三心两意，要一辈子疼我，爱我，关心我。 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只会让你付出的女人，喜欢是相互的，爱也是相互的，我们彼此有爱我们才能成亲做长久的夫妻，所以我会试着喜欢你。” 谢觞听到这里，所有的热情仿佛都被浇了一盆冷水，他的双脚仿佛被人灌了铅怎么都动不了，江锦炎说不要再骗她了，他怕收不了场。 如果阮阮知道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她是不是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江凤华感觉她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你不同意？” 下一刻，谢觞直接又恢复本性爬到床上将她搂在怀里：“阮阮我保证我一辈子只爱你一人，如果我们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只会爱你一人。” 江凤华吓了一跳，也没有多想，她以为只爱她一人，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意思，“你怎么又没个正形，你不是还有公事要处理吗？” “暂时交给江锦炎处理，昨天晚上他可把我教训了一顿，让我好好心疼他妹妹。” 江凤华满头黑线，刚才不是还委屈巴巴的，难道他是装的，装成很听话，装得很老实，“你到底是叫谢觞还是叫谢起云，我又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何人人都骗我，连我大哥都不和我说实话。” 谢觞愣怔，“其实我叫谢觞，字起云，你叫江凤华，闺名阮阮。” “刚开始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出门在外，要多留一个心眼，不可以让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我们什么身份？” “大周国皇族姓谢，我是恒王谢觞，你是父皇下旨赐婚的恒王妃江凤华，来到异国他乡我们的身份不便透露，否则会有危险，这样讲你明白吗？” 他又骗了她，他连“如果他纳妾会怎样”这几个字他都不敢问，他怕江凤华拿剑劈他，看着她认真和他讨论会喜欢他的样子，他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成亲的时候，那时候的江凤华也说过会认真考虑喜欢他。 江凤华脸上也没有太多惊讶，她甚至觉得他就应该是王爷。 她疑惑道：“你是王爷，最开始也可以明说的，我明明叫江凤华，林语为何骗我说我叫林阮，说不通啊！” “因为林语带着你逃婚了，你父兄又是朝中重臣，江凤华违抗圣旨拒婚，这是死罪。”谢觞想如果当初江凤华选择拒婚，江家真的就没了。 江凤华道：“这样勉强说得过去，可是我为什么要拒婚啊！”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他回答得顺溜，“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找寻我的未婚妻子，并请求她喜欢我。” 江凤华满腹疑惑盯着他，“但愿你说的是真话。” 谢觞道：“以前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是怕你失忆了接受不了，我有那么一点点不讨你喜欢，不过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会改正的，你以前不喜欢我，那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他不想让她知道前世不好的事，如果把所有的错推到他的身上，她能解开心结，他愿意赎罪，愿意道歉，愿意补偿她。 哪怕再骗她一次，只要她开心都是值得的。 江凤华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大度的人，不可能这么小气随随便便就离家出走，林语说她们被仇家追杀在逃跑的路上她撞伤了脑袋，所以失忆了。 可是她不信。 她也不想问了，她失忆应该和林语有关，林语已经很自责了，大哥也很为难，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让他们都心疼的事。 她想她在他们和谢觞面前都要表现得很开心，他们才不会担心她。 她微微一笑，“既然你诚心认错，以前的事我不和你计较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了就原谅你了，至于喜不喜欢你，等成亲后面再说吧！” 第569章 皇上又要闹哪一出 谢觞拥抱她入怀，情不自禁吻上了她的唇瓣，他也只是浅尝即止，“阮阮，我爱你。” 江凤华脸颊红润，满目羞涩，怎么又表白？ 谢觞见她没有反抗，又加深吻在她的唇瓣上，他温柔似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睫毛轻颤，紧张得不敢动弹，全身变得僵硬。 他的手开始乱摸，她连忙阻止，“你想干什么？” 谢觞意乱情迷，“我们是夫妻。” 江凤华道，“你说过我们是未婚夫妻，在成亲前你不可以乱来。” 谢觞愣怔，微笑道：“亲一亲总可以吧！” 江凤华面红耳赤连忙起床找林语，“昨天晚上阿语也喝醉了，她回来没有，我去看看。” 谢觞一想到白语晗说林语喜欢的人是江凤华，他心里就极不爽，他也没表现出来，“放心吧，有人照顾她的。” 江凤华一边整理衣裙，一边道，“谁照顾她？” 谢觞直接追下床又抱住她的身子，“她是大人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以后她也是会嫁人的，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昨天晚上他让人煮醒酒汤时，郭啸也正在为林语煮醒酒汤，然后他听到了一个消息，林语要嫁给郭啸。 谢觞当场就十分高兴，只觉得是瞌睡遇到枕头了，于是他就让人成全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客栈里响起了林语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郭啸，你对老娘做了什么？” 郭啸道：“我没有，冤枉啊！” 江凤华推开他就出了门，一开门只见林语正追着郭啸到处跑。 郭啸仿佛看见了救星，“救命啊！林语要杀人了……” 江凤华连忙拦住林语，“发生什么事了？” 林语道，“阿阮，你别管我要杀了郭啸，昨天晚上他跑到我床上……” 郭啸连忙解释，“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睡在你的房间里，我明明记得我送你回房后，又给你喂了醒酒汤，然后我就出来了，再然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啸躲在江凤华后面朝林语道，“昨天晚上你亲口答应要嫁给我的，今天怎么又反悔了。” 林语也不打了，朝郭啸道：“你过来，我不打你。” “真的不打。” “对，我真的不打你，你如果不过来我就不嫁你了。”林语直接威胁。 郭啸又屁颠屁颠跑过去了，林语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以为我真的不打你，看我不打死你。” 郭啸又开始道歉，“对不起嘛，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凤华道：“你别打他了，昨天晚上的确是你说要嫁给他的，谢觞都告诉我了，我也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了。” 林语愣怔，见江凤华如此平静，她道，“阿阮，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嗯。” “对不起害你失忆了……”林语急声道。 “没关系。”江凤华笑了笑。 林语眼睛红红的，又要抱住江凤华哭。 这时，谢觞也从屋子里出来，一把将江凤华拉到怀里，朝郭啸冷声道：“快把你女人带走，别对我的女人搂搂抱抱的，影响不好。” 他沉声道：“阮阮已经知道本王是恒王，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回去后我们便成亲，你们以后不必隐藏本王身份了。”他对大家都说清楚了，算是向大家透个底。 林语和郭啸突然不闹了，他们脸色皲裂，皇上又要闹哪一出，怎么又变回恒王了。 江凤华到底知道了什么？ 江锦炎和林枫等人也听到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眉头几乎都没有舒展过，拧得更紧了。 谢觞你就作吧！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知道以后怎么办了，可是回京后皇上又怎么圆这个谎，难道真的让娘娘嫁进恒王府，一辈子上演他们还是恒王和恒王妃的戏码。 谢觞也是没办法了，谁让江凤华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林语拉着郭啸道，“咱们先回房，不要再掺和他们的事了。” 说完她拉着郭啸就走了，她宁愿嫁给郭啸，都不愿意见到江凤华被谢觞骗了。 她现在还能说什么，原来谢觞从一开始就说他是江凤华的未婚夫，他是早就想好了说词，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男人，他若和阿阮玩心计，阿阮真玩不过他。 江凤华见林语邀着郭啸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去问清楚。” 谢觞笑得贱兮兮的，“都生米煮成熟饭了，林语注定是郭家的媳妇了。” “可是……”江凤华还是担心，“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什么？” 谢觞解释道，“郭啸的家世不错，他父亲在兵部任侍郎一职，现在郭啸在西郊营做副将，他若努力立下战功，很快就会再升官，林语嫁给他不亏，林语年纪也不小了，有一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让她早点嫁人也是关心她。” 