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丽人行》 第1章 老二被停职 临近下班时，成林接到老二的电话，想跟他见个面。成林电话里听着老二说话，透着绵软和无助，就说你到老周羊汤馆等我。 挨到下班时成林简单收拾了办公桌，回到宿舍拿了条上礼拜从老师那里顺来的烟，开车直奔老周羊汤馆。 去年刚考上选调生，马文姐考虑成林单位距离市区太远，便将自己换车退下来的卡罗拉扔给成林当代步工具。八岁的卡罗拉还像个毛头小子，依然能打能冲，载着成林沐浴在春天的暖风里。 老周羊汤馆是云州西城区边上一个农家乐大院，成林老远看到老二于援的摩托车停在大院门口，人在边上蹲着抽烟。 把烟扔给老二，他也没有说话，把烟放到摩托车后面箱子里，转过身递给成林一根烟。成林点着烟看着老二有点憔悴模样，轻轻问了一声：又被停职了？老二无奈的点点头。 老二跟成林是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孩子，也一起在省城上大学。老二读的是警察学院，三年前回来选岗，安排到西城分局下面的御园派出所。 所长是区委老大的外甥郑敏，骄横跋扈，谁都不在他眼里。自从去年福利院长李妈妈去世，他已经三次刁难老二了。 “这次因为啥”， 成林边问边示意老二往饭店西边的小树林走去。 “金色大帝ktv宰客，这个月出了三次事。前天晚上闹得太不像话，把客人打伤，两个动手的马仔让我拷回来了。郑敏跟ktv老板李麻子是初中同学，他嫌我事先没跟他打招呼。” “谁跟你一起去的” “赵指导员”。 “他俩较劲，拿你撒气了” 老二点点头。 “郑敏不是块好饼，倚仗的是他舅，没人给他撑腰，他啥也不是”，老二愤愤地说。 “嗯，问题就在这，他倚仗的那个人更渣，马文姐让他骚扰两次了。” 老二猛地停下脚步，死劲抓住成林的胳膊，“哥，是吕中？他敢打马文姐主意，咱俩一定要废了他。” 成林拉着老二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老二，这个世界上李妈妈、马文姐对你、我、老三最好，如今李妈妈去世了，马文姐就是咱们三个最亲近的人。谁敢动马文姐，我们自然要剁掉他伸出来的手”。 成林掏出烟和老二点上，拉住老二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段树枝划拉着，压着声音跟老二说 “我一直有个想法对付他，这段时间也研究过，他有个外号“种驴”，牵扯的女人不少，其中电视台的卢小宁最中他的意，走动的最频繁。这段时间正好你停职，跟一跟这个卢小宁，看看他俩的落脚点在哪，能不能找出突破口。” “注意两点，第一是安全，别把自己暴露。第二是落脚点周围情况要摸准，监控位置，物业巡查频率等所有因素都要考虑周到。” “行，哥，这方面我专业” ，老二闷声道。 “所有这些只能咱俩知道，不能跟老三漏一点风，他跟马文姐最亲，别把他搅进来，让他好好当他的兵”，成林叮嘱老二。 “知道，哥”。 成林扔掉树枝拉起老二，“以前李妈妈马爸爸为我们遮风挡雨，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没人替我们去操心了，以后只能靠我们自己。凡事不必慌张，总会有办法解决”。 老二望着远处黯然说，“李妈妈住院那会跟我和老三说过，有事跟你商量，你比我俩看的远。”成林重重的拍了拍老二肩膀 “喝羊汤去”。 第2章 西城吕老大 西城区老大吕中今年三十八岁，矮胖身材像个煤气罐，脾气火爆像个火药桶。他原本是老领导的司机，在老领导的精心培养下成了一方小诸侯，云州官场关于他的乌龙故事多多，有人戏言能拍三十集电视剧。 当初选调生见面会上，组织部长不知哪句话未如他的意，吕中立马训斥，让成林现场领略了他的风采。 今年市委班子调整，他原本有望跻身常委，却不知何种缘故未能如愿。事后他向老领导省统战一把打听原因，老领导只是说常委们有不同意见。 老领导并没有说实话。在讨论吕中的事时，省纪委书记不经意间说了一句话：“云州几个候选人，吕中举报信最多”，这句话堵住了想要替吕中说话人的嘴，老领导也无法再说话，最后结果是吕中被淘汰。 让吕中陷入漩涡的，是他大力引进的“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项目。前年他去南方招商，经人介绍认识温籍投资商翁四海，两人相谈甚欢，一顿酒下来称兄道弟，等从洗浴城出来两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说的连襟。 一个礼拜后翁四海率团抵达云州，经过六天的考察，翁四海的江海投资集团与西城区签署投资合同： 江海投资集团以每亩6万买下西城区城西土地180亩，分两期建设小商品批发市场以及配套的办公酒店，建筑总面积二十一万平方米，总投资超过五个亿。同时为抵顶江海集团投资风险，西城区将城区中心四十亩地住宅用地，以每亩九十万出让给江海集团，计容面积近六万平方 ，投资超过两个亿。吕中招商放了颗卫星，一时也志得意满。 合同报送市委常委会研究，框架没有多少争议，争议在细节： 江海集团签订合同后缴纳一千万履约保证金，西城区同意江海集团土地出让金，在十二个月内交齐。土地使用证在江海集团开工两个月内办妥，江海集团开工六个月，允许用项目土地向金融机构融资。西城区同意项目先上车后补票，边开工边走程序。 市委赵老大还有不到一年退休，他不会为吕中这样的项目冒险，研究项目报告时他没表态。市长禹大伟不到四十岁，胆子大脑子活络。他提出只要江海集团资金流向接受市区两级政府监管，他支持项目报告。 开会之前市委赵老大接到过省统战部刘部长电话，重点提到商贸城项目。刘部长希望赵书记与时俱进，敢于摸着石头过河，加快新时期经济发展速度等等。赵老大对刘部长的游说施压虽然不爽，但是本着不挡人财路原则，也没有反对项目报告。 老大不说话也没有反对，老二支持，这样的会大部分参会人不会去节外生枝。于是市委有条件通过项目审批。小商品批发市场披上市重点工程光环 隆重登场。 市里批准江海投资集团的投资计划，他们的速度立马拉起来。 签约三天保证金到区委指定账户 一个礼拜开始酝酿工程招标、售楼中心建设 十八天拿出规划草稿 二十天土方工程开始动土 一个月拿下规划许可证。 三十二天售楼中心开门 三十五天商贸城、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广告铺满云州电视、公交车。 四十天完成施工工程招标，六家省内外建筑公司在缴纳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保证金后，开始做进场施工准备。虽然各建筑公司对主体封顶开始支付工程款的苛刻垫资条件不满，但看到市里重点工程的名号，也放松了警惕。 六十五天市区高档住宅项目开工。 江海集团举办了盛大的开工仪式，刘部长受邀参加，市里一众大佬自然不好缺席，只有赵老大称病未出。意气风发的吕中，成了刘部长嘴里夸赞的对象，成了媒体追逐的明星，在喧嚣的人群中，吕中看到了市电台的主持人卢小宁，温婉恬静站在人群里，或倾听或顾目流盼，让他一见倾心。 街头巷尾议论商贸城项目的人多起来，不少人开始去售楼中心咨询，有胆大性急的当场缴纳了诚意金。 江海集团利用建筑公司缴纳的保障金，提前把住宅用地的土地出让金缴清，让当初颇有微词的赵老大也无话可说。 市区住宅项目在云州第二百货大楼后面八百米，是西城区最繁华的地段。开工不到三个月拿到销售许可证，江海集团的销售价格自然也对得起这个地块：基准价每平方一万六千八，而且不接受按揭，购房者签订合同时需要缴纳房款的百分之九十。原本对高房价观望的人，没有想到不到二十天，一期二百一十套房一抢而空。随后江海集团推出预定二期房，购房者缴纳房款的百分之八十，可以随时反悔随时退款。等到开工四个半月时四百二十套房全部销售或预订一空，江海集团回笼资金超过八个亿。 与住宅项目都红红火火相比，小商品批发市场一期推出的三万平方商铺，三万平方酒店办公房销售惨淡，只收到不足五千万首付款，市场前景显然没有得到购房者的认同。 项目开工六个多月的时候，江海集团老总翁四海开始联系不上。吕中心急火燎，派人去查江海集团账户，只剩下不到一百万，翁四海卷款超过七个亿消失。 事情惊动了省市两级公安、纪检部门参与进来，成立专项追款工作组。算吕中命大，项目开工后他将主导权交给自己的心腹，常务副区长曲奇负责，资金监管他交给了区政府，责令区财政局负责。 明面上吕中除了负领导责任，其他的责任他没有：项目是市委批准的，监管是市区两级负责的。项目开工以后除了例行检查，他根本没有插手。其实他内心慌慌，翁四海前后给他的钱物超过一千两百万，其中光1000克的金佛就送给他五个，他给了刘部长一个，给了刘部长党校同学，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蒋光一个。他现在只能祈祷翁四海逃出去，永远不要露头不要回来。 工作组经过三个月梳理，资金监管人员全部落马，他们收受翁四海贿赂都超过百万，常务副区长曲奇收受钱物超过三百万落马，土地、规划、消防部门都有人落水，吕中暂时侥幸过关。 翁四海逃向何处？没人知道，工作组沿着资金的流向，寻找蛛丝马迹，何时能追回购房者的房款，市委、区委都无法回答。 烂尾工程如何收尾？市委赵老大召开过几次会议，效果寥寥，根本原因是云州政府无力填补翁四海留下的窟窿。只能一边等工作组的消息，一边想法招商接盘。住宅项目、小商品批发市场业主频频上访，让区里、市里乃至省里头疼不已。 逃过一劫的吕中，把后期应对上访户工作，全部压向区政府，近乎傀儡的区长刘震心脏病犯了好几次。刘震心里常常发狠：谁能抓住翁四海，破解烂尾工程困局，他愿意叫他爹，只是这爹没有那么好当的。 第3章 美女吕小宁 卢小宁是巴蜀美女，艺术学院研究生，去年被云州电台聘为记者。孤身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在社会染缸里挣扎，是她不得已的选择。 她本来手握一把好牌：先天容貌身材优势，钓个金龟婿是有希望的。可惜觊觎她美色的人太多，而她又缺乏足够的鉴别力，不知道谁是金龟谁是屌丝，在校六年九任男友，差不多有一个班了。她是一条水性的鱼，游荡在猎色的人群里。 有个公子哥不甘被她抛弃，在朋友圈晒出三段亲密视频报复，卢小宁魔鬼身材、妖娆风骚、丰富的临床经验大大震撼了狼友，江湖狼友给她封了雅号“铁臂阿童木”。 拿到毕业证，正准备跟新任富二代男友出国留学的卢小宁，被直接晒在沙滩上成了咸鱼。远走他乡成了卢小宁不得已的选择。 外人眼里卢小宁文静恬淡，不多言多语，像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女孩。她的那些前任们知道卢小宁就是个鸭蛋，清纯之下有多黄。 窈窕淑女自然招蜂引蝶，只是今日的卢小宁，已经不再是刚入校门的懵懂菜鸟。每个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她能从眼神里读出对方的意图。 信号最强的是宣传部副部长，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只是卢小宁知道他手里权利没有含金量，人事权财权都没有，已经四十多岁，根本没有潜力，他只能给卢小宁风花雪月，只是这些已经不是卢小宁需要的东西。 第二个北岭区副书记，老远看像农村收电费的，已经年届五十，听说快到政协养老了。他手里更多的是空头支票，想吸引卢小宁这样久经情场的人，硬实力差距太大。 电台有个区县一把手谈发展专访，卢小宁负责采访西城区吕中，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见面。近距离看吕中，卢小宁的评价依然是猥琐。当初在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工仪式上，她看到了吕中的时候，还曾经疑惑，长得这样的人能当区委书记？可是眼下的云州各区县的一把手，吕中是最有潜力的。 卢小宁明白这样的实权派人物手里，才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低配的显示器，高配的内存，说的就是吕中这样的人。 电台同事说起吕中的故事，演绎色彩浓厚：比如跟女同事单位谈心被抓现形，比如住院时向女医生求欢被咬破嘴皮，比如跟人野战被堵在车里敲竹杠等等。这些故事印证了吕中“种驴”外号并非浪的虚名。知道卢小宁将采访吕中，相熟同事还打趣卢小宁，别让“种驴”嚯嚯了。 卢小宁曾经研究过吕中的简历，吕中曾经是领导身边的人。基层打拼的官员，上面有天线，自己有能力，年龄有优势，以后往上走才有机会。吕中符合这样的条件，即便他想嚯嚯自己，条件到位了还不知道谁嚯嚯谁呢。至于颜值，在硬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吕中基层经验丰富，辖区情况熟络，谈及西城区未来发展，口若悬河，各种数据指标张口就来，让采访异常顺利，有些观点已经超出采访提纲，卢小宁自然满心欢喜，也有进一步了解吕中的渴望，心里对吕中的猥琐不再在意。 那天在开工仪式上吕中一眼相中卢小宁，如今送上门来，吕中自然不能错过。采访结束他邀请一起吃饭。卢小宁读懂了吕中炽热的眼神中的含义，“真是种驴本色”。 她起身故作矜持的说： “吕书记客气了，无功不受禄啊”。 吕中一副猪哥嘴脸，豪气的说“你来替我们西城区宣传，我自然要感谢你，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想跟小宁美女交个朋友。” 对付这样的老猪哥，经历了那么多男友调教的卢小宁驾轻就熟。 她走到吕中身旁，用东北话语调说：俺怀疑你请俺吃饭是假，欻欻俺是真的。” 吕中被卢小宁古怪精灵的神气逗的大笑。 “俺不想欻欻你” “等等，欻欻是啥意思” “欻欻，就是欻欻的意思”，卢小宁笑着说。 吕中笑着指着卢小宁说 “小宁，你太逗乐了” “俺不欻欻你，就想跟你一起去吃个饭” “成交，go” 云州半岛温泉大酒店坐落在云山公园西边，是云州有名的海鲜酒店。老板李如是当年吕中任区长的时候引进来的，整个项目包括温泉度假酒店、别墅、花园洋房，总建筑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是云州市区地产招商最成功的案例。 吕中的奥迪车轻车熟路来到酒店后院，将车交给保安，继续向北面内院走去。早有美女经理在边上等着引导，穿过鹅卵石铺成的甬道，进入最后一个院子，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外面看并不显眼，进去才知道别有门道。 一楼左侧是休闲娱乐区，右侧是宴会厅。装修精致的宴会厅四周墙上是一排排酒架，摆满知名白酒、葡萄酒。卢小宁这些年跟男友们也算见过世面，还是被眼下的奢华震撼，她扭过头悄悄问吕中： “这是您老金屋藏娇的地方” “藏啥娇，这是李大眼李总给自己留的泡温泉的地方，我借来用用” 卢小宁诡异的笑笑 “嘿嘿” 放好手包，吕中扭头问 “小宁，你想吃啥？喝点啥？” “听你安排”卢小宁莞尔一笑。 吕中对经理说“老规矩” “酒呢”吕中问卢小宁。 “地雷吧，你敢不敢” 地雷是云州酒厂出的一款白酒，度数超过五十五度，因为窖藏时间长，酒色微黄口味独特，受到老酒鬼们的喜爱。酒瓶外观设计的像个地雷，厂家顺势命名“云州地雷”。一般人不敢喝地雷，因为酒劲太大太冲承受不了。卢小宁纤巧女子敢碰地雷，让吕中格外吃惊。 “有啥不敢，还怕你喝多了非礼我？” “非礼你？嘿嘿嘿，就怕到时候你不中用” “哈哈哈哈，中用，我一定中用，配合你的非礼”。 卢小宁古怪精灵的性格，傲人的外表，让吕中这样的老江湖越看越喜欢。 菜一道道上来…… 吕中是好酒之人，酒量也对得起他的体型，白酒一斤打底，葡萄酒两瓶打底。他不知道卢小宁酒量，试探着说“一个人一瓶，自己倒着喝，省得麻烦？” 卢小宁没有丝毫犹豫 “ok” 这有点让吕中吃惊，酒桌上女子如此爽快的不多见。 “吕书记，整一个？ 吕中粗人出身，一向不顾及酒桌上的繁文缛节，卢小宁的直率正对他的脾气。 “整” …… 觥筹交错间，两人的第一瓶酒见底，吕中有点棋逢对手的感觉，畅快淋漓。卢小宁面飞红霞，却不见酒多的迹象。 吕中点着烟赞叹道“小宁人漂亮，酒量好，酒德更好。好长时间没有这么爽的喝酒了，好爽”。 “那里那里，全靠吕书记领导有方，决策得当。” 卢小宁笑着说。 “下面怎么整？，还是一人一个？” “吕书记海量，我喝不过你，再喝白酒真醉了” “咱俩喝一瓶？”，吕中问。 卢小宁探过身子端量一眼吕中。 “吕书记你还行？” “哪有啥不行的，男人还能说不行？我还等着你非礼呢” “哈哈，你厉害，我认输。白酒喝不动了，喝点啤的行不行？”卢小宁问。 “ok，你说咋喝？” “一人两瓶啤酒，喝完了歇会泡温泉，如何？” “小宁说了算，就这么整” 往常吕中刚开始钓美女，酒席上言语骚扰是常规项目。今天卢小宁敢喝地雷，而且表现超常，让吕中收起轻浮之意，有点酒逢知己感觉。酒喝得痛快，美女秀色可餐，让吕中心中对卢小宁的喜爱再多了几分。 二楼左侧是休息区更衣区，右侧紧靠东窗户是一个巨大的8字形温泉水池。卢小宁在更衣室挑了一件崭新的黑色连体泳衣换上，走到温泉池边，透着落地窗看外面的风景。 吕中换上泳裤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美女，高耸的山峰，雪白的大腿，黑色泳衣包裹下的翘臀，让他向往。 卢小宁回头看，吕中正走过来，眼神中欲望快要溢出眼眶，局部好大一坨东西随着吕中的走动而颤动。 吕中心底合计，卢小宁愿意单独跟自己喝酒，单独跟着来泡温泉，只要自己开出的价码合适，她臣服自己的可能性很大。吕中决定不再迂回，走到小宁身后拉过她的手说： “跟哥哥混好不好？” “咋混嘞”，卢小宁故作天真，用河南话语调问？ 吕中给她一打岔，乐了。 “这个院子东边的别墅给你一套，咋样？” “你看看，你还是想欻欻俺” 吕中从后面搂过卢小宁 “俺想欻欻你” “大哥，你咯着俺嘞” “明天你去找李大眼办理房子过户，再买辆车，好不好” 卢小宁推开吕中，看着他喷火的眼神 “吕中同志，你想来真的？” “小宁美女，俺想来真的，俺想欻欻你” “ok，吕中同志，就这么定了，先泡温泉，泡完了我欻欻你”。 一夜不知多少风风雨雨，小宁醒来回头看吕中正盯着自己， “看什么看，真是种驴”。 吕中伸手抓向山峰， “你咋知道的”。 “你大名鼎鼎，谁不知道？” “原来你是慕名而来的” “滚蛋，我是代表组织来检验的” 吕中又来情绪，卢小宁往被窝里钻，看到一条巨蟒正杀气腾腾，她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矬子出驴货。古人诚不欺我。 第4章 鱼山水库管理区 成林早晨五点钟多点从梦中醒来，已经浑身是汗，不知道是梦境中的事惊扰了他，还是这六月的天比往年热得更早了些。 看看天光大亮他也没有了睡意，起身洗漱完了穿上运动衣裤，向远处的水库大坝跑去。 坝上已经有起早的村民推着车子赶着牛上山，相熟的人还不断跟成林打招呼，尽管山上大都是山耩薄地，那也是村民糊口的基本保障。 眼前的水库叫鱼山水库，是六十年代初依托鱼山山脉的峡谷围建而成，目的是给下游二十多个村庄提供农业用水，顺便解决驻扎在北坡的部队用水。 九十年代初随着云州市区人口过百万，急需为城市用水建设预备水源，距离云州市区四十公里的鱼山水库被选中，进行了大规模建设，目前正常水位库容近六百万立方，成为云州地区第四大水库。大坝呈u字形，坝顶通道已经硬化，绵延向山的另一边。 跑了二十多分钟，到了半山腰的了望平台，成林身上已经湿透，他停止往前跑，在石凳上稍作歇息边转过头慢慢向库区办公区走去。 昨晚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他孤身走在一个陌生街道，有一对中年男女莫名的看着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可惜成林已经记不得梦境里他们说的啥。过去他对未曾见面的父母还有些憧憬，现在早就不抱幻想，心底的硬痂一层层生长，像年轮。 成林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包裹里只有一行潦草的字“二月初九”。当时福利院成妈妈刚刚生下儿子一个多月，看了成林面黄肌瘦体弱多病的模样心疼，就把成林当成自家孩子一起喂养。 哺育之恩无以为报，成林懂事后自己就随了成妈妈姓。成林三岁那年，成妈妈随军去了南方，李妈妈接手带成林。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大学。 成林成了福利院第一个考上985大学的孩子，第一个保送研究生的孩子，第一个成为选调生的孩子，他至今还记得李妈妈，看到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候激动和骄傲的表情。 库区的全称是鱼山水库管理区，九三年鱼山水库二次扩建，云州市把周边二十七个村庄单独划出来，组建了西城区鱼山管理区，在村民转非、就业上给予政策倾斜，村民的农业税负也由政府负担，那会是鱼山管理区的高光时刻。十多年过去，政策优势不再，鱼山管理区成了西城区最贫困的地方。 库区办公区是原驻军的营部，军队改革撤并后资产划归西城区，管理区成立后，成了管理区的办公场所。正对大门一座三层楼，楼前左右都是篮球场，由于年久失修，原来的水泥场地灰层脱落显的破败。大楼后面是食堂，食堂后面是礼堂，房顶早已破败不堪。营房沿食堂两侧向后延伸。成林的宿舍在第一排左边第一个。库区办有编无编加起来二十七人，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回到宿舍用温水擦了擦身体，吃了碗泡面，就向办公楼走去。成林去年考取云州定向选调生，按规定分到库区来锻炼。库区编制基本等同乡镇，只是管理区书记由西城区委副书记兼任，基本上看不见人影，日常工作是主任蒋卫东主持。 蒋主任原来是区政府办公室的老板凳，不容易有机会下来，虽然管理区穷点，好在解决了正科职级问题，这让他干劲十足，似乎要把库区当成他腾飞的跳板。 管理区三个副主任，两个大办公室：库区管理办和水库综合办，承担了一般乡镇政府对应的所有工作。 成林作为基层锻炼的选调生，蒋主任和管理区的人对他都很客气，因为选调生未来可能是这个城市的管理者，谁也不会笨到去得罪这样的潜力股，这也让他过得很超脱。 库区百姓收入来源是果树。去年成林刚来，库区山楂、丰水梨、地瓜丰收销路无法解决，成林跑了趟省城，找到研究生学姐褚虹。学姐是个富二代，家里经营全省最大连锁超市福佳超市。库区的水果和地瓜，很快被超市收购，库区村民见识到新来这个研究生能力不一般。 褚虹她爹起初认为褚虹移情别恋看上了成林，不停打探成林的情况。褚虹说起成林的身世，说起他这么多年的坎坷，老褚半天无语，最后给采购部经理打了个电话，涉及到成林的事能帮尽量帮，不挣钱也帮。 蒋主任明白自己这样的土鳖，不能成为成林前进的绊脚石。为了方便跟各村打交道，他让成林担任自己的助理，在管理区村干部大会上，向各村书记村长隆重介绍，希望成林能尽可能帮助库区百姓增加收入 。某种意义上认识成林，就等于地里的农作物有了销路，各村书记村长自然对成林客气有加。 蒋主任跟成林聊过，他的上下班时间随意，支持他没事到各村多转转。有了蒋主任的支持 ，成林没事的时候，就到村里和水库两边的山坡上晃荡。 去年冬天他把各村土质样本送回母校悦南大学，通过导师张凡的关系，让学校农学院赵一非教授给化验一下，确定了今年种植水果玉米和烟薯25的方案。 今年在赵教授研究生的帮助下，库区各村已经按照方案，在五月底完成玉米和烟薯种植，相关的苗种都是赵教授通过同学关系弄来的，费用省了不少。村民是最朴实厚道的，成林去年帮他们卖山楂、地瓜和梨，帮了大忙还一分钱没收，格外让他们尊重。 今年的种植方案推出，褚虹家的超市人员，同时提供了收购合同，这种兜底式种植模式，让村民积极性大增。 蒋主任前期跟着成林去找过赵教授，去超市谈过收购事宜，成林的人脉关系和处事的坦荡，都让他赞叹不已，因此库区的事情也愿意跟成林沟通。 在成林的建议下，办公区后面原来部队的靶场，今年也租给种大棚的业户，四十亩地每年给管理区还能增加三万多收入。 偌大水库原来闲置，成林建议老蒋给各村开会，每个村出两千块钱，管理区出了一万块钱，，购买了二十多万尾鱼苗投入水库，组建养殖合作社，目前来看势头不错。 成林刚走上二楼的台阶，就看到老蒋主任在走廊上向他招手，成林跟着进了老蒋的办公室，老蒋扔过来一支烟道： “中午跟我去吃饭 ，有人请客。” “行，跟着领导去蹭饭”，成林点着烟，笑着说。 “你也不问问谁请客”？ “只要不是你请就行，你请客只会去吃拉面，难不成嫂子每天只给你二十块钱？” “尤物请客吃大餐” “谁？尤物？” “她请你？” “错，主要请你” “我？”，成林指着自己问。 “嗯，请你，我是陪客的” “她请我作甚？” “不知道，是不是看上你了？” “那是不可能的，她都不认识我” “也是，她为啥请你？” “不管她，去了再说，” “对头，又不是鸿门宴，先吃顿好的再说”。 第5章 尤物镇长 尤物”是跟库区接壤的临泉镇长郑美丽的外号。郑美丽人如其名，三十多岁的少妇，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加上五官精致细腰丰臀，自然会惹来登徒子的腹诽。 郑美丽的父亲原来是云州市政府副秘书长，郑美丽大学毕业考公上岸，在临泉镇一待八年，从普通办事员升到镇长。一方面是郑美丽的泼辣能干，另一方面她爹也不会一点助力没有，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正常情况。 大学毕业四年后，郑美丽跟高中同学原小飞结婚，原小飞她爹是市政协的副主席。门当户对，本来是一个好姻缘。 那年省里来了个检查组，下来检查省里专项资金支持的校舍改造情况。云州分管副市长、教育局长陪同，给教育局长当秘书的袁小飞跟随在检查队伍里面。 临泉镇小学在检查的名单上，时任分管副镇长的郑美丽，跟着书记镇长一同迎接检查组。检查组长亲切的跟欢迎人群握手，到郑美丽这里，组长眼神直了，没料到荒山辟野的乡镇，还有这样的尤物，肉肉的小手握了老长时间都舍不得松开。 秘书跟随多年，自然熟知老板的癖好。跟教育局长打听美女的底细，教育局长指着原小飞笑道，那是他媳妇。 秘书顿时跟小飞同志热络起来，一路上嘀嘀咕咕仿佛多年的好朋友。也不知道秘书给小飞同志灌了什么迷魂汤，晚上陪组长跳完舞，秘书跟小飞两人，竟然合谋要把郑美丽送到组长屋里去。 郑美丽是在乡镇一路拼杀过来的，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点小伎俩还想骗她。陪组长跳舞的时候他的手就不老实，不时去触碰她的敏感部位，还肉麻的说她漂亮，真是个尤物，如果不顾及他是组长，郑美丽早就翻脸一个巴掌撇过去了。 现在两个混蛋竟然合伙拉皮条，真是欺人太甚。识破他俩图谋，郑美丽转身就走，谁知道小飞同志突然跪下，低声哀求她为了自己的前途去陪组长。郑美丽忍任多时的怒气终于爆发，一脚踹倒小飞，一巴掌打得秘书眼冒金星，她还不算完，跑到组长房间门口，猛踹房门怒吼， “什么狗屁玩意，还想打我的主意，还说我是尤物，你们全家都是尤物”，你就是个色鬼，就是个贪官，也不知道你怎么混上的，你等着我明天去告你，混蛋玩意你等着。” 闻讯赶来的副市长拉住郑美丽，他太知道老郑这个一根筋闺女的火爆脾气，赶快让工作人员把她劝走，急忙去安抚领导。组长脸色铁青，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感。这些年太顺了，一般女人谁会忤逆自己？没想到在云州这里丢脸。看看副市长，也不多说话，连夜收拾回省城。 郑美丽的鲁莽，让大部分人都认为她要倒霉，谁成想不到一个礼拜，倒霉的却是组长，他因为涉嫌别的案子被京城来人带走，云州之行成了他的绝唱。 事态的发展超出所有人的预料，郑美丽绝境逢生。秘书也被带走，小飞同志被郑美丽扫地出门。原本还想上一个台阶的老郑，也在副秘书长位置上退居二线，郑美丽却逆流而上当上了镇长。 郑美丽的泼辣没人记住，倒是她“尤物”的美名传遍云州官场。相熟的人见面不再叫她美丽，改口叫她“尤物”。 经历过婚姻破裂，父亲受牵连一系列事情打击，郑美丽明显成熟许多，别人的打趣也好，不怀好意也好，她都不再锋芒毕露去较真。“尤物”不“尤物”的，随便，老娘不在乎。 “尤物”请客的地方是在临泉镇中心的鱼馆，一口锅炖了一条四五斤的大鱼，成林跟老蒋赶到的时候，只有尤物一人等着。老蒋跟尤物认识多年，说话无遮无拦，进门就问： “尤镇长，你一个人伺候我们两个人？” 尤物一边骂道 “你个蒋光头，你还行吗？还有哪个本事？”， 一边说话，一边走向成林， “你是成主任吧？” 成林赶忙上前握了握尤物的手，一边客气道 “郑镇长好，哪有什么成主任，你叫我小成，或者成林就行”。 “尤物”回头对老蒋说道 “你看看还是有文化的人有礼貌，你们这些乡村野夫书还是读的少了”。 老蒋也不恼，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一边笑着说 “我怀疑你看上我们家的帅哥了”。 尤物斜了老蒋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尤物不再搭理老蒋，热情的邀请成林坐下。拿过一个黑色瓷坛子，给成林、老蒋一个人倒了一杯酒， “这是我们镇上老郭家自己酿制的补酒，给你俩尝尝。” 老蒋接过瓷坛子看了看道 “早就听说老郭家里的酒不错，今天跟尤镇长沾个光”。 “你今天是跟着成林兄弟沾光的” 成林疑惑起来 “跟我沾光”？ “对啊，你们来的路上，看到柳树林了吧？它的东面是一片河滩地，大概一千两百多亩地。我听说你跟福佳超市熟悉，能不能帮大姐牵个线，跟他们联合搞个蔬菜基地？” 成林回想一下，柳树林那个地方，靠近水源地，如果好好规划一下，种植蔬菜倒也是个好地方。褚虹家在云州就有六家大型超市，生鲜需要大量外面调进来，确实不如在云州建立一个供应基地，如果合作成功，这是个双赢的买卖。 想透了事情的可行性，成林笑着对尤物说 “我最近会回去跟导师有点事，你可以跟我一起去福佳超市谈谈。我负责牵线，你们自己去谈，另外一个问题是那片地在谁手里？” “那片地是镇政府，算是不在册的荒滩地，前几年分租给村民种植，效益一般，如果我们拿土地入股，跟福佳超市合作，应该效益更好更稳定吧。” “你什么时候去省城？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尤物一边给成林盛鱼汤一边问。 成林把电话打到尤物手机上， “下个礼拜一，方便吗？如果时间安排不开，可以晚点，我在省城等你们也行” “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找你” 搞定正事，尤物提起酒杯，跟老蒋和成林碰了一下， “感谢光头主任，感谢成林兄弟，走一个。” 老蒋酒量一般，二两酒水平，尤物给他倒了一杯也有二两，他皱着眉头说 “妹子，你哥这个不灵，这一杯慢慢喝，你跟成林兄弟喝，不用管我。” “光头主任，这酒是补酒，喝多了出鼻血，咱们一个人二两，不多喝，这杯酒分八口如何？今天目的是喝鱼汤” “行，就怕成林兄弟火力猛，喝了补酒你要负责灭火” “你个光头佬，你以为这酒只是壮阳？这是滋补身体的。” 尤物转过头跟成林说： “去省城的时候，我给你准备几坛子，你用来处理关系合适。” 成林赶忙道谢， “郑镇长考虑细致，多谢你啦”。 “兄弟别客气，也别叫镇长，叫我姐，行不？” “行，姐” 郭家补酒入口绵软，酒香浓郁，是用纯粮食酒泡制的，拿来送给导师和赵教授，倒是不错礼物。成林以前没有跟尤物打过交道，只闻其名未见真主，今天虽然尤物有求于自己，但是性格开朗，办事干脆，不是那种官场老油条，成林第一感觉不错。 酒足饭饱成林感觉特别的清爽，他的酒量七八两，今天喝了不到四两，鼻血没出，倒是身体某个部位有跃跃欲试感觉，看来这补酒真是有点作用。 老蒋吃完饭开车要直接回家，来的时候两人一辆车，现在成林回去是个问题。尤物跟老蒋挥挥手， “你走你的，成林兄弟我负责送回去。” 尤物喝得跟成林差不多，脸色微红。 老蒋坐上车，跟尤物继续调侃： “成林兄弟还是个处，你别打他的主意，别把他嚯嚯了哈” 尤物扬起手里的手包，作势要砸老蒋： “你个光头，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龌龊，整天就想着裤裆里的那点事？” 鱼馆距离镇政府不到五百米，送走老蒋，成林跟尤物一起步行回办公室，喝会茶消消酒。尤物身高接近一米七，跟成林一米八二的个子走在一起，老远看倒像是情侣散步。 成林跟着尤物上楼梯，尤物紧身裤下丰满的臀部在眼前一扭一扭，成林想看又有点心虚。尤物好像脑后有眼，瞥见成林的眼神躲躲闪闪，裤子某处微微隆起，也知道他在看啥想啥，心里暗想男人真是下半身动物，同时也为自己的身体魅力，还能吸引眼前的帅小伙而得意。 临泉镇靠近市区，土地价格高出库区好几个档次，这些年卖地收入丰厚，经济状况甩出库区八里地。 尤物的办公室在三楼，宽大整洁。办公室小姑娘过来泡好茶退下，成林因为刚才的刺激裆部不适，不敢乱动怕坐下更出丑，边站着故作镇静打量办公室，尤物喊他坐下成林犹豫一会才坐下，尤物还以为他有点拘束，边热情招呼成林喝茶。 成林坐在长沙发上，尤物方便跟他说话坐在边上的单人沙发上，白色衬衣下面一对傲人的山峰，仿佛要破衣而出，这让成林刚刚压下去的火又烧起来。成林一边低头喝茶，一边跟尤物聊天，不敢抬头看尤物。起初尤物纳闷成林的举动，等看到成林别扭的架着二郎腿，作为过来人，她似乎明白点什么，想逗逗成林，又怕成林脸皮薄不经逗，心想成林还是个处吗？ 第6章 导师和师叔 张凡教授今年六十五岁，本来已经退休，但是作为知名的经济学者，悦南大学经济学院自然不会让他回家遛鸟养老，反聘他回来继续带研究生。今年报考张教授的研究生有四个，将在九月份入学，眼下是张教授难得的悠闲时光。 早上六点多尤物给成林打电话，商定在高速路口汇合时间。成林也不好意思睡懒觉，起来收拾利索开车直奔悦云高速路口。云州到悦南距离一百一十公里，双向六车道，正常只要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省城悦南。昨天成林已经通过褚虹跟福佳超市联系上，据说褚虹她爹可能出面接待尤物镇长，这也说明福佳超市对项目合作的重视。 成林在高速收费站路口停下车，刚抽完一支烟，就看见远处打着双闪靠过来的黑色帕萨特，尤物镇长也提前到了。 今天的尤物镇长头发简单梳成一个马尾辫，一件宽大的白色格子衬衣，配上合体的黑色九分裤，脚上一双板鞋，显得干练随意。成林暗叹美人穿啥都一样好看。 寒暄两句，成林把尤物镇长车上的六坛子补酒搬到自己车上，两人两车直奔悦南。 不到八点两人已经进了悦南城，距离约定的九点还早。问过尤物镇长也没有吃早饭，成林把车停在学院西边的停车场，领着尤物去了边上的鼎尚快餐，这是悦南粮食系统开办的放心早餐点，花样多价格实惠。在悦南读书的六年时间，成林来过无数次。尤物镇长以前没有来过，自然有成林出面安排，每人一碗豆花，一个茶叶蛋，成林还要了一斤油条。 尤物镇长只吃了茶叶蛋和豆花，看着成林风卷残云般把一斤油条就着豆花吃完，呆呆的看傻了， “你平时都这样能吃？ “好几个月没吃这家的油条了，今天胃口好”。 成林擦着嘴说。 “真厉害”。 尤物由衷的说。 那天喝完鱼汤，尤物特地打听了成林的情况，当她知道成林是福利院长大的时候，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痛惜？怜悯？或许都有。但是想起成林清澈的眼神，腼腆的笑容，她又觉着高兴，成林的成长并没有受到多少出身影响，健康、乐观、向上，比同龄人成熟稳重的太多。 褚虹研究生毕业进了悦南银行投资部，今天特意请假来福佳大厦迎接成林和尤物镇长。一看到尤物镇长，她握住镇长的手，笑着说： “久闻大名啊，郑姐”， 尤物回头看看，以为是成林小子提前揭了自己老底。 “郑姐，你的大名早就传到悦南了，悦南的乡亲们早就听说你不畏强权的英雄事迹”。 “哈哈”，“我还以为是成林兄弟透的底呢” 褚虹性格开朗，说话直来直去，行事风格像个假小子。 “他不会，嘴紧的很，今天一看郑姐真是漂亮，我如果是那个领导，我也把持不住，哈哈”。 在大厦门口打趣几句，褚虹就领着两人来到九楼的福佳会议室。长条形会议桌早有四五个人坐在那里，当中一个黑脸汉子，跟褚虹眉眼有点像，成林估计是褚虹她爹褚云清。褚虹给她爹介绍了美丽镇长和成林。不苟言笑的褚云清站起来跟美丽镇长和成林握手，到成林时还特意拍了拍成林肩膀。 落座寒暄后美丽镇长直接开始介绍土地情况，包括镇里的初步想法。褚云清听的仔细，还不时问一些具体数据，包括土地周边村庄、工厂的分布，家禽饲养情况等等。 美丽镇长办事干脆不拖泥带水，正对褚云清脾气，就一些问题沟通明白后，褚云清拍板，由公司派出考察组，对土地土壤污染情况、周围水质情况考察，如果符合福佳公司设定标准，就由公司来跟临泉镇合作打造这个生鲜基地。 尤物镇长没想到事情进展这样顺利，她原来以为需要来回扯皮才能有进展。 告别褚云清，走出福佳大厦，褚虹问成林下面如何安排的， “导师招呼我过去一趟，镇长就交给师姐你来三陪，等我完事咱们再联系，好不好？” “ok，我跟美丽姐逛街，你忙你的吧。” 离开福佳大厦，成林开车直奔悦南大学家属区。家属区位于悦南大学的后面，背靠岭山，是八十年代盖的六十多栋四层砖混结构楼。受当初条件限制，房子规划混乱，配套简单，加上年久失修，这个当初住了悦南大学一半教师的住宅区日趋破败。 导师的房子六十多平方，两个卧室一个小厅，小厅摆了一个长条沙发，一个小单人沙发，一个小茶几。成林到的时候，客厅里除了导师还有两个人。男的有五十多岁，女的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倒是出众，成林瞥了一眼，比尤物镇长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师跟男的坐在长条沙发上，年轻女子坐在单人沙发上，师母在厨房忙活。看见成林进来，导师指着男人给成林介绍， “这是你刘师叔，是我京财的同门师弟，那个你叫刘姐，是你刘师叔的侄女。” 成林挨个问好，刘师叔特意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你上个月给我的那篇文章，我修改后推荐给财经观察杂志，这个月发表了。你文章中的一些观点引起争议。刚才你没来的时候，我跟你师叔讨论过。”导师看着成林说。 成林的文章，讨论的是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发展中应该扮演的角色。他主张国有资本应该在房地产发展中占主导地位的观点，遭到一些主流经济学者的痛批。他们的观点是如果国有资本过多介入房地产，那是赤裸裸的与民争利。有人查到他是张凡教授的学生，连张凡教授都一并祸及，这是导师也没有想到的。 云州商贸城爆雷，导师让他对城市云州商贸城爆雷，导师让他对城市房地产的发展多做点调查，多思考一些解决方法和思路。闲暇之余成林跑遍了云州、悦南市的房地产项目，得到许多一手资料，在这个基础上，他写了约四千字的文章给导师看看。 师叔看看成林道： “你的文章我看了，你觉着房地产市场还能高速发展多久？” 成林斟酌了片刻 “师叔，住建部门给的数据有些互相矛盾，导致数据失真参考价值不大。预测房地产市场还能高速发展多久，我说不好。但是对于一个地区地产市场是否在高峰期，我注重一个指标，就是城市中心区的众多国有中小企业，他们何时完成股份改造，何时完成搬迁。民营地产商眼光毒辣，他们也盯着这些黄金地段。 房地产项目最大的卖点是地段，市区国企所在位置都是最优质的，也是市场利润最高的地段。国企受困于资金，无法自己完成搬迁改造，实现利益最大化。而依靠民营资本来做，国有资产保值增值存在变数，企业职工利益无法保障。最大的弊端是容易滋生腐败，已经出现不少国企土地贱卖导致官员落马的问题”。 “我的观点是国有中小企业改造，跟房地产改造绑在一起，作为一个系统问题来考虑。眼下悦南房价高端的两万，位置偏僻的低端项目，价格也超过一万，云州价格略低一些。 如果国有资本进入，利润没有问题，土地没有问题，资金也不是大问题，还能解决企业改制，职工安置，为啥要反对？ 最重要一点，我们政府不能始终依靠卖地来增加财税收入。国企占据的黄金地段，开发完成后，政府手里会有大量的优质商业资源，对外出租每年都是一笔客观的收入，这未来将是政府财政资金的活水，可能比卖地收入都要高许多。” “而搬迁的中小国企，他们多少年发展沉淀的技术优势还在，只是这些年责权利模糊，或者管理层腐败，才让他们在经营上出现困难。比如云州橡胶机械厂，他们的小型橡胶机械在国际市场都有一定的竞争能力，如果搬迁改制同时进行，政府让出一半股份给管理层和职工，他们未来发展前景应该不错，这些中小国企将来发展好了，也能为政府增加新的税收来源。云州市区这样的情况还有十九家 ，涉及的土地面积不低于一千亩。 因此我认为从战略角度来看，组建国有投资公司，来通盘考虑这些企业的搬迁是必要的。当然每个项目在保证国有控股的基础上，也可以对社会资本开放，组建合资项目公司，这些是战术方面的问题。” 师叔沉吟一会， “你以为自己的观点正确，那些学者他们为啥要反对” “师叔，学术界不少学者跟民营地产商走的近，为他们站台，这是公开的事，你说会不为利益？ 有几个地产商举办的研讨会，邀请张老师去参加，目的也是为他们站台，为啥张老师不去？” 师叔看向导师 “师兄，你为啥不去？” “去当提线木偶？去给老板们谄媚？这个我真没有学会。” “哈哈，师兄还是这么耿直”。 师叔喝口水，又看向成林， “你研究过云州爆雷的商贸城项目？” “师叔，初步研究过” “你觉着除了抓住翁四海，还有办法给政府解套？” 成林看看导师，导师鼓励的眼神让他镇定下来，思虑片刻说 “方法也有，翁四海一共卷走七亿四千万，其实项目的窟窿没有那么多 。 第一，两个项目土地抵押手续没有办妥他就跑了。 第二，购房者的利益基本可以保证。住宅项目现在完成大半，后续完工资金大约还要六千万左右就可以交房，现在损失最大的是建筑公司和材料供应商，这块加起来不到一点五亿。 第三，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工晚一点，目前只开工商贸城三万平方，酒店三万平方，购房者诚意金五千万损失，建筑公司和材料供应商费用大概在一亿四千万左右。 住宅项目的开发利润超过三个亿，翁四海卷走的钱里面包括这部分。 因此两个项目的损失目前评估大概在三点五亿左右。 这两个项目的解决方法，可以先考虑商贸城项目，那个位置做小商品批发市场不行，但是可以改成汽车贸易城。 云州三区四县，人口超过五百七十万，需要一个大型汽车贸易城。以前据说有经销企业跟政府探讨过这个问题，报到市委就没有动静了。 十五万平方的汽贸城项目不愁下家，六万的配套酒店可以缓建。我初步测算过，小商品批发市场改为汽贸城，利润大抵能抹平建筑公司和购房者的损失。 至于住宅项目这边的近两个亿，可以将项目东边三十亩地并过来，统一规划开发。用后面的利润补充前面的损失，这样寻找投资方也容易一些。 三十亩地容积率按照2.0计算，能建四万平方，利润超过两亿没有问题。这样所有债务都可以覆盖，政府也可以解套。” 师叔停下来想了一会 “嗯，不错，你的观点新颖。你的基层锻炼时间差不多了吧？” “师叔，按两年算还有一年三个月吧” “你有什么打算” “师叔，我没有决定权，也没有选择权，等等看吧。” 全程漂亮女子一句话没有说，头不抬眼不睁的在写着什么。师叔，导师，成林三个人也没人注意她。 师母是鲁东人，做的一手好菜。成林帮着把饭桌收拾利索，又下楼搬了一坛子酒上来。导师问他 “什么酒”？ “我们隔壁镇上有个酿酒作坊，他们祖传的补酒，师叔开车来的吗？我给您留了两两坛子”。 “成林有心了，下面那个奥迪是我的车，等会走的时候装上就行”。 师叔跟导师酒量一般，但都是好酒之人。成林打开酒坛子，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两人忍不住每人抿了一口，对视一眼，都笑了。 “酒不错。”师叔说。 “给你刘姐倒上”，师母吩咐道。 原本没有料到漂亮女子能喝酒，看来她不是第一次到老师家里来，师母跟她熟悉的很。 成林单独敬了师叔和刘姐酒，就不再说话，闷头吃师母做的可口饭菜，师叔跟导师不时谈论成林不认识的人。成林扭头问师母 “听说这一片家属楼改造开始了？” “嗯，有点动静，据说一平方给一点一平方，老师们都不同意。”师母说。 “老师们要多少” “不一样，有的要一比一点二 的，有一比一点三的，意见不好统一。” 漂亮女子插话 “成林，如果你是开发商，你给多少”？ 成林看看女子， “这一片四层楼为主，如果政府容积率能批到二点零，一比一点五都是正常的。” 师母惊讶看着成林 “你说可能给到一点五”？ “师母，我是开发商我就给你一点五，你这个楼能换成九十多平方的电梯房，你同意不？” 师母拍了成林一把 “你个傻孩子，师母哪会不同意呢，你赶快努力，师母跟着你住新楼” 正在聊天的师叔给跟导师两人，听到这边话题也不说话了。 “成林啊，你给师母画了个大饼啊 ”。 成林笑笑，没有说话。在座的人没想到一句调侃的话，后来竟然变成了现实。 吃过饭，给师叔装上酒，跟师母和老师打过招呼，成林就先开车离开了。 尤物镇长她俩逛完街吃完饭，褚虹有事先走了，镇长觉着无聊就在附近酒店开了个房间休息，刚眯了一会，就让成林电话惊醒了。成林问清地址开车直奔酒店。 房间是个标准间，两张单人床，尤物镇长刚躺下，成林就敲门进来。原本就没有打算在悦南住宿，尤物镇长也没有拿睡衣，只想将就歇会就打道回府，没料到成林那边结束的这么早。 闻着成林嘴里有酒味，尤物镇长问他 “你眯一会咱们再走？” “姐，钱都花了，不躺一会赔了，咱俩睡一觉再走”。 尤物镇长知道成林的意思，并非挑逗。 “行，你睡里边，我睡外边这张床，咱们睡够本再回去。” 成林早上起的早，中午又喝了三两酒，睡意渐浓，也不顾美女在身边，躺下就睡过去了。 尤物镇长继续躺下，耳边传来成林轻微的鼾声，一时她无法入睡。 那边成林正仰脸睡的五迷三道，胯下帐篷顶的老高。镇长看的心猿意马，脸色发红。自从离婚后，她是第一次跟一个男子如此近距离睡在一个屋里，而且男子的旗杆这么高高的举着，尤物镇长想看又怕成林发现，不看又心慌慌想看。最后干脆把头蒙上，留个小缝继续看，不看白不看，看了也不要钱。 成林睡了四十多分钟，让尿憋醒，起身就往厕所里走，高耸的旗杆从尤物镇长面前划过，让她不免呼吸短促，面色更红了 成林痛快放完水，回来的时候美丽镇长已经起床绑辫子。 “醒啦，姐。” “嗯呢，喘口气就开路？” “好”。 第7章 成林是贵人? 从悦南回来第三天，福佳超市的投资部就派出大队人马来到临泉镇考察，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附近的劳动力资源，土壤、水质都符合福佳超市的要求。 尤物镇长率领党委办主任，两个副镇长全程陪同考察，有问题随时解决。许多人猜测，镇长这么拼命，八成是奔着镇书记位置去的。 临泉镇书记年龄到届，即将退休，他向区委推荐了美丽镇长，据说组织部门没意见，区长刘震支持，只是“种驴”吕中未表态。 官场上混饭，职务晋升是代表组织对你工作的肯定和关怀，也是个人价值的体现。你原地踏步不前，跟组织关怀不够关系密切。美丽镇长也是凡人，岂能没有这个追求？只是人们经常疑惑谁是组织？ 不到一个礼拜，福佳超市与临泉镇合作出炉福佳公司投资六千四百万与临泉镇政府合作成立食品工业园： 投资一千两百万的蔬菜基地 投资两千四百万的仓储中心 投资两千八百万的食品加工基地。 临泉镇政府以土地出资，在合资公司里面占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刘震区长出席了签约仪式，盛赞临泉镇的招商工作，对镇长郑美丽工作态度更是大加赞赏。 美丽镇长向吕中书记汇报了临泉镇的招商工作，也表达了希望组织关怀的想法，吕中盯着美丽镇长的秀色，老长时间没表态，手指在桌面敲动，最后客气的说，你的工作干的不错，有想法想进步，组织都看在眼里，也会认真考虑，希望你继续努力，工作再上一个台阶。 回来复盘整个会面过程，美丽镇长有点气馁，吕中同志根本没有明确支持自己的态度。晚上跟闺蜜一块吃饭，她把疑惑说给闺蜜听，闺蜜明确指出，他在等你送上门呢。你不知道吕中书记外号，你不知道他的用人策略是日后提拔？他没有当面跟你提起，主要是你太生猛了，上次连省里领导面子都不给，他如果跟你说让你陪睡，他担心你给他脸挠了。 得到这个答案，美丽镇长极为不爽，你不看看你的模样，头大脖子粗，老远一看就是个煤气罐，你还敢惦记老娘，王八蛋我等着你张嘴，等着给你捣个熊猫眼。 心里不爽工作也不能落下，美丽镇长安排副镇长挂帅五人小组，专门跟进食品工业园的进展，每天早上班子碰头，总结前一天的得失，福佳食品工业园的雏形逐渐立起来了。 美丽镇长特意跑了趟省城，去当面感谢褚虹的帮助。褚虹把父亲说的话转给美丽镇长：成林的事能帮忙一定帮，即便不挣钱也要帮。你不必感谢我，感谢成林吧，以后工作上也多帮帮他。 成林是自己的贵人？ 自己咋没看出来？美丽镇长回来给成林打电话约他吃饭，成林问为啥请客，美丽镇长说感谢他给福佳牵线。成林想想，福佳食品工业园建起来，库区的水果农产品可以就近进入福佳超市的销售网络，这事要提前做好规划，也就答应了美丽镇长的请客要求。 吃饭的地方在市区一条成林都叫不上名的小巷子里，等成林赶到时美丽镇长已经等他多时了。 “对不起，姐，来晚了”。 “没事，快坐下”。 成林瞅着美丽镇长情绪不高 “咋了，姐？” “没事，今天来陪姐好好喝酒” 酒是黑米酒，成林以前吃过一次亏，入口绵软感觉不到度数，谁知道越喝越想喝，到最后就被放倒了。 成林拿过酒瓶，给美丽镇长倒满，举起酒杯： “祝姐永远美丽”。 美丽镇长也不多说话， “干”。 喝了两杯，美丽镇长问成林 “兄弟，你说人为啥多烦恼”？ “烦恼无非源自名利二字，看透了就放下，看不透就背着”。 “姐，你是失恋了？还是丢了钱财？” “我丢你个头，还失恋，跟你恋啊？失个头啊？” “我掐指一算，你是为名所困。不必着急，不必强求，静下心来，一切都会好的。该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不是你的你强求，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你个假神棍，不过言之有理。” 成林那句“付出代价的”，让美丽镇长醒悟过来，凡事要有底线的。 既然不想去付出代价，美丽镇长自然烦恼消失，缓过劲来。 “谢谢你兄弟，你为啥比姐看得通透？” “因为我啥也没有，就没有患得患失”。 成林说。 美丽镇长盯着成林看了半天，忽然起身扳过成林的头就亲了一口。 “奖励你的”。 “为啥奖励我”？成林不解的问 “谢谢你开导我”。 “那叫开导吗？，来我给你真正开导一下” “最近有传言你想当书记，我跟蒋主任分析过这个问题，目前的局面，“种驴”不点头你没戏，区委把控在他手里。让他同意，一个是财一个是色。你能让他看重的就是秀色可餐，这也是他觊觎的。领导想嚯嚯你，你都能翻脸，现在种驴想霍霍你，你能忍受？” 美丽镇长愕然看着成林 “你真是神人啊” “神啥？凡夫俗子而已”。 “权力对你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你能给临泉镇百姓谋福利，镇长还不一样干？就是派个书记来，如果不走正道，你还不能把他修理老实了？你在临泉镇这些年是白混的？” “即便种驴觊觎你的美色，他也没有胆量硬来，对吧”？ 美丽镇长不停的点头。 “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停一停，等一等，或许你的舞台更大” “你以为种驴永远不倒？你以为他能只手遮天？我觉着他离倒霉不远了”。 美丽镇长完全被成林的话镇住了，在她过往的经历中，还没有哪个人有如此气魄，能说出这样有力量的话。 “兄弟，不，大哥，以后我跟着你混了”。 “打住打住，美女大姐，那样就整乱套了”。 “我不管，就这么定了”。 美丽镇长不会跟成林去讲理，这一刻她的精神头回来了，她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镇长。她站起身过去紧紧搂住成林，，在他脸上轻轻一啄。 “真的谢谢你，兄弟！” 成林刚想调侃美女几句，忽然手机响了，老二的电话来了。 第8章 夜闯安乐窝 老二在云州公园的院墙外等成林，距离成林吃饭的地方隔着三条街。成林把车停在黑暗处，打电话让老二过来。不一会老二轻敲车窗钻进车里。 老二画了个路线图，详细记录了吕中卢小宁的安乐窝周边的情况。卢小宁吕中的安乐窝在云山半岛最后面的半坡上，这里是整个小区的最高点，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别墅。开发商李大眼按照吕中的安排，配合卢小宁把房子落户到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名下。 内部装修也按照卢小宁的要求进行了整改。平时整个小区的安防措施严格，围栏上红外监控无死角覆盖，想进入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云山半岛四期规划批准，贴着围栏施工的是项目最后的洋房部分。因为电力需要从三期的变压器这边接线，临时用水也得走三期的管路，保安室偷懒把最后这片的监控给关了，这给了老二潜入摸底的机会。 “吕中一个礼拜来两到三次，他的车直接能开到地下车库，通过指纹电梯直接上楼。 房子的一楼是温泉游泳池和桑拿房、餐厅，二楼是客厅和客房，三楼是他俩的卧室。保洁员每天上午来打扫，只打扫一楼温泉池和桑拿房。 大门口有个监控，二楼楼梯口也有个监控头，监控电脑室也在二楼转角处。别墅一楼后窗护栏强度不高，可以通过管钳破坏进入。这也是咱们进入比较安全，能避开监控的地方。” “今天下午卢小宁开车去了省城，据说省宣传部举办竞赛，她去参加初赛，大约一个礼拜的样子。” 成林借着手机光亮，看着老二画的图，听着他的讲解。 “第一、考虑过对付警犬的办法没有？第二、他俩的安乐窝里面赃款赃物肯定有，逢色必贪，准备好袋子没有？ 第三，房间里面的锁你有把握打开？ 第四、有没保险箱？那里面可能有秘密。 第五、能不能把监控电脑给破坏？” 第六、这附近有没有公安监控头？ 老二上了四年警校，他掌握的旁门左道肯定是成林不能想象的。他一一给成林解答。然后拿过身后背着的登山包，打开让成林看看，里面除味喷剂，绳子，四五个大帆布袋，手电、管钳。老二左手里还有个塑料袋，里面是两套建筑公司的工作服，还有几个口罩脚套。 跟老二检查一遍东西，成林和老二在车里换上建筑公司工作服，把手机打到振动，用皮筋把口罩固定好，戴上手套，套上鞋套，看看时间过了十二点，两人慢慢沿着黑暗处向别墅摸去。 云山半岛开盘四五年，从未发生过偷盗和外人闯入的事，这让保安们也放松了警惕，加上这段时间施工，保安们更懒的半夜出来巡逻。 老二在前，成林跟在后面，没用多会就来到后窗，老二用管钳没费多少力气，就将护栏掀开，打开了后窗，两人顺利进入别墅。 老二轻轻摸过楼梯口，从兜里掏出一块橡皮泥按在摄像头上，招呼成林上了二楼。二楼四个房间，只有一个上锁。 成林示意老二打开门看看，老二鼓捣一会，把门打开，里面是满地的高档烟酒，墙角处摞着五六个纸箱，成林小心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竟然是满箱子的纸币，他招呼老二过来，把袋子撑开开始装钱。 老二带的五个袋子很快装满，还有两个纸箱，老二只好用绳子把纸箱子捆绑结实。成林附在他耳边说，你先把这些送出去，我上三楼转转。老二点点头扛起箱子就走。 成林来到三楼，借着外面路灯的灯光，看到迎面是个大床，柜子上有整排的化妆品，还有一些光盘，一台手持摄像机，成林打开摄像机，里面是吕中跟卢小宁自拍的性爱视频，想到其他光盘估计也是，成林卸下光盘，连同柜子上的一块装到工作服兜里。 拉开柜子的抽屉，里面看不清楚品牌的手表一堆，边上的置物架上还有三座佛像，成林估计是金佛，拿到手里有点沉，一千克的模样。 借着手机光亮，他四处寻找箱子，在另一个房间里有一个拉杆箱，他拖过来把金佛装上。别的房间看看，没有发现保险柜，就下到二楼。老二已经送出去三趟，两个人一起送出去一趟，回来就把纸箱和袋子里的钱清扫一空。 成林回来用手机拍了房间里的烟酒，又拍了抽屉里的名表，虽然模糊，但也能大致看出来。老二负责清扫痕迹，等成林跳出窗户，他把护栏复位，随后他打开喷剂喷在护栏和后窗上，又一边走一边喷。 老二送出来的袋子放在垃圾桶后面，他把最后的喷剂都喷在垃圾桶周边，成林走过去把车开过来，两人装好车，老二指挥成林避开监控，车在小巷子里穿行。后备箱和汽车后座上都是袋子，增加的重量让车跑起来有点吃力。 车终于跑出市区，两人在一个悬崖边停下，脱掉身上的工作服，把口罩、手套、鞋套一并包在一起，扔了下去。 车重新启动，没有料到忽然飘起雨来，不一会越下越大，成林看着老二笑起来，真是天助我也。 车向奔着库区开去，在成林宿舍迷糊到天亮，成林把老二叫起来， “今天你回去睡够觉，到房产中介转转，距离你上班近的地方，找一个二手房，面积不用大，六七十个平方，问清楚按揭的路数和首付款。过一段时间先去买个住着，这样你不用租房子了，剩下的等我从悦南回来再合计。” 老二点点头。 上班后跟老蒋打个招呼，成林开车先把老二送回去骑车，然后直奔悦南城而去。 第9章 炸雷 吕中被带走时候，正在区政法委举办的普法教育启动仪式上讲话，他都不知道怎么突然被盯上了。 消息如同炸雷，从西城区向市区各角落蔓延。 刚刚跟蒋主任汇报完玉米、地瓜的长势，回到座位上喝口水，成林接到了美丽镇长的电话，他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 “咋了，姐” ”吕中被省里来人直接带走了” 成林波澜不惊 “哦？这么快啊” ”什么这么快，你提前知道？” “嗯，他们提前跟我汇报了，我让他们看着办” 这个回答被把美丽镇长给噎住了，恨恨的说 “算你狠，”电话挂了。 成林点上一支烟，捋捋事情的前后，没有发现明显纰漏，也就不再管他。 吕中平时耀武扬威，看到几个西服工作人员出示工作证的时候，他就崩溃了。车沿悦云高速往悦南驶去，还没到悦南，他已经竹筒倒豆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卢小宁在悦南被人带走 组织部副部长在办公室被带走 老领导刘部长跟省里老大岳书记谈话出来，脸色苍白，传说他上交了一座金佛，随后以身体不好名义辞任。 云州组织部副部长被带走 云州政法委副书记被带走 西城区公安局长、两个副局长被带走 西城区教育局长被带走 云山半岛老板李大眼被带走 更多的人在惴惴不安 …… 省厅加云州公安搜索了云山半岛别墅，起获十八块名表，七十条名烟，一百多瓶名酒，三百多张银行卡、购物卡，折合现金三百六十多万。 搜索了吕中市区的家和办公室，起获十六万美元，四百多万现金，金条二十四根，云州房证七本。 对于吕中交代的一千多万现金，两级公安搜了八遍也没有找到。 开始办案人员还以为吕中记错了，但是当吕中一笔一笔说出送钱人的时候，证明这事确实存在，而且现场确定有人进去过，钱被拿走的可能性大。 情况一步步向上反映，最后省里老大发话：省厅组织精干力量，带上警犬，动用一切技术手段，查找这笔钱的去向。 三条警犬围着云山半岛别墅附近转了三天，因为下过大雨，脚印早被雨水泡没了，气味也消失了警犬也无法发现线索。两级公安对有限的几个监控镜头分析，也没有发现可疑的目标。追查小组的工作陷入困局，只能挂案待查。 始终悬着一颗心的成林，表面佯装镇定。老二在吕中被抓的第二天接到回去上班的通知，所长不知去向，指导员主持工作。 省里人员调整来的很快 市委赵老大挂了省政协副主席走人 市长禹大伟接任书记 市统战部长享受科级退休待遇，问题不再追究 西城区刘震接任书记 吕中这些年安插在各部门的亲戚二十多人被处理 吕中引起的风波渐渐平息。 成林若无其事的每天在库区的山上山下逛荡，在市区各大地产公司的项目现场发呆，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从市图书馆借来关于光伏发电、风力发电、抽水蓄能电站方面的书来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思虑再三，成林否定了让老二买房的决定。因为再便宜的房子，首付都需要十多万，他跟老二两个人，这些年满打满算攒了四五万块钱，此时两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买房，明显与收入不匹配，继续租房才是最合理选择。 导师在悦南听见云州的风言风语，怕波及到成林，特意把他喊到悦南问话。听了成林带来的真真假假的消息，导师感觉与成林没有一毛钱关系，也就安心。给他一百次机会，他都猜不到坐在自己跟前的小子，才是这场风暴的爆炸点。 成林确实没有想到省里动作这么快，他只是把光盘复刻后，加上了云山半岛别墅里面手表、烟酒的画面，寄给了省委办、纪委办、省府办。 也该吕中倒霉，省里新来的黑脸包公想立威，省里老大也支持，有人递过现成的东西，他不会放过机会，虽然处级干部只能算个小蚂蚱，但是细节挖掘好了也能做出大文章。 事实证明这篇文章够分量，炸出一个副部两个正厅，处级一长串，让黑脸包公的第一把火烧的极为成功。 成林在悦南大学对面的龙鼎大厦十六楼，以张伊姐的名义买下一个二十多平方的公寓，趁着楼上有公司搬家的混乱档，把纸箱和帆布袋分批送到了房间。 张伊姐是导师的闺女，年长成林九岁，八年前与悦南建工集团的高中同学苏亚结婚。 导师一家人知道成林的身世，都把成林当成自家人。张伊姐善良细心，这些年成林的衣服都是她给张罗的，过年过节也喊成林过去一起过。在成林心中，除了李妈妈和马文姐，就是导师一家人。 公寓三十万，公寓的安保不错，这也是成林买房看重的地方，成林选择一把付款。张伊姐在悦南发改委工作，平时忙碌的很，她并未关心成林买房钱哪来的，只是说钱不够找她。 成林特意到家具市场，去买了一张带床下储物箱的两米大床，趁着礼拜天，拉着老二一起过来，一边数数一边码在床下储物箱内。钱大部分是十万一整捆，上面银行经手人的印章还在纸绳上，数起来也快，两人数了两遍，一千三百百七十万加上成林买公寓的钱，总共从吕中那里拿走一千四百万。成林拖出来的金佛也一并放在床下，这样屋子里看起来整洁了许多。 收拾利索两人坐在地上抽烟，成林对老二说 “吕中的案子一时结不了，钱数对不上，他们还会想法追缴。咱俩平常心，该干嘛干嘛，该咋地咋地，花钱别大手大脚。过过风头，再想法把钱洗干净，这件事你我一定烂在肚子里，不能再牵连别人”。 老二点点头。 “哥，你弄就行了。” “这个钱是你我还有老三，将来成家立业的依靠，是将来咱们为福利院做点事情的基础。有合适的项目，争取用钱生钱，这样每年咱们都能给福利院提供更多帮助。 小时候李妈妈出去费了好几天劲要点钱，回来买煤生炉子，我忘不了下大雪的时候，咱俩在雪地里抬煤筐，想想那会李妈妈多难。 咱俩一起来省城读大学，李妈妈来送咱俩，中午吃饭只给咱俩买点，她都舍不得给自己买饭。” “咱们跟别人不一样，长大成人要靠自己了。好好做人好好活，李妈妈在那边也会高兴的。” 老二低着头不说话，跟着成林的话回想过去，心头百般滋味，瓮声说， “哥，凡事你安排就行。” “好了，咱俩出去吃点饭，吃完了回去。” 第10章 临泉风起 美丽镇长惦记许久的书记位置，最后还是让别人坐上。看到是刘震区长的秘书林哲，美丽镇长半天没缓过劲来，郁闷了半天：全区那么多油水丰厚的地方他不去，怎么偏偏就选了临泉镇？ 美丽镇长看不懂，刘震书记能看懂。 临泉镇是云州的南大门，云州到悦南的高速路口在临泉镇，交通便利是临泉最大的优势。刘震书记有个在外地做物流的同学看上了临泉，想投资建设云州物流中心，这个事需要找个自己人来辅佐，于是秘书林哲就给派下来了。 你得承认刘书记同学的眼光，临泉确实适合做这个物流中心，当初福佳超市与临泉镇合作，也是看中了这点。 在镇党委会上美丽镇长也支持项目落地，新来的林哲书记长期在区委任职，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现在有这么个机会练练手，他有点跃跃欲试，这个功劳他不会让别人染指。 于是临泉物流中心推进小组成立，林哲书记挂帅，党办主任、财政所长、负责工业招商的副镇长为组员，与刘书记同学派来的项目筹备组对接。美丽镇长对被排挤在项目之外颇有微词，但是想想林哲的背景，也不再计较。 方案很快拿了出来，物流中心选中了高速路口路西一百一十亩地，建设总面积超过十万平方米的物流仓储中心。 成林没事的时候去看过项目选址，理论上没有问题，但是有个致命缺陷，一百一十亩地里面，有二十七亩是永久基本农田，牌子就躺在水沟里，这个林哲不懂，分管农业副镇长不在推进小组里面，剩下的人也不懂这个。况且农用地一下子征收超过一百亩，区里、市里也没有这个权限和能力啊。 土地补偿标准还没有出台，土地征收程序还未启动，规划已经在刘书记授意下完成审批，项目的启动似乎箭在弦上。 自从吕中落水，美丽镇长对成林对局势研判能力开始迷信。看着林哲干劲十足推进项目，她心里没底，跑到库区来听听成林的看法。 成林正在蒋主任办公室商讨水果玉米收获后的包装问题，看见美丽镇长来，还以为是跟老蒋有事要谈，打过招呼就要起身给他们腾地方。 美丽镇长一把拉住他， “我不找蒋光头，找你。” 老蒋瞅瞅美丽镇长 “尤物镇长，你不要勾引我们的帅小伙” “光头，你负责端茶倒水，我跟兄弟有事要谈”。 成林给美丽镇长泡了杯茶，重新坐回去 “啥事，姐” “林哲搞得那个物流中心你怎么看？” “挺好的呀”。 成林不愿意参与这件事。 “你前段时间跑过去好几趟，要说你没想法，鬼才信呢？” “我那是跑去学习学习，长长见识。” “骗鬼，老老实实跟姐说说你的看法” “姐，你不用管他怎么办，你只要把跟福佳超市的合作搞好，你就是大功一件，就是为临泉百姓做了好事，林哲的事你千万不要插手，也不要眼红，他的事短期内没戏。” “为啥没戏” 老蒋插了一句。 跟美丽镇长成林可以打个马虎眼，老蒋主任他就不能敷衍了。 “我可以说说我的看法，如果你觉着有道理，中午饭你负责” 美丽镇长推了成林一把 “行，中午我请你跟光头吃饭” “林哲没有经验，他不懂土地征收政策，领着投资方专看耕地，一百多亩耕地，需要用地指标，就是市里都没有权利批准，最要命的是里面有二十多亩永久基本农田，大牌子都躺在沟里呢，你征用这二十多亩永久基本农田，省里都没有能力，那个需要京城来批准，你说他能进行下去？” 美丽镇长听完长舒一口气， “别说林哲，我自己对土地征收政策也不了解。” “林哲没有把分管农业的苟副镇长拉进项目组就是失误”。 成林笑笑说道。 “还有没有重新选址的可能”，老蒋问到。 “蒋主任，在我看来，其实最合适的是咱们这里。” “你们这里？你们交通这个条件就不行”美丽镇长说。 “姐，蒋主任，咱们三个坐着的地方距离悦云高速多远？四公里！高速就在后面靶场的西面，靶场边上那一片全是乱石岗，不是农田，那么一大片，几百亩地都不止，省了多少征地拆迁麻烦？物流中心这个项目有点早产了。” “长远发展角度来看，高速收费站外移是必然的，正常应该在二十公里之外，那会再看库区这里，是不是变成聚宝盆了？” “还有呢？” 美丽镇长看了一眼老蒋追问到 ， “将来可能的话，临泉镇跟库区合并，临泉镇要沾库区的光喽，那会如果蒋主任还在库区，最低得给你挂个区委常委呢” “我以前说他是个神棍，他不服，光头你说他是不是神棍？” 蒋主任听了成林一席话，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为啥库区将来能让临泉镇沾光，见美丽镇长问他，笑着说： “这叫高瞻远瞩，与神棍不沾边。成林书读的多，眼光自然不是咱们这帮土鳖能相比的”。 美丽镇长不屑的看了老蒋一眼， “按你分析的，林哲那边不管他？” “嗯，他走不通就老实了，除非他胆大包天，不审批就上马，那样他离倒霉就近了。 “为啥临泉镇以后要沾库区的光”美丽镇长继续问。 “天机不可泄露，嘿嘿”。 “你个装鬼弄神的家伙，没意思。吃饭吃饭”。 林哲自从物流中心项目启动，一路顺利。私下向刘书记汇报工作也得到了刘书记的表扬，刘书记拍着他的肩膀说，大胆的去做，为了工作先上车后补票也可以尝试，不要畏手畏脚。 刘书记的鼓励像微风，像细雨让林哲激情澎湃。 项目土地征收小组提前成立，林哲挂帅，小组成员由占地所在村书记村长组成，征收土地的范围，已经用白石灰划线。 投资方派来的工作组 ，希望能先平整出三十亩左右土地，开始筹建临时办公和施工机械的放置，林哲满口答应。 在征收小组会议上林哲提出要求后，有两个村的村长提出征地补偿还没到位，老百姓有意见，另外土地上的玉米还有一个多月也能收获了，这时候推平太浪费了。 林哲毫不留情批评两个村长没有大局观，没有开放意识，南方人都在喊时间就是金钱，就是生产力，我们这里却抱着小农思想，就想着自己的两亩玉米，这样干我们啥时候能赶上发达地区？现在出去招商困难重重，人家自己跑到我们家门口，我们再抓不住，我们还有脸说为百姓谋福利？ 林书记口才了得，把一帮村长书记批的抬不起头来，再加上林哲是谁啊，后面是区委的刘书记。想想林哲的背景，众人不再反对。最后林书记决定，由他坐镇，党办主任牵头，几个村长配合，派出所辅助，带着铲车去把场地平整工作做完。 铲车出现在地头上的时候，村民们并未退缩，征地补偿还没有给呢，你就来抢地，走到哪也说不过去啊。林书记不管这个，直接下令派出所把人拖走，铲车直接往前推。 派出所来了七个人，胶皮棍子开路，与村民的铁镐大战一场，最终还是村民败给训练有素的警察，铲车轰鸣中扫平了玉米地。 村民们多次去区里告状，没有人来接茬。不知道谁给他们出招找记者，于是现场照片和视频送到了悦南法治报社。 事情见报 ，引起省里老大震怒，省农业厅调查组没费多大劲就查清来龙去脉。这事兜不住了，项目被叫停，林哲被带走调查。很快林哲被免职，移送司法机关等待处理。 刘震书记毫发无损，因为自始至终他没有批过一张条子。 毁田事件与美丽镇长无关，从头到尾她都被排挤在外。 林哲成了最大输家。 临泉书记位置又空缺了。 第11章 张伊姐婚变 老二在派出所附近找到一个出租房，六十九平方，两室一厅。成林过来看了也觉着不错，就跟房东签约定了下来。利用中午老二休息的时候，成林过来帮着搬家。 老二家当不多，成林的车一车搞定。两人把东西搬上楼归置好，也没用多大功夫。好在是乔迁之喜，两人在出租房楼下馆子里小小的庆祝一下。吃完饭老二回去上班，成林准备开车回库区，马文姐的电话打过来了。 马文姐比成林大八岁，在西城区委工作，外貌清丽，人称“区委一枝花”，吕中不止一次想打马文姐注意，这也是成林跟老二动手掀翻吕中的根本原因。 马文姐想跟成林碰个面，成林估计马文姐有事，单位未必方便，就跟她约在区委对面的云岛咖啡见面。 成林先到了，就点了一壶茉莉花茶等马文姐，不多会一身西服套装的马文姐就到了。 成林起身跟马文姐打招呼，把倒好的茶水放到马文姐面前。 “上个星期你姐夫想让你跟老二过去吃饭，临时有事耽误了。”马文姐说 “老二前段时间让所长停职，心情不咋地，我也没有喊他去看你跟姐夫，姐夫跟胖胖都好吧？” 胖胖是马文姐儿子，今年上五年级了。 “都好，老二咋样？回去上班了吗？” “吕中倒台后他就回去上班了。” “那就好，我叫你来是有件事听听你的意见。你姐夫单位经理要调往省城，他想带你姐夫过去，那边能协助解决我和胖胖的户口，” 姐夫在省属企业工作，调动到省城机会难得，这件事没啥可犹豫的，估计马文姐是为未来许多不可知而困惑 。 “姐，这是好事，不用犹豫。估计你担心重新找工作，胖胖能不能找到好学校吧” 马文姐点点头。 “你可以去省属或者市属国企，这点小事张伊姐就能解决，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找她，让她帮忙，没有问题。至于胖胖的学校，如果姐夫单位解决不了，那就在学校附近买房，把户口落过去，应该问题不大。说起来省城的教育水平还是高于云州，胖胖去省城读书，这事机会难得。” “嗯，我和你姐夫初步也是这么打算的。” “这样姐，我的时间宽裕，随时可以陪着你去省城看房，看学校，只要你有时间就行。” “还有，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想不想自己出来干？” “自己干？我能干啥？”马文姐不解的问。 “啥都可以干，我同学有意在悦南设立公司，干脆你去当老总算了。” “弟弟，你看你姐像个老总吗？”马文姐笑道。 成林假装严肃的端量马文姐 “像，一看就是个老总模样。” 马文姐全当成林正在开玩笑。 这段时间成林不停的在琢磨那些钱合法化的途径，如果拿来投资，这条路走起来可能最现实。但是自己又不适合出面。原来他想动员张伊姐来干，但是张伊姐忙忙碌碌的还没有时间跟她详细来说 。 现在马文姐需要重新选择工作，成林觉着这是个好机会。从感情上来说，成林希望马文姐出来干，从性格和能力角度来看，张伊姐最合适，怎样说动张伊姐和马文姐，成林还没有想好，况且未来公司设立的许多细节还需要他好好考虑。 马文姐从成林这里得到了支持的意见，心里也平静了许多，对未来也平添了信心。 “你跟那个夏宇还有联系吗？”夏宇是成林的初恋，阴差阳错最后不得已分开。 “没有”。 “还有没有机会了？” 成林摇了摇头。 这段感情成林刻骨铭心，至今都不愿意重新去提起去回忆。 “你跟老二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找媳妇了成家了” “我俩会努力的，姐”。 …… 跟马文姐分开，成林始终在琢磨设立公司的事，想了半天理不出头绪。在车上抽了根烟，就想到还是先想法说动张伊姐要紧，想起来就做，开车直奔悦南。 此时悦南导师家里愁云密布。 出国四年多没回来的苏亚，委托律师过来跟张伊姐交涉离婚的事，这让导师、师母还有张伊姐有点震惊和意外。 张伊姐八年前跟苏亚结婚，在外人眼里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苏亚父亲原来是悦城日报副社长，导师是知名经济学者，没人能想到苏亚会跟张伊姐提出离婚。 事情起因是婚后张伊姐迟迟无法怀孕，两人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原因在于张伊姐体质异常，需要慢慢调理。四年来张伊中药、西药吃了无数，始终没有明显好转。 婚后第五年，省建工集团有非洲援建项目，苏亚被公司派遣去负责外联。苏亚大学是西班牙语专业的，去非洲语言上没有障碍。没人知道他的非洲行，改变了自己的人生轨迹，也让他和张伊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省建工集团非洲项目所在国家，地方部落冲突频繁，绑架人质勒索钱财是家常便饭。苏亚负责外联，危险性偏高，到非洲三个月后他不幸中标。 绑架他的是当地实力偏弱的一个部落，部落首领跟其他部落交锋中屡战屡败，经济来源只能依靠旁门左道。苏亚亮明了身份，也明确告诉首领他是来帮助这个国家的。对于东方大国，非洲人的好感是过去六十多年来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首领自然不再难为苏亚，设宴款待把酒言欢。一来二往苏亚跟首领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苏亚也看出首领所在部落的尴尬实力。 他观察过两次首领的队伍与其他部落交锋的过程，得出结论这是一帮乌合之众，毫无战术和战场纪律可言，一遇到抵抗就后退，一碰到财物就开始抢夺，根本不顾及战场环境。指望这帮人能打胜仗，天方夜谭一般。在地方部落交锋中，手雷就是重武器，某种意义上比冲锋枪都有杀伤力。这样的仗用我军抗战时期的战术太合适了。 从小看过无数战争片的苏亚，心中也有英雄情怀，他决定帮他一把。 第12章 前路迷茫 他分析了对首领生存威胁最大势力，是围在首领东西的两个部落，先打出威信是他的目标。他让首领组织三十人精干力量交给他指挥，晚上两点钟到达西边部落的大本营附近，他再三强调战场纪律：谁后退杀谁，首领手握冲锋枪在后面督战；谁半路去抢财物杀谁，作战勇敢者重奖。 队形按照他的安排摆开，手雷开路一阵轰炸，轰炸过后开始冲锋。睡梦中的对手，哪里料到手下败将还敢半夜来偷袭，慌乱中被击溃。战斗出乎意料的顺利，首领第一次战胜对手，而且还缴获大批物资，扩大了地盘，最重要的是解除了自己生存的最大威胁，这一仗让他对苏亚佩服之至。 苏亚带给他的惊喜继续。摸清东边部落的详细情况，苏亚跟首领合计，利用对手首领庆生时发起攻击。兵分两路，首领正面佯攻，苏亚率队从侧面猛攻。 第一次战斗结束，首领兑现了重奖承诺，这是最好的战前动员令。这次大家都奔着重奖承诺而来，战斗力超出对手所料，顾此失彼的敌对部落首领，无力抵抗率领少股残部仓皇出逃。 经过两场战斗，首领地盘扩大六倍，手中武装扩充到三百六十多人，装备和战斗力比过去提升好几个档次。苏亚从网站上找来武装力量战术训练的资料，让首领加紧对部下的培训和整顿。 对占领地盘上原来殖民者建立的大小矿产资源一律没收，收归部落所有，这个举措让首领经济实力大增。 半年后首领继续对外扩张，在苏亚的参谋下，痛击了觊觎他地盘的各种势力。 经过一年多年的稳固和发展，首领手下武装扩张到近千人，控制了大小矿产资源十六处，包括六家铜矿、三家金矿。 首领也没有亏待苏亚，奖给他金矿一座，铜矿一座，庄园八百亩，苏亚抖身一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土皇帝，名下还有近四十人的武装。 财富的增长，带来的是富贵和各色美女，已经有三个白种女人先后为他怀孕，这时候遥远东方，除了父母已经没有让他在意的人，他准备接父母来非洲生活，离婚是他对过去生活的彻底了断。 律师给张伊带来了离婚的法律文书，苏亚放弃一切财产主张，额外还有一百万欧元的经济补偿，并且明确告诉张伊姐，苏亚不再回国。 痛苦过后，张伊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也给过去八年谈不上幸福的婚姻画上了句号。 成林的到来，气氛略显尴尬，成林知道了事情原委，也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安抚导师、师母和张伊姐。张伊姐起身跟父母说，这事她能想的开，不用父母操心，以后她会很好的生活， 现在她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师母不放心，让成林陪着张伊出去。 张伊姐闷头不说话，沿着街道无目的的一直走，成林也不说话，只是跟着。一直走到路灯都亮了许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张伊姐站定 “我想喝酒” “行” 随便进了一家馆子，成林点了几个张伊姐爱吃的菜，要了一瓶悦南春酒，平时张伊姐酒量不错，半斤白酒没问题。 张伊姐拿过酒瓶，自顾自倒上一杯，一扬脖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抬头示意成林一起喝。酒杯是一两半的样子，不声不响张伊姐三两酒喝下去，脸色开始泛红。 成林给她盛了一碗酸辣汤，又给他夹了鱼香肉丝放进盘子里，拿过酒瓶不再让她碰到。 喝了酸辣汤，张伊脸上的神色放松下来，胡乱吃了点菜，又让成林给她倒酒。 “姐，咱们慢点喝，有的是时间，好不好？” 张伊点点头。 两人话没几句，一瓶酒下去了，张伊有点迷糊，嚷着还要喝，成林搂过张伊，轻声说“咱们买酒回家喝，好不好”。张伊姐不再争执，跟着成林出门打车回家。 到了张伊姐楼下她已经有点迷糊，身子发软，成林把她从出租车里抱下，背在身上上楼。 怕邻居看到尴尬，成林没有坐电梯，走步梯上楼。 张伊姐有一米六五左右，平时看着不重，背着越走越觉着重，等到成林艰难爬上七楼，已经累的快喘不上气来。 从她包里找出钥匙开门，抱着张伊姐进屋放到床上，他也没有力气了。 歇了一会，起来给空调打开，把张伊姐衣服脱下，只留下胸衣和内裤，扯过薄被给她盖上。 没有多会张伊姐要喝水，等成林扶她喝完水，又搂住成林胳膊开始低声抽泣，成林只能让她倚着自己胳膊轻轻拍着她后背。如此反复，夜里也不知道折腾多少回。 天亮了张伊先醒了，睁眼看自己大半个身子趴在成林身上。看看成林还没有醒的样子，赶快翻身下床去洗澡了。 成林还在熟睡，昨晚张伊姐反复折腾，他几乎没有好好睡觉，直到快天亮了才睡沉过去。 张伊任凭热水从头上浇下来，昨天到今天恍如隔世。她慢慢梳理细节，喝完酒回家她就记不得了，有些事忘掉未必不是解脱。 收拾利索张伊出门买回早餐，成林还在迷糊，她给单位请了假，便动手清理苏亚留下的痕迹。成林一直睡到九点多，起来看到张伊姐在收拾东西，洗漱过后跟老蒋请好假就过来搭下手 ，到中午苏亚留在这里的一切已经清理完毕。 下午按照跟律师约定的时间，成林陪同张伊姐过来走完离婚程序。张伊全程无言，办完手续走出登记大厅，张伊脑子里一片迷茫，未来去向何方？ 张伊姐上车，成林开车就向悦南外环驶去，张伊姐蜷在后排座上，根本不管成林干啥，去往哪里。悦南西外环有座青林山。青林山海拔不太高，但是山势险峻，以前读书时，每次情绪低落成林都会来爬青林山。 张伊姐穿的是牛仔裤和半高跟鞋，爬山有点费劲，成林扯着手半拉半拖的把张伊姐拉上青林山最高处。 凉风从湿透的衣服下穿过，格外的清凉。高高的白云，葱绿的山野，远远的尘世和喧嚣，让张伊这两天郁在心中闷气消去大半。 成林站在张伊边上， “姐，你大声喊几声，哭几声都行。” 张伊拍拍成林胳膊，没有说话。 找了块石头让张伊坐下，成林掏出烟递给张伊姐，给她点上。张伊用力吸了一口，呛的咳嗽，成林拿过烟自己叼上，蹲在地上给张伊把鞋脱下，开始敲打小腿。 平时缺乏锻炼的人，爬完山肯定不适应，成林只是想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张伊，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在！ 张伊看着成林忙活，等他忙完了，扶她站起来，突然抱住成林嚎啕大哭……. 许久，张伊才平静下来，看看成林的胸前已经被自己的泪水打湿，扑哧笑了，成林知道张伊姐走出来了。 送张伊姐回家，给师母报了平安，成林驾车往云州赶。夜色渐浓，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坎坷和未知。 第13章 谋划 以成林对张伊姐的了解，出现婚变这种事，她不会待在原来熟悉的环境让别人指指点点，重新选择是大概率的事。 那天在导师家里提及的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他回来合计一下，未必就不敢伸手去试试。公寓床底下躺着一千多万，作为启动资金少点，好处可以先做前期准备工作，后期拉个投资方进来一起做。 家属区的情况他摸过底。 原来六十一栋住宅，972户，楼房总面积七万一千多平方，占地面积一百六十二亩。因为家属区是分批建设的，当初的土地证分了六个，九十年代初房改时，土地证没有跟着换证，这给分批开发带来便利。 成林觉着这个项目有挑战性，引起张伊姐兴趣的可能性很大。 这些天管理区事不多，成林通过老蒋主任的介绍，到区建委找了个工程师恶补地产开发的知识，又在网上找到悦南市关于旧城改造的相关政策研读，基本摸清房产开发的套路和利润情况。 接到张伊姐的电话的时候，成林正在山上陪着福佳超市采购部经理，查看水果玉米和烟薯的生长情况。 给美丽镇长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买六坛子补酒，美丽镇长二话不说，给了个地址让成林过去直接装车走人。 傍晚时分成林到了悦南，给张伊姐打电话，她让成林直接去她家。 成林搬着两坛子酒上楼。开门的是一个漂亮的陌生女子，让成林吃了一惊，边上的张伊姐给成林介绍是自己的同学郁云。而陌生女子更惊讶，指着成林 “你……” 张伊姐有点诧异。 “你跟有个人长得真像” ““哦哦，长得像的人有许多” 成林笑笑说。 张伊姐看看成林，沉默不语。这些年不少次有人提及成林跟别人长得像，曾经成林也兴奋，还以为能通过这些找到生身父母的一些线索，后来一次次希望破灭，再有人提起这个话题，他已经没有多少兴趣。 张伊能理解成林，她知道成林忌讳别人说跟某某像的原因。 看见成林抱着两个坛子，张伊姐问 “黄酒吗？” “补酒”。 “哦，今晚尝尝。” 论及做菜技术，张伊姐比不上成林。看着厨房备好的材料，成林洗罢手直接开练，四十分钟后六道菜出锅。 三人坐定成林打开坛子，给郁云和张伊姐一个人倒了一杯酒，看着张伊姐先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小云你尝尝”。 小云抿了一口， “药材味道很浓啊”。 张伊姐完全恢复了状态，一边招呼小云吃菜，一边回头对成林手艺进行点评。小云酒量比张伊姐厉害些，期间跟成林单独干了两杯，面色无改，成林估计自己恐怕不是她的对手。边喝边聊，不觉间三人差不多都喝了有半斤酒。成林担心张伊姐，就停下倒酒。张伊姐还以为喝完了，抱着坛子摇了摇， “还有的是嘛” “酒喝多了遭罪，姐” “那就不喝了，喝茶” 张伊姐和小云把桌子收拾干净，成林早就把茶泡好。喝了一会茶，张伊问成林 “我想出来自己干” “嗯，我觉着你出来干应该更舒心些” “你有想法或者合适的方向？” “姐，敢不敢玩把大的？” “大的？你要造火箭啊” 你觉着大学家属区改造怎样？” “咱们？那个需要资金量太大，咱们去哪找资金？” “先把资金放在一边，你觉着那边新房能卖多少钱？” “发改委小刘上个月在家属区西边的岭山新苑买的，大概单价一万四左右。”张伊姐说。 张伊大学是经济管理专业，在发改委这些年，耳濡目染对房地产开发不陌生。 她找来纸笔，听成林介绍项目。 “姐，几个数据我跟你说说。 第一、回迁972户，现有面积七万一千多平方，需要十万五千平方左右。这个按一比一点五计算，我问过师母，这个应该超出老师们的预期。 第二、项目占地162亩，能规划总建筑面积二十二万左右，去掉回迁房，还能有十一万多平方对外销售。按照均价一平方一万三计算，回笼资金不到十五亿。 第三、总建筑安装成本六个亿，城市配套费用一个亿，税费一点五亿。 第四、原有七万平方免配套费。 第五、土地挂牌补交的土地款不到二点五亿。 大略算下来，不计算资金成本，利润在三个亿以上。” 张伊在纸上记完数据，又仔细看了看。 “你想如何操作？” “姐，分三期进行，这样启动资金八千多万就够了。我同学能出资一千三百万，你出五百万，咱们先把前期做好，再找找看看能不能拉个投资方，多让点利也无所谓。” 边上一直默默听着没有说话的郁云，抬头看看成林 “你的胆子真大，超出我想象，你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吗？怎么看着像个老油条，一分钱没看见，就敢想这么大的事。” 成林笑笑。 “云姐，我是无产阶级，如果想都不敢想，那就只能永远无产了。我始终认为，资金不是最主要的，有思路有想法，就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努力。” “好，给你这个无产者鼓掌 ” “成林，你看好了哈，坐在你眼前的可是个资产阶级富婆”。 成林手遮着灯光，故意做仔细打量郁云的模样 “失敬、失敬，有眼不识富婆。” 张伊姐收起纸笔，看着成林说 “你的想法确实大胆，我需要时间来评估一下。 还有个问题，谁来跟每家去谈拆迁补偿？” 成林笑笑 “你啊，你当公司老总，你来负责就合适” “不行，这事太费时间和感情。” “姐，这件事可以委托给大学物业公司，当然咱们得出点费用，我估计有百八十万差不多，他们绝对能把事给你搞得漂漂亮亮的。” “嗯，这事他们来做工作合适。物业公司的经理老林住在我妈家楼下，我可以找他探讨探讨。” “姐，项目启动先在两边篮球场的空地上开发，东边给老师回迁，西边对外销售，这样躲迁费就省了。” “行，我继续琢磨琢磨。今晚你喝酒了就别到处乱跑了，你去睡客房。” 跑了一百多公里的路，又喝了半斤酒，成林也有点疲惫，洗漱后就沉沉的睡去。只是他不知道，因为遇到郁云，他的平静生活被打断了。 第14章 女人的好奇心 有人说过，好奇是女人的天性，放在郁云身上再合适不过。在张伊家里见过成林，她直觉太熟悉了，与她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 离开张伊家她就给同学打电话 “小梅，你爸兄弟几个？” 电话对面懵懵懂懂的周小梅 “一个啊，还有两个姑姑” “你确定吗？我看见一个跟你爸长得好像一个人，头发也是带自来卷，我怀疑是你爸的私生子。” 周小梅让郁云给说糊涂了 “你看见像，就一定是我家里的人？还我爸的私生子，怎么可能？” 郁云昨晚偷拍了成林的照片，就用彩信发给周小梅。 原本没有当回事的周小梅，看见照片傻眼了。眉眼间成林更像爷爷，自来卷的头发是家族遗传。这可咋整？如果真是爸爸在外面欠下的风流债，妈妈能接受的了？ 想了半天，问别人不合适，让爷爷看看拿个主意最好。 爷爷住在西山脚下的四合院里，小梅到了的时候，爷爷正在看他菜地里长出来的萝卜苗。老爷子已经八十六岁了，身体硬朗的很，平时闲不住，在院子里种了一院子菜。 看见小梅进来，老爷子愣了一下 “这大上午的，你怎么来了，小梅？” “我来看看你，爷爷。” “你个小鬼头，这个时候来，你蹭饭的借口不好使啊，还早着呢。” 爷爷，我有件事拿不准主意 ，想听听你的意见。” “来，坐下说话” 小梅给爷爷拿过花镜，把手机里的照片递给爷爷看。爷爷看了好一会，抬头眼神凌厉的盯着小梅 “这是谁？你从哪得到的照片？” 小梅从未见过爷爷这么严肃的表情。 “小云去悦南出差，看见一个人跟我爸爸有点像，就拍了照片发给我了。我怕里面有啥误会，也没有跟爸妈说” 爷爷继续看照片，许久没有说话。 “他现在在哪，干啥的？” “在云州，去年研究生毕业，是个选调生，正在基层锻炼”。 哦，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与你爸爸无关，你不要管了，我来处理，不要再跟别人说这件事。” “为啥？”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你二叔家的弟弟。至于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需要摸清情况才知道，。” “你二叔丢了快五十年了，这些年我派人找过有几十次，始终没有结果，老天有眼，让我在去见你奶奶之前有了消息。你不要去打扰他，合适的时候他会回来的。另外，给你爸打个电话，让他中午过来吃饭。” 小梅点点头，坐了一会告辞了。 小梅爷爷周宇轩，四三年就是地下交通员，后来跟随队伍做后勤工作，经历孟良崮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抗美援朝，后来从部级领导岗位退下来。 小梅走后，他回到屋里，找出电话本给他原来的秘书伍元辰打了个电话 “元辰啊，你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趟。” 伍元辰现在在政法系统工作，想调查当年的事，他出面最合适。 “老领导，我中午过去蹭饭吃，欢迎吗？” “行，你过来陪我吃饭。” 小云对成林身世感兴趣，昨晚两人在床上聊天的时候，小云问了成林的不少事，吃饭的时候还偷偷拍了照片，让张伊姐心里犯嘀咕，也激起张伊姐的好奇心，难不成小云真是成林寻亲的贵人？ 躺在床上给小云打电话 “你上午的事忙完了？” 小云家族做外贸生意，她来悦南是受父母委托，过来跟悦南当地的一个丝绸公司谈后期合作的，此刻还在丝绸公司的工厂考察呢。 “还没呢，我的大小姐，你才睡醒吗？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成林也早走了，就剩下你一个幸福的人睡懒觉”。 “中午用不用我陪您老用膳？” 张伊姐问。 “膳个头啊，你继续睡，我在他们丝绸公司吃点饭，下午忙完了喊你，陪我逛逛街”。 “ok”。 伍元辰十一点多就过来了，老爷子正在安排保姆多做几个菜。见伍元辰来了，便示意他跟自己到书房。 两人坐下，老爷子问伍元辰 “你快退休了吧？” “明年四月正式退了，老领导。” “我以前让你查的事有点眉目了” “老二被偷走的事？” “嗯，小梅同学在悦南看见一个酷似老二的人，我让小梅把照片发给你看看”。 老爷子给小梅打电话 “你把照片发给你伍叔”。 收到照片，伍元辰看了半天 “长得像你的地方更多一些，跟大哥也像。他人在悦南吗？” “嗯，在云州，有二十五六岁模样，研究生毕业考上云州的选调生。” “老领导，有了照片，往上追查现在办法不少。部里有个科研团队，通过照片比对为被拐卖儿童寻亲。这孩子像你也像大哥，估计跟老二也像，找到老二就能容易一些。” 门开了，老大周卫国来了。 “元辰兄弟在啊” 周卫国过来跟伍元辰握手。 “大哥，老爷子说想我了，让我来吃饭。” “好事，好事，只要不是把你拉过来批评，都是好事。” “哈哈，对对。” “元辰，你把照片给老大看看” 周卫国看了照片 “爸，是不是老二的孩子？” “嗯，差不多。” 周卫国都六十岁的人，突然激动起来 “找了这么多年，好在有个盼头了”。 这么多年，老二的事在家里是个禁忌，谁都不敢提，这也是周小梅不知道的原因。 去年老太太去世前还拉着周卫国的手问，老二还能找回来吗？ 老爷子瞅了老大一眼 “这么大人了，还是不稳重。你别在小梅公司混日子了，过来跟着元辰给他打个下手，想法早点找到老二。 周卫国去年从国企退休，现在小梅的盛美集团帮忙。 “行，元辰老弟，跑腿的事我负责。” 吃饭的时候，老大说， “爸，元辰，这些年我偶尔想起这事，我都会纳闷。老二是六七年出生的，那会爸正在牛棚里反省，会不会是熟人落井下石？其次那会人口流动低，能把孩子带出去的人更少，老二被带到远地方的可能性也不大，是不是他在京郊或者冀省可能性更大？” “大哥，你的思路是正确的，那会带着个刚出生孩子到处跑不是容易的事，我刚才也在想，图片比对从京郊和冀省开始，能少走弯路。” “至于是不是有人趁老爷子靠边交代问题的时候报复，可能性也存在。咱们先找老二，找到他或许能有突破口。” 老爷子看看伍元辰，看看大儿子，似乎想起点啥却又拿不准，只好作罢。 第15章 传言 小云能遇到成林，这是个小概率事件。全国十多亿人口，如果不是认识张伊姐，即便她与成林擦身而过，也未必能让她有好奇心去劳神。 成林不知道他身上即将发生的事，早上起来看着张伊姐他们还在熟睡，他轻手轻脚离开，直奔龙鼎大厦。 洗涮过后，他捋了捋思路。注册公司的事他想了几天了，或许应该着手操作了。只是他不能现身，如果他要隐身，股权代持是第一个选择。他已经在网上查过，各种法律方面的隐患也都考虑过，只是要经过两遍代持，才能变更为张伊姐或者马文姐替他代持。但是也存在变数，谁代持更可靠？ 如果不走股权代持，走契约型私募基金是不是更稳妥？他对契约基金还有点陌生，需要更多的资料来分析利弊，或许跟导师请教也有必要。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他干脆不想，出门回云州。 车还在路上奔驰，美丽镇长的电话到了，约他中午一起吃饭。他心里纳闷，美丽镇长又动了进步的念头？ 林哲落马后，书记的位置空下来，自然有人惦记，能不能落到美丽镇长头上真不好说。她的名头太响了，没有人愿意去招惹她，这样的副作用就是也没有人愿意为她的进步去说话。她爹退下去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拿出资源帮她，人走茶凉是官场铁律。 成林到饭店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美丽镇长、蒋主任，还有一个人成林不认识。经过介绍，成林才知道是区信访办主任老贾。上午区里召开信访会议，各乡镇机关一把手参加，刘震书记做了重要指示。 老贾以前跟老蒋都是从区委办出来的，关系不错，加上跟美丽镇长他爹都熟，开完会逮住美丽镇长请客也正常。美丽镇长请客自然想起她的成林兄弟。 人到齐了，饭店开始走菜。成林吃完饭打算去找马文姐，看看她往省城搬家的事如何安排的，也就没有跟美丽镇长和贾主任拼酒，单独敬了贾主任两杯认识酒，就不再喝酒闷头啃骨头。 贾主任是个话痨，可能是职业属性决定的，搞信访的天天跟刁民打交道，自然而然练就了一副好口才。他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烟，不停的在跟蒋主任和美丽镇长，讲述区里领导们的韵事，绘声绘色如临其境，逗的他俩哈哈大笑。 又喝了一会，老贾神神秘秘的说 “知道吕中跟卢小宁的故事？” 美丽镇长看看老蒋摇摇头。 “温江那个翁四海给他几百万，云山半岛老板给他几百万，本来都放在他跟卢小宁的安乐窝里，准备让地下钱庄想法办出去，将来风声紧张的时候，他领着卢小宁跑路。可惜不知让哪方好汉盯上了，给他全部搬走，到现在还没有头绪。” “难道省厅市局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老蒋问。 “唉，市局那帮办案的人都在感叹，这个好汉真是命好，老天爷都帮他。一场大雨把痕迹都给清理干净了。” “市局那帮人都是饭桶，他们找借口而已，我就不信路口的监控拍不到可疑车辆？这一千多万最少也有上百公斤，没有车谁都没法拿走。” 美丽镇长一边喝茶一边说。 “当初市局请求财政拨款增加监控镜头，让人大那帮老爷们给否决了，全市一共安了没有多少摄像头，大部分还集中在领导的家属区，这埋怨谁呢？” 老贾愤愤道。 “不过听说省厅向部里求援，请来了个破案高手过来帮忙，她跟别人办案的方式不同，或许能有点眉目。”老贾继续说着 。 “没有监控，没有鞋印，没有指纹，她用啥破案，净吹牛吧？”美丽镇长问道。 “据说高手是个年轻的姑娘，她能根据模糊的鞋印，看出这人走路的姿势，还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是谁留下的脚印。”老贾继续八卦。 “现场不是没有脚印？” “局里人说在云山半岛的三楼勉强找到几个脚印，有点凌乱，女神探已经蹲在大街上瞅了好几天了，还没有进展。” 这个消息让成林有点震惊，当时老二上三楼清理过痕迹啊，咋还留下个脚印呢？是自己的还是老二的？想了半天，有大概率是自己的，因为自己在上面找过拉杆箱，老二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个。 只要老二是安全的，自己都好说，天天在库区蹲着，或者上山上的玉米地里转悠都能躲过这些日子，大不了这些日子给老蒋主任请个假，去省城住几天也行。 想透这些，成林也不再多虑，低头继续干饭，打算吃完了提前撤退。 “她这些日子在哪个路口蹲着”，美丽镇长问道 “听说这几天在北陵公园那边”老贾说。 “咋了，你要去看看神探的风采？”老蒋问道。 “拉倒吧，我还怕她看走眼把我冤枉了呢。你说是不是成林兄弟”。 “姐，你说的有道理，现在ct机这些高科技技术都有了，咋还有人相信这个？咱们不去往跟前凑，她再好看，还能比我魅力姐好看？是不是贾主任？”。 美丽镇长听了成林奉承的话，虽然有些假，但心里也舒服。 吃完饭四人各有安排，就不再啰嗦，上车各奔东西。成林刚要开车往库区走，老二的电话打过来了 “哥，你在哪” “我在离老周羊汤馆不远的地方，咋了？” “你在老周羊汤馆那边等我一会，我过去找你。” 成林比老二距离近，他把车停在去老周羊汤馆的岔路口，不一会老二骑着摩托车过来。 “你是不是也听说女神探的事”成林问老二。 “嗯，所里都在传这个消息。” “这个人以前网上有介绍，有两把刷子，也破了一些案子。你不必紧张，三楼的脚印是应该我留下的，我到别的房间找拉杆箱，你可能不知道。这个与你无关，没事。这几天我不去市区晃荡，专心留在山上。她能上山看脚印？” 老二笑了 “跟我预料差不多，因为二楼和三楼卧室我都清理干净了。既然你不下山，那就没事。” “放心吧，你该干啥干啥，不用放在心上。” “马文姐的去省城的事差不多确定了，等她定下搬家时间，你跟所里请假 咱俩过去帮忙”。 “好，我等你的信”。 第16章 收获 八月下旬的天依然闷热，虽然过了立秋，但是似乎看不出秋老虎的颓势。 成林这些日子老老实实蹲在库区上班，闲暇时间开始读书。从图书馆借来的北大教授吕斌的《可持续社区规划的理念与方法》，压在枕头底下有日子了，前些天有点浮躁，看了没有多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看看 。 山上的水果玉米过几天就可以收获了，福佳超市的包装袋已经分发给村民，等着收获后直接包装进入销售网络。今年老天爷给力，没有大风冰雹没有暴雨，玉米和烟薯丰收在望。 库区开会时候蒋主任谈过，今年这两项有希望给库区每人平均增收超过六百块，是这几年增收最快的一年。当然应该记头功的是成林同志。 成林开会时候一般习惯坐在角落，老蒋主任夸他的时候他更是把头低下，一般人找不到他。管理区这帮人，曾经也都是各单位怀才不遇而被流放过来的老油条，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让他们打心底佩服你，那不是容易的事。 即便老蒋主任给自己挂了个助理头衔，成林对库区的大事小事也都不参与表态，这让他比较超脱。名和利都不争，别人想嫉妒你，也得想想他与自己没有利害冲突，因此库区这二十几个人，对成林印象都不错。朋友多多的，敌人少少的，这是鸡汤文章教给文艺青年的，真正能做到的廖廖。 在山上早晨跑步，晚上看书，悠闲的过了半个月，成林开始忙起来。 水果玉米开始收获，库区把两个篮球场清出来给附近农民堆放玉米，所有职工都来帮忙包装。福佳超市提供的是网丝袋，五个玉米装一袋，超市的塑料周转箱摆了大半个球场，车来了装满就走。老蒋主任领着村民代表和超市人员给每户过秤，成林坐在边上和超市人员一起计数，然后跟村民对账，没有差错了，超市财务出一个盖着超市大印的结算单给村民，村民到库区二楼临时财务室领钱。 一切都忙而不乱，持续到第六天终于完活，村民高兴超市满意，皆大欢喜。 上午成林正在老蒋主任屋里聊天时候，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是个女子的声音 “成林，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成林听着有点耳熟，但是不知道是谁。正在犹豫间，女子又加了一句 “我是刘扬，咱们在张凡教授家里见过面。” 成林想起来了，她是刘师叔的侄女刘姐。 “您好刘姐，有时间。” “那好，你来悦南一趟吧，我在金星宾馆807等你。” 成林不知道刘姐找他有啥事，跟老蒋请了个假，装上他给导师准备的两箱玉米，直奔悦南金星宾馆。 金星宾馆在省委大院对面，是原来的省委招待所。成林在悦南六年，对那里不陌生。 刘扬没有料到成林赶过来的速度这么快，从她打电话刚刚一个半小时。 刘扬一身合体的灰色套装，依然遮不住她的靓丽。上次在导师家里初见，成林就感觉她比尤物镇长的姿色有过之而无不及。 招呼成林坐下，端过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给他。 “给你打电话，是不是有点吃惊？” “有点，刘姐。”成林笑笑。 “我刚从省委组织部谈话出来，明天下午我要跟着组织部到云州上任” “市长？” “嗯” “恭喜刘姐，不，应该是刘市长了”。 “你还是叫刘姐吧，我听着舒服点。咱俩不用太客套，那样太假。” “上次在张教授家里，谈论你的文章，当时你的一些观点被人驳斥，但是这段时间一些主流经济学者，对你的观点支持的声音多起来，你怎么看？” “刘姐，卖地财政的隐患，受到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这是正常现象。有些学者早就看透但是拘于身份，他们不合适说话。反倒是我这样的愣头青适合，因为我的影响力小，如果错了也不会对政策执行产生影响。” “嗯，可能有这样的因素。你建议组建国资控股的地产公司，我认同这样的观点。这也是我上任后对中小国企改造的一部分。 关于云州的发展，你还有啥高见想法，跟姐说说。我觉着你是个隐藏不露的奇才”。 “刘姐，我算哪门子奇才，芸芸众生而已。我胡说八道有人愿意听，那个只能算是某个时候可能产生共鸣罢了”。 成林笑着解释道。 刘扬打断成林的话 “张教授跟我叔聊过你的能力，你是他带过的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也是最能耐住寂寞研究学问的，也是不多的喜欢看书的人。你最近在读什么书？” “北大吕斌教授的《可持续社区规划的理念与方法》，还看了关于风电、光伏发电和抽水蓄能水库方面的书。” “风电？光伏发电？抽水蓄能？” 刘扬惊讶看着成林，自己原来在发改委看的最多的项目也就是绿色能源了，如果云州有条件上马这样的项目，真是一件幸事。 “云州有合适的地方发展绿色能源？” “嗯，刘姐你是到云州镀金的，还是有长远发展打算？” 成林问了一句。 刘扬笑了，没有料到成林心思这么多。 “镀金和长远发展有区别吗？” “有啊，悦南市政府有个镀金的副市长，瞎指挥乱插手，闹了不少笑话全省出名，你应该也知道他。” 刘扬笑笑 “我知道他，上面也知道他的作为，最近他就会提前走人，他也只是众多下来挂职锻炼的人里面的奇葩。” “刘姐，如果你真能静下心在云州待几年，可能是云州百姓的福分。” “别给我灌迷魂汤，你是云州的地头蛇，对云州最了解，估计也有满脑子云州发展的想法，都给姐说说。” “刘姐，我这段时间有些想法，有点天马行空，需要更多的上层资源来推动，有的可能需要京城那边资源，你可以找专家来论证是否行得通。 第一、是能源基地建设。鱼山水库周边大片的山地坡地，适合光伏和风能发展，这个如果可行，能带动周边三个乡镇数万百姓的脱贫致富。鱼山水库库容600万立方，下游也有建设水库的地质条件，适合利用多余的风电、太阳能电量来建设抽水蓄能电站。这个需要京城发改委审批，还要接受严苛的环评，这两个环节需要资源推动。另外还要去各大电力公司招商，压力不少。 第二、是物流仓储基地建设。云州距离悦南110公里，距离芒山市130公里，距离林州150公里，覆盖消费人群超过两千八百万，如果辐射半径增加到一天行程的三百公里，覆盖的消费人群超过五千万，适合引进大型电商网站过来建设物流仓储中心。地点在鱼山管理区边上，那里有大片乱石荒地，不占用地指标，建设难度不大。 唯一难点在于要把高速收费站向外移，这个需要跟高速公路管理局协调。 第三、云州重工是国内工程机械的知名企业，这几年谋求公司上市缕遭挫折，焦点在于管理层太贪婪，想借上市过程间接mbo。如果刘姐你来过问，积极推动上市，达到国有资本控股，管理层持股局面，应该是双赢的事。 依次为契机，组建国有控股集团，深入介入云州优势工业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将来控股集团名下上市公司越来越多，相当于为云州未来的发展建了一个存钱罐。 第四、连接悦南、云州、林州的高铁论证已久，早上马云州的位置优势越明显，同时上层的资金也越好申请。如果拖延时间过久，国内各地高铁申请扎堆，再想多争取上层支持，力度肯定减低。 第五、云州的城市信用社、农村信用社众多，资产良莠不齐。现在是整合的机会，也有上市的可能，刘姐可以尝试推动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 刘扬在纸上飞快的记着成林说的要点，心底暗暗佩服成林的眼光。来的时候叔叔跟她说成林是块璞玉，看来叔叔对成林了解的太肤浅了，成林是块闪闪发光的金子。 这次本来只是打算跟成林聊聊国有资本介入房地产市场的事，却意外收获满满，让她看向成林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 第17章 推荐 成林也不知道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否可行，他对刘扬根本不了解，不可能知道她是否有能力推动这些想法落地。说完后他看见刘扬还在纸上写着什么，便不再言语，等着刘扬的询问。 刘扬写完要点，抬头看看成林 “你应该不知道我原来在京城发改委吧？” 成林惊讶看着刘扬，摇摇头。 “第一个能源基地建设，刘叔现在就在电力行业任职，如果条件允许，适合光伏、风能和建设抽水蓄能电站，这个项目可以请他尝试推动一下。 第二个物流中心项目，高速公路公司收费站外移，应该有可操作空间，这几天在省城我去高速公路一趟，我有个师兄在里面任职，探讨一下可行性。重点是大的电商网站的招商，这个我上任后可以安排招商局推动。 第三个云州重工，等我调研后，会召集国资委、金融办、重工集团管理层一起协商。 第四个明天我去见省长的时候，重点提提，看看省里的计划和安排，这是个好事，省里协调各市一起推动。 第五个我需要看到各信用社的资产情况，才能考虑下一步的整合的时间。” 刘扬看看成林 “这样安排行不行？成大侠”。 刘扬有点促狭的看着成林。 “我算哪门子大侠，我不过是小虾米而已。” 成林笑着说。 “你还有一年的基层锻炼时间，不然直接把你调到市府来最好，在库区有点屈才了。” 成林摆摆手 “屈啥才呢，我每天到各村走走，给他们一点点帮助，让他们能多增收点，我觉着很充实，也有成就感。” “哦，你现在主要忙啥？” “库区周边山地适合种植玉米和地瓜，今年我请悦南大学赵教授帮忙，给村民提供了水果玉米和烟薯25种苗，请福佳超市提供收购，现在玉米收完了，下个月烟薯也可以上市销售，今年的主要工作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山楂、梨，也跟超市谈好收购事宜，就等收获了。” “你跟福佳超市很熟吗？” “福佳超市是褚虹师姐家里的，她帮的忙。” “很好，这是你基层锻炼的价值，需要让宣传部门跟进，替你宣传宣传，不能做无名英雄” “刘姐，千万别宣传，做的这点工作不值得宣扬。我在福利院长大，是党和政府的扶养，所有人帮助才走到今天，能帮别人一点都是我的本分，这话是真心的，即便将来能为他们做更多，也是我应该做的。” 刘扬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成林的身世她听叔叔讲过，没有想到成林心智成熟心态平稳，没有一点浮躁。 自己今年三十五岁，有时候做事功利心重，渴望实现个人价值，这点上自己不如成林洒脱。 她起身给餐厅打了个电话，定了两份套餐。 “等会简单吃点饭，下午省委领导找我任前谈话，就不能陪你喝酒了，有机会再请你。” “刘姐，我没有酒瘾，吃个便饭就行了”。 “那就好，我也只是应酬喝点。” “另外，我来云州两眼一抹黑，就认识你，有没有人推荐给我，女的最好。你在库区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没有？” 成林想了想，觉着美丽镇长如果跟着刘扬，未来的发展会更好一些。蒋主任作风正派有能力，替他争取一下，让他有更大舞台施展才能是有必要的。 “我认识的人不多，库区那边我个人也没有啥事，不用刘姐费心了。临泉镇长郑美丽泼辣能干，应该是刘姐的一个帮手，她爹以前是市府副秘书长，对刘姐工作应该是个助力。 如果有机会我觉着库区应该跟临泉合并，将来物流中心占地大部分是库区的，还有一部分是临泉镇的，分开管理容易扯皮。库区蒋主任是个能干的人，他应该有能力管理好合并后的临泉镇。” “郑美丽是个女的吗？” 成林点点头 “漂亮吗？” 成林坦然笑笑，点点头。 “美丽镇长以前闹了点风波，即便她能干，在西城区也不会有太多提拔重用机会。如果跟着刘姐，没人再会另眼看她，这是我推荐她的理由。与她漂亮与否无关，她还没有你漂亮呢。” 刘扬听了成林夸她漂亮的话有点不自然，捋捋头发不自然看向成林。 “啥风波” 成林简单说了美丽镇长“尤物”外号来历，刘扬叹口气 “女人在职场难免遇到这种情况，美丽镇长敢于维护自己利益，是个女汉子，回头我找她谈谈。 至于你说的库区跟临泉合并，这个需要开会讨论，如果物流中心招商顺利，这个问题不大。库区蒋主任叫啥名？” “蒋卫东” 刘扬拿出随身带的小本子记下。 吃罢午饭，成林跟刘扬告辞。开车直奔导师家里。把玉米搬上楼放好 “师母，草厦里面我放了四坛子酒，你监督老师别让他喝多了。” 老师在沙发上泡茶，听到成林的话嗔怒到 “你个滑头，跟你师母联手欺负我。” 坐定后成林跟老师说了跟刘扬见面的事。老师说 “上次你碰到他们，那会基本上就确定了，对你说是个好事，有个认识的人总比没有要好。刘扬在发改委工作多年，人脉关系不错。刘扬爷爷在地方干过书记，后来在京城权威部门任职，背景不简单。但是总体对云州发展好处多多。你以前跟我提及的几件事也有机会往前推动试试。 “嗯，她问我的时候我简单讲了讲，看她的意思有信心推动下去。” “眼下你还要沉下心完成基层锻炼，别的事你掺和不上，参谋参谋倒是可行。 我建议你利用这段时间把博士读了，我没法带你了，如果想在悦南大学读，我给你找找导师。不过我建议你去京城读博，那里卧虎藏龙，对你的视野开阔有帮助。 如果你决定了，我找人给你落实一下。” 成林谢过老师，琢磨一下也觉着现在时间充裕，把博士读了应该可行。便决定由导师负责联络，等定下来再去京城。 张伊姐不在悦南，听说小云邀请她去京城游玩去了。成林暗自琢磨 “张伊姐这是准备躺平吗？” 第18章 意外 郑美丽接到市政府办公室电话有点意外，她爹退下去有时间了，谁还会给自己打电话？ 尽管疑问多多，郑美丽还是提前到了市政府办公室。 苗副秘书长原来跟父亲是同事，关系比较近，只是老爹退了之后没了走动，老爹也看的开。 老远看见郑美丽，苗秘书长愣了一下，超出美丽镇长意外的热情，把她领进办公室。 “美丽，有老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哈” “苗叔，您老还是这么年轻啊” 两人各怀心事寒暄一番。 “是这样，刚来的刘市长等会约你谈话，你认识刘市长？” “刘市长？我咋能认识刘市长，苗叔，你没有搞错吧？” “错不了，可能刘市长看书上你了，要重用你” “我？” 美丽镇长不自信的指指自己 “嗯，走吧，我领你过去” 走到市长办公室，敲了敲门，等着里面刘市长应了一声进来，苗秘书长便推门进去 “刘市长，这是郑美丽同志” “哦，行，你去忙吧，我跟美丽同志聊聊。” 美丽镇长从小手脚勤快，看见刘扬杯子，拿过来接了热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等着市长问话。 刘扬从办公桌边转过来，坐到美丽镇长对面。美丽镇长对自己的容貌是有自信心的，但是看了市长后，脑子里有个念头：这才是男人都喜欢的美女，“尤物”应该指的是市长这样的才正常。 刘扬听成林说过美丽镇长的漂亮，一见果然如此。成林说她不如自己漂亮，看来他是打了折扣，这小子心里咋想的？ “我想调你过来给我当秘书，你有没有意见？” 美丽同志本身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碰见市长也是这样不绕弯子，她觉着对口味。 过来给市长干秘书，谁还会有意见？天上掉了个馅饼砸到自己头上，接着还来不及，谁会去躲？美丽镇长站起来表态， “谢谢市长的看重 ，我没意见，就担心能力不够，耽误市长的工作。” “坐下说话，你以前的工作我了解过，干的不错。只要秉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保持饱满的工作热情，我相信你会做好工作的。 你回去早点完成工作交接，两天时间够吗？” “市长，不用两天，我明天就来报道” “好，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吧，让苗秘书长来一下” 起身跟市长告辞，美丽镇长估量了两人身高也差不多，自己略低一点。这样最好，总不能自己比市长都高，那样有点扎眼了。 “苗叔，以后我就是你的兵了，请你多批评多指导哈。” 苗秘书长明白，美丽给刘市长当秘书的事定了。 走出市政府大院，美丽镇长还在迷糊，市长咋就看上自己了？是谁向她推荐的？ 意外接连而至。 库区管理区蒋卫东主任接到区委组织部部长电话，让他到组织部谈话。老蒋主任还以为是例行诫勉谈话，等部长说出任命他担任临泉镇书记，兼任库区主任时候，他傻眼了，还有这等好事等着自己？ 美丽镇长回到镇上，听到了蒋主任的任命消息，心底的震动更大，凭啥是老蒋过来接临泉？还兼任库区主任？两个月前，成林说自己有更大舞台，说老蒋可能出任区委常委，当时自己还暗自发笑，觉着像天方夜谭。等等，成林真是神棍？真能预测今天的结果？ 老蒋主任还不知道美丽镇长的任职，还担心过来跟美丽镇长搭档，美丽镇长以为自己抢了她的位子不好处理关系。 胡思乱想的时候，美丽镇长的电话来了 “光头，晚上叫上成林神棍聚聚。” “老蒋主任没有多想，转头给成林打过电话，约好晚上吃饭的地方。 成林没有猜到刘扬可能开始动作了，他不知道刘扬是个急性子。 到了饭店包厢，老蒋主任和美丽镇长也刚坐下。美丽镇长看向成林眼神有点怪异，成林有点疑惑， “美丽姐，你看我的眼神有点飘忽啊，咋了不认识了？” “我是不认识成林，倒认识了一个小神棍” 美丽镇长悠悠的说。 “看你跟蒋主任红光满面，是有好事临近啊”。 “光头，你别说话，来来成林，今天你说说我跟光头有啥好事，说对了给你个奖励。” 老蒋主任挑事的能力还是比美丽镇长高出一筹。 “先说说是啥奖励，你别打我们帅哥的主意” “你一边待着去，来成林，快点说” 成林坐下跟蒋主任点上烟，开始忽悠。 “我来的时候，在路边看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他跟我说蒋主任调任临泉镇担任书记，美丽镇长被新来的女市长看上，调去干秘书。姐，蒋主任他说的对不对？” 老蒋主任脸色大惊，美丽镇长也没有好到哪去。 “你在装神弄鬼” 美丽镇长指着成林说 老蒋探过身子 “兄弟，你的消息真是灵通，谁告诉你的？” “看看你俩的表情，就知道我说的对，蒋主任是吧？” 郑美丽同志真是呆了，自己的事成林说的对，光头来接临泉也对得上，她狐疑的看看光头，又看看成林。 “神棍，你就是神棍，光头，他两个月前说你能当区委常委，你记不记得？再看看他今天说的这些，你还不信他是神棍？” 老蒋主任也是疑惑，成林咋知道这么多，这么快？ “兄弟，你跟哥说实话，你是咋知道的？” 老蒋主任走怀柔路线，想从成林嘴里套出真相。 “蒋主任，姐，真是路上老神仙告诉我的，信不信由你们。” “真没劲，光头，他不会说实话的” 老蒋主任陷入沉思，他跟成林去省城几趟，成林老师的人脉广，是不是他有渠道提前知道告诉成林的？不然这事说不通啊。 成林不管两人还在猜测，拿过三瓶啤酒说 “明天你俩都要去重要岗位接受组织考验，酒就喝点啤的，一人一瓶，多了不喝，好不好？” 老蒋主任赞同，美丽镇长没意见。三人以吃饭为主，不再谈论任职话题 。蒋主任自从走出区委办，第一次感受到组织的关怀，自然心情愉悦。美丽镇长嘴上不说，心思仍然重重。 临近尾声蒋主任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剩下成林和美丽镇长还没有吃完，两人不说话，很快吃完了。美丽镇长看着成林， “还有啥话是老神仙托你带给我的？” “美丽姐，老神仙喝醉了，说的别的我没有听懂。” 美丽镇长过来粉拳落到成林胳膊上， “再叫你装神弄鬼” 忽然停住飞快在成林脸上啄了一口 “奖励你的” “就这奖励”成林嘟囔着。 “咋了” “假把式” “咋了，你还想来真的？，来来，你敢吗？” “有啥不敢的” “你个小鬼头不学好，色心真大，给你打成熊猫眼。” …… 第19章 三把火 云州新任书记禹大伟，跟原来老大老赵合作时嫌他太谨慎胆子太小。现在轮到自己掌舵，市长换到更年轻的刘扬，禹书记有点吃不消，刘扬太能折腾，不过想想她的背景，禹大伟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头，只要不扫自己面子，随她折腾。 刘扬到任后工作立马进入快节奏。 第三天，出面召开了汽车贸易经销商座谈会，听取了大家对营商环境的意见，需要政府协助解决的问题。会上刘市长明确表示，政府将盘活小商品批发市场土地资源，希望各经销商重点关注，踊跃参与。 第四天召开金融办、国资委、云州重工以及保荐机构代表座谈会，讨论云州重工上市相关问题。会上刘市长不留情面表示，云州重工上市的阻力在于管理层，如果不能把国有资本的控股地位解决，如果管理层执意曲线mbo，市政府不介意调整管理层。 第五天听取金融办、各信用社资产质量汇报，为大家画下资产整合，整体上市的大饼。 第六天召开市区范围内国企改制座谈会，指示国资委会同各企业拿出一企一策的搬迁改造方案，在方案出台之前，所有企业土地不准抵押不准转让。 很快，云州国发地产投资集团成立，苗秘书长挂帅董事长。小商品批发市场收归国发公司帐下，与云州裕祥汽车销售公司、云达汽车贸易公司等六家经销企业，合资成立云州汽车贸易城有限公司，专营汽车贸易和汽配件批发。首批注册资金到账两天内，清退了原来小商品批发市场购房者的诚意金。围绕小商品批发市场的上访清零。 原市区翁四海留下的商品房后续施工，以及周边土地开发由国发接手，购房者悬着的心落地。至此困扰云州各部门两年的乱摊子清理干净。禹书记也感慨，还是大地方来的人脑子活络。 纠葛许久的云州重工上市工作取得突破，重新制定的股权方案获得常委会一致通过。云州市成立云州国投集团，在云州重工改制后的股份公司占有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管理层及业务骨干占百分之二十一股份，引入的战略投资方占股百分之十，工会代表职工持股百分之十八。 新方案兼顾各方利益，获得职工大会全票通过。云州重工上市进入快车道。 刘扬跟悦云高速管理层达成共识，云州收费站外移十八公里。相关协议草签后，具体实施将由高速公路公司负责具体实施。 刘扬的高效快捷的工作作风，让市府一帮闲惯了的老爷们吃不消，咬牙坚持过后，也不得不佩服刘扬，看似复杂的问题，到了她手里三下五除二找到解决方法。刘扬初到云州三把火大获成功，她在云州的声望逐渐建立起来。 成林正忙活烟薯25的收购，管理区篮球场上，蒋主任率临泉镇工作人员过来帮忙，加上库区原来人员，几十号人的工作井然有序，快速收购装车，也让担心天气变化的村民宽心不少。 库区是省内第一家引种烟薯25的地方，这款来自于胶东的红薯品种，甘甜软糯，自从进入福佳超市销售网络，立马赢得消费者喜爱，始终保持旺销。为此福佳超市特意将收购价格，在协议基础上每斤增加八分，这将让村民多增收十多万。这份功劳记在老蒋头上，这让他有点心虚，他知道成林才是他的福将，才是最大功臣。 玉米和烟薯的引种成功，让库区百姓增收，就任临泉镇书记的老蒋，特意拉上成林，装上烟薯，采购了郭家补酒等礼品，去悦南大学感谢赵教授和张教授。并就下一步在临泉镇引种的可能性进行了讨论。期间成林建议赵教授在临泉镇设立硕士工作站，由他的学生轮流过去指导。老蒋完全赞同，并保证提供所有后勤保障。 赵教授满口答应，约定将尽快去临泉镇考察地质情况。 成林留在悦南 ，他开车来到电脑城找人组了一台电脑放到公寓里，方便查找资料。刚把电脑搬回公寓，突然接到美丽同志电话，问他在哪？想跟他碰一面，成林不知美丽同志找他啥事，便说在悦南，如果着急他就往回走。 “光头说你在悦南，恰好我也在，一起吃饭吧。” “你不用伺候领导了？” “真难听，咋就是伺候领导，那叫服务领导。” “好好好，你说的有理。你在哪吧，我去找你”。 “电力宾馆你知道不？” “是不是在体育馆后面” “对头”“ “行，你等着我请你吃饭” 刘扬领着美丽同志来省电力拜会领导，咨询能源基地电力并网问题，她叔半路给她电话，让她带上资料去京城一趟。这样美丽同志有了自由时间，听说成林也在，也就不觉得时间难捱。 成林知道这附近有条烧烤街少有名气，车停到停车场，看看天色已晚，便蹲在台阶上打电话让美丽同志下楼。 美丽同志这段时间跟着刘市长东跑西颠，颇费体力，难得放松放松。便换上板鞋，牛仔裤，宽大的体恤衫，惬意自在。 看见成林在台阶上蹲着抽烟，便走到成林身后想吓他一下。成林眼睛余光早就看见她婷婷袅袅走来，假装不知，美丽同志用力喊一声，成林丝毫未动，让美丽同志有点着急，一脚踢到成林屁股上，成林站起来， “姐，别充女流氓” “你早看见我了，是不是？” “嗯呢，老远看见一个美女走过来，我不认识” “走，别油嘴滑舌的，烧烤去” 烧烤街距离宾馆有六七百米的样子，两边都是各种名号的烧烤大排档。成林选了最头上一家烧烤摊，看上去比别的干净一些。 把菜谱递给美丽同志，美丽同志也不客气，五花肉、梅花肉、骨肉相连、鱿鱼、点了一通，探过身子促狭的问 “要不要给你点几个腰子？要不要给你点几个羊宝？” 成林故作天真 “姐，羊宝是啥？” 美丽同志白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 “嗯呢，不知道” “装” “姐，喝点啥酒？” “咱俩分一瓶悦南春，咋样？” “行” 第20章 冲突 肉串陆续上来，让成林尴尬的是美丽同志真给他点了两串腰子，两串羊宝。成林假装不知，拿起酒瓶给美丽同志倒上。 举杯说 “祝姐姐永远美丽，干一杯” “谢谢兄弟，干” 清凉的风，浓烈的酒香、诱人的肉香，美女在侧，好不惬意，成林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市长呢，咋就给你放假了？” “临时进京了，我也能有片刻自由。” “给市长当秘书，感觉咋样？” “一个字，累。” “给你补补” 成林拿了一串羊宝给美丽同志。 “这是给你点的，你说这个玩意真有那个功能？” “啥功能？” “你真能装，你还是个处吗？” “啥是处？” 美丽同志让成林给打败了，小滑头。 “不跟你说了，没劲，喝酒。” 一瓶酒两人分着喝，对美丽同志有点压力，好在成林多喝了一些，让她感觉恰好到位。在他们对面有三个光膀子纹身男子，在跟邻座的人纠缠，显然是自己借酒耍威风欺负人。成林这种场面见多了，内心也痛恨这样的垃圾 。 酒足饭饱成林去吧台结完账往回走，看见美丽同志边上，那三个纹身男子在拉扯她，知道是美丽同志的美貌，让这三个人动了邪念。 成林从人群后面过去，看见一双咸猪手正要伸向美丽同志的山峰，便不再客气，对着这货下巴就是一个摆拳，男子遭到袭击倒地，边上两个同伙见有人敢跳出来破坏他们的好事，便一起挥拳向成林打过来。 成林从小跟着体校拳击教练马爸爸练拳，这三个人他没看在眼里。 见两个人一起扑上来，往后撤了两步躲过对方攻击，见对方拳头抡空，一个垫步冲过去，两记勾拳直接将两人放倒，拉起美丽同志手就跑。 美丽同志刚才有点惊吓，看见成林转眼间将三人放倒，呆在原地发懵，叫成林扯着手踉跄的跟着跑。 跑了没多远，美丽同志跑不动了，成林见状干脆把她扛起来跑。好在这边以前成林来过，在胡同里拐了几个弯，朝路边高大的绿化丛里躲过去。绿化丛修剪的能有两米高，成林知道这是用作隔音屏障的。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成林把美丽同志放下。 远处有凌乱的脚步声传过来，成林用手捂住美丽同志的嘴，指着外面让美丽姐看，侧耳听着脚步声，拥着美丽同志挤进绿化丛里，窄小的绿花丛间隔，堪堪能遮住两人。 美丽同志大气不敢喘，搂住成林的腰头紧靠在成林身前。有人从绿化丛前跑过去，脚步声渐远，成林怕他有同伙在后面，依然不敢放松。 良久，美丽同志示意他把手拿开，成林没有再听到脚步声，便拿开手，美丽同志附在他耳边问，他们会不会还在附近？成林轻声说有可能，再等等。 “你刚才真厉害”。 “厉害啥，要不是你太胖，我早就扛着你冲出危险地带了” 美丽同志的手放在成林的腰边上，听见成林说她胖，便掐了成林一把，轻声嗔怪到， “你才胖呢，你看看我身上哪有多余的肉。” 怕她继续掐他，成林用力搂住美丽同志，不让她乱动。 “别动，那三个人还有可能回来” 美丽同志不再说话，静静的环着成林的腰。 “这里距离宾馆不远，刚才使使劲咱们就跑回去了。” 美丽姐心有点余悸的说。 “那样就会让他们堵在宾馆了，事情更复杂，还不如这样在街上解决问题，不会留下尾巴。” “这帮人也太无法无天了，悦南的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酒精能让正常人失去理智，这种事没办法预防，你能不让饭店卖酒吗？碰上了算运气不好，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个策略普通百姓门清得很。” 那三个人没有等来，却意外等来了急雨。措手不及的两人狼狈不堪。成林也顾不得外面是否还有人，拉起美丽同志的手，拐出绿化丛，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店铺，本想进去逛逛避雨，走近一看是女士内衣店。 成林让美丽进店逛逛避雨，打算自己在门口对付一会。可惜店铺门口没有遮雨檐，成林只好也推门进去，站在门口尴尬着。美丽同志过来挽住他的胳膊，拖着他在一排排女士内衣间慢慢逛着，不时还拿起来比划比划，成林的眼睛只好在空里飘着，看也不好，不看眼睛无处安放。 过了能有二十多分钟雨停了，走出内衣店成林长舒一口气，掏出烟点上，身上的t恤衫早已湿透，让凉风一吹格外舒爽。 把美丽送回电力宾馆，成林准备回龙鼎大厦。美丽以为他没有订房间，还在纠结要不要让成林留下来将就一晚上，嘴上边问， “你晚上住哪？” “住这里啊，不行啊” “谁让你住这？你这个小鬼头不安好心吧。” “切，我还不想住这呢，万一让你嚯嚯了，后悔都来不及”。 “谁稀罕你，赶快走” 正在两人磨牙时候，张伊姐的电话来了 “姐，你回来了吗？” “嗯呢，回来了，你有时间来悦南一趟，我找你有事。” “我现在就在悦南电力宾馆这边，你在哪里？” 成林问了一句。 “那合适了，你直接来我家，这里距离近” “好，我一会过去。” “你咋那么多姐姐呢？” 美丽同志酸酸地说。 “天下的美女千千万，我的姐姐占一半。” 成林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美丽同志斗嘴。 成林车上有给导师的礼品和烟薯，他拐上大学家属区，把礼品和四箱烟薯放到导师的草厦里面，给师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一声。导师在边上接过电话， “成林啊，你读博的事我跟几个师兄们谈了，考虑你还要上班，你刘师叔的意见是就近在悦南读，博士后他再给你联系到京城，这样行不行？” 成林去哪读博无所谓，这个专业的排名，悦南大学经济学院一点不差。 “老师，您安排就行。我听您的。” “好，那我给你安排。 第21章 馅饼 张伊姐带来的消息有点不可思议： 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京都的盛梅集团看中，决定联合成林、张伊姐成立项目公司，所有投资由盛梅集团负责，项目公司成林百分之十股份，张伊百分之五股份，剩下百分之八十五归盛梅集团。 公司管理层，他们只来一个财务总监，公司管理由张伊姐负责，成林担任总顾问。 成林不知道盛梅集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从张伊姐京城之行的细节来寻找对方的企图。 “姐，你咋认识盛梅集团的？” “小云姐介绍的，盛梅集团老板周小梅，是小云的同学也是闺蜜。” “他们的主营业务是啥？为啥要给我股份呢？” “他们做医药和地产、股权投资，公司规模比较大，有自己的生产基地、研发中心和办公大楼。 关于你的股份他们解释过，项目是你发掘出来的，主要思路也是你来提供的。” “你跟他们接触过，印象如何？” ”周小梅是个痛快人，办事果断不啰嗦。最重要一点不管跟谁合作，她都不在利益细节上计较。我在京城跟她见了几次面，感觉人品不错” “姐，这事你怎么看？是不是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坑？” “坑倒是不至于，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我问小云她支支吾吾说不明白，我觉着有些事情她没有说实话，或许背后有她推动的因素。” “如果这样，那咱们就干，在项目运作进程中，他们的意图不能一点不漏。咱们在里面属于空手套白狼，即便损失能有多少？ 平时你谨慎一些，聘请一个高水平的法律顾问，所有事情都在法律的框架内运营，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把柄。 另外咱俩的比例换一下，你拿百分之十，我拿百分之五，这样才公平合理。” “成林，这事是盛梅集团定的，别争了，再说如果事成了，将来你也有能力，来为福利院多做点事情。” “姐，那就先这么定。老二、老三眼看着也得成家立业，我得提前为他们打算，将来不会太寒酸，让人说道。 另外，姐，你来说说，我有何德何能会让不认识的人看中，凭空送我一块大馅饼？” 张伊姐端详成林几眼一本正经的说： “大概情况是这样的： 第一种可能他们家里有个痴情的傻闺女，不经意间看中你了，把你当做她的白马王子，非你不嫁，无奈之下他们决定用钱收买你，现在给你的是定金，也是引你上钩的鱼饵。 第二种可能你未曾谋面的家人，是富可敌国的财主，寻找你多年，偶然发现你的影踪，他们决定把你打造成富翁，补偿你过去二十多年的损失。” 成林哈哈大笑说： “姐，你这个故事情节烧脑，现在电影最流行，已经烂大街了。你是不是小说电影看多了？ 地主家的傻闺女，看上长工家的穷小子，以身相许两人私奔，这样的桥段，初中毕业的编剧都不会这样写。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这身皮囊，不值这个钱，我赞成你的判断，小云背后肯定是有故事。应该找个机会把她灌醉，让她来个酒后吐真言，把底牌亮给咱们看看” 张伊姐想了想，也感觉成林的预感暗合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事简单，等公司成立的时候，我邀请她过来，你来负责灌酒，我负责审问。问题是她的酒量好，就怕你喝不倒她。” “她能喝多少酒？” “她自己说最多喝过一瓶半白酒” “那我搞不定她，我顶破天一瓶白酒。再多了脑子就糊涂了”。 张伊姐看看成林说 “不行咱们给她辣椒水、老虎凳安排上，最后不行你牺牲一下再来个美人计如何？” “哈哈，姐还是你狠。算了，不动歪脑子了”。 “这些天你就先跟大学物业公司接触一下，最好先达成初步合作协议，让他们先启动教师意见征求工作，这个需要咱们配合。还有跟盛梅集团联系公司组建的事，他们前期应该能派人过来操作。 另外马文姐一家这个周末搬到悦南来，她儿子上学，找房子的事，如果姐夫单位搞不定，也得麻烦姐来帮忙。 我原来鼓动马文姐过来跟你搭档，不知道她的意思和你的想法，这个你们两个姐姐自己协商。 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生活都舒心是最好最重要的。” “学校、住房都是小事情，你把我电话给她，让她有事直接找我，我来帮她安排。 马文比我小吧？” “嗯，比你小，她也得叫你姐姐。” “你的想法我赞成，她懂财务让她过来帮我，咱们知根知底，她来负责财务这样安排最好。等她到了悦南，我来做工作。” “行，这些事拜托姐了。” 礼拜六晚上十二点，成林和老二就到了马文姐家里。云州当地有风俗，搬家要在五更天之前动身。 马文姐家里大件已经装好车，剩下的小件不放心搬家公司，成林和老二一趟趟往下搬，到四点半所有东西装车完毕。 每人吃了两个搬家饺子，成林和老二蹲在地上抽了根烟，赶在五点前马文姐招呼出发。 老二开着马文姐的车，拉着马文姐和小胖，成林和姐夫车上装满了东西，一行人跟在搬家公司大车后面直奔悦南。 房子是张伊帮忙租的，在悦南有名的学区，将来小胖上学方便。 等到成林他们到达悦南，张伊姐已经等在楼下。她跟马文姐以前见过面彼此不陌生，加上成林这根纽带，关系自然融洽。 一切收拾利索快到十二点了，张伊姐提前订好饭店，祝贺马文姐的乔迁。席间马文姐不好意思的问成林，麻烦张伊姐太多了吧。成林知道张伊姐跟他想法一致，把马文姐说通去即将成立的公司盯好财务。 现在也无法说的透切，成林只能含糊的跟马文姐说，张伊姐是个热心肠，她喜欢帮别人的忙，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礼拜一她会过来陪你和小胖一起去看看学校，顺便把手续办办，这样就都安顿下来了。 马文姐知道成林跟导师一家的关系，也没有把张伊姐当成外人。 第22章 老四 伍元辰寻找老四的行动进展迅速，通过照片比对京市和冀省六七年出生的人口，面容相似的人一共有七十多人。周卫国从小梅公司拿了一辆商务车，配合伍元辰现场走访的工作。 周老爷子这些日子心里不平静，丢失四十多年的孩子，有找到的希望，自然坐不住。闲暇之余他也在盘算，到底是谁偷走了老四？是报复吗？ 他仔细分析过当初一起工作的同事和部下，熟悉京市和冀省，或者本身就是这两个地方的人也有接近三十人，至于跟自己关系不睦的人不好说。那会的人表面都过得去，谁知道谁会背后下黑手。何况当初自己当初跟着汪司，手里权限有限，得罪人的活也没有多少。 汪司令得罪的人呢？会不会加罪于自己？这个没法排除。 当初老四是在晚上被人抱走的，调查人员一听是靠边站可疑分子的孩子，也没有用心去查，留下来有价值的线索不多。而被抱走的孩子只有老四一个，目的性很明确，如果不是特别关注或者熟悉医院环境的人，不会这么精准，要么有内应，要么这人一直在暗处盯着老四。 其实老爷子是有怀疑目标的，不跟伍元辰说，是怕误导他。当年在汪司令身边工作的人员，主要是他、古语、柳树广、严峻四个人。 汪司令突然被批斗，是有人偷偷举报，莫须有的罪名就压下来，他跟着靠边站，剩下三人牵连不大，这是个蹊跷的事。 他曾经跟汪司令分析过，但是缺乏直接证据不了了之。后来三个人相继调走。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人在哪里，是否在世都是未知的。 伍元辰已经把相似的人筛了一遍，里面没有太大发现。负责技术的工程师给伍元辰解释，无法找到人有可能人员户籍转出，或者没有在本地登记。 周卫国也想到这个，孩子给抱走去了外地，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单纯依靠照片这条路工作量太大，比对范围要扩大到周边省份，这是个慢活。 还是应该从当时老四出生的医院入手，查查当初的医护人员，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伍元辰对周卫国的建议赞同。以前他们也调查过这些医务人员，并没有发现问题，是不是遗漏什么？是不是有什么情况他们忽视了？偌大的产房，就丢了老四一个，医护人员嫌疑不可排除。 卫生局的档案部分缺失不全，以前从这个方面入手都无法看到医院人员变化情况。最笨拙的办法是走访在册的医护人员，发挥集体的记忆力。 当初的医生护士有的已经作古，还健在的年龄也奔七十了。这么多年过去，大部分人对当初老四丢失一事已经没有印象了。似乎跟以前的调查一样，这次也要无功而返。 在问及医院有没人调走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记不得，最后有一个的老医生提了一嘴，这事可能老连能清楚，他住在京郊敬老院，他以前是管人事档案的。如果他不记得那就没人知道了。 问清老连的姓名情况，车掉头赶往京郊敬老院，周卫国跟伍元辰说 “以前多少次调查，无法确定人员外调的情况，有可能漏洞在这些人身上。” 伍元辰点点头。 京郊敬老院是一家高档养老机构，周卫国伍元辰赶到的时候，老人们在开音乐鉴赏会。 伍元辰说明来意，不一会一个精瘦的老人坐着轮椅被工作人员送过来，周卫国伍元辰赶忙起身打招呼。 敬老院长指着伍元辰对老连说 连老，这个领导找你问点事。” 老连不置可否，看向伍元辰 “有啥事” “是这样的连老，你记不记得咱们医院六七年以后有人调走？” 老连坐在轮椅上想了一会 “张燕护士他们一家搬到晋东去了。” 周卫国追问一句， “为啥搬到晋东？” “他老公调回晋东工作了。” “他老公是晋东人？” “听说是” “姓啥啊” “大概姓关，是晋东大柳人”。 “他们哪一年回去的？” “记不清了，大概是七零年左右” 伍元辰在本子上记下张燕，大柳，关，七零年几个关键词。跟老连和敬老院长道过谢后，两人对视一眼，这个情况是以前没有注意到的，是不是突破口？两人一合计直奔大柳。 伍元辰直接通过大柳政法委，联系上了市卫生局人事科，过去查找张燕的资料。 卫生系统叫张燕的一共有七个人，符合从京城回来的只有市医院的退休护士长。按照登记的住址，周卫国和伍元辰来到大柳东关。 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的白发老人，伍元辰问了一句： “是关老吧？” “张燕在家吗？” 老人没有料到来人直接问话 “我是老关，张燕去儿子家了，你们是谁？找张燕啥事？” “我们是市医院的 ，过来找张燕完善一下退休资料的。” 老关狐疑的看着两人， “市医院？你们姓啥？为啥完善资料？ “我姓伍，档案资料要全部电子化，在录入电脑系统之前最后确认一下 ” 老关警惕性高，但是具体业务是短板。 见来人回答流利，不疑有假。 “我领你们过去，不远。” 路上伍元辰跟老关套近乎 “关老以前在京城后勤部干过吧？” “嗯呢，以前在后勤部干过” “哦，我哥以前也在后勤部工作” “你哥？叫啥名？ 伍元辰说出一个人名， “不认识” “关老你的老领导是谁啊？” “严峻啊，前些年搬到临海去了” “跟他孩子一起住了？” 伍元辰问了一句，严峻原来跟周老爷子一起，周卫国认识他，天天喊他严叔叔呢。 “嗯，他女儿在临海做生意，老领导搬过去享福去了。” “老领导有八十了吧” 伍元辰问道。 “八十二了，前年去临海旅游，还过去看过他，身体还硬朗。” 严峻，这个名字挤进周卫国脑子里，看来老关跟老领导走动的近乎。 老关锁上门上了车，指挥着开出四五公里的样子，来到一处旧楼前。下车领着周卫国、伍元辰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问周卫国 “你的眼睛受过伤吧，不敢摘墨镜？” “您老看的真准，年轻时候是做过电焊工，把眼烧坏了，遇到强光流眼泪。” 周卫国应付道。 楼一共三层，老关的儿子住在二楼。老关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屋里有点暗，年长的女人大概是张燕，边上坐了一个瘦瘦的女人，五十岁左右，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周卫国看见男人，似乎被魔法定住一般，伍元辰也是血压上升。 沙发上的男子跟周老爷子太像了，毫无疑问，不用dna测试就敢断定，这个人就是周卫国被偷走的兄弟 。 沙发上的男子转头看向进屋的两个人，戴墨镜的有似曾相识的感觉。看见父亲领着人进来，他拖着瘸腿起来招呼。周卫国盯着老四的腿，左腿瘸了。 张燕看见陌生人进屋，有点吃惊，问老关 “这是哪里来的客人？” “他们说是你们单位的” 伍元辰没有再废话，直接过去坐在张燕对面，拿出工作证给她看看， “张燕，你俩知道我们为啥来的吧？” 周卫国摘掉墨镜，跟老关儿子站在一起问： “关老，他是你儿子吗？” 张燕看看老关，看看儿子，嚎啕大哭，老关知道事情已经暴露，也不说话。 伍元辰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不多会四个警察走了进来，当中一个过来握住伍元辰的手 “您好领导，燕南派出所辛焱向您报道，请您指示。” “把他们都带回所里” “是” 张燕还想阻拦，老四两口子也上来分辩什么，伍元辰对老四说： “什么都不要说，到了所里你会明白的。” “张燕，关老，走吧，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们从京城过来，没有根据不会找你俩。” 老关梗着脖子，也不言语，低头往外走。 周卫国走在最后，想给老爷子报个信，又怕他一激动出点问题。转手给妹妹周卫红、周卫平打过去，让她俩去老爷子家看看老爷子，等会有事跟她们说。 第23章 背后是谁? 老爷子在院子里给白菜苗浇水，看见两个闺女进门有点吃惊， “你们回来干啥？” “我哥打电话让我俩过来等着，他有事找我俩。” “他有事？他都半个月没过来了，闹啥妖呢？” 派出所里，伍元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派出所干警只看老四和周卫国俩人长相，都知道老关拐卖人口的事跑不了。 无论如何问，老关闭口不言，派出所干警只好把张燕单独带出来问话，张燕一直哭，对于问话也不回答。 坐在派出所里，那个叫关永辉的老四，心态崩坏了。他看看周卫国，跟自己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知道伍元辰说的不会有假。这些年许多人说他跟父母不像，他都没有太在意。在他记忆里，父母对自己还算可以，虽然腿脚不利索，日子还将就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周卫国看着老四矛盾重重的模样，心痛又无奈，这些年老四怎么过的？拉着他走到派出所大院，递了一支烟给他 “你几个孩子？” 老四抽了一口烟 “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 周卫国惊讶看着老四 “嗯”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 老四眼里突然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儿子？” 喃喃几句，老四不再说话，闷头抽烟。 周卫国拿出手机，打开相册，调出成林的照片递给老四。老四把手机拿到眼前，死劲瞪着眼看着照片，惊讶、惊喜五味杂陈，是自己的儿子吗？当初护士不是说孩子没有了吗？ “你从哪里拍到的？孩子现在在哪？” 老四抓住周卫国胳膊，紧张的问。见周卫国不回答，他急急忙忙跑到派出所走廊，把老伴叫出来，两人蹲在派出所的门口一块来看照片。 照片里的的孩子健康、壮实，正在笑着看着他们，模样跟老四太像了。 老伴下意识啊了一声，捂住嘴抽泣着问老四， “是咱们的儿子？” 老四看向周卫国，周卫国坚定的点点头。 两人不再说话，抱头痛哭。这个消息如同惊雷，把他俩这些年因为没有孩子的心酸炸的粉碎。 张燕和老关什么也不说，派出所只能把他俩交给分局处理。周卫国跟老四分别抽血，去做dna认证，这个是必须要做的检验，是确定老四身份的法律依据。 因为要等dna结果，周卫国和伍元辰在大柳停留了几天。期间周卫国请老四两口子吃顿饭，老四两口子心情复杂，名义上的父母被局里带走，让他们无心赴宴。 在派出所院子里，周卫国给他俩看了照片，想到他们竟然还有一个儿子，这让多年来无法生育的他们，欣喜若狂。 八八年他俩在悦南读大学的暑假，俩人没有把握住激情播下种子，在毕业前实习的时候，孩子难产，继而大出血。急火攻心的老四，来回伺候，却不幸被车撞到，肇事司机逃匿。 两个外乡人，一个大出血等着抢救，一个腿被撞断等着手术，所有的艰难似乎一下子扑面而来，压的老四喘不上气来。 艰难的在手术单上签下保大人，老四已经快崩溃了。大人保住了，孩子状况却不好。 老四只能拄着拐棍照顾大人，孩子听天由命了 。再后来护士告诉他们，孩子没了。两人劫难后痛哭一场。 孩子被有个人惦记上了，可惜因为肺部有病他不想要了，辗转送到云州福利院门口，再后来没人关心了……。 没有了的孩子失而复得，这是老天爷送给晚年老两口的礼物。两个人一连几天都睡不着觉，联想到自己刚出生被抱走，又轮回到儿子身上，老四慨叹：是不是自己天生自带不吉利？ 周卫国那天从派出所出来，就给老爷子报信。丢失近五十年的儿子找回来，这对他这样土埋到脖颈的人，何止是惊喜。 听说老大抽血检验还要等几天才出结果，老爷子坐不住了，决定动身去晋东，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小儿子。两个闺女不同意他跑出三百多公里去遭罪，但是老爷子决定的事不能改变。最后周卫国答应等结果出来，让两个妹妹陪着老爷子去一趟晋东。 结果没有意外，确定老四跟周卫国的血缘关系。老爷子一路颠簸三百多公里赶了过来。在医院的停车场，老爷子在车上看见了老四，那张酷似自己的脸，让他老泪纵横。 老四不知所措，他没有经验处理这样的事。还是两个姐姐过去，一人一只手拉住老四两口子，把他俩领到老爷子的座位前，把老四的手递给老爷子。 没有任何疑问，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的父亲，边上的是自己的姐姐和哥哥。老四这才醒悟过来，拉着老伴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不知内情的路人，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伍元辰跟老爷子商量一下，决定让大伙到他和周卫国住宿的宾馆房间里去说话。 到了宾馆老爷子拉住老四的手，想说点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不停的抹眼泪。 周卫国姊妹三个，找回弟弟欣喜的心情挂在脸上，一边劝父亲高兴点，一边招呼伍元辰喝茶。 伍元辰问老四： “眼下你找到了家，找到了父亲和哥哥姐姐，你以后怎么打算？”。 老四对以后是没有打算的，一片茫然。他摇摇头： “不知道”。 “张燕和老关可能回不来了”。 伍元辰说。 “你留在晋东已经没有意义，不如跟着一起去京城，跟老爷子一起住。下一步是把儿子找回来，一家人团聚，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样最好。” 老四不言语，他内心在翻滚，叫了五十年的爹妈成了拐卖人口的嫌疑人，还有可能判刑，他心理上一时拐不过弯来。想想这些年，他们对自己还不错，在他们困难的时候一走了之，这么做不厚道，也不仁义。虽然他们有错，这么大年纪去遭罪，总是于心不忍。 老爷子在人堆里混了半辈子，这点事他一眼看出老四的犹豫和挣扎。他拍拍老四的手说： “这事不着急决定，你可以多考虑考虑。你的养父母犯了错，他们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现在比较理想的是他们判缓刑，这也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他们以前干了什么，终究把你养大成人 ，即便你决定回到我这边，我都支持你将来赡养他们，为他们养老送终。” 老四看着老爷子，重重的点点头。 回京前在伍元辰陪同下，老爷子去看了老关，这个人他有点印象，主要当初他跟着严峻，有过几面之缘。 老关也认出周老爷子，他跟老爷子无冤无仇，但是有人安排他这样做，执行命令是天职，他不会打折扣。至于警察想问出谁是这件事的主谋，老关一句话没说。张燕更是啥也不知道，老关让她如何做，她配合就是了，根本不知道内情。 走出看守所，老爷子想了一会，对伍元辰说 “问不出结果来，算了吧，让他们从轻发落吧。，如果有必要让老大给他们找个律师，能轻判或者缓刑都行 。” 伍元辰知道老爷子脾气，不再说话点点头。 倒是老大周卫国沉不住气 追着伍元辰 “这就便宜他们了？” 老爷子狠狠瞪了老大一眼，老大再不敢发声。 …… 第24章 初见 老四两口子没有跟着周老爷子回京，周卫国也留在大柳，他出面联系了一个律师，替张燕、老关处理后续的事。几天相处下来，老四也接受了这个大哥，两口子特意摆了一桌饭请周卫国。 吃饭的时候，两口子围绕着孩子一直在套周卫国的话，询问孩子的情况，现在在哪？他们何时能跟孩子见面，啥时候能一家人团聚。 周卫国转达了周老爷子的意见：在没有完全处理好张燕、老关的事之前，不要仓促去跟孩子见面，让他自己成长最好。 老四两口子即便着急，思量一下老爷子的建议，也觉着现在不是一个跟孩子相认的好时机。 张伊姐奔走多日，与大学物业公司基本谈妥合作协议，家属区的老师们，对于张伊给出的一平方旧房还迁一点五平方新房，没有丝毫抵抗力。对比原来来商谈的开发商只给一点三的最高喊价，张伊的出价诚意满满。不到一个月，拆迁补偿协议全部完工。 盛梅集团派来四个人工作小组，项目公司短时间成立。成林投入一千三百万占百分之十二股份，张伊姐投入五百万占百分之八股份，尽管盛梅集团再三做工作，让他持有百分之二十股份，他始终不松口，最后盛梅集团也只好随了他的意。 成林让中介公司帮忙注册了一个公司，代持这部分股份，一套合规程序走完，成林隐身代持公司后面，与张伊姐和盛梅集团一起注册成立悦南晟睿置业公司，临时办公地点由大学物业提供，自此家属区的改造拉开帷幕。 张伊姐采纳了成林两边开发的策略，项目整体的规划、设计、审批都在紧锣密鼓进行。 成林继续白天上班，晚上看书的悠闲自在的日子。十月底鱼山水库开始收获，水库边上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蒋主任提前找来有经验的捕捞人员，在水库里张网捕捞，各村选出来的四十多精壮劳力，在水库坝上负责给鱼按大小分类，来自于云州各大批发市场的鱼贩子都在边上等着装车。 福佳超市有优先挑选的权利，采购人员在村民协助下，过磅装车。 捕捞之前的各村村长书记会议上，一致通过销售定价。 两斤以上鲤鱼、鲢鱼一律四块一斤，福佳超市采购一律三块。 剩下小一点的村民价格两块一斤，鱼贩子价格一律两块五。 大坝上一直热闹了三天，成林挑选了几条大的鱼，借来大塑料桶，趁着晚上时间跑了一趟悦南，给马文姐和导师、张伊姐送去 。 各村会计聚在库区办公室，噼里啪啦算了半天账，卖鱼收入一共五十七万多，扣除捕捞工资，鱼苗投资，一共剩了四十六万，按照当初每个村投入，每村分了一万多点，剩下的是管理区的。 成林在网上看过资料，如果不是这样粗放式养鱼，鱼山水库采用立体化养鱼，效益扩大十倍都轻松，只是那样对技术要求高，饵料投入也大，不是村民能承受的。这样只管投苗，一年多少挣点对村集体运营都有帮助。 十一月底，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举行开工奠基仪式，张伊姐特意嘱咐成林一定到场，因为盛梅集团方面总裁将到悦南来，希望见他一面。成林只好请假从云州赶赴悦南。 奠基仪式现场，有学校负责后勤的副校长，区里主管城建都副区长，承建建筑公司代表几十号人。成林也第一次见到盛梅集团年轻的总裁周小梅。 握住成林的手，周小梅笑脸盈盈，她身后的观礼人群有十多个人，都戴着口罩，成林不知道他们是干嘛的，为啥要戴口罩，是不是不适应悦南的气候？他没有想太多，礼貌的点点头，便站在一边看仪式一步步走程序。 副区长讲话，副校长讲话、教师居民代表讲话，建筑公司代表讲话，最后张伊姐讲话，一套流程下来，耗时七十分钟，直到领导们围成一圈铲土奠基，才算仪式完成。 成林不知道观礼的十多个人里面，有他的亲生父母，有他的姑姑、大爷，还有几个自己的表妹堂兄，更远一点的商务车内，周老爷子拿着望远镜在打量成林，这个二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孙子。 来之前老爷子给悦南一行定调子，先远远的看看，不做认亲安排。因为还有麻烦没有处理干净。 老四两口子站的最靠前地方，妈妈一直在流泪，如果不是眼镜遮住，细心的人还是会发现的。儿子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幸福高兴，这些年的愧疚和初见儿子健康向上状态的惊喜混杂在一起，内心波澜难平。 老爷子坐在车里看着成林高大壮实的模样更是喜爱，对上车的周卫国说，真得感谢福利院替咱们老周家把他养大成人，以后每年给云州福利院捐点钱和物资，这事让小梅去跟成林谈，把功劳记在成林头上，周卫国点点头。 郁云也应张伊和小梅两人的邀请，来悦南奠基现场观礼，见到小梅的时候，她挤眉弄眼问： “见到成林心情如何？是不是你爸心虚才让你来投资的？” 小梅已经知道成林是二叔的儿子，也不跟小云一般见识，故作神秘的说 “你猜” 小梅长得像她妈妈，身上与成林相像的地方不明显。小梅爸爸又没来现场，这让小云想找出蛛丝马迹的想法落空。 周老爷子一行没有在悦南停留太久，上车赶赴云州，去看看孙子长大成人的地方。按照老爷子嘱咐，特意在云州福利院门口停留一会，让老四两口子下去拍了几张照片。 这一次悦南行，了却了老四两口子的思念，老爷子的渴望，让大家心情愉悦，旅途的疲劳也抛在脑后。 成林等着奠基仪式结束，跟张伊姐往酒店走，在酒店大堂意外看见马文姐站在那里，指挥宾客落座。他回头看看张伊姐，又看看马文姐，张伊姐点点头 “你马文姐已经加盟晟睿，担任财务经理。” 成林笑笑，张伊姐还真有两下子，没多久就把马文姐拉过来了。他走到马文姐身后，拍拍肩膀。 “姐” 马文转头看见成林，高兴的埋怨说 “你给张伊姐出的主意，把我忽悠过来的？” “张伊姐不仗义，把我给出卖了吧？”成林笑笑问。 “嗯，她说都是你的馊主意。” 成林刚要找座位坐下电话响了，是刘扬的电话， “你怎么在大厅里” “刘姐看见我了？” 成林四处张望，寻找刘扬的位置。 “不用看了，上三楼牡丹厅，过来帮我陪客。” 跟张伊姐说是刘扬找自己，让她不用管了，便顺着楼梯走上三楼。 第25章 拼酒 刘扬前天回京城，跟叔叔所在电力公司，就云州能源基地建设进行了详细论证。前期电力公司已经先后派来四批人考察，基本印证了成林的判断，库区周围风能储备丰富，光伏发电的条件优越，适合建设大型风电、光伏一体的发电基地。而鱼山水库的有利条件，也为下一步多余电量的储备提供了可能。 初步确定由电力公司，联合电网公司，联手打造云州鱼山能源基地。初步预算投资接近一百五十亿。这将是云州地区有史以来最大的综合投资项目。 这种项目想落地，没有优越的自然条件是不现实的。但是这种自然环境的挖掘，需要时间的累积，也需要合适的机缘 。别人看到的是库区的贫困、多山，而成林就能发现这山坡、这水库的背后蕴藏着丰富的电力价值。在他眼里这满山坡都铺着财富，等着有缘人。 叔叔私下跟刘扬说，成林小子真是你的贵人，这个项目拖上几年，让别人发掘出来，跟现在由你来发掘，意义大不同。 你啥事不用多想，只要把成林给你提出的几个问题解决，你在所有市长中，执政成绩绝对是第一流的。 现在的官员升迁，比拼的还是能力，还是业绩，这两个没有，即便有人提携你，即便是乱泥扶上墙，早晚也得坍塌。 从京城坐高铁回来，刘扬顺道拜访一下省工行领导，探讨一笔十个亿贷款的事。云州国投集团，云州国发集团相继成立，架子都支起来了，后续发展没有银行支持寸步难行。 约好中午宴请几位行里的领导，刘扬有点犯怵，她的酒量再厉害，也无法抵挡银行里这帮酒精考验的老江湖。正在思量谁方便过来当帮手的时候，算她运气好，看见在大堂晃荡的成林，这个壮丁拉的太及时了，避免了自己孤军作战的尴尬局面。 成林上来一看只有刘扬，就问 “姐，客人没到吗？” “快了，今天来的是工行的，个个都是喝酒的高手，你能喝多少？” “一瓶吧，多了没有试过，估计真喝就躺地上了。” “看来今天咱俩凶多吉少，我还不如你。” “刘姐，这仗没法打，他们如果来的人多，力量上咱们就输了一半。这样吧，你在后面观阵，我来打先锋，即便躺下也得拉两个垫背的才够本。” 刘扬笑笑说： “看见你在大堂晃悠的时候，我就这么打算的，等会开战后你看我的眼色行事，不要过早暴露火力。另外今天介绍你的时候，就说你是我的秘书，别漏嘴。” “ok” 客人一共四个，行长、分管副行长、信贷主任，外加一个办公室主任。刘市长成林两个人，力量相差悬殊。 成林跟在刘扬后面，站在门口一个个迎进来落座，行长个子不高，挺着大肚子，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副行长四十出头，与行长体型正相反，他是个瘦高个子，像个纸片人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都是高个子，跟成林差不多，论壮实程度不及成林。 成林观察了四个人的面相，判断他们中大概副行长应该是最弱的一个。按照成林的想法，如果对方真想拼酒，只能各个击破，因此他们最弱的一环一定要先打掉。 刘扬征询行长喝啥酒，行长指定精装悦南春。成林让服务员先搬一箱进来，都摆在成林面前。等着刘扬市长跟行长达成协议。 坐在行长这个位置，各地市书记市长过来勾兑贷款的事是家常便饭，他们的嗅觉灵敏，知道哪个市长上面天线信号满格，哪个市长上面天线没有信号已经不在服务区，这是基本功，这个都不清楚，只能说不成熟。 刘扬市长的背景在京城，天线自然在京城，信号满格是基本判断。这让行长对刘扬市长多了一些客气。 “刘市长，今天管事的我都给你领来了，结果如何就看你是否有足够的诚意。我们来个公平分配，小兄弟跟前六瓶酒，你们三瓶我们三瓶，如何？” 刘扬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行长啊，你们四个大男人喝三瓶，我们这边成林一个男人，再加上我算半个男人喝三瓶，这样也太不合理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第一阶段常规动作，咱们一人一瓶，责任到人，谁喝不了可以找援兵，但是包干的任务要完成。第二阶段是我们表示敬意和诚意的时候，我们今天舍命把各位老大陪好，贷款的事就得敲定，好不好？” 行长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就干脆回应 “就照刘市长的办法来进行。” 厮杀开始，酒杯不到二两，服务员把酒倒满后，刘市长致辞领了一杯，行长致辞领了一杯。副行长代表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致辞领了一杯。 三杯酒下去行长脸色微红，副行长已经在看信贷主任，办公室主任不多言多语，喝酒倒是麻利。 成林是小字辈不能说话，他稳稳坐着目光从四个人脸上划过。第四杯刘扬领酒副行长没喝，推给了信贷主任。行长等办公室主任喝完倒了一半给他。成林看向刘扬，她轻轻摇了摇头。 行长开始话多起来，开始讲带色笑话，刘扬官场多年，对此也不陌生，知道行长开始控制不住了。 刘扬继续领酒，第五杯倒满，瓶子里剩下不多了。办公室主任没有犹豫，一口喝了下去，接过行长酒杯倒在自己杯子里一口干了，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看就是习惯性动作。刘扬没用成林替她，一杯酒也喝下去。 第一阶段常规动作结束，行长副行长喝得最少，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差不多一斤二两，刘扬一瓶酒差不多下去，没有表现出醉意。 成林让服务员再搬一箱进来，刘扬看着行长， “行长，第一阶段结束，我们的诚意能打多少分？” “六十分吧，下面自由发挥时间，希望你们的诚意让我们的各位满意。” 刘扬看向成林，成林会意点点头。 刘扬把目光看向行长 “我让秘书代表我，每人敬你们一杯，好不好？”行长看了一眼不多言多语的成林，不知道他的深浅，但是嘴上不能输 “行” 成林让服务员找来一个大碗，把四杯酒倒进去，端起来说 “谢谢各位老大的抬爱，刘市长敬各位的酒都在这里，我先干为敬。” 一口气六七两白酒喝下去，成林也觉着酒意往上涌，喝了两口水压了下去。行长副行长吃了一惊，刘扬手下还有这等猛将？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一人两杯下去，眼都开始直了，不知还有多少余力可战。成林喝急酒时候都有超常发挥。看见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都喝完，看向刘扬说 “刘市长，在座里面我是小字辈，我敬一杯酒，祝各位老大身体安康龙马精神行不行？” 刘扬知道成林想乘胜追击，自然没问题，扭头看看行长 “行长，我们要给年轻人学习和进步的机会，好不好？” 行长也等着看成林笑话，他判断成林也不行了，就等着压死骆驼的这根草呢，也满口答应。 成林一口喝了下去，赶紧喝了半杯茶压了压。 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听从老大安排，只能硬着头皮再喝，一杯下去信贷主任滑溜到桌子下面了，办公室主任也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成林也到头了，强装镇定的看着服务员和司机把两人扶走。 行长没有料到成林这么生猛，似乎还能继续再喝，他不敢再纠缠，对副行长说 “刘市长贷款的事你负责跟踪，抓紧时间办理，别耽误刘市长的发展大事。” 副行长一口允诺。 送走行长副行长，成林不敢乱动，他坐在椅子上不停喝水。刘扬问题不大，她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让服务员帮忙把成林扶上去。 成林腿脚不麻利但是意识还算清楚，他知道这次真不行了。 …… 第26章 群英会 把成林扔在床上，给他扯过薄被盖上，刘扬有点上头，坐着歇了一会，还是不行，干脆也爬上床扯过枕头躺下。 成林有个习惯 喝得再多，他只要睡一觉就差不多缓过劲了。今天喝得有点猛，他一直睡到傍晚。 房间里已经暗下来，成林翻了个身，不经意间搂住一团绵软继续睡，迷糊意识里他以为是棉被。刘扬也在睡梦里，被搂住她也没反应，一瓶酒对她来说太多了。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一起睡过去。 刘扬先醒了，看清楚环境才想起是自己开的房间，身体被成林搂着，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腿上，尴尬的是他左手放的不是地方，大腿还压在自己身上，她有点睡着不舒服。这个该死的成林，喝多了还是在借机吃自己的豆腐？ 她挪动一下身体想从成林怀里退出来，哪想到她往外退成林又跟着上来了，手还在乱摸让刘扬火起，一肘顶在成林脸上，成林哼哼一声放开她转身又睡过去。 刘扬起身去冲澡，回头看成林仰面躺在暗处的被上，轻微的呼噜声时长时短。难道是冤枉他了？他是无意识唐突了自己？ 成林还在梦中，梦到了夏宇，梦到了他们的旧日时光，他如以往一样搂着夏宇入睡，只是不知自己搂紧的是刘扬。 任凭热水从头顶浇下来，酒精残留的混沌一扫而空，想到刚才成林的举动，刘扬竟无多少恼意，隐约间还有些期待。 刘扬有短暂婚史，婚后三个月时丈夫因公殉职，这些年她只能用工作麻木自己的情感，别人也似乎忘了她是个正常的女人。 成林再次醒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看着刘扬坐在台灯下看书，他坐起身， “刘姐，你没事吧？” 见成林醒来，还在朦朦胧胧的四处张望。起初她担心成林喝了那么多酒有问题，现在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生猛，睡一觉就恢复过来了。 “我没事，你啥感觉？酒消了？” 成林闻闻自己满身酒气 “没事了，刘姐，就是有点饿了。” “想吃啥？” “啥都行，中午只想拼酒了，没吃多少东西。银行这些有点权利的人，都想拿自己的权利羞辱别人，从没有想过被别人羞辱。” 刘扬是赞同成林这种观点的，但是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低头不行，你有求于人就得按对方的规矩来，好在这次成林的勇猛让他们丢了脸，事情也得到落实。如果自己单枪匹马跟他们拼酒，估计倒下的是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她还感激成林的出手。 还没有决定吃啥，张伊姐的电话过来了 “成林，你回云州了没有？” “姐，没有，我还在悦南” “过来吃饭吧，小梅总裁也在，想凑一起吃饭聊聊天，你直接到悦来酒楼就行了。” 挂上电话，成林问刘扬 “张伊姐请吃饭，你去不去？” “张伊姐啊？，还有谁？” “可能还有盛梅集团的周小梅” “周小梅？我跟她以前住在一个大院里，老长时间没看见她了，没想到她也在悦南，走，我跟你一起过去。” 悦来酒楼距离不远，走路五六分钟的路程。 成林跟刘扬到包厢的时候，周小梅、张伊姐已经到了。看见刘扬进来，张伊姐热情过来抱住，还准备给周小梅介绍刘扬。周小梅从座位上走过来， “刘姐，好久不见了啊！” 张伊看见刘扬认识周小梅，心情更不错，招呼成林过来坐在她旁边。 “怎么身上这么大的酒味？” “唉，别提了，中午让刘姐抓过去陪客了”。 “刘姐，你办事还要去拼酒？” 小梅问刘扬。 “唉，工行的罗胖子，云州政府想从他那里贷笔款，你不拼酒咋整？他好这一口。” 刘扬无奈的说。 “成林中午喝了差不多两斤酒，把罗胖子的办公室主任邱大个给喝趴下了，这次罗胖子算是知道，还有人比他的办公室主任厉害。” 听说成林喝了两斤酒，周小梅惊讶的张着嘴看向成林，张伊姐心痛的对成林说 “以后别逞能了，身体是自己的，喝坏了后悔来不及了。罗胖子仗着邱大个酒量好，欺负不少前来贷款的人。不对啊，邱大个能喝两斤酒，咋就不行了？” 成林笑笑 “知道了，姐。可能他不能喝急酒，慢慢喝我喝不过他。” 周小梅从小云那里知道，张伊与成林的关系，张伊对成林的关爱让她高兴。自己这个弟弟太不容易了，一路走来遭受多少磨难和艰辛，没人能理解。 爷爷今天过来看见成林，老泪纵横的模样让她也跟着掉眼泪。庆幸的是爷爷找回儿子，也帮着儿子找回儿子。冥冥之中的是巧合还是天意使然？。 刘扬跟小梅坐一起问她 “你怎么到悦南来了？” “跟张伊姐有个合作项目，今天举行奠基仪式，我过来看看。” “啥项目？” 上次在导师家里言及这个项目，成林就接过话说 “刘姐你想不想起在张老师家里提及的家属区改造项目？” “噢哦，想起来，开始动手了？” “嗯，今天奠基。” 张伊姐说。 “真快啊，上次在张老师家里谈论，到现在不到半年就变成现实了。成林忽悠你俩的吧？” 刘扬看向张伊和小梅。 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笑了。 “还是刘姐了解他。” 周小梅看向成林 “成林，你对京城地产有没有建议？” 成林想了一会说 “地产市场万变不离其宗，地段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小梅姐想做，抓住好地段就立于不败之地。不要去碰商业地产，盯住住宅市场就足够了。奥运会过后，五年内应该都是好时候，再以后如何发展，政府是否下重手调整政策，就不好说了。” 三个美女听了，沉思一会刘扬问成林 “以后比较有前途的行业聚焦在哪一方面”？ “这个题目太大了，其实盯着国家政策就应该看出苗头，新能源、新技术永远都有前途。比如高效能电池应用，比如电动车未来的发展，比如光伏发电的技术突破，还有风能电能储备方面的技术等等”。 菜一道道上来，成林特意要来一盆面条，在三个美女的惊异目光里吃了个干净，刘扬笑着说 “真是个饭桶。” 第27章 调研 张燕和老关的事，办案的人起初感觉奇怪：律师是被害方提供的，请求轻判乃至缓刑的也是受害方。 张燕认罪，老关自始至终一点口供都没有，但是事实是人家丢失的孩子成了你自己的，这事你老关认不认头都已经不重要。 法院考虑张燕老关都是七十多的人，最终依法判处两人缓刑，这是周老爷子乐见的结果。 老四两口子等在法院门口，等着宣判结束迎接张燕老关两人。周卫国领着律师早已撤退，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看见老关，免得让他尴尬。 羁押几个月，老关走路有点困难，张燕精神状态还不错，两人搀扶着走向老四两口子，四个人相望默默无语，眼泪都在眼眶里转圈。老四过去搀扶着老关，慢慢上车回家。 经历这件事，老关、老四心里都有心结，都有无法言说的痛。或许时间是最好的药，能治愈他们内心的创伤。 周老爷子知道结果心情不错，老关说不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了。虽然儿子被拐走，但是最终找了回来，这个角度来看他是胜利者。 当年老关跟着严峻，严峻跟着谁不是秘密，这样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 不管是谁当初决定报复自己，老关被判刑，消息肯定能传递过去，他们没有压力？余生难安是必然。 老四现在背负的包袱，也不会轻易去认儿子 ，这样情况老爷子也知道，不在这一时让成林回家，再等等合适机会也不迟，反正自己随时都可以知道成林的情况。 成林正在陪着电力设计院的工程师们勘察地形。刘师叔这次也跟着设计院过来，对云州现状摸底，顺便看看侄女的工作环境。 他翻看了市区中小国企搬迁改造方案，看了云州汽车贸易城的施工现场，了解了云州重工上市的进展，对刘扬的工作极为满意。 刘师叔和刘扬私下跟成林见了面，就云州未来的发展交换了意见。这是成林要求的，他跟刘扬的关系，目前云州官场没人知道，这对成林是一种保护，因为现在不是他走出来的时候。 刘扬到云州后三把火烧过，暂时沉寂下来，不停的到区县调研，摸清各区县发展的情况，为明年政府工作报告储备素材。 云州北部是陵县，石膏储藏量丰富，境内大大小小石膏矿众多，最大的两个掌握在禹大伟书记小舅子胡庆手里。今年陵县安全事故频发，胡庆的矿每次都在列。刘扬陵县考察石膏矿发现，安全生产措施虚设，大面积违规采挖，她要求随行安监局长切实落实安全生产的一系列规定，该关停要坚决关停，该整顿整顿，不能带病。 胡庆有一个矿在整顿之列，他根本不当个事，他眼里刘扬这种空降兵没有根基，政令能出市政府已经给她面子了。即便你有背景，但是过江龙也未必斗得过坐地虎。现在妹夫是云州大掌柜，哪还轮到一个外来户发号施令？ 安监局长是禹书记提拔重用的，谁的话好使自然不用说。胡庆敢把安全生产当成耳旁风，别人自然效仿，谁上面还没有人？陵县大大小小的矿，市里的部长局长哪个没有点瓜瓜扯扯在里面？ 刘扬市长陵县一行做出的决定没人理睬，更滋长了胡庆一流的嚣张。美丽同志全程跟随，情况自然明白。胡庆她也了解，嚣张成了习惯，刘扬对这种无赖真是没有多大杀伤力。 刘扬不在乎外界的聒噪继续她的调研。 与陵县相接的是芝林县，以生产复合肥闻名，但是也是假冒伪劣复合肥最大的产地，已经被上级有关部门通令批评多次，历届县政府都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有gdp贡献，还是芝林财政的重要来源，谁会没事去动这个脓包。 刘扬来之前做过功课，现场看了还是有点触目惊心，她看向陪同调研的县委书记县长， “芝林的复合肥产业是县里的支柱产业，如果因为假冒伪劣产品，冲击了芝林复合肥产业健康发展，那样会对整个产业链造成毁灭性打击。只顾眼前利益，没有长远发展思维，这是短视行为。如果你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将向市委建议调整你们的工作。” 书记县长连忙表态，一定坚决打击假冒伪劣复合肥，对违规企业绝不留情。 刘扬似乎料到他们的表态 “行，我给你们三个月整顿时间，到时候我将邀请省电视台来采访，希望你们能经受住考验。” 其实她对假冒伪劣复合肥背后站着的人多少有点耳闻，据说宣传部领导在里面有利益勾连，她最后的话也是说给这些人听的。 刘扬在云州政坛没有根基是事实，但是她上面有资源啊。常委会上她不会跟禹大伟去争权，这是基本的政治素养，但是她可以把一个区域产业的商业荣誉，跟云州的城市荣誉捆绑在一起啊。这方面出了问题上面问责，板子肯定先打在禹书记头上，他能无动于衷？刘扬不信他没有动作。 刘扬真是高估了禹书记，他根本不在乎刘扬市长的表态，在他看来，云州所有的事情都要常委会一致过一遍，这方面自己尽在掌握，刘扬跳不出圈去。 趁着刘扬回京推动云州重工上市工作，美丽同志有了难得放松机会，便打电话约蒋光头和成林聚聚，蒋主任正在陪外地客商考察，抽不出时间，只剩下成林跟美丽同志 ，俩人一合计去老周羊汤馆喝羊汤。 现在是库区最清闲的时候，水果卖完了，玉米收割完了，防汛也没有多少事。成林也不到处乱跑，静下心老老实实读书，经济学院卢教授已经收他读博，卢教授是个严谨的人，课程、课题一点不能马虎。 美丽同志这段时间有点郁闷，跟着刘市长出去明显看出，几个县的头头脑脑并没有真正把刘市长的话听进去。 坐下来给成林舀了一碗羊汤，把最近的事跟成林说了一遍。 “不用担心，禹大伟在云州从副市长到市长到书记七年的时间，说他有根基也正常。你不能指望来了几个月的市长，有能力跟他掰掰手腕。这事不着急慢慢来。刘扬也不是个愣头青，她做事有自己的节奏。 云州人谁不知道，石膏矿背后是禹书记？假冒复合肥背后是宣传部蔡部长？ 刘市长敢去说话，从政治正确上已经占了先机。不怕胡庆之流嚣张，就怕他们闹得不够大。 刘市长也在等机会。 库区好几个去胡庆矿上打工的村民失踪了。” 美丽同志一直在听成林说话，成林突然刹车不说了她还纳闷 “失踪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喝汤吃饭。大姐你真是聪明的像一休。” 第28章 胡庆 “库区有村民在胡庆矿上打工出事？” 美丽同志想了半天没有领悟成林的用意，等到刘扬问她如何看待胡庆石膏矿安全事故的时候，美丽把成林的话转给了刘扬，刘扬听了美丽的话问了一句 “成林是干啥的？ “是在库区锻炼的选调生” “哦，知道了。” 美丽出去后刘扬给成林打了个电话 “库区有几个人出事了？” “刘姐，七个” “怎么处理的？” “每户赔了十二万。” “现在的公安方面谁可以信任？” 刘扬也想动胡庆，但是手里没有可靠的人是个问题。 “谁可以信任我也不知道，但是美丽姐的老爹，在公安系统工作二十一年才调到市政府的，他还没有退休，是不是让他发挥点余热？” 刘扬笑了 “你让美丽传话的时候，是不是早就惦记上她爹了？” “郑副秘书长只是退二线，距离退休早着呢，你让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去跟老太太跳广场舞，一个容易引起家庭纠纷，另外是不是浪费资源？” 刘扬笑了， “你等着你美丽姐找你算账。” “刘姐，做人要厚道，不能出卖革命同志”。 “不听你贫嘴了”。 美丽同志有点纳闷，市长中午的时候问她，她爹在忙啥？方便的话晚上去她爹家里吃饭。 美丽同志有点懵圈，她爹老长时间组织没人关心了。她爹这段时间还真迷上广场舞，听她妈妈咕噜，她爹跟一个退休女老师走得挺近乎，真是闲出来的毛病。 上次跟成林喝羊汤的时候，她还曾向成林抱怨，男人真不能让他闲下来，一闲下来就满肚子花花心思。当时成林还调侃老郑，体力好人老心不老，遭到美丽同志一顿呛白。 瞅了个空档，她给老爹打电话，把市长要去吃饭的事说了，老郑也不知道市长会有啥事找他。 既然市长来吃饭，那就得好好准备准备。 刘扬跟美丽一起到家的时候，老郑跟老伴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好菜。刘扬拿了两瓶没有标签的葡萄酒，让美丽打开一瓶，老郑是酒场混出来的，自然知道这一瓶酒比他的菜还值钱。 吃完饭老郑把刘扬请到书房，让美丽同志送来两杯茶，两个人在屋里关门谈了一个多小时，具体内容美丽一头雾水，只是送刘扬走的时候，美丽同志似乎看到她爹久违的斗志。 郑副秘书长在公安一线干了二十一年，现在云州公安系统有他一大帮徒弟，分布在刑警、治安方面，让他们去秘密干点事不是难事。老郑这些年在市政府不算得志，他的徒弟们卡在中层岗位上也难受，想进步也没有多少上层助力。 新来的市长眼下虽然势单力孤，但是将来未必就不会成气候。 死伤名单是成林提供的，调查起来不费事。胡庆这些年嚣张跋扈惯了，越界开采，超范围开采家常便饭。这次的七个人是去年出事的，在越界开采的时候与临近矿上发生打斗，对方人多势众，胡庆见一时斗不过对方，让手底下人直接扔了几包炸药过去，他这边七死五伤，对方也有六个被炸死。 对方矿主也不是善茬，他的关系在省里。 