江凤华自然不知道谢觞让林语嫁人的真正原因，她还以为谢觞是为林语打算，看得出来郭啸很喜欢林语，如果林语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的，她也喜欢郭啸，倒是一桩极好的姻缘。 白语晗也被吵醒站在门边看着这场闹剧，她猜想：林语怎么突然和男人睡一起了，难道是皇上搞的鬼？ 昨天她告诉谢觞林语喜欢的人是阮小公子，今天林语就和男人搅合在一块了。 白语晗想想都心惊，她也钦慕过阮小公子，幸亏她没说过喜欢江凤华，否则他是不是也送一个男人到她床上。 白语晗想到这里，连忙关上门插上门栓。 这时，门外送来一张拜帖是交给江凤华的。 谢觞拿过拜帖，“冉恒怎么知道你住在这里？” 江凤华拿过拜帖，这才想起来冉恒是谁，昨天晚上他们还为此人吵了一架，谢觞就是个醋桶，动不动就不高兴。 她道：“我也不知道他要见我做什么。” 谢觞道，“去见见呗！” 江凤华盯着他，只觉得他阴阳怪气，“你真的愿意让我去？” “我说不让你去，你就不去了吗？根本阻止不了的事，为什么不愿意，你想去就去吧！”谢觞淡淡道。 江凤华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认识他，你这个人真是怪得很，明明不想我去，我也不想去，你非得让我去。” “我没有非得让你去，你可以拒绝，也可以不拒绝。”谢觞道。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她道。 “当然要去啊！” “一起去吧！”江凤华提议。 谢觞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侍卫听见两位主子争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于是两人各自回房收拾整齐又出现在侍卫面前，侍卫看着两位主子态度更加恭敬。 第570章 捉贼1 这时，林语和郭啸又急匆匆地赶来，把九凤步摇拿到江凤华面前，“这套步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昨晚她喝醉了所以不记得了，还是郭啸提起她才想起来细看只觉得上面的翡翠在哪里见过。 江凤华道：“赢来的。” “哪里赢来的。” “就是昨天晚上路过一个书斋，围了挺多人……”她把昨天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为此还和谢觞闹了点矛盾。 她看了一眼四周，沉声道：“你们跟我来。” 林语把江凤华拉回房间，将步摇摆放在桌子上，“你仔细看镶嵌在上面的这几颗翡翠可熟悉。” 江凤华也仔细看着，“我没有印象，我只看得出这是极品翡翠，这套首饰很值钱。” 谢觞等人也围过来，没看出异样。 只听林语道，“当初蒙耀带我们去玉石店二楼展厅参观，这上面的极品翡翠我见过，这是文博大师的手艺，这套首饰就是丢失的那批，不过这套步摇经过了改装，但是我认得这几颗翡翠，当时我还特意看了翡翠的工艺，一定不会看错的。” 江凤华也想明白，“你的意思是说这套首饰是匪徒从玉石店里抢出来的，福归斋的老板就是匪徒首领。” 林语道，“这个是做成了成品首饰，也经过了改装，他也不可能堂而皇之拿原来的出来售卖，官府还在查这批玉器的下落。” 谢觞道，“可能冉恒根本没想过会有人通关赢走奖品，才敢拿这么名贵的首饰做奖品，我看他的福归斋里也没卖珠宝首饰，他却能拿出被抢劫之物做彩头，看来他与匪徒也脱不了干系。” 他又道：“刚好他又给阮阮下了帖子约去福归斋，他是怎么知道江阮姑娘的落脚点的，分明是早有预谋吧！或者说有人跟踪阮阮，阮阮在南宫有什么仇人吗？” 林语道，“有，当初我们帮蒙耀时得罪过一些匪徒，不过那人已经被阿阮杀了，如果冉恒真的是杨拐子的人，他约阿阮一定没安好心。” 江凤华还是觉得奇怪，“我们要去哪里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他如果是想拿这套首饰引诱我，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他的摊位上打擂台，这么多人他又怎么会知道我一定能赢，我们到福归斋的确是巧合。” 她又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下请帖约我见面，你们不觉得他这么直接把请帖送到客栈交给我太突然了吗？他就这么肯定我会去赴约，我根本不认识他啊！” 林语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能去，我担心有诈。” 谢觞道，“为什么不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要陪阮阮一起去，看他想要搞什么鬼，你们和江锦炎带着人随时待命。” 江凤华也道：“既然证实玉器店的首饰在他手上，褔归斋就一定不干净，我也想去探一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谢觞在身边她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身上藏着匕首。 福归斋。 江凤华和谢觞到了福归斋，又让人去通知了他们老板。 片刻后只见冉恒亲自出来迎接：“江姑娘，冒昧请您来，实在情非得已，没想到你真的会赴约，毕竟我们素不相识。” 江凤华问道：“冉老板怎么知道我们住在幸福客栈？” 他们来之前已经查过福归斋了，就是一个书斋，里面卖一些笔墨纸砚，平常的生意也一般。 昨晚匆匆见了第一面，他也不可能会知道他们的落脚处，除非他们早就被人跟踪了。 冉恒也想好了说词，“其实几日前我见过姑娘一次，你和另一位姑娘到冉某的书斋里买了一本杂记，在下听你们提过一句，昨天晚上姑娘独挑擂台实在厉害，冉某佩服，所以我才想请姑娘到我的福归斋帮一个小忙。” 江凤华听后恍然大悟，她和林语的确上街逛过，没什么可买的，就随手买了一本书回去看，她也没注意书斋的名字。 她道：“原来如此。” 江凤华看了谢觞一眼，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巧合。 谢觞示意，不过是冉恒果自圆其说罢了，这样更加可疑，小心点。 他道：“不知冉公子想要请我家未婚妻帮什么忙？” 冉恒有些尴尬，解释道：“我是开书斋的，我想筹办一场以文会友的品茶论诗宴，一来是想给我的书斋造势，二来是想结交更多有学之士切磋诗文。在下欣赏江姑娘学识想请江姑娘帮忙提些建议，同时我也想邀请江姑娘参加，相信有江姑娘这么漂亮有学识的女子加入，宴会一定更加有意义。” 谢觞道，“我们对这种费力不讨好附庸风雅的宴会没有兴趣。” “公子放心，如果江姑娘肯帮忙酬劳肯定不会少，其实冉某举办这种宴会并不是附庸风雅，而是为了为书斋拉生意，和中秋夜的猜灯谜赢奖品是一个道理，为了拉拢人气。” 冉恒连忙解释道：“我知道公子不缺钱，我们都是从大周朝来的，在异国他乡遇见也算是一场缘分，就算江姑娘不帮忙，来喝杯茶增加些人气也好啊！” 江凤华不动声色道，“我们人很多，冉公子不介意吧！” “不介意，江姑娘把朋友都带来，人多热闹啊！”冉恒也是尽力了，他知道对方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是也不敢反抗宋鹏的命令。 其实他既然让人去客栈送请柬，他们就应该有了警惕之心，也可以不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此时冉恒也很紧张，他知道现在宋鹏正躲在暗室里悄悄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也不怕他背叛，因为外面也有宋鹏的人装扮成客人盯着他。 冉恒又道：“我可以带公子和江姑娘参观一下我的书斋。” 谢觞和江凤华进入客栈时就发现在异常，来这个地方的人应该都是文人墨客，但是却有几个人是练家子，还时不时偷偷瞟一眼他们。 冉恒带着他们逛了一圈，介绍了书斋里售卖的各种书籍和物品，他也很珍惜这间书斋。 书斋里藏着火雷，他想要保住书斋几乎不可能了，现在他只能听从宋鹏的吩咐，否则他的家人也会有危险。 第571章 捉贼2 密室里还藏着宋鹏的赃物，他一天不把东西运走，福归斋就多一天危险，冉恒不想几年的辛苦白费了。 宋鹏也不敢炸了福归斋，他的东西还没有运走，炸了多可惜啊！ “二楼也有很多，两位可以去二楼看看。”他道。 谢觞道：“今天就不看了，改天冉公子正式举办茶诗会时我们再来。” 他话刚说完，只见福归斋的门突然被人关上，里面突然出现几个黑衣蒙面人。 为首的蒙面人冷声道：“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冉老板还不快把贵客请上楼。” 谢觞冷声道：“原来早就阴谋等着我们。” 江凤华冷笑，“这就是冉老板的待客之道。” “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只要你们配合他们，带他们出海关你们就安全了。”冉恒眼中满是歉意，他只想宋鹏快点离开，不要伤害他的家里人。 “既然需要我们帮忙，又不敢露面，宋老板派几个虾兵蟹将来迎接我们，自己却做了缩头乌龟。”谢觞朝楼上喊了一声：“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这时，只见宋鹏从楼梯口走出来，“谢大人别来无恙，我手上的确有一批珍珠要卖，谢大人如果还有兴趣，你不花一分钱我可以全部送给你旁边的美人，你只要和我合作，我们还有更大的生意，为朝廷卖命来钱可没有这么快。” “你既然知道本官是朝廷命官，还敢贿赂本官，宋老板当真是不怕死，也不怕外面有官兵将这里包围了。” 宋鹏道，“我若真的怕，我就不会站在这里，整个福归斋都埋了火雷，你们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安全离开，除非我们能安全，我们大家都能安全。” 他对朝廷嗤之以鼻，极其轻蔑，“你们大周国的朝廷有几个当官的不贪污受贿，人人都想做官，做了官之后人人都想从中大捞一笔，我就不相信谢大人是个清官。” “你们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贩，没想到还挺了解大周国的朝堂。”谢觞又道，“你们都是大周人吧，又都读过几年书，如此憎恨朝廷，又沦落为海盗，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宋鹏冷声道，“朝廷中的官员只会官官相护，求财求色，有几个人是真心为老百姓做主做事的，一群虚假的小人罢了，谢大人不如投靠了我们，我保证你逍遥自在，吃穿不愁。” 谢觞沉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你们是没有进入官场，是不会明白的，只要进入了朝堂这个大染缸，就没有人能全身而退，本官还是喜欢官场的腐朽味道，对做海盗没有兴趣。 想必你们曾经也是大周国的学子吧，没有进入朝堂，你们就是干净的，你一旦进入朝堂，你们也会普通百姓一样，我不敢说这种大话，我想你们也不敢吧！我们不过就是立场不同，没必要互相打打杀杀的。” 宋鹏暗忖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话倒是没有说错，所以他没有进入朝堂，却做了海盗，他有错吗？不过是为了生存下去。 这时，宋鹏的人又将吴三爷和一个满身富贵的老头，甚至沈冰璇也落到他的手中。 宋鹏道：“他们都是蒙耀的亲人，你们又是大周国来的官员，我想多一点人，我们就多一些保障。” 只见沈冰璇眼泪汪汪的，她嘴里被堵上了，当她看见江凤华的那一瞬间，她哭得更凶了。 江凤华见状，沈姑娘，她怎么也在这里，她示意她别出声，宋鹏不知道她和沈冰璇认识，可能只以为她是蒙耀的未婚妻，沈将军的女儿，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她。 昨天晚上蒙耀没说沈冰璇失踪，她猜测可能是今天早上被人绑架了。 江凤华不动声色地问道：“你们既然只是为求财，你们抓吴三爷做什么？还有一个人是谁？那位姑娘又是谁？” 宋鹏道，“他有好手艺啊，这边这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他就是黎城人人敬重的文博老先生，真正的雕刻大师，至于这位姑娘则是意外之喜，她是沈将军的宝贝女儿，南王的表妹。” 江凤华记得林语说过，文博大师认识她，并且她们这次来也是拜访文博先生的，可是蒙耀说文博先生去找好料子去了，根本不在黎城。 她知道大哥和林枫带着人就在外面，凭她和谢觞的武功应该可以突围，可是现在宋鹏手中有三个没有武功的人质，甚至沈冰璇是也落入他的手中。 谢觞当机立断直接道，“我们可以送你出海关，但是你承诺的十万颗上等珍珠要无偿送给我。” 宋鹏愣怔，又笑道：“谢大人要这么多珍珠做什么？” “自然是送人，本官和你没有恩怨，我们不想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和一群海盗结仇，我送你离开可以，但是珍珠一颗都不能少。”他声音冰冷，眸光更是冷漠无情：“至于你手上的人质也与我们无关，你要杀要剐都随你们的便。” 他握住江凤华的手，意思很明显，与他无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想关心，他只保护他在乎的人。 宋鹏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不过利益面前，谁都是自私的，“成交，只要谢大人将我们安全送走，我定双手奉上十万颗上等珍珠以示诚意。” 他暗室里的珠宝玉器可比珍珠值钱，在藩国最多的就是珍珠。 “冉恒，你先拿一百颗珍珠给谢大人。”宋鹏吩咐。 冉恒连忙去打开密室拿珍珠去了，不一会儿，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里面的珍珠饱满圆润，极其漂亮。 谢觞微笑道，“宋老板果真是做大生意的人，那我就先收起来，以后咱们长期合作，互相便利。” 宋鹏哈哈大笑起来，下一刻，他手下就将刀架在谢觞和江凤华的脖子上。 谢觞道，“宋老板是什么意思？” 宋鹏道，“谢大人请放心，你若真的送我们过海关，你们自然安全，让你们守在外面的人退后，否则刀剑无眼，伤到谢大人和江姑娘就不好了。” 谢觞沉声道，“如果宋老板要这样，那这一百颗珍珠还给你，本官以后想要自然会找别的渠道，就不劳烦宋老板了。” 谢觞出手也很快，下一刻，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突然架在黑衣蒙面人的脖子上。 江凤华手中的匕首也抵在黑衣人的心脏位置，吓得黑衣人手一抖，刀也拿不稳了。 谢觞道，“本官生平最讨厌被人拿刀威胁，本官说过我只要珍珠，别的什么都不会管，宋大人怎么不肯相信本官。” 第572章 捉贼3 江凤华直接道，“宋公子想要点燃火雷炸了这里，你们就点吧，到时候看看谁的损失更大，冉老板应该不想别人炸了你的书斋吧！” 冉恒只觉得满头黑线，原来早就被他们看穿了，“宋兄，咱们既然把江姑娘请来了，大家就和气生财，让兄弟们把刀放下，商量一下怎么逃出黎城。” 宋鹏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好，沉声道，“你们还不快放下刀，给谢大人让路，不要惊扰了我们的贵客，我们还需要谢大人和江姑娘给我们带路呢。” 反正他手上有三个人质，他就不相信蒙耀和沈将军不会放行，大周国的官员到他们手上不过是多一点点筹码，让大周的人不要轻举妄动来帮忙。 宋鹏自然不知道南国已经归顺大周国之事，他以为南王变成了蒙耀。 他又吩咐人去准备马车，准备装车，只要出了海关上了船，他们就安全了，海上是他们的天下，不管是大周国的人还是南国人都追不上他们。 江凤华一直在找机会救人，可是沈冰璇和吴三爷，还有文博先生都在他们的手中，他们三人不会武功，所以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出了福归斋再慢慢筹谋。 片刻后，宋鹏的人就抬着十几个大箱子从密室里出来，只等他们将货物装上马车，里面甚至也放了火雷，如果官兵过来抢，他们点燃火雷同归于尽，鱼死网破，会死更多人。 门外守满了谢觞的人，只见谢觞和江凤华安然无恙开门出来，众人都准备围过来却被谢觞阻止了。 他们要救人质，所以让林枫等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下一刻，宋鹏和冉恒也前后脚出来，他们亲自盯着江凤华和谢觞上了马车，又派人赶车让他们开路。 江凤华打开珍珠袋子拿出里面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远离宝箱，里面有火雷”这几个字，她知道这是冉恒写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提醒他们宝箱里的火雷呢？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当宋鹏的人把火雷和赃物全都运出来之后，冉恒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他一直在等宋鹏离开，因为福归斋是他的心血，就算是死他都不想宋鹏毁掉这里。 以后说不定他还能回来举办一个真正的品茶论诗的宴会，一直是他的心愿，如果可以好好读书考取功名，他绝对不会和宋鹏为伍，可惜老天爷不给他过安稳日子的机会。 他不知道江阮是否看到珍珠袋子里的纸条，救他们一命，少作孽。 接下来，只等马车出了城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冉恒会亲自点燃了火雷，一声声巨大的响声从箱子里炸起，将一箱箱宝物炸翻在地，守着宝箱的匪徒瞬间被炸飞死在当场，其余匪徒们见箱子被炸飞了之后又开始哄抢金银珠宝，甚至开始四处逃跑。 他们想要逃跑是不可能的，很快就被林枫带着人捉住。 冉恒跑到谢觞和江凤华的马车前，只见两人不知何时早已经不在马车里了。 下一刻，匪徒手中的刀瞬间刺穿冉恒的背，他看着远处的江阮在拼命找着人，她想要救人，直到他躺在血泊里江凤华都没有发现他。 匪徒不知道冉恒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点燃了宝箱里的火雷，他们明明都要逃走了。 首领说过，冉恒敢背叛他们，就杀了他。 与此同时，只等江凤华准备救走沈冰璇时，车厢里只有吴三爷和文博大师的，她取下他们口中的破布问道，“沈姑娘去哪里了？” 吴三爷道：“被匪徒带走了，求姑娘救救冰璇小姐。” 文博大师却是奄奄一息，他被人刺伤了，只听文博大师道：“你是阮小公子吧，我……我认得你，几年前，我们见过一次，我还想收你为徒弟，可是当时你好像有事要做，说再也不会来南国了。” 江凤华完全想不起来他说的这些，见他腹部被刺了一刀，她连忙替他包扎伤口止血，“文大师你坚持一下，我马车让人送你去医馆医治。” “谢谢你，我……我能不能活都不要紧，求你一定要救救璇儿，他被那恶贼带走了。”他是在救璇儿的时候被刺伤的。 江凤华道，“是宋鹏带走了沈姑娘。” 吴三爷道，“是他。” 他动作怎么这么快，刚才他让人先送她和谢觞在前面开路，他们知道车上有大量火雷不想连累城中的百姓，所以示意江锦炎主动打开城门让路，可是等他们出了城再找宋鹏，他却不见了。 谢觞的人已经围攻过来与匪徒厮打成一片，很快就将匪徒制服。 好在他们知道有火雷所以都没受伤。 此时蒙耀接到消息也追出城，听见爆炸声，他也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见到江凤华的身影：“江姑娘。” 只听她道：“宋鹏把沈冰璇劫持了。” 这边，宋鹏早就将沈冰璇控制在手中，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最值钱的是沈冰璇，只要将她捏在手中，她父亲和南王会放过他的。 谢觞带着人追上宋鹏，“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放了她，你还有活路。” 宋鹏手中的刀把沈冰璇的脖子割出血痕，“你放屁，你们这些当官的都不是东西，惯会骗人，我放了她，我就会死。” “宋鹏，你放开她，我们让你活，我们知道你也不想做海盗，你也想考取功名走上仕途。”江凤华和蒙耀也赶到了。 沈冰璇嘴巴被堵住了，手上绑着绳子，咿咿呀呀哭个不停，“耀哥哥，救我。” 