事发后原本他想报复胡庆，后来有个颇有能量的人出面，招呼他跟胡庆坐下来达成协议，各自负责自己方面死伤人员的安抚，一定不能把事情透露出去。 库区这边受伤的人已经无法继续去矿上打工，自然不会替胡庆保守秘密，死亡家里的调查也不难。很快关于胡庆矿上出事的调查的证据和资料，被美丽同志送到刘扬手里。 其中还包括胡庆暴力抢占他人石膏矿的证据，石膏矿上私藏多支五连发猎枪的证据。 如何动胡庆，刘扬还没有想好。 在云州范围内肯定阻力重重，她没有获胜把握。去京城或者省里找人处理消息泄露的可能太大，还容易把自己暴露。 给成林打了个电话，他正在悦南上课。看看快要四点了，约好晚上一起吃晚饭，刘扬拿上资料，让司机开车直奔悦南。司机小董是她自己带来的，是爷爷给他找的退役女武警，平时少言寡语。 悦南的冬天有点清冷，刘扬来的时候看过天气预报，可能有小雪。从小她就喜欢下雪天，雪花飘落的时候能让她格外放松和平静，仿佛世界也在那一刻停止。 刘扬在距离悦南大学不远的隆兴酒店开了个套间，提前让小董打包了几个菜，从车后备箱里拿了一瓶酒。 等成林到的时候，酒菜都已经摆上。成林跟刘扬小董打个招呼，低头看酒菜 “还是刘姐好，知道我在学校里吃饭油水少，过来犒劳犒劳我。” 刘扬笑笑说：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惨，我给张伊打过电话，你这几天去她那里蹭吃蹭喝好几顿，难不成你张伊姐让你吃糠咽菜了？” 成林被戳穿也没有争辩，脱去棉外套洗把手坐下，拿起酒瓶给刘扬倒上，又想给小董倒点，小董坚决不喝就作罢。 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看向刘扬 “刘姐，咋就突然跑到悦南了？” “先喝酒吃饭，有事找你商量。” 小董飞快吃了点东西回自己房间，成林跟刘扬一边喝酒一边聊起胡庆的事。资料准备好了如何处理？成林拿起档案袋看了看，有纸质的还有存在u盘里面的电子版。 “刘姐打算怎么处理？” “还没有想好，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付胡庆这人不能心软，不能拿他跟禹大伟进行利益交换，下手就要狠 ，他干的事吃不上枪子也差不多，这样骄横跋扈的人留着都是祸害。在省内举报，有可能会被禹大伟公关掩盖掉。放到网上吧，那样的影响力更大，禹大伟压不下去。 某涯和某浪都可以，这事我找人去做，你不用管了，只当你不知情。无论啥时候，都别说漏嘴，把自己搅进来。” 成林处理事情时候的冷静和果断，确实与他的年龄不相符，刘扬看着成林自信的样子有点发呆…… 第29章 善后 胡庆一夜爆红。 众多网民都在问： “胡庆为啥这么牛？他的后面保护伞是谁？” 很快有好事者把禹大伟同志挖掘出来，“果不其然”成了网民的共同感受。 没有丝毫犹豫，由省市安监、公安、纪委组成的调查组进驻陵县。网上爆出的胡庆违规事件，所有证据搜集、涉及人员调查，基本上跟公安路子是一致的，有个厅里来的老公安甚至私下怀疑，对胡庆的调查是公安内部人干的。 胡庆被抓走，没有多久开始地震： 临近矿主也被抓走 陵县一把二把手落马 公安一正两副局长落马 安监局长落马 云州公安副局长落马 云州安监局长落马 省安监局副局长落马 …… 胡庆事件引起的风波，还在蔓延，下一个谁会进去？ 刘扬毫不理会外界的聒噪，继续在云东县调研。 云东是辣椒种植大县，品种多产量高。这些年县里围绕着辣椒做文章，先后引进深加工企业十六家，各种辣椒制品行销全国。 当初跟成林探讨云州发展问题的时候，成林点名的云达食品公司，经营管理规范，成林认为可以培育成上市公司。 刘扬从车间到生产线，到销售网络建设都看了看，也觉着有上市的潜质。随后召开的企业座谈会上，云达老总也表露出期望企业上市融资的念头。 刘扬最后总结发言时着重强调了品牌意识、质量意识和市场意识，这是企业立足的根本。 对当地政府这些年的努力给予赞赏，并对当地依托辣椒制品做大做强提出了期望。 对云达上市的工作表示支持，市金融办将全力辅佐企业，尽早完成股份制改制。 结束云东调研，刘扬回云州的路上，接到禹大伟书记的电话。 禹大伟思来想去，不知道胡庆惹了哪路神仙，招来如此横祸。胡庆不把刘扬放在眼里，刘扬出手收拾他，这种可能性他认为不大。刘扬刚来几个月，人都不认识几个，谁会帮她？单凭刘扬根本不可能布下这个局。 另一个方面，他还停留在传统思维上，认为是有人要借搞掉胡庆，顺便把自己也拉下水，全然不顾胡庆已经成了当地社会发展的一颗毒瘤。 昨天省纪委黑脸包公已经找过禹大伟，进行戒勉谈话，让他管好自己人，管好身边的人。虽然这次胡庆的事牵扯不到自己，但是也幸亏胡庆嘴硬，没有把他妹子咬出来，不然禹书记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刘扬差不多能猜到禹大伟找她的意图，无非是收拾乱摊子。这事她跟成林昨晚讨论过，成林的想法跟她一致。 禹大伟的书记生涯不会有太多时间了。胡庆的事影响面太大，即便你禹大伟两袖清风廉洁奉公，省里也不会让你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云州胡庆这件事的背锅侠只能是你禹大伟，替舅子背锅义不容辞。 因此利用禹大伟还是书记的机会，把陵县官场彻底肃清是一件好事。 禹大伟确实是想跟刘扬交流一下，如何化解目前危机。刘扬直接给出建议： 第一、成立禹书记挂帅的陵县矿山整治领导小组，彻查矿山管理的腐败、不作为行为。 第二、对违法占用的矿山，依法收归国有。 第三、对屡次整改安全生产依然不过关的，给予封停处理。 第四、对围绕矿山的黑恶势力坚决打击。 第五、尽早讨论陵县的人事安排，同时从市局选拔优秀人才任职陵县，重整陵县公安队伍的战斗力。 第六、陵县发改委深入摸底，探讨组建国有资本控制下的矿山的可能。 第七、对禹书记领导的矿山整治工作，宣传部门要大力宣传，让百姓看到政府的努力和决心。 禹大伟听完刘扬的建议，感觉甚好，比自己想的还全面，充分考虑了自己的处境，这确实是自己挽回影响的机会。刘扬对人事安排也要求不高，直接要了陵县公安局长和一名副局长，剩下政府、县委人选不再插手。 老大老二达成共识，这事基本就定了，很快云州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陵县人事调整，书记县长到位，公安局长由市局选派，老郑的两个徒弟奔赴陵县任职。 由禹书记亲自挂帅的整治工作小组进驻陵县，调动安监局、公安局力量，对陵县矿山进行大规模整治，涉及人命的几个矿洞被收归国有。一时间通过电视台，百姓看到的都是禹书记奔赴井下调研，指挥矿山封停的画面。 有人不认识禹书记，指着电视问这是谁啊？ 这是胡庆的妹夫！怪不得呢，前面舅子捞钱，后面妹夫过来给他擦屁股。 赶在春节前禹大伟书记的整治工作结束，陵县国资委联合云州国投集团，合资成立陵县荣发矿业集团，接手胡庆的矿以及周边几个较大的矿，剩下的产量低安全生产不达标的矿山予以关停。至此，围绕陵县矿山的各种势力土崩瓦解。 芝林县复合肥产业整改在胡庆被抓走后明显提速。谁都不是糊涂蛋，胡庆倒台的背后，谁在推动？如果说没有刘扬参与，鬼都不信。 这种霹雳手段也让假冒复合肥背后的人胆颤，如果再继续下去，下一步倒霉的就是自己。 于是在矿山整治开始不久，芝林县的整治工作已经收尾，全县关停复合肥生产厂家二十一家，原来质量好信誉优的生产企业，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扶持。 刘扬收到整治报告，对来汇报工作的书记县长给予表扬，同时对下一步国有资本，能否在复合肥发展中发挥作用进行了探讨。 随着春节的临近，周老爷子也在纠结，是不是应该让成林认亲，跟大家一起过节？老四两口子至今还没有走出与老关张燕的感情纠葛，这无疑让老爷子想阖家团圆的计划受挫。 成林这几天都在悦南，给老三买了个新手机，买了一大堆云州悦南出产的好吃的，打包发往西疆。给老二买了手机一个，从里到外衣服两套，几条好烟，装车直奔云州。 今年过节他跟老二合计过，不去马文姐家了，就他俩两人一起过节，自由自在也挺好。 车到老二租房的楼下，成林喊老二下来，车里有张伊姐准备的年货，马文姐准备的年货，还有成林单位发的年货，两个人忙活了三趟才搬利索。 老二打开成林给他买的东西，看到新款手机像孩子般惊喜 “哥，这个手机太漂亮了。” “我看着这个估计你和老三都会喜欢，一人给你们买了一个，老三那个还要几天能到。那边包里是你过年的衣服，穿穿试试，不合适再去换。” “哥，你自己的新衣服呢”？ 成林呆了一下 “也对哈，我的咋忘了呢？” “哈哈，等着再买。” 成林想起一句歌词“投入的笑一次，忘了自己”。 第30章 礼物 年关近了，大街上年的味道越来越浓。坐在车里看着福利院大牌子，成林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时候，他领着老二、老三放鞭的光景。李妈妈、马爸爸、马文姐看护着更小的弟弟妹妹站在边上，他跟老二老三去点燃挂在树上的鞭炮，鞭炮声响起，弟弟妹妹们的惊叫声、笑声、鞭炮声交集在一起，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 如今李妈妈、马爸爸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再没人看着他，领着老二老三和弟弟妹妹们一起快乐的喊叫了。自从李妈妈去世，他再也没有勇气走进福利院。心情不好难过的时候，一个人跑到福利院北边的山上，远远的看看曾经住过的地方，曾经奔跑过的小路，心情就慢慢平静下来。 今天他买了许多过年的礼物，来送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他宁愿让老二一趟趟往里搬，也不愿进去，他怕自己承受不住而失态。 老二理解成林的心情，把东西搬完上车，轻声说 “走吧，哥”。” 成林没言语，启动车缓缓驶过福利院门口。 把老二送到单位，成林正盘算去商场给自己买点过年的衣服，忽然接到张伊姐电话 “你能不能来一趟悦南？” “有事吗，张伊姐？” “嗯，你来一趟吧。” “好的，姐”。 拐到边上的加油站加满油，成林直奔悦南。 晟睿置业公司的新办公地方，已经搬到新建的售楼处的二楼。眼下项目的土方工程已经完成，考虑冬季施工需要加防冻剂，有的购房者忌讳，因此原定的基础混凝土浇筑暂停，建筑公司提前放假，等过年温度起来再施工。 售楼处还未对外开放，宽大的大厅里空调在努力抵抗着冬天的冷酷。 张伊姐和小梅、马文姐坐在沙发上，成林进来问小梅 “小梅姐不是已经回京了，咋又回来了呢？” “回去办点事，回来给你带了些过年的礼物。” 小梅笑着说。 “给我？，那多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礼物给小梅姐呢。” “客气啥呢，我只给你带了些京城的特产，过年拿来凑凑气氛。” 小梅姐边上有三个纸箱。她拉开第一个纸箱，里面是京城特产驴打滚、绿豆糕、福字饼、禄字饼、寿字饼、喜字饼、太师饼、椒盐饼、枣花酥、萨其玛、果脯、 茯苓夹饼等等，满满一箱子。 第二个纸箱里面是真空包装的十只烤鸭。第三个纸箱子里面有两套西服，牌子成林知道，一套西服顶他半年工资，另外还有一件黑色羽绒服，牌子成林都没有见过，还有五件衬衣，三个羊绒衫。 成林有点懵圈， “小梅姐，这些礼物我一年工资都买不了，你给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没有办法收啊”。 “成林，咱们置业公司有年终奖，你没有，难道我们不能给你买点礼物？对吧？你也别矫情，这点东西跟你给公司的贡献相比，份量就差远了。” 成林将信将疑的看看马文姐和张伊姐 “姐，小梅姐说的是真的还是骗我的”？ 马文姐笑着说 “小梅姐说的对，你拿着吧，别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爷们。” “那好，小梅姐，东西归我了哈，我说了算了哈。” “对啊，归你了” 成林过去把纸箱子里面的糕点和烤鸭摆成五堆，对马文姐说 “马文姐，这些给胖胖的，你拿回去。” “张伊姐，这些是给老师的，你帮我捎回去。另外张伊姐，你等会帮我把这堆发快递给老三捎去，地址等我发给你，运费你赞助哈”。 “剩下两堆我留给老二和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尝尝。” 小梅问了一句 “你的呢？” “我？对，还有我自己哈，我跟老二一起尝尝就行了。” 成林拿起西服比划一下，对马文姐说 “马文姐，西服、衬衣和羊绒衫我姐夫应该也能穿，你捎给他一套。” “张伊姐，衬衣、羊绒衫你给老师捎回去，他也可以穿。” 小梅有点心堵，礼物成林每个人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她忍住难受，对成林说： “咱们置业公司今年虽然没有开始销售，我跟张伊姐合计过，拿出五万块钱以你的名义赞助云州福利院，你看同意不同意？” 成林看看张伊姐，张伊姐点点头。 成林收起笑容，郑重的说 “谢谢小梅姐，不要以我的名义，请你让马文姐用李妈妈的名义去赞助，这样更有意义。” 张伊姐知道底细，她举手赞成，马文姐谢过小梅后，对成林说： “老二给我打电话了，你买了东西已经送过去了吧。” “嗯，送了一点。” “为啥还不敢进去，弟弟妹妹都想你这个大哥了，回去找点时间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成林点点头。 小梅是坐自己的车回京的，一路走一路哭，她想不出成林这些年是如何挨过生活的种种磨难长大成人的，谁把他培养的这么善良，有好东西先想到别人，从来不考虑自己 ？ 礼物是周老爷子安排她给成林的。 回去吃饭的时候，小梅讲述了成林把东西每个人都分了，唯独忘了自己的事，周老爷子老泪纵横，满座的人也都心里不舒服。老大周卫国劝父亲道： “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你的孙子这么善良，这么优秀，他没有给咱们老周家丢脸。 让他回来的时间不能再拖了，过了年找个时间，直接跟他说明，不能再让他感到孤单无助，要让他早点知道我们这一大帮子人都在等着他。” 老爷子止住眼泪，点点头： “我高兴，能找回这么好的孙子，就是老天爷给咱们老周家最好的礼物。他回来的时间，老大跟妹妹们商量商量，定下了就抓紧时间办，我想听他叫我爷爷。” 成林不知道千里之外还有人在为他的善良流泪，他告别马文姐和张伊姐，装上东西准备回云州，刘扬的电话过来了。 “你在云州还是悦南”？ “刘姐，我在悦南，刚准备回云州” “先别回去了，先来隆兴酒店吧。” 成林应了一声直奔隆兴酒店。 刘扬准备下午坐飞机回京过年，司机小董是冀省人，她家距离机场太远，刘扬让她坐火车提前走了。 成林赶到隆兴酒店，刘扬已经准备好饭菜，因为下午坐飞机，俩人没喝酒直接吃饭。 “你过年跟谁过？”刘扬问成林。 “我和老二一起过” “我让你美丽姐给你准备的烟酒，她会打电话给你。” “谢谢刘姐。” “跟我别那么客气，有点假哈。你过年没事吧？” “没事，你有事就说” “我初四回来，具体时间我短信告诉你，你开车去机场接我” “行，只是我的车不够档次，需要委屈你了。” “你真假” 刘扬白了成林一眼 “哈哈，好吧，算我多心了” 吃完饭把刘扬送到机场，成林掉头就往云州走，美丽姐的电话这时候进来了 “你在哪？成林” “我在往云州走，有事吗，姐” “刘市长让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前天我给她算了一卦，她觉着我算得准，给我的卦钱。” “你就胡说吧，说你是神棍，你还拽上了。回来给我电话，不跟神棍胡扯了”。 挂上电话，成林往云州走，他不知道，云州还有人在等着他。 第31章 意难平 悦云高速上，成林在飞驰，他不知道有一对老夫妻，从晋东一路赶过来，也在悦云高速上飞奔 。 刚过收费站，美丽姐再次确认了成林的位置，约好了在老二家楼下会面。美丽姐比成林早到一会，成林到了的时候，她正站在车旁张望。 见成林的车过来，她打开后备箱，招呼成林过去搬东西，一箱烟两箱酒。 成林撕开装酒的纸箱子，里面是没有标签的葡萄酒，成林拿出四瓶放回美丽姐的车上，又撕开装烟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四条烟，跟美丽姐说 “这点捎回去给郑秘书长，别嫌弃啊” 美丽姐没想到成林会这样做。 “郑秘书长都退二线了，也不值得你这样巴结了吧？” “秘书长退二线了，她闺女还在一线，我不是曲线巴结姐姐你吗？” 美丽姐让成林的话逗笑了 “说了半天巴结的是我啊，不用这样，你告诉我你咋认识刘市长的就行”。 “这个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听你瞎忽”。 “好吧，我想想怎样才能忽悠你”。 “算了，我坦白，刘市长是我师叔的侄女，她没来云州之前我就认识她。你去跟着她是我推荐的，包括蒋主任当书记。这话就跟你自己说，传出去就是你泄密。” “满意啦？” 美丽姐有点狐疑， “就这？” “嗯呢” “好吧，这次说的靠谱，暂时相信你了。你不用担心，话到我这就到头了。” “行，就这么说定了。” 老二还没有下班，成林来回搬了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上去，看看老二买的菜，成林开始做饭。 老四两口子在家不可能过好年，以前不知道儿子还活着，如今已经见过面，知道儿子一切都好，虽然放心，但是过年不能一起过，终究是残酷的。想想老关的事，两口子还是胆怯，不敢硬上门认亲，就怕影响了儿子的前途。 老四跟老关还在赌气，他恨老关，又心痛老关，这个自己叫了快五十年的爹，原来是割裂自己亲情的刽子手。如今还背着个缓刑，让老四想认自己儿子都觉着丢脸。 关键是老关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还以为自己在执行命令，真是愚忠透顶。 这次两人从晋东出来，提前跟张燕说了，叫了五十年的妈，虽然没有生育之恩，但是有养育之情。把过年的东西都给老关两口子准备齐全，老四就合计来云州，哪怕给儿子包顿饺子也能稍稍心安。 到了云州，找了个租房中介短租了一套房，又让中介帮忙找个跑腿的，看着给的钱合适，中介胸脯一拍：“大哥，我给你跑退送，绝不会耽误你的事。 到了房间略做清理，两人直奔附近超市，叮叮当当买了一堆过年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儿子住在哪里，好在老四知道成林的电话，成林的住处等跑腿的自己去问吧。 难得有个假期，成林跟老二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两人还在合计中午吃啥呢，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请问是成林先生吗？” 成林应了一声。 “您有一份午餐外送，请问您住在哪里，我将在十一点按时送到。” 成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咋回事，咋还有送上门的午餐，谁安排的？想想自己周边这些人，不管谁干的都会言语一声。这是何方大侠，能给自己准备过年的午饭？ 跟老二合计半天没有头绪，只好等着跑腿的人上门再问问。 差五分钟十一点，午餐送到，六个菜一盆米饭：酱香排骨、四喜丸子、清蒸鲈鱼、油焖大虾、辣椒炒鸡、西红柿炖牛腩。 问了跑腿的啥也不说，只是告诉成林，晚上还有饺子。成林给了跑腿的一盒烟，想套出点线索出来。跑腿的一脸苦笑： “兄弟，我啥也不知道，我只是跑腿的。” 成林看看饭菜，不像是饭店做的，应该自己在家里做的送过来的。不管是谁吧，早晚会知道，做了好事的人也会过来向自己解释。 成林拿了一条烟一瓶酒给跑腿的说： “麻烦你把这个给做饭的，就说我谢谢他。” 这活跑腿的接受，拿了人家一盒好烟都几十块钱，帮忙跑个腿都是小事。 等跑腿的把烟酒送给老四，两口子问了跑腿的半天，知道他没有透露自己的情况才安心。老四点上成林送的烟，跟老伴两个慢慢的品品成林送的酒，酒香和着泪水，幸福甜蜜。 天不亮起来忙活，总算能让儿子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虽然暂时不能相认，两口子仿佛能听到儿子的呼吸声，这就够了，跟儿子能同在一个城市里，这是过去二十六年都未曾敢想过的美事，老四两口子满足了。 下午两人继续忙活包饺子。 成林跟老二这年过得悠闲，每天有人投喂。到了初三晚上，成林告诉跑腿的，不用送饭了，老二要开始值班，自己要去悦南拜年接机，家里没人了。 老四两口子忙活了三天，满足感爆棚，听说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两人抱头大笑。虽然房租交了一个月，初四两个人休整一天，把房子收拾利索退掉，开车直奔京城，那里还有自己的亲爹，去认认门拜年是必须的。 老四两口子快快乐乐去京城了，倒是让成林意难平，吃了人家三天饭，连是谁送的都不知道，这事太蹊跷。 接下来成林要去悦南拜年，留给他纠结的时间不多了。 初四一大早成林就到了悦南，先去导师家里拜年，郭家补酒搬了四坛子，又装了两条烟给导师。张伊姐也在，一块拜了年不用跑两家了。 从导师家里出来直奔马文姐家里，只有胖胖和马文姐在家，给胖胖包了个红包，给姐夫两条烟，给马文姐一套化妆品。跟马文姐聊了半个小时，就出门开车奔机场。刘扬的飞机是上午十点五十到达，成林需要提前半个小时到位。 飞机晚点半个小时才抵达，成林远远的看见刘扬，头发挽在头上，修身的棕色呢子大衣，亭亭玉立，像一个美丽的公主。 第32章 拜年 老四并不熟悉进京的路线，好在有地图软件，只是需要花钱使用，大过年的老四也不在乎几十块钱，一路导航赶在旁晚办理好进京证，进了城区才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老爷子住在哪里。 给大哥周卫国打过电话，在地图软件上定好位继续赶路。老爷子听说老四来了，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赶快给他们打电话，今晚都过来聚聚，老四第一次登门。” 回头吩咐保姆今晚多做好菜，按照最高标准准备，饭晚点不怕，老四过来还要个把小时，他们那几家子过来也需要差不多时间。 老大周卫国全家先过来，他们距离老爷子近。老爷子吩咐道： “去把那坛子好酒拿过来，今晚我也喝一杯。” 虽然有地图软件，因为第一次来路况陌生，老四还是跑错几个地方，赶在快七点了到了老爷子门口，而其他几家已经提前全部到齐。 老大周卫国领着全家人在门口迎接老四两口子。虽然大部分人上次在悦南已经见过，老四两口子还是有点拘谨。挨个跟哥哥姐姐们问好后，给小孩子们发了红包。在大家簇拥下进门，老爷子端坐在正屋椅子上，正在抹眼泪。 老四两口子进门就跪在老爷子跟前，长跪不起。 “爹，我俩回家了。” 老爷子第一次听到老四两口子叫自己爹，眼泪止不住，答应一声，让老大搀扶着走到老四两口子跟前，摸摸小儿子的头，拍拍儿媳妇的肩膀， “都起来吧，你们终于回来了，五十年了第一次叫我爹，第一次进这个家门我高兴，人老了，眼窝浅，控制不住眼泪了。” 老四两口子起来落座，周卫平拿热毛巾给老爷子擦把脸。饭菜也都上桌了，二十多人围成一大圈，周卫国让老四两口子挨着老爷子坐，拿起酒给老爷子倒了一杯，又给老四两口子倒上，又把坛子给老伴让她给大家倒酒，小梅在边上拿过坛子跟大家把酒倒满。 大家都看着老爷子等着他说话，老爷子端起酒： “老四两口子今天回来了，还差成林一个人了，今年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回来，那样咱们老周家就算大团圆了。喝了这杯酒，大家提前庆祝一下。” 饭热热闹闹吃完，老爷子让老四两口子跟他去书房。老四详细说了他俩在云州给成林做了三天饭，老爷子听完心情大悦，听到成林不知道谁送饭就回了一瓶酒一条烟的事，老爷子更高兴，孙子善良又大方，真得感谢这些年抚养、教育他的人。 成林给刘扬拜过年，把她的行李箱装到车上，开车往悦南市区走。 “刘姐，先去哪？” “先到隆兴酒店住下，我提前订了房间，歇会再说。” 到了酒店已经快一点了，成林出去打包饭菜，回来两人简单吃过午饭。 “下午你开车陪我去给几位大佬拜年，礼品美丽已经安排人送到酒店的服务台，等会你去装车上。省委家属区你知道怎么走吗？” 成林想了想， “是不是在怡泉山那边？” “对，从隆兴过去不太远。” “知道了，刘姐。” 成林出去装车，刘扬简单梳洗打扮一下。礼品是云州有名的锡镶茶具。据说云州锡镶茶具是从清朝开始，已有一百多年历史，工序复杂，造型精美。成林读大学时去厂子参观过，对工艺流程不陌生。 锡合金冶炼、铸制、锻打、镂雕、焊接成各种图案之后，再镶嵌于紫砂茶具或茶花具之上，壶盖图案为五（蝠）福捧寿、喜鹊登梅之类，壶盖中间的气孔是专用光绪铜币压铸上去的，壶身图案多为苍龙戏珠、龙凤呈祥、松鹤延年等。 这些年厂子不景气，停产多时了。刘扬来云州上任后，特意去调研两天，最后企业改制搬迁到开发区，云州国投集团占百分之四十股份，管理层加上职工占股百分之四十，余下百分之二十是银行债转股，通过改制企业重燃生机。 刘扬拜年第一家是省里老大，把东西递给刘扬，成林回车上坐着等，半个小时左右结束。刘扬赶赴第二家组织部老大家，半个小时后有点意外的是刘扬出来，还搬了两个纸箱，成林见状赶紧过去接过来装到车上，送刘扬出来的中年妇女看了成林一眼诧异问刘扬： “你的秘书？” 还未等刘扬说话，中年妇女又仔细打量了成林 “小伙子，你姓周吗？” 成林走过来尊敬的说 “阿姨您好，我姓成，不姓周。” “噢哦，那是我看错了，不过你跟周老爷子真像。” 刘扬听到后也重新打量成林 “刘姨，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上车后刘扬又打量成林，越看越觉得刘姨的直觉有道理。 “有没有人说你像谁的”？ 成林这些年早就习惯别人这么说了， “有啊，好多呢，我还抽了两次血去比对dna过呢。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说完成林笑笑。 下午俩人跑了五家，刘扬扒拉一下，除了不在悦南过年的大佬，重要的基本都跑完了，剩下的只能电话拜年了。 回到隆兴酒店，刘扬打了几个电话，回头对成林说 “晚上还要陪我迎接一场恶战。财政厅的老爷们要好好伺候，今年上半年有专项资金需要他们及时到位，伺候不好拨款减半，这事不能马虎。” 成林笑笑说： “这些老爷们又准备羞辱咱们了，” 刘扬认真的看看成林， “今晚别大意，他们预算处和综合处两个处长是女的，火力猛都很 ，号称酒瓶不倒人不倒。副厅长晁光头倒不可怕，他的酒量只有三四两，但是他狡猾，轻易不端杯，他平时指望两个处长开路。只要拿下两个处长，他基本没有战斗力。眼下财政厅厅长空缺，晁光头说了算。” 成林知道，但凡一个女的敢真酒桌上说话，酒量基本都是七八两起步，真不能低估她们的实力。” 六点半成林跟着刘扬，迎来晁厅长和他的三个女处长，这超出了他跟刘扬预估的火力，看来真的硬着头皮上了。 晁厅长不到五十岁样子，头顶比成林原来主任老蒋还光亮。彼此寒暄拜年后落座。光头厅长特意介绍了那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她是新来的计划处处长。 刘扬跟女处长握手寒暄过后，扭头跟光头厅长商量酒怎么喝。厅长一看刘扬就两人，自己这边优势明显，就直接表态： “今晚上前两杯规定动作，第一杯刘市长致欢迎辞，第二杯我致答谢辞，然后就是自选动作。你们赢了全额1600万马上到位，如果你们输了减半，咋样？ 刘扬废话不说 “成交”。 第33章 吃得消 今晚刘扬特意选了二两的酒杯。省的来回倒酒麻烦。 第一杯，刘扬致欢迎辞，厅长也没有犹豫，大家动作一致一口闷。 第二杯，厅长致答谢辞，成林原本以为两句话完事，晁厅长一口气说了五分钟，从国际局势到国内宏观政策，再到个人家庭幸福，一路丝滑，竟然让人找不出破绽。成林怀疑他在发功，把第一杯酒的酒气逼出来，这杯酒没有任何疑问，大家一口闷。 第三杯，刘扬端着酒对厅长说，现在这个咱们在座的里面，厅长是老大哥，各位弟弟妹妹一起敬厅长身体安康早日心想事成，好不好？ 这敬酒辞厅长爱听，他也在积极谋划转正更上层楼。奈何酒量一般，正在想如何蒙混过关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副省长的电话，厅长给刘扬看看，拿着手机出了包厢，不多会回来，跟刘扬嘀咕一阵说， “你们继续哈，咱们定的输赢规则还有效啊。” 众人把厅长送走，回来继续坐下，已经没有厅长在的时候那么剑拔弩张。 刘扬看看三位处长， “咱们继续喝酒还是换个战场？” 看着三位处长疑惑的眼神，刘扬说 “楼上有spa，咱们四位女同胞去消消酒？” 众女欢呼，谁愿意拼酒，出来放松才是主要的。杯中酒解决就把酒撤下，简单吃了点主食就转移战场。 原本打算恶战的局面，霎那间土崩瓦解。成林自己回到刘扬开的房间，简单冲个澡等着，不知是否需要他开车送处长们回家。 正在椅子上迷糊的成林，听到电话响，一看是刘扬打来的，赶快接听，刘扬的声音有点慌张： “成林，快到十六楼来。” 成林感觉不好，撒腿冲到电梯间恰好有电梯上来，不到三分钟成林赶到十六楼。 这里是酒店的洗浴娱乐中心，刘扬及三个处长前面有三个男的挡路，不让她们走，显然是见色起歹意。 成林强行拨开三个人挡着的楼道走过去，站在刘扬身前，护住四个美女 “刘姐，咋了？” “他们过来要电话号码，不给他们不让走。” 成林看到三个人中领头的是个留着杀马特头型的混混，他走过去附在他耳边说 “哥哥，里面有两个美女老公是公安厅的，你真想惹她们？” 杀马特质疑的眼神看看成林， “真的！美女有的是，哥哥何必惹这样的麻烦？” 杀马特看看四个美女，又看看成林，虽然不太信，但是万一呢？踢到铁板上就没有意思了。 他拍拍成林肩膀点点头，跟边上两个跟班耳语一声，就把楼道一侧通道让了出来。 成林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一边给他竖大拇指，一边示意刘扬她们快点走。边上看眼的悻悻然无趣的样子散开。 一点小波折，成林笑着陪四个美女上了电梯，看大家还有点消沉，开玩笑道： “姐姐们长得太美了，出门满街都是追求者。” 刘扬知道成林在胡说八道，就问他刚才跟杀马特说啥了，成林继续胡说道： “我说这四个美女都是我的，你敢跟我抢，我给你三个把头拧下来。” 刘扬打了成林一把，笑了起来，三个处长也轻松起来，眼光都看向成林 “弟弟，我们四个美女你吃得消吗？” 成林举手投降，学着口吃的语调说 “姐…姐，吃…吃…吃得消。” 三个处长过来捶成林，刚才的小惊吓烟消云散。 陪着刘扬把三个处长一个个送回家，回到酒店已经快一点了。 在大堂开了刘扬斜对面的房间，俩人上楼。电梯上刘扬又问成林跟杀马特说啥了，成林笑笑说， “我说那个最漂亮的是我的，剩下的你随便，混混说漂亮的让你抢走了，剩下谁要？算了，不要了，赶快走吧。” 刘扬看成林又在满嘴跑火车，笑着捶打他 “让你胡说八道。” “刘姐，小董啥时候回来？” “初六吧，咋了？” “平时你边上还真得有一两个小董这样的，遇到事还能抵挡一阵。” 刘扬看看成林 “我听美丽说你不是挺能打的吗？” 成林笑笑说 “美丽姐替我吹牛呢。我不能打但是抗揍”。 回到酒店房间，成林还在想刚才的事，是不是应该让小董找几个退役战友过来，张伊姐马文姐以后出门，是应该有点预防，她们现在出头露面机会多，风险也大，这事要提前计划一下。 夜里悦南下了一场大雪。 成林早上起来收拾利索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近处的楼都在白雪覆盖下，整个城市好像安静下来，让他迷恋这一刻的时光。 小时候跟老二老三一起，领着弟弟妹妹们一起打雪仗的画面浮现脑海，唉，再也回不去了。 电话响起来，是老三的电话 “大哥，过年好”！ “过年好，老三！” “大哥，你寄过来的东西收到了，谢谢大哥，这手机真好看，我喜欢。” 老三在电话那边兴奋的说。 “我还以为你没收到呢？” 成林是有点意外，现在快递速度真可以。 “我前几天都在边境巡逻，今天才回到基地营房，东西是昨晚送过来的。” “身体好吧，老三。” “大哥，我身体棒棒的，嘛事没有，能吃能睡，你不用担心。” 成林三年没看见老三了，真有点想他了。 “那就好，一定注意安全，需要啥给哥打电话，我给你寄过去。” “好的哥，知道了。” 老三比成林小五岁，从小读书不行，但是喜欢舞刀弄棒，他们三个人一起跟马爸爸练拳，老三的悟性最好。职业学校毕业后直接参军去了边防一线，不知道他胖了？还是廋了？ 成林还在乱想的时候，刘扬过来敲门， “给谁打电话呢，一直占线。” “老三来电话拜年，聊了几句。” 成林刚才在屋里抽烟，他担心刘扬讨厌烟味，过去把窗户开了个缝，让烟味快点消散。 “别忙活了，到我屋里吧，帮我看看他们起草的政府报告。” 云州人代会马上就要召开，刘扬也将经过选举，正式成为云州市长。虽然政府报告没有多少人在意，但是最精华部分，还会让代表们有所期待，比如高铁……。 第34章 政府报告 云州在禹大伟担任市长几年，发展乏善可陈，并没有多少亮点。刘扬来了几个月，虽然时间短，但是变化明显。 小商品批发市场的问题解决了，翁四海卷款逃跑引起的社会不安定因素消除了。 停滞不前的云州重工上市问题，已经得到妥善处理，预计今年下半年有望敲钟上市。 盘踞在陵县的胡庆一帮吸血鬼被清除，陵县的发展有了起色。 芝林县复合肥产业也在往正常方向发展。 这些只是个开始，今年云州还将迎来几个重量级项目启动。 鱼山管理区能源基地建设，环评已经启动，今年顺利的话，应该能通过发改委的审批。 悦南经云州到林州的高铁，今年将是云州和省里的重点项目，省里正在努力推进，今年一季度路况勘测设计应该能完成。 刘扬在政府内部也成立了一个推进小组，由分管交通副市长牵头，会同交通局、市发改委、环保局，针对云州施工需要解决的问题提前谋划。 如果高铁获批，将有一百三十公里经过云州地盘，云州两县两区将进入高铁时代。 云州政府的笔杆子们拿出的政府报告中规中矩，没有亮点槽点也不多。刘扬只需要将今年谋划的几个项目并入就行。 成林看来，政府报告应该像啤酒，你得多少有点泡沫鼓舞人心。刘扬也赞同这个观点，你自己都不自信，别人如何信任你？ 把几个重点项目推进加到报告里面，报告的骨架就立体起来。其他的民生方面的，刘扬还在摸底调研，不急于发声，可以暂时沿用原来的说法。 市域内高速公路网的建设，上半年也要规划论证，这个不能拖。 两个人饿着肚子讨论了半天，总算把报告研究差不多。正在合计去哪吃饭的时候，张伊姐来电话，问成林在哪，回云州了没有？ 合上电话，成林笑着对刘扬说 “刘姐，午饭有人管了” “张伊要请客？” “嗯呢，她今天没事，请咱们去她家里吃饭。” “要不要准备的礼物？” ”她家边上有超市，等我买点水果就行了” 张伊姐准备的是火锅，省时省力大家都爱吃。在成林看来，下雪天吃火锅是绝配。 酒是上次剩下的郭家补酒，张伊给刘扬倒了一杯，刘扬端起来闻闻，透着一股药材味道，问成林从哪弄的 “临泉镇上的，还是美丽姐发现的，喝点对身体有好处。” 美酒佳肴配上白雪，让成林有说不出来的平静。三个人一边吃也一边聊天。刘扬问张伊地产项目的进展，问市场未来的预期，张伊说市场销售策略是成林做的，起步价每平方元。刘扬对周边房价不太熟，只问价格高不高？ 成林接过话题道： “刘姐，原来张伊姐跟小梅姐定的价格是元每平方的单价，我觉着有点保守，建议她们按元来考虑，未来项目二期调价应该能看到每平方。 我确定房价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原因这里是教育资源比较多的区域，西边的岭山高级中学，要改名悦南大学附属高中，这不是个秘密，去年年底悦南大学跟悦南市政府已经初步达成共识。凭借悦南大学985的名头和资源，学校应该有号召力。 第二个原因是公布规划中的地铁四号线的换乘站，就在小区北大门边上，这是中心城区第二大的换乘站。便利的交通，成熟的社区，舒适的居住环境，将让这个项目成为中心城区里面的高档社区。项目三千米范围内的楼盘价格没有低于每平方的，他们大部分项目地段不如我们，因此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 如果按照目前的政策环境来分析，悦南城区的玉山公园附近，最晚明年将有单价过三万的楼盘出现。” “三万？”刘扬惊讶的看向成林 “嗯，明年如果有可能咱们再坐下来看看。天气转暖以后，张伊姐他们的开发建设一定要提速，尽早回笼资金，在这个附近继续寻找可以开发的土地，趁着好时候多囤点土地，在这五到八年的好时候里多积累点实力。” 刘扬想了一会，抬头问成林： “这么说云州市区国企搬迁留下的土地，也要抓紧时间开发？” “刘扬姐，拖得太久你未必有耐心等待，云州的情况你也摸得差不多了，省里不会给禹大伟书记太多机会了。明眼人都能评估，你来云州不到半年的时间所做的工作，禹大伟在云州这七年的工作，不是一个级别上的。问题的解决并非难度太大无法解决，而是懒政庸政所为。如果今年下半年调整禹书记的工作你也别惊讶，估计你过年期间已经在布局争取接禹大伟的位置了吧？” 刘扬看着成林道： “美丽说你是神棍，我还不太相信，今天你的话让我知道，你真是个神棍。” 刘扬说完自己笑起来。 张伊姐纳闷问刘扬 “好好的成林，咋就变成神棍了？” 成林笑笑说，美丽姐开玩笑的，又看向刘扬说： “刘姐，如果你能主政云州，高铁通车、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完成，市域内高速公路网组网完成，中小国企改制后焕发生机，就凭这些给你个副省长都正常。 有的人手里有资源，却没有用到为百姓谋福利的地方，而是考虑自己私心私利的方面。让这些人在台上，还不如让刘扬姐这样的上去呢。 再说你上去了好歹也能提携我一下，给我个村长、镇长、县长啥的当当，让我也过过官瘾，也能看看别人怎么用美人计来腐蚀拉拢我的。” 开头刘扬和张伊还听的认真，后面一听啥玩意，美人计都想到了，两人一起痛斥成林： “小孩崽子就幻想美人计，不学好，该打。” 成林哈哈大笑 “开玩笑开玩笑”。 张伊姐掉过头跟刘扬说 “给他个弼马温当当，让他整天对着牲口，让他去想美人计吧”。 说完张伊姐自己也笑了。 刘扬看看成林： “今年下半年你的锻炼时间就到期了，也该考虑你的事了。你应该到市政府来帮我，级别也容易解决，你研究生毕业在读博士，定岗正科没问题，等一两年博士文凭到手，定岗副处级也容易。这样将来外放起码是副县长，或者县委副书记。就凭你脑瓜里的歪门邪道，做好一个县的工作绰绰有余，对吧？” 成林笑笑说： “刘扬姐抬举我了，工作啥的都需要一步步积累经验，我也不例外。有些事我说出来，并非是我有多高水平，只不过是我把公开的信息，联系在一起考虑，看到了更高层次的人在布局，仅此而已。” 第35章 赴宴 初六下午接到过年回来的小董，成林和刘扬一起回云州。刘扬昨天晚上有个聚会，闹腾的很晚，上车坐在后面就开始迷糊。成林把棉衣脱下给刘扬当枕头，让她在后排睡一会。 路上雪基本化了，成林压着车速往云州赶。路边农田里还盖着雪，成林忽然想起一句谚语：瑞雪兆丰年，但愿如此吧。 小董过年在家也无聊，回来上车很兴奋，一路上跟成林低声拉着闲呱。成林问她有没有女战友愿意到悦南来工作，小董眼神一亮 “有啊，许多想来的呢” “你帮我找四五个，要求模样差不多的，会开车，手脚功夫过硬，人品靠得住的。” “成哥想找女朋友吗？” 小董促狭的问 “啥女朋友，我给我姐找个司机秘书，待遇向你看齐，未来会更高。如果愿意来，越快越好。” 小董一听是给女老板找司机和秘书，条件还不错，立马拿出手机给战友发信息。还没有到云州，已经确定下来有四个人愿意过来。成林让小董联系她们，确定来悦南的时间，方便张伊姐安排人接站。 刘扬一直睡到住处，美丽姐等在门口，她和小董把所有东西安排利索。 成林先开车告辞，刚到老二楼下，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 “你今晚有没有空？” “咋了，美丽姐要请客吗？” 成林坐在车里点着烟问 “是郑秘书长想巴结你，请你吃饭。” “哦，郑秘书长啊，他老人家犯得着巴结我？你在开玩笑啊，大姐。” “废话真多，你来不来吧？” 美丽姐不跟成林磨牙。 成林想想 “能不能带个人过去？” “你带媳妇过来啊？” 美丽问 “媳妇没有，兄弟有一个，老二，你知道的。” “老二啊，阔以阔以，太阔以了” 美丽姐夸张的说 “ok，不见不散哈”。 成林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去吃客饭。不到六点老二的摩托车过来了，成林等他放好车，让他上车。 “哥，去哪吃饭？” “去美丽姐家里吃饭。” “美丽姐？她为啥请咱们吃饭？” “因为我的二弟长得帅”。 成林看着老二笑着说。 老二一脸苦笑 “哥，换个理由，这个理由说出去人家不信。” “好吧，不逗你了。美丽姐的老爹你知道吧？他原来是政府副秘书长，其实他是个老公安，在公安系统干了二十多年。现在你们的副局长还有两三个分局长是他带出来的呢，下面治安、刑警一大批人都是他带过的，你说上他家吃个饭，他的那些徒弟们是不是以后都得好好待你？” 老二想了一会 “哥，还是你看的远。” “老二，不管在哪工作，第一咱们把活干好，第二咱们把关系处理好，这样别人也会尊重你。以后也有个升官的小机会，别人也会想到你，对不对？” “是这样的，哥。” 年前闺女突然拿回烟酒，说是成林送的，老郑还以为成林在跟美丽姐耍朋友，因为他不认识成林。等到美丽姐把成林的底细，以及这段时间里的事说给郑秘书长听，老郑同志才明白，敢情刘扬找他搞胡庆材料，都是这个小子在背后布的局。联想到他跟刘扬关系，以及女儿的工作调整，成林的角色和能量，老郑心里明白这是个潜力股，处理好关系对自己大有好处。 原来闺女名声在外没人敢用，现在谁看见还不得给个笑脸。 自己两个徒弟陵县上任，让过去不得志的徒弟们看到了希望，知道了老郑并非咸鱼。今年过年家门口就比往年热闹许多，这个功劳也得记在人家成林头上。 因此老郑决定年后要请成林吃个饭，这是个姿态，也是一种态度。 成林提着两瓶悦南春登门，美丽姐和老郑两口子在门口迎客，成林一见老郑赶紧过去握手 “郑叔，阿姨过年好” 老二给老郑敬了个礼 “秘书长过年好，阿姨过年好，美丽姐过年好。”老二声音洪亮，这一开嗓所有人都笑了。 老郑两口子连声好好，快进来。 桌上饭菜已经摆好，直接上桌开吃。 老郑是老江湖，总能恰如其分的调节桌上气氛，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老郑让老二看会电视，请成林到书房坐坐。 老郑的书房，摆满了各种茶叶，想来退居二线的老郑，专心研究自己的爱好了。 美丽姐送了两杯茶进来，就出去陪老二说话了。 在书房坐下，成林对茶叶研究不多不敢贸然说话，只是恭维郑叔好雅兴。老郑也没有卖弄的意思 ，一脸严肃的跟成林说： “成林，今天卖个老脸，你郑叔跟你说一声谢谢。” 成林心里明白，却装的不知所云的样子 “郑叔，哪里话，怎么还谢谢我呢。” 老郑指着成林 “你比我想的狡猾，狡猾狡猾的。美丽的工作调整，刘扬市长过来找我，是不是你的主意？” “郑叔，我只对美丽姐工作调整认账，其他的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您老是不是满意。” 成林笑着说。 老郑指着成林摇摇头， “后生可畏啊” “郑叔，有句歌词说“人字的结构是相互支撑”，今天我机缘巧合帮美丽姐说了一句话，可能对她有所帮助，你对我感谢，那么明天你帮了我，我也对您感激不尽，谢过来谢过去是不是累？ 我知道您老在警界有威信有人脉，老二跟着我来吃饭，啥意思您老心里明镜一样，难不成我现在要先感谢您老？” 老郑认真看看成林， “你比我想象的成熟的多。那么以前的事咱们不提了，老二的事我来安排，这样可行？” “那就不谢了，郑叔。” “眼下云州的局势你怎么看？” 两人点上烟，老郑看看成林问 “郑叔真是抬举我，我哪知道这些。我天天趴在山上，知道地瓜熟了，水库鱼差不多该捞了，你这个话题太大了。” “别装了，你能让刘市长上我家吃饭，我不信你看不懂形势。” 老郑看着成林说。 “郑叔，我只知道，德配其位，如果做不到，有人会让你走人，不会给你太多机会。我也知道邪不压正，社会终究要考虑大众百姓的利益，谁敢破坏规则，谁就要被淘汰出局。 拿你熟悉的公安圈子来说，维护社会秩序，打击各种危害社会的势力，永远是正确的事，凡事有底线有红线，你跟各种势力混在一起，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注定要被惩处 。这个社会总要向前走向上走，这才符合党的初心，你说是不是，郑叔？” 老郑听了成林的话，抽了两口烟，看向成林。 “不错，郑叔赞同你说的。” 起身告辞，快到门口的时候，成林突然问老郑 “郑叔跟蔡磊熟不熟？” …… 第36章 蔡磊 成林突然问起蔡磊，这是啥情况？ “你说的是蔡部长的弟弟？” “嗯呢” “认识，不熟”。 “噢哦”。 成林跟老二走了，留下一脸懵圈的老郑。老郑是老刑警出身，凡事爱问个为什么，成林为啥问蔡磊？ 这些年背靠他哥是宣传部长，蔡磊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芝林县假冒复合肥他是幕后老板，这两年赚的盆满钵满。有钱了底下跟随的小弟众多，难免欺行霸市骚扰民众。刘扬案头举报蔡磊的信有一摞，估计禹大伟书记手里也不少，至今没有人出来过问这件事，本身就蹊跷。 其实有些人是害怕蔡部长上面的人，蔡部长后面是省里大佬，据说天线都能伸到京城更高层面。没有太大利益冲突，谁吃饱了去惹蔡部长。 老郑是能看透蔡磊的人，他知道这些年蔡磊在有些事上，已经踩踏成林眼中的红线，成林盯上蔡磊难不成是刘扬的意思？如果这样倒也解释的过去。刘扬来自于京城，没有点背景能空降？在刘扬跟前，省里大佬对蔡部长那点支持是不够看的。 想通了这些，他给刑警队的徒弟打了个电话，让他盯盯蔡磊的资料，证据一定要充分，要扎实。 蔡部长是禹大伟的铁杆，刘扬在常委会上的议题不少被挂起来，蔡部长出力不少。这样的人刘扬用文明手段是无法对付的，蔡部长是老江湖，道行深厚，岂是你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能抗衡的？ 成林盯上蔡磊，并不完全是因为刘扬。老二跟他说，蔡磊骚扰福利院出来的李玲。李玲比成林大几岁，已经结婚成家，有个和睦的家庭。蔡磊有一次到李玲工作的医院，在导医台看过李玲，竟然无法忘怀，隔三差五去骚扰。今天中午李玲给老二打过电话说这事。 在成林眼里，谁敢动福利院出来的孩子，那就证明这个人已经接近废人，成林不可能让他安生。 成林告诉老二，先不急于动手，准备工作要细致点，收拾他一次要让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蔡磊的永福集团办公大楼在主干道上，远远看去像一个古代的官帽。平时蔡磊上午会过来上班，中午以后就是看不见人影。 老二跟过他两次，据说他在几个相好的家里轮流住，飘忽不定。永福大楼成林这几天过来看了几次，在主干道上太扎眼，而且蔡磊行走保镖一大帮，想偷袭机会不大。先等等看，老郑那边是不是有惊喜再说。 一个礼拜后，老郑托美丽姐给成林送来一个包裹严实的袋子。美丽姐都不知道是啥东西，问她爹也不告诉她，问成林时候成林明确告诉她别打听，让美丽姐窝火，啥玩意这么神秘，肯定没干好事。 老郑送来的资料齐全，证据链闭合 ，已经涉及命案，捶死蔡磊没大问题，甚至有些事情背后隐约有蔡部长的影子。 怎么来做？ 公安局长是禹大伟的人而且跟蔡磊称兄道弟，如果禹大伟想动蔡磊，估计早就下手了，举报材料满天飞，他没有丝毫动作，只能说明他不会去碰这个马蜂窝。而刘扬想要公安局动手，公安局找借口拖延她就没有多少办法。 成林想了半天没有好办法。 上次胡庆是在互联网上爆出的，是成林让国外师兄拐了几个弯掩盖ip地址发出来的，这次还这样做？ 成林还在想办法，蔡磊又在下班路上堵李玲，咋整？ 成林不能等了，决定找老郑聊聊。揣上一条烟，成林敲开了老郑的门。老郑没有想到成林会突然登门。让进书房泡上茶，成林脸色严肃坐着，老郑给他一支烟，两人点上抽闷烟。 一支烟抽完，成林下了决心，他看向老郑 “郑叔，你怎么看蔡磊的事？” 老郑没想到是蔡磊的事，想了半天没有回答，反而问成林 “你怎么看？” 成林这次不再犹豫 “郑叔，公安局两个副局长你带过，哪一个更值得信任。” 老郑知道了成林的意思，低头沉思半天， “刘市长想绕过局长强行动手？” “嗯，你觉着行不行？这方面你是专家，熟悉公安系统。” “上面压力谁来扛？” “刘市长来扛，但是务必一击必杀，不能拖泥带水。抓住人直接送往陵县，让陵县公安系统负责单独秘密关押审问。陵县方面是否靠得住？” 老郑不言语，他在盘算这些人里面谁可能是短板，值不值得冒险。 老郑看向成林： “有句话你给我个准信，禹大伟下课后，刘扬市长接任可能性有多大？” 成林看着老郑： “我只能跟你说刘市长跟省里组织部老大家里是世交，别的我无法给你准信。” “谁来出面下命令？刘市长？” “嗯，她会出现在行动前的动员会上。如果行动失败，出现不可预知的结果，涉及人员的安置，她陆续解决。” 老郑起来在屋里转了几圈。 “我明天给你信。” 等待是煎熬的。傍晚成林约刘扬在库区大坝上碰了面，把资料都给刘扬看了。跟成林想的差不多，刘扬想在常委会逼禹大伟同意动手。成林把公安局长跟蔡磊的关系说了一遍，明确走那条路是死胡同。 他拿出自己的思路：通过老郑说服两个副局长，让他们来负责行动，避开局长的制约。刘扬沿着成林的思路，跟成林演练了一遍，把所有能想到的细节都捋了一遍，刘扬表态 “大胆的干”。 第二天中午成林接到老郑的电话，同意成林的方案，今晚参加行动的六个主要人员，想听听刘市长的安排。成林给刘扬汇报了老郑的意见，刘扬表示没问题。 晚上七点半，成林在政府大院外面接上刘扬，开车赶往老郑安排的地点。这是郊外的一个废旧厂房，成林赶到的时候，门口有两人站在门口，一个是老郑，另一个是公安局副局长荣雨。 车开进大院等大门关上，刘扬才从车里下来，跟着老郑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里面已经有六个人在等着。 刘扬走进房间，挨个与参加行动的人员握手，然后坐下听荣雨副局长介绍行动计划，跟成林计划一致，只是更加细化： 行动分三个小组：抓捕组八个人，转移警戒四个人，审讯保护六个人，预备队四人，共计二十二人参与，人员由下面郊县抽调，全部是老郑和荣雨熟悉和带过的警员，信任度高。 目前人员组织工作已经就绪，行动方案和目标盯防已经完成，只等刘市长的命令。 刘扬扶着桌子站起来，低声说： “同志们，这是一次特殊情况下的任务，艰巨而光荣，拜托各位行动时第一保证安全，第二务必一击绝杀，不能给蔡磊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第三及时合法的拿到蔡磊的交代材料。 最后我强调两点，第一是这一次行动的全部政治责任由我承担，有人问及全部推到我身上。第二我将为各位请功。” 没有掌声没有言语，参战的各位警察起身敬礼离去，抓捕将在黎明时刻展开…… 第37章 行动 蔡磊年轻时是个屠夫，凭借一膀子力气干活挣钱，那会人还是比较厚道。兄弟的职位越来越高，许多人开始通过蔡磊巴结兄弟，让他尝到了权利的甜头，于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蔡磊变成了蔡总，后来变成江湖上的蔡爷，过上了皇帝一样的日子。 昨晚他跟公安局长一起喝酒，一直闹腾到十二点，才回到东郊新近购买的别墅里，这栋房子是给刚毕业的大学生小晴买的，小晴酷似某个当红女明星，容貌身材出众深得蔡磊喜爱。 随身两个保镖住在别墅一楼。 这片别墅安保严格，因此蔡磊也安心过来过夜。 富人的保镖，某种意义上只是吓唬穷人的稻草人，在警察面前是没有任何存在感。 凌晨两点半行动开始，抓捕组控制门卫关掉监控后，直扑蔡磊的别墅。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熟睡，门被轻轻打开，四个人控制保镖，四个人直奔二楼，在被窝里将蔡磊抓获。 蔡磊小晴加上两个保镖，都被套上头套塞进警车里，担心门卫泄密，两个保安也一并被套上头套带走，三辆车在夜色里快速驶向陵县。 坐在二楼等候消息的刘扬、老郑，收到了抓获成功的好消息，刘扬起身跟荣雨局长和老郑握手 “人到案后，剩下的工作更艰巨，荣局长和郑秘书长还要辛苦继续盯紧，早点拿到交代材料” 两人表态，请市长放心，坚决完成任务。 把刘扬送回市委家属院，成林回到老二的家里迷糊到八点，开车去库区上班，神仙打架的事他管不了，剩下的只能由刘扬顶在前面。 刘扬八点准时到了办公室，让美丽同志通知公安局长过来谈话。公安局左局长夜里跟两个女学生厮混一晚上，八点还在睡梦里，接到市府电话有点意外。 他一向不鸟市长，他眼里云州只有一片天，那就是禹书记，剩下的爱谁谁。 市长找他谈话？行，老子在外面有公务要十点半才能回去，市长咋的，给我等着。挂上电话蒙头搂着两个美女又迷糊过去。 天狂有雨人狂有祸，左局长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明白的很，只是他看轻刘扬而已。一个娘们不仗着家里有点背景，会轮到你来云州发号施令？一个人被自大遮住眼时，他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刘扬眼里左局长来和不来影响不了大局。九点半拿到了蔡磊的交代材料，两起命案是他授意做的，生产假冒伪劣复合肥牟利也是事实，违规经营高利贷也是事实，打伤十多个人的证据也一一被确认。 另外他还送给左局长钱物超过四百万 送给市委办副主任钱物超过百万 送给禹大伟书记一千克的金佛两个，禹书记公子留学他赞助四十万美元 他哥通过他嫂子的侄子在永福集团持股百分之四十 蔡磊的交代还在继续 …… 拿到蔡磊的交代材料，刘扬有点蒙圈，咋就把禹书记给扯上了？这事给整复杂了，牵扯两个常委的事，不是儿戏，就是省里老大也要头疼。 这个关口真不是把禹书记赶走的好时候。 先搞掉蔡磊和左局长？这事禹大伟会同意？抓了蔡磊，禹大伟会不会警觉？宣传部蔡部长会不会与蔡磊切割逃脱惩治？ 这个问题成林肯定没有预案，自己去省里跟组织部长张柏问计？犹豫半天刘扬决定去省里一趟。跟禹大伟说了一声，刘扬叫上小董拿着资料直奔悦南。 路上用小董电话，把事情进展跟成林简单说了一下，成林从老郑那里获得信息已经琢磨半天了，听到刘扬在去悦南的路上，成林知道刘扬拿不定主意了。 “刘姐，现在最坏结果是禹大伟下课，你不一定能接手。但是如果禹大伟没有扯到蔡磊案子里面，省里要动他也不一定那么容易，他上面也有天线，牵扯到复杂的利益交换。一时半会未必有结果。 现在不一样，他落马就是分分钟的事，与其让他隔应你一年半载，影响云州发展，不如痛快将他拿下。以后即使你接不了书记位置，谁来接任知道你的威名他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再一个这次把公安局长你争取拿到手里，如果让你代理一段时间，财政局再拿过来，这样你的工作以后好做多了。 最重要一点，你当书记和早点推动云州工作哪一个重要？能做事，多做事，以后还怕没机会吗？” 刘扬拿不定主意就是因为禹大伟下课她未必能接手，如果从大局出发，从云州发展的角度来看，禹大伟蔡部长早点落马，对云州绝对利大于弊。 原本来云州上任的时候，也没有打算一年半载就能接任书记，现在有个机会自己提前接任，倒是让自己患得患失不淡定了，看来修行还是不够。 放下执念，刘扬也变得轻松起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张柏办公室，当她把事情原委大致讲了一下，张柏部长坐不住了，这事有点突然，已经超出他原来的打算。禹大伟走人在他看来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禹大伟出了意外，刘扬接手有点困难，这让他也头疼。 “张叔，我是这么看的，禹大伟下课我接任书记，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机会，但是与云州发展的大局相比，我能否接任不重要。能把云州地盘上的蛀虫揪出，让云州快速发展，这个更重要。” 正在费脑筋的张柏，听到刘扬的话停住了，看看刘扬： “你能这么考虑问题，证明你成熟了，张叔替你高兴。既然这样就好办了，我给省委岳书记打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时间，你跟我过去把事情汇报一下，让省委来做决定。” 省委岳书记刚刚送走一批客人，还有四十分钟空闲，张柏领着刘扬急忙上楼来到岳书记办公室。刘扬把市里整顿复合肥过程发现蔡磊违法线索，到公安局侦办过程中牵扯到禹大伟和蔡部长的事跟岳书记汇报了一遍。 资料岳书记翻了一遍，便不再言语，然后拿起电话让纪委包书记来一趟。 包书记坐下后看了资料一遍，抬头看看岳书记， “查，一查到底。” 岳书记明确表态 “省纪委立刻到云州调查，对腐败分子决不能姑息。” 包书记拿上资料，回去部署工作去了。 张柏部长跟刘扬一起告辞，岳书记点点头 “刘扬同志留一下。” 第38章 变天 张柏告辞离开，岳书记看向刘扬： “云州这段时间不安定，里面有没有你的推动？”刘扬没料到岳书记问话这么直接。 “岳书记，这次的事是我推动的，别的事我不清楚，也没有时间去关注这些。这次的事也是整治复合肥产业整改偶然发现线索”。 岳书记严厉的目光从镜片背后射出 “那你谈谈你去云州后如何开展工作的？” 这个问题就如同高考考场，遇到自己做了一百遍的原题，对刘扬来说毫无压力： “岳书记，我的工作主要几条，第一解决了小商品批发市场开发商卷款逃跑的善后，第二条理顺了云州重工上市的流程，预计下半年上市，第三条整顿了陵县的矿山秩序，将开采权收归国有，第四整顿了芝林县复合肥产业，第五推动了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前期工作”。 岳书记笔在纸上记着，看见刘扬汇报完了说 “看来你是真为云州干了一些工作，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咋回事，给我简单介绍一下” “岳书记，鱼山水库周边都是鱼山山脉，大片的山地坡地，适合风能和光伏发电，我们已经跟电力公司和电网公司初步达成协议，在鱼山建设大型风电和光伏发电基地，同时利用鱼山水库六百万立方的库容，建设鱼山抽水蓄能电站项目，目前项目还在准备阶段。因为项目还没有彻底定下来，云州也就没有向省里汇报”。 岳书记表情轻松起来， “刘扬同志，这个项目抓得好，符合国家发展绿色能源的战略，风电光伏加上抽水蓄能，估计也将开创国内绿色能源发展模式，很好。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岳书记，整体规划设计已经完成，正在走环评流程，预计下半年有可能环评获批。” “好，回去继续努力，项目开工时候我会去云州给你们鼓劲加油。” 刘扬有点小激动小惊喜 “好的，岳书记，项目开工时候我们来请您过去，给云州百姓加油鼓劲。” “行，回去吧，把精力放到工作上，好吧？” “好的，岳书记，再见” 走出岳书记办公室，刘扬后背都湿透了，岳书记的目光太有杀伤力了，像两道x光，似乎能看透你的内心。好在胡庆的事无法确定发布来源，无法确定谁是推动者。 去张柏办公室，把跟岳书记谈话跟张柏复盘了一遍，张柏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回去好好干，不要有顾虑” 出了省委大院，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 “请问是刘扬市长吗？” “嗯，我是刘扬，你是哪一位？” “你好刘市长，我是省纪委的，我们将去云州办案，你是否能跟我们一起回去。” 刘扬心想速度真快。 “好的，我现在在省委大院门口，我等你们一起出发，好吗？” “好的，再见刘市长 ”。 刘扬的车在前，纪委的两辆面包车跟在后面，一路向云州奔去，有些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蔡磊失联并没引起波折，他以前也犯这个病，动不动跟美女厮混两三天电话打不通。倒是别墅保安不在岗让物业公司经理大为恼火，他不知道保安也让警察带走，防止泄露消息。 省纪委一行抵达云州，禹大伟蔡部长根本不知道，等到纪委工作人员拿出文件让他俩签字，他俩也没有明白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云州变天了 禹大伟书记被带走 宣传部长被带走 公安局长被带走 市委办副主任被带走 永福集团蔡磊被抓走 …… 街头巷尾的议论里，还有许多低级别官员落马，这都属于正常现象，拔出萝卜带出泥是肯定的。 省里决定由刘扬暂时代理书记，并没有多少百姓在意谁是书记谁是市长，因为那些距离百姓日常生活太远了。 利用周末晚上，在云州东部一个偏僻的山庄里，老郑出面安排，蔡磊案件主要参与的六个骨干，加上荣雨副局长，聚在一起庆贺，刘扬在美丽同志、成林的陪同下一起出席。 开场的祝酒辞，刘扬高度赞扬了荣雨副局长为代表的云州警方，是一支值得信赖，能打硬仗的队伍，希望以后继续发扬光大，为云州的社会发展做出贡献。随后刘扬在老郑陪同下，跟每一位参战警员握手交谈、碰杯敬酒。 在共饮一杯酒后，刘扬市长因为还有公务接待先撤了，成林留下陪老郑喝酒。 送走刘扬，成林从车里拿出两瓶有年头的茅子回到酒桌上，老郑拉着成林的手隆重介绍，成林是这次事件的发起者组织者和幕后领导者，成林笑着摆摆手， “秘书长把我吹上天了，实在不敢当。这一次的胜利是刘扬市长在秘书长大力配合下运筹帷幄，是荣局长指挥得当，是在座各位大哥勇猛顽强得来的，我不能贪功。今晚刘市长特批两瓶好酒给大家助兴，希望各位开心高兴。” 这是成林第一次站在刘扬边上出现，除了老郑别人并不知道成林的来历。趁着成林出去放水，老郑跟荣雨等一帮人简单介绍一下，随后大家看向成林的眼光有些异样，有些拘谨。 从胡庆的事开始，到这次蔡磊的事，以荣雨为代表的老郑徒弟们相信，跟着刘市长干不会吃亏。事实也是如此，经市委研究通过并报请省厅批准，荣雨升任云州公安局长，其他参战的职位也有变动，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云州波澜不惊，经过胡庆、蔡磊事件，常委们看向刘扬的眼神有些敬畏，原来认为她不过是个空降娘们，现在经过江湖演绎，刘扬俨然成了武林中神挡杀神的顶级高手。 刘扬没有时间去在意别人的眼神，她忙着奔走在基层调研，云州三区四县，年前没有走完年后继续。 成林继续猫在库区读书，天气还冷，水库放养鱼苗还要等等，玉米地瓜更早着呢。 蒋主任有心让他下山去临泉镇上帮忙，成林不愿意过去，人头不熟还不如库区自由。 山上清静，利用这段时间完成卢教授的作业和课题素材搜集正合适。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导师的电话打过来了 “你明天来一趟悦南吧，有个研讨会要你参加。” 第39章 争论 跟蒋书记打过招呼，第二天一早成林就赶赴悦南。到了导师楼下不到六点半，成林在附近早餐摊买了早餐上楼，导师和师母已经起床，正在打算做早餐，看见成林手里已经买好便作罢。 一边吃早餐导师一边给成林讲研讨会的事情。悦南日报社主办，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协办的房地产研讨会，邀请国内知名专家教授，共聚悦南，为悦南的地产形势把脉，为地产调控政策的出台提供理论支持。 这种研讨会过去一般是房地产公司赞助，邀请专家教授站台。这次由媒体主办，背后的逻辑是悦南市地产价格连续十一个月上涨，政府的焦虑是可以理解的。 经济学院这次由张教授和卢教授参加，因为成林曾经在经济观察上发表关于房地产方面的文章，惹起争议比较大，这次悦南日报点名让成林与会，期待能有新的火花出现。成林有点哭笑不得，这种研讨会本来自己没资格参加，如今邀请自己来，无非就是想要自己当个靶子，让一些人泄愤而已。 成林的性格本来就是人不惹我我必礼让于人，但是你如果非要拿自己当个泄私愤的靶子，那是你算盘子打错了。 跟导师吃过早饭，开车到卢教授家门口，卢教授已经站在家门口等着，成林下车照顾卢教授上车，去往悦南日报社媒体大楼。 等他们进入媒体大楼的大会议室，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到了。国内知名专家教授里面不少是导师和卢教授的校友、师兄师弟啥的，两个人忙着到处打招呼，成林自己找个角落坐下。 研讨会一共邀请九位国内知名专家教授，加上导师和卢教授，以及省委党校的两个教授做主题发言，每人五分钟，剩下时间是论证阶段，一共三个题目，第一是房地产发展过程中，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博弈问题，第二是城市快速扩张与耕地保护的悖论关系，第三个是小产权房的规范问题。 大部分专家教授的发言，在成林看来都有倾向性，他们或许代表不同的利益群体，因此观点跑偏不少。成林在本子上简单记录了一些观点，准备回去琢磨琢磨。张教授和卢教授的发言，比较倾向国有资本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这点跟成林观点不谋而合。 等所有人主题发言结束，主持人抛出了第一个论证问题，来自于京城的专家麻柳上来就言辞激烈的抨击张、卢两位教授意见，甚至把成林发表的文章拿出来鞭挞。火让麻柳拱起来了，主持人不嫌事大，当场宣布这篇文章的作者也在现场，请他回应麻柳教授的批评。 成林有点近视，平时不戴眼镜，这次为了看清各位专家教授，特意戴着眼镜，他瞅了麻柳两眼，站起身走到台前拿起麦克风，朝各位专家们鞠了一个躬，然后不紧不慢的说 “感谢主持人的邀请，感谢麻柳教授百忙之中能给我的文章提意见。关于国资和民资在房地产领域的竞争，我不认为麻柳教授意见是正确的。 第一，房地产市场公开公平竞争，任何资本都可以参与，并没有谁在里面有特权，国资如此，民资也如此。麻柳教授非要限制国有资本进入，为啥？ 第二，目前民资进入地产市场，穿透他们开发项目出资的比例，大部分资金来源是与民众利益息息相关的银行和保险机构。 比如现有政策要求房地产项目出资比例超过25%就可以融资，而市场上给民营地产公司配资的大部分是国有资本。 民资出了25%资本，其余风险全部由国有资本承担，而收益的全部他都要拿走，天下还有这样便宜的事？ 麻柳教授，如果项目烂尾，民资只损失25%，剩下的全由国有资本承担，合理吗？ 第三，房地产市场目前是利润率最高的几个行业之一，国有资本进入保值增值为啥不行？ 第四，国家出台各种调控措施屡屡失效，与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中占有比例过低，没有足够的话语权有关。 第五，如果我没有记错，麻柳教授在2004年的财经观察上曾经发文，鼓励国有资本大胆进入地产市场，为市场稳定提供更多的帮助。短短几年过去，麻柳教授的观点来了一百八十度转折，为啥？” 以上这些是我对麻柳教授批评的一些回应，谢谢大家。” 成林走回自己座位，他注意到自己座位边上不知何时来了个中年男人，他笑笑坐下。 成林发言完了，麻柳教授还想起来反驳，主持人笑着让他坐下，转身请来自于沪市的专家刘源发言。 刘源是卢教授的师弟，他知道成林是卢教授的学生，但是他并没有给师兄面子，上来就对成林的文章进行批驳，言论比麻柳教授还激烈。成林不急不恼，安静的记录刘源的意见。 刘源教授跟麻柳站在一条线上，让卢教授大为光火，主持人恰好请他发言，卢教授从兜里掏出两张名片，开始发言， “刘源教授是我的师弟，他给了我他的新名片，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刘源，沪市大学房地产研究所所长，粤地房地产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东南地产研究所首席顾问，北方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顾问，这是刘源的情况。 再看看麻柳教授情况，京市地产研究所所长，鑫源地产股份公司独立董事，正元城市规划研究院顾问。 大家从我的介绍里面可以看出，他们都从民资地产公司拿薪水和顾问费，刚才成林疑惑他们的立场转变，就一个原因拿人钱财，替人说话。 好了，我的讲话完了。” 卢教授发言完了，底下有戚戚的笑声。 卢教授发言完了，又有一个来自于沪市西南的专家发言，他浓重的方言普通话颇有笑点，他简单说了几点，观点倾向于成林，发言最后向刘源提了个问题， “听说刘源教授每年首席经济学家的工资是五百万？那你可得拼命多给企业说话，不然人家不给钱。” 听众席上有人笑起来。主持人及时转入下一个话题，成林也无意再发言，老老实实坐着听别人说话。 边上中年男人轻声问了他一句 “你是张凡教授的学生？还是卢教授的学生？ 第40章 杜山 成林笑笑说： “我读研究生是张教授学生，读博是卢教授的学生”。 “哦，为啥不继续跟张教授读博？” “张教授退休了，他现在被学校返聘带硕士研究生。” “噢哦，原来这样。”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山，是卢教授本科时的学生，咱俩还算同门师兄弟。” 成林伸手跟杜山握手 “师兄好。” “师弟好，咱俩留个电话” 杜山拿出手机拨打成林电话，两人都存下，方便以后联系。 “云州国投涉足房地产是不是受你的文章启发？” 成林笑笑道： “可能是云州政府自己摸索的吧？他们的运作思路完全值得推广。云州中心区有十多家中小国企面临搬迁改制，需要数量不菲的资金。如果国有资本在原有土地上开发，以现在房地产市场火热程度，收益肯定大大超出单纯卖地收入。因此国有资本介入，凭借地产开发的丰厚利润，顺便完成国企改制，为将来政府财政建立一个资金蓄水池，我觉着应该行得通。” 杜山听完问 “有没有案例？” “刚启动第一个，是云州橡胶机械厂，他们的产品在市场上有竞争力，通过搬迁改制，云州国投大概可以占到百分之四十股份，百分之二十五是工会代表职工持股，百分之十五给管理层，剩下百分之二十是银行债转股。一般国企改制差不多都是这个股权结构，照顾了各方利益，将来银行债转股部分可以选择战略投资方接盘。” 杜山听完问 “云州国投的资金如何解决的？” “从金融机构融资，他们应该也看好云州政府这个改制思路，因此资金问题不大。” 杜山收起东西， “我有事先走了，以后常联系，你的观点有推广的价值。” 成林弓着腰跟杜山握手告别。 成林不知道的是，杜山现在的身份是省长柯学明的秘书。而成林的观点恰恰被柯省长认可，面对全省数量庞大的中小国企，以及他们拥有的土地数量，如果成林的观点有可操作性，那将是一个多赢的局面。 成林跟导师和卢教授走出媒体大楼，他提议请两位老师去吃悦南名吃砂锅牛肉，两人欣然同意。软烂溢香的牛肉，配上时令蔬菜菌菇，营养丰富，适合老年人的胃口。 把两个老师送回家，成林去晟睿公司看了看，张伊姐跟马文姐都在，她俩都惊讶成林怎么跑到悦南来了。 “姐姐们，下个月预售许可证能拿到吗？” “差不多，至少能拿到三栋楼的许可证。目前交诚意金已经有190多户。我们正在探讨启动拆迁计划，这样才能满足购房者的需求。” “项目名字定好了吧？” “晟璟花园”怎么样？” “寓意光明，很好。” “来的四个女司机咋样” 成林问 “真不错，退役女武警素质不是一般的好。谢谢啦，成林！考虑这么周到。” “上次刘姐她们遇到有人骚扰，启发了我，你没看到小梅姐出行边上都有两个英姿飒爽女子跟着？你们以后露脸机会多，难免遇到登徒子，预防措施一定到位。” 杜山回到办公室，看到门开着就走了进去。 “上午收获怎么样？” 柯省长正在看批阅申请材料，杜山过去给省长茶杯续上热水。 “除了成林发言有点东西，其他人都是目的存疑。” “哦，为啥？” “那些专家教授大部分是房地产公司的门客，拿人钱财了，观点就跑偏了。” “就是你给我看的那篇文章的作者？” “嗯，今天才知道他研究生是跟张凡教授，现在正在跟卢教授读博，跟我算是同门师兄弟。” “云州国投有动作了？” “嗯，听成林说第一个是橡胶机械厂，已经完成改制，国有资本还是单一最大股东。通过搬迁改制，国有资产没有流失，还实现了保值增值，这个操作思路可能全省都有推广的价值。” 柯省长思考了一会说 “等等看，如果云州后续项目进展顺利，有必要去调研一次，或者召开全省搬迁改制现场会。你可以跟成林保持沟通，有消息了你做个调研计划，我亲自去看看。” “好的”。 杜山最早是在经济观察上看到成林的文章，读完后他觉得在一片喧嚣中，还有人保持冷静思考的态度，作者应该是哪个学校的青年教师，谁知一打听是悦南大学的学生。他把文章主要内容整理出来送给柯省长看看了，柯省长对此很感兴趣。 悦南日报举办的这次研讨会，负责操办的是悦南日报副总编，悦南大学中文系的校友黎塘，给他发了一份与会人员名单，邀请他有时间过去看看文人打嘴炮。今天柯省长上午活动不多，于是他打声招呼就临时决定去现场听听。 他听到成林对麻柳教授的诘问，听到了卢教授幽默的发言，觉着这个社会的浮躁，终究要有坚守底线的人去荡涤。 正在想是否有必要安排人去云州摸摸底，黎塘的电话过来了，问他今天的听后感。他笑着说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今天碰见那个成林才知道，他是张凡教授和卢教授的学生，他的观点跟两位教授的观点基本一致。 我跟成林简单交流过，他给我介绍了云州国投的具体操作案例，省长很感兴趣。我觉着你们报社应该派人过去好好调查一下，最好是个跟踪采访，这样能在一个较长的时间纬度里，看清这样操作的市场竞争能力，以及出现的新问题新情况，为以后的国企改制提供经验和教训。” 电话那头的黎塘听了杜山都话，自愧不如，自己站的高度明显不够啊。自己眼中的文人嘴仗，到别人眼中能看清的是关乎国企改制，国有资本发展壮大保值增值的问题。 “你的建议很好，我们报社会安排实力干将去云州调查和跟踪采访，争取交出一份合格答卷。” 成林结束了悦南行程打道回云州。 车子刚出了云州收费站，接到老二的电话 “哥，我调到云清派出所了。” “副所长了吧？” 成林笑笑问 “嗯”。 “兄弟，好好干，哥替你高兴。去了新地方依然要保持低调，跟所里老同志搞好关系，凡事多干点不吃亏。” “知道了，哥。” “我刚从悦南回来，我去买点好吃的，今晚咱哥俩庆祝庆祝，你早点回来。” “好的，哥。” 第41章 公示 四月份的库区，山坡上慢慢披上绿装，春天来了。 赵教授在临泉镇的科研基地正式成立，他的七个研究生，将轮流过来指导临泉镇的农业种植。今年只是开始，未来整个库区和临泉镇的农业生产，都将在科研基地的引导下完成农产品升级，加上福佳超市的加持，农民增收可以期待了。 悦南晟璟花园的开发已经进入施工高速阶段，四栋楼的销售许可证获批，认购超出张伊和小梅的预期。拆迁已经开始启动，预计下半年将推出二期房源。 黎塘已经在四月二十号派出了三人的报道组，深入云州国投集团、云州国发集团，探索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房地产的后续效果。 成林置身事外，除了白天在山坡上看赵教授的研究生们指导村民种植，剩下时间就老实待在库区看书修炼，星期礼拜的去悦南张伊姐那里转转，日子过得不咸不淡。刘扬有时候问美丽姐成林忙啥呢？美丽姐告诉刘扬，成林在山上修炼降妖伏魔十八掌呢。 四月二十一号晚上，省委组织部网站挂出公示：藏青平同志拟任云州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事前关于云州市委书记的人选传闻满天飞，其中希望最大的是林州市长和省委组织部副部长。作为新任云州市长刘扬，倒没有多少任职传闻。 刘扬曾经问过张柏部长，他的回答含糊其辞，刘扬知道自己希望不大。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继续推进中小国企改制，继续约谈各信用社负责人，商讨整合可能性。 成林得知藏青平任职的消息，特意去看了他的履历，又去看了省委大佬们的履历，藏青平与省委副书记有几处重合，应该是副书记推荐上来的人。 藏青平十七岁参加工作，党校研究生学历，此前担任水利厅厅长，再往前是芒山市委常务副市长，看起来一切都正常。 成林又去搜索了水利厅最近几年的新闻，网上关于藏青平的负面消息很多，有人说他插手全省病险水库招投标，插手省内调水干渠的施工招标，还有人影射他在芒山市任职时，把ktv三陪女培养成县里的妇联副主席等等。 成林在一个跟帖里发现，关于藏青平插手水利工程的详细介绍，白手套是他的妹夫的姐夫，拐了几道弯。利益关联方是外省一家工程公司，公司具体地址，法人代表，涉及工程金额等等都爆了个遍。这是关于藏青平的最具体的描述。成林从字里行间看出，爆料人逻辑清晰，并没有无边际瞎写一通，估计是知情者。 其他人的爆料都是江湖贴，有的没的都给你写上，就怕你不知道他识字多，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许多指责不过是在发泄情绪。 成林隐约有点感觉，爆料人应该会在线下继续举报，那么详细的线索，有关方面收到不会无动于衷，藏青平的公示过关还真存在变数。 刘扬在第三天晚上喊成林下山一趟，主要是碰碰城市信用社和农村信用社资产摸底后的处置策略。 碰面的地方选在一个偏僻胡同的私家菜馆里，成林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装修古香古色的菜馆是座老式木制两层楼，成林印象里，这里过去应该是云州一个财主藏书的地方。 刘扬距离这边不远先到了，一身职业套装的美丽姐在门口等成林，看着成林站在门口四处张望，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站在跟前，过去拍拍成林肩膀 “这位小哥没有看见美女站在跟前吗？” 成林恍然大悟的样子 “罪过罪过，光顾着看光景了，忘了还有个大美女在跟前。” “成林你学坏了，油嘴滑舌的”。 跟着美丽姐上楼，她一边走一边数落成林。成林也不反驳，跟在美丽姐后面，看着她的翘臀随着上楼动作而扭动，丰满而诱惑。 美丽走在前面，似乎知道成林的眼神在瞄哪里，回头狠狠瞪了成林一眼。成林被美丽姐的突然转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神胡乱的看向别处，一脸冤枉的问 “到了吗？” “到你个头啊，你刚才在看那里？” “不告诉你，不过你的某些地方还是有诱惑力的，有机会摸摸手感应该不错。” 美丽让成林的大胆惹恼，回头在成林胸膛上锤了一粉拳 “摸你个头，再敢胡说八道给你打个熊猫眼。” 包厢里刘扬在看菜谱，看见成林进来招呼他过去坐。成林问好后坐在刘扬边上。 “成林，吃点啥？” “刘姐，你安排都行。这段时间在山上油水少，嘴里寡淡的很，跟刘姐打打牙祭。” 刘扬笑笑 “你这个寡淡用的好，看来在山上修炼还没有到家。” 随手拿出一沓资料递给成林 “信用社的资产摸底出来了，不良资产包袱太重了。” 成林接过资料，仔细翻了一遍，看看最后的汇总资产表格，又回头看了各家信用社的负债表。 “大部分在破产边上，如果不快点出手，后面不好处理了。” 刘扬的看法与成林一致，但是处理上有点犹豫 “刘姐，尽快剥离不良资产，抓紧时间合并成立云州商业银行，否则容易引起群体事件。 现有人员竞争上岗，从分流人员里面挑选业务骨干，组成追债小组，加大追债奖励。同时对欠债大户发起诉讼保全，通过诉讼最大限度降低损失。 积极招商，引入几家新的投资机构，做大银行的基本盘，用利润去冲顶呆账坏账损失。” 刘扬一脸凝重 “是不是步子太大了？” “刘姐，如果再放任这些信用社经营下去，最后能把储户的钱都赔干净。现在必须用雷霆手段，不能心慈手软，纪委监察机关要介入信用社合并，发现腐败坚决惩处。 乱局用重锤，这个时候常委们没人敢出来唱反调。藏书记到任还能有半个月二十天时间，这步棋要走完，不然以后羁绊太多。” 刘扬想了一会，下了决心 “你说的对，不能再拖了。” 饭菜一道道上来，三个人边吃边聊，美丽问成林如何看待藏书记的到任。成林正在啃猪蹄满嘴油花，他伏过身子凑到美丽脸前 “姐，咱俩打个赌吧，我赌藏书记公示过不了关”。 刘扬美丽听了成林的话都呆住了，怎么可能呢？ “打赌？你准输。” 美丽一脸不屑的看着成林 “你不用管，敢不敢赌吧？” 成林擦着嘴说 “我都不愿欺负你，这种事还敢打赌，你啥时候看见省里公示过不了关的人？” 美丽不再理成林，起身给刘扬舀了一碗汤。 第42章 打赌 成林瞅瞅美丽，瞅瞅刘扬 “看来你俩是不服啊，赌都不敢赌” “你输了咋整？” 美丽问了成林一句 “随你处置，如何？” 美丽同志凑到成林跟前挑衅道： “你输了光着屁股围着鱼山水库跑一圈，你敢吗？” 成林看看美丽 “如果警察不抓我，跑一圈咋的？你以为我不敢吗？” 刘扬在边上看着成林跟美丽斗嘴，想着成林说藏青平有可能公示出问题，心里又开始浮躁起来。 “美丽跟他赌，他输了请咱俩做一次美容” 成林喝了一口汤，拍着胸脯： “小意思，不就是钱吗，男子汉大豆腐，别的没有钱也没有多少。可是，但是，可但是，但可是，请你俩美容一次还是没有问题的。” 刘扬、美丽被成林说话的大喘气逗乐了。 “好，一言为定，不准反悔” 美丽狠狠的说。 “等等，我赢了咋整？” 成林问。 “你赢了？你随便提条件，我都答应” 美丽轻松的说 “你说准了？” “咋的，还要立个字据给你？” 美丽反问一句。 成林伏过去小声说 “我赢了让我摸摸那个，你同意？” 美丽姐一脸绯红，趴在成林身边狠狠的说： “你变得越来越流氓了” “你敢不敢？” “赌就赌，谁不敢，姑奶奶答应你，反正你也赢不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输的肉疼。” 成林哈哈笑了起来，刘扬一脸疑惑的样子， 她朝美丽招招手，美丽过去悄声说了一句，刘扬一脸鄙夷的看着成林 “你是不是修炼的走火入魔了？” 成林不管不顾的吃着，转头对刘扬说 “刘姐，美丽姐是看着我必败无疑才敢跟我赌，她觉着我赢不了，你怎么看？” 刘扬看着成林不像是在开玩笑。 “难不成你能掐会算？你算准了藏青平真的就过不了关？” “刘姐，你是空降兵，不知道基层上来的官员，他们后面都有一堆麻烦跟着，真要较真还真不好说。你说万一藏书记的麻烦多的他后面的人都处理不了，咋整？” 刘扬想了想说： “你说的这种情况也可能存在，但只是小概率事件。” “刘姐说的对，我只是猜测，只是直觉，活跃一下气氛。万一让我赢了，美丽姐你不要耍赖就行。” 美丽姐哼了两声 “我等着你赢呢，就怕你赢不了。” 成林不再开玩笑，转头跟刘扬说 “我有个师兄说报社来云州调查了，是专门来看橡胶机械厂改制的吗？” 刘扬诧异问道 “他们刚来你就你知道？看来在山上也挡不住你四处窥探的眼睛。” 成林一边喝汤一边自夸： “我是谁？我是孔明再世，上知太阳月亮，下知牛肉猪蹄，啥事能难住我？” 美丽姐撇撇嘴，刘扬笑了。 “你是不是在山上没人说话憋的难受？” 成林收起玩笑，一脸严肃的看着刘扬： “刘姐，别光低头干活，也得学会吆喝。省里一帮大佬不知道你干了啥，你在忙啥，他们自然不会想到，眼下云州你来挂帅最合适。 其一、通过你来了后的三把火两板斧，禹书记进去喝茶了，吕中留下的麻烦解决了，云州重工上市顺畅了，矿山收归国有了，复合肥产业走上正轨了。这些都是你的功劳，需要大力宣传出去，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如何优秀。 其二、鱼山能源基地建设，高铁推进同样是你的功劳。上面这些功劳你自己不说，大佬们还以为是落马的禹大伟的功劳呢，还以为是那些常委们集体智慧的结晶呢。 其三、当然你自己不会去说，也不能去说，但是美丽姐可以说啊，宣传口陪同采访的人可以是说啊，这个时候谁还敢跳出来觍着脸说里面有他的功劳？对吧。 其四、你需要通过这些事，把自己的形象立起来，那就是务实能干，脚踏实地。让省里老大们知道你了解你，下次讨论云州班子的时候不敢忽视你。” 刘扬听完成林话，陷入沉思中。对啊，讨论云州班子只是因为自己来的时间短？ 成林回过头对美丽说： “美丽姐，这件事需要润物无声的做好。” 美丽姐严肃的点点头。 成林接着对刘扬说： “刘姐，咱们把自己的事做好，来等待机会，而不能让机会等咱们，那样会贻误战机。 媒体记者既然来了，就要扮演麦克风的角色，正好借他们的嘴把好事说出去。可以建议他们搞几个专题，比如商贸城的重生，比如矿山除黑挽回国有资产损失，比如复合肥产业链上的寄生虫的覆灭，比如橡胶机械厂改制的国有资产增值，比如酝酿中的鱼山能源基地，比如正在进行的信用社整合等等。” 刘扬喝了口茶，仔细琢磨成林的话。过了一会，拍拍成林肩膀，看着美丽姐说 “我还以为他在山上净琢磨坏事呢，看来冤枉他了。” 四月二十六号，悦南日报在第二版头条，连续六天发表云州调查文章，围绕着解除上访难题，到打击蚕食国有矿产资源的黑恶势力，铲除复合肥产业链上的蛀虫，提前进行的金融资产整合探讨，到为云州未来描绘出的美好画卷等等。云州百姓也是第一次通过省报，了解到市长刘扬的工作业绩后，本地信息港的聊天跟帖上，大大的“服”字刷屏。 杜山在悦南日报上看到了云州的系列报道，仔细研究了云州这段时间的变化，市长刘扬确实有两把刷子。 省委岳书记也看到了关于云州的报道。对于云州在国企改制中的探索，对云州国有资本介入房地产开发，他也觉得这个路子是利大于弊的。上次云州市长过来汇报禹大伟的事，给他留下不错的印象，特别是能源基地建设，这种眼光是大部分市长所不具有的，心里给刘扬的定位“这是个人才” 。 如果刘扬知道省里老大认为她是个干事的人才，绝对会欣喜若狂。还有什么比得上别人对自己的肯定？况且还是省里老大的肯定。 她更不会知道远处还有一块大大的馅饼，即将掉在她的头上。 第43章 蒋小涵 悦南日报社报道组圆满完成在云州的任务，获得了云州政府，悦南日报社的肯定。 此行带队的是社会部邱副主任，和资深记者匡衡，加上京都大学的实习生蒋小涵。邱主任不善言辞但是笔锋犀利，匡衡也是个闷葫芦，他俩出来搭档工作之外相当无趣，幸亏蒋小涵是个活泼开朗，一路上把两个油葫芦一样无趣的男人，逗的开怀大笑。 蒋小涵今年研究生毕业，能跟着两个业内公认的高手实习，一般人真没有这个待遇。 结束云州采访即将打道回府，宣传部门设宴欢送，主持工作的副部长过来请刘扬出席。刘扬看过报道组的连续报道，里面的溢美之词让她觉得不好意思，宣传部拿过来让她审稿的时候，她已经提出意见，但是副部长是个老江湖，他知道如何去处理。因此虽然嘴上答应，但最后发稿时并没有修改。 酒桌上刘扬第一次看见蒋小涵，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的样子，刘扬脑海里涌出一个念头：这样的美女加才女，才应该配得上成林，蒋小涵应该成为成林的女朋友才对。 跟邱主任、匡衡寒暄之后，刘扬转头夸赞蒋小涵，漂亮又有内涵，开朗大方，这样的女子谁能配得上呢？ 蒋小涵是伶俐女子，刘扬的夸赞让她觉着刘市长是不是有啥格外的意思在里面，她开玩笑道： “刘市长把我夸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感觉刘市长是不是有啥想法。” 刘扬一听 “邱主任，小涵没有对象吧？” 老邱笑笑摇摇头。 刘扬拍拍蒋小涵手 “真让小涵猜对了，我认识一个小伙子，有孔明的睿智，有周瑜的英俊，有赵云的勇猛，你看看是不是适合你？” 蒋小涵夸张的说： “天下还有这般奇伟男子，莫不是为我量身打造？” 众人大笑。 刘扬认真的对蒋小涵说， “我认为你应该认识他一下，这样的鬼才可遇不可求啊。这样行不行，吃过饭我请你们喝茶，老邱主任跟匡记者都参加，我把这位高手叫来，小涵认识认识他，好不好？” 老邱主任和匡衡二两酒下肚，话也多起来，不再矜持，在边上架秧子起哄。这种场面小涵以前没有遇到，但是见个面认识个人有啥呢，男女之事谁还能强行拉郎配？那是开玩笑，那是不知道蒋小涵同志外柔内刚。 成林晚上跟老二一起吃饭，接到刘扬电话让他过去喝茶，有点纳闷，这整的是啥幺蛾子，半夜跟记者喝茶？ 等等，记者？难不成采访出现意外？ 成林一边穿衣出门，一边在考虑如果有问题，可能出在哪呢？ 一直到了茶楼，成林都没有想出刘扬喊他过来的目的。 成林一进门老邱主任跟匡衡对视一眼，他们那天在研讨会上见过成林，对他与麻柳教授的论战印象颇深，而且成林那篇惹起争议的文章他俩都看过，觉得有深度有现实意义。 匡衡先过来跟成林握手， 自我介绍并点出那天研讨会他跟邱主任都在场，领略过成林的口才，老邱主任也笑着过来握手。 研讨会那天成林没有注意过两个记者，他们认出自己倒也无所谓，看样子并非恶意，他笑着自谦道，自己那天有点意气用事，乱说一顿不过想给会场活跃气氛而已。 老邱和匡衡也笑笑，知道成林在客气。 寒暄过后众人落座 。 蒋小涵从成林进门就看见了，一个高高的男子，微微卷着的头发，一件格子衬衫加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样子。 她诧异的是一向自恃清高的邱主任和匡衡记者，对成林的客气和尊重，这是不多见的事，这俩人在报社连副总编有时候都懒得搭理的主，为啥对成林会有如此态度？ 刘扬见成林连两个记者都能搭上茬，也有点纳闷，啥研讨会？下来得问问他。刘扬指着蒋小涵对成林说，这位漂亮的记者是京都大学的研究生蒋小涵，特意让你过来给你介绍介绍。剩下的话没说出口，成林多少明白刘扬的意思。转头看看蒋小涵，一个清秀漂亮的女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成林忙起身，微微弯一下腰说： “你好蒋记者，幸会”。 看着成林稳重而又老派的样子，蒋小涵站起来伸出手笑着说 “来握一下手，认识一下，蒋小涵。” 成林慌忙在衣服上擦擦手，过去跟蒋小涵轻轻的握了一下 “你好，我是成林。” 再次坐下，老邱主任急迫的跟成林探讨起成林文章的事，成林也简单介绍了当初是云州商贸城发生投资方卷款逃跑，导师让他对房地产多留心观察。看过云州和悦南大部分楼盘，特别是见过许多的烂尾盘，看见了购房者维权的心酸，无法退款而又拿不到房的进退艰难，就写了篇类似观后感的文章给导师，他给把关以后发在财经观察上。 从最初的本意是保护购房者利益，因为国企再差也不可烂尾，因为有政府兜底。 老邱主任和匡衡这些年也采访了许多的烂尾楼盘，说起这个话题自然也有许多感慨。开发商的无赖，已经成了一种社会公害。 刘扬接过话题， “邱主任和匡衡，你们看过云州商贸城项目，知道那么多购房者上访两年都无法解决。我来了后为啥短时间解决了？方案的设计者就是成林 。他拿出了一套照顾各方利益，特别是保护购房者利益的方案，让问题得以迅速解决。” 老邱再次握了一下成林的手， “佩服。我采访过那些上访的购房者，也去看了现场，觉着解决问题千难万难，为啥你能拿出方案。” 成林笑了笑 “邱主任和刘市长把我神话了。因为工作时间比较自由，这两年我围着云州转了好多圈，也经常在琢磨，如何解决那些被烂尾楼折磨的购房者的问题。我的想法理想的成分多，又没有机会去实践，多亏刘市长把我的纸上谈兵变成现实。 每个方案都不是完美的，我的方案也是漏洞百出，这里面就有个试错的成本，如果行不通，这些损失我无法承担，但是刘市长他们来承担了这些后果，并在实际运作进程中，完善了我最初的提议，你能说这里面的功劳都是我的 ？我不过是抛砖引玉里面的那块砖，不敢贪天之功。” 成林的话匡衡竖起大拇指说： “我在研讨现场看过你的咄咄逼人，今天又看到了你的谦逊和睿智。这个你跟张教授和卢教授真像，真不愧是他俩的学生。” 成林连忙对匡衡说： “麻柳教授在国内是知名专家，我理当尊重他，但是他对张教授和卢教授出言不逊，这事就过了。两位教授比他年长，即便观点不一致， 可以坐下来慢慢争论，你不能上来就扣帽子人身攻击。西南那个说话幽默的专家，最后问麻柳的话，其实是对他职业道德的拷问，五百万年薪是麻柳教授出卖良心的价格。” 第44章 同路人 蒋小涵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邱主任匡衡跟成林的交谈，成林最初给她印象是谦逊和睿智，中途是嫉恶如仇，最后是悲天悯人。她对成林的感觉：这是一个有复杂情感的人。 刘扬听了一会，明白又是那篇文章让成林卷进了争论。她回头问邱主任： “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并不是洪水猛兽，能让麻柳教授如此不顾体面，原因是不是只有利益才能解释得通？” 邱主任笑笑说： “刘市长，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唯有利益才能让人失去理智。目前学术界争论的不是对与错的问题，而是一些专家教授成了房地产公司的门客，成了首席经济学家和独立董事，这个钱拿的太容易。如果不能替房产商发声，他们就会失去这些。 另外成林的观点的最主要一点，开发商只拿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资金，享受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如果项目烂尾，最后倒霉的是购房者和给房地产公司提供融资的国有银行和保险机构。这个揭开了房地产商暴利的根源，他们不恨成林，不把成林往泥里踩，那只能等着国有资本来抢他们的暴利”。 匡衡问成林对当前房地产市场调控措施的意见，成林笑笑说 “每一种调控措施的出台，都是参与制定政策的专家们围绕自己后面利益的博弈 。理论上如果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有足够的话语权，就不会出现这么多调控措施失效的情况发生。九十年代银行违规放贷，高层一句话就解决问题，收不回贷款你就下课，哪个行长还敢犟嘴，不都得麻利的去催收贷款？头上的帽子比啥都重要。如果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是主流，哪个开发公司老总敢不顾乌纱帽去抢民脂民膏？” 邱主任赞同这个观点，成林接着说： “我们一些城市的房产，背后是隐形的福利，比如教育福利，医疗福利，这些是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怪胎，既得利益者把它当成理所应当。 这些地方房产的调控，是个复杂的工程，单单靠限购靠提高房价都不能奏效。 现在高层提倡的经济适用房，里面住满了高收入者，这本身就是个讽刺。这种问题解决起来本来不复杂，可是制定政策的人或者他们的亲戚都住在里面，你想这问题咋解决。” 成林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刘扬说： “成林你有点愤青了，亏了是咱们私下聊天，你这话让那些专家教授听见，知道你在破坏他们的利益，他们能恨死你。” 成林摊摊手说： “社会发展到这个阶段，说实话说真话是最不讨喜的，毕竟劣币驱逐良币太久了，许多人已经忘了初心，忘了自己的底线。凡事以金钱衡量，似乎谁有钱谁是大爷。其实这是社会价值观的扭曲，是金钱至上的观念真作祟。他们忘了，纯金制成的癞蛤蟆，终究还是癞蛤蟆，你能变成天鹅？” 蒋小涵笑起来，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成林，性格里这么多刺。这些刺扎人是往骨子里去的那种，难怪成林的文章争议这么大。 …… 老邱、匡衡今晚聊的尽兴，聊的无拘无束，他俩被成林给感染，三个人仿佛回到了大学宿舍里，自由自在聊天的时光。 “你能不能在悦南日报开个专栏，主要来阐述你的观点？” 邱主任问成林。 “邱主任，那样就不合适了，有些话咱们这样可以谈，但是你拿到大众面前，拿到领导面前，后果是不一样的。领导会说你年轻不成熟，百姓会说你是愤青，是公知五毛，两边都不会讨好，最后一地鸡毛。” 这一次蒋小涵、邱主任和匡衡，真正看出成林超出同龄人的成熟。这样有才华的人收起锋芒，是对形势走向的正确判断，是对自己的保护。刘扬静静的看着成林，这大半年她对他太了解了。 夜已经深了，茶叶都已经泡的没有颜色。邱主任最后对成林说： “刘市长说你是有孔明的睿智，有周瑜的俊朗，赵云的勇猛，我还以为她夸张，今日一见还真没有多少水分。” 成林哈哈大笑说： “我叫刘市长是姐，你猜猜当姐的不把她弟弟吹上天，她会罢休？她没说我是华佗转世已经不错了”。 众人大笑。刘扬一看已经快一点半了，赶忙刹车： “今晚聊的愉快，希望有机会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继续这么无拘无束的聊天。” 邱主任赞成说： “我来找刘市长说的山清水秀的地方，咱们接着聊，你们等我的信”。 …… 蒋小涵从来都是骄傲的，出色的容貌，不错的家世，加上一路以学霸姿态走来，一般人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大学里那些自命不凡的、家世显赫的跑到她跟前献殷勤的多了去了，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们。今年过年姑妈还感慨的说，咱们小涵这样的仙女，得有啥样条件的白马王子才能配得上啊。 她妈妈也着急，快二十五了，一转眼成了老姑娘了。让她赶快得划拉一个占着，不然都是别人挑剩下的，更没有好的了。 说实话这些年真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打动蒋小涵，一个不缺钱不缺爱的人，对于精神层面的感觉永远是第一位的。 今天偶遇成林，他的睿智、他的博学给她留下不错的印象，有一种渴望去了解成林的情愫在心底蔓延……。 匡衡开车奔驰在悦云高速上，邱主任坐在副驾驶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在聊着天，话题还是关于昨晚成林的观点，两人商量是不是还能做点文章。 匡衡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一个从福利院走出来的孩子，一路硕士、博士的读过来，没有点毅力真是不能坚持下来。从这点上，我是佩服成林这个小伙子。” “有时候逆境能使人更加的拼命，因为你什么都没有，连基本的父爱母爱都没有，你不拼命，没有人替你遮风挡雨。成林身上的淡定从容，已经超出同龄人几个档次，这样的人真应了孟子的话：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成林的未来还是值得期待。” 邱主任有感触的说。 福利院出来的？没有父爱母爱？ 蒋小涵从两人聊天的只言片语中，窥得冰山一角，这个成林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乱七八糟的思绪困住蒋小涵，一向活泼开朗的她，一路无语。 车在高速奔驰，谁将是你未来的同路人？ 第45章 变故 藏青平的公示已经过了公示期，按道理他应该在省委组织部的陪同下赶赴云州赴任。奇怪的是现在没有丝毫动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真的是公示期间出了问题。 张柏部长给刘扬打了个电话，藏青平出了问题。有举报材料在公示期内送到纪委、组织部、省委办，里面有u盘和材料，证据齐全，没人会在这个时候替他说话。 藏青平创造了一个记录：他是第一个在公示期内落马的厅级干部。 有人感叹，他为啥要去云州？如果不去，就不用公示，就不能落马。这是一种悖论，即便他不去云州，举报他的人能不举报他？他犯过的错误就能消除？只能说在这个时间点上他落马，与去不去云州没有一毛钱关系。 刘扬听到藏青平落马的消息，第一时间想起了成林，这个妖人是咋提前知道的？他还能创造什么样的奇迹？ 当她把消息告诉美丽的时候，美丽有点傻了，刘扬在边上还促狭的问： “你让不让他摸？” 美丽姐恢复神志恨恨的说 “你说他是不是神棍？这种没影的事他都能预测准确，你说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还没说让不让他摸呢？” “让， 我让他摸个够，刘市长，你要不要来现场参观？” 美丽姐咬着牙说。 刘扬哈哈大笑。 “阔以，阔以，啥时候？” 美丽姐落荒而逃。 …… 成林没功夫去想藏青平的事，库区开始忙起来了，玉米、烟薯种植时间间隔不远，这个时候需要所有人瞪起眼来。他跟着赵教授的研究生到处跑，跟各村书记村长协调，遇到不听指挥的村民还要现场解决问题，一直忙活了十三天，才完成了所有种植任务，库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是开始，紧跟着还要跟悦南大学农学院的 研究生学弟学妹们，福佳超市的代表，各村书记村长，镇上蒋书记和分管农业的副镇长一起座谈。主要目的是拓展符合市场需求的经济作物的种植。 库区可以凭借一两个产品脱贫致富，但是扩大到整个临泉镇，可能就有点力不从心了，因此寻找适合本地种植的新品种，提到学弟学妹们面前，这也是近期研究基地正在忙活的大事。 蒋书记先发表感谢辞，对农学院的各位专家表示由衷感谢，对福佳超市的大力扶持表示感谢，对在种植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给予当事村委严厉批评。 村长书记代表也先表示感谢，再提出新的要求和希望，一套流程走下来用了近两个小时。 本来成林是来站脚助威的，但是在座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眼下这个事业的开创者奠基人，因此成林的话是应该最有份量的。作为一个镇的当家人，蒋书记自己明白成林的能力和份量，他最后一定要成林说几句话，成林推辞不掉，只能站起来说几句。 成林看看各位笑着说： “各位都是专家或者种植高手，我来说话有点不合时宜，蒋书记非要我说几句，那我就随便跟大伙聊聊。 首先我跟我的学弟学妹们说几句话，农村农民是我们的根基，在市场开拓和技术掌握方面的不足，让他们现在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成为弱势群体。蒋书记和赵教授共同推动的科研基地，是弥补农民技术短板的最佳途径，也是各位发挥聪明才智的地方，我希望各位学弟学妹，珍惜这个机会，别走过场。 第二个我想跟福佳超市的老总们及部门经理们说几句话。福佳超市信任临泉镇，信任蒋书记为代表的临泉一班领导干部，在临泉设立食品加工中心，去年已经投产，具体效益方面你们有自己的研判。我今天过去看了，目前你们的加工能力还没有完全释放，品种还是太单一。我有个建议，老总们可以跟总部研究一下，增加自有品牌的食品加工。 福佳超市全省近百家门店，单一品种的年销售量都是惊人的，足以让食品加工中心上马自有品牌，比如说食用油、洗涤用品、调料、面粉、大米等等。这方面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太多了，至于是否合适，你们可以进行市场考察后自行判断。有一条我相信，当初设立这个加工中心，你们褚总心里肯定也是奔着自有品牌方向规划的。 最后有几句话送给村长书记们。福佳超市加工中心落户临泉，是他们对我们的信任，反过头来，我们给超市提供的农产品就要确保质量和数量，不能为蝇头小利，掺假和依次充优去坑人，把我们的底线丢了。 以后随着福佳超市的发展壮大，在咱们地盘上设立的这个加工中心，必将规模越来越大，越能为乡亲们致富提供帮助。 因此有长远意识，不做一锤子买卖，这个需要各位村长书记费心跟村民讲清楚，这个底线一定不能丢，否则将是我们自己把市场弄丢了，把自己牌子砸了。 我就说这几点，谢谢各位。” 成林说完赢得了一片掌声，大家都知道成林说的朴实在理，他是真心希望大家都好。蒋书记内心感慨，成林对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有感情的。 成林不知道自己随便说的几句话，让在悦南的福佳超市老总褚云清有了想法。他亲自给成林打来电话，邀请他去悦南总部一趟，有事情向他请教。这让成林哭笑不得，咋就向自己请教，自己只是纸上谈兵，哪里赶得上在市场一线拼杀出来的那些经理们有经验呢。既然人家说了，成林也只好去一趟。 在福佳大厦褚云清的办公室里，成林跟褚云清闭门谈了一个多小时。从采购环节的质量把控与溯源，到生鲜肉类的排酸与分割，到大宗农产品的即时加工与分销，俩人的观点越碰越接近，最后所有的焦点汇聚到临泉镇的食品加工基地上。 扩充人员，充分发挥基地的加工能力，以此供应福佳超市的门店，壮大和发展福佳超市自营品牌的建设，成了共识。 规范企业运营，积极向资本市场靠拢，争取进入省里上市公司后备库，是成林着重强调的建议，唯有借助资本市场力量，福佳超市才能走得更稳、更强、更远。 一番谈话让褚云清感慨，成林的知识储备，长远发展的清晰思维，对企业运营忧患意识的警惕，都好似为福佳超市的未来推开了一扇窗。 成林原本打算谈完事去张伊姐那里蹭饭吃，褚云清高低不让他走，说中午他还有贵客，请成林一起坐坐，多认识几个人总归是个好事。 等成林跟褚云清走进包厢，成林一看里面坐着的都是熟人。 第46章 论道 包厢三个人，师姐褚虹，悦南日报社的邱主任，还有静静坐在一边的蒋小涵。 褚虹看见成林大声招呼他，说给他介绍两位新朋友。成林笑了不用介绍都认识，走过去跟邱主任、蒋小涵握手寒暄，倒是让褚云清、褚虹惊讶。 褚虹指着成林问邱主任： “你们都认识？” 邱主任笑着说 “上次去云州采访，曾经跟成林彻夜长谈，受益良多”。 成林回头跟褚云清说：9 “褚总，邱主任、蒋记者他们上次去云州做系列采访，我有幸跟邱主任和蒋记者见过一面，说起受益良多的应该是我，邱主任客气了”。 褚虹听罢掉头对邱主任和蒋小涵说， “都认识更好，成林是我同门师弟，是个实在厚道人，咱们都不用虚言假套了，都坐坐。” 成林跟褚云清落座，蒋小涵正好坐在成林边上。 成林问褚虹 “姐，你咋又翘班了？不打算在银行混了？” 褚虹指着邱主任说 “邱主任想做一个助农系列采访，银行那边做完了想到福佳超市来，我这是受组织委托，带蒋记者和邱主任过来，严格来说我这是出公差”。 “哦，出公差？饭费报销不？这顿饭是不是记在组织的账上？如果是组织请客，那我跟邱主任、蒋记者还有褚总跟你沾个光，吃点好吃的。” 成林笑着问 褚虹瞪了成林一眼， “没有组织请客咱们就不能吃点好吃的吗，边上不是坐了个土财主吗，咱们就不能打个土豪啥的？” “姐，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专吃自己人啊，算不算大义灭亲？” 蒋小涵看着两个人斗嘴，捂着嘴偷笑，似乎成林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感，跟谁也能聊的开心。 褚云清指着褚虹对邱主任说 “你看，自家闺女算计她亲爹来了。” 众人大笑。 吃完饭褚云清邀请邱主任蒋小涵到会客室坐下，褚虹、成林作陪。 邱主任问褚云清，怎么超市就想起跟各地联合，开展助农活动了。 褚云清指着成林说 “去年成林找上门来，提出帮助库区百姓卖水果，我们派人跟进以后，效益不错，村民也顺利的把农产品卖出去，实现了双赢。 今年许多的地区要求合作，我们也有这个方面的需求，就把合作范围扩大了，就有现在这么一个活动。” 蒋小涵问成林，超市与村民的合作有哪些需要规避的问题。 成林笑着对褚云清、邱主任说： “蒋记者的问题切中了要害。” “上午我跟褚总聊了半天，重点就是蒋记者提出的问题。 首先来说超市跟农民合作，理论上这是个双方受益的事，但是如果不认真来做，就容易把好事做成坏事。 农产品的质量管控是最难的，一方面是不少地方缺乏自动化分拣设备，单纯靠人力把控容易出纰漏。 另一方面是农民的私心作怪，他会把残次品都给你混到优等品里面，这是比较头疼的事，也是管理的重点难点。 今天褚总的超市助农，如果任凭残次品来面对消费者，那样就砸了超市的牌子，也堵住了福佳超市以后跟农民的合作机会。 有个极端的例子，可能大家都知道。京城有个农村走出来的房地产富豪，帮家乡人卖了十万斤苹果，结果村民自做聪明，在苹果包装箱里混装石头、泥块、残次品，让富豪叫苦连天。第二年不再帮家乡人卖苹果，结果村民们泄私愤，把他家祖坟都给刨了。 这个是典型的好心办坏事例子。 富豪走出农村，他的眼界他的经营思路提高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故乡的乡亲们，思想和经营理念还停留在原地，没有跟他同时进步，结果是两败俱伤。 前天我们临泉镇跟褚总的超市采购经理，还有各村书记村长座谈，我在会上重点强调的就是质量管控，要求村长书记回去把帮助村民提高长远意识，注重农产品质量放在第一位。 另外，褚总的福佳超市即将对销售的农产品进行溯源，这个在行业内都是领先的经营思路，但是只凭这个还不够。 褚总去年跟临泉镇合作，投资六千多万建立了农产品加工中心，上午听褚总讲，下一步将在加工中心上马自动化分拣设备，把质量控制环节做好。 我相信如果所有的超市跟农民的合作，都能跟福佳超市一样做到未雨绸缪，那就不会有问题。 蒋小涵飞快的记着成林说话的要点，然后看向褚云清问了下一个问题： “褚总，农产品大部分属于无品牌销售 ，很难在市场上建立起来品牌壁垒 ，获得品牌溢价，导致他们的核心竞争力不足，你在助农过程中，如何帮助农民提高这方面获利能力。” 褚云清笑了 “蒋记者，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了我跟成林上午的谈话内容啊 ，你俩思路咋会这么一致？” 成林一听坏菜了，这是想拿自己跟蒋小涵打趣啊，为了防止小涵尴尬，赶紧起来说， “报告组织，我想上厕所”。 不等别人反应，撒腿往外走。 成林在外面的露台上点上烟，静静的沐浴在六月的阳光里，温暖的风从脸上拂过。 会客室里褚云清看着一头雾水的蒋小涵说 “你的观点有点超前，我以前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昨天我们云州公司的经理给我打电话，汇报了参加临泉镇座谈会上成林的讲话，成林的观点正好能回答你的问题。 成林提出福佳超市加强自营品牌产品的开发，主要是农产品。我们超市注册品牌，实行严格的产地标注，这个做法跟上级推广农产品的原产地地理标识完全吻合。 举个例子，将来消费者在福佳超市买到的水果玉米，福佳品牌的水果玉米原产地就是临泉，把我们的利益与临泉镇捆绑在一起，使得临泉镇的农产品，能跟随我们品牌的成长而不断获利。这种合作方式，将是我们未来跟各地农产品合作的模板。 不知道我这样回答蒋记者是否满意？ 如果还有疑问，你直接把成林抓过来拷问就行了。” 蒋小涵记下褚云清说话的要点，笑着说 “抓过来拷问？是不是还要把辣椒水、老虎凳安排上？” “小涵，不用那么费事兜圈子，你直接美人计就行了”。 褚虹笑道。 成林抽完烟推门进来，大家都在笑，他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 “我脸上开花了” 褚虹看看成林道： “你最近晒黑了，咋整的，天天种地吗？” “让褚虹姐说对了，天天在山上种地，脸上是不是晒出地瓜油了？” 成林一边坐下一边对褚虹说。 褚虹看看成林，又看看蒋小涵，走过去趴在小涵耳边咕噜了几句，笑着走开了，倒是小涵有点举手无措，脸色泛红。 第47章 泄私愤 成林还在疑惑褚虹跟蒋小涵说了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刘扬的电话。他赶快走出会客室： “你这段时间咋没动静了，还在山上修炼啊”？ 刘扬在那边问。 “山上种地呢” “赶快下山，有事找你，你直接来市委家属院就行了”。 “好的，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我现在从悦南出发”。 “行。” 回到房间跟各位告辞，蒋小涵突然对成林说： “能不能把你的电话给我”？ 成林从兜里掏出便笺，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蒋小涵，一边开玩笑说： “电话给你？我用啥呢？你这么漂亮还买不起个电话？” 蒋小涵一边接过便笺一边笑。 褚虹过来捶了成林一下 “你这个长不大的淘气包”。 一路飞驰，赶到云州时候正赶上下班高峰期，成林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在车流后面慢慢挪蹭，直到快六点半才赶到云州市委家属院。 云州市委家属院在云山公园东北的半山坡上，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一共二十几栋别墅，四、五栋四层跃层的花园洋房。因为离退休老干部占着别墅不搬，刘扬在位置最好的花园洋房选了一户当自己的住处。 成林以前没有来过，刘扬让美丽姐在门卫处等他。 成林到了门口，看着门卫边上站着的美丽姐，按按喇叭让她上车。 车在绿茵里穿行，淡淡的的花香在空气里弥漫，让成林陶醉，成林脑子里涌出两句话：这是个春风沉醉的夜晚，这是个春风荡漾的夜晚。 美丽同志一路无语，走到上楼的时候示意成林先走，大概以前让成林看怕了。成林瞅她一眼，穿着西服套裙，不屑的说： “穿裙子有啥好看的，有啥怕看的。” 说完迈步上楼，美丽姐在后面跟着上来 “几楼？” 美丽伸出三个指头。 门口虚掩着，成林拉开门进屋，刘扬正在厨房忙活。 楼是楼中楼结构，差不多有二百平方，成林以前在售楼处见过这样的户型，属于比较早期的设计，现在开发商早就放弃这种设计理念。刘扬这个好处是四楼有个露台，天气晴好时，可以在露台上聚餐喝茶，感觉不错。 看见成林进门，刘扬从厨房出来打招呼，等成林换上拖鞋，领着成林参观了一下整个房子的结构。回到三楼的餐厅，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成林笑笑说： “还是当官好，这么大的房子，能养三房姨太太了。” 刘扬指着成林对美丽说： “修炼把脑子修坏了”。 成林笑笑也不犟嘴，看看摆放好的菜肴，一看就是哪个酒店打包回来的。 “喝点啥，成林？” “随便，你俩喝啥我喝啥。” 三个人里面成林酒量最好，但是喝啥他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刘扬打开一瓶没有标识的白酒，每人倒了一杯，差不多二两酒吧。三个人碰了一下喝了第一口，入口有点辛辣，成林怀疑是老辈子的地瓜干酿造的白酒陈酿，年代久远而已。吃了几口菜，味道不错，不愧是酒店大厨做的。 “你跟美丽姐打赌的事你输了，明天书记来上任。” 刘扬吃着菜悠悠的说。 成林看看美丽姐，看看刘扬，两人在家都脱了外套，胸前的山峰一个比一个有诱惑。 成林故作神秘，伸出指头掐了一番， “刘姐，我掐指一算，你说的是谎话，藏青平同志现在已经被纪委收审，已经没有机会来云州当书记了。” 刘扬看着成林一脸严肃的样子，探过头问成林， “你是怎么算的？你是不是算错了，不信你再算一遍？” “刘姐，如果我算错了，上楼的时候美丽姐的嚣张能把这座楼震塌了，你看看她现在吓得一声不敢吱声，生怕我要她兑现赌注，刚才上楼都不敢走在前面。” 刘扬看看美丽姐道： “你露出破绽来了，让这个神棍抓住了。” 美丽姐看见被成林说穿，干脆放开胆子开始嚣张起来： “我不说话就是胆怯？我那是诱敌深入，我那是给你摆的迷魂阵。 “还狡辩我怕你兑现赌注，你倒是有胆子来啊”。 成林也不接话茬，闷头吃菜，全然不管两个美女瞪眼看他。 “成林 ，你美丽姐向你挑战呢，你咋不应战？” “就她？拉倒吧，还诱敌深入，她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说完看向美丽姐的山峰，美丽姐顺着他的眼神，看到她在不怀好意的盯着某处，过来对着成林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往哪看呢，你才是肉包子呢。” 成林也不恼，端起酒来： “刘姐、美丽姐喝酒。” 三个人一人半斤左右，都合适不算多。打扫完战场，三人到客厅继续喝。这次刘扬换成了白兰地葡萄酒，成林以前没有试过混酒喝，也没有喝过白兰地，感觉入口比白酒绵，口感还不错，酒一边跟两个美女聊着天，一边小口品着白兰地。 “藏青平的事你猜对了，他已经被双规了，目前省里对谁来云州还在酝酿，短期内我继续代理主持工作。” 刘扬对成林说： “刘姐，你等着接书记吧，顶多两个月就会宣布。在目前的局面下，没有一个候选人愿意来云州干书记，因为不吉利，他们怕出事 。 省里高层也怕再找候选人，如果公示再出问题，上面的问责下来谁也跑不了，最后干脆就便宜你了。当然，选择你也有前段时间悦南日报云州系列采访造势的影响。 听完成林的话，刘扬心里热乎起来，成林的分析是目前最合理最有可能的事。 “刘姐，从现在到宣布你的任职，你有两个月布局，在常委班子里把势力稳固下来，谁是铁杆谁是墙头草估计你早已经有数，财政局长已经拿下，公安局长在你手里，这是你的基本盘。 未来给你配备的市长，估计绝不是善茬。书记的位子让你捡了便宜，他们肯定会把藏青平的落马迁怒于你，憋着劲给你找个对手来唱对台戏。” “咦，小董呢？” 成林突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负责安全的小董今天不在。 “哦，她家里有事回去两天，明天就回来了”。 美丽姐说道。 “哦，以后不行要有两个人轮流跟着你，这事不能马虎。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小心无大错。” 刘扬听着成林分析，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提前接任书记，肯定要面临一些未知的挑战。美丽姐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老老实实坐在边上听成林说话，她是第一次跟刘扬、成林这样聊天，而且都是一些敏感的事。 “还有一个月你就锻炼期满，你回哪里合适？” 刘扬问成林。 “刘姐，你看市委办哪个部门清闲，你就把我放到哪里，时间自由点就行。眼下我是预备部队，不急着抛头露面，有些脏活累活我可以顺便干一点。除了公安系统几个人知道我，再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明面上有美丽姐帮你跑腿，私下的我来做，基本问题不大。” “行，我知道了。” 三个人一边喝一边聊，不觉间两瓶白兰地下肚，都有点上头。最先倒下的是成林，他不能混酒喝，只觉着白兰地入口绵软，没料到后劲这么大。 刘扬跟美丽姐也有点多，两个人费了好大力气把成林抬到床上，刘扬想给成林把裤子脱下睡觉舒服，谁料到连内裤也给拔下来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大笑，一条大虫躺在腿间沉睡。 美丽姐过去给成林把裤衩拉回来，看着成林熟睡的模样，她恨恨的在他身上打了两巴掌，刘扬看了大笑： “你在泄私愤”。 第48章 纠结 成林做了一个很香艳的梦，主角看不清是谁，只觉着酣畅淋漓。 醒来的时候太阳老高了，屋里静悄悄，掀开被子看看，并无异样，零部件齐全。翻身穿衣出门，路上接到美丽姐电话。 “你醒了没有？” “我都出门了，昨晚你俩没喝多吗？” “谁跟你一样不中用” 美丽姐讥讽道： “你俩没有趁机嚯嚯我吧” “你真自作多情，谁稀罕你呢” 美丽姐不屑的说。 “你俩等着，昨晚占我的便宜我得找补回来” “哼，哼哼，哼哼哼”。 美丽姐在电话那边，想起昨晚的情景，差点笑出猪叫声。 成林开车回山上，一路春光惹人醉。 成林回到库区办，这里住了近两年，已经有了感情，虽然距离中心城区距离远，但是将来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移，物流园建设完成，将缩短一半的路程。如果有闲散资金，把库区办买下来，将来建设度假村绝效益应该不错 。 坐在办公室里，想着刘扬即将面临的局面，成林反复想还是以发展为主旋律，有些人想阻挡，也未必有这个能力。市委大部分人会因为这些政绩进步，谁会笨的去螳臂挡车？ 目前为止，刘扬手里的牌足够： 城商行的筹建报告已经获得省里认可，只等京城主管部门审批。 能源基地环评正在路上，随时可能过审。 高速公路收费站外移已经获得省里审批，即将动工。 刘扬推动的一城一品的发展思路正在有序推进。 市属国企搬迁改造已经有四家在运作，橡胶机械厂地块开发已经进入施工阶段，目前预售情况超出预期。 云达食品公司上市也提到日程上。 蒋小涵这几天过得有点纠结。 她的生活原来波澜不惊，最近平静的湖面，总有人不停的扔下石子，让她心底涟漪接连不断。第一个扔石子的是刘扬，余波未停，褚虹又扔下石子，这让她如何淡定。 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能让她如此不淡定 成林是一个意外。 他优秀吗？答案是肯定的。从他的文章，他跟邱主任、匡衡的交谈，以及跟福佳集团褚云清的对话，都表明成林的眼界和学识，都已经远远超出同龄人，连邱主任这样的老江湖老油条 都不止一次感叹成林是个难得的人才。 适合自己吗？还没有开始谁知道呢？ 自己对他有好感？这个答案也是肯定的。 他的成长环境对两人未来的交往有影响吗？这个问题是最让蒋小涵纠结的。毕竟婚姻是两个不同环境的人走到一起，彼此肯定需要适应和妥协。 至于父母家族意见，这个她说不好，或许有，也可能没有。总体来说父母凡事还是尊重自己的意见，再说现在考虑那个为时尚早。 那天在福佳集团她鼓着勇气要了成林的电话，原来打算找个机会跟他聊聊，多接触接触，看看成林是不是有别人说的那么优秀。正在纠结的时候，她再次碰到了成林。 省里召开优秀选调生表奖大会，云州成林这一批定向加不定向的八十多个，推荐到省里表奖的有六个，成林因为在临泉镇助农方面的突出表现入围。正好张伊姐找成林有事商量，成林一大早就跟随云州代表团赶赴悦南。 表奖大会在省人民会堂举行，云州代表团加上组织部领队一共十多个人在会堂门口等待入场的时候，有人拍了成林肩膀一下，回头看是蒋小涵站在身旁。一身淡蓝色长裙，脖子上挂着媒体记者证件，甜甜的笑挂在脸上。成林有点惊喜，小声打招呼： “你好，蒋记者，来采访大会的？” 蒋小涵点点头小声说： “我今天自己过来采访，你散会后别急着走，我单独采访你一下。” 成林指着自己疑惑的看向蒋小涵，看见她点点头。 “咱俩一起吃个饭就行。” 蒋小涵比划了个ok手势就匆忙离开。 表奖大会隆重热烈，与会的选调生脸上都挂满了骄傲，似乎未来已经在他们面前铺开画卷，等着他们去抒情、去描绘、去书写 。 上台发言的是五个选调生代表，激昂慷慨的演讲引起阵阵掌声。蒋小涵穿梭在会场里从不同角度拍了一些照片，从前面往后头走的时候一眼瞥见成林正戴着眼镜看大会资料，这是蒋小涵第一次看见成林正襟危坐的模样，忍俊不禁，随手拍了几张照片。 散会后成林跟领队请过假，就在会堂外面的树荫下等蒋小涵。张伊姐的电话先过来了，听说他坐着组织部车来悦南的，便让成林等着她安排车过来接他，成林随口说有个记者一块过去吃饭，张伊姐满口应许。 等了一个多小时，蒋小涵的电话过来，问成林在哪，成林告诉她车的位置，过了一会蒋小涵才满脸歉意的跑过来 “sorry，久等了。” “没事，估计你应该还得去采访别人。” 张伊姐派过来的司机小万是小董的战友，看见成林领着个漂亮姑娘过来，赶忙下车拉开车门迎接。 成林笑着对司机说 “小万，你别那么客气，这是蒋记者，你叫她姐就行了。” 小万看看蒋小涵道： “姐姐好，姐姐真漂亮。” 蒋小涵没有料到司机嘴甜，笑笑说妹妹你也真漂亮。 张伊姐和马文姐坐在办公室等成林，见他领着个漂亮姑娘进来，有点突兀意外。成林给她们做了介绍，马文姐和张伊姐热情拉过蒋小涵的手，忍不住的打量，还以为成林领着女朋友上门了。 张伊姐招呼成林和蒋小涵坐下喝茶，问蒋小涵中午想吃啥。第一次见面蒋小涵不好意思表态具体吃啥呢，只能说随便。张伊姐又问成林，成林想了一会说： “蒋记者，张伊姐、马文姐，今天咱们去吃个忆苦思甜的饭？” “还有这样的饭？” 蒋小涵惊讶的问。 “有，张伊姐的同事开的饭店，在城外的山上，风景不错。” “两个姐姐没意见就行。” 蒋小涵看着马文姐和张伊姐说。 张伊姐看看马文姐： “那就开路。” 四个人坐上小万开的商务车，一路向悦南城西开去，出了城区就拐上一条山路，在一片绿茵环抱的半坡上隐藏着几栋风格简单明快的建筑，入口处龙飞凤舞四个大字“云鹤山庄”。 车在绿茵下停住，众人穿过绿茵小道向山庄大厅走去。大片的草坪，整齐的银杏树，间杂着一团一团的花。 一边观赏着美景，一边呼吸着带有花香的空气，这样的环境让蒋小涵沉醉，心情格外的美丽起来。 第49章 草率了 大堂里有一个壮实的男子，一看见张伊一行人，老远过来挨个握手打招呼。看见成林一边握手一边说： “成林兄弟晒黑了，不过比以前更俊朗了”。 “梁哥，不是晒黑了俊朗，而是一直都俊朗。” 梁哥拍拍成林肩膀， “兄弟说的对，是我以前没有发现，不过今天有新发现，成林兄弟的脸皮比我还厚。” 张伊姐笑着跟梁哥说： “成林对你这里的环境夸赞不止，今天特意推荐给悦南日报社的蒋记者过来尝尝，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就是蒋记者。” 梁哥是个社会人，三教九流的人见的多了，看见站在成林边上的美女，赶紧过来打招呼。 在二楼的雅座坐下，张伊拉着蒋小涵坐在自己身边，拿过菜谱递给她，让她来点菜。蒋小涵第一次来，不知道这家店的风味如何，犹豫半天不知道怎么点。 成林看出她的窘迫，边问： “蒋记者能吃点辣的？” 蒋小涵点点头。 “那我给你推荐他们的拿手菜，辣炒柴火鸡还有肚包虾仁，另外海鲜杂拌也不错。” 蒋小涵收起菜谱递给张伊 “姐，我听从成林的推荐。” …… 菜一道道上来，柴火鸡是山庄自己散养的，纯正的鸡肉香味里面渗透着一点点的辣味；新鲜的猪肚包裹着透亮的虾仁，用老汤慢慢煨过，鲜嫩鲜香；新鲜的乌鱼花、鸟贝、巴蛸、蚝肉、葱丝、香菜丝加上淡淡的芥末调味，清凉爽口。 蒋小涵不喜欢油腻的菜，而成林推荐的都是清淡的菜品，正对她的口味，让她大快朵颐。 煮熟的花生、毛豆、糯玉米、形状好看的地瓜、玉米做的发糕，放在一个大盘里端上来，边上还有一小蝶虾酱，一小碟咸鱼。 成林指着这一大拼盘对蒋小涵说，这个就是忆苦思甜饭。每一样她都尝了尝，新鲜可口仿佛带着大地的清香。 这一顿饭几个人没有喝酒，吃的痛快，吃得无拘无束。这样的氛围蒋小涵以前很少遇到，让她格外喜欢，加上张伊姐、马文姐都是热情善良的人，蒋小涵被感染了，很快融入这浓浓的亲情里，初次见面的陌生感一扫而空。 吃完饭几个人到楼顶露台太阳伞下喝茶，清凉的山风、怡人的风景、淡淡的茶香，让人忘掉了城市的喧嚣。 张伊姐跟成林简单说了拆迁的事，目前已经进入尾声，老师们的躲迁费用已经到位，规模更大的二期即将动工。关于销售价格小梅的意思以成林的意见为准。 成林思考片刻对张伊姐、马文姐说 “今年周边楼盘价格调幅不大，原因是他们原来单价都高。咱们还按自己的节奏来，上调幅度不超过五百块，快速销售，回笼资金。 上次说起区里有旧城改造项目招商，张伊姐出面跟区里谈谈，那些项目位置更好。只要区里能把拆迁工作做完，咱们就大胆介入。坚决不碰商业板块，除非政府有回购。 马文姐继续跟银行接触，争取办理开发贷，多积累点资金准备给旧城改造项目，咱们把按揭贷款放在他们那里，利息他们也不会要的太高。 如果张伊姐今年年底能完成跟区里的谈判，确定好项目，那样最理想。” 张伊姐、马文姐都点点头。 “小梅从集团公司里拨了四台车过来，她的意思给你换换车，考虑你的情况，越野车已经跑了四万公里，放在公司名下你开着合适。” “马文姐，姐夫的车跑了多少公里了？” “八九万吧” 成林看向张伊姐道： “姐，我的车就不换了，这样最好。下半年刘扬姐会让我到市委那边，我还有机会从车队调车使唤。姐夫车换下来，把旧车给老二，他骑摩托车上班冬天太冷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伊跟马文看看，都笑了 “我们俩猜到你会这样办，就按你说的办。明天姐夫车开过来，让小万去好好保养，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蒋小涵看着成林给张伊姐布置任务，她好奇为啥马文姐他们都听成林的，让他来做主呢？她看着成林问： “你认为悦南旧城改造是个机会，有高额回报，为啥政府不去运作？” “蒋记者，不是所有地方领导都有云州刘扬市长的魄力和眼光。如果悦南整个城区的国企搬迁完成，政府手里最少能有两千亩左右的土地，开发完成最少能给政府带来上百亿以上的纯利润，说到底还是执政者懒政的思维在作怪。 既然政府不参与，张伊姐有机会就要大胆介入，没有比这些项目能有这么好的配套，这么好的交通条件和教育资源。” “你如何看待选调生，你自己感觉选调生优势和缺点是什么？” 蒋小涵追问，成林笑笑说： “蒋记者，选调生是我们组织部门工作的创新，选调生大部分比同龄人可能更有特点，至于是否更优秀这个有争议，咱们不管它。上午发言的几个优秀代表，他们的出色工作证明，只要踏实的立足基层，多考虑百姓的利益，肯定会有所作为。 当然，也有部分基层领导感觉选调生刚出校门，缺乏工作经验，想法幼稚，不愿意不敢大胆使用他们，这种做法也有一定代表性。 其实，幼稚和有朝气可以转换的，你给他们机会锻炼，幼稚就会转变成朝气。 也有部分选调生不接地气，浮在表面，混日子等着天上掉馅饼，让组织上都感觉累赘，最后选而不调，成了失意者。 更多的选调生能扎根基层，通过两年的锻炼，成为符合组织要求的人才，未来他们中大部分将成为各级管理部门的骨干。” “你快结束基层锻炼了，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蒋小涵笑着看向成林。 成林摸摸自己的头说： “给自己打分？这事我没想过，六十分也罢，九十分也罢，这两年我自己觉着没有虚度。 走在库区的山上，一草一木我都觉着亲切，每个村民都热情的跟你打招呼，愿意把喜怒哀乐说给你听，这时候你不会计较得分高低。 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生活的父老乡亲，不管是我还是那些各级领导，都应该常怀敬畏之心，才能更好的践行初心。” “你能不能结合你的成长环境，来谈谈选调生走上领导岗位后的对初心的坚持”。 “蒋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刁钻，这个问题的后半部分我没有经验，不敢妄加评论。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从福利院走出来的，马文姐的妈妈李妈妈从小把我、老二、老三，还有许多更小的弟弟妹妹带大，她教育我们要有悲悯之心，要有感恩之心，要有谦卑之心，这些我跟弟弟妹妹们都记在心里，努力去做，不敢懈怠。 我在基层帮农民卖地瓜、玉米，老二在警察岗位上护一方平安，老三在西域大漠守护边疆，这些是我们回报社会的一部分努力。只要我们走在正道上，相信就是对初心的坚持。” 马文姐拍拍成林肩膀，走到露台边上看向外面。张伊姐神情也有点黯然，成林他们走过什么样的路，她怎么会不知道？ 蒋小涵没想到成林会坦然面对自己的出身，这让她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提及这个问题有点草率了？ 第50章 请罪 成林看看三个美女的表情，知道话题有点沉重了，便笑着招呼马文姐回来说： “姐，我找临泉中学有名的老师，给小胖每科要了一份考卷，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打印出来折磨折磨他”。 马文姐还没有说话，张伊姐笑着说： “你等着下次去马文姐家，小胖会找你算账”。 “不能，他还等着我领他去吃西餐呢” 成林蛮有把握的说。 “西餐 ？不会是kfc吧？” 蒋小涵问。 成林点点头： “回答正确，做题和kfc是挂钩的。哪能一点不付出就想着吃西餐的？” 张伊姐打了成林一下， “你就坏吧” 马文姐说 “小胖就怕成林，成林的话他当圣旨呢。” 太阳西斜了，张伊姐宣布散会打道回府。一行人走到大堂时，有两个光着膀子纹身壮汉撕扯在一起，看样子是喝大了，有不少人围观，梁哥在边上劝阻也不奏效。 成林对小万说， “你护着这边”。 他走过去拍拍梁哥肩膀摇摇头，一手抓住一个壮汉的手把他们分开，拖着往外面走，梁哥摆摆手让围观看眼的都散开，蒋小涵有点担心问张伊： “张伊姐，成林没事吧。” 马文姐毫不担心的说： “他没事，真打起来三五个人他也不吃亏。” 等她们走到山庄外面，成林正蹲在台阶上抽烟。 蒋小涵问他： “那两个人呢？” “回家了”。 “他们怎么这么听话”？ 蒋小涵追问。 “因为他们都是好孩子” 张伊姐瞪了成林一眼： “你就鬼扯吧。” 小万开车一行人回城，原本张伊姐邀请小涵晚上继续，蒋小涵指着自己肚子说中午吃多了，晚上不敢吃了。 车到怡泉山附近小涵下车，成林到张伊姐公司，去看了看越野车，张伊姐看他爱不释手的样子便说： “你开着回云州，等给老二送车的时候让司机开回来。” 成林一听有道理，打火上路，一路飞驰回云州。 蒋小涵一路哼着歌回到家里，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让她妈妈感到奇怪，这是有啥好事？看着妈妈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蒋小涵问： “妈，你怎么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你一路唱着歌回家，有点反常啊，咋了，回到解放区了？” 她妈妈反问道。 “这个啊，心情不错罢了，没啥事”。 “遇到好事还是遇到有趣的人了？说说我听听，妈妈也跟着高兴高兴。” “没有没有，就是心情不错，没啥事。” 说完就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晚上小涵爸爸回家，她妈把事说给他听。他嫌她疑神疑鬼的，想的太多了。闺女这个岁数，遇到好事或者自己喜欢的人都属于正常现象，她不说证明还不到时候，再观察观察，不急着下结论。 京城周老爷子坐在院子里，闷热的天气，让他不愿意待在屋里。他不喜欢空调，在院子里拿蒲扇扇着也比空调舒服。 老四陪着老关在门口站了有一个多小时了，周老爷子就是不说话让他们进门。 老爷子他还有一肚子气呢，你老关把我儿子给偷走了，害的儿子孙子到现在不能团聚，你连个道歉都没有，更别说指出是谁指使你的。你这个态度来有啥用？ 老四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无奈之下给大哥打了个电话。老大没有好办法，只能先开车过来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远远看着老关弯着腰站在门口，周卫国赶紧过去跟老四把老关搀扶进屋坐下，让他休息休息。老关也七十多的人了，站的时间长了容易出事。 回到院子里，跟父亲商量该如何处置这个事。 周老爷子长叹一口气： “唉，算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让老关出来喝茶吧，” 老关听到招呼走到老爷子边上坐下 。 “回去告诉你后面的人，不要让我抓住机会和把柄。因为你判刑，我到现在都无法去认自己的孙子， 来来，老关你给我出个主意，我怎样才能去认，怎样才能不影响他的工作？” 老关闷头喝茶，他能有什么办法？ 老四已经给他交底了，还给他看了成林照片，一个健康壮实的孩子。成林认亲要先认老四，而老四户口本上叫关永辉，关永辉他爹娘老关张燕现在服刑期呢，让成林认个服刑的爷爷奶奶？还是让老四登报声明跟老关两口子脱离关系？以后谁还敢提拔使用成林？ 老关思前想后，让老四回归周家，改姓周是唯一可行的办法。这次来看周老爷子，他想把想法说给老爷子听听。 老四自己内心在纠结在挣扎，从道德层面他不能丢掉老关两口子不管，从现实角度他回归周家也面临更多的不适应。而失而复得的儿子更让他牵肠挂肚。 伍元辰原来给老爷子出主意，全家团圆分两步走，让老四跟老关两口子脱离关系回归周家，再让成林认亲回归周家，这事从法律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老关张燕拐卖儿童已经司法定案，这个有据可查。但是这个大张旗鼓的做法，让老爷子给否定了，拐弯太多，容易让不知情的人说三道四。 更让老爷子不舒服的是，背后指使老关的人依然逍遥在外，这如鲠在喉的感觉，着实让老爷子不甘心。 老大周卫国看着父亲无法释怀的样子，对老关说： “老关叔，眼下不是让老四回来就能解决问题的事。老四这五十年跟着你，你让他跟你脱离关系，他往后日子怎么过，心理上的压力怎么化解？外面的人不知内情，他们对老四的孩子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谁能堵住他们的嘴？ 现在后悔也没用，五十年前种下的因，今天结出了果。” 老四坐在边上更是难受，亲爹、养父、儿子，哪一个不让他纠结，顾了亲爹丢了养父？还是顾及儿子不要养父？如果老关张燕不判刑该多好啊！那样自己选择回旋的余地就大的多。 夜色降临，保姆把饭菜已经摆好，老爷子一下午纠结，这时候反倒想开了，让老大周卫国给老关倒上酒： “老关，这事放一放，不急于做决定。或许慢慢想还有更好的办法。这事先这样，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一切关于孩子的事大家商量一致了再行动，不要再犯错误，行不行？” 老关一口酒下肚，泪也下来了，扑通跪在地上，给周老爷子连磕三个响头。 “我对不起你。” “老大、老四赶快把关叔拉起来。” …… 夜色深沉，周老爷子辗转反侧睡不着，成林在忙啥？ 第51章 阮雷 成林在忙啥呢？他在着急上火。老二受伤了！他在夜间协助交警盘查后遭到报复，被歹徒砍了七刀在后背上。 最近一段时间，在市区安平街一带，有人用违规改装车炸街或者赛车扰民，辖区居民电话都打到市长热线去了。 为了整治这帮汽车发烧友，分局指派派出所协助交警过去巡查。老二以副所长身份带了六名民警前往帮忙。 交警出动六台车分成两组，分别在安平街两头埋伏，老二他们分成两组隐藏在路旁的黑暗处。夜里十二点这帮不安分的车手准时抵达，赛车手加上围观者接近百人，一共有七辆改装车停在路口，准备比赛。 老二在对讲机里跟交警中队长协商好行动方案，等着比赛开始就用警车堵住后路，采用两头关门的策略。 赛车的马达开始咆哮，交警中队长对讲机里下达行动命令。路两头交警堵路，让这帮车手恐慌、愤怒，企图冲撞警车逃跑，老二的两部警车开着大灯逼过去，通过车载喇叭喊话，让所有人下车接受盘查。 七部赛车被八部警车堵住，跑是没希望了。老二带队围过去，一辆车一辆车的过筛子。 到了第五辆，车主拒不开门，也不理会交警喊话。通过核查车牌是套牌车，无法查出车主和车辆信息。 老二过去劝说十多分钟，车主根本不吊他。安排警员去向其他车主询问，得知这辆改装的豪车车主叫阮雷， 是北陵区委书记阮志刚的儿子。 交警中队长听闻车主信息，面露难色，在一边向上面请示。老二不再劝说，接过同事手里的撬杠，直接对着后排车窗玻璃就是一顿戳，很快车门被打开，阮雷被揪下车，戴上铐子押在车旁，他嘴里一直在骂老二，叫嚣扒了老二的警服。 老二不理他，让同事把他塞进警车，他回头对交警中队长说，根据交通安全管理法规定，阮雷使用套牌车的，已经涉嫌违法，我带回所里继续审查并申请拘留他，他的车由你们处理。 交警中队长支支吾吾，无法接老二的话，因为刚才支队政委给他打电话，让他把阮雷放了。 现在老二把人带走，还要申请拘留，这事他有苦说不出啊。 没有办法他给政委打电话，说了眼下的局面，电话那头政委说了一声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老二刚把阮雷带回所里，所长就赶过来了，把老二叫到一边问为啥把阮雷带回来了？ 老二讲了阮雷的违规事实，所长给老二交底，刚才分局局长让他过来放人。 老二没有想到事情办成夹生饭，也没有想到阮雷关系这么硬，这么快就能出去，这是赤裸裸打自己的脸。说了让所长看着办后不再言语，拿上东西骑上摩托回家。 第二天所长通知老二停职，分局电话通知，没有理由，同时分局 纪检组通知老二过去谈话。 这是明着欺负人了，老二二话不说去分局接受谈话，他没有违规违纪，根本不怕纪检组。成林跟他说过，走的端行的正，就不用惧怕任何人，事情早晚都能扳回来。 原本老二以为谈完话，停几天职，这事就过去了，他还是低估了阮雷的嚣张。晚上回家，阮雷已经领了四个人堵在门口，两人拿棍两人拿刀，老二寡不敌众，往外冲的时候背部中了七刀。 老二是遗弃儿没有亲属，医院翻看他的手机，看着标注哥的电话，直接打过来。成林赶到医院，老二的手术已经做完了正在昏睡，后背缝了七十多针。 成林看到老二后背被纱布层层包住，听了医生的病情介绍，成林一股火在体内烧起来。 他走出医院，在楼下的草坪上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问她北岭区委阮志刚的底细。美丽告诉他，阮志刚原来是禹大伟的铁杆，刘扬代理书记这段时间，只有他没来汇报工作，据说平时嚣张跋扈，在北岭区说一不二，刘扬正在准备把他换掉，而他儿子更是北岭区一霸，无恶不作。成林听了默不作声，只是让美丽姐把阮志刚的照片和车牌号的信息发过来。美丽还不知道老二的事，还以为成林只是想研究阮志刚。 很快美丽的信息发了过来。阮志刚住在区委家属区，那里保安措施完善，不好进去打探。 成林决定先跟他的车看看情况。上楼看了看老二还没睡醒，只好告诉护士，让他转告老二自己来过，中午他会安排人过来送饭，让护士先帮着照看一下。 下楼买了一箱矿泉水、一大袋面包扔到车上，又去买了两个口罩，一个强光手电筒。将车停在区委门口等待 。该他运气不济，这两天阮志刚没有任何异常。 买了饭菜上楼给老二送饭，老二背部除了有点疼痛，精神头还不错。闲聊时成林问有没有办法搞到阮雷的住处，老二想了一会，打了个电话给一个社会人，没有多久对方把阮雷的住处和车牌号发了过来。 阮雷没有跟他爹一起住，他在云城大厦买了个公寓，平时在那里歇脚，老二知道成林的想法，他也想跟着去。成林想了想说： “我先去摸摸底，看看周边情况再做决定。你先养伤，咱们不急着收拾他。” 老二点点头。 晚上十点成林把车牌遮住，开车去了云城大厦停车场碰碰运气。云城大厦是早几年开发的，物业管理混乱，地下停车场灯坏的差不多了也没有维修。成林刚把车停在靠近电梯间的地方，就有一辆suv开了过来，成林一看车牌号，正是阮雷的车，成林戴上口罩快速下车，心里还盘算怎么这么巧，第一天过来摸底就遭遇了。 阮雷这两天刚泡上一个银行柜员，异常性感，阮雷还在新鲜期，每天早早回来厮混。看着一男一女慢慢走过来，成林看看周边地形心里有了打算。 阮雷搂着美女过来，刚刚看见边上有一个人，没等反应过来太阳穴上就挨了一重拳，美女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后面就挨了一掌，软软的瘫在地上。成林不给阮雷喊叫的时间，下巴上又是一拳，阮雷直接晕在地上。 成林过去给他上衣扒下来，撕开团成一团塞到阮雷嘴里，抽出腰带把他手捆结实，然后一脚踩到他的膝盖上，用手直接给他掰折，阮雷痛晕过去，另一条腿如法炮制。晕过去的女子成林用了阮雷的裤子捆住，嘴里塞上碎布条扔在一边。走回车里拿出活扳手，回来对着阮雷的膝盖狠狠的砸了十几下。 看看周边无异常，上车走人。 第二天上午成林刚到医院，老二就跟他说昨晚三点来钟，阮雷被送到骨科做手术去了。成林笑笑没有接话，老二心照不宣的笑了。 第52章 阮志刚 一上午医院的护士们都在传阮雷的消息，据说膝盖粉碎性骨折，已经转院到省城骨科医院去了。 成林默不作声，看着老二的纱布一层层解开换药，面容清秀的小护士一边擦药，一边问老二痛不痛？这时候老二能说痛？咬牙摇摇头。 看着小护士看着老二一脸崇拜的模样，成林逗她： “美女，有没有男朋友？” 小护士性格直率开朗，快言快语说： “没有啊，你想帮我介绍一个吗？” 成林也直接了当说： “对啊，你看我兄弟咋样？威武的人民警察。” 小护士脸有点红 “挺好啊，可以谈谈嘛，不谈谁知道行不行？” 成林高兴拍手道： “那这样说准了，等我兄弟出院，让他请你吃饭，咋样？” “ok，ok，就这么说定了。” 那边老二脸臊得通红，小护士出去后成林埋怨他啥也不是，关键时候要能冲上去，嘱咐他等会跟姑娘要电话号码，老二害羞的点点头。 老二换好药，成林让他继续休息，他出去办点事。离开医院，成林又回到北岭区委问口趴活，期间美丽打来电话，问他在忙啥？他说在山上修炼呢。成林明白她也知道了阮雷的消息，过来套自己的话而已。 今天阮志刚本来准备跟老婆一起，送儿子去省城做手术，谁知老领导安排人过来找他有事，这事没法往外推，这样他也只能让老婆陪着儿子去了省城。 上午上班把公安局长叫过来兜头盖脸一顿训斥，责令他限期破案。开国际玩笑，堂堂区委书记儿子让人打断双腿，这事窝囊至极。查出是谁干的，一定饶不了他，不扒下三层皮对不起他 。 老领导安排的人过来谈完事，吃过午饭就走了。阮志刚吃过午饭，就联系小情人聚聚，地址选在情人家附近宾馆。 这里是东城区地盘，没有多少人能认出阮志刚，这是他跑到这里的原因。 成林跟了多天，第一次发现阮志刚来宾馆，这事不用想就知道他想干啥。 看着两人上楼，成林直奔服务台，塞给服务员五百块钱，说刚才上去的是自己媳妇，他来堵门的，一定帮帮自己。 服务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这种事她早就见怪不怪，看见人家老公都追过来了，就痛恨出轨的女子不守妇道，加上钱的诱惑，她决定帮一把。 把登记信息报给成林，又拿了一张门卡，叮嘱成林完事一定嘴严一点，别把自己给卖了，成林千恩万谢上楼。戴上口罩，拿出手机打到震动上，调出录像功能，悄悄打开房门。 里面两个人已经赤膊相见，正在专心致志的快活，哪料到后面还跟着尾巴。房间里电视声音开的很大，估计想遮盖欢快时刻的声音。 成林进屋轻轻把门关上，拿着手机安静的录像，俩人太投入太忘我了，直到成林走到床边，阮志刚才惊恐的发现他。收好手机，成林一拳打在阮志刚脸上，接着又是两拳，阮志刚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昏过去了。女子想叫，成林照着她脸也是一巴掌，厉声呵斥道： “你再敢喊出声试试”。 成林把视频截了一段用邮箱发给美丽，又编了个短信给她，让她问问刘扬是不是现在能让纪委过来？ 刘扬的电话过来了，直接问成林在不在现场，成林不方便说话，就嗯了一声。刘扬说地址发给美丽就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纪委的人来了，看着成林戴着口罩，不知道里面有啥故事，直接把阮志刚和情人带走，成林下楼迅速开车离开。 把车开到医院楼下，他给刘扬打了个电话， “刘姐，是不是直接下狠手把他拿下来？” 刘扬还在犹豫，单凭录像是不是证据单薄了一点。成林继续说 “阮雷上百万的车开着，如果阮志刚没有问题就不对了，办公室和家里直接让纪委过去搜搜，说不定能有惊喜。” 成林的判断有道理，想想阮志刚这人一向不鸟自己，刘扬心里恨意满满，给纪委书记通了个电话，阮志刚的命运由此改变。 办公室搜出二百多万现金，七根金条。家里现金八百多万人民币，美元七十四万，欧元十二万。这种局面神仙来说也帮不了他。 成林的底线就是谁动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就去收拾谁，这是他心里不可逾越的红线，是他的逆鳞。阮雷不知道，他如果不去惹老二，或许他还能继续作恶继续潇洒。 他的猖狂和无法无天，连他爹一块害了，这是一个坑爹的熊孩子。 老二被停职的核查，成林只是跟老郑说了一嘴，很快所长、交警中队长、政委、区局长一系列人员被问责。随着阮志刚的交代，区委班子及北岭区官员二十四人被纪委带走调查，涉及省里有关人员的线索已经移交省纪委处理，北岭区官场因为阮雷的赛车被血洗。 阮雷手术后也因以前的旧案落网，他妈涉及阮志刚的案子也被收审。 老二已经无大碍，一个礼拜后拆线出院，只需换药养几天就行了。成林来接老二出院，顺便请了小护士黄静吃饭。席间两人有说有笑，让成林很欣慰。 把小护士黄静送回家，两人回到老二租房楼下，姐夫的车让成林洗的铮亮，老二后背也不疼了，硬是拿过钥匙上去溜了一圈。 没有几个人知道阮志刚落马的真正原因，成林在其中的作用被隐去。 周六晚上刘扬打电话让成林去一趟，等成林赶到，饭菜都已经摆好，美丽姐和刘扬正等着他。 看见成林进门，两个人也不说话，都在盯着他看，成林有点纳闷： “刘姐，美丽姐，你俩眼神不对啊。” 直到成林在桌边坐下来，刘扬还在盯着他， “阮雷的伤是你打的？” “不是，估计是他自己摔倒的。” 刘扬拿起酒瓶给成林倒了满满一大杯酒 “喝酒”。 “不喝了，上次喝多了让美丽姐把我嚯嚯了”。 成林喝着茶说。 “就你？嚯嚯你？” 美丽姐满脸不屑。 “不喝醉了能吐真言？阮雷谁打的？” 成林看着刘扬 “老二让阮雷领着四个人围着打，后背中了七刀，差点给剁成肉酱，区局都不管，也只能让老天来管。他一个纨绔子弟，倚仗都就是他爹，因此连根拔起是最好的结果。” 第53章 癞蛤蟆 刘扬看着成林问： “所以你就动用私刑？你这也是犯法” 成林看看刘扬说： “刘姐，我知道。有个词叫心理重构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有的人遭遇过暴力侵犯，心理上会留下阴影，即便伤情恢复，心理上的创伤还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古代为啥有凌迟处死这一种酷刑，有人说某种程度上或许对于受害方是一种心里重构的过程。 我是老二他们的主心骨，小时候他们被人欺负都会喊我去报仇，久而久之，我去动手就等同于他们自己动手，这是心理创伤愈合的最好良药。你不知道老二知道阮雷凌晨三点去医院治疗骨折的消息，让他高兴好几天，被围堵追杀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们终究经历的是不一样的环境，老二心底的脆弱不是七刀的砍杀，而是无人问津的凄凉。 他去查阮雷赛车有何过错？为啥那么多人替阮雷说话？老二为啥要被停职？老二被砍躺在医院里为啥凶手可以逍遥法外？有些人鱼肉百姓已经成了习惯。 从小到大都是我替老二出头，他的手机联系的第一个就是我，他标注的是哥。我不去替他动手谁去，我能看着他很长时间内走不出那个梦魇？ “所以，刘姐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反正你也没有亲眼所见，这事就不存在，对吧？” “如果你让别人欺负了，怎么办？” 美丽姐问成林。 “以前李妈妈、马爸爸活着的时候，他们会为我们遮风挡雨，别人也不敢太过分。从小马爸爸教我和老二老三练拳的时候就说过，拳头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是当你只剩下这一条路可走的时候，你拥有的武力值就是你活下去的希望。我也不认为单凭拳头说事就行得通，但是阮雷这样的就需要用拳头让他闭嘴。” “但是你连阮志刚都去惹，这事就太莽撞了，你的实力跟他是不对等，万一出现不可预测的情况，你后悔药都没有地方买。” “刘姐说的对，从掌握的外部资源来说，阮志 刚捏扁我太容易了。但是有一条，把他逼到他无法利用外部资源的时候，他就是一块咸鱼臭肉。他的武力值跟我又是不对等，我对付他让他痛不欲生也容易。他是穿鞋的，我跟老二都是赤脚的，谁狠的过谁还不好说。 至于出现无法把控的情况，这个基本不会，每次行动的时候，我都会考虑清楚才动手，不会贸然行事。 况且阮志刚是个有缝的鸡蛋，我盯过他四五天，还以为他没有漏洞，谁知他也是个俗人，让我堵到无法与外面联系的地方，还拍摄了视频，他就成了案板上的肉随我揉捏。 还有重要一点你站在我身后，再坏的结果，都可以掌控，这是我把视频发给美丽姐的原因，让她过来看你的意见，把问题处理的主动权交给你，也方便你来掌握全局，不至于让事情失去控制。” 刘扬默默起身摸摸成林的头，用筷子给他夹了一块排骨， “吃吧，吃饱有劲出去替天行道。” 成林头不抬眼不睁回了一句话 “谢谢政府”。 刘扬和美丽被他的话逗笑了，美丽指着成林说： “你一看就是惯犯，连里面的套路都熟练。” “那里那里，电视上看的。”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喝茶，刘扬对成林说： “我跟政策研究室老邢打过招呼，你去他那里挂个正科级副主任，时间自由点，我给你找的借口是，你的重点工作放在临泉科研基地和福佳超市合作协调上，这样如何？” 成林想了想问： “刘姐，副主任是副处级，即便我名字括号里面有正科，会不会不妥当？” “标注了就没事。你先在那边过渡一下”。 “那行，我听刘姐安排。等过去蹲班了，我再仔细熟悉一下政府的规章制度和领导们，现在两眼摸黑，还分不清敌友。美丽姐有时间把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列个单子给我，刘姐这边的人你画个对号，不是的画个叉， 别误伤自己人。” 美丽姐点点头。 “你跟蒋小涵联系过没有？” 刘扬突然问成林。 “蒋小涵？我跟她联系？为啥联系？” “你觉着她怎么样？” “挺好的啊，性格好，人也漂亮，像只骄傲的天鹅。” “你有没有追她的想法？” 刘扬问道。 成林诧异了： “我？你觉着可能吗？我拿啥追？这么漂亮的姑娘，最后的归宿大部分是入了权贵门，平常百姓找个寻常女子就行了，那才叫门当户对”。 “人不大，满脑子封建思想，啥叫门当户对？你是革命同志，她是革命同志，这叫门当户对”。 “刘姐，你在欺骗革命同志，也在欺骗你自己。 两个人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最后走到一起，套路都一样。先是见色起意，然后激情被柴米油盐淹没，最后活成仇人或者路人。 蒋小涵是天鹅，但是我也当不了没有自由的癞蛤蟆，在她的视野里，我是路人甲，仅此而已。” 美丽姐的婚姻、刘扬姐的婚姻都是门当户对，让她俩来谈论婚姻都没有说服力。况且美丽姐跟原小飞早成仇人，刘扬姐也成了寡妇。因此听了成林的话两人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发力。 但是刘扬心底还是不甘心，她意识里只有成林才能配得上蒋小涵。 第二天上午，刘扬打开悦南日报，在第二版发现有蒋小涵的文章，是关于选调生的调研文章，里面谈了选调生的初心、定位、成长、困惑，是一篇有深度的文章。仔细看完后刘扬给蒋小涵打了个电话祝贺她。 今天早上邱主任特意表扬蒋小涵，说她的文章有内涵有思想。再接到刘扬祝贺的电话也很高兴，对刘扬的祝贺表示感谢 。连续获得两帮有份量人的认可，对初出茅庐的她来说树立信心极为重要。 当然，她对刘扬也没有回避文章的部分内容，源自于了成林的帮助，这个倒是出乎刘扬的意料。 “昨晚我们还谈起过你呢。” 刘扬说。 “噢，谈起我？” 小涵有点意外。 “嗯，成林说你是一只美丽的天鹅，将来飞入权贵门”。 “我是天鹅，我要飞入权贵门？” “那他呢？” “他说他是你眼里的路人甲”。 哈哈哈哈。 “他太客气了，刘市长”。 “我始终认为成林应该是跟小涵一起展翅高飞的比翼鸟，但是他不想做一个没有自由的癞蛤蟆。” 小涵大笑起来。 “刘姐，他不想当癞蛤蟆就不当了？他怎么自己就决定了呢？您批准了吗？这事不能由着他，是不是刘市长？” “对啊，我怎么能批准呢？这事他没有权利做主，这事我坚决同意你的意见，这个癞蛤蟆他当定了。有困难要当，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当好癞蛤蟆，否则我和小涵坚决不答应。” …… 成林可怜的娃，在两个女人眼里，已经是贴着标签的癞蛤蟆。 第54章 调动 成林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贴上癞蛤蟆的标签，他正忙的裤子套头上。玉米、地瓜、丰水梨等农产品开始收获，福佳超市每天派人在临泉食品加工中心收购，库区二十多个村，有成林压阵工作有序推进。 今年新加入的临泉镇其他地方，秩序比较混乱，蒋卫东书记亲自带领三十多人盯在食品加工中心，监督收购环节质量把控，确保不把劣等产品混入超市采购系统。 十多天的连轴转，终于按照福佳超市的要求，完成了这一季的农产品入网，所有人才松一口气。没等成林缓过劲来，他工作变动的通知到了区里。 区里对选调生态度一直不冷不热，但是成林去向是市委政策研究室，好在是靠近中枢机构，区组织部会同临泉镇给成林举办了一个小型送别宴。 酒席散后蒋卫东书记紧紧握住成林的手，很有不舍，他相信成林从此以后鱼跃大海，天辽地阔。 成林也没找人陪同，拿着调令自己去了市委大院。美丽姐陪着他去见了政策研究室主任老邢，老邢在市委办混迹多年，成林是现在代理老大安排进来的，他自然不会多说废话。 领着他跟同事们见过面，给成林安排好办公室，临走时把成林叫到跟前表态，政研室对成林工作时间、任务不做硬性规定，成林需要去临泉镇协调工作时，跟自己或者齐主任说一声就行。 市委政策研究室在市委大楼的三楼。一共六个人，三间办公室，除了老邢独立办公室，成林跟另一个副主任齐芸一个办公室，剩下的三个人一起办公室。 齐芸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市委办都称她“齐大妈”，是个快言快语的人，成林对她第一印象还不错。 刘扬因为是代理书记，因此她还在市府那边办公。云州市委市政府大院，都是六十年代建起来五层的大楼，路南是市政府大院，路北是市委大院，隔着路相望，倒也和谐。 这些年不少人鼓动重建政府办公大楼，受困于限制新建楼堂馆所政策，这个愿望已经被搁置。 市委办行政科给了成林一个宿舍，一室一厅一卫，比起成林在山上的条件强多了。 还没等成林把人头认熟，任务来了。 八月二十一号，省府办来电，柯省长三天后来云州调研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开发市场问题，同时将在云州召开十三个地市市长国企改制座谈会。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因为从记者来云州采访已经过去进行时两个月了，人们已经淡忘了云州的经验。 时间偏紧，刘扬召开迎接省长调研工作准备会，市容、安保、接待、会议地点布置、相关人员安置等，已经被市委办市府办联合细化，都有专人来盯。最重要的是资料准备和经验总结，由市府办市委办和市委政研室一块负责。刘扬明白，所有人加在一起不如一个成林，但是常规程序还要走，更多人的情绪需要顾及，这是现实的需要。 成林坐在角落里，听着两办精英们的发言，在纸上记录一下比较好的观点。美丽姐已经把完成改制企业数据发过来了，刘扬认为他没有必要参加，成林自己要求过来听听两办精英们的观点，是不是有比他更好更全面的视角。 云州城区共有六家国企已经完成改制，市政府在开发区的边上，单独劈出一个地块成立云州云盛工业园，接纳城区搬迁的国企。市政府专门成立云州云盛投资集团，统一承担市政府对改制后企业的投资和资产管理。 目前第一家改制搬迁的橡胶机械厂，改名云州云盛橡胶机械有限公司已经投产，产销两旺。 第二家是云州锡镶工艺品厂，是城区国企中规模最小的企业，云州政府与原管理层、工会共同持股，改名云州鼎盛工艺品有限公司。去年已经投产，目前经营良好。 第三家改制的是云州食品厂，已经更名云州昌盛食品有限公司，由云州政府、外资龙利公司、原食品厂管理层、工会联合持股。专门生产高档食品添加剂，产品百分之八十出口，目前刚刚投产。 第四家是云州车辆厂，是城区规模最大占地最多的企业。云州政府通过招商，与德资企业成立云州德盛工业有限公司，专门生产高档轿车的空气悬挂，产品大部分出口。现在厂房已经完工，正在进行设备搬入和调试过程，职工培训工作正有序展开，预计十一月份投产。 第五家云州工具厂，工业园厂房已经完工，即将搬迁，由云州政府、港资长生公司、管理层、工会联合持股，成立云州长盛工具有限公司，专业生产出口电动工具。 第六家云州玻璃制品厂，由云州政府、港资粤成公司、管理层和工会，联合成立云州隆盛有限公司，专门为各大啤酒企业生产玻璃制品。目前主厂区封顶，内部装修正在马不停蹄赶工，预计年底投产。 六家城区国企，共计退出土地四百九十亩，云州国投集团已经通过土地挂牌拿下开发权，橡胶机械厂地块销售已经进入高峰，云州国投集团的管理团队得到了锻炼，项目利税有望突破三亿。 锡镶工艺品厂、云州食品厂和车辆厂共计二百九十亩土地开发，正在进行基础施工，年底前有望拿到预售许可证，目前认购活跃，项目乐观。 成林给刘扬准备的汇报材料，主要观点还是来自于自己的文章，当初文章缺乏数据支持，如今六家城区国企搬迁，为文章提供了详实的利税分析，有力佐证了成林观点的可操作性。 省府来举办现场座谈会，估计也是奔着云州目前的探索来的，这点刘扬跟成林看法一致。成林甚至臆测，这次座谈会过后，刘扬转正就能落地，因此刘扬在兴奋中还带着一些紧张。 市委市府两办提供的汇报材料，跟成林以市委政研室名义提交的的汇报材料，刘扬一起提交市委市府扩大会议审议，毫无悬念成林的材料比两办的笔杆子们高出一筹。 没有办法，成林既懂房地产，又懂国企改制政策，又是经济科班出身，文笔又不错，优势太明显。老邢第一次领教成林的厉害，从此不再敢轻看。 第55章 惊艳 八月二十四号，各地市市长陆续抵达云州，柯省长的车队一行四辆车，也在九点十分下了悦云高速收费站。刘扬只带了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到收费站迎接柯省长，这种简单的方式，颇受柯省长肯定，他一贯反对庞大的迎接场面。 按照省政府批准的流程，柯省长到云州以后，将和各地市市长一起，听取云州政府在国企改制、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的问题汇报，并就相关问题进行座谈。随同柯省长到云州的有省发改委、国资委、工信厅、建设厅等相关职能部门，分管地产、国企工业的副省长。 汇报在市委大会议室举行，回字形的会议桌坐满了参会人员。刘扬代表云州市委市政府，就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和国企改制捆绑模式进行了汇报。刘扬的汇报观点明确，数据详实，干货满满。 刘扬汇报结束，就不少地市市长提出的改制国企职工安置、分流，国企土地开发，国有资本筹集、房产开发与政府调控等问题进行了解释。 听完刘扬的汇报和解释，柯省长向与会的地市市长和职能部门领导们提出了几个问题： 第一、云州模式是不是当前老城区国企改制的最优选择。 第二、云州模式是否具备推广价值。 第三、云州模式的壮大，是否能有效规避烂尾楼的风险 第四、云州模式对于房产市场的影响是否正面，是否会发生与民企争利现象。 省发改委率先表态，地产市场是开放的市场，国资民资可以公平竞争，不存在与民争利的问题。 省国资委对云州国资的保值增值做法表示支持。 林州市长希望分享云州政府招商的经验，刘扬提出了产业链招商概念：根据原有国企的技术能力和优势，沿着产业链向上追溯。云州车辆厂改制就是这样规划的。 芒山市长认为云州模式具有推广价值，云州政府在保证国资不流失的前提下，充分照顾了企业职工与管理层的利益的做法也值得学习。 座谈会热烈踊跃，午饭都是在会议室吃的工作套餐，边吃边谈。 …… 座谈会最后柯省长发表了讲话： 他强调首先云州国企改制、搬迁、改造开发的探索有积极意义，各地根据自身条件可以有序参与，一切以保证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为目标，省里不搞一刀切。 其次云州国有资本进入房产市场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逐渐显现，随着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话语权的增大，是否会避免烂尾、是否会对政策调控更有利，他倡议各地市继续探讨。 第三云州模式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政府卖地之外，开辟了新的税源，新的财政收入来源，这是云州模式最有生命力的地方，希望各地市多思考多学习。 第四云州模式不是凭空而出的，去年六月已经发表在财经观察杂志上，各市领导有多少人去关注过？ 这篇文章的作者是悦南大学在读博士，他的声音为什么只有云州能听见？单单因为他是云州人吗？ 文章中提到的房地产市场风险管控，更值得各地市重视，他赞成文章中加强风险管控的意见。开发商投资超过25%，就可以从国有银行国有资本手里融资，遇到政策调控所有的风险都在国有资本身上，这就是为啥烂尾楼后，房产公司老板不着急，反而是银行着急、购房者着急的原因。 …… 随后与会人员蹬车去看了橡胶机械厂地块开发现场，去看了车辆厂地块施工情况，最后是到云盛工业园实地考察。 整齐的规划、现代化的厂房、崭新的设备、忙碌的生产线、写在各企业职工脸上的笑意，让参观人员似乎感受到了云州改制强大的生命力。 曲终人散，云州政府的惊艳表现，超出了柯省长的预期，也给各地市的国企改制提供了样板模式，成林文章提出的观点，将被更多的人重视。 成林只是这场重要活动的看客，跟随柯省长来云州的杜山，原本还希望找个机会跟成林聊聊，但是时间太紧张，只能作罢。混在媒体记者群里的蒋小涵也在四处找寻，癞蛤蟆在哪？ 癞蛤蟆被蒋卫东书记强行拉到临泉镇座谈呢。科研基地第一年的工作成效显着，烟薯、水果玉米等明星产品，通过福佳超市进入千家万户，给农民带来了增收实惠。他们用了几个月时间，为临泉镇的土质做了全面体检，为明年的新品引进做好准备。 目前新品已经确定，日本的阳光玫瑰葡萄作为重点。初期规划五百亩，打算在库区布局，这个计划让成林给否定了。因为能源基地环评如果过审，必将在短期内拉开大规模建设。 库区未来能源基地建成后，养殖业将是重点，跑山鸡、山羊、肉食牛已经在品种考察和引进准备，福佳超市对这个比较感兴趣，愿意出资参与进来，这对临泉镇来说再好不过。 吵吵闹闹一整天，即便成林在基层锻炼两年，也头疼这样吵架式座谈会。谢绝蒋书记一起吃饭的要求，成林开车返城，路上接到美丽姐的电话，刘姐晚上要他一起去陪客人，问清地址后成林直接去了市委招待所。 跟随柯省长来云州的邱主任和蒋小涵，应刘扬市长的请求，在云州停留一天，晚上刘扬宴请的就是这两位。这次柯省长能到云州考察，两人也有功劳。 车到云山公园附近，成林在车上看见老二跟黄静，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美食街走去，成林很高兴，他给老二拨了个电话 “兄弟，在哪里忙？” “哥，我在所里加班，你有事吗？” “哦，你在所里加班？你们派出所啥时候搬到美食街去了？” “哥，你看见我了？嘿嘿，我请黄静过来撸串，你也过来吧”。 “拉倒吧，我才不去当灯泡呢。跟黄静好好吃饭，好好对她。” “放心吧，哥”。 成林的车拐进市委招待所的时候，刘扬的车也刚到，成林看见了邱主任和他身边的一身碎花裙的天鹅蒋小涵。 第56章 人事落地 成林停好车走向刘扬她们，美丽姐先看见成林，喊了一声，成林赶紧上前跟邱主任和蒋小涵打招呼。 到了房间坐定，邱主任问成林，今天咋没看见他，成林笑笑说 “赵教授的研究生跟临泉镇有个座谈会，我过去听了听，不知道邱主任和蒋记者来云州，不然我要到会场外拉个横幅欢迎你们”。 美丽姐哼了一声 “你拉横幅，省长还以为有刁民上访呢。” 众人大笑，成林摊摊手 “你看，我对邱主任和蒋记者的热情，被美丽姐给扼杀了。” 刘扬今天在紧张和亢奋中度过，现在也放松下来，对成林说： “今晚你陪邱主任和蒋记者好好喝几杯，今天奔波一天，大家都辛苦。” 成林看着邱主任和蒋小涵说： “两位也不是外人，邱主任、蒋记者你说咱们怎么喝，反正我能喝两斤白酒，你们俩看着办吧” 邱主任一听，苦笑着对成林说 “兄弟，咱们是老朋友，酒就放过哥哥，这玩意我不灵啊” 蒋小涵还以为成林在吹牛，就问刘扬： “刘姐，成林是不是在吓唬我跟邱主任。” 刘扬知道成林在闹怪的就说： “上次拉着成林去省工行谈贷款的事，成林大战工行两大酒神，确实喝了接近两斤酒，但是他自己也牺牲了。” 邱主任竖起大拇指： “兄弟，厉害。工行的信贷主任和办公室主任 是省城有名的两大酒神，他们输的次数屈指可数，” 美丽姐过去趴在小涵耳边耳语几句，蒋小涵突然对成林说 “今晚喝白兰地，如何？” 成林一听炸毛： “美丽姐，你个叛徒，把革命同志给出卖了？” 美丽姐得意的看着小涵 “妹子，看你的了。” 成林赶紧告饶道： “蒋记者慈眉善目，一看就是好人，不会跟有些人一样险恶。” 刘扬笑着说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 说说笑笑，一餐饭在愉快的气氛里结束。刘扬还有事就跟美丽姐先走了，邱主任和蒋小涵都在市委招待所开的房间，就邀请成林上去再聊一会。看看时间还早，成林就跟着邱主任上楼。 在邱主任房间，三人落定，邱主任问成林 “你怎么看省长的现场座谈会。” “不错，开了总比不开好，能有一两个地方尝试就行。我们的官员都有个性，他们有自己的执政理念和处事方式。” “你这段时间还有新文章吗？” 蒋小涵问成林。 “正在写一篇土地财政的问题，还在修改，怕言语太直白让人讨厌。” “土地财政？” 邱主任来了兴趣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成林看看两个记者道： “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俩，土地资源是不是有限度的？土地卖完了怎么办？” 俩人都陷入沉思，成林接着说： “云州政府从农民那里征来的土地，每亩大概三万六到五万四之间，如果是建设用地，政府卖给开发商的是每亩两百万到五百万不等，区别是容积率和用途不同，中间有巨大的利润空间。如果你俩是一个城市的执政者，你能不能克制住卖地的冲动？” 邱主任想想，问成林： “不是有用地指标限制吗？” “那个可以花钱买，每亩指标三十万以上。” 成林看着邱主任说。 “你的意思，地方政府精力都放在卖地上？实体经济就受到影响？” “嗯，那是肯定的，今天来的人中，肯定有不屑云州做法的，他们不愿去干那些费事费力的事。再过五年、十年，土地卖的差不多了，我们会更被动。那会这些执政者早就高升，谁还管后任者吃不上饭揭不开锅的事。” 三人不再说话，这个话题太沉重。蒋小涵想了一会问 “你有啥对策？” 成林笑笑说 “我的对策未必正确，卖地收入现在是政府的小金库，并不接受人大预算监督，可以把它作为财政收入并表，接受人大的审核监督。其次土地指标与人口密度挂钩，与流动人口挂钩，与产业人口挂钩，严格管理用地指标买卖。最后对地方官员的考核要从gdp中走出来，设定一系列指标来代替。比如实体经济比例，比如高科技技术企业占比等等。” 夜深了成林告辞，蒋小涵回自己房间顺便送成林，走到房间门口，蒋小涵看着成林小声问： “听说你不想当癞蛤蟆？” 成林愕然。 “谁说的？” 你不用管谁说的，你说过没有？” “我……” 成林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瞅个空当撒腿就跑。 进入九月份，云州好消息接踵而至。 九月二号，好消息传来，云州鱼山能源基地环评获得批准，云州政府、北方电网、华唐电力将组建鱼山电力有限公司，初步概算投资总额142亿。项目只等发改委批准即可着手推进。 九月十号悦云高速收费站外移工程竣工。 九月二十号刘扬接到省委组织部长张柏电话，她接任书记的事定下来了，让她明天去组织部谈话。 刘扬有点小激动，这一步终于落地。 去年七月份来云州的时候，她没有料到自己能走得这么快这么顺，当初叔叔给她预测三年后能接任书记就是快的，机缘巧合下时间刚过一年多目标就实现了，她能平静？ 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复一下。 成林接到刘扬电话的时候，正在悦南大学跟卢教授一起讨论课题。听说刘扬要到省委组织部谈话，成林知道刘扬的事落定了。 “祝贺刘姐” 成林由衷的说。 “你在悦南等我一下，有事找你商量。” “好的， 刘姐”。 从学校出来，成林一路都在想云州的事。刘姐接任书记，谁来当市长？是不是跟自己预料一样来一个浑身带刺的人？ 给张伊姐打电话，她让自己过去吃饭。成林按照张伊姐给的地址，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是一家护城河边上小资情调的私家馆子。 推门进包厢，成林有点头疼，除了张伊姐，蒋小涵赫然在座，真是见了鬼了，走到哪都能碰上她。 第57章 窗户纸 成林硬着头皮坐下，故作惊喜的对蒋小涵说 “真巧，蒋记者也在啊。” “是好巧，又碰面了哈”。 成林顺杆搭腔。 “嗯呢，巧合巧合，姐你俩咋就凑到一起了呢？” “这有啥奇怪的 ，我们距离不远，可以天天见面。” “噢哦，有道理，二期开工许可证下来了吧？” 成林赶快转移话题。 “下来了六栋楼，争取年前把基础做完。南门规划的6000平方的商业你怎么打算。” 张伊姐一下子就让成林带出原来的话题。 “二十多万平方的小区，2000多户五六千人，一路之隔的小区也有万把居民，加上悦南大学的一万多学生，规模超过三万人，需要一个超市，你跟福佳集团谈谈，长租给他们也行。这事你找褚虹姐领你过去就行，这是个双赢的好事。” 成林一边给蒋小涵倒茶，一边对张伊姐说。 “行，等我找褚虹。区里旧城改造谈了两次了，下礼拜能出个合作开发框架协议，等我发给你看看。 “好“。 蒋小涵静静坐在边上，听成林说话。 “你到政研室是不是不如以前自由了？” 张伊姐问成林。 “差不多吧，刘姐跟老邢主任打过招呼，我需要协调临泉镇科研基地的事，政研室的事我不插手。” “蒋记者最近不忙吧！” 成林讨好的问。 “忙啊，忙着研究天鹅的问题，研究癞蛤蟆的问题”。 “真厉害，这么高深的问题 ，是理科问题，我都不懂。” 张伊姐也看两人有点别苗头，帮着蒋小涵数落成林道： “你还有不懂的事？” “姐，你把我当成半仙了，你以为我啥都懂啊？” 蒋小涵看着成林说： “刘扬姐说你说我是天鹅？” “这事传的这么快，那是我由衷的赞美你，对吧。” “刘姐鼓励你来追我，你怎么看？” 蒋小涵继续追问，成林没有料到蒋小涵会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事挑明。成林看看张伊姐，她也有点愕然。 “刘姐是说过这个话，我认为她在开玩笑。” “为啥是开玩笑？” 小涵看着成林问。 “小涵，咱们只见过几次面， 我如果贸然想靠近你追你，你是不是会认为我是见色起意的登徒子，心怀不轨？” 没等小涵说话，张伊姐接过话题 “成林，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要大胆去追，这有啥？你啥时候脸皮这么薄了？我同意刘扬的意见，小涵这么好的姑娘，我潜意识里她就应该是我的弟妹。” 蒋小涵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的看着成林 “我怕小涵太能跑了，我追不上她。” 张伊姐被成林的浑话气笑了，打了成林胳膊一下。 蒋小涵歪着头看成林问： “你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跑不过我，要不你试试？” 成林一边吃一边点头道： “阔以阔以，我试试能不能跑过你。” 窗户纸似乎被捅开，但是尴尬的气氛下，这一餐饭也有点别扭。 吃完饭往外走，门口吵吵闹闹，不知道出啥事了。成林看见小万站在车旁，跟对面三个人对峙着。领头的是个胖子，个头不高白白净净的，边上两个跟班高高壮壮的，嘴里不停骂着难听的话。 胖子看见成林三个人走过来，眼睛一亮，喊了一声“小涵”。蒋小涵早就看见陈勇春在门口，见他叫自己就走过去。 成林走到小万跟前问怎么回事，小万指着车后排车门说让他们给刮坏了。成林看过去，车门上有一条长长的刮痕。 成林看向两个跟班问： “是不是你们刮坏的？” 对方两个人个头比成林还略高点，看见成林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们一向横惯了。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们刮坏的？” 成林不跟他们废话，转头让小万报警。 这时候小涵喊成林过去，给他介绍胖子。 “这个是我们一个大院的春哥” 又指着成林对陈勇春说 “春哥，这是我男朋友成林。” 陈勇春看见成林眼珠滴溜乱转，tmd，前几天刚让人去蒋小涵家里去撮合他跟小涵的事，人家男朋友都有了。小子吃了豹子胆了，还敢跟自己争女人。 成林过去跟陈勇春打招呼 “春哥好。” 又回头对小万说： “既然是春哥的朋友，那就算了吧。” “算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不是就吃定是我们刮了车门？” 两个跟班气有点粗，说话有点横，根本没有打算给成林面子。 成林走过去，指着饭店门口的摄像头说： “它不会说话吗？你俩刚才嘴巴不干净，都跌份子，现在还不敢承认是不是有点过分。” 两个跟班看春哥没有叫停的意思，直接冲过来撕扯，想给成林个难堪。成林见所谓的春哥在装糊涂看戏，也不再顾及，看见两个跟班上来，也不躲闪，直接迎着俩人过去，外人还没有看清咋回事，两个跟班已经躺地上了。 陈勇春起初真想给成林个下马威，这是他没有阻止两个跟班粗鲁举动的原因。现在看两个大傻个子不到一个回合就让成林干趴下了，也觉着脸上挂不住，回头好好打量成林。 “成林是吧，身手不错啊，在哪高就啊。” 成林头想破了也不会知道，这个春哥早看上了蒋小涵，已经找人过去撮合过，只是小涵父母没有应许，他无形之中成了陈勇春眼里的情敌。 陈勇春的焉坏在大院里出名，也有人叫他笑面虎。这个小涵心里清楚，看见成林眨眼间把两个跟班打倒，让陈勇春脸上挂不住，她知道陈勇春不会罢休。前几天父母提起陈家过来想结亲，她当时就想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成林不想当癞蛤蟆，偏偏还真有人能觍着脸上赶着来当。 “春哥过奖了，你这两个跟班太狂了，容易给春哥抹黑啊。我在云州政府混饭，欢迎春哥有机会去云州玩。” “小涵，让你朋友该修车修车，你拿单子找我就行，这账我来认。” 陈勇春说完喊起两个跟班开车走了。 张伊姐问小涵陈勇春啥来头这么横 “他爹是省委副书记。成林你怕不怕？” “怕，怕的要死”。 成林笑笑说； “对了，他跟你家住一个大院，是不是你爹也是个权贵？” 成林问小涵道。 “我爹是机关食堂的大厨，跟他爹能不认识？这叫啥权贵？大厨还差不多。” 成林狐疑的看着蒋小涵，低头想想省里也没有姓蒋的大佬，真是食堂里的大厨？ 第58章 为啥帮我 小涵由张伊姐顺道送回家，成林直接回龙鼎大厦公寓。他一路都在合计，陈勇春是个衙内，陈副书记儿子？啥底细？明天不行问问邱主任，他应该听过这号人物，这种鸟人要有所提防。。 刘扬的谈话一直持续一天，组织部谈完了，去听岳老大嘱托，再去听柯省长的指导，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兴奋、紧张贯穿刘扬一整天。 回到宾馆泡了个热水澡，疲劳感才消散大半。 成林到了宾馆房间的时候，小董打包回来的饭菜已经摆好，刘扬特意开了一瓶葡萄酒跟成林分了，吃完饭小董收拾利索泡了茶出去了。 刘扬简单说了一下今天谈话的事，除了跟省长谈话时提及高铁推进问题，其他的务虚成分居多。 “国铁集团初步跟省里达成协议，共同出资打通省内南北高铁通道，总计六百九十百公里，预计八年内完工。