宋鹏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大周朝没一个好人，都是骗子，当初我和冉恒也很刻苦读书，想要考取功名，可是我们却在考场上被人赶出来了，作弊的是别人，不是我们，为什么我们要被别人陷害，被迫逃离家乡，你们放我走，否则我杀了她。” 江凤华这才想起来找冉恒，“冉恒人呢？他没有一起逃走吗？” 谢觞也没有看到，他和江凤华分开来追宋鹏时，好像看到是冉恒点燃了火雷。 第573章 捉贼4 蒙耀满眼焦急，“你放了她，我让你走，我来做你的人质，我现在是南王，你劫持我逃走的机会更大，这里离海关边境还有些路程，你带着她逃不远。” 宋鹏带着沈冰璇，冷声道：“你们都别过来，退后，你们所有人全都退后，你们以为我那么好骗，我会相信你们吗？马上放我走，否则我真的会杀了她。” 江凤华确定没有见到冉恒的身影，她沉声道：“你和冉恒一起逃走，你不想带着你的好兄弟一起逃走吗？他被官府捉住了，不如这样，我们来交换人质，我们亲自送你们离开。” 宋鹏冷笑一声，“少诓骗我，是冉恒背叛了我，他不可能跟我离开的，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他要找死，是他的事，你们既然捉住了他，就把他杀了吧，背地里他做了不少杀人越货伤天害理的勾当，强抢良家妇女，逼良为娼的事他也没少干，鱼肚子里都是女人的尸体，他是第一个杀死她们的人。” 他看见是冉恒点燃的火雷，他已经猜出，他不想他们逃去藩国，冉恒自诩清高，一边做着坏事，一边装圣人，所以现在他把什么脏水都往冉恒身上泼，他想留下来，他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不能再开书斋。 他的父母若知道他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定会被气死。 谢觞道：“其实是冉恒点燃的火雷，也是他通知道我们宝箱里装了火雷，由此可见他并不想你成功逃走，就算他做了错事，但是他将功补过，官府会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再冥顽不灵，你只有死路一条。” 江凤华沉声道，“做这些伤天害理事情的人应该是宋鹏你吧！你父母若知道你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做了匪徒，他们一定会很难过，是你让他们在乡亲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甚至会影响你家里人的仕途，你不要以为我们不会知道你家在哪里……” “我早就没有家了，家里人也死绝了，你少拿我家里人威胁我，你们要想找到我家里人就去阴曹地府找吧！”宋鹏也很镇定，他知道自己干的是杀头的买卖，早就和家里人断了联系，他可不像冉恒那么傻，还经常让人带钱回家。 江风华眼中满是可惜，“你爹娘若知道生你养你这么大，你却诅咒他们早死，如此不孝子，还活在世上做什么，唉！我想宋公子一定没有娶妻生子吧！像你这样的男人一定没有女人真心喜欢你，那你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你抢这么多钱来做什么呢。 难道你天生愿意给别人做奴才，我真是想不通，做奴才是为了什么呢，肯定不为权不为利吧，宋公子辛苦抢钱到底贪图的是什么，贪权就应该去做官，贪钱，我想你应该有钱吧，贪色，宋公子身边也没有一个女人。” 宋鹏突然感觉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贪图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江凤华的身上。 只见江锦炎拿着弩箭站在宋鹏的后方，下一刻，一支箭头从后面射来直接射在他的手腕上，他手中的刀也瞬间被射落。 与此同时，谢觞也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他的头上，宋鹏只觉得头晕眼花找不到方向。 直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还没有回过神来了。 谢觞道，“将他绑了带走。” 沈冰璇吓得扑到蒙耀的怀里，“耀哥哥，我好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蒙耀连忙安慰：“璇儿别怕，没事了。” 江凤华又问谢觞，“你追宋鹏时没看见冉恒？” 谢觞道，“他们没往一个方向逃跑，刚才爆炸声响起，我和你分开后我就去追宋鹏了。” 这时林枫带着人过来禀告：“所有的匪徒都已经抓获。” “冉恒呢？” 林枫悄声道，“他死了，被他们的人刺中后背伤了要害，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江姑娘，应该是福归斋的钥匙。” 林枫又拿了一把钥匙递到江凤华面前。 谢觞陪着江凤华又回到了福归斋，她拿着钥匙果真打开了福归斋的门。 江凤华道：“冉恒离开时应该是想过会回来的吧！” 他们在里面找了一圈，找到冉恒留下的一个盒子，里面装满了银子和一些信件，最上面的一封写着江阮亲启，其他的都是给他家里的人。 江凤华看过后，“他想请我把这些银子交给他的家里人，还说这些都是他做生意挣的干净钱，原来冉恒早就不想帮宋鹏了。” 从信上她还得了解到，原来当初他们之所以会离开大周国来到南国，真正的原因是宋鹏在考场作弊被抓，冉恒其实是被宋鹏连累了，两人一起被赶出考场，当时的考场规矩是一旦发现考生作弊就永远不能再参加科举考试。 其实考场上还有很多人也作弊，其他人没被赶出来，而只有他们两个无权无势的穷考生被捉住作弊。 两人被人唾弃辱骂，再到后来宋鹏和冉恒心生怨恨商量一把火烧了考场之后就逃跑了。 冉恒还说宋鹏一直在帮藩国做事，宋鹏的背后还有人在指挥他，藩国要先收复南国再攻打大周，这些都不是秘密了。 宋鹏还从大周和南国运送了不少女子到海上送给海盗们玩乐。 江凤华道：“难怪宋鹏说他们丢了很多女人的尸体到海里喂鱼，宋鹏真该死。” - 这边，宋鹏和他的人直接被关押进了地牢里，江凤华和谢觞又到了地牢。 只听江锦炎道，“宋鹏嘴严得很，他还是不愿意透露他背后的主子。” 江凤华走到宋鹏面前，冷声道：“当年若不是你作弊被捉，连累了冉恒，他是有一个很好的前程的，也不会做了你的帮凶逃亡至今。” “也是你授意杨拐子到处坑蒙拐骗烧杀抢劫，你们的目的就是要搅乱南国……” 宋鹏轻笑道，“落到你们手中，我自认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再在我的身上多废唇舌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以为你现在还活着是因为你有价值吗？你就是一个人渣，将你碎尸万段丢海里喂鱼我都嫌你的肉脏了鱼的肚皮，幸亏当初你没有考入官场，你这样的人进入官场不知道要危害多少无辜百姓。” “官场上的贪官多了去了，凭什么我就不能做官。”宋鹏终于开口，“你杀了我也救不了大周国，等着瞧吧，大周必亡。” 第574章 开战 谢觞拿出一份名单，“这份是你们安插进大周的细作名单，他们很快就会来和你团聚了，想让大周亡国，就凭你这个废物。” 谢觞不气不怒，周身透着威严，他若让宋鹏这种小贼逃跑才是他的屈辱，让他堂堂大周国的皇帝的面子往哪里放。 宋鹏看着上面的名字，他怒气森森，“冉恒自己也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你们怎么会相信他，你们让他来见我。” 他盯着江凤华，嚎啕大叫，“我实在不相信冉恒和你只见了一面，他为什么选择相信你而背叛我，若不是我救了冉恒，他早就死了，他凭什么背叛我，是我帮了他，你让他来我要问问他为什么。” 宋鹏还不知道冉恒已经死了，他其实可以逃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捕了，背叛他的人是冉恒，他怎么都想不通。 “不是冉恒背叛了你，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你作恶多端，是你的死期到了。”江凤华似看出他的怒气，冷声道，“冉恒是不会来见你的，他认识你才是他噩梦的开始，他恨不得杀了你，现在你被捕了，他终于可以回家见他的父母了。” 宋鹏冷声道，“他爹娘早死了，他回家见谁。” 江凤华道：“你杀了他爹娘？” “他一直想要回家，杀了他的亲人，省得他牵肠挂肚……” 宋鹏简直像个疯子：“冉恒，你出来啊！” 下一秒江凤华直接让他变成了瞎子，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他变得恐慌，尖叫起来，“我的眼睛，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从现在开始，你将为你所做的一切赎罪，我要挖了你的眼珠子，砍了你的双手双腿把你做成人彘，送你到海关听听海浪朝你咆哮的声音，里面全是被你害死的孤魂野鬼找你索命的声音。” 江凤华声音冷沉，吓得宋鹏连忙求饶，“不要，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们，真的，求求你放了我。” 刚才他还死咬着不肯开口，现在他知道怕了，双眼传来的疼痛让他疼到骨子里了，他从来不知道刀子划在自己身上会这么疼，他只拿刀子划别人。 “你背后的人是谁？”江凤华将刀子抵在他的手指上：“不说真话我就一根一根手指慢慢切，十指连心，我看你知不知道痛。” 宋鹏只想骂她心肠毒辣的蛇蝎毒妇，他没想到她这么狠。 “藩国的四王爷涂峻，海盗也是他的人装扮的……” 江凤华和谢觞从地牢出来后，她问，“现在问出幕后的始作俑者是谁你想要怎么办？” 谢觞道，“藩国与大周隔着海域，本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藩国敢私自掳劫大周百姓，不管他们有多远，我都不会放过残害大周百姓的罪魁祸首。” 江凤华沉声道，“虽远必诛。” “叫他们不敢小瞧大周国，这一战不可避免了。”谢觞冷声道。 这日，海关统领陆漾派人传来消息，在边境发现可疑军队滋扰边境海域，对方找的借口是大周国的海盗强行进入藩国海域，他们只是驱赶海盗。 实则是藩国贼喊捉贼，故意挑事，要想要进入南国。 藩国四王爷涂峻派来搅浑南国内政的事情办砸了，所以他们就坐不住了，准备找机会强攻打入南国。 谢觞和江凤华带着人连日出发，只用五天时间就赶到了南国边境，到达之后，他们迅速展开作战计划。 这一场与海盗的追逐战只打了五日，海盗在边境海域也消失不见了，藩国再也没有借口攻打南国。 但涂峻一直在伺机而动，宋鹏等人没有消息传过去，他就猜到他派往南国的人全部被捕。 这日，他们将藩国人的头颅和宋鹏残缺不全的身体直接挂上帆船送到了敌军阵营，吓得藩军连忙后退。 当他们看清是宋鹏之后，连忙去禀告了四王爷。 涂峻见到一船的尸体当场就被激怒了，宋鹏眼睛也瞎了，当他听到涂峻的声音，连忙喊救命：“王爷救救我。” 涂峻气得要死，“你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宋鹏将在南国的事一一说了，最后才道，“他们心狠手辣，所以我才被他们折磨得这么惨，王爷帮我报仇啊！” 正当他以为回到藩军军营他就得救了之时，涂峻一刀刺穿了宋鹏的胸膛，“本王不留废物，当初你立下军令状一定会不让本王浪费一兵一卒拱手将南国送到本王手中，现在你的计划失败了，留着你只会给本王添晦气。” 宋鹏没想到他会死在藩国四王爷之手，当初是他捡了奄奄一息的自己，他以为他已经是藩国人了。 直到宋鹏最后断气，他都在想冉恒已经回到大周国开始新的生活了吧！ 他一直在帮藩国，忠心不二，他恨大周国，恨不得藩国的大军打进大周，替他报当年之仇，洗当年的耻辱，其实他的所作所为才是真正的耻辱。 他甚至开始想江阮问他的那些话，他这么努力坑蒙拐骗烧杀抢劫是为什么，为权为名为利为钱为女人，他一样都没有，他赌的就是一口气，赌有人能灭掉大周为他一洗前耻。 涂峻从宋鹏口中知道南国和大周已经联手，他其实是生出了畏惧之心的，但是布局这么久，他又怎么肯轻易放弃，他也不甘心。 大周国来的什么人竟有这么大的一事扭转南国朝政。 谢觞送出人头并没有打算停歇，也不仅仅是想要震慑，他此次出兵不仅是要围剿涂峻，更是要给藩国一个下马威。 袁历连忙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由陆总兵领兵，毕竟他熟悉临海海域，作战经验丰富。” 江锦炎也请战：“臣愿协助陆统领。” 沈傲也道，“臣也请战。” 谢觞下令指派陆漾为总指挥，袁历和江锦炎再各带一支队伍，沈将军也带着人占领一方海域，郭啸带一队士兵，五日后五支出兵围剿临海海域的藩国军的队伍正式出兵。 大周国的势气不可阻挡。 同时，涂峻接到消息也集齐藩国军回击，这一战藩国军才真正意识到对手的强大，藩国军行至一半时恐惧大周国五支军队而连忙撤回藩国营地。 因为后方有大周国支援，陆漾带领的军队突然有了底气，他乘胜追击，再也不用顾忌南国和藩国开战会给南国造成影响，他们越战越勇，挫败藩军，一路打进了藩军的海关军营。 第575章 立威 这一举动瞬间惊动了藩国国王，他连夜召集大臣们开始商讨，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藩国国王气得要死，直呼四儿子没用。 四王子涂峻的军队死伤大半，已经被敌军捕捉，藩国死守的整片临海海域上都是以陆漾带领的南国士兵。 自从藩国有意挑事以来，这还是陆漾第一次攻打进敌方军营里，一时间他只觉得扬眉吐气。 与此同时，江凤华和林语也走访了临海附近的许多百姓，他们一辈子靠海靠打鱼而生活，就是因为有海盗，他们没办法再捕鱼，家里的人失踪也找不回来，所以大家都怕了。 南国一直都在围剿海盗，但是朝廷也不敢轻易大规模地围剿追杀，一旦触发战争，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承担得了后果的。 很多人都知道临海的海盗来自藩国，藩国是他们的庇护所，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选择忍气吞声，现在大周和南国合力攻打藩国的事情一传开，整个临海的百姓，甚至南国的百姓都沸腾了。 “大周国朝廷派亲王殿下来亲自督战，势必要将所有海盗全部清除，如果临海没有海盗了，我们又可以到海上去捕鱼了。” “陆总兵这次总算威风了一回，以前跟个孙子似的，不敢杀不敢打，真是气死我了。” “就是，我还以为陆总兵一直是只缩头乌龟呢！” “也别怪人家陆总兵，他守住海关也不容易。” “说的屁话，南王把权力交到他手上，海盗都抢到家门口了他敢动一兵一卒吗？有几次还不都是看着老百姓的渔船被抢。” “唉，还是缺少些魄力，朝廷也不作为，我预估咱们南国很快就要落入海盗手中，成为他们的聚集点了，没想到这次他出兵了，算他还像个男人。” “也是大周国派了军队来帮他，他才敢打，不然他还是一只缩头乌龟。” “你们没听说吗？”有人道。 听热闹的人寻着视线异口同声地道：“听说什么？” “咱们南国已经归顺大周国了，南国的好多城市都改名了，王城也改成了黎州，南国和大周的边界线现在慢慢在放开了，咱们去大周国不用办理通关文书，只要有证明身份的文书就可来去自由。” “我听说了，前几天我才从大周国采购回来，过关的时候做了登记，上面写着大周，我现在也是大周朝人。” “有大周国庇佑我们再也不怕海盗了。” “陆总兵是不是要被卸职了，听说大周国的兵队已经入驻临海，大周朝还派了一位叫袁历的将军来作战指挥……” 江凤华和林语也在人群中听他们议论陆漾和南国的朝廷。 近十年南国朝廷腐败有一部分原因是几位王子都长大了，大家都想争权夺利，还好南王不算糊涂，重用陆漾，命令他死守海关，没想到百姓对他的抱怨却这么大。 陆漾也算是努力的，虽然没有打跑海盗，但是也没让藩国敌军攻进南国边境。 江凤华和林语听见百姓议论陆漾的语气十分难听，忍不住为他说了一句公道话，“其实陆总兵没有剿灭海盗也是有他的苦衷的。” 她一开口，瞬间引来周围百姓的瞩目，“姑娘此话何意？” “海盗滋扰临海多少年了？” “十几年了。”有人答。 “陆总兵守着临海海关也十几年了吗？”她又问。 “好像是有十几年了，自从前任海关总领战死，海关总兵的位置就落到了陆总兵手中，自从他上任，我们越来越不敢到海上作业，想要吃点深海里的海鲜几乎不可能，因为我们都怕海盗突然袭击。” 听到这里，江凤华有些傻眼了，如果他们知道深海里的海鲜可能是他们亲人的尸体喂养的，算了，不要扫大家兴致了。 现在谢觞带领着士兵们正在打仗，他们需要的是士气，而不是泄气。 江凤华又道，“我是这么认为的，这十几年里明知道敌国屡次进犯南国，但是陆总兵都把敌人阻挡在了海关之外，总的来说是他守住了一方百姓安宁。 海盗猖獗，绞杀不灭，不是他不想灭，而是灭不了，因为从现在的战役来看海盗的靠山其实就是藩国，我们设想一下，如果这些海盗就是藩国人假扮的，陆总兵一直在追杀海盗，阻止了藩国进入南国，算不算他的功劳。” 大家频频点头，“这样说起来陆总兵的确是一个好官，他守了十几年的海关，也没让海盗占领南国的海关，咱们百姓还是照常过日子。” 江凤华心里也升起了八百个心眼字，又道：“不是陆总兵不想打，而是他不能打，如果他一旦开战，势必要大力征召士兵打仗，南国内忧外患，他也力不从心，现在好了，大周国的王爷亲自来了，给了陆总兵足够的勇气和底气，他不是打得挺好的吗？” 她的意思是背靠大周，他们才有安稳的日子过。 大家听得很是兴奋，她又道：“如果这次陆总兵把临海海域打进我们的版图，我想大家以后想要到海上去捕鱼捞虾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再也不怕海盗抢劫……” 其实江凤华知道谢觞会重用陆漾，原因只有一点，不管他能力如何，至少他不叛国，他若真的叛国，南国不会只有内乱，而是外战。 谢觞看重陆漾的人品才敢把总兵的位置给他，这次战役开始，陆漾也的确很争气。 他缺的不是勇气，而是缺一个给他底气的人，背靠大周，不管是对南国军队，还是南国百姓，只有利无一害。 借着这次战役江凤华通过舆论在百姓心中替谢觞树立形象。 林语听着江凤华说的这些话，不禁浅笑，原来她失忆了还想着谢觞的名声。 南国的百姓通过这次战役更加信奉大周朝廷，会迎来一个有利的局面。 谢觞也的确没有让大家失望，藩国国王很快派使臣来谈判愿意退出临海。 此消息一出，整个南国的百姓都沸腾了，只允许南国的海兵驻守临海，意味着他们可以再造船出海了。 大家把功劳归在大周国的帮助上。 第576章 战神王爷 江凤华和林语每天都会到海边和百姓们聊天聊战事，百姓们对她们十分热情，甚至有百姓开始到海上捕鱼捞海鲜请她们吃。 江凤华想着宋鹏曾经残忍地朝海里抛过尸体，她怎么都吃不下去这些美味的海鱼。 一个月后，江凤华在海边再次见到谢觞，当他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差点认不出他。 她也从未见过脸上长满了胡须的谢觞，不知道为何她看他时仿佛顺眼了一些。 他皮肤也黑了许多，双眸闪着凌厉的光芒，尽显沉稳霸气，他五官棱角分明，面容俊朗，神采飞扬，打了胜仗归来的谢觞仿佛耀眼的星辰。 他缓缓走向江凤华，他眸光里透着温柔与缱绻。 两人四目相对，他朝她微微一笑，江凤华呆呆地盯着他的脸，首先开了口，“你刚从海上回来，也没收拾一番就来了，这里这么多人，派人来说一声我们就回去了。” 突然，谢觞将她拥入怀里，“我刚回来就来找你了。” 江凤华无厘头地说了一句，“我们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回来，恭喜你，打了胜仗，守护住了南国的百姓。” 百姓们知道打了胜仗也纷纷赶来，正好看到江凤华被一个穿着将军服饰有些邋遢的男人抱在怀里，大家纷纷凑上前观看，议论纷纷，“原来江姑娘有爱人，还是个大将军呢。” “听说那便是大周朝来的王爷，难道传闻中王妃就是江姑娘？” “打仗的这些日子，江姑娘一直在安慰鼓励临海的百姓，她坚信一定能赶走海盗，没想到真的胜了，原来她就是大周国来的王妃。” 百姓高声道：“恒王殿下威武，恒王妃威武。” “大周国的战神王爷威武。”众人又齐声道。 战神二字也是这些日子江凤华和他们说的，只要打了胜仗，打退了藩国他就是战神。 江凤华想说她还不是恒王妃。 谢觞听见百姓的议论，一把将江凤华抱了起来，“本王是江姑娘的夫君，她就是本王的王妃。” 江凤华猝不及防他会抱起自己，连忙道：“快放我下来，大家都看着呢，多难为情啊！” 这一个月里她每天都在为谢觞祈福，希望他平安归来。 “一个月未见，我抱我自己的女人，我不怕难为情。”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脸皮又厚又黑，自然不怕害臊，快放我下来啊！” 谢觞抱着她不放，“你说你想我没有，不说我不放，大家都看着呢。” 江凤华愣怔，想说没想，但是她心里是想的，她不想欺骗自己，又点了点头，“想了。” 