悦南到云州高铁是一期工程，项目有可能明年一季度获批。” 刘扬把高铁进展说了一下。 “张柏部长没说谁来接任市长”？ “没有定下来，岳书记有意让元山市委副书记蒲远过来，他还是陈副书记推荐的。” “陈副书记？岳书记为啥给他这么大面子？” 成林不解的问 “陈书记父亲原来是夏侯杰老部下，这个知道的人不少，夏侯杰原来是纪检大佬，门生故友遍布各地，而且现在身子骨还硬朗，这是岳书记再三给陈副书记面子的原因。” “陈副书记有个儿子叫陈勇春，你跟他熟不熟？ 成林问 “陈勇春？不算熟。他原来这样水利厅混日子 ，后来出来组建路桥公司，去云州找过我一次，想承揽工程，藏青平公示出事后再没有提起。”成林把昨晚发生的事说给刘扬听。 “小涵认识陈勇春？小涵啥背景？她没有说，估计她爹级别跟陈勇春应该差不多。可是省里大佬也没有姓蒋的啊？” “如果蒲远到云州任职，陈勇春大概率会过来找工程做，这是个问题。” 刘扬想了一会说。 “市委人员调整，张部长能给你多大力度的支持？” “秘书长曲子健改任宣传部长这个确定了。 我推荐副市长穆迪任常务副市长也确定了。 秘书长人选我推荐市委副秘书长林恒昌 问题不大。 其他的变化不大。 朴志晟组织部长没有动，他是张柏部长的关系。 跟我关系还不错。 纪委刘青比较独立，关系若有若无。 专职副书记古茗是省里张副省长的人 常委副市长晋淮山是柯省长原来的老部下 统战部长吉利安不知道是谁的关系 军区洪亮基本不参与地府事务。 政法委书记洪利根子在京城，谁的人暂时看不出来。 这就是目前云州的政治版图，也是未来三年内云州的执政团队。” 成林仔细琢磨一会，与自己这段时间研究的有偏差，刘扬的基本盘比预料的要好。 “刘姐，不管蒲远来不来，云州还是要以发展作为主线，这也省里给刘姐的任务，在蒲远还没有到任这段时间，要形成一系列制度，用制度管人、管钱、来堵住某些人伸过来的手。 第一个是完善政府工程招投标制度，成立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让纪委全程参与监督。这方面只要刘姐没有私利，挡住别人过来插手不难，这个组长交给晋淮山来挂帅。 第二个是财政资金管理小组，让常务副市长穆迪来挂帅，纪委派人参与监督，政府各项预算内支出，置于管理小组管控之下。 第三完善市委议事规则，组建议事领导小组，人选由你提出，组成人员有书记、市长、副书记、组织部长、纪委书记五人。云州市重大事项由议事小组形成多数人意见，才可以提交常委会表决。这里面刘姐控制局面比较轻松，谁来当市长都掀不起大的波浪，从组织程序上也完全合规。 眼下尽快把几个小组框架拉起来，谁来当市长也得在框架内活动，确保云州大的发展方向不出问题。” 刘扬看了成林一会： “你怎么想起用这样三个小组，来规范云州市委市政府的工作的？” “我的博士生导师卢教授目前有个课题我在帮忙，就是探讨如何规范地方政府的运营，防止出现一言堂，防止出现工程领域、用人环节腐败。目前课题主要由我师姐操刀，一些观点还在不停的完善。” 刘扬点点头， “我说呢，你咋突然祭出这些大招。 坦率的说，基层的执政经验我严重匮乏。去年来云州，当初禹大伟能容许我大刀阔斧的干点事，大概率是他忌惮我的所谓空降兵背景。 而你提供的执政思路，又与云州的实际情况紧紧贴合在一起。通过商贸城事件、云州重工上市问题让我的局面迅速打开，赢得了上下各方面的认可。 而你暗地里拔掉胡庆和阮雷，间接导致禹大伟、阮志刚落马这两步杀招，彻底让我在云州站稳脚跟。 我有个疑问，为啥你能如此不竭余力来帮我？单单凭我叔跟张凡教授是师兄弟这个理由不充分啊？” 成林笑笑，盯着刘扬上下看了几眼，让刘扬有点举手无措，成林身子伏过去靠近刘扬说， “我如果说图你的美色你信不信？” 刘扬没想到成林会说出这样无厘头的理由，伸手敲了成林脑门一下。 “骗鬼去吧，我的这个年龄再谈姿色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就是美丽都比我有优势，这个理由纯粹胡扯。” 成林坐正身子说： “小时候陪着李妈妈顶着寒风，到区里去申请取暖经费，有时候要跑好多次，才能拨下来一点钱去买煤回来过冬取暖。李妈妈好多次感慨的对我说，你以后要努力再努力，争取当个官，能给李妈妈多拨点钱，这样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冬天就能好过了。 张凡教授不止一次劝我不要走仕途，回去继续做学问，但是我忘不了李妈妈的无奈，也想着她嘱咐我，弟弟妹妹们以后上学、工作、生活，有能力一定要帮帮他们。 官场这个漩涡里面，仅仅有能力是不够的，还要有外力资源。你的资源和背景如何，我不知道，但是起码在目前的云州，我帮你站稳脚跟，你帮福利院办点事是轻而易举的，这是去年你刚来的时候我的想法。 这一年多你的能力、人品、官德值得我信赖，张凡教授也对你的表现赞赏不已，他也支持我跟着你好好干，在这个城市混个一官半职，为弟弟妹妹们未来更好的融入社会生活，给他们最大可能的帮助，这个理由能不能站住脚？” 刘扬有点黯然，起来走到成林跟前抱抱他的头， “咱们一起努力，不辜负李妈妈的期望！” 两团柔软顶在成林头上。 “刘姐，你不要去色相来勾引我”。 还沉浸在成林营造的伤感气氛里的刘扬，没想到成林还有歪心思，推开成林嗔怒道： “你个臭成林，还真包含色心，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成林哈哈大笑躲开。 第59章 秀色 九月底刘扬正式搬到市委大楼五楼办公，除了市长缺位，其他的人员配备符合刘扬的预期，云州刘扬主政时代正式开启。 有背景、有霹雳手腕的刘扬，在市长没有到任的空档期内，按照成林的建议，成立三个小组，牢牢的把云州大局抓在手里。 因为刘扬舍得放权，把财权给了常务副市长和纪委，把工程招投标的权利给了常委副市长和纪委，把市委市政府大事的决策权放到议事小组。让副书记、组织部长和纪委书记都有发言权，这些举动对纪委书记刘青、专职副书记古茗、组织部长朴志晟大有触动，对刘扬认同感大大增强。 美丽姐跟随刘扬到了市委，担任市委办副主任，继续服务刘扬，她成功越过副处级门槛的同时，也成了名副其实的二号首长。 老郑这一年多看着闺女的成长，心里对成林感激不尽。 而美丽姐也打电话过来，约定有时间请成林聚聚，成林不以为意的说： “姐，咱们不用那么俗套，好好为革命工作，不辜负组织培养就行了” 美丽姐哼一声道： “到了政研室觉悟真高了一大截，是不是要给你鼓励加油？让你再接再励继续进步？” “要得，要得。再说你上次打赌输了啥时候兑现啊？” 美丽姐恼怒： “兑现你个头啊，过期无效，不用再惦记了” “姐，做人要厚道蛤” “厚道你个头啊，你等着哈，挠你满脸开花。” …… 悦云高速收费站外移，让鱼山管理区北侧大片的乱石岗价值陡增。云州国投集团投入资金完成整个片区的三通一平，不占用地指标，不用拆迁费用，昔日的荒滩立马成了电商和物流公司眼中的风水宝地。刘扬召开常委会敲定，成立云州国际物流园，成林当初的设想不到两年时间成了现实。 振东购物率先下手，圈定三百亩土地，建立云仓一号仓储中心，随后国内知名物流公司纷纷入驻，总计一千一百多亩土地的云州国际物流园，成了云州政府的现金奶牛。 西城区委书记刘震懊恼不已，本来他已经看到这步棋，可惜操作方向跑偏，丧失了先机。但是他内心也佩服，收费站外移，盘活乱石岗的构想大胆、精妙，这是哪位高手下的妙棋？ 因为刘扬注重纪委的工作，在招投标、云州国企管理、云州财政资金管理、云州重大事项决策方面，大胆支持纪委工作前移，形成了有效监督机制，得到了省纪委大力支持与肯定，他们派人来云州调研，悦南媒体团也派出五人到云州采访，蒋小涵是悦南日报社派的代表。 美丽姐一早看到小涵就给成林发来信息： 你媳妇来了，中午政府不管她的饭，你来安排。 成林回信： 姐，是不是闲的蛋疼？ 美丽气恼：你等着，给你揪去。 不管怎样知道了就不能没有动静，成林给小涵发了个信息： “我代表云州乡亲们欢迎你，中午请你吃饭。” 上次分手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小涵也急着跟成林见个面，虽然窗户纸捅开一大半，但是距离两人感情升温还差好几把柴火。看到成林一早发来的信息，小涵不禁莞尔： “感谢云州乡亲们厚爱，中午见。” 成林在市委大院门口接到蒋小涵，修身的牛仔裤，合体的罩衫，淡淡的体香，浅浅的笑意，让成林有点恍惚，见小涵问询式眼神看过来，才知道有些失态了，启动车往城外走。 “刚才小涵同志的秀色把我惊呆了。” 蒋小涵歪着头看成林 “这话听上去有点虚啊。” 成林忙不迭说 “真的，好像在大学校园看到美女同学一样。别见笑啊，小地方人没有见过世面。” “这么说大学美女同学让你至今难忘？” 这话里藏刀，让成林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 “电影、电视剧里营造的美好形象，一直让我难忘，现实里倒是很少遇到。” “噢哦，是这样的啊，你这样的应该天天钉在教室里、图书馆里看书才对，没有功夫看美女吧？” 成林想起一句荤话 “时间就像那啥啥，挤挤总会有的。” 笑着摇摇头道： “那就成了书呆子了。那会老二读警察学院，跟悦南大学一墙之隔，下午有时间，他就跑过来约我去跑步练拳，偶尔跟警察学院的同学切磋切磋。警察学院美女没有几个，看着顺眼的更是屈指可数。” 蒋小涵知道成林说的是事实，一个大学美女最多集中在艺术系、外语系、中文系。机械系、建筑系、以及理科各系基本都是和尚系。 “你不会也天天去艺术系、外语系、中文系看美女吧？” 蒋小涵问了成林一句。 “看美女没有，去替人打架倒是有几次。” “为啥打架？” “我们班长的女朋友是艺术系的，体育系有个情种天天去骚扰她。班长干不过体育生，重金邀请我去修理体育生，我去修理过体育生三次。 ”“重金？那是多少钱？” “三十块钱，够我和老二吃一顿排骨的”。 “哈哈，三十块钱都成重金了？” 小涵大笑起来。 “看起来你还是个财迷啊？” “财迷算不上，主要是班长盛情难却。” 成林一本正经的说。 “现在体育生听见我的名字老远就跑。对了，他现在也在悦南日报工作” “你不会说的是孙东强吧？” “对啊，就是他。” “他前天还给我送花呢？”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简单，下次直接报我的名字，保证他再不会骚扰你。” “真的？看来成林大侠威名远播啊。” 鱼山水库下游有众多的鱼宴馆，成林提前在库区退休职工老姚的鱼馆里定了座。等成林到了的时候老姚正等在门口。看见成林格外热情，忙领着两个人进到鱼馆里面，吃饭的人看见成林进来也大声问好，成林走过去一一打招呼。 众人看着成林领着漂亮姑娘来吃饭，不好意思占用他的时间，成林领着蒋小涵到了二楼一个干净整洁的包间。 刚刚和小涵坐下，一盆鱼冒着热气上桌，成林给小涵盛了一碗让她先尝尝，浓浓的鱼汤鲜美爽口，细腻的鱼肉入口即化。让小涵胃口大开，连喝两大碗。几个时令蔬菜，加上喧腾的大饼，浓浓的鱼汤，让小涵吃得大呼过瘾。 饭后成林开车往山里开去，一直开到鱼山水库了望平台。成林领着蒋小涵下车走到平台上。 站在平台远远望出去，镜子一样的水面，蜿蜒向远方伸展开去。盈盈的湖水，在初秋的阳光下闪着银光。微凉的风吹来，惬意舒展，宛如仙境。从喧嚣的都市走出来，置身这静静的平台上，心灵仿佛被洗涤一遍，这样的世外桃源，让蒋小涵陶醉其中。 她抓住成林宽厚的大手，轻轻依偎在成林身边，静静的看向远方，两个年轻人的心也在一点点靠近。 第60章 蒲远来了 成林跟小涵在山上看风景的时候，刘扬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长张柏电话，内容很简单，蒲远的事定下来了，后天去云州上任。 当天晚上，省委组织部网站挂出来：蒲远任云州市委副书记，市政府副市长，代理市长。 成林把小涵送走，就接到美丽姐信息：蒲远后天来云州上任。这个消息不意外，刘扬的布局基本完成，蒲远来云州就是干活的，想发出自己的声音，他需要一个时间。 眼下云州未定的事给蒲远留下的空间很大，就看他是否有能力有资源解决。 其一、云达食品上市问题需要跟进。 其二、链接云州到各区县的高速公路网正在规划，需要省交通部门和财政部门大力支持，这个问题需要蒲远去跟进。 其三、云州商业银行组建意见已经送到京城，需要相关部门的审批，这个也需要跟进。 其四、刘扬规划的一城一品的发展框架，还需要蒲远去夯实。 有点意外的是蒲远来云州上任，陈副书记跟张柏部长联袂过来压阵，这让云州各位常委大佬嗅到不一样的气息，蒲远来者不善？ 成林翻看资料，陈副书记已经六十岁了，估计短期内就要彻底退出政治舞台，或许蒲远的上任，是他不多发出声音的机会。 在目前的现实官场，即便陈副书记离任，他的影响力还将会维持一段时间，因为他后面站着夏侯杰，能有多大作用不敢说，但是关键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夏侯杰不出来说话。 这些高层角逐离成林太远，他还够不上。按照原来的计划，美丽姐给他协调的各区县调研有序展开。 富龙县距离云州七十公里，是离云州最远的县，也是云州最贫穷的县。在政研室看了两天富龙历年发展的资料，成林也没有发现富龙的亮点。 花了一个礼拜，成林跟市委办新来的大学生小郭，跑遍了富龙十四个乡镇，成林的直观感觉富龙的发展脚步有点沉重。七十多万人口，农业人口比例大，矿产资源没有，工业企业发展乏善可陈。有人统计云州市区外来务工人员，富龙人占了相当比例。 唯一算的上亮点的是八十年代末期，省内食品产业老大在富龙留下的援助企业富成食品厂，目前还能保持正常运营，企业生产的休闲食品，在南方有一定的市场。 富龙农副产品中，芝麻和花生产量比较大，具备可以形成自己的产业链的先天优势。至于蔬菜种植是否可行，还需要让赵教授的团队过来验证一下。因此围绕富龙未来的发展方向，成林以政研室名义，给市委出了一份报告，建议招商重点放在农产品加工上，放在蔬菜基地的可行性研究上。从各种农产品产量上来看，富龙有成为云州食品加工基地的潜力。 蒲远今年四十六岁，还算年富力强，这些年一步一个脚印干出来的，但是跟刘扬三十五六岁一比，只能是天上地下没法比。有人说“三代经商，不如一代扛枪”，这话点到根上了。 来云州几天，把云州的各种数据看了一遍，把云州各种规章制度研究一遍，他沮丧的发现，留给自己活动的空间不大，刘扬这个娘们来了不过一年多点，为何能经营到这般地步？ 刘扬同意自己挑选秘书长，现任秘书长任怀德可以让位。几天下来看，老任属于老黄牛性格，先用着也可以。至于秘书蒲远从政府办挑了个刚来两年的彭力，眼下用着看。 来云州之前，陈副书记找自己谈话时，陈勇春在座作陪，建议他挑选市府办叫成林的做秘书。陈副书记犀利的眼神看向自己儿子，陈勇春扛不住把与成林的认识过程交代了。听说成林与蒋小涵有瓜罗，陈副书记想了半天，把这个建议给否定了 。 而且叮嘱蒲远，没有必要去招惹成林，也没有必要非要刚到云州就要闹出动静，证明自己的存在。沉下心摸清各区县情况，动用自己的资源，踏踏实实的为百姓做几件实事最重要。 蒲远调来成林资料看了，没有看出特别之处，而且是市委办人员，自己真没有必要去趟这个浑水。陈副书记即将告老隐退，给自己的助力越来越少，自己未来需要夹起尾巴藏起锋芒，低调再低调。 刘扬的背景是公开的，自己父母是农民，跟刘扬的背景相比只能是个小虾米，想跟刘扬掰掰手腕这事风险大、得不偿失，即便有陈副书记背书也不好使。既然这样那就老老实实在刘扬划定的框架内干活，没有必要整幺蛾子 。 半个月时间蒲远跑遍云州三区四县，他拿出来的云州发展思路与刘扬定的调子近乎一致。无话可说，人家定好的方向正确。 蒲远跑完基层，就亲率云州各区县组成的招商团队南下北上去了，他明白在云州现有格局下，只有政绩才能让自己说话有份量。 蒲远的低调务实，成林早有预料。如果刘扬筑起的几道墙都拦不住蒲远，只有两个理由： 第一、蒲远是条过江龙，他的能力彪悍，能让刘扬都甘拜下风。 其二、蒲远来云州捣乱的，不管不顾的捣乱，反正有陈副书记撑腰。 目前看来蒲远是识时务的，他能把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去，愿意为云州发展添砖加瓦，这是刘扬的幸运，也是云州百姓之福。一个不折腾的政府，必然是高效务实的。 当刘扬问成林如何看待蒲远的时候，成林给出的判断是濮远是个有分寸、有能力、懂进退的人。成林看过蒲远简历，他是从乡镇、县里到市里一步步凭借苦干上来的，自然珍惜每次机会。这样的人自律而又有韧劲，真同一个目标下，他会成为好的助手和合作伙伴。 事实也是如此，蒲远的招商工作颇有成效，南方裕达集团、国企华粮集团，决定在富龙县联手投资六千万建设富龙裕华食用油基地，年产花生油三万吨，芝麻油芝麻酱两千吨。 台资企业康熙食品决定一期投资八千万元，在云东县建设方便面基地，未来二期规模会更大。 市区内五家国企也初步跟资方达成合作协议 ，预计将有一亿六千万资金进入云州。 多年来半死不活的云州开发区，这次也有三家企业入驻，他们的投资方向是电子信息，预计投资额超过两亿……。 第61章 波澜 云州市委市政府通力合作，招商引资上了新台阶，符合刘扬的利益，也有利于蒲远打造自己的能干个性标签。禹大伟、吕中落马的负面影响，随着云州的快速发展消失殆尽。 蒲远借到省里沟通高速公路设计的时候，跟陈副书记汇报了自己的工作，得到了肯定和鼓励。 刘扬在这期间跑了两趟京城，拿下了云州商业银行的批文，云州区域内信用社整合正式开启 。 市委常委会通过成立筹备组，由蒲远担任组长，纪委书记刘青担任副组长，市委秘书长林恒昌担任筹备组办公室主任，市金融办、市财政局、审计局以及各信用社负责人为组员。蒲远推荐市政府副秘书长谭先同担任筹备组办公室副主任。 因为各信用社窟窿太大，云州商业银行需要引进投资方来充实股本金。最初刘扬想引入省外投资方进来，让成林给否定了，省里绝对不会让这块肉落到别人嘴里。成林仔细盘算了省内国企的实力，高速公路集团是最佳选择，因为只有他们有充沛的现金流。 刘扬去高速公路集团接触两次，迅速达成意向，这源于高速公路集团早就有意进军银行业，为自己庞大的现金流寻找盈利机会。 最终云州政府与省高速公路集团签订协议：云州政府以现有信用社资产折价二十亿，高速公路集团投入二十亿，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组建云州商业银行。原来信用社不良资产剥离到独立公司，原有信用社国有股东全部撤出。 云州信用社整肃过程，纪委重拳出击，先后有二十九人涉及贪腐被惩处，有三十二家拖欠贷款的大户老赖被起诉资产被冻结，十八家民企股东被清除。 围绕云州商业银行重整，网上不同的声音嘈杂起来，多数源于被起诉的老赖和被清除的原来股东，对于云州政府雷霆手段发泄不满。 成林给刘扬建议筹备组举行公开新闻发布会，回击网络上的传言。在市委常委会上有人担心发布会控制不住局面酿出意外。蒲远这方面经验丰富，他认可刘扬的做法，指出市政府法治科将提供详细数据，用事实来回击传言，比捂着盖着更能彰显政府的公开。 云州政府的新闻发布会在悦南举行，筹备组办公室副主任谭先同和宣传部合作大获成功，围绕着云州商业银行重整的是是非非偃旗息鼓。 倒是成林又陷入漩涡里面，他的文章《土地卖完了怎么办》经过卢教授修改，传给邱主任，被他直接发表在悦南日报二版上 ，随后国内有媒体跟进转载，传播范围扩大引起关注。成林文章中犀利的观点，让许多专家学者不满。网上一片疑问声：这孙子是干啥的？是不是吃饱撑得？ 南都经济发表文章“哗众取宠下的学问”，茅头直指成林的治学态度。 魔都经济周刊发表文章“杞人忧天的成林”，指名道姓来谴责成林混淆是非，人为的制造学术恐慌。 更有细心人翻出成林惹起风波的那篇文章，质疑成林的人品。 部分专家学者网上叫板，成林置之不理，因为他们没有有力的论点来否定自己的观点，只是个人情绪的宣泄，没有任何反驳的价值。 而摆在城市管理者，更高级别领导面前的是成林提出的问题，土地是稀有资源，卖完了不能再生，未来一个地方的财政靠什么来支撑？ 成林的观点主要想给地方政府套上框框： 第一建议成立省级土地储备基金，地方政府卖地收入百分之五十进入基金，接受省政府监督，遏制地方政府乱卖地乱花钱的冲动。 第二土地收入列入财政收入，接受地方人大监督。 第三严格管理用地指标跨地区交易。 第四严格坚守耕地红线。 对于网上的聒噪，成林早有心理准备，倒是蒋小涵担心成林压力大不能承受，特意打来电话询问，成林正在前往云东县调研的路上，他告诉蒋小涵，不必担心自己，既然写出来了就已经考虑过压力问题，问题不怕争论，道理越辩越明。听成林的语气并了没有被外界压力影响，蒋小涵倒也宽心不少。 网上的喧闹渐渐平息，在高层成林的发问却始终保持热度。经济观察杂志全文转载了成林的文章，并加了评论，认为成林的发问，是后土地财政时期政府治理需要面对的难题，未雨绸缪正当时。 京城有名的天成经济研究中心，通过邱主任转达想邀请成林过去，就地方财政与土地资源关联话题展开讨论，被成林婉拒了。中心主任与柯省长相熟，想通过省里施加点影响，让成林能同意。 柯省长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是他不知道这人啥样，是否会同意。回家后看到闺女就问了一嘴： “你们报社除了邱主任谁还跟成林关系不错？” 小涵惊了一下： “你找他干啥？” 柯省长就把天成研究中心邀请成林去座谈的事说了一下。 “成林不会去的，这事不用再讨论了”。 柯省长有点诧异道： “你这么肯定？” “邱主任跟成林关系最好，他能回绝邱主任，一般人再不会让他改变主意。” 柯省长噢了一声 “你认识成林？” “认识，是跟邱主任一起认识的。” “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么有个性？能有勇气拒绝天成研究中心的邀请？” “他现在是卢教授的博士生，跟张凡教授读过研究生，秉性跟两个教授差不多，名利看的不重，有自己的底线。经济观察上关于国企介入房地产文章也是他写的。” “噢哦，想起来了，杜山跟成林都是卢教授的学生，算是同门师兄弟。” “杜山？他本科是卢教授教的？” “嗯呢。” “你怎么看待成林的观点？” “这个是你们这样的官员应该操心的，他在提醒你们，别把子孙后代的土地卖光，也别把卖地钱花光。” “上次去云州采访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跟邱主任已已经谈起这个问题 。在他的建议下，云州书记刘扬，已经在下气力抓好国有投资公司的资本实力，做大做强，为以后的紧日子做储备。” “刘扬？ 成林认识刘扬？” “嗯，刘扬没到云州上任的时候就认识，据说是通过张凡教授师弟的关系。刘扬去云州的一系列作为，都是成林幕后规划的。包括小商品批发市场烂尾改造，云州国企改制与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商业银行和能源基地筹备等等。” “噢，这么厉害？” 柯省长没料到女儿对成林了解这么深入。 “对啊，报社邱主任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他对成林特别尊重和佩服。” “为啥会尊重和佩服？” 蒋小涵顿了顿说： “因为他是云州福利院出来的，没有父母，是自己一点点努力走过来的。” 柯省长看向女儿 “你很欣赏他？” “那是当然” 一抹羞赧爬上小涵的脸 “噢？” 柯省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 第62章 露底 围绕成林的文章吵闹一个月后，高层财税部门出台政策：地方政府卖地收入列入财政收入，卖地收入通过税务系统缴纳。这两板斧直接砍在地方政府的腰上。原来卖地收入是地方政府的小金库，花销自然随意一些。如今列入财政收入，必然要接受人大监督和审核。而土地款项通过税务系统缴纳，直接堵死了地方政府与大的开发商私下勾兑的空间。 财经观察杂志解读土地新政策的时候，比对了成林的建议与财税部门的新政，赞扬了成林学术观点的前瞻性，谴责了学术界浮躁的心态。 成林不知道的是，财税新政出台前，相关部门跟卢教授、张教授有过交流。原来想让成林去一趟京城，就他的建议沟通一下，这个动议让张凡教授给否定了，这个时候不是成林出面的好时机，卢教授也赞同。 蒋小涵不知道自己与父亲的对话，让父亲在细微之处发现了自己的小心思。财税新政出台 ，预示着成林的正确，让她心里的兴奋都写在脸上。 早上刚在办公室坐下，情圣孙东强手捧鲜花进来，小涵心底一乐，真有多情人，她朝孙东强召召手。孙东强送了几次花都没有见过小涵的笑脸，这次真是喜出望外，赶紧走到小涵跟前侧耳倾听小涵的吩咐。 小涵轻轻的对孙东强说： “以后别送花了，我是成林的女朋友，他知道会不高兴的。” 孙东强还沉浸在幸福里，猛地听到小涵的话，心底一惊 “你是谁的女朋友？” “成林的”。 孙东强听清楚后，扔下鲜花就往外跑，全然没有了风度。办公室里其他人有点愕然，情圣今天这是咋的了？ 小涵还以为成林的话是吹牛，现在验证了成林对孙东强确实有巨大的杀伤力。从孙东强刚才仓皇而逃的模样，小涵想象不出，刻在孙东强心底的恐惧有多深。 小涵的笑声让同事们不解，纷纷过来打探情圣溃败的原因，这种事小涵岂能告诉他人？ 摇摇头告诉各位： “军事秘密，不可示人”。 晚上小涵妈妈蒋梅喝同事孩子喜酒回来，又在柯省长跟前唠叨，人家一般大的都结婚成家了，自家闺女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愁人的。 老柯同志慢悠悠的说：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男朋友？假如她有了不告诉咱们呢？” 蒋梅听了老柯话里有话问： “难不成你知道她的男朋友是谁？你见过没有？小伙子怎么样？” 一串连珠炮射向老柯。 “人我没有见过，但是他的文章我读过，才华出众。他俩可能刚刚有点萌芽。你记不记得闺女回来唱歌？大概就是从那会开始的。” 蒋梅想了想，闺女回来唱歌过去有一个月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柯把他跟闺女的谈话经过，给蒋梅说了一遍： “成林？他在云州市委工作？” “嗯，他跟杜山是师兄弟，跟着卢教授读博，现在是云州市委政研室副主任。” 蒋梅得知小涵的秘密，心里兴奋恨不得马上把小梅揪回家仔细拷问一番。老柯再三叮嘱，不要轻举妄动，时候到了她自己就会交代，不急于这一时。 蒋梅明确了目标心里稍稍安定一些。小涵不交代，自己要先摸摸底。她在省人事局工作，查点档案小菜一碟。成林的档案简单，福利院出身，一路读书过来，这些没有多少价值，倒是成林的照片让蒋梅看了既满意又有点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又在网上找来成林发表的两篇文章读了一遍，又把各方评论都看了一遍。老柯评价才华出众还是符合实际的。至于成林的福利院出身，蒋梅并未放在心上，这年头人品、才华是最主要的，家庭背景只要不是太负面，对于蒋梅来说都不是问题。 小涵不知道妈妈已经把成林的底摸清，她瞅了个空档给成林打了个电话，把情圣孙东强的表现说给成林听，成林也乐得不轻 “这么多年过去，这货还是那个德行，真是执着。” “成林同学，孙东强的执着精神值得你学习啊。” “小涵同学所言极是，我会反思自己的不足，学习东强同志执着精神，争取做的更好。明天晚上我想请小涵同学共进晚餐，汇报学习心得，不知你意如何？” “成林同学悟性高，领悟能力强，就这么定了，明晚共进晚餐。” 张伊姐跟区里的旧城改造协议已经签署，后面还有许多的事要捋顺，成林利用礼拜天时间奔赴悦南，主要目的是为接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跟张伊姐把项目定位、销售策略定好。 旧城改造项目共计三十六万平方，回迁面积16万平方，需要在两年时间回迁，对资金的需求比较大。建设安装费用投入也要四亿开外，加上土地差价、配套费用，一期投入不低于六个亿。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已经进入下半程密集施工阶段，马文姐在保证家属区施工的资金需求下，为旧改项目筹备了三亿资金，后续预售证拿到后还将有三个亿的资金可以使用，总体来说资金压力不大。 悦南已是秋天的模样，树上的叶子已经枯黄。成林赶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接到了小涵，一起往张伊姐定的酒店赶去。 “本想今晚单独请你吃个饭，张伊姐今晚宴请市里规划土地等部门客人，我怕她酒量不行吃亏，咱们过去帮衬一下。行不行？” 小涵喜欢跟张伊姐一起，因此痛快点点头。 “ok，你当张伊姐助理，我当张伊姐的秘书，咱们去横扫他们。” 成林瞅了小涵一眼 “你能喝多少？” “一瓶啤酒。” “一瓶啤酒？那咱们还能横扫他们？” 成林看着小涵笑起来。 “你是主力部队，我是游击队，负责打扫战场的。这样安排如何？” “就这么定了。” 张伊姐在包厢门口站着，她请的客人还没有到，看到成林跟小涵就喊了一声。小涵过去挽着张伊姐打招呼。 今晚张伊宴请的一共五位客人，规划局副局长和规划用地科科长，规划工程科长，土地局副局长和土地利用科长。 这些人以前张伊姐在发改委时都认识，在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上也都给张伊姐不少助力。因此张伊姐宴请的目的纯粹是私下联络感情，为接下来的旧城改造项目做个铺垫。 规划局副局长看到小涵时愣了一下，他的岳父老泰山退休前是原来人大副主任，住在省委大院，他不止一次在大院里见过小涵。虽然不知道是哪家大佬家的孩子，但是能在大院里晃荡，自然不是一般人。 听说是张伊的弟弟的女朋友，副局长自然收起玩闹心情，在酒桌上多了份谨慎，一顿饭吃的客客气气。 张伊姐纳闷，跟着来的几个人也纳闷，一向活跃的副局长今晚这么规矩，酒也不闹了，荤话也不说了，俨然正人君子一般。 问题出在哪里呢？ 第63章 自学的 蒋小涵跟着成林去吃了个饭，没有料到给张伊姐的公司蒙上一层神秘保护面纱。 出门后土地副局长询问规划局副局长为何今晚如此谨慎，规划局副局长只是说晟睿公司不简单啊，再无半句话。随行人员都是老油条，副局长的判断自然有他的根据，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跟晟睿公司过不去，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合作愉快就ok了。 饭后时间还早，跟张伊姐分手后成林问了小涵需要几点回家，小涵看着成林， “你有啥安排？周末可以晚点。” “看电影去？” “ok，同事们有去看“当幸福来敲门”，都说不错。” 成林调转车头去往电影院，正好有一场五分钟后上演。买好情侣座票，又去买来爆米花、饮料。牵着小涵的手，沿着昏暗的灯光向最后排座位走去。 电影院的情侣座放在最后排，一共四个，成林买的是最靠边一个。手里拿着东西成林先坐在座上，弹性极好的沙发垫陷下去，小涵也跟着坐下，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身子朝成林歪过去，刚把东西放在支架上，一看小涵可能摔倒，成林立马伸手抱住小涵。小涵整个身子歪倒在成林怀里，被成林搂个满怀。 这幸福没有敲门直接进来的节奏啊，小涵有点尴尬，瞪眼看着成林，四目相对都有点不好意思。成林看着小涵精美的面容，脑子一热低头向小涵吻去…… 成林的老道与小涵的生涩形成鲜明对比，俄顷小涵推开成林，坐回沙发上脸颊绯红，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探头问 “你怎么业务那么熟练？谁教的？” “自学的”。 “你都脸红了，撒谎都不带眨眼的 。” “真是自学的 “ 成林还在辩白。 “夏宇是谁？” “张伊姐和马文姐把我的底细都抖搂干净了，这事也跟你说过？” 小涵得意的点点头。 “看来在马文姐和张伊姐眼里，你已经成了她们弟弟的女朋友。对吧？” “对头 ” “夏宇是我唯一一段恋情的女主角，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你介意这个不？” 小涵摇摇头 “那是过去式。对我不重要，我关注的是现在式和未来式。” 成林无话可说，只能竖起大拇指来拍马 “圣明”。 …… 云州鱼山能源基地项目，十二月六号获得京城批准通过，这是云州历史上最大的投资项目。 初步意见由云州政府、北方电网、和华唐电力组成合资公司，共同运营未来的能源基地。 云州市委市政府决定组成谈判团队，赴京就项目的出资比例，施工进度安排，以及场地交通细节问题进行沟通。 谈判将由刘扬和蒲远带队，市发改委、交通、土地、建设、法治办、市委办抽调精兵强将组成九人谈判小组，刘洋点名政研室副主任成林参加。 成林明白这次谈判的重点，是云州政府究竟能在能源基地中分得多少利益。按照成林的预测，云州政府将占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五个点之间，刘扬自己的底线是百分之二十。 小梅听张伊姐说成林即将进京公干，打来电话约成林方便的时候碰个面。成林无法预料谈判的进展情况，只能初步定了离京前碰面。 周老爷子得知成林即将进京的消息，压抑一年的思念之情让他不能平静，给老四打电话说了这件事，父子俩合计半天，决定趁成林来家吃饭时间，把事情解开，后面的事看成林的意见来决定。 成林哪里知道，这次进京他的人生将面临颠覆性变化。 十二月十二号，云州政府谈判团队进京。离开云州之前，在成林的建议下，谈判团队对鱼山水库的建设费用、征地拆迁费用大致做了计算，得出结论九十年代之前所有投资，加上这些年财政补贴，费用在九个亿左右。抽水蓄能下游水库还将占用荒滩土地约六百亩，虽然不在耕地范围之内，也不占用地指标，但是这算是云州政府的投资，自然需要按照市场价格评估。 谈判是在华唐电力会议室举行，让成林意外的是刘师叔竟然是华唐电力的董事长，这事有意思，叔叔跟侄女，代表不同的利益坐在谈判桌前。 刘师叔是不会真的去一线谈判，华唐电力出面的是总经理廖伟，北方电网公司出面的是副总裁甄洛。云州政府方面出面谈判的是市长蒲远。 三方团队在会议室里谈判的时候，成林和刘扬坐在刘师叔的办公室里聊天。 刘扬一年多来的表现，比刘师叔想象的要出色的多，这里面成林的功劳占大半。因此聊天开始，刘师叔郑重的想法成林表示感谢。 成林则低调表示，自己只是动了动嘴皮子，实际操作过程要凶险都多，困难更多，实在不敢贪功。 关于云州未来的发展，成林已经多次跟刘扬聊过，抓住高铁、高速公路建设，争取更多的域外资源，筹划好一城一品，一城一个上市公司的长远规划。明年开春筹划大型经济适用房建设，探索股份制住房模式。 刘师叔第一次听说股份制经济适用房模式。 这个观点成林已经琢磨多日，说起来也简单。经济适用房的土地是政府划拨而来，这个限制了经济适用房的变现。如果政府跟购房人按照约定的股份，共同拥有房产，将来出售后增值部分，由购房者跟政府按比例分享 ，这样是不是能照顾到政府的利益和不同收入群体的利益诉求？按照这种思路来解决让不少地方政府头疼的小产权房，是不是也有了可能？ 至于高层频频号召兴建的廉租房，成林认为这个模式，扼杀了收入不高群体，享受房价高涨红利的权利。而且地方政府也没有庞大的财力，来大规模建设廉租房 。 如果云州政府的试点效果和市场反馈良好，是不是可以为眼下高企的房价降降温？ 刘师叔对房地产市场不陌生，成林的观点他还需要时间来深入思考。 第64章 目瞪口呆 云州政府与北方电网公司和华唐电力公司的谈判持续三天，终于在重要的股权分配上取得共识。 即将组建的鱼山能源有限公司，云州政府以鱼山水库其下游六百亩荒滩土地，以及市区一百亩住宅办公用地入股，占得百分之二十二的股份，北方电网公司和华唐电力公司投入项目所需资金，各占百分之三十三和百分之四十五股份。 结果在成林的预料之中，在刘扬的预料之外，云州谈判团队自然从上到下都高兴。项目前期规划早已完成，三方商定开工仪式定在十二月三十号左右，因为云州方面需要邀请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出席，时间要遵从省里的安排。 谈判团队完成任务离京，刘扬家在京城停留休息两天，成林因为要与小梅碰面也延迟回云州。 小梅得知成林可以自由活动，第一时间派车来接。车是一辆大红旗低调庄重，小梅亲自开车。 车沿着京城街道向前开去，成林无事一身轻，他不管车去往何方，放松的坐在车里跟小梅聊天。小梅则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成林是否能接受即将到来的现实，兴奋的则是爷爷盼了许久的团圆即将实现。 车在一座四合院跟前停下，成林不知道小梅姐这是安排在哪里。门口站着两个人迎接，成林看了一眼两人，心跳突然加速，两个人跟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是咋回事？成林从来没有如此紧张慌乱。 他只是跟他们点点头，然后跟着三人脚步僵硬的进到院子里。院子里站了二十多口子人，热情的跟成林打招呼，成林只是被动的应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为啥与自己相像的人这么多。 进到屋里，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那里，成林看过去与老人四目相对，似乎有电流流过成林的身体，让他震颤，老人与自己更像。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们应该都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家人。 他把目光转向小梅姐，她已经泪流满面，拉过成林的手，走到老爷子跟前 “成林，这是你二十多年未曾见面的爷爷，” 老爷子脸上挂满泪花，他在期待着。 “爷爷？” 老爷子拉过成林的手， “孩子，等会慢慢给你讲。” 叫过身边流泪的老四两口子， “这是你的爸爸妈妈”。 成林看向自己的父亲，跟自己几乎一样的容貌，不用做dna鉴定，就可以确定那是自己的父亲。眼光扫过母亲，她有点苍老，正满脸的泪水看着自己。 远一点的跟父亲有点像的应该是自己的大爷，边上两个是自己的姑姑？那些年轻的应该是自己的表姐表弟、堂兄堂弟吧？ 一向稳健的成林，也无法应对眼前的局面。小梅把他拉到爷爷身边坐下，那个自己叫大爷的人，给他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动荡的岁月，父亲靠边站，母亲在医院生下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在医院里莫名其妙的失踪，当时没有多少人去给你查找孩子的下落。失踪的孩子最终被医院护士抱走，带到了晋东大柳市长大成人。 后来，这个长大成人考上大学的孩子，遭遇不幸，妻子在医院难产，自己被车撞断腿，被迫在医院签字保大人，最后医院告知出生的孩子夭折了。 再后来，小梅的一个同学在悦南看见跟小梅爸爸长得像的人，再后来通过医院查找调走外地的护士，才找到了当年被抱走的孩子，通过dna鉴定，最终认定了失踪孩子。 那个失踪的孩子是你的爸爸，小梅姐的同学看见你，才知道了你仍然活在世上。 这个离奇的故事，让成林听了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背后，有如此的波折的。 他起身走到老爷子与父母之间，一手拉住老爷子，一手拉住自己的父母的手，缓慢的说： “爷爷，这些年跟我长得像的人，前后好几批人找过来，最后经过dna鉴定，都否定了。为了稳妥一点，咱们做个dna测试，结果出来再说，行不行？” 老爷子二话不说，指着老四两口子，对成林说 “今天就去抽血化验，别拖拉。” 又掉过头指着小梅道： “你马上陪着你叔婶和成林去抽血。” 小梅点点头，叫上成林和二叔二婶，直奔医院。 等待是对所有人的煎熬，成林抽血后没有再回大院。回到宾馆他把自己封闭在房间，一遍遍回味见面的过程，他需要时间来沉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二十多年来，他幻想过无数次跟亲人团聚的情景，累积了太多勇气来迎接相见时的巨大冲击，但是真正这一刻来临，自己的心理堤坝还是被轻松击溃。 刘扬来电话问他何时离京，他含糊其辞不能确定，只说还要几天，这让刘扬也有点疑惑，出了啥事？ 放心不下，刘扬开车来到宾馆敲开门，成林的模样吓了她一跳，面色憔悴头发乱作一团，已经没有往日的朝气。 两天未吃饭未好好休息的成林，因为刘扬的到来缓过劲来，起来梳理一下，故作轻松的说没事了。刘扬把头探到成林脸前，询问的目光在成林脸上扫了一遍，成林笑笑推开刘扬， “刘姐，真的没事了。你请我吃饭吧，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请我吃顿好的。” “你想吃啥？” “啥都行，饿了。” 在刘扬惊讶的目光注视下，一个酱肘子一盆面条，被成林风卷残云般收拾干净，成林感觉浑身舒坦，浑身又充满了力量，这下子真的回过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刘扬还在纠结这两天究竟是什么事让成林失魂落魄。 “刘姐，你今天没事了？你不用去忙了？” 成林看着刘扬急盼盼的样子问。 “今天没事了，你的事就是大事。” 成林其实也想找个人倾诉，这两天把他憋坏了，这种心理上的冲击，即便心硬如铁也会被突然降临的亲情化掉。 “找个地方我请你喝酒，慢慢告诉你”。 “喝酒？哪用找地方？跟我走。” 第65 走火 刘扬在京都大学附近有自己的房子，是一套大三居。成林想喝酒，这边是最好的地方，啥酒都有，零食有的是。 刘扬一打开房门，热浪扑面而来 ，身上的寒气随即消散。刘扬进卧室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妖娆的身材让成林不敢直视。刘扬浑然不觉，招呼成林脱掉棉衣，烧水泡茶一顿忙活。 成林两天没好好休息，不敢喝白酒和葡萄酒，自己到刘扬的储藏间搬了两箱罐装啤酒过来 ，坐在地毯上倚着靠垫，两人一边喝着一边听成林讲述他的离奇的寻亲故事。 从早期在街上被人多次误认，后来稀里糊涂被拉去做dna鉴定，一直讲到这次跟随小梅姐去她家里，听到那么曲折的寻求故事。 刘扬的酒量不错，成林有白酒一斤多的底子在，两人喝啤酒毫无压力，一转眼每人喝了七八罐。 成林的身世刘扬早就知道，听了前面成林的寻救故事只是心疼成林的遭遇。 等她听到成林的父亲在那个动荡岁月里，被人故意从医院抱走，带到外地五十年，而亲生儿子的成林，二十多年前又在医院被人带走，直觉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发生两次，在父亲和儿子身上重复上演。让她惊讶不已。 成林又讲了去小梅家里的事，刘扬更惊讶，她认识周老爷子，原来跟自己的爷爷都认识，在一个大院住过。仔细瞅瞅成林还真的跟周老爷子特别像。当初去张柏部长家里拜年，阿姨说起过成林面熟，如今看来还真是如此。 “等dna鉴定结果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刘扬问成林，成林打开一罐啤酒狠狠的灌了一口， “第一时间去跟父母相认啊。你不知道跟我这样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做梦都想找到自己父母，因为找到他们，你才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你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的。” “啥时候出结果？” “最快应该明天下午四点半以后。” “这两天你纠结啥？吃不好睡不好的，这不是好事吗？” “主要是太突然， 没有思想准备，也没有时间酝酿感情，一下子把底掀开，我当时有点懵圈，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如何处理。” “二十多年没有见过，你恨过他们没有？” “恨过，不止一次，特别是小时候过节 。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陪着，我啥也没有。别的小朋友骂你，你都无法还嘴。 “最难过的一次七岁那年重感冒住院，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陪伴，还有可口的饭菜水果。当时李妈妈还要照顾更小的弟弟妹妹，没有办法来医院陪护，我自己在病房孤零零的干熬。 临床的小朋友妈妈给了我一个香蕉，我趴在被窝哭了半天。是委屈也是孤单，那时候我不停的想父母在哪呢？他们是不是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会生病，会孤独无助，会伤心流泪？ 老二老三都说我心硬，轻易不在别人跟前流泪 ，其实谁心底不是柔软的？现实一次次捶打你，让你有苦无处诉，有泪无处流，慢慢的心底就会结下一层层的硬痂，逼着自己坚强成长”。 成林两天没有好好休息，啤酒喝得太猛，一箱酒刘扬喝了八九个，成林喝了十多个。第二箱也打开了，他已经有些醉意了。 刘扬也黯然伤神，她无法想象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不到两年时间的相处，她只知道成林的乐观，成林的睿智，还有他处事的冷静与果决。 她没有更好的语言来安慰成林，两人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碰杯喝酒。或许酒是最好的药，一场大醉之后，烦恼也能随之消失。 两人喝了太多的啤酒，轮番起身去放水。天色也暗下来，两箱酒让两人喝了净光。 成林还想去搬一箱，刘扬已经没有战力了，她伏过身阻挡成林，谁料到发力过猛，直接冲到成林怀里。短暂的懵圈后，成林直接搂住刘扬，再也没有放手…… 这一夜不知多少次折腾，刘扬脑子里只留下两个字“强悍”。她已经太久的时间没有这种体验，或者说她以前那点有限的经验，全部被这一夜的体验覆盖。 起初成林醉意朦胧，当酣畅淋漓的感觉袭来的时候，他的酒醒了大半 。看着黑暗中刘扬娇媚的脸，他只能将错就错，彻底的放纵了自己，郁结在心中的压力，让他像一只不知疲倦奔跑的狼。 …… 等成林醒来，已是上午十点了。刘扬蜷缩在成林怀里 。她也醒了，脸上透着红润的光泽，正瞪着眼看着自己，成林脑海里涌出的竟然是久旱逢甘霖这句话。 他羞赧笑笑 “姐，这次真是擦枪走火，把你嚯嚯了。” 刘扬伸手摸摸成林的脸 “擦枪走火？你拿的是冲锋枪吗？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蓄谋不敢说，早有仰慕是真的。昨晚是借着酒劲，不然我也不敢下手。” 刘扬在被底下伸手过来掐成林的腰，不料想手被成林抓住，紧紧搂住又放纵了一次。 “你真是个牲口。” …… 洗漱清理完毕，已经快十二点了。简单的弄了点吃的，成林自己打车回宾馆。手机里小梅姐的未接电话有五六个，他赶快回了过去。 “小梅姐，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刚刚充上。” “噢哦，没事，下午三点半我过去接你去看看鉴定结果。” “好的，小梅姐，我三点半在楼下等你。” “ok”！ 小梅姐一个人过来的，大概不想给成林太多的压力。去的路上小梅姐问成林，结果会怎样？成林心里基本上确定，这一次自己可能真找到家了。因此便回小梅姐， “估计八九不离十，因为自己跟老爷子，跟父亲、大爷长得太像了。外人一打眼就知道是一家人。” 小梅姐笑了。 “当初郁云回来告诉我，有个人跟我爸爸长得像，我还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呢。直到她发了个照片，我才相信。” “小梅姐，你去悦南投资的时候是不是就知道了？” “嗯呢，悦南项目开工典礼上，一大家子人都去看你了，老爷子在车上看的，基本确定你就是二叔家丢失的儿子。” “是不是当时戴口罩的那些嘉宾？” “嗯。” 结果不出意料，成林就是老周家丢失的孩子。拿到结果小梅姐抱住成林笑了一会就抹眼泪，赶紧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喜。周老爷子听到消息，一块石头落地，电话里让小梅带成林回家，他也要一醉方休。 第66章 认亲 车回到四合院门口，夜幕已经降临，北方的冬天黑夜来的早。 门口挂上了红红的灯笼，父母早在门边上等着。成林下车快走几步，走到父母跟前跪在地上长跪不起。 老四两口子已经泪流满面，等成林喊出“爸妈”的时候，都禁不住大哭，赶忙拉起成林相拥在一起。小梅姐和两个姑姑边上劝着一起进屋。 周老爷子站在正房门口，成林走过去跪在地上磕头，喊着“爷爷”的时候，他一边大声应着，也一边抹泪。 成林给两个姑姑磕头的时候，她们拉住成林的手痛哭，她们是在为侄子归来而高兴，也为自己的母亲到老也没有看到儿子找回来，孙子进门的这个画面而遗憾。 老大周卫国也动容，成林过去给他磕头的时候，他拉起成林，看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侄子，连声说好好。 一家人哭着笑着，这顿迟来的团圆饭，让老爷子开怀，让老四两口子欣喜若狂，让姑姑大爷宽慰。成林被浓浓的亲情包围，他第一次感受到家庭的温暖。当爷爷说起去年过年父母跑到云州给自己送饭的时候，成林才恍然大悟，一年的谜团才解开。 老四两口子瞅着眼前的儿子高高壮壮的，心底的喜悦无法言说。原本只能孤老一生的两人，儿子意外失而复得，真是老天开眼，这是对他们坎坷人生的最好补偿。 老爷子高兴还有另外一层无法言说的含义，自己从此以后就有了孙子。老大周卫国只有小梅一个女娃，老二老三都是闺女，生的儿子也不是老周家的人，如今老四找回来，还带回一个孙子，这就能为老周家传宗接代。况且还是在读博士，真的为老周家增光。 热闹散去，成林和父母一起在老爷子这里住下。老四两口子一晚上高兴的睡不着，两人在被窝里仔细回味这几天经历的一切。成林释放了压力，回到父母身边，内心平静一晚上睡的格外香甜。 成林醒来时刚好六点，老爷子已经穿着棉衣在屋外指挥爸爸扫地上的落叶。成林洗漱好走出屋外，跟爷爷爸爸打过招呼，就从父亲手里接过扫帚扫地，爷爷端量了一会， “你比你爹扫的好，他不会扫地。” 成林笑笑说： “我年轻力气大占点便宜，技巧我也不行。” “嗯，有这个因素。换了生地方，昨晚睡得咋样？” “爷爷，挺好的，我睡觉不挑地方，困了就能睡。” “这样好，我还怕你心理有压力呢。 这二十多年咱们的分离，有历史原因，这个就不去管他了。也有你爸妈的原因，你有怨言也正常。他们当初面临的困境，有不得已的原因，无法保全你，这是他们的命。你能在福利院健康长大，最终被我们发现，这是你的福分也是我们全家的福分。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我可以理解但无法想象。 你爷爷我还能活几年，能看着你慢慢成长起来，娶妻生子是我最大的愿望。不求你大富大贵，健健康康就好。” “爷爷，说我没有怨言估计你也不信，但是人也不能活在怨言里面。这么多年过来，虽然也幻想有一天能找到父母，但是随着我长大成人，基本不抱这方面的希望。现在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又让我找到父母找到爷爷，还有一大帮亲人，我还能有啥不满足，有啥怨言？ 过去的日子虽然苦点，艰难一些，但是毕竟有许多像李妈妈成妈妈那样的人帮我，有福利院养育我长大，供我读完大学，一步步走到爷爷跟前，让您看到自己的孙子没有颓废，没有被社会抛弃。他在一点点努力，做一个能为社会贡献点力量的人，这是我天大的福分，你说是不是，爷爷？” “说的好，我们的眼光终究要往前看。 你爸爸被人陷害抱走，离开我五十年，我为什么选择原谅作恶的人？因为他们也只是一个小卒子，被人裹挟干了坏事。但是他们人不坏，把你爸爸养大成家，从这点上说咱们爷仨都是受到伤害的人，又都是幸运的人。” 老四沉默着，一年来经历这么多事，真的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他想着儿子一路走来的艰难，想着父亲五十年的煎熬，想着自己当初无助的凄惨，想着远在晋东的老关张燕的挣扎，百般滋味在心头。 老爷子看出儿子的阴郁，有些事需要老四自己去处理，有些坑需要他自己爬出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老爷子问成林 “爷爷，现阶段我的任务是把书读完，把单位的活干完干好，别的就先不去想了。” “这样最好，老刘头以前跟我一起工作，他孙女当书记，估计也不会给你亏吃，否则我去他家理论。二十六岁的正科，还要沉淀积蓄力量，不急于出头。 你的两篇文章我看了，有想法有独立见解，不错。我问过你大爷和姑姑们，他们对文章也都持支持的态度。你把学问学好做好，为社会做出自己的贡献，这就是你的价值。” 成林点点头，心想你还找老刘头理论，如果让老刘头知道他孙女让成林嚯嚯了，老刘头不过来给你把吃饭的锅砸了都对不起你。 “我知道了，爷爷。我今天下午就回云州，关于认亲的事我想低调处理，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不知道爷爷和爸爸有没有不同的看法？” 老四看向周老爷子，老爷子沉吟半刻说， “我赞成你的做法，认亲是咱们的私事，不必要到处去宣传 。估计你妈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你爸妈暂时晋东京城两头跑，你到京城也不远。想我了或者想你爸妈了，咱们就聚一聚。今年过年还有个把月时间，你们到时候都争取过来，咱们过一个真正意义的团圆年。” 成林看着父亲点点头。 妈妈帮着保姆已经把早饭做好，成林和爸爸爷爷第一次一起吃早饭，新鲜又别扭，但不影响他吃了三个鸡蛋喝下两大碗粥，大半个馒头。这饭量让爸妈和爷爷看了都吃惊咋舌， “这个大小子，真能吃穷老子。” 第67章 物业公司 给刘扬打电话，她已经坐早班飞机回云州了。成林不着急回去，吃过早饭小梅姐过来接他，一起去看盛梅集团刚刚拍下的几块地，又去集团公司看了看集团财务报表。 盛梅集团发展稳健，负债率仅百分之三十。目前医药板块是公司的主营业务。成林主要跟小梅姐探讨要尽早启动公司上市进程，做大做强医药基本盘。 盛梅置业公司拿下的几块地，位置都不错，周边都是成熟社区，只要保持快进快出落袋为安的思路，没有任何问题。 置业公司的资金大部分是盛梅集团自己筹集，步子还不够大，可以适当的加点杠杆，利用好银行的开发贷，腾出自有资金去囤积点土地，在成林看来五年之内京城地产都有肉吃，主要是地产上附着的福利太多。 盛梅集团的股权投资集中在科技概念上，这个思路正确，新材料新能源永远都是朝阳产业。 悦南晟睿公司，盛梅集团前后投入一亿三千万。进入十二月份，马文姐已经把前十一个月报表发过来了，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预计利润超过四亿，这个超出小梅姐当初的想象。 她跟成林沟通是否有必要在悦南加大投资，让成林给否定了。多挤点资金投入京城地产，远比投资悦南收益好风险低。盛梅集团投入悦南的资金，明年都要撤出来转回集团，悦南项目依靠利润慢慢滚动发展就行了。 晚上接近八点成林才回到悦南，他提前约好马文姐和张伊姐，有些事不能瞒着她俩，提前说开让她俩也有数。 等他打车来到张伊姐家里，饭菜已经摆好。成林一边吃一边跟两人说了认亲的事。 “你爸爸妈妈在晋东”？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嗯，跟小梅姐的爸爸是亲兄弟，我叫小梅姐爸爸大爷。” 成林并没有把爷爷报出来，那样虽然震撼但是意义不大。 “我说小梅会给咱们投资，这下子道理上就讲得通了。” 张伊姐恍然大悟。 “小云姐把我的照片发给小梅姐的爸爸，然后通过dna比对完全吻合。” 马文姐在边上唏嘘不已，成林终于找到自己的父母，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父母在晋东，你在云州，为啥发生这样的事。？” “当年父母在悦南，母亲难产父亲去医院的路上被车撞断腿，后来医院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他们自顾不暇，只能接受孩子没有的现实。后来怎么到了云州福利院，这个就没有办法知道了。” “这是天大的好事，至于细节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马文姐拍拍成林肩膀， “以后努力多挣钱，好好孝敬父母，让他们安度晚年”。 成林点点头。 “来的路上我想过了，咱们两个楼盘面积五十多万平方，物业不能让别人染指了。咱们自己成立物业公司，将来全面接管小区物业，这是块肉，能细水长流，是咱们的基本盘。至于股份分配，张伊姐百分之四十，马文姐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给我，这样安排两位姐姐如果没有意见，就先去注册。我的股份还用那个公司代持。” “不能这样安排股份了，你爸妈找着了，需要挣钱养活他们。” 马文姐和张伊姐一起反对。 “这个两个姐姐不用操心，我不是替同学代持晟睿公司股份吗？他不要回报，明年把本金抽给他就行。剩下的利润什么的都算我的，因此资金不用发愁。就按我说的办，马文姐担任法人代表，负责管理，张伊姐总揽全局，就这么定了。” 张伊姐和马文姐不跟成林去犟，反正办执照的时候不是成林去办，到时候她俩自己就决定了。 “你跟小涵怎么样了？” 马文姐关切的问。 “挺好的，慢慢走着看，就是怕配不上她。她认识陈勇春，省委陈副书记的儿子，我怀疑她家也不简单。我和她两个人身份差距太大了，结局就不好说了，我不想她成为第二个夏宇。” “夏宇的突然消失，背后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是这个不是你不好好谈对象的理由。” 马文姐劝成林。 “有没有夏宇的消息？” 成林摇摇头。 三人沉默一会，成林之间转移话题。 “马文姐，我有个想法，以李妈妈的名字为福利院设立一笔资金，具体名头再做推敲，以民政局能批准为最后定案，资金我来筹措，初期以五百万为目标，资金的利息主要用于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补助和住宿条件改善，具体运作你来负责，不要暴露资金来源，行不行？” “行是行，你别犯错误去贪污啊，成林。” 马文姐担心的说。 “马文姐，我现在的权限，就是贪污都没有机会。你不用担心资金来源。” “如果物业公司尽早成立，资金来源可以放在物业公司名下，这样是不是就名正言顺了。” 张伊姐问成林。 “理论上如此，先这样安排也行。” “如果这样安排，资金我和你还有马文姐一起筹措就正常了。物业公司的利润每年拿出一部分，再从别的地方筹措一部分，就能保证资金长远的维持下去，不会为资金枯竭发愁。” “张伊姐，家属区改造项目明年基本进入收获期，我初步匡算过，从我的收益里面拨出五百万我不困难，因此资金来源你跟马文姐都不用担心。真的到了资金凑不齐的时候，我去找小梅姐帮忙，让她赞助点资金，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如果以后物业公司有收益，再做打算。这样行不行？” “行，先按你的想法往前推，有困难了再一起想办法。” “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物业公司接管两个小区，原有回迁户的物业收费需要打折，具体的数据、比例，你们两个姐姐来确定。对于悦南大学家属区的老师们，这样做容易取得他们的支持和信任，对将来小区管理顺利进行有好处。同理，旧城改造项目也是如此。” “这个有道理，不能让回迁老师们埋怨张教授女儿钻到钱眼里。” 马文姐、张伊姐表态赞成。 第68章 夏子贤 在京城与刘扬擦枪走火，让成林不好意思去面对蒋小涵，但是他从京城回来的消息早就让马文姐透露给小涵了。 时近年关报社的采访任务也多了起来，各种大型回顾性报道，让邱主任、小涵他们忙的不可开交。听说成林在悦南，只能约在中午简单吃个饭。 成林昨晚在张伊姐家对付了一宿，天刚亮就让张伊姐喊起来吃早饭，小万买了早点送来了。 吃过早饭去张伊姐公司开了一辆车，成林回悦南大学一趟，看看卢教授课题情况。今年卢教授一共带了三个博士生，成林还有一个师兄朴园和一个师姐王怡丽。平时成林不露面，三个人凑到一起的时间不多。今天难得碰到一起，自然围绕着各自的研究课题交流一下，卢教授管这个叫头脑风暴，有时候旁观者清不是简单说说的。 一直讨论到中午，小涵电话过来，三个人还意犹未尽。 小涵约饭的地方距离报社不远，是悦南的一家老字号菜馆，成林车到饭店门口的时候，小涵已经到了正在跟人说话。 成林停好车走过去，原来是陈勇春，上次闹得不愉快，成林对他也没有多少好印象，只是简单点点头。边上两个跟班上次让成林揍过，看到成林眼神躲躲闪闪不敢靠前，倒是站在陈勇春身边戴眼镜的瘦高个，仔细看了看成林。 小涵打声招呼就领着成林往饭店走，看着成林离去的身影，瘦高个子问陈勇春： “这孙子是谁？” “贤哥，他叫成林，据说是小涵的男朋友。” 那个被陈勇春叫贤哥的人皱皱眉头问， “什么来头？” “云州福利院出来的野种而已，不值得贤哥关注。” “为啥不收拾他，还让他跟你争女人？” “唉，主要是找人跟小涵父母提亲，他们不同意，让我心虚。” “兄弟，你胆子越来越小了”。 贤哥拍拍陈勇春肩膀， “这次我到云州挂职，我找机会帮兄弟出出恶气，把他修理残了让他把小梅还给你。” 小涵跟成林点了几个菜直接在大厅坐下， “如果不是马文姐通风报信，你是不是准备悄悄溜回云州？” 蒋小涵一边擦拭着餐具一边问成林。 “没有的事，我本来打算今天找你，因为要去卢教授那里一趟，具体时间无法确定，我准备到了悦南大学看过再联系你呢。” 成林不给小涵说话机会，直接问 “最近是不是很忙？” 蒋小涵让成林把话题转开，也随着成林的思维在走 “忙，几个大型报道，邱主任忙的满嘴火泡，匡衡已经在报社打了三天地铺了。” “你也忙？” 成林问 “我还好，四个报道完成后，后续继续给邱主任帮忙打下手。” “对了，刚才那个瘦高个，他叫夏子贤，是从农业部下来挂职的，据说他会去云州挂职副市长，成为你的领导”。 “噢？副市长？真年轻啊 ” “嗯，他今年三十三岁，爷爷叫夏侯杰，你能在网上查到他原来干啥的。夏子贤根红苗正，是未来夏家重点培养的对象 。” “唉，三代就是好，家里给他把路都铺好了”。 “你羡慕了？” “嗯，有点。” 小涵笑笑，想想成林的身世，她的心里也暗了下来。 “你下午直接回云州吗？” “嗯，出来时间不短了，回去看看。你有啥指示尽管说”。 “我能有啥指示？你属于刘姐的兵，我也指示不了啊。” “我属于你和刘姐双重领导的革命群众，你有权指示”。 成林赶快表态。 “不错，去了趟京城觉悟档次立马提上来了，我的指示就是成林同志继续努力”。 “好的，请组织放心。” “哈哈。咱俩这里演样板戏呢” …… 吃过饭把小涵送回报社，成林回晟睿公司跟张伊姐马文姐打声招呼，找了个司机把他送回云州。 一路上成林脑子里在想着夏子贤来挂职的事，农业口上还真有一些专项资金，如果能利用夏子贤的关系，给云州弄点资金不是难事，就怕他不干。 这种三代子弟，下来自带骄傲，带着镀金心态，都不是好伺候的主。 车到云州收费站，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问成林在哪？ “美丽姐，你是不是在收费站安插奸细了？怎么我刚到收费站，你的电话就来了？” “你以为我跟你这个神棍一样神神秘秘的？我猜你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再不回来就按旷工处理。” “美丽姐，我在出公差啊，咋就旷工处理了？” “刚才领导说你也该处理完事了，让我问问你回来没有”。 “噢哦，原来是这样，你跟组织汇报，我已经回来了哈。” “那行，今晚去领导家里吃饭，有事安排你做。” “ok，我回去沐浴更衣完了直接过去。” 其实成林现在面对刘扬有点难为情，对于跟刘扬的关系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那天酒后乱性也罢，早有仰慕或者蓄谋也罢，反正是嚯嚯了，至于是谁嚯嚯谁，这就不好说了。想不出头绪干脆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早晚会有办法解决。 云州的冬天比起京城稍微暖和一些，主要是风没有那么硬。给美丽姐打过电话，她们已经回家，成林开车直奔市委家属区。美丽姐已经跟门卫打过招呼，成林的车直接开到刘扬的楼下。 成林搬着两坛子补酒进门，刘扬跟美丽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他，美丽姐看见补酒笑了笑问成林 “你是担心领导家里的酒不够吗”？ “不是，我是害怕再喝白兰地，那个我真顶不住”。 刘扬一身家居服打扮，走过来看看补酒也笑起来， “真是个狗熊，连白兰地都对付不了。不过上次在张教授家里喝过这个酒，口味真不错。今晚就喝点这个，美丽把白兰地撤下吧。” 三人坐定成林给两人倒上酒，看看两位美女说 “两个美女姐姐，今晚有事咱们就少喝点，一人一杯如何？” 刘扬想了想说 “这样，美丽等会还有事，她喝一杯，咱俩喝两杯就打住，怎么样？” “行，听刘姐安排 。” 第69章 城中村改造 美丽姐晚上需要替刘扬送客去悦南，一杯酒喝完吃了点饭就先撤退了。 美丽姐一走，刘扬跟成林倒是有点尴尬，不知道谈点啥了，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是不是有点难为情了？” 成林苦笑一声 “嗯，对不起刘姐，那天是我酒后无德。” 刘扬瞅了成林一眼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 “那里那里，还是刘姐厉害。” “我？我厉害？我哪里厉害？ 成林低着头咕噜一句 “不知道，反正就是厉害。” “你属于强词夺理，你看看你的样子，占了便宜倒像个受到伤害的小媳妇一样”。 成林不再说话，这时候说的多，错的多。 刘扬看着成林，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感觉。虽然那天事发突然，其实她内心也充满渴望。这些年她太压抑了，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感情需求的女人。 “好了，别装了，这事过去了，下不为例。” 成林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好的，我保证下次努力。” “什么，下次努力？” 刘扬让成林一顿胡搅蛮缠气笑了 “错了，下不为例。” “好了，说正事，我看见你在邮箱里给我发的资料，你的意思现在着手启动城中村改造？” “刘姐，年底财政紧张吗？” “财政永远都是紧张的，总有一大堆事等着去做去花钱。” “刘姐，现在总体来说还是土地财政，因此快速启动大型地产项目，对地方政府的财政贡献巨大。城中村现在表面上成了城市发展的一块疤，但是它又是聚宝盆，每个城中村改造过程都能给财政贡献稳定的税收，还有土地增值。 现在省里总体控制用地指标，云州想多要点都不可能。而城中村改造原则上不占用地指标，这样就避开了用地指标的束缚。 城中村能占用用地指标的部分，是村里的空地，有的属于农田，这部分比例小，与城中村占地面积想比，影响不大。” 刘扬想了一会问 “你想用云州国发公司还是用云州国投集团来做？” “国发还是定位政策性投资，现在专门做烂尾项目，为政府g保持资产稳定增加就行。 在国投集团下面成立云州土地开发投资公司可能更好，市中心有城中村六十一个，这些没有空地，不用用地指标。还有四十七个需要用地指标，那个先放一放，以后有用地指标慢慢消化，或者留给下一任政府。 六十一个城中村可以用三到五年完成，让国投集团主导，可以采用先上车后补票策略，土地差价和配套费缓交，安置房跟对外出售商品房同步建设，找国企央企建设集团过来垫资施工，有一年左右就能彻底周转开，国投集团投不了多少钱。 具体数据可以让市政府那边来出方案。” “这样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对云州房产市场是不是有冲击？会不会影响土地拍卖市场行情？”刘扬问成林。 “影响不会太大。因为城中村改造，她的市场定位中低档，土地拍卖主要供应的高端市场，两者不矛盾。 给你的资料里面我初步做了测算，六十一个城中村扣除回迁房，真正推向市场销售的房产面积不到一千五百万平方，平均一年三五百万平方，而且这些房产都在国有地产公司手里，销售节奏可以把控，对云州市场房价走向云州政府有足够的话语权，即便国家出台平抑房价政策，也没有冲突。 况且这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给财政贡献利润和税收不会低于一百五十个亿，你说蒲远市长动不动心？” 刘扬笑了。 “如果每年财政多二三十亿收入，所有的事都好办，百姓福利也能照顾到了。我明天研究一下，再找蒲远市长合计合计，行得通年前把方案定一定，如果有必要你来组建一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研究小组，对相关政策拟订来把把关。” “这个没问题，我这两天把资料细化一下，提前做做准备。” “可以，需要哪个部门配合你跟美丽说，让她来协调”。 “好的，刘姐”。 “还有一件事，今天在悦南吃饭，碰见陈勇春，他领着一个叫夏子贤的人，眼神有点阴戾，听说要到云州挂职，刘姐认识他？” “认识，他是夏侯杰的孙子，原来在农业部混日子，准备明年一月来云州挂职。省里张柏部长给我说过，这是上面安排的” “这人怎么样？” “他是典型的太子脾气，胆大妄为，做事不顾及后果。他爷爷夏侯杰对他期望值很高，但是有点不成器，啥毛病都有。他有唯一的优点，在他爷爷跟前绝对老实听话，给他爷爷错觉是孙子是可造之材。不过他来云州，我在这里他不敢造次。陈副书记明年六月退休，他算是老夏家的人，给不了夏子贤多少助力。” “我原来打算过几天研究一下农业专项资金，看看夏子贤能不能给云州做点贡献呢，这么看能不能行都还两说呢？” “去部里要点钱，特别是农业专项资金，他可以做到，这样他有理由常驻京城，你的思路是正确的。这事我找蒲远市长提前准备准备，，让农业局出个明细，等报过来让美丽给你发一份。” “好的，刘姐。” “你跟周老爷子那边都处理好了？” “也不用处理，dna鉴定结果出来后，我的爸爸妈妈都找到了，爷爷也找到了，了却了我这些年的愿望，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团圆饭，都高高兴兴的，挺好。等着过年再过去聚聚，把感情培养培养，彼此再熟悉熟悉。另外老爷子也同意低调处理这件事，这样有个缓冲的时间。” “嗯，感情上愈合需要时间，认同感也要慢慢融合。亏了你还能顶住压力，换个人都能崩溃，这事太曲折太离奇了。” “唉，我也差点挺不过来，这事太突然，小梅姐一点暗示都没有，直接掀开底牌。这点当时多亏刘姐帮助。从京城回来的路上，我还以为在做梦呢。” “你在为你的酒后无德找借口，把我牺牲了你就挺过来了？这点上你永远欠我的情，将来需要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 刘扬看着成林恨恨的说。 “十件事都行，这事我不会赖账。” “就这么定了，你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 第70章 老二的幸福 刘扬是个雷厉风行的急性子，她把成林的建议书直接打印出来，送给蒲远看了。蒲远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一步步上来的，一眼就看出城中村改造背后政府的巨大利益，他二话没说直接跟刘扬表态，完全赞同这个方案，而且他建议直接上常委会，闭门研究执行细则，哪怕多花费几天时间都值得。 常委会第一天直接定调，这等好事不能拖，要马上启动，蒲远市长直接在常委会上给建设局打电话，冻结六十一个城中村所有审批事项，并安排市建设局、土地局，组织人员细化城中村拆迁补偿标准。一个礼拜后向社会公示，接受城中村局面意见反馈。 其实成林已经给出细化方案，按照城中村宅基地占地面积来补偿，这样每户基本回迁面积可以达到133平方，至于原有建筑装修折旧、院墙、门楼等补偿，市政府2001年七号文件已经公布标准，算下来每户大概也有五万以上的现金到手。 这个方案常委会上一致通过，并通过电视、报纸向社会公开。市政府组织市区两级建设部门组成宣传小组，进入六十一个城中村，评估各家各户的补偿金额，讲解拆迁补偿方案。 从整体反馈意见来看，方案获得城中村居民好评，充分考虑了居民的利益。首批十四个城中村居民赶在十二月底，签署拆迁补偿合同，云州政府城中村改造拉开序幕。 成林喜欢冬天，如果再能来场大雪，更有味道，能让他想起儿时玩雪的快乐，这是他记忆里不多的美好时光。 老二打电话让成林过去吃饭，成林想不到老二会有啥事，夹了一条烟，提了一坛子郭家补酒，顶着寒风就去了。 成林没有想到不是老二一个人，黄静护士也在，两个人已经忙活了一桌子菜。成林洗把手过来站在桌边，看看满桌的菜，对黄静说： “老二好福气，能找到你这样贤惠能干的女朋友。” 黄静嘻嘻笑笑说： “大哥，你先尝尝味道怎样再来夸我，别吃完了再说难吃，这样我就担不起贤惠的夸奖了。” “行，我先尝尝味道再夸你。” 成林夹了一块红烧肉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贤惠你担得起。” 三个人坐下，老二把酒打开倒上说 “哥，你说句话咱们喝酒。“ 成林端起酒对黄静说： “谢谢你黄护士，谢谢你给了我兄弟温暖，这杯酒祝你俩幸福，干”。 黄静突然有点羞赧： “大哥，遇到老二也是缘分，他也照顾我，夜班的时候每天去护送我，我也很幸福。” “这事老二干的漂亮，值得表扬。你需要三班倒？” “大哥，护士这活倒班很正常，我都习惯了。” “如果不干护士你喜欢干啥？” 成林一边吃一边问黄静。 “如果可以选择，其实我喜欢当幼儿园老师。” “噢？去市直机关幼儿园当老师行不行？” “那里要求高我去不了，大哥。” “这事可以试试，万一行了呢？是不是？” 成林直接掏出手机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 “美丽姐，老二媳妇想去幼儿园当老师，这事你得负责安排。” “老二有媳妇了？这是好事，他媳妇的原来干啥？我可以来协调。” “市直机关幼儿园就行，他媳妇原来是在编护士，难度是不是小点。” “嗯，明天我先问问，再给你信。” “ok，感谢美丽姐哈”。 “少来这套，咱们不用这么俗气，挂了哈。” 成林合上电话，看看黄静说 “如果不出意外，争取年前能过去，等等看，好吧。” “行，大哥，我跟老二一起敬你一杯酒。” “咱们三个一起喝。” 吃过饭黄静去洗涮，老二给成林点上烟，成林问老二： “过年你能去黄静家吗？” “他爸妈请我过去，你说好吗？” “太好了，礼品我来准备，保证让你老丈人满意。” 老二笑笑。 “她爹妈要求啥时候结婚？” “这个没有说，等过年时候我探探他们的口气。” “不用探，让黄静回家问问就行了。” “另外，等确定结婚日子，你问黄静看好哪个位置的房子，我让马文姐过来办。” 黄静收拾利索走过来，听到成林说结婚的房子的事就说 “大哥，房子我跟老二都有公积金，我们可以贷款来买，不用大哥操心了。” 成了笑笑说： “老二啊，你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摊上黄静这样的好媳妇，以后一定要对她好，不准欺负她，黄静掉一滴眼泪，都是你的错，我和老三都不能饶了你。” “哥，你放心吧，我会对黄静好。” 成林转头跟黄静说 “房子的事我负责，你不用管，到时候你选好位置，想好装修的风格，剩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跟老二踏实的过日子就行。” 黄静没有料到工作成林给解决，房子也要给解决，只能说谢谢大哥。 成林看向老二说： “媳妇有了，肩膀上的担子重了，照顾好黄静，把她父母当成咱们自己的父母，好好孝敬他们。工作上别丢了底线，无论啥时候都要行的端走得正，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警服。不管遇到什么难事，都跟我说一声，我来想办法，好吧？” “哥，我记住了。” 黄静认识成林的时候，并不知道成林是干啥的，但是她从阮雷断腿的时候老二兴奋的表情，隐约猜到大概与成林有关。后来她问过老二，大哥是干啥的？老二只知道成林在市委上班，具体干啥的他也说不清。 成林嘱咐完老二，又跟他谈起年前给福利院送东西的事，今年马文姐不一定有时间过来，她把东西准备好安排公司的人送到云州，成林打算让老二去送，他心底的结还在，他不愿走进福利院。 老二知道成林心里有疙瘩，他宽慰成林说 “哥，李妈妈都离开咱们两年多了，你心里的疙瘩也该放下了，你能跟我一起去看弟弟妹妹多好。” 成林拍拍老二的手 “兄弟，等我想通了我再跟你去，我现在去总是想一些事，怕控制不住情绪，影响了弟弟妹妹过节，你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记下来回来给我，我想办法去解决，好吧！” “好的，哥。” 第71章 开工仪式 进入十二月中旬，云州市委市政府开始忙碌起来，鱼山能源基地开工仪式确定在十二月三十号举行。省里岳书荣书记，柯学明省长将共同出席庆典，这是云州历史上少有的场面。 刘扬经历过柯省长来的阵势，比蒲远还能镇定些，但是两位老大一起来的场面她也紧张。市委市政府召开扩大会议，把庆典仪式的细节安排逐条来过筛子，公安、市容市貌、交通、维稳、食宿、宣传，都需要多次碰头，做到滴水不漏。 政研室会同两办为市长市委书记可能的汇报准备资料，各种数据汇聚过来，甄别、提炼、汇总，需要大量时间。成林从没有加过班，这次不行，事关重大，数据、资料必须齐全，这事马虎不得。市委秘书长林恒昌听了刘扬的建议，把最后把关的任务安排给成林，也让成林有了无形的压力。 成林资料分四个方向： 第一是鱼山能源基地的数据，合资电力公司的赢利情况分析。 第二是云州政府过去一年的经济发展情况概要。 第三是云州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的总体表现 第四是云州国有企业改制的情况。 第五是云州市政府、纪委重大市政工程监督机制。 资料报上去后，经过市委市政府扩大会议两次审核补充，基本定稿。倒是成林始终觉着还有什么问题遗漏了。 晚上开车路过城中村改造现场，他想起来了，城中村的资料没有准备，万一两个老大突然问起，不能让汇报和陪同的刘扬、蒲远措手不及。于是他调转车头继续回办公室，准备资料。 十二月二十七日，市区两级安监部门对全市范围内安全生产进行第二次拉网式检查，存在安全隐患的一律停工。 同时市区县公安机关对全市范围鞭炮生产销售单位第二次拉网式排查，对全市娱乐场所逐户排查。 二十八日环卫部门对市容市貌第三次彻底清理。 …… 十二月三十日老天开眼，天气晴好。鱼山水库下游的荒滩上，已经临时搭建了主席台，挖掘机、重型运输车已经在主席台两侧就位。 北方电网、华唐电力的高层二十九号就抵达悦南，与岳书记、柯省长碰过面，今天跟随省里的车队一起来云州。 八点半刘扬、蒲远一帮常委们，共乘一辆面包车在云州高速收费站外等候。 省里的车队一共五辆车，安全部门的引导车、电视台采访车、三辆考斯特面包车，九点十分准时下了高速，把刘扬、蒲远叫上考斯特，一行车队在警车引导下直奔庆典仪式现场。 开工仪式由云州常务副市长穆迪主持，仪式流程由省委办公厅核定。整个过程简洁、明快，随着岳书记宣布项目开工，鞭炮响起，在山谷间震荡。 成林这会拉着悦南日报邱主任和小涵，站在鱼山水库大坝上，远距离看着庆典现场。 邱主任打趣成林： “这会主席台上应该有成林老弟的位置才对，毕竟是项目的总策划嘛。” “邱主任打住，你给兄弟们留口饭吃。你的话让领导听见大逆不道啊。“ 蒋小涵一身白色羽绒服，头上一个白色卡通线帽，她转头跟邱主任说： “成林从京城回来后，觉悟提高不少，跟组织靠的更近了。” 成林满脸骄傲： “那是自然，我也得进步啊，不能辜负组织的培养嘛，争取早日坐上主席台嘛。” 小涵听见成林胡说八道，看看邱主任，两个人都笑起来。 这种庆典，成林属于虾米级别的，只能远远看看，想走上主席台，早着呢。 中午请邱主任和小涵吃过农家饭，把他俩送到市委，下午他俩要跟随省里领导去视察沿路采访。 成林正要上楼去办公室，忽然接到师兄杜山的电话： “师兄，有何指示？” “指示啥指示，哪有那么多指示，这会不忙吧，出来喝会茶”。 “师兄，你在云州吗？在哪？我请你喝茶。” “我在云州，在你们市委对面云岛咖啡，你方便过来吗？” “我马上过去，师兄等我一会。” 云岛咖啡在市委大院对面，成林不到三分钟就赶到了，角落里杜山正悠闲的喝着茶，成林走过去跟杜山握手 道： “师兄，早知道你在云州中午请你吃饭了”。 杜山笑笑道： “你中午有贵客吧？” “是悦南日报社邱主任和蒋记者俩人，都是老朋友，不算贵客。” “师弟挺厉害的，邱主任那个人一般人他真瞧不上，也不愿意去应酬，你俩咋就混成老朋友了？” 成林给杜山倒上茶。 “师兄，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邱主任觉着我顺眼，是因为他在那次报社举办的座谈会看见我发言了，可能我的观点正好跟他的观点契合，引起他的关注。” “蒋记者也不好相处啊，咋就看你顺眼了？” “蒋记者不好相处？这个真没有感觉到，可能我反应迟钝点，没有感觉到？” 杜山看看成林说： “可能你们有缘分，遇到了容易有共同话题和语言。” “师兄说的情况也存在。对了，你来云州出差吗？” “我跟着领导来云州给你们的能源基地剪彩，下午领导们视察听汇报，我自由活动，就找你老弟喝茶。” “没料到师兄是省里领导，失敬失敬。” 成林笑着说。 “我算哪门子领导，替领导跑腿的。” “师兄客气了。” “最近研究什么问题，怎么没有看见你的文章了？” “原来打算在经济适用房和廉租房上写篇文章，研究以后觉着话题角度不好，容易让人误解。” “经济适用房？云州有这方面打算吗？” “市委办公室给我们政研室提出过这个问题，估计政府有这方面打算。” “你怎么看经济适用房？” “师兄，我的观点可能偏激点。我看了网上各地经济适用房建设情况，不少地区直接将房子盖在郊区，或者交通、学校不配套的地方，这种应付性质经济适用房，跟贫民窟划上等号。这个与高层推出这项政策的初衷不一致。 我们政研室给市委的建议是配套先行，把交通、学校、商超都配上套，按照正常的地产项目来做，低收入群体可以跟政府共享房子产权，将来你收入够了政府从共享产权房子里退出，房价上涨部分按照当初的合同签订时选定的标准分配，小头归政府，余下大头部分给低收入群体。” 第72章 更大的舞台 杜山听完成林的话，想了一会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的房子不叫经济适用房？” “师兄，可以这样认为，没有必要人为的把居民分成三六九等，或者给不同群体贴标签。 云州已经启动城中村改造，五年之内完成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除了回迁户安置，推向市场销售的面积在1500万平方米左右，这些都可以开放给低收入群体，政府提供四个不同标准，低收入群体可以按照自己的情况选择。” “财政资金能吃得消？” “师兄，这些项目都是云州政府下面国投集团开发的，项目本身就有利润上百亿，财政承受没啥问题。” “你的思路通俗点就是低收入居民跟政府合伙买房子，房证上俩名字，等居民有钱了再整个买下，房子差价部分政府拿小头居民拿大头？” “师兄说的对，就这么个思路，原则上让低收入群体也能在房价上涨的过程中，享受到红利。” “师弟，云州国有资本在云州市场上能占到多少比例？” “今年在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之间，明年大规模城中村改造进入销售环节，估计能占到一半或者略多一点，政府有足够的话语权。” “这么快啊，上次云州现场会你们刚开了六个项目吧？” “师兄，现在已经有十二个了。蒲远市长出去招商效果不错，带动了国企改制速度。” “云州国投集团现在债务高不高？” “去年起步阶段从工行贷了十个亿，给了国发投资两个亿，国投留了八个亿，这是启动资本，十一月份的报表显示，资产超过四十亿，现金余额六个亿，净资产在十七亿以上。目前市区开发的项目还没有到销售高峰期，资产质量还会提高。” “不错，你去年文章的理论站住脚了。国投集团成了云州政府手里一只下金蛋的鸡，国企改制完成了，国有资产增值问题也解决了，重要一点你提出的这个模式具有推广价值。” “师兄，你说这些道理地方政府的领导们不懂吗？他们是这个社会的精英，我能看透的事他们也能看透只是愿意不愿意去做而已。” 杜山哈哈一笑： “师弟说到本质了，刘扬怎么就能听你的建议来操作？” “刘书记是空降兵，与地方利益链条没有瓜葛，她也没有私利企图，单纯想做事，这样问题就简单了。” 杜山听完点点头： “云州地方小点了，不够你施展功夫的，有没有意思换个大一点的舞台？比如说到省里来工作？” “师兄高看我了，我这点三脚猫功夫，上不了台面，大舞台就露怯了。 再说省里卧虎藏龙，比我厉害的高手有的是，我在云州起点作用，完全是机缘巧合。按照卢教授的话说，我现在还需要闭门修炼。” 杜山指着成林笑着说： “你比我想象的狡猾，也有能力，到了什么地方都能创出一片天地来。卢教授让你蛰伏，只是因为你的资历不够而已。刘扬干的事都是你想的，如果把你放在她的位置上，一样也干的漂亮。” “师兄，你上午可能看见鱼山能源基地开工，你知道华唐电力为啥投资？北方电网为何能介入，这些都是刘书记的贡献，你把我放在她的位置上，你说我短时间怎样才能找到投资方，怎么能短时间通过层层审批？” “可能你也听说过这些事我都参与策划，但是仅仅如此，从想法变成现实，就是领导者的能力。 打个比喻，我可能现在是一部戏的策划，而刘书记就是总导演，我俩位置一换位，我就完犊子了。” 杜山笑笑道： “我跟卢教授、张教授聊过你，他们对你的能力评价很高。你刚才那个策划导演比喻，恰恰说明你的资历不够。 你出门如果是个白丁，谁会认识你？但是如果你出去是云州市长、书记，那么你的身份别人就会尊重，你就有机会跟更多的投资方站在一起商讨。 更何况鱼山能源基地是块宝，别的投资方只是没有发现。你提出的光伏发电、风能发电到抽水蓄能概念，到现在国内没第二个人提出，鱼山能源基地是国内第一家具有完备蓄能能力的发电基地，你应该知道你的想法价值有多少了吧？” “师兄，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我在云州生活二十多年，熟悉这里的情况。在基层锻炼两年包括现在在政研室，领导们给我的便利条件就是随我到处乱窜，上班时间不限制，这给我自由发挥的空间。换个环境，领导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修理我算他格局大脾气好。” 杜山摆摆手： “云州应该只是你生命旅程的一部分，你有能力到更大舞台施展才华，眼下刘扬在这里主政可以给你创造良好的工作氛围，如果她走了你咋整？” 杜山提出的这个问题成林还真没有想过，如果不是刘扬，换个人自己早就应该夹起尾巴做人了，哪里还能这般逍遥自在？ “师兄果然看的远，你说的是事实，刘书记给我的空间别人确实给不了。如果刘书记高升或者调走，肯定会给我许多困扰，我需要好好考虑这个问题。” 杜山知道自己的说法成林听进去了，便不再说话，安静的喝了一会茶。 “师弟，有个私人问题问问你，你有女朋友没有？” “师兄，目前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 “师弟，你净发明新概念，咋就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呢？” “师兄，有一个姑娘，她的出身应该不错，你说凭我这样的条件敢往前走？不知道将来她家里是否会干涉这件事，因此在有和没有之间徘徊就是我目前的现状。” “噢，师弟担心不是门当户对是吧？” 成林点点头。 “你不试试咋就知道不行？万一人家家里不看重这些你是否后悔？我以老大哥的经验告诉你，看好目标就猛打猛冲，别不战而退。有困难解决困难，有问题解决问题，这才是正确的思路。” “受教了，师兄。听你的继续往前冲，试试也不丢人。” “这就对了。” 第73章 五个满意 “师兄这次是跟着老大来的还是老二来的？” 杜山心想真是个小滑头，这么快就猜出我的来历。 “你猜猜看”。 “师兄沉稳内敛，没有老大身边人的锋芒毕露，应该是跟着老二来的。” 杜山竖起大拇哥 “师弟还真是厉害，这个都能看出来？继续猜猜我具体干啥的？” “师兄惜才重诺，应该是老二身边近臣，不是秘书就是秘书长，对不对？” 杜山端起茶杯，不急于回答成林，其实他内心慌慌然，成林缜密的思维确实超出他的想象。 “让你猜对了。我是柯省长的秘书。” “失敬失敬，我有点高攀师兄了。” “哈哈，你还在乎这个？” “在乎，不在乎不行，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好吧，你继续虚，继续装。我得回去陪省长了，啥时候想通了，想到了省里来，啥时候找我。” 送走杜山，成林自己在云岛坐了一会，他跟杜山之间的交往这是第二次，单凭从卢教授那边论及的同门师兄弟那点情分，他来招揽自己，显然不具有说服力，自己的脸没有那么大，背后应该还有谁在起作用，目的是要自己到省里？还是要自己离开云州？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算了不去自寻烦恼了。这是成林最大的优点，烦恼也罢，困难也罢，暂时没有好办法，他都能放下。 中午简单休息后，岳书记和柯省长开始了在云州的考察。第一站就选择了率先启动城中村改造的志云村，这是六十一个城中村中最大的一个，人口超过三千人，距离市委大院直线距离三千米。 刘扬、蒲远陪同岳书记、柯省长走到村头，全村已经拆迁完毕，只剩下村委的两层楼还倔强的站在村头。办公楼前的公示栏还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拆迁补偿费用领取的情况。岳书记柯省长看了明细，问刘扬村支书来了没有。人群里走出一个精壮的汉子，五十岁左右，过来跟岳书记柯省长打招呼。岳书记握着他的手问村民对拆迁补偿有什么意见。 村支书倒是冷静，仔细讲述了市委市政府从方案出台，到派工作组进村讲解细则，到拆迁补偿标准公示一直到全村三天内完成拆迁的全过程，岳书记又问身边的蒲远，这个村来过没有，具体情况是否了解？ 蒲远的确来过志云村，具体情况成林早就送过来，他面对书记的问题没有丝毫压力。岳书记看着蒲远和刘扬说 “看来你们确实做了细致扎实的工作，征求了村民的意见，考虑了他们的利益诉求。这么大的村，没有强拆没有暴力违法事件发生，不错，你们的工作作风值得表扬。” 看过城中村改造现场，岳书记柯省长一行来到云州原车辆厂旧址，看了云州国投的开发情况，听到销售超过百分之五十，而且原来车辆厂成功改制，保证了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岳书记对柯省长说 “上次你来看过，云州在这方面走在了全省前列，值得推广和学习。” “岳书记，上次来国投集团的开发规模还没有这么大，速度没有这么快，现在来看云州已经走上快车道。” …… 岳书记柯省长还去看了云盛工业园，现场看了搬迁而来的国企改制后生产情况。即便是外行人，看到工业园生产井然有序，运送货物的车辆车水马龙，也能体会到改制后企业的生命力。 最后岳书记柯省长来到云州国际物流园，现场看了自动化的分拣车间，看了各快递企业忙碌的物资派送现场，对于云州利用荒地招商，利用区位优势大力发展物流产业给予肯定。 回到市委会议室，岳书记柯省长听取了刘扬对云州工作的汇报，纪委刘青书记关于云州纪委在市委支持下，在招投标领域、财政资金管理领域 、市属国企监管方面的工作汇报。 岳书记发表了云州行的重要讲话，他对云州的工作有五个满意： 第一，创造性的招商，把鱼山能源基地的概念变成现实，开创了国内能源招商的先例。 第二，利用区位优势大力发展物流产业，让云州在区域竞争中抢的先机。 第三、国有资本在国企改制和地产开发环节发挥了重要作用，保证了企业改制的顺利，以及国有资产的保值增值。 第四，积极扎实的推进城中村改造，照顾了群众利益，工作稳妥有序。 第五，市委支持纪委工作前置，为各项经济活动保驾护航。 柯省长对云州的工作也给予肯定，对云州的未来发展表示期待……。 省委省政府的车队 ，在夜色中离开云州，一天的紧张忙碌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刘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蒲远也满脸疲态。 这半个月的紧张准备，到今天算是完美呈现。 刘扬对全局的把控，蒲远工作的扎实，刘青的敢于担当，都给岳书记留下了深刻印象。而云州这一届领导班子，没有内耗，齐心协力搞发展的表现，也让柯省长满意。 第二天上午，凑了个空档，杜山简单向柯省长汇报了与成林的谈话经过。包括经济适用房模式的探索，包括对自己的定位，包括对女朋友家庭的担心等，听到对女朋友的态度，柯省长坐直身子，仔细听了杜山的讲述。听完后点点头 “经济适用房模式可以探索，只要奔着让利于民的思想，这事总归是好事。云州这一段时间工作亮点多多，成林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刘扬蒲远的魄力也值得肯定。从理想到现实，中间有许多困难，他们能齐心协力克服，最后把工作完成，都值得表扬 。 成林留在云州，继续为云州发展出力献策也好，总究是资历太浅，还无法担当大任，磨砺是必须的。” 晚上回到家，柯省长把成林对女朋友家里态度担忧的事告诉蒋梅，两人都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蒋梅说： “算小子心里有数，不然咱们给他制造点麻烦？”“拉倒吧，闺女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人有好感，你给她制造麻烦不怕她跟你急眼？” 第74章 新年礼物 蒋小涵会不会急眼？肯定会啊。 这段时间跟张伊姐和马文姐走得近，关于成林的事知道的越来越多，心里对成林的认同感就越来越强。 女人大部分抱着拯救男人的心态入坑的。成林更符合拯救的特征，从小没有父母疼爱，从小孤苦伶仃，更需要有一个天使奋不顾身去拯救他、去温暖他，蒋小涵认为那个肩负重任的天使只能是自己。 另一方面，成林的学识、谈吐、幽默都是蒋小涵欣赏的，这个根本不需要理由。甚至成林强悍的武力值都让她喜欢。 那天晚上电影院成林的激情，也让蒋小涵心醉，颇有“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的感觉。某种程度上，蒋小涵先陷入与成林这段感情里，而且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她不知道成林心里怎么想的，只是隐约听马文姐说过，成林担心门当户对的问题，担心父母方面有障碍，在蒋小涵眼里那都不是事，她有能力化解。 今天从云州回来，在单位加班把稿子写完，回到家里气氛有点诡异，妈妈对着自己似笑非笑，爸爸看着自己也颇有意味，这是什么情况？她诧异的看看爸妈道： “你们的表情不太对啊，老柯老蒋同志？” 老柯哼了一声不再有动静，倒是老蒋憋不住过来套话： “财政厅有个博士，我觉着跟你挺般配，你有没有意思去见一见面？” “博士？很厉害吗？有没有拿的出手的文章看看”？ “你是找男朋友，又不是找个专家学者，还要看人家的文章。” “都读到博士了，还没有引起关注的文章，证明只是个读死书的学生娃而已。” “你想找一个文章有影响力的男朋友，怕只能往四十开外的人堆里扒拉，年轻的不太可能。” “老蒋同志，不见得吧？万一让我碰上呢？” “噢？是不是有点眉目了你才这么说？” 蒋小涵没有上当 “等着，有信了我就告诉你，亲爱的老蒋同志。” 蒋梅没有套出有价值的话有点扫兴。 “算了，还不知道哪辈子能找到呢？” 蒋小涵看着老蒋： “嘿嘿。” 老蒋赶快把小涵推开 “你离我远点，有点瘆人” “哈哈，老蒋同志，你也有怕的时候？” 还没等到蒋梅反应，小涵的电话响了，是成林打来的，小涵看了一眼爸妈，快速向楼上自己的房间跑去，老蒋老柯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 “有情况”。 成林来电话询问小涵是否回家了，路上是否顺利，这种废话对于恋爱中的女人，就是无法抗拒的糖衣炮弹。寒暄几句成林问小涵有没有驾照。 “有啊，我大学二年级就有，到今年都四五年了，严格来说我是个老司机呢。” “我让马文姐给你准备一辆车，你开着上下班就不用打车了，好不好？” “成林同学，你这算是贿赂我？” “小涵同学，我为什么要贿赂你呢？你刚正不阿、仗义执言、嫉恶如仇，美丽善良、善解人意，贿赂你有用吗？” “也是啊，我都刚正不阿了，你还用车来贿赂我？” “纯粹因为天冷不好打车，就这个借口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车就不用了，我的车最近就会从京城运过来，但是，成林同学的美意我领了。” “噢哦，那就好，还有一个问题，年关将至，我想提前贿赂一下咱家母后和岳父老泰山，小涵同学能否给个建议？” “你现在叫母后和泰山是不是早点？你现在贿赂他们可能赔本啊？” “小涵同学，上学时候我习惯提前预习功课，叫泰山和母后不早，赔本更谈不上，啥投资能包赚不赔的？” “提前预习？万一考试不考呢？” “这有啥，知识和阅历都是一个人成长的台阶嘛。” “成林同学学习精神可嘉，你不用特意准备东西，那个郭家补酒来点，玉米、地瓜来点就行了，这些他们肯定喜欢。” “那行，准备这些我方便。” “最后一个问题，过年你在悦南过吗？” “过年啊，一般在京城过，你如果有事我就在悦南过。” “京城啊，挺好。我今年在京城有事，到时候可以约你一起玩。” “啊，是吗？太好了，我地头熟，等我领你出去玩，去吃好吃的。” “ok，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联系你。” “我就这些问题，小涵同学有事就指示。” “我暂时没有指示，成林同学有本早奏，无事退朝。” “嗻！哈哈” 今年过年成林需要准备的礼物比较多，老三的需要早点发走。京城爷爷、大爷、两个姑姑就是四家，自己亲生父母、张凡老师，卢教授，小涵父母，还要给老二和黄静准备。福利院那边有马文姐考虑，暂时不用成林操心。 让成林头疼的小涵的礼物，原本打算给她弄个车，现在不用了，只能另想办法。买一个包加上一套化妆品？这事不行交给马文姐来办理？或许这是个好办法。 郭家补酒？嗯，这次多弄点，给老爷子和大爷、姑姑姑父们都可以，应该让他们直接发到京城，明天跟小梅姐要个地址。 成林翻来覆去想着礼物的时候，电话响了，是美丽姐打过来的， “老二媳妇黄静的事办妥了，让黄静明天上午九点去市直机关幼儿园找刘园长，具体手续幼儿园出面办理。” “好的，谢了美丽姐。” “哼哼，有点假哈，挂了。” 这事是个好事，年前给黄静解决工作问题，也就让老二去见黄静父母时多了些底气。成林立马给老二电话，把事交代清楚。顺便问了看好房子了没有？老二没啥主见，让成林看着办。 成林这段时间也帮老二转过几个小区，如果黄静去幼儿园上班，幼儿园路北的鹿鸣小区应该最合适，距离家近上班方便，周边配套齐全，市里有名的小学中学距离都不远，老二上班有车都好将就。 现在黄静工作定下来，那就不用再费劲了，成林直接告诉老二，让他和黄静去鹿鸣小区看看，里面128平方的户型咋样，没问题的话，就让马文姐安排人过来办理。如果年前能办好，就是给老二最好的礼物。 第75章 掺沙子 张伊姐打来电话，谈起她跟小梅商量年底分红的事。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目前一期回迁房已经具备交房条件，对外销售的房产也超过四万平方，账面上已经有沉淀下来的利润，如果不是为旧城改造项目准备资金，的确可以分红。 现在成林自己不需要钱，老二买房子需要一百来万，先从晟睿公司预支都行。张伊姐也没有迫切需要花钱的地方，分红没有多大意义。成林把自己的意思跟张伊姐说清，让她去跟小梅姐合计就行。 张伊姐还把物业公司注册的事跟成林说了一下，一期销售的四万平方的物业管理正在变更过程中，物业费的取费标准低于周边楼盘百分之二十，人员也在陆续招募中。 让成林纠结的是，张伊姐和马文姐注册的物业公司，他占了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张伊姐和马文姐各百分之三十，与成林原来打算有点出入。 成林跟张伊姐提起给蒋小涵礼物的事，让她跟马文姐合计合计咋整，张伊姐一听这事立马打包票，这事绝对给成林安排的妥妥的。 怕她俩乱花钱，成林特地叮嘱张伊姐，不要多花钱，差不多就行，小梅不是个讲究物质的人。 张伊姐投入笑着对成林说，你不懂女人心思，也不知道送啥礼物，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到时候给你准备好了你给小涵就行，她绝对满意。 云州年度经济指标出炉，gdp增长百分之九点二，全省第二，财政收入增长百分之十二点七，也是全省第二，仅次于省会悦南的发展速度。 在省里年度总结会上云州市长蒲远领奖领到手软，刘扬也被省里主要领导多次表扬。 云州的表现靓丽，在成林的预料之中，只是发展速度一下子窜到全省第二他没有料到。云州真的厉害到这种地步？其实都是同行衬托的： 别的地市发展速度太慢了。 云州的异军突起，让成林暗感不安。高光时刻来的太早了，必然引起各方关注，各方势力必然想法参与进来，云州领导层同心协力搞发展的局面也会被打破。 最简单的路子就是掺沙子，给你调整班子成员名正言顺，有功的高升谁看着都高兴。 目前纪委书记刘青在刘扬的布局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省里老大老二来视察时候得到了肯定，把他调走咋整？ 常务副市长穆迪，常委副市长晋淮山都在云州的发展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给你调整了咋整？ 伸手过来的未必就是省里的利益团体，更高层面下来镀金的三代们，省里估计都无力阻挡。 虽然刘扬有点背景，京城出来的哪个后面没有人？一旦利益发生冲突，who怕who呢？ 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蒲远暂时走不了，他眼下还是代理市长没有转正，有可能跟刘扬一条心谋发展。 市级层面还好说点，成林最担心的是张柏部长的动向，他如果也给调整了，刘扬的路会更艰难。 把这些事想一遍，成林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有点安逸了，有些患得患失了。也有点代入感太强了，把刘扬考虑的太脆弱了，好歹她也是从精英堆里冲出来的，还能没有一点斗争经验？ 正在胡思乱想美丽姐电话进来，让他到市委家属院，领导有请。 刘扬最近在省里频频受到表奖，心情不错，看见成林居然有心思开玩笑 “听美丽说你这两天往鱼山管理区跑的挺频繁的，回去修炼去了？” “嗯呢，回去远离尘世修炼去了” “就你还远离尘世？” “对啊，美丽姐跟个特务一样，天天监视我，到鱼山水库她也能看见。” 美丽同志撇撇嘴： “我吃饱撑得监视你，今天是蒋光头有事找我，顺便说你这两天在鱼山能源基地施工现场看眼。” 刘扬看向成林 “你这两天挺闲啊，还有功夫去看眼？” “我是去观摩学习，美丽姐给说成是看眼。光伏发电板支起来后，下面容易杂草丛生，对光伏板发电有影响。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在光伏板下面养羊，把杂草给啃光了。这两天去施工现场跟工程师咨询一下，是否行得通。如果可行的话，明年库区村民可以试试点。” “看来我们俩冤枉你了，你是在工作，在为库区百姓谋福利，是个好同志。” 美丽揶揄道。 “对啊，你们俩一个人赔我两毛钱的感情损失费。” 刘扬跟美丽一起笑起来，美丽姐还不忘挖苦成林， “一看就是小地方出来的孩子，认识的钱最大面额就是两毛钱。” “嘿嘿，让你说对了。” 吃完饭美丽姐泡好茶就走了，成林看向刘扬 “是不是省里有新的动静？” “嗯，陈副书记退下来，从淮海调来个童湘副书记，据说作风比较强势，是哪方面的人现在还在落实”。 “张柏部长有没有变动？” “暂时没有动静”。 “童湘副书记工作再强势，如果得不到老大老二的支持，他也没有办法对下面地市指手画脚。反而被架空的可能性比较大。当然如果他在京城的天线比较厉害，能影响到岳书记柯省长，那就另当别论。” 刘扬点点头说： “他的底细用不了多久就能让人爆出来，这个瞒不住人，对云州的影响暂时看不出来。” 成林把这几天自己的思考说给刘扬听： “云州这次露脸不见得是个好事，过来摘果子的肯定不少。刘青书记可能是第一个被调整的，穆迪和晋淮山都有可能明年夏天被调整，省里照顾各方诉求的结果，是不停的给云州掺沙子，这个问题不可避免。 如果真跟我担心的这样，来的这些人是不会跟你一条心谋发展的。今年省里不少人来云州牟利，都被穆迪和晋淮山给挡回去，他们不会罢休的。 云州市域高速公路网明年开始建设，油水多的很，他们能不动心？悦南到林州的高铁明年夏天也能开工，这些肥肉他们都会眼馋。一旦晋淮山、穆迪调走，换上他们的人，这事就热闹了。” 刘扬没有考虑到问题将会这么复杂，眼下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的云州，将会面临凶险的局面。 “我对形势估计乐观了。” 第76章 山雨欲来 刘扬看着成林，真心佩服这个比自己小的人，考虑问题这么周全。 “你怎么能想到这些？” 成林笑笑说： “刘姐，我跟你说过一次，卢教授手里有个课题，研究地方政府运营的得失问题，师姐负责主笔来写，师兄负责搜罗材料。这段时间空闲的时候我看了许多，也有许多启发，其实所有纷争的背后都是利益之争。 云州发展这么快，容易出政绩，自然有人会动心。云州接下来大工程多，惦记的人更多。” “不过，也没有必要悲观，最起码你的基本盘还在：林恒昌秘书长短期不会变动；蒲远市长没有转正暂时不会被调整；省里张柏部长不调整，组织部长也会站在你这边。蒲远市长来的这几个月，你俩配合的不错，他是个明白人，如今陈副书记退休，他只有跟你合作才能得到更多尊重和发挥空间，这样保证了他轻易不会乱站队。” “只要你跟蒲远市长能配合好，财政局、公安局在你掌控范围，即便晋淮山、穆迪调走，别人来也折腾不出太多花样。这段时间你应该跟张柏部长多联系，尽早给荣雨局长挂上副市长，让政法委那边想插手公安，也得思量一番。” 刘扬点点头 “这次在省里开会，我已经跟张部长提过，他表示问题不大。” “刘师叔站的位置高，他可能比我看的更远，这次过年你去跟他把形势说说，估计他会有更多的动作。“ “你过年不去周老爷子那边？” “去”。 “那行，有时间我找我叔咱们一块聊聊。” “行，到时候你通知我就行。” …… 情况比成林评估的更糟糕一些，原本打算来云州挂职的夏子贤直接空降云州，接替纪委书记刘青的位置，不日上任，原纪委书记刘青调任芒山市委副书记。 刘扬、蒲远都有山雨欲来的感觉，两人闭门长谈三个小时，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刘青书记召开在任的最后一次纪委会议，市委书记刘扬、市委副书记市长蒲远联袂出席，刘扬发表了重要讲话。 刘扬强调，纪委工作是我们党各项政策、法规的监督者，是对党内违规违纪人员惩戒的执行者，必须牢记初心使命，坚持在党的领导下，狠抓内部建设，扮演好啄木鸟角色，为云州的各项事业发展保驾护航。 讲话稿出自政研室副主任成林之手，重点落在坚持党的领导上面。会后几个副书记、科室主任跟刘扬书记、蒲远市长举行了座谈，大家交流了工作中的心得体会，提出了工作上的不足，生活上的困难。蒲远市长当场拍板解决纪委经费短缺、交通设施老化问题。刘扬书记也表态，对于纪委系统优秀的干部，将大胆重用，让他们有更大舞台为云州发展做贡献。 赶在农历年前，云州市委常委会通过了重新修订的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云州财政管理条例，成立云州政府工程招投标管理小组，市长蒲远担任组长，常委副市长晋淮山、纪委副书记龚俊担任副组长组长。成立云州政府财政管理小组，市长蒲远担任组长，常务副市长穆迪、纪委副书记尤长靖担任副组长。 开会前刘扬分别与穆迪、晋淮山单独谈话，分析了目前的格局和形势，尤其点出两人可能高升的情况，让两人暗自欣喜，也打消了他俩权利被切割的顾虑，表示工作中坚决贯彻市委的决定，配合蒲远市长把工作做的更好。 夏子贤在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程玲，省纪委副书记赵霖陪同下到云州赴任。三十出头的纪委书记，在全省都不多见，夏子贤也是踌躇满志，嘴边的笑意都压抑不住。 原来夏老爷子安排孙子来云州挂职，目的奔着镀金去的。云州纪委书记刘青的优秀表现，让有心人顺水推舟，就有了空档，夏子贤的位置和目的也发生了改变。 老二跟黄静一眼相中了鹿鸣小区的房子，马文姐安排人过来办理了手续，落实了后期装修的问题 。马文姐和小梅姐给福利院准备了精美礼物，一并捎过来，成林让老二和黄静送到福利院，让弟弟妹妹们过个好年。 成林给老三准备的云州各种美食，已经发往西部边陲。给老爷子和大爷姑姑姑父们准备的四十坛子补酒也通过物流公司发往京城。 刘扬让美丽姐给成林准备了四箱葡萄酒一箱白条烟，成林照例给郑秘书长留了一份，美丽姐白眼瞅瞅成林，开始挑事： “你这看上去像是姑爷给老丈人准备礼物啊，难不成你对我动了心思？咱俩可差着岁数呢。” 成林把东西放到美丽姐车上，从头到脚看了看美丽姐说： “美丽姐，大房你是当不上了，你前凸后翘的身材我喜欢，你的姿色当二房可以考虑，回家跟郑老爷子商量商量，如果同意的话我大年初二找人过来说媒。” 美丽姐知道自己耍嘴皮不是成林的对手，干脆过来直接捶了成林两粉拳， “我直接废了你，让你大房也不用惦记了。” 成林一边躲着美丽姐，一边继续跟她磨牙： “彩礼嫌少你可以提啊，但是你不能谋害亲夫，你这是犯罪。” 美丽姐又气又急，跺跺脚上车走人。 临泉镇蒋书记和公安局荣局长都安排人给成林送来年货，成林给老二留了一部分加上四瓶酒四条烟，剩下的成林全部装车直奔悦南。 老师的和卢教授的礼物成林送完直接来到晟睿公司。员工大部分已经放假回家，张伊姐和马文姐还在留守看门。把马文姐和张伊姐的礼物分别给她们装上车。悦南这边除了小涵，成林也再没有需要处理的关系。 马文姐和张伊姐已经准备好给小涵的礼物，一个包装好的大箱子，成林问是啥礼物两人都说是秘密，不准成林打听。 成林也懒得猜，给小涵打电话约她吃饭。知道成林跟张伊姐和马文姐在一起，小涵立马表态她请客。她最近发现一家口味不错的馆子，请马文姐和张伊姐一起去尝尝。 第77章 不来这个? 小涵请客的地方离晟睿公司近，成林他们到了停好车，小涵才开车过来。一辆红色牧马人配上小涵红色的羽绒服格外亮眼。成林看着车不错手痒，要过钥匙开车出去转了一圈过过车瘾。 这是一家南方人开的馆子，一共六张桌子，不提前定可能混不上桌位。菜馆的烧白鱼、烧鳝鱼做的味道地道，手工蟹黄包鲜香可口，这是它吸引附近白领人过来捧场的主要原因。 四个人也没有喝酒，以吃为主，一餐饭吃掉成林工资三分之一，让他肉疼。 小涵下午还要赶稿没时间陪成林，年关将至成林也无意在悦南逗留，把四坛子补酒，两箱地瓜，张伊姐和马文姐准备的一箱子礼物全部装到小涵车上。 小涵给张伊姐和马文姐每人准备了一张美容卡，三个女人围在一起嘁嘁喳喳议论了半天，成林摸摸头问： “我的美容卡呢？ 三个女人互看一眼哈哈大笑，马文姐说： “要不我的给你用？” 张伊姐白了成林一眼说： “你去能让老板给你送到派出所去，定你流氓罪。” 成林讪讪的笑笑说： “那样还是算了，大过年的去吃窝头就不合适了。” 众人笑过分手。 成林刚开出停车场就接到小涵电话 “你到报社大楼后面那条胡同等我一会。” 成林停了不到五分钟，小涵的车也跟过来了，打电话让成林上她的车后排。 成林刚关上车门在后排坐定，小涵从前排钻了过来，抱住成林的头就亲了过来，这真出乎成林意料，心里美得很，嘴上却在推辞： “小涵，你这是干嘛，咱们不来这个，不来这个。” 电影院里两人有了突破动作，小涵有点食髓知味，几天不见成林心里也有点想的慌，见成林上车就扑了过来。一听成林嘴里说着不来这个，心里暗恨：大哥你真能装，你在电影院都干啥了？心头一恨揪住成林衣领不让他乱动，狠狠的啄在成林嘴上。成林嘴上说不要，实际早就把小涵抱在怀里。 …… 直到小涵感觉喘气不顺畅才松开，骑在成林身上一边打一边恨恨的说： “不来这个、不来哪个？你说了算？叫你给我装。” 成林笑得不行。 “小涵，俺说不行你非要硬来，你这是非礼俺。” “非礼你不行啊？你不同意啊？为什么要你同意呢？” “可以非礼，欢迎随时非礼，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以后乖乖听话，我给你买糖吃。” 小涵拍着成林肩膀傲慢的说。 “完犊子了，还以为小涵温文尔雅，是个美丽贤惠的淑女，今天才明白，碰上个女流氓。” “嘿嘿，乖点哈。” …… 两人闹腾一会，小涵从副驾驶座上拿过一个袋子，递给成林，里面是四条好烟。 “小涵，从哪弄来的？” “从我爹那里顺来的” “你爹？一个大厨抽的烟挺高档啊，是不是贪污的伙食费？” “贪污的伙食费？你想象力不错，就是从伙食费里抠出来的。你省着点抽，一年抠不出多少来。” 成林在小涵嘴上啄了一口说： “谢谢小涵。” 晚上九点多小涵才写完稿子回家，车停在楼门口，就开始往屋里搬东西，老蒋老柯同志都在一楼大厅沙发上坐着，诧异的看着闺女一趟一趟往里搬。 小涵跑了六趟把东西全部搬进大厅，蒋梅走过去端量，憋不住问她： “单位发的福利？都是啥东西？” “单位福利？啊…对，单位福利。这边是四坛子补酒给老柯同志的，这边两箱地瓜是给老蒋同志的。至于这个大箱子里面是啥我也不知道。” 在沙发上坐着歇了一会，小涵找来剪刀，把箱子打开，老蒋也围过来看。最上面是两条质地不错的丝巾，颜色不一样，上面分别有字条小涵和小涵妈妈，底下是两条颜色手感更好的围巾，也有字条区分小涵和妈妈的，再下面是四套化妆品，上面也有字条区分小涵和妈妈的，最底下是两棵人参，字条上写着小涵爸爸。 老蒋看见有自己的围巾、丝巾、化妆品，还有给老柯的人参，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那个未见面的小子给闺女和全家人的礼物。 小涵还在懵圈，成林真能整事，还写着字条，这让两个老同志看见肯定起疑心。正在迟疑的时候老蒋问她： “这也是单位发的福利？怎么人参都发？你们单位也太豪横了吧。” “这个不是单位福利，这是朋友送的。” “你这个朋友出手真大方，连你爹妈的都有份，这是谁啊？我得认识认识他。” “认识认识他？阔以阔以，等他方便的时候我介绍给你们认识。” “男的女的啊？” “男的。” “干啥的？为啥给咱们礼物？” “噢，业务单位的。” 小涵随口应付着。 老蒋哼哼两声，眼神看向老柯。 “好吧，业务单位的。有机会替我和你爹谢谢人家哈。” “没问题。” 老蒋老柯心里明白，养了二十多年的白菜，这次是真的把猪招过来了。 成林戴着夜色回到云州，稍作休息就给父母打电话问安，顺便问了他们到京城的时间。父母跟成林说他们到京城时间不会太早，大概在腊月二十八左右，成林算算自己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父亲说完了母亲又接过电话，问成林吃的怎么样 ，宿舍里冷不冷，再三叮嘱出门要多穿衣服，好好爱惜身体，千万别感冒了。 从京城相认到现在二十多天，成林也在一点点适应。父母岁数大了，他是他们不多的牵挂。想想父亲这些年的艰难，成林心底也恨那个改变了父亲和自己命运的那个人。听爷爷的口气，这不是无心之举而是故意所为，他图的啥？ 有一本书里写过，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揣测的东西。 这句话过去成林无法理解，或许是他碰到的绝大多数是好人，他的世界里善良永远是主色调。现在回头来看自己和父亲境遇，成林隐约有点理解了。 第78章 试探 赶在年前过来赴任的夏子贤，其实是不得已的事。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过完农历年，在京城跟亲朋好友好好放松放松，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来上任，应该是一件愉快惬意的事，但是夏老爷子一声令下他不敢不从。 在悦南他按照爷爷的吩咐去拜见陈副书记，在他眼里，陈副书记不过是他们夏家的家丁，因为陈老爷子以前是夏老爷子手下跑腿的 ，没有夏老爷子帮忙，他们陈家啥也不是。因此在悦南拜见陈副书记时，夏子贤表现出一些傲慢也不足为怪。 当时在场的蒲远看着夏子贤的举动感到不解，你凭啥这么傲娇？就因为你爷爷扛过枪？都过去六十年了，这个福荫还要传辈还要遗传？ 蒲远更不在夏子贤眼里，在他心里云州上任以后，应该在云州形成以他夏子贤为核心的小团队，蒲远只能屈从自己做自己的跟班，他说啥蒲远听着就行，不要讲条件，他不知道因为他的无理傲慢已经让蒲远看轻。 上任后他跑到刘扬办公室叙旧，拉拉近乎。刘扬爷爷跟夏老爷子曾经在一个班子任职，彼此关系一般，但是好歹在一个大院住过，香火情还是存在的。他跟刘扬从小就认识，因此他也没有把刘扬看成领导，看成可以约束自己的力量。甚至他认为刘扬不过是比他早点下来占得了先机，论个人能力他能甩刘扬八条街。 刘扬对这种纨绔子弟熟悉的很，从出身角度看他们应该是同类人。这些人往往分成两个极端，第一种勤奋自强，从下向上以极强的韧劲完成个人跃升，最终站上更高的管理岗位，带领民众谋福利。第二种以极强的破坏力，满足个人或者小团体私欲，最终被民众鄙视被社会淘汰。 毫无疑问，夏子贤不是第一种人。 夏子贤第一次到刘扬办公室，就出言调戏美丽姐，坐下后把脚踩在茶几上的举动就让刘扬不爽，她半嗔半怒的揪着夏子贤耳朵，让他乖点听话点，不要拿出纨绔子弟作派，俨然是家里大姐教训顽劣弟弟的语气，让夏子贤也不好发作，只能乖乖规矩点。 当夏子贤提出，他刚来经验不足，需要一个好秘书的时候，刘扬还没有意识到他的目标盯着的是成林。听到夏子贤的要求，刘扬没有丝毫犹豫断然拒绝，成林担负省里重要研究课题，没有时间承担日常琐碎的秘书工作。 这点出乎夏子贤预料，此前他对成林了解甚少，并不知道成林有啥能力，还以为成林是个底层爬虫任他揉捏呢，他不想想能被蒋小涵认可的男人，能是一个毫无亮点的平庸之辈？ 云州到陵县的高速公路，全长四十四公里，作为省内六纵六横高速公路网一部分，由云州政府与省高速集团成立合资公司共同投资运营，云州政府作为业主单位主持公开招投标。 京城天恒路桥集团、陈勇春的正元路桥公司成立联合体来投标。云州政府招投标领导小组组长是蒲远，副组长是纪委副书记龚俊，这些人都是夏子贤认为是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他可以任意指挥的人。 他直接给蒲远打电话，告诉他这是自己的关系，一定要中标。 蒲远是从基层一步步磨砺出来的，对付这样的事有的是经验。他满口应许，让对方过来走正常程序报名做标书。陈勇春跟蒲远关系更熟，在他看来父亲退下去之前把蒲远扶上马，蒲远对自己应该感恩戴德，他和夏子贤一样，并不认为蒲远敢不让自己中标。开标日期定在正月十二，那是夏子贤认为可以举杯庆祝的时刻。 成林没想到夏子贤一来就盯着自己，还要自己给他做秘书，这事有意思，夏子贤这是来替陈勇春找回场子？ 从美丽姐那里传出来的信息，这个夏子贤还真是嚣张，他真以为凭借一个三代子弟的头衔，就能让刘扬让成林按照他的意图来行事？ 成林研究过周老爷子履历，在幸存的中高层里面也算有些分量的，某种程度上他的真实身份比起夏子贤差距不是现在这么大。但是让他成林打着周老爷子名头出来高调做事，这又与他过去这些年受到的教育是矛盾的，注定他跟夏子贤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既然夏子贤敢开牙，成林自然要重视他，对他的作为也重点关注起来。 夏子贤并未住进市委家属院，他以自己孤身一人为由住进市委招待所。刚刚没有几天，就有骚扰服务员的消息传出，这让刘扬都愕然，这样的货色是夏老爷子看中重点培养的？ 成林知道夏子贤这样的人，没人约束会做出更出格的事，从师兄师姐收集的官二代嚣张跋扈的资料来看，夏子贤目前的举动只能算是对云州各方面的试探，他正伸出触角慢慢扎入云州，试图站住脚，他的獠牙还没有显露出来。 大街上的年味越来越浓，偶尔响起的鞭炮声，是淘气孩子们对过年的期盼。 刘扬大年初一要值班，慰问各界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她晚上才能回京城 。小涵因为父亲值班，也要大年初一上午回京城。 成林电话里跟她开玩笑，说一个大厨也要值班，难不成领导的年夜饭也要在机关食堂里吃？ 小涵不管成林在电话里的调侃，问成林何时去京城，去京城是否有地方住，更是对成林去京城有事的说辞一再怀疑。 成林不愿意这个时候把自己的底亮出来，只能转移话题，让小涵的思维跟着自己走，不再纠缠这些无法回答的事。 成林让张伊姐提前购买的腊月二十八日从悦南到京城的高铁票，一千四百公里，也得五个多小时。小梅姐一再叮嘱他，车站有人去接他，不要自己打车去老爷子那里 。 腊月二十七傍晚，成林跟老二打过招呼，直接开车去悦南，正式踏上回家过年的路。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回家过年，激动、紧张，但是那是自己真正意义的家吗？ 父母在哪家在哪，这是远方游子永远的信念，可是将来自己和父母在哪安家？ 云州？悦南？京城？ 直到现在成林意识里云州还是自己的家，是自己的根。 京城，只是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梦。 …… 第79过年 来高铁站接成林的是大姑家的表哥王超和二姑家表哥许凯，上次成林认亲的时候这两人跟成林都见过面留过电话。 王超三十三岁，公安大学毕业，在京城公安口上工作，据说已经是处级干部。他性格开朗，不拘小节，让成林有一种当初在悦南警察学院跟老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 许凯三十岁，政法大学毕业后进入检察系统任职，或许是职业惯性，平时不苟言笑，即便跟家里人在一起也跟个闷葫芦一样。 老爷子把他俩派来接成林，有点老顽童心态。过去以为自己没有孙子，小梅是个女娃娃，而王超和许凯两个外孙，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如今天上掉下个大孙子，比起外孙不论身高体壮还是才华方面都不输半分，老爷子能不显摆显摆？ 跟两个表哥寒暄后上车，成林只有一个大背包，里面给父母买的羽绒服，给老爷子买了个羽绒马甲，只是一个心意，买礼物方面他真不擅长。 提前发来的四十坛子补酒，他让小梅姐提前给大爷姑姑们每家送了十坛子，给老爷子留了十坛子，让他们尝尝云州特产。 京城的冬天比起云州来，风硬的很，刮到脸上滋味确实不好受。成林习惯穿短款外套，在云州还行，在京城就有点遭罪了。好在车里、家里暖和，停留在屋外的时候不多。 父母已经从晋东赶过来，成林到家的时候他们正陪着老爷子在说话。看见成林进来三个人都有点小激动，虽然只是二十几天没见面。 老爷子看成林衣服有点单薄，责怪他没有多穿点衣服。这大孙子除了个头比自己高身体比自己壮，模样跟自己太像了，老爷子越看越喜欢。 跟爷爷打过招呼，成林跟着父母来到房间把东西放下，给父母的羽绒服让他们试穿一下，基本合身，父母责怪他乱花钱，心里却别有滋味：自己的儿子，这是自己儿子买的，这是天下最好的礼物。 傍晚时分各大家人员到位，成林给大爷姑姑姑父们问过好，就跟王超许凯扎到一起聊天，王超把姐夫刘震从小孩堆里拉过来，让小梅姐负责三家的小朋友。 姐夫刘震在社科院工作，是研究欧美方向的，过来给成林他们讲讲大势都是小菜一碟。从次贷危机到国内外商投资的来源投资方向，信手拈来让成林受益匪浅。 晚上的聚餐是年夜饭的预演，老爷子心情舒畅，喝了二两补酒也没有觉到酒意，各家散去后，拉着成林聊天。成林担心影响老爷子休息，老爷子摆摆手表示无妨。 成林和父母、老爷子坐在一起，汇报了自己这两年的工作。老爷子不停的点头，当听到刘师叔刘敬德名字时候，他有点印象，是原来计委主任刘元庚的二儿子。 刘元庚是刘扬的爷爷，刘扬父亲原来在组织部门工作，前些年退下来。跟成林大姑原来是同事，包括悦南的组织部长张柏。当初张柏夫人能看出成林像周老爷子，不是凭空而出的。 刘扬能从发改委一步迈出去到地方任职，背后他爹的努力是重要因素。 成林在云州的工作，老爷子很满意，也赞成成林低调处事的作派。任何时候能力是第一位的，你的工作业绩不好，再投机取巧也不能长久。能尽自己的能力，为别人提供帮助，为一部分人的生活改善做点贡献，这是正能量的事。 只要能做事，会做事，你的努力别人都能看得见。 年夜饭热热闹闹，爷爷提前准备好红包，孙子辈重外孙辈每人有份，爸爸妈妈也给成林准备了红包，让成林第一次感受到有人关心的温暖。 这几天成林每天跟父母和爷爷住在一起，吃上妈妈做的饭菜，听爷爷唠叨，这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让他新鲜又新奇，每天都感觉不真实，仿佛飘在空里无法落地，他心里明白真正融进来还要时间。 期间王超过来聊过天，邀请成林出去玩，他谢绝了，人家都拖家带口的，应该有更多的琐事需要处理。 初二上午小涵打来电话，问成林在哪，他无法准确说出地方，就让小涵告诉他地方他打车过去。爷爷不知道他在京城还有朋友，成林也只能说是同学遮掩过去。 小涵约成林的地方在京东大学附近，成林从出租车上下来，看见小涵站在车旁左顾右盼就喊了一声，小涵笑着扑过来，在冬日清冷的暖阳下，小涵的笑容像一朵美丽的花让成林心动。 这一天小涵有股想让成林一下子把京城所有景点都去遍，所有美食都吃一遍的念头，到最后她都走不动了，成林抱着她走一会歇一会，让成林也心疼埋怨她这个傻闺女，以后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去看风景去吃美食。 刘扬约成林初二碰面，她叔叔初二下午两点有时间。西山这个位置刘扬知道，她爷爷住的离这边不远。刘扬十二点半多一点车就过来了，成林爸妈看见一个漂亮女人过来接成林有点诧异，成林只能解释是云州驻京办的。 刘师叔在一家没有门牌的茶楼里等成林。寒暄拜过年后坐下，刘师叔客气一番后进入正题。 他把他掌握的信息跟成林交换了意见，种种迹象表明，新一年云州领导层面的大幅调整难免，跟成林分析差不多，市政府这边动作偏大，穆迪外调上半年就能落地，他的位置本地提拔可能没有。 晋淮山外调可能在六月份前后，常委副市长和常务副市长人选外调为主，各方还在博弈。市委这边副书记古茗也有可能调到省城，具体位置还没有信息传出。如果这些人员调整落地，留给刘扬的只有秘书长林恒昌和组织部长两个稳定支持者，蒲远是个未知数，刘扬的工作难度陡然增加。 成林静静的听着，这些跟他之前预估差不多，没有多少意外。现在他关心的是张柏部长能坚持多久。刘师叔明确表示，下半年肯定会动，具体位置没有定下来。不过他那个位置他们还会争取。 第80章 沉沦 其实成林最关心的是刘师叔对夏家的态度。刘扬已经把夏子贤这段时间的作派说了一遍。刘师叔问成林，如何对待夏子贤。 成林想了想说，如果不考虑背后的因素，在云州夏子贤翻不起浪花，真的做的没有底线了，他有许多办法让他丢脸，甚至滚蛋都不是难事，关键是夏侯杰的态度，他对省里大佬们有影响力，或许会让事情更复杂和不好控制。 刘师叔听刘扬说起过禹大伟倒台的经过，知道成林关键时候有足够的智慧，也有足够的胆识下手。 他对成林表态，不必顾及夏家的态度，夏子贤如果敢挑衅刘扬的权威，直接想法掀翻就行，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扎实，证据确凿，让夏侯杰无话可说。夏家如果闹起来，省里老大老二工作刘家出面来做。 成林分析了云州目前的情况，除了高铁还没有定案，其他的都在按照步骤进行。到下半年所有工作都将出成果，那时候就要为刘姐大胆造势，京城层面的宣传刘师叔要提前布局。 此外，华唐电力是否可以协调在云州开发区成立电力工业园，为刘姐的业绩镀镀金。 第三刘姐在云州所有工作都是围绕着发展来布局的，即便班子调整大，但是如果有共识，那就求同存异共谋发展，其他的事刘姐都可以适当让步，局部的退让刘师叔不必担心。 电力工业园刘师叔感觉可以推动，这种生产基地的建设，发电企业有一定的影响力，他出面协调应该有效果。 云州班子的内部问题，刘师叔不是太担心。各方往云州掺沙子，目的是在云州发展起来后分一杯羹，断然不会存在把锅砸了大家都吃不上饭的情况。刘扬占据有利位置，别的势力过来合纵连横的机会多多。 成林点点头，刘师叔说的确实在理。 掺沙子到最后大家都没有好处，这是个赔钱买卖，不符合大部分人的利益。今年下半年是云州经济发力的节点，如果电力工业园下半年能投入，为明后年云州发展起到保险作用，为刘扬造势就能经得起国家政策调整带来的冲击。 刘师叔告别的时候拉着成林说手重重的握了两下：“你刘姐在云州的工作多亏你帮助，这点刘扬爷爷爸爸都表示感谢，他们邀请你方便的时候去家里做客。” “师叔言重了，我只是个药引子，做事都是刘姐团结同僚一起做的。我是云州土生土长的人，能为家乡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都是我应该做的。” 刘师叔拍拍成林肩膀道 “好，不说了，代我向张教授问好。” 成林点点头。 路灯亮起来了，夜色深沉。云州高速公路招标年后就要展开，夏子贤的动作刘扬也有耳闻，如何对付她心里没底，她想听听成林的看法。 茶楼距离刘扬的房子不远，刘扬打包了几个菜回去，准备边吃边聊聊这件事。成林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晚上不回去了，让他们跟爷爷说一声 。 云州驻京办隔着这里两条街，走路过去也方便，如果太晚回去他担心影响爷爷和父母的休息。他打算跟刘扬谈完事，去驻京办对付一宿。 刘扬烧好热水，泡好茶，把打包回来的的饭菜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开了一瓶白酒，一边吃一边合计招标的事。 来京城的高铁上，成林也在考虑这件事，如何让夏子贤忌惮达不到目的，又能保护蒲远和招投标小组的纪委副书记龚俊。 “云州政府招投标领导小组，把纪委工作放到重要位置，对保护领导干部拒腐防变起到重要作用，是组织工作的积极 实践。可以请省里张柏部长派个小组过来指导监督招投标过程，方便云州总结经验教训，把组织工作做的更好。” 刘扬听了眼前一亮，这事着眼点正大光明，对蒲远和晋淮山有足够的保护力，省委组织部派人跑一趟也简单，对夏子贤确实有震慑作用。 对于各方往云州掺沙子的举动，成林这段时间也在考虑，能不能变被动为主动？市级层面不好操作，但是县区级可以动手啊。省里各厅局有大批青年才俊卡在那里动不了，是否可以主动请他们派来云州挂实职锻炼？他们来云州能空着手来？还不得给云州带点项目过来？ 云州不是刘扬的云州，也不是哪个个人的云州，她是大家的云州，云州发展好了，得益的是云州百姓，至于官员升迁，那不是百姓关注的问题。 这种主动掺沙子行为，绝对能拉近云州与各部委的关系，将来关于云州的事，他们也会仗义执言。 这个思路说给刘扬，她起身在屋里转了几圈。从云州的发展角度，这个绝对是有巨大的好处。 厅局下来的年轻干部，他们见多识广，比起云州地方那些土鳖们，眼界和思维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至于唯一的缺点是压缩了本土干部的进步空间，怕地方干部有抵触情绪。 刘扬把顾虑说给成林，成林想了半天道： “这事简单，可以协商把云州的年轻干部送到各厅局挂职，让这些年轻干部流动起来，空间就有了。 一旦他们真的进步迅速，也能为云州未来储备人才。” 这是一步妙棋：厅局下来年轻干部是实职，在地方事务中发挥作用，云州的青年干部上挂不占领导名额是虚职，对各厅局没有任何影响，厅局的积极性肯定没问题。 这个好事刘扬自己担不住，把张柏部长拉过来就名正言顺，这种好事让他出面去操作，把人情送给他，张柏部长得面子，云州刘扬书记得实惠，这是一个多赢的事。 刘扬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四十多分钟后笑着走出来说： “招投标指导小组没有问题，他会安排副部长过来压阵。年轻干部的培养，你的建议正中张部长下怀，他早有此意，节后他将分别与各厅局沟通，第一批人员二十人之内，这样容易观察和控制走向，为下一次总结经验。 至于各厅局的嫁妆他出面去要，咱们脸皮薄不好张嘴，他替咱们去说。老头子很高兴，他以为这是我的建议，把我夸的不行，隔着两千多里地我的脸都发烧。” “就是你的主意啊，谁敢说不是你的主意我去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你为啥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我的刘姐啊”。 成林还在喝茶。 刘扬眼里满是柔情，她放下手机一步步走过来，顺手把灯关了。 …… 这是一个温柔的夜晚，也是一个沉沦的夜晚。 第81章 袁一琦 姐夫刘震初三有个同学聚会，组织者是经济观察副总编袁一琦，一共五位同学，一个在央企地产开发公司，一个在证券公司，一个在财政部。 席间袁一琦问央企同学，未来地产市场的发展趋势如何？央企的市场份额多少？国家是否会出台调控政策？ 同学对未来地产市场信心十足，认为国家出台政策的可能性大，但是对市场调控影响甚微。至于央企乃至国企在房地产市场份额有点悲观，因为地方政府缺乏地产开发专业人才，缺乏有魄力的地方政府介入房地产市场，导致国企在房地产市场话语权不够。 袁一琦谈及经济观察杂志曾经发表过一个叫成林的文章，他在文章里曾经呼吁地方政府积极介入房地产市场，为此还遭到一些经济学家和专家的猛烈批评。 本来没有在意的刘震，听到袁一琦多次提及成林，就随口问了一句，成林是干什么的？袁一琦说是云州的一个选调生，他是悦南大学教授张凡的研究生。 噢？刘震很惊讶。他以前没有关注成林的文章，听到袁一琦这么推崇，就说了一句他是我二叔的儿子，现在在京城。 袁一琦有点吃惊，能不能请他下午过来喝茶一叙？刘震问袁一琦，你对他怎么这么感兴趣？ “他写了两篇有影响力的文章，国企介入房地产市场和土地卖完了政府怎么运营，观点具有前瞻性和可操作性，应该是有水平的人。原本有个研讨会邀请他来京城参加，他给拒绝了，你看看是不是很有性格？” “他本身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在云州福利院长大，年前才被找回来。” 刘震给袁一琦介绍道。 众人一下子提起兴致，在福利院长大的人，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写出有影响力的文章，实在是难得。 成林接到姐夫刘震电话时，刚刚跟刘扬吃完午饭，准备回老爷子那里。听说经济观察杂志副总编邀请他，他下意识的要拒绝。但是想想在自己遭到专家炮轰的时候，经济观察杂志还能力挺自己，确实应该去见见副总编，表示感谢。 问清地址后他告别刘扬直接过来了。 看着高高壮壮一脸笑意的成林，在座的人都无法想象他在福利院长大。刘震给成林介绍袁一琦一众人，成林客气的跟他们打招呼。 重新落座，成林笑着对袁一琦说，他要感谢经济观察杂志，敢于发表自己的文章，而且在他遭到炮轰的时候出来仗义执言。 袁一琦摆摆手： “一个媒体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不会跟着专家学者或者部分网民起舞，那个事过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今天才知道你跟刘震关系，冒昧的邀请你过来一叙，冥冥之中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之下也是我的一种荣幸，能有机会跟各位大哥坐在一起。” 成林客气道。 “咱们认识了就不用那么客气，别说荣幸不荣幸的，那样太俗。你叫我们大哥，我们叫你兄弟，这样多好。” 袁一琦说道。 “那行，咱们以兄弟相称能让我放松点。” 成林说完大家都笑了。 “刚才你没来，我跟老郑谈过房地产市场的问题，老郑在央企地产公司工作，他的一些观点跟你接近。我听说云州政府设立国有资本进入地产市场，现在效果怎么样？” “各位哥哥，云州政府设立了三个国有地产公司，云州国发公司主要是负责烂尾工程，以保本为主，目前经营目的达标没有问题，云州涉及地产方面的上访基本归零。 城中村改造项目用的是云州国投集团下面的云州土地开发公司，一期十四个城中村改造已经启动，五年之内完成六十一个城中村改造，收益预计不低于150亿，土地开发公司将是云州未来地产市场的生力军。 正在运营的云州国投置业公司，负责国有企业改制留下的城区土地开发，一年多来已经启动十二个项目，去化率保持在70%以上。 国投集团和国发公司，初期投入资本就是工商银行的十亿贷款，目前国投地产置业公司资产超过四十亿，净资产超过十七亿，效果还是不错的，随着今年销售高峰到来，他的净资产将快速增长，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 在云州房地产市场，国有资本已经占了百分之三十以上的份额，随着城中村改造的推进，一年之内，市场份额估计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袁一琦对云州政府在地产市场上份额和收益不意外，倒是老郑有点吃惊。 “云州政府的力度这么大？是不是云州房价起伏不大？” “郑哥，云州房价比较稳定。去年年底政府启动城中村改造，会配套经济适用房，充分考虑低收入群体的住房需求，这样对稳定房价可能也有帮助。” “老郑对未来地产市场信心十足，成林兄弟怎么看？” “这个问题我说不好，郑哥的信心可能也是房地产企业对企业市场的一种的判断，我个人观点未来五六年之内地产市场没有问题，其一土地资源还有；其二城市发展过程累积了大量的城中村，国家和地方政府会想办法去改造。” “你的意思城中村会成为高层力推的项目”？ 老郑急切的问。 “郑哥，应该会有相应的政策出台，并且会有资金或者利息方面的优惠。原因是城中村改造不占用地指标，还能改善城市形象，改善百姓的居住条件，带来大量的税收，政府不会无动于衷的。某种意义上说，城中村改造是房地产市场的一块巨大的政策蛋糕，先下手先得利。云州政府先行一步，也是看到这个背后的有利因素。” “政府是否会出台政策抑制快速上涨的房价” 袁一琦问道。 “会的，袁哥。只是这种政策效果不会太好，因为地方政府是房价上涨的受益方，他们抑制房价的积极性不足，会让高层的政策打折扣。” “噢？这点你跟老郑观点一致，他对国家政策效果也在打问号。” 刘震插话说道。 第82章 发现 袁一琦谈兴甚浓，重新泡上一壶茶后，继续跟成林交流： “你认为当前房地产市场存在哪些问题？如何化解？” 成林笑笑说： “袁哥，这个问题太大了，不是我能回答好的。我只能根据自己的一些调研说说我的一些初步看法。 第一是地方政府患上地产依赖症。我在《土地卖完了怎么办》那篇文章里谈起过，政府从农民手里征收土地每亩三五万元，卖给开发商几百万元一亩，这种暴利让地方政府无法抗拒，他们会和地产公司联结在一起做局，想法把土地卖出高价，造成虚假的土地繁荣。 第二地产开发公司拼命做大规模，争取在和地方政府谈判土地价格时增加话语权。 第三地产开发公司做大规模的时候，必然会勾结银行、保险人员违规借贷，甚至违规发债、超量发债，乃至违规从民间集资。 第四用地指标存在违规交易情况。目前个别地方用地指标买卖价格超过三十万一亩。 关于化解的策略方面我曾经呼吁设立省级国有土地开发监管基金，加强地方政府卖地收入监管，估计阻力太大无法实施。 现在纳入地方财政预算，并且通过税务系统缴纳土地出让金，也能大大减少地方政府卖地，任意调整地价的机会，也会减少政府跟地产商之间的勾兑。 面对房地产企业非法集资、违规发债和借贷，这个需要自上而下保持高压态势，有必要实行严苛的惩戒措施 ，因为如果压制不住，房地产企业真的能绑架政府利益，绑架社会的发展。 现在大型地产开发公司背后都有一家金融机构在支持，场外还有险资、社会资本为地产开发公司配资，这个规模需要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 土地总有卖完的时候，我们不能把房地产行业永远当成提款机。一个地区的发展，终究还是要回归实体经济，还是要依靠工业、农业的发展来带动，否则房地产行业也会成为无源之水。” …… 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个人围绕房地产发展展开讨论，开始置身事外的其他三个人也加入进来。 成林此行收获满满，弥补了自己在财税政策，房地产上市公司政策方面的短板。 三人行必有我师，确实如此。 成林是初四早上告别爷爷和父母离开京城的，小涵还要住两天，刘扬已经在初三下午坐飞机回云州了。 高铁上不算人多，略微安静的环境让成林彻底放松下来。 突然加入一个大家庭，生活饮食习惯都有差别。成林过去一个人独来独往，无拘无束习惯了，现在这个二十多人的大家庭里，一切都要按照大家的习惯来，拘束难免。 音响里许巍的故乡歌声传来，撕扯、纠结正如成林如今的境遇。 成林的故乡在哪？ 有人说过故乡，是爸爸妈妈在的地方，是妈妈做的饭菜的香甜，是爸爸打在屁股上的巴掌，这些东西对自己都是虚幻和渺茫的。 在爷爷家里，他看到了父母的谨小慎微，看到了他们对陌生环境的茫然和警惕，他们也心累。 成林知道父母身上的情感纠葛不是自己能体会和替代的，有些人的过错需要他们父子两代人来承受。 原本他打算跟父母提起在悦南安家的想法，眼下这个话题还真不是考虑的时候。他跟父母，跟爷爷姑姑大爷们，是生活在三个并行世界里的人，偶有交集，然后沿着自己的方向前行，各自安好可能是彼此之间的美好祝愿。 下了车张伊姐早就在门口等着，把随身带的包扔上车，让张伊姐坐到副驾驶位上成林开车往张伊姐家里开去 。 老师房子拆迁后，他们暂时住到张伊姐家里。虽然已经过了一点，他们还在等着成林吃饭，这让成林一路上的纠结稍稍温暖。 其实导师和师母对成林也是感激，起初他们担心张伊姐婚变后无法走出来，谁料到不但走出来，还能在事业上开拓出一片新天地。连家属区改造都是闺女在操持，这种自豪冲顶了婚变带来的影响。 吃过饭成林去卢教授家里和马文姐家里拜过年，回到晟睿公司开着车准备回云州，刚走到怡丽宾馆门口，忽然发现夏子贤跟一个男子搂着肩膀往宾馆里走，这是什么情况？ 成林用手机拍下两个人的照片，距离远点，但也能看出夏子贤正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男子有点油头粉面，难不成夏子贤还爱好这口？ 成林把车拐进怡丽宾馆停车场，他打算看看能不能有更多的发现。 两个小时后两人出来了，这次是粉面男子挽着夏子贤胳膊，两人说笑着开上车走了。 成林一边赶路一边合计，是否能在这个方面抓住夏子贤点把柄，让他规矩点就行。这事自己干不适合，不知道老郑秘书长手里有没有这样的人才，这事需要早点谋划，提前做好准备，以夏子贤嚣张跋扈的性格，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少事呢。 夏子贤男女通吃是个秘密，即便他的几个死党都不知道他的这个特殊爱好，这是因为夏子贤的小心。他的媳妇是个世家出来的，眼下娘家门发展的比夏家厉害，自然身价水涨船高，在夏家上下都给面子，夏子贤也被老爷子警告老实点，因此在京城夏子贤是不敢扎刺的。 这些年夏子贤隔三差五出去放纵一次，他都要跑出京城地盘，关键是图个安全。 到了云州，悦南就不一样了，这里山高皇帝远，已经不是他媳妇能听到和看到的，况且在悦南，认识自己的更是寥寥无几。 过完年提前回云州，就是想把以前认识的小魏叫过来放松几天。也该他倒霉，今天第一天偏偏让成林发现了苗头。 成林回到自己的家稍作休息，就在电话里给郑秘书长拜年，寒暄几句成林就问及有没有认识私家侦探高手，老郑并不多问，过了不久就给成林发来一个电话，后面写着名字：颜明。 第83章 招投标 结束在悦南的拜年，刘扬初五晚上回到云州，问了成林他也回来了，心里也安稳了。 对于成林，刘扬的心态比较复杂。 这个小男人已经在她心底扎了根，第一次亲密接触她是被动的，但是第二次她却是主动的。这些年还从未有人能真正走入她的心里，因为她一直是封闭的，从来没有人能近距离接近她。 第一次在悦南张教授家里看见成林，高高壮壮的阳光模样就让她印象深刻，后来自己在云州的工作进展如此顺利，成林功不可没。 从项目推进，到摘掉胡庆、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这些钉子，都可以看见成林背后的谋划和果断处置。 如果让刘扬自己来做，基本上都得做成夹生饭，那样她在云州的处境会更艰难。 现在在云州，自己不说一言九鼎，最起码在常委会上，自己的意图都能轻松实现。 而且云州的各项工作都能在省里排在前面，谁还会再提及自己是因为有背景才当上云州的老大？ 未来如何处理与成林的关系，刘扬也没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她也不想太委屈自己。况且成林对自己也有点迷恋，刘扬都怀疑他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初七常委会召开收心会和工作总结会，蒲远、穆迪、晋淮山都汇报了自己工作的情况。特别是晋淮山汇报了高速公路招标的准备情况，目前共有省内外路桥集团九家来报名，通过资质审查的共有六家。 刘扬看到陈勇春的联合体也在其中。古茗汇报了党建方面的工作，夏子贤汇报了纪委目前工作的部署。 刘扬静静的听着，不时做些记录。这几天夏子贤频频放风，为陈勇春他们的路桥公司造势，常委们都有耳闻。这一年多来，大家都习惯夹着尾巴做人，不向市政府工程伸手，为啥？禹大伟就是前车之鉴，谁去触那个霉头呢。 夏子贤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大家都想看看刘扬如何处理这件事，指望晋淮山、蒲远来挡住夏子贤似乎有点困难。 刘扬最后发表讲话，对上一年的工作表示满意，感谢各位常委们的同心协力，指出今年工作的重点： 第一、高速公路网的建设，她希望市政府组织好招投标工作，纪委需要重视监督工作。这是高速公路招标第一标，一定要开个好头，谁在其中谋私利，市委市政府要秉持零容忍的方针。 另外省委组织部对云州去年一年招标工作中，领导干部们的表现满意，将派来工作组观摩指导本次招投标，帮助云州政府总结经验教训，为接下来的高速公路建设顺利进行打基础。 第二、高铁今年将开工，市政府这边需要提前做好沿线土地征收补偿计算测量工作，原则是让利于民，不得在征地环节克扣农民征地款项。纪委需要派人协助，发现有违法乱纪的坚决予以惩处。 第三市内几家进入上市辅导期的公司，市政府需要重视，尽早完善内部治理，为早日上市做准备。 第四、鱼山能源基地建设今年全面铺开，建设、土地、公安相关职能部门需要通力合作，不能给工程拖后腿下绊子。 第五、城中村改造项目今年是攻关年份，针对百姓躲迁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市政府需要及时指导国投集团处理，不得推诿拖延。 …… 重点工程关乎云州的未来，来不得半点马虎，市委将安排市委督查室，不间断的对各项工作进行监督，希望各位以为云州人民负责的态度来做好自己的工作。 …… 刘扬宣布省委组织部派人来督导招标的时候，不少人看向夏子贤，他的脸色有点黄，不知在作何感想。散会后刘扬把蒲远、晋淮山叫到办公室，闭门谈了许久，没人知道谈话内容。 离开会议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夏子贤有点恼怒，他没有想到省里对云州政府招投标会这么重视，真是闲的蛋疼。尽管他怀疑是刘扬主动招来省委组织部监督，但是这事正大光明，让他有苦说不出。 这些年他啥时候把心思用在正地方？陈勇春他们来投标，本来就是想凭借关系拿下工程，过一手扒层皮把工程再转包出去，真的让他们来施工，他们根本没有这个设备、人员的准备，还干个鸡毛？ 他关上门给陈勇春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下。陈勇春开始不以为意，认为省委组织部过来是走过场吓唬人，但是夏子贤不能这么想，他是体制内的，跟陈勇春这种游兵散勇是有区别的，不敢去冒险。最后他决定这次招投标顺其自然，自己再不能跟个二傻子一样乱蹦了，那样让云州这帮老油条看笑话。 这些年家里管的严，他自己手头的钱不多，本来想初来乍到用背景吓倒这帮人顺便挣点，刘扬个寡妇挡自己的财路啊，真是晦气。 招投标现场波澜不惊，云州市建设集团和省路桥公司、省高速集团建设公司中标，等着看夏子贤出来跳高的人失望了，他终究不敢去找刘扬理论。官场规矩你得明白，你得摆正自己位置。 更何况老刘家比起自己家也不差，真的叫板谁占上风都难说。 中标结果在成林的预料之中，他料定夏子贤不敢去挑战省委组织部，这种纨绔子弟，除了拿出背景唬人，真的讲起谋略，讲起手段，成林并不怕他们。 眼下他被抽调到政府工作报告起草小组，重复去年刘扬经历的工程。除了将高铁纳入今年工作重点，其他重点工程今年是个爬坡时期，市政府的工作这方面着墨较多，工作更琐碎更繁重。 即便蒲远也知道今年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责任大了，这个坎他自己必须咬牙挺过去。经过今年一年的努力，为自己的政绩画上重重一笔。陈副书记退休，他基本上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才有机会走上更大舞台。 有时候他羡慕刘扬的出身，但是静下心看看刘扬这两年的工作，他扪心自问，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做到，那怕小商品批发市场那样的麻烦，他都想不出刘扬这样的巧妙做法，更别说鱼山能源基地招商了。 有时候认清自己，比认清对手更重要。 第84章 监督 夏子贤的挫败感两天未消散，他第一次发现刘扬可能真的不是靠背景坐上云州老大的位置。过去瞧不起刘扬是把她当成女人，如今他需要正视她。 他找来刘扬这一年多的工作业绩来看，越看越心凉，就凭刘扬干的这些工作，三个自己都不是她的对手，她为啥这么厉害？ 包括云州市委班子的那些人，都是一步步拼杀出来的人精，他们不知道刘扬的厉害？第一次干倒胡庆的时候他们就领教了，没有人能想到，站在刘扬身边的人是谁。 在云州真正知道内情的，老郑秘书长知道一部分，美丽姐知道一部分，再没有多少人能想到成林身上，这个效果正是成林希望达到的。 刘扬要市委督查室去监督已经铺开的重大工程，这个安排理论上没问题，实际上根本达不到目的，主要是级别不够。重大工程都有市级领导挂帅，一个处级督察室去指手画脚，谁听你的？ 成林考虑过这个问题，让人大、政协参与进来是否可控？人大主任是刘扬自己兼任的，常务副主任里面应该可以找到敢于担当的。政协主席是老郑秘书长的老领导，刘扬当市长的时候给他们解决过历史遗留问题，关系还算融洽。 如果不是夏子贤这个混子不着调，问题也不会这么复杂。 成林起草了一份〈云州市委市政府重大工程监督领导小组〉建议函发给美丽姐，让她打印出来送给刘扬。 领导小组由政协主席韩国鹏牵头任组长，人大两个副主任和四个政协副主席组成，市委督查室全员并入，负责具体惩处拟订、后期保障工作。 刘扬看到成林的建议，佩服成林的敏锐性。她给蒲远市长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蒲远拿到建议函后笑了，他真没有想到刘扬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你夏子贤不上道，我就把你的作用弱化，让政协人大来替代你，有了成绩都记不到你头上，再叫你扎刺。 建议函他双手赞成，刘扬听到他也赞成后，直接给政协韩主席打电话，要去政协走走看看，这让在办公室里闲出毛病的政协一帮人鸡飞狗跳的忙活。市委老大来视察，一定要给她留个好印象。 刘扬跟美丽姐到政协大楼时，韩主席率领在家的三个副主席在楼下迎接，他不知道刘扬为啥突然到政协。刘扬跟众人握手寒暄后上楼，来到韩国鹏主席办公室。 刘扬很客气表示，韩主席和政协老领导们过去为云州的发展操心费力，现在云州正处在高速发展时期，急需各位老领导继续发挥夕阳红余热，为政府的重大工程的推进监督指导。 韩国鹏是老江湖，一眼看出刘扬想用老干部去制衡重大工程领导小组的意图，在他看来这是好事。 没人监督的权利必然滋生腐败，人多了盯着，干事的人想腐败就没有多少机会。 刘扬一年多的表现，韩国鹏是打心底佩服，专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刘扬的能力是近二十年来云州最出色的领头人。最重要一点刘扬没有私心私利，跟着这样的人干事，心情舒畅，干事也有劲头。 很快刘扬的提议在云州市委常委会通过，市委市政府联合发文，成立云州市委重大工程监督小组。由政协韩主席任组长，人大副主任单良任副组长，组员由人大政协和市委督查室部分成员组成，每月对云州市域范围内的重大工程进行四次检查监督，并形成监督报告报送市委常委会。 为此夏子贤在常委会上曾经表态，纪委已经在履行监督职责了，是否有必要再设这样的机构。秘书长林恒昌笑着对夏子贤说， “夏书记咱们都不太懂建筑、路桥方面的知识，韩主席的政协可是卧虎藏龙，他们不出来发挥余热都是浪费资源。” 这一句话就让夏子贤哑口无言。对啊，专业知识你不会啊，你如何去监督？还要出具专业的检查报告，你会吗？ 夏子贤在纪委的工作，没有刘扬的支持，底下的副书记、科室主任都对他阳奉阴违，他被困在纪委，让他的无力感一天天加重。 他心里明白，自己来的时候太高调惹了众怒。你如果来的时候低调点，老老实实跟市委班子处理好关系，谁吃饱撑得去算计你？你来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把你爷爷那点背景散布的人人皆知，你心里打的啥算盘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市委班子里的那些人，大部分人走的路，比你吃的咸盐都多。 老郑介绍给成林的颜明他约见过一次，是一个干瘦的老头，见了成林主动自我介绍，他是郑秘书长带过的刑警，犯了作风错误才辞职的。郑秘书长有交代，一切听成主任安排，费用都不用。 成林看着颜明干瘦的身材，心里想这样的条件还犯作风错误？是不是霸王硬上弓让人家告了才辞职的？ 虽然颜明说不要钱，但是成林不会欠这个人情，硬是塞给颜明一万块钱。把要求跟他说了一遍，还特意叮嘱事情敏感，不得泄露一点消息出去，否则大家都难堪。颜明胸脯拍的啪啪响，让成林放心，第一保证完成任务，第二保证保守秘密。 这步棋是一步闲棋，未必就能发挥作用，但是夏子贤三代子弟的秉性，成林不敢保证他不犯浑。有备无患，增加点主动权，即使他想犯浑，也有挫败他的能力，这是成林布局的出发点。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就是这个道理。 在成林心里，谁为云州的发展添砖加瓦，谁就是云州的有功之人，就应该受到保护和尊重。 别说刘扬跟自己还有不一样的关系，就凭她把鱼山能源基地变成现实，成林就不允许别人去挑战她，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当初夏子贤老老实实来挂职，凭借他原来在农业口上关系，帮云州要点专项资金多好。他也自由，云州的工作也能得到支持。 不行，夏子贤干纪委工作吃力，并非不能给他换个跑道，把他的能力发挥出来。 这事有机会跟刘扬说说，干脆让他挂帅去京城跑部钱进，应该会有惊喜。 第85章 猪呢? 礼拜六晚上，刘扬跟成林碰面的时候，成林把如何利用夏子贤的想法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捂着嘴一个劲笑： “你都把他困在笼子里了，还要放出来利用一下？” “他有这个能力咱们不给利用起来，那是浪费资源，哪怕一年多要回一千万，也能解决不少的事。现在再等等，等他快熬不住的时候，你再找他谈这件事，他会把它当成救命稻草抓住，那时候效果最好。” “这个夏子贤碰见你也算他命苦，他都不知道谁在算计他就掉沟里了。” “刘姐，过去说赌场无父子，其实官场也一样。作为实力不对等的一方，你不提前谋划，跟他硬碰硬，那样永远你都没有胜算。 三代子弟如果占得上风，你去跪地求饶他都不会理你，这是秉性使然。” 刘扬深知成林说得对，但是嘴上还是要挣扎一下， “夏子贤没有那么不堪吧？” “刘姐，比你想的更甚。” 刘扬看向成林，成林点点头。 那些脏活累活不需要刘扬知道，她只需要知道成林能有办法就行。 小涵过年回到悦南已经是正月十五以后的事，期间成林问安好几次也无法见面，赶在礼拜天她从京城回来，成林献殷勤去接机。 看到路边花店买花的年轻情侣很多，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西方人的情人节，成林第一次开洋荤，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放在车上，直奔悦南机场。去年他来接过刘扬，也是轻车熟路，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等在出口，远远的看着小涵拖着拉杆箱走出来，红红的羽绒服下高挑的身材，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直接烧到成林心里。 虽然成林来接机小涵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送上一大束玫瑰花的时候，年轻的姑娘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成林还有这么浪漫的细胞，还知道今天是情人节？真是难得。 小涵接过玫瑰花，给了成林一个大大的拥抱，嘴啄在成林脸上，轻声的说 “谢谢你的鲜花。” “不用谢，美丽的公主同学” 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小涵松开成林，顺手就是一粉拳， “应该是美丽的公主，傻瓜。” “公主，我嘴瓢了。” “这还差不多，开路。” 拉过拉杆箱，与小涵拥着往车里走。 “公主，今晚想吃啥？” 小涵想了想， “我请你吃西餐” “公主，我从来不吃开封菜。” 小涵捶了成林一下 “那是你哄小胖的西餐，我请你吃正宗的西餐。” 隆兴大厦边上，就有一家西餐，外面装修华丽，成林从来没有吃过，其实他是从来没有胆量进来，囊中羞涩是主要原因。 小涵熟练的点餐，熟练的用刀叉配合切割着牛排，成林今天是学生，跟着小涵一点点绅士起来。 …… 这餐饭成林吃着别扭，但是小涵高兴，这就足够了。在福利院长大，成林身上最好的品质就是只要身边的人高兴，他就高兴，偶尔受点委屈都高兴。 吃过西餐，小涵还想跟成林腻歪一会，不想立刻回家。成林开车直接领着她回到龙鼎大厦的公寓里。 小涵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是谁的房子。成林告诉她，这是自己用张伊姐的名义买的，是他在悦南的落脚点。 房子里布置简单，一张床一台电脑，一个冰箱一个小洗衣机，一组小型沙发，小小空间塞得满满当当。 平常成林打扫的及时，屋里干净整洁，让小涵看了很舒服。 成林给小涵泡好咖啡，让她坐在沙发上脱掉高筒靴开始给小涵按摩小腿。坐飞机圈的难受的滋味，成林领教过。小涵坐了两个多小时飞机舟车劳顿的，按摩一下能轻松不少。 小涵在成林嘴上啄了一口， “谢谢你，成林同学。” “公主，请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小涵看成林一脸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哈哈大笑。 两个人一起腻歪了两个多小时，小涵才依依不舍的回家。老蒋知道小涵今天回来，看她回来的晚，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就知道跟成林小子在一起过节了，嘴上忍不住的问： “鲜花有了，白菜回来了，猪呢？” “猪回圈里了。” 原本去年四季度上市的云州重工股份有限公司，因为证交所技术暂停，一直拖到今年的二月十六号上市。 云州政府组成六人的敲钟小组，蒲远市长带队，林恒昌秘书长、穆迪副市长、晋淮山副市长、金融办主任陈一平、云州国资委主任廖毅随行，加上上市公司管理层，一起奔赴沪市。 临行前的市委常委会上，刘扬书记发表讲话，她指出云州重工上市是云州企业与现代管理制度的接轨的标志，它是云州第一家上市公司，拉开了云州企业证券化的序幕，未来将会有更多的云州企业上市，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大家好还要继续努力。 云州重工股份一共四亿八千股，这次公开发行一亿九千万股，发行价每股七块二，募集资金超过十三亿，将用于专用消防设备的研发和机场专用设备开发生产，将填补国内产品空白。 云州国投集团代表云州政府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云州重工上市后，连续几天上涨，股价摸高到十一块，国投集团持有股份账面价值二十五亿开外，虽然有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但是国资增值是显而易见的。 云州重工管理层、职工也将享受上市溢价的红利，这是股市的魅力，也将激励更多的云州企业走上这条路。 刘扬不去沪市敲钟，把露脸机会给了市政府这边三个市长，这是一种信任，也是一种胸襟。作为班子老大，这也是一种自信。 如何利用夏子贤，何时利用夏子贤，刘扬跟成林一直在观察。农业局已经把专项资金的申请的项目资料准备齐全，就看刘扬如何来处理。 三月份的京城两会，云州由刘扬带队，一共有六名各界代表参会，在这之前让夏子贤回去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刘扬单独跟他谈了一次话，对他在云州这段时间的表现给予肯定，将市农业专项资金的申请的困难情况也跟他和盘托出，希望他能利用自己的关系，为云州农业发展贡献力量。 夏子贤已经快憋疯了，这个时候能自由活动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拍着胸脯表态，一定尽全力帮助云州申请资金，不辜负刘扬的期待云云。 刘扬看着夏子贤，重重的跟他握手 “等你成功归来，我给你请功。” 第86章 觊觎 荣雨局长的副市长终于开始公示了，这让荣雨局长感慨万千：去年这时候自己在局里遭受左局长刁难，工作战战兢兢 。不到一年光景，左局长进去踩缝纫机去了，自己成了副市长。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这世道变化太快了。 当初听从师傅安排，果断的跟随刘扬市长，换来今天的荣耀，这步棋是他人生里最重要的选择。 忍住七天的公示到期，忙不迭给师傅打电话，想跟师傅一起分享一下。老郑秘书长想了半天，这事不能大办，还是小范围庆祝一下就行了。 他给成林电话，探探口气看看刘扬书记能不能出席一下。 荣雨局长升任副市长，这是常规操作，别的地市都是这样，刘扬没有特别在意。但是成林感觉这步棋还能在合适时候发挥更大作用，因为市政府这边人员调整随时都可能展开，有荣雨在市政府，给蒲远市长支持肯定没问题。 晚上刘扬原本安排出席迎接省妇联副主席的一个晚宴，成林建议去荣雨的宴席上她露一脸，她便推辞有事让古茗书记替她去出席。 荣雨的晚宴安排在西城区跟北岭区交界的一个山庄里，是他的一个亲戚开的，隐蔽又安静。他带着市局四个副局长，加上师傅老郑秘书长，提前到了山庄安排。 成林提前跟老郑说过，不要到门口迎接，在屋里等着就行，省得让有心人看见嚼舌根子。 成林开车拉着刘扬和美丽一块出席，这让荣雨局长很激动。刘扬跟每位副局长握手，她熟练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事就有效果，副局长哪里料到书记认识自己，激动之情洋溢。 老郑真有点老了，年前他彻底办理退休手续，真正开始享受生活。如今他的门生故友遍布云州市局区局县局，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这是老郑最欣慰的事。书记的器重，徒弟们的尊重让他很有成就感。 刘扬跟每个人都喝了一杯酒，也接受了敬酒，这气氛就拉满了，但是拘于书记的威严，大家还是放不开。成林跟老郑秘书长、荣雨局长喝了一杯酒，附在他俩耳边说了刘扬还有事，两人点点头。 将刘扬一行送上车，站在院子里老郑秘书长突发感慨：咱们有幸能跟随刘书记，这是咱们的运气，以后你只要守住底线，不贪不占，你应该还有进步的机会。 荣雨点点头 “师傅的话我记住了。” 从山庄出来，美丽姐问成林吃饱没有？ 成林说： “哪里吃饱了，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口菜，光顾着说话去了。 刘扬笑着说： “还是你自己能吃。” 成林一边开车一边四处张望 “我请你俩吃烤肉串咋样？” 刘扬老长时间没有痛快吃肉串，心里也想吃啥，只是在街上吃还是有点顾虑。 “在街上吃不好吧” 美丽姐问成林。 “这事简单，烤好了拿回去吃，你俩等会在车上别露头，我去打包。” 刘扬赞成。 “可以，给我烤几串蘑菇，我喜欢吃。” “行，美丽姐吃啥？” “都行，我不忌口” “你得少吃点，你看看你都胖了。” 美丽姐怒目看向成林，成林假装看不见，停下车向烤串店走去。 二十多分钟后成林大包小包的提到后备箱放下，打火上路。 回到刘扬的住处，美丽姐把桌子收拾利索，让成林把东西都放上。鸡翅、蘑菇、面筋、骨肉相连、肉串、腰子、羊宝，摆满了桌子。 美丽姐问刘扬喝点啥？刘扬想起家里还有上次成林拿来的郭家补酒，就让美丽姐一人倒了一杯。 肉香、酒香，刘扬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成林点了三个腰子每人一个，三串羊宝，每人一串，这种安排遭到两个美女的奚落最后只好自己解决。 …… 刘扬参加完两会，回来紧接着就是云州的两会也要召开，蒲远代市长眼巴巴的等着转正，这事需要提前准备。 刘扬的时间比较紧张，因此肉串吃完了就散伙，成林美丽姐赶快撤退。 送成林回去的路上，美丽姐说前段时间夏子贤书记跟陵县的书记赵成军走的很近乎，似乎县长王德峰关系也不错，他会不会在打石膏矿的主意？ 成林问消息来源是谁提供的？ 美丽姐扭捏半天说，别人给她介绍对象，是陵县的县委办副主任，消息是他提供的。 成林看向美丽姐， “你不是准备给我当二房小妾吗？咋就去相亲去了？“ “小妾个头啊，你想的挺多的啊，你这体格能行吗？” “要不咱俩下去比划比划试一试，看看到底是谁求饶。” 成林愤愤的说。 美丽姐冷眼看了成林一眼。 “我都藐视你。” …… 美丽姐提供的消息，颜明早就传过来了，包括三个人聊天的主要内容都拿到了。夏子贤确实有意染指石膏矿。 陵县领导班子是禹大伟在任时定下来的，刘扬并没有参与。禹大伟落马后，县长县委书记来市委汇报工作次数也不多，不知道这两个人心里咋想的？ 夏子贤盯住石膏矿，目前来看还是想过来渔利。他介绍京城企业过来商讨合作意向，还想在合作中占据主动权，他没有考虑到这事陵县根本说了不算。云州国投集团是石膏矿大股东，陵县只是小股东，难不成夏子贤还有办法绕过云州政府？ 陵县石膏矿目前发展势头良好，给地方财政和云州国投都能贡献利润。即便刘扬也没有把蛋糕分给别人享用的想法，夏子贤想从销售角度入手？还是想找皮包公司过来行骗？成林暂时看不清夏子贤的路数，也就无法对症下药。目前夏子贤正在京城争取农业专项资金，还顾不上布局，等等看他的动向。 颜明的工作还是有成效的，他在夏子贤卧室偷偷安了一个摄像头，夏子贤跟粉面男子几次厮混的视频已经发过来，这是成林的底牌，如果夏子贤不收敛，直接让他闭嘴还是可能的，这个不着急，等等看。 到了地方成林拉开车门准备下车，突然转过身来问美丽姐： “你俩有些日子了？他以前在哪干？” “什么有些日子了，刚见过两次面，他毕业一直在县委办。谁把他提拔的不知道，还没有来得及问。” 成林靠近美丽姐的脸，美丽同志有点嫌弃的推开。 “没有摸清底细之前别让他摸你，这是原则。” “你管的真宽，我爱咋地咋地，爱让谁摸谁摸，你管的着吗？” 成林哈哈大笑下车。 第87章 翁四海 三月份的云州乍暖还寒，成林来到临泉科研基地，赵教授的研究生已经开始了在基地里忙活。去年栽下的阳光玫瑰，今年可能少部分挂果 。成林在网上看过这个品种葡萄的介绍，据说是葡萄届的钻石，成林期待今年能一炮走红，为明年大面积栽种提供参考。 另一个品种葡萄今年也将试种，据说比起传统的巨峰葡萄产量、甜度也有优势。 成林在山上山下转悠两天，感觉有必要把科研基地扩大，上升到云州政府层面与悦南大学农学院的合作，这样到基地指导的研究生就会大量增加，满足云州广大的农村农业发展的需要。 只是这样的安排，需要等刘扬两会归来再做决定。 夏子贤回京城有些日子了，据说效果不错，京城方面初步能给云州农业口上扶持专项资金超过两千万，这出乎成林的预料 ，还真应了那句话：朝里有人好做官。 鱼山能源基地建设工地一片忙碌，山坡上高处的风电基座已经进入开挖阶段，半坡上的光伏发电基础正在准备，八月份一期工程完工，并网发电，工期还是很紧张。蓄能电站建设正在进行下游水库建设，这个项目需要三年多时间建设，眼下看不出轮廓来。 晃荡到十一点成林开车去老周羊汤馆，老二约他一起吃饭。自从有了黄静，老二的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善，这点让成林很感谢黄静，能给老二这样的人家庭的温暖。 老二春节去黄静家，受到了黄静父母的欢迎和盛情款待，对于老二与黄静的事也是大力支持。赶着春节假期，一家人还一起去看了鹿鸣小区老二刚刚买好的房子。 女儿工作调整了，房子宽敞明亮，准女婿又是个派出所副所长，按照现在社会流行择婿标准，老二有车有房父母双亡，是典型的抢手货。 两人一边喝着羊汤，老二一边给成林说了黄静父母的态度，总体来说就两个字“满意”。这个不出成林预料，他年前让马文姐抓紧时间把老二房子准备好，就是奔着让黄静父母安心的目的去的。成林早就打听过黄静父母，都是厚道人家，这是成林最看重的。 老三当兵也三年多了，成林打算让他回来直接去马文姐身边帮忙，张伊姐跟马文姐都是女人，即便找了人在身边，也要个男人在身边干点脏活累活。这个问题他跟老二讨论过一次，老二也赞成成林的安排。 临分手的时候，老二神秘的跟成林说， “小商品批发市场的诈骗犯翁四海可能在沪市，局里原来参与专案组的人说的。” 什么？翁四海在沪市？ “为啥不去抓他？” “听说背后涉及的大佬太多，省厅也不敢下手，正在请示。” “大佬太多？几个亿的案子能牵出多大的大佬？大佬这个钱都挣？” “局里都谁知道底细？荣局长知道吗？” “荣局肯定知道。” “行，你回去吧，好好待黄静和她父母，有啥需要跟我说。装修的事五月份天暖和点再动手，那样质量有保证。” “好的，哥 。” 跟老二分手后，成林直奔市公安局。荣局长升任副市长，也只是在市政府多了个办公室，平时还主要在市公安局办公。 成林是第一次到市公安局，即便他的车有市委通行证也无法进门，无奈之下给荣局打了个电话。 平时荣局与师傅走得近，与成林联系不多。今天成林突然上门，荣局有点迷惑，是刘书记有事安排自己？ 成林在荣局眼里，近乎林恒昌秘书长的位置，但是又像郑美丽的位置，但是成林的作用显然是高过这两个人，他应该是刘扬书记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因此荣局对成林的态度就多了些客气。 成林直接提及翁四海的事，这事荣局还真的头疼。省市两级警方联合成立的专案组，目前已经侦查完毕，翁四海的落脚点也知道，资金流向目前也理清。 翁四海的江海投资集团，隐形股东是沪市骏驰投资集团，公司实际控制人叫严丽，是一个军二代。骏驰投资集团的隐形股东里面有众多的二代子弟。这个结果让专案组组长省厅副厅长傻眼了，根本没有办法往下进行啊。动手抓人？可能你前脚抓人，后脚就得放人。 “严丽的背景是啥”？ 成林问荣局。 “她父亲叫严峻，曾经在后勤部工作过，” “后勤部？严峻？你等我一下我去打个电话。” 成林的电话是打给大爷周卫国的，不知道他跟严峻熟不熟。周卫国一听严峻，就简单把老关与严峻的关系说了一遍，然后问成林为啥突然想起来问严峻。 成林就把翁四海与严丽的关系说了。 “严丽？她不是在沪市做生意吗？” “大爷，翁四海是她公司的人， 资金流向也清楚，经过三次转移进入严丽的控股公司。你说敢不敢动她？她背后还能有谁？” “这有啥不敢的，她哪点背景是唬人的。背后涉及到谁你爷爷肯定明白。你等会我给你问问。” 十多分钟后，等来的却是爷爷亲自打来的电话。 “成林，不用管她的背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不用有啥顾虑，后勤部那些人你爷爷都清楚，谁敢跳出来我替你担着。另外伍元辰在部里，需要协助的话，让他来处理沪市那边关系。” “好的，爷爷，您多保重，有时间我去看您。” “我挺好的，不用挂念，把事情办好，把国家的损失追回来，这才是正事。” 回到荣雨办公室，成林脸上多了些轻松。 “荣局，专案组的意思是把案子移交给市局来处理？” “嗯呢，这是我头疼的地方。兄弟，你哥哥头皮薄，不敢去惹这些大佬啊。” “如果高层有人给你担着上面压力，你能不能把翁四海、严丽缉拿归案？” “沪市市局那边要提前打招呼，我担心走漏消息。单纯抓人应该没有问题，目前翁四海、严丽专案组还在放线盯着。” “荣局，如果刘书记确定下手，你的队伍多长时间能完成组织出发？” “兄弟，人马都是现成的，我能保证市局在三个小时内出发。” “荣局，还是跟以前一样，干活你负责，上面压力你不需要去管。人手、设备多留点余量，让局里法制科提前介入，法律程序不要有一点疏漏，这样就不会给他们留下任何借口。我今天跟刘书记反映这件事，有消息咱们再合计。” 第88章 抓捕 不知道老爷子怎么跟伍元辰说的，云州赴沪市抓捕小组一行十人刚落地，成林的手机上就飘来一个短信：机场有车迎接，直接来公安局， 伍元辰。 成林召集荣雨和八名刑警快速出机场，出口处一个高大的汉子手里举着“成林”的牌子。成林过去确认后领着众人登上停在外面的面包车，一路疾驶直奔沪市市局。 荣雨有点懵圈，刘扬只在电话里交代，赴沪行动听从成林的安排。他还在疑惑，听从成林安排？开玩笑吗？他有那么大能量？落地有人来接机，是荣雨没有料到的，成林有这么大的面子？更大的震动是见面后，部里经侦总局伍元辰局长对成林的态度。 伍元辰没有见过成林，但是他在进来的一帮人里面第一眼就看到酷似老爷子的成林。他走过去拍拍成林肩膀说： “成林吧？好小子，跟老爷子一个模样，我是你伍叔。” 成林赶紧过来握住伍元辰的手： “伍叔您好，麻烦您亲自过来督阵。” “麻烦？你伍叔不怕麻烦。这是你们云州市局的？” 成林赶紧对荣雨说： “荣局，这是部里经侦总局的伍局长，过来协助我们行动的。 又给伍元辰介绍道： “伍叔，这是我们市局的荣雨局长。” 荣雨赶紧过去给伍元辰敬礼问好。 伍元辰还礼后握住荣雨的手，往前走几步，介绍给沪市市局长肖恩平。 一番寒暄过后，荣雨介绍了案情和抓捕对象，肖局长表态沪市市局全力配合，具体行动听从伍元辰局长指挥。 云州市局还有四名刑警盯在骏驰集团门外，目标早晨进入大楼，并未发现外出。 沪市同志熟悉周边地形，地下车库出口封锁、大楼进出口封锁由他们负责，云州刑警负责上楼抓人，以及后续查封银行账户资金。 这次抓捕目标是翁四海和严丽。 简单把方案沟通后，为防止走漏风声，伍元辰决定立即开始行动。 骏驰集团大楼地下地上一共八个出口，分别有八个行动小组封住，云州抓捕小组从正门进入，九辆警车一起出动，成林、荣雨跟随伍元辰和肖局长坐上指挥车一块前往骏驰大楼。 不管你是几代，在强力机关面前，都无法抵挡，即便骏驰保安有极强的单兵能力，但是枪口对准脑门的时候，也得乖乖听从指挥。翁四海、严丽两名主犯，包括江海投资集团云州经理、财务总监、骏驰财务总监一共六人一并抓获，戴上头套直奔机场，乘坐三个小时后飞往悦南的航班。 成林来之前已经盘算过了，只要到了悦南地盘，云州警方就有力量保证把人顺利带回云州。因此在赶赴机场的路上，他跟荣雨局长就下一步押运力量，安保力量合计了一会，荣雨局长调云州以及三区刑警共五十人，带齐装备，分乘十多辆警车到悦南机场外待命。 伍元辰一路护送到沪市机场，握住成林的手叮嘱，你只是负责协调，其他的事交给警察处理，他们比较专业，你保护好自己就行。 成林道谢后，与沪市同志告别陆续登机。 云州警方的闪电行动，打了骏驰集团以及背后股东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翁四海和严丽已经在飞往悦南的航班上了。 成林跟刘扬事先也预估过，这些二代三代们的疯狂，因此成林在安保方面不敢有丝毫懈怠。平时咋咋呼呼的二代三代，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真正说起来哪一个都没有调动正规力量的能力，但是要预防他们集结黑恶势力进行的抵抗和报复。 同乘一个航班的旅客，在飞机抵达悦南机场后，被广播告知，暂时坐在座位上不要动，飞机上有重要案犯押解任务。透过飞机玄窗看到，云梯下站满菏枪而立警察，戴着头套的嫌犯被依次押上警车，快速驶离机场。 警车在悦云高速上奔驰，成林不敢有丝毫大意。刘扬提前协调好军分区黄义和司令，把抓捕回来的嫌犯放在军分区来看押。 留在沪市参与行动的人员在沪市市局配合下，查封骏驰集团十一个账户，冻结资金十六亿。 八名犯罪嫌疑人被顺利押回云州。 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云州市，竟敢对名声在外的骏驰集团动手，并且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把人从沪市押回云州，并查封了骏驰账户。 消息最初在网上爆出，开始是网民对云州警方的大胆执法叫好，紧接着是各地相继爆出与云州同样的案件，目标都是骏驰集团，骏驰的事在继续发酵。 成林给刘扬发了信息：一切顺利，抓获八名嫌犯，冻结资金十六亿。 成林知道把人抓回来只是第一步，重头戏还在后面。