谢觞又亲了亲她的额头，她脸色羞红一片，“快放我下来啊！你说话不算数，大家都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江凤华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要告诉全天下的人。” 紧接着，谢觞又道，“现在南国和大周已经合并为一家，以后这片土地由大周国守护，大家想出海就出海，想捕鱼就捕鱼，谁也不敢在我大周国的土地上放肆。”他表明了身份就是在表明大周国的立场。 “这些日子多谢诸位替本王照顾王妃。”他知道江凤华每天都会到海边来，南国的百姓也很关心这场战役，围观的人很多，他只是没想到江凤华还送给他一个战神的称号。 大家见谢觞十分平易近人，最开始都很拘束，现在他们都很放得开，又因为和江凤华相处了一个月的，知道她不仅漂亮，还很有学识，现在又知道她是大周国战神王爷的王妃，大家更加喜欢她了。 百姓又朝谢觞问好行礼，整个现场热闹非凡，江凤华尴尬得要死，索性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被这么多人围观真的是太丢脸了。 谢觞笑了笑，朝众人道：“本王先带着王妃回去了，大家回见。” 百姓也笑了，“王爷慢走。” 江凤华听见议论声更不敢动了，谢觞脸皮比较厚，又长满了胡须，他一定是以为刮了胡子后大家都认不出他来。 于是，谢觞抱着江凤华在众人的瞩目礼下离开了海滩。 - 与此同时，只见郭啸也第一时间找到林语，他直接扑到她身上，“你说过我立了军功你就嫁给我，皇上封我威武将军，以后你就是将军夫人了。” “谁要嫁给你。”林语瞪了他一眼。 郭啸想也没想直接抱着林语就亲，“你可不许反悔，我们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是我郭啸的女人了，皇上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还说回盛京后要为我们赐婚呢！” 林语道，“我的婚事干他屁事。” 郭啸连忙捂住她的嘴，怕她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我们睡过一张床，你总不会不承认吧！” “睡一张床上就是你的人，我和很多人都睡过一张床，我怎么没是他们的人。”林语长这么大其实还没有一个男人近过她身，那日郭啸虽然和她睡了一晚，但是他只是被人打晕睡在她身边，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 所以她还是清白的，郭啸睡醒过来时身上的衣裳也完好无损穿在身上，他自然知道他和林语是清清白白的。 但是他就赖着她了，“反正我不管，我就要你对我负责。” 说完，他也直接将林语抱了起来走了，等林语反应过来时，郭啸的那帮属下也开始起哄，“郭将军威武，郭将军要娶夫人了。” 百姓也跟着起哄，顿时把林语也整得不好意思了，她嘴皮子突然被人缝合起来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郭啸死皮赖脸抱着她，林语打也打了，踢也踢了他就是不放手，“看吧，大家都承认这桩婚事，只能嫁给我了。” 林语从未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她多次拒绝他，他都没有放弃。 她将郭啸拉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认真解释，“其实你挺好的，应该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喜欢你，我不……” “你是不是想说你不温柔，也不可人，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相夫教子，我也喜欢你，你只喜欢做生意我就陪你做生意，你想要无拘无束的生活，我也陪你，你走到天涯海角，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我郭啸发誓一生一世只喜欢林语一个人。” 第577章 担心 林语直接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她，她一直都很坚强，一个人过得也很好。 她转身就走了，郭啸连忙追上，“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你说什么对不起。” “我又惹你生气了。” 林语道，“威武将军瞧着邋里邋遢的，知道的人知道你们是去打仗去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去挖煤了呢，还不快回去清洗干净，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招姑娘喜欢。” 郭啸噼里啪啦讲了一堆，“你不知道我们出海有多凶险，藩国实在是穷，难怪会做海盗……” 以前的郭啸就是盛京里的一个纨绔公子，小白脸一个，现在却变成了糙汉，他爹娘瞧着他现在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心疼。 - 这边，谢觞抱着江凤华直接回了海关营地，这时江锦炎正在和诸位将军和大臣商议停战之事，又见皇上突然消失，又抱着江凤华回来，众人都傻眼了。 陆总兵道：“皇上这是去找女人去了？” 江凤华极少在军中露面，解释道：“那是我妹妹。” “原来是皇后……王妃。”他们也被谢觞严令下旨，他现在只是恒王，而江凤华自然就是王妃，皇后这两个字是万万不能提的。 沈傲曾经得江凤华拼命相救，后来才知道她是大周国的皇后娘娘，而皇上远赴南国也是为了寻找皇后而来，正巧碰上南国内乱。 他感叹：“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若不是帝后相救，这里恐怕早就被海盗占领，变得生灵涂炭，国将不国。” 蒙耀带着沈冰璇也赶来，他们盯着江凤华和谢觞离开的背影，只见沈冰璇满眼的羡慕：“恒王殿下好喜欢江姑娘，江姑娘也喜欢王爷的吧！” 蒙耀道，“恒王喜欢江姑娘多一点她比较过得幸福。” 沈冰璇道，“耀哥哥是不是也……” “璇儿别多想，江姑娘如明月般圣洁，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她的人定只有谢公子，抛开他们的身份，他才是她的良缘，能护她周全。”他看得出来谢觞对江阮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沈冰璇也喜欢蒙耀，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耀哥哥，从今以后我们也一定会很幸福的，璇儿也会很用心喜欢耀哥哥。” 蒙耀尽量保持着宠溺的微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我也会让璇儿开心幸福的。”他对璇儿还有责任，所以他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 江凤华趁着谢觞沐浴期间主动为他煮了美味可口的饭菜，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刀工和做饭的手艺这么好，整个厨房里弥漫着香味。 林语甩开郭啸也跟了进来，“我从来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亲手做这么多菜，并且是为了他。” 江凤华疑惑，“我从未做过吗？为什么我感觉还挺熟悉的。” 林语想：难道是前世的江凤华经常为他做饭？ 她连忙道：“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们也没吃饭呢。” “你们？”江凤华故意道，“你和郭将军吗？” “谁管他啊，我就是来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自己想吃。” 江凤华知道她口是心非，那些日子她也为郭啸祈福了，“你其实也挺喜欢郭啸的吧！听说他家世很好，为了你考武举考试，还为了你参军。” “他是为了他自己参军的，整天就知道游手好闲，喝花酒，没干过一样正事，我不喜欢他这样的人。”林语语气轻松直接对郭啸吐槽，他父母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嫁进郭家的。 江凤华也不和她争论，自从郭啸来了后林语明显要开心许多，有人真心实意地喜欢她，陪着她挺好的，她道：“林语是我心中最好的女子，谁能娶到你做妻子是他八辈子烧高香做善事才求得的姻缘。” 江凤华为谢觞准备吃食时，同样也为郭啸准备了一份让林语带走。 她进入营帐在地上发现了带着血渍的绷带，她心里一惊，暗忖着：“谁受伤了，谢觞吗？” 她连忙放下食盒，掀开营帐就朝洗澡的营房跑去，见林枫刚从里面出来，她道：“谢觞在哪里？” “王爷在里面。” “他受伤了吗？”江凤华满目焦急。 林枫愣怔，想说小伤，最后他点了点头，故意说道：“差一点就回不来了，当时情况十分危急……王爷留了好多血，奄奄一息嘴里都在喊着王妃的名字，也是养了好久才脱离生命危险。” 江凤华越听越心惊，“这么危险他怎么没和我说？” “王爷可能是怕王妃担心所以才忍着的吧！王爷还说没陪王妃过生辰是他此生最大的遗憾……” “他人在哪里啊！” “属下去通报一声……” 此时，江凤华主动掀开帘子进入了澡堂，林枫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江凤华一进来就见到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士兵，士兵们身上只穿了一条裤衩，见她进来大家都慌了纷纷避让。 江凤华也傻眼了，正当她要连忙退出去却撞进了一个全身光溜溜身上还挂着水渍的胸膛里，她闭着眼睛连忙道：“对不起……” 谢觞见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双臂将她揽入怀里，瞪了同样只穿一条底裤的士兵们一眼，大家都很识相纷纷消失不见。 江凤华睁开眼睛，就见浑身湿透了的谢觞近在咫尺，并且他还没有穿衣裳，头发甚至都是湿的还在滴水，他脸上的胡须也没有刮。 她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只是来……对不起，我先走了。” 谢觞长臂一揽，紧紧地将她的腰身圈住，“既然来了，就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看着这样子的谢觞她脸颊更红了，原来军营里士兵们的澡堂是这个样子的，也是因为这里是军营，他才和大家一起洗大澡堂子。 是她考虑不周了，才发生这种糗事。 谢觞解释道：“我没和他们一起洗，而是单独一间屋子，在里面。” 他带着她往里走，江凤华道：“你先把衣裳穿上。” 谢觞却又进了浴桶，整个下半身都泡在水中，“帮我刮胡子。” 江凤华只觉得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自己没长手吗？凭什么要她帮忙。 她道：“我不会。” “你会。”谢觞又道：“上一次你为我刮胡子还是三年前了。” 江凤华想，她才不会替男人做刮胡子这种事情，如此亲密又暧昧…… 第578章 撩拨 猛然，她才想到来的正事，“听说你受伤了？” 谢觞抬起胳膊，只见胳膊上早已结痂的箭伤，“一点伤。” “小伤？林枫不是说你当时性命垂危……”此时她才察觉到是被林枫骗了。 她好像太过关心谢觞了，她装成镇定自若的样子，“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谢觞直接倾身将她拉近，双手搂住她的纤腰，凑近她的身子，鼻尖抵在她的鼻梁上，下巴的胡须扫在她的脸上，只让人觉得有些扎人。 她想要逃跑却被他死死地拽住，她道：“我回营帐等你，我做了饭等你回来吃。” 她脸红耳赤，仿佛看到了水中不该看的东西。 谢觞怕她跑，连忙道：“我自己刮，你转过身去不要偷看，我穿好衣裳咱们一起回去。” 他声音几乎央求，内心满是欲望，脸上表现出真的像一位正人君子的样子。 江凤华没出声，默默避开了他的身体，“你快一点。” 他唇角噙着笑意，眸中闪过“奸计”得逞的光芒，淡淡道，“你去帮我把浴巾拿过来，还有干净的衣裳和裤子。” 江凤华默默走到衣架前，拿起他早准备好的干净衣裳递到他面前。 谢觞见她一直闭着眼睛，又道：“拿错了，先拿浴巾，身上全是水渍。” 江凤华又跑到衣架前拿了帕子递到他面前。 谢觞直接将衣裳放在她的手上，拿了浴巾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又拿了裤子穿好，之后突然握住她的手想要接过衣裳，江凤华以为他要抱自己，连忙警惕起来，“你干什么……” “你把衣裳拽得太紧了，我拿衣裳啊，还能干什么，你又不让我乱来，除非你愿意。”他声音慵懒。 “你胡说什么。”江凤华的确是有些紧张，她越听他说越觉得此人不要脸，惯会撩拨女人。 她气愤想要离开，谢觞又求饶拉住她的手，“你老实呆着，我好好穿衣裳，再也不胡说了，我保证。” 他的保证过不了半刻钟就又忘记了。 听这话江凤华怎么觉得有些奇怪，搞得她不老实要对他做什么一样，她一直闭着眼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她不服气回了句嘴，“应该是你老实一点，不要动手动脚。” 谢觞闷声笑道，“我刚才动你手动你脚了吗？连手指头都不让碰，我这位未婚夫当得可真是憋屈啊！” 江凤华睁开眼睛拉起他的手放在他眼睛前，“这叫连手指头都不让碰，请问它握着的是谁的手呢？” 谢觞见她可爱又气愤的样子，直接憋不住笑了起来。 江凤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么半天除了穿好裤子，别的地方还是光溜溜的，不过洗干净后顺眼多了，她心跳加速，目瞪口呆，再争论下去她也争不过他，因为他的确不要脸。 他手臂上的确有一个箭头射穿的伤口，伤口早就结痂了，泡了水伤口上的嫩肉有些浸血，她不敢看别的地方，只敢盯着伤口看，那样子别提多别扭了。 谢觞道，“真的是一点小伤，没伤到骨头，当时也是没注意，不用担心。” 江凤华指着他肩头另一处完全结痂的伤疤问：“这一处是何时受的伤。”明显是老伤了。 谢觞从来是报喜不报忧的人，更不会卖惨，身上的伤疤代表的都是他的军功。 他语气轻松，“这是三年多以前在边塞的战场上，也已经好了，我命大。” 那次的确凶险，箭头射穿了他的肩胛骨，差点要了他的命，他是养好了伤才回到盛京城，所以江凤华不知道情况有多凶险。 江凤华盯着他受伤的位置，“如果不是你命大，这一箭的位置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受伤时肯定也很疼吧！” 他身上还有别的伤口，腰部有一块刀伤，疤痕已经淡化很多了，“你心疼我啊！” 江凤华道：“是挺心疼的，因为我就很怕疼，想着你当时肯定也很疼吧！” 谢觞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的脸颊，顺着脸颊他又想要更多，直接吻上她的唇瓣，江凤华震惊不已，眼睛睁得大大的，下意识又想要避开。 他呼吸变得急促，贴近她的耳畔：“咱们不闹了，再闹熄不了火了。” 突然他转身又跑到水桶边哗哗朝身上浇了几瓢凉水，江凤华想骂一句神经病又把裤子打湿了。 猛然，她才想起来他这么做的目的好像真的是为了熄身上的火气，她羞红了脸逃出浴房。 江凤华出来后大口大口喘着气，脑海里全是他健壮的身体和他身体的变化，她的脸红到脖子根，刚才的那一瞬间她会为什么会想到和谢觞做那种事情。 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那种地步了吗？ 林枫脸上满是奸诈走到江凤华身边，“有王妃照顾王爷，卑职就没进去，王爷应该洗好了吧！” 江凤华瞪了她一眼，“一点小伤，你主子比你诚实。” 林枫呵呵一笑，“他惯会装，王妃别被他骗了。” 江凤华觉得这主仆俩都会装，不知道他们谁说的是真话。 她直接回了营帐，想到前些日子她一直住在这里，谢觞极不脸地说他是他的王妃，然后顺理成章和她住在一起了。 谢觞出发前没带她去，因为是海上风浪大，情况不明，所以才不想她去冒险。 江凤华也不想逞能，怕自己成为他们的负担，她也知道打仗不是儿戏。 看着熟悉的营帐，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堆，她呢喃着：“凭什么要我换地方，应该是他自己去找住处，这里是我的地盘。” 片刻后，谢觞穿戴整齐走进营帐，见她气鼓鼓的样子，明知故问，“你怎么不等我？” 江凤华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她想岔了，她道：“我回来收拾东西。” 谢觞看了她一眼，又见她收拾的是自己的衣物等，顿时了然，为了缓解她的尴尬，又道，“我们还要留两天，不着急，等藩国签了协议，我们再离开。” 此时两人都有些心知肚明的尴尬，他们明明是夫妻，却因为同住一个营帐而不自在。 反正他是自在的，不自在的只有江凤华。 第579章 情动 江凤华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岔开话题，“临海百姓正高兴你们打败了藩国，以后他们终于可以在临海捕鱼，不怕再有海盗横行，咱们和藩国还要签署什么协议啊！” “临海自然归大周国所有，凡是大周朝的百姓在临海自由捕鱼，与藩国无关，他们也不敢再捣乱，他们退出临海还有一个条件就是放了涂峻，藩王说是涂峻糊涂私自做下错事，他们愿意将临海的全部归属权交给大周朝。” “这一切都是涂峻自导自演的，也是他想要夺取南国之地，现在放了他，他将来难免故技重施做出恶事。”江凤华又道：“再说临海本就是南国的地盘，是他们想要强占，你们打败了藩军不过是抢回了自己的地盘，他们作恶却是实实在在的。” “所以还在谈判，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处理，你放心吧，大周国的士兵既然打到了这里，这里就是大周国的地盘，他们不敢再在大周国的领土上放肆。”谢觞眸光坚定，“至少在我们在位期间我有这个信心保这里平安无事。” “藩国与南国不同，藩国之地，大周朝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吃下来，太过复杂了，世界很大，除了藩国还有更多大大小小的国家，大周国也鞭长莫及。”他感叹。 江凤华疑惑道，“你们在位期间？” 谢觞微微一笑，“就是我们啊！我和江凤华。” 他搂着她上到床上，江凤华推开他总觉得谢觞还在骗她，细想下来他是皇族的王爷，百姓的生活是否安稳就该是他这位王爷考虑的。 “我去和林语住一间。” “林语有郭啸照顾，这个时候她可能不希望你去打扰她。” 江凤华想了又想，林语也来为郭啸找吃的，她很关心郭啸吗？她现在去打扰好像是不太好，如果郭啸能给林语幸福那自然是最好了。 “先睡一觉。”他搂着她的腰靠在她身上就闭上了眼睛，“好久没有好好睡觉了，我好累，只有抱着阮阮睡觉我才能感觉到轻松自在。” “先吃饭吧！”她身体僵硬不敢动。 “睡醒了再吃。”他感觉到她不动了又得寸进尺靠她越来越近，凑近她的耳边细声道，“阮阮。” “嗯。”她以为他要说什么。 等了片刻，谢觞都没有出声，江凤华转过头来正好看到谢觞熟睡的脸，他鼻梁高高的，睫毛长长的，眉如墨画，刮了胡渣脸变得干干净净的。 谢觞眼睛紧闭，呼吸匀称，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她和他这么近距离也有好多次了，从未见他这么疲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但是她却清醒得很，也睡不着，营帐里点了油灯，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薄唇轻抿，棱角分明的轮廓，无一处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连睡觉都好看的人，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江凤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谢觞又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里的他眼神慌乱，孤独且痛苦，嘴里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江凤华想要回应他，却感觉自己无心无力，任凭他如何找寻她的踪迹，她都没办法回应他。 