他在仔细盘算接下来如何才能把主动权牢牢抓住在云州政府手里。 一个选择是直接召开新闻发布会，把案件直接曝光在阳光下，让后面来说情的、来施加压力的、来讨价还价的直接闭嘴。这样做的结果是云州政府成了靶子。 另一个选择上面并案处置骏驰集团的所有诈骗案，让更多地区站出来跟云州一起分担火力。 第三个选择是云州市委市政府硬刚，继续深挖骏驰集团的涉案情况，继续抓幕后涉案的黑手，让那些人胆寒，把把柄始终抓在云州手里，你只要敢扎刺我就动手。 第四个选择是挽回云州地方损失后放人，你们爱诈骗谁诈骗谁，与云州无关。 成林列出各项方案，比对利益得失。先把预案做好，最后的决定权由刘扬来拍板。 荣雨沪市一趟对成林有了新的认识，对成林的建议也格外尊重。嫌犯押回后，按照成林说建议，立马组织审讯高手参与进来，对翁四海和严丽展开审问。 翁四海自知证据确凿无法抵赖，到案后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对于诈骗资金流向，也向云州警方做了详细供述。 根据翁四海的供述，诈骗资金七亿四千万，全部经过骏驰集团海外公司洗白，回流骏驰集团。严丽是翁四海的直接上司，直接指挥了资金洗白过程。 对于严丽的审问比较艰难，她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所有的审问都以不知道作答，这点让荣雨也束手无策。他在电话里向成林问计，成林知道严丽在等救兵，他给荣雨局长建议：她的审问不着急，咱们慢慢跟她磨 。 第89章 党史办 刘扬跟电话照例还是在十点多打来，成林汇报了抓获过程，并未回避伍元辰曾经是周老爷子秘书的事，这个成林不说刘扬爷爷也会知道。 刘扬没有想到周老爷子伸手帮助成林，让事情进展这么顺利 。 听说严丽不交代问题，她的观点与成林一样，严丽在等着她幕后的人来出面救她 ，慢慢来，拖得时间越久，严丽的心理越脆弱，因此对她的审问不必着急出结果。 对于接下来面临的压力，刘扬早有心理准备，她和成林探讨了成林提出的几种策略，一时也难以下决定，只能先拖着，看看外界反应再做打算，成林也同意这个做法。 如果骏驰集团历史清白，他们会不介意把这次云州警方的行动闹大，但是如果他们本身底子臭，把事情闹大了遭到更多地方政府的反击，那么他们离倒台也不远了。 因此云州政府面临的压力，更多的来自于水面之下，那些看不见的地方。 里面严丽不开口，外面骏驰集团组织了由国内知名律师组成的强大律师团队进驻云州，递交了会见申请，被警方以案件正在侦办为由驳回。有几个律师在网络上发文，谴责云州警方的做法与法不符。 荣局长急得满嘴火燎泡，给成林打电话诉苦。成林建议他跟骏驰集团律师团队座谈一次，警告他们如果再无端颠倒黑白造势，将向社会全面公开骏驰集团涉案案情，彻底揭露这些年骏驰集团涉案违规行为。 这一步棋出乎律师团队的预料，他们想不出云州政府的强硬底气在哪，在这些律师眼里，骏驰集团神秘的背景，真敢去下手的人不多。因此接到警方的警告后，他们选择了保持沉默。其实他们忘了，骏驰集团模糊的背景，在有些人眼里只不过是个背影而已，这个世界邪不压正才是永远的真理。 成林依然悠闲自在的在各区县调研，这段时间他有意偏向陵县矿区，特别是夏子贤他们违规生产的区域。看路上跑的载重车数量不少，成林知道夏子贤他们的矿区已经开始生产了，这个脓包要早点给他挤掉。 结束了京城的两会，云州两会紧接着召开。大会都是隆重的，举办都是成功的，气氛都是热烈的，最后以蒲远当选新一任云州政府市长结束。 围绕骏驰集团的暗斗随着两会的结束升温，已经有省里两个常委给刘扬打电话过问这件事，这不是个好苗头。成林潜意识里认为，骏驰集团的压力不能都让云州政府担着，因此他建议刘扬去省里当面向两位常委解释，把云州政府的底线也通过他们传递给幕后的人。 刘扬对这个做法表示赞同，她没有理由因为这件事情去树立两个常委当敌人。 刘扬登门解释，给了两个常委面子，他们也知道了云州政府的底线：追回损失，骏驰集团事件不再扩大化。 很快云州警方同意在警方陪同下，骏驰集团的律师会见了严丽，劝说她交代自己的问题。 会见后第二天，严丽不再抗拒审问，积极配合交代问题。 翁四海、严丽将接受法律的审判，江海投资集团在云州小商品批发市场项目和住宅项目卷走的资金以及损失，将由骏驰集团负责。 刘扬不管骏驰集团背后是谁，你拿了云州的钱你就要退回来，这个不容商量，至于严丽是不是背锅侠，她不感兴趣也不会去关心。 夏子贤京城一行，一共争取回来专项资金两千三百万，尽管需要云州政府提供部分配套资金，也是一件大好事。为此刘扬在常委会公开为夏子贤请功，这是夏子贤来云州几个月来第一次扬眉吐气，他的自信心也找了回来。 陵县矿区也开始给他贡献源源不断的财富，让夏子贤憋屈半年的气终于顺畅了，只是他高兴的有点早。 云州市委组织部通知陵县县委书记马成军，到省委党校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培训，陵县工作暂时由县长王德峰主持。这事有点突然，马成军、夏子贤也有点迷惑，咋就突然去学习了？马成军想了半天，自己担任陵县书记时间短，短期内想进步还早着呢。 问了一圈下来，这次云州有三人参加党校培训，并不是针对他个人的，这让他和夏子贤都安心不少。 三月二十七号，云州市安监局、陵县安监局、陵县公安局联合执法，对陵县违规矿区拉网式排查，夏子贤布下的两处矿区被查封，现场人员五人被警方带回问话，牵出幕后公司京城润泽投资，云州警方连夜赶赴京城，想把润泽投资法人代表捉拿归案，谁知等警方赶到，润泽投资办公区早已人去楼空。 云州市委市政府召开安全生产扩大会议，会上市委书记刘扬发表措辞严厉的讲话：安全生产是云州发展的红线，谁敢触碰就要遭到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任何人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夏子贤前几天还在被幸福包围，随着陵县矿区被端掉，他又掉进冰窟里了，要知道前期投资还没有收回呢，刘扬这个寡妇真特码狠。 更倒霉的是陵县县委书记马成军，被从省委党校叫回，免去陵县书记职务，改任市党史办调研员，让他后悔不迭。 当初夏子贤书记找上门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攀上高枝，有夏子贤这样的三代子弟，自己的仕途前途光明。因此对于夏子贤介绍来的京城润泽投资商，违规采矿他是一路绿灯。自己酿就的苦酒，自己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这事没有人同情马成军。 县长王德峰接任陵县书记，县局局长屈光升任副县长兼任县局局长，陵县禹大伟的势力进一步瓦解。 山上的树开始绿了，又是一年春来到。 云州市政府与悦南大学农学院全面合作协议正式签署，云州政府提供基地、后勤保障和科研经费，悦南大学农学院提供云州农业发展的技术力量，将在临泉镇试点基础上，全面铺开向云州全市推广新品种新技术，为云州农民增收致富提供技术支持 。 第90章 提亲呢 老关的老领导严峻在沪市重病，他跟有关方面申请去探视获批准。在老关印象里，老领导身体硬朗，不会有太大问题。等他赶到医院，看到老领导蜷缩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往昔的自信和从容。 严峻看到老关，眼神突然一顿，拉住老关伸过来的手放声大哭，把老关吓了一跳，边上伺候严峻的女婿也不知何故。 等严峻平静下来，陆陆续续讲述女儿被云州警方抓走的事，重点提到周老爷子原来的秘书伍元辰亲自指挥。老关听了心里一惊，他从周老爷子、伍元辰，想到了自己养子关永辉遗落在云州的孩子 ，难道他们的报复开始了？ 严峻的病是心病，老关来了以后，有了倾诉的对象。在老关的宽慰下，情绪渐渐稳定，病情也大有好转。 老关试探着问过严峻，女儿是不是抓错了？他印象里严丽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咋会触犯法律了呢？严峻摇摇头： “她只是个背锅侠。老领导让她把事担下来，先把眼前的困难度过去再说。” “老领导没有出来说话吗？ 老关疑惑的问。 “现在属于敏感时期，老领导不适合出来说话。等过了风头，再想法办理缓刑吧。” 原本打算说出周老爷子孙子在云州的事，老关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老领导的领导都不能出来说话，证明严丽是做错事了，这个时候再提起周老爷子，只能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成林给父母问安的时候，听说老关去沪市看病重的老领导严峻，便邀请父母来云州小住了几日。三个人挤在成林的小房子里，倒也是亲情融融，让成林慢慢跟父母拉近了心理上的距离。 老四两口子这是第三次来云州。 第一次来看过儿子生活过的福利院，心里充满幸运和感激。第二次两人千里迢迢来给自己儿子做了三天饭，跟儿子住在一个城市里，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第三次儿子邀请他们过来，三个人在不到五十平方的房子里，真正享受一家三口团聚的快乐。 虽然快乐短暂，但是足够他们回味很长时间。 春暖花开，周老爷子的菜园也开始忙活，他坐在凳子上指挥大儿子周卫国翻地。周卫国也上岁数的人了，干一阵歇一会，已经没有年轻时候的体力了。 门外车喇叭响，下来一个白发老人，边上陪同的人周卫国认识，是原来组织部副部长刘全德，跟自己妹妹一个单位的。边上老人周卫国有点印象，应该是原来计委的刘元庚主任 。 周卫国没有料到这两个素来交集不多的人能登门，赶紧呼喊父亲来客人了。 周老爷子早就看到了老刘爷俩，他老远就招呼刘老爷子爷俩过来坐。保姆拿出几个椅子摆在院子里，洗过茶具和水果。 刘老爷子看着老周的菜园不住的夸赞： “老周，你的菜园子规划的不错，可以吃上自己种的菜，真好。” “老刘，你的院子比我的大吧，你也可以种点菜，活动活动筋骨。” 老刘估摸了一下道： “咱俩院子大小差不多，我的院子让老太婆的花把地方都占了，不然也可以跟你这样种上菜。” 周老爷子笑起来道： “你跟着学学种花更好，那个需要技术，我学不来。” 周卫国给刘全德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刘全德问周卫国： “听说老四找回来了？” 周卫国点点头道： “在晋东大柳找到了。” 边上两个老爷子也参与过来，刘老爷子给周老爷子道贺： “过去这么多年能找回来，你老周命好。” 周老爷子也喜欢显摆，道： “不光儿子找回来了，还找回来一个大孙子，老天爷开眼了。” 刘全德在边上插话道： “周老爷子，您老的孙子确实不错。今天我跟我们家老爷子过来，就是来表示感谢的。我闺女现在云州担任市委书记，多亏了您老的宝贝孙子帮助，各项工作做的顺顺利利。” “噢，闺女不在发改委了吗？” 老大周卫国吃惊的问刘全德。 “嗯，前年去云州的，已经快两年了。” 周老爷子真不知道孙子工作细节，听刘老爷子说成林给了他孙女很大帮助很欣慰。 “老刘啊，这世界还是太小了，兜兜转转咱们的孙子辈都能碰到一起工作，真是幸运。我这个孙子刚出生被人偷走，后来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是云州福利院把他养大。 去年过年第一次回来过年，看着他健康正直，心地善良，我打心眼里感谢云州福利院，感谢把他带大的那些工作人员。我跟老大说，每年给云州福利院送点东西，一直坚持下去，来报答福利院的恩情。 至于说咱们孙子辈在一起工作，互相帮助共同进步，那就谈不上感谢了。 全德跟我家大闺女一起工作过，也互相帮助过，是不是我也要感谢一下全德啊？” 刘老爷子摆摆手，看着周老爷子道： “你说的对，孩子们工作上互相帮助，多给社会做贡献，是咱们这些人的希望。我过来就是表明态度，咱们的孩子正大光明的干事，就不能让那些投机取巧的人说三道四。 我听说过严峻闺女的事，他闺女网络社会上心术不正的人，坑蒙拐骗百姓的血汗钱，这种行为要严厉惩处，不能让他们再祸害百姓。” 周老爷子这才知道，老刘爷俩过来就是跟他站在一起，共同对抗那些鱼肉百姓的不法之徒。他很激动握住刘老爷子手说： “前几天孙子打回电话，谈及严峻闺女的事 ，我明确表态对待这样的人不用心慈手软，大胆去办，出了事爷爷跟你一起扛。严峻跟我一起共事过几年，没有想到他的闺女能走到这一步。子不教父之过，他也应该为这件事负责。 老刘，咱们当年参加革命的目的是啥？是为了自己大富大贵？还是为了自己子孙享福？这些都不是，为更多人的福祉，为更多人的幸福，去努力去流血牺牲，这才是我们的初心和使命。” 刘老爷子重重的握了握周老爷子的手道 “老周你做的对，这事上我坚决支持你。” …… 两个老爷子在一起一天，天知道他们还聊过啥。 晚上刘扬打来电话跟成林说起这件事，成林很惊讶道： “他们咋凑到一起了？” “距离也不远，凑到一起很正常呀。” 刘扬解释道。 “我还以为你爹跟你爷爷过去提亲呢，白高兴一场。” “你想的美” …… 第91章 措手不及 跟刘扬的感情，成林感觉比较复杂，你说他有恋母情结也可能，但是他自己不承认。刘扬像个姐姐，需要成林去保护。又像个恋人，给成林更多的慰籍。 两人在一起，工作、情感合拍，成林的机智果断和刘扬的冷静细腻互补。刘扬不止一次说过她很幸运遇到了成林。成林也感觉缘分这个真奇怪，相差八九岁的两人，对这个世界会有那么多共识。 两个人结婚是不可能的，岁数、地位都是不可逾越的鸿沟，但是作为彼此的红颜知己，相互扶持走下去，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四月连接悦南、云州、林州的高铁获得发改委审批。国铁集团和省政府共同成立悦林高铁公司，这条高铁经过云州两区两县，设立五个车站，三年半以后工程竣工，将把云州连入全国的高铁网络，为云州的经济发展插上翅膀。 云州政府下手早，早早的设立项目推进小组，因此项目征地安置，在短时间内完成，让项目部吃惊。背后打听云州漂亮的女书记啥来头？有人往天上指指，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一切与成林无关，他正驱车往悦南走，小涵今天生日，约定晚上一起聚聚。以前他不知道可以装聋作哑，跟小涵相守半年了，这事他不放在心上就说不过去了。他把车窗轻轻降下一点，汽车音响里许巍的歌，合着春风在车里流淌： “只有青山藏在白云间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涧” …… 赶到悦南还有点时间，成林拐进张伊姐的新办公室。旧城改造项目基础做了一大半，售楼处已经矗立在主干道边上，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进入下半程，马文姐在那边盯着就行。 新招聘的几个售楼小姐高挑漂亮像模特，不知道张伊姐从哪找来的。 二楼的办公室，张伊姐正在跟基础施工方老总老雷谈事，看见成林探了个头进来，忙喊他。 成林走进办公室，跟老雷打招呼： “雷总，你又来要钱？” 老雷哭笑不得道： “成兄弟，你是不是看见我就以为我来要钱？” “差不多，做家属区改造项目的时候，你天天哭着喊着要钱，生怕少了你一分钱。” “兄弟，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那是过去的老雷，现在我觉悟提高了，坚决支持张总的工作。” “噢，老雷转性了，很好，继续努力。下次别一有风就是雨的，要相信组织，相信晟睿公司，对吧？” “兄弟说的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老雷走后，成林问张伊： “姐，老雷不再叽叽歪歪的了？” “嗯，他看见家属区改造顺利进行，知道了晟睿公司的实力，不再小心眼了。” “这种人是让别的开发商坑怕了，他怕咱们也坑他。” 张伊姐还是理解老雷，毕竟她以前跟老雷都在一个单位，能照顾还是要照顾一下。 “好吧，下个月就能转入地面施工了吧。” “嗯，争取六月份拿到六栋楼的销售许可，那样资金回笼速度就快了。我跟小梅合计过了，销售价格按照你的建议定在每平方，比起周边有百分之八的折让。” “嗯，就这么做，咱们快点销售，手里握着现金越多，心里就越踏实。” “见过小涵父母了没有？” 张伊姐问成林。 “还没有，这事等小涵安排。” “也好，她心里有数，啥时候合适让她安排就行。” “家属区那边一切都顺利吧？” “嗯，那边施工快，预计八月份就全面封顶，销售也会进入高峰期，对这边小区改造资金上支持力度就会加大。” 小涵今天去下面县城采访，下午六点才能回来。成林看了施工现场后，就到导师家里坐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去蛋糕店拿了预订的蛋糕，又拐到花店，买了一大束鲜花。赶到金楼，买了一个三十多克的手链。 虽然成林感觉到小涵对物质上要求不高，但是该有的心意还是要表现出来，让小涵知道成林心中的情感。 小涵发来信息，她已经快到悦南了，让成林直接去凯旋门大酒店，她自己直接过去，不用成林再绕道去接她。 凯旋门大酒店成林以前没有去过，在怡泉山附近，据说环境挺好。 随着下班的车流慢慢往前走，悦南晚高峰的堵车太厉害，当初城市规划的时候，忽视了立交桥建设，导致平面交叉路口太多。 随着人口的增加，悦南的快速路、高架路真的需要早点准备了。 成林刚在停车场停好车，小涵电话过来了，她已经到酒店了，818房间让成林上去就行。 捧着鲜花，提着蛋糕，揣上手链，成林慢慢上楼。 推开房间门，成林原本以为只有小涵自己在里面，让成林错愕的是里面坐了三个中年女士，小涵在边上正在倒茶。 成林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三个中年女士看见成林就停止了说话，眼神一起看过来。正在倒茶的小涵放下茶壶，走过来把鲜花和蛋糕接过去放到酒柜上，回来挽着成林的胳膊走到三个女士跟前： “成林，这是我姑姑，那个是我姨妈，中间这个是我妈妈。” 成林进门时候短暂大脑短路，现在总算回过神来。他分别向小梅姑姑、大姨问好，然后郑重的向小涵妈妈问好。 小涵指着成林说： “姑姑、大姨，妈妈，他是成林 。” 三个人一边应着成林的问好，一边打量眼前的小伙子。高高的个子，休闲服外套下面是白衬衣，干净利索的样子。 小涵的姑姑赶快让成林过来坐，小涵妈妈低声问小涵： “这个成林是不是准备拱我家白菜的猪？” 成林耳尖，没等小涵说话，他直接上前看着小涵妈妈说： “阿姨，我就是那个准备拱您家白菜的猪。” 小涵姑姑、大姨一块笑起来，小涵妈妈一愣接着也笑起来，倒是把小涵弄的脸色通红，扭头对成林说： “你真是头猪，哪有你这样自我介绍的。” 第92章 交底 尴尬的气氛，随着成林自认是拱白菜的猪而变得轻松起来。应对三个特殊考官成林没有多少心理上压力，当初研究生论文答辩会比这个阵势都大得多。 成林只是纳闷，小涵为啥会突然袭击，让自己措手不及没有半点心理准备。 其实这事小涵也是受害方，姑妈、姨妈联袂来悦南，是受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委托，有目的的逼她交底的。 过年的时候，小涵妈妈无意识中透露，有个猪准备拱她家白菜，这个消息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兴奋，试探小涵几次她啥也不说。这还得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急性子，不落实猪长得啥样，谁也不安心。 要知道四位老人年岁已高，能亲眼目睹小涵穿上漂亮的婚纱出嫁，对他们来说是眼下最大的心愿。 姑妈姨妈来悦南给你过生日，你再推脱说不过去，小涵只能让成林提前露面。 好像经过彩排一样，姑妈姨妈都不会在成林出身、家庭方面落脚，反而更多的说起小涵过去的趣事，成林乖巧的做个听众就行，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说四个女人。 这餐饭吃的成林满头大汗，小涵知道成林紧张，不时示意他擦擦汗。 终于蛋糕端上来切了，小寿星也是虔诚的许愿，最后的高潮是小涵的生日礼物。姑妈是一个玉手镯，成林不懂但也能看出质地上乘，价值不菲。 姨妈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宝石戒指，据说是姥姥特意准备的，自然也有名堂。 成林的手链礼物略显寒酸，但是三个女人也装的兴高采烈模样，拿过来三个人比划半天。 成林的这次面试，给三个考官印象不错。小伙子高高大大干净利索，论及才华也名声在外，二十七岁的正科级干部，在同龄人中也是不多见的。 更难得的是小伙子落落大方，善解人意。宴席快结束的时候，主动喊过服务员给大家合照。三个长辈坐着，小涵跟成林站在她们身后，一张幸福的照片，让肩负重任的姨妈姑妈更满意。 考官们心满意足的走了，剩下的两个主角才算放松下来。本来小涵吃过饭还准备安排点节目，跟成林一起去浪漫浪漫，眼下也没有心思了。 回到龙鼎大厦的公寓，两人似乎都有满肚子话要说，成林笑了拍拍小涵： “不急，咱们一个个说”。 给小涵换好拖鞋，让她躺在沙发上歇会。 成林烧水泡茶，坐在沙发上，搂住小涵，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拍拍她的后背： “来吧公主，请您发言。” 小涵坐直身子，清清嗓子，看着成林说： “成林同学请鼓掌，欢迎我给你做个检讨。” 成林搂过小涵啄了一口说： “小涵同学，做个检讨还要人家鼓掌欢迎，你这是跟着贪官学的吧？” 小涵白了成林一眼，成林识趣赶紧鼓掌。 “今天是一场遭遇战，我也没有想到姑妈姨妈会来为我过生日，让成林同学受惊了。” 成林搂过小涵，笑笑说： “没事，我能猜到她们是受组织委派，特意过来考察我的。你姨妈的背后是姥姥姥爷，你姑姑背后是爷爷奶奶，这个都可以理解。自己家的白菜都快让猪拱了，长辈都不知情，这事是咱们做的不够好，让组织上担心了。” 这个想法与小涵不谋而合。 “就是突然一点，没有思想准备，其他的一切都好。” 成林回顾见面吃饭各个环节，大的疏漏基本上没有。 “姥姥家几口人？” 小涵拉住成林四处游走的手说： “今晚给你把底盘一盘，我姥爷那边，三个姨两个舅舅。三个姨都在京城工作，大舅在湘省，二舅在滇西扛枪。我爷爷这边是三个叔一个姑。 大姑跟小叔在京城工作，剩下的我爹在悦南，大叔在冀省，二叔在晋东。 还有什么要问的都可以。” 成林看着小涵说，： “我有更严重的问题向小涵坦白，向组织汇报。” 小涵看着成林满脸严肃的模样，心里也在打鼓，嘴上却满不在乎的说： “只要不是抱着孩子来认爹的，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来认爹的不可能，我去认爹的事大不大？” “啥意思？你找到你爹了？ 成林重重的点点头说： “不光找到爹妈了，连爷爷都找到都找到了，还有一大帮子家人。” 小涵突然来了兴致，催着成林把寻亲的故事讲一讲。曲折离奇的故事，让小涵听了目瞪口呆，联想到春节成林在京城的事，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定下来的。 小涵搂过成林，让他的头趴在自己怀里，拍着成林的后背说： “可怜的娃，二十多岁了，终于找到家里人了，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也为你高兴，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孤单难过了。” 两人相拥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 蒋梅跟小涵姑妈姨妈回家的时候，老柯也已经回家。如果不是有重要接待任务，他也想去参加闺女的生日宴会，顺便考察一下成林这个小子，到底是不是跟传说的那么厉害。 姑妈迫不及待的拿出几个人的合影照片给哥哥看，老柯看见了跟闺女站在一起的成林，第一印象不错。 三个考官七嘴八舌，把会面过程复原给老柯听，大致过程老柯很快了解差不多，对成林总体来说三个考官给了高分，不去考虑出身，跟小涵很般配。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而且还这么优秀，出乎姑妈姨妈的意料。 老柯的态度明确，感情的事以小涵自己的意愿为主，只要人品靠得住，才华配得上闺女就行。就凭成林是在读博士这点，能力也差不到哪去。更何况能让知名教授麻柳跳出来，不顾体面来斗嘴的人，国内还真不多。 人品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一时不好下定论，可以继续观察，日久见人心。小涵才二十六岁，真的说起来也不是着急结婚。 两人先接触着，慢慢彼此了解。以小涵的能力，应该也能有自己的正确判断。 第93章 震惊 小涵回家的时候，一家人都在大厅里面聊天。看见小涵进来，一个个考官们都同时收声，看着小涵 。 小涵过来跟姑妈姨妈爸爸妈妈打完招呼，上楼换好家居服下来，众人还在那里等着她，好像她不说点啥这个戏就不能谢幕一样。 她乖巧的坐在姑妈姨妈中间问： “姑妈姨妈，你们咋还不睡觉啊？” 姨妈拉着小涵的手说： “我们都在等着听你给我们讲讲关于猪的故事呢？” 小涵看看众人都看着她，笑着说： “猪的故事？他的故事能拍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姨妈你哪有功夫去看去听呢？” 姨妈肩负重任，忙不迭的说： “姨妈有的是时间，八十集我都能看，不然回去你姥姥姥爷会批评我工作做的不细致。” “真让成林说对了，他说姑妈姨妈来给我过生日只是顺带的事，真正的目的是过来看猪的吧？” 姑妈姨妈也不否认，老蒋老柯都笑了： “其实全家人都着急看看，什么样的小伙子，能跟我家小涵走在一起。” 姑姑解释道。 “姑姑，今晚你也看见成林了，你代表组织表个态，人咋样？是不是能入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四个太上皇的法眼？” 姑姑笑着说： 小伙子长得精神，干净利索，我作为姑姑是满意的，就是不知道你爸妈的意见。” 小涵听完看向妈妈： “老蒋同志你也表个态，” “小涵，你的意见就是我跟你爹的意见，你自己感觉合适，那就处处，看看成林是否适合你，顺便考察一下他的人品。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们要牵手走过几十年，需要彼此尊重彼此体贴，我的回答你是否满意？” “妈妈，你的回答是满分。成林未必是你们认为最优秀的，但是我觉得他适合我、包容我、体贴我，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善良。不论什么东西，他总会先把周围所有人都考虑好了才考虑自己的。 前年过年分礼物，所有人都分了，唯独少了他自己。福利院把他带大的李妈妈过世两年多了，他至今都不愿意走进福利院，怕触景生情控制不住自己。 每年他自己都买了东西找人送到福利院，给那些弟弟妹妹。 福利院出来的人都叫他大哥，遇事第一个都想着找他，成林是他们的主心骨。” 众人听了怅然若失，都沉默了，一个人的人品都是细节上表现出来的。一个人的善良并不是后天能培养的，那是骨子里自己带着的。 而小涵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成林年前找到父母了，也找到了爷爷。他爷爷叫周宇轩，估计爷爷和姥爷能认识，原来是后勤部的。他大爷是周卫国，大姑叫周卫红，二姑叫周卫平，估计姨妈姑妈你们也差不多认识。” “什么？成林是周卫平的侄子？” 姨妈追问一句，小涵点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卫平啊，是我，你认识一个叫成林的人吗？ … 他是你侄子？ … “噢哦，年前刚刚找回来的。没什么事，别人跟我说的，这是好事，祝贺你哈。” …… “成林真是周卫平的侄子，是她弟弟的孩子。” 姨妈挂上电话说。 老柯知道周老爷子，也听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动荡岁月被偷走，后来如何他没听说过。 …… 夜深人不静。 小涵姑姑心里不平静。来的时候小涵奶奶担忧的说，有些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成长环境复杂，生性难免顽劣，只听嫂子提起成林是福利院长大的，成林的品性如何没法知道。 她知道妈妈心里还是计较成林出身的，小涵的容貌和出身，如果有个门当户对的人，那样才算圆满。 今天来悦南，看见成林健康向上的模样，她心里稍稍安稳一些。后来关于成林身世的话更让她震惊，周老爷子资历不比小涵爷爷差，如果小涵奶奶知道成林是周老爷子的孙子，这事估计她不会再说啥。 小涵父母比较淡定。原来成林的出身他们就没有计较，更不在乎所谓门当户对，现在成林找到父母和爷爷，对他们冲击不大，只是他们担心成林的心态会发生变化。 一个曾经被抛弃的人，有一天发现自己原生家庭的富贵荣华，是不是还能保持平常心，这个是对人品的考验。眼下看小涵的反馈，成林这孩子的善良是不会改变的，其他的再慢慢看看。 成林被小涵妈妈率领亲戚团突袭，并未有太多压力，这个是早晚的事，选日不如撞日。只是不知道这帮考官能给自己打多少分，是否通过了他们的初试，这事需只能等小涵那边反馈信息了。 小涵则像一个偷偷擦妈妈化妆品被撞见的小女孩，兴奋里带有一点好奇。成林找到父母和爷爷，这样会有更多的人和自己一起爱他，让他能慢慢忘掉不愉快的童年成长经历，让他更加开朗和自信，相信他的善良、他的善解人意，也能感染更多的人来呵护他。 …… 成林在回云州的高速上接到小涵的电话，几个考官的对他的印象不错，请他继续努力。成林也有点小激动，连忙表态：感谢太后们的信任和支持 ，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戒骄戒躁更上层楼。 明天是周六，成林原本打算在悦南再住两天陪陪小涵，可是美丽姐发来信息，她爹有事找成林。计划只能作罢，跟小涵说了一声就往云州赶。 老郑有自己的手机号码，如果是急事他会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现在通过美丽姐来找，证明这事儿也不是急事。 云州公安局反扒大队抓获一个盗窃手机的团伙，其中一部手机的聊天软件里面有一些敏感信息，涉及到一个高官。荣雨拿不定主意，向师傅请教。 因为涉案人身份敏感，老郑也不好决断，让成林来帮着出出主意，是老郑第一时间的选择。 老郑选择在连襟的豫泉茶楼跟成林见面。成林赶到时，老郑已经等了多时了 成林连忙道歉，老郑知道成林是从悦南赶 回来，还开玩笑耽搁成林给省长汇报工作了。 寒暄过后，老郑把手机拿出来递给成林，成林看了也吃了一惊。 第94章 曾敏 手机是一个小巧的手机，机主应该是个女人。翻看聊天记录也证实手机主人是一个叫曾敏的人，跟她聊天的应该是夏子贤。从她叫夏子贤“贤哥”来看，两人关系暧昧。手机相册里保存的视频是她跟夏子贤鬼混时候拍的，照片是聊天时候互相发的露骨照片。 自从掌握夏子贤跟粉面男子鬼混的视频，夏子贤再干出什么恶心的事，成林都有了心理准备。 越过这些聊天记录，成林关注的是两人密谋从一个叫秦明涛手里敲钱的事。按照曾敏所述秦明涛是东城区检察院副院长，是一家叫云州东成地产公司的幕后控制人。 成林又回过头看聊天群记录，这个叫曾敏的人，是东城区纪委副书记。 合上手机，成林半天没说话。这个夏子贤真不是个省心的玩意，市级层面成林刘扬已经扎紧篱笆，让夏子贤没有太多操作空间，他竟然想到把手伸向区县纪委。 这个时候赶走夏子贤，或者逼他自己退出并非难事，但是他走了再派一个胡乱作为的人 这个可能性存在。 “秦明涛这人秘书长认识？” 成林喝了口茶，问正在等着他表态的老郑。 “不熟，但是他岳父熟悉，原来的市政协副主席，去年去世了。 “东成房地产原来是一个南方人开的，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秦明涛背后控制的，这几年在东成区做的不错，资产上亿元不止。” “秘书长，这事您老怎么看？” “老弟啊，我有办法就行不找你了。你直接拍板怎么办就行。” 成林看看老郑问： “郑叔，这事有几个人知道？” “不过五个人”。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样郑叔，这个事后面应该还有大动作。上次翁四海的事，把严丽抓过来，网上有消息，说严丽是个背锅侠，幕后隐隐约约指向夏家，估计郑叔也有耳闻。 夏子贤本身是个草包不足为虑 ，但是他背后的夏家老爷子还健在，这次他们能不能忍住不往云州伸手就不好说了。 如果不伸手，咱们剁掉夏子贤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夏家也把手伸进来，就一块收拾，连同翁四海那笔账一起算。 麻烦您老跟荣局说一声，安排可靠的人盯住东成房地产和秦明涛，先观察观察再说。 另外这事的政治责任不用荣局负责，还是老规矩，他负责干活，上面的事交给我和刘书记。” “行，就等你这句话。上次去沪市办案一路顺利，荣局也对老弟佩服。那个伍局是咱们的人？ “可以这样理解，比自己人关系更近，办事更可靠。 这次的事有点敏感，你有消息直接给美丽姐，让她捎给我，咱们就避免见面，免得让他们察觉。” “好的，老弟。” …… 跟老郑分手，回到办公室，成林登陆国家工商管理网站，查看骏驰集团的注册信息，公开的股东有三个：沪市君丽集团投资，这个最终受益人说严丽。 第二个股东是玉蓉投资〈沪市〉有限公司，玉蓉投资注册地址是维京群岛，资料不好查找。 第三个股东是天玺投资集团，注册地址是京城，穿透股权，控制人是一个叫庞博的人。 单凭这点信息，跟网上那些传言能挂上钩的可能就是玉蓉投资公司了，谁是背后控制人？难不成夏家隐身在玉蓉投资背后？ 想了半天想不出头绪，成林干脆放下不去想。把骏驰集团的股东信息打印下来，放到包里，等着有思路的时候再回来瞅瞅。 成林开车去鹿鸣小区，这两天马文姐安排的水电工已经进了工地，先把水电走一遍。成林上楼的时候，看见老二跟黄静往外走，就喊了老二一声。 老二跟黄静看见成林过来，赶快跑过来。 “你俩看完了？” “大哥，看完了，师傅说什么也不用我跟老二管，他们全部负责。” 黄静抢着说。 “嗯，马文姐都安排好了，你俩有啥要求到时候直接跟师傅说就行。” 老二站在边上，点点头。 “知道了，哥。” “你俩去忙吧，我上楼看看，没事。” “好的，大哥。” 黄静问过老二，为啥大哥和马文姐对咱们这么好？房子不花钱不说，还负责装修。 老二告诉黄静。这事不要跟别人提起，大哥给别人策划了一个项目，就是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人家给了点股份，挂在马文姐名下。大哥通过马文姐过来给咱们办事。 黄静这才打消了疑问，大哥对咱们太好了。老二告诉黄静，大哥说了，福利院出来的孩子，将来工作、结婚方面的事，大哥都负责。 从吕中安乐窝里弄出来的钱，成林跟老二一起点过，投入到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里，老二也知道。成林让马文姐挂名的事也说过，因此老二知道成林的打算。 包括即将成立李妈妈名字的基金，老二都知道，这件事上百分之百支持成林。 金钱上最容易引起兄弟反目，其中一部分是由媳妇之间的小心眼引起的。成林自从老二跟黄静在一起之后，就特别注意自己的处事方式。有些事提前都跟老二说一声，就是让老二知道，这件事上成林没有私心，同时也是对老二的尊重。 以前大家都是光棍，啥也好说，现在有了媳妇，想法多了也正常。老二是个厚道人，他心里记得成林从小到大对他的好。 成林最终决定不跟福利院合作，单独在物业公司名下保留一个账户，里面每年都存入一部分钱，将来用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身上。这样做的好处是所有事都自己把握，不会因为福利院人员变动受影响。 平常过年过节，简单的以李妈妈名义给福利院弟弟妹妹送点礼物就行，那样不会显得太扎眼。 老二房子装修做计划的时候，马文姐问成林按什么标准来做，成林想了想，按照中等标准来做就行，没必要去当冤大头追求豪华。将来自己的房子也是这样，简单实用就行了。 第95章 暗流 一季度省内各地发展的经济指标出炉，云州继续保持对悦南市的追赶，gdp增长率、财政收入增长率继续位列全省第二。 在全省经济分析会上，刘扬、蒲远获得多次表扬。 蒲远市长转正后劲头不减，四月初率领庞大招商团远赴长、珠三角，在农产品深加工、汽车零部件、锂电池化工材料方面大有斩获，云州沉寂多年的开发区日渐起色。 穆迪外调的传言逐渐大了起来，晋淮山外调也有苗头，掺沙子行动来了。 刘扬心里早有准备，不去管外界的聒噪。在省委组织部协助下，按照跟省里各厅局协商好的名单，十六名干部外派云州任职，同时云州抽调十八名青年干部赴悦南各厅局挂职。 云州官场这滩水开始流动起来，成林计划中的反掺沙子行动落地。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各厅局的嫁妆亮眼。省教育厅对云州师范学院、云州职业学院、云州商业学校、云州交通学院，合并成立云州科技大学的申请一致通过，报送京城部委审批。 省交通厅支持云州乡村公路改扩建，一期一千四百万资金到位。 省卫生厅扶持云州人民医院设备更新计划出台。一期八百万资金到位。 省农业厅提供病险水库加固资金六百万进账。 …… 蓬勃发展的云州似乎一片形势大好，私下的暗流也在涌动。许久没有动静的颜明给成林发来信息，夏子贤最近频频与区县纪委有关人员碰面，貌似剑指区县部分副职的腐败行为，颜明同时提供了一份夏子贤密谋下手的目标名单。 这一点吓出成林一身冷汗，如果让夏子贤跟某些人串通起来，打着反腐的名义，大范围抓人煽风点火，如果外部再有媒体呼应，就能把云州渲染成腐败丛生的模样。因此快速拆除夏子贤炸弹的引爆点成了当务之急。 成林紧急与刘扬碰面，商讨对策。成林坦言手里握着重磅炸弹，能让夏子贤滚出云州，也能让他在云州成为摆设不敢说话。 刘扬的顾虑也在于赶走夏子贤，纪委这块阵地也未必能拿到手，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 如果她出面，把夏子贤不法的部分证据给他，让他闭嘴是不是效果更好？ 成林递给刘扬一个u盘，里面是夏子贤与曾敏的三段鬼混视频，不知道夏子贤看后能否知难而退。 后续动作根据谈话效果再来决定 。 翌日，刚上班刘扬就让美丽姐把u盘送给夏子贤。不到半小时夏子贤就出现在刘扬办公室，站在刘扬办公桌前求饶，他是真的害怕了。这个时候把视频公开，基本上他在云州无立足之地了。 刘扬不看他，让他自己在那里表演。 夏子贤以为凭借爷爷的面子，过来求饶这事就能盖过去，这种人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做过的恶事。 刘扬的声音冷冰冰： “夏子贤，最近你在干嘛？忙活啥？” 自己在忙啥？这事不能说啊，难不成刘扬已经有所察觉？ “没忙啥。” “你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刘扬看向夏子贤。 “刘姐，我真的没有干啥。” 刘扬把一张纸扔到夏子贤面前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景华早报记者、京都晚报记者都是谁招来的？ 如果你不说，我就公事公办，今天把资料收集一下交到省纪委，咱俩也不用在这磨牙。” 夏子贤心里彻底凉了，谁在后面监视自己，连底都让刘扬这个寡妇掀了。 “刘姐，我错了，彻底错了。我原本想揪出腐败分子好好宣传一下，为云州的工作增光添彩，没有想别的事，真的只是为了工作。” 说完夏子贤扑通跪在地上。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回去把参与这件事的人员名单报给我，把事情准备的经过详细写下来给我。以后再敢不经过常委会同意，就在底下自做主张胡乱作为，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夏子贤连声应诺，爬起来走了。 很快参与夏子贤行动的区县纪委十一名人员名单，涉嫌腐败的四名副处级官员，二十七名科级干部都证据材料摆在刘扬面前。 刘扬跟蒲远市长，古茗副书记沟通后，召开市委常委会，一致通过对四名副处级干部双规，对涉嫌腐败的科级干部，甄别证据后予以惩处。宣传部也礼送两家媒体记者离开。 云州市委召开全市纪委扩大会议，处级以上干部全部参加，市委副书记古茗，市委副书记市长蒲远分别发言，论述反腐的重要性紧迫性。最后市委书记刘扬发表致全市干部的一封信，信中对全市干部提出“廉洁、正气”要求，再次强调市委市政府对腐败行为零容忍的态度，对各种腐败行为将持续保持高压姿态。 市委政研室会同云州信访局，对上访信件进行分类分析，对问题集中的教育、医疗、涉农筛选出一批典型案例进行调查，在此基础上提出全市主要干部接访的建议。 刘扬主持市委常委会，对全市信访工作以及主要领导定期接访的建议进行研究。决定信访工作由古茗副书记主抓，对矛盾突出的历史遗留问题，梳理后提交常委会讨论解决思路。对在信访工作中，推诿拖延扯皮的部门领导实施问责制，坚决扭转领导干部浮躁的工作作风。 市委书记刘扬，市长蒲远每月一次固定日期轮流接访，日期、地点提前向全社会公开，集中解决百姓的痛点和难点。 各级党委要把为百姓分忧解难，纳入工作重点。真正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为打造和谐云州奠定基础。 刘扬书记第一次接访地点设在云州体育场，有上千百姓涌入，刘扬率建设、教育、医疗、公安等分管领导及职能部门一把手集体接访。 从早上七点，一直到晚上六点，现场接待群众一千一百多人，由简单的纠纷引起问题当场予以解决六百八十起。对因为政策变化给百姓带来的困扰的三百四十多个问题，交由职能部门研究限期解决。 对案情复杂，难以现场解决的四十五起案件，由信访局和市委政研室联合研究，拿出解决问题的建议。 “ 第96章 嫁衣 夏子贤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谋划的计划破产，看着自己费尽心思挖掘出的涉案人员，被刘扬直接通过常委会讨论予以惩处，自己这是辛辛苦苦为刘扬做了嫁衣。 让他沮丧的是曾敏也被惩处，东城区纪委深挖，查出她以前的违规行为，直接双轨。 夏子贤后背发凉，刘扬这娘们太狠了，杀伐手段不次于个爷们。她是如何发现自己暗地里行动的？是谁在后面监视自己？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让他寝食难安。 成林密切关注着事情的走向，目前一切都还不错，按照事先跟刘扬的计划一步步在推进。夏子贤布下的炸弹引信已经完全拆除，相关配合他行动的人，也在分批调整工作，基本都去了档案馆、党史办蹲板凳去了。 这次行动给成林上了一课，社会发展的车轮滚滚向前，也难免有些人出来螳臂当车，这些人过高估计了自己的能力，证明人性膨胀起来，他会逆历史潮流而动的。 …… 夏子贤这样的人，留在云州迟早是个祸害，把他赶走换一个人来，最起码没有夏子贤这样的背景惶惑人心，也不会有夏子贤这样的嚣张，也不会有夏家人这么贪婪。 老郑提供的信息显示，夏子贤跟曾敏密谋敲钱的东成房地产公司，正在与一家港资公司谈判收购事宜，港资公司的名字是蓉升投资集团。 成林分析过东成房地产公司，他手里还有东城区四块土地，资产质量不错，价值超过两亿，这个时候为啥要出让公司股权？秦明涛打的是啥主意？ 前几天跟市信访局梳理案件的时候，成林特意留神了秦明涛和他故去丈人的举报信，有人举报他的家族涉嫌黑吃黑，鲸吞别人的地产公司，具体细节举报信语焉不详。 如果秦明涛是非法占有了别人的房地产公司，那么能让他心甘情愿转让东成房地产公司的前提是，他的把柄让别人捏住了。 秦明涛这次没有涉案，是不是他的资料被隐匿了？成林通过美丽姐协调，让纪委工作人员重点就秦明涛的问题，去询问正被双规的曾敏。 曾敏还在幻想有通天背景的夏子贤过来拯救自己呢，因此双规初期根本不吊纪委工作人员的询问。第一次无功而返后，成林写了个纸条，让纪委工作人员拿给曾敏看。 纸条上就一句话：你的手机在我们手里。这句话有点笼统，“我们”指的是谁？曾敏理解的是在纪委手里。她的防线开始紊乱，她的手机被盗真是压在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因为里面的东西能让夏子贤跟自己身败名裂。 思量再三她知道，目前手机信息没披露出来，可能也是在给她机会，给她留了一个颜面。如果自己再执迷不悟，或许机会就丧失了。于是她开始配合交代问题。 秦明涛涉案的证据，确实掌握在曾敏手里。她跟秦明涛以前是情人关系，后来因为秦明涛勾引了她的闺蜜，对曾敏不管不问，让她因爱生恨。 东成房地产公司原来的老板，已经被秦明涛和丈人密谋做掉了，公司被强行霸占。案发现场和藏尸地址曾敏都知道，这个消息被严密封锁送到成林手里。 当晚曾敏被公安接走，半夜秦明涛被秘密抓获。没有费太多波折，秦明涛彻底交代了问题。东成房地产原来老板被找到，相关dna测定有序进行。 秦明涛意外失联，让蓉升投资的人慌了神，他们已经胁迫秦明涛，同意五千万出让东成房地产公司，款项已经打进秦明涛指定账户，正等着办理公司股权过户呢。 他们的钱注定打了水漂，警察来敲门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一场误会呢。荣局长不会给他们脱身机会，相关证据迅速固定。别的事不管，强迫交易罪扣到他们头上是脱不掉了。 成林盘算过，蓉升投资大概率是夏子贤能掌控的公司，能抠出五千万也是一笔不少的收获。至于东成房地产，补偿给原来老板一部分损失之外，成林建议让云州国发集团来接盘，这块让秦明涛、夏子贤惦记的肉，转了几圈终于回到云州国资手里，这是夏子贤为云州做的份量最重的嫁衣。 夏子贤彻底懵圈，家族过来投资的钱没了踪影，这事跟家里不好交代啊。 成林不会给他机会了，他跟粉面男子鬼混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一时引起轰动。 堂堂的市纪委书记，在网上被扒掉了尊严。夏子贤没有再露面，连夜逃回京城，等着他的结果是啥？没有人能知道。 夏子贤的丑行，是他自己不检点所致，与云州市委市政府关联不大，但是负面作用还是存在的。 成林跟刘扬合计了眼下的形势，不能任由夏子贤的丑闻继续给云州抹黑。刘扬回京城一趟，跟父亲、叔叔商量了成林的建议。 成林建议提前启动造势宣传，用正能量来压制丑闻。刘师叔赞同这个建议，一个由京城四家有分量媒体组成的采访团抵达云州。 五月中旬，京城媒体接连出现云州的新闻。 京城经济报的〈国企改制的探索〉，聚焦已经基本完成的市区国企搬迁改制。他们搬迁后焕发的蓬勃发展势头，为国资增值保值探索出一条新路子。 京城政协报的〈监督的力量〉，聚焦云州市委市政府在重大市政工程上，形成了人大、政协、市政府、市纪委双保险监督机制，有力的保障了重大工程的顺利施工。 京城法治报〈信访工作新局面〉，聚焦云州主要领导接访的效率，以及民众强烈的认同感，是云州市委市政府，践行“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重要举措。 重头文章是京城日报的〈绘就云州发展的蓝图〉，这是成林操刀写的文章，以全景式画面，勾勒出两年来云州发展的脉络，重大项目的推进和落地。以详细的数据，呈现了云州市委市政府两年来在夯实财政根基上做出的努力，重点突出了刘扬的努力。 第97章 夏蓉 京城媒体的连续报道，让云州这座不起眼的中部城市进入大众视线，也冲抵了因为夏子贤丑闻带来的负面影响。 有个知名度比较高的网红经济学者，不愿相信京城媒体的报道，自行来云州摸底，他在网上连载的云州记事，让他对云州的发展不再怀疑，甚至比媒体的报道更加有活力。 他试图探究这背后的逻辑，结果收效不大。但是他从云州领导干部的变动细节里捕捉到，云州的巨大变化，是源于刘扬来云州任职后发生的，刘扬这个名字，随着他的作品被更多的人熟知。 京城电视台经济频道举办的地方政要谈发展栏目，邀请刘扬参与一期节目录制。起初刘扬有顾虑不愿参加，成林倒是看重了经济频道后面的强大影响力，极力主张刘扬参与。 因为这两年刘扬经历过太多的项目推进，因此她在电视台的节目中，表现的游刃有余。项目推进的细节信手拈来，国有资本在改制中的贡献数据详实。科技助农以及商超助农方式多样，农民增收渠道拓宽等等。 更让在座嘉宾惊讶的是，云州没有大规模兴建经济适用房，但是房价却很稳定。 刘扬把云州政府与低收入群体，共同持有房产的做法介绍一遍，重点强调了让低收入群体享受房产增值的红利，是云州政府的有意行为，受到了专家学者的好评。 因为老爷子受了点风寒，身体稍有不舒服，成林特意赶回来探望，在京城逗留两天。赶巧刘扬回京城录制节目，便相约复盘得失。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一起看了一遍节目录像，总体来说非常成功。论点明确，数据详实，举止得体，落落大方，这些已经足够了。成林调笑刘扬像个女明星，招来刘扬白眼。 温柔的风在屋里流淌 …… 云州发展势头良好，曾经让不少势力觊觎，掺沙子意图明显。但是他们捋捋刘扬来云州以后落马的官员，也不得不感慨，去云州风险太大。 这话蒲远市长不愿意听。如果你来云州扑下身子拼命苦干，这里有宽阔的舞台给你施展。但是你如果心怀私利来云州，就像夏子贤那样，你也只能最后落荒而逃。 蒲远是佩服刘扬的，这次京城媒体采访，露脸的事刘扬让给自己和古茗，让给穆迪和晋淮山。其实想想，大部分功劳是人家刘扬的，能舍得拿出来跟班子成员分享，这样的举动在官场上不多见。 夏子贤败走云州，蓉升投资集体高管被云州警方拘捕，这是继骏驰集团被云州警方一锅端之后的余波，作为幕后玩家的确实是夏家，掌舵的是夏子贤的堂姐夏蓉。 夏蓉性格怪戾睚眦必报，严丽被云州警方抓走时，按照她的作派，她甚至想纠集地下势力截回，被她爹痛斥后作罢。后来看到云州警方调动大批警力围住机场，她庆幸自己幸亏住手了。 这次夏家第三代最被看好的夏子贤，因为断背丑闻曝光被逐出政坛，前途基本废了。一向骄横惯了的夏蓉，把夏子贤这事的仇统统记在刘扬身上。 刘扬回京城做节目是公开的消息，不找人修理刘扬一顿，夏蓉这口气出不来。 成林与刘扬温存了差不多一整天，晚上出门宵夜的时候被夏蓉的人盯上了。 刘扬生活的环境里，从来没有恶势力这样的字眼。作为夏子贤堂姐的夏蓉，刘扬也认识，只是她不知道夏蓉竟想对自己下手。 成林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护着刘扬向前面路口的川菜馆走去。路对面两个壮汉一路歪斜的朝他和刘扬的方向走来，这事让成林警觉，回头一看也有两个壮汉跟上来 。 成林知道这事不对了。 他把刘扬护住在路边墙角，站在原地不动，想看看前后四个人怎么出招。刘扬这时候也知道了情况不好，她拿出手机拨通叔叔的电话，刚说了一声：有人跟踪她，电话就被扫落到地上。 成林已经跟四个人交上手了，四个人扇形围上来，如果是成林自己他可以跳出包围圈各个击破。可是刘扬在身边，让他分心掣肘。 身上挨了几拳后，成林瞅了空档一脚踢在冲在最前面壮汉的裆部，这一脚势大力沉，壮汉应声倒下基本丧失战斗力。 领头壮汉倒地，剩下三个人，愣了一下子，这种机会成林不会放过，对靠近自己的壮汉直接两记摆拳砸过去，对方格挡一下，左手拳落空，他没想到成林的拳速这么快，右手重拳接着就到了，直接击中壮汉的太阳穴，对方像面袋一样倒下。 成林也付出代价，边上的两个人见他动手，也一起向成林袭来，成林头上也挨了几拳，胸前挨了两脚。 刘扬在身后大声喊着，成林不敢懈怠。剩下两个见成林也不是善茬，轻易不敢再靠前。成林拿出手机给刘扬，让她报警。 有一个壮汉试图去拖倒在地上的同伙，成林假装要冲过去，对手又缩回去。 今天这四个打手接到对付一个娘们任务有点大意了，平时刀不离身，偏偏今天四个人都没有带刀，眼下的局面单挑的话，他们没把握打赢成林。何况地下躺着两个同伙，他们想拖出去带走都未必办得到。 成林不敢冲出去是因为刘扬，对手不敢冲过来是地上有同伙，两面僵持之下，刘扬的电话打出去了。远处似乎有警笛声传来，那两个壮汉看着无法善了，撒腿就跑。 成林也不敢追，胸口隐隐作痛，地下这两个拖住，就不怕找不到跑路的人。 警方来带走地上两人，成林跟刘扬在地上找了半天，才找到刘扬已经摔坏的手机。去附近派出所做过笔录后，直接去了医院。片子显示成林的两根胸骨有轻微骨裂，脸上是皮肉伤，慢慢养养问题不大。 本来一脸焦灼的刘扬，听说没有大事，才放下心来。 离开医院，刘扬想让成林跟他回家她来伺候，成林想笑，但是撕扯脸上的伤痛说： “刘姐，这种皮外伤不用伺候，养活几天就好了。” 刘扬不放心，两人还在争执时，刘扬叔叔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问清地址后不多会刘师叔带人赶了过来。 知道有人行凶，刘师叔也在盘算，谁这么大的胆子？听说抓了两个凶手，刘师叔打了个电话，告知对方在哪个派出所。 刘师叔派人把成林送回爷爷家，他紧跟着去了派出所。两个凶手已经醒来，没费多少周章就知道，指使行凶的人是夏侯杰的宝贝孙女夏蓉。 第98章 追尾了 夏侯杰的孙女，派人去打刘元庚的孙女，这事在京城就是个大事。 刘元庚是谁？计委老主任。 夏侯杰是谁？纪委老副书记。 成林因为没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周宇轩的孙子，因此在派出所笔录上，他也就是个路人甲的身份，如果派出所警员知道部里伍局长是成林爷爷曾经的秘书，打死他也不会如此轻看成林。 不过这样正好，成林不在焦点之中，刘扬身上就不会被夏家喷上绯色标签。 刘家的态度是依法办案，因此警方很快将夏蓉缉拿归案。夏家啥态度？多方寻求调解。 成林被打胸骨骨裂，司法上算轻伤，迎接夏蓉的将是三年以下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这是摆在桌面上的事。 谁有最后的的发言权？成林！ 争取管制是夏家最好的结果。 成林晚上回家已经很晚，老爷子已经睡了，根本不知道发生的事。 第二天上午，刘家祖孙三代四个人来看成林，周老爷子一问，才知道昨晚的事。 成林脸上还有三四处瘀血，还要几天才能消肿。 周老爷子听说是夏侯杰孙女惹的祸，心中怒气更盛。儿子丢失的账隐约与夏侯杰有点关系，今天还敢围攻自己孙子，这事要好好掰扯掰扯。 刘扬看着成林并无大碍，心中稍稍心安。昨晚被围攻时如果成林不在身边，迎接她的将是一场噩梦。成林关键时候的冷静与强悍，给她再一次震撼。 刘老爷子领着两个儿子来看望成林，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刘师叔去派出所看过，四个凶手已经都被抓获，个个凶神恶煞一般都是壮汉，刘扬直接面对他们后果不敢想象。 刘扬父亲握着成林的手拍了两下，郑重的说： “谢谢你，成林。 刘师叔也惊诧于成林的武力值。 “好样的成林，没想到你还是文武双全。每一次见面你都给我惊喜 ，这一次我们老刘家真心感谢你啊。” 成林客气的应答着，在他看来保护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不值得大惊小怪的。如果刘师叔和刘扬父亲知道成林跟刘扬的关系，估计两人能把成林给吃了。给四位客人倒上茶水，就坐在爷爷边上。 刘扬示意他出去走走，成林跟长辈打声招呼就往门外走。 “今天一大早夏蓉她爸爸妈妈就到我爸家门口堵着，赔礼道歉想私下和解。” 刘扬告诉成林。 “爷爷怎么个态度？” “爷爷主张按照法律规定来办。” 看看周边没人，刘扬过来摸摸成林胸膛 “痛不痛？” “睡了一觉好多了，不用力感觉不到痛了。别担心，顶多再有两天就没事了。” 成林满不在乎的说。 “夏家人想起来就恶心，这样下作手段都敢用。”刘扬气愤愤道。 “他们都习惯用下三滥手段办事，这次也该让他们尝尝苦头，长长记性。” 成林看着刘扬笑着说。 “你从哪里弄到夏子贤那些恶心的视频？“ “那个啊，我趴在他家窗户上拍的。” 刘扬拍了成林两下，不屑的说： “你就胡扯吧。” 成林夸张的喊痛，凑到刘扬耳边小声说： “你准备谋杀亲夫吗？” 刘扬脸上带羞道： “嗯，谋杀亲夫，看看你再不老实。” 周老爷子跟刘老爷子定了调，这事按正常法律程序走，不跟夏家私下和解，成林的伤情也在派出所安排下进行了鉴定，等待夏蓉的是法律的惩处。 刘扬下午就直接回悦南了，成林特地嘱咐她让小董去接机，这个时候不能再大意 ，刘扬痛快答应。 成林脸上有伤，不方便这个时候回云州，刘扬让他继续在京城养伤。远在晋东大柳的父母，不知是不是从大爷周卫国那里知道成林受伤，急急忙忙赶回来看望成林。等他们看到成林跟爷爷坐在院子里喝茶，才安心下来 。 期间小涵打来电话问成林何时回悦南，成林看看自己脸上伤差不多快好了，就跟她约定两天后回去。 小涵看见成林吃了一惊，尽管已经过去五六天，成林脸上的痕迹还很明显，小涵轻轻摸摸成林伤处，问成林： “你这是咋整的？” “车追尾了，我没系安全带，无妄之灾，没事了。” “追尾了？猪撞树上，你撞猪身上了吧？” 范伟小品的台词小涵倒是记得清楚。 “嗯呢，我撞………，小涵同志，不带这样的啊。” “你态度不老实，笨的跟猪一样。你在京城英雄救美，这种事别人不知道，我姑姑人称京城“包打听”，她能不知道？你倒想掩盖事实真相，咋想的？” “怕你担心而已，这事真的是小事一桩，不值得分心。你看看我生龙活虎的，啥事没有。” 小涵因为成林没有在第一时间汇报气愤。 不过，粉拳打了成林胸口一下，成林忍着没敢吭声。 “咱家母后大人也知道了？” “不光母后大人，老泰山都知道了。” “他们怎么说，没有嫌我惹事吧？” “那倒没有，老泰山只是说有些人也该治治了，太嚣张了。” “就凭这句话，我就认为老泰山绝对是个好厨子，满满正能量。” “嗯呢，你说的对，他是个好厨子。他想邀请你到家里去，尝尝他的手艺咋样呢，你敢不敢去？” “这有啥不敢的，我还想跟他好好学两手，将来伺候小涵同学呢。” “想的周到，跟我走吧”。 成林一听真的要去，有点气短： “小涵同学，咱们今天不来这个，改天怎样？” “不来这个？来哪个？一个厨子你怕啥？四个凶手都不怕，难不成你会怕一个年过半百的厨子？” 第一次登门，总得带点礼物，成林让小涵给个建议。 “你上次送的补酒还有没有？” “有有，我的车停在张伊姐公司，车后备箱里有四坛子。” “那就好，咱俩去张伊姐那里把酒装上就行了。” “母后大人买点啥？” “她喜欢吃水果，你买点就行了，意思意思。” 张伊姐在楼上看见成林和小涵过来开车，打电话让成林上去。成林怕她知道脸上的伤担心，就说不上去了，今天要去丈母娘吃饭，早点去还能帮着干点活。 张伊姐一听是这等好事，赶忙派人送了两盒上好的茶叶下来，还想再派人给小涵妈妈去买点化妆品，让成林制止了，成林说自己去买，这样显得有诚意，张伊姐连声称道，嘱咐成林好好表现 ，给小涵父母留个好印象。 第99章 汪远霖 坐上小涵的车，三拐两拐跑到怡泉山附近，这地方成林陪着刘扬来拜过年，知道是省委家属区。看着小涵一路顺利进门，门卫都不带盘查的，成林一直在合计，小涵父亲是省里哪位大佬？ 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口，成林一眼看见杜山站在门口，想想杜山说他是二把手秘书，小涵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只是小涵姓蒋，她爹是柯省长？咋回事？ 成林赶快下车过来跟杜山打招呼，小涵没有料到成林认识杜山。 “杜哥，你咋认识成林的？” “成林是我的师弟，我们都是卢教授的学生。” 成林握着杜山的手跟小涵说： “我认识师兄比你还早着呢。” “真的假的啊”？ 杜山看着小涵笑着说 “这话倒是真的，我跟成林是在座谈会上认识的。” 寒暄过后成林跟杜山搬着酒，小拎着水果进门。 老柯和老蒋看见小涵的车过来，三人在门口聊天，老蒋还问老柯： “杜山认识成林？” “嗯，他俩都是卢教授学生。” ”噢哦，真巧啊。” 进门看见柯省长在看报，老蒋在边上坐着，成林恭敬的问好。小涵从后面过来，拍拍成林肩膀道： “成林同学不要紧张，这位你见过，是我妈妈老蒋同志。这位就是获得你认可的厨子老柯同志。” “厨子？” 杜山在后面过来问了一句。 “嗯，成林曾经问我爸爸是干啥的，我怎么就认识陈勇春。我告诉他爸爸是机关食堂的大厨。来之前成林还准备过来学两道菜做法呢。” 小涵的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老柯摸着头对杜山说： “你看看在闺女眼里，我就是个不会做菜的厨子。” 有了小涵插科打诨，成林进门时候的紧张感消失了。老蒋端量了成林脸上的伤痕一番，对成林说： “还好，没破相，不然小涵会哭了。” 成林尴尬笑笑，小涵不肯了： “妈妈，你也把我看的太肤浅了，颜值对我不重要。” 众人笑了，老蒋招呼成林杜山坐下，成林拎过茶壶倒茶，老柯看看成林问： “成林身体恢复咋样了。” “柯省长，都是皮外伤，早就没事了。” “噢，那还不错。在家里就别省长省长的了，说起来我跟你小姑还是高中校友呢，叫叔叔吧。” “好的，柯叔。” 杜山看着成林羡慕的说： “师弟，你这个身手可以啊，一人对付四个人，打伤两人，啥时候练就这身功夫的？” “师兄，我这三脚猫功夫哪能叫功夫，是野路子。小时候在福利院跟着马爸爸学了点皮毛。至于打伤两个凶手，也是我的运气好，他们有些轻敌了。” 老柯对成林的回答是满意的，低调、谦逊是人品的基本底色。 老柯酒量一般，杜山也不敢贪杯，成林除了敬酒也不再碰杯。一餐饭宾主尽欢倒也融融。 老柯对成林拿来的郭家补酒印象不错，还说了小涵爷爷姥爷也觉着对睡眠有点效果。 这事好办，成林跟小涵要了爷爷姥爷地址，等回去发点过去。 饭后略做停留成林就起身告辞，杜山跟他一起离开。第一次登门讲究点到为止。送走成林小涵回来问老柯初次见面印象如何？ 老柯笑笑不予置评，让小涵有种挫败感。 看着闺女满脸不高兴，老柯说了六个字： “知进退、懂分寸。” 这个评价让小涵阴转晴惊呼： “老柯，你对他的评价也太高了吧。” 老柯指着闺女对蒋梅说： “如果我今天评价低了，你说小涵会不会埋怨我？” “埋怨你都是轻的，成林这小子我越看越喜欢，让成林来给你当姑爷，你应该睡觉时候都能笑醒了。” 两个老同志双簧一样的表演，让小涵也分不清真假了，两个老狐狸不说真话。 算了，千金难买我愿意，你俩没意见更好，有意见保留，反正我也没有打算听。 成林开着小涵的车离开，这两天脸上疤痕未消，成林准备在悦南停留几天，重点跟卢教授讨论一下课题。 第二天早上接到小涵把她送到单位后，正想去大学找卢教授，突然接到张伊姐司机小万电话， “成林哥，你能不能来公司一趟？” “有事吗？小万”。 “嗯，这几天有一帮人天天来公司。” “噢，捣乱？” “有点像。” “好，我马上来。” 成林一边往旧城改造工地走，一边在想，谁会吃饱了撑的过来闹事？ 张伊姐办公室坐了七八个人，一色的黑衣打扮，为首的是个岁数略大的一点。成林进门时候他正在张伊姐跟前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有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门口，似乎想阻止别人进屋。成林直接推开他进去，原本有些嘈杂的办公室静了下来，一齐看向成林。或许是成林脸上的伤痕，让这些黑衣男子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原本骂咧咧的也闭上嘴，不再说话。 小万站在张伊姐边上，张伊姐倒也不慌张。看见成林进来打了个招呼。 成林转向为首的那个黑衣男子问： “咋回事，在这里骂啥？” 男子看了成林一眼没吭声。 “姐，咋回事？” “他们是汪强建材公司的人，过来强行推销商混和钢材的，他们的价格比别人的贵百分之三十，不答应他们不走。” 成林拿起手机报警，这帮人好像不在乎的样子，懒洋洋从办公室走出去，站在楼下。 两个警察来了解情况，听到是汪强公司的人，他们反过来劝张伊姐，应该想法跟他们和解和合作，别把事情弄复杂了。 成林有点糊涂了，过来强卖的倒是有理了？ 似乎警察也不愿意惹这些人，汪强公司啥来头？ 警察了解差不多后，到楼下不知说了啥，这帮人不再上楼，聚在工地外的树下，不知道在合计什么。 “姐，汪强公司啥来头？” “汪强是政协副主席汪文成的儿子，汪文成据说是京城汪远霖侄子。” “汪远霖是干啥的？” “据说是部队的大佬。” “他们嚣张就是因为这个汪远霖？” 嗯呢，警察不愿意去惹他们。” “汪强在哪办公？” “在远东大厦十九层。” 成林知道原来爷爷是跟汪远霖、夏侯杰一起工作过，是不是汪强倚仗的汪远霖呢？ 第100章 汪强 成林在网上搜了一下汪远霖，还真是跟爷爷一起工作的汪司令。成林叹了一口气，吩咐小万看好这里后，下楼打火上路直奔远东大厦。 汪强的办公室在远东大厦十九楼东头，门口站了两个保镖模样的人吓唬人。成林无视两人的阻拦，直接推开他俩进门。 办公室里沙发上有三个男人，老板台后面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抽着烟跟沙发上的人聊天。 成林进到屋里，几个人警觉看他，成林也不管不顾，直接走到老板台后面男人跟前问： “你是汪强？” “对啊，你是谁。” 成林一巴掌抽在汪强脸上，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提起把他的脸按在老板台上，一边用巴掌抽打，一边骂着； “谁给你胆子让你横行霸道？谁让你欺行霸市？凭借着你爹是汪远霖侄子？就这么点破关系就让你膨胀的不知道姓啥？” …… 沙发上的人还想围上来，两个保镖也愣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这么生猛的人，敢对汪强这么粗暴。成林手指门口让他们滚，大概看了成林身上的杀气和霸气，边上的人不敢靠前。 汪强做梦都想不到早上刚上班，就有人冲进办公室这样殴打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自己欺负别人，他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打电话给你爹，问问他在哪？快点！” 被成林打懵了的汪强，不知道成林的来头，看着他比自己都嚣张跋扈的模样，心里也是害怕，心想打电话让他爹找人来收拾这小子也是个办法 。 电话接通，成林一把夺过电话： “汪主席吗？请问你在办公室吗？我找你有点事。” “你是谁？汪强呢？” “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欺行霸市？他勾结黑恶势力强买强卖你知道不知道？你们凭啥？就凭着你是汪远霖侄子？我实话告诉你，我是周宇轩的孙子，今天你爷俩不说出个理由来，我把汪强腿打断，跟你们闹到京城去找汪司令评评理去。” 电话那边的汪文成，被成林一顿训斥说糊涂了。儿子仗势欺人的事他知道，还给儿子擦了几次屁股，没有想到今天碰上个愣头青。 刚才他说是谁的孙子？ 周宇轩？ …… 汪文成是汪远霖的远房侄子，早些年汪远霖确实在自己进步的时候说过话，这些年他到处宣扬这个关系，倒也有人给自己几分面子。但是他心里清楚，这是自己唬人的关系，指望汪远霖再出面替自己说话，已经没有可能性了。不说汪远霖已经九十岁，早就不出来露面了，除了少数几个人，能见到他的人根本不可能。 等等，他说的这个周宇轩，是不是那个原来的周部长？汪文成能混到政协副主席，自然有自己的门道。找人一打听，跟自己判断一致。 如果真是周宇轩的孙子，自己这点关系到他跟前真是不够看的。汪文成一边往外走一边思考对策，低头认错是第一选择。 成林把电话扔在一边，把汪强揪起来扔到屋子中间，举起茶几边上的板凳，直接砸在汪强的腿上。在他眼里，这些鱼肉百姓的人，已经失去人性，实际都该死，但是他不是法官，判不了他们死刑。 经历夏蓉的事，成林明白现在有些冒牌的世家子弟 ，他们骄横跋扈的背后，都是他们缺乏对法律的敬畏，缺乏对民众的悲悯之心。 他决定用暴力手段对付汪强，打定主意把这事闹大，最好闹到京城，让夏蓉的事、汪强的事联系一起发酵，引起有关方面对某些三代子弟的所作所为能有所警惕。 汪文成赶到远东大厦的时候，汪强的腿已经被成林打断昏过去了，成林坐在椅子上抽烟。汪文成过去抽了儿子两巴掌，汪强给打醒了，看着父亲大哭起来，嚷着让父亲给自己报仇。 汪文成又给他两巴掌让他闭嘴，转头对边上傻站着的保镖训斥： “把他送医院看起来，别让他胡说八道。” 成林看着汪文成的表演，不再计较。等汪文成把事安排差不多，成林冷着脸说： “汪主席，晟睿公司门口还有一批黑恶势力，请你联系公安方面把他们绳之以法，这些人在社会上存在，是对法律的践踏。” 说完不再理会汪文成，下楼开车走人。 等他回到张伊姐楼下，警方正在收网，那些黑衣服的人已经被押上警车带走。 回到张伊姐办公室，小万还在紧张的看着楼下动静。成林拍拍手说，警报解除了没事了。 张伊姐这才注意到成林脸上的伤痕，成林依然用追尾来解释。小万过来看看笑了，张伊姐问她是真的吗？小万看着成林点点头。 汪强的公司关门，在悦南引起不小的震动。汪文成早年干过政法委书记，在司法系统有相当影响力。这次成林对汪强的粗暴惩治，汪文成选择低头，因为他的信息表明，京城夏家夏蓉被抓的背后，成林也是主角之一。 夏家都能忍了认了，他汪文成也没有那么大的脸，那么大的势力让成林低头，以后夹着尾巴做人，是汪强断腿后的顿悟。 中午成林去接小涵下班，跟张伊姐、马文一起去吃砂锅牛肉饭。马文姐、张伊姐都急迫的问小涵，昨天成林登门的表现。小涵笑着说： “表现良好。” 马文姐还紧张的问张伊姐，汪强公司那边怎么处理的。成林笑着跟马文姐说，自己找他谈了一次，汪强觉悟立马提高，不会再来公司骚扰了。 小涵知道汪强公司的一些丑行，也有点紧张，还给成林讲起汪强背后的倚仗。成林拍拍她的手说没事了，汪强现在让他爹陪着在医院养伤呢。小涵狐疑的看着成林问： “你是不是把他打了？” “他爹打的，打了好几巴掌。如果我打他就不会这么轻了，最起码要让他生活不能自理。还敢来骚扰张伊姐马文姐，反他天了，他不知道小涵是她们妹妹，对吧？” 看着成林又开始胡扯，这是欲盖弥彰，成林惯用手法。小涵百分之百断定，汪强遭到了成林的惩治。 第101章 养老金 成林在悦南待了四天，把自己新写的文章《警惕房地产公司的无序发债》，让卢教授帮着修改后，发给经济观察的副总编袁一琦，这是他很早之前向自己约的稿，再不交稿成林也觉着说不过去了。 最近麻柳教授很活跃，他服务的房产公司在海外连续发债，包括利率不低的美元债。成林干脆以麻柳服务的鑫源房地产公司为蓝本，来分析房地产企业发债的动机和风险，指出房产企业发债的担保物土地本身就是风险的载体，应当追加可确权的房产来抵押，或者大幅降低抵押率。 竞拍到手土地本身溢价水分比较多，在房地产市场活跃时期变现都困难，将来房地产市场出现波折，出现违约责任金融机构变现将会更加艰难。更别说地产公司勾结评估机构和金融机构，虚高土地评估价套现。因此盲目做大的地产公司处处漏风，他们经不起市场周期的考验。 文章捅到麻柳教授的肺管里，他岂会罢休，跳出来发文驳斥成林的谬论，成林不去理会麻柳的叫板。 临泉镇引种的阳光玫瑰葡萄长势喜人，今年有一部分挂果，从网上看这是国内第五家引种的，目前市场价格每斤超过百元，经济价值、市场前景乐观。在富龙县启动更大规模的种植值得研究，同时新品种葡萄进入操作环节，产量比肩传统巨峰葡萄，甜度优于巨峰葡萄，市场前景乐观。 这段时间成林跟随科研基地的老师们，在富龙、云东等地考察土壤、水质，为接下来的扩大种植规模做准备，外面的聒噪他无暇顾及。 六月中旬，夏子贤离职后，缺位许久的纪委书记人选公布，省纪委监察室副主任柳宗下派云州，穆迪、晋淮山外调同时宣布，接任他俩的是从楚地来的张准和吉地跨地区调来的平安，具体啥来头不详，这个需要刘扬她爹来帮忙核实。 云州班子调整幅度，在成林的预料之中，掺沙子嘛，力度小了达不到目的。 眼下云州老大老二目标一致，拼经济拼发展，谁来了也要顺应。云州班子这两年事故频发，从禹大伟、蔡部长再到夏子贤，幸亏刘扬来了，经济发展迅速成了遮羞布，否则也不会有穆迪、晋淮山的进步。 翁四海和严丽的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翁四海获刑十一年，严丽五年六个月，赔偿云州政府九亿八千万，据说两人已经提起上诉。 成林关心的是夏蓉的案子。六月底回京城给周老爷子过生日，大爷周卫国提过，可能判刑一年的事，只要判了实刑对夏蓉对夏家都是一个警告。 趁着成林在京城，袁一琦邀请他过去聊一聊。 聚会地点成林不熟，刘震自告奋勇当司机。 成林和刘震到的时候，屋里有三个人，除了袁一琦，成林不熟，倒是刘震都相熟。 袁一琦介绍两位都是京城学术界的朋友，一个碴子味的叫司云迪，另一个说话软糯胡福不分的叫陈浩。 刚落座他们三个还在延续他们之前的话题，是关于农民基础养老金的讨论。成林在边上听了一会，脾气直爽的司云迪请成林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个话题网上讨论比较多的，成林自己也曾关注过一段时间。2009年开始实行的对六十五岁农民发放基础养老金，每月几十块钱，是国家开始对农业反哺举措，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现在争论的焦点基础养老金的数量多寡的问题。司云迪观点超前，建议提高到五百块钱每人每月，这样对农村扶贫是一个促进。 成林看着司云迪说： “以我在基层的观察，云迪大哥的观点值得研究。今年年底有人估算财政收入继续保持百分之十二以上的增幅，总额可能会突破十一万亿。农村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数量，网上有资料说超过八千万，如果每个农村六十五岁以上老人，每年能领到五千块钱，财政支出是四千个亿，目前来说可能财政负担偏重。 如果每人每年三千块钱，财政支出需要两千四百个亿，估计财政承受起来不会那么困难。 现在每年六七百块钱，确实有点低了。农村老人如果一年有五千块钱的补助，就能维持基本生活问题。因此养老金数量的增加，应该根据财政收入增长来及时调整。” 成林的话获得司云迪鼓掌赞同 “成林兄弟的想法跟我一致，每年大幅增加农民基础养老金的数量，是必要和必须的。” 陈浩手里有今年财政支出的明细，已经超支了，他主张量入为出。 成林看了看表格说： “陈哥手里的数据，今年财政赤字5000个亿左右，这是正常的现象。即便增加基础养老金两三千亿的赤字，加大对农村扶贫、农村老人的扶持，也是值得的。” 袁一琦认为从每年一万多亿的财政收入增量中，拨出三两千亿用于农村基础养老金发放，这个压力应该可以承受，对于刺激农村消费可能会有正面促进作用，这个最好能持续跟踪研究三两年，在获得一线数据的基础上，及时调整养老金的数量。 谈及成林刚发表的文章，袁一琦介绍了最近出来驳斥成林的一些专家学者。成林对此有心理准备，不急于跟他们去论战。 他看着袁一琦说： “袁哥，一些大的开发商现在热衷于造城概念，选择的开发地区不少是远离城区配套设施，他们看中的是白菜地价。但是一旦市场有波动，这部分是最危险的。因为没有产业基础，没有完整的配套设施，单纯依靠炒作概念来骗购房者上当，这样做太危险。 况且房地产市场融资发债的时候，土地评估价虚高，已经需要警惕了。频频加大的资金杠杆，最后是不是要国资背景的银行和保险公司来买单？” 陈浩赞成成林的说法，他认为房地产行业事关国家发展大局，事关万千百姓的住房安全，加大对房产企业发债监督刻不容缓。 刘震介绍了欧美房地产市场的一些情况，他们独特的房产税设计，引起成林的兴趣，让刘震有时间找点资料发给他看看。 第102章 风声 对于在悦南痛打汪强的事，成林与爷爷也有过沟通，爷爷赞赏成林的举动。他说汪司令已经风烛残年，无力过问政事。汪文成之流扯大旗谋私利鱼肉百姓，放过他们就是对百姓的残忍，这事要跟汪司令儿子汪健说一声，有机会这样的人连根拔起才好。 那个已经超出成林的能力，他以为老爷子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过了两个月汪文成落马，牵出悦南政法系统一批人，这让成林对老爷子的嫉恶如仇有了新的认识。 小涵来车站接的成林，神神秘秘的告诉他，有个好东西让他看看。等到了龙鼎大厦房间里，她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成林一看这不是那天在远东大厦暴打汪强的事吗？谁给录下来了？ “你从哪里弄来的视频？这个是我吗？” “哈哈，单位工作群里发的，我都没敢承认认识你，倒是孙东强一眼就认出了你，还跑过来问我。” “唉，这下子完蛋了，形象毁了，当初我应该跟你借个丝袜套在头上了 。你自己看看就行了 ，千万别让母后大人和老泰山看见，那样我就成了有暴力倾向的人了。” “已经晚了，我妈单位工作群里也有，他们都在揣测这个大侠是哪路好汉呢，我妈妈也不敢吭声。” “哈哈，好在认识我的人不多，过几天没人关注也就烟消云散了。” “总体来看，你获得的评价比较正面，夸你为民除害的声音比较大，也有为你担心的，怕汪文成报复你。” “报复我？那样连汪文成的腿都应该打断。汪强熊玩意去威胁张伊姐，强买强卖，估计这事他经常干，还打着汪远霖侄孙子的旗号，你说他不欠揍。” 成林愤愤的说。 其实当初蒋梅看见成林打汪强的时候，也有点疑惑，后来有消息传出汪强的公司强买强卖，鱼肉百姓，老蒋心里也感觉该打。 两人腻歪了半天，约张伊姐和马文姐一起吃饭。席间张伊姐提起成林痛打汪强的事，连一向好脾气的马文姐都连呼打的好，这让成林无语，再文弱的人心里都有暴力倾向。 傍晚时分成林回到云州。给美丽姐打过电话，刘扬今晚没有公务应酬，正在回家的路上。听见是成林的电话，刘扬接过去让成林过去，路上打包点吃的带上。 回家换了身衣服，打包了几个菜，成林赶往市委家属区。七月初的云州，天气已经开始燥热起来，只有在树荫下才有些许凉风。 进屋后发现只有刘扬自己，成林纳闷： “美丽姐呢？” “今天美丽姨妈过生日，晚上她们全家要去吃庆生宴。” 看着成林满身是汗，刘扬建议成林去冲一下凉快凉快，这是个好建议。成林脱掉衣裤，不顾刘扬反对，扛着刘扬就进了浴室。 一直折腾到九点多两人才开始吃饭。 柳宗来到云州，一直比较低调。张准接替穆迪的位置，平安接替晋淮山位置，目前还在熟悉阶段，眼下云州波澜不惊。 刘扬最大的优势是没有私利，这点让她在班子里比较超脱。成林早就盘算过，即便换了三个常委过来，只要蒲远不去挑战刘扬，别人一时半会还不具备这个能力。 那些往云州掺沙子的人，无非就是想在云州高速发展过程中跟着沾点光捞点政绩，这个角度看，他们跟刘扬的目标一致。 “有个风声，岳老大可能要调南粤担任一把手。” 刘扬低声说。 “噢，这个小涵倒没说。老柯能接岳老大的班？” “据说岳老大向上面推荐了老柯，结果还不明朗。老柯这几年干的不错，上面应该能看见。”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个真不见得。汪文成那样纵容儿子欺行霸市的人都在台上得瑟，证明人选许多时候只是利益平衡的结果。” “亏了你在悦南没有被人注意，如果他们知道你是省长女儿的男朋友，估计风言风语早就出来了。” “你说的对，这次有点鲁莽了，没有想到可能对小涵她爹有影响。” “你跟小涵的事跟你爷爷说了没有？” “还没有呢。” 刘扬有点意外： “你俩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跟家里说？” “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了，如果你希望小涵她爹顺利接岳老大的班，就早点跟爷爷说这件事。” “噢，有用吗？我没有感觉爷爷有这个能力影响这件事。” “上面的事不是凭你感觉，听我的，早点跟爷爷把这件事说了，他知道怎么做。” “行，听姐的。明天上午跟爷爷说一声，方便的时候领着小涵回去看看爷爷。” 刘扬拿过手机看了看日程： “七月八号省里在京城有招商会，这段时间没啥事，你跟小涵提前回去，到时候在驻京办汇合，或者等我电话都行。” “好，明天跟小涵商量一下。” 如果和爷爷说了跟小涵的关系，对她爹接任有帮助，这事成林必须要去做。 第二天上午，成林先跟爷爷说了跟小涵的事，爷爷在电话里高兴的连声称好，恨不得马上让成林领着小涵回去认认门。然后又跟远在晋东大柳的父母说了这件事，父母更是高兴，他们立马准备回京城等着 。 跟小涵说回京看看爷爷和父母，让小涵回家跟父母商量一下。小涵很高兴说不用商量他们都会同意，时间让成林安排就行。老柯听蒋梅说成林要领着小涵回去，老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是好事。” 成林买了四十坛子补酒发走，订了四号中午悦南发车的高铁票，然后把到站时间发给小梅姐。这次带媳妇回去，仪式感还是要有的。 小涵嘴上说的轻松，实际上要她去面对成林这边一大家子人，她也有点紧张。一个劲问成林她的衣服是不是合适，成林笑她紧张的有点大了： “放轻松点，一定要轻松点，他们不是老虎。” 小梅姐以前见过小涵，她俩不陌生。她亲自过来接站，也能让小涵放轻松一些。。 汽车在暮色里驶向四合院，看到门口一堆人在迎接，小涵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第103章 夸克公司 表哥表嫂和孩子们在门口迎接小涵，簇拥着她进门，长辈都在屋里等着，成林先给小涵介绍爷爷，然后是父母、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一路下来让小涵眼花缭乱的。 问好过后，给长辈和小朋友送完礼物，立马开饭。这个气氛小涵就熟悉了，跟自己爷爷和姥爷家里差不多的阵势，只是这边人刚认识不熟而已。 从爷爷到父母以及姑姑大爷们，对小涵都是打心里喜欢，漂亮不说还乖巧可爱。 小涵的爷爷柯光远一直在财政系统工作，周老爷子在位时常在一起开会。 小涵的姥爷蒋友松是军医出身，周老爷子也打过交道。说起来两家人都熟悉，也算知根知底。 成林不知道他回京城的动作，会给柯省长接任助力。因为柯家和蒋家，在军政系统相对来说是弱势，周老爷子自身和他的人脉正好可以弥补。 这步棋老柯能看懂，刘扬父亲也能看懂，成林只是回归周家时间短看不懂布局而已。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把小涵送回家，回来跟父母、老爷子坐在院子里乘凉。成林顺便把小涵父母情况介绍一遍，又把岳老大调走的传言说了，老爷子听完未置可否。 第二天成林与小涵相约，分别去了小涵爷爷家和姥爷家。四个老人看着成林也是满心喜欢。他们没有想到老周家在福利院长大的孙子，这么健康优秀。 随后两天，成林从小梅姐公司拿辆车，跟小涵在京城大街小巷闲逛，把京城的特色小吃尝了个遍。 晚上送小涵回家的路上，成林忽然发现消失很久的夏子贤站在路边的饭店门口。小涵也看到了夏子贤，旁边有三个人，成林不认识。小涵认识一个胖子，岁数比夏子贤略大些，指给成林看： “那个叫庞博，他叔在京城政府，他爷爷原来跟着夏侯杰，具体干啥的不知道。” 成林想起骏驰集团的股东里面有一个公司，实际控制人是庞博，这下子对上号了。 “据说夏子贤现在在夏蓉的公司，是不是夏家让他接替夏蓉不知道。” 听了小涵的介绍，成林点点头，夏子贤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脱离仕途，他没有那么多拘束，谁知道他还能干出啥恶心人的事？这种人应该提防他。 晚上回来，成林特意去搜了庞博的天玺公司和主营业务，注册资料显示天玺公司主营比较庞杂：电器、保健品、进出口贸易。其他的信息网上不多，也无任何司法纠纷。 刘扬在京城地盘熟悉，有时间问问她是否有渠道了解庞博，能跟夏子贤走到一起的，未必都是父辈的交情，利益上的瓜葛或许更多。 七月八号省里组织各地市，在京城展览馆举办特色产品展销及招商会，云州组织了近四十人的团队，云州驻京办基本住满了。 各区县的特色产品摆满了展台，这种赶大集式的展销和招商效果，成林并不看好，在他看来沿着产业链供应链招商，才是有的放矢。 成林只是这场招商会充数的，他没有招商压力，便一家一家的把省内各地市展馆看了一遍，除了悦南的高科技产品有特色，其他的地市基本还在传统产业里打转转，省内在高科技方面布局明显不足。 省里分管招商的副省长带队，各地市也都派要员参加。云州是唯一一个市委书记挂帅的地市，刘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为云州电力工业园来招商的。刘师叔已经帮忙联系了光伏发电设备龙头企业光通集团，看看能否在云州设立生产基地的问题。 由刘师叔居中介绍，这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在电力产业链上，华唐电力是强势存在的，设备厂家话语权不多。刘扬出面去公司拜会一下董事长，只是一种姿态。 云州负责招商的常委副市长平安，跟随刘扬一起去了光通，经过两天磋商双方就合作达成协议。光通集团投资初期两亿两千万元，在云州开发区建设生产基地。 本来抱着打酱油心态在展览馆晃荡的成林，突然接到经济观察副总编袁一琦的电话，邀请他过去聚一聚。 到了聚会地点，袁一琦正在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人聊天。看见成林起身给他介绍，身边的人是他的大学同学黄一明，现在是美资企业夸克中国区老总。 夸克是一家生产开关的企业，主要生产电子开关和开关系统管理，目前在沪市有四条生产线。随着在亚太地区业务量增加，他们有意寻找第二个生产基地。 袁一琦想起成林，赶忙把他喊过来，看看云州能不能跟夸克公司合作。 这事太可以了，云州开发区土地、电力、技术工人充足，招商政策优惠，只要夸克公司不提额外苛刻条件，这事云州政府双手欢迎啊。 征得黄一明和袁一琦同意，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刘扬一听立马拉着副市长平安和招商局长等人过来。 黄一明没有料到成林能把市委书记和副市长直接请过来，当场就他关心的土地、税收、产业工人、电力供应方面问题给予明确解答，这种效率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 简单接触以后，双方商定明日举行正式磋商。刘扬没有想到在展馆溜达的成林，也能为云州拉来投资，成林自己也谦虚表示，纯属意外，侥幸。 经过一天的闭门会谈，夸克公司与云州政府达成初步协议，准备投资两千九百万美元，在云州打造八条生产线。 两天后夸克公司考察团队将启程前往云州，如果通过考察团队评估，项目将立即启动。 这次展销招商大会，云州政府凭借光通集团的投资已经拔尖了。成林又拉来夸克公司可能的两千九百万美元投资，一下子让云州政府成了展会最靓的仔。 展销会临近尾声，刘扬率大部队人马立即起身返回云州，准备夸克公司的来访考察。成林留在京城待命，届时他将陪同黄一明的团队一起去云州。 第104章 落地 夸克公司的考察团队一行九个人，在成林陪同下抵达云州，刘扬和蒲远共同出席欢迎宴会。 按照成林建议，欢迎宴会简单、简朴。 这事刘扬有点不理解，成林的安排是来自于袁一琦的建议，因为黄一明最讨厌大吃大喝。 黄一明的意见虽然不能起决定作用，但是鉴于他这些年的业绩和呈现出的能力，夸克公司董事会对他的意见很重视。袁一琦的说法，过了黄一明这一关，基本上也就差不多了。 刘扬还是听从成林的建议，从实际效果来看确实不错，黄一明对云州政府的做法颇为认可。 加上在京城期间，云州招商团队、云州政府官员展现出的务实高效，都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考察行程安排上，成林提议增加了鱼山能源基地建设现场、车辆厂改制成立的云州德盛公司，这些都是夸克未来可能的合作伙伴。 考察团队对中德合资的德盛公司极感兴趣，驻留参观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并与德国管理团队做了沟通，效果不错。 离别云州的时候，黄一明直接跟成林说，袁一琦对你特别推崇，下次来云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聊聊。成林知道，夸克投资云州的事基本靠谱了。 果然，两个礼拜后夸克公司与云州政府正式签约，投资两千九百万美元的夸克〈云州〉有限公司正式成立。 按照云州招商引资奖励办法，成林获得四十五万的招商奖励。这钱成林不会拿，他给袁一琦打电话，准备把钱给他，袁一琦坚决不要。最后成林跟他商量捐给福利院，袁一琦听后支持的同时感慨：成林兄弟，厚道！ 成林用李妈妈名义把奖励捐给福利院，让远在沪市的黄一明听了也很感动，几个月后投产的夸克公司取消庆典仪式，把节省的二十二万也捐给了福利院，两人也成了互相欣赏的好朋友。 成林是京城招商会的编外人员，却引来了全场最大金额的外资，刘扬特地招呼他去吃饭，犒劳犒劳他。 美丽姐听了成林引资的故事，对正在啃猪蹄的成林说： “说你神神叨叨的倒也罢了，咋去看眼都能把外资引过来？” “美丽姐，纯属巧合，你以前学过的守株待兔也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也好，都可以完美解释这个问题。” 刘扬说： “成林引资归功于他的才华：文章能在经济观察上发表的，必然是才华出众，从而得到袁一琦这样的人认可，也就有了后来认识黄一明。” 成林摆摆手说： “刘姐过奖了，我不否认袁一琦对我的赏识是关键一环。但是最后项目落地，还要归功于因为整个过程所有人努力，一个细节处理不好就会前功尽弃，因为产业资本的流动，从来不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之上，利益是他们考虑的唯一因素。” 一年来成林在市委办低调行事，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他，但是京城招商立功，奖励金全部捐给福利院，让成林在市委办受到不少关注。有好事者去分析成林的成长经历，最后也以佩服收场。 小涵听说了成林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引资故事，回家跟老柯老蒋感叹：运气来了，门板子都挡不住，去看个眼都能引资。 老蒋听说成林把奖金都捐给福利院，对小涵说：“这孩子太心善了。” 老柯对成林满意的不止这个事，他前几天跟柯老爷子通话时，老爷子提起周老爷子跟他和蒋老爷子一起喝茶的事，这才是问题的重点。 岳老大已经组织谈话了，即将奔赴南粤，目前谁接他的班还处于混沌状态。虽然自己呼声颇高，但是他不敢大意。 还没有等到谁来接任岳老大，却传出政协副主席汪文成落马的消息，悦南政法系统多人被牵连，最后连汪强都被抓捕，曾经饱受他伤害的业户无不拍手称快。 有好事者把当初成林暴打汪强的视频翻出，经过重新剪辑，配上“武松打虎”的标题，发到网上引起更多人关注，只是之前成林名气太小，熟悉他的人不多，尽管网上都在呼唤武松现身，最后也没有掀起太大波浪，成林侥幸逃过被“网红”的遭遇。 成林想起老爷子当初提及汪文成时，主张连根拔起的话，心里嘀咕：是老爷子发声的结果吗？ 答案是肯定的，老爷子找了汪司令小儿子汪健，跟他提及汪文成在悦南扯汪司令大旗，纵容儿子作恶的事。 汪健现在在纪检委任职，对于自己那个拐了几道弯的叔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仔细一查真是触目惊心，买官卖官、干涉司法、纵容儿子欺行霸市，这样的人按照周老爷子说法，真是连根拔起都是轻的。 汪文成落马让即将离任的岳老大尴尬，政法系统局部塌方更让他恼火。他召开的最后一次常委会通过整肃司法环境，肃清汪文成余毒的活动随即展开。 外界的聒噪与成林关系不大，用朱自清的话说：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他操心的还是脚下这片土地和上面他牵挂的人。 老二房子装修好了。 一期十四个城中村改造已经封顶，规模更大的二期二十七个城中村改造也在进行最后的方案优化。 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设备安装接近尾声，即将并网投产。蓄能电站下水库施工已经完成基础筑坝大半工程量，输水道工程和进场安全通道正在推进，地下厂房建设正在进行前期准备。。 临泉镇引种的阳光玫瑰葡萄，今年部分挂果，产量不足万斤，引来各方采购商。福佳超市尝试上架一千斤，标价每斤一百九十八被抢购一空，吃过的人对葡萄的甘甜赞不绝口。 成林近水楼台，从科研基地采购四十斤奔赴悦南，两个导师、马文姐，小涵父母先尝尝鲜。 明年五百亩阳光玫瑰大面积进入挂果期，产量过百万斤问题不大。 蒲远市长现场视察了临泉镇葡萄园，并就地召开了县区推广现场会，更大规模的引种将在四个县区展开。 第105章 心声 八月中旬，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的二期楼盘和旧城改造的一期十四栋楼全部封顶，张伊姐召集参与施工的七家建筑公司聚餐庆祝，成林到场负责陪酒。 两个楼盘近三十万平方米同时施工，资金压力巨大。当初招标的时候采用议标，成林坚持建筑公司必须垫资施工到楼盘封顶，才结算工程量的百分之八十，这样让晟睿公司的资金压力得到缓解。 随着楼盘的销售，晟睿公司账面资金累积超过八亿，封顶后为七家建筑公司结算前期工程量的款项，晟睿账面还能有两个多亿的留存，每个月还有一个多亿的销售款进来，为接下来旧城改造二期启动打下了基础，晟睿公司资金最紧张的时候过去了。 封顶宴也是答谢宴，成林跟每家建筑公司老总碰杯，真心感谢他们的鼎力相助。 七家建筑公司老总今天也高兴，晟睿公司已经按照协议约定结算了工程款，这个是最好的答谢，大家齐心协力把两个项目支撑起来，除去经济利益，成就感也满满。 小涵过来协助张伊姐和马文姐，更重要的工作是监督成林，怕他喝多了没人照顾。成林很好的控制了酒量，直到宴会结束都没有超过八两酒，这对他来说压力不大。 众人散去，看看时间刚九点，张伊姐让成林和小涵去她家喝茶。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小涵问张伊姐，两年前咋就敢跟着成林出来瞎折腾。 张伊姐感慨的说，成林当时也是胆子大，手里没有多少钱就敢去碰家属区改造这个项目。你得承认他的忽悠能力，当初如果小梅姐不投资，我的同学小云都打算投资。 成林笑笑说，房地产行业现在国内就是个傻瓜行业，市场不愁，有资金有胆量就敢干，它的流程太简单，比起开工厂办企业，省事省力的太多了。 家属区改造项目和旧城改造项目是一个类型，不少开发商还没有感觉到这是块肥肉。咱们承担回迁户安置，土地款项只交一小部分，是四两拨千斤的项目，建筑公司垫资是行业通常做法，因此前期启动资金除了土地差距和配套费之外需要不多，而且地方政府还允许你先上车后补票。 悦南市政府如果能跟刘扬姐那样有魄力，这块肉根本轮不到咱们来吃。我两年前大声提醒他们，但是没有人听进去,既然如此咱们也就不客气。 眼下这两个项目再有六个月到一年的爬坡期，家属区改造项目基本收尾，能回笼几个亿资金。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张伊姐继续盯下一个旧城改造项目，那时候咱们资金实力足，可以加快速度，就不用跟现在这样分期开工了，争取五年之内再启动两到三个项目。 下一个项目咱们即便不用小梅姐的资金，自己就能做起来。再辛苦几年，想做的事就能着手准备了。 小涵看着成林问，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成林看看小涵和张伊姐说： “福利院现在有八十九个弟弟妹妹，眼睛不好的有九个，身体有残疾的六十二个，剩下的身体健康的十八个。 政府能把他们抚养长大，未来的路他们更多的要自己去走。 我想法挣钱就是为了以后能帮他们，让他们也能有自己的新房子，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能过上平常人的生活。 如果我有钱，房子我能帮他们解决，以后的生活保障也能给他们打个基础。 按照老二结婚房子的标准，一个人有一百五六十万就差不多，八十九个弟弟妹妹就要一个多亿，如果再考虑他们以后的生活保障，差不多有三个亿就够了。 他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有能力的时候，就要让他们生活的快乐舒适，别人能有的，他们也应该有，这对他们以后融入社会生活，保持乐观的心态，或许有一些作用。” 小涵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她体会不到失去父母呵护的孩子们，他们成长过程中心底的煎熬和挣扎。她抓紧成林的手，紧紧的握住。 张伊姐神态也黯然，成林的计划她并不知道。上次成林暴打汪强，现在来看并不都是因为汪强的恶行。成林给弟弟妹妹准备的东西，谁来伸手估计成林都会翻脸。 她对成林说咱们一起来做这件事，肯定也能做的更好。 …… 告别张伊姐，牵手走在八月闷热的夜晚里，小涵一直不说话，成林料到可能在张伊姐家里的话题，让她心情沉闷。 成林一边伸手去挠小涵腰间的痒痒肉，一边贼兮兮的问： “美女想啥呢，来我给你介绍个黑马王子，你要不要啊？” 小涵冷不丁让成林打乱思绪，还挠自己的痒痒肉来挑逗自己，让她禁不住笑起来： “要，我要两个。” “真不知道羞，还要两个，留着干嘛，真贪心。” 跳出沉闷的环境，小涵立马恢复了开朗，追着成林嬉闹起来，夜色里笑声传了很远。 …… 夏蓉的案子一审判决下来了，判处有期徒刑一年，据说夏家正在上诉。刘扬告诉成林的时候，成林都觉着夏家人有点幼稚，二审下来也差不多刑满释放了，去折腾半天，除了让更多人知道夏家做事不厚道，还能得到啥呢？ 从夏子贤到夏蓉，他们身上除了飞扬跋扈还剩下点啥？这个社会已经够宽容他们了，如果不能看清自己，做个正能量的人，还妄想寄生在父辈的荫泽下，靠鱼肉他人偷生，他们终将被这个社会抛弃，没有人能庇佑他们一辈子？ 有时间成林也想，如果父亲当初不是被抱走，自己也在京城长大，是不是自己身上也能沾染一些不好的东西，是不是也跟夏子贤一样呢？ 可能性存在，但是更多情况下不会，有些东西是骨子里带的，并不是后天能学会的 。刘扬姐也在京城长大，她身上却有更多善良，更多的责任感，虽然多少有点功利色彩，但是不影响她站在大多数人一边。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带领大家一起努力去改善生活，去提升生活环境。 第106章 龙氏兄弟 八月下旬，云州闷热的天气风格突变，一连将迎来四天大雨，市委市政府举行紧急电视会议，要求各区县把抗汛当成大事来抓，确保人民群众安全，确保生活物资供应。 随后两套班子全体出动，到各区县以及学校、敬老院、病险水库去督战，学校幼儿园集体停课，高空作业停工，以防不测。 按照常委分工，蒲远坐镇市防汛办，负责总体物资、人员的调配，几大常委分工包县区督战，刘扬机动抽查。 美丽姐跟着刘扬到处跑成林不放心，他把小董赶到副驾驶座上，他来亲自开车，因为比起小董来，云州下面区县的道路成林熟悉的多。 起初美丽姐认为成林跟着是多余的，半天下来她就闭上了嘴。 云东常山水库防汛现场，泥泞不堪的路面越野车也无法行进。只能穿着雨衣雨鞋步行，美丽姐雨鞋不合脚，根本走不动路，成林让她在车里等着，他跟小董护卫着刘扬去坝顶查看。 县委办的同志在前面一一哧一滑的领路，成林跟小董一边一个搀着刘扬艰难往前走。这是刘扬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行路的艰难，雨鞋又不如运动鞋合脚能发力，刘扬的脚在雨鞋里晃荡，幸亏成林透过雨衣传过来的力量拉扯着，让她省力不少。 到了坝顶，数十人组成的突击队在紧张巡查。现场指挥的是云东武装部长隋青林，向刘扬简单介绍了情况，目前水位还在警戒线以下，坝顶物资充足，泄洪通道畅通，暂时没有发现险情。 刘扬看了现场，提问了险情处理预案，物资补充方案，隋青林都一一熟练回答。随行的县委办副主任向刘扬介绍隋青林，每年的常山水库防汛都是由他负责，请刘书记放心。 下去的时候更难走，成林在前面挡护着刘扬，让她扯着自己的腰带防止摔倒，小董在后面扯着，一步一挪的走下大坝。 上车后的刘扬感觉差不多虚脱，歇了半天才缓过劲来，这是平时缺乏锻炼的结果，成林和小董都应对如常。 云东中小学校都已经停课，刘扬查看了敬老院、和医院，一切正常。县委大院里除了县委办公室主任值班，其余人都已经奔赴乡镇防汛。 刘扬在电话里听取云东县委书记的防汛工作汇报，眼下一切可控，没有人员损失。 雨还在下，离开云东县成林建议刘扬巡查重点放在医院、敬老院、学校方面，刘扬苦于爬坡下坎，成林的建议正合她的心意。 成林庆幸今天刘扬没有同意宣传部派人跟拍，不然就没法看了，市委书记走路都困难哪有形象可言？ 从云东出发，成林一边压着车速驶向东城区，一边开玩笑： “刘姐 ，你这样的在农村混不下去的，下雨天上山干不了活啊。如果想在农村吃得开，你得去学会跳大神啊。” 刘扬在后排的上打了成林一下： “跳大神？你跳给我看看”。 小董是冀省人，小时候见过有农村婆娘跳大神，捂着嘴笑了： “成哥，下雨天走下坡路，谁都像跳大神一样。” “你让美丽姐穿上雨鞋下去走一圈，她最像跳大神的。” 美丽姐穿上雨鞋走路不利索，憋了半天的火让这俩给勾起来了，给了他俩一人一粉拳。 刘扬在后面拱火： “你俩就坏吧，还跳大神。” 雨越下越大，雨刷不停的在玻璃上扫过 。快到东城区地界，成林看到一辆外地车滑出路面，撞到路边的行道树上，他一边下车一边吩咐，美丽姐给120打电话，刘姐留在车上，小董跟我下去救人。 出车祸的车上一共两人，驾驶座上是一个三十六七岁数男子，副驾驶位上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安全气囊已经全部弹开，两人没有啥反应。 成林拍了一下驾驶座上的男子，有点反应，他赶紧把他抱下来放到后座上，小董已经检查过地面没有漏油，汇报给成林，成林点点头。 副驾驶男子拍了一下没有反应，成林把他也抱到后排座上。小董接受过急救训练，她摸摸两人脉搏，表示两人都问题不大，成林怀疑是不是让安全气囊给拍晕了。 120十多分钟后赶到，对两个伤员进行简单处理后拉走，成林小董上车后直接跟着去了医院。 医院检查无大碍但是还需要观察，成林替他们交了一千块钱押金并留下电话，表示如果钱不够给他打电话就行。 第二天下午，成林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说了半天成林才明白他是昨天被送到医院的那俩人中的一个。他在市委大院外面的云岛咖啡，想跟成林见一面，成林以为他们还有啥困难就答应了。 一见面俩人都在，成林问了身体怎么样，俩人表示已经没有事了，昨天确实是让安全气囊误伤了。岁数略大的那个人，把成林垫付的押金退回来，表达了感谢意思，成林把钱收起来摆摆手表示不必客气，需要帮忙尽管说。 年轻那个男子，普通话好一些，给成林介绍他们来自于南粤的鼎盛集团，岁数偏大的叫龙华军，年轻一点的叫龙华茂，俩人是堂兄弟。成林知道鼎盛集团，这是国内生产调味品的龙头企业，他们过来看云东的辣椒种植情况，看看云州是否适合建设生产基地。 这是好事啊，哪里有不适合的？在成林看来太适合了，而且必须合适啊，谁说不合适他都要跟谁急啊。原材料有了，优惠政策也有，当地民风淳朴，还缺啥呢？ 成林明确表态，如果龙家兄弟方便，他想邀请招商部门负责人跟他俩谈谈，必要时云东县委书记县长招商局长都可以参加。 龙氏兄弟对望一眼笑了，真的假的？这个成林兄弟还有这个能力？ 成林的作派就是快刀斩乱麻，他上次参与夸克公司引进留有招商局长电话，直接拨过去把鼎盛集团的事说了。 鼎盛集团？招商局长也倒吸一口凉气，作为知名度比较高的企业，之前他们也想接触，但是接不上火或者当初人家没有往北发展的意愿。 成林上次放了颗卫星，这次还会创造奇迹吗？ 第107章 鼎盛集团 结了账成林领着龙氏兄弟直奔招商局，局长早已安排人在楼下等着，人到了直接请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各业务科室负责人已经到位，成林给双方做了介绍。 局长于大军跟成林开玩笑说，成主任已经成了招商局编外人员了。成林客气的说我是来跟于局长和各位骨干精英学习的。 成林也是这么做的。他跟龙氏兄弟坐在一起，坐下后拿出纸笔记录双方谈判的要点，不再说话。 对龙氏兄弟关心的辣椒种植面积、产量、品种、收获时间、云东当地加工能力等问题，招商局现场连线云东农业、商贸部门给予明确解答，云州当地的交通、治安、电力供应方面的情况也做了介绍。 鼎盛集团是一家家族企业，创始人龙文章当年是当地的副乡长，因为镇办食品厂亏损，他被镇里派过去帮扶，做到后来干脆辞职买断企业。这些年鼎盛集团一直做调味品，产品覆盖液态调味品酱油醋蚝油之类的，固态的辣酱豆瓣酱等。 成林一边听双方会谈，一边用手机在网上查找鼎盛的资料来看。他们在国内刚开始生产基地布局，云州有能力成为中部地区的生产基地，如果真的落地，云东的辣椒，富龙的小麦豆类，散落在富龙、西城区芝林等县区的养殖业，都有可能搭上鼎盛发展的便车，因此拿下鼎盛对于云州农业发展意义重大。 双方第一次商谈融洽，相约明天上午再去云东、云州开发区转转。吃过晚饭后龙氏兄弟谢绝成林喝茶的邀请，他们要回宾馆汇报工作。 龙氏兄弟在云州停留了一个礼拜，把情况摸清了就回南粤了，电话里跟成林辞行相约再见。 成林对鼎盛集团落地云州持乐观态度，首先云东的辣椒在国内稍有名气，产量、品种都不差。其次云州政府的条件应该比较优惠，招商部门的效率高。最重要的是如果鼎盛集团布局中部地区，云州的区位优势明显。 龙文章三子一女，龙华军是最小的儿子，这些年在鼎盛集团从车间做起，一步步走上企业管理层，颇受龙文章器重。 布局中部地区生产基地，从选址到决断，龙文章都尊重他的意见。 跟父亲汇报工作时，说起在云州出车祸被救的事，龙文章也庆幸儿子的好运，或许云州真的是鼎盛集团的福地呢。 接到龙华军电话的时候，成林正在城中村改造销售中心调研。龙华军简单介绍了他们的打算： 投资一点二亿，在云州开发区一期拿地一百一十亩地，建设中部基地，未来不排除二期规模更大的安排。 成林电话里表示热烈欢迎，并询问鼎盛集团除了谈判的事项外还有啥要求。龙华军问成林能不能拜会一下市里主要领导，搞好与当地主要领导关系，鼎盛集团很看重。这事对别人可能是个问题，对成林就不是个问题，所以他给龙华军一个肯定的表态。 成林周末与刘扬碰面的时候，汇报了鼎盛集团的事，刘扬听了后大笑不止： “人家出去招商的费尽力气，磨破嘴皮子招不回企业，你在家坐着都能碰上，你说你是啥运气。” 鼎盛集团刘扬更熟悉，她在发改委的时候重点扶持的涉农企业。如今让成林救了个人，就把中部地区的生产基地拐来了，你说跟谁讲理去？ “咋叫拐来了？那叫以晓之以心，动之以情，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 美丽姐不屑的说： “动之以情？你以为企业老板都是花痴啊，单凭感情就能忽悠倒？事情落地咋说你都有理”。 “美丽姐不服啊，人与人讲究个缘分。擦肩而过的人多了，可能单单王麻子看着李大眼顺眼，俩人成了知己朋友，这是没法的事。” 美丽姐瞅了一眼成林，突然凑上来说： “你说说当初你是怎么算出来，藏青平可能公示落马的？你说了我就服你。” “这个啊？看来你对当初打赌输了至今耿耿于怀啊，难怪不兑现赌注。来，我今天告诉你我怎么算出来藏青平落马的事，让你彻底服气。 藏青平网上的评价不少，大部分隔靴搔痒没有杀伤力，真正的评价有理有据的网上有一个跟帖，是一个网名叫“总有女刁民勾引朕”写的，他的帖子里详细描述了藏青平通过白手套捞钱的经过，就连公司老板都曝光了，这个具有说服力。 在其他人的跟帖里面或多或少也有说到的，但都不全面。我看了发帖日期，是公示之前发表的，证明发帖人一直在努力揪出藏青平。 综合各方面评价，我得出结论，藏青平过不了这一关。美丽姐真以为我是神棍，不瞎也会算？这个回答是否满意，美丽姐？” 美丽姐听了不再说话，刘扬倒是说了一声： “你不去做学问可惜了。” “可惜啥呢？做学问都是一帮戴着老花镜的老学究，连跟个美女拉拉小手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没意思。” “你看看三句话就露出本性了，” 美丽姐又张开獠牙嚣张了。 九月上旬龙华军率领十多个人筹备人员，来到云州。签约之前，云州市委书记刘扬和市长蒲远，与龙华军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双方在涉及土地价格、优惠政策方面达成共识，鼎盛集团中部地区生产基地正式落户云州开发区。 云州的农业产业布局，从富龙县的富龙裕华食用油基地，到云东县的康熙方便面生产基地，芝林县的复合肥产业，到这次的鼎盛调味品生产基地，大的框架已经拉开了，形成了云州农产品深加工和产业雏形。 在成林的想法里，云州农业产业布局应该有福佳超市的一席之地。他们设在临泉镇的生产基地，应该在牲畜屠宰上下点力气，为周边十多个县区养殖户服务。 另外如果能再引进一家饲料生产厂家，那就更完美了。 相关的建议报告，成林以政研室名义提交给农业和招商部门。 福佳超市响应速度最快，他们跟云州招商、农业部门协商后，在临泉食品基地增加了两条屠宰生产线，专门为自己庞大的销售网络服务。 褚云清最初看见建议报告的时候猜测，是不是成林的想法？后来在云州招商人员那里得到确认，他直接给成林打电话，让成林下次去悦南的时候过去一趟，他要请客吃饭。 第108章 庞家人 成林认为只要方向对头，事情就能有办法解决，招商工作也是如此。云州招商部门接到市委政研室建议后，起初不以为然，啥时候招商需要耍笔杆子的人来指挥了？ 但是在跟国内几大饲料生产厂家接触后，发现建议还是真有用。福迪饲料集团公司兴趣浓厚，他们派人去富龙、云东以及周边八十公里区域做了养殖市场调研，发现真的缺少一家饲料厂。 很快福迪饲料公司与富龙县达成协议，投资一千四百万建设福迪富龙饲料厂。 即便美丽姐尖牙利齿，内心里也佩服：成林真是有两把刷子，不对，有好多把刷子。 刘扬早就见识过成林的妖魔思路，反倒觉着这是成林的正常发挥。想起来到云州后，成林的种种奇思妙想，如今大部分变成现实： 鱼山能源基地上马 高铁开工 物流园已经开业 云州重工已经上市 信用社整合为云州商业银行 云州汽贸城开业 城中村改造大规模展开 市区国企搬迁改制基本完成 …… 这些工作本来应该是她一个市委书记，或者市长蒲远考虑的事。一个原本应该是在京城长大的孩子，阴差阳错来到云州，如果不是对云州这片土地熟悉，对云州有深厚感情，不可能去为云州想这么多。 龙华军扎根云州，很快与成林成了知己朋友，虽然有十多岁差距，但是不影响他们在许多思路和看法上一致。 随着对成林的了解，龙华军更是佩服成林的韧性和豁达。 省里空缺了接近两个月的书记位置，以老柯上位结束了各种传闻和猜测。省长人选也同时到位，来自京城的庞众黎接替老柯留下的位置。 成林对庞姓有点敏感，他想到了跟夏家来往密切的庞博，他们是不是有关系？ 晚上吃完饭，两人依偎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刘扬给了成林肯定的答案： “庞众黎是庞博的小叔，庞众黎是庞家唯一从政的人。” “庞博的主营业务乱七八糟，业务主要在哪个地区？从事哪一个行业？” “这个不太清楚，需要找人落实一下。” “最好能找到跟他距离比较近的人，了解一下这个人，他能跟夏家混到一起，总觉着不地道。” “我跟我叔说一下，让他找人盯一盯这件事。” “庞众黎来当省长，庞博能不能也把触角伸到悦南，都是未知数。刘师叔盯盯夏家和庞家，咱们有备无患。” “嗯，我相信你的直觉。” “张柏部长没有要走的动静吧？” “暂时没有。” …… 成林研究过庞众黎的简历，他一直在部委任职，前些年去滇南挂职锻炼，后来回京城任副职，这次来悦南任省长，整个从政经历一眼看出就是精心谋划精心培养的。至于政绩并无亮眼的地方，成林听过一句话用在庞众黎身上最合适：不犯错误就是最大的政绩。 悦南省目前发展正处在咬牙坚持的时候，沿海产业转移和资本北上布局正在展开，一个不是从下面一步步干上来的省长，注定缺乏产业的敏感性和真抓实干经验，这给老柯以后的工作必然带来考验。 周六小涵来电话让成林去家里吃饭。 去临泉镇采购些玉米和地瓜，装上几坛子补酒，正赶上鱼山水库出鱼，找充氧袋子装上四条大鲤鱼，直奔悦南。 给导师把鱼送到家里，又去张伊姐公司看了看，把鱼给了马文姐。临近傍晚，成林驱车赶往怡泉山省委家属区。 老柯今天罕见的没有政务应酬，老蒋在指挥保姆准备晚饭。看见成林和小涵大包小包的进来，还责怪成林乱花钱，等看到是玉米和地瓜后，又高兴的说这钱花的好，让成林和小涵对视一眼苦笑，太后不好伺候啊。 给老柯老蒋问过好以后，成林就跑到厨房帮忙。鲤鱼放不了太长时间，听说保姆阿姨会做糖醋鲤鱼，成林自告奋勇杀鱼。这活没有多少技术含量，没有多会功夫成林就把鱼收拾利索。 回到客厅，老柯在看报，成林给他倒上茶水，坐在沙发上显的举手无措，面对省内老大，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已经来过几趟，但是拘谨还是难免的。 好在小涵及时过来，调侃成林： “听说你去救人又招来一家企业？” “碰巧，纯粹碰巧。” “噢？” 老柯挪开报纸： “成林讲讲咋回事？” “柯叔，前几天云州连续降雨，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有车撞到树上，车上两个人让安全气囊误伤了，我们帮忙联系了医院。 第二天才知道车上两个人是鼎盛集团来云州考察辣椒产业的。再后来我领着他们跟招商部门谈了谈就成了，我只是个介绍人，没起多大作用。” 成林轻描淡写的说。 “我听刘姐说，鼎盛集团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决定在云州投资的。” 小涵疑惑的说。 “别听刘姐为我拔高宣传了。资本是不会讲感情的，如果你不能给人家创造价值，他们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云东县辣椒产量高，品质好品种齐全，这是吸引他们最重要的地方，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过来考察。 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碰巧参与进来而已。” 老柯点点头，成林的低调不是第一次，上次夸克公司的事他也是这个态度，这是他欣赏成林的地方。他跟着问了成林一句： “你来说说云州招商的特点是什么？” “柯叔，前几天我们政研室建议引进一家饲料厂，事后反馈来看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从云州来看，农业产业招商我们遵从的是从现有资源出发，为农产品深加工寻找合适的合作伙伴。 现在云州的食用油生产基地、方便面生产基地、调味品生产基地，加上福佳超市在云州的布局，基本上完成从农产品到深加工商品的转变，农产品从田间到销售终端的路基本打通。 工业招商云州遵循的是产业链供应链全流程招商，目前还在探索阶段。” 老柯点点头，成林说到点上了。目前省内各地招商还处在混沌状态，捡到篮子里都是菜，缺乏真正的招商思路。云州政府的做法简单高效，有极高的推广价值。 第109章 去悦南? 老柯严格意义上也是空降兵序列，他也是从京城职能部门直接下来的，原来基层治理经验也不是想象中的丰富，在悦南历练的四年多对他来说提升很大，某种程度上补齐了他的短板。 这次接任岳老大，五十四岁的老柯成了现任省委书记中最年轻的几个人之一，这让他的未来有了许多的可能。 成林其实不关心老柯是不是省委书记，他与小涵的相识相知是一个偶然，即便小涵父母是普通人，对于成林来说也没有任何问题。 在成林的意识里，当大官并非必须的，能有个合适的位置，为自己热爱和牵挂的人做点事足矣。 按照目前的趋势，只要他能在经济上为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提供支持，让他们生活的快乐幸福，也就可以实现当年李妈妈的愿望。 他庆幸自己能比起当初李妈妈多了许多的选择，因此他很享受目前的生活状态。 老柯不想让他这么舒服。 吃过晚饭老柯第一次把成林叫到书房去，用小涵的话说，老柯准备给成林开个小会训话。成林也有点惴惴不安：老大，你想做甚？ “杜山跟你说过一次，你现在应该到一个更大的舞台上去。云州的框架已经搭好了，你再留在云州并不能发挥太大作用。” 这话犹如一声炸雷在成林耳边响起：离开云州？为啥？ 老柯继续说： “杜山跟你两个导师聊过，你的长处在于踏实肯吃苦，能通过自己的实地调查发现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 刘扬在云州这两年的工作，基本上是按照你的规划来走的，而且比较成功，这点证明你的调查研究是严谨的、可行的。 这次在京城开会，我去拜会了刘老爷子、周老爷子，他们对你们的工作是满意的，也认为目前的云州工作已经没有多少挑战性，到一个更大的舞台去，可能更有意义。 我有个想法，把刘扬的工作调整一下，让她来悦南任职，刘老爷子提了个要求，让你继续辅佐她，周老爷子也赞同，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到悦南来任职？这个事成林从来没有想过，刘扬来云州后，他原本规划再过几年，能到县区里干个副县区长，已经顶天了。四十岁能干个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噢，那会他还不知道自己祖坟在哪。 听听我的意见？老同志们把道都画出来了，我的意见已经没有参考价值了。 “柯叔，我没有意见，只要能做事到哪都可以。” “嗯，先这么定了，事情没有确定之前先注意保密。” “知道了，柯叔。” 小涵不知道自己父亲找成林谈啥事，看见成林从书房走出来，脸上略显严肃，还以为老柯在里面欺负成林了呢。 “老柯说话难听了？” 她摇着成林胳膊问。 “没有，我先走了。” 成林跟老柯老蒋告别，小涵送到门口不解的问 “老柯说啥了？” 成林在小涵嘴边啄了一口 “柯叔唱了一首歌，把我感动坏了。” “你……，老柯五音不全他唱歌？还把你感动坏了？你真敢扯。” “不信你去问问。” 后面跟着出来的老柯没有听见成林跟小涵的对话，小涵直接把成林卖了： “老柯，成林说你刚才唱了一首歌，把他感动坏了。” 成林撒腿就跑，全然不顾老柯说啥。 “我唱了一首歌？这个兔崽子，这是在报复我。” 老柯恨恨的说。 看看时间才八点多，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她跟美丽姐正在回家的路上，跟刘扬约好见面，成林打火上路直奔云州。 “去悦南任职？” 刘扬也有点迷糊。悦南市委书记金河是省委常委，刘扬去悦南只能是担任悦南市长。 悦南人口九百多万，五区六县，地盘比云州差不多大了一倍，情况比云州复杂的多，治理难度也增加好几倍。 “金河今年五十八多了，离退休还有一年多点，如果你能在两年内干出名堂，说不准你还有可能接他的班。” 成林在网上搜索了金河的工作简历。 “没有那么容易，金河是省委常委副部级，从厅级到副部级是道鸿沟不好越。我正厅级才两年多点，难度太大。” “老柯已经发话了，你家老爷子点头同意了，这事已经没有回旋余地，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去悦南好处也有，听老柯的意思，金河今后主要工作重心放在省委那边，悦南这边工作放手给你，主动权还是多一些。” “云州你刚来的时候禹大伟在任，底下的县委书记都可以对你的工作阳奉阴违，公安局长你都指使不动。 这次去悦南形势更复杂，这条线开始就要抓在手里。上面你可以跟张柏部长沟通人选，中层干部我去找找荣局和老郑，看看有没有熟悉得力干将，不行的话从云州调两个人过去也有必要。” 刘扬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张部长那边我去找找，云州这边调人先等等，那些都好办。 这段时间你着手研究悦南情况，尽量细化，悦南在省委省政府眼皮底下，凡事要充分衡量，不留下漏洞才行。何况庞众黎是啥态度现在不明朗，夏家在云州吃了亏，他们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因此去悦南需要谨慎再谨慎才行。” “刘姐，你考虑庞家夏家这个思路正确，咱们谨慎也应该。但是如果机会合适，不管是谁，他们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也不必顾虑太多，该下手就坚决下手，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首先你没有私利想法，这点已经站在道义和政纪的制高点上。他们在这个问题上找不到你的漏洞。 其次继续用制度来规范大家的行为，把权利放手给副手，用集体的智慧和力量，来抗衡所谓的利益集团。云州政府的运作模式已经运行接近两年，目前来看移植到悦南完全没有问题。 这样做的好处是我们可以团结了更多的人，一起把悦南的事搞好。” 刘扬靠在成林身上陷入了沉思。 悦南任职前路迷茫，不知道有多少困难等着他们。 第110章 妙棋? 一向低调的云州市委书记刘扬，最近频频出现在云州电视台的新闻里。 视察鱼山能源基地建设，与建设方和投资方座谈，针对存在的问题现场安排涉及的部门限时解决。 视察建设中的夸克公司、鼎盛集团、光通集团产业园，发表讲话指出，招商工作是系统工程，为保证企业早日投产需要各职能部门通力合作，不得推诿扯皮。纪委需要加大监督力度，对于不作为乱作为的人要及时处理。 视察城中村改造项目，召开回迁户座谈会，听取回迁居民对项目推进的意见和建议。 视察民政系统，走访敬老院、福利院，随后市区敬老院扩建、福利院扩建消息传出。 …… 敏感的人嗅出不一样的味道，刘书记要高升？ 成林这段时间白天在悦南溜达，从地铁建设工地，到各个房产开发现场，从超市到农贸市场，从中小学校周边网吧到各大高校周边环境，从各大旅游景点到火车站汽车站。 晚上则在各大网站的悦南板块划水。 小涵到公寓看他，墙角堆了两大箱方便面，电脑桌子上摆满了资料： “你这架势像是考研的学生啊，走，领你去吃顿大餐改善改善生活。” 成林笑笑说： “总觉着时间不够用，想多掌握点情况。” “老柯如果知道你这么敬业，咋地也得给你个村长当当。” 成林揽过小涵，搂在怀里： “咋地，想当村长夫人了？” “村长夫人？你也太没有追求了吧，最起码我不得当个镇长夫人？” “小涵同学，你的要求有点高啊，万一我当了镇长，有人来用美人计诱惑我咋整？我怕顶不住啊。” “顶不住也要顶，一定要顶得住。你敢顶不住我就没收作案工具。” 小涵恨恨的说。 “哈哈，没收作案工具，算你狠。” 地上有散落的资料，是关于悦南地铁的，小涵转过头问成林： “悦南地铁有问题吗？” “可能吧，我正在跟进调查。” “雨青区蔬菜批发市场？这个也有问题吗？” “都只是跟进，还没有明确的问题。” 成林不愿意小涵掺和到这些问题中来。目前问题严重的是悦南地铁，有人在跟帖中透露，地铁电器控制开关质量不过关。这个事如果捅到省里去，成林害怕别人把火烧到老柯身上，如果在悦南层面解决，还有足够的回旋余地。 云州福利院原来是七十年代兴建的平房，当时选址忽视了地势低洼问题，建成后夏天潮湿，雨大了容易倒灌。成林印象里下着大雨提着桶往外舀水的时候，都是弟弟妹妹高兴尖叫的时刻。 当初李妈妈想了许多办法，也解决不了潮湿的问题。这次市财政拨款，平房推倒，整个地形垫高两米，建设四层的综合楼，二楼以上是宿舍区，一楼是餐厅和图书室，还将配套建设综合活动室和二百米的塑胶操场、配套的游乐场和小花园。成林看过规划方案很漂亮。 刘扬知道福利院是成林的心结，因此提前跟蒲远市长合计，将福利院、敬老院改造放在今年的工作日程上，预计明年八月，成林的弟弟妹妹们就将搬入新的福利院，现在他们躲迁在财政局招待所里，虽然挤一点，但是几个月的时间还是可以克服的。 房子推倒那天，成林在后面的山坡上看了一天，远远的拍了许多照片。关于他和李妈妈、成妈妈、老二老三，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回忆，都将被覆盖。 这是没法的事，社会滚滚向前，一切都在变化，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你。 老柯动脑筋调刘扬去悦南，这是不得已的事。悦南市长胡一道是夏家人，这是公开的事，省里的安排在悦南是执行不下去的，起码老柯干省长这几年如此。 岳老大不去触碰胡一道，连原来的陈副书记他都给足面子，显然是照顾夏侯杰。悦南市委书记金河更是老江湖，岳老大都给面子，他自然也乐意难得糊涂。 岳老大纵容，金河牵制作用没有，胡一道在悦南的嚣张是可以想见的。 庞众黎来悦南，再加上个胡一道，老柯想象不出他俩能安分守己的配合自己工作。 这次人员调整，庞众黎推荐胡一道进省政府，担任分管文教卫生宗教的副省长，老柯顺水推舟，就是想挪开石头再图谋。 让刘扬来悦南，刘家的势力不怵夏家，即便刘扬有大动作，胡一道他也不敢炸毛，这是老柯谋划的一步妙棋。 至于成林，他的职位低，引不起太大的注意力，即便有点小事自己也能给他捋平，实在不行还有周老爷子站在后面，夏家也得收敛一些。 老柯算来算去，他没有算到成林是个生猛的爆破手。因为老柯不知道刘扬初到云州的碉堡，都是成林给攻破的，他更不知道刘扬与成林的关系已经超出姐弟关系。 刘扬来悦南任职，成林不给她把暗堡清除掉，刘扬也无法在悦南站住脚。胡一道执掌悦南多年，底下拥趸一大批，换刘扬来他们会听她指派？ 悦南地铁电器控制开关质量不过关这个问题成林已经跟进一段时间了，还通过私信跟爆料的人联系过，对方给他发来了电器控制开关的一些检测数据，只要进行质量抽查，不难判断事情的真伪。 而电器控制开关的生产供应商是圣荣电器有限公司公司，穿透股权，最后的控制人竟然是庞博，这让成林大吃一惊，真是阴魂不散走到哪都能碰上。 雨青区蔬菜批发市场是悦南最大的批发市场，让成林惊讶的是这个批发市场不是悦南市政府蔬菜公司所有，它是悦南龙生集团所有，而龙生集团的幕后老板是胡一道的妹夫龙云生，这事有点意外。 龙云生按照网上的爆料，他是悦南的娱乐圈老大，悦南最有名气的歌厅三家属于他的，据说里面黄赌毒是公开的，没有人敢去他的场子盘查和捣乱。 原来有个愣头青记者去龙云生场子卧底暗访，结果被保安发现，现在走路都拄着拐。 这些年龙云生在蔬菜批发市场和歌厅聚集一批社会闲散人员，对进驻的业户和消费者随意欺凌，网上的民愤极大，也没有看见哪个部门出来主持正义，这事不言而喻是胡一道的面子在罩着。 胡一道是夏家人，这点成林并不知道，刘扬那边让刘师叔打探的信息，还没有回信。前期资料的搜集，成林也没有刻意针对谁。 只是他不知道，胡一道经营悦南多年，早就把悦南当成自家地盘，肆无忌惮是他背后的人共同的特点。 第111章 过客 悦南公安局这条线目前来看也是靠不住，按照网上的爆料，龙云生跟公安局长金华关系不一般，这点看看龙云生能在悦南横行就能想象出来。 将来过来调查龙云生，依靠悦南警方显然已经不合适了，依靠省厅？胡一道的势力范围是否覆盖都是问号。异地用警？眼下只有云州警方值得信赖。 调几个人进来目前根本无济于事，当初刘扬不急于调人进来是正确的。 追查电器开关质量能不能扯到胡一道、庞众黎身上？抓了龙云生是不是能扯到胡一道身上？这事成林也在评估，如果不能那就成了夹生饭，以后想动都未必有机会。 成林不知道自己陷入孤胆英雄的情节里面去了，他总想以一己之力干倒龙云生，殊不知他后面还站着老柯，刘扬后面还站着张柏部长。他们的人脉资源，合起来的力量并不比胡一道、庞众黎差，他们掌握的信息更多，最重要的是他们手里可用之人也更多。 没有多少头绪回云州，那里或许能给自己力量。 车出了云州收费站，成林拐向鱼山水库，路边的云州国际物流园早已经投入使用，车流不断，展现出勃勃生机。 管理区院子更显破败了，并到临泉镇以后，库区这边的人员不停的调往临泉镇，现在只剩下五六个人看家了。成林打个招呼，去原来住过的房间看了看，开车驶向水库大坝。 从坝顶往下看，下游水库已经完工，输水通道大模样已经显出雏形。地下厂房也开始建设，各种施工车辆有序进出，一片忙碌的景象。 车进入市区，成林转到福利院施工现场，场地平整已经结束，正在基础施工，速度真快，原来的痕迹荡然无存。 云州真正让成林留恋的只有库区和福利院，看完了也心安了。回到自己的单身宿舍，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放在车里，这里也将成为过去，自己回云州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了。即便回到云州，他回来住哪里？ 成林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成了这座生活了二十多年城市的过客，连个落脚点都没有。这种感觉隐隐刺痛成林内心，让他孤独感顿生。是不是在云州买个 小房子？在能看见福利院的地方？ 想想还是算了，云州真正让自己牵挂的是老二，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但是他们终将慢慢长大有自己心爱的人，有自己温暖的小窝，有自己平静的生活，自己只是他们人生里的一段路程的陪伴者，未来自己只能站在旁边，为他们的前行鼓掌加油，仅此而已。 想到这些成林情绪有点低落，他后悔回到云州。开车上路他不知去往何处。在高速上不知跑了多久，路边指示牌上晋东541公里的路标让他心头一紧，沿着晋东方向驶去。 进入晋东地界，去往大柳的路标格外醒目，还有129公里，他已经在高速上跑了接近七个小时。拐进服务区加满油，买了一箱矿泉水，抽根烟略做调整，继续赶路。 老四两口子突然听到儿子电话里说，他已经到了大柳的时候惊呆了，赶忙告诉成林具体地址，成林一路打听，赶到爸爸说的地方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昏黄的路灯下，两个佝偻的身影格外显眼。 妈妈拿着手电筒，照着黑暗的楼道领着成林上楼，成林搀着腿脚不便的爸爸，一家人回到那个面积不大的小屋。 昏暗的灯光，陈旧的摆设，略显拥挤的空间，让成林陌生而好奇，这里才应该是自己的心灵的港湾，不管地方大小，父母在哪哪里就应该是自己的家。 热气腾腾的手擀面，妈妈自己腌制的小菜，让成林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三大碗，妈妈欣慰的笑着，儿子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这是对自己厨艺的最好赞美。 在大柳停留三天，爸妈领着成林逛了着名的石窟，看了古城墙，吃了许多的大柳小吃。一座历史厚重的古城，因为爸妈在而让成林记住和牵挂。 本来父母与这座城市无关，阴差阳错成了故乡，成为他们灵魂寄托的地方，这里是父母的云州。两代人一样的命运，故土只是一个纸面上的概念，遥远而陌生。 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刘扬的电话来了，成林在爸妈不舍的目光里启程。 省委组织部张柏部长已经通知刘扬去谈话，她到悦南任职的事已经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她离开云州的时间到了。与刘扬约好云州见面，成林一路疾驰，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云州。 打包回来的饭菜已经摆好，刘扬姐和美丽姐、小董都在。看着成林风尘仆仆的模样，美丽姐又露出獠牙： “你这架势是去西天取经了吗？” “咋了美丽姐，你闻到我身上有女妖精的味道了？” “女妖精没有，你眉头紧缩的样子我还以为让师傅紧箍咒闹腾的呢。” 四个人简单吃过饭，小董泡好茶先走了。 “美丽姐是跟着继续取经还是留下？” 成林看着美丽姐问。 “你猜。” “你这样的女妖精还是继续跟着组织取经吧，不要去嚯嚯别人了。” 刘扬笑了： “让你说准了，美丽继续跟着我去悦南。” “这个我早就算准了，明天开始美丽姐的法号改成悟能。” 美丽姐一听，给了成林一粉拳： “你才是猪八戒呢。” “要不你当沙和尚？” 笑过之后成林把这段时间在悦南的收获说给刘扬听： “悦南地铁开关质量不过关，可能是刘姐去悦南的第一把火，背后牵扯到庞博，至于能不能把文章做大扯到胡一道和庞众黎身上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胡一道的妹夫龙云生也是个突破口，他在悦南比较高调。如何收拾他还要好好盘算一下。” 刘扬点点头： “我叔搜集了一些资料发到你邮箱里面了，你抽空看看。你选择的地铁控制开关的事他也听过，过几天他会来悦南一趟，到时候一起合计合计。” “云州的继任者你推荐了蒲远吧？” 成林问。 “嗯，他上来是眼下云州最好的选择，能把原来谋划的事做好。” “蒲远市长还是个干将，由他掌舵，云州的发展势头还能更好。 刘姐也是云州的过客，留下自己的印记就继续上路，没有必要伤感，悦南的硬骨头还等着咱们去啃。” …… 云州电视台一连三天播出精心制作的三集专题片《足迹》，把刘扬来两年多云州的工作，用一件件大事串起来，全景式展现在云州百姓面前，有个人在网上留言获得高赞：刘扬书记是云州这些年来最好的书记。 第112章 圣荣电器 刘扬十一月二号正式上任悦南市长，随后悦南市局局长上调省政法委副书记，省特警总队长郝昭担任悦南市局局长，美丽姐调入悦南市府办担任副主任，成林在刘扬上任之前提前调入悦南市政府办公室担任信息科副科长。 刘师叔在十一月六号来悦南一趟，拜会过柯书记、张柏部长后，跟成林、刘扬碰面。他搜集的圣荣电器开关的资料更多，许多地区的地铁使用了圣荣产品，成林把他手里的资料跟刘师叔汇总一下，确定了先拿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质量做做文章。 刘师叔递给成林一张纸，上面是悦南市委十一名常委： 金河书记、刘扬市长 副书记侯伟峰（岳书荣） 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胡一道） 纪委书记何静（包书记） 组织部长程良升（张柏） 宣传部长黄政宏（京城） 常委副市长王鑫（柯书记） 政法委书记占旭东（胡一道） 秘书长孙继（金河） 统战部长满智云（岳书荣） 军分区政委孔杰（不详） 等成林看过后刘师叔说： “原来的市长胡一道虽然在常委会上没有绝对优势，但是岳书记推荐的两个人给他面子，孔杰不参与地方事务，金河难得糊涂，因此他能在悦南市比较强势，据说省政府的一些决议他都不予理睬。” 成林笑笑说： “老夏家这块幌子真好使啊，都给面子。其实不过是皇帝新衣。京城警方抓获夏蓉，刘扬姐在云州决定抓获严丽，他们一样不敢公开出来说话，这就是邪不压正。 刘姐说凌海洋在市政府会议上比较嚣张，刘叔你说他们凭借啥这样做，就因为夏家？ 我这几天研究凌海洋儿子，他的房地产公司，去年通过摘牌拿下一块土地，容积率从1.8调整到3.0，增加容积率的土地出让金一分没交，他六个楼盘的施工质量被举报多次，竟然能通过综合验收办证，现在信访局关于他的公司上访的不少，下一步拿他开刀，让他收敛一点。” 刘师叔知道云州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落马的细节，知道成林的爆破力。他笑着对刘扬说： 拿地铁电器控制开关的事来打庞博的势力，拿凌海洋儿子的事来打凌海洋的嚣张气焰，拿龙云生来打胡一道的势力，这三棍子下去你的工作就好做了。” 刘扬点点头： “我这几天找纪委何静谈谈，再找王鑫副市长谈谈，城市建设和质量监督在他管辖范围，尽早拿出方案来。” 刘师叔看向成林： “悦南的发展比云州好一些，这些天在悦南摸底，是不是有很多新发现？” 成林笑着说： “师叔，时间太短，到处看有点走马观花。总体来说悦南底子比云州厚实，五区六县发展比较均衡。 眼下悦南的问题主要集中在官场作风松垮，不作为乱作为突出。金河当甩手掌柜的啥也不管，刘姐想推动悦南发展，先清理环境是第一位的工作。 如果地铁电器事件能成为突破口，刘姐在常委会上说话就硬气了，那帮老油条也不敢轻看了。 悦南交通规划值得做文章。悦南八九百万人口，地铁现在有两条线，按照规划还有三条线要建设。地面交通缺乏高架路快速路，按照目前悦南人口增长情况，未来摸高到一千万都容易，两纵两横高架路应该是基本配备。 悦南机场扩建也急需早日谋划，长水机场今年吞吐量过两千万人次，已经不堪重负。 悦南五个区里面三个中心区：和平区、悦湾区、南阳区，共有有一百一十二城中村亟待改造，这个可以采用云州政府做法，政府出面来做，五年之内争取做完，这三个区除了回迁安置，推向市场的房产不低于三千三百万平方，利润不低于三百亿，这块肉不能让别人来吃了。 六县的发展摸底，我已经把导师的四个研究生拉过来帮我做基础调查，大概需要二十天左右才能把数据拿出来，这个不急。 一年之内，刘姐把城中村改造、高架桥建设拉出个框架，把悦南机场扩建程序启动，把悦南官场作风纠正过来，就是基本成功。 刘扬姐还不急于出成绩去图谋副部级位置，先把基础做好。” 刘师叔点点头道： “从云州的这两三年情况来看，你的眼光不错，能透过表面看到问题的实际。 我赞同你的观点，悦南的整体发展规划慢慢来做，至于刘扬五年之内能上副部都是不错的结果。” 成林看着刘扬： “刘姐，公安局长郝昭是张部长协调的？” “嗯，郝昭已经来跟我谈过，张部长跟他交代一切行动听从指挥。龙云生他们以前就盯过，手里也有一些资料，已经透过省特警总队秘密调查补充。” “那就好，收拾龙云生放在后面，让郝昭把公安局花几个月时间清理整顿是必要的。” 十一月底悦南市政府组织质量技术监督、纪委、公安组成联合质量检查组，对悦南地铁已经投入运行的一号线二号线以及建设中的三号线电器开关进行全面检查，随机取样的圣荣产品不合格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随即圣荣电器公司被查封，账号资金八千六百万被冻结，公司相关人员八人被控制。 悦南市政府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质量检查情况，并推出补救措施，将在保证正常运行的情况下，全部更换为合格产品。 十二月四号，京城日报发表记者调查，国内共有六个城市地铁采用圣荣电器控制开关。一石掀起千层浪，圣荣电器被送上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在质问： 这样的产品是如何中标的？ 质量部门是如何监督的？ 圣荣电器背后是谁？ …… 很快庞博的名字出现在媒体上，一个标准的三代子弟，有媒体还披露悦南省长庞众黎是庞博的小叔，这个消息推高了民众的好奇心： 圣荣电器中标结果背后有没有庞众黎的影子？ 圣荣事件继续在网上发酵，京城组成高级别工作组进驻悦南，彻查悦南地铁违规使用圣荣电器控制开关背后猫腻，有消息显示庞博已经紧急出国避风头。 第113章 连环炮 京城高级别工作组进驻悦南，经过半个月的仔细调查，查清了圣荣电器事件背后猫腻，一系列处罚名单出炉： 悦南地铁运营公司副总以下十二人被司法处置 悦南质量技术监督局副局长以下七人被司法处置。 负责悦南地铁施工的四支国字号建设集团一共有三十七人被司法处置。 负责悦南地铁监理的三家公司十一人被司法处置。 悦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被诫勉谈话。 庞众黎省长因为刚来悦南，与本次圣荣事件无关。 …… 成林密切关注事件的进展，有点遗憾的是这一炮没有影响到胡一道，对凌海洋的杀伤力也有限，一个诫勉谈话对五十多岁的凌海洋没有多大意义。 十二月底，鉴于涉及上访频繁，刘扬组织悦南信访局、悦南建设局，悦南纪委、悦南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对凌海洋儿子凌小军的所有楼盘进行拉网式检查。已经完工的六个楼盘，正在开发的四个楼盘全部存在质量问题。 建设局立即下达停工整顿通知书，收受贿赂，为验收不合格楼盘发放合格证明的建设局质检处长，违法审批容积率调整的规划局副局长被双规。 国土局与规划局联合发出处罚通知，责令补交因为容积率调整带来的土地出让金差价七千三百万。 第二炮直接对准了凌海洋儿子，这个出发点是平息上访事件，理由充分，而且凌海洋因为涉及儿子的问题回避无法辩解。 凌小军这些年依靠父亲的权势，在悦南房地产市场上一路绿灯，到处都是笑脸。这次他知道碰到铁板上了。刘扬依然采用纪委压阵，职能部门执法方式，让每个人都不敢懈怠，不敢徇私枉法，凌小军惯用伎俩失效。 凌海洋这次也真正领教了刘扬的厉害，巴掌打在儿子身上，如同扇在自己脸上。他后悔不该听胡一道唆使，跳出来跟刘扬作对。 想想人家的背景，再看看自己和胡一道农家子弟出身，他不明白胡一道跟刘扬不对付的底气从哪来？他管不了那么多，夹着尾巴做人是正道，从此以后在市政府市长办公会上再不敢得瑟。 凌小军全部身家压在四个正在开发的楼盘上，现在停工整顿，除了为完工的六个楼盘业户维修，还要缴纳七千多万的土地差价，这让他苦不堪言。 跟龙云生一起吃饭时诉苦，龙云生笑话他胆小，找两个人去做掉刘扬多简单的事，那样才花几个钱呢？ 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动过，回家试探凌海洋的口气，让他爹一巴掌糊在脸上：你想死别连累全家，刘扬的背景就够你八个爹看的，你还上杆子去找死，活腻歪了？ 老老实实交钱，认认真真去维修，争取早点解套。把四个楼盘转让出去，收拾点钱早点出国。 凌小军四个楼盘位置都上等，暂时停工也不影响接盘侠，经过谈判来自临省的开发商以一十三亿接盘。 缴纳了出让金差价，花了两亿四千万维修费，处理完所有事凌小军就消失了，后来有人在海外见过他。 再后来他听说龙云生吃了枪子，他才真正佩服老爹的智慧。 后来凌海洋与胡一道吃饭，听说凌小军移民海外了，还笑话凌海洋胆小。凌海洋清楚自己不成器的儿子，跟龙云生干过多少缺德的事，虽然不至于掉脑袋，但是进去踩十年以上缝纫机绰绰有余。 成林这一个月老老实实上班，虽然他在信息科可有可无，但是他有自己需要忙活的事。美丽姐跟信息科长谷城说过，成林是机动人员，不必安排他的工作，成林的工作由综合办直接安排。 四个师兄弟已经把各县区调研数据报过来了，他需要仔细研读拿出自己的见解。五区六县一个开发区，这些庞杂的数据他需要慢慢消化。 刘扬来悦南不到两个月，第一个月烧了一把火，直接把天捅了个窟窿，这个大胆举动让悦南常委会一帮老江湖身上冒冷汗。 当年禹大伟翻车的时候，不是没有人议论过刘扬，说她杀伐果断不拖泥带水。现在来看不光杀伐果断，还刀刀见骨。 金河书记也吃惊，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搭档，为啥这般生猛？ 第一把火带来的好处就是，刘扬从此以后的提案几乎无人提出反对意见。 第二把火烧向凌海洋，师出有名大家也无话可说。倒是细心的常委发现，一向桀骜不驯的凌海洋已经低眉耷拉眼了，全无往日的倨傲。 过了元旦，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一众常委们都以为，春节前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过去了，刘扬市长也能消停点让大家都过个好年，显然他们的想法有点想当然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秘密调查，龙云生团伙犯罪事实逐渐明朗。郝昭对市局的整顿还在进行，动用悦南市局力量来抓捕龙云生，如同用一个四处漏洞的网来捕鱼。动用省特警总队或者异地用警提上桌面，这两个选择都需要省厅批准。 郝昭给刘扬的信息是省厅厅长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刘扬还是和金河书记一起跟柯书记汇报了情况，请求异地用警支援。 老柯没有犹豫，直接把省厅厅长喊到办公室，当着刘扬金河的面来商量这件事，厅长吴宇恒当场表态支持。他给云州市局荣局长亲自部署任务，云州警方为主要力量，省特警总队作为预备队外围警戒接应。 刘扬给蒲远打了个电话，通告了省厅异地用警的事，蒲远和荣雨局长都心里激动，这是老领导看得起云州警方。 一月六号下午三点，云州警方集合各区县刑警特警力量总计三百二十人，收缴全部通讯工具，全副武装拉练，由局长荣雨亲自带队，于晚上九点进入悦南市育才学校操场待命。 成林亲自开车带着刘扬来跟荣雨碰面，郝昭也带着省特警总队副队长过来，他们跟荣雨是上下级警校校友，彼此都熟悉。寒暄过后郝昭开始部署任务。 行动分成四个小组，三个歌厅加上驻守批发市场里面的马仔，抓捕目标接近八十人。 每个行动小组配备六个悦南本地警员，引导和指认抓捕对象。特警总队负责外围警戒。 一个小时的分组准备和器械准备，行动将在晚上十二点开始。 第114章 狙击龙云生 刘扬跟成林是外行，涉及到如何分组如何抓捕，如何处置抓获人员，这是专业人才来干。 十一点多一点，各行动小组开始启动奔赴抓捕现场。 龙云生一般晚上不到歌厅，今晚北京来了个贵客，他自然要亲自陪同。如果让成林知道他的贵客是夏子贤的话，成林能笑掉大牙，这分明是丧家之犬哪里是啥贵客？ 行动在夜里十二点准时开始，平时鱼肉百姓的黑恶势力成员，在全副武装的警察跟前没有多少抵抗力。其他三个地方进展顺利不到四十分钟解决战斗。 出问题的是凯撒歌厅，龙云生在里面接待贵宾。大厅抓捕很顺利，却惊动了包厢里的龙云生 。 这些年龙云生是胡一道在庇护他，否则他身上的案子加在一起差不多要把牢底坐穿。看到外面被全副武装警察包围，大厅里也满是警察，他在犯嘀咕，今晚市局也没有行动啊，市局那么多关系没有一个预警的。 最关键的是胡一道那边也没有信息过来，平时风吹草动他的秘书小贾都会来信，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是绕过市局来对付自己？那样可就完犊子了。 东窗事发？咋整？ 要么被生擒，要么搏一把或许还能冲出去，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远在海外的凌小军，这孙子比我聪明啊。 搏一把？怎么博？这两年为防止仇家暗算自己，龙云生手包里始终放着一颗东南亚偷偷带进来的仿82-2手雷，小巧方便携带。 现在要搏命只能拿夏子贤当人质肉垫子了。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龙云生右手举着手雷，左手搂着夏子贤脖子坐在墙角，一副轻松的表情。 情况迅速向外传递，遇到突发情况。 郝昭和荣雨第一时间赶过来，听到龙云生手里有一枚82-2手雷，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这玩意六米之内杀伤力惊人，况且还有人质在手。据现场警员目测，狙击手都不好找射击位置。 这事有点麻烦。 情况汇报给了刘扬和省厅厅长，两人都赶到凯撒歌厅门口，目前其他抓捕已经结束，就剩下龙云生了。 龙云生举着手雷的照片传了出来，成林一眼看出是夏子贤。夏家罩着胡一道，也等于变相罩着龙云生，他身上没有命案啊，为何要拼命？ 厅长有处理这种事的经验，他指挥狙击手靠前寻找有利位置，看看能不能一击必杀。同时派出心理谈判专家跟龙云生接触，看看他的条件是啥？ 龙云生有点懵圈，他只是提出放他走人，如何走是个问题。谈判专家告诉他，把人质放了，警察可以放你走。 人质放了？你欺负老子脑瓜不灵吗？ 成林的判断是龙云生不敢摁响手雷。因为龙云生知道夏子贤的身份，如果他和夏子贤同归于尽，夏家报复龙云生和胡一道，龙云生的父母妻儿都要跟着倒霉，这不是龙云生的目的。 成林建议将现场情况通报胡一道，由他通知夏家有思想准备，如果可以请胡一道劝劝龙云生。 给胡一道的电话是刘扬亲自来打的，胡一道听了情况心里暗惊，夏子贤如果出了意外，自己也得受牵连，他同意给龙云生打电话。 龙云生在焦虑中接到胡一道电话，胡一道点明了夏子贤在夏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劝龙云生没有命案你怕啥呢，非要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进去也不怕，找点关系打点打点，用不了多久也能出来，何苦自己往死路上走呢？ 胡一道的话对龙云生有点触动。还没有等他再捋捋，父母的喊话声传来，也是让他放了人质，自己走出来投降。 警察真不是玩意，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你把父母叫来算啥本事？ 他的情绪激动起来 。 把龙云生父母弄到现场，这个主意真是个馊主意，太容易让龙云生激动和恼怒了，胡一道的电话白打了。 狙击手向厅长报告，在腿缝里可以找到合适的角度击杀。 现场谈判专家还在跟龙云生僵持着，龙云生时而激动时而烦躁，始终未同意缴械投降。胡一道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龙云生干脆不再接电话。 厅长有临场指挥的丰富经验，他知道龙云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要么投降要么孤注一掷报复，于是他向狙击手下令，择机击杀，一定要保护好人质。 厅长的判断准确，龙云生威胁要摁响手雷，他基本崩了。狙击手是省特警总队副队长，他枪法奇准，一枪穿透龙云生的眉心，手雷滚到地上，防爆警察第一时间把手雷放进防爆桶内，移出现场。 夏子贤吓傻了，他被医务人员带到救护车上检查去了。龙云生被抬走了，游戏结束了。 蔬菜批发市场抓获马仔二十七人。三个歌厅抓获四十九人，漏网的几人也被堵在家里抓获。 刘扬在第二天的常委会上通报了此次行动，除了她跟金河，别人事前对行动一无所知，就连政法委书记都被屏蔽，让他的脸色难看。 其他常委看向刘扬面生惧色，这个娘们不打算让这些人过个好年了。 涉案的龙生集团资产被查封，蔬菜批发市场涉及百姓生活，由市蔬菜公司临时接管运营。 曾经在悦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爷被击杀，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 成林痛恨现场的猪队友，你把龙云生父母叫来做甚？这是摆明把龙云生往绝路上逼。 厅长没有下这个命令，是谁下的？ 有个警察问过龙云生父母，他们说是胡一道告诉他们的，这事蹊跷。 .有些事做了就有痕迹。在龙云生歌厅的监控里，地下赌场的常客中出现几个熟悉面孔：原悦南市局局长，悦南市局刑警队长、治安队长，悦南市局副政委、市文化稽查大队长…… 柯书记指示省纪委和悦南市纪委联合办案，对涉案的公职人员进行甄别处理，一时间悦南官场气氛微妙，人人自危。 成林还在遗憾没有抓住龙云山活口，没有办法深挖下去，让胡一道逃过一劫。 夏子贤经此惊吓，从此落下病根，一听见大的响声就尿裤子，而且从此不敢登悦南地盘。 第115章 贾语林 胡一道这些年在悦南过得太得意了，上面有所谓的夏家支持，下面有凌海洋等一众小兄弟拥护，即便金河书记都给自己面子，真是顺风顺水。 庞众黎让他来省里辅佐起初他还不愿意，感觉不如在悦南自由自在的舒服，他不知道自己离开悦南市正中柯书记的下怀，在柯书记眼里自己就是个刺头，修理你是早晚的事。 刘扬来悦南任职，他打心里瞧不起：一个娘们这么年轻懂啥？还不是依靠着家里罩着下来镀金？至于刘扬在云州打掉禹大伟，在胡一道眼里也如同小孩呲尿窝，小打小闹而已。 任何时候轻敌都是致命的： 悦南地铁事件前后一百多人受到党纪政纪处分，这次龙云生的事目前涉及人员已经超过三十人，胡一道再不敢轻视刘扬，可惜已经晚了。 省市两级纪检部门赶在春节前公布了第一批双规名单，悦南市公安局是重灾区，包括前局长、个副局长，中层干部一共八人落马。根据线索，下面分局、派出所还将有更多的人牵扯进去。 悦南市财政局也有四人落马，包括两个副局长和两个处长。 …… 刘扬跟金河书记商讨后，放手让郝昭按照自己的节奏整肃队伍，一批业务骨干迅速被提拔，让郝昭在调入市局两个多月后逐渐控制住局面。 三把火烧过，刘扬在市政府的工作开始顺畅，刺头凌海洋早就服帖，缺位的市政府秘书长也在组织部长程良升的建议下，将和平区委副书记区长龚儒风调来就位。 成林也在研究凌海洋。 凌海洋八六年悦南工业大学机械系毕业，一直在悦南工业系统摸爬滚打。在悦南发动机厂工作十年、悦南汽车厂八年，后来进入仕途，后来副区长到区委书记，每一步都走得坚实。 过去胡一道在悦南市的工作，凌海洋功劳能占一大半，实事求是的说凌海洋是个“能吏”。工业、招商、城建都在行，这样的人应该合理利用起来。 在成林的建议下，刘扬跟凌海洋深入的谈了一次。从城市建设高架桥快速路，到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到招商思路转变到产业链供应链方向，到国有控股投资公司的设立，两人的谈话异常融洽。刘扬发现凌海洋的思路与成林提供给自己的建议思路基本吻合，侧面证明成林对凌海洋的评价是靠谱的。 随后刘扬召开市政府工作扩大会议，通过了注资二十亿，成立悦南悦发投资集团公司，五年之内完成三个中心城区城中村改造。 对现有悦南城建投资公司增资二十亿，尽早规划两纵两横高架路，解决悦南市交通堵点。 金融办重点培育符合现代管理制度的企业，储备一批上市公司资源 。 …… 市政府关于高架桥和城中村改造的议题，在年前最后一次常委会上获得一致通过。刘扬按照既定的执政理念迈出了第一步。 龙云生伏法，这事让成林郁闷，连续两把火烧不到胡一道身上，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胡一道真是个廉洁奉公的好同志？看看龙云生的嚣张模样，成林绝对不会相信胡一道的为人。 蔬菜批发市场原来是悦南市蔬菜公司，在1998年投资八百多万建设的，后来莫名其妙的成了龙云生的龙生集团所有。 悦南市纪委翻看了悦南市蔬菜公司财务和留存的合同，只发现一份手写合同，龙云生自2001年3月承包蔬菜批发市场，每年上交十万给蔬菜公司，并无龙云生买断合同记录，而且蔬菜公司财务至今未发现龙云生缴纳承包费的和买断缴费记录。 纪委询问了时任蔬菜公司经理，他承认龙云生没有缴纳承包费，至于为何龙云生买断，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直到被带进纪委审查地点，才透露当初是胡一道秘书贾语林授意他这样做的，当时参与的有工商局的马局长。至于证据，据说马局长手里有一份录音。 马局长进了纪委很快承认龙云生能办理买断手续，是贾语林的主意，并向纪委提供了录音资料。录音资料显示，贾语林授意马局长为龙云生先办理买断手续，买断的资金等后期分期付款。马局长不同意，贾语林直接告诉这是胡一道副市长的要求。 贾语林现在已经担任悦南市凤林县长，纪委书记任静亲自找他谈话，他以记不清楚应对，即便放出录音他也不承认。 单单这样的事是无法来认定贾语林的责任的，难题摆在刘扬面前，这事不好办，没有确凿证据不能直接拿捏贾语林，他后面站着的是胡一道，刘扬把难题出给成林。 成林想了半天也没有好的办法，但是他确信一点，贾语林也不是干净的。 纪委、信访提供的关于贾语林的举报信有十七宗，都是匿名举报，所述事实逻辑混乱，但是成林捕捉到一个信息：贾语林的双胞胎哥哥贾语松，故意伤人却逍遥法外。 旱路走不通走水路。郝昭给了成林两个刑警，陪他去盯贾语松。很快关于贾语松的事被查清，他酒后持刀砍伤多人却未被处罚，其中两名伤者重伤。 这事就好办了。贾语松被秘密抓捕，伤人事实清楚，将面临法律的制裁。警方在办案过程发现贾语松名下有一家四星级酒店，面积一万三千多平方。 贾语松脑瓜不如弟弟灵光，初中没有毕业就在悦南肉联厂打工，以他的能力八辈子也不可能拥有价值近亿元的酒店。 很快贾语松承认酒店是代持的，弟弟是幕后老板，代持协议还在家里放着。 取回代持协议，里面与贾语松签订代持协议的是悦南鸿程投资有限公司。鸿程投资公司有两个股东，一个叫马艳持有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一个叫于艺璇，持有百分之三十五股份，这俩人是谁？酒店是从谁手里弄来的？ 还得问问贾语松，马艳是胡一道的老婆，于艺璇是自己的弟妹，贾语林的老婆。酒店是中盛房地产老板王忠泉给胡一道的。 事情到这一步似乎已经超出悦南的的能力范围。成林的意见先把贾语林给双规了，让他来咬胡一道。 第116章 胡一道 刘扬把情况跟金河书记汇报了，金河书记表态很简单：一切你来决定。言外之意很明确，你爱咋整就咋整，反正我不掺和，我还有一年多点退休，犯不着树那么多敌人。 纪委书记任静第一次变得犹豫起来：咱们跟包书记汇报汇报？ 刘扬心里明白，胡一道的威慑力还是存在的，这件事包书记也未必做得了主，最后去听柯书记意见的可能最大。果然，包书记听完汇报直接联系了柯书记。 柯书记已经知道抓住了胡一道的尾巴，成林早已经预计到这事需要他来拍板，因此通过蒋小涵提前把信传过来了。 老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早就看胡一道不顺眼了。这两个多月，胡一道成了庞众黎在省府的急先锋，凡事高调跋扈，这让庞众黎在省委常委会上也一改颓废，似乎从圣荣电器事件中恢复过来了，这不是个好苗头。 柯书记的意见很明确，对腐败我们的宗旨永远是零容忍，不管是谁，只要碰了这条高压线，就严惩不贷。 眼下这事简单：先从中盛房地产王忠泉和鸿程投资两个股东公司查起，看看背后都有啥名堂再说，不急着下结论 。 于是悦南中盛房地产公司老板王忠泉被请进专案组，没费多少时间，问题就清楚了。中盛房地产开发的地产项目中盛花园，胡一道帮着把项目的容积率提高了零点七，增加了规划面积四万八千平方，为了报答胡一道，王忠泉将项目规划建设好的酒店送给了胡一道。 鸿程投资马艳和于艺璇被带走问话，她们一问三不知，都把事情推到贾语林身上，因为手续是他办理的。 贾语林在去凤林县上班的路上，被悦南纪委秘密带走，他不知道酒店的事暴露了。等他知道哥哥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被抓捕后明白，他被哥哥出卖了。 秃头上的虱子无法抵赖，贾语林只承认了王忠泉给自己酒店股份，胡一道的事他不知道。他还在幻想，胡一道上面有天线不会有事，还会来救自己。因此在被问及王忠泉为何给他和胡一道酒店的时候，他选择了沉默，不再说话。 对于胡一道的事，京城方面很重视，派出四人工作小组来悦南，问询了中盛房地产老板王忠泉，随后胡一道被带走调查。 胡一道跋扈惯了，他以为夏家还能出面替他说话。因此工作组找他谈话的时候异常强硬，还在胡编乱造别人诬陷他，死活不交代问题。 工作组不再给他机会，突击搜查了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查获三百八十万人民币，美元五十四万，名牌手表十一块，房证十一本，名烟名酒一宗。 在他名下的另一套房子里，查获现金三千三百多万，还有无法估价的名人字画和古董。 这次直接把胡一道捶死了，即便夏家出来说话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贾语林看到胡一道被带走的画面后崩溃，开始交代问题： 蔬菜批发市场是胡一道授意他去找马局长办理的，龙云生一分钱没有出。蔬菜批发市场的股权百分之五十是胡一道的，龙云生百分之四十五，给了贾语林百分之五。 酒店是王忠泉给胡一道的，胡一道给规划局直接批了条子，他负责跑腿给王忠泉协调调整的容积率，胡一道给了自己百分之三十五股权。 贾语松伤人的事他找了市政法委书记占旭东帮忙，给他送了五万美元，占旭东是胡一道过去的老部下。 悦南地铁事件庞博找过胡一道，胡一道安排 贾语林出面找的悦南市地铁招标办的主任封丛宇办理的，后来庞博通过贾语林给了胡一道三十万美金。 龙生集团三家歌厅的房产原来都是悦南市物资局的房产，胡一道让贾语林出面去找物资局要的，手法跟蔬菜批发市场一样，合同签订的是分期付款，至今也没有给一分钱，后来龙云生给物资局长送了四十五万。 歌厅的股权胡一道占百分之三十，龙云生百分之四十，政法委书记占旭东百分之二十，贾语林百分之十。 …… 开口交代的贾语林已经刹不住车了，政法委书记占旭东出现在专案组名单上，很快被请进去喝茶去了。 胡一道被带走后始终一言不发，拒绝交代问题，但是现有证据足以定他的罪，他的证词已经不重要了。倒是他的老婆马艳，经不住压力，对家中的巨额不明来源财产做了交代，陆续牵出一大批行贿人员。 事后统计胡一道贾语林的案子落马的官员，厅级三人，处级十四人，处级以下二十七人。牵扯出十六家房地产公司。 胡一道彻底从悦南政坛被抹掉，他过往的骄横跋扈成了江湖笑话。 悦南市悦发投资集团赶在春节前挂牌，悦南市工商银行、建设联合授信二十亿给悦发投资集团，用于悦南市中心区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 由凌海洋牵头组建的悦南市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成立，凌海洋亲自挂帅组长，建设、财政、国土一把手担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市政府秘书长龚儒风担任，副主任刘扬提名市府办信息科的成林来担任，这是成林第一次走上前台来展现自己。 市政府计划三到五年之内完成一百多个城中村改造，这个任务比较艰巨，本来想置身事外的成林，真的担心在操作过程中出现群体事件，给刘扬和老柯带来麻烦。 因此刘扬希望他来城中村改造小组把关的时候，他没有犹豫。云州的方案是他亲自操刀设计的，直接套用不合适，还需要根据悦南市的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总体思路是让利于民，让城中村百姓搬迁时高兴，回迁时候快乐。 春节脚步近了，成林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城中村改造方案已经拿出初稿交给市府办，等待市长办公会讨论。 给老二、老三还有福利院弟弟妹妹的礼物，都是马文姐和张伊姐负责准备的。成林只能利用晚上时间跑一趟云州把礼物送回去，顺便跟老二和黄静吃了个饭。 他们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五一节，成林和老二都不懂风俗习惯，具体操办将由马文姐和黄静父母商量。 第117章 立峰大桥 给小涵和父母的礼物，包括京城爷爷、父母、大爷姑姑们，小涵爷爷姥爷姨妈姑妈的礼物，都是马文姐和张伊姐准备的，成林只是在老郭家酒厂定了一百坛子补酒发到京城，其他的他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了。 老柯始终在关注悦南市的局势。 当初让刘扬来悦南，他做的是持久战准备，以为刘扬一年半载能在悦南站稳脚跟就算成功，哪知道不到三个月形势直接反转，胡一道经营多年的地盘被轻易攻破，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胡一道也太不中用了，不经打啊。 其实胡一道败给了自己的贪婪，他已经丢掉了基本的底线，翻车是早晚的事。至于他赖以护身的所谓背景，不过是一件皇帝新衣，唬人而已。 春节轰轰烈烈的来了。 成林腊月二十九日回京城，只待了三天便匆匆忙忙赶回悦南。 悦南出事了，开通不久的立峰大桥垮塌，刘扬需要紧急回去安排善后。这个敏感点，如果处理不好，可能带来许多想象不到的麻烦，因此成林跟着刘扬一起回到悦南。 立峰县是悦南下辖的一个县。正月初三下午三点，一辆满载鞭炮的外地运输车，在立峰大桥上因为车辆追尾发生爆炸，刚刚开通不到半年的大桥半幅面垮塌八十米，造成七辆车坠落，六人伤亡的重大事故。 举家团圆欢度春节的节点上，爆出这样的事情，明晃晃的添堵。网上群情激愤，矛头指向悦南交通建设部门，悦南市政府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而事发后现场组织救援的悦南市主管交通的副市长耿庄，因为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照片被视作冷血，遭到万千网民的攻击。 成林和刘扬晚上九点多回到悦南，现场救援已经结束，相关责任追查已经展开。 安监部门和警方初步查明： 第一、事故发生的原因是长途运输违法生产的烟火药剂爆炸物(土地雷)和烟花爆竹(开天雷)，途中紧急刹车追尾，导致车厢内爆炸物发生撞击、摩擦引发爆炸。 第二、涉事的运输车辆和生产厂家都来自于临省，经过兄弟省市调查，运输车辆不具备危险品运输资格，生产厂家是无证经营的小作坊。 应该说这次事故悦南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是网民们不管，只要发生在你的地盘上都是你的责任。 第二早上八点悦南市政府，召开了立峰大桥事故第一次新闻发布会，安监、公安、交通等部门出席： 第一、公布了立峰大桥爆炸原因的初步勘查结果，以及伤亡情况和车辆损失情况，鞭炮和车辆的来源地。 第二、对于大桥质量鉴定，悦南市政府已经聘请国内最权威的三家检测机构来悦南展开检测，并欢迎国内新闻媒体全程参与监督，检测结果将在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第三、耿庄副市长春节前发生轻微中风，嘴角上扬其实是轻微的嘴角歪斜，并非网民所说冷血的笑。 现场出示了耿庄市长的就医记录。 新闻发布会后，网上的聒噪少了大半，但是也有个别尖锐的声音出来：从悦南地铁事件到胡一道的窝案，再到立峰大桥事故，悦南市政府治理能力堪忧。 这种貌似满含忧国忧民情怀的文章，泼脏水的意图明显。成林看了文章的刊载媒体是景华早报也就不奇怪了，当初夏子贤准备给自己造势的媒体就有这一家，显然这一次他们也是站在阴影里说话。。 对于夏家在立峰大桥事故中浑水摸鱼，成林有点不屑，有本事你们别被抓住尾巴。从翁四海、严丽到夏蓉、夏子贤、庞博、胡一道，你说你们哪一个走的是正道？ 初二跟刘师叔碰面的时候，刘师叔还开玩笑说，夏家那帮人碰见你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成林不以为意，并非自己有意针对他们，换作别人做了没有底线的事，一样会被清理，一样会被社会大众唾弃。 提前结束假期的悦南市委市政府，召开安全生产扩大会议，金河书记罕见发表措辞严厉的讲话，重申安全生产的重要性。 刘扬在随后的工作安排中，重点强调了加大对涉及矿山生产、危险品生产和运输、化工园区安全检查的力度，将组织相关职能部门展开为期一个月的拉网式排查，杜绝隐患，给人民群众提供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 有人说鱼的记忆力只有七秒钟，其实网民的记忆力和兴趣点估计只有两天。第三天网上爆出一线男明星偷吃的新闻，一下子把立峰大桥事故给覆盖过去，大批网民赶赴下一个战场。 立峰大桥事故的善后有条不紊的进行，这种天灾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因此涉事的家属并没有提出过分额外的要求。 垮塌质量鉴定工作一直持续多日，最后三家权威机构共同认定的结果是大桥质量没有问题，相关桥梁修复工程也相继展开。 期望看见幕后腐败的网民，除了质疑结果发泄些不满，也没有多少人再去关注。 生活还要继续，有些人有些事，在社会滚滚向前的匆忙脚步中，化作一些痛苦，仅仅留在亲近人的记忆里。 为期三天的悦南市两会，在春节假期结束后不久隆重举行，刘扬高票当选新一任悦南市长。 施政报告里刘扬把常委会批准的城中村改造和高架桥建设方案，第一次完整呈现出来，引起广大悦南市民的关注。 悦南市电视台播放了云州城中村改造专题片，详细介绍了云州市政府的成功经验，并专访了悦南市政府常务副市长凌海洋，请他介绍了悦南关于城中村改造的政策及时间安排。 成林提交的城中村改造方案获得市委市政府的批准。随后从建设、国土、规划相关职能部门，抽调了五十名政策宣讲员，经过成林一个礼拜的培训，分成十个小组，进入首批改造的十个城中村开始政策宣传普及，并负责解答民众疑问，悦南市城中村大规模改造由此拉开序幕。 第118章 东关老虎 成林关于悦南城中村改造的方案，跟云州方案相比，每户多了近六万的拆迁补偿，这是悦南市政府让利于民的体现。 每个城中村居民同意拆迁方案超过百分之九十才能启动改造，对于可能出现的钉子户如果工作确实做不通，搁置下来绕过去，调整规划，把钉子户的房子尽量设计到绿化带上，减少项目推进的阻力，不到不得已不走强制拆迁的路子。 当初在云州推行的时候，美丽姐还嫌成林的招损。后来有钉子户反悔主动要求拆迁的时候，她才知道成林主要是为了避开暴力拆迁带来的负面影响。 刘扬来悦南后烧的几把火已经让悦南成了焦点，这个时候不适宜再添油。斗争只是手段，发展才是最终目的。 宣讲团在第一个城中村东关村就遇到了阻力，在居民答疑现场，有一个壮汉领着几个歪瓜裂枣在现场表现活跃阴阳怪气，似乎要凭一己之力把城中村改造的事情搞黄。 第一个城中村现场成林必须到场压阵，看见这伙在现场捣乱的人，他认定领头壮汉就是祸根。成林问随行的街道办事处人员，随行人员面有惧色，只说他叫胡兵，绰号东关老虎，别的便不再敢言语。 成林明白这样的地头蛇在每个城中村都存在，程度不同而已。找派出所打探胡兵的底细没费多长时间。 胡兵是东关有名的泼皮无赖，无理都能搅三分，一般人不愿意沾惹他。但是这货分寸感极强，始终没有犯罪案底。 他在村口的农贸市场开了一个海鲜摊位，不准别人卖海鲜，谁卖他去骚扰谁。因为只有言语辱骂，报警后只能批评教育。但是他隔三差五骚扰你，你天天报警？ 况且派出所那些人都知道这货是干啥的，本乡本土的，也不愿意拉下脸来修理他。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跟他计较，惹不起躲得起，这也滋长了他耍无赖的胆气。 村里同意拆迁的超过百分之九十，老虎为首的几个还在跳高得瑟。对付这样的滚刀肉，你如果用文明手段想达到效果很难。 成林也头痛，但是他知道有一种手段有效，只是不合法，是否用来收拾老虎他还在犹豫。 美丽姐第一次看见成林也有麻爪的时候，也跳出来呲牙： “你不是神棍吗？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还对付不了一个乡村野夫？” “嗯，对付不了，我准备跟他商量一下由你出马，用美人计把他收服。” “滚蛋，美人计？万一他重口味喜欢你这一款的呢？” 这一次成林无语了，美丽姐从进了悦南城，本事一天天见长啊。 小涵知道事情原委也发愁，碰上这样的人单凭做工作，是不可能让他低头的。 成林把她揽在怀里，拍拍后背说： “不用担心，我有一百个办法让他三天内签字。” 隔天晚上两点，老虎在家里酣睡的时候，卧室里进来一个蒙脸好汉，两拳砸在老虎脸上，老虎睡梦里被打醒，刚要起来反抗又是一拳砸在脸上，老虎老婆边上醒来也被一巴掌拍晕，老虎这次知道遇到硬茬了。 蒙脸好汉一边打一边数落老虎的罪行： “别人卖个海鲜你不让，你凭啥啊，就凭你是个滚刀肉？别人都不喜得跟你计较，你知道吗？ 你在村里欺负这个，骂那个，你凭啥？凭着你手贱？ 那天我来找你准备修理你，看你在拆迁动员现场那边捣乱，你凭啥？ 这么好的事你也要捣乱？ 啊？是不是挨揍轻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猖狂？” “从现在开始，你不老实我一个礼拜来修理你一次，不信你走着瞧。” 老虎的脸上挨了有十多个巴掌，已经被打成猪头三。一边求饶一边说： “好汉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不在市场上欺负人，不在村里捣乱。” “你能说话算数？” “能。” “行，我先看看你的表现。你再敢胡作非为，下次给你把腿打断。” 对付滚刀肉，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成林在福利院长大，在库区混了两年，对底层人的思维还是很熟悉的，但是这点他不会跟别人说的。 让宣讲团大跌眼镜的是，在东关村报名同意拆迁的名单上，有滚刀肉胡兵的名字。看着老虎鼻青脸肿来签字，在场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不敢放声。 剩下跟他一起捣乱的人，看见老虎都老老实实签字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啥，但是看到老虎模样，估计也没有啥好事，备不住让政府派人给收拾了。还是老实点别出来得瑟了，省得也挨一顿揍。 刺头都偃旗息鼓了，剩下工作就好办了。东关村同意拆迁的人超过百分之九十八，剩下几户人在外地，也同意拆迁，近期回来签字。 小涵事后问成林，老虎为啥能乖乖去签字了。 成林悠悠的说： “听说老虎他老婆一看条件这么好老虎还不签字，直接给老虎打了一顿，第二天就去把字签了。” 小涵一脸狐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他的脸是不是让你打的？” 成林故作严肃的说： “我堂堂的副主任，能去做那样的事？你在开国际玩笑呢？” 成林胡编乱造的理由小涵是无法相信的，但是她更无法想象这事是成林自己去做的。 对成林手段更熟悉的美丽姐，一看这事就知道百分之百是成林做的。她问过成林，成林是坚决不会承认的。老虎挨了揍更不会自己出来说，这事只能成了悬案。 刘扬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她问过成林为啥要去冒险。成林跟她说，东关村是附近最大的一个村，也是改造的第一个城中村，一定要完美拿下，给别的地方做个榜样，不然一开始事情就夹生被动了，剩下的工作更难做。 附近几个村进展顺利，东关村滚刀肉都老实了，谁还出来得瑟？何况政府这次明确表态，不同意拆迁也可以，你的房子政府不拆，给你留下来，设计成绿化带，将来你后悔也不管你，你还能治得了政府？ 首批改造的城中村，工作组用了一个多月完成拆迁意见征求，效果很好。 规划局的规划方案陆续公布，提供给村民征求修改意见。 有几个跳出来不同意拆迁的，看了规划图，自家房子真的给放到绿化带上了，生怕以后政府不管了，也老实签字。 国土局的土地收储工作也在紧锣密鼓进行。成林评估三月下旬第一批应该就可以启动基础施工。 第119章 雨南村 每年一度的两会在京城召开，刘扬跟随省里代表团去京城参政议政，这是美丽姐最轻松的时候，闲着没事过来来找成林。 成林的办公室在市政府的二楼，除了他自己一个小办公室，其余建设、规划、国土等相关职能部门派来的联络员都在一个大办公室办公。 美丽姐一点不见外，自己找了个干净杯子泡上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成林跟改造小组的人交代工作。 好不容易等成林忙完正事，她起身伏在成林的办公桌边上，探着头问成林： “东关老虎的事咋回事？跟我说说呗？” 成林点上一支烟，斜着头看美丽姐说： “那是江湖好汉干的，他们做好事都不留名，你让我找谁去？” “嘁，骗谁呢？你告诉我答案，我兑现以前的赌注，怎么样？” 成林站起来围着美丽姐转了一圈，看着她紧身裤下的翘臀，叹了口气说： “按理说你这么勾引我，我应该跟你说出真相，我也不是柳下惠，能做到坐怀不乱，可是我不知道啊？咋告诉你啊？你不会非要说是我干的吧？” 美丽姐站起来，故意扭扭翘臀挺挺胸问： “这样咋样？够不够诱惑你说实话？” 成林坐下喝口茶说： “别来这一套，我的心里装着的只有小涵和悦南人民的事业”。 这句话把美丽姐逗乐了，拍着胸脯说： “你真恶心。” “算了，不逗你了，有件事领导没有表态，让我拿给你看看咋整。” 美丽姐从包里拿出一个折叠的档案袋递给成林，里面一共六张纸。 第一张是密密麻麻的签字，成林看了看大约有两百人以上。 第二张是一宗开发区土地的土地证复印件。 第三张是悦南省国土资源厅行政复议通知，裁定悦南市开发区2008年第056号土地出让合同无效。 第四张是悦南开发区2008年土地出让合同。 第五张是一张行政拘留证复印件。 第六张纸上简单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并不是特别复杂。涉及的一百八十亩土地是开发区雨南村集体所属土地，被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收储后，2008年通过拍卖，被悦南市裕林房地产有限公司摘牌，摘牌价格是七十九万每亩，村里一分钱补偿没有拿到。 现在争论的焦点是悦南市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根本没有经过雨南村委会同意，直接偷盖了雨南村委会的大印，伪造了时任雨南村委书记村主任王玉的签名。 悦南省国土资源厅做出2008年土地出让合同无效的决定，依据的也是悦南市开发区没有土地收储手续和没有经过雨南村民代表大会的同意。 成林知道这事的过错方基本就是开发区国土资源局，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无法完成，肯定还有其他部门配合，比如负责保存辖区各村印章的经管局。 悦南市2000年曾经出台一个六号文件，成林在信息科浏览资料时大致看过。 主要内容是随着城镇化的发展，各村出让土地增加，收到的土地补偿金越来越多。为了防止各村乱卖地乱花钱，各村委需要把财务印章交给经管局，实现双方共管，各村出让土地补偿金也交到经管局统一账户来保管。 问题是开发区经管局监守自盗，这事过去云州也不止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成林看完资料看着美丽姐说： “这事过错方不出意外是开发区经管局和国土资源局，没有多复杂，该纠正就纠正。” “村民土地被偷卖以后去京城上访，还被开发区公安局给拘留过，在上访期间还被黑保安殴打过。” 美丽姐补充说。 “资料怎么到你手里了？” “今年过完年，雨南村民还在密谋去京城上访，被信访部门提前获知，承诺解决问题才劝下来了。” “既然承诺解决问题，那就别回避，早点解决也是个办法。” 成林喝了口水说。 “怎么解决？怎么问责？” “去雨南村调查一下不难吧？去开发区经管局了解一下情况不难吧？” “现在村民不信任政府，谁去调查？” “不是不信任政府，是村民们被骗怕了。有些人做事已经没有底线了，他们的言行纯粹是在给政府抹黑。” 成林想了一会说： “你有没有雨南村委会的联系电话？” “有 ”。 “这件事不解决早晚村民们还得上京城去讨说法，还是要想法早点解决。” “嗯，领导也是这么个意思，想要你这个神棍给画个圈看看怎么解决。” 美丽姐翘着二郎腿说。 “信访局没说这样的事多不多？还有没有？” “暂时就这一起案子。” “这样办，中午你请我吃顿好的，下午咱俩去雨南村走一趟，先摸摸底看看，情况弄清楚了解决办法或许就有点眉目了。” “吃点好的？