他们都被困在她的梦里出不来，她看着他一天一天消瘦，头发和胡子都白了，他还是没有找到她，她也无法回应他，他们像是天人永隔。 她的容貌却一直未变，猛然间，她寻到了一处水塘，她看见水塘里的自己憔悴不已，脸颊上一条恐怖的疤痕吓得她连连避开。 耳边还有谢觞呼喊她的声音，他一会儿喊她阮阮，一会儿又喊她江凤华，他寻寻觅觅了一辈子，终不得与她再见一面。 梦里的谢觞住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他手中拿着一盏精致的莲花灯，他借用莲花灯为她祈福。 江凤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梦里的自己深深爱着眼前的男人。 她看着他可怜又孤独的模样想要去抱抱他，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她都碰触不到他的身子。 江凤华醒过来时，只见谢觞又恢复了帅气自信的模样，头发也是乌黑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并无胡须，她又反复确认不是在梦里，而是营帐里。 谢觞道：“阮阮你怎么了？” 只见他锐利的黑眸宛如黑夜里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她道：“气质与我梦里一样，不过梦里的你宛如一位霸道的老人。” 谢觞愣怔，“你在说什么？” 江凤华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清澈的眼眸盯着他的眼睛，“我想抱抱你，可是我尝试了很多次后都抱不住你，我梦里的你住在一个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你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你手中还拿着一盏漂亮的莲花灯。” 谢觞听后瞳孔吓得变了颜色，难道她梦到前世的事情了？ 他变得慌乱紧张，怕她记起前世所有的苦难又会陷入痛苦里。 江凤华又道：“你在紧张吗？我梦到你变老了，头发胡子都白了，好像很痛苦。” 他试探道：“还有呢？” 她摸着自己光洁的脸颊，“梦里的我好像毁容了，脸上多了一道疤痕，变得好丑。” 一提到前世，谢觞鼻头酸酸的，他眼底通红，声音哽噎，“阮阮是最漂亮的女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最爱的人都是你。” 江凤华抚摸上他的皱起的眉梢，“你怎么突然要哭了？我就是做了个梦，又不是真实的，你也没有变老，我也没有变丑。” 谢觞见她并没有提起别人，这才敢确定她只是单纯地做了一个梦，况且前世的谢觞长出满头白发时她已经死了，难道她是梦到了她死后的事情？ 他连忙道，“我谢觞发誓一生一世只爱阮阮一人，以前都是我错了。” 江凤华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我希望你以后头发白了胡子也白了的时候我能抱抱你。”他在她的梦里时，她想要安慰他却抱不住他。 听到这句话，谢觞鼻子更酸了，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阮阮，我们会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第580章 糗事 江凤华又不自觉地红了脸，她感觉到谢觞哭了，一个大男人突然掉了眼泪，她心 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想抱抱他安慰他。 谢觞哭着哭着就不老实了，他目光炙热而深情，他深情地亲吻她，两人的唇瓣缓缓贴合，轻轻触碰的瞬间，她心跳加速跳动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动作温柔似抚摸一只乖巧可爱的小猫，他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喊着“阮阮”两个字。 江凤华沉浸在他的温柔里，不自觉地回应他的亲吻。 谢觞握住了她的手指，眼中满是浓情蜜意，身体与她紧紧相拥，不知何时她的腰带被他解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凤华突然感觉小腹处传来一阵酸软的痛感，她猛然惊醒加大了力气推开谢觞从床上跳了下来，她裹紧衣裳才道，“我们都需要冷静，我们还没有成亲呢。”她好像来月事了。 她逃离了他的怀抱，谢觞身体里的欲火也瞬间熄灭了，他想说他们其实是夫妻。 江凤华说完直接出了营房想要去找林语，外面黑漆漆的，海风迎面吹来冷得她全身颤抖，远处的树影晃动吓得退后两步。 谢觞恰巧拿了斗篷追了出来，她又撞进了他的怀里，谢觞拿她没办法，温声道，“你即便要去找林语也天亮了再去。” “我……”江凤华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开口，小腹的痛感让感觉越来越糟糕。 这时，有值夜班巡逻的侍卫听到动静走过来行礼，见到他们的身影，江凤华更是尴尬不已。 几人面面相觑，谢觞沉声道：“都去忙吧！” 侍卫们又离开了，谢觞拿了斗篷披在她的身上，“夜里寒气重，回去吧！我保证不乱动了。” 他以为江凤华是不想他碰她。 江凤华一直憋着又和他回到了营帐里才想起来去翻找包裹里的月事带，刚才真是急糊涂了。 谢觞见状急声道：“你收拾行李做什么，我错了，对不起，我再也不碰你了。”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们明明是夫妻啊！行夫妻之间的事情不是挺正常的吗？ 他用自认为低声下气的声音解释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不想碰你才奇怪吧，我们既然两情相悦，为了这么点小事情，你……你也没必要收拾包袱要走啊！” 江凤华只觉得满头黑线，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谢觞说她的糗事，女人每个月都会来月事，这话她该怎么和谢觞解释，真是太难为情了。 更加让她尴尬的是这是一间营房，她都不知道往哪里躲，现在天还没有亮，她感觉她要急死了。 谢觞见她憋红了脸，又不说话，“阮阮，你真的那么讨厌我靠近你吗？你如果真的讨厌我，你为什么又想抱我，你甚至还主动……回应我，我以为你愿意的。” 江凤华却在想，这大晚上的，难道要他离开？ 两人根本不在一条思路上，各想各的。 还好谢觞给她披了件斗篷，否则她真的是要被难死了。 “我想去找……” 这时，她又感觉到她的裤子好像湿了一大片，甚至染满了鲜血。 谢觞试探道：“你要找谁，我陪你一起去找，你别生气了。” 江凤华只觉得丢脸丢到家了，“我没生气，我是来月事了，我谁都不想找，我只想去找林语问她要月事带，你一直叽叽喳喳的，你有月事带吗？” 谢觞彻底傻眼了，脸红耳赤又不知所措，一时间仿佛变成了哑巴，结结巴巴地道：“我……你，我们……”他自然没有那玩意儿。 “别你啊我的了，你先回避，我自己想办法处理。”她又道。 谢觞也没有多想连忙退了出去，下一刻，他又钻了进来，正好看见江凤华解开披风，还有她裙子上沾染的一大片血渍，他急声道：“怎么这么多血？” 江凤华连忙拿披风遮住，“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问你怎么这么多血。” “女人流血很正常啊，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江凤华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身体一向很好，每次月事也都很准时，这次小肚子却开始隐隐作痛。 谢觞又想起她以前的饮食十分精致，特别是月事的那几天汪默默都仔细照顾着，他道，“我去给你煮红糖水来，喝红糖水肚子就不痛了，你先忍一忍。” 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去了，江凤华想她都没告诉他肚子痛，他是如何知道的喝红糖水会有用？ 这里是军营，都是男人，哪里会有红糖，她想叫他回来，可是谢觞已经着急忙慌地出了营帐。 谢觞接下来的举动瞬间惊动了整个军营的士兵。 他在军营里的确没有找到红糖，于是他又让暗卫连夜去街上买来。 暗卫见皇上这么着急，半点都没敢耽搁，连忙打马去找了。 与此同时，因为谢觞的惊动，大家都知道恒王妃半夜来了月事，王爷风风火火为王妃准备红糖水，甚至还忙了一晚上。 谢觞进进出出，完全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模样，让江凤华心酸又感动。 甚至，谢觞也不管会不会打扰林语，直接去敲开林语的门问她要月事带。 林语一见到谢觞突然出现，整个人都傻了，郭啸不在她的营帐里，只有林语一人。 她惊愕地盯着谢觞：“你刚才说你要什么？” “是阮阮要，不是我要。”他不耐烦地道：“你有没有？” 林语差点捧着肚子开始笑，由于谢觞的眼神太过凛冽，她还是忍住了，找了一堆月事带交给谢觞。 谢觞走后，林语再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堂堂大周国的皇帝也有为女人找月事带的一天，她在江凤华面前可以吹一百年。 江凤华知道谢觞亲自去找了林语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想问，你在林语房中看到了郭啸了吗？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把谢觞又赶出去了，等收拾妥当才让他进来。 然而江凤华不知道的事，谢觞为她找月事带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遍了军营。 第二天早上，江凤华都没敢出营帐，她怕被人笑话，实在是太丢你了。 谢觞出奇的讨好加关心，每天不是弄吃的，就是在弄吃的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