这事简单，我来安排，下午你几点有空去雨南村？我得提前跟他们联系，让他们等着咱们。” 成林看看桌上的文件说： “今天一下午专门来陪我美丽姐，如何？” “成交。我先去联系，十一点半过来咱俩去吃饭。” “ok”。 十一点半美丽姐已经在门口等着，成林安排好下午的工作上车。 美丽姐安排的午饭是成林喜欢的牛肉煲，软烂的牛肉配点蔬菜，成林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把美丽姐惊了一下： “你有几天没有吃饭了？” “几天？每天都吃啊。” “乖乖，你将来结婚能把家底吃穿了。” “从来没有听过吃饭把家吃穷了的，能吃就得能挣。就凭我这副身板，就算去扛麻袋包，一样能养活三房姨太太。不用担心我把你娶进门饿着你，二姨太”。 美丽姐让成林的话噎着了，瞪了他两眼转身气鼓鼓的去结账了。 雨南村在开发区和老城区之间，地理位置相当不错，成林记得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中没有雨南村，大概率村里空地不少。 村委会是一排平房，有几间房子房顶在维修。村里办公室的寒酸与村里这个位置不相符啊，卖地收入都哪去了？ 第120章 王宏宇 村委会主任是个矮胖子，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他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一副口齿伶俐的感觉。看着美丽姐和成林车停下，过来问了一句： “是郑主任吗？” 美丽姐应诺一声走了过去，顺道给村委主任介绍成林： “这是成主任，我们一起过来听听你们的故事。” 胖子主任过来跟成林握了一下手，自我介绍道： “我是王宏宇，雨南村村委主任。” 跟着胖子主任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四五个人等着，落座以后王主任介绍那几个人是跟他一起去上访时候的村民。 成林跟几个人简单握手后，拿出纸笔，开始了解情况。 “王主任，当初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是怎样在土地收储合同上盖章的？” “成主任，当时的村委主任是王玉，他自己承认是被国土资源局人灌醉了，至于怎么盖章的他不知道，签的字也不是他的。” “他说的这个有没有书面字据？” “有” 王主任从桌子上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递给成林，是时任雨南村村委主任王玉的情况介绍，跟王宏宇说的一致。 成林问了王宏宇有没有复印件，王宏宇建议成林直接拍照留证据，成林赞同这种做法。。 “当初的土地收储合同是否经过村民代表大会同意？” “没有，成主任。” “你们有几个人被拘留过？” “就我自己，当时公安局的说法是只抓主犯。” “你当时不是村主任吗？” 成林问道。 “不是，我当时是村委会委员。” “现在省国土资源厅已经废除了2008年的拍卖合同，土地已经回到了没有拍卖之前的状态，你们今年准备去上访的诉求是什么？” “成主任，开发区国土资源局有点欺负人，他们年前重新发布了土地招拍挂公告，完全不顾土地收储合同无效这一前提。” 王宏宇说完递给成林一张打印的拍卖公告。 “到现在开发区他们从来没有来村里协商土地补偿金的问题？” “成主任，他们没有来过。” “王主任，村里人去上访，谁被黑保安打过？” “包括我在内一共有四个人被打过。” 王宏宇指着其中三个人说道。其他三个人起来让成林看了当初留下的伤痕，成林直接用手机拍下。 “王主任，这些年村里卖地收入的钱都去哪了？” “在开发区经管局的账号上存着，已经有两千多万了。有人说早就被开发区管委会挪用了，账户上现在没有钱。这个事涉及到许多村，不光我们一个村。” “王主任，现在你们的诉求都有啥？” “成主任，首先我们要求废除土地收储合同，开发区国土资源局重新跟村委协商土地收储合同，按照政策补偿村委征地款项。 其次，我们要求追究伪造收储土地合同的人。 第三，追究签署拘留我的责任人，追究我们被黑保安打伤的责任，并赔偿医药损失 。” 成林记下了村民几点要求，看着王主任说： “最后一个问题，村民是否同意村里进行整体改造？”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疑惑的问： “成主任，是跟那些城中村改造一样的吗？” “嗯，跟他们一样。” “如果那样我们当然同意啦。” 告别王主任和村民，上车后成林心里沉沉的，如同压了几块石头。美丽姐看他一脸严肃，也不再说话，开车回市政府。 回到办公室，成林查了一下开发区管委会情况，主任是陈浩民，已经在任六年了，应该是胡一道在任时提拔重用的人。 成林又看了开发区企业入驻情况，目前共有四百多家企业入驻，分布在机械制造、化工、服装等传统产业。去年gdp突破两千亿，是悦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雨南村这事解决起来不复杂，刘扬让自己参与的目的是把文章做大，趁机把陈浩民换掉？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最有效的手段是先让媒体介入。 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 “陈浩民来给市长汇报过工作吗？” “没有，副主任考松章来过。” “你手里有没有陈浩民的简历？” “有，等候我发给你。” 单纯这件事对陈浩民的影响有限，以此为理由拿下他有点牵强。 成林在网上看了看陈浩民的新闻和评论，意外发现不少人把他跟去年六月份潜逃的林东风扯到一起。 林东风是原来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任经管局局长，去年六月份省纪委找他谈话的第二天潜逃，至今未见踪迹，有传言他已经偷渡出去，到了澳洲了。 开发区经管局管理的资金有六个多亿不翼而飞，现在都扣在林东风身上。 看来焦点在林东风身上，他跟管委会主任陈浩民之间是不是有密切联系？ 他给美丽姐发了个短信： 1、林东风的简历。 2、是否有林东风出境记录？ 3、林东风家人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 4、陈浩民家庭成员情况，都在哪里，做啥工作？ 不多会美丽姐电话就过来了： “你真是神棍，你咋直接就知道背后的林东风是问题的焦点。 第一林东风的妻儿现在在坡县生活，2010年就过去了。他父母现在生活在凤林县，跟他妹妹住在一起。 第二林东风没有出境记录，有人说他偷渡出去的。 第三陈浩民只有一个女儿，在南洋理工留学，2009年过去的，他老婆现在在档案馆工作。 林东风的档案和陈浩民的档案发到你的个人邮箱里了 。 成林在纸上记下美丽姐提到的这些问题，最后他又吩咐美丽姐： “开发区现任经管局局长、财政局长、办公室主任和副主任、公安分局局长的简历都给我找找，我抽空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ok” 潜意识里成林感觉林东风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偷渡那么容易？ 谈话第二天就能仓促安排好了？ 他背后的利益链条都有谁？ 他在纸上写下林、陈、坡县、南洋理工。如果林东风跟陈浩民扯到一起，谁是给陈浩民干脏活的那个人呢？ 第121章 利丰达 陈浩民的简历里，他与胡一道的交集不少。胡一道在县里干书记的时候陈浩民给他干过办公室副主任。胡一道干副市长的时候，陈浩民给他干过副秘书长。后来胡一道干市长的时候，陈浩民担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 这样看陈浩民是胡一道的贴心干将无疑。林东风跟陈浩民都是凤林县老乡，简历里看不出两人的交集。 开发区现在陈浩民是主任，下面有四个副主任，除了考松章是从省财政厅下来的，其余三人的简历或多或少与陈浩民有点瓜连。 开发区公安分局原局长受胡一道案件影响被抓走，现在的局长是郝昭刚换上去的。 这些简历太笼统，看不出背后的枝枝蔓蔓。成林去网上继续看陈浩民的风评。 有一个网名叫“风吹屁股蛋蛋凉”的有几句话：陈浩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姐夫大字不识几个的石匠，摇身一变成了悦南市的知名企业家，他名下的悦南利丰达公司，典型是陈浩民捞钱的道具。 “利丰达？” 利丰达的工商资料显示，股东有三个，满利军百分之三十，陈浩丽百分之三十八，京城博元投资公司占百分之三十二。 成林估计陈浩丽可能是陈浩民的姐姐，满利军是他姐夫，博元投资公司穿透股权，后面的实际控制人让成林吃了一惊：庞博。 这已经不是阴魂不散的问题了，而是庞家之前在悦南触角已经伸向方方面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公司幕后是庞博掌控的。 利丰达的主营业务有两块，房地产和进出口贸易。目前利丰达的楼盘正在开发的有三个，规模都不小，每个楼盘的面积都在二十万平方开外，公司的实力貌似很不错。 成林查了一下当初土地成交价格，三个地块耗用资金接近十五亿，资金从哪筹来的？ 林东风拿走的六个亿是否与这个有关？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林东风在哪？ 满利军是石匠出身，后来盘下一个采石矿给房地产公司供应石料，2006年开始涉足房地产业务。成林比对了陈浩民的简历，那会陈浩民跟着胡一道当上了市政府副秘书长，手里的资源可以为他姐夫遮风挡雨了。 满利军的采石矿在凤林县，距离悦南市四十公里，现在还在经营。 成林给美丽姐发了个消息： 有必要协调公安局秘密监控林东风父母和妹妹的动向，看看他们联系密切的电话来源地。 这事美丽姐来做没有难度，而且效率极高。隔了一天信息过来了： 林东风的父母现在在山里满利军的石矿上住，他妹夫也在矿上干活，他妹妹在凤林县城陪儿子读高中。 这事有意思了，满利军与林东风按理交往不会太密切，为啥林东风的父母和妹夫都在他的石矿上？ 有陈浩民在位，他应该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成林在屋里转了几圈，突然间有个想法冒出来：林东风会不会藏在山里的石矿上？ 沿着这个思路成林继续往下想： 林东风挪用公款不至于死罪，即便是陈浩民、满利军串通起来，这些人也没有灭口的必要，因此把他藏起来的可能性最大。 当初案发时专案组为啥没有关注满利军？资金走向应该不难查出来吧？难不成是庞博在背后替他们把钱洗回来的？ 成林回头看博元投资入股利丰达的时间，是两年前的事，与利丰达的第一个项目时间有点吻合。如果庞博在幕后协助洗白资金，他还是有渠道和能力做到的。 这事等刘扬回来跟纪委专案组先沟通下，摸摸他们掌握的情况再说，还是按照线索直接进行？ 成林想了半天，给刘扬发了个信息，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成林没想到午饭的时候刘扬的电话就过来了，成林把目前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希望能摸清原来纪委专案组的进展情况。 刘扬沉吟了一会，等她回来再协调吧，省得走漏消息，这点成林赞成。他现在没有能力调动纪委、公安力量去查证自己的推测，让刘扬居中协调不方便，她还要参会呢。 小涵进京城报道两会去了，成林下班就跑到张伊姐马文姐的工地上。大学家属区改造接近施工的尾声，预计再有三个月全部结束，可以进入综合验收环节。 马文姐那边的销售已经接近百分之九十，张伊姐一期四万平方基本销售完成，两个楼盘沉淀下来的资金，已经超过十个亿。 而跟和平区谈判的下一个旧城改造项目也有点眉目了，一切都在按照成林原来的设想进行。 两会结束刘扬第一时间返回悦南，在她的办公室里成林看到了原来纪委专案组的资料。 纪委当初在找人、找钱两个方向上努力过，但是资金流向粤地一家公司后，公司宣布破产，因为注册地址和股东信息都是虚假的，因此资金流向线索断了。 找人方向上公安局提供的资料显示，林东风一路向南进入滇地后消失。两条线索断了后，目前案件只能挂起来。 林东风进入滇地后消失？是不是障眼法？这事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落实了。经历了胡一道带来的震荡，当初经手人不少的进去踩缝纫机去了。 刘扬看着在沙发上沉思的成林，她不着急说话，她等着成林把事捋顺了。成林在盘算，万一在采石矿扑空是不是会打草惊蛇。 如果林东风没有外逃，真的藏匿在采石矿，知情者里面肯定会有他的妹妹、妹夫，拿林东风的妹妹下手？女人藏不住秘密，有可能是一个容易突破的点。 还是直接去搜查采石矿？ 两步棋一块走，拉着林东风的妹妹去石矿，估计她会露出马脚来。打定主意后，剩下的就是刘扬协调公安局的人员了。 郝昭把特警支队队长派给成林，他带了六个特警跟着成林一起奔赴凤林县。林东风妹妹的家在一个叫凤凰城的小区。下午一点多点成林领着特警，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顺利控制了林东风的妹妹。 第122章 林东风 面对突然上门的警察，林东风妹妹的慌乱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说话都有点变调。成林安抚她说别紧张，找你是为你哥的事，你交代完了就没事了。 找哥哥的事？她心里更慌了。哥哥的事是全家人的秘密，不是已经放风出去说他出国了吗？咋又找上门了？ 成林不给她喘息机会，直接给她一闷棍： “你哥在采石矿里藏着，你给我们说说怎么个情况”。 林东风妹妹有点懵圈，你们知道藏在采石矿了？ 她紧张的否认着：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采石矿我也不知道在哪？我没有去过。” 成林打断他的话： “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就带你一起去采石矿，那样你就没有办法照顾孩子了。你好好想想，我们能找着你，就已经知道林东风的事了，你否认有啥用？ 现在给你几分钟考虑时间，如果你不说那就直接带走，将来你需要承担包庇罪的罪名。现在说了算你自首，将来定案的时候算你立功，你还能继续照顾孩子，你好好想想哪种情况对你最有利。” 林东风妹妹只是一个农村出身家庭主妇，面对这样的压力她根本无力应对，僵持几分钟后她放弃抵抗。 “他在采石矿后面的山上住着，从采石矿那里过不去，得从石矿门口的小路往左拐，再往前走进去。” “都有谁跟他在一起？” 成林追问。 “他跟原来开发区经管局的一个女会计在一起。” “平常谁给他送东西？” “满总派人过来给他送，有时候我家娃他爹也给他送。” 拉着林东风妹妹，一行人直奔山里的石矿。石矿距离县城二十多里地，好在路况还行，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抵达采石矿后面的小路上。 留下人看住林东风妹妹，剩下的人迅速靠近山上的平房。 林东风中午喝了二两酒，这会正躺在炕上迷糊。 自从去年仓皇来到山里，他再也没有下过山。虽然有小情人陪着自己，但是毕竟是不自由。 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陈浩民逼着自己挪用资金给满利军使用，自己没有办法拒绝。这一路走来他帮过自己太多。 当初满利军答应资金只用一年，后来因为还要拿地做新项目，资金迟迟还不回来。如果不是财政厅下来任职的考松章告发，再等两年满利军的钱就能还回来，那样就啥事没有了。 如今自己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特警们没费多少力气，就把林东风和他的情人抓获。成林直接给刘扬打了个电话，告知林东风已经被抓获，让她安排公安局立马抓捕满利军 ，查封利丰达公司，冻结银行账号。 刘扬对这次成林赶赴采石矿抓捕林东风，心里是没有底的。当时纪委专案组已经差不多认定林东风跑到滇地了，她也认为林东风不敢留在悦南。 但是成林认为灯下黑可能是这些人仓促之间的最好安排，找人假扮林东风往南出逃只是障眼法。 现在在凤林县抓获林东风，是成林给她的惊喜。她立马安排郝昭抓捕满利军，同时安排秘密关押地点。 满利军在自己的会所里被抓获，利丰达公司也被迅速查封，银行账号上三亿资金被冻结。 消息传来陈浩民直接从椅子上出溜到地板上了。 从凤林县往后走的路上，成林对林东风的简单问询就展开，当林东风说出是陈浩民指使他挪用资金的时候，刘扬心安了。 请示金河书记后，刘扬指示任静向省纪委汇报陈浩民的涉案情况，同时派出人手双规陈浩民。 陈浩民是胡一道的嫡系，但是平时并无钱财上的往来，这让他在胡一道案子中能全身而退。胡一道被双规后，陈浩民也曾想到自己的前途问题，可惜当时林东风案子已经被揭出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回头想想费尽心机划拉点钱，到最后也无福消受，何苦呢？贪婪是藏在每个人心头的魔鬼，你压制不住它，它就会把你带向深渊。 涉案人员归案，事情不难查清： 林东风受陈浩民指使挪用村里卖地资金六亿七千万，挪用开发区征地款项五亿八千万，所有资金都通过庞博洗白后返回满利军的利丰达公司。庞博的博元投资公司人员被抓获，账号被查封，账面资金两亿一千万被冻结。 利丰达公司股东中，陈浩丽名下的股份为陈浩民所有。博元投资公司为利丰达洗钱没有要手续费，要走了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 虽然肉疼，但是满利军、陈浩民想着以后还要利用庞博的关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了。 面对被挪用的十二个多亿资金，和满利军留下的三个楼盘，成林建议成立悦南新的投资公司接手。三个楼盘位置都属上乘，冻结的五个多亿资金当流动资金，采用错峰施工，完全能把三个楼盘完成，收回被挪用的资金，操作得当的话，还有可观的利润。 刘扬跟金河书记沟通后，召开市政府办公会议，正式确定设立悦南悦盛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面接手满利军留下的摊子。 人在海外的庞博闻听博元投资公司被查封，一口老血涌上嗓子眼：刘扬你这个寡妇太狠了，地铁电器事件坑了两个多亿，这次博元投资公司的两个多亿又被坑掉，这个仇不报真的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 刘扬是不会料到庞博这次输急眼，会用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 在全市经济地位最重要的开发区，随着林东风被抓获，陈浩民倒台，两个副主任、五个科室负责人落马，面临重新洗牌，经过与各位常委沟通，考松章正式接手开发区。 庞众黎省长看着侄子的买卖垮台，但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庞博这两年总是喜欢走偏门，一遇到突发情况根本拿不到桌面上来说事。 庞博父亲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办法减少损失。庞众黎实话相告，根本没有办法张口，一个洗钱罪就定性了，更何况老刘家的闺女不会给自己面子。 第123章 感觉 省里的大佬们都没有料到，悦南市换了一个年轻的女市长，一路点火一路烧。转眼间曾经让大佬们头疼的林东风挪用资金的案子，也在不经意间破获，主犯到案还把曾经骄傲的陈浩民扫落马下。从胡一道到陈浩民，经营多年的胡一道势力，正在被一棵棵拔起。 成林跟美丽姐打过招呼，雨南村的事需要提醒开发区管委会认真对待。重新完善土地征收程序，为曾经被拘留的村民取消处罚。该赔礼道歉就要赔礼道歉，不要再伤了百姓的心。 美丽姐跟秘书长汇报后，直接将成林的建议，以政府办名义转给开发区管委会，事情最后处理的很圆满。而成林征得村民同意后，设法将雨南村列入了城中村改造的第二批名单里面，彻底消除了上访隐患。 刘扬在几把火烧过之后，开始将云州的成功经验陆移植到悦南的管理上。重大市政工程招投标领导小组，政府资金管理小组，市政工程监督小组相继成立，市政府七个副市长各担其责，刘扬的工作开始步入正轨。 小涵对林东风顺利抓获的过程感兴趣，到公安局去采访，郝昭知道她跟成林的关系，笑着跟她说，你回家采访一下你家成林就行了，他知道的比我都多，而且他是亲自指挥的。 小涵回来揪住成林：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这件事为啥不主动汇报。” 成林笑着说： “你也没有问我啊，难不成我要炫耀自己的功劳？低调低调再低调。” 等听成林说从雨南村入手，到寻找林东风再到满利军的采石矿，到林东风妹妹，最后抓住了陈浩民的尾巴，这一圈下来，小涵也不得不伸出大拇指： “成林同学你不是一般牛，黄牛的黄。” 成林满不在乎的说： “这有啥，正常发挥而已。” 小涵抚摸着成林的头，感慨的说： “你说你的大脑是咋长的，为啥凡事你都能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呢？” “小涵同学，我不过是比别人多考虑了一步，真没有啥，不要崇拜我。” “真要崇拜你，不服不行，你说东关老虎为啥也那么听话去签字了呢？” “小涵同学，你拐了几道弯又回到老黄历上去了，老虎是让一个江湖好汉给修理老实了。” 小涵掐着成林腰间上的肉，一边恼怒的说： “刘扬姐早就知道是你干的，为啥你还瞒着我？” “刘姐是一个叛徒，把革命同志给出卖了。老虎是我去揍的，但你也做出了巨大贡献，我拿了你的丝袜蒙着头去干的。 你不能出去告诉别人，否则我就说你是我的帮凶，提供了重要的作案工具。” “刘姐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感觉到？” “能啊，张伊姐和马文姐也喜欢我，我都能感觉到啊。” 成林谨慎的说。 “刘姐的喜欢里面多了一些我说不清的东西，更多的是欣赏？爱护？还是爱慕？” 小涵疑惑的说。 “你咋能有这样的感觉？别告诉我你是第六感觉哈”。 成林看着小涵说。 “嗯 ，多少有点第六感觉的味道。” “你俩这次去开两会，把感情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啊。咋了？彻夜长谈啦？” 成林不解的问。 “对啊，晚上时间多，经常凑到一起聊天。” “别多想，刘姐对我多一些爱护是正常的，那种爱是姐姐对弟弟的爱护。 与咱俩之间的爱不一样。第一次解开你衣服扣子的时候，我甚至连将来咱们娃叫啥都想到了。” 正在思考的小涵听到成林最后一句话，忽然被成林的话逗乐了，一边用粉拳捶成林一边说： “你个流氓，不让你解开你偏要解。人家文人墨客都想到穿婚纱，到你这里娃都生出来了，太能扯了你。” 成林揽过小涵，两人打闹着滚作一团，关于感觉的事也不再提起。 林东风被成林抓获，这事给美丽姐的冲击更大。本来她给成林看的是雨南村的资料，成林去了一趟雨南村，回来把矛头直接指向了林东风，从林东风身上想到陈浩民，然后直接跳到满利军身上，从林东风父母直接想到了他可能藏身于采石矿，最后逼林东风妹妹出来指认。 这一步步走下来，最后把陈浩民团伙一网打尽，这样的脑子是咋长的？真是个神棍。 在云州的时候，斗胡庆、阮雷、蔡磊、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到悦南后斗庞博、胡一道到这次斗林东风、陈浩民。 一路看着成林干净利落解决问题，刘扬早已经习惯成林的亦正亦邪。因此当美丽姐跟她说起这次事情的进展时候，她心想你还不知道他半夜戴着小涵的丝袜去痛打东关老虎呢。 在京城跟小涵聊起成林，刘扬的感情流露是自然的真实的，能让小涵感觉到不一样，她却浑然不知。 老柯听小涵讲起林东风被抓获的背后故事后，也为成林的跳脱思维叫好。这小子有两把刷子，能从繁杂的信息中捕捉到有用线索，从而实现自己的目的。 当初林东风潜逃后，省里曾经相当被动。专案组忙活几个月一无所获，只能挂案处理。到了成林手里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谈笑间陈浩民窝案团伙被剿灭，这是绝对能力了。 赶在三月下旬，悦南十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同时开工，十多支施工队伍进驻，争取以最快速度完成工程，为居民早日回迁赶时间。 刘扬在凌海洋等城中村改造小组成员的陪同下，出席了东关村的开工仪式，并发表了简短讲话，她强调城中村改造是一项民心工程，各部门各参建单位，要用对人民负责的态度，抓好工程施工质量，做好项目配套，让党放心，让人民满意。 悦南市政府重大工程监督小组组长，市政协主席柳富治代表监督小组，国华建设集团老总劳力生代表十多家建设单位也相继表态，用实际行动为悦南市的民心工程添彩。 礼炮响起彩纸飞扬，悦南市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由此拉开帷幕。 第124章 歪打正着 郝昭接手悦南市局接近半年后，终于完成初步整顿，警队精神面貌和工作作风有了彻底改观。 为了检验整顿效果，打造平安悦南，市局从三月下旬开始，投入上千警力，展开为期一个月的严打整治行动。 市治安大队在对和平区歌厅夜查时，接到群众举报，皇朝歌厅的地下一楼隐藏着一个大型赌场。经过仔细侦察，市局调集警力一举端掉了这个盘踞当地多年赌场。 在对参赌人员甄别过程中，发现三个身份存疑的外地人，他们不肯出示合法的身份证明，来悦南的目的三个人的交代互相矛盾。 刑警队接手后破解了他们的手机，意外发现他们来悦南是受人委托来行凶报复的。每个人的手机相册里都有好几张悦南市长的照片，这事复杂了。 接到刑警队的案情报告，郝昭身上直冒冷汗，他亲自过来提审三个人。手机微信聊天记录里，详细记录了他们来悦南的目的直指刘扬市长。 这时候三个人不招供警方能答应？一上手段全撩了。他们是受一个叫猴子的人委托，来悦南报复市长刘扬的，已经收了十万的首付款，事成之后还有十万。 猴子的资料很快被查清，警方连夜派出抓捕队伍，第二天下午在京城警方配合下，将绰号猴子的人抓获。猴子也光棍，直接把夏子贤交代出来了，夏子贤在家中被警方抓获带回悦南。 郝昭向刘扬汇报情况时，刘扬暗自庆幸，同时也痛恨夏子贤的下三滥举动。当听到是庞博背后指使时，刘扬知道自己烧的火把他逼急眼了。 京城庞家去给刘老爷子登门道歉吃了闭门羹，又去央求夏侯杰夏老出来说句话。自家孙子也参与其中被抓走，让夏侯杰羞愧难当，自知去老刘家也讨不出好话，一气之下重病入院。 成林得知庞博、夏子贤的举动也愤恨不已，同时也后怕，刘扬出行的安保措施急需升级。 郝昭亲自挑选了四名女特警组成安保小组，全面护卫刘扬的出行。 等待夏子贤一帮人的是法律的严惩，庞博归国之路也彻底被他自己堵死，庞家的生意也急转直下，慢慢的沉入水底了。 曾经的名门夏家，因为出了夏蓉、夏子贤，以及旁支的老庞家，专捞偏门，手段偏激令人不齿，大部分人开始跟夏家切割，笼罩在他们身上的光环渐渐褪去。 第一批城中村改造动工后，成林的工作开始松弛下来。宣讲团的工作已经做到四十个城中村了，一路进展顺利。 按照悦南市政府的安排，今年城中村改造能有二十七个开工就是成功，按照成林的评估，今年应该可以做到六十个左右，能提前就不能拖后，越早完成对刘扬越有利。 对于成林在改造领导小组的工作，无论是凌海洋还是秘书长龚儒风都赞不绝口：计划周密、安排得当、组织有力、游刃有余，成林第一次站上大舞台，是一次成功的亮相。 .刘扬开始对下面的六个郊县进行调研。成林已经把师弟们的调研数据整理完毕，并根据当地资源、工业现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刘扬考察的过程也是对这些建议的验证。 云州夸克公司经过紧张建设，比原定计划提前两个月投产。作为当初的“媒人”，成林受夸克中国区总裁黄一明邀请过去观礼。 成林一早从悦南出发，赶在八点多点到了云州开发区夸克公司的厂区。此时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黄一明正在陪同一帮老外参观完工后的厂区，看见成林提前到了很高兴，拉过他的手给他介绍那帮老外。 成林的英语还不错，一接触才知道他们是美国商会考察团的，受夸克公司邀请来云州开发区考察投资环境的。 他们的投资领域集中在化工和输变电设备方面，可惜这个方面是云州的弱项，可以合作的伙伴不多。 成林把黄一明拉到一边： “黄哥，他们考察的领域都是云州的弱项，能不能把他们拉到悦南去考察考察？这些行业正是悦南产业的强项。” 黄一明指着成林笑道： “把我忽悠到云州，你自己跑到悦南就算了，这次还要把我的朋友忽悠到悦南？等会蒲远书记过来肯定说你挖墙脚。” “黄哥，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产业资本终究要讲究赢利和未来发展。既然是你的朋友，你也要看着他们能发展的更好才是对他们负责，对吧？” “ok，你说服我了。其实我邀请你过来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只是你性急了。” 成林握住黄一明的手： “黄哥，谢谢你为云州、悦南做的贡献。” 黄一明笑了： “成林兄弟，你这话说的跟省委书记一个味道。” 两人都笑起来。 成林抽了个空档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云州这边的情况汇报了，刘扬那边也笑起来： “你跑到云州去蹭饭，倒把人家客商拐到悦南来，等会蒲远书记看见能饶你？” “姐，他们在云州找不到合作伙伴，这事咱们接手是给他们解决难题的，蒲远书记应该给我送个锦旗才对。” “我现在通知招商局做准备，化工工业园那边，悦南特变电工、悦南电缆、悦南光纤那边都做好接待预案，下午一点半我请凌海洋市长安排两辆考斯特去云州接客，这样安排行不行？” 成林跟黄一明沟通后给刘扬一个明确答复。 开工仪式简单明快，原来预算的费用结余二十二万，黄一明征求成林的意见后，以李妈妈的名义捐给云州福利院。 当黄一明给美国商会考察团介绍成林就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后，都过来跟他击掌，这是一种另类的鼓励。 招待午宴设在市委招待所，采用自助餐形式。成林特意远离贵宾区，远离云州市委市政府官员的视线，找个角落匆匆忙忙填饱肚子。 刚过一点，凌海洋秘书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他们已经进入云州市区，停在政府招待所大院里。 黄一明看见成林打手势，知道悦南的迎客车已经到了，他跟商会考察团领队嘀咕一会，二十多个成员陆续走出招待所，登上了去往悦南的车。 第125破格 征得考察团领队迪伦的同意，成林直接带领考察团到化工产业园、电力设备产业园考察。悦南市招商局长和产业园区领导早就等候多时。 成林介绍双方人员以后，就把话语权交出去，专业的事还得专业人才来做，自己只是客串。 美国商会考察团对悦南一行极为满意，他们态度的也印证了成林的判断，悦南市化工、电力设备方面，确实比其他地方更有合作的空间和潜力。当晚刘扬携凌海洋副市长以及负责招商的曾巩副市长，举行酒会欢迎美国商会考察团，宾主尽欢。 考察团在悦南逗留三天，草签合作协议五份，意向金额超过八千万美元，还有七家将继续沟通，也有望有项目落地悦南。 这种搂草打兔子的事成林不是第一次做，以前是单个这次是团伙，把美丽姐听了下巴差点惊掉了： “你真是个妖人。” 成林喝口茶瞅着美丽姐： “姐，我也想低调啊，实力不允许啊。我这是呕心沥血的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努力，你应该鼓励我才对啊，不能讽刺嘲笑啊。” 刘扬已经习惯成林不按常理出牌，她回头问成林： “城中村改造那边基本上上路了，你的事不多了，曾巩市长跟我要你过去给他干副秘书长，你咋个意思？” “我？为啥呢？合适吗？” “合适，就凭你这次拉两车美国客商过来，但凡有一家落地，论功行赏都值得给你破格一次。这几个月你的贡献拿不到桌面上来讨论，否则给你个正处都值得。 再说你的博士学位差不多快下来了，行政定岗副处也正常。” “博士学位还早着呢，这事刘姐看着办，别为难，别违规，处级科级对我暂时影响不大，有个平台干活就行。” “行，这事我跟金河书记沟通沟通”。 四月初来悦南的美国商会考察团传来消息，五家草签协议的公司，将在四月十一号来悦南正式签约，这事让曾巩副市长乐得合不拢嘴。 这样的干将必须得给他一个更好的平台，尽量发挥他的潜力，单单放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副主任的位子上屈才了。 成林也分析过自己侥幸拉来客商的过程，第一次是袁一琦帮的忙。第二次纯属半路捡到的，遇到出车祸的龙氏兄弟。第三次追根溯源还是跟袁一琦有关。没有他就不能认识黄一明，没有黄一明就不能认识美国商会考察团。 有时候偶然的机会都是人脉资源带来的。 四月十号，成林接到通知，到组织部接受谈话，当晚关于他的任命公告就发在组织部的网站上。 曾巩副市长今年四十六岁，还算年富力强。他是悦南大学化工专业毕业的，跟成林是校友。他研究生毕业后一直在悦南炼化工作十三年才由企转政。这些年悦南化工产业园的快速发展有他的功劳。 成林这段时间恶补招商方面的知识，包括土地政策、税收政策、劳动力资源方面的法律、环保方面的法规。到那个山上唱那个山上的歌，这事是立身之本，否则容易闹笑话。 趁着公示期事不多，成林和马文姐跑了一趟云州，跟老二丈母娘和老丈人、老二、黄静见了面，商讨了婚礼的筹备。 酒店、迎亲车队、摄像照相、化妆准备好了，剩下的人宾客安排全部交给黄静来操心。马文姐和姐夫将作为老二的家长，伴郎伴娘因为成林时间不自由，将由老二和黄静的同事来担任。 趁着马文姐和黄静父母谈事，成林把老二叫到外面抽烟，随手递给老二两把车钥匙。 “门口那辆新车是给你的结婚礼物，你那辆留着给黄静练练手吧。” 老二的瘾头也就在车上，一看见新车眼睛放光。新车是成林让马文姐准备的新款迈腾，低调稳重。接过钥匙走过去上车打着火，马达轻微的声音传出来： “哥，太好了，这个礼物我喜欢。” “一定注意安全，酒后不要动车。” “知道了，哥。” “还有，这是一张银行卡，是用你的名字存的，密码是原来李妈妈手机号码的后六位，你还记得吗？” “哥，记得，0” “嗯，里面是一百万，留给你和黄静应急用的，不到没有办法不要去动它。有困难先找我，我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再去动它，好吧。” “知道了，哥。” “这个信封里面是悦南银行金库储存柜的钥匙，密码柜号都在里面，你保存好，柜子里我放了一个金佛，那个留给你和黄静做最后的保险。这个先不要跟黄静说，等到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需要动用了再跟她说，好吧。” 老二喉头发紧，一种莫名酸楚的情绪涌上来，闷声应了一声： “哥，我记住了。” “以后结婚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好好对黄静和她父母。遇事不要慌张，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跟我说说，不要意气用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有办法来解决。 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后面牵挂着有许多人。虽然现在咱们距离远点，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是事。工作上咱们守住底线，不该伸手的地方坚决不伸手。 咱们过去那么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以后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早点生个娃，我着急当干爹。” 老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点点头。成林给他一支烟，两人点上，成林接着说： “我距离云州远了，你平时跑福利院勤快点，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来想办法。所有的事总有办法解决，你不用担心我解决不了，只管告诉我就行了。 咱们弄出来的钱还在慢慢生钱，以后福利院的弟弟妹妹结婚的房子，差不多我都能替他们解决了，这样确保他们也能过上跟别人一样的好日子。 “这些年我想法让钱多生点钱，争取给弟弟妹妹们更多的支持，让他们尽量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李妈妈最后嘱咐我的，我尽量做到，如果上天有灵，李妈妈看见也会放心了。” 成林拍拍老二的肩膀： “结婚了就是大人了，眼泪金贵点，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 第126章 拔高 在老二眼里成林的角色很复杂，像大哥也像父母，凡事都替你考虑周全。无论是工作中受到欺负委屈，还是生活里遇到烦恼，成林就是最好的倾听者，最后解决问题的钥匙。 这次结婚，婚房、车、最后的保险，成林都为自己准备好了，听着成林一项项安排，像兄长般的叮咛，又像父母对着远嫁的闺女唠叨，让老二心中百味杂陈。 大哥心中装着福利院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他要为所有人未来结婚的、以后的生活保障操心，目的是让大家都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其中需要吃多少苦没人知道。 自己和弟弟妹妹们可以遇事向大哥哭诉，大哥遇到事向谁诉说？李妈妈曾经说过，你大哥心里装着所有人，唯独没有他自己。这是今晚老二流泪的主要原因：大哥太难了，也太辛苦了。 四月十一号迪伦率团回到悦南，除了五家草签协议的公司，还有两家上次有意向的公司，这次回来准备再谈谈，如果条件合乎董事会要求，他们也准备在悦南扎下根，这让曾巩市长格外高兴。 经过几天的磋商最终达成共识，四月十五号悦南市举行集体签约仪式，七家合资公司同日签约，投资额超过一亿四千万美元，这是近些年来悦南市引进的最大数额的外资。 签约仪式后，悦南省委书记柯学明，省长庞众黎一同会见了美国企业代表，表达了对美国客商的欢迎和对合资企业未来的祝福。 按照悦南市招商奖励条例约定的奖励，成林应该获得超过百万元奖励。他将奖金一分为二，以李妈妈的名义捐给悦南市福利院、云州市福利院，自己分文不取。 这一次悦南日报邱主任让小涵回来做成林的工作，一定要接受一次采访。刘扬和小涵的意见都是建议成林接受采访，因为他已经走上前台，要学会为自己树形象。 成林想了几天，接受了刘扬和小涵的建议。采访是邱主任和小涵一起来做的。三个人聊了外资引进的过程，成林强调几次引资成功运气成分比较多，重要的是有袁一琦主编的帮助。 邱主任和小涵还跑了一趟云州，采访了黄一明，听取了他对当初对云州、对成林的看法。 赶在成林公示的最后一天，悦南日报发表了对悦南市政府侯任副秘书长成林专访《感恩》，记叙了他的成长历程、这些年在云州、悦南优异的工作业绩，以及他先后两次对引资奖金的处置。 文章着墨比较多的是成林把奖金，以福利院李妈妈名义捐赠背后的故事。 文章的最后引用了夸克中国区总裁黄一明的话：从成林身上看到了他的悲悯之心，敬畏之心、感恩之心，他是我们当下浮躁社会里的一股清流，也是我们许多人的榜样。 文章发表后引起强烈反响，多家媒体转载后加了评论，赞扬了成林的克己敬业、处事善良，满怀感恩之心。 京城、省外多家媒体联系，想再深入采访报道，成林一概回绝。他第一次感受到媒体的影响力，谨慎点是必须的，言多必失的古训他明白的很。 小涵是个媒体新人，她也没有料到文章会传播的这么广，更多的人知道了成林，赞赏他认可他。她心里暗自替成林高兴，也庆幸自己下手早，不然这块金子还不知道让谁偷偷私藏了呢。 老柯老蒋对成林先后两次将引资奖金捐出去的做法吃惊，也很欣慰。重回周家的成林，心态并没有发生变化，还是善良如初，小涵的眼光还真是准。 成林在刘扬办公室里把悦南日报上自己专访的文章看了一遍后，把报纸展开盖在头上： “以后没脸见人啦，这次把我吹得有点大了，这可咋整啊？” 美丽姐拍拍成林肩膀： “多好的事，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呢，咋就没脸见人了？你这个模样好像被人那啥的小媳妇一样。” 美丽姐这个比喻把刘扬也逗乐了： “美丽的比喻恰如其分，好好的事叫你一扭捏就变了味道了，这些年你做的贡献值得所有人为你起立鼓掌。” “关键是拔高太厉害了，以后上街看个美女啥的心里都不自在了，感觉没有悲悯之心了”。 “你看看你，就这点出息，天天惦记看街上的美女，这事等着我跟小涵说说，让她给你治治这个色病。” 美丽姐不会错过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机会，连棍加枪训了成林一通。 成林瞅了美丽姐两眼，对刘扬说： “刘姐，你发现没有，美丽姐自从进了悦南城，伶牙俐齿攻击性很强啊。 上次东关老虎闹事，我提议让她去色诱一下，美丽姐直接说老虎是重口味，让我自己上阵，把我噎得无言以对。 你说她为啥进步这么大？” “你不知道你的美丽姐开始去省委党校读研究生了？” 成林狐疑的看向美丽姐： “读研究生？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美丽姐你咋不提前向我汇报？” “跟你汇报？同志您贵姓？” 美丽姐满脸不屑的说。 成林眯着眼看着美丽姐问： “你是不是读的抬杠专业的研究生？很有前途嘛。” 美丽姐不满的看着成林： “抬杠？你才是抬杠专业呢，哼哼哼”。 成林看着美丽姐挑衅的样子，牙根痒痒，你个二姨太反天了，没家法了？三纲五常不用遵循了？ 刘扬看着成林悻悻的模样笑起来，成林吃瘪的时候真不多。 公示期结束成林走马上任，办公室也搬到曾巩副市长的斜对面。 曾巩副市长除了分管招商，还分管市科学技术局、市经济合作局、市政府财政投资项目评审中心、市政府驻京城联络处。协助分管市行政审批服务局、联系市科协。 成林一开始手忙脚乱是必然的，因为分管部门的资料、审批事项他要过筛子，他分门别类拿出初步处理意见交给曾巩副市长审批，然后还要追踪后续的结果。 流程陌生、业务陌生、人员陌生，成林一直半个月后才摸出门道，应对起来也变得轻松些。 第127章 大哥你好吗 老二的婚礼酒店安排在元庆楼酒店，这是云州老牌酒店，距离福利院暂时躲迁的地方财政局招待所一街之隔，方便弟弟妹妹们过来参加宴会。 老二的同学同事加在一起不到三桌客，黄静父母那边的亲戚朋友不少，七八桌的样子。 马文姐加上成林，悦南这边过去帮忙的人两桌左右。 重要的客人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还有各位妈妈们，差不多十桌，基本能把元庆楼酒店的大宴会厅坐满。 老三有戍边任务不能回来是个遗憾，但是国家的事为重，这点成林和老二都能理解。 马文姐四月中旬提前安排人过来，给福利院每一个人准备了一身新衣服。这帮弟弟妹妹们，最大的有六个今年高考，最小的也有五岁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比成林老二他们大一点的，从福利院走出去到社会上的，很多已经很少与福利院联系，跟成林联系的更少，有几个跟老二还有点来往。 成林外出读书六七年，回到云州也在山上趴着，距离和时间隔开了彼此的感情，但是无论是谁，只要找到成林找到老二，他都会尽全力去帮忙。 当初云州宣传部蔡部长的兄弟蔡磊，如果不去骚扰福利院走出去的李玲姐，成林还没有下决心除掉他，或许还能多逍遥一段时间。 四月三十号晚上，成林、马文姐一家、小涵、张伊姐，还有公司过来帮忙的十多个人，进驻云州云中宾馆，老二也住进来，他将从宾馆去接亲。 按照马文姐的安排，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的迎客工作，由成林和小涵领着晟睿公司的几个美女销售来负责。 十点半大部队从财政局招待所往元庆楼走来，眼尖的弟弟妹妹们看见了一身西装站在门口的成林，他们兴奋的朝成林跑来，“大哥”声此起彼伏。 成林也激动起来，两年没有看见弟弟妹妹们了，他心里更想他们。他往前走几步，弯着腰挨个拥抱着弟弟妹妹，大声叫着他们的名字，这一刻成林感觉自己喉头发紧，他强忍着，不愿意让弟弟妹妹们看见自己的囧态。 小涵尽管知道成林跟弟弟妹妹们关系好，但是当一大群人涌向成林，大哥大哥喊着的时候，她才多少明白，福利院的弟弟妹妹的声声呼唤，才是成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才是他不断逼着自己往前走的动力。此生成林的命运已经跟这些弟弟妹妹们扯在一起，永远不会分开。 福利院今天全员出动，走在最后面的是接替李妈妈的杜妈妈，领着所有为弟弟妹妹们服务的妈妈们。 她老远喊着成林的名字，成林紧走几步过去抱住杜妈妈，跟在杜妈妈后面的十多个人也都跑过来跟成林拥抱在一起 ，大家笑着说着，像久别重逢的亲人。 成林挽着妈妈们的胳膊，把她们迎进宴会厅，弟弟妹妹们兴奋的喊着、叫着。 两年没有看见大哥了，弟弟妹妹们也想念成林。每年过年大哥都派人送来礼物，但是他们更想念的是大哥领着他们放鞭炮放烟花过年的美好时光。 杜妈妈们理解成林对李妈妈的感情。这两年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钱款已经超过二百万，她们都知道这是成林捐来的，目的是让弟弟妹妹们的生活更有保障。 刘扬在云州两年多时间，福利院的各项拨款都是足额到位，酝酿多年的福利院改扩建去年也已经动工，再有几个月，弟弟妹妹们就能搬进宽敞明亮的大楼，也会拥有游乐场，运动器械，室内活动馆和小花园，生活居住环境大幅改善。 等着福利院弟弟妹妹和妈妈们坐定，成林拉着小涵的手过来给杜妈妈们介绍。小涵给妈妈们挨个问好，妈妈们看见小涵漂亮大方，文雅有礼，打心眼里替成林高兴，老天有眼，派了个天使来陪伴成林。 正在跟妈妈们叙旧，马文姐安排人来叫成林，郑秘书长和荣局长来了， 成林赶忙到门口迎接，他没有想到荣局长能来。 老郑秘书长握着成林的手打趣说，欢迎省城领导到云州视察工作。成林一手握着荣局长的手，一手握着郑秘书长的手说，我今天叫你叔，你还好意思叫侄子领导吗？众人大笑，寒暄着进了宴会厅。 把一众人迎进宴会厅安排坐下，老郑瞅了个空档跟成林说，云州的政法委书记调走了。成林朝荣局长点点头，紧紧握了两下手。 虽然刘扬调走了，但是张柏部长还在，解决荣局长的事还有空间。支持荣局长的工作，对老二也有好处，因此成林握着老郑秘书长的手说，郑叔咱们一起努力。 婚礼进行曲奏响了，八辆奥迪组成的迎亲车队在鞭炮声中到达元庆楼门口，伴郎伴娘把他们接进宴会厅，婚礼庆典仪式正式开始。 司仪是马文姐在电视台工作的同学，她已经开始了煽情的主持。郑秘书长是今天的证婚人，他特意戴上花镜，从兜里掏出发言稿，走到台上一板一眼的证婚。 马文姐代表新郎家属简单讲了话，她祝福小两口互敬互爱，白头到老。 老二的同事们都知道他是福利院长大的，没有想到老二的婚房、车一步到位，婚礼的档次也够讲究，最重要的是局里老大亲自赴宴，这事透着蹊跷，老二啥时候跟老大挂上钩了？ 老二只是按照成林的吩咐给郑秘书长下了请帖，并且邀请他来证婚。荣局长能来这让他也吃了一惊，因此过来敬酒的时候稍稍有点紧张。 成林看懂老二的窘迫，他拍拍老二点点头，让他安心敬酒，看见成林老二莫名的心安，不再纠结了。 酒宴中途司仪走上台通告，弟弟妹妹们有节目表演，台下掌声响起来，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站在台中央，伴奏的音乐声传来，是成林熟悉的《大哥大哥你好吗》旋律： …… 从此以后你有了一双属于自己的手 你愿意忍受心中所有的伤疤 噢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 …… 成林忍了半天的情感在这一刻崩了，他走出宴会厅，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点上烟。 天上飘来雨点，丝丝春雨打在成林身上、头发上，合着泪水流进嘴里，酸甜苦辣只有成林自己知道。 第128章 开门红 成林在春雨里孤独的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正在施工的福利院，四层楼的主体已经封顶，正在进行内部装修。活动馆速度更快，正在安装外墙保温板。 成林沿着福利院门口的小路，走上北边的高坡，往下看施工现场尽在眼底。过去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可能只有小路上的几棵银杏树，还让成林保留着一些熟悉的感觉。 傍晚时分小涵打来电话，问他去哪里了。情感释放完了成林恢复了清醒的状态，他答复马上回酒店。 小涵跟马文姐一桌，陪黄静父母吃饭，她时刻在关注着成林。歌声响起来她看见成林往外走，本想出去陪成林，马文姐抓住她的手说，让他自己出去走走没事的。 小涵知道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只是无法理解他对福利院的依恋，对弟弟妹妹们割舍不下的情感，今天过后她有了更深的认识。 所有宾客都已经送走，只剩下悦南来的和老二黄静父母一家人。晚上这顿饭黄静父母执意要安排，马文姐痛快答应了。这算是家宴，都是自己人，也没有那么多客套，大家都很随便气氛融融。 老二还在疑问荣局的事，成林告诉他说不必在意，他来找自己有事。只要老二好好干，或许明后年就能再上个台阶。 黄静第一次看见小涵，知道身份后，立马热络起来。她也佩服成林，大哥就该找小涵这样大气的嫂子。 热热闹闹的婚礼顺利结束，告别黄静父母，一行人在夜色里踏上回悦南的路。看着成林一脸落寞的看着窗外，小涵紧紧抓住成林的手，轻声问他在想啥。成林轻轻揽着小涵的腰： “我在想老二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本来还担心成林还沉浸在今天下午的氛围里走不出来，没有料到他在惦记人家入洞房的事。小涵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叫你瞎想。” “不瞎想，回去咱们也入洞房，又不是没有。” 小涵叫成林一句话气笑了： “大哥，你都入了几次了？” “不记得了” 成林腰间的肉又疼起来。 刘扬五一期间没有回京城，发改委同事介绍了一个欧洲客商过来考察，她便让美丽姐回家团圆，抓了成林的壮丁过来陪同。 成林也有事跟她当面沟通，便临时充当秘书陪着欧洲客商转了一天。老外以前是特种兵出身，走路像风一般，成林还没有问题，把刘扬给累坏了，回到家里腰酸背痛腿抽筋。 成林把她的浴缸里放满水，把她抱着放进去，泡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成林找来精油，干脆给她来了个低配版spa，这个正合刘扬心意，春色溢满浴室。 荣雨的政法委书记刘扬已经问过张柏部长，目前还没有大佬伸手，希望很大。云州还有刘扬未完成的鱼山能源基地建设，有个自己人盯着是必要的。把荣雨安排到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这个事值得去争取。 五月四号下午，成林还在公寓里查找资料准备导师的课题，忽然接到了久未联系的龙氏兄弟龙华军电话，问他在悦南还是云州，知道成林在悦南，干脆直接邀请成林去喝茶。 龙氏兄弟在云州落户，建设了中部生产基地，算是成林半路奇遇。成林担心是不是云州生产出了问题，那样自己得想法帮帮忙 。 问清地址后成林立马动身，半个小时后见到龙华军神态放松才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龙总云州那边出了问题呢，看来我多虑了。” 成林握着龙华军的手说。 跟龙华军在一起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高个子，也是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龙华军介绍是唐总，是自己的潮汕老乡。 落座后成林问起云州生产是否有问题需要自己解决，龙华军笑着说那边一切正常，没有啥问题。 请你过来是帮着老乡唐总参谋参谋，他的生产基地也要从南方迁出，是放在云州好还是放在悦南好。 唐总是生产休闲食品的，南方本部生产基地面临退二进三，企业生产基地外迁可能最好选择。 唐总等人福记公司的产品成林很熟悉，自己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买过了多次。 眼下他们要外迁，安排在悦南的好处是铁路网发达，消费市场大。云州唯一的优势是土地成本人工成本略低，但是幅度有限，不是投资主要考虑的因素。况且悦南开发区有几家食品厂，目前经营的都不错。 因此成林直接邀请唐总落户开发区，土地政策、税收政策、电力保障、人力资源配置，都给唐总做了详细介绍。 唐总没有想到成林这么专业，直接把自己关心的问题做了解答。 私下里龙华军已经交代过，成林跟悦南主要领导关系不错，如果有需要可以引荐 。 唐总想了一会问成林： “这事谁来负责？招商局？” 成林笑了，他回头跟龙华军说： “我的工作换了，还没有跟龙总说一声。现在给曾巩副市长当副秘书长，主要负责招商工作。如果唐总有需要，招商系统的同事们随时准备为你服务。如果你需要跟曾巩副市长或者刘扬市长当面沟通，这事都可以。” 龙华军笑着对唐总说： “这次真撞枪口上了，正中成秘书长的管辖范围了，这事就简单了，你决定搬过来，成秘书长直接就能帮上你了。” 唐总试着问成林，啥时候可以跟领导碰碰？ 成林没有着急回答，拿出电话打给曾巩副市长，问他是否方便见见唐总。 曾巩副市长很痛快： “你直接领他们来办公室，我马上过去”。 成林问唐总是否方便现在过去。 这事箭在弦上了，三人直奔悦南市政府。 曾巩副市长热情介绍了悦南情况，欢迎唐总的公司来悦南发展，政策方面成林已经介绍差不多了。悦南的土地价格，人力成本比起公司总部基地都极具优势，这点唐总动心了。 第二天成林协调招商局，开发区、国土局一起在开发区现场办公，回答唐总的所有关切。 没等五一假期结束，唐总的事彻底定下来了：投资八千万，在悦南开发区建设十六条休闲食品生产线。 刚刚履职的成林，又放了一颗卫星，迎来开门红。 第129章 改制的背后 曾巩副市长没有想到假期还能招商引资，他想起当初他要成林给他当副秘书长的时候，凌海洋说过的话：老曾，你赚大发了。现在回头看，真是一员福将。 美丽姐休假回来发现成林又放了颗卫星，感叹：有些人天生禀赋异人，你都没有办法去比。 成林没有功夫去管别人如何看他，他在继续查看各区县的资源情况、发展概况。这些资料招商系统齐全，正好可以跟自己师弟们的调查情况比对，互相补充。 另外市区国企的基本情况他也开始研究，悦南市区还有大片黄金地块握在政府手里，让开发商把肉都吃了太可惜，刘扬下一步重点可以放在这里。 招商先行就显得格外重要，把资金引进来，把老国企盘活，这步棋必须走，越早走越有优势。 紧挨着悦南高铁站那里有一大片厂房，足有四百多亩地。成林过去看过是悦南纺织公司的地盘。悦南纺织公司现在经营艰难，经过多次人员分流，目前还有一百多员工，现在依靠给南方出口企业代工勉强维持生存。 纺织公司没有自己的拳头产品，没有自己的外销渠道，在现在的产业链中只能慢慢被淘汰，他们的核心资产并不是厂房和那些保养不佳的设备，而是曾经的大批熟练工人，只是现在都流失了。 成林自己笔记本上记下第一个名字纺织公司，他习惯性的查了一下工商登记信息，意外发现纺织公司已经在2006年完成改制了，被管理层买断。 成林傻眼了。 成林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请她帮忙查一下当初政府的批准文件，很快关于纺织公司改制的资料发到成林邮箱里。 资料表明纺织公司改制以1200万被管理层买断，当初在文件上签名的是当初的市长，现在已经外调临省任职副省长的张远富。 1200万？四百多亩土地，加上五万平方的厂房、成套的设备，就值1200万？成林心中的疑惑更多。 他算了一下时间，当时曾巩副市长还在区里任职，他不能知道细节。借曾巩副市长找他谈事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 曾巩副市长笑了： “买断纺织公司的人是当时市长的哥哥，你不是第一怀疑的人，但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去捅马蜂窝。” 成林心底一阵悲愤，有些人的吃相太难看了，国有资产让这些贪婪的人给蚕食鲸吞了。 纺织公司的土地，按照现在的土地市场价格，商业出让能达到每亩二百八十万开外。按照悦南市工业土地收储，需要支付给纺织公司百分之六十土地转让款，接近七个亿。 1200万换六个多亿，这事傻子都会干。如果土地仍然是国有，这块土地能开发最少五十万平方，给政府带来的利税超过十五个亿。一个改制就损失十多个亿，真是无法无天。 成林把事情编了个信息发给刘扬，问她咋整？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扬给成林打来电话，问他有何打算，值不值得去揭开盖子，成林还在思考，刘扬下一个信息飘过来：当初的市长是夏家的亲家那边的。 是不是这种情况是个例？ 成林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把市区国企改制的所有资料都发给他，很快市区国企十二家改制审批文件全部发过来了： 一、悦南市皮革厂占地二百一十亩，厂房三万八千平方，七百九十万管理层买断。 二、悦南市印刷机械厂占地一百一十亩，厂房两万一千平方，六百一十万管理层买断。 三、悦南罐头厂占地六十一亩地，厂房一万三千平方，二百九十万管理层买断。 …… 十二、悦南汽车配件厂，占地五百三十亩地，厂房六万七千平方，一千六百万管理层买断。 成林出离愤怒了，当初柯学明省长在云州召开国企改制观摩现场会，不少地市对云州做法嗤之以鼻，不予理睬，背后的原因是啥呼之欲出： 有些人早就借国企改制管理层买断之名，贱卖了国有资产，达到利益输送目的。 悦南市区改制企业占地总面积超过两千亩，一旦商业开发总建筑面积超过两百六十万平方，政府的损失超过百亿以上。 眼下改制涉及到地块的商业开发刚起步，他们当初窃取的国有资产正在逐步变现，现在刹车还来得及。 让他们吐出来？他们会善罢甘休？ 成林把资料整理好，附上自己的意见，发给美丽姐： 针对这样有组织有目的窃取国有资产的改制，有必要组织市发改委、纪委、国资委、金融办重新核查，涉及的土地暂时冻结开发。 晚上刘扬约成林见面详谈，牵扯到商业开发背后上百亿政府收入，刘扬格外谨慎。她把常务副市长凌海洋和金融办主任曹阳叫过来，一起听听成林的汇报和建议。 成林的资料很清楚，涉及超过两千亩土地，逃避银行债务超过七千万，这些资产成了管理层以及幕后利益团体的肥肉。 事实清楚，不存在成林夸大其词，但是如果追责，将涉及到数十人乃至上百人。改制背后的资产评估、审核、批准，每个链条上都有人张着嘴等着吃回扣，咋整？ 凌海洋看了成林的资料和报告，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情况他是经历者，当初改制的时候他还不是常委，无权表态。 在市政府办公会上他选择弃权，因为时任市长张远富一开始就定调：统统卖掉。 当初的参与者，现在都转任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还在台上，他们背后还扯到谁都不好说。 如今刘扬强势入驻悦南，她想翻旧账这事肯定要衡量背后力量的多寡。如果刘扬确定要干，他还真佩服她的魄力。 刘扬不需要凌海洋拍板，她需要知道这件事当初他们参与者，包括市政府及职能部门、常委会、以及银行。一旦动手要知道对手是谁，都在什么位置。 这种情况不单单悦南，全省其他地市是否也大量存在？有没有必要跟省委汇报？ 第130章 翻旧账 成林的观点是不需要跟省里汇报，这种情况在那些年改制过程中不是偶发现象，某种意义上说，国企改制是一些利益团体背后密谋私分国有资产的盛宴。 省委大佬们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人堆里拼杀出来的精英，这点猫腻遮不住他们的眼睛，唯一让他们保持沉默的，大概率是外面势力伸手过来 了，或者他们自己把手伸进去了。 这时候你去汇报，除了让他们为难别的态度肯定不会明确，含糊其辞应付一下的可能性最大。 与其这样不如悦南自己动手，收回来的资产是悦南市的肉，别人再脸皮厚也不会再把筷子伸到悦南的饭碗里。 至于柯书记是否有意见，成林认为不重要。最好先把事情做漂亮，再把话语权交给他，让他来把控局面。 刘扬跟金河书记沟通了一下，他的态度一如既往：你看着办，咋办都行，我没有意见。 既然金河书记不反对，刘扬就决定接受成林的建议，翻翻旧账，看看是谁在改制过程中渔利。 悦南市委常委会通过，成立悦南国有资产清理整顿小组，由刘扬担任组长，纪委书记任静、常务副市长凌海洋、曾巩副市长担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市政府副秘书长成林担任。 临时组建的办公室在市政府一楼，纪委、审计局、政法委、发改委、公安局派驻人员进驻。 成林第一步是梳理当年的改制评估机构。 改制评估报告成林看过几遍，里面漏洞百出，真不知道当时如何骗过审核人员的。他的目的就是修理这些中介机构，让他们出来咬国企管理层。 于是在母亲节的第二天，云州参与几年前改制的评估公司老总集体失联。经侦大队派出骨干力量参与进来，对这些人突审。交代资料很快递给成林，已经改制的十二家的管理层，全部存在串通评估机构，隐匿资产压低资产评估价格的行为。 更出格的是悦南汽配厂改制和悦南纺织公司改制的资金，都是来自于企业自身隐匿的资金，管理层分文不出拿到了全部国有资产。 证据固定后就简单了：抓人。 成林协调悦南市经贸局、财政局，组织成立十二个接收小组，迅速进驻改制企业稳定职工焦虑的心态。 抓人的举动震惊悦南工商企业界，成林这下子真是捅了马蜂窝。说情的、说狠话的、威胁的迎面而来。 刘扬特立独行标签在云州已经贴上，因此说情的到不了她跟前，但是问责的她跑不了。庞众黎省长亲自给刘扬打电话，让她去省政府解释悦南市的行动。 刘扬到了庞众黎办公室，气都没有喘匀乎，庞众黎的炮弹兜头盖脸的就砸过来： “为啥要翻旧账？ 这种事为啥不提前向省里请示？ 你们这是开历史的倒车。 这是破坏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 这是对民营企业家的迫害。 这是对悦南的营商环境的破坏。 这是为整个悦南摸黑 必须立刻马上停止这种极端行为，严惩煽动这次行动的人，为悦南正名挽回影响。” 庞省长大义凛然的话，在省政府大院里都能听见，庞省长的杀气，似乎连院子里的花都感到恐慌，在春风里颤抖。 等庞众黎说累了，刘扬拿出几张纸递给他，轻声细语说： “庞省长，这是所有十二家企业管理层，勾结评估机构的证据，隐匿资产的证据，利用国有企业自己资金购买国企，窃取国有资产的证据。 我们的行动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展开的，并没有诬陷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起初庞众黎不屑去认真看刘扬提供的材料，但是第一页就是夏老亲家拜托的企业纺织公司，他耐着性子看了几眼。看完之后他明白，这次让自己人坑了。 自己义正言辞的话成了空包弹，他无力的挥挥手让刘扬走人，他不愿意看见刘扬似笑非笑的表情。 悦南市委的其他常委们成了传话筒，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到成林身上。有人自持身份以为凭借官职官威，就能让成林这样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胆寒。 成林的回答一律平和： “您好，……好的……知道了……，我跟领导反应一下……再见。” 成林暗自嗤笑：你可以说给我听，但是我不听你的你能咋的？过来咬我？恐怕你也没有那么好的牙口。事实都清清楚楚，还来胡搅蛮缠，真把别人当成傻子？真把官威看的那么厉害？谁听你们？ 拿着人民的俸禄，干着损害人民利益的事，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请他走人。 京城、沪市、南都的某些偏激媒体云集悦南，搜罗这次行动的违规之处，对悦南市翻旧账的行为统一扣上打击民营企业的帽子，竭力抹黑悦南市政府的这次资产清理活动。 成林请示刘扬后决定反击，悦南市政府资产清理活动新闻发布会举行。成林一个人坐在台上，边上是一个巨大的lcd屏幕。 发布会开始之前，成林说了几句话： “新闻媒体应该秉持公平正义的新闻准则，对于此次悦南资产清理活动中，有些新闻媒体歪曲事实，对悦南市政府的恶意诽谤，悦南市政府法制科已经固化证据，对相关媒体和媒体人提起诉讼即将展开，请各位媒体人且行且珍惜” 悦南市政府的态亮明后，成林开始介绍资产清理活动的进展。悦南纺织公司先被拿出来剖析： 第一、管理层勾结评估机构，压低资产价格、隐匿资产的证据在lcd上展示。 第二、管理层利用隐匿的资金购买纺织公司股权的证据，也展示在lcd屏幕上。 摆出证据后，成林又请工作人员给每个到会的新闻记者发了一份新闻通稿，并表示新闻记者如果有疑问，可以就此话题提问。 证据都顶到脑门了，还有啥疑问可以探讨？悦南日报邱主任怕冷场，让成林谈谈悦南市政府这次资产清理整顿的目的。 成林看着他微笑点头： “悦南市的国有资产，是一辈辈人努力攒下的家底，它属于悦南市全体人民所有。 有些人串通评估机构，串通审核人员，窃取了全体人民的利益，这种行为即便过去二十年也要彻查。 改制不是私分国有资产的幌子，查处改制过程中的蛀虫更不是破坏改革开放。” 第131章 遇袭 悦南市政府关于国有资产清理整顿的发布会结束，围绕着这次行动的是是非非争论也画上句号。 久未跳出来发表言论的麻柳教授公开发文，即便存在私分国有资产的情况存在，也不能否认管理层买断企业改制的积极意义。 成林在悦南日报上发表署名文章《改制不是幌子》，以悦南市纺织公司改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剖析。 成林认为改制变成私分国有资产的盛宴，当地政府的管理者很多存在失职渎职行为，有的人还在其中中饱私囊。比如悦南纺织公司改制，领头买断企业的是原来悦南市政府主要领导亲属，瓜田李下的，这事是不是应该回避？ 国企资产评估应该遵循公开公正原则，实际操作中，评估机构跟委托人串通一气的情况无法杜绝。为啥？缺乏监督！资产评估全过程如果跟高考阅卷一样，谁能渗透进去？ 改制的目的是保持国有资产的增值保值，是为保障企业员工共同分享企业做大做强过程的红利，是管理层和业务骨干的价值体现，并不是某些私欲膨胀的人私分国有资产的幌子。 这一次成林动了太多人的蛋糕，网络上黑他的人自然不少，但是你得能找到槽点。可惜他们翻遍成林的履历，哪一点可以喷？ 成林知道恨自己的人很多，想要自己好看的人不少，因此新闻发布会后不再理会网上的聒噪，下气力把十二家企业一个个稳定下来，只要企业员工不被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他这次行动就是成功的。 企业员工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你只要考虑了他们的利益，谁会跳出来跟政府作对？ 傍晚接到小涵电话约成林一起吃饭，因为手头的事没有做完，成林下班就拖延了半个小时才走出市政府大院。 政府大院西边有条单行线小路，能避过主干道的拥堵，平时车也不是太多，不在大院上班的一般不会从这里走。 成林的车越过第一个红绿灯，往前走是一个小坡连带的z字形弯路，成林减速准备转弯，没有料到后面上来一辆越野车直奔自己的车冲过来。 从反光镜里看到后面车快速冲过来，成林本能加速往前提了一下车，但是后车速度太快，直接就撞到成林的车后箱上，车被惯性推着朝路边的水泥墩冲过去，成林急打方向盘想避开。 还是没有避开，右边车头撞在水泥隔离墩上动弹不得。 后车上下来四个人，每人手里一根钢管冲着成林过来，成林知道遇上事了。他试着踩下油门，车前面顶到水泥墩动不了，往后倒了一下还有点空档能活动开，成林索性加大油门朝着后面的越野车冲过去。 越野车逼停成林的车后，放下四个打手，正准备调整车头准备得手后逃跑，没有料到成林被逼急眼了向后倒着向越野车冲过来。 本来就是做贼心虚，越野司机也一样，慌乱之下他犯了一个错误，也挂档向后倒了几米，给成林留出了调整车头的空档。 成林向后一冲立马换挡准备往前走，四个打手的钢管已经砸到车上，后排车窗玻璃被砸碎，有一个人正想打开后车门上车 。成林加速往前冲了四五米，急挂倒档向冲在前面的那个打手冲去，这货没有躲开，让成林的车直接顶倒。 成林一击得手，往前冲了几米，再一次高速倒车冲向三个打手。 三个人跳向一边躲开。右边是水泥墩，有一个打手没有完全跳开，被成林直接把一条腿顶到水泥墩，随后就是一声惨叫。 成林继续挂档往前冲想照方抓药，打手识破成林的想法，忙比划让后面他们的车过来来撞成林。成林看着无法继续，换挡继续往前冲，到了前面急转弯掉头向越野车冲过去，这下子轮到越野司机头疼了，他后面有车跟着没法后退，想打一把方向避开成林，结果成林的车正撞在越野车的右侧车门上。 成林停下车，从车座边上拿出那把大号活扳手，直接就冲向越野车左侧。越野车右侧车门让成林有意撞了一下无法打开，车上两个能活动的打手想从左边下来，速度有点慢了。 成林冲过去直接一扳手砸到后排玻璃上，连续击打之下，打手们也无法下车。司机边上的玻璃也被成林砸了几扳手已经有玻璃碴子冲到司机身上，他被成林的气势吓住了。 后排车窗已经碎了，成林的扳手砸到一个打手的肩膀上，成林一边喊着让他们把钢管丢出来，一边砸司机边上前挡风玻璃让他不敢动弹。 车上几个货有想法，拿着一根钢管朝着成林就刺过来，成林用手接住使劲一撅把钢管夺了过来，钢管比起扳手来还是顺手多了。 前挡风玻璃上被成林砸了几钢管已经花了，让车不能动弹才是成林的目的，车上后排的人被成林的钢管堵在车上动弹不得。 有人报警了，远处传来警笛声，司机心慌想着冲开后面的车逃命，成林钢管朝着他的面门捅过去，他想夺钢管，成林收回钢管直接捅到他的肩膀上，肉碰铁吃亏是必然的。得手后成林连续捅了几下，让他再不敢动。 来了两辆警车，车上五个人下车就擒。成林的车不能开了，想着小涵距离太远，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美丽姐不知道出了啥事，开车过来看了现场心惊肉跳。成林正蹲在边上抽烟，刚才几分钟的惊险让他也有点用力过猛，身体好像被掏空了，一边抽烟一边喘粗气。 在派出所做完笔录，成林看了看几个打手的审问笔录，打手们是临省的，指派他们的与纺织公司那帮人有关，是不是这次能牵扯到调到外省的前市长还不好说。如果不能还得再找找线索，让他逍遥自在太便宜他，成林恨恨的想。 美丽姐嘴快，跟刘扬说了成林遇到袭击的事，刘扬让成林接电话，听说没事后才稍稍安心。 第132章 张远富 刘扬给公安局长郝昭打了个电话，把成林遇袭的事说了，让他抓紧时间追凶。 在郝昭看来，成林的事基本等同于刘扬的事，因此他直接指挥刑警队介入，尽快查明背后凶手。 这几个打手在警察跟前是挺不过去的，很快一个叫小科的人浮出水面，刑警队连夜奔赴临省。不到两天背后的真凶归案，是前市长的侄子张伟，成林隐隐期待能扯到前市长身上，不知道最后能否如愿。 小涵并不知道成林遇袭的事，成林怕她担心，看着成林换了一辆老款帕萨特纳闷，成林只好编了个理由说那辆车发动机废了，维修价值不大了。 以前成林不愿意用公车，现在小卡基本报废了，美丽姐商量给他弄个车。查看机关事务管理局那边车辆信息，有一台跑了七万公里的越野车，成林这次让越野车怼的不轻，因此发发狠：就它了吧。 刘扬姐说他是莽夫行为，已经冲出包围圈了还敢杀回去跟四个打手斗狠 ，成林不是这么看。 自己冲出来抓不住对手，他们还会有下一次。 有车做掩护冲回去吃不了大亏，运气好的话还能抓住一个，就能摸出他们的底细，不然天天得提防。 刘扬跟成林经历过跟这次差不多凶险的夏蓉的暗算，因此她对成林的能力还是有信心。美丽姐瞅了成林两眼： “你现在也快成重点保护对象了，要不让郝局也给你配上四个美女特警？” “美丽姐，这么多年以来，这次你的提议最具有建设性，也正合我的心意，我谨代表家属表示感谢。” “德性，还代表家属？” “嗯呢，也包括你。” “我？我算哪门子家属？” 成林一脸认真的说： “你是姨太太嘛。” 美丽姐恼怒： “我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哈哈。” 成林揣上越野车钥匙，走人。 十二家改制企业股权，成林安排法治科将通过集体诉讼拿回来，放到悦盛投资集团名下，规划局、国土资源局已经着手编列详细规划，争取今年年内尽早动工，这块肉早点吃到嘴里才能发挥作用。 城中村改造第一批也进入地面施工阶段，悦南国有资产控制的开发能力在大幅提升，对稳定悦南房价的作用将越来越大。 唐总在开发区的投资处在厂房设计阶段，成林隔三差五过去，就是想帮助他尽快开始厂房施工，这让唐总对成林的看法越来越好。 对纺织公司管理层的审问时，这帮人嘴硬不交代问题。审问人员也不着急天天找这帮人拉呱。 恭维对方真厉害，差点几个亿到手了。 有一个副总唉声叹气的说： “命不好啊，原来指望我们的大股东詹娜过来摆平，现在来看也是白搭。” 审问人员不着声色的问了一句： “谁这么牛逼，能摆平悦南市政府，难不成她是市长老婆？” 那个副总意味深长的说： “你猜对了，不过她是以前的市长。” 信息反馈回来，让成林眼前一亮：前任市长老婆在纺织公司持股？谁给她代持？这条线索要抓住深挖背后的猫腻。 工商登记信息表明，纺织公司有三个股东： 其一是悦南园洲投资占百分之二十七股份，穿透股权受益人是张远风，这是前市长的哥哥。 其二是悦南君实投资占百分之四十九，穿透股权受益人是詹梅，难不成她替詹娜持股？ 其三是悦南宝生合伙占百分之二十四，是管理层加业务骨干持股公司。 重点是詹梅和詹娜是否是股权代持关系。 詹梅名下还有一家歌厅，公安侦查员暗访后发现歌厅存在公开有偿陪侍、贩卖违禁药品的问题，有了借口就能把她传唤过来。 詹梅是个江湖人不吃眼前亏，她痛快承认纺织公司股权是代她姐姐持股，不参与经营，纺织公司与她无关。 詹娜持有纺织公司的股权，这事终于坐实。她对悦南警方电话传唤置之不理。 警方也不以为意，继续查看悦南君实投资其他业务，和平区君实地产是君实投资的控股子公司。这是一个三十三万平方的盘子，已经开发三期了，目前进行最后第四期的开发。 君实投资这是多大实力，独立开发三十多万平方的楼盘，一个市长老婆真能有如此实力？背后没有故事就不对了。 让成林愤怒的是君实投资还是悦南汽车配件厂的最大股东，占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悦南市区最大的两家国企，都让前市长老婆染指，而且是非法手段占有，真是贪得无厌。 如何把张远富拉下马？成林暂时没有好的办法。名义上他老婆的资产与他关联不大，老婆是企业家嘛，他与老婆切割太容易了。 还得找张远富不法的证据。 张远富侄子张伟落网后，对于雇凶来悦南拦路殴打成林供认不讳，但是对于动机和其他事三缄其口不再说话。 悦南警方对他以前的经历进行了梳理，发现他与悦南一起恶性案件似乎有关联。 2009年悦南丽丽歌厅，因为争夺陪侍女发生二十多人大规模冲突事件，张伟就是案子的主角之一，张伟持刀将对方捅伤致死，警方最后以证据不足将他释放，眼下来看当时有人替他说话，让他逃脱了法律制裁。 现在警方重新核查案子，并就当时情况提审张伟，这让他不安，如果事情翻出来，他基本上死挺挺的了。 案件不复杂，还有当初歌厅的监控录像，很快张伟持刀伤人致死的证据链闭合，即便有人替他说话也没有多大用处了。 张伟被悦南警方抓走，张远富也心里打鼓。张伟雇凶去对付成林是他的主意，他也担心事情败露。 给悦南省政法委熟人打电话，谈起让他关照张伟的事，对方很为难。直言相告刘扬现在不好说话，金河书记也不愿意得罪刘扬，其他常委也不愿趟浑水，因此这件事难度太大，如果能找上面的人说话可能效果更好。” 第133章 难办了 张远富找人倒没有问题，庞众黎省长他可以直接联系。说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说话也随意一些。 当他提及侄子被悦南警方抓获的时候，庞众黎头就大了。纺织公司的事自己受张远富委托，结果被打脸。如今他侄子在刘扬控制之下，这事庞众黎根本张不开嘴去说话。 听着庞众黎在电话那头顾左右而言他，张远富知道事情难办了。没有等他找到合适的人来说情，张伟已经被悦南检察院核准直接逮捕，持刀伤人案证据确凿，没有抵赖的空间。 张伟在逮捕通知书上签字时，他还寄希望叔叔能再一次替自己摆平这件事。看着他拒不交代问题，警察明确告诉他，没有人会替他说话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这句话是对的，叔叔帮不上自己了，要么扛到底要么想法戴罪立功进行自救。 一个骄横惯了的人，突然被困在陌生狭小的空间里，时间长了容易崩溃这是常见的事，放到张伟这种长不大的人身上更如此。 警方也早就看穿他的德行，因此采用熬鹰战术对付他，就等着他扛不住了自己交代问题。 张远富找了夏老爷子，期望他能出来说话。一听是悦南的事，夏老爷子刚刚恢复的身体似乎又不灵光了：能张嘴早就张了，自己的孙子孙女都因为掺和悦南和云州的事被抓走了呢，怎么张嘴？ 转了一圈没人能出来帮他说话，张光富彻底没辙了，只能希望张伟能挺过去。等不来救兵张伟只能自己自救了。 张伟开口交代张远富也完蛋了。 悦南朝阳小区七号楼七零七是张远富的一个存放赃物的地方，这里当初还是张伟领人装修的。等悦南警方打开房门，里面的情况让人大吃一惊：四居室的房子里摆满名人字画、古董、金银珠宝。 消息迅速报给刘扬，刘扬也犯愁，这事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把成林叫过来想听听他的意见。 成林知道原委，没有丝毫犹豫，案子往上交吧，悦南没有能力解决。 柯书记听了悦南市政府的报告，把包书记叫过来一起研究后，做出部署：省纪委即刻将情况上报，并派出人马去起获张远富的赃物。 张远富夫妻俩被京城来人带走了，等待他两口子的将是党纪国法的严惩。消息传到被拘押的纺织公司管理层和悦南汽车配件厂管理层，还在挺着等待张远富救援的两帮人彻底崩溃。 当初支持改制的老领导，也在惴惴不安，他们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还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没事了，有个道理街上卖地瓜的都知道：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他们不知道？知道的很，但是贪欲让他们装了糊涂，丢了晚节。所有的因都有对应的果，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规划方案出炉，成林看到后既欣慰也有些不解，那么多人争来争去，到最后都去踩缝纫机了，何苦呢？为啥当初要走这条路？ 美丽姐最近遇到的事也有点难办。 跟着刘扬参加了一次工商联座谈会，里面有一个富二代凯子一眼看上了美丽姐。已经结婚生了俩娃的凯哥，从来都坚信一个准则：没有用钱掰不开的腿。 离婚他是不会的，他媳妇家族企业做的更大，是他们家生意的利润大头的来源，如果他敢离婚，他爹不给他把腿打断都对不起他。 玩玩还是可以的，这点他跟媳妇一个德行，媳妇看见帅哥春风一度是家常便饭，凯哥碰见美女浪漫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大家都保持默契，谁也不嫌弃谁。 电话骚扰，堵在大院门口，这种老套的手法让凯哥玩出花样，美丽姐不胜其扰。看着成林从刘扬办公室汇报工作出来，跟到外面小声把凯哥的事跟成林说了一遍，让他帮着出出主意。 成林凑近看看美丽姐： “这事简单，让他回家离婚娶你。” “他离不了。” 成林惊讶看着美丽姐： “离不了就想玩玩？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让他滚蛋”。 美丽姐靠近成林： “这事你得帮我解决了，不然他天天来烦我。” “美丽姐，这事与我关系不大啊，我没有义务帮你啊”。 “咱们是自家人嘛，你不是说我是二姨太嘛？是不是成林兄弟？成林哥哥？是不是呀？” 成林笑了，嘴巴咧得能塞进两个鸡蛋，凑过来小声说： “早这样就对了嘛，自家人的事我肯定要帮啊，谁敢动我的姨太太，我给他把三条腿都撅折了，看他还敢得瑟。你联系联系他，咱们去会会他。” “好嘞，大官人” 美丽姐也是顺杆爬。 凯哥紧盯美丽姐半个月没有赢得美人一笑，正在考虑变换进攻套路的时候，接到美丽姐的电话邀约，想跟他认真谈谈，让凯哥喜出望外。 精心打扮的凯哥提前订了大院边上的西餐厅等候，远远的看着美丽姐挽着一个男子走过来。 他看着男子有点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成林看着凯哥，这身板也太柔弱了，身高还不及美丽姐，西装革履的倒真像个凯子。 美丽姐介绍说凯哥姓许，又介绍成林说是自己的男朋友。仔细端量成林，凯哥越来越觉得在哪见过，等等，在汪强的办公室里见过，他见过成林给汪强打断腿的全过程。 成林也有面熟的感觉，他没往心里去。许姓凯哥认出成林后，后背都开始冒汗，自己咋就命苦惹着这样的好汉？ 装孙子吧，不然惹火他给自己的腿打断就赔大了。做出决定就行动，他弯着腰握着成林的手说： “大哥，对不起，给您惹麻烦了，我给您赔礼道歉，这一顿我都安排好了，你跟嫂子用餐愉快，我先告辞了。” 美丽姐傻眼了，这是演的哪一出？ 成林也纳闷，自己啥时候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不战而屈人之兵？啥情况呢？ 成林握着凯哥的手，不解的问： “你认识我？在哪见过我？” “认识，在汪强的办公室见过，对不起大哥，我真的对不起。” 说完拿起手包急匆匆的走了。 第134章 吓坏了 美丽姐有点懵圈了，跟她甜言蜜语表忠心的富二代，跟成林打了一个照面就落荒而逃，这是啥情况？也太不经考验了。 她纳闷的问成林： “为啥他看见你就跑，你认识他？还是你手里有他的把柄？” “他认识我，我以前给他上过课，辅导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你就鬼扯吧，还人生观价值观，他能听懂了？” “这是真事，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再说就他这样的小体格，哪能伺候得了美丽姐呢，一个月下来成了渣渣了。” 美丽姐狠狠瞅瞅成林，你体格好也没有用，女色就是刮骨钢刀。 不管怎样人家还给点了餐，先享用再说。 吃完西餐走到停车场，成林摸着肚子问美丽姐： “姐，你吃饱了没有？” “还好，你呢？” “这点东西只够半饱，破玩意又贵又难吃。过去别人说山猪吃不了细糠，今天我才知道这话是对的，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看看刘扬姐在哪，一块再去撸点肉串去。” 刘扬今晚没有应酬，在机关食堂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接到成林电话也勾起了馋虫，让成林买点过去吃。 成林去点了一大堆刘扬和美丽两人喜欢吃的，跟美丽姐直奔刘扬家里。 五月底的悦南已经花红柳绿了，这样的周末邀上一两位知己，撸点串喝点小酒吹吹牛，也是非常惬意的事。 三人坐定刘扬问美丽姐事情处理的咋样了，美丽姐指着成林说，成林一去富二代跑的比兔子还快，真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让成林修理过。 成林一边摆放肉串和调料一边看着刘扬说： “美丽姐把我当成恐怖分子了，人家富二代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了，给我们点好餐直接撤退了”。 美丽姐看着成林满嘴跑火车，却也无可奈何。 刘扬看着成林： “别把他吓坏了，他爹是市里的重点民企，我还指望他每年多交点税呢。” “不会的，上次我去汪强公司他当时在场，我不认识他，他认出我了。” “完蛋了，你把汪强腿打断的时候让他看见了，给他留下阴影了。” “唉，我也没有想到他在场，只能说是巧合了。” 成林暴打汪强的小视频美丽姐也看过，曾经嘲笑成林残暴，哪里想到威慑力到现在还有，这事整的。 城中村改造如火如荼，十二家改制企业股权将收回，胡一道、陈浩民团伙被连根拔起，悦南市的局面刘扬彻底打开，现在哪个常委还会出来唱反调？ 下一步区县的产业结构调整，市区内国企改制收回的土地开发做好，高架桥尽快完成规划，争取早点动工将是刘扬的工作重点。 串撸的差不多的时候，刘扬突然对成林说张柏部长要动了，成林一惊问去哪？啥时候走？ “去沪市担任副书记，还要一段时间 。” “这个结果真不错，谁来接他的位置？” “现在没有定下来，确定是外面过来的，人选还在酝酿。” 成林盘算了一下，老柯在老大位置上，这是眼下最好的事，张柏部长的位置估计老刘家还要争一争。 “荣局担任政法委书记的事是不是有眉目了？” “嗯，定下来了。” “这就好，目前你还没有多少嫡系部队需要照顾，荣局算一个吧，有他在云州看着挺好。” 把美丽姐送回机关宿舍楼下，她解开安全带，突然冲上来抱着成林的头就是一顿啃，打了成林措手不及： “姐，你在弄啥嘞？” “谢谢官人。” “唉，自己人不用客气。来，继续。” “继续你个头啊，给你点甜头就行了，还想咋的？德行，哼！” 成林小声咕噜一句： “不过瘾啊。” “还没有过门呢。” …… 许姓凯哥这次是否吓坏了没人知道，但是夏子贤这次被悦南警方抓来真是吓坏了。 上次跟龙云生一起喝花酒，让他给劫持当了人质，他印象里狙击手的子弹是贴着自己头发丝过去击中龙云生的，这辈子他忘不了龙云生的惨状。 按他的意愿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踏上悦南地盘，但是这事他说了不算。因为替庞博找打手被关进拘留所，里面人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时刻不得安宁，动静一大他就憋不住尿，一天到晚身上都是尿骚味。 他扛不住了请求保外就医，在别的地方这事对夏家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是在悦南有刘扬在这里，是否会行得通就难说了。即便让庞众黎施压都未必会如愿，法律之外是人情，这点老夏家是拎得清的。 如果刘扬因为夏蓉的事迁怒于夏子贤，那这事就不一定能行得通。 刘扬接到父亲电话后也在犹豫，对于夏家三番两次用下三滥手段算计自己，是不是要让他们长个记性。 征询成林意见的时候，成林不以为意的说： “夏子贤都成了没有牙的猴子了，再跟他们一般见识是不是跌份？他们是老虎的时候咱们都不怕他们，证明他们不配做咱们的对手。如果符合条件，放他走人无妨。 刘扬仔细想想也是，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了，他们真是上不了台面，格局太low了。 夏子贤走出拘留所时候感慨万千：唉，人还是要走正路。如果不是猪油蒙心，自己现在还是受人尊敬的纪委书记， 跟现在的处境相比天上地下。 悦南市向南三十多公里是丰宁县，八十年代在省农科院支持下引种西洋参成功，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了国内西洋参三大产地之一， 西洋参也成了当地农民致富的当家产品。 成林在研究丰宁县经济和引资方向的时候，已经注意到西洋参对当地的重要性。如果能引入一些深加工企业，对当地西洋参产业的发展必将有极大的带动作用。 方向有了，寻找合适的加工企业成了成林关注的重点 。他在网上搜索了国内西洋参加工的知名企业，把他们的资料好好研究了一番，惊喜的发现，有一家深加工企业洪记保健品是龙氏兄弟的老家的，能不能通过龙华军引荐一下呢？ 成林估计龙家的鼎盛集团在当地的知名度和影响力都是相当了得，单纯扯个线难度应该不大。 第135章 回云州 龙华军听了成林电话想法后笑了：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洪记保健品跟我们家有亲戚关系？” “啊，我真不知道，亲戚关系？那太好了。” 成林有点歪打正着的感觉。 龙华军也没有废话直接说： “洪记保健品的老板是我姨夫，我跟他们沟通一下，如果可以让他们来悦南看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太行了，我听龙哥安排”。 龙华军也是热心肠，不到三天就回过话来，如果丰宁西洋参质量可靠，洪记保健品有兴趣在悦南建设生产基地。他们近期在京城参加行业展销会，结束后直接来悦南考察。 成林跟曾巩副市长谈了洪记保健品要来考察的事，曾副市长嘴都乐开花了： “你真是一员福将，闭门造车都可以引资。” 成林客气表示只是运气，谈了把这些企业都安排到开发区，单独形成一个食品工业园的想法。 曾副市长也赞成这样的安排，这样有利于开发区形成具有影响力的产业集群。 洪记派来六个人组成考察团，成林和招商局副局长谢亚利全程陪同，在丰宁各乡镇查看西洋参的长势，了解总体产量，抽样送去化验丰宁西洋参的品质。 龙华军怕双方初次接触尴尬，特意从云州跑过来一起陪同。有了他当润滑剂，成林跟洪记来考察的人越混越熟悉。 晚上吃饭的时候，成林特意把唐总一块请来，一起探讨在悦南开发区筹建食品工业园的可行性。龙华军半开玩笑的说，你是不是准备把我们老家的食品企业都忽悠过来？成林笑着说正有此意。 众人大笑之后开始认真探讨想法的可行性。唐总在悦南呆了一段时间，对悦南的地理位置以及辐射的市场区域、原材料供应、人力资源成本管理有研究，他赞同成林的想法。 龙华军表态，愿意帮助更多的老乡牵线来悦南投资。为此成林表示他要敬每一个人一杯酒，为了省事干脆把酒倒在大碗里，一口喝了八两酒震惊全场，也让考察团的成员感受到了他的真性情。 招商局副局长谢亚利第一次跟成林喝酒，看了成林的海量自叹不如。回头再看成林的招商成就，更让他佩服。 化验结果出炉丰宁西洋参品质优异，洪记保健品来悦南设立生产基地的可能性大增。当初偶然情况下救了龙华军，让成林与他老家来的客商打交道的时候更容易赢得信任，这是成林没有想到的。 考察团临走时跟悦南开发区草签协议，投资两千万设立洪记悦南一期生产基地，未来视市场情况再做打算。 成林在化验结果出来时就有预感，洪记保健品投资悦南应该差不多。此时他还不知道洪记在保健品行业的影响力，后来有十三家保健品生产企业相继跟随而来，让开发区食品工业园声名鹊起，成林的名字也为各地客商熟知，他俨然成了悦南招商的形象代言人。 云州市局局长荣雨，荣升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长，老郑秘书长打来电话希望成林能抽空回去聚聚。这事成林跟刘扬合计过，刘扬回去不合适，但是美丽姐和成林去一趟还是比较恰当的。 选在五月底的周六，成林开车拉着美丽姐回云州赴宴。荣雨安排的地方在一个幽静的小巷子里，成林以前没有来过，老郑介绍是公安局一个牺牲警察家属开的饭馆，让成林内心多了一些庄重感。 五一参加老二婚礼的时候，老郑提过荣雨的事，不到一个月梦想成真，让老郑和荣雨都感到惊讶和兴奋，当初紧跟刘扬市长的赌注算是押对了。 荣雨带了两个副局长过来，成林都比较熟悉，他们都是老郑秘书长带过的兵。老郑秘书长彻底退休后生活悠闲，有点发福的迹象。 荣雨也没有指望刘扬能来云州，美丽回来代表啥他心里也清楚。老爹在场美丽姐就文静多了，单独敬了荣局一杯酒就不再说话。 都是熟人，目的是联络感情，因此除了祝贺荣局高升，大家互敬几杯酒也都比较节制。期间荣局提及翁四海和严丽已经在云州四苍监狱服刑，周丽的律师已经申请保外就医的事。 周丽已经五十多岁，比父母岁数都大，保外就医也正常。成林就跟荣局说，按照法律办理就行，她符合条件随她，咱们不刁难她；她不符合条件咱们也没有理由帮她，荣局点点头。 老郑跟成林也聊了云州的现状，蒲远是个低调的人，一直按照原来刘扬定下来的路子走。城中村改造大范围铺开，市区内国企改制基本完成。连接富龙、芝林、云东的高速路网也在做前期准备。鱼山能源基地和高铁建设顺利进行。 成林当初评价蒲远是个干将，现在看看的确如此。云州官场经历了禹大伟时期的混乱后，终于走上正轨，只要不折腾未来值得期待。 结束晚宴成林一看不到九点，就打了个出租去福利院工地现场看看。灯光下福利院大模样呈现出来了。建筑主体都已经完工，架子管早都拆除，看样子工程已经进入扫尾阶段，估计用不了多久弟弟妹妹们就可以搬回新家了。 在福利院对面街边孤独的坐了两个多小时，心中的惆怅更深。成林起身沿着路边人行道，慢慢向荣局给他安排的宾馆走去。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街景，还有那些熟悉的人，终将成为成林生命旅程上的风景，越走越远，越走越陌生。 第二天成林罕见的睡到自然醒，起来看看快十点半了。中午跟老二一起吃了饭，顺便合计合计福利院搬迁的安排 。 原来政府的设计里面没有安装空调的预算，这块成林让老二有时间过去跟福利院碰碰面，把需要的数量拿出来，后续安排马文姐过来完善捐赠手续。 云州的夏天越来越热，没有空调日子不好过，因此这事需要赶在搬迁之前完成，时间有点赶。 第136章 头雁效应 六月八号洪记保健品悦南生产基地正式签约。刘扬听了成林关于食品工业园的设想也极为赞赏，亲自出席签约仪式，并同参加仪式的龙华军、唐总等人简单会面，明确表态悦南市政府支持设立食品工业园，并将组织专门机构更好的服务进园企业。 随后悦南开发区管委会设立食品工业园，这种安排不涉及行政级别，只是政府内部组织结构调整，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六月十八号悦南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全面通过验收，进入全面交房程序 。张伊姐和马文姐跟成林商量后顺势举办了一个交房暨晟睿物业公司挂牌仪式，这样对晟睿公司的知名度有提升作用，成林自然双手赞成。 家属区改造项目完工，房产销售也接近尾声，剩了三十几套房子已经无关紧要。马文姐初步测算利润超过四亿五千万，结果在成林的预期范围之内。 张伊姐手里的旧城改造项目，一期建设的二十万平方米，回迁房占了十六万平方，十月底之前能全部交房，对外销售的四万平方已经售罄。二期十六万平方已经完成基础施工，即将大规模地面施工，预计明年年底彻底完工。 账上有十多个亿资金，晟睿公司的资本积累基本完成。按照合同约定给政府的三个亿已经提前支付，下一个四十四万平方的旧城改造项目已经签约，目前正在就整体规划方案微调，即将进入基础施工阶段。 原来成林计划多做几个旧城改造项目，随着刘扬入驻悦南，情况也跟着变化，做完这个四十多万平方的项目，未来可能没有多少机会，下一步如何做成林还在考虑。 老师和师母的房子张伊又加了点钱，换成一百四十平方的大三居，眼下已经开始装修，预计年底能进新家过年。 月底爷爷过生日，恰逢老柯在京城开会，成林跟小涵商量后，干脆安排两家父母在京城见了一面，把自己和小涵的事彻底定下来。 老柯老蒋看着成林他爹拖着的瘸腿，心里也有许多感慨：有时候人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 老柯单独跟周老爷子关上门谈了一个多小时，没人知道谈话内容。成林现在还是个虾米级别，那个层次的事不是他操心的事。 小涵对双方父母见面也有期待，这样距离她穿上婚纱的日子不远了。成林笑话她有点结婚狂的苗头，遭到小涵的武力镇压：洞房都让你提前入了，本姑娘穿个婚纱不行吗？ 这个事成林没有发言权，只有附和权： “可以可以，一万个可以。 要不咱们在悦南装一套房子当婚房？ 要不要在京城买一套小公寓当个落脚点？” 这个事小涵倒没有想到。成林的建议还真需要考虑考虑，还要回家征求一下老柯老蒋的意见。 听着成林轻描淡写的说房子，小涵看他一眼： “你想买房子、买公寓？你是不是开始贪污受贿了？” 成林指指自己脑子： “就我这样没有实权的岗位，连个钱都摸不着，我去哪里贪污去？谁会想不开给我行贿？ “张伊姐公司那边给弟弟妹妹留了点股份，这个事你知道，那些省着点花也够了，这辈子在官场上我是不会去碰钱的。” “这还不错，相信你在钱上不会出大问题，但是别的方面也要扎紧篱笆呀，成林同学”。 “哪方面？” “裤腰带啊”。 “行，我找根铁丝焊死，让小涵同学也解不开。”“哈哈，这个行。” …… 老柯以前在京城有房改房，老蒋也买过单位的集资房，因此在京城的落脚点不需要单独花钱，到时候装修一下就行。至于在悦南的房子，准备一套可以。 小涵传来圣旨的时候，成林已经提前返回悦南，洪记保健品在悦南落地，带动了行业内三家企业也准备到悦南考察，成林需要提前回去做迎接准备。既然挂了食品工业园办公室主任的名头，你不做点成绩出来似乎说不过去。 三家企业来自于闵地和南粤，中部地区是他们未来业务发展的重点区域，提前布局生产基地极具前瞻性，成林对这种安排也赞同。 有洪记落地悦南来的现身说法，三家企业对落户悦南充满信心。他们特别对食品工业园办公室，派专人协助完善投资事项的举动表示赞赏。 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投资，最头疼的也是繁琐的审批事项，现在有专人帮你跑腿协调，不需要你操心上火，这种待遇他们以前遇到的不多。 不出意外三家企业签约落户悦南开发区食品工业园，总投资超过五千万。曾巩副市长出席签约仪式，发表了“亲商、友商、助商”讲话，重申悦南市政府为企业服务的宗旨。 随后几个月，食品工业园每月都有一两家企业落户，工业园雏形已经基本形成。刘扬诧异成林接二连三的引资成功，成林笑着说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当初救了龙氏兄弟，他们落户带来唐总的福记食品，带来了洪记保健品，随后这些都是慕名而来的，龙家的鼎盛集团就是头雁，这些企业都是跟着他来的。 当然这种招商具有偶然性，不具备推广价值。但是可以借鉴的是，立足现在落户悦南的企业，为他们服务好，他们就是我们的宣传员，就会成为我们的编外招商专员，这是我们透过现象看到的本质。 在悦南市委市政府的理论学习会上，刘扬特意让成林来谈了他招商的经历，和他从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成林起草主导的城中村改造方案当初已经让常委们惊讶，这一次转换到招商跑道，依然有亮眼的表现。当初破格成林提拔到副秘书长位置上不少人还有不同意见，如今看来还是自己短视了。 老柯对成林的表现也吃惊。城中村改造算是云州经验在悦南落地，那么招商引资他是如何做的风生水起的？ 让杜山抽空跟成林谈了一次，成林把所有招商的前后因果说给杜山听，杜山也感慨：师弟你是运气真好，不过你总结出来头雁效应和服务好现有投资商，他们就是我们的义务宣传员的提法有推广的价值。 第137章 吃了豹子胆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即便商人重利但是他们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差不多的优惠政策和条件，人的感情因素就成了决定因素。 当初小涵拿回老二婚礼上，弟弟妹妹们表演节目的录像给她妈妈看的时候，蒋梅也深有触动，她看见成林独自走出大厅时落寞的背影，她也感慨万千：这些年成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 成林没有时间停下来，食品工业园的入园企业越来越多，如何更好的为他们服务是他考虑的重点。 这段时间他每天到开发区园区坐班，现场协调企业落地遇到的问题，人员招聘、建筑公司遴选、规划方案审批修改，都需要强力推进。 开发区的建设市场有点怪异，建筑公司都必须用白沙建筑公司，别的公司进来管委会不予审批，成林不明白为啥如此？难不成白沙建筑公司质优价廉？看了白沙建筑公司的报价和悦南建设集团的报价，竟然有百分之近二十的差价，这是谁吃了豹子胆了？ 建设局过来的小王神秘的说那是考主任来了以后决定的，据说建筑公司老板的叔叔是财政厅副厅长许昌吉，是考主任原来的老领导，开发区市政工程大部分都给了白沙建筑公司。 成林有点不信，开着车出去转了一圈，几乎每个工地的标牌上，中标建筑公司都是白沙建筑公司，这个考主任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费尽周折把陈浩民拿下，换他上位他就玩这个？ 成林开车回到市政府，把这种情况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也有点冒火，当初考松章上位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财政厅许昌吉给自己打过招呼，考虑到以后跟财政厅有业务，她也没有拒绝。 h这些人真是利欲熏心，啥事都要插一脚。查！看看这几个月考松章都做了啥？ 悦南市纪委副书记段长和突然率领十多个人杀到开发区，查封了这几个月的市政工程招投标文件，同时对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逐个谈话。 考松章第一个谈话，他在段长和面前信心满满表示，开发区这几个月的工作经得起审查。可惜他前脚走出谈话房间，后面审查的纪委人员已经从漏洞百出的四十一份招标文件里发现问题，所有中标企业都是白沙建筑公司，回头查现场施工队伍，没有一家是白沙建筑公司自己的队伍。 白沙建筑公司的只是个皮包公司，连自己的工程师都没有，标书是请外人做的，中标后全部扒皮后外包。 跟其他班子成员谈话时，其他人都表示，建筑公司都是考主任指定的，别人不能插手。纪委派驻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由学科曾经提出过不同意见，结果被考松章当场训斥，嫌他多管闲事。 纪委人员突然杀到开发区，考松章是心虚的，这几个月他有点膨胀了，听不进不同意见，以自己是陈浩民落马的大功臣自居。但是纸里包不住火，你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走出谈话房间赶紧给老领导许昌吉打电话，把眼下的情况说了一遍，起初许昌吉不以为然，揽点建筑工程有啥大不了的，大家都在这样干，又不是只有自己这样，挣点养老钱而已。 纪委审查表明，开发区管委会在市政工程招投标过程中存在严重问题，违规指定中标企业，甚至协助中标企业围标，标书作假，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考松章独断专行是主要责任人。同时纪委审查发现，开发区管委会资金管理混乱，考松章存在违规挪用资金情况。 刘扬跟金河书记、纪委书记任静沟通后，立即对考松章实施双规，市公安局查封白沙建筑公司，将公司法人代表许麟抓获。 许麟这几个月日子过得好潇洒，只要按照叔叔的指使，请人把标书做做，工程就能到手，转手一包，到手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这钱来的太快了。虽然听从叔叔安排前后送了三十几万给考松章和班子成员，但是比起自己和叔叔赚的，那点钱都是小钱。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公安会把他抓来，是不是抓错了？ ”等到公安审问中标过程时他傻眼了，这事都是叔叔安排好的啊，他啥不懂啊，自己不过是跑跑腿而已。这样的社会混子，抵挡不住公安审问，很快把他经手的事交代清楚。 考松章被双规，他开始还在挺着拒不交代问题，他在等着许厅长来帮他说话呢，殊不知许厅长也牵扯进来。 悦南市纪委书记任静把许麟的交代资料送给省纪委包书记，许昌吉的厅长干到头了，很快他被省纪委双规。 悦南纪委人员告诉考松章，许昌吉已经被省纪委双规，明智一点还是早点交代自己的问题。没有指望的考松章没有多久全撂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惩处。 经纪委审查，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五个人中 ，四个人拿了许麟的钱，只有纪委派驻开发区管委的由学科清白，这件事让刘扬大怒，陈浩民进去刚几天，这帮人都被拉下水。作为全市经济的领头羊，这样的班子简直就是一帮草包，当初往开发区推荐人员的常委们都被打脸：你推荐的都是什么人？ 面对开发区的乱摊子，金河书记表态支持刘扬彻底整顿，重新进行人员调整。凌海洋对目前的开发区局面也担心，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开发区的发展，对招商引资会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市政府办公会上，曾巩副市长提议，让副秘书长成林兼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主持开发区的工作，相信他能在短时间内将开发区带上正轨。 凌海洋表示赞成，他相信成林的能力，解决眼下问题不能拖泥带水，必须快刀斩乱麻。 刘扬对成林接手开发区也持赞成态度，她原本想让曾巩副市长挂帅开发区，试探他的口气他不愿意去趟浑水。他能把成林推出来，就是挡住别人再鼓动他接手的提议。 眼下开发区这点事难不住成林。她唯一担心的是开发区正在申报国家级开发区，如果申报成功，成林又无法升任开发区主任，这样就给别人做了嫁衣。 第138章 想多了 当刘扬把这些想法说给成林的时候，成林笑了： “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那个主任就那么重要？我没有考虑它，只要有个平台干活，处级副处级对我不重要。咱们不能看着引进来的企业，让这帮人嚯嚯的心凉，这个是第一位的，你说是不是？” 刘扬拍拍脑袋： “光想着给你个与你的贡献匹配的位置，我有点心急了。你说的有道理，先把事做好，以后机会有的是。” 云州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调整在短时间内完成，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成林，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主持工作，从建设局、招商局、纪委、财政局重新选派业务骨干，充实到开发区管委会班子。 成林没想到考松章倒台这么快，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来开发区主持工作。要知道开发区在悦南市的地位，比一般区县要高。 成林到位后来不及考虑太多，经悦南市委常委会通过的新一届开发区班子出炉，美丽姐第一时间把名单发给成林，不算成林成员还有五个人： 分管城建交通的副主任向涛，四十一岁，悦南建筑大学毕业。 分管财政投资的副主任逄玲玲，三十六岁，悦南财经毕业。 分管招商经贸的副主任刘鑫，三十九岁，悦南工商学院毕业 分管纪检工作的副主任洪先光，三十四岁，悦南政法学院毕业。 分管政工的副主任钱塘，三十八岁，悦南师范学院毕业。 第一次班子成员碰头会，各位副主任汇报完工作后，成林进行了总结，并对下一阶段工作提出了要求： “向涛主任担子比较重，需要重新梳理招投标。我看了四十一项招投标的情况，即将完工的有十一项，这个已经没有重新招投标意义，开发区除了追缴白沙建筑公司非法所得，直接确定施工队伍工作有效。 刚刚完成招投标，还未动工的有十九项，这个直接废标重新招投标。 还有十一项动工不久的，暂停了施工，核准工程量重新招投标，这个是向主任最近的工作重点。 如果人手不够，可以在开发区内抽调，抽调人员直接跟钱塘主任沟通。 专业人员不足可以申请向市建设局借用，具体协调工作有困难我可以负责解决。 从今以后开发区所有市政工程招投标都要严格依法依规进行，不用管别人打招呼，压力顶不住了往我这边推，我来承担压力。 刘鑫主任负责的招商工作是开发区发展的源动力，最近这段时间，有几项工作要抓紧，第一尽快组织人员到辖区企业走访，摸清企业的难点并想法帮他们解决。第二沿着产业链往上探索，寻找新的招商机会。第三原来食品工业园办公室升级为开发区服务办公室，职能不变，暂时由招商局代管。 逄玲玲主任负责的财政工作，最近的重点是追缴被挪用资金，以及已经超额拨付的工程资金，尽快拿出财政资金管理办法。 洪先光主任，除了抓好区内纪检工作，最近的重点是全程介入招投标监督，介入财政资金管理监督，抓好开发区机关工作作风整顿工作。 钱塘主任分管政工，眼下开发区缺位干部多，需要尽快完成干部考察配备工作，抓好干部的日常诫勉谈话相关工作。 最后我想强调，开发区的所有工作都将朝透明化方向努力，各位同仁要吸取此前管委班子成员落马的教训，时刻牢记我们手里的权利是来为人民服务的，并不是为个人谋取私利的。” …… 班子成员对成林的名字不陌生，知道他是一把招商好手，除此之外了解不多。都是第一次在一个班子里工作，互相之间还需要熟悉磨合阶段。 悦南开发区在悦南市区的南部，占地一百六十平方公里，人口三十一万。现在布局的化工产业园、医药产业园、汽配产业园在开发区南边，北边布局了食品工业园、高科技产业园，中部是生活商贸区，有一座不高的山与悦南市区隔开。 经过二十多年发展，目前开发区进区企业超过五百家，gdp超过两千亿，占了悦南市的三分之一还强。如果不是陈浩民、考松章想的太多胡作非为，但凡用心点做事，开发区升级后对他们都是级别晋升的机会。 利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成林把化工产业园和医药产业园转了一遍。作为门外汉看这个确实吃力，成林考虑应该跟组织部门申请，给班子成员配一个懂化工和医药的副主任，这样在招商、企业日常监督和环保方面，能有更大的主动性。 化工医药产业涉及的化工原料众多，都存在易燃易爆隐患。这个要有严格的监督机制。指望现有文科生为主的班子成员来做这件事是不现实的。 上次招商入驻化工产业园的七家美资合资企业，目前正在建设阶段，一切顺利预计年底能投产。 北边的食品工业园还在厂房建设阶段，预计明年上半年陆续投产。目前还有企业不断进来，这里大部分企业是成林引进的，听说成林来开发区主持工作，投资的老板们都高兴，有事找上门去方便。 礼拜六晚上约刘扬一起吃饭，谈及班子配备懂化工的副主任问题，刘扬也赞成。开发区化工医药产业比重大，即便配备两个人都正常。具体人选等她跟组织部门协调，尽快到位。 看着成林晒得黝黑的模样，美丽姐开始獠牙： “这半个月你天天在日头底下晒着了？” “美丽姐，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边上女秘书伺候着当大爷呢。” “你描绘的场景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把开发区工作理顺，高低借你过去伺候伺候我几天，让我享受一把贪官式的待遇。” “切，美女不有的是吗，何苦在自己人身上动心思，对吧？” 美丽姐不屑的说。 “嘿嘿，你说的对，还是美丽姐懂我。” 刘扬指着成林： “你看看你，给你根杆子你就往上爬，你是不是属猴的？” 第139章 征地 悦南市高架桥方案经过近八个月的修改终于定盘子出炉，这期间公示征求意见两遍，尽可能做到意见统一，前期拆迁工作已经展开。看着刘扬递过来的方案，两纵两横高架桥方案，搭配五条地铁线路，基本能满足未来悦南人口过千万后的交通要求。 四条高架桥总公里数超过一百公里，工程造价超过一百多亿，这个钱对悦南市政府来说也是个头疼的事。 幸好前段时间成林误打误撞，收回了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两千多亩土地，即便悦南市政府不自己开发，单纯卖地也足够高架桥建设费用。 在悦南市政府办公会上，曾巩副市长开玩笑说，成林给政府把建设高架桥的钱拿回来了，这个说法获得凌海洋市长的点赞。 成林看完方案，从包里拿出几张纸，上面是悦南机场最近五年来的客流量，去年悦南机场的客流量已经超过一千九百万人次，今年有望突破两千一百万人次。目前机场已经超负荷运行，为适应未来悦南的发展，机场扩建势在必行。 如果悦南机场扩建成4f等级机场，能满足未来悦南机场进出港三千五百万到四千万人次以上的长远需求。只是工程造价将超过350亿，需要悦南市政府想法筹集。 刘扬看了成林纸上写的关于机场的分析，也感觉气短，太缺钱了。她看着成林说，这个钱去哪化缘？ 成林喝口茶说： “悦南机场现有3600x45米跑道一条，再扩建两条，投资没那么多，估计二百多亿。跟民航总局争取一部分，省里争取一部分，悦南市政府自己需要的投资一百多个亿到二百亿。 这个钱有市区国企改制留下的土地开发完成完全可以提供。这步棋必须要走，而且现在要走，早谋划早主动。 今年一年准备，明年能动工就是快的。这样悦南市立体交通的基本框架就拉出来。” 刘扬点点头： “这个要走常委会程序，看看常委们的意见。” “嗯，早点提出来，这种贴金工程没人会反对，他们还会争先恐后贡献智慧呢。” 刘扬笑笑，成林这句话说的是实情，但凡大的工程，常委们懂与不懂都不要紧，贡献智慧是肯定的。 “有个传言说金河书记要退了？有没有可能先让你挂上书记，先不要省委常委都行？” 成林问。 “悦南市委书记挂省委常委这是约定俗成的事，我够呛能上去的。金河书记十月底到年龄，可能去人大过度一下。 悦南市委书记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出来，估计还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有点眉目。” “张柏部长走了一段时间了，组织部长还悬在空里，是不是这次能一块解决？” “组织部长人选已经定了，很快会上任，是京城组织部下来的，叫昝莹，据说跟你姑姑关系不错。” “哦，还有这样的好事？我是不是可以抖一抖横行霸道了？美丽姐，你这段时间好好讨好我，我去给你要个一官半职的。” “拉倒吧，指望你晚三秋了。” 成林瞅瞅美丽姐，看她一脸嫌弃的模样，想说点挑逗的话，看刘扬在跟前又咽了回去。 开发区跟市区之间是一条九六年修建的四车道的市政路，随着开发区发展，这条路有点跟不上趟了，每天拥堵程度比肩闹市区。市交通局年初对这条路做了扩建的规划，双向八车道，预留扩展到十二车道的空间。 前期征地由开发区来实施，考松章落马之前已经在进行，但是进展不大，因为村民反对。距离征地两侧不到五十米是村民的祖坟，村民们怕惊扰了祖先。 向涛给成林汇报遇到的阻力，成林问了一句：“是哪个村的？” “雨南村的” “雨南村？村委主任是不是叫王宏宇？” “对。” 成林想了想： “咱们去村里一趟，找这个王宏宇谈谈。” “就怕王宏宇犯驴脾气。他这个人是个人物，过去信访局都叫“王宏宇是老地震户” “地震户？” “嗯，就是老上访户，他们上访了四五次，经验丰富，周边几个村外出上访都去找他学习经验，过去信访局一提起雨南村都头疼。” “不怕，咱们去一趟，听听他们的想法。” 成林跟美丽姐跟王宏宇见过一面，后来帮着把村里多年上访的事解决了，成林也把他们列入明年城中村改造计划，总体来说成林觉着去做通修路征地的事不难。 第二天上午，成林跟向涛一起去雨南村，在大院里就碰上王宏宇站在院子里发火，七八个村民围着他都在争辩什么。 看见成林从车上下来，矮胖的王宏宇犹豫了一下就快步走过来，伸出手道： “你好，成主任，欢迎欢迎。” 成林看向村民问： “你有事？” “没大事，一帮人闲的赌钱让派出所抓走了四个人，他们让我去帮忙看看求求情放回来。 这些玩意天天不学好，学会赌钱了。按照我的想法是让派出所好好治治他们，省得下次还敢赌钱。” “走，不管他们，成主任，进屋去坐，外面太热了。” 进了办公室，王宏宇把风扇子搬过来，烧水泡茶，成林指指边上的向涛对王宏宇说： “是不是不认识向主任？” “哦，你好，向主任，我还真不认识。” 等王宏宇跟向涛握手之后，成林直接问王宏宇： “村子北面修路征地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啊，成主任你不是在城中村改造小组那边吗？这个事也归你负责？” “成主任现在是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了。” 向涛在边上给王宏宇介绍。 “这么说成主任成了开发区一把手了？” 成林摆摆手： “我暂时代理。” “好，就该成主任这样给老百姓办事的人来当一把手，陈浩民、林东风那样的人都是些什么玩意，人事不干一点，给成主任提鞋都不配。” “至于北面修路征地的事，你不用管了成主任，你安排人过来直接走程序就行。我们村绝对不能给你的工作添乱扯后腿。” 成林起身握住王宏宇的手说： “那这样说定了，这事就拜托老哥了。” “行，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吧。” “那四个人我让他们回来找你，你使劲训他们一顿，下次再犯让派出所再收拾他们。” “好”。 第140章 提案 向涛是建设局的老人，这些年征地拆迁见识的太多了。对于雨南村这件事，从考松章在位就开始来协调，几个月都解决不了，到成林这里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成林不知道向涛脑子里在转圈，走出雨南村村委大院，他给派出所打了个电话，问了四个人情况，所长表态就是吓唬吓唬他们。成林笑着说，那让他们回去找村委主任王宏宇报到，继续接受王主任的教育。 延宕几个月的市政路完成征地后马上提速，路基预计年底内拉出框架没有问题。成林杯水解难题的事让向涛演绎出不一样的味道。 因为考松章独断专行导致的市政工程重新招投标后陆续开工，管委会班子窝案引起的开发区震荡基本平息，开发区各项工作逐渐恢复正常。 组织部门给开发区配备了一个专家型的副主任于闵，专门来管理监督化工产业园和医药产业园。于闵是悦南化工学院高材生，以前是曾巩副市长手下的兵，业务上是一把好手，这让成林对业务不熟的缺点得到弥补。 悦南长水机场扩建工程得到市委常委会一致同意，并在短时间获得省委常委会通过，省发改委也予以批准，报到京城等待审批。据说省里将有专项资金来支持悦南机场扩建，这点跟成林分析吻合，就看上面审批啥时候通过，能给多少资金支持了。 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启动，凌海洋加挂悦南长水机场总指挥，从国土、建设、规划等部门抽调人员组成的指挥部同时成立，筹备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通过法院判决收回的十二块工业用地陆续挂牌，被悦南悦盛投资集团摘下。纺织公司地块成了第一个启动的项目。规划总面积超过六十万平方，预计三年内完成开发。 对于十二块土地，悦盛投资集团准备以隔两个月启动一块地块的方式，用三到五年时间完成开发。 成林也关注着这两件事，因为这十二块土地开发，肩负为高架桥和机场扩建输血的重任，成林不谨慎不行，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影响整个大局。 地铁在施工，高架桥在施工，二十多个城中村在施工，十二块收回的土地在施工，机场马上也要扩建施工 …… 整个悦南像一个大工地，对民众生活有影响是必然的，这是涅盘之前的阵痛。 在成林看来未来两年内是悦南市的筑基阶段，一定要抓住机会把基础设施的承载能力提上去，为悦南市未来的发展奠定基础。 刘扬到悦南刚刚十个月，按照成林原来的估计，高架桥上马，官场风气改善基本完成，提前启动了城中村改造和悦南机场扩建，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今年悦南两会提案大部分已经回复代表们的关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提案组也拿不定主意，送到美丽姐手里，希望刘扬市长能给予批复。 刘扬让她拿给成林看看，这是一个关于中考分流的提案。对于悦南市中考只有百分之五十五的孩子能上高中，其余孩子被分流到职业学校的现状，有人大代表呼吁政府加大投入，让更多的孩子能上高中。 这是个容易博眼球的提案，在成林看来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有些孩子去了高中就是升学率的分母，你不可能成为成功那部分分子。 成林调阅了悦南今年中考一分一段表，也看了中考录取分数线。 悦南中考满分六百分。 语文、数学各一百二十分 体育六十分 物理、化学、英语各一百分 其余课程为等级分考试。 今年悦南市一共有考生九万六千多人，中考录取线为四百二十分，录取人数五万两千多个孩子。 全市考生不足三百分的有近三万一千多个孩子。 不足四百分的四万两千多个孩子。 四百到四百二十分之间有两千个孩子。 在成林看来，初中的课程难度你都不及格，基本没有读高中的必要。普通高中的孩子近百分之四十在混日子，更何况这些中考落榜生？ 唯一可能遗憾的是四百到四百二十之间的两千个孩子，家长感觉有逆袭的可能？这种感觉绝大部分是家长在自己骗自己。 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简单，明年中考先试点。在职业学校增设普高班，名额暂定两千人，全市十多所职业学校根据自身教学能力申请名额，让这些被职业学校录取的孩子可以去试读普高班半年，如果能跟得上就保留，跟不上转到职业学习也不浪费时间和资源。 同时对职业学校加大管理力度，用普高的教学纪律来约束这些中考落榜的孩子，让他们跟普高学生一样有个正常的学习环境。 成林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发给美丽姐，让她转给那个人大代表。他在最后写了一段话：如果可能请代表到高中去调研，看看普通高中有多少孩子因为听不懂课程在混日子，看看普通高中的成绩表，那样可能对高中课程难度有个认识。 如果财政资金可以，成林更想建议刘扬把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民营幼儿园现在一个孩子每月的管理费都在五百开外，一年六千多，这个对家长来说是个不小负担。 过了几天美丽姐打来电话，人大代表希望跟成林一起谈谈，这个可以有。 于是利用一天时间，成林跟人大代表去普高学校看了几个学校上课的情况，又去查了学习成绩表。 一天下来看了五所高中，看了上万孩子的成绩，人大代表对成林的回复表示了认同，承认自己提案缺乏调查有点想当然了。 对于成林建议他关注学前教育，探讨纳入义务教育范畴的可能性，人大代表欣然同意。 有些孩子的兴趣点不在课堂上，他们更喜欢去动手实践，这样的孩子换个赛道可能表现的更自信更优秀。 如果非要把他们按在自己不喜欢的赛道，孩子学不会痛苦，家长看到学习成绩更煎熬，典型的家长孩子互相折磨，何苦呢？ 成才的路千万条，未必只有读书这一条。 第141章 回迁 悦南市财政状况，把学前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还太吃力，但是增加公立幼儿园还是可行的。 市政府办公会已经通过刘扬的提议，从七月开始，在悦南管辖范围选择合适场地，增加公立幼儿园的布局，本年度计划新增十二家。明年开始每年增加不低于十五家，连续实施三年，争取让更多的孩子进入公立幼儿园，享受低价高质的学前教育。 这个计划是在财政能力不足情况下的无奈之举。悦南在民生领域欠债太多，只能一点点修补。 针对市民因为市内大范围施工，造成出行不便的怨言，悦南市政府在悦南日报上发出公开信《明天更美好》，详细回答了市民的关切，列出了各项市政工程进展以及完工日期，并对市民出行不便表示了歉意。 这种政府公开致歉的做法让市民意见得到回应，从网上意见反馈来看，持理解支持的声音居多，这也让成林这个主刀的放下心来。 云州福利院扩建工程全部完工，已经通过了综合验收。马文姐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空调已经全部安装到位。 福利院将在九月九号举行回迁仪式，杜妈妈已经给成林和马文姐发出邀请，希望他们到时候参加，与弟弟妹妹们共同分享搬新家的快乐。 成林安排老二提前跟弟弟妹妹们沟通过，搬新家最想要的礼物是啥，都有啥愿望。大部分弟弟妹妹们想吃一顿kfc，这个答案让成林无语，一个洋快餐有啥好吃的？想想弟弟妹妹还小，成林明显感觉到代沟的存在，社会发展真快啊。 既然弟弟妹妹们提出要求那就照办，马文姐八号安排工作人员提前跟门店联系，对门店里面的产品种类除了带辣椒的，每种都进行了覆盖，尽最大可能满足弟弟妹妹们的要求。 九号早上成林跟马文姐、张伊姐、小涵一起乘车赶赴云州，老二跟黄静早早的在福利院门口等着。看见车到了过来大声喊着马文姐和成林 。 张伊姐和小涵第一次看见建成后的福利院全貌，都感觉很漂亮，只是两个人想找寻成林曾经的生活痕迹想法落空。 今天参加福利院回迁的领导，有云州市政府主管民政的副市长，民政局长以及云州慈善总会，社会爱心人士等数十人，马文姐和成林一行人属于自己人，要帮忙跑前跑后招呼。 主管民政的副市长七月份刚从其他地市调来，民政局长也是刚刚调整上来的，成林跟他们都不熟也就不用去迎合。 仪式由杜妈妈主持，副市长致辞，民政局长致辞，马文姐作为热心公益加上身份特殊，代表社会爱心人士致辞，最后杜妈妈邀请副市长、民政局长、马文姐一起为福利院揭牌。 随后弟弟妹妹们从对面的财政局招待所列队走进福利院，按照事先彩排，在花园前面把领导们围在中间拍照留念，仪式结束。 弟弟妹妹们早就看见成林站在边上，都在小声呼喊大哥。成林扮了个鬼脸更让弟弟妹妹们兴奋，领导们刚刚走远就迫不及待的跑过来，大声喊着成林。 成林抱着最小的妹妹，拉着弟弟妹妹们一起去餐厅，那里干净的大长条桌子上，已经摆满洋快餐的各个种类，大家排着队，五人一组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美食和饮料。 有好几个弟弟妹妹拿着沾了番茄酱的薯条递到成林嘴边，让大哥尝尝，成林高兴的张着嘴，等着弟弟妹妹给他塞到嘴里，这一刻他很快乐，很知足。 福利院在综合楼大厅，专门做了一个命名为“感恩”的精美橱窗，曾经照顾过孩子们的妈妈们名字、照片都列在上面。 福利院搬迁之前，杜妈妈来电话说了云州有个艺术家想为李妈妈做个雕像，放在福利院综合楼前面，这事成林和马文姐都反对。功劳不是李妈妈一个人的，她只是福利院众多妈妈们的代表。 这些年成林以李妈妈名义捐赠的钱，杜妈妈跟成林和马文姐沟通后，以李妈妈名义单独设立一个资金账号，每个季度福利院向马文姐报送一次每笔开销明细，这种做法成林赞成。 这次福利院回迁，周老爷子提前安排小梅要有点表示。小梅姐跟成林和张伊姐商量后，决定由张伊姐代表晟睿置业有限公司，捐赠福利院一百万入李妈妈账户，马文姐代表晟睿物业公司，捐赠空调六十三台，现金二十万，都挂在李妈妈账户。 杜妈妈拉着成林的手，抹着眼泪说，如果李妈妈能看到今天的福利院该有多高兴。成林也黯然，他轻轻拍着杜妈妈的手竟无言以对。 唉！我们终究不能跟所有亲人，分享每时每刻的欢乐，分享这世间的每一分美好。 成林和老二都拍了很多照片发给老三，让他也共同分享福利院今日的盛景。 成林不知道，在遥远的西域大漠里，老三自己看着照片笑着笑着哭了，哭了许久。 …… 半夜里成林收到了老三的信息：大哥，我回去还能住进去吗？ 这句话让成林破防，鼻头一酸好久无法释怀。老三是从福利院敲锣打鼓穿上军装的，那时候福利院还是他的家，还有他熟悉的环境，挚爱的李妈妈。 如今物是人非，与李妈妈阴阳两隔，福利院也已经推倒重新建起来，老三留在福利院里痕迹荡然无存。 现在如果老三回来，福利院哪里还有老三的落脚点？他跟自己一样，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成了一个游荡的魂。 …… 成林知道福利院只是一个大温室，他跟老二、老三包括弟弟妹妹们，都是一个个待孵的蛋。有一天他们破壳而出，蛋壳破碎了，温室也回不去了，他们只能沐风而行，去寻找自己下一个落脚的树枝或者屋檐，这是他们的宿命。 现在成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亲人，心灵疲倦了还有栖息的港湾。 老三和那些弟弟妹妹们呢？ 复杂的情绪包裹着成林，让他一夜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梦外。 第142章 憋屈 庞众黎来悦南接近十个月了，如果用两个字来描述他这段时间的感受，“憋屈”最合适。 当初出京来悦南任职，许多人对他满怀期待。 其一庞博在悦南有投资，需要他来保驾护航。 其二严丽在云州服刑，夏家期望他能给予便利，尽早保外就医。 其三胡一道、张远富等夏家培养的干部需要他来提携。 当初老柯把刘扬调到悦南接替胡一道的时候，他跟胡一道一样的心态：这是老柯昏招，一个年轻的娘们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有胡一道这样的坐地虎在政府跟自己配合，有张远富留在悦南的留下各种力量在台下支持，自己跟老柯掰掰手腕都是小菜一碟。 按照庞众黎的算盘，省府这边的事老柯你别插手，你那边的人事问题也得让我满意，悦南将成为自己崛起的跳板，谁也无法阻挡。 现实打得庞众黎鼻青脸肿。 刘扬来悦南一个回合就把庞博的生意连根拔起，让庞众黎威风扫地。 胡一道经营多年的阵脚，刘扬只抓住龙云生一个突破口，就将胡一道势力轻松铲除。 张远富的贪婪，更是把自己推向深渊。 不出半年庞众黎在悦南成了孤家寡人，成了老柯的提线木偶，只能困在一角眼睁睁看着老柯蚕食自己的地盘。 为官之道关键还是能力，这点庞众黎并没有意识到，这些年他在家族和夏家的精心培养下，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升迁规则的利用上，何时放在能力提升上？ 从京城到滇地挂职，庞众黎碌碌无为虚度了四年，也在阿谀奉承声里飘了四年。回到京城务虚了几年，这次争取到机会来悦南任职。 对悦南未来的发展，他脑子里连个章程都没有，即便他想指手画脚，也得靠谱不闹笑话才行啊。 眼下政府这边自己的几个副手，大部分都是老柯留下的人马，哪一个不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江湖？庞众黎这样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空降兵，你想依靠他们给你卖命，你也得先让他们佩服你，愿意追随你才行。 单纯依靠夏家那点背景，早已唬不住人了。悦南警方夏子贤都敢抓，早就说明一些问题，夏家威力不再。 庞众黎憋屈的日子还在后面。 初来悦南他自己挑选省府秘书长，胡一道把福台市市长姜堰介绍给他。当时庞众黎刚来悦南任职，两眼摸黑，根本不认识人，因此认可了胡一道的推荐。 福台市是省内最小的地级市，只有三县一区，别看地盘小，境内却蕴藏大量的铁矿石，也拥有省内最大的钢铁集团。 姜堰在福台工作十九年，从一个钢厂的工程师，四十出头就成了手握重权的市长，自然志得意满春风得意。 在福台姜堰有个外号叫“姜三多”，钱多、女人多、孩子多。 钱是从铁矿里来的。小舅子是他的白手套，熟悉钢厂，又在政府部门任职，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搞到个把铁矿都是小事。这两年钢材价格飞涨，铁矿石生意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小舅子名下铁矿来历经不起推敲，这是福台市下面石原县委书记窦青年送给姜堰的。 几年前石原县委书记窦青年被福台市纪委盯上，关键时候姜堰给他透露了消息，让他有机会出逃海外。 为了报恩他在海外指使亲戚 ，把自己掌握的铁矿，按照姜堰的安排，过户给了姜堰小舅子。 姜堰找女人对品质要求颇高。他只交往女明星、女老板和女公务员，别的一概回绝。在他眼里，女人素质高、干净安全是最重要的，而女公务员，女老板，女明星符合他的条件。 女明星能满足他对偶像的向往，跟她们玩有很强的代入感。女老板有求于他，女公务员不敢忤逆他，都会拼力巴结他，都能让他感受到征服的快感。 让他倒霉的正是女公务员。市府办有个婚后不久的小黎，模样俊俏身材火爆，被姜堰勾搭得手后始终保持联系，即便姜堰调到省府任职，两人也频繁来往。 很不幸的是小黎手机里的聊天记录被老公发现，做成三十二页的ppt文件发布在网络上。 省厅网警还没有做出反应，姜堰就一夜火爆全网。 这事让老柯震怒，纪委书记老包连夜将姜堰带回审查。虽然姜堰嘴硬不交代问题，但是纪委搜查办公室和家里，查获现金七百多万，金条二十一根，美元四十二万，欧元十八万，并查获铁矿场全套账目。 纪委将他老婆带回问询，没费多大气力，铁矿来源和家里巨额钱财来历查的一清二楚。姜堰还以为庞众黎能替他说话。他想多了，庞众黎跟他切割还来不及呢。 姜堰开始交代问题，让福台市女公务员人人自危，据说与姜堰有染的女公务员有二十多人，女老板也有几个因此离婚的。姜三多以一己之力，让小城福台爆火。 纪委书记老包痛斥姜堰是干部队伍的人渣，已经丧失最基本的道德良知，毫无廉耻感，姜堰被钉在耻辱柱上，等待党纪国法的严厉惩处。 圣荣电器庞博的事让庞众黎成为焦点，这次姜堰的事又让他成为焦点，庞众黎百口难辩。胡一道这个猪队友，这介绍的都是些什么货色？真把自己坑苦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庞众黎跟胡一道、张远富扯在一起，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悦南任职憋屈的结局。 新任组织部长昝莹，征询他对省府秘书长人选的意见，他已经想不出合适的人选，只能接受组织部门的推荐。 在姜堰被双规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想逃离悦南的冲动。平静下来仔细想想他明白，如果在悦南站不住脚，他的仕途基本就到顶了。 夏家不会再愿意帮自己，而且夏家也没有能力，把自己送到更高的位置。 现在待在悦南即使憋屈，他也要咬着牙把任期干完，大不了继续当老柯的提线木偶。 自己啥事都按照老柯的意愿来办，他能好意思把自己往泥里踩？ 第143章 重组 老柯的性格是柔中带刚，如果你不惹我，我不会让你太难堪。相比庞众黎，老柯在悦南这些年长时间的经营，一步步稳扎稳打，基础扎实稳固。 对于观点的分歧，对于不同阵营权利的撕扯，老柯尽量照顾到每一方的关切，这种做法让他在各种利益错综复杂的时候，就会多一些闪转腾挪的空间。 庞众黎多年以后回忆在悦南任职时，还常怀感激之情：比起一些政客，老柯还是厚道多了。 成林某种程度上路子跟老柯有点像，但是遇到挑战者他比老柯出手更快，手法更多样。 履职开发区两个月，初期的混沌早就过去，目前各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每天早上各位副主任需要提前半小时上班，举行工作碰头会，把各自工作的重点、难点摆一摆，集体讨论解决问题。这种管理方式民主高效，逐渐被各位副主任接受。 市政工程成林没有伸手谋利的想法，人事问题成林也没有打造自己小团队的企图，这让他的处事态度比较超脱，心底无私天地宽。 开发区东源化工是区内三家上市公司之一，这些年因为行业景气指数不够，始终在盈亏线上挣扎。 本年度半年报亏损，按照熟悉行业情况的副主任于闵分析，今年大概率要亏损，除非年底开发区管委会给予补贴让他们的利润转正。 东源化工总股本六亿九千万股，开发区透过区内悦开投资公司持股三亿一千万股，悦南市政府悦南悦发投资集团持股一亿一千万股。目前股价长期在三块钱左右徘徊，已经失去融资能力。 由悦南开发区管委会控股的丽源化工，成立两年多业务始终在高速发展，主打产品锂电池添加剂碳酸亚乙烯酯，市场占有率行业第三，发展潜力巨大。 能不能让丽源化工重组东源化工？成林跟刘扬讨论了两次，感觉可行性很大，省证监局也持支持态度。 成林特地跟于闵副主任了解过，东源化工的设备经过改造可以为丽源化工利用。这样的结果对重组后丽源化工扩大产能大有帮助，这是双赢的事。 两家公司都是开发区国资控股，董事长是开发区提名的，因此如果资产重组麻烦事相对少一些，关键是方案设计需要获得董事会和证监会审批。 东源化工向丽源化工定向增发，购买丽源化工资产。发行股票数量和定价，还需要根据丽源化工资产审计结果来确定。 九月底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签署资产重组合同，同时东源化工申请停牌重组获证交所批准，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资产重组正式开始。 经过资产审计，最终确定重组方案：东源化工向丽源化工定向增发四亿股，定价两块八毛五，随后东源化工购买丽源化工全部资产，公司改名丽源化工股份有限公司。方案经过临时股东大会通过，报请证监会审批 。 各大券商对本次重组给予正面评价，丽源化工所在赛道正是眼下火热的锂电池概念，未来重组成功的公司，有望在主打产品的产量上跃居同行业第一位。 有心急的分析师给出自己的判断，复盘后的丽源化工股份股价有望攀升到八块钱开外，公司市值有望冲击百亿。 纸面上的财富并非是成林眼下关注的，他主要目的是通过资产重组，把东源化工这张壳资源利用好，为开发区化工产业园的发展壮大树立标杆形象，也让东源化工彻底摆脱困境。 十一月初重组方案通过证监会审批，公司重新恢复交易。市场对丽源化工股份热烈追捧，连续八个涨停板，早期被套牢的机构和散户悉数解套，而且获利丰厚。 通过对东源化工原有设备的改造升级，丽源化工的产能将扩大一倍还多，冲击行业老大希望大增。 成林不知道，他在东源化工重组上的发力，两年后让开发区收获了一个行业冠军。 丽源化工的业绩亮眼，股价长期维持在二十三块钱开外，成为悦南市上市公司里面的明星。 张伊姐下一步旧城改造项目已经签约，目前正在做方案调整。三十九万平方米的总建筑面积，需要回迁十八万五千平方，另外还要给区里三亿一千万的现金补偿，这个条件在成林看来也还不错。 目前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已经全部交付，各家都在紧张装修，导师的房子装修已经完工，原本打算春节之前搬回去，张伊姐的想法是转过年春暖花开时再搬，成林赞成这样的安排。 晟睿物业公司已经正式开始运营，悦南大学原来的物业公司经理老林上个月退休后，被张伊姐请来，担任物业公司经理，这样把马文姐解放出来，参与新的项目筹备。 悦城区物资局名下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负责对原来物资系统八百多户老旧住房改造。拆迁补偿合同签订了，房子也全部拆除完毕，房产公司经理把物资局投入的启动资金九千多万卷走潜逃，项目就此搁浅。 职工开始上访，经营惨淡的物资局投入的资金都是贷款，眼下重新筹集资金困难重重，物资局头疼，区政府也头疼。 区建设局约见张伊姐谈过一次，看看晟睿置业公司能否把盘子接过来，重组原来的地产公司。 成林去看过现场，位置不错周边配套齐全，条件跟悦南大学家属区项目相比略微差点，完全可以接手。 目前晟睿公司账户上有接近十一个亿资金储备，支撑两个项目同时开工问题不大。合作几年的建筑公司都可以垫资。 马文姐会同区审计局对原有公司账目审查后，除去被卷走的九千万，公司还拖欠住户拆迁补偿加上躲迁费总共两千七百万，这笔费用也需要接盘方承担。 经过两轮磋商，晟睿置业公司接手物资房地产公司，区政府将为晟睿公司减免一千一百万配套费。物资局九千万贷款，银行同意转贷给晟睿公司。 合同签订后晟睿公司注入资金，将拆迁补偿和躲迁费一次性发放到位。同时召开拆迁户代表会，确认了前期拆迁协议的有效性，对公司的开发周期做了解释后项目随即启动。 第144章 钱多多 进入十一月份，关于金河书记退下之后，悦南书记的位置谁来坐的传言多了起来。有人说老柯的意见是让刘扬接替金河，暂不挂省委常委，过渡一段时间再说。 沉默许久的专职副书记童湘反对这个方案，他主张让主管农业的副省长钱中信来接替金河顺便入常。 成林也在关注这件事的走向，按理说悦南只有建议权，决定权在京城。街头巷尾这些传言不一定有参考价值，但是也不绝对，谁知道别人上面都有谁呢，搞不好人家天线能通天。 刘扬礼拜五晚上喊成林和小涵去市政府招待所吃饭，等成林和小涵赶到时候，包间里除了刘扬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 刘扬也没有急着介绍，成林和小涵问过阿姨好之后进屋，成林顺手拿起茶壶给阿姨刘扬小涵倒水。 女人盯着成林看了半天说： “成林不认识我吧？” 成林客气的点点头： “阿姨，我不认识您。” “你跟你爷爷长得真像。” 成林猛然记起这个阿姨是谁，赶忙直起身道： “昝部长，真对不起，以前没有见过您。” “哦？你咋知道我是昝部长？” 成林笑笑说： “听刘市长说过，新来的组织部昝部长跟我姑姑是同事，我猜您应该见过我爷爷。” “不错，你的判断准确，我见过周老爷子 ，坐下来说话吧” 昝部长又看向小涵说： “小涵你跟你妈妈有点像。” “昝部长您说的对，不然我也不会跟着我妈妈姓蒋了。” 刘扬和昝部长都笑了，刘扬说今晚吃饭昝部长特意嘱咐我带上你们俩认识认识。 成林脑子里急转圈，刘扬这顿饭请的有技巧啊。老柯如果真想把昝部长拉到自己阵营，成林和小涵是最好的催化剂。 成林恭敬的说： “本来应该我过去给昝部长请安的，省得以后姑姑说我不懂礼节，就怕昝部长刚来时间紧张不方便。” “行啦都不是外人，咱们这算是自己人聚会，也别昝部长昝部长的，我跟你姑姑是同事，你叫我阿姨你不吃亏。” 随后四个人一边吃饭，昝部长一边聊起她跟刘扬爸爸和成林姑姑过去的事，成林稍显拘谨，毕竟是第一次见簪莹。 吃过饭簪莹有事要先走，三个人起来送她。她特意拉着成林的手说： “我看过你的文章，很好。有自己的思想，也有前瞻性。另外我听刘扬说你干的很好，继续保持，阿姨可是要严格要求你啊。” “谢谢阿姨，我不会懈怠的。” 送走昝部长，刘扬看看时间还早，就建议去喝茶。美丽姐陪完昝部长秘书，也过来一起去茶室。 “刘姐，有眉目了？” “暂时没有，虽然传言很多，但是都没有根据，再等等看。” 成林想了一会说： “刘姐，不用去管它，那样倒显得咱们不自信。不管是谁来，他也得按照规矩办事。 咱们的目的是把悦南的事做好，他来也应该跟咱们一起努力。” 刘扬点点头，成林接着说： “童湘副书记不知道那根玄不对了，要把钱中信推出来。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他以往的履历，争议不少。特别是他闺女钱雪的公司问题更多。 钱中信升任副省长之前是林州市委书记，网上林州当地人评价钱中信是“钱多多。”甚至有人叫他“掌钱柜”。 钱中信女儿钱雪在悦南有一家房地产公司，股东有两个，一个是钱雪，另一个叫祥源投资公司。 有点蹊跷的是林州商业银行背后大股东就是祥源投资公司，而且是在钱中信担任林州书记时候，通过招商引进的。 网上有人说是半卖半送的，这个还要研究。 不过钱雪的房地产公司能通过拍卖拿到土地，独立开发超过三十万平方米的项目，这个还是值得怀疑的，因为动用资金超过十亿，显然与钱雪的实力不匹配。” 小涵有点惊讶： “你啥时候开始研究钱省长的？你这个本事应该去纪委混才对啊。” “纯属业余爱好，拿不出手啊” 成林笑着说。 刘扬表面平静，心里却很感动。自己的对手还在传说中，成林已经开始未雨绸缪，替自己清除障碍了。 成林喝口茶接着说： “有点巧合的是，祥源投资公司跟童湘副书记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童湘副书记读研究生的儿子，暑假曾经连续两年在祥源投资公司实习过。” “这些事都是公开的。小涵同学你是记者，你帮我分析分析，钱多多副省长他是否清白？童湘副书记是否公正廉明？钱雪的公司是否合法经营？” 小涵有点烧脑，背后这么多弯弯绕谁知道有没有问题呢？她摇了摇头： “i don''t know。 你说呢？ 成林两手一摊： “me too”。 美丽姐以前光知道成林作派妖孽，没想到他搜集资料、分析问题的能力如此强悍。当初她拿雨南村上访的资料给他，他却能把林东风、陈浩民联系起来，最后把陈浩民拉下马。 有些人只看表面以为刘扬市长是光杆司令，却不知道背后藏着成林这样的核炸弹。估计胡一道、陈浩民直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谁把他们送进去踩缝纫机的。 刘扬看看成林说： “钱中信这边先不急着往前走，等等看童湘副书记还有啥样的动作，让一次表演完。” 成林点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人过留名也能留下痕迹，做过的事不论好坏都不会自己消失。先放个线，以后真用得上再说。” 刘扬不知道成林已经跟云州的私家侦探颜明联系过，让他想法找找林州商业银行引进祥源投资公司的资料，股权转让的细节。 而成林对祥源投资公司的研究才刚刚开始，即便钱中信不来悦南任职，留着这样的人在省政府，如果真有问题，早晚会给老柯惹来麻烦。 这样的炸弹尽早拆除，对老柯把握全局应该利大于弊。 回去的路上小涵还在回味成林的话，她看着成林问： “这事我要不要跟老柯说说？” 成林想了想： “透个风也好，让老柯提高警惕总没有坏处。” 小涵点点头。 第145章 廖伟 成林还在想法研究祥源投资公司，不料想人家找上门来了。 分管财政的副主任逄玲玲去市里开会，悦南财政局副局长祁宏伟给他介绍了一个有份量的投资老板廖伟。 给逄玲玲的名片上一大堆头衔： 祥源投资公司董事长 林州商业银行董事长 悦南（湘地）商会会长 悦南工商联副理事长 悦南信源置业有限公司董事 …… 这些头衔勾唬人的，一般人看了腿肚子都转筋。他盯上了开发区管委会控股的元盛生物股份有限公司。 这是开发区三家上市公司之一，总股本四亿六千万股，开发区手里握着两亿一千万股。说是生物公司，说白了就是原来悦南味精厂改制而来的，主营味精。 这些年市场萎缩，公司的业绩一般般，好歹没有亏损。成林把东源化工和丽源化工重组后，原本打算继续重组元盛生物。中间有些环节没有想好就让外人给盯上了。 廖伟不是一个人来的，跟他一起来的是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青年，自我介绍姓童，廖伟替他补充他是童湘副书记的公子。 成林想想真是意外，想找你俩一块来了，那就两个人一起会一会。 廖伟单刀直入想重组元盛生物，成林满口答应：“行。你拿啥来重组？” 廖伟满满自信： “拿林州商业银行来重组。” 成林没犹豫： “不可以，金融资产不可以借壳上市，证监会有规定。” 廖伟不泄气，他以为自己有通天本领： “你同意就行，证监委那边我自己去跑。” “行，你先去跑，有方案了告诉我一声。” 成林看着廖伟，心里暗想：这是哪个二货给他出的馊主意？ 颜明效率极高，关于林州商业银行改制引入股东的合同复印件，悦南信源置业有限公司的股权结构，开发项目的土地拍卖合同一块打包发了过来。 林州商业银行是由林州八家信用社去年初改制而成，全行资产总额55.54亿元；各项存款余额32.87亿元，净资产突破二十亿。 从账面资料来看，比当初的云州商业银行资产质量要好一点。 去年年初廖伟利用代理人控制六家公司参股林州商业银行 ，占得股权百分之七十一 ，颜明把六家公司名单一起发来，包括他们与廖伟名下祥源投资公司的关联。 悦南信源置业去年夏天成立，通过公开市场竞拍，竟得相邻土地两块 总面积超过十三万平方，合计二百一十多亩，土地造价超过五个亿。 奇怪的是信源置业公司大股东是钱雪控制千雪投资，占股百分之六十九 ，她从哪来的钱交的土地拍卖款？ 从林州商业银行贷款来的？廖伟给她担保的？成林估计有这种可能性。 按照廖伟张狂的模样，他入股林州商业银行的资金，估计早就以贷款名义抽出，林州商业银行应该成了他的提款机。 成林对于元盛生物股份是有打算的。 开发区医药产业园里有一家做心脑血管支架的巴隆公司，目前发展势头迅猛，据说能坐上国产替代的第二把交椅，对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后，让他们来重组元盛生物，应该有不错的前景。 对于这个行业不熟，成林还准备找机会问问小梅姐，她在医药圈里人脉资源多，可以客观评价巴隆公司的发展前景。 至于廖伟之流的，估计他们觊觎元盛生物估计也不是一天半天了，肯定还会用别的资产来试探。 廖伟感觉拉着童湘那个公子出来挺威风，成林能买他的账，是肆无忌惮的嚣张还是狐假虎威？ 刘扬把童湘和钱中信背后的关系发过来了，他们的提拔得益于京城邵老说话。邵老是刘扬她爹的老领导，在组织部门长期任职，话语权很重。 这个结果让成林不解，从目前初步掌握的资料，钱中信大概率是有问题，这样的人是怎样入了邵老的法眼？ 其实对付廖伟，只要省银监局出面调查入股林州商业银行六家公司的关联关系，就可以将他扫地出门，这个难度不大。是否能把火烧到钱中信身上不确定，但是烧到他女儿身上有可能。 小涵约成林晚上去家里吃饭，老柯有事找自己？成林把颜明发来的资料整理好装到包里，预防老柯问起这件事。 饭后老柯把成林叫到书房，果然问起钱中信的事。 成林把自己掌握的信息给老柯说了一遍，包括廖伟拉着童湘儿子跟自己谈元盛生物重组的事。 老柯半饷没说话，手里拿着笔想了好半天。 “你觉着林州商业银行是个突破口？” “柯叔，廖伟入股林州商业银行肯定违规，没有钱中信点头他也没有机会参与改制。” 成林把六家参股公司与廖伟的关联资料递给老柯。 这些资料查实不难，银监局有自己的渠道。关键是查还是不查？ “你有电子版的资料？” “柯叔，有电子版的。” “你明天联系杜山，把资料发给他。” “好的，柯叔。” “暂时你不要再去查钱中信，太敏感了。” “好的。” 悦南银监局突查林州商业银行的消息传出，廖伟通过关联公司入股的事还没来得及查，倒是他通过关联公司，伪造虚假材料，已经从林州商业银行贷款十二亿的事爆出。 廖伟被省厅直接带回，单单伪造虚假材料贷款就够他进去踩五年以上缝纫机了，至于别的问题，就看他是否能扛住省厅的审问。 事实证明廖伟扛不住，他把钱多多给咬出来了，把童湘副书记儿子收受他的一百二十万的事情交代出来了，而且童湘副书记当时也在场。这事复杂了，悦南办不了，需要上报京城纪委决断。 纪委包书记把情况汇报后，当天晚上京城纪委就派人连夜赶来，把钱多多给双规了。 童湘儿子也被警方问讯。这是个读书读傻的娃，他跟警方回复是他爹也在场，与廖伟交代一致。 京城纪委问询童湘副书记，他表示不知情。 这就是态度问题了，你儿子跟廖伟都确认你在场，你自己否认？ 童湘副书记被免职，调到甘地任政协副秘书长，级别降了，算是平安落地。他比钱中信幸运。钱中信最后因受贿罪、挪用资金罪，数罪并罚判了无期。 廖伟的问题多多，等着他的是法律的惩处。 第146章 魂归 悦南这次两个干部落马，与老柯关系不大。推荐钱中信任职老柯反对，有当时的常委会会议记录，童湘副书记的任职属于干部异地交流由上面调派。 但是老柯一改往日温和的路线，突然动手来查林州商业银行，似乎与最近常委会上的人选之争有点关联，有些人嗅到不一样的风格。 老柯听小涵说起钱中信的事，没想到成林背后已经做了许多工作，特别是选择林州商业银行这个突破口切入，这是老柯不熟悉的套路。 这不妨碍老柯抛下网去捞一票，银监局巡查商业银行这是正常业务范围，没有想到廖伟的贪婪连起码的防火墙都没有。 成林给颜明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往他的账号上存了两万块钱。尽管颜明表示不需要，但是成林不会让他白忙活，颜明也得过日子，也得养家糊口，弄不好也要花钱泡妞，都不容易。 经过钱中信、童湘事件闹腾，关于金河书记退下的人选暂时没有人再提及，因为悦南缺位两个副部级，盯上的人更多。 那些纷争与成林距离太远，他这段时间拉上于闵在巴隆公司蹲点调研，近距离学习观察小梅姐都认可的公司。 巴隆公司管理层一色的博士，而且作为创始人之一的靳强是留洋归来的博士，喝过洋墨水，在世界顶尖医疗器械公司干过技术部门负责人。 当初来悦南开发区创业时，时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陈浩民用土地厂房入股，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现在来看真是神来之笔。陈浩民虽然贪腐但是你得承认他的能力和眼光。 副主任于闵不知道成林研究巴隆公司的目的，现在成林只是有这样的打算，计划不成熟之前他不会把风放出去，那样导致元盛生物股价波动就不是他的初衷了。 十二月二号，这个日子让成林记了一辈子。 一早上班没有多久，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打到成林手机上，这是一个西部省份的座机号。接通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请问你是成林同志吗？” 成林愣了一下 “啊，对，我是成林，您是哪里啊？。” “你好成林同志，我是西域军区政治部的，很沉痛的告诉你，你的弟弟于军同志在卫国戍边的行动中牺牲了。 我们已经跟云州福利院杜妈妈联系过，她嘱咐我给你和马文同志打电话通知一下，就于军同志后续的事咱们商量商量。” 成林呆住了，于军同志？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是老三的名字。 牺牲了？ 成林头嗡嗡的，像炸雷在耳边响起。 怎么可能？ 耳边电话里还在说着： “于军同志在行动中作战勇敢，奋不顾身，为保护战友英勇牺牲……。” 成林已经泪流满面，他戴上墨镜下楼开车向开发区深处的空地开去。找到一个空旷地方停好车，成林嚎啕大哭，这种痛苦没有人能感受，没有人能替代和安慰。 十多年一起长大的兄弟，这样就没了？ 他从小到大没有听过一句父母的呼唤，没有感受到一丝父爱母爱，这就没了？ 他没有娶妻生子享受过人世间的美好，这就没了？ 他还在盼着老三回来跟着马文姐一起工作，还在盘算着给他准备婚房、婚车，这就没了？ 他还在期盼听到老三爽朗的叫自己大哥的声音。 他还想听到他说： 大哥你寄来的烤鸭真好吃 大哥你给我买的手机真漂亮。 …… 不知过了多久，成林才从痛苦里慢慢走回来，手机里二十多个未接电话，有马文姐的，有杜妈妈的，有老二的。 成林死劲搓搓自己的脸，让自己更清醒。自己再痛苦也不能乱了阵脚，老二、马文姐还在等着他拿主意呢。 先给杜妈妈回了个电话，杜妈妈还在哽咽。成林只好宽慰她不要悲伤，老三是为国捐躯，这是他的福分，让杜妈妈照顾好身体，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们等着她照顾。 给马文姐回电话时候，成林的心底又硬了起来，他安慰马文姐不要难过，凡事由他来安排。 老二已经哭哑嗓子，电话里反反复复问成林：大哥，老三为啥这么命苦？成林无言以对。只能跟老二说，眼泪流在心里吧，还有许多的人等着你去照顾。 经过与杜妈妈、马文姐、部队协商，成林和老二代表家属赴西域军区，去接老三回家。 冬日的西域大漠，荒凉寒冷，如同成林的心情。 他和老二去见了老三最后一面。 老三一身戎装静静躺着，国旗覆盖在他的身上。稚嫩的脸还是成林熟悉模样。 成林的手轻轻触摸老三冰冷的脸： 兄弟，一路走好，如果有来生，你还来做我的兄弟，我还想听你叫我大哥。 军区举行了隆重仪式悼念老三，并把老三的遗物交给成林：一套他曾经穿过的军装，那只手机放在一边，上面有老三的印记。 成林和老二一路无语。 老三的骨灰被成林抱着登上飞机回悦南，机组人员听说老三的事迹后一定要给成林老二升舱，让成林一路悲痛的心里稍稍宽慰。 悦南军分区、武装部、民政厅、云州军分区、民政局等部门在悦南机场举行仪式，迎接老三回家，马文姐和姐夫、胖胖也站在人群里。随后武警开路，一路奔向云州。 福利院大门口弟弟妹妹们早就排成长队等着，迎接他们的三哥回来。操场国旗杆下面放了张桌子，成林把覆盖国旗的骨灰盒放在上面，边上是他彩色的遗照，他在微笑着，看着这熟悉的人和陌生的环境。 弟弟妹妹们轮流过来抚摸一下，跟三哥告别 ， 冬日的寒风里，哭声传出很远很远。 …… 老三被追授戍边一等功 被授予革命烈士 被授予悦南青年爱国标兵 他被安葬在云州烈士陵园。 老三老家是哪的没人知道，父母是谁没人知道，他从被放在福利院大门口那一刻，就成了云州福利院一个孩子 。 后来他跟老二一起跟着于妈妈长大，也就有了自己的名字于军。如今他归来，永远躺在云州的土地上，被更多的人记住。 二十二岁的生命，辉煌短暂，让人心痛。 第147章 定局 小涵、刘扬都知道了老三的事，也都无法给成林更多的安慰，只能让时间去慢慢冲刷掉成林心中的痛苦。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成林没让自己消沉下去，还有更多的人和事等着他。这些年在福利院一路长大，生活的艰难早就让他心硬如铁。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想起老三在福利院搬迁时候问过的那句话： 大哥，我还能住进去吗？ 这句话如针一般扎进成林心里，伤口久久无法愈合。 你是谁？你从哪来？你去哪？ 这是每个人一生要回答的问题。 刘扬打电话给成林，让他去市政府一趟。 美丽姐在电梯口等成林，看他走出来神态已经无异，就凑近说： “我还以为你依然在悲痛中，打算兑现赌注慰籍你，让你重新振作起来，化悲痛为力量呢，现在来看你已经成功的走出来了。” 成林瞅瞅美丽姐： “大姐，你少来这套，如果有心想兑现早就兑现了，还用拖到现在成老赖？” “你才老赖呢，一天到头净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对得起组织的培养，人民的期望吗？能把党的事业干好吗？” 让美丽姐一拔高，成林竟然没有合适的语言来反驳她。只能凑近说： “你等着，给我攒着，等攒多了我要一起兑现，到时候你哭破喉咙都没有用。” “切，谁怕你？我等着哈” 悦南开发区升级国家级的批文下来了，刘扬打算听听成林对人事的意见。 这事成林想过，让市政府曾巩副市长过来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自己继续主持工作，这种安排应该行得通。 只是这样浪费掉一个副厅级名额。 刘扬的思路跟成林差不多，只是常委副市长王鑫有可能调走，她想让曾巩来接王鑫的位置，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党委书记。让市政府秘书长龚儒风来接曾巩，这样安排成林也觉着没有问题，就看省委是否同意了 。 至于市政府秘书长，美丽姐暂时不具备升级资格，刘扬打算从下面再找人。这样更好，多培养点自己的人，工作起来也顺畅。 至于省里人员调整，刘扬也有些消息分享给成林：老柯想让杜山去云州挂常务副市长。至于分管农业副省长，他没有想法，倒是专职副书记他认为让昝莹担任比较合适。 成林想想，昝莹担任副书记也是一步好棋，即便组织部长让给别人也不怕。老大老三都决定的事，你组织部长也无力去改变。 谈完事刘扬走到成林跟前，上下打量了一遍，： “还好，没有大事了吧。” 成林笑笑过去拥着她说： “没事了，珍惜身边的人，努力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的想法。 意外不一定哪一天来临，想多了也没有用。 刘扬抱了成林一下： “对头，晚上聚聚。” “好”。 开发区食品工业园入驻企业超过二十家，而且还保持着每月有企业进来的势头，这是开发区今年招商的意外之喜，福记、洪记行业内有影响力企业，他们的布局悦南，必然会带来更多的追随者。 今年开发区的引资已经超过前两年的总和，论功行赏成林头功一件，这是无法抹杀的事实。化工产业园、电力产业园美资入驻，食品工业园区今年进来的近二十家企业，基本都是奔着成林来的。 而丽源化工重组成功，更是让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见识了成林在产业发展上的大局观。 关于金河书记退下之后谁来接手的悬念，一直到十二月底才解开，组织部长昝莹升任悦南副书记，兼任悦南市委书记。 组织部长从晋东调来，主管农业副省长从苏地调来，此前担任苏地下辖阳明市委书记。 这番眼花缭乱的调整，对悦南市影响不大，昝莹主要精力还是在省委那边，悦南市的发展大局还在刘扬的掌控之下。 成林看过组织部长谢玉堂的履历，五十五岁，晋东人，在家乡工作了近三十年，不出意外悦南是他从政的最后一站。 晋东大学哲学系毕业留校，从大学团支部书记位置上进入仕途，基层短暂挂职后进入省委办公厅，后来升任晋东组织部副部长。 主管农业副省长程浩此前担任苏地阳明市委书记，五十四岁，党校学历。他的履历扎实，从镇长一步步走到市委书记位置，让这样基层上来的人来抓农业，应该是个靠谱的事。 悦南的大局已定。 庞众黎继续做鸵鸟，他透过童湘被贬，钱中信落马显露出的蛛丝马迹，能隐约看到背后有老柯的影子。 童湘原来给他递过橄榄枝，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童湘、钱中信事发，这让他暗自庆幸，幸亏自己谨慎没有盲动，不然这次也有可能跟着掉沟里去了。 对于势单力薄的自己，不再想去挑战老柯的权威，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工作，是保全势力的明智选择。 刘扬对于悦南的人事调整十二分的满意。昝莹原本跟父亲是同事，又跟成林姑姑关系不错，这些因素累加到一起，自然会让昝莹对自己的关照多一些。刘扬不知道，昝莹早就研究过自己在云州的执政经历。 昝莹对刘扬在短时间内在云州的作为惊叹不已。作为组织部门工作多年的老人，她相信如果不是刘扬资历浅，就凭刘扬的这些政绩，给刘扬一个省委常委都不过分。 对接下来在悦南的任职，昝莹早已经定好原则：只把握方向。金河的做法她赞赏，既然基层管理经验不足，那就别去不懂装懂指手画脚，她相信刘扬是一个有分寸的人。 刘扬对悦南人事的安排来请示自己的意见，自己刚来不久人头不熟，能有啥意见，大胆放手让刘扬去干，有点纰漏自己兜不住，还有后面的老柯，怕啥？ 悦南市政府人事调整，在省委常委会上通过，王鑫外调，曾巩担任常委副市长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书记。龚儒风升任悦南市副市长，接替曾巩，分管招商引资等工作。 有人在网上对悦南人事调整发文，臆测昝莹兼任悦南市委书记，是在给刘扬占位，智者见智罢了。 第148章 问计 在忙碌中，亦或在痛苦中，亦或彷徨中，日子一天天过去，新的一年元旦来临。 张伊姐特意安排了一场聚餐，马文姐一家人，成林和小涵，张伊姐一家人，加上公司的全体员工，一起迎接新的一年的来临，热热闹闹的场面，能抚平许多人内心的伤感，包括表面平静的成林。 小涵这些日子也担心成林走不出来，看着他开心的跟每个人碰杯，似乎他已经走出阴影重新振作起来了，只有成林自己知道，有些事想忘掉没有那么容易。 凑着礼拜天成林回了一趟云州，买了点祭品约着老二一起去看了老三。 在老三的墓前两人闷坐了一上午，老二也基本恢复正常，只是走到烈士陵园门口，两人站下回望老三墓地的时候，老二问成林一句： “哥，老三为啥这么命苦？” 成林拍拍老二的肩膀说： “老三在天上看着咱们，他不希望咱们太悲伤，他会希望咱们都幸福，不然他的牺牲就没有意义。 人一辈子不一定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遇到了算咱们的命，你我老三都如此。 我们出生就被遗弃算不算命苦？我们不也一样长大？吃再多的苦我们不也一样曾经很快乐？ 老三为国捐躯，他会被更多的人记着，这是他的福分，他也是我们兄弟的骄傲。 放下吧，往前看，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福利院这边春节的礼物我让马文姐准备，如果我没有时间你送过去，顺便看看弟弟妹妹们，有啥需要跟我说，好吧。” 老二重重的点点头。 老三的遗物被福利院收藏，包括一等功奖章，手机和军装。他的事迹被写进云州中小学的阅读教材里，被更多的人知道和纪念，这或许是他最好的归宿。 ……… 杜山外放云州的事彻底定下来了，他特意给成林打电话要见一面。成林匆忙赶到约好的地方，是悦南老字号茶楼。 杜山已经提前到了，正在烧水洗茶。成林对老柯这个时间段把杜山放出去有点不解，难不成是杜山自己有此想法？ “杜哥，祝贺祝贺。” 成林进门忙不迭给杜山道贺。 杜山笑着对成林说： “道贺？你是不是有点意外？” “确实有点，凭借杜哥宏才大略应该有更好的安排。” “别给师兄灌迷魂汤了，啥宏才大略，论及基层工作经验，你能甩我十里地。” “杜哥过奖了。” “过来坐，咱俩就别整虚的了。” “老大这个时候把杜哥放下去，总觉着有点突然，这是为啥？杜哥。” 成林坐定后迫不及待了问杜山。 “如果我自己想出去历练一下你能不能理解”？ “其实师兄去林州接副书记可能更好，那边不是也有空位吗？” 杜山看着成林笑笑： “你是云州人，你给我说说云州和林州哪个更有发展潜力？”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林州距离云州还有很大差距，两个城市人口差不多，gdp云州比林州多了一千多个亿，而且距离还在拉大。 成林不再说话，他用手机搜了一下云州市长张准的资料过了元旦已经五十八岁了，杜山刚四十二岁，这就有意思了。 “这么说杜哥准备在云州扎根了？” “暂时是这样打算的。” “让你过来帮师兄规划规划，去云州以后怎么做更好。” “杜哥，我乱说你仅供参考哈。 云州再有两年高铁可以通车，连接云州到区县的高速公路网也差不多建成，云州的基础设施基本完善了。 距离悦南一百一十公里，高铁半个小时时间，云州近乎悦南的卫星城，招商引资这是重要的优势。 云州开发区里面的夸克公司，德盛公司都具有头雁的潜力，服务好他们，可能会给云州带来更多的外资企业。 悦南开发区今年引进的几家美资企业，就是黄一明给我介绍的。他们企业在云州发展好了，他们就会成为云州的义务招商宣传员。 我跟夸克公司黄一明有过交流，未来不排除他们将沪市生产基地转移到云州的可能，而且生产线还可能继续扩大。毕竟云州跟沪市相比土地成本，人力资源成本优势明显。 德盛公司的空气悬挂目前已经在业内少有名气，未来他们可能会继续加大对云州的投资，把产业链往上延伸。 如果杜哥过度一段时间执掌云州，可以提前跟这些落地云州的外资企业多交流，沿着他们的产业链往上招商，这样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光通集团在云州开发区的生产基地，也具备扩大投资的可能 。他们在云州布局生产基地，可以为他们在中部地区的市场，提供最快速的响应。 农业方面，云州阳光玫瑰今年大规模上市，效益不错。第二个品种富士葡萄已经完成引进栽种，明后年大规模上市也有希望。 在国内这两个品种云州引种早，推广规模大，具有绝对优势。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品种甜度高，市场普遍欢迎。 云州山地多，气候合适，适合把葡萄这个产业做大。悦南大学农学院跟云州合作刚刚开始，未来在新品种的引进上，云州占了先手优势。 福佳超市在临泉有云州基地，未来他们会继续丰富产品线，将成为云州农产品走向市场重要推手。 鱼山能源基地目前一期光伏发电和风力发电已经并网，未来抽水蓄能电站建成，他们会启动规模更大的二期，他们将是云州工业发展的保障。 云州科技大学的申请已经报送到京城等待审批，杜哥可以重视一下，估计明后年能核准，这是云州未来人才的来源。 相比那些名牌大学学生，云州自己培养的学生，可能对云州感情更深，更能扎根云州发展。 以云东的云达公司为代表的一批完成股份制改造的公司，正在争取上市机会，这样的企业目前云州大概有十一家在排队过审。杜哥这方面的资源比云州现在的这些人都多，可以充分发挥出来，帮助更多的云州借助资本市场发展。” …… 第149章 约定 杜山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记下成林的观点，一边感慨道： “师弟啊，我发现最适合执掌云州的是你才对。熟悉云州情况，又能为云州发展指明方向，最重要的是，你不贪不占一身正气。” “杜哥，我只是胡说八道，你觉着有参考价值你就参考一下，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自己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清楚的很”。 杜山看着满满几页纸说： “师弟，如果有机会，你愿不愿意回来帮我？” 成林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从离开云州到悦南那天，他都是一种过客的心态，他在云州没有根，从来都没有想过还会有机会再回云州工作。 成林沉思一会道： “杜哥，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如果有机会我当然愿意跟着杜哥干，为云州发展的出把力。” 杜山笑着说： “你的回答跟老大预料的差不多，他说你肯定愿意回云州工作，因为你对这片土地有感情。咱俩就这么说定了，我需要你的时候一定回来帮我。” 成林无语了，老柯已经把自己研究透了。 “老大这个厨子好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是块什么料，该清蒸还是红烧，是吧杜哥？” 杜山笑了笑说： “除了不会做菜，老大这个厨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杜哥 你啥时候上任？” “应该在春节后吧，年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具体时间等组织部门确定。” “你走了谁接你的位子？” “小葛，你见过的，原来秘书处的戴眼镜的大高个。” “哦，小葛不显山露水的，咋就被老大给看上了？有啥来头吗？” “还是师弟聪明，他是邵老的外孙。” “这………也行？ 童湘和钱中信的事扯不到邵老？” “这点事根本伤不了筋骨，钱中信是童湘提议的，在常委会上表决过，老大投了反对票。 邵老为童湘的事给老大打过电话，具体内容没人知道。 台面上的事归根结底还是互相抬轿，互相拆台的情况不多。 童湘后期想发出声音，更多的是他自己的事，据说是钱中信主动找的他，与邵老无关。” 对于官场成林还是个雏鸟，里面的弯弯绕离他太远，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有些事不是他能想到的。但是有一点成林相信，就凭老柯这样在江湖上行走半辈子的人，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卖个人情给邵老。 对于自己未来，成林还没有更多的想法。如果两年后有机会回云州帮杜山，那会刘扬应该够资格上副省了，需要自己的地方不太多了。这步棋老柯早就应该看出来，他替自己画的这个圈也是一个选择，先不必着急决定，到时候老柯在哪都还不一定呢。 如果让成林给刘扬规划，她在悦南再干一段时间积攒点政绩，回到京城部委混个副部级应该不是问题。 留在下面干一个分管条块的副省长，事务繁杂责任重，慢慢熬资历终究不是最佳选择。 估计她爹和刘师叔也应该能看到这点，他们不会无动于衷。老柯是老江湖，看出这点不难。 还有时间，这个事成林需要慢慢琢磨。 告别杜山成林刚想回开发区，美丽姐打了个电话过来，找成林有事，问她啥事，她倒是扭扭捏捏不肯说，一直要当面说。 成林看看时间也该吃饭了，便约美丽姐在悦南市政府不远处的回香楼饭店碰面。 等成林赶到美丽姐已经提前点好东西等他，成林喝了半天茶，肚子早就饿了，也就不客气作息就开吃。 看着成林狼吞虎咽吃饭，美丽姐的嚣张又开始了： “你这是几天没有吃饭了，就等着这一顿了？” “喝了大半天茶，肚子里的油水早就涮的干净干净了，不赶快吃点东西，我怕等会跟你抬杠，体力不支抬不过你。” “切，谁稀罕跟你抬杠，都是你自己非要抬杠”。 吃了一会肚子里有了底，成林停下来问美丽姐： “找我有事？咋就不能电话里说了？” “嗯，有点事，对你来说小意思，但是对我有难度。” “哦，啥事？” “我要交作业，需要你来帮忙？” “作业？啥作业？” “我不是在党校读研究生嘛，学期末要交一篇论文作业，你得帮我解决了。” “就这事？不能电话里说？” “主要想顺便请你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嘛。”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美丽姐一听又把杠抬起来： “你才又奸又盗呢，这事帮不帮？给个痛快话。” 成林瞅了美丽姐一眼说： “行啦，这事我帮你，把作业要求等会发给我，啥时候要？” “一个礼拜时间够不够？” “等我看看要求，如果不是太离谱，两天就够了。” 美丽姐一听成林答应痛快，立马嘴上抹蜜： “啊，谢谢大官人。” “这还不错，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事官人给你办了。” 美丽姐的作业对成林来说毫无难度，用一个晚上将四千字的论文写出来，重头开始看了一遍，没有大问题，把参考资料目录附在后面发给美丽姐。 对于这种注水文凭，成林真是佩服当初想出这招的人，既解决了低学历官员的文凭问题，又平息了民众对官员素质的质疑。 网上有偏激评论说这是假文凭，只能说当初出发点不错，执行过程走样了。 美丽姐收到作业，通读一遍也佩服成林的才气，成林这个神棍的能力真不是盖的。随即编了一句感谢的话发给成林： “感谢官人恩典。” “不用谢了，洗白白等着，官人要翻你的牌子。” “好滴官人，等你哟。” 这下子轮到成林落荒而逃了。 马文姐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还有妈妈们，每人准备了一个大礼包，把清单发给成林看看。 成林只提了一个建议，弟弟妹妹们喜欢洋快餐，给他们每人准备一套，给他们一个惊喜，最好跟门店联系联系，让他们做好过去送，这样能吃上热乎乎的。 马文姐看了感慨：忘了福利院都是些孩子了。 第150章 没准备 临近年关各种总结会出奇的多，成林不得不奔走在各个会场。 今年开发区发展明显提速，招商引资总额、gdp、财政收入增速创了新高，在全市经济中的领头羊地位得到巩固，成林也被更多的人熟知。 本地网络上，有不少民间组织部长，把他看成是悦南官场最有发展潜力的新星。 这些并不是成林关注的。 他在关注入园的食品企业厂房、设备还需要多久才能安装到位？ 化工产业园的安全生产情况如何？ 落地的合资企业进展如何？ 腊月二十二日参加完全市安全生产会议后，美丽姐发消息，让他留下领导中午请他吃饭。 等他赶到机关食堂的包间，刘扬已经到了，美丽姐安排好饭菜出去了。刘扬招呼他坐下，一边吃饭一边问成林过年如何安排的。 成林跟小涵约好了，腊月二十九回京城过年，他自己初四回来值班。刘扬初一晚上才能回去，初四可以一起回来。 刘扬找成林，主要看看他哪天有时间，刘师叔有事找他谈谈，成林大致算了算说： “二十九、三十陪家人，初一、初二陪小涵，初三、初四两天留给你，行不行？” “好 ，我跟叔叔联系联系，就定在初三、初四。” 吃完饭谈完事分手的时候，刘扬突然问了一句： “你跟小涵打算啥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打了成林措手不及 “结婚？没有想过啊！” “你应该去跟她求婚了，你俩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你不能等着她来催你，那样就不合适了。” 这个问题成林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让刘扬这样一说，还真是个应该考虑的时候了。 “等春节的时候问问她的想法，我再跟爷爷和父母，还有小涵那边商量商量，看看这事怎么办。” “那样也好，估计她家里都催过她了，她没有好意思跟你说。” 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成林点点头 。 结婚的想法成林确实没有想过，但是也正如刘扬所说，也到了应该考虑的时候了。 说起来也不复杂，婚礼他肯定不能大操大办，顶多在京城摆几桌，两边家里人凑在一起吃个饭。回到悦南再请老师和朋友吃个饭意思意思。 至于房子，那个倒是现成的。马文姐已经在大学家属区那边装修了几套房子，随便拿一套过来住着就行。 现在关键要摸清小涵的想法，还有她家里人的打算。年前他要去送年礼，到时候先要探探小涵口风。 年礼他让马文姐准备了两只新款手机给小涵和妈妈，老柯那里给几坛子补酒就行。 从机关食堂出来往开发区走的路上，他看见路边的悦南珠宝城，停车进去溜达一圈，看好一个钻戒还比较顺眼，看看价格两万左右也合适，干脆直接买下，让销售人员给他包装好。 第二天下午小涵来电话，约成林晚上去家里过小年。成林正在张伊姐办公室，跟马文姐一起合计明年晟睿公司的情况。 眼下晟睿公司有三个项目在建设，晟睿新城十六万平方的施工已经在八月份全面展开，已经有四万平方米拿到预售许可证，剩下的未来一个多月也差不多。 新签定的旧城改造项目命名为晟景新城，已经完成基础施工，转过年来即将进入地面施工。 重组的物资地产公司面积超过二十六万平方米，需要回迁十二万平方，正在进行土方开挖，预计三月份开始基础施工。 这三个项目总建筑面积接近八十万平方，眼下错峰开发，正好减缓晟睿公司的资金压力。 这三个项目成林计划争取两年内全部施工完成，时间上倒也来得及。 晟睿物业公司运营情况超预期，成林早就预料那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如果手里项目都完成，物业公司管理这一百万平方，每年的利润都不是个小数字。 今晚老柯也推掉应酬在家过小年，四个人一起吃饭倒也热热闹闹，多了些过年的味道，这种氛围是成林最喜欢。 吃过饭成林把包装精美的新手机拿出来给老蒋和小涵，两人都迫不及待的撕开包装研究起来。丈母娘研究高科技不行，需要成林帮忙把旧手机资料迁移到新手机里。 小涵手脚麻利早就把手机资料转移完毕，，正在选择铃声的时候，成林悄悄递给她一个盒子。 起初小涵注意力并不在小盒子上面，成林催了她两遍才拿过来打开，看到钻戒她惊讶的张大嘴，急忙拉着成林回到自己房间。 进屋关上门，就把成林抵到门上，看着成林的眼睛说： “成林同学，你这是咋个意思。” “小涵同学，我想和你共度余生，照顾你爱护你，请你批准。” 小涵粉拳捶着成林的胸膛： “你个老六也不提前暗示我一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可咋整啊？” 成林抱起小涵，把她压在床上： “这还用啥准备，人生苦短，我只想能有更多的时间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小涵抱着成林的头热烈亲吻起来 ，成林开始还挣扎着想起身问： “你到底同意不同意？给个准成话。” 小涵不给他说话机会，勾着脖子一顿乱啃，这个时候还那么多废话，行动就代表心意嘛。 老柯和老蒋听说成林向小涵求婚成功的消息，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鼓掌，老蒋看着老柯说： “白菜留不住了，猪要进门了”。 …… 成林不知道，小涵的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已经问过小涵好几次了，小涵都以种种借口推脱。上个月本想暗示一下这个笨猪，不料想发生老三的事只能推后。 今天这头猪不知怎么开窍了，主动跑上门来求婚，小涵能不心花怒放？这事早就盼着呢，咋会不同意？就是你没有钻戒也同意啊。 老柯和老蒋也合计过这事，感觉过年期间应该找机会跟成林把事说说，两人岁数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成林眼看着有机会升处级，你不结婚组织这关也是个麻烦，不结婚就代表你还是个孩子，代表你还不成熟……。 第151章 婚事 成林没有想到事情比自己想的都顺利，就把房子的事，结婚仪式的事也跟老柯老蒋说了一遍。 老柯老蒋对成林在张伊马文公司里面有股份的事，并不十分清楚，小涵说的时候也含含糊糊。 对老蒋老柯来说，成林有没有房子都是小事，大不了住在一起，但是他们担心成林在钱的问题上动歪脑筋，特别是他现在在开发区大权在握，真要闹出点事来影响巨大，还能扯到老柯身上。 因此老蒋对大学家属区房子，包括成林在晟睿公司的利益提了几个问题。成林也不打算隐瞒，就把情况详细说了说： “柯叔、蒋姨，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是我策划的，我从同学那边借了一千三百万投资，张伊姐投了五百万，小涵姐投了一亿三千万，把项目做起来。 同学的钱早已经连本带息还回去，小梅姐和张伊姐投入的钱都收回了，目前公司利用利润在滚动。 我通过代理公司和马文姐代理在里面持股百分之十二，张伊姐百分之五，余下是小梅姐的。 物业公司那边我和马文姐张伊三人持股，我持百分之四十，项目竣工后每年也能有百万左右的收入。 现有的项目还有八十万平方在开发，预计三年内做完，我能拿到的利润在三个亿以上。 这个钱不是给我自己享受的，我用它为福利院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的未来生活做保障的。 福利院现在还有八十九个弟弟妹妹，身体有残疾的有七十一个，其中九个眼睛看不见，他们没有父母帮衬，结婚成家更多的需要靠自己，想跟正常人一样工作生活很困难。 老二结婚房子一百五十多万，未来生活保障金一百万。以后弟弟妹妹们结婚，我打算也按着这个标准走，现在挣得钱基本上够了。 让他们即便身体有残疾，即便没有父母，也能跟别的孩子一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所提供的帮助，对他们树立信心，真正融入社会，应该能有些积极的作用。” 老柯老蒋内心的震动无法言表，他们没有想到跟前的准女婿已经是个亿万富翁，没有想到他会把钱都用在弟弟妹妹们身上。 最早成林把招商引资奖金都捐给福利院，老蒋还自己疑惑：为啥不留着买房子改善自己的生活？所有人都知道结婚成家需要房子。 搞了半天，这个拱自家白菜的猪，早已经利用自己的能力攒下厚厚的家底，那点钱看不上眼也就再正常不过了 。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对老蒋来说就不只是顺眼的问题了。二十七八岁的在读博士，开发区的实际掌权人，手里还握着大笔的财富。难得的是不骄不躁不奢不淫，一身满满的正能量，小涵这是提着电灯泡找到的？ 当初她还对小涵的选择有异议，现在她对小涵的眼光真是佩服。 老柯表态：支持成林为弟弟妹妹们的未来多打算，但是一切的经营都要建立在合法合规的基础之上，不能打擦边球不能钻政策的空子，那样终究走不远，也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成林点点头说： “柯叔放心吧，我知道底线在哪，啥事不能做我自己知道。” 小涵以前在张伊姐家里已经听过成林的安排，只是不知道成林在张伊姐公司里面的具体情况，今天听了也震惊，这头猪不知不觉攒下这么多，看来他的目标达到没有多少难度了。 对于成林关于结婚仪式的安排，老柯老蒋也没有啥意见，老柯的位置敏感，大操大办没有意义，组织上也有规定，这事需要谨慎 。 两大家子凑到一起吃个饭，算算人头声势也不小。小涵那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三四十口子，加上成林爷爷这边一大家子，再加上关系不错的人，十桌八桌未必能坐下，想低调也不容易。 至于具体时间成林和小涵商量过，转过年的五一、十一都可以，只是五一有点仓促，最好是十一，这个由家长们商量商量来最后确定。 老蒋问成林过年期间，能不能跟成林父母和爷爷碰个面把事定一定，有些事商量商量，这事不用成林问，肯定没有任何问题。 他征求老蒋老柯意见，初二他跟小涵安排一桌饭，把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请来，跟成林爷爷父母一起坐坐，是否合适？ 老柯、老蒋初一晚上才能回京城，时间上倒没有问题，不过也得提前跟四个老人打招呼，这个工作小涵自告奋勇由她来负责联系。 第二天上午成林先给爷爷打了个电话，把跟小涵准备结婚的事说了，爷爷那边高兴的嗓门提高了八度：一切按照成林跟小涵父母商量的来办，他们有啥条件尽管提，咱们都答应，周老爷子真是急了，恨不得成林明天就结婚。 父母这边成林在考虑是不是跑一趟当面来说这件事，因为父母内心总感觉亏欠成林，总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给成林。 但是他们的生活本身就不宽敞，遇到成林结婚这样的事，亲家又不是普通人，如何表示或许都会让他们为难。 但是年底的杂事太多，容不得他分神，只能先在电话里说一声，具体情况等过年回京城后再详细说，父母的激动和高兴比周老爷子还有点过。失而复得的儿子即将结婚，这是老天爷看过他爷俩的凄惨经历给他们的奖励？ 马文姐装修的几套房子，大一点的一百九十多平方，小一点的是一百三十多平方，成林跟小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百三十多的户型。 屋内家电和床具、沙发及床上用品，都等转过年来小涵自己亲手去选择，成林不懂也不参言。 隔天他在微信上把老柯老蒋的意见跟刘扬说，刘扬中午时候把电话打回来，赞同成林对婚事的安排。 成林现在力量还略显不足，低调一些，把跟老柯的关系模糊化，对成林的成长是有利的，也能为成林积攒力量留出时间和空间。 第152章 房产税 袁一琦突然打来电话，问成林过年的安排，听说成林已经是开发区管委会掌舵人，过年需要值班。袁一琦祝贺的同时给成林安排任务，眼下学界对房产税讨论比较多，希望成林写一篇文章，来参与房产税的讨论。 姐夫刘震曾经给成林发过国外房产税的有关资料，成林也有所研究，国内专家学者突然热衷于研究房产税，也是在担心房地产一旦停滞发展，地方政府的税源如何解决。 有的学者主张照搬国外经验，他就没有研究我们制定的游戏规则，跟人家的游戏规则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 比较不同国家房地产开发的差别，重要一点是土地来源不同。国外土地私有化，开发商从私人手里购买土地占了主流，从政府手里高价拍卖获得土地只是补充。 政府在卖地环节没有占到便宜，自然要想法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我们的政府卖地环节已经发了一笔横财，你再动脑筋照搬人家的税制来从民众身上拔毛，这事就不厚道。 泰国、韩国都有免税的设定，这个符合我们的国情，居民自住房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免税，超出部分以及其他多套住房征收房产税，从理论上可以探讨，至于税率需要调研来确定，并不能任凭专家在屋子里凭空来想。 专家们眼红的是国外房产税在政府税收中的比例。美国税收近一半来自于房产税，地方政府比例更高，摸高到百分之七十的也有。 他们设想如果我们拥有的接近四百万亿房产，按照美国的税率一点五个百分点，每年能收到六万亿，这块大蛋糕明晃晃的馋人。 成林的观点基于普惠的原则： 普通民居属居民自住房应该免税；高档房产、二套房、超出人均住房规定的实行阶梯制征税，你别墅、高档房产征收百分之十的税率与普通民众也无关。 简单一句话：房产税应该是富人们的奢侈税。 专家们盯着民众兜里这点钱，想为后地产时代的政府纾困，只能是缘木求鱼。 地方政府首先要节流，要检讨各部门真需要养活这么多人？真有必要设立那么多部门？能不能合并减员？平时花销是否在人大的严格监督之下？三公支出有没有大幅减少的空间？ 成林用一个晚上把文章写出来《房产税不是救命稻草》，反复比对资料，没有大的出入后发给袁一琦。 成林是腊月二十九晚上到达京城，父母上午已经赶过来了。 吃过晚饭爷爷把他和父母叫到书房，就成林的婚事合计合计。 成林先把自己跟小梅姐合伙做买卖的事告诉父母和爷爷。重点强调自己已经有了装修好的住房，不用爷爷和父母操心，其他的自己和小涵也已经开始筹备，不需要家里掏钱。 这事爷爷多少知道点，因此他并没有意外。倒是父母本来还打算给成林凑钱买房呢。 知道成林自己有足够的能力自己解决结婚的费用，老爷子定下规矩： 成林结婚大家不要在钱上来回折腾，以家为单位，每家出五千块钱意思意思就行了。成林爸妈也没有必要为成林掏钱，自己留着养老吧。 至于结婚时间，等着小涵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来决定就行，周家啥时候都行。 定下规矩老爷子也就安心去睡了，大爷姑姑们那边等婚期定了由爷爷去说。 成林跟着父母来到他们的房间，他有事要跟父母商量。他这段时间想了好几遍，总觉着要给父母在爷爷附近买套房，这样成林回来也有落脚点。 他把这个事说给父母后，妈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成林说： “不要为我们操心，你和小涵过得好就行了，我和你爸将就将就就行了。 你结婚我跟你爸原来打算给你凑二十万买房，密码是你的生日，现在你有房了这个钱就给你，你和小涵买点啥都行。” 成林拉过妈妈的手，把银行卡塞到她手里说： “妈妈，我们不缺钱，这个你留着养老，不要跟我争。 我这里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万。爸爸你用三十万去换个车，剩下七十万留着你和妈妈补贴平时花销，密码是妈妈手机后六位数。” 在京城买房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让小梅姐出面帮忙去办，你们两个等着过来办证就行了。” 妈妈接过成林递过来的卡，抹着眼泪对成林说： “你的事我和你爸爸帮不上什么忙，有一条孩子啊你记住，咱们不该拿的一定不要拿，原则性错误不要犯。“ “爸妈，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我都记着呢。” 初二上午十点，小梅姐安排车过来，拉着爷爷和成林一家子去小涵定下的饭店。除了成林父母跟小涵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不熟，其他人以前都见过面。 成林搀着爷爷，老远小涵扶着她爷爷姥爷就走过来打招呼，老人见面格外高兴。 在包间坐定，周老爷子就拉着小涵爷爷姥爷的手说： “以前咱们工作的时候是同志、同事，以后就是亲家了，成林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该批评批评，该打屁股打屁股，自家孩子了不用客气。” 大家都笑了，小涵姥爷对周老爷子说： “就怕我们批评成林，小涵不高兴啊。” “姥爷，我高兴，你打他屁股我也高兴。” 成林两手一摊笑着说： “批评小涵我也高兴哈。” 小涵趴在成林耳边说： “你这是二皮脸，你在转移矛盾。” 成林小声说： “好吧，你说了算。” …… 气氛融融，几个老爷子还一起回忆过去工作时候的趣事。最后三个老爷子共同拍板，婚期定在国庆节。 成林父母坐在边上谨慎小心。成长环境不同，让他们一时无法融入京城的生活。小涵两面帮着，尽量让大家都不拘束。 回家路上周老爷子兴致很高，看着成林说： “小涵爸爸把你的工作跟我说了，你干得不错，无论是招商引资，还是悦南市的城中村改造，你都发挥了自己的作用，爷爷我很高兴，继续努力。” 第153章 入味 刘扬叔叔约成林初三上午九点碰面，地点距离刘扬家不远，成林不陌生，也就没让刘扬过来接他，自己打车过去。 刘扬和刘师叔距离近已经到了，成林进来给师叔和刘扬拜过年坐下。 师叔手里拿着一叠资料，他看着成林说： “前年十一月份，咱们在悦南市碰面，那会刘扬刚到悦南，你说的几件事现在来看都已经超额完成。胡一道落马，凌海洋收敛，龙云生毙命，还多了个陈浩民落马。钱中信和童湘的事也是你背后发力，一年的时间，悦南官场气氛清理干净，真得感谢你啊，成林。” 成林笑着摆摆手： “师叔你过奖了，这其中我只是导火索，其他的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不过说起来也是咱们运气不错，每一把火都达到了预期效果。 现在悦南的局面已经彻底打开了，人事问题也定盘子，对刘姐来说执政环境还是比较友好的。” 师叔点点头： “比较而言，眼下悦南的政治环境还是最好的，庞众黎也知道分寸，昝莹是刘扬爸爸老同事，悦南的工作她不干预，留给刘扬发挥的空间比较大。” “师叔说的是，没有那些勾心斗角，刘姐的工作就简单些。今年把高架桥大模样拉出来，把悦南机场扩建审批走完程序，多争取点民航建设基金，启动建设程序就算不错。” 刘扬给两人倒上水说： “预计五月底机场扩建审批程序能走完，乐观点通过审批 。” “那样最好，上半年就开始启动建设招标，三年的工期有点赶了。 今年五六月，收回的十二块土地的销售许可证陆续下来，可以回笼资金，就能为高架桥和机场建设提供资金保障了。” 刘师叔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后他问成林： “眼下悦南的发展，你觉着你刘姐的机会在哪？” 在悦南班子未确定的时候，成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刘扬现在的优势是年轻，劣势是正厅级时间刚刚三年 。 如果在悦南按班就部发展，四年后接昝莹的位置？这样副省级这道坎四年后才能越过。 如果回到京城部委，以刘扬这几年的政绩，挂个部委不显眼的副职，应该难度低于在悦南。 只是这一步太吃资源，别人不行，刘家还真可以尝试，因为刘家不缺这方面的资源，这个路子或许还真走得通。 不到四十岁的副部级女干部，政绩又抢眼，在同级别女干部竞争中，基本上没有多少对手。 成林看着刘扬和师叔笑笑： “师叔，悦南班子刚调整，短期内刘姐没有进步的机会，再等两年张副省长年龄到届，能有晋升的名额，当然也不排除京城方面人才交流外调，只是落到刘姐头上可能性不大。 如果部委有副职机会，那是最好的选择。” 刘师叔看看成林： “你的思路与刘扬她爸爸一致，只是那样工作环境、方向未来的发展未必如意 。” “师叔，有位才有为。往上走本身女干部就越来越少，能跟刘姐政绩抗衡的能有多少？别说女干部，就是男干部加上，真正比较执政能力和业绩，刘姐也不落下风。 刘姐在悦南机场扩建审批过关之后离开悦南，是最好的时机。其一大概率刘姐还要去党校进修一年半载，时间上要留余量；其二悦南发展的框架已经拉出来了，剩下的工作都没有挑战性了。” 刘师叔看看刘扬： “成林，你规划的路子，正是这两天我们考虑过的，你想的比我周到也有远见，真心谢谢你。” “师叔，你太客气了，我还等着刘姐登上高位后，有机会提拔提拔我呢。” 三人一起笑起来。 …… 刘师叔谈完事先走了，刘扬和成林简单吃过饭去附近刘扬的家里继续探讨。 温存过后，刘扬伏在成林身上问： “我走了你咋办？ 成林抚摸着刘扬说： “不用替我担心。 其一官场对我不是最重要的，能有个干事的平台就行。我挂在心里的是你们这些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你们的幸福快乐才是我前进的动力。 其二老柯一时半会不会调走，没人会不长眼专来跟我过不去。 其三我不贪不占他们也找不到我的破绽，真有惹上门的大不了你的丝袜借我套头上，再去他家里揍他一顿。” 刘扬早就习惯成林说话先煽情再闹歪脑筋的路子，她的手早就在成林腰间揪着肉等着，手上一用力成林扛不住了。 “那种事不能再干了，听见没？你不能永远好运气别人抓不到你，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已经没有你活动的空间了。” “哎呦，知道了姐。” 成林搂住刘扬乱动的手继续说： “老柯把杜山放到云州锻炼，他已经找过我了，希望我能回去帮他，估计他未来执掌云州的可能性比较大。 杜山缺乏基层工作经验，需要对云州比较熟悉的人帮他，这事估计是老柯给他出的主意。 我留在悦南开发区短期内往上走太显眼，不如回云州继续修炼，增加点阅历。” 刘扬也知道杜山外放云州的事，当时她还想杜山未必有自己好运气，能碰上成林帮自己。 没想到杜山已经出手了，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 “回云州也好，更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为老百姓多做点实事，弟弟妹妹们的安置更方便一些。” “嗯呢，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很庆幸来云州的时候有你帮忙，才能一路走来这么顺利。” 刘扬有点动情的说。 “这有啥，你是俺的人，俺要负责到底嘛。” 成林怕刘扬伤感，故意逗她。 “嗯，我是你的人，以后别人欺负我你还得出手。” “这是理所应当的，谁敢惹你，我给他把腿打断。” “你给他打断哪条腿？” “姐，你的思想不纯洁啊。” 刘扬哈哈笑起来。 “其实我也很幸运，在你最有魅力的时候遇到你，能跟你一起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最有魅力？何以见得？” 刘扬不解的问。 “你没有听过“少女勾人，少妇勾魂”这句话吗？少女像生抽提鲜，少妇像老抽入味。” “你看看你满脑子装的都是啥东西，我不管了我要继续入味。” “谁怕谁呢，来，我乃云州赵子龙也”。 …… 第154章 老二的烦恼 成林和刘扬初四下午一起回到悦南，小涵还要继续在京城停留几天。 给老师和马文姐拜过年，成林开始一连两天的值班。 初六上午成林正在开发区设备产业园时候，老二的电话打过来，他人在悦南，想到开发区找他。这个有点出乎成林意料，是不是老二遇到事了？ 老二遇到事了。去年年初看到有个帮助寻亲的网站，老二脑袋一热跟他们联系后抽了血样。 本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谁知道竟然通过dna比对，在越省桔州找到了自己的疑似家人。这是天大的好事啊，老二咋就听着不高兴呢？ 老二来的很快，上楼走的急，头上都有汗了。成林早就把茶水给他倒好，等他喝口水后问： “咋了，遇到什么难事了？” “去年有个公益寻亲网站，我在上面登记了，并抽血入库等着他们比对，后来他们来消息，找到跟我dna比对成功的人，有可能是我的家人。本来网站安排春节假期过去认亲，但是他们反悔了，不打算认亲了。” “那边抽血的是谁？家里什么情况？” “网站的消息是桔州那边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三个孩子比我都大。出来抽血的是父亲，包括母亲和三个孩子都不同意认亲。” “哦，也就是你可能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那个可能是你父亲的人出来抽血寻亲，可能是你妈妈的人不同意？”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 成林有点惊讶。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寻亲了？” 老二沮丧的说： “网站那边没有说。” “桔州那边的具体地址你有没有？” “有，但是不知道姓啥？” 成林站起来在办公室走了几圈，父亲同意认亲，母亲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不同意？这里面有什么情况？不应该啊，谁不盼着全家团圆呢，咋就出来这个问题？ “能不能跟网站那边联系联系，直接过去再争取一下，看看有没有转圈的余地？或者是问清是哪一家，咱们自己杀过去看看是啥原因？” 老二打电话跟给网站志愿者，把成林的想法说了一遍。志愿者很热情，他们也同意过去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见面。 老二捂着话筒问成林啥时候方便去桔州，初七还有一天假期，成林不用值班，他让老二问问明天是否可以？对方同意明天去桔州等老二，一起过去试试。 到桔州单程七百多公里，成林加上老二两人开车过去倒也可以。成林把办公室主任叫来替他值完剩下半天的班。 给车加满油，买了点面包矿泉水扔到车后备箱里，找来暖瓶灌了一壶热水，给老二找了个保温杯子，每人泡了一杯浓茶后开车上路。 成林的越野车年前让办公室开去保养过，加上基本全程高速，喜欢开车的老二，被越野车的彪悍吸引了，忘了寻亲的不愉快，开着车一路飞驰。 两人路上轮番开车，到晚上十点抵达桔州，找了个地方吃点饭，寻了个旅馆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去会会这个不愿意认亲的人家。 寻亲网站的志愿者是桔州本地人，一个文雅的中年人，他提前到了村委会等着成林和老二。这是一个叫凤来的村子，在桔州城市边上。据村长介绍全村四百多户，从六十年代就有弃婴的习俗。 村长估计这些年回来寻亲的都接近二百个孩子了。因此他对志愿者，对成林和老二都很客气，亲不亲故乡人嘛。 志愿者躲在一边继续给老二家人做工作，希望看着老二都来村子的情况下，能来认亲。 工作做了两个小时，对面始终不同意过来。 成林始终不解其中原因，他给村长递了一支烟，打听这其中可能的原因。村长是个爽快人，他直言不讳的说，他们肯定是担心回来分拆迁补助款。 凤来村即将拆迁，每户除了回迁房，可能分到拆迁补助款三十多万。老二的父母能分到九十平方的房子，价值一百万左右，再加上三十多万补助款。 老二他妈妈和哥哥姐姐们认为，如果认了老二，老两口的房子和补助款就得有老二的份，他们掉到钱眼里了。 成林听到这个原因，火腾腾的往上窜，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他跟志愿者说，让他替老二表态，回来就是认亲，拆迁补助啥的一分不要。 如果他们同意认亲，成林给每家奖励十万。 老二在一边抹眼泪，他不愿意看见成林在这里为他争面子，不认就不认吧，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来历就够了。 志愿者为难的跟成林说： “他们死活不同意，老头同意认亲，也被他们锁在家里出不来了。” 这事夹生了，村长那边在安慰成林： “那家人姓雎，都是犟驴性格，一时半会说不通的。如果拆迁完了，有可能会出来认亲。” 老二蹲在地上抹了半天眼泪，起来走到成林跟前说： “哥，不认了，这样的家里你认了又能怎样？这趟权当咱们没有来。” 志愿者在边上讪讪的说：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家这样的人，认钱不认人，你俩个兄弟消消气，等我再慢慢做做工作吧。” 成林回头问村长，知道不知道这家祖坟在哪？这个问题村长和边上看眼的村民都清楚。 成林跟村长说： “通过dna比对成功，老二兄弟肯定是这雎家的人，他们不认就不认吧，让老二兄弟去祖坟上磕个头，告诉祖宗们一声，他回来了，也算这趟没有白来。” 村长极为赞同成林的意见，自告奋勇领着成林和老二去祖坟。祖坟在村边不远的半坡上，穿过几块坟地，到了坡下一片坟地，村长指着告诉成林，这四五座坟地都是雎家的。 成林叫上老二，过去看了看祖坟地，果然是雎家的。给每座坟地磕了头，成林让老二拿出手机给坟地拍几张照片当纪念，最后成林给老二找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几把泥土带走。 回到村委会，成林拿出两条烟给村长一条，给了志愿者一条。让村长给边上的村民分分，他拉着老二给大家鞠个躬。 最后成林说： “老少爷们，这是咱们村里的人，二十多年前被扔在云州福利院门口，现在长大了回来认亲，家里又不同意。 但是走到天边他也是凤来村的人，希望老少爷们鼓鼓掌，算是欢迎他回来，好不好？” 村长在边上领头鼓掌，他拉着成林和老二的手，惭愧的说： “让两个兄弟白跑一趟了。” 成林握握他的手说： “不算白跑，最起码知道祖坟在哪，这个最重要，其他的随缘吧，不强求。” …… 第155章 屠田 车驶出凤来村，老二还在回头看，或许他还在期盼奇迹发生？或者他想把这个祖先居住过的村子记在脑子里？ 其实一切都是徒劳的，过一段时间村子拆迁，祖先留下的印记会被彻底清除，他们只留存在老二浅浅的记忆里，苦涩而薄情。 自己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属于一奶同胞，一个枯藤上结下来的瓜，他们为了蝇头小利就能把亲情抛弃，就能不让自己进门，这种屈辱估计老二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 回去的路上老二一声不吭，成林也不急于去开导他，有些事他要自己先想明白，如果他自己不明白，说啥也没有用。 在服务区加满油，成林拉着老二去喝了碗拉面，两个人回头再看看老二故乡的地方，相视无语，上车回悦南回云州，那里才是老二心灵创伤愈合的地方。 半路上张伊姐打电话让成林和老二去她家里吃饭，成林估计一下时间，不用七点能到就答应下来。 老二在后排座上睡过去了，或许一觉醒来能让他忘掉桔州那边的事。车到悦南刚过六点半，老二的手机骤然响起，是黄静给老二打来的。 老二郁闷两天，听到黄静的声音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连声应诺。合上电话一脸愧疚的说： “哥，张伊姐那边我不去了，黄静在家等我吃饭。” 成林明白，这时候黄静才是治疗老二心病的药方，便笑着说： “没事，回去跟黄静好好过日子，把她父母当成亲生父母吧，你是他们的依靠。” 老二下车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回头对成林说： “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 成林拍拍老二肩膀： “这就对了，遇到事不用怕，你有黄静，有我，有马文姐、张伊姐，咱们也是一大家兄弟姊妹。这么多人，啥事不能一块想法解决？” “放心吧，哥，我记住了。” “好，回去慢慢开车，到家发个信息给我。” “好的，哥。” …… 张伊姐原打算昨天让成林过去吃饭，成林跟她说和老二去趟越省需要两天，因此张伊姐才安排在今天。 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刘扬今晚还在值班，她俩在机关食堂吃饭。在路边水果摊买了一箱草莓一箱龙眼，提着去张伊姐家。 菜是师母做的，美味可口，大半让成林吃了。 张伊姐看着成林说： “人家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都二十多了，怎么还这么能吃。” “姐姐，两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你说能不饿吗？” 趁着张伊姐去厨房收拾，师母小声说，你得帮我和你老师劝劝你张伊姐，让她花点心思考虑考虑终身大事。 这个事成林一直在留意，始终没有找到他认为适合张伊姐的人。听到师母说起这事，他点点头说放心吧师母，我会好好劝劝张伊姐。 收拾利索厨房回来，看着成林在跟自己妈妈小声嘀咕，张伊姐笑着问成林： “你跟师母在研究啥国家大事，还整的神神秘秘的。” “我在跟师母学厨艺呢，反正你也学不会。” “这样好，学完了哪天我当评委给你点评点评。” “行，你等着我出徒哈。” 吃过饭才八点多点，成林拉着张伊姐出门溜达溜达，省的在家坐着不动长肉。 张伊姐不情愿的穿上棉衣跟着成林出来遛弯，走到小区门口的街心花园，成林站定看着张伊姐说： “刚才师母跟我说，让我劝劝你考虑考虑你的事，你咋看？” “这事急不得，我又不能拿个喇叭满世界去说我想找个男人过日子。缘分不到着急也没有用啊，再说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 “那个不是问题，我看过这方面资料，做试管婴儿就可以解决，你又不缺钱，这点事难度不大。” “以前的同事介绍了一个，刚见过一面，是个留洋归来的博士，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做互联网金融的。” “哦，人咋样？” “人还行，但是他老家是闵地，为什么不回老家开公司，偏偏跑到悦南让我看不懂。” “他的公司叫啥名，在哪办公，他本人叫啥名？” “叫悦南易发公司，在二中对面的信托大厦办公，他叫屠田。” “这个简单，我找人查查。交往也不怕，本着两个原则，业务上不联系，钱财上不来往。这样才能慢慢认识一个人。 现在的互联网金融骗子太多，他老家又是诈骗老窝，提防点谨慎点没错。”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不急跟他走得太近。” “嗯呢，现在的人都看不透 但是他做过的事都有痕迹，如果人品过关，值得信赖，那样就最好。” “行，就这个事，走吧我把你送回去。” 回到公寓成林先在工商网站上看了易发的资料，公司已经设立两年多了，股东有两人，一个是屠田，一个是屠林，估计两人是亲戚关系。 成林看了易发公司的经营范围是互联网金融中介，成林知道互联网金融都是这个套路，私底下干着非法高息吸储勾当，最后无法兑现就会卷款跑路。 易发公司的网站上有介绍公司的业务，成林从头捋了捋，并没有创新业务。但是在公司文化建设板块，公司为业绩突出的员工颁发高额奖金的画面出奇的多。 一个在互联网上撮合贷款的公司，哪来那么多的钱发高额奖金？这是个疑问。 成林把屠田的情况编了个资料发给颜明，麻烦他费心把他的底盘盘，包括公司业务和公司的资金流向。 这种事警方手段最多也最快捷，但是这里面扯到张伊姐，成林不得不谨慎点。如果屠田没有问题，自己找人兴师动众去查他，传出去就不好说了。 当然如果颜明的调查证明屠田是在玩金融仙人跳，准备伺机卷款跑路，那么对不起，你这缝纫机需要在悦南的地盘上来踩。 听到手机有消息提示，是颜明发来的ok，再往下翻，看到老二八点发来的消息，他已经平安到家，让成林放心。 成林心底替老二难过，怎么就碰上这么一家人，还不如不找，心里还有点希望还有些憧憬。 睢家人彻底把老二的梦打破，太残忍了，这是儿时抛弃老二之后，对老二的再次伤害，这家人一点人味都没有。 第156章 易发公司 初八正式上班，悦南市政府召开收心大会暨新一年发展动员大会，刘扬对在建重点工程提出保进度、保安全的要求，特别是地铁和高架桥工程、城中村改造工程。对招商引资提出逐步完善产业链的招商方向 …… 成林在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谈话会上，把争取二季度初食品工业园企业和化工产业园美资企业投产，当成上半年的重点工作进行了部署。 袁一琦打来电话，成林年前发过去的文章将刊登在二十号出版的财经观察上，他笑着提醒成林准备迎接新一轮的炮火攻击。 成林已经习惯别人质疑的声音，也习惯了类似于麻柳这样所谓专家们的挑刺。理不辩不明，只要合理的质疑，对成林也是一个学习提高的机会。 悦南市城中村改造去年做到三十七个项目开工，距离成林的预期有点差距，不过今年计划有四十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开工，也算步子不慢。 已经开工的项目没有发生强拆，有十多家确实做不通工作的，直接被规划在绿化带上。 看着孤零零的平房淹没在一片高楼之间，那些原本也想挣扎的人心里凉了半截，政府都不跟你讨价还价了，这事怎么玩？真的不拆放到绿化带上？等着别人笑话？那真成了二傻子了。 颜明的效率超出成林预期，赶在正月十五之前，把屠田、屠林的易发公司资料发了过来。 屠田在高息吸储，最高利息给到年息百分之二十多，这意味着什么成林知道，他离跑路不远了。 吸储的资金除了业务员的高额奖金，剩下资金通过屠林名下的五家公司来回倒腾，最后流入一个叫闵发博盛的公司账户。 闵发博盛的股东有四个人，屠田、屠明阳、水岸投资公司，和新博盛投资。 水岸投资最终控制人是屠明阳，颜明标注了是屠田的父亲。新博盛投资公司的最终控制人是成林的老对手庞博，颜明标注的是洗钱。 事情逐渐明朗了： 屠田在悦南打着互联网金融的名义，违法高息吸纳存款，扣除业务员奖金，陆续把钱转移到海外，完成诈骗的资金安全落地目的。 悦南警方在正月十五晚上抓获屠田和屠林，连夜查封了整个利益链上的所有公司账户，冻结资金九亿四千万。屠明阳在老家闵地警方配合下抓获，他的关联公司账户也被冻结。 悦南警方接受市政府建议，连同获得高额奖金的业务骨干一并传唤到案，冻结他们的个人资金账号。 成林不知道这次能牵扯到多少储户，公安局成立专案组，提请财政局、审计局业务骨干帮忙，厘清整个利益链上受骗的储户明细，为下一步资金返还做好准备。 张伊姐接到成林的电话才知道，屠田已经被抓走，他的公司已经被查封，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她拍着胸脯后怕，亏了成林的提醒，不然后果不可设想。 易发公司的业务广，国内七个省份的数十家公司牵扯其中，京城部委特意派人来悦南协调，增加人手升级专案组，统一清查这起金融诈骗案。 屡次出现在洗钱名单上的庞博，这次也被重点关注，他在国内各地布下的业务网络这次也将被连根拔起。 事后查明屠家父子编织的网络，涉及七省储户三万八千多人，涉及金额超过二十六亿，已经有八个亿资金流出。幕后帮凶庞博因此上了红色通缉名单，并于四个月后在泰国被抓获带回来，迎接他的是法律严惩。 悦南市局因为行动迅速，查证了屠家父子的不法事实，挽回了储户大部分损失，受到上级机关通令表奖。 悦南省厅以此为契机，在全省开展为期三个月的雷霆行动，对互联网金融专项整治以及打击传销违法活动，共清理整顿互联网金融公司七十九家，抓获违法犯罪人员四百二十多人。清理传销团伙十六个，抓获违法犯罪人员五十多人，盘踞在悦南的诈骗团伙、传销团伙遭受重大打击。 刘扬事后问成林，咋就突然关注到易发公司了。这事成林不想把张伊姐扯进来，就编了个故事，说开发区员工都在议论易发公司的高利息，他感觉不对才开始关注这家公司，这样也能解释得通，没有啥破绽。 倒是美丽姐对此持怀疑态度，这样的公司悦南不说一百家，几十家是有的，你专门就盯上易发？ 肯定易发公司惹着成林的知己人了，否则成林后主动盯上易发？但是成林不说她也没有办法知道成林是怎么想的。 就像东关老虎的事，成林打死也不说，即便你怀疑是他干的，但是你没有证据啊。 一路看着成林走过来，他妖孽的事多了，又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神棍手法。 马文姐来电话说起张伊姐最近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知道是啥情况。成林知道根结在哪但不能说，只能宽慰马文姐说没事。 这事不能拖。成林打电话约张伊姐晚上一起吃饭，把事说开。饭店离张伊姐家不远，成林提前到了点了几个张伊姐喜欢的菜。 张伊姐知道成林找自己的目的，有时候心里的疙瘩还得自己解。 成林也不说话，两人没有太多言语，没有多长时间一瓶酒喝完了。张伊姐还想喝被成林劝住了： “姐，不能喝了，再喝你更遭罪。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那样对自己不公平，也对解决问题无济于事。” 张伊姐酒已经到量了，听了成林的话伏在桌子上抽泣起来，成林走过去把张伊姐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张伊姐静静的趴在成林怀里，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婚姻不幸已经让她灰心，本来打算重新开始，不料想遇到屠田这样的玩意，是不是自己八字不好？命里无姻缘？ 胡思乱想中不觉迷糊过去。 等她醒来，发现还趴在成林怀里。 成林见张伊姐醒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就把她放在座位上，自己起来活动活动： “姐，你是不是有一百八十斤了，你得减肥了，给我两条腿都压麻了。” . 第157章 谣言 张伊姐听了成林胡扯，嗔怒道： “你才一百八十斤呢，我还不到一百二十呢。” 听见张伊姐说话，成林知道她的情绪已经走出低落恢复正常。 “好吧，我一百八十斤，我出生就一百八十斤，对吧张伊姐？” 张伊姐捶了成林两下： “对，你出生就一百八十斤”。 张伊姐收拾一下两人结账出门，看看时间九点多了。 “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 “躺在你怀里真安静，啥愁事也没有了，下次我有愁事还借你的怀抱解愁哈。” “行，姐，我得收费。不哭的话一次八百，哭了还得加二百洗衣费。” “你个财迷还八百，我给你两拳头。哈哈” …… 杜山的任命赶在京城两会之前完成公示，组织部副部长送他去云州赴任，成林得知后用微信发了个消息： “祝杜哥赴云州大展宏图。” 杜山回信： “谢谢师弟，别忘了你给我的承诺哈。” 成林一时不知用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回应杜山的期待，只好回复： “ok” 刘扬去京城开会，美丽姐闲的无聊，约成林晚上一起吃饭。小涵跟随省里代表团赴京城报道两会，成林晚上吃饭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没有准地方，有美丽姐请客也省得回去吃泡面了。 成林赶到包间的时候，美丽姐已经把菜点好了，因为得开车成林不打算喝酒，没想到美丽姐也赞同。 一边吃饭美丽姐一边趴过来小声问： “有传言说杜山去云州是奔着书记位置去的，是不是这样？” 成林心想谁不想当老大呢。 “姐，你真八卦，你说这事是我这个级别能知道的？” “你跟杜山关系那么好，他没有告诉你？骗谁呢？” 美丽姐不信的说。 “咱俩关系更好，你啥事都告诉我了？来…来，告诉我，这段时间谈了几个男朋友，有几个人摸过你？” 成林一边啃排骨一边说。 “打住打住，越说越下道，我谈恋爱该你啥事？不说拉倒。” 成林也不恼，不紧不慢的继续说： “蒲远刚当上老大一年多点，你怎么安排他？让他退二线让位？造谣的人连基本常识都没有，别信没影的传言。” “还有个传言，说你会回云州帮杜山，有没有这个事？” 成林心里一惊，这事只有杜山和刘扬知道，咋就传出去了呢？ “你听谁胡说八道？我在开发区作威作福欺男霸女多好，为啥非要回云州去遭罪？” “我听组织部小牛说的。” “组织部小牛？她是干啥的？” “她是干部处的，是从悦南市委组织部调进去的，以前住在我楼下，去年年底结婚了。” “她听谁说的？” “她说有一次她们处长说，杜山没有基层工作经验，需要熟悉云州的人过去帮他，就像成林那样的人。” “你听听她处长只是打个比方，到你这里成了事实了，你是谣言的源头。” “切，处长都能看明白的事，柯老大看不明白？” “熟悉云州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美丽姐更熟悉，她还有可能说的是你呢。” “如果我是个男的也有可能，男女还是要适当保持距离嘛。” “拉倒吧，现在谁还管这样的事。” 美丽姐盯着成林，看他吃得正欢实说： “我不管别人，如果有一天你回云州，你得拉上我，我也想回去。” “你得伺候领导，拉着你干嘛？” “万一领导高升了呢？” “你继续跟着啊。” “不会啦，领导高升秘书是不准带的。” 成林想想说： “如果还在悦南是可以的，除非高升到别的地方，那样你还真得找地方。” “就这个意思，你同意不同意吧？” “美丽姐，你真能抬举我，你说我多大能耐能让组织上同意我领着你回云州？” “别装了，你没有能力杜山有，刘扬更有，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为啥要拉着你？” “官人，我是你的姨太太啦” 美丽姐突然变了风格，用港台腔说话，让成林有点卡顿。 “姨太太？咱俩还从来没有入过洞房呢，这个不算数。” “今晚就入洞房，如何？” 美丽姐继续抛着媚眼说。 成林有点懵，美丽姐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大方，里面肯定有蹊跷，成林凑近闻了闻： “拉倒吧，你来亲戚了，还忽悠我入洞房？你当我是二傻子啊？” 美丽姐大笑。 “看来骗不了你了，你鼻子真灵敏，下一次郝昭局长破案，不用警犬，领着你去比警犬都灵敏。” “你这个研究生真是没有白读，抬杠技术都超过我了。这样鉴于你在抬杠技术方面的专长，我会给杜山同志提议，让你回云州去信访局干局长，专门来跟上访的刁民来打交道，估计云州的信访工作一定能走在全省第一方阵里面。” “官人，使不得，使不得。信访工作小女子干不了啊，那个是个体力活，不是耍嘴皮能解决问题的。” “嘿嘿，嘿嘿嘿，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你敢这样做我就跟杜山说咱俩有一腿，你看看他能把我放在信访局？” 美丽姐恢复嚣张气焰。 “你这是无赖打法，我不承认跟你有关系，你能咋的？” “嘿嘿，这种事越描越黑，你不承认也没有用，你看看杜山信你的还是信我的？ 他宁可信我的，也要保住你，他还指望你给他当驴干活呢。” 美丽姐得意的说。 成林真是拿美丽姐没有办法了，他忽视了她当年的生猛，有点轻敌了。 他忘了有句俗话：好男不跟女斗，这是多少前辈们的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 “行，算你狠，到时候我回去领着你，你给我当助理，如何？” “你副处的时间还不如我时间长呢，你啥级别还得配个副处级助理？” “你说我回去如果干个市长助理，让你当助理过分不过分？” “你也得先当上吧，一回去就市长助理，你以为云州政府是你家热炕头啊，你说啥就是啥？” 成林眯着眼瞅瞅美丽姐，咬着后牙槽说： “你还真是伶牙俐齿，就凭着你这股嚣张劲，我真的下点功夫，给你找个合适的位置，让你有用武之地。” “嘿嘿，官人，这还差不多。来抱抱”。 第158章 采访 “抱抱？少来这套，不要色诱我。” “哈哈，你当真啦，我这是代表组织慰问慰问你” “停，停，哪个组织慰问是这样的？” “姨太太联盟，咋样？” “这还差不多。” “德性，哼。”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老郑同志和荣局长对杜山市长的到任表示欢迎，以后的工作大力支持吗？” “这个问题啊，支持是肯定的，他是柯老大的人，短期内柯老大还不会走，他就是有靠山的人。 只要不是违法乱纪，只要在原则范围之内，大力支持错不了。也没有必要上赶着看他脸色，不卑不亢就行。” “ok”。 美丽姐打个响指。 “今晚这才是你美丽姐请客的原因吧？” “都有，这事不是主要的，联络联络跟官人的感情才是主要的。” …… 美丽姐能居安思危，这事是人之常情。刘扬往上走的势头在这里摆着。如果刘扬回京城，美丽姐的秘书肯定是不能继续干了，能有一个合适的位置很重要。 无论是在刘扬跟前，还是在杜山跟前，成林都是有说话机会。 在成林看来，美丽姐回云州是最佳选择，其一靠近父母可以尽孝，其二父亲的人脉资源还可以给她的工作助力。 如果留在悦南，势单力薄不说，刘扬走了谁还会给她太多的机会？回云州提升半格干个区长啥的，多好。 刘扬走了悦南谁来接手？按理最合适的是凌海洋，可是他的岁数劣势让他尴尬，组织部门不可能找一个快到点的人。 成林从京城回来倒是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老柯有魄力，把云州的蒲远调到悦南接刘扬的位置，云州直接把杜山提起来接蒲远的班，也是可以考虑的事。 现在云州市长张准跟凌海洋一样，五十七岁的岁数已经让他丧失接任的机会，副书记古茗有传言到芒山去接市长，剩下只有杜山了。 因此成林如果回去，还真不一定是在市政府里干活，到市委干个副秘书长也未必没有机会。 这事等刘扬回来再跟她谋划谋划。 成林过年期间委托小梅姐爷爷家附近找一套房子给父母，小梅姐本来打算从她开发的楼盘里拿一套房子送给叔叔，但是成林嫌弃距离太远，不如在周老爷子家附近买一套。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找到一套一百三十多平方的房子，户型结构还不错，成林直接认定就是这个了。 付款后成林把装修的事甩给小梅姐，房屋交割后落到父亲名下。这样过年过节的时候，再回到京城，成林一家人也有个落脚点。 京城两会期间，连续上涨的房价成了所有人关注的话题，有细心的媒体在研究国内大城市房价上涨趋势的时候，意外发现悦南的房价是停滞不动的，甚至有小幅回落 ，于是不少记者都在找机会采访悦南市长刘扬。 在悦南代表团开放日，这帮记者寻得机会，把疑问抛出来，希望刘扬能给予回答。 有记者提问：悦南平抑房价上涨的努力在哪些方面？ 刘扬表示悦南市房地产完全遵循市场调控机制，政府并未有意打压市场。她把悦南启动一期一百一十二个城中村改造项目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又把悦南市政府把违规改制企业的土地，收回超过两千亩的情况讲了一遍。 这样悦南市政府通过控制的悦盛投资公司和悦发投资公司，去年为悦南房地产市场增加了一千万平的住房供给，有利的抑制了悦南市房价的上涨。 未来三年内，每年都至少有国企控制的一千万平方的住房进入市场，对于悦南房价的抑制政府手里还有余量，可根据市场需求情况，加大房产的投入数量。 如果市场需求继续无序增加，悦南市政府将启动更大规模的二期城中村改造项目，届时将有超过五千万平方的房产投入市场。 有个刁钻的记者提问： 悦南市政府通过控股投资公司进入房地产市场，是否会对正常的土地拍卖产生负面影响，导致拍卖土地价格降低，影响政府的收入？ 刘扬以数据说话： 去年悦南土地拍卖收入增加百分之二十三，拍卖成交地块多数为高档房产用地。政府控股的投资公司开发的城中村改造和国企原有厂区改造，属于中档房产项目，两者不会产生矛盾 。 其次政府控股的投资公司的利润维持在行业中等偏下水平，并未抬高房价追求过高利润的情况下，依然每年能给政府提供利润。 悦南市政府重点工程四条高架桥和即将动工的悦南机场扩建所需资金超过三百亿，将全部由投资公司承担，不需要政府为此举债。 有个记者对城中村改造项目继续发问： 这次两会传出消息，建设部门将鼓励城市进行棚户区改造，并将有资金和贴息贷款的扶持。悦南提前进行棚户区改造，是否会将建设部门的补贴资金挪做他用？ 刘扬表示悦南市政府启动城中村改造的目的很简单，首先是改善城中村居民的生活条件，其次改善城市的市容市貌。 如果建设部门有资金扶持，我们将全部用在小区的文体设施配套上面，政府不留一分钱 。 刘扬邀请记者如果有时间，可以去看看悦南城中村改造项目，实地采访居民的感受，这样的体会将会更深刻。 有个记者准备比较充分，他的问题是刘扬曾经在云州任职，听说云州的城中村改造更早，为啥刘扬市长能有如此超前的意识？ 这个问题是给刘扬贴金的送分题，她表示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百姓有需求，政府就应该有响应。只要我们政府离百姓生活近一点，听到他们的声音不难。 这方面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改进。至于她个人的超前意识，这个愧不敢当，那是云州市委市政府和悦南市委市政府集体智慧的结果，她只是适逢其会参与了其中，做出了自己应该做的贡献。 …… 第159章 刁民 一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市长，本身就扎眼。加上意识超前，尊重市场，用市场化手段平抑房价，受到市场派专家学者们的推崇。 而刘扬接受采访时的低调谦逊，让记者们对她的执政经历更感兴趣。互联网时代，网络都是有记忆的，刘扬过去的政绩被记者们重新挖掘出来，重新送到大众的视野里。 过去三年的时间内刘扬的成绩让广大网民震惊，悦南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有人质疑的时候，有网民开始给你普及刘扬的往事： 那些跟帖里充满了江湖色彩：胡庆、禹大伟、蔡磊、蔡部长，阮志刚、胡一道、陈浩民、林东风、张远富……，这些倒在刘扬无敌神剑之下的贪官们，成了刘扬纵横江湖最大的背景板。 而云州电视台制作的《足迹》专题片，也被有心人挖掘出来，重新发到视频平台，让更多的人了解了刘扬对过往。 刘扬成了两会最火的代表，这一次她是被媒体记者们给带红了。各路媒体邀约采访、访谈被她一律拒绝，官场上混低调是基本素养。 有高层领导参加悦南代表团座谈时，也调侃要与最火的代表握握手，认识认识沾沾火气。刘扬波澜不惊的继续参会，似乎火不火与她无关。 国人有个习惯，他们看着你顺眼，被你感动，就会拼命的把你往神坛上送，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表达他们心中的狂热与热情。 刘扬被网民开始往神坛上送，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成林也没有好的办法制止，万幸有个着名演员被狗仔队拍到睡粉三人行，这个话题成了最大的热点，吸引了所有关注，刘扬的热度在退烧。 莫名的火起来，对刘扬的好处是她的任职调整可能更容易，阻力更小。劣势是她的家庭情况成了焦点。幸亏有演员的事情给刘扬降温，不然网民累积的好感，也会因为她家世的曝光而散失。 两会结束刘扬携悦南机场扩建工作专班，走访民航、发改委相关职能部门，推进悦南机场扩建审批，反馈信息良好，预计五月之前过关可能性很大。 悦南高架桥桥墩浇筑接近尾声，即将拉开预制桥梁安装，确保了年底主框架竣工的目标。 第二批城中村改造一样已经启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推进。 成林没有时间顾及别的，开发区入驻企业开始进入设备搬入阶段，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协调。 成林把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成员全部动员起来，组成六个工作小组，靠近企业服务。 工作量最大的化工产业园协调成林来担纲。 化工产业园的设备属于超大件，运到开发区厂区有五公里的复杂路段需要警方封路，需要交通部门拆除一些障碍，因此行进线路和运输时间都要反复磋商，争取把对民众生活的影响降到最低。 一连一个礼拜，从晚上十一点开始，到早上五点，成林领着开发区分局的干警都在运输现场协调，确保了几家化工企业设备的顺利搬入。 成林主政开发区以来，没有在开发区报销一张饭单一张油票，有困难冲到第一线，这些都让班子成员佩服。因此只要成林在班子会上强调的事情，所有人都尽心尽力去做好。 十多家企业设备搬入，班子成员展现出来的敬业精神和工作热情，让进驻企业感受到贴心和温暖，他们成了开发区招商义务宣传员，开发区下半年有六家企业招商成功，就是入园企业提供的信息和帮助。 雨南村列入第二批城中村改造计划，起初遭到信访部门和建设部门的一致反对，因为雨南村是最让他们头疼的上访村。如果再因为拆迁闹出动静来，就会再捅了马蜂窝。 成林知道有些不好的印象一旦形成，你很难让他们轻易改变。最后他跟建设部门达成协议，只要雨南村能顺利完成拆迁协议签署，就立马列入改造计划 。 成林亲自到雨南村参加拆迁动员大会。 在拆迁补偿明白纸发放到村民手里之后，村主任王宏宇非要他跟村民讲几句话，给大家鼓鼓劲。 成林来之前也准备跟村民说几句话，王主任请他讲话也不推辞： “村民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开发区管委会的成林。来参加拆迁动员大会时候，不少人劝我，不要去碰雨南村这个麻烦，雨南村村民都是不讲理的人。 咱们村委王主任，还有几个当年因为上访被打的人，去年就见过我认识我，我们之间有过交流，知道大家上访的原因，以及在上访过程中受到的不公正遭遇。 在这里我首先承认，以前开发区管委会的一些人，他们的胡作非为损害了雨南村各位村民的利益，也破坏了党和政府的形象。现在他们都已经因为触犯法律被判刑，在此我代表开发区管委会给各位村民朋友们鞠躬道歉。” 说完成林给台下的村民鞠躬。村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鼓掌。成林压压手回到话筒前继续讲话。 “雨南村村民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为维护自身权利去上访，反而被有些人看成了刁民，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事。 有些人官老爷当惯了，已经离百姓越来越远了，他们听不见你们维权的呼声。 去年在悦南政府新一任领导的督导下，咱们雨南村的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村民的利益得到维护。 事实证明，只要我们能够跟村民走得近一些，能听到你们的意见，认真解决你们的困难，就能化解矛盾。 今天雨南村迎来一个转折点，政府打算对雨南村进行城中村改造，给大家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相信雨南村的各位村民也能积极配合政府的工作，共同建设好我们的家园。 拆迁补偿明白纸已经发给大家，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我们的宣讲团会给大家仔细解答。 我就说这些，谢谢各位。” 村民喊着好鼓起掌来。 第160章 校服、学生餐 王宏宇接过成林递过来的话筒，大声说： “咱们雨南村的事，是去年成主任来调查后帮忙解决的。如果不是成主任，今天我不会站在这里，可能我还在去京城上访的路上。 因此成主任就是咱们雨南村的贵人，他不会害咱们。拆迁补偿明白纸大伙看看，不懂就问，咱们争取早点把协议签了，让那些看不起咱们的人看看，咱们不是刁民。” 底下村民大笑，有个人大声说咱们不是刁民，只有王主任是刁民。王宏宇指着他说二蛋子你等着，我让你爹给你屁股蛋子打成两瓣。 …… 雨南村的拆迁补偿协议十天内完成，让信访部门和建设部门看了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不明白，如果不是利益受到侵害，谁愿意去当上访的刁民？ 随后的开发区管委会班子理论学习会上，成林以雨南村的事作为范例，强调了各职能部门工作人员，一定要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耐心倾听他们的声音，切实解决他们的关切，不要坐在办公室里当官老爷。 副主任向涛跟着成林去过雨南村两次，每一次的感受都不一样。第一次是为市政路征地，这一次是城中村改造拆迁补偿，都是容易产生分歧扯皮的事。但是公认的刺头村的工作反而进展迅速，没有给外人嚼舌头的机会。 美丽姐给成林发来一封匿名信，信中举报悦南市教育局局长、副局长在校服征订和学生餐合作伙伴选择过程中收受贿赂，但是并没有具体证据。 成林在网上看到这样的情况多的是，悦南也不是世外桃源，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太大了。但是证据的事，这个需要纪委去查实。 给成林看的意思是要解决这个问题？而不是仅仅解决涉嫌违法的人？ 悦南服装加工行业发达，校服这点事差不多规模的工厂都能做，但是你要保证质量还要价格合适，这事就需要好好来做。 学生餐也是如此，不少学校嫌麻烦，不愿意自己开火做饭，全部承包给社会第三方来做，第三方又不是雷锋，他们肯定要利润，这个路子想让家长孩子们满意，是不可能的事。 校服这事如果玩大一点，悦南市政府可以跟省教育厅联手，向全省范围内服装企业发出校服竞赛的邀请，让他们每家拿出春夏、秋冬校服式样和产品报价，接受学生和家长的评定，最后的优胜者承担全省校服的生产供应。 全省二百多万大中学生每人春夏秋冬各两套校服，这也是块诱人的蛋糕，服装加工企业不会不心动。 如果不想玩大的，悦南市政府自己玩也可以。 让悦南市域服装行业前五名各自拿出校服方案，送到各学校去征求学生意见和家长代表们的意见，获胜者拿下悦南市近二十万学生的校服。 这样的好处是公开透明，没有人能在其中浑水摸鱼，也能最大限度的听到学生和家长的意见。 至于学生餐，最好还是学校继续自己开火做饭。如果学校食堂职工都是学生家长，那样是不是就能好一点？ 学生家长做饭，他们还能糊弄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学生家长们卧虎藏龙，有的还有过餐饮经验，甚至还有厨师证，他们做的口味、质量，比起第三方公司应该能好一些。 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食堂盈利，保本就行，这个第三方公司做不到。至于食堂原材料供应，可以让悦南市粮油公司来做，政府给他们限定利润，作为国有控股的企业，质量上有保障。成林反复琢磨，这条路子可以行得通。 可以选择几个学校来试点，在试点的基础上完善监管程序，真正有效果一个月后学生就能反馈出来。如果效果好可以继续推广。 成林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读了一遍看没有问题后发给美丽姐，让她拿给刘扬看看，让她来决断。 刘扬看了成林的方案，也感觉有可操作性，她让美丽姐把方案送给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看看。 分管教育的副市长潘森，对于刘扬批过来的建议极为重视。 校服方案由悦南市服装行业五强来拿方案，经过三个月的来回征求意见，最终确定两家企业入围。学校只负责提供学生尺码，学生可以通过学校统一征订，也可以自己到服装企业门店采购。 学生餐试点在悦南市五个区各找一所学校试点，后期经过一个半月检验，证明这样改革受到学生们的欢迎。 饭菜质量有保证，花样也比过去翻番，学生家长也找到新的就业机会，皆大欢喜，随后这种模式在悦南大规模的推广。 悦南市政府组织审计局对各学校突击审计，对贪腐的校长进行审查，不出所料这帮人一咬一大串。 从校服企业，到学生餐供应商，那里找到突破口，悦南市教育局三个副局长落马，全市三十多个正副校长落马。基本都是在校服和学生餐环节接受企业贿赂。 成林的方案，把学校、教育局从校服利益链条上隔离出去，所有的环节都放在阳光下，避免了学校领导班子前腐后继的局面发生。 悦南市政府对校服和学生餐的改革，受到省教育厅的关注，在对悦南市经验进行观察后，向全省推广。 困扰教育系统多年的校服腐败终于画上句号。 学生餐改革后效果更明显，抱怨的家长没有了。有健康证的家长，不少利用休假到学校帮厨，变着花样给孩子包饺子、包子。 不少外地教育主管部门也到悦南来取经，悦南经验很快在其他兄弟省份得到推广。 刘扬跟成林吃饭的时候，谈及这些事摸着成林的头感叹：还有什么馊主意你想不出来？ 成林不以为意，一边吃饭一边说： “姐，毛主席说过，这世界最怕认真两个字。 只要你秉持公心，认真去思考，你说啥样的事不能解决？ 有些千难万难的事，都是因为许多经手人在里面揩油。如果没有人揩油，咱们就不用费这么大劲去设计方案隔离他们，你说对不对？” “嗯，你说的有道理。没有利益纠缠，这世道能干净许多。” 第161章 悬案 成林发表在财经观察上关于房产税的文章，受到许多专家学者的肯定，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并没有多少人出来质疑，这让成林和袁一琦都纳闷，咋回事？ 成林后来自己分析，房产税是悬在开发商头顶的一把利剑，对房地产市场的打击巨大，这是政策制定部门谨慎，迟迟不推开的原因。 而自己的观点温和有操作性，对房地产市场影响小，利好开发商，他们也就没有道理出来搅局。 事实证明了成林的判断，其后在渝沪进行的房产税试点，基本思路跟成林的文章观点一致。 市局局长郝昭最近有点烦。在清查积案活动中，有一件悬案至今没有头绪。 四年前悦南市妇联女干部彭婷婷驾车回家时，汽车在路上爆炸，彭婷婷当场殒命。事后勘察现场发现她的座位底下被人安装了自制遥控炸弹。 当时警方沿着彭婷婷的社交圈排查，并没有多少收获。因为彭婷婷朋友不多，了解她的人更少。事发时她离婚多年，警方询问了她的前夫，前夫没有作案时间和动机。 至于离婚原因前夫只说了性格不合。 彭婷婷最早是元山市政府招待所服务员，后来成了元山市宝塔区的一名乡镇干部，再后来调到元山市妇联，五年前调到悦南市妇联，被害时三十三岁。 四年前的案子，现场勘察资料已经缺失，有价值的线索不多，这是让郝昭头疼的地方。 悦南市刑警队在追查爆炸物来源方向上也陷入僵局，当时管理不严，民间石矿开采和水库炸鱼也经常发生，因此雷管炸药民间不难弄到。 至于遥控引爆装置，对于那些炸鱼老手也都会使用。 郝昭把案子情况汇报给刘扬，这种事她更是门外汉，听了半天就糊涂了。她干脆跟郝昭说，你把现有资料复印一份给美丽，让她给你找个神棍看看。 神棍？郝昭心里犯嘀咕，破案还得找街上算命的半仙？他跟成林接触不深，并不知道成林对事情的洞察力异于常人。 美丽姐不知道档案袋里装的啥，只是听刘扬吩咐送给成林。 成林不知道是啥事，等看了所有资料他心里纳闷，刘扬真把自己当成神棍了？这种事也要自己插手？ 彭婷婷这种案子，只有从她的朋友圈才能找到答案，这是成林的直觉。至于实施后期爆炸，那只是个结果。 彭婷婷在元山市政府招待所当服务员时候，元山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班子网上可以查到，这些人后来调到悦南的有三人，彭婷婷能从元山调到悦南市，大概率也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人所为。 成林在网上查找调到悦南三人的情况： 迟阳，元山人，六十九岁，原来是元山市政府副市长，后来调入悦南组织部长。 钟一正，元山人，六十六岁，原来元山市委副书记，调到悦南政协主席 段凯，林州人，六十二岁原来元山组织部长，调到悦南市委副书记，后来任悦南人大主任。 把一个普通干部从元山调入悦南，他们三个人都有能力。五年前迟阳已经退休 ，钟一正时年六十一，也已经退休。只有段凯还在人大主任位子上，他完全有能力把彭婷婷调进来。 与彭婷婷有交集的段凯嫌疑最大，这点警方不难查到，大概率是没有直接证据不敢去捅马蜂窝而已。 段凯是林州人，他从林州调到元山干组织部长，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的可能性存在，有机会跟彭婷婷萌发孽缘。一个组织部长把服务员培养成妇联女干部，这都是小菜一碟，没有啥难度。 先要落实段凯与彭婷婷有没有非法关系，如果有，段凯嫌疑跑不了。因此此案由爱生恨的可能性大。 如果是段凯要除掉彭婷婷，谁是给段凯干脏活的？网上跟帖里有人说段凯只有一个女儿在加国留学，他有没有外甥、侄子？ 成林给美丽姐发了个信息：段凯的亲属关系给我找找。 不多会，美丽姐发了过来： 段旭，段凯侄子，和平区区局治安大队队长。 段影，段凯女儿，定居加国。 刘淑云，段凯妻子，退休前悦南文化局干部。 刘云东，段凯妻侄，悦南云泽文化公司老板。 如果给段凯干脏活，刘云东不如段旭。况且段旭在治安大队干，找人制作个炸弹轻松。 成林在段旭名字上重重画了几道线，如果段凯嫌疑大，段旭是不是知情者？ 现在的问题首先需要证实段凯与彭婷婷有非法关系，而且长期保持，只要这个推断成立，段凯就应该有作案动机。 其次查证段旭有无违法乱纪行为，如果有拿下审问，深挖下去，应该能查到段凯与他之间在彭婷婷上的联系。 市局查到这一步不难，估计是困在证据上，他们不敢对段旭下手，段凯的因素是主要的。 成林直接给美丽姐回信息：抓段旭。 美丽姐回信息：？ 成林懒得跟她磨牙，直接回了个：！ 没有过多长时间，郝昭的电话直接打过来： “兄弟，没有证据咋整？” “我说郝局，他没有违法乱纪证据？那就更简单，找几个人冒充黑道的，直接堵住上上手段，你看看他还会嘴硬？” “唉，兄弟，咱们要讲法治，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行啊。” “郝局，案发四年了，你就是个神仙你也拿不到完整证据，除非段旭开口交代。你不敢下狠手，只能自己给自己下绊子。” “唉，这事咋整？兄弟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样，我这几天搬家，你找四个身体好的兄弟过来帮我搬东西。” “好好好…，我明天就安排他们去找你。” 第二天成林还在办公室里谈事，一个电话打进来： “老板，我们是来帮您搬家的，现在已经到了岭山公园大门口。” “行，等我一会，我过去。” 公园门口停着一辆黑色面包车，成林敲开车门 上车，车上连司机一共四人，都戴着口罩。 看见成林上车，司机回头跟成林打招呼。 “您好，老板，我们一切听您安排。” 第162章 狠手 成林看看四个人点点头： “不错，目标熟悉吗？” “老板，我们很熟悉”。 “好，盯紧点伺机下手，注意保密，得手后给我电话，然后到这个地方等我” 成林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司机。 “好的，老板。” 成林选择的是开发区边上一个废弃窑厂，周围没有村庄和工厂，隐蔽性比较好。 所有的调查都显示，段凯与彭婷婷的关系异常，这个在元山基本上是公开的事。彭婷婷调到悦南也是段凯安排人操作的，如果没有意外，彭婷婷的死与段凯少不了干系。 而段旭不出意外就是段凯对彭婷婷下手的人，因此直接用黑道方式对付段旭应该有效果。 这种事本来轮不到成林来出头，但是刘扬把事推过来了，成林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晚上十点半，成林的手机响了： “老板，猎物在车上，我们到了指定位置”。 “好，等我过去。” 成林早就等在窑厂附近，车牌已经让他用布遮住。 赶到约定地方，司机站在车旁，敲敲车门，车上三个人下来，抬下一个胖子，司机冲成林点点头，示意他们四处警戒。 四个人散开，注意四周的情况。 成林看过段旭照片，拿手机照照确实是他。只是手脚已经被捆住，嘴上已经被堵上毛巾。 段旭惊恐的看着跟前戴口罩的几个人，他不知道这帮人为啥找他。 今晚他原本打算去小情人家里住，走到半路被面包车追尾，刚下车准备理论一番，这帮人直接把他打晕，拉到这荒郊野外。 这些年他也没有什么仇人啊，谁会对自己下手？ 成林拍拍他的脸： “段旭吧，你记不记得彭婷婷？” “谁？彭婷婷？” 段旭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彭家人找上门了。 “我不认识彭婷婷。” “是吗？你再说一遍？” 说完成林直接一巴掌打在段旭脸上。 “我再问你一遍，认识不认识彭婷婷？” 段旭有点气短，如果说不认识还要挨揍，他选择不吭声。 成林不跟他废话，把毛巾给他塞回嘴里，从自己车上拿下活扳手，对准段旭膝盖就是几下。 段旭痛的呜呜作声。 成林过去拿下毛巾，继续问： “认识不认识彭婷婷？” “认识，认识。” “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叔叔的老部下。” “还有呢？” “我就知道这些。” 成林给他把毛巾再塞回去。 搬起段旭的左腿直接撅折，这下子段旭痛的差点昏过去。 成林走过去拿下毛巾 “想好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再隐瞒，今晚就把你埋在窑洞里。你自己看着办。” 刚才腿部的剧痛，让段旭明白，眼前这货心黑手辣，他不会跟自己废话。 成林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我认识彭婷婷，她是我叔的情妇。” 成林打个手势让他继续说： “她跟了我叔十多年，我叔把她调到悦南来的。” 段旭不再往下说，成林关上手机，又准备给段旭堵上嘴，段旭知道这孙子又要对自己下手，赶忙求饶，答应成林继续交代问题： 打开手机成林，等着段旭继续说： “彭婷婷调到悦南来以后，想跟我叔结婚，我叔不同意，就想教训她一下。” 成林看着段旭，等着他继续说。 段旭也在挣扎：他想赌对方不知道彭婷婷案子的真实情况，只是在诈自己，反过来又怕这个孙子不讲套路，上来就动手。 成林看着段旭不说话，知道这货还在负隅顽抗，还梦想蒙混过关。 成林也不言语，等了几分钟还不见段旭开口，他拿起毛巾要塞进段旭嘴里，要继续动手。 段旭知道碰上不讲理的了，不说实话估计自己得交代在这个荒郊野外。 彭婷婷案子是他叔段凯安排他来做的，他找了在熟悉炸药的孙歪嘴孙福才做了炸药包，让辖区惯偷仝轩跟踪安装在彭婷婷车上。 当时汽车爆炸起火后引起围观，段旭在现场外维持秩序，亲眼目睹市局刑警队现场取证，并没有太多收获。 四年过去了，他以为已经平安无事了，咋就突然找上门来了？ 成林不跟他废话，给段旭嘴堵上，把他的右腿又撅折了，这种钻心剜骨的痛段旭不想再体验了，他招手求饶。 成林给他毛巾拿下来，段旭哼唧几声后认栽： “好汉，我全说。我叔要求我让彭婷婷闭嘴，我找了孙福才弄的炸药包，让仝轩安装在彭婷婷车上的。” “谁引爆的？” “仝轩遥控引爆的。” “孙福才住在哪里？仝轩住在哪里？” “孙福才住在和平区工人新村九号楼一单元二零三，仝轩住在文化宫后面那栋楼的东单元七零二。” 成林把这个信息写在纸上，走过去递给面包车司机，让他安排人动手。走回去给段旭把嘴堵上，出来走到窑洞拐角处点上烟，市里面动手还要时间，等他们出了结果再说。 过了两个多小时，面包车司机走过来，伏在成林耳边说，孙福才和仝轩都抓住了，也全部交代了。 成林对这些渣渣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他走回来对着段旭的腿猛踩几下，低声呵斥道： “本来想在这里要了你的狗命，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你等着去公安局交代问题吧，你这样的死有余辜。” 把段旭重新捆扎好塞进车里，成林走到面包车司机跟前握握手：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次搬家你们干的很漂亮，我很满意，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四个人依次过来跟成林握手告别，成林待在原地抽了根烟，摘下罩住车牌的布，打火回家睡觉。 第二天中午美丽姐发了个信息过来：段凯被抓。成林知道事情进展顺利，也就不再关注，自己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呢。 李白《侠客行》里面几句话颇能代表成林现在的心情：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段凯从林州调到元山，孤身一人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看着身边如花似玉的服务员心里有了伸手的想法。 这些女服务员都是市政府接待处从社会上精挑细选的，身材容貌都属于上乘，段凯眼馋也是正常 。 给他服务的是彭婷婷，蜂腰肥臀大长腿，段凯根本把持不住，趁着酒后把彭婷婷拉上了床。 这些年招待所不少女服务员被领导看上，后来都有了好前程。彭婷婷在招待所耳濡目染，对此也很向往，期待自己也能被领导相中，山鸡变凤凰。 因此被段凯拉上床她也不惊慌，心里还有些许期待：终于轮到我了。 第163章 原委 四十几岁的段凯，人长的仪表堂堂，重要的是手里有权，对于彭婷婷这样的雏鸟，还是有吸引力的。 而彭婷婷性感的身材，细腻的肌肤，精致的容貌，都是家里黄脸婆无法相比的，因此段凯特别迷恋彭婷婷。 一年后彭婷婷成了老家宝塔区乡镇的一名民政干事，又过了一段时间调到元山市妇联，成了副科级女干部。 彭婷婷一人得道，家里也跟着沾光。父母的房子翻新了，是乡长亲自指挥的。彭婷婷偶尔回家一趟，书记乡长都会登门拜访，送上厚礼。 段凯处事圆滑，颇受市委书记倚重。手里有权，钱财来的容易，其中大半花在彭婷婷身上。短时间内彭婷婷房子、车齐备，穿衣化妆档次提高，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眼睛一眨，山鸡变凤凰成为现实。 这时是两人的蜜月期。为了达到长期厮混的目的，段凯授意彭婷婷找了个人办了假结婚，两年后给了男方一笔钱离婚。 段凯调入悦南任职后，想法把彭婷婷也调了进来。从元山到悦南，彭婷婷的眼界大开，脑子也比过去想的多了。 自己最好的十多年都在陪伴段凯，如今年岁增长，她渐渐萌生登堂入室，与段凯结婚生子的念头。起初段凯还以为她在开玩笑，眼看着彭婷婷一天比一天当回事，段凯有点慌了。 结婚这事不现实，段凯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从生理上满足彭婷婷，现在结婚净等着戴绿帽子吧。既然结婚不行，那就用钱说话，彭婷婷张口就要一千万。 她把段凯看成悦南首富了，这些年段凯划拉的钱，去掉花销刚刚够这个数，他还要留着养老呢。 于是两人开始了讨价还价，段凯表示这些年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自己只能给彭婷婷一百万。 这点钱想让彭婷婷满意是不可能的，彭婷婷降到七百万以后再不让步，如果段凯不同意，她就拿着两人厮混的录像去举报段凯，两人开始撕破脸皮走向仇人。 段凯没有儿子，女儿高中毕业就让他送到加国留学。遇到这样的烦心事，只好把在和平区公安局的侄子段旭叫来商量。 段旭当了两年兵回来依靠叔叔的关系，到了和平区公安局当了警察，这些年的进步，全是叔叔的运作，叔叔有事，他出面替叔叔解决问题自然义不容辞。 段凯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彭婷婷闭嘴。 段旭这样的人，哪有那么多计谋让彭婷婷闭嘴？在他意识里闭嘴跟闭眼必须是同时发生才行。 于是他找到孙歪嘴。孙歪嘴在石矿干过多年爆破手，对雷管炸药熟悉的很，段旭这点事对他来说就是喝瓶啤酒一样简单。 惯偷仝轩是和平区扒手圈有名的人物，溜门撬锁业务熟练，让他把东西捆绑在彭婷婷的车座底下，简单的很。 彭婷婷终于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她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哪一步做错了。 警方在现场勘察收获廖廖，这样的信息段旭不难查清。 给段凯汇报事情解决了。段凯早就从新闻中知道这件事，他对侄子的做法感到后怕，这小子弄的动静太大了，万一有疏漏，他俩都完犊子了。 四年过去了，段凯已经淡忘了这件事，那个陪他十多年的美人，仿佛不曾在他的生命里来过，他发现自己还真是心硬如铁。 郝昭在复查案卷的时候，也把目光投向段凯，因为段凯跟彭婷婷的关系，在元山是个公开的“秘密”。 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来支持自己的判断。 他不知道，当时汽车爆炸的时候成林距离现场不到两千米，他亲眼目睹汽车碎片在空中飞起，看到汽车在火光中烧毁。 站在围观的人群里，他听到了死者的情况，有个人甚至说出段凯的名字，这些距离他太遥远，他只是路人甲乙丙丁，路过看过继续走自己的路。 没有想到多年以后这事被重新提起，等他查到段凯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想起四年前的情景，这些人的手段太残忍了，做事也太嚣张了。 因此对付段旭的时候，他没有感到自己的野蛮和残忍，内心里他认为这些都是段旭应该遭到的惩罚。 郝昭以前不知道成林的生猛，这次真是开了眼界。成林冒充彭家人直接用私刑对付段旭，查出幕后真凶。手段干脆直接，四个刑警回来对成林的沉着冷静也都佩服。 段凯入狱，为了戴罪立功，把元山、悦南不少人咬了出来，许多退休多年的人，这次也跟着段凯倒了霉。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们罪有应得。 有句比较流行的话他们不知道：正义只会迟到，不会缺席。 郝昭在向刘扬汇报案情时，提到成林的名字，让刘扬把成林的名字划去，她严肃的对郝昭说，叮嘱一下参与人员，嘴紧点，成林没有出现在案件中，这事与成林无关。 至于案情报告怎么写那是你的事，功劳也都是你的，以后你记着成林的好就行了。 成林出现在案子里面本身就不合适，加上手段特别，这些都是无法让外人知晓的。 想明白这些，郝昭重重的点点头：明白了 。 半夜里成林正在跟小涵探讨人生真谛的时候，手机微信来了郝昭的信息：兄弟，真心谢谢啦。 小涵拿着手机好奇的问： “他为啥要谢谢你？” “他违反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七条，我帮他处理好了。” 小涵不知道第七条说的是啥，等她查清楚后就知道成林在糊弄她。她一边捶着成林胸口，一边问： “你说说你怎样摆平的来，不准撒谎。” 成林也只是顺口一说，哪知道小涵这么好学，还要问出怎么解决的，这事有点挠头。 “第七条是啥来着？” 成林故作糊涂。 “第七条是不调戏妇女。” “哦哦，我记错了，是第八条，不虐待俘虏。” “编，接着编，我看看你啥时候编不下去。” 小涵盯着成林。 小涵的手机响起来，老蒋来电话了，问她走到哪了，咋还没有回家。 小涵应了一声在路上，马上到家。 这下子替成林解了套了，丈母娘不在跟前，否则他绝对会三呼“太后圣明”了。 第164章 周扒皮 段凯一案带出三个厅级、十一个处级干部落马，民众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年头查出来的腐败案子，后面不带点绯色就不对了。 刘扬也不知道成林是如何查出后面的线索，瞅个空闲时间把成林姐到家里询问详情。 成林把自己当年就在现场不远地方的事说给刘扬，刘扬惊讶不已。 更让刘扬惊讶的是成林的手段。 “你这样容易跑偏，如果不是段旭怎么办？” “姐，不会跑偏，你不懂底层社会，真敢玩出人命的平常人不多，但是段旭这样的可以做到。职业特性决定了，这种事他见多了，因此只有他有能力有胆量。 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正确。” “我不应该把郝昭的麻烦推给你。” 刘扬摸着成林头说。 成林搂过刘扬，安慰她说： “这算啥麻烦，这不顺利解决了吗？” “太冒险了，以后这种事一定不能轻易下手。” “好的，不做了。” …… 积压四年的案子成功破获，悦南市局刑警队专案组被京城部委通报表彰，荣获集体三等功。 郝昭哭笑不得，专案组这几个人真是好运气。 成林不在乎啥奖励不奖励的，他忙的没功夫去想这些。 几家企业陆续开始试生产，成林要到场看看还有啥需要帮忙的。食品工业园有三家食品企业、电力设备产业园园有两家外资过来考察，都需要成林时刻关注并参与落地谈判。 开发区与主城区之间有一条河，当地人习惯称为鱼鸟河，以前因为乱排乱放，河水污浊不堪。 去年悦南市政府利用国家专项资金，加上悦南市流经各区配套资金进行了整治，堤岸重新修砌，沿河边修建了河滨公园，让昔日臭水沟变成百姓消夏赏景的好去处。 开发区流经面积最大，一共投入资金三千七百多万，占了总配套资金三分之一，主管财政的逄玲玲心也痛肝也痛，感觉这钱应该市政府统一出资，不应该让开发区财政承担。 她跑到成林跟前诉了半天苦，等她发完牢骚，成林笑着说： “这钱还是要拿的，开发区的百姓享受了环境改变带来的好处。政府的财政不就是为百姓服务吗？” “成主任，对面悦湾区搞了个企业摊派，每户出资二十万，区政府就不用拿钱了，不然咱们也跟企业摊派一下？咱们区内企业多，每户出资十万就够了。” “逄主任，这个使不得。人家到开发区来投资，本身就合法纳税，你再摊派就不厚道。咱们不搞摊派，但是这钱也得想法从市场上挣回来。 这个你先不用管了，我来想办法，肯定给你把花出去的这个钱给你拿回来。” 逄玲玲走后，成林跟建设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鱼鸟河边的详细规划送一份过来。 沿着鱼鸟河边，开发区建设局一共规划了四百四十亩土地的商业开发，本年度就有二百一十亩土地的拍卖计划，让房地产公司来赞助这笔开销才名正言顺。 因为河道整治给开发商带来的销售价格提高是显而易见的，因此每亩地开发商赞助二十万可行。成林的想法在管委会班子会议上，获得大家一致同意。 成林看着大家踊跃发言的模样笑着说： “开发商在家里骂你们是周扒皮呢。” 向涛笑着说： “这个周扒皮非成主任莫属，我们都是被胁迫才同意的，是不是啊各位？” 大家一起笑起来 “对啊，咱们开发区只有成主任一个周扒皮。” “好吧，恶名我来担着，活你们多干点。河边四百四十亩土地，将来总共要收到赞助八千八百万，去掉咱们花出去的三千七百万，还有五千一百万。 这笔收入，向涛主任跟规划局合计合计，在不破坏景观的前提下，河边是否可以增加遮阳凉亭和休闲板凳，为辖区民众提供舒适的休闲环境，看看预算多少钱。大家议一下看看是否有必要？ 另外剩下资金是否拿来给咱们辖区学校的孩子们，每天赞助一杯牛奶行不行？ 这两个建议大家议一议，看看是否行得通。如果行得通，这个工作我提议由逄玲玲主任来负责 。没有悬念，班子成员一致同意成林的提议。 开发区各年龄段的孩子总和是六千五百多个孩子，每天每人赞助一盒牛奶，一天需要一万五六千块钱，一年之内扣掉礼拜六礼拜天和节假日，不到四百多万就够了。 从开发商嘴里抠来的这笔钱能支撑十年，这是一笔意外之财，用到孩子们身上正是地方。 没有比较就看不出差距。开发区管委会不向辖区企业摊派，转头去敲开发商的竹杠，让对岸悦湾区的被摊派企业满腹怨言。 而开发区管委会投入二百九十多万，修建的六个休闲凉亭和一百多个防腐木连椅，也让对岸居民羡慕不已。 成林的做法在刘扬看来太正常不过了。成林一向能把开发商的账算到骨头上，你享受了政府环境治理带来的红利，不给当地民众吐出点回报，他能罢休？ 别人怎么说成林也不去关心，两个导师都要回迁，他要赶着过去帮忙。从晟睿公司抽调几个员工，去卢教授和张教授家里帮忙整理搬运，不用一天两家顺利搬入新房。 成林给两个老师一人买了一个柜式空调，当做乔迁贺礼。张教授知道成林家底没有太多埋怨。倒是卢教授嫌他大手大脚的不知道节省。 师母看着宽敞的新房，对成林感慨的说： “前年你说话要帮师母换新房子，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能变成现实，现在兑现了，师母真的感谢你啊”。 “师母，你是不是感谢错人了，这是张伊姐做的，又不是我来开发的。” “错不了，没有你支持她鼓励她，她敢伸手做这个事？” “我只是起到鼓掌加油的作用，这个不算。” 张伊姐站在窗边，看着小区崭新的环境，对成林说： “这个小区能这么快改造完成，你记头功一件，咋还不敢接受呢？” “张伊姐，那些都是虚的，咱们来点实惠的，肚子饿了，啥时候吃饭？” 第165章 进修 悦南机场扩建审批终于在四月二十三号获得批准，空转的筹备工作立马变成实转，工程建设招投标随即启动。 重大工程的招投标只是一种程序，吃工程饭的人都知道，项目立项通过的时候，建设单位基本上也确定了。这碗饭除了几个中字头公司，也轮不到别人来掺和。 悦南机场扩建工程，总投资二百七十八亿，民航基金和省重大工程专项资金支持六十亿元，余下二百多亿需要悦南市政府自筹。 目前势头正猛的悦盛投资和悦发投资公司的利润，将为扩建工程提供所需资金。 目前悦南市地铁三号线，四条高架桥，加上机场扩建都是吞金兽，政府投资公司的利润投入需要时间累积，因此即便中字头公司也要为悦南市政工程垫资，这是基本要求。 国华建设集团凭借垫资能力强，继高架桥工程后，被悦南市政府确定为机场扩建工程的主承建商。 机场扩建审批过关后，国华建设集团的建筑机械，开始向施工现场陆续开进，静等开标。 趁着五一假期，小涵和成林一起去大学家属区选了一套装修好的房子，确定为将来的婚房。随后开始确定家具、床具以及家电。 这些事成林主打陪同，意见以小涵为主，他只负责掏钱。随着沙发、床、家电的陆续搬入，家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小涵像一个不知疲倦的筑巢蜜蜂，拉着马文姐张伊姐当参谋，一点点往屋里填充着、装扮着婚房。 老柯接任老大后的人事调整，年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展开。杜山云州赴任，云州市委副书记古茗升任林州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的公告，也在四月底出现在组织部的网站上，省内其他地市人事的调整也有风声传出。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传闻是悦南市长刘扬可能外调他省 。成林和刘扬谈论过，消息的来源在悦南的可能性最大，有人在背后开始造势了。 五月九号小涵爷爷生日，成林和小涵回了一趟京城。刘师叔听闻他在京城，相约见了一面。 关于刘扬的传闻，刘师叔也有耳闻，目前为止还是谣言。 以刘扬父亲出身组织部的背景，都没有明确的消息，这事就值得玩味了，谁在盼着刘扬离开悦南？ 段凯的事惹出来的？ 还是张远富落马惹出来的？ 刘扬在支持市局查积案，联想到张远富落马，是不是有些人害怕刘扬往前查更早时期的改制？ 成林扒拉过悦南九八年到二零零八年，十年间改制企业三百六十多家，让成林给盯上的十二家事发，估计这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龌龊还在水下。 这个问题成林跟刘扬也盘算过，当年参与过改制的人，不少人已经不在悦南，有几个还在其他省份高位任职，这事再往下走阻力太大。 除非他们内部分配不均闹出动静，否则突破口都不好找。但是刘扬来到悦南这些年在查处贪腐方面的生猛和战绩，让那些既得利益者害怕是可能的。 既然别人都希望刘扬不再追查，希望你尽早离开悦南，那就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成林把自己的分析发给刘扬，让她跟父亲、叔叔合计合计。 成林分析得到刘扬父亲的认可，他在组织这条线干了大半辈子，对有些官员的套路太熟悉了。惹不起你就把你礼送出境，帮忙给你找个与他们利益不冲突的好位置，你好我好大家好。 既然如此，刘扬的去处选择的空间就会多一些。 没有任何征兆，成林去省委党校学习三个月的通知发到悦南市，刘扬提前也不知道会有这个安排，她猜测是不是昝副书记安排的？ 成林正在食品工业园调研，刘扬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也懵圈，他起初还以为是老柯安排的，转念一想老柯如果这样做会通过小涵预警的，他没有这样做，那么昝副书记可能性最大。 回来召集班子成员开会，把眼下各自手里的活捋捋，排出进度表各自负责。成林白天上课不一定有时间，把工作沟通安排在每天晚上七点，一天半个小时，日常琐事办公室跟向涛副主任来处理。 省委党校新地址成林不太熟，问了美丽姐才知道已经搬到悦南南部丛山那里，距离市区二十公里。 成林去电脑城买了台笔记本电脑，拿上小涵给他准备好的行李箱，自己开车去了党校。 新建的党校坐落在山脚下，红墙灰瓦，绿荫环抱，环境确实不错。 这一期青年干部学习班一共三十一人，成林看过花名册，云州来了三个，都是比成林早两年的选调生，名字成林有点熟悉。悦南市有六个，从发改委、团委、纪委、凤林县、丰宁县来的，成林都面熟。 三十一人中，除了成林和纪委的任小青，其余都在三十岁以上。 看看任课老师，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冯教授名列其中。班主任惠阳，这个名字跟悦南大学哲学系曾经的系花同名，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 党校硬件了得，两人的宿舍宽宽敞敞。跟成林住一个房间的是悦南市发改委的祁宏伟，成林打过交道也算熟人。 报到后领到学习资料和教材，给小涵通了个电话报了平安，给笔记本充上电。成林便不再考虑任何事，换上运动装备，拿上手机钥匙出门向操场走去。 这三个月成林有几个打算，第一把党校课程学好；第二把身体练好；第三把卢教授安排的课题做好。如果没有大事，就当是自己修炼了。 晚饭后接到开会通知，等成林和祁宏伟赶到教室，他看见了班主任惠阳，真是当年的哲学系学姐。 成林大一入学时，惠阳已经读研究生了，算起来比成林应该大四五岁。惠阳在悦南大学是个风云人物，成林他们进校晚的小毛蛋们，能记得这个哲学系系花，都是因为她的火辣身材。 惠阳身高超过一米七五，骨架大且丰满，一般个矮的男同学，跟她站在一起都有压抑感。 第166章 洋马 成林的同学赵岩见过惠阳一次念念不忘，回来给惠阳起了个外号“洋马。”因为从体型上看惠阳有点欧范。 赵岩不到一米七，天天惦记如何去追惠阳。成林有一次给他分析过： 这样姿色的美女，大一入学就会被人盯上，现在应该早就名花有主一二三四的，你连候补都排不上队，这是其一。 其二你俩不般配，你跟个廋猴一样，人家丰满体壮，你这是猴骑骆驼不着调。 其三年龄差了四五岁，你不在意人家还在意呢。 总之她是别人的菜，你的筷子夹不到。 赵岩算个官二代，那会他爹就是邻省省会横州市委副书记，这点倚仗到了惠阳跟前不好使，追她的人家世比赵岩好的有的是。 赵岩费了几个月以失败告终，据说洋马的男朋友是体育系的官宦子弟。 那些离成林太远，唯一记住了惠阳曾经的洋马外号。 班会选出班长、党支部书记、学习委员、生活委员一众管理人员。来自省委办的苏毅林是班长，团省委的李宁德是党支部书记…… 成林坐在角落里，听着当选干部激昂慷慨发言，最后班主任惠阳讲了即将开始的学习内容，重点强调了纪律。 这是每个班主任最害怕出篓子的事。本来都是未来的县长市长，一不留神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自己前程毁了也连累了班主任考评。 惠阳身材火爆依旧，只是身上多了一些成熟气质。成林拿她跟刘扬和美丽姐比较一下，总体来看她的姿色压过美丽姐，稍逊于刘扬。 惠阳讲完注意事项，拿起花名册点名，她要在短时间认识自己的学生。这批学生都是副处级，悦南大学毕业的有六七个。 点到名字的同学起来自我介绍，大部分人自我介绍时候把自己的官职也一块说出来，成林的自我介绍很简单：我叫成林，来自悦南开发区。 还等着他继续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坐下了。 有几个人眼光扫了成林几下，感觉怪怪的，这货是不是缺点啥？成林不管别人的想法，低调是他一贯的风格。 惠阳看看手里的成林资料：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在读博士，悦南市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 除了省委办、省府办，估计职位的含金量，成林应该数得着。 成林坐下后，惠阳替他做了补充介绍：成林同学是悦南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也是我们这届同学中年龄最小的，还不到三十岁。 悦南开发区是国家级开发区，成林主持工作，在座的人都是官场混了几年的老鸟，这几句话还是能掂量出份量。之前还把成林当二傻子看的人，心底悲凉，弄了半天自己才是个二傻子。 成林开始教室、食堂、操场、宿舍四点一线的生活，他喜欢学校的环境和氛围。在库区两年，条件比这艰苦多了，他依然能静下心看书。现在条件这么好，自然也没有枯燥的感觉。 悦南大学经济学院冯教授过来上课的时候，意外发现成林也在。卢教授的学生，冯教授自然也不陌生，当年成林的研究生答辩，冯教授就是评委之一。他跟卢教授还一起讨论过成林这两年发表的文章，对当前的房地产行业的一些问题，他赞同成林的观点。 这次党校邀请他来给青年干部上课，重点放在地方政府财政收入、房地产持久性、实体经济转型方面。 这些问题成林的文章都已经给出答案，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看过。 冯教授的讲课课件在白板上，按照他原来计划是照着课件来讲课，成林在底下坐着，让他改变主意。 开场白过去，冯教授提及房地产的持久性，以及房地产行业对地方财政的影响，他话锋一转： “这个问题你们当中的一个同学两年前就回答过，现在我请他上来跟大家一起分享他的观点。 来，成林，你上来。” 成林没料到冯教授会来这样一出。 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等冯教授再喊他的时候，才硬着头皮走到讲台跟前。 “成林两年前在财经观察上发表的文章，已经讨论了这个问题。 成林，别扭扭捏捏的，跟麻柳教授论战的时候你不是这么害羞吧。” 成林苦笑一下，对着冯教授和台下鞠了个躬说： “我的观点只是一家之言，跟大家一起分享一下，希望能达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房地产行业说白了是土地经济，我们政府低价征来土地，按照用途和容积率不同卖给开发商，赚取高额土地差价，这个套路在座的各位学长都熟悉。 这个行业里面，政府是最大赢家，除了卖地收入，还有名目繁多的收费项目，包括最后的税收。 其次是开发商和给他们配资的金融机构和参与按揭的银行。 购房者是这个链条上的韭菜。 土地资源是有限的，卖地经济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未来没有土地可卖，我们的财政如何保障？况且还有十八亿耕地红线要遵守 。 各位学长都是将来的城市管理者，都将面临财政萎缩的局面。两年前我提出这些观点，就是想引起更多人关注，大家一起来想办法解决问题。 去年年底不少专家学者把房产税当成了救命稻草，以为只要房产税一面世，就能解决地方财政萎缩的问题，我认为这种照搬国外经验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目前沪渝等地房产税的试点，各位学长可以关注一下，他们的方案具有可操作性。 未来一个城市的财政收入，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把希望都放在房地产行业上，这个可能风险很大。 …… 以上这些是我一些不算成熟的观点，说出来跟大家一起探讨，谢谢冯教授，谢谢各位学长。” 成林的文章在座不少人读过，但是他们没有想到作者就是他们在座的一员，震惊我表情写在不少人的脸上。 冯教授最后总结： “成林提出的观点，现在逐渐被主流专家学者接受。房地产行业是我们发展经济的支柱产业，但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房地产上，这是危险和不负责任的。 各位同学不妨把财经观察杂志上成林的文章，都找来读读，或许对各位同学的学习有帮助。” 第167章 交流 低调不起眼的成林，竟然是一系列争议文章的作者，作为班主任的惠阳也惊讶，因为成林那些文章她基本都读过。 悦南大学哲学系毕业后，她跨专业读了经济管理专业研究生，对成林的一些观点有许多疑惑的地方，这个主要与她一直在学校工作有关。 现在成林在党校学习，有时间跟成林交流一下，完善自己的观点，对将来自己走上讲台应该有帮助。 成林在课堂上出了个风头，让他无可奈何，想低调偏偏碰上冯教授。对房地产行业的研究，冯教授都自己承认不如成林，因为他没有成林那么多闲工夫，天天在各大地产项目之间晃荡。 搞学问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的调研，想摸清一个产业的发展趋势，这是不可能的事。 班上不少人开始研究成林的履历，他们有点看不懂： 研究生到选调生，这一步正常。 云州市委研究室副主任，也正常。 悦南市政府信息科副科长，这一步调动，也算正常。 政府信息科副科长到悦南市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这一步貌似正常。 办公室副主任到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这步跨越性更大，如何做到的？ 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到悦南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这个更看不懂。 他们不知道这些年成林的业绩，自然看不懂他的履历。成林能摆在桌面上的政绩，主要是招商引资方面： 云州夸克公司 云州鼎盛公司 悦南福记公司 悦南洪氏保健品 悦南开发区食品工业园里的十多家企业。 悦南化工产业园、电力产业园的近十家的美资企业。 这些成绩摆在桌面上，足够班上这三十个同学看的。班上有人跟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向涛认识，特意打电话过去了解成林，为啥这么年轻身居高位，连向涛这样的老江湖都能压一头。 向涛原来在悦南建设局，在城中村改造项目时，跟成林打过交道，自然知道成林是城中村改造和高架桥启动的推手，也知道成林在开发区招商引资方面的贡献。 他把这些说给对方听，最后感慨： “如果不是资历浅太年轻，成主任干副市长都是应该的。” 谁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打听成林不是一件困难事，很快成林的底细让这些人打听个底掉，但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柯老大的准女婿。 班长苏毅林跟柯老大现在秘书小葛不错，微信上闲聊的时候，说起班上有个大神叫成林的，文章主流专家学者认可。 小葛是知道小涵跟成林关系的少数几个人，他给苏毅林留言：一定要跟成林搞好关系，不要问为什么。 小葛的背景苏毅林是知道的，他能提醒自己处理好跟成林的关系，这里面肯定藏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听人劝吃饱饭，这点苏毅林清楚的很，因此他对成林就尤为客气。 星期三晚上成林刚跟班子成员在微信群里沟通完工作，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你好成林，我是惠阳，你现在忙不忙？ “哦哦，你好惠老师，不忙。” “你能不能到后面的教工楼三零六来一趟？” “好的。” 成林换上衣服，拿起手机钥匙下楼，心里琢磨： 洋马美女找自己能有啥事？自己跟她不熟啊。 教工楼都是大套间，宽敞明亮。除了卧室还有一个客厅，配有沙发。惠阳穿着合体的家居服，依然遮不住火爆的身材，让成林不忍直视。 成林在沙发上坐下，惠阳给他泡了一杯茉莉花茶，淡淡的花香在屋里弥漫。 “打扰你休息了吧。“ “没事，惠老师。” “别客气了，咱俩是校友，我研究生跟买文静老师读的，你应该认识。” “买教授啊，当然认识”。 “所以你不要老师老师的了，你是学弟我是你学姐，以后没人的时候就这么称呼，如何？” “行，学姐，听你的，这样自然些。” “你现在跟卢教授读博吗？” “嗯，是卢教授。” “主要研究什么方向的课题？” “主要是政府效率和财政方向，目前还在资料准备阶段。” “哦，真巧，党校教研组我们几个人最近也在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说完惠阳起身向卧室走去，蜂腰肥臀的身材像是在走模特步，成林看着也觉着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享受，怪不得当年赵岩硬打硬上要追求惠阳，这个身材也够诱惑人的。不知道惠阳走在路上，能满足多少人的幻想。 惠阳走回来，手里拿了几页纸，上面是打印的一篇文章，看样子是惠阳自己写的。 “你的文章《土地卖完了怎么办》和《房产税不是救命稻草》我看过，对未来地方财政我自己有些想法，想跟你请教请教。” “学姐客气了，我的也是一家之言。这方面我的观点也有局限性。” 成林接过惠阳的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惠阳文章的主要观点是，未来地方财政负债不可避免，如果负债始终维持在一个范围之内，是不是可以保证地方的发展。 成林笑笑说： “学姐，你的观点是目前国内各地区的通行做法，而且是未来相当长时间内地方财政的唯一选择。 在这个观点基础之上，重点强调监督措施也是对的。 实际操作过程中，不同的地方执政者，他的职业道德无法保证，班子成员对他的约束力不够，就容易陷入乱花钱乱举债，任期干完拍屁股走人，把乱摊子留给下一任的做法。 媒体报道某个地方县官借债数十亿打造人造景观，高估了客流量，最后成了烂尾工程，县里也背上了巨债。 至于具体监督措施，可以从几个方面来考虑： 其一可以发挥地方人大监督作用。 严格审查政府的每一笔开支，每一笔借款。 其二省级政府给地方债务限定总额。 其三是把地方政府的发债权收到省级政府或者国家金管局层面。 现实里我们对地方官员的监督漏洞太多，给了他们胡作非为的机会。 某些地方借债已经是地方财政收入的十倍，地方政府已经事实上破产。 而西部地区如果没有国家转移支付，维持正常运营都困难。 以前对地方政府举债控制不力，眼下就要按照你文章中的思路尽快规范，你提到警惕地方执政者隐瞒债务，欺骗高层监督，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也需要认真对待。” 第168章 金矿 “学姐，你的文章第二部分跟我的想法一致。盘清存量债务总数，短期内暂停地方政府再发债。 现在地方政府的存量负债是个未知数，债务利息有的高的离谱，这是最危险的地方，未来地方政府如果违约，对整个社会发展的打击是致命的。 对于地方政府即将到期的高息短期债务，学姐可以单独写一章，提出具体措施来帮助地方政府度过难关。 比如国家层面可以设立一定规模的过桥资金，帮助地方政府还旧借新，把短期高息债务，置换成长期低息债务。政府债券有地方财政背书，在债券市场上有吸引力，未来在债务利息谈判方面有一定的主动权。 这个工作现在就要抓紧操作，不能等地方政府债券爆雷再动手，那样对将来地方政府信用有冲击。” 惠阳拿着纸笔，记录下成林的观点。第三部分成林提议设立国家层面的过桥资金的说法，观点新颖，确实是化解眼下地方政府困局的可以探索的方向。 以前看过成林的文章，以前成林偏重于房地产行业，那是惠阳不熟悉的行业，如今通过交流，回到地方财政收入这个话题，成林依然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惠阳确实佩服。 她给成林茶杯里续上水说： “你的观点给我很大启发，我重新修改一下，等我发给你，你帮我再看看，好吧？” “好，学姐。我等会加你微信，把我搜集的一些案例资料发给你，你可以参考参考。 另外学姐可以把这个课题继续往下延伸。地方政府财政的维持，不能患上债务依赖症。 开源节流始终应该是地方政府应该秉持的原则。 现有财政供养人口太多，是否有必要？ 设立名目繁多的部门是否有价值？ 市政工程预算是否能精细一些？ 三公支出有没有削减空间？ 债券发行过程中是否存在利益勾兑输送？ …… 至于政府财政收入开源方面，有机会你可以研究一下云州、悦南这两年的做法，里面有许多积极的探索可以总结。” 惠阳记完成林的要点，拿出手机跟成林互加微信说： “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党校教研组也想找几个典型来剖析一下，探索地方财政收入的方向。听说悦南市长是个美女，不知道好不好说话？” 成林笑笑说： “可以试试，你也是个大美女，或许她一看被你倾倒，成为好朋友呢。” “哈哈，我哪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如果市长是个男的，或许抛个媚眼诱惑他一下可以，碰到美女不好使啊。” “试试看，万一呢”。 “行，找个机会去跟美女市长接触接触。你跟她熟不熟？” “也熟也不熟，说熟呢我是她的兵，说不熟呢也是因为我是她的兵。” 惠阳看着成林说： “你这绕口令绕的，烧脑。今晚太感谢你了，论及基层工作经验，你是专家级别的，跟你交流获益良多。以后还有问题跟你请教，不准嫌烦哈。” “学姐别给我戴高帽了，有事你就说。 …… 惠阳跟成林交流之前还有几分傲气，这些年自己对一些问题也有独特的看法，但是在成林面前就不够看的了。 他对当前地方政府的运营手法熟悉，对官员的素质了解，让他能有自己的视角来分析问题，提出合理的方案。 送走成林惠阳找出他的资料来看，太笼统也看不出啥名堂。 第二天惠阳跟学生处处长丁大姐一起吃饭，聊起课题的事，想找悦南市或者云州来研究的事，丁大姐笑笑说，你不知道悦南市长秘书在党校读研究生吧，我把她的电话给你，你跟她联系联系，她叫郑美丽，是个大美女，你俩应该能聊到一起。 刘扬听到美丽说党校教研组，想剖析一下悦南市政府财政开源方面的情况，她有点疑惑，为啥党校教研组找上门了？ 应该是成林的主意，给成林打电话得到验证。成林电话里说这时候应该继续造势，把她的成绩让更多的人知道，下一步的选择就会更多。 刘扬接受了成林的建议，利用周五下午跟党校的惠阳和丁大姐见了一面。几个人越聊投机，吃过晚饭继续聊，让惠阳收获满满。 临别时她握着刘扬的手说： “如果不是成林介绍，我都不知道悦南市政府在财政收入方面，已经有这么多的动作。 看着高架桥在拔地而起，机场扩建也有动工迹象，这些工程竟然不需要额外举债，刘市长真的了不起。” “惠阳老师过奖了，如果还有问题，不妨找成林直接回答，这些事大部分是他策划和参与的，他对详细情况很了解。” “原本倒是想通过他来刘市长联络，他说跟你不熟，没有办法才找到美丽同学。” 刘扬听说成林跟自己不熟的话，牙根都痒痒。这个神棍对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熟悉，竟然敢说跟自己不熟，天底下还有比他更熟悉的？找时间揪过来严刑拷打，看看他想干啥？ 惠阳跟美丽也是一见如故，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成林的底细也被美丽姐透露一空。 惠阳了解了成林的过往，震惊之余也钦佩不已。经历生活磨砺的成林，比起同龄人心态平淡从容，凡事透露着章法和自信。 这是一座金矿，自己要做一个勤劳的矿工挖山不止，他会给自己更大的帮助，这是惠潜阳意识里想法。 成林很享受党校悠闲的生活，星期礼拜跟小涵聚聚，处理完开发区的事，再到张伊姐公司转转，看看各个工地施工，看看销售形势。 这个礼拜小涵随采访组去下面采访去了，让成林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美丽姐打来电话： “晚上一起吃饭吧，地址我发到你的手机上。” “啥事啊，美丽姐。先说事不然这顿饭吃的不踏实。” “给你介绍一个大美女，倾国倾城倾倒你。” “拉倒吧，不用拉拢腐蚀我，我立场坚定的很。” 第169章 三姨太 “切，那是没有遇到真正的美女，快点来，别磨叽，弄好了给你再添一房姨太太。” “早说嘛，还是二姨太知书达礼，等着我马上到”。 刘扬有事回京城，美丽姐有了难得的清闲。赶上惠阳约她吃饭谈谈悦南的一些事，她跟惠阳说干脆把成林拉过来，他能解答你所有的问题。 听着电话里美丽姐姨太太话题，她笑着问： “你俩私定终身啦？咋就成了二姨太了。” “唉，成林这个神棍给我封的，开玩笑的，刚才我说了给你封个三姨太，哈哈。” “三姨太？你真能整，你准备把成林累死，哈哈哈。” “没事，他是练武之人，体力好得很。” 惠阳哈哈大笑： “你咋知道他体力好？你俩是不是有事？” “我倒想有事，但是真没有。你想想他一个人能对付两三个流氓，没有点体力怎么行？” 惠阳摆摆手说： “那个跟体力关系不大，那是胆量、是勇气。” ““惠姐，你离婚也有几年了，为啥不找一个？” “唉，一言难尽啊。 前些年找过一个，人长得也算不错，但是他是个基佬不喜欢女人，碍着家里压力出来跟我交往，你说这事不是害人吗？” “对了，惠姐你没有跟他交流交流为啥他不喜欢女人？” “妹子，你真好奇，这种事我真提不起兴趣跟他交流，想想他的重口味，不赶快离他远点还等菜啊。” “哈哈，也是。你这样性感的人都勾不起他的兴趣，他基本就无药可救了。” “嗯，这种事他也痛苦，后来他去援藏了，再没有回来，估计找到真爱了。” “哈哈，惠姐，真爱这个词用的好。” 惠阳两手一摊，耸耸肩笑了。 惠阳的前夫是省人大原来副主任的儿子，原来悦南大学校友，比惠阳高一级。婚后因走私罪被判九年，俩人离婚。 成林按照美丽姐发来的地址，找了半天才在胡同里找着这么一个馆子。窄窄的楼梯上来，直到二楼才豁然开朗。走进包厢除了美丽姐，洋马美女赫然在座，让成林吃了一惊。 赶忙进屋跟惠阳打招呼，美丽姐在边上揶揄成林： “是不是有个大美女啊，给你当三姨太咋样？够不够味道啊？” 成林跟惠阳还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地步，因此只能嘿嘿傻笑化解尴尬。 惠阳看着成林憨憨的笑，也觉着好玩，她对成林说： “我比美丽大两个月，凭什么她是二姨太，我反而成了三姨太了？这事不对吧。应该我是二姨太，她是三姨太才对。” 美丽姐在边上争论： “过门时间有早晚，你后来的，岁数大也得排老三。” 成林瞅瞅美丽姐： “美丽姐，你还没过门呢？” “嘿嘿，官人，今晚过门咋样？今晚入洞房咋样？” “美丽姐，你今天不对劲啊，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美丽姐凑到成林耳边小声说： “你才发烧呢，我说这是发骚你信不信？” 成林举手投降，不敢再接话茬，美丽姐这娘们，上来一阵真是彪悍，一般人真不敢接她的话。 嬉闹过后开始上菜，美丽姐知道成林的口味，因此成林吃的很过瘾。惠阳今天情况特殊不能喝酒，剩下成林跟美丽姐喝酒也没有意思，三人单纯吃饭，饭局很快结束。 三个人换到边上茶室里继续聊天。惠阳问成林： “刘扬市长介绍说，单单回收回来的十二家土地，差不多就能包住高架桥和机场扩建的资金需求。对房地产我不太懂，想象不出三百多亿资金如何来的，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学姐，十二块土地位置有好有略差点的，我以高铁站边上纺织公司那块地给你算算账。 那块土地四百二十亩，政府摘牌价格是三百万一亩，容积率二点二，总共能建设六十一万平方米，土地款一共十二亿六千万，楼面价也就是一平方不到两千一百块钱，这是第一个成本 。 第二块成本是建筑安装费用，按照悦南市的平均造价不超过两千六百块钱一平方。 第三块成本是政府的配套费，加上电力增容，加上人防费用，加上规划设计费用不到六百块钱。 第四块费用是小区绿化路面硬化费用，现在房地产行业普遍预算三百块钱一个平方。 第四块费用是管理费和财务费用，悦南市场上通行做法是按照销售额百分之八计算，每平方大概在一千块钱左右 第五块费用是税费，现在综合税费按照百分之十二预算，这个地块的销售价格是每平方一万三千八百块钱，税费对应的就是一千七百块钱。 这五项费用就是开发的所有费用，加在一起不到八千四百块钱。 每平方利润五千四百块钱，总的利润就是三十三个亿。 学姐，纺织公司那块土地，是十二块土地里面比较偏的土地，剩下的十一块土地位置比它强多了。 当初我做估算的时候，房价算的保守一点，十二块土地两千六百多亩地，卖地收入和总利润接近三百一十亿。这是静态测算，实际利润能有百分之二十的浮动。 高架桥和机场扩建费用费用也是三百多亿，包住问题不大。” “太费脑子了，等你发个初步测算的明细给我，我慢慢看，行不行？” “好的，学姐。” “学弟，我有个疑问，你当初为啥有胆量去收这两千多亩地？要知道这么大的蛋糕，他们想出所有办法对付你都可能。” “学姐，你说的有道理。纺织公司那块土地他们就找人来暗算我，不过让我逃过一劫，还把来袭击我的人一网打尽。后面的人估计我会有准备，没有再下手，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咱们下手比他们速度快，没有等他们想出对付我的更多办法，大部分涉案人员已经被抓进来了。 第三点警方顺藤摸瓜把孙远富的腐败窝点给找出来，把他拉下马，这个震慑作用比较大。 第四点他们当年肆无忌惮，造假都懒得造，留下太多把柄给我，我只要把这些公布于众，就是我最好的一道护身符。什么事都把摆在桌面上让大众来检视，邪不压正也就是这个道理。” 第170章 问答 “悦南市政府大举进攻房地产市场，刘扬市长也说是你的第一篇文章的影响，你为啥花这么多力气呼吁国有资本进入房地产市场？” “学姐，房地产市场是个暴利行业，国有资本进入也没有不妥之处，反而是维持市场平稳的骨干力量，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没有只涨不落的市场，房地产也是如此。如果市场波动厉害，民营资本根本承受不住市场的下滑，就会有大量烂尾楼出现，坑害购房者的利益。 国有资本不存在资金断裂的风险，不会出现烂尾楼，这个是底线思维。 第三个原因是政府财政收入的需要。城市在高速扩展，大量基础设施投资都是政府在承担，需要通过房地产开发为政府化解资金压力。 刚才我说的机场扩建和高架路建设的资金都是大数字，单凭政府自身筹集很困难，这时候国有资本从房地产市场赚取的利润，就正好能解决政府手里的困难。” “美丽说你曾经蒙面去痛打东关老虎，你给俺俩讲讲好不好？” “学姐，这事是美丽姐干的，不是我干的，我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哪有哪个本事呢？” “切，又来了，你就不能跟你二姨太三姨太交个底，让她们也感受一下你的英雄气概？” 美丽姐在边上撇嘴说。 成林瞅瞅美丽姐，瞅瞅正瞪着眼看着他的洋马美女，一摸头： “唉，早说不是我干的，非要说我是我干的。那好吧，美丽姐借了个丝袜给我，我把头蒙着，翻过老虎家院墙，进门把他和他的老婆一人打了二十巴掌，老虎成了猪头三，最后求饶，就这么个事，美丽姐这样行不行？” 美丽姐在边上说： “过程能对上，就是丝袜不是我的，你换成小涵的，这个故事就成立了。” “好吧，你说的是。” “悦南城中村改造项目是你出的方案，方案设计的原则是什么？” “学姐，原则设计的初衷是让利于民。因为是国有资本开发，利润不是主要诉求点，让绝大部分人享受到城市化进程带来的好处是主要目的。 方案出台后超过了百姓自己的预期，他们也没有理由不接受政府的善意。 而国有资本开发过程有客观利润，政府也满意，这样就是个双赢结果。 至于个别钉子户，把他的房子想法放到绿化带上，他自然也会放弃自己不合理的想法。” 惠阳点点头继续问： “党校一些进修班学员，也曾谈论过悦南和云州的城中村改造，对方案也有讨论，让利幅度超过他们预期，为啥他们感觉你们的方案不适合他们？” “学姐，他们的城中村改造项目是推向市场，政府不参与，这给了民营资本机会。但是民营资本对利润要求苛刻，自然会损害居民的利益，就容易发生利益冲突。而拆迁环节又是矛盾最容易激化的环节，如果没有周全的计划，想强行拆迁，都有可能酿出流血事件。 相对来说我们在悦南的项目推进中，工作还是幸运的，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持，难度小一些。” “嗯，利益是个焦点，方案设计照顾双方利益找到平衡点，工作就好做了。” “是学姐说的这个道理。” “刘扬市长在云州和悦南，大刀阔斧施政，很少遇到阻力和阴谋暗算，是不是与她背景有关？” 学姐，这个因素肯定存在。国人遇事爱找关系，而刘市长她爹是原来京城组织部副部长，她爷爷是计委老主任，这样的出身都是公开的，谁会吃饱撑得去欺负她，去自己找不自在？ 回头再看看她在云州和悦南的功劳，也对得起她的不凡家世。” “你说的有道理。有传言说你是刘扬市长背后的高人，这个怎么说？“ “学姐，传言嘛不用理他，又不是官方消息。刘扬市长来云州的时候就是厅级干部，而我是个选调生，差距摆在桌面上，我水平再高能高到哪里？ 当然如果指的是身高，这个是事实。” 惠阳简单记下要点，继续发问： “云州也罢，悦南也罢，都在做大做强政府控股集团的实力，这种做法是未雨绸缪吗？” “学姐所言极是。 一个地方政府如果自己没有点家底，单纯指望等、靠、要，这种心态是经不起风浪的。居家过日子的人都知道，存点钱预防不可预知的未来是基本策略，何况一级政府呢？” “你把招商引资奖金捐给福利院的行为震动了许多人，考虑你在福利院长大这个事实，你是在报恩吗？” “学姐，说报恩也对。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大半身上有病或者残疾。国家出资把你养大成人，背后是许多人的付出。 走出福利院的孩子，如果有能力去回报社会，去给更多被遗弃的人一些帮助，让他们感受到人间有爱，这样就能帮助他们树立对未来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停停，学姐，你跑偏了，怎么有点记者采访的味道？怎么都扯到我身上来了？” “官人，三姨太想更多了解你嘛，不然怎敢托付终身呢？” 美丽姐插科打诨道。 “这……，美丽姐算你狠。” “哈哈。” 六月二十九号，悦南机场扩建隆重举行开工仪式，国华建设集团的大批人马进驻，悦南市委书记簪莹、省政府分管交通的张副省长、民航局副局长、悦南市长刘扬等一众官员，为悦南机场扩建奠基，为期三年的悦南机场建设拉开帷幕。 七月二号下午，成林接到刘扬电话约他晚上碰面，成林有点预感，大概率刘扬的事情有点眉目。 跟惠阳请假后成林赶往约定的饭店。事情如成林预想差不多，刘扬将在七月二十号赴京城党校学习一年，但是仍然是悦南市长，只是日常工作暂时由凌海洋主持，重大事项刘扬还需要参与决策。 下一步的去向有可能在发改委、工信、纪委之间，具体位置尚未确定。这三个位置中除了纪委工作，其他的对刘扬都不陌生，适应起来应该没有难度。 第171章 想法 在成林看来，只要能尽快越过副部级这道坎，刘扬回京城即便在妇联任职都可以，因为许多人在厅级上停留时间过长，成林看过一个资料，有一个人在厅级上干了十三年退休。蹉跎久了，就失去了进步的空间和可能。 刘扬作为年轻的女干部，学历高基层工作成绩好，只要占住赛道，就有领先的优势，刘扬父亲跟爷爷对这个观点也赞同。 刘扬自己倒是无所谓，如果不是长辈们的期望值太高，她愿意在悦南多待几年，多干点实际工作，那样过得充实有成就感。 还有一个因素是成林，回京城后两人距离远了，见面就不容易了。在悦南虽然也不如云州那会，但是一个礼拜凑在一起还是不困难的。未来随着两人距离拉大，感情如何处理都让她迷茫。 云州、悦南几年的经历，是她人生中最舒适的几年，工作顺风顺水，荒芜的情感也得到慰藉。 刚到云州遇到的常委会上权利争斗，工作上互相掣肘的事，因为禹大伟、蔡部长、阮志刚这些钉子被拔起而消失。 云州小商品市场和云州重工上市棘手问题都解决，让自己在云州站住了脚跟，鱼山能源基地和悦云高铁的上马更是巩固了自己的根基。 而局面更复杂的悦南，从悦南地铁开始，一步步把随着胡一道、陈浩民扫落马下，工作局面也迅速打开。无论是高架桥、城中村改造还是悦南机场扩建，都打上了自己的烙印。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成林站在自己背后，她喜欢看他庖丁解牛一般处理复杂问题，喜欢他面对多人围攻依然沉着冷静应对的勇气，喜欢他带给自己情感上的愉悦。 这个一口一个姐的小男人，是自己生命里的贵人。那次四个人围攻她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这辈子跟成林分不开了。 有一个大胆想法在她心头萦绕多日，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不会给自己和成林带来困扰。 ……… 惠阳关于地方财政开源节流、债务化解的文章，经过成林的修改，已经被京城《党建》杂志确定录用，将在七月十五号出版的八月刊上发表。 让成林想不到的是惠阳未经自己同意，将自己列为文章的作者，让她撤下自己名字，惠阳坚决不同意，这让成林有点郁闷，现在的娘们都太强势了。 惠阳的文章是她跟丁大姐一起研究的课题，最早她们拿出的文章，听过成林的分析，她自己就感觉到文章视野有点狭窄，论点不突出，缺乏新意。 但是把成林观点融合进去，文章立意就提升一个档次，让丁大姐都拍手叫好，这就是水平和眼界的差距，这方面成林真的可以当自己的老师。 修改后的文章发给成林，他从前到后把文章的结构重新调整，把文章的论点重新打磨，让文章更紧凑更符合逻辑。 文章成型后她跟丁大姐商量，把成林的名字署上，丁大姐自然同意。她开玩笑说： “文章一大半是人家的思路和观点，半路让你截胡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使用美人计了？” “嗯，丁姐你说对了，我用美人计了，他已经乖乖投降我们，以后还会给咱们更多的惊喜。” “真的假的，那样小伙子算是有福了。我得抽空去瞅瞅，啥样的小伙子让惠阳大美女看中了”。 “哈哈，假的，丁大姐去了能把他吓坏了。” 趁着学员下课期间，丁大姐忍不住好奇，跑到教室里看了一圈，只有一个年轻点能看上眼，高高壮壮的跟惠阳倒是般配。 回来以后八卦的问惠阳： 他结婚了没有？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给你们去捅破窗户纸。 惠阳一脸无可奈何： “大姐，人家有女朋友了，都快结婚了 。即便没有女朋友，人家能看上我这样的二婚头？” 丁大姐一脸不服气的说： “咱们惠阳这样的大美女，二婚咋了？配不上他啊？不行给他当个二房如何？” “哈哈，我准备给他当三房呢，大姐你看如何？” “咋了，二房有人了？” “对啊，都在排队等着呢。不然你在我后面排队，当个四房？” “哈哈，我都老太婆了，玩不动了，不跟你们年轻人一样思想新潮。” …… 刘扬回京城学习一年，这事让美丽姐也惶恐，自己未来如何选择？她在微信里问成林，让他帮着拿个主意。 在成林看来，美丽姐这时候打算有点早。刘扬学习这一年，市里重大事项她还需要回来参加，并不是撒手不管。 因此美丽姐依然需要坚守岗位，为刘扬提供市里的动态，以便刘扬随时掌握情况。 另外美丽姐的研究生学习还要继续 。利用这段时间充裕，把研究生读完才是正道。 至于未来，他俩以前也有过讨论，美丽姐回云州任职是理想选择。 成林研究过云州各区县一二把手的年龄，明年应该东城区长老任年龄到届，是不是可以把美丽姐安排回去？这个还要听听刘扬的想法 。 把这件事捋了一遍，成林给美丽姐回了四个字：稍安勿躁。 美丽姐的电话紧跟着过来： “官人，这事不着急？” “不急，等刘扬姐的学习差不多了再说，来得及。大不了跟我回云州去干。” “ok”。 如果成林回云州任职，美丽姐一百个愿意跟着回去。本乡本土的地头熟，距离父母也近，尽点孝心也方便。 成林让她不急，她也就心定了不再浮躁，她知道刘扬会跟成林合计自己的事。 期间老郑秘书长也来过电话，拐弯抹角的打听过刘扬未来的去向。这种事没有确定之前成林也不会乱说，只是给他一个模糊的答复：无论去哪，只要是往上走，对谁都是好事。 这种说法放到哪里都能站住脚，将来刘扬高升了，以前的追随者自然都会水涨船高。这个道理作为老江湖的郑秘书长自然明白。 他对闺女未来能当多大的官没有期望值，只要闺女自己舒心就行。 眼下在云州，自己带过的一批人都在往上走，荣雨更是成了常委会决策层的，他们对自己尊敬有加，这让老郑成就感满满。 第172章 倒霉的是你 刘扬现在离开悦南，并没有多少遗憾：高架桥明年初竣工，机场扩建已经开工，城中村改造已经开工过半，高铁再有一年通车，悦南官场氛围在好转…… 剩下往里填空的事，只要接手的人不折腾，悦南发展的大框架差不到哪去。 成林看好蒲远来接手悦南，把云州留给杜山。因为蒲远是个干将，看看云州现在的发展，基本上还是刘扬定下的路子，而且保持了较高的发展速度。 这世界不缺聪明人 ，成林能看到的事，肯定也有人能看到。刘扬都没有想到蒲远会给她打电话，打着过来给老领导汇报云州工作的旗号。 这让她惊讶，晚上给成林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说给成林听，成林笑笑说： “姐，蒲远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要啥，也知道谁能帮他达到目的。他来拜码头，等着你方便的时候推荐他来悦南任职。” “他来悦南？” “对头，沿着你开拓的道路继续前进，他能做的很好。只要他不贪婪，再有人替他说话，蒲远将来混个副省长都不是困难事。 因此这是个顺水人情，机会合适你得帮他说话，老柯也能看到这步棋的好处。” “行，我可以给他适当的暗示，将来机会合适的时候出来说话。” “嗯，这件事对悦南也是好事。” “你明晚请假过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好的，姐。” ……… 悦南市往南一百一十公里是商都市潮水县，是悦南省有名的豆制品生产基地，主要以腐竹为主，县里有六十多家生产企业，产品辐射整个中部地区，也是当地的主导产业之一。 最近悦南日报频频接到消费者举报，举报当地所有腐竹生产厂家都在违法添加吊白块。这个消息让报社震惊，他们组织两组记者进入潮水县的十三个乡镇进行调查暗访。 小涵跟日报社的孙颖、齐云凌他们三个一组，扮作采购经理进入潮水暗访。孙颖年长是经理，小涵是她的助手，齐云凌身高体壮司机。 这个搭配看起来没有破绽，微型摄像机放在特制的坤包里，由小涵提着一路走一路偷拍。 起初三天一切顺利，暗访的二十几家企业全部都在违规添加吊白块，而且卫生条件不达标，苍蝇满天飞，生产环境令人作呕。 最后一天下午他们暗访的是当地最大的一家企业，小涵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办公室安装有防偷拍设备，探测到小涵他们的摄像机，暗访的事暴露。 对方召集人员把他们三个人困在厂区不让走，报警后警方态度暧昧不靠前。摄像机被抢走，还要过来抢手机，齐云凌出来阻挡被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按倒押在一边不能动弹，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混乱中打了几拳，一片淤青。 小涵在第一时间拨通成林电话，只说了一句她被困在玉龙豆制品公司了，电话就行被抢走。成林一听头炸了。 他打电话给郝昭，问潮水县公安局长熟不熟？ 郝昭不熟但是跟商都市局副局长是同学，成林把小涵在潮水被困的事告诉郝昭，让他务必协调潮水县局解救出小涵他们。 成林以少有的严肃态度跟郝昭说： “这事拜托老兄，必须办好，否则商都市局、潮水县局长一定要倒霉，如果问题严重，潮水县委书记县长都不用干了，这不是威胁。我现在动身去潮水，有消息郝局随时联系我。” 跟惠阳打了招呼，成林开车直奔潮水县。潮水县与悦南接壤，距离一百一十公里，有高速直达。 郝昭从来没有听到过成林这么严肃的说话，他知道事情有点严重。赶快跟商都市局同学联系，把事情说了一遍。 起初同学不以为意，郝昭把成林的话说给他听：处理不好县委书记县长都不用干了，他有没有这个能力我不保证，但是胡一道是他拉下马的，你掂量掂量吧。 这个话他同学听进去了，赶快给潮水县局长打电话，让他带人把记者解救出来。 潮水县局长苑余波接到县委通知，务必把摄像设备和手机扣下，不能让他们的暗访资料外泄，记者不做出保证也不得离开潮水。 市局副局长的电话让他为难，听谁的？最后他选择听县委书记县长的，因为县官不如现管，一念之间他的帽子没有了。 成林一边高速向潮水奔去，一边给蒋梅打了个电话，把小涵被困的事情告诉她，希望能让省厅协调把小救出来,他已经在去往潮水县的路上。 蒋梅一听也是火大，立马跟老柯说了小涵被困在玉龙豆制品公司的事。老柯也着急，直接打电话给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务必保护悦南日报记者的人身安全，保障他们的合法利益。对于阻拦采访，打砸记者采访设备，危害记者人身安全的违法行为严厉打击。 潮水县局长没有理会商都市局副局长的电话，他让出警警员把小涵他们的手机、摄像机，随身带的采访包全部扣下，对于玉龙豆制品公司推搡威胁记者的事视而不见。 甘局长接到市委聂书记措辞严厉的电话，一边带人往潮水县赶，一边给潮水县局长局长打电话，让他尽快救出被围困的记者，返还他们的采访设备，务必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苑余波在电话里把县委书记的要求说给甘局长，直言他不敢做主。 碰上这么个二杆子苑余波，让他火起来，他在电话里告诉苑余波：你可以听县委书记县长的，我正在赶往潮水，你看着办吧，我敢保证这件事秋后算账，倒霉的是你。 苑余波心里发凉，自己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他把宝压在县委书记县长身上，并没有理会市局局长的威胁。 县委书记的电话打到苑余波手机上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凉了，县委书记让他赶快救人放人，已经为时已晚。 甘局长已经带人赶到玉龙公司，看着县局的警员都在办公室外面聊天看眼，根本不管三个记者的处境，心头的火呲呲的冒。 小涵他们被解救出来，玉龙公司老板和现场几个打手模样的人，被带回市局等候处理。 成林赶到玉龙公司时候，听说小涵他们已经被市局接走，又马不停蹄的朝市局赶。 第173章 观感 小涵他们被市局解救出来后，第一时间借电话给成林报了平安，成林赶快把消息传给蒋梅，大家心里的石头落地。 商都市委聂书记给老柯汇报，人员已经安全带回，市委督察处和纪委联合调查小组已经奔赴潮水，将在调查基础上拿出处理意见上报省委。 成林在商都市局接到惊魂未定的小涵，这是她职业生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上车后搂住成林半天才缓过劲来。 潮水县的事情不复杂，但是如何处理挠头。 潮水腐竹在市场上有知名度，如果处理时发力过猛，潮水腐竹产业将被吊白块打落一蹶不振。 晚上在小涵家里吃过饭，喝茶的时候老柯问成林，如何处理潮水县问题。 成林在去往潮水县的路上，看见至少三块广告牌，都是潮水县腐竹生产厂家的广告。这说明腐竹生产确实是潮水县的特色产业，积极扶持做大做强才是根本。 从记者暗访暴露，县委书记县长的紧张态度，成林知道这个产业对潮水财政的重要性。 成林笑着说： “柯叔，腐竹产业是潮水的支柱产业，因此这次处理轻事重人最好。潮水县委书记县长，主管质量监督的副县长，对产业监管不力，让他们为这件事背锅不冤枉。 腐竹这个产业如果扶持得当，还会有很大的发展，三年前云州芝林县的复合肥产业跟这个相似。 京城的焦点节目曾经曝光过当地复合肥掺假造假，但通过强力整顿，封停几十家造假窝点以后，现在已经有一家上市公司了。 如果潮水县有强力领导班子，加强生产监督，关停卫生质量不达标企业，这个产业的发展潜力还是值得期待的。” 老柯一边喝着茶一边继续问： “如果让你去多长时间能扭转局面？” “柯叔，这事扭转局面有两个月就够了，没有多少难度，但是我去不合适。” “噢，为啥你去不合适。” 小涵插了一句话。 “咱俩的关系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一旦我去潮水任职，那时候社会关系，成长经历，家庭背景都会被民众拿放大镜来检视，或许给柯叔带来困扰。” “你的能力没有任何问题啊？” 小涵不解的问。 “这个与能力无关，与普通民众的观感有关。 某省有个考试大神，他也是选调生起步，定岗后开始连续参加上级岗位考试，二十三岁副科，二十五岁正科，二十六岁副处，二十七岁正处，二十八岁成为副厅级团省委副书记，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民众质疑的焦点。 其实他是参加岗位考试一路考上来的，这是我们组织工作的漏洞，但是规则对所有人都开放，只是别人没有他的考试能力强。 本来农家子弟出身，也被有心人说成官宦子弟，让他和组织都为难，他以后上升的空间基本被民众的质疑堵死了。 有时候民众的关注点在于表面上的合理性，而不是你能力都高低。” “成林的观点是对的，不到三十岁你混个处级，在机关没有问题，去治理一个有几十万人口的县就有问题。” 老柯对小涵说。 “这样对你有点苛刻了？” 小涵遗憾的说。 “这有啥苛刻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人不能太贪心。 现在社会普遍心态浮躁，他们不在乎你背后流了多少汗水，只在乎你的进步是否符合他的观感。 如果你是个科学家，你二十多岁获得诺贝尔奖，他们把你当成神。 但是如果你是个官员，你二十多岁就成了县长县委书记，他们的口水能把你淹死。” “唉，刘姐说过，就凭你这些年的工作业绩和工作能力，给你个副市长你都没有问题。” “别听她忽悠你。她家里从政的就她一个人，家族资源都给她，让她进步快点有情可原，这事换个人就不行。” 老柯听了成林的话很欣慰，他和老蒋都怕成林恃宠而骄，看不清自己，眼下来看不用替他担心了。 潮水县的问题很快查清，老柯在商都市的汇报材料上批示： 处理人不是目的，如何能规范腐竹生产是个大问题。商都市需要认真分析市场，把潮水腐竹产业做大做强。 潮水县委书记、县长，主管质量监督的副县长、公安局长统统被免职。 商都市挑选精兵强将进驻潮水县，对腐竹生产厂家一个个过筛子，对违法添加剂的使用实施零容忍。 很快，潮水腐竹生产走上正轨，产品开始远销海外，成了潮水县的拳头产品。 刘扬悄悄离开悦南，只有美丽姐和成林来机场送行，小董推着行李跟在后面。美丽姐略微有点伤感，她知道她跟刘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 成林跟刘扬在前面走，给她说潮水事件的处理结果，刘扬也赞成低调处理，这样对腐竹产业的影响最低。 临近过安检线的时候，她回头看看成林，也有点不舍。 “月底我叔可能找你，如果你方便回京城一趟。”“好的，姐，时间定了给我信就行。” 成林把这个案例和芝林县复合肥案例推荐给惠阳，让她和党校教研组一起去调查剖析，作为党校教学的素材。 惠阳有点诧异： “你自己做多好，可以做出一篇好文章。” “学姐，这种事外人参与有指手画脚嫌疑，但是党校教研组参与这叫理论联系实际，你说是不是？” “也有道理，我跟丁大姐跟踪跟踪，最后还是由你来把关哈，不准推辞。” “把关可以，但是不能署名，我想低调点。” “为啥要低调点？以前你的文章锋芒毕露多有力量。” “那会年轻气盛，光棍一个人，现在周边人多，我的言论太多可能给他们带来影响。” “明白，你现在也快拖家带口的了，二姨太三姨太的都得考虑，对吧。” 说完这句话惠阳自己都笑了。 “嗯呢，三姨太。” “学弟，你过界了，我还没有答应呢” “先培养培养感情，不着急入洞房。” 第174章 蜡烛头 悦南市的工作并未因为刘扬去学习而受影响，各项工作继续按照既定的节奏进行。 开发区今年发展势头更好，去年招商引资进来的二十多家企业全部投产，逐步显示出产销两旺的局面，今年以来食品工业园又添了八家。 化工产业园每月也有一家企业进驻。 日常工作副主任向涛尽职尽责，让成林省心不少。 党校远离市区，周边娱乐设施匮乏，加上学校管理严格，成林除了礼拜六礼拜天去开发区处理一下事务，跟小涵团聚，剩下时间都在党校潜心学习。 班子和党小组长倒是组织过几次聚会，成林都因为突然有事给错过，成林只能表示歉意。 惠阳的文章刊登出来后，慢慢引起一些反响，特别是对债务置换的提法，让一些学者和地方执政者欢迎，大家日子过得都不宽裕，如果债务利息能下降，也是好事。 也有几个言辞激烈的反对声音出来，惠阳截图给成林看，不用看内容，看看名字成林就知道是冲着他来的，都是老黑粉了，看看他们的文章，空洞的语言只是为黑而黑 ，他给惠阳回信不用理他们，他们是针对自己的。 七月的悦南天气开始闷热，空气里一丝凉风都没有，一动弹浑身是汗，幸亏教室宿舍都有空调，不然这天是没法过了。 美丽姐发来信息，晚上让成林到惠阳那里吃饭，她有事找他。下课回到宿舍冲个澡，换上衣服给美丽姐打电话，她已经到了。 成林一边往惠阳宿舍走，一边想美丽姐那边出啥事了？ 美丽姐打包的是各种烧烤，这娘们考虑真周到。天太热，成林好久没有吃烧烤了。 惠阳和美丽姐已经在茶几边等成林，等他坐下递了一瓶啤酒给成林。 成林看看两个美女问： “美丽姐啥事跑过来了？饭前先说说，不然吃的不踏实。” 美丽姐没有说话，把自己手机递给成林看，是聊天记录。跟美丽姐聊天的是个网名叫周郎的人，聊天内容有点儿童不宜，包括他发来的荤段子，不堪入目的小视频，勾引美丽姐意图明显。 “有人骚扰勾引你的二姨太，你管不管？” “噢，他咋有你的微信？他是干啥的？” “他叫周景田，你听过他的名字没有？” “周景田？名字真耳熟，是不是悦南政法学院的那个网红教授？” “嗯，就是他，这学期研究生班的经济法他来给我们上课，他从班级群里加的我微信，我考虑可以私下跟他请教问题也就通过了。” “唉，你长的这么妖冶，让他有点想法也正常，只是这个孙子有点太饥渴的模样。 没问问还有谁被他骚扰？” 美丽姐不说话，拿过惠阳的手机递给成林： “你自己看看，你三姨太他也没有放过”。 成林看看聊天记录，跟美丽姐的差不多，多了一些撩拨的语言。 成林一口气喝了半瓶啤酒，招呼她俩一起吃，脑子却在考虑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些年不少学校的老师祸害女学生的事频频发生，有的跟禽兽无异，这种渣渣打他一次就不能让他再有机会爬起来，最好把他从学校直接赶出去，让他没有立足之地才行。 “学姐，他怎么连你都敢骚扰？” “当初去悦南政法学院聘请他的时候，丁大姐拉着我去的，见了一面加了微信，他就开始撩骚。” 成林拿出手机搜索了周景田的信息，看看网上他的风评，一时也没有太多发现。 “美丽姐有没有他的照片？” “班级群里有合照” 美丽姐拿过手机找到周景田照片，中间那个胖子就是。 成林看看照片，周景田五短身材，看上去接近六十岁了，背带裤配上小平头，如同一段蜡烛头。 “这个周郎模样有点猥琐了，就这小体格还敢惦记你俩，他得有多自信多不要脸。怎么弄他？打他一顿？还是给他三条腿都打断？” 美丽姐一看成林想管这事，脸上眉开眼笑： “官人，这事全凭你做主。” 美丽姐的神态让惠阳看了也忍不住笑起来。 “美丽妹子，你这个二姨太表情太到位了，俺甘拜下风。” “嘿嘿，我就说嘛你是三姨太，你还不服。” “服，这次真服了。” 成林拿过美丽姐手机，让她滑开屏幕，找到周郎的聊天界面，发了个信息过去： 周郎哟，别人的视频没看头，你自己的视频呢？来几段火爆的，让我先看看你的本事，不要银样蜡枪头哟。 发完信息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喝酒吃烧烤。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过手机看了看，一脸鄙夷的看着成林 “官人，你这是败坏我的名声”。 “稍安勿躁”。 惠阳也探过头过来看了看，也是一脸狐疑的看向成林： “他会上当？” “会” 美丽姐性急： “如果不上当呢？” 成林瞅了瞅她： “美丽姐，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打赌没有输够？要不要再赌一把？ 这次再输了连上次的一块兑现？” 美丽姐一听这话不敢再接话茬，惠阳有点好奇问美丽姐： “打的什么赌，咋输的？” 美丽姐指着成林说： “他是个神棍，没影的事他都能说。那年云州市委书记藏青平刚刚开始公示，他说公示不会过关，结果让他蒙对了。” “是不是水利厅哪个？” “嗯，就是他。” “赌注是啥？” 美丽姐不肯说，架不住惠阳一个劲挠她，最后趴在惠阳耳边耳语一番。 听了美丽的话，惠阳看向成林： “你应该是周郎第二。” “学姐，你这是造谣、诽谤、污蔑。” “最起码你心里想过，咋就污蔑你了？” “学姐，人本身都是动物属性，但是人之所以是高级动物，就是因为人有自身控制力，能把自己的动物性隐藏起来。 美好的事物大家都喜欢，比如美景、美色、美食、美女，你都能占为己有吗？ 不能，这里面有个度。 论语里说： 君子色而不淫，发乎情，止乎礼，故变乎情，止乎礼义。发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礼义，先王之泽也。 说的就是这个理。” 第175章 斯文败类 惠阳听了成林的狡辩，伏过身子趴在成林耳边小声问： “你是不是连我的都想过？” 成林一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的？ 想过咋了？ 不让摸还是不让想？ 犯法吗？” “哈哈，让你想，不犯法，你继续想。” 美丽姐不知道两人在嘀咕啥，估计也不是好话。 成林有点挫败感，让惠阳一顿乱拳打得没有了章法，这娘们比美丽姐还生猛。 吃过饭收拾利索三人坐着喝茶，等着那个多情的周郎回信。 过了九点还没有动静，美丽姐开始嚣张起来： “官人，你是不是也有走眼的时候？也有走麦城的时候？” 成林让这俩妖精天上一脚地上一拳的整的火起，他把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手势。 惠阳拿出女士香烟点上，成林长舒一口气： “学姐，你早说你也抽烟啊，把我憋的脑子都糊涂了。” 惠阳给美丽姐让烟，美丽姐抽出一支点上，刚吸了一口就呛着了。 “你吸的太用力了，慢慢吸。” 惠阳在边上指导她。 成林掏出烟点上，美美的抽了一口。 一支烟没抽完，美丽姐手机滴滴的信息声音响起，美丽姐拿过手机，周景田的信息回过来了，发了六段视频，还分别标注了时间。 第一段是昨天晚上的。 第二段是上个礼拜三的。 第三段是上礼拜天的。 第四段是六月底的。 第五段是五月二十五号的。 第六段是五月底的。 美丽姐不好意思看，递给成林，成林点了一下，都能打开，也能看到是周景田本人。他把视频全都转发到自己手机上，然后把手机递给美丽姐。 “你俩等信吧，我回去考虑考虑让谁来收拾这个老色胚，如何让他从悦南市地界滚蛋。” 喝酒了无法开车，晚上美丽姐直接住在惠阳这里。等成林离开，两个人趴在沙发上，看了周景田发来的视频。六个不同的女主角，男主角都是周景田，大概率是吃药了，周景田亢奋的很，让惠阳和美丽姐两个人看的面红耳赤面、面面相觑，这货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厉害？ 周景田现在是网红教授，身上头衔一大堆： 悦南政法学院教授 悦南法律学会副会长 悦南企业家联盟法律顾问 悦南红线法律研究所副所长 悦南妇联妇女维权法律顾问 悦南保护下一代权益法律顾问 ……… 成林看了他头衔里有妇女维权法律顾问，心里真为这些机构悲哀，你们是真不知道这个渣渣的德行？ 成林把他的视频复制了几份。 一份寄到悦南政法学院政工办公室 一份寄到悦南政法学院院长办公 一份寄到京城教育主管部门。 成林用以前留存的手机和电话号码注册了自媒体账号，从视频里截了几张有周景田特写镜头的图片，写了一篇文章《禽兽教授周景田》，把他勾引女学生的事实予以揭露，写完了检查一遍看没有敏感字眼后，直接发到了国内各大网站。 成林起初担心审核不过，后来看着一个个都通过审核，这才放下心来。 成林没想到点击数上升的这么快，第二天上午看各网站文章的阅读数量，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十万，而且还在不停增加。 底下跟帖的也在不断继续补充爆料，看来这个老公猪周景田这次捶死问题不大了。 悦南政法学院也炸窝了，院长办公室和政工办公室都收到了周景田丑行的的视频，而网上关于他丑行的文章也在发酵，省里教育主管部门也来电话询问。 如何处理？院长还在外地参加学术研讨会，等他回来决定？ 到了晚上成林看了几大网站，文章的点击已经突破二十万，但是悦南政法学院还没有任何反应。网友都在艾特悦南政法学院，希望他们出来说话。 周景田给美丽姐发视频的时候喝多了，否则这样的事他会很谨慎。有时候恶事做多了，他已经没有底线，没有了敬畏之心。 等他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评论时，他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完了。他看了微信聊天记录，他一共给四个人发过这些视频，只是他不知道是他们中哪一个把他给捶死的。 党校最先声明解除本学期的聘用关系。 悦南妇联发表声明解除周景田的法律顾问 随后他担任顾问的单位相继发声，解除顾问和职务 …… 悦南政法学院的声明在民意的敦促下姗姗来迟： 悦南政法学院对周景田的行为深感震惊，已经组织事件调查小组，将深入调查周景田的问题，并将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学院还用调查吗？秃头上的虱子都是明摆着的。不到一天调查完毕，学院的处罚出炉： 开除周景田党籍，撤销他的职称，对于他是否涉及犯罪，学院已经将有关线索跟警方进行了沟通，悦南市局已经依法传唤周景田。 曾经的网红教授，曾经各级学会座上宾，曾经悦南政法学院的风云人物周景田，被自己的六段视频捶倒，“公猪教授”成了他的代名词。 美丽姐和惠阳没有想到成林速度这么快，三两天将周景田打翻在地。两个人都纳闷他是怎么做到的？ 两个人在微信里问成林，成林矢口否认是自己干的，他不承认自己有那么大影响力。只是说自己还没有想好如何对付周景田，他就被别人干倒了，这样省了他费劲了。 美丽姐知道这是成林的一贯作风，干了也不承认，就像东关老虎那件事一样，除非你能抓住他的把柄。 当惠阳还在疑问是不是成林干的时候，美丽姐告诉她根本不用怀疑，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他就是嘴紧，做了也不会承认。 悦南警方传唤周景田，并搜查了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手机里里面有十一段视频，电脑上有四十三段视频，涉及女性三十七人。 周景田在警方的压力下，承认曾经以考试成绩胁迫女学生就范，他被悦南警方依法逮捕，等着他的是他熟悉的套路： 法律的严惩。 有人在网上追问：还有多少“公猪教授”没有被揭露？学校的监管在哪里？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第176章 机会 小涵跟成林也谈论过周景田的事，她不知道眼前的成林，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 她不解的问成林，这样的事和视频是怎样泄露出来的，是不是当事女生？ 成林只是含糊回答，也有可能是周景田自己泄露出来的。他甚至还举了云州东城区纪委曾敏的例子：手机被盗后事情败露。 小涵只是感叹：这样的渣渣祸害了多少人？真该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周景田这个昨日的网红，已经被扫进垃圾堆，一段时间过后，没有人会再记得他，除了让他伤害的那些人 ，这样的斯文败类，怎么收拾他都不解恨。 惠阳没有得到成林的明确答案，让她心里始终不对劲。转天把成林喊过去，等成林一进门，她过去把门关上，直接把成林按在门上不能动弹： “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惠阳一米七五还多，站着跟成林差不多，加上块头大，给成林多少有点压迫感。 “啥事是我干的？” 他继续装糊涂。 惠阳按着成林胸膛说： “公猪教授”的事。” “噢，不是我干的，我也纳闷呢，这是哪位好汉干的？真是为民除害哈。” 惠阳看着成林躲闪的眼光，知道美丽说的不带错的，就是成林干的。 “你承认了我让你摸摸，如何？” 成林把她推开，走到沙发上坐下说： “你爱信不信，真不是我做滴，再说我也是有底线的人。” 惠阳跟过来，两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低头逼近成林的脸： “你有啥底线？” 成林的脸躲已经无处可躲，只能看着惠阳一点点逼近： “你想干啥，我要喊人啦。” 喊人？ 惠阳让成林这句话逗的笑了。 喊破喉咙能有用？ 这是那个电影里的台词来？ 一笑之下手上的劲卸了大半，身子往前一倾倒下，成林慌乱之中想用手撑住惠阳，谁知道这手撑的不是地方………。 刘师叔给成林来了个电话，问他能不能趁礼拜六礼拜天回京城一趟。成林看看最近的事情不太多，就跟他约定好周五晚上回京，周六见面的事。 成林在微信里跟刘扬说了回去时间，刘扬很高兴，约好她过来接站。 原本成林想带着小涵一起回去看看爷爷，小涵的舅妈领着娃来悦南旅游，这事给撞到一起了。 小梅姐帮忙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成林也想约着父母回去看看。 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约好礼拜六回去看看爷爷，顺便一家三口聚聚。 礼拜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不少远道的同学都提前请假回家。成林跟惠阳请假，他的高铁是三点半的，时间有点赶。 上次两人的意外后，惠阳这几天看见成林也不好意思，但是在微信上却依然嘴上不饶人： “人家别人请假回家都是结婚了的，你这样的光棍回家那么早干嘛？” “我回家跟大房说说，娶你过门的事，这个理由行不行？” “可以，可以。这个理由太充分了，早点定下来哈。” “行，你等着过门吧。” 成林走出高铁站已经快九点了，老远看见刘扬站在车边等他。 宽大的体恤衫，白色短裤，运动鞋，脸上挂着一副墨镜，两条大长腿在路灯下晃眼。 刘扬一改往日一身整装打扮，回归邻家大嫂模样，这个变化让成林也准备不足。 上车后看着成林盯着自己看，刘扬拍拍成林肩膀： “咋了，你的眼神怪怪的，不认识啦？” “嗯，有点不认识了，我以前没有看见你这样打扮，活力四射啊，眼都给晃花了。” “哈哈，像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像”。 虽然才从悦南离开不到十天，但是回归京城的刘扬始终是空落落的感觉，今天看见成林她才明白原因在哪。一夜数不清的缠绵悱恻，扫去了她多日的郁郁清欢。 刘师叔约定的是十点，因为距离茶楼很近，两人一直到快九点才起来洗漱，简单吃了点东西，赶往茶楼。 刘师叔还没有到，成林烧水洗茶。 刘扬看着成林，满眼的欢喜，红润脸上的洋溢着幸福。 成林怕刘师叔看出点啥，就说： “姐，你别色眯眯都盯着俺，等会让师叔看出来。你起来溜达溜达。” 刘扬哈哈大笑： “你还怕他吗？” “那是尊敬，不是怕。” 刘师叔推门进来 “怕谁”？ 成林赶忙起身打招呼 “怕京城党校的老教授。” “他们出了校门跟咱们一样，都是普罗大众，有什么好怕的。” 刘扬笑笑不言语。 刘师叔坐下后说： “有个事请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有关方面征求我的意见，愿不愿到西源省去工作，我始终在犹豫拿不定主意。” “西源省？” 成林想了想西源省的资源，真没有多少能拿出手的矿产，倒是贩卖荒凉成了当地旅游的主打产品。 等等，荒凉？光伏发电？ “师叔，去做省长？是不是有关方面看重师叔在发电行业的经验了？” “嗯，你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问题是单凭发电解决不了多少问题。那么多贫困人口，还有那么恶劣的生态环境，都是花钱的无底洞。” “师叔，国家的扶贫攻坚战即将启动，全面脱贫的目标确定，资源向老少边穷地方倾斜是必然的，或许投入的资源超过咱们想象。 这种情况下，你去西源就有意义了。光伏发电产业是未来国家的重点战略，目的是缓解国内对化石燃料依赖。 大面积光伏发电，现在唯一的困难是能源储存。 西源多山多河谷，建设抽水蓄能的资源比东部地区要多，这是有利条件。上面让师叔过去，这方面的投资也会大幅度增加。 师叔不妨把这个当成第一个工作重点。 第二个工作重点就是扶贫，有国家政策和资金扶持，异地扶贫安置、产业扶贫安置都会启动，难度比想象的要小的多。 另外西源省人口基数少，有几个大项目拉动，发展的速度会很快，也容易出成绩。 这样分析下来，师叔西部任职是个好机会。” 第177章 释怀 成林说的扶贫方面国家的动向，刘师叔过去没有太注意，回头他要资料研究研究，如果跟成林分析的差不多，那么自己过去任职就是个好机会。 从国内的发展历史来看，只要一个地区的发展纳入国家战略层面，必然会带来资金和项目的倾斜。 比如建国初期的东北，比如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后的沿海地区，比如九十年代的浦东，现在长三角、珠三角战略。 这次国内能源结构调整， 目的想摆脱地缘政治的困扰 ，这步棋 现在布局正合适。 “还有一个问题，我离开国企去地方任职，对刘扬未来有没有负面影响”？ 成林笑笑： “师叔，咱们上次讨论过，刘姐在这个年龄段，执政业绩对比女性官员，往上五岁都没有多少对手，重要一点是她不贪不占，没有小团队思想，这些拿到桌面上都是别人比不了的。 只要在下一个工作岗位上依然有不错的表现，她往前走还有很多机会。” “师叔到西部任职，对刘姐也是个利好消息。人脉资源上师叔未来更广，也能给刘姐助力。” 刘扬父亲姊妹六个，两个叔三个姑姑，目前她父亲退休，叔叔即将去西源任职，三个姑姑都在央企任职。小叔在深圳经营一家公司，主营地产和股权投资，他是老刘家的财神爷。 第三代中除了刘扬，其余都在商界发展，以后政界资源只能依靠刘扬，这也是刘扬她爹着急为她铺路的原因。 刘师叔走的位置越高，手里的资源越多，将来自己到点换刘扬上来，也许局面更好。 围绕老刘家的产业、人员配置、未来着力的方向，刘师叔也跟成林做了深入交流。 这几年下来，成林的大局意识让刘师叔佩服，这是他遇事愿意听听成林意见的原因 。 刘扬在叔叔的公司每年有一部分固定的分红，确保了她的生活质量，让她没有必要在钱财上动脑筋，这种安排是眼下大部分世家采用的模式，合理合规。 老周家的盛美集团也是这个路子。 …… 告别刘师叔和刘扬，成林打车赶往装修好的房子，父母已经过来了。三室两卫的结构不错，即便成林结婚后回京城短住也不太拥挤。房子距离爷爷住处不到四公里，来去比较方便。 房子装修简单明快，家具家电已经配好，买点生活用品就能入住。成林和父母一起围着房子看了看，征求了父母还要添置的东西，便回爷爷家吃饭。 爸爸的车换成了黑色的汉兰达，成林看见崭新的汽车手也发痒，他从爸爸手里接过钥匙过过瘾。 爷爷已经安排保姆准备好了饭，一家三代人凑在一起安静的吃饭，让周老爷子很舒心。 他吃的不多，坐着看孙子大口吃着肉喝着汤，自己心里也觉着痛快。 妈妈不停给成林夹着菜，让他慢点吃。 成林饿坏了，早上只吃了两块面包。上午的普洱茶把肠子刷的干净，其实他自己明白是昨晚体力消耗太大的原因。 是回到自己家里的原因？ 还是多日不见的原因？ 总之刘扬这次很主动，让成林有点意外。 下午成林去看了小涵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回来开始帮爷爷浇菜地，收拾院子。 爷爷和爸爸在石榴树下坐着喝茶，看着壮实的成林干活，两个人愉悦的心情难以言表。 晚上大爷大妈过来吃饭，顺便带来一个消息：夏侯杰今天下午去世了。 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很长时间，随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看看成林和他的爸妈，转头对周卫国说： “你打听一下，如果他们举办告别仪式，你代表我去送送老夏，好歹同事多年。” 周卫国有点迟疑： “他过去做了那么多不得人心的事，咱们还要去送他？” “去送送吧，人没了，怨恨也就没有了。 这些年我曾经怀疑过，是他安排严峻把你弟弟偷走，后来看见老关基本证实我的猜测。 当初他跟汪司令搭班子，因为贪占部队物资，被汪司令批评过几次，估计这是他嫉恨汪司令的原因。 他认为是我跟汪司令汇报他的丑事，因此后来处处针对我。包括安排人举报汪司令和我，还有在医院把你弟弟刚出生就给偷走。 这些事除了汪司令，没人知道这里面的缘由。但是人啊要走正道，即便你走邪道得意一时，也难以得意一世。 严峻女儿被成林抓了，夏侯杰的孙子、孙女也犯在成林手里被抓，他们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估计夏侯杰也知道这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 世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我常常教育你们姊妹几个，做事要坦坦荡荡，不能动歪心思害人。你弟弟能回来，成林经历了那么多磨难还能健康成长，说点唯心主义的话是老天爷帮忙。 现在咱们全家团聚，快快乐乐的，就没有必要去计较过去的事。成林一家人回到咱们跟前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这些都放下了，也释怀了。” 周卫国不再犟嘴，招呼弟弟和成林喝酒，回头跟周老爷子说： “明天我打听打听，看看他们夏家何时举办告别仪式，到时候我代表你去一趟，送送夏侯杰。” “嗯，没有必要说难听话”。 “好”。 周卫国出现在夏侯杰的告别仪式上，让夏家老大夏天寿很惊讶，转念一想知道是代表周老爷子。周老爷子送的花圈挽联上：送别老战友，也让他感慨。 他紧紧握住周卫国的手，狠狠的摇了一下，轻声说： “谢谢周老爷子，也谢谢兄弟你。改天我去登门看望周老爷子，希望能跟兄弟喝一杯。” 周卫国点点头 “好，一醉方休。” 刘扬也给成林打来电话，谈论夏侯杰的事。成林以前不知道这里面的曲曲折折，他把爷爷的话说给刘扬听，刘扬也颇多感慨：还是周老爷子豁达，做事敞亮。 老一辈的恩恩怨怨，终将随着他们离世而烟消云散，但是他们对后人在做人做事上影响深远。 第178章 偶遇 小梅姐给成林订的是上午十点多点的高铁，跟爷爷和父母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打车去了刘扬家里跟她告别。 本来刘扬打算来送站，一来她已经体力不支，二来成林嫌麻烦给否定了，他自己打车走更方便。等成林上车才知道小梅姐给他订的是商务座，这让他有点意外：太奢侈了。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看见财经观察杂志副总编袁一琦也在车上。 等袁一琦放好行李，成林小声喊了一声：袁哥。袁一琦转身看见成林也很惊讶，成林走过去跟他握手寒暄，袁一琦去羊城市参加学术研讨会。 高铁启动后，袁一琦见边上有空座位，便喊成林坐过去方便聊天。 “这次羊城的学术研讨会主要探讨南北经济差异扩大的问题，你以前研究过没有？” “袁哥，去年下半年卢教授给我们的课外论文就是这个，当初我写过一篇论文。” “噢，有没有电子版的？” “应该有。” 成林走回座位拿过笔记本电脑，在邮箱里找到文章给袁一琦看。 “兄弟，别人从产业结构上着手的多，你从国家战略角度来分析，视角有点独特哈。” 成林笑笑说： “卢教授看了以后批评我，说我的文章是专门用来抬杠的。” “哈哈，卢教授高见。但是你分析的确实有道理，别人跟你抬杠也觉着心虚一点。” “袁哥，虽然地区的发展有自己的固有节奏和规律，但是国家意志有能力来重塑。因此抛开国家战略来谈论地区发展的均衡性都是耍流氓。 比如建国初期的东北战略，那会的东北就是今天的特区，就是今天的深圳和浦东，全国各地的人才汇聚东北。 “一五”期间东北的投资占了国家投资的百分之四十四点三，这样的投资力度，配合东北的资源，让东北在国内奠定了重工业的基础。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后期，东北经济在国内都是排在前面的，苏越那会在东北人眼里都是穷地方。 改革开放后，南部省份的建设列入国家战略，靠近港澳这个得天独厚条件，大量三来一补企业落地，让南部省份经济起飞。 九十年代浦东新区的建设，这步棋把苏越沪连在一起，港口机场基础设施建设完成，让苏越经济发展驶上快车道。后来的两个三角洲战略上升到国家战略，更是给南方经济加了一层保险。 现在北方经济能跟南方勉力一战的只有鲁省，这是个典型的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每一次国家战略都与她无关，她自己靠着身高体壮硬撑着。 袁哥，给你举个例子，鲁省地方炼化能力近亿吨，在国内都是霸主存在。有个有意思的事，国内布局七大炼化基地，闵省、南粤、越省、苏省、北冀省、东辽省，偏偏没有鲁省，为啥？” 袁一琦曾经参加过炼化基地设置研讨会，当时专家学者的意见是从环保角度来考虑的，他把这个观点说给成林 。 “袁哥，这个观点站不住脚，环京环保护城河你单单把鲁省列入，北冀省草甸港都是七大炼化基地之一，他们距离京城比鲁省远？“ 袁一琦这次真领会了卢教授对成林文章的评价，说成林文章是抬杠真是一针见血。但是有关方面制定政策，考虑产业综合布局时候，真的应该更合理、更科学。 成林关于国家战略在地区发展中的作用，这事是摆在桌面上的事，但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 成林文章中列举的事实摆在那里： 八十年代设立的四大经济特区在南方 九十年代两大证券交易所在南方 民营银行牌照南方拿到的更多 上市公司资源南方压倒性优势 央企布局南方更多 …… 袁一琦把电脑合上递给成林说： “把你这篇文章发给到我邮箱，我到研讨会上替你读一读，让专家学者领略一下卢教授弟子的抬杠功夫。” 成林苦笑一下： “算了，袁哥，正面作用有限，只能招来更多的口水引战，那样没啥意思。” “我会作为大会论文提交，作为学术论文大家辩论属于正常，我也希望你的论文能引起更多的人来思考，未来国家战略制定更多惠济北方地区。” 成林点点头，接过电脑把文章发给袁一琦，袁一琦接着问： “有人说南人思想活跃，北人思想陈旧，是南北经济差距拉大的主要原因，对此你怎么看？”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个因素存在，但不是决定因素。各地市场监管力度不同，是民众思想差距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能不能想起当年曝光南方某省的保健品企业，生产鳖精的那个，卖了一年鳖精，没有用上几个王八，这事在北方人眼里有点不可思议。 至于后来假货满地，牛皮纸皮鞋、腰带，听说连他们省长都吃了哑巴亏。 现在南北两大购物网站，袁哥你说谁更规范一些？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 这个问题答案是明摆着的，北方的更规范，假货更少，这个袁一琦不否认。 “袁哥，民众的创新意识，市场意识大多是自发形成的。早期监管得力，对于商业道德的塑造至关重要，但是这一步我们有点懈怠了，至今这一课还没有补上。 某地能有性都雅号是谁在放纵？ 假货天堂是谁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些是创新意识？ 这些问题都是复杂的，单纯拿出一点进行比较，这个做法只是某些学者赚取噱头流量的伎俩，真的上不了台面。” 袁一琦听了成林的话陷入沉思。的确有时候我们游戏规则没有制定好，游戏已经开始了。 “你能不能就商业道德方面写一篇文章？” 袁一琦问成林。 “我以前写过一篇这样的文章，等我回去找找，发给你看看。” 车到悦南站，成林跟袁一琦告别下车。 提前没有跟小涵说归程时间，原想打个车回龙鼎大厦公寓，走到出站口，却发现美丽姐在等他。 第179章 吴忠泉 成林纳闷了，是刘扬通知美丽姐的？ 看着美丽姐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人，成林从侧面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 “美丽姐，等谁呢？” 成林出站的时候戴上墨镜，这个超出以前美丽姐对成林的印象。肩膀被拍了让她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是成林，这才放下心来： “你从哪冒出来的？我一个个人盯得，咋没有看见你呢？” “你是来接我的？你咋知道我今天回来？” “先上车去，等会跟你说。” 美丽姐穿了一条牛仔短裤，运动鞋往上的大长腿白花花晃眼。因为心里有事，美丽姐也不顾成林看她了，喊着成林赶快跟她走。 拉开车门准备上车，却忽然发现后座上惠阳和一名中年妇女在座。成林礼貌的点点头，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美丽姐也不说话，打着车就往外开，一直开到机关宿舍楼前面。成林先下车，美丽姐下车看看四周没人，低声催促惠阳和中年妇女赶快下车。 一行人匆匆忙忙进入美丽姐的宿舍，美丽姐检查一下把门关好招呼大家落座。 惠阳给成林介绍，中年妇女是她的姑妈，是悦南下面衡南县人社局副局长，她有事要跟成林说。 惠阳姨妈一开口，成林就觉着这事大了： 衡南县县委书记吴忠泉违规挪用社保基金给开发商，金额已经超过一个亿了，开发商是悦南省政法委书记吴殿的侄子吴志东。 “惠局长，社保资金挪用多长时间了。？” “差两个月两年。” “社保局局长操作的？” “嗯，是社保局局长张友善指使操作的。” “他是否察觉你对这件事也知情？” “这个不确定，我是以陪孩子去旅游名义请假的。” “孩子和他爸爸呢？” 惠阳插了一句话： “都在我家里等着。” “惠局长，你有具体证据没有？” “我有银行转账明细复印件”。 “社保局具体转账经办人是谁？” “金娜，她是吴志东的小情人。” “吴志东在衡南县开发的项目叫什么名字”？ “欧典花园，土地出让金还有两千三百万没有缴清。” “吴忠泉和吴志东有没有亲戚关系？” “据说是一个村的。” “金娜住在哪里？” “吴志东在悦南名流花园给她买了一个房子，大概是17号楼802，我们去参观过。” 成林起身去了美丽姐的卧室，把门关好后给刘扬打了个电话： “刘姐，美丽姐把人领过来了，情况我也初步了解了一下，你是不是对吴殿有想法？” “嗯，吴殿以前跟童湘副书记走得近，他是悦南本地人，据说原来的岳老大对他也没有多少办法。 吴忠泉在衡南县任职时间不短了，原本跟昝副书记沟通过，年底人事调整给他挪挪窝。” 成林心想吴殿这样的坐地户，估计老柯也未必愿意去刺激他。动了他侄子如果扯不到他身上，这事意义不大。 “吴忠泉不可怕，怕的是吴志东把社保基金糟蹋干净了没钱还。 如果要动他，就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拖延。“ “我让美丽找你 的目的，第一个怕悦南纪委任静顶不住吴殿那边压力，第二怕悦南这边走漏消息？” “先把金娜和吴志东控制起来行不行？让郝昭派人去行动？就不知道他是否能顶得住吴殿的压力？” 成林问。 电话那头刘扬沉默一会： “是不是跟老柯透透气，让他来决断？” “估计老柯会为难。不如咱们先把事坐实了，你出面汇报给昝莹书记，让她再往上给老柯汇报，这样老柯转圈余地是不是大一点？” “也行，我给郝昭电话，让他派人配合你，先把金娜抓了再说，如果取得突破直接抓吴志东，查封他的公司和资产。” “好”。 挂上刘扬电话，成林给杜山打过去： “杜哥，能不能跟我说说吴殿的家里情况？” 电话那头杜山愣了一下： “你打听这个干啥？” “等以后详细告诉你，你能不能大体跟我说说。” “吴殿从警察一路干起来，他老婆是原来政协副主席梁康的小女儿梁小孟，现在人事厅干工会主席，他们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 他有一个侄子吴志东，吴殿把他当儿子看待。 大体就这些。” “好嘞，谢谢杜哥。” 走出美丽姐卧室，成林问惠阳姑妈： “惠局长，有没有金娜照片？” “有，我发给惠阳转给你。” “好，你把你手里证据给我，行吧。” “惠阳说你靠得住，我也信任你。” 说完拿过随身带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成林。 “接下来你们继续去京城旅游吗？” “嗯，我们报的是旅游团，今晚的高铁去京城。” “好吧，你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旅游。 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们当司机，直到你们登上高铁。 惠姐，你把我的电话给惠局长，如果衡南县觉察了，到京城难为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来处理。” 成林看看时间，从美丽姐手里接过钥匙，跟惠阳一起回家接人送站。 把惠阳姑妈一家人安全送到旅游团集合上车地点，直到看着他们陆续过了检票口，成林才走回来。 刚上车坐下，郝昭电话过来了： “成林兄弟，刘市长安排我派人配合行动，咋个意思？” “上次帮我搬家的四个兄弟再帮我搬一次？” “行啊，啥时候用他们？” “如果方便今晚行不行？” “好，我等会让他们联系你。” 惠阳一路没有找到机会说话，这时候看成林准备系安全带，伸手把成林的头扳过来，对着嘴就啄了一下。 成林没想到惠阳姐来这个动作，下意识的问： “弄啥嘞，惠阳姐。” 话没说完就让惠阳给堵回去了。 狠狠地啄了几下，惠阳坐回座位： “谢谢你，成林。” 成林系好安全带，瞅瞅惠阳： “惠阳姐，咋就谢谢我了？” “衡南县的事早晚会败露，这时候我姑妈能得到你的帮助跳出泥坑，不被牵扯到里面，将来平平安安的生活，就因为这个我就得谢谢你。” 第180章 吴志东 成林眯着眼瞅瞅惠阳： “就这样感谢？我还以为你以身相许呢。” 惠阳靠近成林，挑衅的问： “我以身相许，你敢吗？” “那有啥不敢的，你等着我办完正事，然后把你就地正法，让你嚣张”。 “哈哈，行，我等着你，官人。” 惠阳发嗲的声音让成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悻悻的看了她一眼，打火上路。 成林刚把惠阳送到美丽姐楼下，电话过来了： “老板，我们准备好了，去哪跟你碰头？” “你们到市政府东面那个胡同等我，我马上过去。” “好的，老板。” “你去美丽姐家里等着吧，我去办点事。” 惠阳知道成林开始动手，也不再玩笑，挥挥手下车。 成林的车刚在胡同路边停下，一辆黑色面包车紧跟着也过来了。成林下车走过去，司机赶快过来握手： “老板，人都到齐了，听您安排。” “好，今晚的活是这个：名流花园十七号楼八零二，金娜，如果有男人跟他在一起，问清楚姓名，如果叫吴志东就一块带到窑厂那边，我等你们的信，注意保密。” “好的 ，老板。” 这四个人也知道成林在市政府工作，具体干啥不太清楚，但是干活利索。上次他们四个人因为跟着跑了一趟，破获段凯爆炸案，荣获集体三等功，那是馅饼直接砸进嘴里的感觉。 郝昭都感慨：你们四个运气也是逆天了。 这次还是老规矩，跟着干活就行。 成林看看时间还早，给父母和爷爷报了平安，又给小涵说了一声。开车就往开发区走。 肚子咕噜咕噜响，他才想起中午饭都没吃，把车停下找了个拉面馆填饱肚子。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成林都快抽了半盒烟了，电话才响起来，看看时间都十点半了： “老板，货已经到位，我们马上到指定地点。” “好，我马上到。” 成林刚把车停在窑厂的后面，面包车也从远处过来。司机下来汇报： “两个人，男的叫吴志东，女的叫金娜。” “好，先把女的带过来，你过来负责问她怎么把养老金挪用给吴志东的，就问这一件事 。” “好”。 车上下来三个人，按照惯例负责警戒，司机扛着一个人跟着成林进了窑洞。 打开布罩，是个年轻的女子，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嘴上还堵着毛巾。 成林戴上口罩走过去把毛巾拿下来，对着手机上的图片看看，确认就是金娜，对着身边的司机咳嗽一声，司机会意走过来： “金娜是吧？“ “嗯，是。” “社保基金是怎么样被挪用的？” 金娜听到是这事略微心定一些： “张友善局长安排我把社保基金转借给吴志东的。” “有没有局长的批条？” “没有，他打电话到他办公室，他当面说的。” “有没有借条？” 成林一边录像一边问： “没有借条，他说是县委吴忠泉书记安排的。” “一共转走多少钱？” “一共是一亿四千七百万。” “多长时间了？” “一年半多了。” “外面车上那个是不是吴志东？” “是吴志东。” “你还知道他的什么事，我指的是犯法的事？” 金娜不再说话，惊恐的看着成林。 “咋了，这事与你关系不大，你交代清楚就没事了。你现在交代是戴罪立功，不然等吴志东自己交代了，你等着坐牢吧。” 金娜犹豫半天说： “吴志东手里有一把手枪，是他叔给他的。 欧典花园拆迁的时候，他安排人把三家钉子户房子点着了，还把两个不同意拆迁的人腿打断了。 去年在歌厅别人摸了我一把，他让人给他把手剁下来了。 去年过年，我俩一起去给县委吴忠泉书记送了三十万块钱，是用装酒的手提袋装着的。 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 成林过去给金娜把嘴堵上。 跟司机说把她送回车上，把吴志东拉过来。司机扛着金娜就回车上，不多会又扛过一个人。 成林过去给他把毛巾拿下来： “你叫吴志东是吧？” 吴志东惊恐的看看成林点点头。 “你的枪呢？” 枪？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 见他不说话，成林揪住他的衣领逼近吴志东，另一只手直接抓住吴志东的一根手指，开始使劲撅，提高嗓门问： “枪呢？说话，不说话等着我给你手指撅断？” 吴志东受叔叔庇护，真江湖上都是他威胁别人，冷不丁让成林撅着手指钻心剜骨的痛： “枪在家里。” “有多少子弹？几把枪？” “两把枪，六十多发子弹。” “谁给你弄的枪？”成林陡然手上用力，让吴志东呼吸有点艰难 “我叔给我的。” “你的公司你叔占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股份挂在我妹妹名下。” “每年分红谁来拿钱？” “我去叔叔家里送的，每次都是我叔跟我婶一起拿钱。” “你让吴忠泉挪用社保基金的事是不是你叔打的招呼？” “我叔给他打了招呼，让他想法挪点资金给我。” “吴忠泉给你叔送过几次钱，一共有多少？” “我只见过两次，一次十万美元，一次是八万欧元。” “拆迁把别人腿打断的事还记得吗”？ “记得。” “你安排谁干的？” “我让赵虎领人去做的。” “还给你叔干过什么坏事？” 这次吴志东似乎知道了什么，开始装哑巴不说话了。成林不跟他废话，直接给他手指撅折了，吴志东尖叫起来。 成林给他把嘴堵上，又拿起另一根手指准备给他继续撅折，吴志东呜呜想说点啥，成林给他把毛巾拿下来： “你想说啥？你给别人房子点火的时候想过今天？你给别人打断腿的时候想过你也有倒霉的时候？” “大哥，别再动手了，我都说。 我叔的两个情妇的房子是我给他准备的，两个孩子上学也是我出的钱。” “两个情妇都在哪？叫啥名？孩子在哪上学？” “都住在湖畔家园，一个叫郑怡丽，一个叫郑怡然，她们是双胞胎姐妹俩。 孩子都在悦南长青国际学校上学。” ……… 第181章 立功 成林给吴志东把嘴堵上，示意司机把吴志东搬回车里。他点上烟从头捋了捋事情前后，吴志东的供词足够把吴殿拉下马，问题是如何操作？ 让郝昭直接介入把口供坐实？郝昭敢不敢伸手？成林觉着应该跟郝昭当面谈谈。 他走回车里，把刚才问到的结果跟刘扬说了一遍。刘扬没有想到能有这么多收获，现在看来把吴殿干倒问题不大了。 至于郝昭，她觉着这个时候让他介入应该可以，落井下石还能立功，这种事没人能拒绝， 她同意成林直接跟郝昭交底。 跟刘扬通完话，成林直接给郝昭电话： “郝局，现在如果你方便，我想跟你碰个面。” “兄弟，这有啥不方便的，我现在还在局里呢，你过来就行了。” 这个时候郝昭还在局里？他在等啥？那边四个人跟他通报了？ 成林有点疑惑，他走过去把司机叫过来： “等会你们在市局西边的道边等我的信，我先跟郝局碰碰面。” “好的，老板。” 成林打着车向市局驶去。 郝昭看见成林进来，把泡好的茶递给他。 “郝局这么晚了还在局里，专门等我？” 郝昭笑着递了一支烟给成林： “让你说对了，能让你出面干活的事，估计是大事，我得提前候着，等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真心话？” “肯定的啊。” “好吧，郝局你立功的时候到了，你先看看这个。” 成林把档案袋递给郝昭，郝昭看了半天，不解的问： “这是衡南县社保局转账给欧典房地产公司的凭证，是不是挪用社保基金？” “嗯，衡南县委书记吴忠泉违规指使人社局，把社保基金挪用给房地产公司。” “那还犹豫啥？直接让经侦支队动手就行了啊？” “是啊，可是吴志东是省政法委书记吴殿的侄子，咋整？你敢动手？” “只要证据确凿，那还有不敢的？” 成林看着郝昭笑笑，好久没有说话。郝昭没想到是这么一块烫手山芋。 吴志东他认识，也在饭桌上一起吃过几次饭，他太清楚吴志东狂妄神态背后倚仗的是啥。 如今有机会收拾他，风险很大，干不干？ 他知道刘扬的背景，真的算起来吴殿的实力还真够不着刘扬。 既然如此自己还担心个球？ 他看着成林，递了一支烟过去 “兄弟，别怀疑我的决心，我说敢就是敢，不存在妥协的空间。” 成林等着郝昭思想斗争结束，把手伸给郝昭： “好样的，郝局，我很严肃的跟你说等着立功吧。” 成林打开手机，把刚才金娜和吴志东的交代放给郝昭看。看过吴志东的交代，他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 目前来看，吴殿保不住位置了，吴志东进去踩缝纫机也是铁定的事了。 剩下来的就是郝昭表演的时间了。 路边待命的面包车开进市局后院，警方正式接管吴志东。 短时间内审讯人员到位，合法合规的证据被固定，一晚上的时间，连吴殿的材料都完成了。 天蒙蒙亮出发去衡南县查封欧典房地产公司的人员已经出发。 成林直接在郝昭办公室一直睡到五点，起来一看郝昭他们已经忙完。郝昭和四个出面“搬家”的伙计都在等着他。 成林搓搓脸，走过来跟四个伙计握手： “辛苦啦兄弟们。” 四个伙计嘿嘿笑笑说： “老板辛苦。” “郝局，资料多准备几份，弄不好你今天得跑好几个地方。” 六点多点成林出去给刘扬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昝书记，让郝昭过去汇报工作。 十多分钟后，刘扬的电话回过来：昝书记已经往市委过来，让郝昭拿好资料直接去市委。 成林洗把脸，跟郝昭握手告别： “老规矩哈，这事与我无关，一切都是兄弟们自己努力的结果。” 走到四个伙计跟前，司机敬了个礼，成林握住他的手： “姓名，职位。” “孟亮，刑警队副队长。 “好，很不错。 “下一个” “刑警队李铭、孙富康、赵大勇”。 …… 成林跟郝昭一块下楼，郝昭去市委，成林看看时间直接给小涵打了个电话，问问老柯在不在家，得到明确答复后，成林开车直奔省委大院。 老柯看了成林带来的询问记录，心里暗暗一惊，这小子又给了他惊喜，吴殿完蛋了。 吃过早饭，成林把车给美丽姐送过去，惠阳和美丽姐都在楼下等着。时间有点紧张，成林干脆坐惠阳的车直接回党校。 吴忠泉在上班路上被纪委截住双规。 欧典房地产公司被悦南警方查封 欧典老板吴志东被悦南警方拘留，市局已经申请正式逮捕吴志东 衡南县人社局局长张友善被双规 省纪委包书记已经将吴殿涉案情况向京城纪委汇报，等着吴殿的也是被双规的命运。 悦南街头关于吴殿包养双胞胎姐妹的传闻，经过演绎，衍生出许多版本，但是色友们对他能力的崇拜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色友们不知道权利就是最好的春药。 惠阳一直想知道成林是如何一晚上掀翻吴忠泉、吴志东、吴殿的，但是她即便色诱，成林也始终不讲。 这种事成林是不会去宣传的，本身就是不合规的手段，上不了台面。而且功劳已经都给了市局兄弟们，你再到处胡说八道，只能给自己添麻烦。 吴殿被双规，老柯在常委会上少了一个刺头，工作局面有了改观。有的人暗自揣摩，岳老大那么强势的人都不轻易惹吴殿，老柯不声不响的就给拿下了。再往前童湘降级远走，钱中信落马，老柯的手段真是老辣。 悦南班子成员自此对老柯不再轻视，老柯的话都认真听，没人愿意成为他下一个掀翻的目标。 幕后推手的成林依然四点一线，规规矩矩的上课听课，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小涵疑惑：你怎么参与到衡南县的事情上去了。这个费了成林不少脑细胞，编了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党校同学的举报材料，被他提前知道，感觉事情重大才跟老柯提前汇报。 第183章 进步 吴殿的落马带来悦南政法系统的地震，已经有十多人受他牵连，政法系统人员调整也迅速启动。悦南市政法委书记调任省政法委副书记，悦南市政法委书记空缺，引来不少人觊觎。 郝昭也有进一步的渴望，但是他上面天线信号不强，无法给他太多支持，但是给他指明方向：刘扬如果支持这事就靠谱。 刘扬支持？这事怎么操作？直接跟她说说？郝昭感觉自己直接说的份量不够。 到市政府办事，他顺道去了美丽办公室坐了会，聊了几句天，拐弯抹角问市长近期有没有回来的安排。 这几天市政府大楼里面的工作人员也在议论政法委书记的事，美丽多少也有耳闻，现在看郝昭扭扭捏捏的模样，美丽猜想他也有想法，想赢得刘扬的支持。 这事如果刘扬点头，成功的可能性就有七八成。其实这样坐等刘市长回来，还真不如让成林给他说句话，美丽知道成林对刘扬的影响力。 不知道郝昭在不在成林的视野范围之内，如果在，成林来帮他这事就简单了。 她朝郝昭招招手： “郝局是不是有进步的想法？” 郝昭心里苦： “妹子，谁还不想进步呢？” “你跟成林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啊。” 说完这句话郝昭猛然醒悟，美丽这个提示太重要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多谢郑秘书，有情后补”。 郝昭自认跟成林关系还不错，最起码能开诚布公的谈事。下楼上车拿过手机给成林发了个信息：兄弟，有没有时间，哥哥请你吃饭。 正赶上下课，成林回了一个电话： “郝局发财了？想请兄弟吃顿好的吗？ “不发财也能请兄弟吃顿好的，你说有没有时间吧。” 在成林看来，郝昭还算不错的人，有点担当。吴志东的事他敢介入，没有临阵脱逃，经得起考验。 “郝局，咱们兄弟们不用吃饭，有事说事就行。” “既然如此，哥哥就张嘴了哈，哥哥想进步，咋整？” “想进步？这是好事。 吴忠泉、吴志东案子郝局干的漂亮，领导都看在眼里，你可以直接跟领导把进步的想法说说，咱们兄弟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可以跟领导直接说？ “可以，直接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那好，兄弟要帮哥哥多添把火。” “放心吧，郝局。” 自从刘扬来悦南，郝昭也算有功之人，何况他是张柏部长替刘扬选择的公安局长，有机会往前走一步刘扬自然愿意助一把力。 刘扬推荐，有破获段凯爆炸案的功劳，在吴殿一案中又有新的表现，郝昭的事没费太大的劲就定下来了，进入公示阶段。 郝昭给成林发来消息：谢谢兄弟！ 成林给他回了个信息： 祝贺郝局梦想成真。 惠阳最近的课题研究扎实，从七月开始连续发表两篇有影响力文章，八月中旬悦南日报二版，再次发表《云州葡萄产业崛起的背后》的调研文章，这些文字也夯实了她进步的基础。 党校学生处二处主持工作的副处长也进入公示阶段，这个进步让她努力得到了承认，自然要找好朋友分享。 美丽姐闻讯打包了酒菜赶来，顺便给成林电话，晚上一起庆贺一下。身边的人，包括郝昭、惠阳，他们的进步成林内心里都替他们感到高兴。 等成林赶到，惠阳已经把菜摆好，冰镇西瓜切好。惠阳姐准备了两箱啤酒，让成林看了都害怕。 “两位姐姐，你俩准备喝多少？” 惠阳的酒量不次于美丽，但是她不知道成林的酒量，还以为跟她差不多。 “今晚我准备把你灌醉，让你酒后吐真言，给我俩讲讲吴志东的故事。” “就你们俩？哈哈哈，你得笑死我，你就不怕我酒后乱性把你俩嚯嚯了？” “把我俩嚯嚯了？，你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美丽姐不屑的说，转头又扯了惠阳一把： “这个神棍能喝两斤白酒，咱俩不是他的对手。” “两斤白酒？吹牛吧？” “不然他叫神棍，你以为他是凡人呢？” 成林打开箱子，拿出啤酒给她俩摆好说： “酒呢，就是个助兴的东西，喝多了没有好处，你俩也别惦记把我喝倒，那样容易出事，是不是啊惠阳姐、美丽姐？” “出事？出啥事？谁怕你？” 美丽姐又开始叫板。 “还不知道谁喝白兰地先躺下呢，睡的跟个死猪一样，拖都拖不动。” “纯属意外，白兰地那个我以前没有喝过，跟白酒混在一起不习惯。只要不混酒喝，不是我吹牛，你俩能喝过我，让我干啥都行。” 惠阳看看美丽，神棍这么厉害，咱俩没机会了。 成林也不管她俩啥心思，给她俩打开啤酒，自己抓起一罐，举起来说： “来，一起喝一个，祝贺老三成了正处“。 惠阳嗔怒： “我都没有答应，咋就老三了。” 美丽姐过来跟成林碰了一下杯： “你上次不是都答应了吗？三妹。” 惠阳正喝了一口啤酒，美丽一声三妹让她破防，啤酒喷出来流到体恤衫上，成林赶快抓起面巾纸过去给她擦擦，这个举动有点暧昧了，让两个美女都傻了。 美丽姐先反应过来 “哎吆喂，你在吃你惠阳姐豆腐呐。” 成林也感觉不妥，讪讪的把手拿回来。 倒是惠阳有点无所谓： “老三都叫上了，早晚的事，自家官人，啥豆腐不豆腐的，再说又不是没有摸过，是吧官人？” “啊，你啥时候让他摸了？你俩已经有事了？三妹你要矜持一点，还没有过门呢。” “二姐，意外，纯属意外，哪个不算。” 美丽姐狐疑的看着成林： “意外？不是他故意的？” 成林看着美丽姐眼神有点不友好，凑过去狠狠的说： “都说是意外了，你还怀疑。再敢咕噜下次吃你的豆腐。” “哼哼哼，吃我的？欢迎欢迎，欢迎官人吃豆腐。” 成林不敢再接话茬，闷头灌了一口啤酒，开始吃排骨。 惠阳笑着看美丽姐跟成林斗嘴： “二姐，官人有点害羞噢。” “嗯，他还是个处。” 惠阳探过头凑近成林： “官人，你还是个处吗？” “你们两个女六毛，喝酒喝酒。” 惠阳哈哈大笑。 第182章 考察 惠阳和丁大姐第二篇文章《如何做大县域优势产业》，经过成林的修改，再次被〈党建〉杂志确定刊发，连放两颗卫星，让惠阳和丁大姐的学术敏感度和研究能力受到不少关注。 只有她俩知道，课题是成林建议的，文章是成林修改润色的，军功章应该有成林的一半，但是成林有言在先不能署名。惠阳问成林为啥这么帮她，成林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说：因为我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雷锋。 云州的特色农业因为阳光玫瑰大规模上市受到关注，党校便计划安排这届学员班，拿出一天时间去云州考察研讨。 惠阳问成林最有代表性的地方是哪，成林推荐了云州西城区临泉镇。成林看来这样的活动让老蒋出来露露脸，或许对他未来进步有帮助。 党校安排学生处丁大姐和班主任惠阳带队，成林提前请假有事，这让惠阳不解。她向美丽询问原因，美丽想了半天告诉惠阳，成林可能去看他兄弟了。 成林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一切都是当年他推动做起来的，论功劳没人敢忽视他。但是今天的主角是光头蒋书记，成林过去对老蒋的发挥有影响。 成林提前给老二打了个电话，约好两人一起去看老三。党校的大客车在临泉镇政府停下后，成林趁着混乱出门，上了等在门外的老二的车。 老二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看来他已经摆脱了认亲带给他的打击。 老二准备了鲜花和老三爱吃的小零食，两个人在烈士陵园门口下车，沿着台阶向里面走去。 老三的墓碑是清明节期间民政局来立的，黑色的大理石上雕刻了他短暂的人生，老三把鲜花和零食摆在墓前。 两个人盘腿坐下，闷闷的抽烟。八月的太阳晒的两人浑身是汗，微微有些凉风吹过，远处山坡下的池塘里的水，在太阳下闪着磷光。 看着老二有点伤感，成林想用别的话题把他拉出来： “风来村那边还有联系吗？” “志愿者给我来过两次电话，睢家人态度有些松动，但是还没有明确表态，欢迎我回去。” “那就顺其自然，有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人生来处，其他的咱们也没有太多期望。” 老二点点头应了一声。 “黄静有了吧？” 老二眼里一脸喜色，惊讶的问： “哥，她告诉你啦？” “没有啊，我自己猜的。我想二弟这么能干，应该开花结果了吧？” 老二嘿嘿傻笑着说： “上个月刚刚查出来，我还想等她显怀了再告诉你呢。” “这是天大的好事，老丈人那边也高兴吧”。 “对啊，我丈母娘打算明年退休，回来帮我们带娃。” “不错，好好伺候黄静，好好孝敬她的父母。” “嗯。” “我得跟马文姐说说，她带过娃有经验，让她跟黄静妈妈沟通一下，有些东西提前准备准备。咱俩啥也不懂，就等着跑腿就行了。” “哥，你安排就行了。” 离开烈士陵园，老二开车拉着成林围着福利院转了一圈。中午两人又去老周家羊汤馆喝了羊汤，还是熟悉的味道。 喝过羊汤，两人站在院子外面的树下抽烟，仿佛又回到当初光棍时候。 ……… 省委党校来临泉镇考察参观，这事对老蒋书记就是个大事。他亲自率领两委班子迎接，在镇政府一楼的大会议室里，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名单里有成林，他去哪了？ 趁着寒暄的间隙，他悄悄问带队的惠阳，成林为何没来？惠阳说成林可能去看他兄弟了。 老三的事蒋书记也知道，听说成林去看老三，他也理解。跟成林相处两年，成林对感情的看重他是知道的。 刚刚采摘的阳光玫瑰葡萄端上来，让学员们品尝。这帮学员以前已经吃过这种葡萄中的贵族，在产地直接采摘品尝，新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蒋书记介绍了临泉农业这些年的发展历程，成林的名字被多次提起。不少学员们不知道成林原来在这里干过，更不知道临泉镇的农业是成林在背后推动的。 惠阳以前听美丽姐说过临泉的事，知道成林在其中的作用。悦南大学农学院与临泉的合作，让临泉镇的地瓜、葡萄在市场上慢慢打出了名堂，成了市场上有知名度的产品，更多的农民也依靠葡萄和地瓜种植致富。 学员们在老蒋书记的陪同下，参观了周边五六个村的葡萄种植，去看了福佳超市临泉生产基地，还特意登上鱼山水库大坝看了建设中的鱼山抽水蓄能电站的全貌，以及临泉镇附近的云州云盛国际物流园。 这一趟参观让他们大开眼界，基层的农业工作是个缠头的活，但是临泉镇却干的风生水起。执政者的思路和眼界，决定了地区发展的上限，这句话真是有道理。 临泉镇的葡萄种植已经超过三千亩，据说整个云州地区葡萄种植已经超过两万亩，阳光玫瑰从云州销往周边几个省市，富士葡萄今年也会大量上市，打响了云州葡萄的名号。 云州云盛国际物流园每天发出去的葡萄也有几百箱，这时候看出当初物流园落户云州的前瞻性。 返程车上，学员们看向成林的眼光里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农民嘴里挂着成主任的好，临泉镇一班领导念着成林，无疑证明他挂职锻炼的两年，真的是帮助当地农业发展做了许多的努力。 惠阳想以临泉镇为蓝本，探讨一下农业发展的模式，对此成林表态大力支持。 更多的地方，能根据 自己的土地情况，选择好合适的品种，让农民增收致富，最终打造出一地一品，才能让农业发展有持久的生命力。 返程上车的时候，成林特地去跟老蒋书记打招呼，老蒋责怪成林忘了他这个老大哥。原来库区一起工作的同事，看见成林也都过来握手寒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让成林恍惚有一种还在山上工作的感觉，亲切而美好。 第184章 未来 说说闹闹间三个人一个人喝了六七罐，成林提议不再喝了，留着肚子吃点水果，惠阳和美丽也赞同。 惠阳和美丽把茶几收拾干净，泡上茶端上西瓜。成林给惠阳递了一支烟，美丽姐不敢再抽了，上次呛的嗓子难受。 看着惠阳点上烟，美丽姐问惠阳： “你准备在党校干一辈子？” 惠阳也是一脸茫然： “我也不知道，眼下我也没有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 “来，让咱们的大官人给你算算，他是个神棍，能看得长远一些。” 成林看看惠阳和美丽，想了一会说： “老三的学术能力有潜力，留在党校继续发展也不错。凑空去跟买文静教授把博士读了，在党校就是专家级别了。 你的性格偏弱，不如老二刚烈，不适合去基层任职。因为你的姿色出众，难免有人觊觎，对你用下三滥手段，让你的任职充满不确定性。 留在党校环境纯净一些，你继续往前走，空间很大，以后机会合适了再跳出去。” 惠阳听了成林的话问： “基层凶险？” 成林指指美丽姐说： “让你二姐给你说说，当初别人怎么惦记她的美色的”。 美丽赞同成林的说法，基层任职的不可预知因素太多，而惠阳祸国殃民的美色，确实是个大问题。 美丽姐把尤物的故事简单说了一下，又把吕中的事说了一遍，让惠阳大吃一惊，她不知道官场上还有那样的没有底线的人。她转过头问成林： “美丽适合去基层任职吗？” “她现在适合，因为她走到哪里，头上都贴着刘扬姐的标签。刘扬姐的姿色在你俩之上，为啥没人敢动她的脑筋？她的背景在那里摆着，没人愿意去找不自在。 现在刘扬姐继续往上走的可能性大，谁敢打美丽姐的主意，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刘扬姐的报复。 另外老二的性格硬朗，敢打她的主意，她当场就能翻脸，一般熟悉情况的不会惦记她。 当初她在临泉镇，按道理党委书记她最合适，但是转了几圈下来，她依然没有戏，为啥？ 因为她的名声太响了，没人愿意去招惹她，即便种驴吕中觊觎她的美色，也不敢轻易下手。这样的结果就是没人愿意重用她。 现在美丽姐是有根基的人，遇到的困难会少一些，更重要的是她的辣椒性格，自带保护属性，因此她出去干个区长县长啥的，都没有多少问题。” “真羡慕美丽有了保护伞，别人不敢轻薄她。惠阳叹口气说道。 美丽姐挠了惠阳一下： “你现在也有保护伞了，官人的能力足够保护咱俩了。谁敢打你的主意，让官人去给他把三条腿都打断。” “三条腿？哈哈，官人神勇”。 “嗯，他的神勇故事多了，只是嘴紧啥也不说。就连吴忠泉落马，这样秃头顶上的事都不说。” 成林看看惠阳和美丽：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即便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为啥？因为手段特殊，上不了台面，容易牵扯很多人。 这世界上跟你最亲近的人，也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或许那时候你的秘密就是他们反击你的武器。 网络上、现实里，兄弟阋墙、夫妻反目的事多了，最后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也不是没有。 美丽姐知道过去的一些事，除了打断阮雷的腿，把阮志刚打昏这两件事我承认，其他的事我一概不承认，除非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惠阳点点头： “官人考虑的周到，虽然是俗套，我姑妈这次能全身而退，还是要感谢你的出手。 像吴忠泉这样的贪官有很多，但是扯到自己和或者亲戚身上的时候，往往因为手里资源不够，没有两全的办法。” “咱们好好努力，自己强大起来就是最好的保护伞。这句话我愿意跟老二、老三共勉，散会。” 成林起身往外走，惠阳和美丽过来送。成林抱抱美丽姐亲了一口，又去抱抱惠阳姐亲了一口。一向伶牙俐齿的美丽姐这次罕见的没有说话。 成林跟马文姐说了黄静怀孕的事，马文姐听了很高兴，买了一大堆营养品，专程跑了一趟云州去看望黄静，跟黄静妈妈也交流了经验。 随后去福利院看望了杜妈妈，跟她商量弟弟妹妹们复读的事。今年福利院有几个孩子参加高考，成绩都不理想，根据老二反馈信息他们都想复读一年。 这事成林坚决支持弟弟妹妹们的选择，他跟马文姐商量过，复读的事不用福利院操心，所有费用和复读学校他来安排。 福利院不远的云州光华国际学校招收复读生，马文姐和老二开车拉着弟弟妹妹们到学校参观，看条件不错，弟弟妹妹们都喜欢，就顺道把入学、住宿手续办了，费用交了。 按照成林的吩咐，马文姐给每个弟弟妹妹办了一张银行卡，每张卡里存了两千块钱。给每个弟弟妹妹买了一个手机，马文姐建了个微信群，把成林、老二都拉进群，这样弟弟妹妹们有事在群里说一声，成林就能早点知道。 忙活完这些，马文姐领着一起去洋快餐那里吃了一顿饭，临别时马文姐给每个人一张纸，上面是成林写给他们的话： 弟弟妹妹们都已满十八岁，马文姐、大哥二哥都很高兴，祝贺你们长大成人。 我们跟别人不一样，未来的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走的更艰辛，希望弟弟妹妹们有心理准备。 但是也没有必要恐慌担心，有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无论什么时候，马文姐、大哥、二哥都是你们坚实的后盾。 未来一年的复读，考验你们的毅力，会有许多困难。学习上多跟同学交流，跟老师请教。 生活上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马文姐、大哥二哥都会帮你们解决。 关于学习成绩，没有必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只要努力过，啥样的结果我们都会接受。 成功的路有许多，未必只有读书一条路。 ……… 第185章 福佳股份 成林的信弟弟妹妹们看了，都沉默不语。马文姐知道可能话题有些重了，她拉着弟弟妹妹们笑着说： “你大哥说了，明年高考你们只要考上本科，就奖励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怎么样？” 弟弟妹妹们兴奋起来，都说没有问题。 ……… 许久没有跟成林联系的师姐褚虹，给成林打来电话，她爹想约成林聊聊。眼下福佳超市发展稳定，褚老大找自己有啥事？ 跟师姐约好礼拜五晚上碰面，成林在网上看了看福佳超市的最新动态，也看不出有啥异样，一切等跟褚老大见面再说。 礼拜五放学后，成林给惠阳打电话坐她的车回城里。惠阳的车是辆霸道，这也跟她的外形匹配。 惠阳偷懒把钥匙扔给成林，自己懒洋洋的坐上副驾驶。成林愿意干这个活，上车简单适应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带准备出发，却发现惠阳安全带未系。 成林解开安全带，侧身向惠阳一边，惠阳还以为成林想过来亲自己，有点不知所措傻在那里，成林越过她的肩膀，把安全带扯过来给她系上。 “老三，刚才你有点傻啊，咋了？” “嗨，我还以为官人准备过来亲我呢？白高兴一场。” “你拉倒吧，你傻傻的模样分明在想，我如果图谋不轨，你是不是要反抗，是不是要大喊非礼呢。” “嘿嘿，喊非礼倒是不可能，这边人多影响不好，反抗倒有可能，总要半推半就才有情调吧。” “嗯，还是老三懂我。” “哈哈，你当真了，快开车。” ……… 回到龙鼎大厦停车场，成林下车开上自己的车，跟惠阳分手直接去了福佳大厦。 虽然已经下班，但是福佳大厦加班的人很多。 褚云清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帮人在谈事，成林跟他打过招呼，就到会议室里等他。 一直到快到七点钟了褚云清才忙完了过来，跟成林一起去酒店。今晚只有他俩，褚云清酒量不行，成林还要开车，两人干脆就专门吃饭。 福佳超市的上市工作已经启动一年多，目前进展不大，原来的保荐机构有点不用心，胃口太大。 褚云清找成林想研究一下进展缓慢的症结，以及更换保荐机构的后续股份安排。 眼下福佳超市这样的公司想上市，被保荐机构刮一层油太正常了，因为你上面的资源不如他们。 福佳超市现在是褚云清自己的企业，引入的战略投资机构的资源，对上市工作的进展速度有一定的影响。 成林心里在盘算，如果悦南市政府能入股，效果是不是会不一样？保荐机构资源刘扬熟悉的多，她出面物色找业内顶级的都不在话下 ，只是褚老大是否愿意？ 他把自己的思路说了一遍，褚云清之前也想过，只是不知道悦南市政府能发挥多大作用，另外他需要让出多少股份。 成林知道这个时候悦南市政府即便只占百分之二十，出去说话都理直气壮。 这个比例褚云清表态没有问题，保荐机构那边还要谈。 “你想不想筹集点资金进来？” 褚云清的问话让成林愣了一下，投点资金进来？可以吗？这事成林从来没有想过。 “褚总，资金不是问题，只是你同意？” “同意啊！” “福佳超市去年年底审计，净资产九亿七千万，到今年七月份差不多超过十个亿。股份公司注册十个亿，我让出四个亿，悦南市政府出资两个亿，给保荐机构留七千万亿，给你留一亿三千万怎样？” “褚总，只要你同意，我试着往前推推，应该问题不大。” “行，我把底交给你，如果可行早点给我信。” 成林跟小涵的关系褚云清是知道的，小涵的背景也瞒不过褚云清。拉成林进来对褚云清利益没有多少损失。 离开酒店坐上车，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悦南市政府以悦发投资公司名义出资两个多亿，都知道这事是个挣钱的买卖，这事没有任何问题。 保荐机构对刘扬也是小菜一碟，至于成林让张伊姐的公司进来也没有多少问题，这事总体来说可以操作。 刘扬跟国内知名保荐机构沟通后，给成林回信，可以操作。保荐机构入股数量不超过百分之七都行，法律上没有障碍。 晟睿公司账上未分配利润都在，这几年成林跟张伊姐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拿出来投到福佳超市倒也合适， 礼拜六忙活完开发区的事，成林跟张伊姐打电话，让她在公司里等着 。 晟睿公司账上现在账上超过十五亿，两个新项目也拿到预售许可证，开始回笼资金，晟睿新城销售过半，眼下没有需要大资金的地方。 入股福佳超市张伊姐没意见，关键是马文姐的股份给多少要考虑张伊姐的感受。 成林打算借两千万给马文姐让她入股。 张伊姐听完成林介绍直接表态，你要考虑福利院的事，你占七千万，我跟马文一人三千万，她的钱你借给她就行。 成林考虑一会，也同意这个方案，剩下的事就是重新注册新公司，跟褚云清对接的事，这个马文姐会办好，不用成林操心。 .八月二十号福佳股份有限公司成立，福佳集团占百分之六十股权。 成林、张伊、马文姐的新公司晟源公司百分之十三股份。 悦南市政府控股悦发投资公司百分之二十二股份。 浩成投资百分之三股份 远成投资百分之二股份。 后面两家是保荐机构景泰证券的控股公司。 聘请景泰作为保荐机构的协议将在九月份签署，避开证监会对保荐机构突击入股的审查。 按照新的福佳股份每年运营利润近三个亿来分析，股份公司寻求公开发行两亿五千万股，发行价维持七元以上是有可能的。募集十五亿左右资金，用于向附近省份扩展。这样福佳超市就拉开对外扩张的序幕。 成林党校学习也进入尾声，结业论文成林基本完成，这种事对他没有难度。 惠阳情绪有点低沉。党校结业，以后与成林的交集减少，那种无拘无束相处的时光只能成回忆了。 第186章 鹏程电动车 惠阳把这种忧虑说给美丽听，美丽不以为然的说： “都在一个城市，说聚一聚不简单？到时候我来组局你过来就行，平时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成林是重感情的，你有事他肯定帮忙，这个不需要你担心。 我还有大半年的闲工夫，咱俩多聚聚，我负责喊人，你负责调情，咋样？ “拉倒吧，你调情技术比我都好，这个你来。” 惠阳谦虚的说。 “我不行，调个情也带辣椒味道。惠阳，你是不是喜欢上这小子了？” “嗯，有点上头。” “下次你直接往上扑，把他吃了再说。这事我给你创造机会。” “算了，那样就没意思了，两情相悦嘛，光我自己愉快就不值得了，不然咱俩一起整一把？” 美丽一脸诧异： “你真是女六毛，净玩新潮的，俺们小地方来的，玩不了这么前卫的。” “装，你就装吧。” 惠阳一脸不忿。 ……… 悦南收回的十二家改制企业的土地全面进入开发环节，第一批开发的主体施工已经完成，销售形势不错，将为高架桥和机场扩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资金保障。 高架桥大模样基本完成，预制桥梁全部铺装到位，比预计工期提前两个多月。成林知道，只要工程款给付到位，施工单位的积极性不用催促。 眼下气温沥青铺设正合适，路桥公司正在连班往前赶，到十月份气温下降之前的不足两个月，要差不多完成铺装，否则就要拖到明年五一之后才能施工了。 城中村改造到八月份，已经启动七十二个，年底之前还能有二十一个能完成搬迁。第一批启动的十个村有望年底回迁。 成林礼拜六礼拜天不时过去溜达溜达，由村民代表和施工单位，政协质量监督人员组成的监督小组，尽职尽责的在工地上巡查。目前为止城中村改造还没有太多纠纷出现，证明开发、建设、监管等流程运转正常。 开发区连接市区的市政路六月份通车，彻底打通了交通堵点，让开发区的物流更顺畅。 雨南村改造也在关键节点上，目前回迁房全部封顶，正在进行内部施工，预计明年五一之后就能交房。 成林过来两次都看见村委王主任在工地上监工，每次看见成林都热情打招呼。 开发区今年招商引资继续发力，到八月份已经有十六家食品企业，三家电力设备企业，四家化工企业入驻。 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上半年业绩继续萎缩，在亏损边上转圈。于闵在微信里已经跟成林沟通过好几次，要想法把元盛生物的业绩下滑的趋势挡住。 成林研究了巴隆公司的业绩，上半年利润保持百分之三十的速度增长，是时候推动巴隆公司重组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了。 元盛生物总股本四亿六千万，开发区管委会手里握着两亿一千万股，是最大的股东，目前公司股价四块多点。巴隆公司里面有开发区管委会的不到百分之二十股份，方案设计需要动动脑子， 成林打算党校结业后重点来推进公司重组。 微信里小涵通知成林晚上回来吃饭，老柯找他有事。老柯有事？啥事呢？ 这种情况不多，成林心里也犯嘀咕。 晚上跟惠阳请假回市区，赶到小涵家正好赶上饭点。老柯不在家，小涵说要八点左右回来，京城来客需要老柯作陪。 吃过晚饭，跟老蒋、小涵三人把结婚还需要置办的东西捋了捋，小涵列列单子，成林不掺和，只管掏钱。 前期给了小涵二十万，现在一半没花上，骨子里小涵也不是个铺张的人。 老柯八点回来了，把成林叫到书房。 “你对电动汽车行业怎么看？有没有关注和研究？” “柯叔，悦南大学校刊上有几篇自动化学院和电子学院发表的文章，都是关于电车发展的讨论，我仔细研究过。 其一国家战略是电车逐步替代油车，主要原因是我们的光伏产业发展迅速，在世界上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现在光伏发电都成本接近煤发电成本。 我们西部有大片沙漠适合光伏发电。前几天回京城碰见华唐电力的刘师叔，他即将调往西域任职。他是刘扬的叔叔，高层启动西部光伏发电的战略意图很明显。 我们石油储量不足的短板，即将由光伏发电来补齐。 其二锂电池行业发展迅速，为电车的普及提供了可能。国家电车补贴还在延续，势必能推进电车行业技术不断成熟。 而更先进的电池，也在探索，他们的成本也将不断降低。 因此电车行业现在进入虽然晚点，但是依然有巨大的机会后来居上，主要原因是技术更新太快了。” 老柯听完很长时间没有表态。 成林给他茶水续上，静静坐着等老柯说话。 “有一个鹏程电车公司想着落户悦南，但是需要省里给予三十亿资金支持，你怎么看？” “柯叔，如果三十亿资金全部用在研发上，那就风险太大。如果他们的技术基本成熟，三十亿资金投在固定资产上，比如厂房和设备上，还有研究的空间。 悦南汽车集团是国内载重车生产的头排企业，具有成熟的生产工艺，完善的生产设备，大批熟练的技术工人，较高素质的工程师队伍，由他们出面跟电车公司合作是恰当的。 先利用悦南汽车集团现有厂房生产，未来销路扩大再扩建厂房都可以。 至于添加自动化生产设备，那个也不是困难事。 这样鹏程电车公司落地悦南，可以在短期内形成产能。” 老柯听了点点头 “原来他们想重启炉灶，从头做起，三十亿主要用在厂房和设备上。如果跟悦南汽车集团合资 ，确实能更快的切入市场。” “柯叔，鹏程电车公司作为新兴产业，在合资公司的股权他们肯定有更多想法。只要他们技术过硬，省里在股权上让点步都可以考虑。 目前国内电车公司都是有外资风投公司支持，他们去国外上市的意愿强烈，省里借此可以把悦南汽车集团部分资产证券化，这是好事。” 老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在思索着，他没有想到自己决策让鹏程电车落户悦南，几年后悦南在新能源汽车的赛道占了先机。 第187章 翁婿夜谈 鹏程电车在国内是比较早介入电动车研发的公司，技术层面上，可以找悦南汽车集团、悦南大学自动化学院、电子学院共同组成专家团队进行分析，这个不难摸出他们技术的含量。 如果悦南能在这个时候深度介入电动车研发、生产，必将占得先机。 老柯喝了一口茶看向成林： “鹏程电车技术上的评估已经在进行，省里聘请了国内三所顶尖大学的十名专家，加上悦南大学的四位教授，悦南汽车集团的四名高工。 这方面悦南的人才还是太匮乏了。” “柯叔，借着这个机会，省里可以联合国内知名科研机构，在悦南大学化学院设立电动车电池研究实验室，在悦南大学自动化学院设立电动车研发实验室，省里拿出资金进行资助，现在的人才都是跟着科研经费走。 电车是朝阳产业，希望参与研发的人才会自动聚集，只要悦南拿出魄力，以省政府名义推动这件事，短期内悦南形成人才高地不难。” 老柯明白成林的意思，这个需要省里研究一下才能出台政策。 “杜山希望你回云州协助他，你怎么看？” “柯叔，如果杜山执掌云州，我愿意回去尽力。眼下他的位置不需要我的帮助他也能做好。” 老柯笑着指指成林： “你成组织部长了，给杜山升官了？” “柯叔，悦南这边刘扬不会再回来，她铺开的摊子，让蒲远来接这最合适，因为路子跟云州相似，蒲远最熟悉。 云州张准市长快五十九岁了，他到点了，云州古茗书记调走了，如果蒲远接手悦南，云州留给杜山未尝不可。 经过刘扬、蒲远两届班子的实干，云州各方面已经理顺，沿着目前的方向继续下去，只要不折腾，云州会越来越好。” “别瞎琢磨，这事到此为止。” “知道了，柯叔。” 老柯内心是有波澜的，成林看透了他的安排 ，这个小子太滑头了。 杜山要在基层有所作为，云州是合适的。刘扬打下的基础太好了，谁去都能干的舒心。 小涵不知道她爹找成林有啥事，看着两人在书房嘀咕快两个小时了，她以为成林做错事正在挨她爹批评呢。 推门一看，两人正在吞云吐雾，看样子不像是批斗会。 成林看小涵进来笑笑： “你咋进来了？” “我怕你俩打起来，进来拉架呢。” 老柯看看小涵： “我还以为你来给我递棍子呢。” “看来老柯真有意见了。” 成林挪了挪给小涵让出位置拉她坐下。 “杜山把你和党校两个老师合作的文章发给我看了，京城有几个老同志也觉着文章有想法，从悦南来看，并没有太大问题，你们的依据从哪来的？” “柯叔，所有资料都来自于各省、各市自己公布的资料。这些都是浮在表面的债务，是政府平台的债务余额。而隐藏在各个城投平台上的隐形债务还无法统计。 悦南省内来看，除了云州和悦南，数据都存在失真可能。云州大规模城中村改造和国企土地开发进行的早，政府收入增加迅速，加上城投平台的投资收益，这几年财政略有盈余，不需要借助债务来维持政府投资和运营。 悦南这两年没有发债，债务余额是以前几任政府留下的。 明年年底悦南市城中村改造完成，政府打算利润和收入，将能抹平以前的债务。 柯叔，省里有必要派出督察组，去其他地市摸摸底，看看各地名目繁多的城投平台上债务，及时做出对策，不能等他们爆雷。 如果可能的话，把地方政府发债权利收归省里，不能让地方政府乱发债。有的地方发债的利息都突破百分之十二，这是不正常的事。 还有人在发债过程谋私利，进行利益输送和勾兑。 如果可能省委督察组应该会同纪委、审计厅，一块对各地发债进行审计、摸排。” 老柯听了成林的话，沉思了一会说： “把发债权利收归省里，这个方案我赞成。这几年省里的债务总量也在上升，花钱的地方太多。 让纪委和督察组下去摸排这个也可以。省里可以开展为期两个月的摸底排查。对于在发债过程中的腐败，纪委会重拳出击，追回损失。 悦南市的房地产市场现在比较平稳，是你主张的城中村改造起到了作用？ “柯叔，有这个因素，悦南市悦盛投资公司名下十二块土地的开发，始终在压着市场价格销售。城中村陆续投放市场的房产，也是按照这个价格策略在运营。 这样做的好处是悦南的中低端房产市场供应充足，地产价格稳中有降。 高端地产价格悦南市政府没有理会，他们的目标群体是高端客户，对价格不敏感，也不在政府调控范围之内。 不光是悦南，云州的局面跟悦南类似，主要得益于政府控制的国有资本，在房地产市场上有话语权，手里有足够的房源，能及时调节市场。 省内其他地市，没有大规模城中村改造，眼珠还盯在卖地收入上，导致他们对市场的影响力不够，不能及时平稳房价。 举个例子，林州经济不如云州，但是他们的房价平均值高于云州，民众对此是有看法是必然的事。 柯叔当年在云州举行现场会想推开云州经验，直到目前为止，基本没有跟进的，这个现象是比较奇怪的。 这其中不外乎几个原因，第一是地方政府懒政怕麻烦，第二是怕陷入与民争利的争论中，第三不排除个别有决策权利的人跟开发商有利益方面的牵扯。” 老柯跟成林差不多谈了三个小时，这是成林跟小涵确定关系以来第一次，这个举动表明，老柯也意识到成林对一些问题的敏感度高，能透过表面看清事情的脉络走向，并提出相应的对策，这个能力是后天无法培养的。 夜色渐深，有丝丝凉风吹过 。告别小涵，成林开车驶出省委大院，他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让老柯满意。 第188章 传闻 九月二号，悦南福佳股份有限公司与景泰证券公司签署协议，正式聘请景泰证券作为上市保荐机构，福佳超市上市重新上路。 党校结业论文评选，成林成了三个优秀学员之一。结业仪式比较隆重，省委副书记昝莹到会讲话，对即将踏上新征程的学员勉励，并为优秀学员颁奖。 看到成林的时候，昝副书记招招手，让成林过去简单叮嘱几句：干的不错，继续努力，不要骄傲，我依然会关注你的，成林点头应许。 惠阳有点诧异： “你跟昝书记很熟悉？” “熟悉啊，这有啥奇怪的，昝书是悦南的市委书记，我是悦南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熟悉不正常吗？” “倒也是 ，你是个风云人物，领导认识你熟悉你也不奇怪。” “对啊。” “二姐美丽说今晚聚聚，官人意下如何？” “阔以，阔以，今晚聚聚，你们定好地方就行。” “ok” 成林把自己的东西都归拢好，收进行李箱里，跟同学寒暄告别，提着箱子下楼开车回市里。 党校三个月生活，他有点喜欢这个幽静的校园了。 回到龙鼎大厦公寓，把东西放好冲了个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把公寓里的卫生打扫一遍。跟小涵报备了结业的信息，小涵在下面地市采访，明天才能回来团聚。 美丽姐的电话过来了：去惠阳家里聚餐。 成林看看公寓里，想拿点礼物去，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 成林合计着一会街上买点啥拿着，想了半天不知道买啥。 出门开车上路走了不到一半，前面发生汽车剐蹭，把路堵住走不动了，成林索性拐出，开到边上的商场停车场进去溜达溜达。 一楼柜台是金银珠宝城，成林看了一款转运珠不错，不到六克黄金饰品。对比一下图案花色，选了一款买了不同花纹的两件 ，顺便把绳一块备好，让服务员打包装好。 美丽姐和惠阳已经准备好酒菜，两个人一律大裤衩体桖衫，看着就清爽，就有点想入非非的冲动。 成林把礼盒塞到她俩手里，惠阳不知道是啥东西，打开一看是转运珠，忙招呼美丽姐拆开礼盒比较一下。两人穿好绳戴在手腕上，转着胳膊看看，精致得体，甚是喜欢。 惠阳走过来想抱抱成林，成林作害羞状： “惠阳姐，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亲。” 美丽姐看着成林的样子，恨恨的说： “真能装。” 赶过去跟惠阳姐前后夹击，八成林堵在门边上，一个人抱了一下亲了一口才解气。 成林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拍着胸脯： “完犊子了，让两个女六毛给非礼了。” 美丽姐过来献媚： “官人，都说自家人，哪来的非礼呢。” “噢，忘了是自家人了，来， 来老二老三过来给老爷捶捶腿。” 惠阳过来挑衅： “你等着哈，净想好事。” ……… 美丽姐特殊时期不能喝酒，剩下成林跟惠阳开了一瓶干红葡萄酒。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成林转头问美丽姐： “最近市府大楼里有啥传闻没有？” “有传闻说凌海洋副市长要去政协，政协主席明年初到年龄了。 这个不意外，成林看过凌海洋简历，年龄没有优势了，去政协提升一下级别，等着平安落地也是不错的选择。 “还有呢？” “还有刘扬市长不会回悦南了，据说要去部委任职。” 成林心想这也不是新闻了，天天出来传，膈应人的做法而已。问题是如果把蒲远调过来，他跟刘扬一样的执政理念，有些人想浑水摸鱼也不可能啊。 “还有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可能到悦南来接刘扬市长的位置。” “聂达海？” “嗯，听说上次潮水县事件处理的很完美，省委柯书记柯老大很满意，有意提拔提拔他。” “聂达海是什么来头？” “据说天线在京城，具体情况不清楚。” “噢“ 聂达海天线在京城？谁的部将？ 成林需要慢慢消化这些信息。 无风不起浪，官场上利益互相勾兑的事见多了，老柯也不是新兵蛋子，他谙熟其中的门道。 “还有一个花边新闻，省发改委主任的老婆跟小三在办公楼里打起来了，听说一开始还有现场视频，现在网上都给屏蔽了。” “朱志鑫？” “嗯，他跟下面科室里的一个离婚的小媳妇在一起三四年了。听说孩子都有了，他老婆这才急眼来办公室大闹。” 事情都在变化，这些传闻未必就不会成为事实。如果蒲远来不了悦南，杜山想执掌云州就悬了。 朱志鑫下课是大概率的事，谁接他的位置？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朱志鑫算是完蛋了。”成林慨叹一声。 美丽姐快言快语： “有些人说朱志鑫是个糊涂蛋 ，兔子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你吃了不赶快给她找个新窝远离视线？ 人家政法委吴殿书记才牛呢，双胞胎姐妹都给他生了个孩子，都住在一个小区，还是邻居。” “嗯，吴殿是个人物，那么大岁数了，还宝刀不老。如果不是吴忠泉和吴志东的事把他拉下马，人家现在还过得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惠阳插了话过来。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美丽愤愤的说。 成林看看惠阳，又看看美丽： “老郑秘书长不是男人？他就不是好人了？” “他？这几天闲着没事又去跳舞，我妈坐在边上看着都看不住。”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应该给他找点事做，不然真能闲毛病来。你赶快生个娃扔给他，让他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就不惦记别的娘们了。” “生个娃？跟你生啊？我没意见。” 惠阳在边上拍手： “这事我看行，今晚就行动，咋样，官人？” “拉倒吧，你俩把我当成种猪了。再说老二今天是红灯，你说能行？” 惠阳走过来两手搭在成林肩膀上对美丽说： “你别说咱们官人还真有当种猪的潜力，最起码身强体壮的。” 成林伸手在惠阳的肋部痒痒肉处挠了两下，惠阳难挡刺激躲开，不敢再靠前。 第189章 移山 结束党校悠闲的生活，回到开发区，成林回归工作的快节奏，当务之急是元盛生物股份公司的重组。 这个事不能拖了。其一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元盛生物年度亏损成为定局，其二元盛生物的壳资源不少人觊觎。 万一有外部强势力量介入，成林未必能顶得住压力。如果开发区没有话语权，这事就复杂了。 跟曾巩副市长汇报了重组元盛生物的想法，又向凌海洋副市长做了方案汇报。市政府办公会通过后，成林约谈了巴隆公司董事长靳强，元盛生物公司董事长谭飞，在初步重组方案上达成共识。 九月十五号元盛生物股份公司与巴隆公司签署协议，同时元盛生物股份申请停牌获批，重组工作正式开始。 初步方案元盛生物公司向巴隆公司定向增发两亿八千万股，每股四块四毛钱，用于收购巴隆公司的全部资产。 重组后总股本扩大到七亿四千万，巴隆公司成为元盛生物第一大股东，公司简称改为巴隆医疗股份公司。 方案经市政府批准，经两家企业临时股东大会通过，开始向证监会报审，预计十一月份能获得批准。 复盘后的巴隆医疗股份的股价估计不低于十块，有的证券机构甚至给出了十六块钱的估值。即便有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限，开发区在重组过程中获利丰厚成为定局。 悦南市悦湾区与和平区之间横亘着一座山，占地有六七千亩的样子，阻挡了两个区的交通和融合发展，让两级政府头疼。 刘扬和成林当初来看过，成林给刘扬的建议是把山搬掉，建设部门给出的预测需要投入近十个亿，政府没有这方面的预算。 悦湾区与和平区这次联名给市政府发来移山的建议，希望市政府来年的预算能予以考虑。 曾巩与成林讨论过，让政府来投资不合适，如果能有民间资本来运作，参与土地的一级开发，去掉道路占地，政府可以凭空多几千亩土地， 而且不占用地指标，这笔买卖对悦南市政府来说没有任何风险极为划算。 成林对周边环境研究多次。这个地方是悦南市不多的闹中取静的好地方，将来可以做高端住宅，比如联排别墅或者花园洋房，只是因为周期长，没有哪个投资公司愿意做。 距离小山七公里的地方，是悦南以前的一个垃圾填埋场，急需拉土填压修建成公园，给移山运出来的土找到了合适倾倒地方。 悦南市政府把项目列为招商项目，并没有投资公司来商谈。成林把项目反复琢磨，觉着让晟睿公司来做风险不大。前期投入资金搬迁，得到的土地与政府按照按比例分配 。 晟睿公司移山加上负担公园建设费用，总投入资金十六个亿左右，移山出来的土地可以商业开发的大约三千亩，晟睿公司可以拿到一半，大约一千五百亩土地 。 项目唯一的缺点是工期长，未来房地产调控风险不可预知。受市区交通限制，土方运输只能安排在晚上十点到凌晨六点之间进行，让移山的进度受到影响。 这个问题如果合理调配车辆，精心组织施工，也不是不能解决。 礼拜六中午成林给这些年跟晟睿公司合作的老雷打电话，让他到项目附近看看。 老雷以前跟张伊姐同事，这些年晟睿公司项目的土方施工都是他来干的，他手里有大把工程车的资源。 老雷来到现场，他对这座山不陌生，也跟同行一起研究过，投资实在是超出他们的实力。 如果晟睿公司来做，老雷跟着这个项目就能起飞，这辈子的钱都能挣够了。 噢“成林需要老雷回答能调集的车辆和挖掘机械，每天的工作量，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人开车围着山转了几圈，老雷心里多少有点数，他给出的工期是八个月左右。他开着玩笑，只要工程款到位及时，施工车辆冒着火星也能把活干好。 晟睿公司账上超过十五亿资金，而且每月还有近两个亿的房产销售款进来。资金方面晟睿没有问题，剩下的就是编列土方施工预算，公园规划设计和建设预算。 项目可以分解来做，先启动移山填压垃圾场，公园的规划论证六个月也差不多能完成公示，互相不影响进度。 把项目吃透，并逐步分解细化后，成林跟张伊姐谈了两次，决定接手这个项目。 跟悦南市政府谈判很顺利，政府同意晚上运输时间提前到八点半，如果需要爆破，爆破的时间安排在下午三点到五点。公安交警部门将届时提供安全和交通疏导协助。 九月十六号晟睿公司与悦南市政府签约。 公园的规划由政府部门负责，六个月内完成所有程序，不影响晟睿公司后期施工。 老雷运输车队的组建完成，现场挖掘机、掘进机械齐备。成林坚持老雷使用有资质的专业公司，来做山体爆破，这点老雷没有犹豫，有钱大家一起赚，安全也有保障。 九月十九号工程低调启动，争取来年五月底之前完工。 项目地块的规划设计也紧跟着展开，预计联排别墅加上花园洋房总面积超过六十万平方米。 成林计划这是晟睿公司最后一个大型地产项目，这个项目做完，将把开发的重点放在短平快的小项目上。 这个项目的启动，也将给悦南市政府带来巨大的收获，一千五百亩土地加上一个市区大型公园。不说公园的社会效益，单单公园的建设，也能拉动周边地价价格翻倍，给政府土地出让带来巨大收益。 而分得的一千五百亩土地即便按照三百万单价计算，都是四十多亿的收入。 小涵跟成林商量结婚登记的时间，这方面成林一切以小涵的意见为准。小涵找人看了日子，九月二十五号拍婚纱照，九月二十六号去登记。 按照小涵吩咐，成林提前去理了头发，跟小涵一起去买了结婚的衣服，结婚进入倒计时。 第190章 结婚1 小涵跟老柯、老蒋商量过，京城宴会以后，她跟成林回悦南召集亲朋好友吃顿饭，这样程序就算走完了。 有人说拍婚纱照是普通人的圆明星梦的机会。成林无所谓，但是小涵看重，这事就得按照路子来走。 一天的拍摄时间，摄影师带着小涵和成林跑遍悦南的景点来拍，从悦南的朝阳到悦南的黄昏。成林累的咬牙坚持，倒是小涵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感觉。 女人在某些地方的耐力，你不服不行，比如逛街，比如拍婚纱照。 马文姐和张伊姐提前买了喜糖、喜果给成林提着，半仙给小涵算的结婚登记时间是下午三点左右，因此两人提前一个多小时到场排队。 排在前面有五对新人，没有费太多周折，两点五十两人送上喜糖喜果，拿到了红红的结婚证书。 走出登记大厅，成林好奇的把两本结婚证书都反复看看，小涵笑他小疃人家，没见过世面。 成林点头说： “过去没怎么结过婚，没有什么经验。” 小涵打他一把说： “就跟我有经验一样，你想有啥经验？” 成林搂过小涵： “今天起，我正式持证上岗，履行法律赋予我的权利。今晚洞房花烛夜，咱俩搁那里整啊？” 小涵拿手捅了成林腰肋部一把： “大哥，没有证还耽误你开车了？你都无证驾驶跑了好几百公里了，这事找谁算账啊？ 还有今晚整不了，来亲戚了。” “这事整的吉利哈。” 小涵也无奈的看看成林： “坚持几天，我开始收公粮，你敢短斤少两， 家法伺候。” 成林给爷爷打了个电话，让小涵把今天登记的事告诉他，爷爷满口好好好。给父母打了个电话，两人轮流说了几句话，成林父母抹着眼泪，也是满心欢喜。 小涵给老蒋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在三点之前的完成登记手续。老蒋很高兴，下午特意早点回家，今晚家庭宴席庆祝成林和小涵结婚，老柯也将按时回家，一起与民同乐。 回到家属大院，老蒋已经到家正在跟保姆忙活准备饭菜，成林迟疑了一下过去直接喊妈，老蒋美的合不拢嘴，连声答应。小涵边上鼓掌： “干的不错，伙计。” 老柯准点回家，成林主动在门口迎候，接过老柯手包，一声爸的称呼让老柯愣了神，一拍脑门连忙答应： “忘了你们今天登记结婚的事了”。 小涵边上撇嘴： “老柯同志还要慢慢适应，多了半个儿子的事已经受法律保护啦。” 老柯连声说好好好，慢慢适应。 一餐饭吃的热热闹闹，成林特意给保姆阿姨包了一千块钱的红包。 成林结婚的事，除了马文姐和张伊姐，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成林也不愿意声张。 京城回来后，悦南这边的酒宴由马文姐负责安排，卢教授和师母，张伊姐导师师母一家三口，马文姐一家三口，老二两口子，美丽姐和惠阳，别人成林就不打算安排了，小涵单位同事两桌单独安排，所有宾客一律不收礼钱。 张伊姐和马文姐合计给成林买个不一样的礼物，想了半天，两人决定给成林买个车。选了半天，确定了低调不张扬的xc60。 车挂在晟睿物业公司名下，成林开起来也没有大问题。等成林从京城回来再告诉他，给他个惊喜。 成林安排好开发区工作，跟曾巩副市长打招呼多请了两天假，二十八号一大早上坐高铁回京城。 小涵过来接站，并未直接把他送到爷爷那边，而是开车来到一个新开发的小区，成林看到大门口盛美花园就知道是小梅姐的楼盘，在小区后面的洋房跟前，小涵拉着成林上楼。 这是一个位于顶楼的二百平方的大平层，是小梅姐按照爷爷吩咐给成林准备的新房，已经装修完毕，家里东西齐全，拎包入住就行了。 小涵问成林房子咋整？成林想了一会说收下吧，这是所有周家人的心意，如果不收就拂了大家的好意，落到你的名下就行了。 成林给小梅姐打了个电话表示感谢，小梅姐电话里笑着说自家人还要感谢，太见外了。 父母都在爷爷那边，成林和小涵一起过去吃饭， 饭后小涵独自回家。爷爷把成林叫到书房，问他看了新房咋样，成林连声表示满意。 父母已经过去看过，心里感慨万千：如果让他们两口子省钱来买，八辈子也买不起。 事实上，任何努力，任何节俭，在资本面前都不堪一击，这个道理成林父母是不会明白的。 十月一号天公作美，不错的好天气。成林一早换上西装，去小涵爷爷家里接亲。没有花里胡哨的车队，只有一辆红旗婚车，前面有个gl8录像，也没有伴郎伴娘团，一切低调处理。 小涵已经穿上白色漂亮的婚纱，像一个漂亮的公主。看着成林一身正装有点不习惯，不管怎样西装一穿小伙立马帅了两个档次。 看着成林一脸严肃的样子，她故意想逗逗他。拿手捅了成林一下小声问： “这位同学你来这里做甚啊？” 成林知道小涵在搞怪的： “美女啊，我来接媳妇。” “接媳妇干啥啊？” 成林一脸严肃的说： “回家生娃”。 这个答案出乎小涵预料，她捅了成林一下： “你个老六毛，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老蒋老柯提前回来，站在爷爷奶奶身边，一起送闺女出嫁。老蒋看着成林和小梅在一边嘀嘀咕咕，心里哀叹：这下子白菜真叫猪拐跑了。 问候过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老柯老蒋，吃过送行宴，成林挽着小涵的手，给爷爷奶奶行礼，给姥姥姥爷行礼，给老柯老蒋行礼，给小涵舅舅姨妈姑妈叔叔都行过礼，在大家簇拥下上了婚车。 婚车将回到爷爷家里布置的婚房，简单举行仪式。即将接受老周家一家老少的祝福的小涵，也开始严肃起来，全无刚才的放松心态。 成林握住她的手： “别紧张，这么漂亮的媳妇，还怕见公婆？” ……… 第191章 结婚2 “不是紧张，是伤感，我娘说白菜终于让猪拐跑了。” “嗨，你得跟你娘说你拐回来一头猪，这样她心里就平衡了，白菜换猪，这个账好算”。 小涵瞅瞅成林： “你有奸商的潜力，明明你占了便宜，还要让人觉着你说的对。” ”哪个奸商能长得浓眉大眼的？” 小涵瞅瞅成林： “别说你今天还挺帅的，今天不当奸商了，明天再当。” “好，明天再当，掌柜的说了算。” 车到四合院门口，表嫂和堂姐们和孩子们，在门口迎接小涵和成林。 成林走过来挽着小涵，在众人簇拥下走向正屋。 给爷爷行过礼，接着是父母，最后是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们。 摄像过来指挥大家拍全家福照片，爷爷在c位父母大爷大妈姑姑姑父们环绕，小涵和成林以及表姐夫表姐、堂姐这一辈人站在后面，孩子们在爷爷跟前蹲成一排。 送小涵和成林到了布置的新房，仪式结束。小梅姐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出去安排几个面包车过来，除了成林和小涵继续坐婚车，剩下的分乘几辆面包车去酒店。 婚宴酒店今天让小梅姐包下了，小涵和成林稍作休息再走，其余人陪着爷爷先走，要去招呼亲家那边的客人。 京城这边成林没有多少客人，他只通知了刘扬。 小涵打量着爷爷这边临时布置的新房，拉拉成林的手小声说： “这新房隔音不咋地啊？” “只是比划比划，小梅姐给咱们定的酒店套房让咱们腐败两天，咱俩晚上又不在这里住，不隔音又能咋地。，你还真准备喊破喉咙吗？” “嘿嘿，你思想不单纯。” 小涵反驳道： “结婚乃人之常情，大家都会经历，哪有单纯不单纯的说法？” 成林趴在她耳边说： “有些事做得说不得，有些事说得做不得。” “嗨，太烧脑了，不想了。咱们也走，去酒店搂席去。” ……… 成林连司仪都没找，酒店给临时安排一个出来帮着招呼。成林的婚车到酒店，酒店大堂配合着结婚进行曲，宾客起身鼓掌欢迎新人入场。 给成林和小涵证婚的是一个中年廋高个子人，成林不认识，听说是叫汪健，成林想起来了，这是汪司令的小儿子。 证婚词读完，汪健走过来跟成林握手说： “成林、小涵祝你们新婚快乐。成林我听说过你，干的不错，有思想有能力，继续努力。” 成林赶紧表态： “谢谢汪叔鼓励，也感谢您来给我们证婚。” “噢，你认识我？” “汪叔，听说过您，今天第一次见。” “好，不错。” ……… 宾客落座宴会开始，成林和小涵跟表姐夫表姐们他们一桌，赶紧过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开始敬酒。 小涵爷爷姥爷、成林爷爷坐在一起，让成林意外的是刘扬的爷爷和爸爸，还有刘师叔都来了，老柯在作陪。 成林赶紧过去打招呼。 刘师叔拍拍成林肩膀： “祝贺成林和小涵哈。” “谢谢师叔、谢谢刘爷爷和刘叔来捧场。” 刘扬爷爷说： “我跟你爷爷，小涵爷爷和姥爷过去都是同事，过来讨杯喜酒喝是应有之义，不必客套。 老周，以前咱们跟跟老柯、老蒋一起开过多少次会，你那会能想到你们会成为亲家？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妙，对吧。” 小涵姥爷说： “这说明咱们这一辈的缘分未尽，想↓一辈继续续上。” 小涵爷爷看着成林爷爷说： “老刘说的有道理，兜兜转转咱们成了亲家，而且还是他们自己在一千四百多公里的悦南认识，缘分这根线力量太强大了。” 成林爷爷摸着头说： “第一他们命中有缘。第二是天作之合。 算是咱们老哥们的缘分延续。” …… 小梅姐和刘扬在一桌。两个月没看见刘扬，她有点更丰满的感觉，成林感觉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刘扬大方的祝贺小涵和成林，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羞得小涵只能点头，这话成林也不好接，明智一点不说话。 ……… 这一天成林和小涵都累的不轻，宴会结束，把所有宾朋送走，成林和小涵直接上楼，小梅姐定的套房在楼上，省的他俩来回折腾了。 进了房间，小涵脱掉高跟鞋，脱下婚纱，换上家居服，躺在床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结婚真累。” “嗯，结婚仪式就是折磨新人，早知道是这样，咱俩直接去旅游结婚了。” “旅游结婚也逃不了这一顿，婚宴是这些老同志最合适的社交平台，凑在一起热热闹闹聊聊天，也挺好的。” 成林换上家居服，走过去伏在小涵身上，亲了一口说： “你说的有道理。” 小涵勾着成林脖子亲过来，成林开始蠢蠢欲动，小涵趴在他耳边说： “亲戚昨天走了。” 这句话就是发令枪，就是轰轰敲响的战鼓，就是导火索，成林的冲锋开始了。 …… 除了晚上七点半成林跟服务台点餐两人补充了能量，两人在床上一直腻歪到第二天上午。起来漱洗回爷爷家里吃饭。 小梅姐在楼下留了一台车，成林对路况不太熟悉，只能依靠导航软件帮忙，向爷爷家开去。 路上小涵才看到妈妈的短信，老柯老蒋一早回悦南了。 成林婚礼原则上一分钱不收，提前也跟各家说明白了，但也有几人拿钱了，比如刘扬爷四个来拿了四万，还有几家是爷爷的老战友家里派人来的，属于礼尚往来，这个钱成林给爷爷，爷爷不要，成林只好先让父母收下。 至于刘扬家里的钱，只能找机会再还回去了。 大爷姑姑们的钱，成林都给了妈妈，以后他们家里有事需要随礼，让爸妈去处理。小涵那边的事成林不插手，让小涵自己处理。 两人在京城逗留到四号，坐十一点高铁回到悦南，晚上悦南这边还要宴请老师和马文姐老二他们。 成林国庆节前跟老二说了登记结婚的事，因为身份敏感不办酒席。成林让老二领着黄静，四号晚上到悦南，自家人凑到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 第192章 结婚3 老二不知道小涵的身份，还以为是成林的身份不适合办酒席 。他跟黄静讨论半天也不知道给成林准备点啥礼物。 老二这方面是外行，但是他知道成林的性格，说不要钱就是规矩，因此这方面不用动脑筋了。 二号去黄静家里吃饭，黄静妈妈刚刚腌好的酱菜爽口开胃，像是他们小时候李妈妈腌的酱菜味道。老二找袋子装了六瓶，他告诉黄静，拿这个去就行了。 “你大哥结婚，你拿了六瓶酱菜去喝喜酒？” “听我的，大哥保准喜欢，别的他不缺，也不会要。” 黄静想想也是，自己跟老二结婚的所有东西基本上都是大哥和马文姐准备的。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结婚，只听他说四号晚上吃饭，便约着惠阳一起赶到饭店。 一看马文姐和张伊姐都在，还有成林的老师们，老二两口子也到了。 成林看见她和惠阳进来 ，起身给老师们和小涵、马文姐、张伊姐介绍了惠阳，美丽姐差不多都认识，就不用额外介绍。 都坐下后才听成林说了请客的原因，是他跟小涵结婚了 ，请大家一起吃个饭热闹一下，算是广而告之了。 惠阳和美丽姐有点吃惊，低头俩人开始嘀咕： “这个神棍做啥事都不按套路来。空着手来吃喜酒，是有点尴尬。” 美丽姐想的开： “不尴尬，他估计早有这个打算，就是不让你有准备。” “也罢，该吃吃该喝喝，以后再说。” 惠阳想想也是这个理。 “新娘子端正漂亮，二姐你让她比下去了”。 “三妹，大房嘛，总要能拿的出手才行啊。但是总体来看，她的身材不如咱俩有诱惑力，模样超过咱们。” 惠阳看看小涵，也感觉美丽说的有道理。 婚宴大家酒喝得都不多，但是晚上行车不安全，黄静又有身孕，成林给老二黄静准备了房间，让他们住一晚再走。 另外他让马文姐准备了几十个礼包，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和杜妈妈他们，也要等着第二天去装上。 老二把酱菜递给成林，他闻了一下，有种熟悉的味道： “兄弟，从哪弄来的，怎么像李妈妈过去做的味道。” “哥，黄静妈妈做的。” “真好，黄静回去替我谢谢咱妈。” “大哥，你喜欢还不简单，让老二给你经常送点。” 黄静说。 “好，老二兄弟来悦南的时候就给我捎点。”。 送别美丽姐和惠阳的时候，成林特意给美丽姐多递了几个礼包： “麻烦美丽姐回去跟郑秘书长和荣局解释一下，不能办酒席，只能请他们吃喜糖，以后他们来悦南我再把酒给他们补上。” 美丽是知道小涵背景，她知道成林说不能办酒席的的原因，她点点头：话一定给你送到。 五号晚上成林和小涵又摆了两桌，招待了小涵的同事们，杜山那边老柯单独让他来家里吃了一顿饭。 市政府曾巩副市长和凌海洋副市长那边，开发区同事们，成林只是送了喜糖礼包。 成林的身世是公开的，大家也只是认为成林不愿意声张。 假期结束成林和小涵跟老蒋两口子住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俩单独住的时间都多，这让老蒋心里有了平衡感：还是白菜把猪拐回来了。 张伊姐和马文姐的礼物让成林吃惊也很喜欢，市政府的车交还给美丽，也省得别人叽歪。 老郑秘书长收到成林结婚的喜糖礼包起初还有点想法，美丽直接把小涵的背景告诉他，让他直接呆住了：这小子这是什么运气，找了省里老大的闺女？ 自家闺女跟成林关系不错，短期内进步都有希望，别说人家还想着你，就是没想到你能咋的？ 成林基本两点一线的生活波澜不惊，偶尔到张伊姐公司转转。眼下公司三个楼盘销售形势不错。 俗话说平静中有惊雷，这话不带错的。这天成林上班刚把所有工作安排妥当，忽然接到刘扬的微信消息：我结婚了，以后咱俩还是好朋友吗？ 这个消息如同炸雷直接在成林耳边炸响：结婚？跟谁结？怎么这么快一点风声都没有？里面有啥蹊跷？ 成林有心打电话过去问问，转念一想自己是谁啊？有啥资格干涉刘扬的生活。过去跟刘扬是有些交集，有过美好的时光，但是她终究有自己的航道，有自己既定的方向和目标，你又给不了她更多的未来。 况且如今自己已经结婚，更多的责任需要自己去担负，此时放手或许对刘扬也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想透这些成林给刘扬回话：祝刘姐幸福，咱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无论啥事喊我一声就行。 这事让成林郁闷了两天，幸亏小涵去地市采访没回来，给成林留出时间来调整情绪。 这些年独立惯了，啥事都是自己来扛，也给成林养成好习惯，凡事正反两方面考虑，想通了就会放下。 美丽姐发来信息：刘市长结婚了，你不去喝喜酒？成林想了半天回个信息：你真是闲的蛋痛，人家都没有说办酒席，我去哪喝喜酒？ 美丽姐不知道成林正在渡劫，心里真不爽，挑衅的信息回过来：给你捏爆它。 成林火起：早晚让你尝尝它们的威力。 美丽姐直接撇嘴：吓唬谁呢？我等着你，就怕你不敢，哼。 …… 鱼鸟河边的二百一十亩土地挂牌结束，摘牌房地产公司也同意赞助开发区管委会每亩二十万，不过他们要求举办个仪式。 逄玲玲过来请示如何操作，成林给出建议，赞助活动命名为“护苗”行动，直接启动学生奶赞助，这样开发商的爱心行动师出有名，也方便媒体宣传。 活动仪式上成林到会讲话，高度赞扬开发商的爱心和社会责任感，成林同时宣布，开发区管委会为期十年的“护苗”行动正式启动。 别的区县家长攀比，让市教育局面临压力。曾巩特意把成林喊过去，问及事情原委。听说成林是敲开发商的竹杠，曾巩也哭笑不得，你总不能让别的地方也有样学样吧。 第193章 教育 十月二十号，国内汽车界爆出消息，鹏程电车与悦南汽车集团联合成立电车公司，悦南鹏程电车有限公司正式落地，鹏程电车公司占股百分之六十，悦南控股透过悦南汽车集团占股百分之四十。 悦南省政府同时宣布，出资十亿在悦南大学设立电车重点实验室，研究方向是电车电池，包括锂电池、钠离子电池，以及固态电池。 成林对老柯的魄力也佩服，当初自己的建议老柯基本上接受，而且力度更大。悦南大学也凭着政府的强力支持开始网罗人才，期待能在未来产业布局中占得先机。 开发区高中这些年高考成绩一般，有不少开发区居民，在开发区管委会的官网上留言，希望管委会能拿出措施，彻底扭转开发区高中的颓势。 办公室主任王浩特意把网上意见整理送给成林，成林让王浩给他准备几个资料： 每年中考后开发区高中录取学生的成绩。 对应的一分一段表。 开发区高中现有师资力量的毕业院校。 开发区高中校长副校长的履历表。 开发区老师的作息时间表。 开发区高中校长沈月是悦南师范的早期毕业生，拥有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 其他校领导也是从教学一线提拔起来的。 历年开发区高中录取学生的分数不低，用成林的看法说，生源质量在悦南市范围内中等偏上。 学生质量不差，高考成绩不理想，问题出在教学质量上？还是出在教学环境和教师能力上？ 成林抽时间跟开发区高中的领导层集体见面谈话，分析开发区高中的存在的问题，效果寥寥。 大家都在泛泛而谈，缺乏事实根据，也缺乏实际操作经验。 成林又让办公室私下找了十几个家长座谈，探寻教学质量不高的原因。七嘴八舌之下大部分人没有说到点上。 成林在开发区高中蹲点几天，从早上六点二十上学到晚上九点半学校放学。 二十八个教学班，接近一千四百个孩子。其中火箭班一百人，实验班一百人。 火箭班孩子中考在全市排名一千名之内，这个质量确实不错，要知道全市中考录取五万两千多孩子。 早读和晚自习都是学生自主写作业或者背书，并没有老师跟班辅导。 这让成林不解，别的学校也这样？ 他拿出时间去悦南市最好的几所高中蹲点观察，发现人家学校老师都在跟班辅导讲解，涉及到各门学科。 是不是问题出在这里？跟家长座谈时有的家长反应，孩子回家写作业有时候要到十二点以后。而别的学校人家学校规定作业要在校内完成。 为啥有这么大差距？ 看来校长及学校管理思路、管理方式对开发区高中的影响是主要原因。 成林主动找分管教育的潘森市长汇报工作，明确提出要求，从全市高考成绩不错的几个学校，选拔几个到开发区高中，任职校长和分管教学的副校长。 过去陈浩民主政开发区时候，市里职能部门对开发区是无法干涉的，因为陈浩民是胡一道的干将，他的工作作风比较强势，不准市里插手开发区事务。 现在陈浩民倒台，成林态度又比较积极，潘森没有拒绝成林要求的理由。 很快悦南三中副校长调任开发区高中校长，悦南九中副校长调任开发区高中主管教学副校长。悦南一中、四中、十二中等学校多名教学骨干，调任开发区高中担任级部主任。 新班子新气象，成林隔三差五跑过去 ，观察开发区高中的变化。一向懒散惯了的老师，也开始跟班辅导孩子。 新的教案，新的管理办法相继出台，班主任津贴大幅度提高，这些极大调动了老师们的积极性，学校一天天变得规范起来。 成林对比了开发区高中师资薪酬和市区重点高中学校的差距，大致有百分之十左右。 开发区目前财政情况良好，因此提升高中段学校老师待遇不在话下。 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会议上，成林建议提高辖区学校老师待遇问题，没有经过多少争议获得通过。 开发区管委会从师资配备、学校管理层调整，到提高老师待遇两个途径，回应了居民的关切，网上跟帖给予了正面评价，大家相信开发区高中会变得越来越好。 小涵陪着成林到开发区高中蹲过点，她惊讶学校为啥上学这么早，要知道她在京城高中读书，早上六点二十才起床，轮到悦南这边早读都开始了。 成林苦笑道： “你们是受到照顾的地方，享受的是老少边穷地区的教育政策。 京城每年四五万孩子高考，百分之一的孩子可以上清北，悦南的孩子是万分之三才有可能上清北，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九九年全国高考一张卷，你们的录取线比人家鲁省低了一百多分。当时鲁省三个女孩状告教育主管部门轰动一时。 此后京城开始自主命题，来堵住各地考生的质疑，典型掩耳盗铃作派。如果当时鲁省三个女孩不撤诉，最后的问题真能让教育主管部门下不来台。当初的网络不如今天发达，否则汹涌的民意是无法平息的。” “她们三个女孩最后为啥撤诉了？“ 小涵不解的问成林。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她们三个对抗庞大的既得利益团队，力量对比悬殊。 他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他们的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是公关的对象。单位里、街道上、各种组织轮流做工作，你必然要妥协。” 小涵作为新闻从业者，她也了解现在各地教育不均衡问题，也知道京城孩子的教育福利，她也搞不清京城这种隐性福利的政策依据。” 她试着给出自己的判断： “是不是因为京城为高校提供了资源，比如教师住房，子女入学便利，办学经费？” “办学经费不可能，倒是老师们住房、子女入学方面可能会有，毕竟在京城的地盘上。” 小涵点点头问 “这个政策会改变吗？” 成林笑了： “不可能的，制定政策的都住在京城，你指望他们会削掉自己的既得利益？除非将来制定政策的人不住在京城，或者这些知名高校搬出京城，比如搬到冀省地盘。” “哈哈，你真敢想。你咋不想搬到悦南来？“ “等着我说了算哈。” ……… 第194章 换赛道 “将来咱们的孩子要到京城去读书，不能在悦南煎熬。” 小涵恨恨的说。 成林心里是赞同这个想法： “我加把油，争取让你早点成为学生家长。” 小涵掐了成林一把： “你一不留神就开始飙车。” …… 成林拉着小涵的手，语重心长的说： “车速一定要快 。几个老同志都八十多了，都等着小涵给他们生个漂亮的娃娃，让他们看着长大，这是他们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对吧。” 小涵想想也对。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都岁数大了，估计最大的盼头是自己生娃。 “咱俩争取多生几个，让他们看着高兴。” 成林忽悠说。 “多生几个是几个？你把我当成生育工具了？” “啥工具？我也是工具，咱俩都是工具。” 小涵恨恨的说： “你是狡辩，就你这样的工具，舒服十分钟我却要遭十个月的罪。” 这下子成林无话可说了，小涵说的是实情。 为什么文艺作品里面都说伟大的母爱，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成林开始换个话题： “你最近工作上有没有一种无力感？或者说是没有足够的成就感？” 小涵被成林的话题吸引： “确实如此，随着自媒体的兴起，纸质媒体或者说传统媒体受到的冲击越来越大，现在悦南日报的发行只能依靠党政机关来完成了。 而且今年以来，许多的选题不让碰，许多的稿件无法见报，新闻报道的尺度也有点偏紧，就连邱主任这样的老江湖都觉着无所适从。” 成林知道这种变化。社会越来越多元，民众获知信息的通道越来越顺畅，传统媒体包括纸质媒体的式微是必然的。 成林趁热打铁问： “你想不想换个赛道？” 小涵有点疑惑： “换个赛道？哪方面的？” “自媒体方向或者是公益方向。” “自媒体先不说，公益方向怎么做？” “咱们自己的资金，每年拿出固定盈利做公益。”小涵来了兴趣： “咱们自己的钱？咱们才能有多少呢？” “逐步我给你准备五个亿以上，行不行？” “噢？你能准备这么多？是不是还要拿去投资，用利润来做公益？” “基本上是这个路子。” 成林继续展开说： “老柯的位置还有机会往上走走，如果你来做公益事业，可能会给他加分。 媒体行业受社会各方面因素积压，记者个体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 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不能报道，你的无力感会越来越明显，不如选择自己喜欢的事去放手做，无拘无束多好。 将来为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做的事都放在公益基金里来做，这样师出有名。” 小涵有点心动： “这事可以考虑，各方面来评价一下，咱们不着急一下子做决定吧。” “对头，资金未来可能更多。别人也可能委托咱们来做，或许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会加入进来，把规模做大，给社会上那些无助的人更多的帮助。” 成林提及的公益方向，小涵来做的确没有问题，只要资金来源合理合法，民政部门也会大力支持，这是未来社会发展的趋势。 小涵看着成林严肃的说： “你将来可能走上更高有权有势的岗位，手脚一定要干净，在钱财的问题上约束自己，坚决不能伸手，这是红线是高压线。我不想孩子们的爹是个贪污腐败分子。” 成林拍拍小涵的手： “你就放一万个心，这辈子我不会在公家的钱财上伸手犯错误。 现在的开发区每年资金流动数量惊人，我把权利放给财政和纪委，不去粘手，就是图个心安。 一张油票一张饭单都没有去报销，别人从这个方面找不到我的把柄。” 小涵摸着成林的脸说： “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你的内心还是跟过去一样纯净，没有被社会污染，的确是个好同志。” 成林有点骄傲的说： “其实我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好同志，只不过你还没有完全发现而已。” 小涵撇撇嘴： “拉倒吧，我发现你挺色的。” “挺色的？何以见得？孔夫子都说食色性也，这没有啥大逆不道的吧？ 民间粗俗俚语“没有肚皮的摩擦，哪有爱情的火花”，多形象。” 小涵被成林的粗话给逗坏了，笑着捶成林。 “太低级了，你都从哪听来的？” 成林抓住小涵的手，把她拉到怀里： “民间智慧而已。我在底层长大，又在库区锻炼两年，每天都是跟农民和底层百姓在一起，比这粗俗的有的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有许多自己的娱乐话语，只不过有的上不了台面罢了。” 小涵认同成林这种说法，不同的人对粗俗与文雅的理解不同。当下社会发展速度太快，压力也大，民众自嘲和自娱自乐的话语，多半是荤素参半。 让小涵来做公益这件事，成林琢磨一段时间了。自己手里的财富越来越多，需要一个合适的平台来做事。但是自己的位置又不合适，让张伊姐和马文姐来做，又会影响晟睿公司的发展。 重新建立一个合适的平台，更好的发挥这些财富的作用，为社会做点事才是正道。 即便不用晟睿公司现在的本钱，将来福佳股份公司上市，成林七千万的股份，市值超过十亿都正常。 虽然距离变现还要两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是福佳股份公司上市只是时间问题。 福佳超市经营稳健，财务管理规范，又经过别的保荐机构辅导过一段时间，再加上景泰证券作为业内头部的强大实力，成林预估福佳股份公司明年上半年有希望通过证监会审批。 初期拿出五个亿资金的经营利润做公益，一年一两千万可能会有，慢慢来滚动，侧重点放在悦南各地的福利院。 对于小涵出来做公益，老柯老蒋的态度很关键。成林研判过，老蒋意见应该不会太大，老柯如果确定资金来源合理合法，也会大力支持，这对社会上是有益的事，满满的正能量。 第195章 心意 人要有自知之明，成林对自己的认识比较清醒。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是道德典范， 自己也没有想过要走到多高的位置。 在他看来有个平台能发挥自己的才能，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给民众福祉提高做点贡献就行了。 老柯老蒋曾经分析过自己的女婿：才华出众，心底善良，处事淡定从容，官场上没有太大的野心。成林在钱财方面老柯老蒋不会担心，至于是否在女色方面出纰漏，这个还要观察。 悦南市区四条高架桥的沥青路面铺设，经过施工单位日夜加班，终于赶在十月底全部完工，避免了气温降低无法施工，导致工期拉长的局面。 剩下的辅助设施以及路边保护隔栏安装，受气温影响不大，乐观估计年底全部通车有希望，比原定工期能提前三个月，这是刘扬主政悦南的一个标志性工程，未来或许会被更多的人记起。 成林过去看过四条高架桥的施工情况，他内心有点激动，更多的是伤感。跟刘扬一起纵轮悦南发展大势的画面似乎就在昨天，如今伊人已经远走，空留自己惆怅。 秋凤渐起，路边树上的叶子开始泛黄，冬天不远了。 小梅姐突然发来一个消息：晋东老关去世了。 这个消息让成林愕然，虽然他与老关没有交集，但是老关是改变父亲一生命运的人，也是影响父亲五十年的人，成林无法知道父亲此时此刻的感受。 老关是突发心梗去世的，并没有事先征兆，让人猝不及防。 成林想了半天，给小涵打了个电话，说了去晋东一趟送送老关。 小涵问用不用陪他一起，成林拒绝了，这种事小涵没有必要掺和。自己过去只是想帮帮父亲，并非与老关有啥感情。 回开发区管委会安排好工作，跟曾巩副市长请个假，给车加满油，也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直接开车出发。 赶在傍晚时分成林赶到晋东大柳，给妈妈打电话，他们都在老关家里，爸爸发了个地址过来。 成林的突然到来，让父母惊喜和心安。 老关家门里人不多，一个远房侄子多年不走动。张燕又不是大柳人，亲朋好友也不在跟前。 除了大柳当地的几个战友，没有多少人来给他送行。张燕年过七十，老关突然撒手人寰，这种打击让她无法接受现实。 妈妈在楼下等着成林，看着车远远过来，这几天心头的阴霾豁然散尽，关键时候还得是自己儿子体己。 接过妈妈手里的手电筒，成林扶着妈妈上楼。屋里昏黄灯光下，爸爸更憔悴了，头发也凌乱一团，看来老关的突然离世，让父亲受到的打击不少。 张燕看着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人走进来，跟自己眼前的关永辉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她知道这是自己名义上的孙子。 看见成林进来，她嗓子咕噜半天说不出话来。成林看向张燕，叫了一声奶奶把张燕的眼泪都叫出来了。 呜咽着应了一声，张燕起身招呼成林过去坐。 父亲看见成林，眼睛里也有了光亮，转头问成林吃了没有，成林摆摆手说不急。 老关下午已经火化，骨灰暂存在殡仪馆里。张燕拿不定主意的，是不是给老关送回乡下的老家安葬。 老关的老家距离大柳四十多公里，家里已经没有亲人，祖辈的坟地在哪张燕都不知道。如果在大柳安葬，需要去公墓买个墓地。 大柳公墓的墓地费用，最低的是三万。成林来之前父亲跟张燕正在合计买啥样的墓地，张燕打算买个最低档的就行，父亲的意见是也不能太寒酸了。 妈妈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成林一边喝着一边听着。等父亲跟张燕都不再说话，成林看着张燕说： “奶奶，墓地的费用我来负责，您不用再操心。明天上午我和爸爸咱们一起到公墓去，选一个合适的地方给关爷爷。 过去的事不提，单凭您和关爷爷把我父亲养大成人成家立业，这份感情抹不掉。我来处理墓地的事，也算替我爸妈尽一份心意，您看行不行？” 张燕抹着眼泪，呜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点点头。父母坐在边上也是黯然神伤。 把事情定下来，成林跟着父母回家，路上打包了饭菜，省得妈妈回家忙活。 回到家里，爸爸洗把脸，脸上的光泽回来了。三个人坐在茶几边吃饭。妈妈问成林怎么知道老关的事了，成林说小梅姐告诉的。 吃过饭，成林问爸妈张燕以后怎么办，爸爸的意思是接过来一起住 ，方便照顾。 成林问爸爸： “你们和张奶奶一起回京城住行不行？如果房子觉着紧巴，住到盛美花园那边也行。” 这个想法爸爸也想过，一怕成林有意见二怕周老爷子有意见。这种担心在成林看来都是多余的，如果爸妈回京城，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呢？ 即便把张燕接过去住，那又有啥呢，房子足够住下，完全没有问题。 妈妈赞成成林的意见，回到京城就再也不用两头跑了。妈妈想的更远，小涵生娃以后她就近帮着带孩子更方便，不用两头跑受累。 成林表态后爸爸也不再犹豫，等老关七七烧过之后，就接着张燕回京城。成林担心张燕心理有负担，爸爸表态那个工作他来做。 第二天上午，成林跟父母拉着张燕去了大柳当地公墓，选了一个位置好一点的墓地，张燕表态认可，成林付了八万块钱。 公墓里面有刻碑的业务，成林和父亲过去挑了一块大理石，让他们一块把墓碑刻好。 墓碑的落款父亲征求成林意见，不写成林的名字，成林赞同。成林问清价格，直接把钱付清，把收据递给妈妈。 过几天是阴历十月初一，那会墓碑就刻好了，张燕和父亲商量那天再把骨灰搬过来下葬。 帮着父亲把事情安排妥当，吃过午饭成林打算回悦南。妈妈有点不舍，抹着眼泪不说话。 成林故意逗她开心： “妈，别哭坏了，小涵还等着你帮她看孩子呢。” 这句话比啥都好使，妈妈立马脸上带着笑问： “小涵有喜啦？” 第196章 嘴硬 “妈，哪有那么快，你先把身体养好，别到时候累垮了”。 妈妈这时候不服输的劲头上来了： “累不垮哈，回去告诉小涵，我和你爸身体好着呢，我俩攒着劲回去给你们带孩子。” 成林看看父母问： “累不坏？小涵准备生四个孩子，你俩能行？” 这下子成林他爹脸上的笑也挂满了： “你俩放一百个心，八个孩子我和你妈都不会累的。” 成林这副药下的剂量大，足够让父母扫尽这段时间的郁闷。 “行，就这么说定了，带孩子的保姆钱省了，我俩也没打算花钱，你俩等着苦干吧。” “行，行”。 …… 戴着月色回到悦南，小涵在悦南大学家属院那边等着成林，明天是周末，两个人可以一起睡个懒觉。 等着成林把爸妈表态说给小涵听，小涵笑着说你这是典型诈骗，你是在画大饼，欺骗老同志。 成林一拍胸脯： “就凭咱俩身体倍棒，还整不出个孩子来？” “快吃，吃完了就开始造人，争取早点把喜讯传到京城，让京城的太上皇们高兴高兴。” 小涵在父母那边有点放不开，快乐到极点也不敢大声。回到跟成林俩自己的窝里，爱咋整就咋整，谁也挡不住自己快乐的喊叫。 听到成林撩拨，立马跃跃欲试： “谁怕谁呢，go 、go，整整整。” 成林一脸坏笑： “整就整，谁怕谁啊，等会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管。” 几番缠绵小涵最后承受不住了，成林的火力太强大了，她躺在床上懒得动弹道： “如果在旧社会，你这样的得给你娶两房姨太太，不然伺候不了你。” 成林一脸坏笑： “再不嘴硬啦？” “不敢了，不行了，睡觉。” 成林心想姨太太都是现成的，就是法律不允许啊。 …… 临省发生重大火灾，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小，引起从上到下的重视，各级会议相继召开。 悦南市安全生产会议明令各单位主持工作负责人和分管领导参加。成林和于闵也来到市政府礼堂开会，走到门口看见美丽姐站在门口发放材料，她被临时拉来帮忙。 看见成林过来扯了一把成林外套，成林会意向旁边走了一小步： “老三在统计局查资料，散会后一起吃饭哈”。 成林结婚后也有段时间，没有跟美丽姐和惠阳碰面，当即表示没问题，中午让美丽姐和惠阳找地方，他来请客。 昝书记在安全生产会议上传达了上级对安全生产的要求，凌海洋代表市政府做了工作部署，安监局将会同市委督察室、纪委组成十二个检查组，奔赴各区县检查各地落实情况。 这一点成林心里有底。开发区管委会每天早上例会，第一个工作就是听取于闵副主任的安全生产检查情况，成林自己还每天抽出时间去随时走访。 开发区设有安全生产检查小组，共有十六个人，每天的任务就是巡查各单位安全生产情况，发现隐患及时处置。 化工产业园还有各单位自行组建的安全生产小组，并且各自组建不低于二十人的突击队，配有专业防护装备，时刻紧盯企业的生产情况。 在成林看来安全生产大于天，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不能马虎大意，人命关天的事，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散会后走出市政府礼堂，成林接到美丽姐电话，天凉了去吃农家饭，坐在火炕上吃饭暖和，她俩已经在路上，让成林抓紧时间过去。 饭店在和平区，成林开车直接奔饭店过去。饭店是几座平房围起来的大院，院子里停满了车辆。 成林找地方停好车，走进包厢的时候，热气扑面而来。惠阳和美丽已经到了，早已经上炕暖和。 成林把外套挂在墙上，脱鞋上炕挤在美丽姐和惠阳中间，搂住两人肩膀，一人亲了一口： “老长时间没有聚聚了，老二老三我想死你俩了。” 成林从外面才进来，身上带着凉气。惠阳扯过炕上的棉被，盖在三人的腿上，让他先暖和暖和。 听到成林的客套话，美丽姐开始呲牙： “大房娶进门，早就忘了还有二房三房了，官人你要雨露均沾啊，不能太偏心老大，是不是老三？” 惠阳嘴上功夫不如美丽，但是她的媚劲可是有杀伤力。 “官人啊，二姐说的对，你不能太偏心了，是不是呀。” 成林扛不住惠阳的媚功，立马讨饶： “老二老三说到对，雨露均沾，有福同享。今天中午犒劳犒劳你俩，随便点好的吃，有要求随便提，绝对让老二老三满意。” 美丽姐拿过菜谱： “老三，吃点啥，今天要让官人出出血，狠狠的宰他一刀。” “二姐办事我放心，你就下刀吧。” 美丽低头看着菜谱点菜，她的贴身羊毛衫上翘，露出腰间一线肉来 ，成林恶作剧伸手去挠了几下。 美丽吃不住痒痒劲，身子猛地后仰倒下成林，成林被她忽然一冲身子不稳，想搂住惠阳的腰坐直身子。 哪知道惠阳落井下石，身子也歪向成林，配合美丽一起用力把成林压倒在炕上。 成林想挣扎起来，上半身被压住无法发力，想侧一下身子坐起来，惠阳一把按向成林大腿部位，想控制成林腿部动弹。哪料想直接按到成林的命门上，成林直接躺平了。 美丽姐还不知道惠阳按在命门上，嘴上还在不停的问成林： “老实不老实？还敢挑事不？还敢嘴硬不”？ 成林虎落平川只能认栽： “老实了，老二老三，俺老实了。” 美丽得胜后哈哈大笑，转头看惠阳，却见惠阳满脸泛红： “老三，你咋脸红了？” 惠阳只能掩饰说： “刚才一闹腾热的。” 成林坐直身子，看着惠阳说： “老三，你不讲武德啊，不按套路出牌，你这样算作弊。” 惠阳已经从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 “套路有啥用，我们以成败论英雄，是不是二姐？” “老三的战略思想对头，只要能战胜敌人，招数算啥呢，还不是要服务于实战”？ 第197章 预案 成林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认倒霉，嘴上却在慢慢找补： “实战啥？我是大意失荆州，马失了前蹄，让你俩偷袭得手了。” 美丽姐点好菜，按响铃让服务员过来把菜单拿走，侧过身盖好被，瞅着成林： “还是有点不服啊，还是嘴硬，我跟老三是不是还要给你补补课，让你长长记性。” 成林赶快借坡下驴，表示服气，转过头偏向惠阳小声说： “你给我等着，我得报仇。” 惠阳得了便宜，心头暗爽着呢，小声威胁成林： “谁怕你？下次不老实给你撅折它。” “撅折它，早晚让你知道它的厉害。” “我等着，哼。” 美丽不知道成林跟惠阳在说啥，看神态两个人在斗气，还以为成林认输脸上挂不住呢。 饭菜上来了，因为开车三个人都没有喝酒，要了一壶饭店自己做的奶茶。 成林提起茶壶，一边给她俩倒一边说着： “老二、老三喝奶。” 美丽和惠阳对视一眼，别有意味的笑了起来。 美丽举起茶杯： “官人请喝奶……茶。” 自己说完了自己都笑起来。 成林瞅瞅她俩： “看你俩一脸猥琐模样，咋了，联想起啥了？” 惠阳得意的说： “不告诉你。” 美丽边吃边通告最近的传言，传说来接刘扬的聂达海有可能外调，悦南市谁来接手暂没有更多消息。 还有传言说聂达海手脚不干净，已经被省里黑包公盯上。 成林有点疑惑，商都市委书记聂达海，最近频频成了传言主角，谁是背后的推手？目的何为？ 成林研究过聂达海的履历，他是岳老大在任时提起来的，应该算岳老大的人。传言他外调南粤，分明是奔着岳老大去的，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省发改委主任朱志鑫的事落下帷幕，他被双规，据说查出来的不明财产和受贿金额不足两百万，在网上引起更多的人同情： 为官多年，灰色收入加上疑似受贿才一百多万元，这分明是廉洁奉公的典范嘛。 最后对朱志鑫的处理意见是享受科级干部待遇退休，不再追究责任。 发改委的接任人还未出炉，美丽说起绯闻人选有三个。第一个竟然是到云州任职不到一年的杜山，这个让成林吃惊，难不成老柯改变策略了？ 第二个人选是现任工信厅副厅长秦安康，他是悦南工业大学毕业，对业务比较熟练，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先手优势。 第三个人选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刘振国，这个人成林一点印象没有，不知道谁在给他造势。 如果真把杜山调回来任职发改委，成林回云州的计划就要调整，他也要寻找新的落脚点，这样美丽回云州也未必就是最佳选择，没有强力依靠的她，耗在区县一级上停滞不前太有可能了，刘扬只是她的护身符，并不一定是她进步的推手。 事态不明朗，先观察观察再做打算。 “市政府团购房多钱一平方？还有没有了？” 成林扭头问美丽。 “九千五一平方，还有二十多套，都是一百五六十平方的，咋了你想买啊？” 成林摇摇头： “我不买，你没有自己留一套房子？” 美丽有点疑惑不解： “没有啊，我没想到自己要啊。” 成林看着她说： “一平方九千五，比附近的房子便宜七千，你赶快去选一套留着，房款可以按揭贷款。 即便以后不想留下，转手都能挣钱。 这事现在归曾巩副市长管，你早点跟他说说，有问题给我信，我帮着想想办法。” 美丽姐点点头：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成林摇摇头： “没有，别瞎猜，纯属为你好。政府有这样的优惠和福利，你为啥不要？转手都能挣几十万，这钱来的干净。 你以后在官场上混，手里有点钱，就不会乱伸手捞钱，把前程毁了。” 美丽这些年看着成林一步步走过来，他说话办事透着妖道，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说话，他让自己去买团购房，不会无的放矢。 “官人说的对，这事我回去就着手去办。” “老三家底丰厚，不用想歪门邪道捞钱，她现在也没有多少机会捞钱，相对来说安全些。 老二如果将来执掌一方，能不能经得住金钱诱惑需要早点打预防针。只要这个底线守住，麻烦就少了大半。 临省富春县委书记宫茹萍，贪污受贿超过两千万，有六百万花在美容整形上，心理已经有点变态了。她如此高调嚣张，就是因为钱来的太容易了。 咱们端的是公家的饭碗，底线思维不能破。” 美丽和惠阳都知道宫茹萍的事，各单位都当成反面教材学习讨论过。 花了六百万，身上从上到下都整过容，为了取悦她当时的贵人 ，以及她豢养的四个小情人， 如今身陷囹圄成了笑谈。 成林今天听到杜山的传闻，有点惊讶，但是也并非不可能。如果杜山不在云州任职了，他和美丽回云州的意义不大了 ，他就要为留在悦南做个预案。 惠阳看成林收起嬉笑神色，认真的跟美丽说话，知道可能某些传言让成林警惕。 “二姐，买房缺钱我帮你解决。” 成林看看惠阳： “你们单位今年年底也有团购房，如果价钱跟市政府这边差不多，你也留一套，将来卖掉亏不了，还能挣点钱请我跟老二多吃顿好饭。 老二有公积金，留着干嘛？拿来做房贷正合适。” 惠阳点点头： “官人说的有道理，如果价钱合适我就留一套，赚点差价也不错。再说请你俩吃点好的才能用几个钱？” 成林瞅瞅她俩： “等你挣大钱了，我们就得吃点好的，什么人参、鹿茸、海参、鲍鱼啦，有你花钱的时候。” “官人，你这都是大补的菜，难不成官人虚的不行了？需要补一补？你这样可不行，后面还有两房姨太太等你伺候呢。 二姐啥时候跟大房说说，提提意见，别把官人榨的这么狠。” 成林撇撇嘴道： “对付你俩还用补？开国际玩笑呢。” 美丽姐凑近： “你这么厉害？还是只有嘴硬？” …… 第198章 来头 成林心想早晚让你知道什么叫硬，正要跟美丽斗两句嘴，电话响了：曾巩副市长找他。 成林结账上车走人，美丽、惠阳下午事不多可以多躺会。躺在发烫的土炕上，美丽问惠阳： “你俩刚才嘀咕啥？看样子他在威胁你”。 惠阳大笑： “你知道他为啥突然老实不动弹了？” “不是让咱俩压着上半身不能动弹了的？” “嗨，我准备压住他的腿，不小心手按到他的命门上了，他就不敢乱动了”。 哈哈哈，美丽姐大笑起来： “行，你这叫把握重点，打蛇打七寸。我说呢他都不敢犟嘴了，原来是被你治住了。 好，下次还这么干，再叫他嘴硬。” 惠阳满脸不好意思： “下次这活你来干，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行，咱俩谁得手谁来，把握战机为主。对了，手感怎么样？” “啥手感？下次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你别眼馋哈”。 成林听不到这俩娘们的虎狼之词，到市政府给曾巩副市长汇报了开发区安全生产的措施，平时预防的各种应急准备，以及对明年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形势进行了分析。 开发区财政收入今年增加迅速，成林原本打算开发区管委会拿出部分资金，给辖区六十五岁以上老人的基础养老金每人每月增加三十块钱。 这事曾巩同意增加，但是要考虑各区县步调一致，不能开发区自己来确定数量，造成地区不平衡。年底政府会议会讨论这个事，等政府意见出台再行动。 ……… 临近谈话尾声，曾巩递给成林一份申请书。 悦南水务集团申请举办水价调整听证会，每方水想提价两毛钱，提价的理由是企业经营有亏损。 成林递给曾巩一支烟，两人点上后，曾巩看向成林： “这份申请看了有啥想法？” 成林笑笑说： “市长，我没有想法，你有啥想法？” 曾巩看向成林： “你个滑头，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成林低头抽烟，把烟抽完烟头摁在烟灰缸里，看着曾巩说： “去年他们就给刘扬市长提过涨价的问题，让刘扬市长给否定了。 我看过他们审计报告，并非自来水主业亏损，而是他们自己投资建设的矿泉水厂亏损严重。 矿泉水厂的经理甄姬、副经理贾玲，是水务集团党委书记、老总们的亲戚，以前她们是干啥的不难查证。 就凭她俩过去近二十年肉联厂杀猪的经历，我想不知道矿泉水厂亏损的原因在哪都难，偌大的水务集团再找不出人来胜任这个职位？ 悦南党政机关的大桶水订单都给了水务集团，不用别的业务，这部分业务也能让他们保本不赔，市长你说她们为啥会亏损？ 市纪委驻水务集团的纪检组长出具的纪委工作报告，我曾经看过，满篇溢美之词。 比对矿泉水厂的亏损，比照水务集团内部的管理，简单一句话：纪检组长的工作是失职的。 还有，根据悦南市政府关于涉及民生公益事业涨价的规定，如果想涨价，必须提供人大、政协的调研报告，有审计局的审计报告，以及程序完善的听证会。 这些工作还差的远呢，先等他们把资料备齐了再来看看，你猜他们敢不敢造假？” 曾巩看着成林： “你说的这些别人不知道？他们为啥不去查？” 成林有点疑惑： “有来头？” “说来头也有点，水务集团的老总是省政协副主席的侄女婿，党委书记呢是原来老组织部长的远房侄子，就这么个来头。大家面上都默契，即便矿泉水厂亏损，也没有多少人去看水务集团的审计报告，再说常委会这帮人有几个人能看懂？一般社会民众谁会去关心水务集团的亏损原因？” 成林认同曾巩副市长的说法，这些年政府网站上挂的公开信息，不是过时就是太笼统，老百姓谁能看懂审计报告？ 公交公司的补贴，供热集团的补贴，普通民众没有多少人去关注为啥给他们补贴，给了多少补贴。至于他们一年亏损多少，他们的经营费用是否合理，是否有利益输送，更成了糊涂账。 也就成林这样的，能看懂审计报告，能发现问题的根源，也能透过表象看到背后的勾连。 “凌海洋副市长征求我的意见，你说咋整？” 曾巩继续把难题推给成林。 “这个是送分题，曾市长估计早有办法吧？” 曾巩身子往老板椅上一躺，看着成林说： “我哪有好办法？有好办法还问你？” 成林不再推辞： “单纯解决这个问题不难，责令水务集团把矿泉水厂卖给现在的管理层，价格是当初的投资，加上这些年水务集团的补贴，再加上这些年银行同期贷款利息，这些数据让审计局出面厘清简单。 如果现有管理层不同意，或者水务集团管理层不同意，那就让反贪局过去查查矿泉水厂的问题。 只要这个底透给水务集团，估计他们会跳着高把矿泉水厂买走，而且水务集团不会再申请涨价。” 曾巩副市长大笑起来： “你这招太损了。” 成林表情黯然的说： “不是我的招损，是有些人吃相太难看，啥钱都敢往兜里装，他们对民众没有敬畏之心。 老百姓现在背负房贷、车贷、子女教育、父母养老四座大山，还有人在他们身上打主意，这事不厚道，我最痛恨在穷人的骨头上刮油。 水务集团一方水三块四毛多钱还能亏损，这事跟老百姓讲不通。 我查过悦南前几年的市政投资，悦南供水管网，已经利用国家专项补贴资金，完成管网升级，跑冒漏滴现象基本根除。 这时候除了污水处理厂还需要比较多运营资金和设备投入，其他的投入不算多。 国资委需要严格审定这些公益性国企的投资，让他们老老实实回归主业才是正道。” 曾巩知道成林说的有道理，也知道政府财政资金成了某些人眼里的唐僧肉，但是凭他一己之力无法改变眼下的局面，只能头疼医头脚痛医脚。 第199章 门阀 成林研究过悦南市公交公司，悦南热电集团，悦南城投集团的情况，有些事太蹊跷。 悦南公交公司投资了广告公司，赔钱； 投资了公交驾校，还是赔钱； 投资了加油站，在亏损边上转圈。 这些都是糊弄人的事，查清钱到了谁的腰包不难。 公交广告公司依靠公交车站和公交车体做广告，除了点喷涂制作费用、设计安装费用，你的钱都亏哪了？ 公交驾校赔钱更没人会相信。社会上的驾校这两年赚钱都赚疯了，轮到他们亏损？ 开发区管委会有人在公交驾校学车，回来反映全市驾校中，公交驾校的车最破，教练教学态度最差。也不知道管理驾校的人是不是喝多了，为啥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 公交集团加油站从鲁省地方炼化厂进成品油，成本多少不难查清，里面的利润空间超出想象。 年开发区查获一个地下加油站，开业三个月盈利超过四十万，他们的成品油也是从鲁省进货，里面利润可想而知。 顺着企业经营范围，成林来研究公交公司和热电集团的管理层，很有意思。 公交公司总经理是悦南原来人大主任的女婿，看看他的履历函授大专，如果不看公司审计报告成林都得承认人家是经营天才。 这年头高等教育都普及了，大学本科毕业生街上一抓一大把，咋就轮到一个函授大专在掌舵一个九百万人口城市的公交公司？组织部门也真是不拘一格使用人才！ 悦南热电集团也有意思，总经理是悦南省原来副省长的妻侄，从热电集团烧锅炉开始做起，坐到掌管几千万平方米供暖位置上，这个更是一个励志故事。 悦南城投集团老总是林州原来市委书记的儿子，林州职业学院毕业，函授本科学历。 成林在城中村改造项目现场见过这个人，五短身材大背头梳得铮亮，满口粗话，成林纳闷他是谁把他提上来的？ 最近网上有个词叫“门阀”，成林感觉太贴切了。字面意思上，“门阀”是有权势的地方望族名门或者是功勋世家。他们在地方经营多年，形成自己的势力根基，影响当地的政治生态。 是有关方面疏忽了，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慢慢做大？还是大家勾结在一起，共同把利益分食了？ 这些事曝光给社会民众，必然会让他们愤慨，这些人的贪婪和吃相太过分了。 刘扬原来打算对这些行业刮骨疗伤，彻底铲除这些毒瘤，但是她进党校学习的时间来的早了，想动手做这个工作已经来不及了。 其实归根结底也是这些既得利益势力，合力把她送进党校。让她在悦南市再干一年，没人知道还会揪出多少贪腐分子，还会有多少人落马吃牢饭。 眼下的局面也非成林自己能力能改变的，没有了刘扬的大力支持，成林只能看着这些人在台上表演。 只有面对这种局面的时候，成林才会发现自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手里的权利还是太小了，还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去荡涤这些寄生势力。 成林把事情想的简单了理想化了，即便他的老泰山柯老大，虽然他的权利够大，他也要考虑各方承受力，才能一步步来修补处理多年来留下的这张官场关系网。 成林想就一个地区的关系网进行研究，找出各种势力勾连。资料准备差不多了他放弃了，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去当愣头青，去当那个唐吉诃德，他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去调研。 推荐给惠阳来做这篇？想了半天也不合适。她更顶不住各方面的压力，弄不好适得其反 ，害了惠阳。 这件事先放一放，怎么操作还要从长计议。事情的进展跟成林的预判差不多，凌海洋跟曾巩接受了成林的建议。 悦南市政府批示水务集团处理掉亏损的矿泉水厂，随后悦南市审计局对矿泉水厂进行了审计。水务集团管理层弄清楚市政府的意图后，不再提及自来水涨价的事。 矿泉水厂原来管理层自掏腰包买下水厂，牙齿打落了自己咽到肚子，自然满腹火气，据说水务集团老总茶杯都摔了两个。 你们能做初一就别怪别人做十五，成林算透了矿泉水厂管理层经不起反贪局的调查。 这些年矿泉水厂成了水务集团管理层的小金库，管理层班子成员大部分都从中捞取了好处。 如果反贪局介入，大家吃不了兜着走，谁也跑不掉。与其这样只能吃个哑巴亏，先把水厂窟窿堵上，把水厂买过来再说。 这帮人心思没有放在企业经营上，都憋着劲捞取利益，他们对矿泉水的市场缺乏维护。 以前有政府各大机关订单维护还能旱涝保收，真正被水务集团处理给个人，完成改制后，各大机关就没有必要喝你的水了。 市场上大桶水有的是，质量好服务到位的更多，水务集团矿泉水厂管理层哪懂这个。企业管理又不是他们熟悉的杀猪收拾猪毛，很快矿泉水厂走向没落。 主持政府工作的凌海洋，第一次看到曾巩提交的处理水务集团涨价的意见时候，愣了一下，这不是曾巩的风格啊，杀伐果断，一招制敌。 他开玩笑的问： “老曾你啥时候改变风格了？” 老曾苦笑： “改变风格？没有的事，这件事情的处理意见不是我的，但是我觉得这样处理最好，让他们吃个哑巴亏也不错，省得他们继续膨胀。” “我说呢，这个手法像你的那个副秘书长的路子，对不对？” “哈哈，还是凌市长明察秋毫。” 凌海洋早就怀疑，刘扬在悦南一系列大刀阔斧举动背后有人参谋。起初他没有把成林放在眼里，但是从悦南地铁到儿子公司被收拾，再到成林逐渐浮出水面，他笃定成林就是刘扬身后那个操刀手。 他对自己让儿子卖掉公司出国的决定感到庆幸，现在来看分析龙云生毙命，胡一道、陈浩民落马，成林的霹雳手法让他心底寒意顿生，有些事真的不能太过火。 第200章 风向标 成林不知道凌海洋在研究自己，他也不关心这个问题，从当初把他儿子收拾利索凌海洋就规矩许多了，他的能力毕竟还是不错的。 这些年成林始终低调行事，从不张扬，让许多人对他的认知模糊，凌海洋这样能看透事的人毕竟是少数。 面上有刘扬决策，私下是自己的布局，一般人想看透这些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没有了刘扬顶在前面，也让他的行事谨慎起来。 小涵听了成林让她转型公益方向的建议，抽了个时间跟老蒋和老柯讨论了一次。 老柯对成林逐步拿出五个亿来做公益，资金来源的合理化有点担心，但是如果这个问题解决那就是一件好事。 社会快速发展，你不得不承认，阶层分化自然形成。财富的集中度暗暗契合了有些人提出的“二八定律”：百分之二十的人拥有百分之八十的社会财富，现实情况可能比这个更严重。 改革之初提出的“先富带后富”这个方针，在资本的裹挟下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更多先富起来的人开始向外走，把财富也带出国，这种趋势短时间无法逆转。 有些学者建议为放弃国籍立法，想挡住资本的外流，挡住富人们的出走，未必有太大作用。 这时候如果一部分先富起来的人投身公益，无疑是一个风向标，慢慢引导更多的人参与进来，为弱势群体提供更多的帮助，对社会的和谐作用巨大。老柯老蒋知道成林的钱的来路，虽然有瑕疵，但是法律层面上是没有问题的。 老柯也明白，小涵做记者的路不好走。不说现在严苛的新闻审查制度，单单传统媒体正在走向衰落这个趋势，就没有什么力量能挽回。 如果小涵能转型公益，利用社会力量资本救危扶困，对自己的形象也是加分项。 老蒋对这件事一百个赞成。上次潮水县发生的事让她想起来就后怕，她不愿意小涵继续去冒险。 现在成林有能力提供这样的机会太好不过了。 另一个方面成林拥有巨额财富，让老蒋也隐隐担心，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成林不光有钱 手里还有权，谁也不敢保证外面那些美女不往上扑，现在的风气浮躁，都想走捷径，万一成林让她们盯上都麻烦。 现在成林把钱投到公益上来，最起码减少了拿钱去包养女人的可能。 老蒋知道老柯不会在悦南待多长时间，如果小涵短期内有了孩子，未来休完产假再回媒体行业，回到哪个媒体？ 老柯一纸调令就得换地方，成林何尝不是？与其反复折腾，不如自己重新选择方向。 有了成林的资金支持，干点啥都没有压力，也没有时间上的约束，对孩子成长和与成林的感情维系都是好事。 老柯老蒋支持，小涵自己心里也喜欢做这样的事，这个问题基本定下来了。老蒋的意见是，小涵生完孩子再来启动这件事，况且资金还需要时间逐步筹集到位，这个建议成林举双手赞成。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两个人加班加点造人成了压倒一切的重点。 成林有时间跟小涵开玩笑，他们的新房房间里应该挂个横幅：大干苦干六十天，争取早日完成造人计划.。 毫无疑问他迎来一顿乱拳。 十一月八号，悦南开发区元盛生物股份公司的重组获得证监会批准，公司正式更名为巴隆医疗股份公司，即将复牌交易，这是一个好消息。 但是接下来的元盛生物公司咋整？单纯生产味精？还是寻找新的投资方向？ 成林跟元盛生物公司的高管们讨论了几次，丰富产品线，在调味品行业横向拓展成了共识。 这些年调味品市场发展很快，龙氏兄弟的鼎盛集团就是个典型，他们依靠深耕南方市场，逐渐扩大到全国范围，成为调味品行业的翘楚，这条路值得去探索。 悦南市下辖的六个县，农产品丰富，元盛生物公司不缺原材料，缺少的是勇于创新的开拓精神。 起初成林征求过龙氏兄弟意见，有没有兴趣过来兼并元盛生物，因为云州生产基地与悦南开发区距离太近，兼并意义不大，鼎盛集团没有想法再布局生产基地。 但是龙氏兄弟建议在调味品市场差异化发展，这个市场大的很，还有许多的空白点，只要坚持贴近市场创新，前景还是值得期待的。 巴隆医疗股份复盘交易后，受到投资者的追捧，收获七个涨停板，股价很快超过十块，不少人把巴隆公司看成医疗板块未来最有潜力的公司之一。 真正让成林满意的是，巴隆创业团队的成功，让他们国外的同学，也萌生来悦南开发区创业的念头。 某种意义上来看，巴隆公司就是归国创业者在悦南成功的标志，有可能影响更多的人回国，把国外先进技术带回来，一来为家乡的建设添彩，二来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成林主持开发区管委会班子会议，通过了在悦开投资公司名下，设立两亿元的创业发展基金，重点扶持归国创业的海外高层次人才。 已经有七八位博士联系靳强，表达春节期间来开发区考察的意愿。对此成林表态，开发区热烈欢迎他们，并将为他们的创业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未来一个地区的发展，拼的还是人才。至于资本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只要技术有先发优势，各种风险投资基金会及时跟投，产业风险资本的嗅觉真不是盖的。 目前开发区参股的三家上市公司，丽源化工占据的锂电池行业，巴隆医疗股份公司占据医疗产业，这两家都身处市场热度高的行业，未来发展可期。 而悦南电工股份公司，是传统的输变电设备供应商，国内外都有稳定的客源，市场知名度比较高，发展稳定效益不错，不需要额外费心。 开发区化工和医药产业园，有几家发展不错的企业，在成林看来也具备上市的可能。 这将是下一年成林重点关注的目标，让更多的企业，借助资本市场快速发展，是开发区保持经济活力的风向标。 第201章 苗头 在成林的设想里，如果开发区的化工产业园、食品工业园、医药产业园、电力机械设备产业园，每个产业园都能有一到两家上市公司，那么开发区发展的基础就牢靠了。 晟睿公司的旧城改造项目回迁房进入最后的室内施工，预计来年五月之前可以全部交房。对外销售部分已经完成基础施工，预计明年年底能完成全部的施工任务。 物资公司项目回迁房也进入扫尾工作，争取跟旧城改造项目一起完成综合验收交房。剩余对外销售部分也已经完成土方工程，正在进行基础施工，明年年底完工有难度。 晟睿新城销售已经接近尾声，还有七十套房待售，这是晟睿继大学家属区改造项目后第二个基本完成的项目。 移山工程也在按照进度进行，公园的规划一期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公示，整个流程走完还要三个月左右时间。 成林预计明年，晟睿公司两个改造项目完工时，账面资金应该在三十亿左右，确保了移山工程完工后的新项目开发所需资金。 美丽姐的团购房选择户型楼层时花眼了，始终犹豫不决，把成林喊过来帮忙瞅瞅。 成林知道户型只有两种，一个是132平方，一个一百五十四平方。相对来说，一百五十四平方的位置楼层选择空间大。 成林实地看了周边环境，建议美丽姐选择一百五十四平方户型，楼层选择九楼边户。 美丽姐接受了成林的建议，当即缴纳了首付款，并办理了公积金贷款手续。 拿到房间钥匙，拉着成林一起上楼看看后期装修。房子做了四室两厅结构，整体布局不错，适合两个娃家庭。 房子是毛坯交付，后期需要根据自己的要求来装修。美丽这方面是个外行，对装修一窍不通。 成林让她找马文姐，让她找个设计师，负责装修设计。 站在房间大厅看，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房子宽敞明亮，成林对美丽说： “这个房子够大，你爸妈来住着也不会拥挤，即便你生两个娃也能住得开。” “两个娃？我准备生八个呢。” 成林瞅瞅美丽： “八个少了，你生十二个，一个属相一个，那样全乎。” “你敢跟我生，我就生十二个，一年一个，到时候满屋孩子叫你爹，咋样？” 美丽挑衅的说。 “拉倒吧，我成种猪了。一天到头啥活不用干了，净躺床上跟你忙活了。” “哈哈，多好的事” 。 …… 市政府的团购房距离悦南大学家属区不远，周边配套齐全，居家过日子是个好地方。 开发商是沪市一家投资公司，因为沪市项目资金吃紧，才选择一次性甩卖房产，说来也是无奈之举。 国家房地产调控政策开始加码，资金不足的房产公司开始受到冲击。悦南也有不少项目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工，引起原来购房者恐慌。 形势最好的是城中村改造项目推向市场的房源，和收回的十二块土地项目房源，不但位置有优势，又是国有资本开发的项目，购房者不担心项目烂尾，因此成为今年悦南市房地产市场上的受欢迎的楼盘。 曾巩副市长跟成林探讨过，对资金不足烂尾的那些项目的处置办法。 成林去看过几个烂尾楼盘，有的位置不错，周边配套也齐全，单纯因为政策性融资困难。这样的解决不难，政府协助解决部分资金，或者干脆让政府控股的悦发集团过来收购项目都问题不大。 明年如果国家调控政策继续维持，成林预估悦南市的楼盘还将有不少烂尾工程出现，这不是一个好苗头。 因此成林给曾巩副市长建议，建设局应该立即组织人员，对全市房地产进行专项检查，严控房地产预售资金被违规拨付。凌海洋听取曾巩汇报，他赞同成林的意见，并立即安排建设局开始行动。 成林注意到有不少烂尾楼盘项目的预售资金，基本上都已经被开发商违规划出，这是比较恶劣的做法，一旦开发商跑路，不但购房者利益无法保障，就连建筑公司都要跟着倒霉。 成林对这种局面比较着急，他连夜写了一篇文章《加强对房产预售资金的管控》，以党校青年教师惠阳的名义发在悦南日报上，呼吁悦南进行全省预售资金管理大检查，切实保护购房者利益。 惠阳的文章见报后，产生积极效果，老柯让秘书把文章送给主管建设的张省长，引起了张省长的重视。 很快，悦南建设厅、悦南省纪委组成专项检查组，奔赴全省各地市，督促加强对预售资金的监管。 惠阳不解成林为啥不用自己名字发文？她理解不了成林现在是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已经不适合出来发文章，对其他部门的工作指手画脚。 而惠阳作为党校教师，发表学术文章来提醒政府规避风险，这是一种前瞻性的研究，代表了她对市场的敏锐观察，对风险的预警。 对于惠阳的疑问，成林只是在微信上回复：有时间见面再给你详细解释。 为期半个月的全省大检查，各地市都有不少建设系统的官员，因为收受开发商的贿赂，违规给开发商拨付预售资金落马。 惠阳没有料到文章副作用这么大，更没想到党校副校长特意把她叫过去给予表扬和鼓励。这让她有一种做贼感觉，好像自己偷了别人东西一样，这种纠结让她心里十分不舒服。 性急的她等不到成林的解释，直接电话约成林吃午饭，想当面质问成林。 成林没想到省里动作这么快，声势这么大，但是让他欣慰的是，经过这场大检查，即便有楼盘烂尾，能最大程度上保护购房者利益。 等他赶到惠阳约定的饭店，惠阳早就等在里面。见成林进门脱掉棉外套坐下，惠阳走过来揪住成林衣领按住他，让成林给他个理由。 成林见惠阳像个好斗公鸡逼上来，哈哈大笑。这更让惠阳火起，脸逼近成林： “你还笑，赶快给我个解释，快点。” “行，你先松手，我给你解释。” …… 第202章 生瓜蛋子 惠阳刚松开手，就被成林一把拽过来抱着坐在腿上。成林用力有点大，惠阳前冲有点急，紧身毛衫下的两座山峰差点顶到成林鼻尖上。 成林在惠阳嘴上亲了一口说： “老三，你有点着急了，有啥大不了的事呢，天又塌不下来，看你火烧火燎的，咋地，着急入洞房啊？” 这种暧昧的坐姿，是惠阳第一次与成林近距离接触，让惠阳有点脸上发烫，心头的火气顿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成林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惠阳脑袋一热直接抱过成林的头亲了过去………。 成林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把惠阳的热情给勾起来，直到服务员过来敲门上菜，惠阳才放开成林的头，拍着成林胸脯意犹未尽的说： “感觉良好。你的技术真不错，不像个刚结婚的生瓜蛋子啊，跟谁学的啊？” “哪里哪里，还是老三技术好，互相学习哈。” 菜上齐了，包厢的门关上了，成林拿着筷子问惠阳： “老三，你是继续吃我还是咱们先吃饭？” 惠阳作妩媚状： “官人，先吃完饭，再吃你可好？ 成林暗笑，娘们有点发春了： “可以可以，老三说了算。” 惠阳看着成林一脸猥琐的模样，伸手打了成林胳膊一把： “老娘五年没这样亲过嘴了，都忘了亲嘴是啥味道了，今天抓你开开荤，这次便宜你了，你不要得瑟哈，更不准跟美丽说，听见没有？” 成林哈哈大笑： “知道了，我不会告诉美丽。我说呢你咋这么饥渴。” “不许笑，你才饥渴呢，再说你反应那么大干吗？硌得慌。” 成林满脸委屈： “老三，我坐的好好的，你硬扑过来。你长得这么妖艳，我年轻力壮血气方刚的，这事谁能受得了啊？自然反应而已。” “你就那么点出息，如果敌人用美人计这种糖衣炮弹来收买你，你是不是早就叛变组织了？ 惠阳一脸不屑的说。 “我会将计就计，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咋样？” “切，骗鬼呢，这话敌人能信你？” ……… “回归正题，为啥用我的名字发文章，我都不熟悉房地产行业，你知道副校长还把我喊过去表扬鼓励了半天，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说岔了，露出马脚，让我感觉和做贼似的。” 成林一边吃饭一边说： “我现在属于体制内中层管理人员，位置比较尴尬，不适合发表这样的文章，否则别人以为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是这个事情又比较急，需要尽快引起高层重视。用你的名义发文，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事的功劳记在你身上，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至于你不懂房地产行业，这事太简单了。开发商卖房子收到预售资金，建设主管部门要监管，按照工程进度拨付给开发商，来支付建筑公司工程款，不能让开发商都卷走了。否则项目一旦烂尾，倒霉的是广大的购房者和建筑公司。 这次文章的效果不错，一批跟开发商勾结的官员落马，全省范围内预售资金监管力度加大。 你在无形之中保护了万千购房者利益，说你功德无量都不过分。” 惠阳听了成林的话，心中的疑惑解除，心情也轻松下来： “这么说这次我和官人一起做了件好事？” “对头，我是谁？我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ok，谢谢官人提携。” “你已经谢过了，老三 。” “噢？谢过了？啥时候？” “吃饭前”。 “好吧，你说是就是。不过真得好好感谢你，从六月份认识你，不到半年时间，我发了四五篇有影响力的文章，就连买文静教授都给我打电话，夸赞文章有深度有思想，更有前瞻性。 这让我有点飘在空里的感觉。” 成林探过身子，从脚底往上看惠阳紧身裤下紧绷的大腿，越过山峰到脸上： “老三，你是厚积薄发，到了出成绩的时候，我在其中只是推了你一把，仅此而已，希望这些 成绩能让你从此更有自信。 学术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思想，也并不是所有的大佬都有水平。眼下的社会，不被金钱腐蚀的人才会有独立思考和人格，才会赢得更多人的尊重。” “受教了，官人，以后继续提携哈。 其实你的水平去党校讲课，保证比悦南大学的教授强，可惜你的知名度不够。” 成林摇摇头说： “党校需要德高望重的专家，才能压住那些地方大员们。从基层一路拼杀过来的官员，大部分极度自信，因为他们是官员中的优胜者和佼佼者，心中自然带着骄傲。 只有老专家们用晦涩难懂的理论，才能打掉这些人的自信，让他们从自信走向迷茫，到最后找不到前进的方向，这点我做不到。” 惠阳哈哈大笑： “你真是把他们研究透了，确实如此。简单的道理用复杂的理论来诠释，才能让他们佩服你。 本山小品里有个词叫“忽悠”，专家们忽悠的技术都炉火纯青，堪比本山。跟他们一比，你太单纯了，你的忽悠功力差老了。” “这点我承认，第一是修炼不够，忽悠功力不行。再一个是对经济理论的认知不同，这个可能是代沟问题。你让咱们跟五六十岁的人有共同语言，这个难度有点大。 回去我给你发点房地产方面的基础知识，你可以适当多了解一些。眼下讨论国内的经济、财政政策、包括社会福利改善，房地产是绕不过去的话题，因为他是地方发展的经济支柱产业。” “好，我得多看看多学学，不然别人跟我沟通交流容易露底。” “嗯，短时间内房地产行业还是热门研究课题，长远看产业链才应该是一个地区发展的命脉。 苏省有个地方政府，能把一个产品的整个产业链，全部招商过来，在当地完成产品从原材料到成品的闭环，这才是你们党校未来教学的典型案例，也是地方政府应该学习的发展方向。 具体资料我发到你的邮箱，你仔细揣摩揣摩，看看能不能做点文章，来拓展一下党校学员的视野。” 惠阳不住的点头： “谈及专业方面，不得不说你的眼光独特，不是生瓜蛋子，而是老江湖老油条，值得许多人包括我膜拜。” 第203章 迷魂汤 “拉倒吧，老三，别给我灌迷魂汤。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 你以为那些老专家们不知道？他们都在捞房地产公司的快钱，自然得给人家抬轿。 等着房地产公司破产不行了，他们比谁跑的都快，落井下石的劲头比谁都猛。” 惠阳站起来过来抱了抱成林： “你不能太聪明了，不然他们能恨死你。” “好吧，我装糊涂，不管他们。你吃饱了？你不吃我的话咱就散会。” “散会吧，不吃你了，今天不方便。” 成林看向惠阳的双腿，被惠阳当胸一顿乱捶： “往哪看，麻利的散会走人。” “好好，散会。” …… 悦南全省的房地产公司，被突如其来的专项检查给打懵了，过去能擦边的事，现在一点机会没有了，必须严格按照规定走，不少小的地产公司为此增加了融资成本，有的陷入困境。 为此不少房地产公司把惠阳视作恶人，不少人给她发恐吓威胁信息，打电话辱骂，让惠阳受到惊扰。 成林让她把电话号码、威胁信息的都截图发过来，成林随手转给郝昭局长，请他帮忙查查背后都有那些人。 原本成林以为这帮人都会采用虚拟号码来恐吓威胁，没有想到这帮人胆子太大，大部分是实名电话，分布在省内其他地市。 郝昭协调其他地市把当事人传唤到警局，口头警告，费了一顿周折才刹住了这股歪风。 惠阳过去的生活里哪有这些社会阴暗的东西，第一次遇到难免有些惊慌，好在事情短时间内得到解决，让她慢慢心安下来。 成林也在密切关注房地产市场的调控政策，看到国家对棚户区改造扶持政策出台，涉及范围超出成林的预期，他知道房地产市场最大一块蛋糕端上桌了。 晟睿公司手里的项目做完，真要停下来观察观察再说了。这些年晟睿公司发展顺利，积攒了一些资本，也需要适当放缓脚步，考虑未来的发展思路了。 立冬后的悦南，温度持续走低，第一场雪也在不经意间飘落。 云州今年阳光玫瑰全面进入盛果期，产量大幅度提高，远销到京城各大超市，引起京城电视台乡村振兴栏目的关注，随即派出采访组奔赴云州采访。 在云州一个多礼拜的采访过程中，无论是库区还是临泉镇的种植户，谈及云州葡萄产业能有今天的规模，包括镇党委蒋卫东书记在内不少人，都说如果没有成林主任，云州葡萄产业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于是成林进入采访组的视线。 关于成林的过往，迅速被采访组挖掘出来，他们惊讶发现，成林具备成为一个爆红典型的所有要素。 他们到福利院采访，听说是来采访成林在福利院的生活经历，从杜妈妈到生活在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每个人都能跟你说出许多成林感人的事例。在福利院一天的采访，采访组三个人心里不平静，他们也被成林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感动。 结束在云州的工作，采访组移师悦南，他们要正面接触成林，完成最后的采访。 正在化工产业园检查安全生产的成林，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市委宣传部的邬君副部长打来的。 成林以前跟她不熟，但是听说过她。她原来是悦南电视台的当家花旦，曾经主持过多档栏目，是不少人喜爱的主持人。 成林不知道她会找自己啥事。安排完工作，就开车往悦南传媒大厦赶。 邬君不到四十岁的模样，风姿绰约，一身职业套装显得清丽干练。成林作为悦南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她是认识的，但是没有面对面接触过，因为成林太低调。 因为无论是报社还是电视台，到开发区采访都是由分管副主任来接待，成林从来不会接受采访 。 见成林大步走过来，邬君先走过去自我介绍，成林跟她简单寒暄，邬君点明京城电视台想采访成林，这让成林吃惊。一个乡村振兴栏目找自己干啥？开发区的农村工作不多啊。 采访组一共四人，摄像老姜，出镜记者苏琳琳，文字记者老崔，以及组长老刘。邬部长介绍彼此认识后众人落座。 邬君先发言，对采访组表示欢迎，并将为采访组在悦南的工作提供最大的帮助。 采访组长老刘简单介绍了他们在云州葡萄基地采访的情况，以及蒋书记和众多种植户对成林主任的评价。这次他们来悦南采访成林，就是想继续挖掘成林身上的闪光点。 出镜记者苏琳琳列了个采访提纲给成林，让他先熟悉问题，方便组织语言来接受采访。 成林看看采访提纲，又看看组长老刘以及邬君。他把采访提纲放在一边说： “刘组长、苏记者还有两位姜记者、崔记者，欢迎你们到悦南来做客，但是采访我感觉就没有必要了。 第一我已经离开云州，现在在悦南工作，再去提及以前的工作，就给人新瓶装旧酒的感觉，有特意炒作的嫌疑。 第二悦南大学农学院赵教授与云州的合作，我只是起了个媒人作用。古话说的好：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既然云州与悦南大学合作成功，媒人作用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退出舞台。 第三苏记者采访提纲里面，与农业农村有关的问题只有一个，其他的与农业无关，也与咱们栏目的宗旨无关。 第四云州是我的家乡，即便我有能力为家乡做出一点贡献，那也是应当应分的事，不值得去表功去宣传，那样做就生分了。 我知道各位记者朋友也要圆满完成任务，我提个小建议，咱们把目光聚焦到基层干部身上，因为是他们一户一户去做工作，把葡萄产业推广开来，他们挨最多骂遭最多的罪，他们的工作是最辛苦。 其次咱们把目光聚焦到悦南大学农学院赵教授为首的一批专家和他们的研究生身上，因为他们的不懈努力和付出，云州鱼山库区、临泉镇才成为烟薯25、水果玉米还有阳光玫瑰和富士两个葡萄品种的生产基地，带动了农民致富。 把这两方面采访做好，就能支撑起咱们栏目的骨架，就能帮助各位完成任务，各位看看我的建议行不行？” 成林这一顿迷魂汤，让组长老刘挠头，看来成林还真是有个性的人。 第204章 纽带 老刘组长看着成林笑了笑说： “成主任这一顿乱拳，把我的说辞都打乱了。你建议的两个采访重点我们已经完成了，在这两个重点之上，我们需要一个灵魂人物，把两方面链接在一起，这个苏记者采访提纲里面已经提过。 我们知道所有的楷模都不会横空出世，他有自己生长的土壤，这个环境让他吸取养分，一步步成长成为民众尊敬和信任的对象。 我们采访了福利院的杜妈妈和你的弟弟妹妹们，他们对你的评价近乎完美，这也让我们有迫切的渴望，把你介绍给更多的人，让他们为你的无私奉献，为你的心地善良鼓掌。” 成林摆摆手说： “刘组长和各位都去过云州福利院，不知道你们听过老三于军的故事没有？” 老刘四个人对视一眼摇摇头。 “我这一批大一点的孩子有三个人，我是老大，老二在云州公安局，老三原来在西域边疆当兵。 老三在西域戍边卫国战斗中牺牲，过几天是他牺牲的纪念日，他被追授一等功，跟他相比我做的那点事算的了啥？ 老二在云州公安局，因为秉公执法遭到官二代报复，后背被砍了七刀，去医院缝了七十多针，跟他比一比，我的那点事还算啥？ 今天如果我觍着脸接受你们的采访，享受更多的人给我的掌声，我自己都会脸红。 老二、老三为国家为社会牺牲流血，他们才值得所有人为他们鼓掌。有人说哪有岁月静好，那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不知道刘组长和各位记者是不是和我一样赞同这个观点。” 采访组四个人加上邬君都沉默无语，他们确实不了解成林他们的世界。从出生被抛弃，到长大成人报效祖国回报社会，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和挣扎，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老刘有点动情，他看看邬君又看看成林： “成主任给我们上了一课，在我心里他的形象更丰满，但是我尊重成主任的意见，不再提采访的事，你们兄弟三个没有辜负国家的抚育和福利院的培养，都值得尊敬。” 老刘说完过来紧紧握住成林的手： “认识成主任是我们这次云州采访的荣幸。” 成林赶紧起身，拉着老刘组长在自己身边的沙发坐下： “刘组长，感谢你的理解。别荣幸不荣幸的，那样透着生分和距离。咱们都一样平凡，但不妨碍我们用自己的方式，为社会贡献自己的微薄力量。 刘组长想在云州葡萄基地与悦南大学农学院之间寻找一个纽带，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他们之间真正的纽带，是悦南的福佳超市集团，是超市的老板褚云清。 当初我在库区锻炼，库区百姓种植的地瓜、山楂、丰水梨滞销，是福佳超市伸出援手，帮农民脱困变现。 葡萄基地刚刚起步的时候，更是他们的帮助，才让葡萄在丰收后迅速在市场上站住脚跟。 这方面邬部长比我更熟悉，因为悦南宣传部门曾经不止一次采访过福佳超市，为他们助农富农行动站脚助威。” 邬君一直在观察成林，作为体制内人员，她知道成林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的份量。她有点吃惊的是成林的年轻，更惊讶成林的稳重和坦率，身上没有半点官场老油条的油滑，让她好感顿生。 听到成林谈及福佳超市，这个确实她很熟悉。她曾经也采访过褚云清，知道他们在助农方面有许多探索。 因此她接过成林递过来的话头说： “成主任说的是实情，我采访过福佳超市，知道他们这些年在省内各地都有许多的助农举动，确实是农产品走向市场的最大助力，刘组长和各位同行可以跟进采访一下福佳超市。” 苏琳琳原来打算借这次采访做篇大文章，既突出了云州农业发展的无限活力，又抓住了成林这样一个典型。 做好了太容易出彩了。一个福利院出来的选调生，扎根基层两年，为基层农业发展做了巨大贡献，赢得农民的信任和支持。再加上对福利院的回馈，对弟弟妹妹们的深厚感情。 可惜了，文章做不下去了。她也承认成林说的有道理，有老二老三的牺牲流血，其他的事都不值得大书特书了。 老刘组长听了成林和邬君的介绍，也觉得如果成林这一块没有收获，把福佳超市的纽带作用突出出来，也可以把这次采访做的完美。 因此他接受成林的建议，请邬部长帮忙联系福佳超市，协助他们完成任务。 邬君找到褚云清的电话就拨了过去，把京城电视台想采访的事说了一遍。 褚云清有点纳闷： 京城电视台咋就想采访自己了？听到邬君说成林主任在场，他明白了是成林在帮自己。 他热情欢迎邬部长陪同媒体朋友去福佳超市指导工作，另外一定把成林叫上。 帮助福佳超市扩大影响的事，成林不会推辞。 一行人从悦南传媒大厦，转场福佳超市。邬君没有坐自己的车，她拉着老刘和苏琳琳一起坐上成林的车，这让成林有点意外。 成林看着邬君坐上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回头对老刘组长和苏琳琳说： “刘组长、苏记者，可能你们不知道，邬部长是我们悦南不少电视观众的偶像，我都是她的忠实粉丝，对她主持的节目记忆犹新。” 这个话题老刘组长不会意外，宣传部门的官员不少是从媒体一线提拔上来的。邬君形象好，口才也好，以前在电视台肯定也是风云人物。 苏琳琳性格活泼，听见成林是邬君的粉丝，便开始打趣道： “成主任是倾心于邬部长的美丽，还是才华？” 成林一边开车一边笑着对苏琳琳说： “苏记者，偶像对粉丝来说，一般都是始于颜值，终于才华。 我在悦南上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看见邬部长主持节目，却是被她临场主持的机智折服，忽略了她的颜值。” 邬君听了成林的话说： “成主任和苏记者，你们两个年轻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都在消费我这个老太婆。 成主任，说起来咱俩还是校友呢，是自家人，你不能当着客人面夸我，那样刘组长会觉着咱们悦南人都是王婆呢”。 第205章 良家夫男 刘组长哈哈大笑，急忙表态： “我是不会说悦南人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邬部长 曾经的风采被年轻人记住，总归是一件骄傲的事，对吧邬部长。” 成林和苏琳琳都表态赞同刘组长的意见。邬君只好表示那些都是老黄历了。 转头问成林： “你现在跟谁读博士？” ”邬部长，经济学院卢教授熟不熟？” “熟啊，我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时候经常遇到。” “噢？邬部长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那你跟党校的惠阳处长应该师出同门，她也是跟买文静教授读研究生的。” “惠阳是我读研究生的同学，我们都是买文静教授的弟子，你俩很熟吗？” “邬部长，我六月到九月在党校进修过三个月，惠阳是我们的班主任，很熟悉。 “哦哦，下次喊着惠阳一起聚聚。” “好的”。 褚云清亲自在福佳大厦的门口迎接京城电视台的记者，看见邬部长坐在成林的车上有点意外。 邬部长给褚云清和刘组长做了介绍，众人简单寒暄进了福佳大厦他的办公室。 成林临时充当服务员，给大家倒茶。褚云清笑着对众人说： “这里面我跟成主任认识最早，成主任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成林一边倒茶一边补充到： “褚总的千金是我的研究生学姐，就凭这个关系，我到这里也不能把自己当成客人吧。” 众人笑过话归正题，老刘组长和苏琳琳展现出专业记者的素养，迅速拟订了采访提纲，跟褚云清开始沟通。 褚云清这些年每年都有不同媒体采访，应对采访起来驾轻就熟，没有多少生涩感，让沟通很顺畅。老刘组长看着沟通完毕，就想趁热打铁把采访做完，众人都赞成，于是将办公室布局略做调整，准备开始采访录制。 成林和邬君起身到会客厅暂时等待。邬君在前面优雅的走，成林端着两个人茶杯跟在后面。 邬君身高跟美丽差不多，身材比较内涵，不如美丽那么性感夸张。 在会客室沙发上坐定，邬君拿出手机一边跟成林加微信，一边埋怨成林太低调，上京城电视台这样的机会难得，轻易地放弃有点太可惜，弄好了对成林的前途都有好处。 成林笑着对邬君说： “不可惜，以后我会继续努力，争取出现在一套新闻栏目里不是更好？” 邬君指着成林说： “野心不小啊，你准备出现在第几分钟里？” “除了最后十分钟的国际新闻，剩下的出现在哪个位置都行，那个我不挑。” “哈哈，成林兄弟有志气，姐姐先给你鼓掌加油。” “行，先谢谢邬姐的鼓励，我不会骄傲的。” 邬君双手竖起大拇指。 邬君有经验，这种采访半个小时能完成就是速度快的，两人闲坐着无聊，她把电话放在免提上拨给惠阳： “妹子，我今天跟你的学生在一起呢。” 手机里传出惠阳疑惑的声音： “我的学生？党校的吗？” “对啊，刚刚结业不久的那批里面的帅哥。” “是不是成林？” “哈哈，你怎么一下子就猜着了。” “那个班里也就他看着顺眼，其他的大部分是后凸前翘，身材走样，油腻的很。” 成林在边上无奈的听着两个娘们的虎狼之词，也不好插话。 “你俩怎么在一起了？他有采访任务吗？” “京城电视台过来采访他，人家不从啊，给推出去了。” “嗯，他是个低调的人，这种事他不会掺和的。 他不从的时候，你没有施展媚力把他迷倒，让他顺从？” “唉，人多不好意思下手啊。” “哈哈哈哈”。 惠阳的笑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他人呢？咋没有动静呢”。 “边上听你说话呢。” 成林冷不丁插了一句话。 这下子把惠阳吓了一跳。 “你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专门来吓人啊。邬君姐漂亮不漂亮？喜欢不喜欢啊？” “漂亮啊，喜欢啊，咋了？” “替我亲她一口。” 成林无语了，娘们之间聊天真是猛浪，一般人把持不住啊。 “你这个六毛，不跟你玩了。” 成林恨恨的说。 “哈哈哈，邬姐，他脸红了没有？” “红了，你不要调戏良家妇男。” “良家妇男？这词用的好。不调戏？闲着干嘛，生命在于调戏嘛。” “就怕你的生猛把人家吓跑了。” “放心吧 吓不坏。找个时间聚聚，隆重介绍你们认识。” ……… 成林出去找了个地方抽了两支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慢慢转回来，邬君还在跟惠阳聊天，不知道两个虎娘们在聊啥。 看着成林回来，邬君对惠阳说： “不聊了，你的官人回来了。” 听着惠阳在那边欧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成林有点疑惑的看着邬君： “聊的好好的，咋不聊了？” “不聊了，都是少儿不宜的话，怕把你带坏了。” 成林跟邬君不熟，话就没法接了。 好在没多久，那边采访结束了。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成林跟邬君走过去，褚云清招呼一起去酒店吃饭。 老刘组长貌不惊人，但是酒量了得，六两白酒下肚依然轻轻松松，谈笑风生，毫无酒意。 成林问边上的苏琳琳刘组长到底能喝多少，苏琳琳伸出一个指头，这个信息让成林也谨慎起来，不再轻易出击 。 邬君酒量一般，喝了三两白酒便不再举杯，剩下苏琳琳滴酒不沾，另外两个也只喝了两瓶啤酒。褚云清的酒量也就半斤左右，指望他陪着老刘组长这样能喝的人太困难。 老刘组长兴致正浓，咋整？成林看向邬君，她示意成林往上冲冲。正好轮到成林说话，他征求刘组长意见，是否同意自己代表褚总和邬君部长敬杯酒？ 老刘组长是好酒之人，看见成林喝酒爽快，对他的提议自然应许。成林拿过两个碗，每个碗里倒了四杯酒，端起一碗放在刘组长面前，另一碗自己拿在手里： “刘组长，我代表褚总、邬君部长敬你一碗酒，欢迎你到悦南来，帮助我们的葡萄种植户、福佳超市扩大知名度，这杯酒里面满含我们的情义，我先干为敬了。” 第206章 茶叙 成林说完话端起碗一饮而尽。 这一碗酒大概半斤左右，老刘组长并没有多少惧色，端起碗也慢慢喝下去。其实他不能喝急酒，如果慢条斯理的喝，他会越喝越兴奋，往往都有超水平发挥。 现在半斤酒一块下肚，老刘觉着血往头上涌，这不是好兆头，他知道喝得急了。 看着老刘组长手有点抖，成林知道他差不多了，他不敢再逼他，喝得高兴就好，万一给人家喝出个一二三，这事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商量老刘组长，把剩下的酒大家分一分，让褚总说句话收个尾到此为止行不行？ 老刘组长也在挣扎，他知道成林酒量在自己之上，岁数在这摆着，两人有二十岁的差距，自己处于劣势，拼酒吃亏是必然的，因此他听到成林及时刹车的建议立马赞同。 成林喝了一斤多点，倒是没有多少反应，感觉刚刚好，再喝可能就过了。邬君不知道成林这么生猛，也不知道成林酒量如何，万一再喝下去成林喝多了咋整？ 现在达成共识，酒不再喝了，老刘组长高兴，邬君也放下心来。 酒宴很快结束，褚云清下午要出差先走了，成林征求刘组长意见，老刘组长多了想回酒店去睡觉，只有苏琳琳想跟邬君和成林去喝茶。 酒店对面就有茶室，三个人直接走过去要了一个房间。成林帮着苏琳琳和邬君把大衣挂好， 走过去开始烧水泡茶。 茶室是榻榻米式的，床榻底下有水暖管，榻榻米上面放着软垫，坐在上面暖融融的感觉甚好。 邬君跟苏琳琳都喜欢茉莉花茶，成林清洗好茶具，泡了一壶茶，店家送来了果盘和瓜子，三个人围坐在方桌边，喝杯热茶吃点水果瓜子，比起拼酒，这种氛围还是友好的。 邬君喝了三两酒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并无太多感觉。苏琳琳一点酒没喝，成林喝的多也没有大事，一杯热茶下去，浑身暖烘烘的体内的酒意也慢慢消退。 邬君问成林没事吗？成林摇摇头说刚刚好，再喝就出事了。苏琳琳羡慕的说，成主任真有男子汉豪气，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有梁山好汉的气魄。 成林笑笑： “苏记者，你不知道醉酒的感觉，太遭罪了。我们都羡慕你可以一点不喝。” 苏琳琳不解的问：为啥要拼酒呢？” 成林问她： “客人来了没有喝够酒咋整？他会不会嫌弃陪客的没有用心？” 苏琳琳想了想说： “有这种可能。” “对啊，我们传统的酒场文化就是把客人陪好，现在有点走样，叫把客人陪倒，其实是两败俱伤。” “为啥要喝酒呢？咱们这样喝茶不也挺好的吗？”成林笑着说： “有时候酒就是遮羞布，求人办事，喝得晕乎乎的才好意思开口。找人借钱，喝的热血沸腾的时候，张嘴成功率肯定高，酒壮怂人胆嘛。 有些外国人说中国人的社交方式里面，喝酒是最有效手段，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邬君听着成林的话也有感触，她在官场沉浮多年，看惯了形形色色的人：酒后无德的，酒后乱性的，酒后诉衷肠的。有个长辈曾经说过，一个人的酒德就是人品的反应，这么多年观察，确实如此。 苏琳琳问成林： “上午采访褚总，他对你的学识和能力赞不绝口，对于他的公司参与助农富农活动，更多的是受你的影响，你怎么看他对你的评价？” “那是褚总给我脸上贴金呢，我有自知之明。当初库区百姓种植的水果、地瓜滞销，其实与褚总没有多大关系，他卖谁家的地瓜、山楂都可以。我去找他后，他能同意帮着库区百姓卖水果，多大的功德？ 苏记者，农业产业眼下是最出力不讨好的产业，资本都躲得远远的，因为利润太低，而且麻烦事多，售后服务扯皮的也多。 超市老板如果没有悲悯之心，他是不会在农业方面趟浑水的。我建议你们采访褚总，表面上是帮助他提高了知名度，他占了很大便宜，但是那个不容易变现的，只能让他知道社会对他的肯定，这只是一个安慰奖。 褚总现在在云州建立了生产基地，帮助农产品走上千家万户的餐桌，这种布局和胸怀，不是一般商人具备的。” 苏琳琳点头同意成林的观点。 “你在基层待了两年，是不是挺艰苦挺难熬的？”“艰苦和难熬都谈不上。当初库区蒋主任给我的特权是作息时间自由，去哪溜达自由，平时干啥都不限制。这种氛围里再去计较条件艰苦难熬就是矫情了。 没人管我，让我有时间走遍库区每一个村子，能听到最基层的声音，知道从哪个地方入手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 水果玉米和烟薯25，此前有农民自发种植，效益不错。这个信息我抓住了，我才能让农学院赵教授过来有针对性的帮助农民。阳光玫瑰是赵教授的学生建议的，富士葡萄是临泉镇一个在外读研究生的人跟我提起的。 你看这些信息我收集起来反馈到镇里，最后集中大家的意见同意引进，加上赵教授技术上指导，逐渐成了当地的特色产业。 有句老话说“智慧在民间”。如果我们不深入到农民中间，根本无法跟农民形成合力，农村产业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邬君问成林： “上午惠阳说你在库区锻炼时候，就已经有几篇有份量的文章发表，是不是这样的？” “库区的晚上是最安静的，适合读书写点东西。导师给我出了几个课题让我研究，那时候没有顾忌胡乱写了些东西。 今天来看还是有点幼稚，以至于后来引起许多争议。 如果放到现在来写，可能会更圆滑一些，更容易被人接受，争议也能少一些。” “那时候是年轻锐气，现在来写就是老气横秋，对吧？” 邬君看着成林问。 成林笑了： “邬部长的评价一针见血。” “我们栏目组这些年走过许多地方，碰见许多争功的官员，你主动把功劳往外推，真是有点特立独行。” “哈哈，等着哈，我继续努力，下次我把成绩做大，让我有信心来骄傲的时候，我就不会把功劳推给别人了。” 第207章 皇帝梦 “成主任正攒着劲等着上一套新闻呢。” 苏琳琳听了邬君的话竖起大拇指： “成主任是志向远大的人，借用王安石的《登飞来峰》后两句，我改一个字， 不畏浮云遮望眼， 自缘志（身）在最高层。 送给成主任。 另外我们栏目跟新闻栏目是打通的，有好的典型、好的事例也会在新闻栏目里播放，你不后悔？” 成林赶快表态： “开玩笑的，别当真，我不会后悔的。 邬部长、苏记者，为啥有些人会争功劳，无非是名利二字作怪。 眼下的官本位现实，有了名就有了官位，就有了名利，就有了酒色财气，这是有些人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我对这些不看重，能有个平台做事就行，钱够花就行。” 邬君看向成林： “你羡慕不羡慕原来政法委书记吴殿的生活？” 成林有点疑惑： “你是指他左拥右抱双胞胎姐妹花？” “对啊，这个不是你们男人梦想的事吗？” “邬部长，你说一个女人追求的是什么？” “这个不好回答，有的热衷于钱，有的热衷于权，有的热衷于色，各有各的爱好，不好说。” “嗯，其实名利场男女都有共同的追求，吴殿的生活确实有诱惑力，我也羡慕也想有机会左拥右抱。 这里面有个代价的问题。 吴殿和那对双胞胎姐妹的结局，现在都不好，曾经的财富被收归国库，她们谋生都是个问题，还有孩子要抚育，你说她俩后悔不后悔？ 吴殿本来是受人尊敬的高官，如今成了阶下囚，他是不是会后悔？ 如果他不是在金钱上过于贪婪，纵容侄子去打社保基金的主意，他现在或许还悠然自得的享受齐人之福呢。 许多官场中人都会幻想一件事，我如果贪腐好色掩藏的好，永远不会被发现被制裁该多好。 有人说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皇帝梦，这话不错。我也想当皇帝，花尽天下钱财，睡遍天下美女。反过来换成你俩来当皇帝，苏记者邬部长，估计你们一样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不影响像吴殿那样的人做梦。” 邬君看着苏琳琳笑笑说： “咱俩如果当了皇帝，嘿嘿，咱们也尝遍天下美食，花尽天下钱财，睡遍天下美男，刺激不？” 苏琳琳哈哈大笑起来： “邬部长，想想就美，成主任，啥时候能轮到我俩当皇帝？” 成林一本正经的说： “夜晚降临的时候，梦里啥都有。” 苏琳琳伏过身子问成林： “成主任谈过几次恋爱？” 成林没有直接回答，转头问邬君： “邬部长，你谈过几次？” 邬君有点懵圈： “不是苏记者问你吗？咋转到我这里了？” “你是老大姐，你做个表率，你回答了苏记者也能回答。” “成主任你的算盘打得够精，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扭扭捏捏。大姐告诉你谈了三次，行不行？” 成林竖起大拇指： “大姐坦诚，苏记者，我谈过两次，你呢？” “五次”。 成林赞叹不已： “真厉害，邬部长感觉如何？” “这个看缘分，有人一次就解决终身问题，有的人谈十次也找不到对的人，是吧？” 成林点头称是： “过去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现在改成不耍流氓的恋爱都是浪费青春。社会对有些事的包容度增加了许多，这个不知道是社会的进步还是道德的滑坡。” 苏琳琳对成林的说法不置可否： “成主任，可能是代沟问题。现在年轻人个性强，几句话不合拍就散伙，没人会迁就谁，大家都太自我。” 这点成林赞同，这是不少青年人谈恋爱失败的主要原因。 “成主任退回几年，读大学的时候，你这么个帅小伙为啥不多谈几次？” 邬君问成林。 “邬部长，我那会是穷学生一个，没地方报销恋爱经费啊。看电影、吃饭都得多花钱，谁给你啊？” 邬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 “罪过，忘了你在福利院长大的了”。 “成主任这么乐观向上，真的想不出你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的心态真的能碾压所有同龄人。” 苏琳琳由衷的说。 “人生不能假设，我很幸运的是遇到了成妈妈和李妈妈这样善良，有爱心的人，她们身上的闪光点，自然就刻在我的骨子里，不会随时间的流失而淡化。 反过来我也感谢在福利院长大的经历，让我和老二、老三，能比同龄人坚强一些，自主生活能力好一些，环境还是能给人更多的历练。” “成主任这样有正能量的人，终究会成为我们社会的栋梁之材，我先提前祝贺你。将来成主任当了皇帝，邬部长你说成主任会不会给咱俩封个妃子、贵人啥的？” 邬君笑出眼泪来了： “听你前半段满满的正能量，后半段全是封建糟粕帝王思想。等成主任当了皇帝，咱俩早就人老珠黄了，还妃子贵人呢。那会有的是聪俊的大闺女小媳妇乌泱乌泱的围着他，他还有功夫看你一眼，是吧，成主任？” 成林瞅瞅苏琳琳和邬君说： “如果明天我当了皇帝，妃子是没有问题的。你俩的姿色一个月可以临幸一次。 如果我五十年后当了皇帝，那会我要妃子贵人有啥用？已经风烛残年，不中用啦。” 苏琳琳和邬君大笑起来： “咱俩还行，一个月能轮上一次。万一生出个娃娃被立为太子，那就赚大发了。” 再说五十年后当皇帝，你不是有太医吗，给你整点回春丹大力丸啥的，或许还和年轻时一样神勇呢。” “嗯，苏部长说的在理，明天找个半仙算算，这辈子有没有当皇帝的命，如果有，啥时候可以登基，时间确定了你俩也安心了，就可以提前让我享受皇帝的待遇了。” “啥待遇？ 苏琳琳开始装聋作哑。 “伺候皇帝啊，等着皇帝翻牌啊。” 邬君提醒她说。 苏琳琳听后马上顺杆爬： “皇上，今晚奴婢就想伺寝。” 邬君嗔怒道： “这种事都是太监说了算，你得先贿赂太监，皇帝才有可能翻你牌子。 ……… 第208章 云州行 京城电视台的效率不是盖的，四天后就播出了云州采访的节目《葡萄为啥这么甜？》。 四十分钟时间内，把云州当地农户与悦南大学农学院、悦南福佳超市集团，三方戮力同心，用了短短几年时间，把葡萄产业做大做强的过程展现在观众面前。 褚云清为代表的福佳超市集团敢于承担风险，乐于助农富农的大胆探索 赵一非教授为代表的悦南大学农学院，扎根基层全心全意教授农民种植技术 蒋卫东书记为代表的临泉镇基层干部，不怕苦不怕累的开拓精神 都给人印象深刻，隐约贯穿其中的选调生成主任屡屡被提及。 出人意料的是京城电视台一套新闻栏目，也剪辑播放了四分钟的《云州三农模式的探索》，让云州葡萄的名声远播。 褚云清不知道，这次在京城电视台的采访，为福佳超市股份的上市也有促进作用。最直接的受益人是临泉镇党委书记老蒋，年底之前挂上了西城区常委的头衔，成林当年的预言成了现实。 老三的忌日快到了，老二打来电话问成林怎么安排。成林不打算惊扰太多人，只想着他跟老二去看看老三就行了。 老二也是这个意思。翻翻日历，那天是个星期天。成林在复读的弟弟妹妹微信群里看了看，他们礼拜天休息。 现在他们都住在学校里，礼拜天洗洗衣服，买点日常生活用品、理理发啥的，时间也比较紧。开学至今经历了两次考试，他们的成绩都在稳步提升，这是让成林欣慰的事。 是不是礼拜天中午请他们吃个洋快餐犒劳犒劳他们？成林问老二合适不合适，老二说没啥问题，中午都有时间，学校距离洋快餐店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五分钟，可以提前告诉他们过去等着就行。 美丽也记得老三的事，她在微信里问成林礼拜天去不去云州，成林给她肯定的答复。 每个礼拜六美丽回云州跟父母团聚，如果成林去云州，她自己就不开车了，礼拜天回来坐成林的车回来，省得一个人开车无聊。 小涵问成林，用不用她陪成林回来看老三，成林说不用，他回来看看就行。 十二月二号有点阴天，清冷的天空偶尔飘过雪花。成林看过天气预报是小雪，路上应该问题不大，为保险起见，成林压着车速往云州跑。 老二提前买了鲜花和老三爱吃的零食等祭品，在云州烈士陵园门口停车场等着成林。 成林把车停在老二车边上，把给他准备的烟酒，小涵准备的营养品放到车上，老二也没有推辞，搬了个纸箱给成林，里面是老二丈母娘腌的酱菜。 成林特别喜欢吃，老柯老蒋也喜欢，老二隔三差五就让美丽给成林捎点过来。 山上风大老二给成林准备了一个棉帽子，两个人提着祭品上山。草都枯了，山上荒凉阴冷，暗合了成林和老二的心情。 两人一路无语，走到老三的墓碑跟前，成林用湿巾把墓碑擦拭一遍，跟老二把祭品摆好。 成林给老三点上三支烟放到墓碑跟前，老二掏出两个塑料袋铺在地上，方便两个人坐在老三坟前。 老二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成林闷坐着抽了一会烟。 成林问老二： “是不是快升指导员了？” 老二腼腆的笑笑： “政治处找我谈话了，已经报区里了，估计年前能批下来。” “不错，咱们继续好好干，不管什么时候都别在钱财上面伸手，只要做到这点，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遇到需要花钱的地方有我来解决。” “我记住了，哥。” “弟弟妹妹们你打招呼了吧？” “嗯，他们听说你来请客，都很高兴。“ “老四、老五、老六他们三个人的腿走路不灵光，等明年他们完成高考，我领着他们去京城医院看看，有没有希望通过手术矫正一下。” “这事我也问过云州医院骨科医生，他们的意见是通过手术矫正肯定能改善，不过需要两次手术，费用偏高。” “这样最好，钱的事不是问题，只要有希望改善，花再多的钱都值得。” “黄静还好吧？” “哥，挺好的，马文姐每个月都来一趟。” “每次产检你都上点心，照顾好黄静。就咱们这样的出身，人家能看上咱们，对咱们好，这都是咱们一辈子的福分，咱们也得对人家好。”“嗯。” “时间差不多了，咱俩给老三鞠个躬走吧。” “好”。 成林和老二一起给老三鞠了三个躬下山，飘舞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凉凉的，带着丝丝寒意。 成林和老二直接开车去了光华国际学校门口，老二在群里叮嘱弟弟妹妹们穿好棉衣戴上帽子，到大门口集合。 成林和老二站在传达室门外，弟弟妹妹们看见成林和老二都兴奋起来，喊着“大哥二哥”跑着过来，他走过去挨个拥抱他们。 来到车跟前，成林跟他们商量，是去吃火锅还是去吃洋快餐？这道选择题让弟弟妹妹们两难，因为他们都想吃。 这事不难解决。成林建议中午去吃火锅，晚上让你们二哥过来送洋快餐，建议得到弟弟妹妹们的一致同意。 到了火锅店，八个人要了一个包间，里面两张火锅桌子，成林和老二每人伺候三个人正合适，羊肉、牛肉主打，搭配蔬菜菌菇类，让弟弟妹妹们吃得开心是主要目的。 这是弟弟妹妹们第一次出来吃火锅 ，成林和老二专门负责给他们调理蘸汁、涮肉涮菜 ，他们吃的满头冒汗，大快朵颐。 吃过火锅，成林挨个看了他们的棉衣和鞋、保暖内衣，让他们把自己需要的东西发到群里，让马文姐一块来处理。 把弟弟妹妹们送回学校，让老二回家，成林自己开车去了鱼山水库。 鱼山抽水蓄能电站地下厂房基本完工，正在进行设备安装，距离投入运营时间不远了。 站在大坝往山坡上看，风电、光伏发电板铺满山坡，成林当年设想的发电基地变成了现实，让他也有点小激动。 第209章 福运花园 开车驶下大坝往市区走，路边地里竖满了整齐的葡萄架子，给人冲击感强烈，成林知道临泉镇的发展走上了快车道。 刚过云州二中门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成林看见路边大牌子上写着“整体转手”四个字，过了红绿灯再看，是一个楼盘转手广告。 成林有点好奇，车跑过去了又转了回来，停车走到建筑工地公示牌跟前，这个袖珍楼盘叫福运花园，总共六栋多层楼，总建筑面积一万九千八百平方 。 门口有看门老大爷，成林走过去问了几句才知道：楼盘老板是外地的，突发急病去世了，儿子在国外不愿回来接手，因此想转让项目。 这个楼盘距离云州福利院有三千多米，南边是云州二中，东边是云州象山公园，北边是云州会计学校，楼盘位置是云州老城区里面不错的位置。 按照牌子上留下的电话，成林直接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操着蹩脚普通话的男子，他给成林介绍了项目的情况。 项目土地去年摘牌二十二亩土地花了六千四百多万，六栋楼160户，总建筑面积一万九千八百平方，目前基础施工已经完成，款项已经全部支付，没有任何债务，转让价格一个亿，必须一次性付款。 成林印象里这附近楼盘销售价格也就在一万左右，如果接手价格一个亿，每平方近五千块钱，加上一千块六百钱的建安费用，加上一千块钱的税费，加上六百块钱的配套费，再加点管理费，成本超过九千，利润太少了，项目没有被别人接手是有原因的。 成林的目的不是对外销售。 中午跟弟弟妹妹们吃饭，他自己盘算，老四他们这批六个孩子，现在高二的还有二十多个孩子，高一的还有十多个孩子，初中快毕业的也有十多个孩子。弟弟妹妹们这么快都要走上社会了，他们绝大部分以后要在云州生活，房子的事需要尽快考虑了。 去买别人开发好的，位置不同他又担心将来弟弟妹妹们互相攀比，闹出厚此薄彼的闲话，真不如给他们统一盖在一起，这样大家都一样，谁也挑不出理来。 福运花园这个位置没问题，生活设施配套齐全，周边幼儿园、小学、初中距离都不远，高中更是在家门口，六百米就有福佳超市，是个居家过日子理想位置。 他在电话里问对方现在在不在云州，能不能当面谈谈。男子说他在悦南不在云州，这个更方便，成林跟他约定这几天在悦南碰个面，具体情况再聊聊 。 对方土地摘牌六千四百多万，基础施工成林预估不到两千万，这个根据根据图纸能算出来，他们的成本八千五百万以内应该能包住，如果急于脱手，略微赔点他们也未必不能接受。 如果八千万接过来，再投入六千来万应该能完成，综合造价一亿八千万应该用不了。 老二结婚的房子一百二十八平方，房价接近一百五十万，这边位置跟老二房子位置没有太大差距，这边自己开发单价九千差不多就够了。还是划算的。 如果项目没有外欠债务，没有法律纠纷，还是值得好好研究的。 成林围着项目地块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理想。眼下有的小开发商拿不出钱来，大的开发商又不屑来接手，否则这个项目早就出手了，根本等不到让成林看见 。 后期开发让谁过来？成林觉得从悦南项目里抽个项目经理就行了。建筑工程可以大包出去，自己找个监理公司盯着就行。 一百六十套房子卖出去三四十套也可以，那样成林的持有成本还要大幅降低。 这个项目需要用单独公司来持有，是不是提前让小涵来介入？还是等着完工后确权的时候再确定？ 成林围着项目地块继续走第二圈，开始考虑一些细节问题。 如果自己将来回云州任职，这个地方也可以成为自己的落脚点，自己不再是游荡在云州的过客。 其实成林最心仪的落脚点是鱼山库区原来的办公地方，那里有几十亩土地，如果能开发成别墅或者洋房，每天守着鱼山水库，真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操作起来麻烦，还要考虑政策上是否能批准建设别墅项目，不可预知的因素太多。 天上雪花又开始飘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四点了，他给美丽姐打了个电话，问问她何时动身方便。 美丽在自己的房子里收拾，让成林直接过去。她的房子是原来老郑秘书长在职的时候买的团购房，距离福运花园隔着两条街，成林没有用上十分钟就赶到楼下。 按按车喇叭，美丽在楼上伸手招呼他上去。 当初政府的团购房\/面积不是太大，一百一十平方左右，美丽姐的房子在三楼。 敲开门美丽还在拖地，暗红色的地板让她收拾的泛着光。屋里没有暖气，开着空调，有点发燥。成林换上拖鞋，走到沙发上坐下。 美丽一身紧身家居服，前凸后翘的让成林感觉口干舌燥，眼睛都不好意思多看。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吧？一个礼拜灰尘又落满了。” “老长时间没有打扫了，这次清除干净，下次收拾就能轻快一点。年前不一定再有时间好好打扫了。” “你过年回家不跟你爹妈住在一起，跑到这里做甚？” “家里过年亲戚朋友人不断，我懒得跟他们打招呼，也懒得跟他们费口舌，不如躲出来清净。” 美丽单身多年，亲戚朋友见面少不得在这个话题上给她压力，成林理解她的尴尬。 三房两厅的布局有点紧张，不过三口之家住着倒是宽宽绰绰。 美丽放好拖把，走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老长时间不干活了，干点活，腰酸背痛腿抽筋的，等我喘口气，咱们就出发，咋样？” “不着急，你就是再迷糊一会也行。” “迷糊一会？你回家不得跪榴莲？” “那个不至于，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够不够？” 底210章杜山韵事 “不迷糊了，等路上困了再迷糊也可以。你等着我洗把脸收拾收拾咱们就走。” “行。” 美丽转身往卫生间走，听到身后成林在鼓掌： “不错，跟模特一样，这身材又勾勾又丢丢。” 美丽听到成林的话题，转过身来，故意扭腰送胯，模仿模特的猫步朝成林走了过来，到了成林跟前，勾着成林下巴问： “怎么样？有没有想犯罪的冲动？” “不错，有模特的那点意思了。犯罪？那样代价太大了，今天你就是天仙下凡，也得忍忍。” “哈哈，没意思。” “老二，你今天不对啊”。 “有啥不对的？挑逗你一下而已。因为我算准了，今天我就是脱了衣服勾引你，你都不会上钩。” “让你说对了。今天你的身材这么有诱惑力都不能有歪念头，否则真对不起老三兄弟了。” 美丽麻利洗把脸，简单化了个淡妆，回到卧室换上衣服，走到成林跟前小声说： “你做的对，好东西都给你留着哈。 走，开路开路的干活。” …… 地上有一层薄薄的雪，成林担心高速公路封路，看着美丽系好安全带，开车上路。 路上往高速口去的车不少，应该高速公路还是畅通的。 运气不错，高速公路畅通，不过需要限速七十公里。除了愣头青，这天你让司机开快车都没有会超速的，命是自己的，这个道理谁都懂。 美丽上车就哈欠连天，让成林纳闷： “你昨晚干啥去了？是不是有点纵欲过度啊。” “纵你个头啊，跟你纵啊？昨晚几个小姐妹一块聚了聚，喝酒聊天而已。” “喝到几点？” “两点。” “你们真行，多大的瘾头喝到两点？” 美丽叹了口气： “都是女光棍，凑到一起互相诉苦呗。” 成林笑了： “坐在一起骂男人而已。” 美丽姐坐直身子： “你不善良啊，看破不说破，你非要这么聪明？” “对了，跟你说个事，杜山跟宣传部的贾芸芸勾搭上了。” “啊，真的假的？” “真的，贾芸芸自己都承认，昨晚聚会她也在场，还把他俩的视频给我们几个看了。” 成林头都大了： “都谁在场？” “我一个，贾芸芸、柳青、肖丽丽，还有周媛媛。” “视频是啥样视频，她转发给别人了没有？” “他们睡觉的视频，贾芸芸拍的，能看见杜山的脸，贾芸芸转发给了周媛媛。” “周媛媛？她是干啥的？” “她是我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回来考进市人大办公室，她现在是新来的副书记仇富春的情人。” “贾芸芸以前跟过谁？” “她以前跟过陈峰山副市长，现在人大秘书长。” 成林脑子在高速运转，杜山是不是中了美人计了？这个可能性太大，贾芸芸到周媛媛，再到仇富春，里面有没有猫腻？ 杜山是从老柯身边赴云州上任的，他出去身上贴着老柯的标签。如果他因为丑闻下课，势必会影响到老柯的声誉。 事情必须马上处理掉，把视频毁掉。 “贾芸芸手里有多少视频？” “我没看，她们一起看了最少有四段。” “周媛媛住在哪？，贾芸芸住在哪？” “周媛媛住在你刚才接我的后面那栋楼，贾芸芸住在阳光花园，那是她离婚分得的房子。” 成林拿出手机递给美丽： “你给我找到荣局长的电话拨出去，放到免提上。”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荣雨的声音： “兄弟，有啥指示？” “荣局，事情紧急，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市委宣传部的贾芸芸，市人大的周媛媛，你安排面生的兄弟，以外地黑道上的名义，把她俩的手机控制住，看看里面都有谁的视频，检查手机这个工作，一定找靠得住兄弟来做。然后问出视频都发给谁了，这个一定要查的全面一点。 我在高速上，马上往云州赶，拜托老哥立马行动。周媛媛住在市政府团购房那边，贾芸芸住在阳光花园 。” 荣雨听到成林这么严肃的说，立马表态： “我现在就安排两组人手去处理这件事，我到云山茶楼等着老弟。” “好的，拜托啦。” …… 成林把电话丢给美丽，让她找小涵的电话拨出去，小涵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你回来了吗？” “没有，我在高速上，还要返回云州紧急处理点事，你不用等我了，你回爸妈那边，好吧。” “没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不用紧张，我过来有件事忘办了，回去处理一下。” “好的，一定注意安全。” “放心吧。” 成林合上电话给美丽姐： “找到杜山电话拨出去”。 杜山慵懒的声音传过来： “兄弟，好久没有你的动静了，在哪呢？” “杜哥，我在往云州走，你在哪里呢？” “我在悦南，明天有个事去交通厅，今晚我就没有回云州。” “杜哥，把那件事放一放，你想法马上往云州赶，我在云州等你，有件重要的事跟你商量。” “啊，啥事？很急吗？” “杜哥，十万火急。” 杜山在那边犹豫着没有表态 “没有司机吗？” “我原来跟司机约定让他明早来悦南的。” “这样，你家边上有个晟睿新城销售中心，你现在收拾过去，我安排人把你送到云州。” “好吧，我现在穿上衣服过去。” 成林让美丽姐继续找张伊姐电话拨出去： “成林，啥事？” “姐，你安排个司机马上到晟睿新城销售中心门口，去接上杜山，把他送到云州来。” “好，我马上安排。” 云州到悦南高速中间有个小服务区，可以通过通道转到对面车道，成林转回到开往云州方向。 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都过去大半天了，视频传播不知多少人呢？ 事情发生不是一天半天的，谁知道贾芸芸都传给谁了？ 弄不好杜山的事马上爆雷。如果那样，他的前途基本完蛋了。 看着成林严肃的脸，紧紧的盯着前面。美丽拿过烟放在嘴上点着递给成林，成林把车窗降下一点，狠狠抽一口。 第211章 追证 车在高速上飞奔，美丽点上烟自己试着抽了一口，不像上次那样呛嗓子。 “你别使劲吸，” 成林在边上提醒她。 “唉，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成林不敢犟嘴，事情摆在面前，狡辩已经没有意义。 “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都是饮食男女，都有七情六欲，这种事都是难免的，人的动物性决定了。” “都是借口”。 “好吧，这事不跟你犟。今天你是有功之臣，你说的都对。最后的事情处理好了论功行赏，我要好好的奖励你一下。回云州后，你先回你自己的家里等着，我处理完了再过来接你，你可以趁机补补觉。” “奖励我？奖励啥？” “你使劲想，条件你提，除了天上的太阳，水里的月亮，其他的都好商量。” “你说的哈，别怪我狮子大开口。” “可以可以，当然违法的事不行。” “违法的事你还少干了？你去蒙脸打东关老虎算不算违法？” “老二，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你拿出证据我就认，拿不出证据我就不认。” 成林刚进云州市区，荣雨的电话过来了： “兄弟，人都控制起来了。手机也拿到了，我现在在北城区这边，地址发给你，你直接过来亲自查看手机吧。” “好的，荣局辛苦了，等会见。” 成林把美丽送回家，开车直奔北城。这是一家企业的大院，三四辆车停在院子里，成林的车进来，看见荣雨在车旁抽烟。 成林走过去握握手，荣雨低声说：人都在里面，戴着头套，他认不出你，有事你直接问，我让兄弟们撤出来，这样有啥事就不能泄露出去。” “还是荣局考虑周全。” “走吧，直接过去。” 成林从车里找了个口罩扣在脸上，跟着荣雨进到屋里。 荣雨指着第一个嘴里做了个“周”的口型，成林点点头，指着第二个低声是说： “先拉到外面车上，一个个问。” 荣雨会意，指挥边上的两个黑衣人把贾芸芸拉到外面车上。 成林拿起周媛媛手机，手机已经被滑开，屏幕保护已经撤销。成林看了看相册，里面有十段视频，杜山的有六段，另一个男人成林不认识，他估计就是新来的书记仇富春。 “贾芸芸给你的视频你发给谁了？” 老半天没有动静，成林过去摸了一把，嘴里给塞进毛巾了。给周媛媛拉出毛巾，她大口的喘气，成林拿出手机打开拍摄： “视频我还没有发给别人，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我今天在家里睡到下午四点。” “你拍的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谁？” “仇书记。” “他跟你说过什么了？” “他说让我找人跟杜副市长睡觉，最好能拍个视频给他，一个视频他给我十万块钱。” “贾芸芸是你找的？” “嗯，我一条视频给贾芸芸五万块钱。” “她跟杜山多长时间了？她的视频都发给谁了？” “她跟杜山不到两个月，视频她不会发给别人，因为我给她钱。” “你都知道仇书记什么事？” “仇书记还有两个情妇，一个是市委招待所的于茜，另一个是西苑饭店的老板娘迟菲菲。” “谁给仇书记送过钱？” “北城区副区长尚德阳送过两万美元，放在一个茅台酒盒里，云东县副书记谭伟杰给他送过十万块钱，是在一个购物袋里装着的。 芝林县副县长朱海涛也给他送过钱，在一个黑塑料袋里，不知道有多少。 我就知道这么多。” “仇书记跟谁吃饭最频繁？” “人大的朱绍蓉副主任，统战部的祝范部长，还有政府办的任秘书长。” “我们能找到你，也能毁了你，你清楚吗？”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我也再不敢了。” 成林打开周媛媛的微信，找到仇富春，看了两人的聊天记录，确实没有视频。又把她的微信从前到后看了一遍，确定贾芸芸给她的视频没有发出去。 又返回仇富春的聊天界面，从前到后把聊天记录截图。然后打开周媛媛与贾芸芸的聊天界面，把聊天记录截图。 所有视频和聊天记录截图全部通过蓝牙发到自己手机上。回头把贾芸芸发来的视频删掉。 “从这里离开后，今晚的事你都忘掉，如果有些话从你这里传出去，你不会有好果子吃，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话。” 成林给她把手机塞进兜里，给她把嘴堵上，出来喊了个人把周媛媛带走，把贾芸芸带进来。 贾芸芸的手机也放在边上，锁屏屏幕保护也已经撤销，成林找到她跟周媛媛的聊天记录，里面的内容，跟周媛媛微信里的基本一致。 打开她的相册，里面一共有九段视频，六段是她跟杜山的性爱视频。还有三段是她跟别人的，成林不认识那个男人。 成林给贾芸芸把嘴上毛巾扯开，打开手机同步拍摄： “贾芸芸，你手机视频的两个男人都是谁？” 贾芸芸声音有点颤抖： “一个是杜副市长，一个是陈峰山秘书长。” “他俩的视频你都发给谁了？” “我只把杜副市长的发给周媛媛，她答应一段给五万块钱。 陈峰山秘书长的视频我发给他自己看了。” 成林打开微信： “陈峰山微信叫啥名” “叫老猎手。” 成林点开聊天记录，从前到后看了看，除了两个人的视频，没有别的。 “谁给杜山送过钱？” “我只看见驻京办主任甄小兰给他一万美元，陵县副县长胡荷韬给他三万块钱，别的我不知道。” 成林点开她跟杜山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两人的露点照片，还有满篇虎狼之词。成林没有想到杜山到云州后这么放纵自己，这点定力不足以在官场上走远。如果将来追随这样的人，成林宁愿不回云州。 把杜山和贾芸芸的聊天记录截图，把陈峰山聊天记录截图，然后删掉了杜山的聊天记录和视频，通过蓝牙把资料传到自己手机上。 “给你一个忠告，回去把嘴闭上，如果今晚的事泄露出去一点，我会让你这辈子过得痛不欲生，你明白吗？” 第212章 夜行1 “我发誓不会说出去。” ”我不听你的发誓，那个一毛钱不值。我等着看你的行动。只要你敢泄露出去，下次抓到你，我就不会跟你这样客气”。 贾芸芸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早就吓得乱哆嗦，声音颤抖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成林给她把手机装到兜里，嘴巴堵上，出来找到荣雨，把他拉到一边： “完事了，找人把她们送回去吧。今晚的事多谢荣局了。” “兄弟，你把哥哥当外人了。” 成林掏出烟递给荣雨：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先撤退，还有事我去处理，以后再跟哥哥喝酒。” ”好，你先去忙。我来处理尾巴。” 成林上车直奔市政府招待所，他估计杜山也快到云州了。成林的车刚在院子里停下，就看见晟睿公司的gl8商务车跟进来。 成林没有着急下车，等着晟睿公司的车开走，他才给杜山打电话，让他回头上自己的车。 杜山真不知道出了啥事，他从成林严肃的口吻中判断，这事不小，而且与自己有关。 成林打开车门让杜山上来，点开杜山的聊天界面，把刚才的视频和聊天记录有选择的发给他。 杜山看到聊天记录，顿时傻了眼，这些内容一旦泄露，自己一切都完蛋了。 “杜哥，所有资料都给你追回来了，怎么处理是你的事了。” 杜山握住成林的手，使劲摇一摇： “兄弟，大恩不言。” “客气了，杜哥，你忙吧我得回悦南了。” “好的，今天不留你了，日后再聚。” 成林跟杜山告别，打着车往美丽家开去，路上给她打了个电话： “老二，收拾收拾走吧。” “你吃饭了吗？” “没有啊，你做饭了？” “我做了点饭，你上来吃点，吃完了咱们再走。”“好。” 美丽做了两盘意面，黑胡椒味道的。成林中午就吃得稀里糊涂，早就饿了，上来三下五除二把一盘意面吃完，美丽把自己盘里的又拨了一半给成林。 “你够了？” “吃吧，我这些足够的，晚上吃多了长肉。” “长肉？” 成林贼眼滴流转： “没看见你长肉啊” “吃你的面，眼神还不老实，往哪看？” “你这是典型霸权主义，你长得就是给人看的，哪条法律规定不能看？” “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赶快吃饭，还有二百多里地等着你呢。” 成林几口把面条吃完，喝了一大杯美丽泡好的茶，等着美丽吃完。 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从五点钟开始，这四个多小时的忙活，总算把事态控制在手里。如果不是杜山身份特殊，成林不会去管他的死活。 对杜山的观感直线下降，这样的人哪里还有能力执掌一方？他跟蒲远的能力差八里地，跟刘扬差出两个蒲远，老柯当初有点看走眼了。 美丽把厨房收拾利索，换上衣服，拿塑料袋装了几个橘子，留着路上吃。 “官人，说出发呢，还是今晚留宿在这里呢？” 成林让美丽这么一整，有点不会了： “走吧，留宿这里容易犯错误。” “不错，你心里还装着人民的事业。” 成林穿上棉衣，看着美丽已经穿戴利索在门口等他，走过去把鞋穿上，帮着美丽提着包，等她把门锁好。 车里刚才跑的还有热乎气，打着车看看油箱，还能跑回悦南。美丽上车，把大衣脱下来挂在车后背上，把安全带扣好，等着成林开车。 成林脱下棉袄扔到后座上，转头看看美丽： “今天的事我要郑重的说一声谢谢，你为党和人民事业做了贡献。” ”拉倒吧，我是帮你保住了杜山。” “你这点不好，不能太聪明，凡事讲究难得糊涂，你就不能糊涂点？” “可以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不会，你看看是不是我这样的？” 成林看见美丽正眯着一只眼看他，两座山峰把安全带挤的变形了。 探过身子逼近美丽的脸，把她的头扳向自己，狠狠的的亲了几口。 “官人，你这是作甚呢？” “我代表组织感谢你”。 “哪一级组织？” “自己领会。” 成林系好安全带，打车出发。路上的雪已经没有了影踪，老天照应，没有再添麻烦。 过了收费站，原来在座位上迷糊的美丽坐直身子，陪着成林说话，她知道夜间行车容易犯困。 “事情都处理完了吗？” “嗯，把视频追回来销毁就行了，亏了周媛媛今天睡了一天，还没有来得及把视频发给仇富春，不然有点麻烦，不过也没有啥大不了的。 仇富春也不干净，他跟周媛媛的视频在周媛媛的手机里，他敢拿这点事做文章，别人也可以拿他的视频做文章，他一样身败名裂。” “以后跟周媛媛、贾芸芸远点吧，这两个货没有一个好鸟。” “我跟她俩关系一般，平时没有来往，你想我连她俩的微信都没有，是有人组局我才去的。” “也是，如果你跟她俩一样，估计现在已经正处了，不用别人，驴种就能把你往前推一把。” 美丽突然问成林： “我有个猜测，驴种也是你给干下去”。 “你这是哥德巴赫猜想，没影的事。我跟你说过，除非你有证据，否则一切我都不承认。” 美丽恨恨的说： “你浑身上下就剩下嘴硬了。” 成林看了她一眼： “你确定？” “你个老六毛” 美丽脸上一阵阵发烫。对啊他还有个地方呢。 “记住一点，你可以怀疑，不可以说出来。怀疑是你的权利，说出来你要拿证据说话。你党校的法律课白上了？” “我才上了一年，刚刚才开始学法律呢。结果周景田就垮了。 现在的手机，成了证据的主要来源，有些人还不吸取教训，一次次栽倒在这上面，真是记吃不记打。” 成林感慨道： “两个人之间娱乐娱乐罢了，有些人还要长久保存，不知道是啥心态？是不是还要拿出来复习复习，难不成期末考试还有这些内容？” 美丽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老六毛，你家考试考这个？那样你肯定是满分。” …… 第213章 夜行2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看了看美丽： “你从哪看出来我厉害？你对我这么有信心？还满分，你给打的分？” “我对你的信心，建立在你的色心比较重的基础上。” “我色心重？你这是乱扣帽子，我色心重早就把你吃了，还能把你留着？ 再说了食色性也，这是社会繁衍生息的根基。 “你又开始胡扯了，色心是繁衍的根基？不过跟绝大多数人比较，你值钱的地方，就是自控能力比较好，你以为你心里没想过？” 成林冷哼了一声： “如果繁衍过程是痛苦的，没有愉悦和快感，人类早就灭亡了。 我想过的事多了，你跑到我脑子里看了？想想又不犯法？ 有个词“意淫”虽然不好，但是它是对人类这种行为比较形象的描述。 我还想着东渡扶桑去睡天皇的孙女呢，这也算数？” 美丽在边上兴奋起来，大力鼓掌： “对嘛，这才叫有志气，有民族节气。 如果你真能成行达成心愿，我高低得给你赞助几根鹿鞭或者蓝色小药丸，让你精尽报国。” 成林看着美丽挑衅的模样： “你这个女六毛懂得比我都多，还知道鹿鞭，还知道蓝色小药丸，你用过？那玩意顶用？ 就我这体格还用那些玩意？ 你这是对我没有信心的表现，你想想，到时候我想起家国情仇，浑身上下都得硬三分。” 美丽捂着嘴大笑： “好好，你厉害，你是六千万悦南人民的好儿郎。 对了，你知道周景田的结局吗？” “不是抓进去了吗？” 成林问了一句。 “抓紧去还没有等到法院审判他身体就不行了，据说脑血栓住院了。” “噢？不会是装病逃脱法律制裁吧？” “脑血栓这个判断起来不困难，医院医生应该不敢跟周景田一起造假吧？” 美丽问成林。 成林知道你不可能让周景田，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交代出来，他肯定会保护最重要的人和事。 “这个不好说，他在那个圈子里是有知名度，也是有能量的人，知道的事肯定很多，有人出来帮他也有可能。 不过都身败名裂了，成了没有牙的老虎了，他还能折腾出花来？ 给他留条路，或许对社会稳定是有帮助的。” “咦？你啥时候对腐败分子也有了悲悯之心？” 美丽不解的问成林。 “不是悲悯之心，这里面有个度的问题，需要照顾到一些无辜的人。我给你举个例子，某地有个贪官有一百四十多个情妇，他把每次交欢的过程全部都详细写在日记里。 这一百四十多个女人后面有一百多个家庭，有几百个亲朋好友，如果你一点余量不留，你要伤及多少无辜？ 还有个税务局长，把整个税务系统有姿色的都睡了个遍，这个时候处理问题就要格外谨慎，有些问题就要适当遮掩，这样对社会的和谐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唉，你们这些臭男人除了下三路就不能琢磨点正经的事？ 是不是以后不管是谁想坐上更高的岗位，得先把这些人给弄成太监才能安全点？” 美丽愤愤的说。 “你拉倒吧，没有监督措施，你们女的一样玩的更花花。有个女的五十多了，还养了二十多个小伙，夜夜做新娘。我怀疑她都那么大岁数了，上哪去找那么大的瘾头，是不是一种病？” “嗯，这种情况真有可能是一种病，已经超出想象了。 以前云州东城区宣传部有个女科长，她就是这样的病，一天到晚老想着那件事，离婚后天天出去鬼混，最后被单位开除。她家里人把她送到悦南医院来检查，才确定是一种病，后期治疗后才恢复正常。” 美丽给成林点了一支烟递过来，成林抽了一口说： “道德层面的约束不如有效的监督，当然跟你说的这样有病的除外。如果允许民众跟盯梢明星那样，天天跟在后面监督你，这种事会少很多，但是根绝的可能性没有。” “等你说了算再说，你可以公布一条奖励政策，拍到一个奖励一万，你看看这个行业能解决多少就业机会。” 美丽开始给成林灌迷魂汤。 成林不屑的看了美丽一眼： “你拉倒吧，净出馊主意。你等着看吧，那样绝对有人走极端，他能天天趴在你家窗户上拍，他能用无人机钉在你家门口拍，你上厕所他都能蹲在门口等你，那样会产生更多新的社会矛盾和问题。” “哈哈，你说的也是。我只是提供一个思路。老百姓一看能发家致富，走偏门的人肯定多，毕竟这个来钱太快了。一个月拍到两条就是两万块钱，一下子成了高薪阶层，比起上班来太轻松了。” “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人太多了，社会闲人太多了。生产力的发展，让社会承载不了这么多劳动力。 另外每个行业都有一些人想走捷径，功利心太强，个人能力与个人欲望不匹配，自然歪门邪道的事就多了。” “你打算怎样处理贾芸芸和周媛媛？” 美丽的思维跳脱的很快。 “她俩不归我管，爱咋地咋地吧，只要不再出来害人，她们爱跟谁睡跟谁睡。她们如果作大了，有法律制裁她们，有单位规章制度来收拾她们。 她们只是被人利用的牺牲品。这种智商在职场上混，能让人吃得渣渣都剩不了，现实里这种人多了。” 美丽不再言语，她知道成林说的对。当初自己如果不是果断跳出来把桌子掀了，自己的处境跟贾芸芸和周媛媛是一样的，沦为有些人的玩物，从而失去了独立的人格。 “唉，她们当初跟我一起考公进入政府部门，当初她们是那么的单纯和善良。从这一点上说我应该感谢你，把我从那个环境拉出来，少了许多的骚扰和烦恼。” “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你自己意志不坚定，守不住底线，谁也帮不了你。 有些事情是机缘巧合，我又不是半仙，能算出来刘扬来云州任职，又能有机会把你推荐给她。 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自己，这句话你仔细揣摩揣摩。 第214章 浮子 成林最后一句话美丽是听懂了。 孟子曰：人必自重而后人重之。说的意思跟成林的话一个道理，任何时候你都要先尊重自己，才能让别人尊重你。 车在夜色中飞驰，美丽不再说话。 关于杜山的事，是不是该跟老柯说说，成林一路在纠结。思量再三，他觉得应该跟老柯说说，杜山的身份太敏感了，必须防患于未然。 车到悦南已经快十一点了，把美丽送回政府宿舍，成林微信里给小涵报了个平安。 没想到小涵还没有睡，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你现在在哪？” “在悦南市政府这里。” “你直接来家属院这边吧。” “太后他们没有睡吗？” “还没有呢，老柯也刚回来不久，还在大厅里坐着呢。” “那好，你先替我禀报一下，我有本要上奏。“ “ok。” 成林赶到家属院，小涵穿着棉衣在门口等他。 “吃饭了没有？” “吃了，老柯情绪咋样？” “一切正常，咋了，你的奏折很尖锐？” “嗯，有点伤脑。幸亏一切顺利把事情控制住了。” “噢？这么严重？” “唉，进去再说，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成林进屋跟老柯老蒋打过招呼，看着老柯说： “有件事牵扯到杜山，我想跟爸说说。” 老柯一下子站起来往书房里走，小涵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把老柯的茶杯一块送过来。 老柯在椅子上坐下，成林拿出手机，把周媛媛和贾芸芸的交代视频找出来，让老柯来看。 老柯戴上眼镜，先看了周媛媛的交代，又看了贾芸芸的交代，脸色严肃起来，手里的铅笔紧紧握着。 看完后在纸上写下几个人名，把手机递给成林： “说说详细经过。” 成林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今天是福利院老三的忌日，我去云州给他扫墓。刘扬的秘书是云州人，她坐我的车回来。 视频里的贾芸芸、周媛媛，她们是一批考公进来的，昨天晚上她们有个聚会。贾芸芸喝多了把跟杜山的事说出来了，而且把视频转发给了周媛媛。 回悦南的高速上刘扬秘书跟我说了这件事，我感觉背后应该有文章，便掉头回了云州。 我委托云州市局局长荣雨，以黑社会的名义出面，把贾芸芸和周媛媛找过来。 检查了她们的手机，包括询问录像都是我自己亲自做的，云州市局那帮人没有参与。目前为止，关于杜山的消息还没有传播出去，她们手机里的所有视频已经被我销毁，别的地方应该还没有备份。 至于仇富春和杜山受贿的事，是我顺带问的，应该属实。” 老柯半天没说话，成林也只能坐在边上陪着。 “云州市局局长怎么样”？ 老柯突然问成林。 “靠得住，比较正派，是刘扬到云州后提拔上来的，参与过禹大伟倒台行动，是我出面去找的。 他现在是云州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局局长。” 老柯点点头。 “蒲远这人怎么样？” “是个干将，能力没有问题，比较务实。” “杜山呢？” 成林这次需要好好斟酌来说了，毕竟杜山在老柯身边时间长。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适合基层工作，缺乏成大事的定力和谨慎。区区几万块钱他都敢伸手，身上的漏洞太多。 这次仇富春把目光钉在杜山身上，而杜山却一无所知，缺乏必要的警惕性。 这次如果不是偶然发现问题，他的问题爆出来就能让他四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还有可能影响到您。 因此需要尽快给他找个合适的地方，比如社科院、农科院等学术单位的副职，减少他被攻击的机会。同时需要警告他，下次再犯直接拿下，给他一个机会，也要给他设立一个高压线。” 老柯心里对自己这个女婿是一百个满意，他对事情的果断处理，对复杂局势的有力把控，够杜山学上一辈子的。 杜山不适合基层工作的判断也是正确的。一个人的能力有高低，这都是正常的事。能力不足某种时候可以原谅，但是品行不端正，警惕性低，别人怎么帮你？ “仇富春你了解多少？” 成林看向老柯： “爸，我以前没有关注过他。算起来古茗书记调走后他才到云州的，具体底细不清楚。 但是通过这次杜山这件事可以看出来，这样的人胆大妄为，根本没有把游戏规则放在眼里，他比当初的夏子贤更嚣张，估计是个官二代官三代的可能性大。 不管他的背景如何，这次都要直接把他废掉，不能给他留一点活口。 杜山的背景不难查出来，他依然敢下手，说明两个问题： 其一他是带着任务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您，杜山不过是漂在水面的浮子。 其二是他嚣张跋扈的性格是与生俱来的，根本不会收敛，也不会改变。有他在云州，蒲远的工作不好做，云州的发展肯定受影响。” 成林的判断是正确的，仇家的势力在统战部门，仇富春是仇家老大家里重点培养第三代。 老柯认可成林的判断，仇富春这次恶心杜山，实际上是在恶心自己。仇家老五在滇北任职四五年了，急需挪个地方，他们把目光盯在悦南上面了。 老柯心底冷笑，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就是病猫了？ 别人碗里的饭那么好吃？ 就不怕别人给你把筷子撅折了？ ………… 网上突然爆出云州市委副书记仇富春的劲爆视频，他三十二秒的性爱过程成了网络笑话。 街头巷尾的吃瓜群众，都在研究他的身体哪里出了毛病，三十二秒太让人不可思议，可惜那个美女了，真是糟蹋东西。 更有众多民间中医高手毛遂自荐，愿意无偿给他调理身体恢复雄风。还有一些狼友愿意贡献出自己的独门绝技，来助力仇富春书记回春。 成林见过周媛媛，那是个天生媚狐的女子，仇富春的小体格还真是顶不住。 没有多少悬念，悦南省纪委宣布仇富春被双规，涉嫌收受贿赂，搞权色交易，顶风作案不知道收敛，已经失去一个干部应有的道德底线。 第215章 答谢 老柯以前的性格偏柔一些，处理问题有时候更多考虑的是不伤和气。 但是这次仇富春的嚣张，让他看到了仇家幕后算计自己的嘴脸。这次如果不是成林在短时间内控制局面，杜山被揪出来他们肯定趁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他们不会心慈手软的，既然如此自己就不必顾虑太多。 因此成林给他建议把事搞大他没有反对。老办法走网络路线让仇富春一夜爆红。 这种桃色事件有现成的视频素材，把女主脸上打上马赛克，仇富春想不火都难，吃瓜群众马扎都准备好了，能放过他的瓜？ 仇家老大给老柯打来电话，还想探讨挽救仇富春的方案，这事老柯没有客气：已经没有操作空间了，网络的力量超出想象，只能认倒霉，除非仇家有能力用高科技手段证明视频是合成的，仇富春是无辜的被陷害的。 最后他还若有其事的问仇老大：仇富春是不是在别的地方任职期间，得罪了什么恶人了？ 让老柯这么一问，仇家老大也疑惑了：这些年儿子行事高调，到处树敌，得罪的人多了，几乎每个地方都能说出几个，谁知道这次是哪路好汉下手的？ 仇家老大派人找到周媛媛，她也承认是黑道的人来找过她。因为在她被控制期间，所有人说话都是普通话，不是云州本地人，而且下手狠。 仇家人一开始把事归罪老柯，一圈下来老柯似乎瓜连不大，以他们对老柯的了解，他是没有能力操作黑道势力的。 成林不管外界如何聒噪，都已经与他无关。基本上开发区和家里两点一线，别的都是虚的，把开发区工作做好，就是他的基本盘，就是他的功劳薄。 别人即便不服也得拿数据说话，这点上他们没有底气，开发区发展的数据在那里摆着呢。 本来跟福运花园联系好在悦南碰面，虽知他临时有事去京城几天，这事只能往后延几天。 马文姐安排人给美丽的团购房测量和设计方案，美丽喊他过去帮忙参谋。 说起装修他不内行，但是比起美丽这样的菜鸟还是好一些。 现在悦南的气温不适合装修，先把方案确定，转过年来可以先做瓦匠活，四月份开始做木工活，差不多前后两个月就完工了。 工程师测量完成后还有事先走了，剩下成林和美丽，站在空房子里大眼瞪小眼。看看时间才刚刚过了十点，找地方吃饭太早，回去上班到了单位也下班了。 美丽问成林，接下来干啥，成林看了她一眼： “老三这段时间忙活啥？没事喊出来我请你俩还去躺火坑吃饭咋样？” “好好，昨天晚上她还在咕噜想你呢，就这么说定了，我联系她。” 临近元旦，往年比较忙碌的党校今年却略显清闲，因为培训班赶在十二月初结业。惠阳也有闲工夫到处串门。 听到美丽约饭自然一口应许。成林跟美丽下楼，先去饭店点菜等着。 饭店的火坑已经烧热， 成林跟美丽脱了棉衣上炕暖和。成林喜欢平躺在火炕上，后背和腰部贴在炕上，那种暖暖的感觉煞是舒爽。 美丽拖过被给成林盖在身上，她盘腿坐在靠窗边的地方，跟成林说话： “马文姐安排的工程师说装修不用我花钱，咋个意思？” “工程师是晟睿公司的，在公司已经领了工资，你设计就不用花钱了。瓦工是公司配套的，用的那点沙子和建材都是上个项目工地结余的，没有几个钱，给不给她们无所谓。木材也是上个项目结余的，放在仓库占地方。 这样下来，到时候你掏个万把块钱的工钱就行了。” “美丽凑过来： “这么说是你安排的？” “对啊，咱们自家人，这点事不叫事。” “你这是贿赂我。” 成林歪过头看向美丽： “贿赂你？你说你能给我多大好处吧，看看贿赂你值不值得？” 美丽想了想，自己真没有让成林贿赂的理由。 “那就是答谢我”。 “为啥答谢你？” “杜山的事。” “杜山的事？你自己说杜山与我有啥关系，你说我还指望杜山给我多大帮助？他想让我回云州帮他忙，是他求着我，又不是我求着他。 我不回云州，在开发区不一样轻松自在？” “为啥杜山出事你出手帮他？还顺便把仇富春拉下马了？” “刘扬来云州之前，你也清楚云州到处乌烟瘴气的，经济发展不顺畅，禹大伟之流在祸害云州，胡庆在民众身上搜刮民脂民膏。 后来你也一步步见证了云州的改变，云州的快速发展，这个是我看重的。 我虽然祖籍不是云州，但是云州的福利院把我养大，我有能力我就要帮着云州，不让不务正业的人来祸害云州，这是我帮刘扬、杜山的根本原因。” “杜山的特殊背景值得你去帮他。” 美丽想了一会说。 “特殊背景？他比刘扬的背景如何？有刘扬在前面顶着，我不用去巴结任何人，你说对不对？” “县官不如现管嘛，刘扬距离远了助力就弱了。” 成林往美丽边上凑了凑： “有小涵她爹在悦南，杜山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他帮，某种程度上他指望我帮他，这个你应该明白。” 小涵的背景美丽知道，虽然她的性格不是那种八卦型的，在悦南社交圈也小，许多事她都是后知后觉的，但是与成林有关，她肯定会上心。 成林的话让美丽开了窍： “那么这事就简单了，杜山如果涉嫌贪腐出事对柯老大会有影响，你出来帮杜山，也就是帮柯老大，对不对？” 成林对美丽的顿悟不意外，这步棋看懂不困难。 “杜山这件事背后有些势力在蠢蠢欲动，这是我警惕的。单纯杜山违规违纪，不会给小涵她爹带来多大影响。 而且杜山是作风问题，这种事比起贪腐还能影响小一点，民众的容忍度略微高点。 如果民众知道后面有人利用贾芸芸天天去勾引杜山，想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反而会同情杜山，因为他是牺牲品。” 第216章 赔本买卖 美丽知道成林说的在理，老半天没有再说话： “好吧，你的心意我接受，这样我就不用成天担心你图谋不轨了”。 “我图谋不轨？对你？你都是我的二姨太了，我还用图谋不轨吗？” “对啊，万一哪天你不要我了，把我卖了呢。” “你呢把心放到骨盆里，你这样的辣椒性格，卖出去八百里地，人家顶风冒雪也得把你退回来，我能干赔本买卖？” “啥买卖赔本？” 惠阳听到成林和美丽在说赔本的事，一边推门进来一边问： “你二姐担心我把她卖了。” 成林说完话把嘴闭上了，他没想到惠阳后面还有一个人，宣传部的邬君部长。 “二姐，官人准备把你卖到哪去？” 惠阳一边脱下羽绒服挂在衣钩上，一边扭头问美丽。 “谁知道呢，他不说。” 惠阳哈哈一笑： “只要不是怡红院就行。” 美丽过来挠了惠阳一把： “先把你卖到怡红院。” 美丽认识邬君，她过来招呼邬君脱下羽绒服上炕暖和暖和，成林也过来招呼邬君： “邬部长，今天过来体验民情吗？” “惠阳说她家官人请客，让我过来蹭饭，你不欢迎吗？” “啊，不欢迎？哪里话呢？热烈欢迎邬部长，赶快上炕暖和暖和。邬姐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来，炕上最暖和的地方让给你。” 成林挪开空当，让邬君上炕。 成林问惠阳： “学校不忙啊，你还有空去邬部长那里串门？” “我这边的进修班月初结业了，年前暂时没有安排计划，就能清闲点。 我有篇文章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抽空帮我看看。” “着急不？” “也不急，你抽空看看就行。” “好。” “还有个事，你上次说的那个省直机关团购房，我问了一下，有两个地方。一个跟悦南市政府团购房隔着一条街的那个春天花园，另一个是在南城那边叫万泉湖小区，面积一百三到一百五，等会给你看看户型资料，你帮我看看那边的能好一点。” 惠阳拿过手包，从里面拿出两张户型彩图。 这两个楼盘成林都去看过，如果单纯考虑居住环境，万泉湖那边略好一点。如果考虑学校配套，考虑将来转手变现，春天花园能更好一些。 户型上也没有太大区别，绿化设计万泉湖小区有优势。现在惠阳家距离春天花园不到三里地，有点啥事都方便，而且春天花园一百五十九平方的户型是多层的，两个南向卧室之间是大厅，户型设计不错。 “还是春天花园不错，将来转手都能容易一些。” “邬姐的想法跟你一样，我也倾向在春天花园。党校大部分人选择万泉湖小区，跟他们有点距离更好，对吧？” “嗯，是这个理。这边跟你二姐距离也近，将来有个照应。” “行，听官人的，就是春天花园了。” “房价不到一万吧” “一万零点。” “不错，将来房价即便下跌也有空间，买了就不会是赔本的事。 如果房价两年内继续上涨，就转手卖掉。” “好。” 成林把点好的菜单递给邬君： “邬部长，你俩来得晚，我们提前点的菜，你看看有没有忌口的？还喜欢啥告诉我，我让他们上。” 邬君摆摆手： “我没有忌口的，基本上啥都吃，你看着点就行了。 惠阳看着成林说： “今天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邬姐，原来电视台美女主持人，我的研究生同学，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 惠阳说完又转头看着邬君： “邬姐，这是我家官人，才华横溢、急公好义。据二姐亲眼所见武功了得，寻常三五人不是对手。” 成林在边上听着惠阳这顿胡说八道，只能无奈的对她说： “你这说的是我吗？我感觉你在介绍梁山好汉宋公明。” “你别谦虚，你比宋公明不差。” 惠阳拍拍成林肩膀说。 成林刚要说点啥，两个服务员推着推车，把他们订的饭菜一块送过来了。 成林帮着把饭菜全部摆到炕上方桌子上，把服务员递过来的加热过的椰汁，递给惠阳让她传一下。 菜齐了，三个美女看着成林，等他致辞，成林无奈举起椰汁说： “老二、老三咱们一起举杯，欢迎邬姐到水泊梁山入伙，以后大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干一个好不好？” 惠阳和美丽集体响应： “欢迎邬姐入伙，干杯。” 邬君跟三个人碰了一下，笑着说： “干杯。” 惠阳一边吃一边跟成林说：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都得开车不能喝酒，下次去吃饭都不开车，把今天的入伙酒补上。” 邬君见识过成林的酒量，连忙摆手对惠阳： “咱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兄弟的对手，你还敢喝酒？” 成林赶紧表态： “嗨，邬姐，咱们是娱乐，喝得高兴就好了。” 惠阳附和成林意见： “邬姐，酒只是个助兴的，再贵的酒喝多了也一样胡说八道。” 成林认可惠阳说的话，几万块钱一瓶的酒，喝多了还能不胡说八道？ 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又花钱又遭罪，典型赔本的事。 邬君结了两次婚都离了。 第一个是大学同学，婚后考上京城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京城移情别恋，婚姻破裂。 第二个是原来悦南一家投资公司老总，后来领着小三跑路了，被惠阳称作悦南版的“江南皮革厂故事。” …… 四个人不喝酒，专门吃饭，速度就很快。饭后服务员清理完又泡了一壶茶上来，成林让他上了瓜子和果盘，四个人围桌而坐。 惠阳问成林，团购房定下来装修咋整？ 成林笑笑： “你二姐的房子今天上午刚刚测量完，工程师出来图纸你看看风格喜欢不喜欢，如果认可他们的设计，你也可以交给他们。 转过年天气暖和后开工，估计有两个月就差不多了，夏天正好跑跑味。” “好，听官人安排。” 成林看着美丽： “图纸出来给老三一份，让她看看参考一下。” 美丽做了个ok手势。 ……… 第217章 帮凶 邬君在边上嗑着瓜子，一直不怎么说话。惠阳趴在成林耳边小声问： “张伊姐那边能不能帮忙安排个人？” “啥人？” “邬君姐的姐夫从部队转业了，他想选择自主择业。他以前在部队是管理营房的，跟房地产也沾点边 。” “多大了？” “四十多点吧，人很好。” “现在人在悦南？” “没有，在云州下面的芝林县，他老家是那里的。” “噢？他到云州发展行不行？” “你直接问问邬君姐。” “行”。 成林准备把云州福运花园接过来，给弟弟妹妹们准备未来的家，这几天他也在琢磨物色合适的人选。 原来他打算从悦南安排个人过去，但是将来小区的管理也需要人，因此这个人最好能在云州扎根。 如果邬君的姐夫可以去云州发展，又有能力帮着成林把项目管理好，那自然可以考虑。部队出来的人素质高，可以放心使用。 成林直接问邬君： “邬姐，咱姐夫愿不愿意去云州发展？” 邬君没有想到惠阳嘴快，已经跟成林提过姐夫的事。 “如果能在云州发展更好，他家里是芝林农村的，距离云州几十公里，干啥都方便。 我姐是护士出身，回来前联系过云州中医院，他们愿意接收。” “行，我知道了，张伊姐那边正在跟云州有个楼盘谈判，准备收购他们的项目。如果姐夫愿意，可以过去帮着管理管理，包括后期的物业啥的，估计三五天会有一个初步结果。 等这边收购合同签订了，你安排时间我跟姐夫见个面聊聊，争取春节前定下来，行不行？” “好，我等你的信，先谢谢啦。” 惠阳见事情有了眉目，就出来挑事： “谢啥呢，你都梁山入伙了，都是自家人了就不用客套了。不然你当四姨太吧，官人如何？” 成林一脸尴尬，不知如何应对。美丽有点兴奋，一边鼓掌一边跟邬君说： “就这么说定了，邬姐你来的晚，委屈你做老四，你没有意见吧。” 邬君听过惠阳说起跟成林之间平时的事，知道是嘴上的娱乐。现在惠阳把她也拉进姨太太的行列，她也不做作，起身做了个万福的动作： “谢谢官人，老四这厢有礼了。” 这下子把惠阳和美丽逗坏了，两人大笑起来，一人一只手，把邬君拉着送到成林身边。 成林也不客气，搂着邬君肩膀坐下： “欢迎老四加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老二、老三都要好好照顾老四，不准欺负她。” 惠阳看成林一本正经的模样，过来扳着他和邬君的头，硬让他俩亲一个，成林拗不过就想探过身子，想找邬君嘴亲一下。 邬君瞪着大眼看着成林有点羞涩的模样，故意把嘴歪倒一边，让成林扑了个空。惠阳急眼了，过去扶着邬君的头，对成林说： “官人，快点，我帮你。” 成林不再扭捏，快速在邬君嘴上啄了一口。 美丽和邬君都笑的不行，说惠阳是帮凶。 ……… 福运花园的联系人殷世航是老板的亲侄子，四十左右岁瘦瘦的，身材不高，典型的闵地人。 他给成林带来了福运花园的全套资料，包括截止到七月底的审计报告。 跟成林判断差不多，地下基础施工总费用支出不到一千六百万，加上土地拍卖费用、契税等，项目的总成本现在在八千万出头。 看完资料成林也没有废话： “殷总 ，现在的形势你比我都清楚，想一把拿钱走人你就得出个实在价。不要说一个亿，就是九千万你也达不到目的。 我这人不愿意来回拉扯，浪费大家的时间。你所有投入加起来八千万，按照这个价格，签完合同你拿钱走人，怎么样？” 殷世航没想到成林直接把价格落到根上，他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用蹩脚普通话说： “成先生，你忘记了还有一年多的财务成本和管理成本，这些加起来超过五百万了。 我看成先生是个爽快人，把这些费用算算加上，咱们找个合适的价格，怎么样？” 成林继续算账： “殷总早一天拿走八千万，就多了一天的利息收入。如果你坚持多加几百万，项目再拖上一年半载的还不能出手，你们的损失更大。 国家调控政策密集出台，市场未来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好。这个项目利润一般，市场吸引力不大，愿意过来接盘的人不会太多，何况现在靠近年关，能拿出资金过来收购的更少。 我也不是太着急接盘，你回去商量商量，如果可以咱们就快刀斩乱麻，把事情定下来。如果你们对价格不满意，那样咱们就再等等，好不好？” 殷世航也在思想斗争，其实他们的底线就是八千万，现在让成林一把就撸到根，他心里有些不甘，他忘记了资本在任何时候都掌握主动权，在资本面前抵抗是无效的。 这几个月来具体商谈收购的只有三家，那两家一听需要一把付款掉头就走，殷世航知道市场眼下的形势。成林说的没错，项目再拖上一年也未必真有人能看上。 云州不缺中低端房产，他不知道面前坐着的成先生，就是大规模城中村改造的始作俑者。福运花园即便开发完成，去化时间也会拉长，影响资本的回报率。 他跟成林打个招呼出去跟家里汇报了情况，那边的意见是不在乎利息和管理费，拿钱走人的意愿强烈。 回来后殷世航对着成林笑笑： “成先生，如果你诚心诚意的要接手，家里的意见是八千二百万，不能再低了，您看行不行？” 成林看着殷世航，老半天没说话，这让殷世航有点发毛，自己多加两百万会不会把买主吓跑了？ 成林抽完烟，摁灭烟头，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这个价格没有啥问题，也在他的认可范围内。他自己判断八千万应该是对方的底价，二百万有可能是殷世航自己的想法。 “八千一百万立马准备合同，就这样吧？” 第218章 兜底 殷世航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成林最后还要再砍一刀。 “成先生太厉害了，把价格直接砍到骨头上了。” 成林心里想我哪厉害？无非就是资本的威力，如果钱在你兜里，估计比我玩的都狠。 他看着殷世航笑笑没做声，让殷世航心里发虚： “就听成先生的，八千一百万成交。您看这两天咱们就把事办办？” “行，你把你那边的法律委托手续完善一下，你们起草一个股权转让合同出来，我找律师看看，没有问题咱们就早点把事办妥，你拿钱回家。” “好的，成先生。” 审计报告的审核、合同的修订，成林都交给马文姐和律师。他跟马文姐和张伊姐说了接手福运花园的目的，张伊姐赞成成林的安排，她想赞助五千万，被成林拒绝了，晟睿公司成林名下未分配利润足够，不需要张伊姐费心。 成林让邬君提前联系了她姐夫，利用礼拜六时间，让邬君陪着他跑了一趟云州，跟邬君姐夫见了一面。 邬君姐夫池国伟中等个，举手投足有板有眼，一眼能看出当兵出身。他是军校的建筑工程专业毕业，正经的专业出身，做房地产没有一点隔阂。 成林领着他在福运花园转了一圈，把他的思路说给池国伟： 第一、一百六十套房子可以对外销售六十套，余下的不再销售。 第二、小区物业单独成立物业公司管理。 第三、项目建设单位将由悦南那边派出，云州这边协助办理备案手续。 第四、项目监理公司从云州选聘。 第五、继续在云州物色小盘子地产项目，做下一步的开发储备。 第六、公司财务暂时受马文姐直接领导。 关于薪资待遇，成林先问了池国伟的想法，他有点不好意思说，邬君跟在边上给他鼓了半天劲，他自己说了一万块钱的月薪。 成林笑了笑说： 池哥也别不好意思，你得养家糊口。 这样第一年咱们先磨合，你的年薪定在十五万。如果到时候你也满意我也满意，工资再往上涨涨。 另外你不着急在云州买房，项目完成可以以半价在小区买一套，这算是公司的福利。 你的配车安排a6吧，低调不张扬。 不知道这样安排行不行？” 池国伟握住成林的手说： “感谢兄弟的信任，你给我的工资待遇我都满意，我也不用说太多，咱们看看行动吧。” “行，池哥的爽快性格我喜欢，咱们合作愉快。 另外，在云州遇到孩子上学、嫂子工作不满意，还有项目开发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可以找郑秘书长来协调，他的电话等我留给你，公司正式运营后你可以去拜访他一下。 有事找他也不用拐弯抹角，直接说就行，邬姐可能也不知道，郑秘书长是美丽姐的老爹。 虽然已经退下来了，一样有能力解决问题。” 池国伟点点头。 成林加了池国伟的微信，把老郑电话留给他。 安排完事，中午跟池国伟、邬君姐一起简单吃过饭，成林便跟邬君开始往悦南赶。 过了收费站，邬君坐直身子盯着跟成林看，成林摸了一把脸： “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我得好好瞅瞅自家官人，咋就这么厉害，这么善解人意？我真的要谢谢你。” “都是自家人了还用客气吗，那样不是太见外了？老四的事就是我的事，有困难要办，没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对吧？” 邬君让成林的话逗乐了： “没有困难也要创造困难，反正一条就是老四的事头拱地也要办。” “对头，就这个意思。” 邬君以前跟成林不太熟悉，上次京城电视台采访那次是第一次接触，感觉成林说话办事老道，不疾不徐让人舒服。 与惠阳、美丽一起吃饭是第二次接触，自己稀里糊涂成了四姨太，还让惠阳按着头亲了嘴，这事整的让她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是命里注定的缘分？ 姐夫一家从西北转业回来，姐夫在去县民政局坐班和自主择业之间犹豫不决，云州想找到一份薪资理想的合适工作太不容易。 姐姐喜欢去云州中医院上班，姐夫咋整？幸亏遇到成林，看似不好办的事轻松化解。 在云州这样的三四线城市，姐夫和姐姐一个月近两万块钱的收入，对姐夫帮助老家父母太有力度了。 住房、车成林也都给安排妥当，只要姐夫不走歪道，跟着成林终究不会亏待他。 想起惠阳说的话，遇到成林之前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自从遇到成林，学术研究突飞猛进，在党校青年教师中脱颖而出。即便遇到再大的事也不再慌张，因为知道成林站在身后，他会为你兜底。 邬君这些年一路走来诸事不顺，尝尽百般滋味，啥事都要自己扛，没有一个人能给她兜底，让她歇歇脚松口气。 那天跟成林吃完饭回家的路上，惠阳拍着她的肩膀说： “你这次算是找到组织了，以后遇到事不用自己扛了，成大官人在后面撑着，有事说话就行。” “你和美丽是不是都跟成林有一腿？” 邬君盯着惠阳问： “唉，我俩做梦都想跟他有一腿，可惜没有，顶多亲亲抱抱。” “是不是成林不行？” 问完这个问题邬君自己先笑起来。 惠阳摇摇头说： “不可能不行，我跟他亲吻的时候他反应很强烈，把我都硌得慌，他的自控力好而已。” “嗯，论身材容貌，你的吸引力一般男人顶不住，他能控制住自己，没有把你吃了还真是厉害。” “或许机会不合适，邬姐下次换你试试，看他能不能把持住自己。” “拉倒吧，我还不如你性感，还不如美丽妖艳，我肯定不行。” “试试怕啥？又试不坏。就这么说定了，下次你主动点试试。” “妹子，你有点六毛了。” “哈哈，正常需求而已。” …… 与福运花园原来股东方就股权转让的谈判很顺利，不到三天双方签约。 马文姐按照成林的安排，在云州单独成立了晟润投资公司，受让福运房地产公司的全部股权，福运花园正式易主。 第219章 有了 成林通过代理人注册的福盛投资公司，如今已经开花散缦。 福盛是云州晟润投资的唯一股东，间接全资控股福运房地产公司。 福盛投资公司是悦南晟睿房地产公司的第二股东，持股百分之十二。 福盛投资公司控股的晟源投资公司，还是悦南福佳超市股份公司的第三大股东。 福盛是晟睿物业公司第一大股东。 这些就是成林资本的基本版图，除了马文姐和张伊姐，没人知道全貌。 别人想攻击自己，除非马文姐和张伊姐出来反水，这种可能性不大。 福运花园易主后，建筑公司选派力量进驻工地，为年后的大规模建设做准备 。 池国伟正式上任，没花多长时间把公司的框架组建起来。除了股权转让费用，马文姐还给福运花园一次性拨款两千万，做工程前期配套费和日常管理费用。 池国伟专业出身，打理这样一家小型地产公司绰绰有余。成林拉着小涵过来看过一次，便放心交给池国伟，不再操心。 惠阳想把春天花园的团购房定下来，趁着礼拜六有时间，拉成林过来帮她参谋参谋。美丽发来的设计方案，也让她感兴趣，如果可以，年后两家一起开工装修。 一百五十九平方的房子，总体布局不错。开发商做了四室两厅两卫。这种莲花布局成林以前看过国内着名地产公司这样设计过，估计春天花园的开发商是抄袭人家的，这样的结构对二孩家庭来说比较实用。 成林帮惠阳选定四楼东边户，多了个东窗，屋里光线好一些。拿到钥匙进来，两个人站在屋子中间，宽敞明亮感觉真不错。 这套房子比惠阳现在的房子大了三十多个平方，小区配套绿化更好。 惠阳问成林，把这边装修好留下，把现在的房子卖掉是不是更好？成林也赞成这种做法。 惠阳住在那边都是熟人，指指点点的遭数不少。 搬到这边眼不见心不烦，大家各自安好。 把惠阳的装修也安排给马文姐，成林开车往茶楼里赶，杜山约他碰个面。 从上次在云州分别才几天，杜山面色有点憔悴。 成林大概能猜出他找自己的目的，只是自己可能真帮不了他。 成林赶到包厢的时候，杜山已经泡好茶等他： “杜哥，今天这么清闲？” “兄弟，哥遇到事了。” 成林坐下喝了一口茶： “上次不是视频都删了吗？，咋还有麻烦？” “兄弟，哥还有麻烦。听别人说云州纪委准备对云州驻京办下手。” “驻京办与你有关系？” 成林知道杜山拿了驻京办主任一万美元。 “唉，哥糊涂拿了她的钱，如果她被双规，我也完蛋了。” “杜哥，你的钱没有交到廉政账号上？现在还来得及，赶快把他们送的钱都存进廉政账号。你不能等着人家找上门你还舍不得那点钱。” “日期对不上啊，她给我有段时间了。” “杜哥，你真老实，你不会说不知道给你的是钱，最近清理才发觉？” “不管怎样钱你交出去了，没有装到自己口袋 ，这事多少还能说过去。我建议你别喝茶了，先去办理这件事，至于结果先不用考虑太多。” 杜山像是猛然惊醒，跟成林下楼结账去忙去了。杜山有点书生气，有时候脑子真转不过弯来，到现在还计较细节。 看来他真不适合基层复杂的环境，真碰上要算计他的人，不用一个回合就给打趴下了。老柯在他身上着力，根本没有看清杜山的实际能力。 前段时间跟博士生导师卢教授探讨基层治理问题，导师问他对官员必须有基层任职经验的看法，成林是坚决赞成的。 论及治理难度，县区是最大的。财权不大，破烂事一堆。能把一个县区治理好的人，必须具备灵活的手段，高度警惕性，超过常人的发展思路。 现在社会发展中的矛盾，有一大部分集中在县区层面上，这与当地领导能力不足胡作非为关系极大。 对于仇富春留下的麻烦，云州纪委展开清查行动，涉及处级干部九个，杜山被咬出来在预料之中。 省纪委找到他落实情况，他这次把成林的话听进去了。一套说辞下来也合乎情理，加上给纪委廉政账号打款的凭证，让他逃过一劫。 成林原以为老柯在仇富春落马后，能找杜山说说。老柯按兵不动，似乎已经放弃了对杜山的挽救。真的算起来，杜山的事顶多恶心一下老柯，以老柯的谨慎，不会有把柄落在杜山手里。 因此仇家想通过打掉杜山，把老柯赶走的图谋太简单，一发空包弹而已，起不了多大作用。成林快刀斩乱麻把仇富春的事扒出，等待仇家的只能是损兵折将。 元旦之前杜山的事有了定论，他被免去云州常务副市长职务，到悦南社科院担任副院长，算是平安落地，成林知道他的上升通道堵死了。 小涵最近有点嗜睡，总觉着睡不够觉。老蒋有点警觉：是不是有了？ 安排成林买来早孕试纸，确实是有了。 这下子成林紧张起来，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这方面的经验等于零，电影里不都是呕吐才是有了的表示嘛？ 陪着小涵去了一趟悦南妇幼医院，一切正常。医生扒拉扒拉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成林印象最深的是三个月内不能交公粮了。 对于成林来说，只要小涵和孩子都好就万事ok，公粮的事是小事。 小涵逗他，这三个月公粮交给谁？ 成林小声说：五指山。 小涵会意的竖起大拇指。 小涵有了的消息，短期内传回京城，周老爷子，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凑到一起喝了一杯庆贺。 还在晋东的成林父母更是高兴。 妈妈商量成林，她和成林爸爸提前办理退休手续，专门来伺候小涵，这事成林支持。 劳累半辈子了，提前退休享福也行，成林有能力养活父母，那点退休金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计。 有父母照顾，再找个保姆，这样也能让无法伺候小涵的老蒋放心。 第220章 保护动物 小涵成了一级保护动物，车也不让她开了，成林每天上下班准时接送。按照小涵爷爷和姥爷的想法，干脆提前回京城算了，反正剩了一个多月过年，没有必要再上班。 这事成林没有意见，关键是小涵高兴和同意。老蒋问小涵的意见，小涵有点意动，她问成林怎么办。 成林明确表态只要她高兴，咋整都行。他唯一担心她中午吃饭，外面的饭菜质量让人担心。 小涵想想也有道理。自己一个人吃点外卖啥的都行，万一吃了质量不好的东西影响孩子，后悔都来不及。 小涵同意提前回京城过年，老蒋老柯也支持，剩下的就是成林护送她回京城的事。坐飞机老柯老蒋都反对，那就坐高铁，成林特意买了商务座票。 临行之前他把路上的水、吃的、盖的、穿的等用品，一一列在纸上，生怕少拿了路上不方便。小涵说他紧张过头了，成林只能用小心无大错来分辩。 一路无事，小梅姐的司机和秘书在出站口等着成林，看见成林护着小涵出来，赶忙过来帮忙拿包。 周老爷子让人提前把屋里空调调到合适温度，看见成林领着小涵进来，赶快招呼小涵坐下，桌子上小涵喜欢吃的饭菜都用罩子扣着，生怕温度不合适。 老大周卫国特意过来，等着老爷子发号施令。成林看着爷爷跟他一样紧张，便笑着跟爷爷说 “爷爷，平常心，不用太紧张。” 爷爷狠狠的瞪他一眼： “小心无大错” 这句话让小涵感慨：抬杠犟嘴都遗传。 饭后把小涵送到柯老爷子家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在，拉着小涵问长问短，成林到小涵的卧室看了看，感觉有点燥，温度计上湿度不够。 他问小涵要不要安装一个加湿器，这事小涵没意见。在网站的同城急卖上下单，傍晚就安装到位。 在小涵爷爷家里住了一晚，成林打算上午坐高铁回悦南。他往小涵兜里塞了一张银行卡，悄悄说： “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阴历生日后六位。” “我兜里还有钱啊。” “预防，有备无患嘛。” “我也没有机会花钱吧？” “不一定，听我的，预则立不预则废嘛。” 成林没让人送，打了个网约车去高铁站。司机按照导航提示绕来绕去，竟然从刘扬的家附近穿过，成林有点黯然。 自从那次发完信息，刘扬就从他的视野里消失了，音信全无，往日时光只能回味了。 回到悦南成林有点不适应了，以往有小涵在，吃饭还算有个准点。现在完全依靠东蹭一顿西蹭一顿了。 一个礼拜去张老师家里、张伊姐、马文姐、蹭了三天饭，礼拜六去跟老蒋老柯一起吃饭，似乎回到了光棍时期。 好在开发区这段时间比较忙。化工产业园那边两个企业设备进园。成林裹着军大衣，一连五六个晚上现场协调交警、市政，确保运输万无一失。 尽管工作忙，每天的请安不能少。按照医生的说法，亲人多关心，能缓解孕期的烦躁和不适。 重回光棍时期也有好处，能静下心来看点书写点东西。惠阳的文章躺在邮箱里有段时间了，成林差点都忘了。 趁着有时间赶快下载下来给她修改修改。 这是一篇关于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文章，分析了现有大学生村官执行过程的利弊，探讨对基层组织加强培训的必要性，以及培训方式和路径。 这段时间惠阳能力提升很快，许多的观点和见解有深度和广度。成林有时候羡慕她的身份，确实适合发表一些前瞻性探索文章。 把惠阳的文章修改后仔细读一遍，没有大的疏漏，成林的用微信给她发了回去。 惠阳信息秒回： “谢谢官人。” “不用谢，作甚呢？” “学校迎新年联欢呢。” “噢噢，继续happy吧。有时间再聊。” “好的，三号邬君姐过生日，一起聚聚。” “好，你们订好地方我请客。” “ok”。 相对美丽、邬君和惠阳，成林知道自己挣钱的路子比她们多，且容易一些。因此每次聚会，他都会争着掏钱。 美丽姐的装修，她只需拿万把块钱工钱就行。惠阳的装修成林也在考虑，是否给她也这样？装修公司的人难免嚼舌头，让惠阳知道心里有疙瘩，想的太多也不好。思虑再三，还是一块给惠阳装起来再说吧。 三号中午，惠阳发了个消息过来： “晚上去邬君姐家里吃饺子。” “好，等着把地址发给我。” 拿点啥礼物去？成林这方面不在行。 下班往市里赶，路过悦南百货大楼，成林想起给惠阳和美丽的转运珠，停车进去给邬君也选了一个包好。 邬君住在水晶城小区，跟惠阳距离比较近，大概四公里左右。成林到了的时候，她们三个已经齐了，菜都摆好了，就等入席了。 邬君过来开门，抱了抱成林，给成林把棉衣挂起来。成林换上拖鞋，掏出盒子递给邬君： “这是我开过光的转运珠，祝老四生日快乐，运气越来越好。” 惠阳和美丽边上大笑： “我们俩的你也开过光吗？” “都开过，不然你们越来越美丽吗？” 邬君打开盒子是一个五六克的转运珠，精致漂亮，她把绳子穿好戴在手腕上，确实低调好看。 “谢谢官人。” 成林嘿嘿笑笑摆摆手： “自家人，不必客气。” 三个人凑在一起，比着手腕上的转运珠。邬君这才明白美丽和惠阳的转运珠也是成林送的。 知道成林云州都有房产项目，邬君对成林的经济实力有了了解，对他出手一两千块钱的小礼物也不惊讶。 邬君拿起葡萄酒，给每人倒了一杯。 成林喝白兰地留下后遗症，看是葡萄酒，特地拿过酒瓶看了看，见是干红这才放下心来。 美丽心知肚明，看见成林小心谨慎的样子，就过来调戏成林： “咱们继续喝白兰地吗？” 成林把她推开： “我才不上当呢。” 第221章 阳刚 邬君举杯说： “今天是我的生日，感谢官人和二姐三姐过来捧场，咱们喝一口，祝二姐三姐永远美丽，祝官人阳刚勇猛。” 成林喝了一口葡萄酒差点喷出去，什么烂七八糟的，咋还阳刚勇猛了？你咋知道的？难不成我以前不勇猛？ 美丽跟惠阳笑的不行： “老四，官人阳刚勇猛？这词透着虎狼色彩，有想象力有冲击力，还是你会用词，不愧是搞宣传的。” 成林为了遮掩尴尬，举起酒杯跟惠阳、美丽、邬君碰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 “感谢老四的祝福，祝老四生日快乐。” 让成林一打岔，惠阳和美丽赶紧喝了一口，祝福邬君生日快乐。 成林看看美丽和惠阳： “你俩笑啥？思想不单纯啊。” 惠阳凑过来挑衅地问： “你阳刚不？” “我？有你喊破喉咙的时候。” 惠阳听后脸红的说了一句： “老六毛”。 美丽和邬君不知惠阳为何脸红，问她也不说。成林趁机喊着三个人一起喝酒，算是堪堪遮过去。 两瓶葡萄酒四个人分着喝，没有什么压力，热热闹闹的吃完饭，三个女人麻利的收拾利索，一起到沙发上坐下喝茶。 邬君拿过手机打开递给成林，是邬君与一个叫“阳刚”的聊天记录，成林往上翻了翻，这货真是有毅力，一年多来坚持不懈的骚扰，各种黄段子、小视频，不堪入目。 成林把手机递给美丽和惠阳看： “找了半天，阳刚同志在这里呢。” 他转头问邬君： “这货是干啥的？” “省宣传部副部长高桥” “你正处几年了？” “四年了” “噢噢，应该让阳刚同志下课了，这种种猪嘴脸适合到畜牧局去发挥特长。他的位置适合你去坐。” 老二把聊天记录截图，做成一个文件发给刘扬看看，人物身份给他标清楚。” 美丽看完后开始操作，把截图转到自己手机上，她抬头问成林： “你来发给刘扬是不是效果更好？” 成林摇摇头： “涉及老四的事，你来动手最合适。这孙子看样子是个惯犯，应该好好查查，估计去踩缝纫机的可能性都存在。” 惠阳问邬君： “这半年你经常闷闷不乐，是不是让这货给骚扰的？” 邬君点点头 “经常打交道，你躲都躲不开，真头疼。” 惠阳恨恨的说： “好啦，这次官人要收拾他，让他去配种站发挥特长。” 成林鼓掌： “老三说的有道理。” …… 社交聊天工具便捷了人与人之间的沟通，也给饮食男女撩骚提供了便利。 在成林看来，撩骚你得有个准则，人家不同意你得识时务早点撤出，不能硬聊尬聊，那样就成了骚扰了。 没有几天，省纪委官网挂出一则消息：宣传部副部长高桥，因为严重违纪被留置审查，阳刚同志弄不好还真得进去踩缝纫机了。 悦南人事也有变动，悦南市宣传部长调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邬君升任悦南宣传部长开始公示。 邬君两个没有想到：其一高桥的落马这么快。 其二自己升任悦南市委常委，宣传部长。 成林送的转运珠发挥作用了？ 她问过惠阳，惠阳说她让升官的喜悦冲昏头脑了： “转运珠只是心理安慰作用，真正起作用的是谁你自己明白。他的口头禅就是好好干，别贪钱，剩下的都好办。等你过了公示期走马上任之后，找个时间把成林喊来咱们聚聚，为你庆祝。” “好” …… 临近年关，成林忙的脚不沾地。悦南市政府各种总结会，开发区的各种形势分析会，他都得打起精神来准备。 雨南村改造基本完工，原定于春节回来五月再回迁，考虑到有些村民的急迫心情，开发区建设局同意提前。 村委主任王宏宇请成林过去跟村民一起分享搬迁的喜悦。成林不愿意把动静搞得太大，他给王宏宇建议，召集村民代表、两委成员，他过去一起座谈，共同探讨雨南村未来的发展思路。 王宏宇本来打算邀请舞狮队来村里助威，帮助成林造声势，听成林反对也不再坚持 。 成林领着副主任向涛一起去雨南村。 改造后的雨南村已经变成一个整洁漂亮的现代化小区，村委也搬到临街网点房的三楼。 王宏宇在楼下迎接成林，寒暄过后上楼来到会议室。雨南村一共十四个党员，两委成员五人，村民代表十一人。 成林和向涛跟每个人握手打招呼后坐下，王宏宇给大家介绍了成林和向涛，并请成主任给大家做重要指示，引来村民代表和党员们的鼓掌欢迎。 成林从桌子上拿起一块糖剥开送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 “今天的糖我得吃，不甜我也得说甜，就是吃的感觉。我和向主任今天过来，主要是分享大家回迁新居的喜悦。 王主任让我做重要指示，哪有那么多指示？ 就是想跟大家一起聊聊，怎样让我们的生活更好。 以前别人感觉咱们雨南村与众不同，他们的感觉是对的。放眼开发区乃至整个悦南市，哪个村村民能为维护自己的利益坚持不懈的上访？ 我们雨南村做到了，而且成功的维护了自己的权益，这是雨南村民身上最宝贵的特质。 如今咱们雨南村完成了改造，村民居住环境大幅度提升，而且通过改造，村委也拥有了三千多平方的商业网点。 这些网点是雨南村全体村民所有，是大家未来幸福生活的依靠。如何经营好这些网点，需要大家一起来动脑筋。 王主任为首的两委班子拿出经营方案，村民代表和党员一起来讨论和监督。争取通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形成完善的经营、监督、决策制度，为开发区其他村做个榜样表率。 让他们知道，雨南村不光上访厉害，经营集体资产更厉害，好不好？” 成林的话让村民都笑起来，随后是热烈掌声。 王宏宇代表两委班子表态，一定不负全体村民的重托，不负成主任和开发区管委会的期望，把集体资产经营好，为其他兄弟村的改造做好表率。 第222章 再聚首 开发区今年还有四个村列入城中村改造计划，雨南村的成功就是最好的示范。眼下管委会组织的四支政策宣讲小队，已经开始在各村驻点答疑。 管委会也组织了四个村的村民，分批到雨南村来参观。目前来看效果不错，潜在的钉子户并没有那么多，这是一个好苗头。 从雨南村往回走的路上，成林与向涛还讨论了下一步的躲迁安排。建设局需要对改造的各个环节继续优化，争取尽早完成回迁房的建设。 开发区的发展今年保持较高速度，gdp增速百分之十三点一，财政收入增收百分之十四点七，招商引资增加百分之十九，继续在悦南全省保持领先。 悦南市常委副市长，兼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曾巩，到开发区主持年度总结会，对成林为代表的管委会班子给予高度肯定，并对来年的工作提出了新的要求。 在向涛副主任看来，目前是开发区建区以来氛围最好的时期，成林的无为而治给了班子成员最好的尊重，让他们有了最大的自由度。 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例会，平时班子成员基本看不见成林在办公室坐着。他总是在区内各家企业里晃荡，为企业协调解决问题，探讨拉长产业链的设想。 今年通过区内企业介绍来开发区落户的就有九家企业，原有区内企业增加投入的也有十二家。这里面的功劳大部分应该记在成林身上。 年关之前，悦南地铁全三号线全部完工投入运营，四条高架桥虽然没有完工，但是也具备基本的通行条件。 悦南市政府在听取交警、监理、施工各方意见后，决定在保障后续施工安全的基础上，有限度的开放四条高架桥的通行，让被堵车折磨一年多的悦南市民，终于体会到了畅快通行的舒心感觉。 成林也不能免俗，趁着夜里在开发区加班，开车沿着四条高架桥跑了一趟，总体感觉一个字“爽”，两个字“很爽”。 成林满满的自豪感，这里面有自己的智慧。如果不是刘扬主政悦南，或许高架桥还要拖拉几年才能修建。 悦南到云州到林州的高铁，已经完成全线铺装，沿途的高铁站基本完工，国铁集团已经开始在悦南到林州之间开始联动调试，明年五月底有望提前正式通车。 这天下午成林还在唐记食品检查安全生产，美丽打来电话： “晚上八点到金星宾馆八零七来一趟。” “谁找我，老二？” “不知道”。 “啥事？” “无可奉告。” “谁通知你的？” “无可奉告 ”。 “你个老六等着，给你屁股打成八瓣，让你无可奉告。” “嘿嘿嘿，来呀官人，我等着你呢。你不来你就是个小狗狗。” 成林气的牙根痒痒，美丽在跟前绝对要实施家法惩罚。 谁能找自己？成林想了半天都想不出谁会找自己。 下了班从开发区往市里赶，回到悦南大学家属区的家里。先跟小涵一边视频聊天一边煮了一碗方便面，聊完了也吃完了。 把家里卫生收拾一遍，冲个澡出门。 约定的是八点，成林一般留出十到二十分钟余量，这样路上即便堵车啥的也不耽搁。 敲了金星宾馆八零七的门，开门的竟然是刘扬的司机小董，成林明白刘扬回来了，为啥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小董笑笑把门关上出去了，成林把棉袄脱下拿在手里往里走，刘扬正好从卧室出来，四目相对，成林竟然卡壳了，不知道说啥了。 刘扬还是那么清丽俊秀，穿着一身宽大的家居服，肚子微微隆起，很显然已经有身孕在身。 看着成林傻乎乎站在那里，刘扬招手让他过去坐： “咋了？这才几个月不见面就不认识我了？” “有点突然，刘姐，不知道说啥了。” 刘扬小心的坐在沙发上，招呼成林坐过去： “听说你这段时间干的不错。” 成林把棉衣放在沙发边上，走过去挨着刘扬坐下： “唉，马马虎虎吧。” 成林指着刘扬肚子问： “刘姐，几个月了？” “四个月吧。” “刘姐，啥时候来悦南的？吃了吗？” “我六点半到悦南，你来之前刚吃过。” 成林再找不出话来说了，以前他和刘扬两个人可以搂着一起聊天，如今刘扬嫁为人妇，自己也已经结婚，除了工作上那点事，再说点啥呢？ 成林起身给刘扬把水杯拿过来，加了点热水，自己找了个杯子涮涮倒了一杯白开水。 刘扬看着成林别扭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她知道成林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就是不知道该从哪说。 “刘姐这次回来开会？” “也算吧，回来把悦南的工作彻底交代一下，算是跟悦南告个别吧？” “不是要到七月份吗？” “你看我这样的情况，再等两个月就快不能出门了。趁现在还能随便活动，赶快把事交出去，不用再折腾了。” 成林想想也是，再过两个月刘扬肚子鼓的老高，老刘家也不会再允许她满街跑了。 “我想听听你以后的打算” 刘扬看着成林问： “以前我想回云州，杜山让我回去帮帮他，谁知他是个阿斗。现在让我也迷惑，下一步该怎么走。” “我跟昝书记前几天在电话聊过，如果不是你太年轻，省发改委你去主持工作最合适，也最能发挥你善于布局的优点。” “唉，老柯在悦南干，我就不可能出头露面，眼下低调点还是最佳选择。先等等看，我有个预感，老柯今年可能要挪个地方。”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十二月初，老三忌日我回了趟云州，美丽回来坐我的顺风车，提及杜山和仇富春的事，我找荣雨帮忙把事处理了。 事后我分析了仇富春和他背后的仇家，可能是他们看上悦南这个地方了。 既然打压老柯行不通，他们就会给老柯一个理想的位置，让老柯愉快的走人，这点跟你去党校进修之前的局面一样。” 第223章 气消了 刘扬点点头： “你分析的有道理，你猜老柯会去哪？” “这个说不好，各地一把手都履职不久，没有好位置，也不排除有突发情况，有人给老柯让位置。 正常情况下，老柯回京城的可能性最大，京城市长快到点了。” 刘扬不是第一次见识成林的妖道，这次成林分析老柯位置会动一动，这个京城也是刚刚有传言出来，具体往哪走不确定。 成林说老柯回京城，刘扬也听到只言片语。 “如果老柯走了，你在哪干都无所谓了吧？” “嗯，这是我刚才说的再等等看的原因。 “年前你的正处能批下来，先继续在开发区干着也行。” ”符合规定吗？” “肯定符合规定，开发区升格为国家级开发区，水涨船高，你是被动升级。 先给你把处级定下，将来去哪都能占点主动权。” “这个别为难，一定别留下后遗症。” “美丽的工作我问过她，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让你帮她参谋参谋，你怎么看？” “老柯当时布局是让蒲远执掌悦南，杜山执掌云州，那时候美丽回云州比较合适。 现在老柯如果走了，你也走了，上面能说上话的就剩了昝书记了，云州、悦南局势如何都不好说。 刘姐，你说把美丽安排在省组织部如何？不知道有没有合适位置？” 刘扬看着成林，他的思路真是太跳脱了，把美丽安插到组织部门，只要位置合适，这步棋绝对是一步好棋。 “嗯，这个我跟昝书记合伙合计，看看有没有合适位置。” “曾巩副市长这人你怎么看？” 成林想了想： “曾巩副市长论及能力跟蒲远不相上下，他的理科背景对悦南工业发展是有助力的。蒲远的优势是实干，眼界不如曾巩。 还有一点，曾巩性格外柔内刚，面对复杂局面的时候能比较冷静，他的能力接手悦南问题不大。 蒲远上面如果有人赏识他，在云州再熬一两年资历，提到省里干个分管农业，或者文教卫生的副省长，绝对是一把好手。” 刘扬哈哈笑起来： “你让美丽去组织部门，其实你去主持组织部工作更合适。”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说： “我是全才，到那个部门都行。” 说完自己笑起来。 刘扬看着自己心爱的小情郎，刚才进门时候的生疏和拘谨一扫而空，自信开朗又回到身上，这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成林，那个指点江山行事果决的成林。 成林抬头看刘扬在盯着自己看，把脸擦了一下问： “刘姐，看啥呢？是不是我脸上有东西？” “嗯，你脸上那种自信回来了，是我以前熟悉的成林。” “你去哪个部门是不是有眉目了？” “嗯，不出意外就是发改委了，我原来在那里工作过，人员环境都熟悉，工作容易上手一些。” “其实刘姐你去纪委更好，更容易出成绩。发改委是男人的天下，里面卧虎藏龙，你去就会被他们遮住光芒。 纪委不同，有一两个有影响的案子，你立马会显露头角。” “噢？你的眼光确实独到，这个我以前没有考虑。我爷爷倒是提过一次，让你参谋参谋哪个更好，纪委可能也有位置，这个等我回京城再合计合计。” “刘姐，我胡说八道的，仅供你参考哈。” “不行你也回京城吧，你的能力去哪个部门都能脱颖而出”。 “刘姐，京城的环境我是陌生的，人生地不熟，遇到需要痛下狠手的时候都找不到地方，暂时来看还是悦南适合我。将来你发达了提携我一下，那我就回京城跟你干。” 跟我干？刘扬听到这句话有点别扭，心想以前你还少干了？ “行，等我发达了，准许你军机处行走，怎么样？”“太可以了，哈哈。” 刘扬接着说： “以后那种拼命的打法不能再干了，空档太小，太容易出事了。” “放心吧刘姐，以后不会用那种办法了。” ……… 成林和刘扬谈了一个多小时，刘扬有点倦意，成林赶快刹住车，起身告辞。刘扬现在毕竟是两个人，身体容易疲乏。 刘扬想起身送成林，成林赶快过去搀扶一下。刘扬把手递给成林，慢慢站起来。 “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你不是神棍吗？你猜猜看？” “应该是个男孩“。 “怎么看出来的？” “你身子太沉，女孩应该不至于这样。” “让你猜对了，是个小子。你还啥都懂啊？小涵有了没？” “有了，刚送回京城静养。” 刘扬心里想你小子真能干，嘴上却说： “好好照顾她。” “知道了，姐。” 成林扶着刘扬站定，高低不让她送自己。刘扬拗不过他，慢慢转过身，走近成林，伸手抱住他，在成林嘴上轻轻吻过： “好好照顾自己，你答应了以后还要跟我干。” “好的，姐，你需要我的时候喊一声就行。” 刘扬站着看成林一步步离开，心里有些不舍，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以后的事以后说，来日方长。 成林走出金星宾馆，掏出烟点上，慢慢朝自己车走去，心情忽然明亮起来。几个月的幽怨一扫而空，刘扬身上那种特殊的味道，真能治疗他心头的伤。 成林的车刚要启动，一辆奥迪车顶着自己的车头停下，美丽不知道从哪钻出来。 成林估计她一直在等自己，毕竟关乎她的未来。 美丽拉开后排车门钻进车里，故意探过身子看成林，成林也不看她，把烟头摁灭扔出窗外，这才回过身盯着美丽问： “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你跑到这里干啥？” “我来看看你气坏了没有？” “算你命好，现在我气消了，不然你的屁股肯定要打到八瓣，让你明天爬不起来。” “嘿嘿，官人大人有大量。” “赶快回去睡觉，别在这里瞎晃荡，这里是啥地方？” “我找你有事，你等会跟着我的车走。” “快快，等会保安过来撵你了 ” “ok，你跟着我走”。 第224章 底气不足 美丽麻溜启动车开出停车场，一路向西开去，成林都不知道这个娘们准备去哪。 美丽的车三拐两拐在挂着豫泉名号的茶楼前停下，成林停好车，跟着美丽进了电梯。 “你们亲戚在云州的茶楼是不是也叫豫泉茶楼？” 美丽一边按着按钮一边说： “你脑子真好使。” “到悦南来开分号了？” 电梯缓缓上升 “让你说对了。” 到了包厢，推门一看，正是成林喜欢的榻榻米式房间。脱掉棉衣脱鞋上炕，热乎乎的炕驱散了两人身上的寒气。 成林在炕上躺着暖和一会，美丽把茶水泡好，拿来瓜子和龙眼。 “把我拐到这里作甚呢？” “让你上来享受一把火坑”。 美丽拿进来一个烟灰缸，把门关上也脱鞋上炕。 成林起身拿过烟点上，看着美丽说： “我今晚不说，你是不是今晚睡不着觉啊。” “对啊，不然半夜去堵你干啥？天寒地冻的，谁不知道躺在热炕上舒服 。” “为啥不提前告诉我刘扬回来了？”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再三强调不准提前跟你说，我咋整？” “你是谁的人自己不清楚啊？” “官人，俺可端着她的饭碗呢？” “好吧，这次饶过你，下次再犯给你把屁股打肿。” “知道了，官人。” “云州现在回去不是最好的选择，你是怎么打算的？” “为啥？“ “你现在回去顶多干个县区长，还是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关键往上走竞争太激烈，还要受别人瞎指挥的气。” “那就留在悦南，可是继续留在市政府眼下也尴尬吧？” “去省委吧，看看组织部哪个位置合适。” 美丽面露喜色： “去省委组织部？我能行吗？” “把后面的吗字去掉，改成我能行。” “嘿嘿，俺还是底气不足啊，官人。” “你把跟我斗嘴的能力发挥出来一半，组织部就没有你的对手了。” “你是自家人让着我，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的不会啊。” “不用怕，怕啥？他们不是一个头两条腿的人吗？他们还赶不过农村的滚刀肉难对付呢。你是基层出身，啥样的刁民没有见过？” “行，我斗不过他们的时候你可要出面帮我，我提前给你准备好丝袜，你蒙着头去收拾他们。” “丝袜？下次你整个丁字裤我也不干了。” “大哥，丁字裤那点小布条遮不住你的脸啊。再说我也没有哪个玩意，等我问问老三老四？” “打住，你满世界去找丁字裤，别人还以为你不正常呢？ 年前不出意外，你的正处也能下来，低调点，有可能年后你得去老三那里学习几个月。 一个原则咱们不欺负人，但是也不让人欺负。”“ok，我坚决按照官人的指示办。” “老四的公示也快结束了，年前尽量低调点，有些人能算计杜山，未必不会把眼睛盯在咱们身上。时刻保持警惕，上次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嘿嘿，偶然发现的，算杜山命好，不然他跟仇富春一样完蛋了。” “茶楼是咋回事？” “我跟老三老四一起开的，房子是老三亲戚的，房租要的不多，一年才六万。现在还没有开业呢，准备年后再正式营业。 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过来看看。 榻榻米房间就这一个，是给你特意准备的。” “这能挣钱？” “老三说权当个聚会的地方。” “想法不错，先干着试试。” “嗯，这个地方安静，乱七八糟的杂人也少，当个聚会地方比较好。边上还有个厨房，还能自己做菜啥的。” “跟她俩说说，任何时候不要伸手弄钱，这是条红线，只要这个守住了，其他的都好说。挣钱不是个难事，有时间能凑在一起我给你们找个挣钱的道。” “好” “散会，早点回去睡觉。” “ok，听官人的。” 美丽把茶具收拾利索，给成林拿过棉衣，成林坐在榻榻米炕边上，正准备穿鞋，美丽走过去抱着成林头就亲了一口，成林抬头看看美丽： “你是不是吃榴莲了？” “对啊，咋地？” “不咋地，你牙上有榴莲呢。” “不可能的。” “真能犟，张嘴我给你拍下来。” 美丽上当了，张嘴等着成林拍照，成林走近把她的头一扳狠狠的亲了一口： “没了，不知道去哪了。” “你这个骗子。” …… 刘扬突然回到悦南出乎不少的预料，她跟凌海洋、曾巩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了省委，一天时间跟昝书记和老柯把事谈完。 成林原本打算安排一起吃个饭给她送行，但是她订的高铁票时间来不及，只好开车和美丽一起把她送上车，小董背着个大包跟着，成林拍拍小董肩膀： “妹子辛苦了，多费心。” “放心吧，成哥。” 成林和美丽前后接到组织部的谈话通知，两个人在同一天跨进处级门槛。美丽同时接到通知，参加三月九号开班的党校进修，为期三个月。 尽管成林要求低调，邬君强烈要求礼拜五晚上聚聚。惠阳清闲她负责准备饭菜，聚会地方选在茶楼。 成林下班后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天，京城今天下大雪，小涵把镜头对准窗外，真是鹅毛般的大雪。成林叮嘱小涵不要到院子里去，小涵笑他跟姥爷一样啰嗦。 惠阳来电话催他麻溜点，成林提了两瓶葡萄酒，一坛子郭家补酒去了茶楼。 邬君没有见过郭家补酒，一看坛子吓人。过来闻了闻感觉不是太恐怖。 饭菜已经摆好了，成林给她们一个人倒了一杯补酒，二两左右。 四个人一起举杯，祝贺邬君跨进副厅级，美丽跟成林跨进处级。 邬君酒量不行，二两补酒下肚脸色绯红，惠阳和美丽还正常。成林干脆建议，以后喝酒以邬君酒量为界，三人一致同意。 吃完饭收拾完毕，坐在榻榻米炕上喝茶。惠阳对邬君说： “一个炕上四个人，三个处一个非处。” 邬君懒洋洋的说： “这有啥？，我非处的时间比你们三个都早。” 美丽看看惠阳，又掉头看看成林，诡异的笑了。 第二二五、火锅店 成林开始没有听出邬君的话外音，美丽看他的时候他还疑惑： “看我作甚？” “嘿嘿，你长的好看，你长的阳刚勇猛，看看不行啊？” 惠阳凑到他耳边问： “你啥时候失身成为非处的”？ 一听这样的虎狼之词，成林把惠阳的头推到一边低声说： “你这个老六毛，五岁？六岁？行不行？” 惠阳一脸不屑： “吹牛吧，吹猪吧，吹得都不靠谱。 ” “不信拉倒。” 美丽问邬君： “老四，厅级干部的感觉咋样？，是不是也有不服气的？” “那是肯定的，我原来在宣传部三个副部长排在最后，现在排到他们前面，表面他们不说心里肯定会有想法啊。” 惠阳注意力也转过去问： “那样你咋整啊？” 邬君看向成林： “官人，你说咋整啊？” “着啥急，你才上来几天呢？ 其一先观察再分化，他们两个人又不是铁板一块，里面做点文章不难。 其二你上来了还缺一个副部长，可以跟组织部沟通下，你内部提拔一个自己人。 其三真有冥古不化死硬到底的，找找他的短板，有机会彻底打翻。 “上策伐谋、中策伐交、下策伐兵”，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美丽知道成林诡计多端，她拍拍邬君的手说：“稍安勿躁，真的收拾不了他们，官人再出马。把你的丁字裤遮在官人脸上，让他去把他们痛打一顿就行了。” “我没有那玩意啊，咋整？官人不用那玩意打不过人家吗？” 邬君急切的问。 “老四别急，我有，到时候我给你准备，别影响官人的临场发挥。” 惠阳慢悠悠的说。 成林看看惠阳撇撇嘴说： “你够潮的，磨盘一样大的屁股还穿丁字裤。” 惠阳掐了成林一把： “你太土鳖了，没有见过世面。别人能穿的咱们也可以尝试一下嘛，不好看再说不好看的话。等我送给老二老四一人一套，让她们也尝试一下，怕啥？ 哎哎，你说我们三个一起穿着丁字裤站在你跟前，你会不会鼻孔出血？” 成林赶快鼓掌： “好好，我等着哈，这个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到时候出鼻血我也不怕，大不了我找个脸盆接着，咋样？”。 邬君看着成林跟惠阳斗嘴，插了一句话： “三姐，给官人也送一套，我们三个也看看他穿上有啥效果。” 成林隔着惠阳，在邬君的腰上挠了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我穿上不好看”。 邬君本来喝了二两补酒脸色绯红，让成林调戏一把脸色更红了： “好看不好看你说了不算，得我们三个来评论。二姐三姐，对吧？” 美丽边上点火： “你穿了肯定好看，不用怀疑。” “好好，你们说了算。” 成林一看美丽掺和进来就不再犟嘴，这娘们嘴上的杀伤力比惠阳和邬君可是厉害多了。 拖了一个枕头过来平躺下，让后背和腰部贴在榻榻米炕上，先舒服一会再说。 邬君面临的局面太正常了。 每个单位都在论资排辈，你突然超车必然会让前面的人不爽，他们需要时间来适应彼此位置的变化，也需要对超车的人来重新认识。 大部分人还是现实的，人家能超车上来，证明上面天线信号比你强大，他们低头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邬君是悦南市委常委，在人事上有发言权，下面这些人未来的升迁或许还指望邬君支持呢 因此不着急一上任就按着人家脖子让人臣服，那样也太霸道太欺负人了。 邬君看见成林躺下想事，便捅捅惠阳。 惠阳搞怪的，把邬君推倒在成林边上，枕着成林胳膊躺下，问成林： “官人想啥呢？ 成林看看躺在自己胳膊弯了的邬君，往怀里拉了拉，侧身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 “你们三个开个火锅店咋样？” 说起吃的三个娘们都来精神了，三人互相看看： “火锅店？” 她们三个想过这个事，甚至都跟火锅连锁谈过，但是因为投入太大泡汤。 “我们合计过，不过投入太大。” 惠阳转过身来说。 “投入多少？” “五六十万的样子。” “噢，你们看过哪个位置的门店”？ 惠阳过去躺在成林的另一侧的胳膊上： “悦南大学东门那里有一个四百平方的地方，房租一年要超过三十万，再加上加盟费、装修费、启动资金，六十万都挡不住。” “东门不如晟璟花园门口那边吧，福佳超市西边那里二楼网点位置应该可以。” “那边房租估计得四十多万，投入更多。” 惠阳想想说。 “先说那个地方行不行吧？” “行啊，肯定比悦南大学东门那里好啊，是不是二姐？” 邬君说。 美丽也去福佳超市附近看过，那边的客流量比起东门肯定要好。 忽然美丽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那个地方是马文姐他们的吧？” 成林笑起来： “看起来你还不笨，能想起这个岔口。那里二楼有六百平方的网点，简单装修一下就行。 房子租金让老二去谈，估计不用三十万。 火锅店的投入我给你们借五十万，借期两年不用利息，剩下的你们三个凑一凑，咋样？” 惠阳狠狠的亲了成林一口，坐起来说： “如果房租不用三十万，那样就太合适了。官人画的这条道没有问题，可以操练操练。 咱们三个一人投入几万块钱就够了。” 美丽探过身子问成林： “干脆咱们四个人一起算了，你也投点，咱们就叫四人帮火锅店，咋样？” 成林笑了： “你真敢整。火锅店买卖肯定没问题，一年下来几十万利润有可能，我不跟你们争利了，你们三个每人投点，是个细水长流的买卖。 悦南大学老师学生接近一万五千人，东边警察学院也有几千人，这个附近只有一家店面很小的火锅店。我去看过卫生条件不咋地，买卖一般。 你们将来聘请经理来，一定把卫生抓好，只要环境干净，价格实惠，买卖不火都不可能。” 第226章 神枪手 美丽知道成林对马文姐她们的影响力，房租基本上他说多少就是多少，这点后来她去找马文姐的时候得到验证。她刚坐下还没有开口，马文姐的租赁合同和房屋装修合同已经摆在她跟前。 邬君大致明白成林说不跟她们争利的意思。 惠阳一拍大腿： “就听官人的，二姐去谈房租的时候，装修一块让他们给报个价，差不多让晟睿公司一块做了，好不好，老四？” 邬君头也没有抬，直接表态： “我同意，年前二姐去谈谈，年后抓紧时间筹备，争取早点开业。” 惠阳看着成林： “官人，我们三个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你啥时候开始翻牌子？” 成林笑起来： “老三，看把你急得，我还没有下聘礼呢，你就着急过门，一步步来，等着我掀开红盖头哈。 你们买卖开起来，我就有地方吃饭了，不用天天吃方便面了。” 惠阳吃了一惊： “老大呢？她去哪了？她不会做饭？是不是怀上了？” 成林挠了她肋部一把： “你小脑瓜转的真快。” 惠阳兴奋起来： “哇塞，官人你好勇猛，这才结婚几天呢，老大这就有了，你真是个神枪手，你是不是提前无证驾驶了？ “二姐，上次咱们说官人有种猪的能力，现在来看名不虚传吧？” 成林一听惠阳这个虎娘们，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说，种猪的事都出来了。他不等美丽和邬君的话出口，直接起身道： “你们这些女六毛，反天了，收拾收拾散会。” …… 赶在春节前悦南市政府的人事调整出炉，人员变动幅度超过预期： 凌海洋转任悦南政协主席。 曾巩接任刘扬任悦南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原组织部长张柏的秘书李子铭，调任悦南市政府常委副市长，兼任悦南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书记。 悦南市副市长龚儒风，调任云州市常务副市长 悦南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郑美丽，调入悦南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副处长。 …… 成林原来担心把美丽安排到组织部的农村干部处，现在安排在重要的干部一处，这个结果确实不错。 曾巩接任刘扬，对成林也是利好消息，他们过去配合默契，曾巩也十分赏识成林。成林不知道的是，曾巩曾经提议让成林回来担任悦南政府秘书长，被昝书记给否定了。 新任悦南市政府常委副市长的李子铭，上任前接受昝书记的谈话，昝书记明确指出开发区管委会的工作交给成林，你挂名就行，不必过多干预。 他不认识成林，但是他跟刘扬关系不错。当他把昝书记的话说给刘扬后，刘扬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李子铭，你听昝书记的不吃亏，不要问为什么，论及发展经济咱俩加起来都不如一个成林。 李子铭还是不明白，但是他最大好处是听劝。加上后来跟成林接触，成林对他尊敬有加，让他心里舒服一些。 美丽去省委报到，安定下来后给成林发来消息：感谢官人恩典，房租也谈好了，马文姐只要了二十四万，真够意思。 成林回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看着成林的官腔回复，美丽恨恨的回复：德行。 干部一处是组织部里面话语权最重的处室，担负地市级领导干部的考察推荐。美丽进去锻炼锻炼，对自身成长极为有利，这点她心里明白。 老郑秘书长更能掂量出美丽工作的份量，他也给成林打来电话表示谢意。成林自然不会揽功，他笑着跟老郑秘书长说，都是组织的培养，加上美丽姐个人的优秀，与他关系不大。 老郑心说这个小子进了省城更油滑了，说话滴水不漏，官腔十足。 前几天有个叫池国伟的人来拜访自己，说是成林安排的。他看了他的名片：云州福运房地产公司总经理。 既然是成林安排的，肯定要帮忙，他明确表态：有困难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尽管说话。 事后他问闺女，美丽具体的情况也说的不太清楚，只是说池国伟是悦南市委宣传部长邬君的姐夫，房地产公司可能是马文和张伊的，池国伟是她们聘请的总经理。 马文和张伊与成林的关系，老郑秘书长知道，她们的事就是成林的事 ，自己需要尽力了。 可能失意的是云州市委书记蒲远，刘扬事先跟他通过电话，告诉蒲远他的舞台不在悦南市政府，让他继续努力，未来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这话蒲远有点明白，心里的疙瘩也散开了。 其实在成林眼里，最应该捶胸顿足憋屈的应该是杜山。当初他如果在云州好好干，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最差可以接手云州市长，如果老柯发力，杜山甚至可以坐上云州老大的位置。 去云州拦截视频的时候，他见过贾芸芸，论姿色中等水准都马马虎虎，甚至比不上云州市政府招待所的女服务员，也不知道杜山是饥不择食还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被她轻而易举的拿下，这点让成林特别困惑。 有时候遇到无法解释的事，老百姓都会无可奈何的说一句：这是命，命该如此。大概杜山现在也是这样想的吧。 今年成林在云州布局了福运房地产公司，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礼物，成林就让池国伟和老二一块协商准备，就不再让马文姐分神。 老二还不知道池国伟的事，成林简单把打算跟他说了一下，老二心里很高兴，他特别能理解和支持成林的想法。 有父母的人，结婚的房子父母都会提前打算，帮着准备首付啥的。像他们这样没有父母帮衬的，必然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现在大哥已经在为他们准备房子，再过几年，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都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这将是他们立足社会的最基本的底气所在。 成林在电话里告诉老二，福运花园给他也准备了一套房子，那是给他即将出生的孩子的礼物，让他自己过去选选位置。 老二听到这个消息有点愣住了，好久没有反应过来。 第227章 赵顺章 老二没有想到成林想的这么远，替自己考虑的这样周到。亲哥亲姐都不认自己，一套拆迁房都要跟自己争，对比一下做人的差距太大了。 回家跟黄静说了这件事，黄静也呆住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成林已经替他把房子准备好了，这辈子能有成林这样的大哥，真是他们的福气，也是孩子的福气。 成林比老二想的更远，他已经在分析是不是跟郭家补酒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将来为弟弟妹妹们就业创造条件。 这事他考虑一段时间来了，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毕竟白酒市场他不太熟悉，还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研究，况且这事也不太急，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论证。 父亲来电话问及成林何时动身回京城过年，成林告诉父亲，已经定了腊月二十九的高铁票，父母他们二十八日提前回去把房子收拾收拾。 让成林吃惊的是，张燕至今不同意跟着父母去京城 养老，估计心理压力还在，负罪感还在，这个需要时间去消除，慢慢来吧，只是张燕这样的固执己见让成林父母更为难。 利用春节前几个工作日，成林安排管委会抽调人员组成的十个检查组，对辖区春节期间继续生产的企业拉网式检查，彻底排除安全隐患。春节期间他不在，需要提前把预防工作做好。 按照惯例，老柯老蒋初一晚上才能回京城，成林无法跟他们同行。 成林准备了一些过年的东西送过去，老柯有政务活动不在家，成林跟老蒋沟通了过年京城那边还需要添置的东西。 现场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她想吃黄静妈妈腌制的酱菜，让成林回京城时候带点。 这事太简单了，成林立即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跟丈母娘要点酱菜，找风顺物流直接发到京城。 从省委家属院离开，成林正准备回家，接到张伊姐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看看时间快八点了，张伊姐能有啥事？ 到了张伊姐家里，看看模样也没有啥事异样，成林把棉袄脱下扔在沙发背上，走过去靠近张伊姐坐下： “咋了，姐？” 张伊盘腿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细支烟递给成林，成林摆摆手： “那烟没劲，抽的不过瘾，我抽自己的。” “悦南大学有个叫赵顺章的老师你知道不？” 成林听了真耳熟： “是不是悦南大学因为挪用科研经费被判刑的那个老师？” “对，就是他。” “我以前多少听说过，他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悦南大学成立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时候回来的，后来不知道啥原因被抓走，后来判了几年徒刑。 这个事曾经轰动一时，不少人替他打抱不平。 咋了，你认识他？” “别人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见过几次面，感觉人还不错。” “他现在干啥？” 张伊姐把烟头摁灭，过来给成林倒了一杯热茶： “他七月份才无罪释放，这几个月正在筹备自己的研究中心。” “他以前没有结过婚吗？” “结过婚，他出事后老婆跟他离婚，领着孩子又出国了。” “他应该比你大两三岁的样子。” “大四岁。这四年在里面被折腾的显老一些。” 成林拿出手机搜了一下，赵顺章挪用科研经费的理由不足，只是折腾这几年，让他对体制内工作不感兴趣。 他在国内人工智能研究领域小有名气。 “姐，搞科研的人一般比较单纯，如果各方面没有问题，早点定下来也不错。 对于他的研发中心，咱们可以适当参与一下，给他投点资金，权当风险投资了。” 张伊点点头： “他对管理方面基本不懂，不然也不会被折腾这几年。如果咱们投资，就要过去参与管理，不然又会弄的一团糟。” 成林想了想： “这个不是问题，咱们现在的项目，去掉移山项目，一大半的建筑施工完工，剩下的就是基础配套绿化施工和销售。 移山项目五月份土方全部搬走，土地挂牌到审批，十月之前能开工都是快的。公园那边施工简单，重点是后期绿化，那个有专业园林公司来做就行。 做完这个项目，晟睿公司就不再做大型地产项目，等等看地产政策变化再说。 这样牵扯精力不多，你能抽出更多时间，过去帮帮赵顺章，等走上正轨就轻松了。” 成林摁灭烟头： “张老师知道这件事吗？” “我还没有跟他们说，想着先接触接触再说，别再出差错。” 成林笑了： “谨慎点也好，老师和师母都经不起折腾，争取一步到位，了解清楚直接结婚。” “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张伊点点头，起身走过来，直接坐到成林腿上，搂住成林脖子： “这些年多亏了你，每次大事你都在我身边，不然到现在不知道会是啥样子 。 你带着我开公司做地产，给我带来自信，让我的日子过得充实有意义，真的谢谢你成林。 这次跟赵顺章相亲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没有结果，那就说明我这辈子遇不到合适的人了，我不会再费力气了。 上次你的话给我提了个醒，生个娃自己过也不错。到时候你把种子借给我几颗，去做个试管婴儿，这事你不准反对。 而且我跟马文都说了，她也支持我。如果小涵反对，我去跟她说，你听见没有？” 成林哈哈大笑了起来： “姐，这事那么简单？马文姐算哪一头的，怎么她同意了都算数？ 物业公司算哪一级政府？ 你还去找小涵，她不拿棍子打你就不错了。” 张伊姐捶打着成林胸膛： “那就不找她，也不管她，这事就这么定了。” 成林拍拍张伊姐的后背，让她伏在自己胸前： “你是我姐，过去我是个穷学生的时候，你跟张教授和师母没有嫌弃我，对我百般照顾，在我心里咱们早就是一家人。 无论你们遇到什么事，我有机会都会竭尽全力来帮，这个不需要感谢，是命运把我们都链接在一起。我希望有个人来关心你、爱护你，让你一辈子都幸福。” 第228章 放风 张伊趴在成林怀里，让她心安平静。 “哪有那么容易找到，如果能，这些年早就找着了，还用等到现在？” 成林轻轻的拍着张伊姐后背： “总会找到的，总会有人适合你。好了，别胡思乱想的了。 赵顺章那边先接触处着，如果你觉着可以，咱们组建一个新公司，给他投个三五千万都行，这事你把握就行。 你需要注意的是，他被冤枉这四年，对社会对周边的人都抱着警惕心理，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这是人之常情。 因此跟他交往不需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让他知道你的打算就行。 科技发展一日千里，他虚度了四年，是否还能迎头赶上也是个问题 。如果人品靠得住，就不要苛求他短时间出成果，给他充分的时间去调整。” 成林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不料张伊姐已经在他怀抱里迷糊过去了，让成林哭笑不得。 …… 成林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却把张伊姐惊醒，发现自己又在成林身上睡过去，坐起身站起来，看看四周： “趴在你身上真安心真舒服，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我这次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多点，我的腿都让你坐麻木了。这次八百块钱不行了，你得加钱。” 张伊姐过来捶了成林两把： “你个财迷，还想要钱？没有！” “姐，你啥时候成了老赖了？” “今天，不服去物业公司告我去？” “服你了，你们的物业公司啥都管，你继续赖账，我撤退了。” ……… 走出张伊姐家，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天上开始飘起雪花。点上烟狠狠抽一口，透着烟雾看着雪花飘散，成林心里也有些烦闷，张伊姐这样心地善良的好人，却始终未遇到善待她的那个人，想想也是无奈。 回到家里，他在电脑上搜了关于赵顺章的研发方向，他曾经在硅谷的科技公司担任研发团队负责人，研究的方向太深奥：人工智能驾驶。 成林不太懂这方面的理论，凭着直觉他断定，这是个烧钱的长线研究，不知道遭受重创的赵顺章，是否还保持着对科技研发的狂热？ ……… 成林没想到小涵会来高铁站接他，开车的是她的表弟付超。小涵看见成林有点小激动，老远张手打招呼，毕竟快一个月没看见了。 成林笑着走过去，跟付超打过招呼后，走到小涵跟前，小心跟她拥抱，责怪她一点也不小心到处乱跑。 小涵满腹牢骚： “都把我当成熊猫了，也不准我出来放放风，太憋屈了。这次出门还是商量老半天才批准的，权当放风了。 成林哈哈大笑： “太上皇们太谨慎了。” 把行李包装上车，付超开车去小涵姥爷家。 成林握着小涵的手，小声问她： “咱们这几天搁哪住？” “住盛美花园那边，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样早上睡个懒觉都方便。” “好，不错，听媳妇安排。” 给小涵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的礼物，成林已经提前发快递过来，这样省去了麻烦。 在小涵姥爷家吃过午饭，去小涵爷爷奶奶家问安后，成林跟小涵回到爷爷家里。 周老爷子也有段时间没看见小涵了，看着她跟成林一起过来，高兴的合不上嘴，忙招呼小涵坐下别累着。 成林爸妈都在老爷子这边等着，看着儿子和儿媳一起回来，心里也是乐开花：儿子瞅着顺眼，媳妇看着顺意。更重要的是，他们快要当爷爷奶奶了。 热热闹闹吃过晚饭，父亲和母亲开车把成林和小涵送到盛美花园。 成林和小涵第一次在这边住，两个人都有点新鲜感。宽大的客厅，宽敞的卧室，成林搂着小涵一边看一边感慨： “房子真大，四个娃也能住的开。” “把你美的，还生四个娃。这一个娃就把我当成熊猫了，哪也不准去，闷死了。” 成林宽慰她： “第一个娃没有经验，我们都在摸索过程，小心谨慎是应该的，毕竟不熟练嘛。以后咱俩成了熟手，怎么还用这么谨慎，对吧。” “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有经验啊，这个要求是他们提的。” “那是爱护你的表现，苦他们可以替你吃，但是不能让你受一点委屈。”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伺候小涵洗过澡，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成林把这段时间在云州的布局给小涵说了一遍。 小涵知道这件事是成林的心结和执念，现在启动也好，这个项目需要一两年的建设，完工后成林的心愿就完成了一半。 这些年新闻从业经历，也让小涵清楚，房子在底层民众心目中的份量。只要手里有了房子，其他的都不是太大的问题。 成林心里有弟弟妹妹们，他在他们心中是长兄，是依靠，这份感情在当下浮躁的社会里弥足珍贵。 公粮不能交，也不妨碍两人其他方式亲昵。早上九点多钟付超给小涵电话，问啥时候过来接她，成林诧异：付超这两天是专职司机？ 小涵笑了： “你知道他为啥这几天憋着劲来献殷勤？他想让我跟姑妈做做工作，给他买辆那个大排量的机车。” 成林偶尔碰见过那种轰轰作响的大排量机车，在街上列队驶过。 “他喜欢玩机车？” “嗯，从小就喜欢。姑妈嫌危险，不愿意给他买。” 成林笑笑： “你这个当姐姐的可以给他赞助一辆，他的专职司机的服务需要再延长八个月，直到你生娃为止，怎么样？” “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办。” “你还有钱吗？” “有啊，你给我那张卡还没有用过呢？” “那就先不用，一辆机车三四十万够了，我转到你的工资卡上，你给他就行。” “也好，今天就给他，这样能让他专职司机工作干的有劲头。” 付超没有料到表姐的礼物这么贵重，至于当个专职司机都是小意思。 付超把成林和小涵送到小涵爷爷那里就没影了，赶在中午饭前，一辆机车轰轰隆隆就开进爷爷的院子里。 第229章 宋国富 小涵姑妈还在纳闷：这个兔崽子骑的谁的车？ 抓过来审问半天，才知道是小涵赞助的。 姑妈疑惑的目光从小涵身上划过：小涵没有这么多私房钱吧？ 把小涵叫到一边问了半天没有得到答案，姑妈憋在心里的疑问，直到初一晚上问老蒋的时候，才知道是成林掏的钱。她更好奇了：成林哪来的钱？ 老蒋只是告诉她，这钱来路正大光明。既然是小涵和成林赞助的，不必声张收着就行了。 小梅姐在饭店定的年夜饭，一大家子十来多口子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周老爷子特意给小辈们准备了红包，成林和小涵都有份，钱不在多少，一份浓浓的亲情而已。 初一初二成林陪着小逛街，路过刘扬家路口的时候，成林习惯的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惆怅。 三十晚上他给刘扬发了拜年短信，直到初一下午刘扬才回复，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初四中午在老爷子家里吃过午饭，付超拉着小涵去高铁站给他送行，短暂的春节假期即将进入尾声，初五他要值班。 比起老柯他还算不错，老柯老蒋初三早上已经回悦南了。 小涵有点不舍，情绪有点低落。成林把她抱在怀里说： “过几天不行你回悦南，单位工作辞掉，在家里开始做下一步的计划，让老蒋伺候你，咋样？” 小涵眼睛一亮，这个可以考虑。她故作凶态： “这段时间裤腰带给我系紧了，别让别人扒掉了。” “你放心，我找铁丝焊死它。” “哈哈，行。” 快到悦南的时候马文姐发来消息，她跟胖胖来接他。走出站台，成林远远看见胖胖站在出站口向他招手。已经上高一的他，身高已经跟成林差不多，长成大小伙子了。 给成林拜年问好后，胖胖接过成林的包背上，跟成林一起朝停车场走去。胖胖性格内向寡言少语，这点像姐夫。 马文姐的车滑过来，成林坐进车里给马文姐拜年，胖胖把包放进后备箱后也上了车。马文姐看着成林问： “你这几天吃了多少，怎么脸都圆乎了？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笑着： “天天在家窝着不动弹，每天又是大鱼大肉的，营养过剩了，回来上班一忙活肉就减下来了。” 马文姐也在悦南大学家属区内留了一套房，距离成林的房子不远。等他们进门时候，姐夫在家已经忙活了一桌子菜，成林跟他打过招呼就站在桌子边上，看着姐夫做的菜问胖胖： “爸爸做的菜味道咋样？” 胖胖笑笑不言语。 长林看看姐夫说： “姐夫做菜的技术进步不大啊，胖胖都没有明确表态你做的好。” 姐夫解下围裙走过来： “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过去咱们哪能吃上这么好的饭。” 这点成林赞同。 马文姐过来问： “成林，喝啥酒啊？” 姐夫跟马文姐酒量都一般般，成林也没有一个人喝酒的习惯干脆说： “一人一瓶啤酒吧”。 马文姐自己承认，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是跟张伊和成林一起干。如今她在晟睿物业公司有股份，每年几十万利润。 在晟睿房地产公司，她的年薪超过三十万。 还在福佳超市股份公司有股份。 姐夫也承认，马文姐跟着成林折腾这几年，可能连胖胖孩子养老钱都挣出来了。 在马文姐家里吃过饭回到家里，给父母和爷爷报了平安，又跟小涵视频聊了一会天，刚要去冲澡，手机响了，是一个悦南本地的陌生电话： “是成林吗？我是宋国富，你记不记得我？” “宋国富？噢，想起来，老同学嘛，有啥指示？” “咱班留在悦南的同学明天晚上有个聚会，我从张凡教授那里拿到你的号码，希望你明晚六点能来凯旋门酒店九零九参加。” 宋国富是成林班上的团委书记，据说毕业后考上悦湾区公务员，平时跟成林没有交集 。 本科阶段成林唯一的亮点，是学习成绩在班内排在前五名，除此之外同学里面没有几个人能记住还有成林这个人。 班长赵岩因为追求惠阳的原因跟成林有点交集，后来还曾经花钱雇成林去体育系修理孙东强。 成林在大学没有多少社交活动，因为他知道穷人是没有社交资格的。自己出身福利院，这点就没有多少人看重你，班上好几个官宦子弟人家自成圈子，难听点是人家不带你玩。 因此对于同学聚会他没有多少期待和兴趣。他客气的对宋国富说： “对不起老同学，我人在外地，初六以后才能回悦南，赶不上你们的聚会了，谢谢你通知我。” 电话那头的宋国富有点意外，他没有想到成林不在悦南。只好遗憾的说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聚会了。 他眼下在悦湾区老干局，已经是副科级，他自认是同学里面的佼佼者。 这段时间有人跟他提及过市开发区有个猛人叫成林，他并不会想到是自己曾经的同学，主要原因是成林这个名字太大众化，重名的人太多了。 悦湾区老人大副主任也叫成林，区信息科今年进来的一个小伙子也叫成林。 你再给宋国富十次机会让他猜，他都不会把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跟自己的同学挂上钩。 第二个原因在官场混迹几年，宋国富知道没有人脉关系，往上走太困难。成林是福利院出身，他的人脉资源等于零，还不如自己，好歹他有个拐弯亲戚在市里面任职，多少能给他助力。 小涵有一次问过成林： 你跟大学同学怎么没有来往？ 成林苦笑： 大学一年级自己开始打扫教室勤工俭学，别的同学聚餐、外出旅游的时候他在打扫校园卫生，平时根本没时间沟通，关系自然疏淡。 其实宋国富如果不是受先入为主思维影响，弄清楚成林的底细太简单，开发区管委会官网上各位副主任的照片履历都可以查到。 对成林来说同学聚会只是个小插曲，对他没有多少困扰，他也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效社交上。 明天他要值班，晚上还要到张教授、卢教授家里拜年。如果方便他还要去给曾巩拜个年，留给他自由活动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巴隆公司上市后，有七八位海外博士春节期间在悦南考察，这几天都是由向涛在负责接待，成林准备初六他们方便的时候一起聊聊，争取有点突破。 第230章 把关 成林没有想到初五值班的时候，能与来悦南开发区考察的七位博士不期而遇。 巴隆公司老总靳强给成林和大家做了介绍，成林热情的跟他们招呼。 大家寒暄过后坐下 ，七位博士分别介绍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大部分集中在医疗材料方面，分布在骨科、血液透析、人工心脏等领域。 成林介绍了开发区关于实验设备引进免税、厂房可以折价入股、提供天使轮创业资金方面的政策，引起七位博士的浓厚兴趣。 大家围绕实验室搭建、技术落地、市场推广、海外风投进入、海外上市的政策等细节，展开了详细讨论，初步确定骨科和血液透析两个项目，继续探讨落地的细节，以及人工心脏项目在悦南开发区搭建实验室的意向。 在专业领域成林立马感受到自己的不足，筹建开发区专业咨询顾问团队的工作，需要提上日程了。 晚上去张教授、卢教授家里拜年的时候，成林说了自己的想法，两位老师都支持这个观点，术业有专攻，人不可能是全才。悦南大学医学院那边的专家，他们可以出面沟通和邀请，这事没有问题。 从张教授家里离开的时候，师母到门口送他，小声问成林： “是不是知道张伊姐这段时间交往的人？” 成林知道张伊姐跟赵顺章还在接触阶段，还需要时间来彼此了解 。 他宽慰师母说： .“好饭不怕晚，张伊姐感觉可以的话，就会领着回来让师母把关的，不着急催促她。” 师母点头： “只要有人在交往就是好事，我和你老师不会催她，让她自己把握就行。” 没有等到师母把关，张伊姐直接约成林吃饭，把赵顺章也一块叫过来了，让成林帮着掌掌眼把关的意图明显。这让成林尴尬，自己哪有那个本事？ 既来之则安之，初六中午成林跟赵顺章和张伊一起吃了午饭。赵顺章看面相有点老气，估计在监狱里面罪没有少遭。 虽然不是一个太健谈的人，但是谈及专业前景立马容光焕发，谈兴十足，典型的理科生思维。 赵顺章对成林印象不错，知道他是福利院出身，这些年一直靠自己不懈努力打拼，这点跟赵顺章有点相似地方。 他是一个农家孩子出身，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长起来。 成林跟他请教了人工智能驾驶方面的发展情况和产业化前景，这是赵顺章的强项，一大堆专业术语加理论，把成林轰的脑瓜子嗡嗡的。 但是大致意思成林听明白了，这个方向在快速发展，目前还有许多问题需要钱解决，也有一些技术路径需要优化，想短期产业化难度太大。 成林又跟赵顺章探讨了他的实验室的筹备情况。这样的实验室需要大批的人才协同研发，以赵顺章眼下的资金实力加上国家赔偿金，也只能勉强把架子支起来，后续还要资金支撑往下走，还要搭建物理实验平台，都是烧钱的买卖。 资金赵顺章能拉来一些风投资金，未来还会有二轮三轮的融资，关键取决于他的科研进展。 成林有意跟张伊姐组建一个投资公司，给赵顺章投个千八百万，这事还要论证论证。等等看他跟张伊一起发展的情况再定。 赵顺章走得时候，成林跟张伊姐起来送他，看着他渐渐走远的瘦瘦身形，成林老半天没有说话。 张伊姐掉头问成林： “怎么样？” 成林知道张伊姐问他对赵顺章的看法。 成林点上烟： “你说说你的感觉，看看咱俩能不能对上。” 张伊想了想： “性格上他是个内向的人，专业上有水平，处事上不会拐弯，其他不好的地方暂时看不透。” 成林笑着说： “简单总结你的话就是智商高情商低，是吧？” “可以这么说 ”。 成林接着说： “你第一眼看他是不是喜欢他是重要的，两个人还要一起生活几十年，最起码要有感觉，其他的都是第二位的。” 张伊姐跟成林手里接过烟抽了一口说： “第一次见面只是感觉有点老气，别的感觉说不上来。喜欢说不上，讨厌倒不至于。到了你姐这个岁数，只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有些东西就不看重了。” 成林看了看张伊姐： “你这样的出去说三十岁也有人信，别自己没有信心就降低标准。严格来说从外形上看赵顺章配不上你。但是他的智商又碾压大部分人，只是他的运气不好。 赵顺章不是一个适合创业的人，他只适合做一个高科技公司的技术领头人，这个从他在悦南大学的遭遇就能看出来。 他眼下的研究方向我这段时间在网上看了很多，短期内突破很艰难。人工智能驾驶百度已经几十亿资金砸进去了，离大规模商用还有很长的距离，单单一个赵顺章，我不认为他一己之力就能解决问题。 昨天晚上我看过一篇文章，回头我发给你看看，他对人工智能和大数据模型方面有些见解。 其中重要一点是从国家层面到地方各级政府，正在搭建数据库，未来庞大的数据需要处理，这是个机会，以赵顺章的技术能力，只要给他找准方向，难度不会太大。 我有个思路你看看行不行： 咱俩一人一千万注册一个新的投资公司，跟赵顺章联合成立一家公司，他以技术入股占百分之三十，短期内业务以投标政府工程为主，这个是你的强项。 让他在公司里保留一个实验室，投入部分力量继续他原来的研究方向，将来技术成熟再转为主业，这样确保公司能存活下去。 公司的管理你领着人过去，他是副总专门负责技术。在跟他合作过程里再观察观察他是否适合你。 如果适合你，那样最好。如果不适合，做个合作伙伴而已，你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张伊姐老半天没有反应，她在消化成林说的这些话。应该说成林的判断靠谱，一个公司要先生存再图谋发展，这是个基本道理。 想通了成林的建议，张伊姐也不纠结了： “就按你说的来办，细节问题我跟他谈。你说的对，在合作过程里面看看他的品性，这个最重要。” 第231章 大厨 张伊姐跟赵顺章能走下去是最好不过的事，那样张伊姐就不会钻到牛角尖，就不会再有跟成林借种生娃这种吓人的想法了。 成林跟张伊姐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是把她当成姐姐来看，自然就不会有男女欲望上的想法。 张伊姐在他怀里睡觉不是一次，张伊姐都说他不像个男人反应强烈，他只是笑笑说咱俩太熟不好意思下手。 跟张伊姐分手成林去市政府一趟，名义上他还是市政府副秘书长，主要他是给曾巩拜个年，听听他对今年工作的一些看法。 曾巩屋里好几个人，是下面区县过来拜年的，成林给曾市长和大伙拜完年就想溜，曾巩把他叫住了： “听说来了一批海外博士考察？” 成林走到曾巩办公桌跟前说： “曾市长消息真灵通。他们受靳强公司上市的鼓舞，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回来创业。 昨天我跟他们谈了一天，初步意向是骨科和血液透析两个项目商讨落地，细节还在谈。 人工心脏实验室初步准备跟悦南省立医院合作，看看具体情况才能确定。” 曾巩给成林扔了一支烟说： “不是我消息灵通，向涛初四领着他们到市政府招待所吃饭让我碰上了。 不错，开发区这是开门红啊，吉利！ 争取早点项目落地。 今年你不能只盯着开发区一亩三分地，市政府这边的工作你得上点心，往这边靠靠。我有一些想法，等我考虑成熟了你过来咱俩碰一碰 。 “行，我随时等着听曾市长的指示。” 成林不知道曾巩能给他安排啥差事，眼下曾巩只要把刘扬铺下的摊子先看好干好，就是大功一件。 无论是下半年有可能可能提前投入运营的高铁，还是正在紧张施工的悦南机场扩建，还有一百多个城中村改造，都需要曾巩好好盯着。 成林走出市政府大楼一边想着事，一边往停车场走，后面邬君喊他： “想啥呢？这么个大美女站在跟前都没有看见？” 邬君身穿咖啡色妮子大衣，高筒靴铮亮，脖子上娇艳的围巾衬托着一张精致的脸。成林走过去笑着小声说： “光顾着想事了，把老四给怠慢了，你这是去哪？” 悦南市委市政府在一个大院，西边是市政府大楼，东边是市委大楼，在院子里碰上邬君也不奇怪。 “我刚回办公室拿点资料，准备有时间看看，没想到碰见你。” “她俩回来了没有，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惠阳回来了，美丽明天晚上回来。” “那就叫上老三，咱们聚聚。” 邬君掏出电话给惠阳打过去，惠阳正在超市里，听了成林的建议后，干脆告诉邬君，她买点东西回去自己做，让成林和邬君直接去她家就行了。 碰上成林邬君也不开车了，直接坐上副驾驶问成林： “官人，咱们带点啥过去吃饭？” ”老三楼下有个水果店，我去搬两箱水果就行。我后备箱里有补酒再搬一坛子，还有给你们捎的烤鸭就差不多了。” 邬君听了点点头： “ok，开路”。 到了水果店 成林草莓、龙眼，香梨一样搬两箱。邬君有点纳闷： “你搬那么多水果作甚？” “一样给你准备一箱，留着晚上你回家吃。” 看看车上玻璃都有贴膜，邬君搬过成林的头就亲了一口： “谢谢官人。官人永远是这样体贴，这样善解人意。 “不用客气，老四。我不光善解人意，还善解人衣呢。” 邬君看着成林，小手伸过来，真成林腿上拧了一把： “是吗？官人，解了几个人的了？” 成林有点吃痛： “哎呦，轻点老四，我还没有机会实践呢。” “嘿嘿，真谦虚。孩子都快满地跑了，还没有实践过。” “好吧，你赢了。” “这还差不多，开车”。 “ok。” 成林跟邬君到惠阳家里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看着成林和邬君每个月都是两手提满东西，赶快过来帮忙接过去，转头问邬君： “咋买这么多水果？” “官人让你晚上多吃水果，保持身材。” “还是知道官人疼我，来啵一个。” 成林把东西放下，帮着邬君把大衣挂在衣钩上，自己把棉袄也挂在衣钩上，过来对着惠阳的嘴亲了一口说： “我瞅瞅都准备的啥？” “烧鸡、鲍鱼、多宝鱼、青笋炒肉、辣椒鱿鱼、你拿的烤鸭，六个菜差不多吧。” 惠阳走过来说。 成林连声道： “够了够了。今晚我亲自掌勺，让你俩吃顿好的。” “噢，你会做？” 邬君看看惠阳，怀疑的说： “什么叫我会做？等着鼓掌吧，” “你俩负责把烧鸡撕一撕，准备好茶水就行了。” 惠阳过来给成林系上围裙，在成林脸上亲了一口： “加油，官人。” 成林先开始收拾多宝鱼和鲍鱼。收拾好多宝鱼打上花刀，两面抹点盐，塞上姜丝浇上蒸鱼豉油放进蒸锅，鲍鱼收拾打上花刀也放入蒸锅，盖上盖子，定好时间开火。 鱿鱼收拾干净打上十字花刀，水开后焯水捞出。 猪肉、青笋切丝，葱姜蒜辣椒备好。 起锅烧油，炝锅炒肉青笋倒入，翻炒调味出锅。 起锅烧油，炝锅倒入辣椒煸炒，倒入焯好的鱿鱼，翻炒调味出锅。 起锅加入清水，加入蚝油、生抽烧开，勾芡浇在鲍鱼和多宝鱼上面，出锅。 不到半个小时，四道菜齐活。让惠阳和邬君惊讶不已： “你这技术啥时候学的？你真有大厨的风采啊。” 成林笑笑说： “我在库区锻炼了两年，那会食堂里有个鲁菜师傅，做菜好吃，我闲的没事的时候去跟他学，基本路子是对的，可能味道调制略微差点。” 三人坐定，惠阳和邬君先尝了尝成林炒的菜，味道还真不错。 “官人，有这个技术走到天边都能养好三个姨太太。” 惠阳一边吃着一边咕噜。 “做菜这玩意是个天分，咱们不是这块料，现在好的厨子年薪几十万的有的是，术业有专攻啊。” 第232章 胡诌 以邬君酒量为基准，三个人每人二两补酒。即便这样邬君还是脸带桃红色，成林看看她： “老四应该是o型血吧。” “咦，你咋知道的？” “我看过一篇文章，有人说o型血的人喝酒容易上脸，你看看在你身上就验证了。” 惠阳看看邬君，转头问成林： “你看我是啥血型？” 成林看了惠阳一眼： “你啥血型看不出来，不过我猜你是摩羯座的。” “你真是个神棍啊，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你是不是看过我的生日？” “真没有，你不知道摩羯座人有个特征？” 惠阳的好奇心给成林勾上来了。 成林朝她勾勾手，惠阳耳朵凑过来： “摩羯座的人欲望强烈。” 惠阳一听就蹦高了： “胡说八道，你典型是造谣污蔑。” 邬君不明就里，扭头问惠阳： “咋了？” “咱家官人在胡诌八扯呢。” 邬君转头看看成林，成林哈哈笑起来： “老三嫌我说的不对。 算了，本来就是我瞎猜的，老三当真了。” 惠阳冷冷的看看成林： “你是什么座的”？ “我也跟你一样。” 惠阳找到平衡感，哈哈笑起来，趴过来小声问： “你也如此吧？” 成林趴在她耳边说： “我比你都强烈。” 哈哈哈哈，惠阳憋不住了，指指成林说： “好，好。” 邬君看着这两个人像魔怔了一样，大为不解： “你俩这是作甚呢？” 惠阳故作神秘： “军事秘密。” …… 吃过饭收拾利索，三人坐在地毯上喝茶。 成林扭头问邬君： “老四可以搬到市委家属区去住别墅啊，咋不过去？” “唉，都让老干部占着，只有二号别墅空着，那是原来刘扬市长住的，你说我能去住二号别墅？” 成林感慨的说： “嗯，有些老干部都已经退下去多年了，还赖在别墅里不走，这是挺挠头的事。机关事务管理局也在装老好人，滋长了他们的气焰。” 邬君无可奈何的说： “不住也罢，不然你们来我家串个门也不方便。” 惠阳不屑的说： “有些老干部以为住在里面是身份的象征，殊不知自己都成了没牙的老虎，唬人的而已。” 成林看着惠阳说： “你在影射你老公公吧？” “本来就是如此嘛。” “哈哈，好，算你大义灭亲。” “老四不去住也罢，继续努力，争取直接住进怡泉山那边别墅，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实力。” “哎呦，官人对我期望值太高了。” 惠阳鼓鼓掌： “老四，你要有信心，官人会鼎力相助的。官人，来，给老四算算。” “老三，你真把我当成神棍啊？ 老四专业出身，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基础比较牢靠。只要不贪不占，就有可能有机会往上走。” 惠阳递给邬君一支烟，两个人点上烟，邬君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让成林有点吃惊： “你啥时候学会抽烟了？” 邬君看看惠阳： “这个还用学吗？我俩都是无师自通的。” “你俩厉害。” 惠阳不忿的问： “你跟谁学的？” “我也是自学成才的。” “哈哈，好，自学成才好，咱们三个都厉害。” 成林自己知道，本科阶段自己没有余钱抽烟，后来遇到夏宇，是她教会了自己抽烟，而且大部分烟都是她买的。 只是不知道她如今在哪里？是不是也过得很开心。 聊到十点钟，成林的酒气基本消失，便跟邬君告辞，站在门口的时候，成林对惠阳说： “火锅店马上开始装修了，人员、加盟、原材料供应方面，你跟老二时间多，过去盯一盯，尽快找个店长。老四事多，你跟老二多干点。” 惠阳过来抱了抱成林： “放心吧，我俩靠前盯着。” “行，那就好。” 邬君住的离惠阳不算太远，上车后邬君问成林： “你说惠阳啥了她有点激动？” 成林笑起来： “我说她欲望强烈”。 “啥？哈哈，你真能胡诌。” 邬君也被成林的无厘头话逗笑了。 “有一本书上写的，我不是乱说的。” “现在有些书也就是赚个眼球，根本没有依据。” 这个观点成林赞同，每年印出来千千万万的书，大部分是垃圾，无法进入读者视野，某种意义上是一种浪费。 车到邬君楼下，成林锁好车搬着水果给邬君送到楼上。这是一栋早期开发的多层楼，楼道里面没有安装感应灯，邬君在前面用手机给成林照着路，四楼没用多长时间就到了。 打开门先让成林进去，成林摸黑把水果放到地上，邬君关上门也进来了，只是没有着急去开灯，而是直接过来把成林抱住。 成林黑暗里悄悄问： “咋了，老四”。 邬君也不说话，直接堵住了成林的嘴……… 成林啥时候走的邬君不知道，她已经无力起来，昏沉沉睡过去。 成林走出楼道，一股冷风迎面袭来，让他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棉袄拉链拉紧。 站在楼道里点上烟，快速走回车里，闷闷的把烟抽完，他给了自己一巴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一直以来他只是享受给美丽、惠阳和邬君之间，这种暧昧带来的愉悦，他心里并没有做好跟她们再亲密一步的准备。 惠阳和美丽属于矜持的，她们在等成林的主动。邬君不一样，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不会等着别人主动，想好了就直接行动，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低估了成林的彪悍，这不是一般的阳刚勇猛。 当身体那种刻骨铭心铭心的悸动，排山倒海袭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完了，彻底沦陷进去了，不能自拔。 开车回到家里，冲过澡后坐在沙发上抽了两支烟，成林对自己今天的冲动也有点懊悔和不解，是这段时间自己的自控力下降了？还是小涵不在身边无法交公粮给憋坏了？ 与邬君的关系如何处理？想了半天没有头绪，算了不管了，事情已经发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233章 高彦 邬君一直睡到快九点才醒过来，感觉浑身通泰舒爽。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看见镜子里自己红润的脸，她知道这是成林的功劳。 造物主创造了男女，就必然有阴阳和谐。女人骂男人渣渣，男人即便再是渣渣，那也可能是能治疗心病的药渣，中药不就是药渣吗？ 昨晚进门后，手机光亮下看见成林健壮的身体，久旷多年的她突然意动，一种特别的渴望充满全身。 她记得成林初始的克制，在自己的猛烈进攻下节节败退，到后来被自己的激情点燃。只是邬君没有想到成林的彪悍和勇猛，自己这点实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路丢盔卸甲。 盘点过往的经历，她彻底明白：男人和男人还是有本质差别的。算算自己还在安全期内，也就安心了。 美丽回来后想招呼成林聚聚，成林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邬君，就找借口辞掉了。 ………… 开发区今年列入城中村改造计划的四个村的动员工作，春节前已经启动，目前四个村的签约率都超过百分之九十 。宣讲工作小组反馈回来的钉子户一共有二十一户。 按照惯例规划设计部门想着把他们放到绿化带上 。但是峰山村的四个钉子户无法处理，他们正好卡住四栋楼的角上，而且这四家是亲兄弟，这事有点难办了。 成林跟着向涛去峰山村实地查看，四个兄弟的房子都是高墙大瓦房，占地规模明显超过宅基地规定的二分地。 成林问向涛： “他们的盖房占地手续都齐全吗？” 向涛递过资料给成林： “他们是从村民手里买的毗邻旧房子翻建的，合乎规定。” “四兄弟干啥的？ 他们兄弟四个在鱼鸟河的下游有个沙场，专门挖沙的？” “是开发区地盘上的？” “那个地方属于开发区、悦湾区、和平区的交界地方，开发区的地盘能占一半，这些年管理混乱，有点三不管的意思。” 成林皱皱眉头，这是自己的工作的漏洞。 “他们的采砂手续有地矿部门的批准手续吗？” “没有，只有一个悦南水利部门的河道疏浚许可。” 成林没有再说话，回到办公室，他让办公室主任王浩把国土资源、水利部门人员召集过来，询问采砂场的合法性问题。 论证到最后，采砂场属于无证经营，应该予以取缔。成林拍板组建清理小组，由开发区公安分局、国土资源、水利联合执法，先查封他的采沙场再说。 接到通知的开发区公安分局长毛飙来到成林办公室，支支吾吾的半天没好意思说话。等着众人都离开，成林看着他： “说吧，采沙场背后是谁？” 毛飙过来给成林敬了一支烟点上： “成主任，四个兄弟的堂叔是高彦，不知道成主任认识不认识？” “高彦？警察学院书记？” “嗯，他一直在警察学院任职。” “采沙场他打过招呼了？” “以前有人举报，市国土资源局查封过，后来不了了之了 ，是不是他打过招呼我不清楚。” 成林不知道一个地方能经营采沙场的老板，不是黑道上的，就是有强力官方背景的，一般人根本玩不转。 “四兄弟有没有违法犯罪记录？” 毛飙斟酌了一下说： “当初有几个采沙场的举报人，在家里无辜遭到几个蒙面人殴打，后来市局刑警队介入，线索追到四兄弟身上就停下了，据说最后有人出面给了举报人医疗赔偿，他也不再追究。” “这件事郝局知道不知道？” 毛飙局促起来： “这个我不知道。我想问一下成主任，如果四兄弟签署拆迁同意书，是不是采沙场就不动了？” 成林颇有意味的看着毛飙，看的毛飙不好意思起来： “成主任，我随便问问的。” 成林笑笑说： “你猜呢？” 高彦这号人成林以前不熟悉，但是如果他纵容侄子们鱼肉百姓，殴打举报人，这事成林还真要跟他对对质：你凭啥？ “好了，不用纠结了，如果他们四兄弟给你送过钱，你赶快给我到纪委自首，该受啥处罚你自己领着。” “成主任，我没有吃过他们一次饭，没有收过他们一分钱，这个请你放心。” “噢，既然这样，那你就不用考虑太多，你只管回去组织执法力量。执法过程中严格规范参与人员的行为，一定符合执法程序就行。遇到说情打招呼的，一律推到我头上，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能量。” 毛飙点点头，给成林敬了个礼告辞了。 高姓四兄弟这些年靠着高彦堂叔的名号，在悦南也混的有点小名声。开发区管委会过来拆迁，给的条件高老大觉着不满意，就明确扬言： 不管什么条件都不同意拆迁。 老大不同意，剩下的三兄弟自然要附和，老大不满意他们也不满意。在他们看来，开发区管委会的能量压不住堂叔，这个让他们无所顾忌。当初先后三个人举报他们，不一样让他们收拾的老老实实的？ 在毛飙看来，成林主任就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马蜂窝人家都老远躲着，他偏偏要去捅一棍子，最后如果高彦出来说话，不还得给他面子 ？ 成林亲自领着联合执法队到了采沙场现场，查扣采沙船两艘，铲车四台，河沙数千方，顺带下达执法通知书，查封采沙场和四兄弟银行账号，冻结资金超过三千万。 执法队还在采沙场院子的时候，外面呼啦涌进五十多个黑衣人，挡在执法队车辆跟前不让车离开。 毛飙一共带了十个警察过来，加上国土资源局和水利部门执法人员不到十六人，力量对比悬殊。成林让毛飙给郝昭打电话，请求市局支援。 开发区公安分局出来执法，并没有佩戴枪械 。成林知道这种时候警察单凭警服是吓不住这些人的。 他不着急，站在车边点上一支烟，等着市局的增援力量。他要看看高家兄弟究竟能有多大能量，多大胆量跟公安对峙。 第234章 说情 听到毛飙汇报，成林和开发区分局执法队遭到采沙场聚众阻挠，郝昭心里一阵寒意涌上来： 高家兄弟为啥要去惹成林？ 高彦没有警告过自己的侄子们在开发区规矩点？ 政法委书记吴殿成林都敢动，一个警察学院的高彦还敢跟成林比划比划？ 他迅速调集附近分局警力赶赴采沙场，随后他亲自赶过来，想听听成林的意见。在强力执法机关面前，几十个黑衣人是不堪一击的。 来自于和平区和悦湾区两支防爆队赶到现场，将五十多个黑衣人扣押，现场挨个过筛子审查。 郝昭很快也过来了，看见成林走过来说： “这点破事还值得兄弟过来压阵？” 成林笑笑说： “这点破事都能惊动郝局呢。” “我是担心兄弟有个闪失。” “那就多谢郝局了，以前高家兄弟的案底局里有多少？” 郝昭笑笑： “有几个，当初高彦书记求情，情面上确实难办，就给调解处理了。” “这次到了算总账的时候了，如果高彦书记再给郝局求情，你推到我头上，高家兄弟如果触犯刑律那就去踩缝纫机，让他们清醒清醒，不然他们还以为自己真是悦南的老大了。” 郝昭明白，成林这次不打算放过高家兄弟了。他掏出电话给刑警队打过去，高家兄弟的案子重新审查。 成林还没有回到开发区管委会大楼，老二的电话打进来： “哥，你们开发区是不是查封了一个采沙场？“ 成林有点惊讶： “对啊，你怎么知道？” “刚才警察学院的班主任陶老师给我打电话，问我认识不认识你，说了采沙场的事，希望能放高家兄弟一马。” “噢噢，你告诉他我知道了就不用管了。黄静怎么样啊？” “挺好的，哥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 “行，你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别人找你不要有压力，推到我身上就行。” “好的，哥。” 成林佩服高彦的信息灵通，这种人没有把精力放到正道上，都放在给自己谋利的事上了。 成林不知道，省厅副厅长的电话早就打给郝昭了。郝昭听完副厅长喋喋不休的牢骚话，只能勉力应付，他总不能告诉副厅长吴殿的落马就是成林干的，那样副厅长还不得吓出心脏病？ 郝昭把事说给成林听，这在成林的意料之中： “郝局费心把高家兄弟好好伺候伺候，我觉着高彦书记不干净，采沙场的利益有他的一份。” 郝昭哭笑不得，成林这次是盯上高彦了。 高家兄弟的案卷都是现成的，市局想重新审查，这事不复杂，高家兄弟连夜被带走协助调查。 厅长直接给郝昭来电话，问及高家兄弟的事。厅长是郝昭的老领导，他不好隐瞒，直接汇报了有人想动高彦的事，还有意提了一嘴，当初也是这样收拾政法委书记吴殿的。 厅长听完回了一声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郝昭对成林的爆破力是清楚的，他担心成林发力过猛影响到自己老领导身上。现在老领导说他知道了，这是咋个意思？ 美丽打电话过来： “你是不是捅了马蜂窝了？” 成林嘿嘿笑笑： “咋了，求情电话打给你了？” “打给我倒没有，他们打给老郑了，老郑有点懵圈，让我问问你怎么回复。” “老郑同志是我名义上的老丈人，我应该给面子，只不过给老郑打电话的人，过几天要被纪委请去喝茶，老郑怎么回复他都无所谓了\"。 “啊，这么严重？这么说他要完蛋了？“ “我估计他完蛋的可能性超过百分之六十。” “行，我知道了。” …… 高彦找了一堆人打电话，回过来的信息不乐观，让他有点麻爪。采沙场是他出面找水利厅办的，采沙场的利益大头也是他的，高家兄弟不过是跑腿的伙计，能不能顶得住审查让他惴惴不安。 他还在找人往里面递话的时候，却不知道四兄弟已经顶不住了。四兄弟只是四个鱼肉乡邻的草包，进了刑警队没费多少功夫就撩了。 采沙场是堂叔的，他们只是挂名，挣得钱百分之七十是堂叔的，余下的里面有百分之十要给和平区、悦湾区政法委书记，他们四兄弟分百分之二十。 三个举报人被打是高家老二安排人干的，举报人的信息是高彦堂叔提供的，后来也是堂叔出面摆平的。 成林听了郝昭的案情进展介绍，让他准备材料直接给昝书记和曾巩市长汇报，高彦是厅级干部，悦南市委处理不了。 高彦被双规 悦湾区、和平区政法委书记被双规 高家老二因为雇凶伤人被拘留 开发区国土资源局对采沙场开出巨额罚单 采沙场违规采沙被取缔 ……… 被放出来的高家三兄弟也没有了以往的狂妄，老老实实去拆迁同意书上签了字。峰山村四个刺头不闹，别人也没有能力出来得瑟，城中村改造的前期工作顺利完成。 鱼鸟河的下游是否还要疏浚？成林特意去悦南市水利局查看河道清淤总体规划方案，在鱼鸟河流经和平区的地方，的确有十多公里需要继续疏浚。 成林干脆直接给曾巩市长建议，由悦盛投资公司出面组织疏浚工作，每年卖沙能给财政增加一千多万收入，曾巩市长夸赞这事干的漂亮。 对于成林的能力，曾巩极为看好，他不止一次想给成林安上一个市长助理的头衔，方便他过来帮自己把全市工业发展梳理梳理。 但是昝书记给他的答复是暂时不合适，先让成林历练历练再说。从资历上来说成林确实是太浅了，年前刚刚才晋级正处。 刘扬在悦南两年，精力放在大框架的搭建上，剩下的一城一品，一个区县一家上市公司的蓝图还没有完全落地，还需要做许多的工作。 曾市长看看市政府自己的几个助手，一大半是党建口转任的，经济发展方面都是弱项，指望他们给自己助力，只能说奢望，不添乱就不错了。 第235章 创业基地 成林不知道曾巩在打自己的主意，他正趁热打铁，把四个城中村改造的前期拆迁动员工作做瓷实了。 按照开发区管委会的计划，四个城中村吃完了正月十五的元宵，就开始进入全面拆迁，争取半个月完成拆迁、场地的三通一平。 建筑公司的招投标已经开始，前期工作不能耽搁建筑公司设备进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张伊姐跟赵顺章谈妥了合作的框架，联手成立悦南数联科技公司，成林的代理公司和张伊姐各出资一千五百万，各自占股百分之三十五，赵顺章技术占股百分之三十，近期重点业务瞄准各级政府的数字化工程。 原本成林想让公司在开发区落地，赵顺章问成林开发区有创业大厦和创业公寓吗？这个还真没有。 签约回来的路上，成林就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开发区设立创业基地，创业公寓，吸引更多悦南市的高校毕业生过来创业，这个想法应该有可行性。 悦南市每年有六万大学毕业生，加上外地来寻求发展的大学生，每年出来创业的不止百八十人，开发区还真需要设立一个孵化基地。 开车回开发区，车刚过鱼鸟河大桥，在河边有个烂尾工程，成林知道这是晋东一家开发公司过来投资的项目，原本规划一座四星级酒店、酒店公寓和配套康乐设施。 去年因为融资不畅停工，向涛曾经给成林汇报过。成林拐进项目工地，下车走到项目指示牌跟前。 项目占地二十七亩地，规划酒店面积一万两千平方米，酒店公寓及康乐配套一万五千平方米。目前只有酒店主体封顶，酒店公寓只完成了基础施工。 回到办公室后，成林给办公室主任王浩打电话，让他把酒店的资料找来。 项目土地摘牌五千四百万，规划总面积两万七千平方，目前建设投入三千万。成林估算一下项目完工至少还要八千万。 如果开发区管委会接管项目，改成创业基地和创业公寓，需要投入一亿六千多万，每年还需要补贴一定的资金。 这是个长线投资，可以联合各大学每年举办创业项目征集，跟开发区设立的创业基金形成联动效应，操作细节需要在班子会上好好讨论下。 成林把设立创业基地的可行性和操作思路，发到班子成员微信群里，给大家几天酝酿考虑时间。 晚上回家后，成林在网上看了外地设立创业基地的运作模式。国内大部分创业基地办公近乎免费，创业公寓低价提供租赁，政府有补贴。 政府的后期投入主要在创业基地的运营资金层面，大致算算一年也得几百万。 政府在孵化的项目中占点股份，一旦项目成功政府可以收回投资，形成良性循环。 成林特意到大学城去转了几次，那里有市政府设立的创业孵化基地，目前已经全部被使用。 现在看来开发区设立创业基地这步棋有点晚了，需要尽快补上这块短板 。 开发区缺乏高科技板块，这个短板班子成员都明白。成林提及设立创业孵化基地，创业公寓，未来谋求成立高科技产业园的提议获得班子成员的一致认可。 跟晋东开发商的谈判在班子会上确定由向涛跟逄玲玲牵头，在鱼鸟河下游河边预留高技术产业园地块的设想，也一并获得大家同意。 老蒋打电话让成林过去吃晚饭。 下班后成林去水果店装了几箱水果去了家属院，进门才发现老柯也在家里。 成林跟老柯老蒋打过招呼，把水果送到储藏室，随手洗了一盘草莓让老柯老蒋尝尝。 吃饭的时候，成林把想让小涵直接辞职的想法跟老蒋老柯说了，也介绍了云州正在开发的福运花园。 老柯听了没有表态，倒是老蒋坚决支持。让小涵来做点公益，比天天写八股文章有意义的多。 老柯沉默半饷问成林：你找人代持的公司打算怎么处理？ 这件事春节期间成林跟小梅姐沟通过，在海外注册离岸公司可能行得通，回来把股东代持的股权置换出来。 老柯听了嘱咐成林，把事做扎实了，不要留下漏洞。以后随着职位的升迁，别人盯上的时候多了，这方面不能侥幸。 多让小梅找律师沟通几次，在公益资金和离岸公司之间设好防火墙。 成林点头应诺。 最后老柯问成林： “悦南市政府提议几次，想让你挂上市长助理，昝书记跟我说了，让我否了，你怎么看？” “爸，曾巩市长跟我提过几次，我自己也反对。目前形势下我还需要更多的学习沉淀，不着急出风头，那样走得太急，容易栽跟头，不是好事。 曾市长现在还给我保留副秘书长位置，如果做事这个平台就够了。幕后工作我可以多做些，对于官职我没有太多想法。” 老柯听了点点头： “这样最好，有心人查出你的背景不难，低调依然是目前你最好的选择。 另外杜山找过你吗？” “年前找过我一次，是纪委找他谈话之前。他提及云州驻京办主任给他送钱的事，我让他交到廉政账号上，别的事没有谈过。” 老柯听了不置可否，最后叹了一口气：可惜了。 成林也同意这点，如果不是警惕性不高，杜山还有机会做点事。 杜山的背景成林没有太注意，他的岳父是京城能源部门的实权派，老柯在杜山的安置问题多了些纠结：想重用又怕他再出事。 成林告辞的时候，老蒋拍板小涵天暖和后回悦南，现在还要谨慎。让她趁着这段时间看看书充充电正合适，成林满口应许。 晋东开发商听说开发区管委会有意接手他的楼盘，连夜从晋东跑来。让资金困扰年都没有过好，眼下有解套机会，这真是老天爷给他的救命稻草，过来晚了他生怕救命稻草让风吹走了。 成林跟管委会班子成员商定都策略，说让开发商保本走人，这事开发商没有多少讨价还价的资本。 因此他看到向涛的方案，稍作扭捏直接签字认头，拿钱走人。 第236章 手下败将 已经封顶的酒店，内部结构稍作改动，就可以当做办公室。成林给负责城建的副主任向涛提出，要在七月之前投入使用，创业公寓年底之前投入使用，这些操作的难度不大。 跟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李子铭请示，将悦南市政府孵化基地办公室主任宫长龙调入开发区，出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兼任创业基地主任，这样开发区创业基地的雏形搭建基本完成，随后在住悦南各大高校的相关宣传启动。 美丽惠阳她们的火锅店正月十六正式开始装修，因为主打简洁明快，工程量不大，预计半个月完工。 与加盟店的谈判、人员招募相继展开。 惠阳打电话晚上去茶楼聚聚，就火锅店后续的运营的事听听成林的建议。成林不好再推辞。邬君这几天也没有动静，见面如何相处也是个挠头的事。考虑再三，心里没底的成林，打算过去接邬君去茶楼，先把两人之间的尴尬打破是正道。 他在微信里留言：老四，晚上我去接你去茶楼，下班在大院外面等你。邬君正在部里主持会议，看到消息简单回复：ok。 成林从开发区赶过来需要时间，邬君下班后在自己办公室坐了一会，通知秘书小于和司机直接下班，不用再等她。 与成林亲密接触的事邬君不后悔。 她的性格是外柔内刚，敢想敢干从不拖泥带水。 从认识成林开始，他就不断给自己惊喜，让自己慢慢陷了进去。 高桥一年多对自己的骚扰，在成林跟前一个回合就给瓦解了。多情的高桥，还将为此去踩缝纫机去，自己则超车上位。 姐夫的事也曾让她费脑筋，成林三五天解决，而且结局美满，过年时姐姐还在感谢自己的帮助。 离婚多年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如此让她有感觉。这样优秀，这样鲜艳的嫩草，遇到了不上去叨一口，她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成林把车停在大院西面的路边，点上烟给邬君通报位置。不一会通过后视镜就看着邬君袅袅娉娉的走来，像一支腊梅花摇曳在成林的心头，潆潆绕绕。 成林侧身打开副驾驶车门，邬君探头看了成林一烟，踩着脚踏板侧身上车。关上车门拉过安全带扣上，瞄了一眼成林，见他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 邬君挺挺胸问了一句： “看啥？没见过美女吗？” “见过，但是我跟美女不熟。” 邬君伸手打了成林一下： “不熟？全身都让你摸遍了，你不熟？” “我是被逼的，是受害者。” 邬君把头凑过来，端量一眼成林，压低嗓音说： “大哥，第一次你是被逼得，第二次呢？谁逼你的？” “嘿嘿，惯性，刹不住车了。” 邬君故作一脸奸笑： “今天为啥要过来接我？ 成林看着邬君精致的脸凑过来，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提前过来看看美女不行啊？” “拉倒吧，你是第一次看见？” 成林一脸坏笑： “主要是来看看手下败将白天的风姿跟晚上有啥不同。” 邬君捶了成林一把，低声说： “你真是个牲口。” 成林瞅瞅邬君：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料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那当然，够不够诱惑你？” 成林点点头： “大学的时候第一次看见你，就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心想这是谁家的娘子这般诱惑人。我们班长的名言是：如果能跟邬美女共度良宵，蹲五年大牢都可以商量。” 邬君听了捂着嘴大笑： “你在编故事吧？” “没有，这是真事。” 邬君搬过成林的头亲了一口： “不管真假我都爱听，谢谢你给我的快乐！” “老四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俺的姨太太嘛”。 “嘿嘿，也是。官人，啥时候再翻我的牌子啊？” “你说了算行不行？” “行，下次再较量，不能让你太得意。” ……… 成林打着车慢慢往茶楼走，邬君在边上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老四，你这样色眯眯的看我，容易让老二老三看出苗头来\"。 “哈哈，逗你呢，快点吧，她们都应该到了。” 美丽距离茶楼最近，等成林和邬君赶到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差不多了，惠阳比成林稍晚一点也赶了过来。 因为开车，成林建议不喝酒了，美丽惠阳也没有意见，四个人简单吃过饭，收拾利索后泡上茶聊天。 成林老规矩，先躺着烫烫后背，惠阳过去枕着他的右胳膊，谈了店长招募的进展。党校丁大姐的亲戚是悦湾区一家火锅店的副店长，已经让惠阳拉过来担任店长，她能带几个人过来，缺的人手这几天也在招募，问题不大。 加盟店那边美丽已经谈妥签约，初期他们会安排一个人过来指导。食材的供应链也会一并切过来，对于美丽惠阳邬君这样没有精力投入管理的开店人，省了不少麻烦事。 工商登记美丽已经完成，三人都找了亲戚挂名，外人不易察觉。眼下火锅店大的方面已经成型，装修完成之前应该所有工作都能就绪。 成林年前已经转了五十万给美丽，用在房租、装修、加盟费上，她们三个每人掏了七万做流动资金，按照别的加盟店运营情况，资金也差不多。 听着惠阳和美丽介绍情况，成林想了想说： “剩下的就是市场推广的事了。加盟店的品牌优势，加上在团购网站视频网站上线，能带来一部分客源，再找个广告公司印点宣传单，派人到大学周边发一发，开业一周内优惠酬宾，也就差不多。 真正能让客源回头，还要抓好店内卫生和食材质量把控。你们三个跟店长把这件事再强调一下。 开业初期员工的薪酬要向别的店看齐，甚至略高一点，将来开始盈利了，慢慢再给他们慢慢涨。这样细水长流，火锅店也能有更多的客源回头。 “老二、老三多靠靠，老四那边时间不自由，走上正轨就都轻松了。” 惠阳和美丽表态没有问题。 …………… 谈完事美丽过来枕着成林的左胳膊： “今天部里面有个传言，说庞省长要调走？是不是有这个事？” 这个传言成林也听过，传言老庞要调到西部开发领导小组去担任副主任。 成林认为这个事不会无风起浪，大概上面也看出老庞的能力有限，给他换个位置养老的可能性存在。 成林在网上看了一下老庞的年龄，他比老柯大几岁，已经六十一岁了 ，也没有多少机会往上走了。 以前夏家主心骨夏侯杰还在，可能会给他助力。现在老夏驾鹤西游，老庞也成了浮萍，谁还能再替他说话？ 第237章 张燕 成林正月十五去跟老柯老蒋一起过节的时候，曾经问过老柯，老柯态度模糊，只是说有这么个设想，还没有最后定论，还有很大的变数 。 组织部属于近水楼台，有些消息传出也是正常。对美丽姐的好奇，成林只能说不必在意，还有传言柯老大调走呢。 网友都是业余组织部长，干着搬砖的活，操的是国家社稷的心。 美丽作为新兵，刚到组织部难免心慌，有些事和消息把握不准，更要当心。 成林左胳膊用力，将美丽拉到自己身边说： “组织部环境复杂，少说多做吧。 眼下你去先混个脸熟，三月份你要去党校学习，学完了回来再静下心来，在部里多观察多学习，今年一年把业务熟练，把流程搞懂，把有些人物关系搞清楚就算成功。 美丽作为成林嘴上亲一口，点点头： “知道了，官人。” “茶楼啥时候开业？” “下个礼拜吧，云州那边过来一个店长，让她过来管理着，今年做一年看看行情再说。” 成林听说云州豫泉茶楼能过来店长，可能还真靠谱，隔行如隔山，自己对这个真不熟悉。 “也好，说不定还真能做起来呢。” 一直坐在窗户边听成林说话的邬君，转头看向窗外，惊呼一声： “下雪了。” 成林和惠阳、美丽闻听下雪了，都起来趴在窗边看，雪花无声的飘落，已经在地上铺满一层，远处的楼顶也被披上白装。 几个人静静的看了一会，成林忽然莫名的伤感，小时候他跟老二老三，经常半夜从被窝里爬起来，也是这样趴在窗边看雪花飘散，每每遭到李妈妈的训斥，可惜现在听不见了，只能成了回忆。 “走吧，等会雪大了不好走 。” 成林招呼三个美女下楼，跟惠阳美丽拥抱告别，跟邬君开车慢慢离开。 惠阳察觉到成林情绪的突然低落，她转头问美丽： “是不是成林又触景生情了？” 美丽点点头： “能让他情绪不好的肯定是想起福利院的事了，李妈妈和老三都没有了，对他影响很大，只是他不愿意表露出来而已。” 惠阳叹口气： “唉！苦命的娃，咱们也走吧。” 路上邬君也没有说话，直到车停在楼下，成林过来给她拉开车门，把她送到楼梯口，抱着亲了一会说： “我在楼下看着你上楼，我就不送你上去了，回家睡个好觉。” 邬君也看出成林情绪的变化，紧紧拥抱成林一下： “好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邬君开门进屋的声音，成林走回车里，慢慢离开。车载电台《懂你》的歌声扑面而来，在这个落雪的夜里，直击人的心灵深处。 …………… 回到家里，成林已经从伤感里走出来，打开天气预报，查看预报的是小雪。他给公安分局毛飙打了个电话，让巡警注意路面车辆救援。 看看时间，本来想给父母打个问候电话，一看快十点了，成林不知道父母睡了没有。 就在微信里问了父亲一句，不到两分钟父亲的电话回过来，他和妈妈都在医院里，张燕心脏不舒服住院了，已经三天了，情况不乐观。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严重心衰，目前没有有效手段来治疗，心脏移植可能是唯一希望。但是大柳这边条件一般，做手术难度极大，最好能转院治疗 。 成林让父亲去找找值班医生，他想听听医生的意见。不一会电话回过来，值班的陈医生在电话里给成林详细介绍了张燕的病情，目前来说还适合做移植手术，前提条件是需要一定的经济实力，总体费用超过五十万 ，并且转院到大地方来治疗 。 成林随后问父母的意见，父亲在电话里沉默许久，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叫了五十年妈妈，我想把房子卖了再努力一把，至于最后结果就让老天来决定吧。 成林知道父亲的意愿后，跟父母表态，治疗费用他来负责，联系医院的事他会拜托小梅姐去跑跑，到时候父母出面办理转院手续就行了。 成林放下父亲的电话，给小梅姐说了这件事，小梅姐表示她把京城这边接收医院联系好，直接跟大柳那边二叔联系，让成林不必为这件事分心。 挂上电话成林也郁闷许久，他理解父亲的感情。虽然张燕对他没有生育之恩，但是有养育之情。尽最大努力来为张燕治疗，不管结果如何，对父亲心理上都是一种安慰，父亲的这种情感比自己对李妈妈的感情可能还要深。 小梅姐把事情跟周老爷子说了，对成林和父母的安排他很欣慰。他这辈子跟老关张燕的恩怨纠葛，随着老关、夏侯杰的去世已经画上句号，他不希望成林和父亲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跟成林通完电话第三天，张燕就转院到了京城医院，她还有一系列严格的检查，还将根据检查结果等待和寻找供体。 这是个漫长的治疗过程，单凭成林父母是无法完成照料的。成林让小梅姐连护工一块准备好，这样父母就能轻松一些。 张燕术后还有长时间的后期治疗，再回大柳的时间无法确定，成林父母也借着这个机会，算是回到京城。 小涵问成林，她是否需要去医院探望一下张燕，成林明确表态，现在没有这个必要。等张燕做完心脏移植手术，恢复正常再说。 成林在网上搜索了心脏移植后的生存情况，目前五年存活率比例很高，应该是一种成熟的技术，让他对张燕恢复健康充满了信心。 为期三天的悦南省两会隆重召开，老庞继续慷慨激昂的做政府工作报告，这让那些以为老庞将要调离的人意外。按照一般规律，政府部门一把手调整，大部分时间在秋冬季进行，这样有利于他们在各地春节后的两会转正。 悦南市两会随后召开，曾巩也顺利转正，成为悦南市人民政府市长。刘扬短暂的悦南执政彻底结束 ，她的名字跟悦南市政府高架桥和悦南机场连在一起，将成为悦南历史的一部分。 第238章 真相 张燕的体检结果很快出来，她还需要保守治疗等待供体。因为检查结果比较理想，医生乐观估计一到两个月可能会等来匹配的供体。 人一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都有一种超强的求生欲望，张燕也不例外。这个时候成林爸爸让她搬到京城居住，方便后期治疗的建议，她不再反对，欣然同意。 关于住院治疗费用，她拿了一张银行卡给成林爸爸，里面是她跟老关这些年攒下来的十三万块钱，如果再不够把房子卖了也行。 成林爸爸给她把银行卡装回兜里，明确表明这次的治疗费用包括医院联系，都是成林负责的，咱们不缺钱，她不需要担心这些，保持好身体状态，等待做手术就行。 只要她能恢复健康，就是对包括成林在内的所有关心支持她的人的最好感谢。 人老眼窝浅难免泪多，张燕也是如此。她不知道自己哪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让成林来帮她。其实成林只想帮助自己的父母，让他们不再劳累，不再为张燕的事纠结。 晚上成林爸爸妈妈给张燕送饭，成林妈妈特意炖的鸡汤做的米饭。伺候完张燕吃饭，成林爸爸打来热水，妈妈坐在病床边，跟护工一起，给张燕擦身子洗脚。 两个人忙活半天，准备收拾回家的时候，张燕喊住他俩。把自己手机拿过来，摘下手机壳，里面有一张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张燕把纸递给成林爸爸，上面是老关的笔迹： 孩子是严峻和古语从医院偷的，古语的姑妈是医院的副院长。 成林爸爸看完，疑惑的看着张燕。张燕抹了一把眼泪： “我和你爸爸结婚几年没孩子，古语和严峻把你偷出来送给我们俩。你爸爸和我始终没有参与这件事。 这个秘密上次你爸爸在公安局里也没有说，是因为古语和严峻曾经都帮过他，他不想不仁不义。至于严峻和古语谁是主谋，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谷语已经去世，只有严峻自己知道内情。 我们俩被法院判了缓刑，是周老爷子安排律师帮的忙。你爸爸把事情真相写下来给我，让我等他不在了告诉你，他自己无脸面对你和周老爷子。 希望你不要怪他，他也有自己的难处。特别是严丽被抓到云州以后，他更担心周老爷子会报复严峻。” 成林爸妈看了纸条，有些默然。老爷子早就怀疑严峻参与，只是不知道古语也掺和其中，严峻、古语背后是不是还有谁？ “妈，你不用把这件事当成负担，老爷子早就说过了，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已经这么多年了，再去纠结也没有太大意义。 您和爸爸把我养大成人，这份恩情老爷子包括成林以及老周家一家人一直记在心上。 现在咱们最重要的事是把您的病治好，您健健康康的比啥都重要。” 张燕一边抹着泪一边点头：还是周家人仁义。 成林爸爸隔天回家跟周老爷子提及老关的纸条，周老爷子有点惊讶： “严峻参与这件事在意料之中，怎么古语也参与了这件事？ 算了，不去管他了，这些人与我都没有直接矛盾，他们当初的举动无论受谁的惶惑都已经过去了，老关说出的真相也不是个秘密。 俗话说善有善报，我相信这句话，看看成林的优秀，看看你的善良，我很知足，老天爷没有亏待我。这件事放下吧，不要再提起。” ………… 成林不知道，同样在京城，刘扬刚刚经历了一次磨难。大年三十晚上她去卫生间冲澡，不小心地滑摔倒，幸亏家里的保姆发现，送到医院及时救治，否则肚子里的孩子将无法保住。 历经近二十天的治疗，终于安全保住了胎儿。最新的产检显示，胎儿发育正常，这下子老刘家老少，特别是刘老爷子才放下心来。 成林更不知道，所有给刘扬的拜年短信，都是司机小董代替回复的。 在老刘家刘扬的怀孕是件大事，高龄孕妇再加上这次洗澡差点出事，也让刘老爷子更加担心，保险期间又加了一个保姆，小董也搬过来跟刘扬一起住，方便刘扬的出行。 刘扬的丈夫据说是一名驻外商务，一年到头不在家，照顾刘扬一切责任全部压在刘扬父母和刘老爷子身上。 刘扬对父母和爷爷的这个安排也没有反对，毕竟出过一次让她害怕的意外，再也不能不小心了。 成林听说张燕同意手术后留在京城居住，心里也很高兴，这样父母就不用再两边分神了，将来也能凑近照顾一下小涵。 这个结果估计爷爷听到会更高兴，儿子离开五十多年，终究是回到自己身边了。 如果手术不出大的问题，张燕生命延长十年八年都不是难事，父亲也有更多的时间尽尽孝心。 能让父母心安的事，花点钱对成林都不是问题。 池国伟给成林打电话过来，汇报完福运花园施工进展外，提及了云州酿造厂对外转让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成林意外。 云州酿造厂是东城区的区属企业，早已经完成改制。做为云州不多的有百年历史的老字号，云州酿造厂生产的五湖豆瓣酱，曾经远销东南亚，更是云州百姓餐桌上的必备调味料，为啥要对外转让？ 趁着礼拜天，成林特意跑了一趟云州，去看酿造厂情况。酿造厂占地不到二十亩，毗邻东城区政府。 狭小的厂区限制了酿造厂的产能提升，原来管理层改制拿到酿造厂后，没有及时迁出市区，还按照以前的思路经营，产品也缺乏创新，在市场竞争中逐渐败退，企业经营陷入困境。 酿造厂现有职工不到六十人，是个典型的袖珍企业，如果不能好好经营，百年老字号消失在市场竞争中也不足为怪。 现在酿造厂管理层四千万对外转让，单单一个五湖商标就评估了一千五百多万，显然是狮子大开口。 成林指示池国伟过去接触一下，成林给出的底价两千四百万，对于五湖商标，成林摆出不感兴趣的姿态。 第239章 收购 成林在网上看了酿造厂周边地块，居住性质的土地拍卖价格，大致在二百六十万左右，容积率可以做到一点六。 酿造厂十五亩工业性质土地，按照云州旧城改造的政策，市场价值在两千三百万左右。这是他让池国伟报价两千四百万的根据。 酿造厂的“五湖”商标，如果企业破产也没有多少市场价值，现在的年轻消费者，早已经不是怀旧情怀能够忽悠的。 你的产品质量不佳，产品的口味不符合他们的需要，他们抛弃你没有任何理由。 因此成林初期想法就是拿下土地开发，剩下的商标让酿造厂管理层拿走。酿造厂的未来兴衰与他关系不大。 池国伟接触两次，价格逐步靠近三千万，这里面必须捆绑商标和人员安置。 这个硬性要求有没有更好的操作思路？ 如果全部买下酿造厂商标和土地，回头将酿造厂异地重建，是不是有可行性？增加产品研发呢？豆瓣酱、酱油、味极鲜、醋，酱菜？ 成林想到老二丈母娘腌制的酱菜可口开胃，就连京城的老爷子们都喜欢吃，这种做法酿造厂也可以探讨。 成林甚至想到跟福佳超市合资，来打造适合年轻人口味的调味品，是否可行成林还要仔细琢磨。 因此他给池国伟的谈判条件放宽，可以考虑接受商标捆绑，但是价格还要继续往下谈，两千六百万到两千八百万就差不多。 对成林来说酿造厂地块可有可无，不行还可以寻找别的地方。对酿造厂管理层来说，池国伟是他们不多的希望。 他们对外转让的时间不短了，要价超过两千四百万就没有人来谈了，大家都会算账，土地拍卖价格公开，想忽悠人是行不通的。 现在池国伟愿意继续谈，这就是个好苗头。 成林利用晚上时间到福佳超市的调味品货架上去看了几次，基本被南方产品霸占，本地产品龟缩在角落里，销售情况不乐观，酱菜的销售区本地品牌也难寻踪影。 在南方调味企业规模化、资本化经营模式的冲击下，历史再悠久的老字号，也未必能抵挡住。 春节过后晟睿公司的楼盘施工继续加快速度推进，预计到六月底差不多建筑施工结束。目前销售情况不错，成林打算争取到年底全部清盘。 下半年移山项目土地完成挂牌流程，将进入大规模开发阶段。这个六十万平方的别墅洋房项目，成林设想慢慢做，每年推出十万平方左右，分五到六年做完，这样资金和市场压力都不大。 池国伟那边很快传来消息，最终的价格定在两千六百八十万，这个价格成林认可 。 利用礼拜六时间成林跑了一趟云州，跟酿造厂管理层碰了个面。他想听听管理层拿钱后的打算。 老厂长七十多了，他想拿钱走人养老。 技术厂长刘海涛才五十岁，他还想做点事。 生产厂长于明亮才四十岁，他跟刘海涛思路一样。 六十多个职工原来或多或少有多少股份，这次拿钱后岁数大的直接退休，剩下不到四十人，这些人都不到退休年龄，还有意愿继续留下来干。 摸清大伙的思路后，成林特意留下刘海涛和于明亮谈了一下午。这两个人都是悦南轻工学院毕业，懂技术和生产。 成林初步谈了自己的设想，在西城区重新购置四十亩工业用地，建设新的酿造厂，生产产品将覆盖酱菜、豆瓣酱、味极鲜和清香米醋。 至于销路，主打福佳超市渠道。先在省内市场站住脚，再做打算。 刘海涛和于明亮听了成林的打算，表态愿意继续留下来跟成林一起打拼。 这几天成林的思路逐渐明确，酿造厂搬到西城区，靠近福佳超市生产物流基地，给福佳超市自营品贴牌加工为主，自有五湖品牌为辅助的经营模式，将来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没有更好的就业机会，留在自家的酿造厂一样能挣钱养家糊口。 大框架确定，剩下的工作成林就让马文姐和律师出面操作。云州酿造厂改名云州福盛酿造有限公司，搬迁到西城区，刘海涛被聘为公司总经理，于明亮公司副总经理，愿意留下来的职工三十一人正式与公司签订劳动合同，成为公司的新员工。 成林给西城区常委、临泉镇党委书记老蒋打了个电话，福盛酿造有限公司落户临泉镇的事就定下来。剩下厂区设计和建设，成林安排池国伟和刘海涛一起负责。预计新厂区在七个月内交付使用。 原厂区的土地招拍挂手续和规划方案交给池国伟去办理。预计九月之前可以动工开发。 留下来的刘海涛和于明亮薪酬待遇按照月薪一万计算，年底按照销售基数给予年终奖金，这个条件符合他们的预期，未来如果公司效益不错，成林会打开股权结构，让管理层和职工持股，分享公司发展的红利。 酿造厂老厂区附近楼盘价格在一万五千块左右。十五亩地，总计规划一万六千平方米。 成林瞅了半天，也做不出太花哨的设计，直接做了两栋八层的洋房。 算起账来，酿造厂这块地的优势还是明显的。楼面价两千五百块左右 建安成本能控制在两千五百块钱 配套绿化费用六百块钱 税费一千八百块钱 毛利润每平方差不多六千块，项目做下来有八千多万利润，去掉新厂区建设的三千万，回报率还是不错的。 成林在云州布局这两个袖珍楼盘，基本上满足了他为弟弟妹妹们准备房子的要求，酿造厂 还将担负为弟弟妹妹们就业的重任。 老柯即将赴京城参加两会，老蒋也将请假回去看望小涵。如果小涵身体各方面不错，她将带小涵回悦南。这些事的安排成林都没有意见，老蒋做主好了。 小梅姐那边运作的离岸公司也差不多完成，成林的福盛投资公司的股东，置换成离岸公司的法律问题也都得以解决。 福盛投资公司也将变成外资企业，到时候小涵过来接手，代表公司对外投资和参与慈善活动就名正言顺了。 第240章 游昆 成林找时间拜访了福佳超市老板褚云清，谈到了云州酿造厂与福佳超市合作的问题，这事对福佳超市也是件有利的事，自然获得了褚云清的认可。 褚云清甚至还想投点资金过来入股，这事让成林拦下了，他跟褚云清解释： 其一公司刚刚开始，还存在不可预知性，等公司走上正轨，各方面稳定下来，福佳超市再进来比较合适。 另一方面福佳超市正在冲刺上市，暂时不宜过多投资非主业业务，以免上市审批节外生枝。 褚云清是知道成林的善良，他也不再坚持。 跟福佳超市结盟，打通了酿造厂产品走向市场的最后一步，成林云州布局初步完成，后期运营的障碍基本扫清。 ……… 礼拜五早上曾巩市长秘书王勇给成林打来电话，曾市长有事找他，这是不多见的情况。 正在开晨会的成林只好仓促结束会议，驱车往市政府赶。 曾市长也刚到办公室没多久，看见成林连呼带喘的走进办公室，有点惊讶： “你从开发区跑步过来的？” “哎呦市长，早上电梯等不到啊，没有办法只好走路上来的。” “也好，你就当早上锻炼了。叫你过来有这么个事，京城来了一个青年精英，来市里挂职锻炼一年，你这个副秘书长给他搞搞服务，咋样？” 曾巩一边说一边给成林扔了一支烟过来。成林先给曾巩点上，然后自己点上抽了一口： “是不是又是个二世祖”。 曾巩大笑： “你太敏感了 人家是从工信部门下来的精英，咋就成了二世祖了？” “曾市长您老是不是记得那个毛油副市长？” 曾巩指着成林说： “都是老黄历了，这次来的这个游昆市长，是京都大学研究生毕业，肯定水平很高，咱们应该好好跟他学习。” 以前从京城下来挂职副市长的房东阳，因为在超市检查指导工作，把“蚝油”读成“毛油”，惹出笑话，政府内部暗地里都把他叫毛油市长。 毛油市长分管食品安全、文教、卫生等业务，瞎指挥乱干涉，没有一次不闹笑话，最后自己都觉着无趣，悦南省里也有不同意见，他被提前召回。 据说回去以后人家官升一级成正厅了，你找谁说理去？ 成林早就听美丽提及过游昆来悦南挂职，典型的世家子弟，成林不知道这次来的这位是不是个难伺候的主。 成林知道自己挂着副秘书长，就得多少干点啥，既然曾巩点到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那就听市长的安排，我会协助游市长好好工作，争取把工作干好。” 曾巩点点头： “不错，这才是年轻人的活力。我让人给你把办公室搬到游市长办公室边上，方便你们沟通。另外游市长点名政府办的侯磊给他当秘书，你应该认识他吧？” “侯磊啊？认识。” “行，配合游市长把事做好，不要出纰漏。他下礼拜一过来上任，到时候你来迎接一下他，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好的，曾市长。他分管哪几个部门？” “老规矩，文化卫生科技教育，再加上妇联和团委。” “明白”。 ………… 挂职锻炼，有些人就是来熬熬资历镀镀金。也有人利用自己的能力和资源，为当地做出贡献，被当地留下重用，这些人的升迁背后，都是一串耀眼的脚印，让人佩服。 这次来的游昆出身官宦之家，典型的三代子弟。爷爷任过部长，爸爸如今是宣传口的实权派，今年三十二岁的游昆，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他的职业路径的规划和当年刘扬差不多。 成林没有伺候官宦子弟的经验，如何配合他把工作干好成林还要摸索。 回到开发区，打开美丽发来的游昆简历： 二十四岁京都大学研究生毕业 二十五岁工信部门 正科 二十七岁工信部门 副处 二十九岁工信部门 正处 三十二岁工信部门 副厅 每一步升迁都卡着点，没有家族资源支持是不可能的。有个教授曾经称这样没有基层治理经验的官员，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 他们谈思想的能力，远远大于他们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这话成林赞同。 即便惹来 民众不少的质疑，但是他们没有人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 礼拜六成林去开发区转了一圈，看看各处无碍，掉头去了火锅店装修现场。装修已经完成，正在进行卫生清理。 美丽回云州团圆去了，惠阳回衡南姨妈家串门去了，只有邬君自己在现场，看着成林探头进来看，眼睛一亮： “你咋探头探脑的？” “我得先观察观察敌情啊。” “看看咋样？” “不错，简洁明快，只要能保持住这个卫生标准，就不用怕没人来吃饭。” 邬君也赞成： “对头，来吃饭一看环境让人舒服，自然胃口大开。” 邬君指着一个干练的姑娘问： “看看店长咋样？” 成林小声说： “看着就厉害。” “哈哈，是不是有的不怒自威的感觉？” “嗯哪。” “照这个速度，下礼拜能试营业了吧？” “嗯，初步打算下礼拜五开始试营业，到时候你得过来捧捧场。” “就怕过来没有我的位置，我借一套保安制服，在门口维持秩序应该还称职。” “如果让别人给你拍了照，你就红了” 邬君哈哈笑起来。 “哈哈，也是，让人盯上就完蛋了。” 邬君靠近成林低声问： “你中午去哪吃饭？” “我这等着你这个老板请客呢？” “可以，想吃啥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吃你”。 邬君脸色带红，看看四周凑近成林： “谁怕谁啊，你等着。” “ok，我等着你放马过来。” 邬君过去跟店长交谈一会，把事安排妥当，走过来跟成林说： “今天主要是打扫卫生，明天开始设备、桌椅进场，后天广告公司过来安装门头，这样大模样就齐活了。 等到礼拜四，食材供应商过来碰碰面，商讨一下流程就行了。” 第241章 切磋 成林点点头： “广告开始投放了吧？” “嗯，上个礼拜就开始了，连续一个月轰炸，应该能有效果。” “守着悦南大学、警察学院这两万人，如果榨不出点油水来，那就是运气太背了。如果那样，只能使出最后一招来吸引客源了。” 邬君看着成林： “啥招？” “等着我给你们一个锦囊妙计，现在说不灵了。” “弄的神神叨叨的，惠阳说你是半仙，我有点相信了。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成林跟邬君一起下楼，边走边商量吃啥。 邬君想吃猪蹄，这事好办。成林让她回家等着，自己去负责采购。 悦南大学东门有一家宋氏猪蹄有名气，成林过去买了两个刚出锅的；边上有卖烧鸡的，打包一个。又跑到附近的福佳超市 ，买了一些小菜和速冻水饺。 走到结账区，发现边上全是小雨伞，成林直接拿了十盒放进购物框里。 结账的姑娘一看成林拿了这么多小雨伞感到惊讶，成林故作镇定都四处张望。 其实他也有点心虚，急忙结完账装袋走人。 成林赶到邬君家里的时候，她已经泡好了茶等着成林，看见成林买了两大包东西进来，连忙过来迎接。 速冻饺子先放进冰箱，拿过盘子把烧鸡、猪蹄、各种小菜摆上。等她扒拉下面，一看一大堆小雨伞，邬君脸色红了： “咋买了这么多？” 成林边脱棉袄边说： “我准备今天都用完它。” 邬君哈哈大笑： “你这不是吹牛了，吹猪、吹狗，十二属相都得让你吹到天上去，到时候扶着墙你都走不动了。” 成林挂好衣服，换好拖鞋，走过去搂着邬君的腰： “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不然等会你喊破喉咙都没人来救你。” 邬君抱着成林亲了一口： “官人，我好怕怕。” 邬君眼带春色眉含笑，让成林看了喉头一紧：“赶快吃饭，吃完了饭吃你。不然你再昏过去就吃不上热饭了。” 邬君打了成林一把； “那就快点吃，吃饱了有劲干活。” 事实再次证明，邬君根本不是对手，第一回合勉强支撑，第二个回合已经无力抵抗，第三个回合彻底昏睡过去。 ……… 游昆身高跟成林差不多，块头也差不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书生气浓郁。 曾巩介绍成林的时候，他也惊讶成林的年轻。伸手过来跟成林握手，他手上带了七分力，没有想到成林的手劲比他还大 ： “成秘书长练过？” 成林笑笑： “游市长说笑了，我没有练过。” “你应该练过，别谦虚。我原来在京都大学拳击队练过两年，看你的模样不像没练过模样。” “我跟警察学院那帮人一起训练几天，这个不算练过吧。” “怎么不算，有机会咱们切磋切磋”。 “行，你有心情就喊我，陪练我会。” “ok，这么说定了。刚才曾市长介绍你是基层干部的模范，这方面我经验不足，希望你多多赐教。” 游昆客气的说。 成林摆摆手： “曾市长给我戴高帽了，我是来协助游市长并且跟游市长学习的，哪里敢赐教。” “你别谦虚，咱俩一起努力，把工作做好，ok？” “ok，ok，听游市长指教。” 初次见面看不出多少东西，但是游昆客气的背后带着骄傲，这是三代子弟们的特性。如果成林不是在福利院长大，或许他也会跟游昆一样的神气。 按照成林跟游昆商定的模式： 成林每天下午过来跟游昆碰头，商定第二天的安排，并协助游昆处理当天的事项。如果游昆到分管单位调研，成林需要全程陪同。 这样成林需要两头跑，工作量多了不少，不能跟以前那样自由自在了。 开发区的工作，对成林来说没有多大挑战性，每天早上班子例会，基本把一天的事处理完了。剩下乱七八糟的琐事，成林都推给办公室或者分管副主任头上，真正需要成林出面解决的事不太多。 礼拜二晚上，是游昆固定健身的时间，他邀请成林一起去市政府招待所附近的健身房练练。这半年成林有点偷懒，跑步时间不多。 借着这个机会锻炼锻炼对成林也是件好事。 游昆练了半个小时的拉伸和力量训练，扔给成林一副拳击手套，扯着成林到角落里的拳击台上切磋切磋。 成林有好几年没有跟人对练过了，主要是没有学校时候那个环境了。 戴上手套，做了几个深蹲动作，看着游昆已经准备好架势，成林也不再扭捏，过去陪着他练练。 健身房有不少拳击爱好者，看见有人对练都喜欢围过来看。游昆的基本功比较扎实，无论是步伐还是出拳机会和力度都不错，成林防守为主，偶尔虚张声势反击几拳。 三个回合下来游昆发现自己占不到便宜，自己的水平跟成林应该不在一个档次上。成林防守的步伐和出拳速度，都超出自己的应对能力，而且自己的耐力也差的远。 成林三个回合下来，不急不喘，自己已经腿已经发硬迟缓下来。 游昆摆摆手： “你的水平超过我太多，不行了我得歇会。” “那是你没有用全力，不是我水平问题。” 成林走到游昆身边笑着说。 “成哥，你咋过来了？” 边上看眼的人在喊成林。 成林回头看看，是老二的同班同学孟运维。 “小孟兄弟，你也过来练拳吗？” “成哥，健身房是朋友开的，我没事的时候过来帮帮忙。” “噢噢，你在哪个所上班？” “我在衡南县局。” “啊，怎么没有留在悦南呢？” “成哥，我女朋友是衡南县的，因此选岗的时候我也跑到衡南去了。” 成林笑笑： “你这是为了爱情，哈哈。” “成哥说的是。今晚是不是不过瘾，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对手练练？” “算了，还不如你上来陪我练会呢。” “拉倒吧成哥，我才不上去找虐呢。” 成林走出围栏，走近孟运维说： “我也不行了，好几年没练了。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个。” “好嘞，我去拿手机打到你手机上。” 第242章 庆功 成林转身跟游昆解释： “原来一块练拳的兄弟，是悦南警察学院的。” 游昆点点头： “看来他也知道你的厉害吧？” “他是跟我客气呢，游市长，别当真。” 孟运维拿着手机走过来，按照成林的提示，把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 “在刑警队还是治安队？” “成哥，我在刑警队。” 成林笑笑问： “队长了吧？” “嗯。” “兄弟，好好干，别走邪道。有事就找我，我在悦南开发区。” “好嘞，成哥。” 孟运维跟老二关系不错，是当时成林在警察学院练拳的搭档。那会他家境不错，没有嫌弃老二是福利院出身，对老二帮助很大，也有正义感，成林对他印象很好。 跟游昆走出健身房，游昆还在对成林的身手表示佩服。成林只能客气的说： “游市长的基本功比我都扎实，你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锻炼。我上学那会一天有两个多小时锻炼，每天跑到警察学院去跟高年级同学对练，只能说我的经验多一点。” 这话游昆听着舒服也有道理。实战经验需要时间来堆积，需要跟更多的对手来切磋，自己这两样都不具备，跟成林有差距也就正常。 接触一段时间后，成林对游昆有了基本轮廓：水平在线，有点傲气，有点好色，别的暂时看不出来。 游昆来悦南不到一个礼拜，就跟妇联办公室主任陈楠混到床上去了，着实有点急色了，成林都纳闷，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民不告官不究，陈楠是个离异的女人，即便游昆是有妇之夫，他们两人之间的私密事，谁去管？ 更何况游昆是来挂职锻炼的，到时间人家高升走人，碍不着别人的事。 成林见过陈楠，姿色不及惠阳和美丽的七成，只能算中等偏上，用四个字形容比较合适：童颜巨乳。成林无法评判游昆的审美观，只能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 惠阳美丽她们三个火锅店火爆开业，尽管成林有过预期，但是现场的情况还是超过了他的想象。 开业酬宾阶段，每位四十九块钱的自 助火锅网上预售数量超过四千，中午、晚上都爆满。每天流水超过三万。 本来成林还打算邀请张伊马文姐过去捧捧场，一看桌位这么紧张，也就不来赶热闹了。 惠阳和美丽下班就往回跑，过来帮忙。开业期间的盛况还是吓了她们一跳，悦南大学生们的消费能力还是被低估了。 持续火爆一个周后客流量开始回归正常，每天的流水稳定在两万四五千块钱。 晚上惠阳迫不急待给成林打电话要聚一聚，举行庆功宴，分享这一时期的兴奋。她和美丽从火锅店拿了一些食材回家，在家里吃，环境比较安静。邬君现在是市委常委，是公众瞩目的官员，总归要注意一些影响。 美丽特意叮嘱成林不要开车，成林知道她们想喝点。回家跟小涵聊了一会天，找了两瓶从老柯那里顺来的好酒，成林打车来到惠阳家里。 成林提着酒进门的时候，惠阳、美丽和邬君都到了，三个人在门口列队欢迎成林。 成林挨个与她们击掌拥抱： “老二、老三、老四好。” 三个美女齐声喊： “官人好。” 成林故意装作吓得要摔倒的模样，引来三个美女的大笑。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差点把我吓出精神病。” 等成林脱下棉袄换上拖鞋，美丽和惠阳在后面一边一个搂住成林胳膊： “我们三个这几天有点小激动哈，你得理解理解。” “你看看你们三个那点出息，挣这么点钱就坐不住了？” 四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惠阳搂住成林说： “不是没有见过钱，是没有见过那么火爆的开业场面 ，人山人海，我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我们三个站在远处看着门口，每进去一个，心里就在提醒我们三个人：这是来给额们送钱的。” 成林哈哈大笑，他搂着惠阳肩膀说： “老三，以后要适应这些。万一哪一天你坐了高官 ，发了大财，你就知道今天的事都是小场面。要沉住气，它们都是你的，跑不了的。 创业容易守业难，只要食材质量能保证，环境卫生能保持，火锅店挣钱说肯定的。 如果不挣钱，我能把你们三个往火坑里推吗？ 开业头天晚上，我也在心里打鼓，万一开业形势不乐观，我是不是要把最后的锦囊妙计拿出来呢？” 邬君冲过来问： “你说的锦囊妙计说啥？” 成林故作神秘说： “这个用不上了，就失效了，不能说了。” 邬君过来挠成林： “快点说，不准应付我们。” 成林拗不过： “好好我说。如果形势不乐观，你们三个穿上丁字裤站在火锅店门口，绝对能让火锅店爆满。” “没劲，一听就是馊主意。” 邬君和美丽咕噜一句，就过去收拾餐桌去了。 成林站起来，把惠阳也拉起来： “走，吃饭去。” 食材上桌，成林拿过酒打开包装，美丽一看说： “这么好的酒啊，官人今天你可是出血了。” “今晚我要给三位姨太太庆功，当然要用好酒嘛。” 惠阳拿过酒杯，每个杯子都倒上酒，看着成林说道： “官人，你来发话吧。” 成林端起酒杯： “三个美女的火锅店开业顺利，这是大好事，咱们共同喝一口，祝你们生意兴隆，财源滚滚，三个美女永远美丽，来喝酒！” “喝酒，喝酒。” ……… 四人热热闹闹的喝酒吃肉。 邬君酒量不佳第一个退出。 美丽酒量比惠阳略微差一点，两个人喝得高兴，脸带桃花。 成林看看差不多了，也不再劝酒。真的喝多了都遭罪，也没意思了。 酒足饭饱，四个人坐在沙发上喝茶。 美丽问成林： “听说你把云州酿造厂买下来了？” “老郑秘书长告诉你的？” “不是，于明亮说是让马文姐买走了，我猜是你在幕后操作的。” “我是幕后参谋，不是我买的。就跟火锅店一样，我只动口不动手。” 第243章 沙龙海 成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 “好好一个百年老字号，如果不拉一把就没了，那样就太可惜了，你跟于明亮是亲戚？” “对啊，他是我大姨的儿子。” “噢，你不早说？” “我哪知道你盯上酿造厂了？” 成林给邬君、惠阳每人一支烟，美丽拿过火机给他们都点上： “福利院那边十七八的弟弟妹妹们有二十多个，他们如果考不上大学，终究要考虑就业。现在的企业发展都不稳定，今天开业明天倒闭时常发生。 那就不如买个企业，将来他们还有稳定的工作，能养家糊口。 马文姐在老蒋的临泉镇买了四十亩工业用地，把厂子迁过去，先慢慢发展，等稳定了把福佳超市拉进来入个股，专门供应超市，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邬君探头亲了成林一口，叹了口气： “咱们的官人，心里装的都是弟弟妹妹们，你太善良了。” 成林怕话题太沉重，扫了大家的兴致： “老四，别夸我，那样我会骄傲的，我心里还装着你们这些美女呢。” 惠阳靠过来问： “新来挂职的副市长游昆，怎么跟陈楠勾搭一起了？” 成林看看惠阳： “你咋知道了？“ “陈楠自己出来说的”。 “你认识她？” “认识但是不熟，她跟党校丁大姐的老公是拐弯亲戚，是丁大姐说的。” 成林想想说： “陈楠这样的货色真是胸大无脑。别人都遮遮掩掩的事，她都能弄的人人皆知。游昆是三代子弟，跟她只是露水情缘，新鲜几天就散伙了，到时候她咋整？” 美丽撇撇嘴对成林说： “你就盯着陈楠的胸大了，你以为她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她不过是用这种方式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罢了。” 成林摸摸美丽的头说： “这样做效果不好，游昆的脑子好使。京都大学出来的研究生，再差也不是饭桶，最后陈楠让他白睡的可能性大，因为游昆手里没有实权，他的承诺都是空的。” 成林看着三个人继续说： “游昆这样的三代，缺乏基层治理经验，他的官场高度都是有局限的，况且他的那点背景唬人的成分大，只不过他自己沉醉在那种虚幻里不能自拔而已。 他刚来悦南不到十天，就开始这样乱来，我担心他早晚要在这方面栽跟头。 老二跟刘扬几年，你就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差距是很大的，上面负责遴选官员的机构，对这些人的能力更是清楚。” 邬君想想说： “指望解开腰带就能有好前程的人，都是抱着赌博心态，但是大部分人是失败者。” 成林点点头： “老四说的对，凡事还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加上一些运气，这样走的踏实，也更有成就感。” 惠阳看看成林： “游昆如果出事会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我只是协助他工作的副秘书长，他的业余活动我不参合，扯不到我身上。” 美丽看看惠阳对成林说： “老三的前夫提前出狱了，前天过来骚扰她”。 成林看向惠阳： “他怎么提前出狱的？不是还有四年徒刑吗？” 惠阳看着成林说： “据说他在监狱里面搞了个发明立了功，减刑提前出狱。” “发明？他不是体育系的吗？他会发明什么？” “听说是一种高科技防盗装置。他体育系不假，但是不妨碍他有个有关系的爹啊，他爹给他找的关系。” 成林看着惠阳： “他叫啥名字？原来是在悦南市中院判刑的吗？ “沙龙海，在悦南中院操作减刑的。” 成林掏出电话，给郝昭打过去： “郝局，有个事跟你咨询一下，仓口监狱的沙龙海减刑的事是谁操作的？一个体育系毕业生搞了个高科技发明？怎么这么厉害？开发区高技术产业园缺个顾问，不行你给我扯个线认识认识他，别埋没了人才？” 郝昭听了成林的话，心里暗自苦笑： “沙孟州啊，你真是吃饱撑得，你咋惹着成林了，这下子等着倒霉吧。” 邬君不知道成林跟郝昭的关系，她担心的问： “郝昭能尽力吗？他会不会跟沙孟州也有关系？” 美丽拍拍邬君的手： “放心吧，老四。官人跟郝昭的关系铁的很，这事又有一批人要倒霉了，你等着看吧。” 惠阳过来亲了成林一口： “谢谢官人。” 成林笑着说： “不用谢，咱们是自家人，还用那么客气干嘛？你们不管是啥事，处理不了都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法解决，人多力量大嘛。” ……… 第二天郝昭让中级法院院长过来汇报沙龙海减刑的事，院长肖邦泰预感不妙。郝昭当了政法委书记，对法院、检查院工作一般不干涉不过问。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拿上沙龙海的案卷，肖邦泰直接来到市委大院。 “沙龙海的发明专利是咋回事？” 郝昭直接问肖邦泰。 “这些是监狱那边提供的资料” 郝昭盯着肖邦泰： “肖院长，这事是谁在出面操作，你给我的个实话，否则监察程序启动，那就没有回头路了。” “沙孟州主任出面，找到监狱里面的程鹏、检察院的曹仁寿、公安局的邢道荣，一起商量来做的，发明专利是在网上花钱买的。“ 郝昭一听头都大了，这是自己失职啊，政法委系统这么多人参与，如果不是成林提醒自己，他还蒙在鼓里呢。 “老肖，这事大了，我自己做不了主，需要向市委汇报，你回去把你知道的事写下来吧，这事躲不过去。” 沙龙海刚出来没有两天，又给抓回监狱，听说还要面临加刑的处罚，他都不知道惹着哪路大神。 悦南省市两级纪委成立联合调查组，对沙孟州干涉司法，为沙龙海减刑造假一案深入调查。这事不复杂，两天就查了个底掉，相应处罚随即出炉： 悦南人大副主任沙孟州双规。 悦南市政法委系统多人受牵连： 悦南仓口监狱长程鹏双规 悦南检察院副检察长曹仁寿双规 悦南市公安局副局长邢道荣双规 ……… 第244章 欢快的鱼 沙龙海的事让郝昭后背冒冷汗，这段时间自己对公检法的管理有点懈怠了，到处是漏洞，幸亏成林提醒。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自己失职责任重大。 借着沙龙海的事，郝昭组织公检法综合执法监督小组，对这两年假释、减刑的案子重新筛查，对违规违纪的二十多个科处级干部报送市纪委处罚。 他心里有个疑惑，沙龙海是怎么惹着成林的？分析沙龙海的人际关系，惠阳浮出水面，再寻找惠阳与成林的交集，成林的党校经历被郝昭重重的标出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公检法联合执法监督小组去监狱审查的时候，有个人在沙龙海的脸上拍了两下： “你说你都离婚了，你去骚扰人家干嘛，真不知道死活。” 沙龙海不是个傻子，他听出了话里面的意思：你去骚扰人家，人家反击就把你爹也送进来。如果再得瑟，你爷俩的死活还不知道能不能保证呢。惠阳后面是谁啊，这么牛皮？ 沙龙海因为参与造假减刑，面临被追加刑期的处罚。 他爹的事更复杂，还在补充证据阶段，估计爷俩在监狱里面相逢是个大概率事件。 惠阳没想到事情的演变脱离了她的想象。原本她打算让成林处理一下沙龙海，让他不要骚扰自己，以后离自己远一点就行了。 她哪知道成林一眼看穿沙龙海减刑背后的猫腻，直接让政法委书记郝昭动手。 这下子肃静了，沙龙海又被收监，他爹也跟着倒霉，政法委系统近三十个人跟着吃瓜络，这事整的太大了。 这次的事是不是会对成林有影响？ 晚上惠阳美丽和邬君在火锅店碰面的时候，她把担心说给美丽听。美丽很干脆的告诉她： “你就放一百个心，成林又不是愣头青，他处理事都是有底线的，也是有底气的，在悦南省范围内，基本上没有人敢去找成林的麻烦。” 惠阳和邬君似懂非懂的看着美丽，成林为啥这么牛皮？美丽只好隐晦说了一句：成林媳妇有背景。 其实成林的真实背景美丽也不清楚。如果她知道成林爷爷比小涵爷爷更牛，不知道她会有啥感慨？ ……………… 游昆来悦南挂职，分管业务简单，系统内又有不少美女，让他像一条欢快的鱼，游走在悦南区县的各色美女中间。 在别人的奉承和美女们欲拒还迎的暧昧里，他像一个大侠，豪气干云。他有点忘形了，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美女都可以随便任他轻薄。 游昆要去衡南团委和妇联视察，本来成林应该陪同，但是开发区化工产业园又来了两个客商，需要成林参与接待和洽谈落地细节。 因此他跟游昆请假。 游昆也不愿意成林跟着去抢自己的风头。 衡南团委和妇联联合迎接了游昆，傍晚工作谈完了有人建议去泡温泉。 衡南县靠近悦南东城的地方有一座山叫雕山，山脚下有温泉。衡南本地企业家抓住机会修建了一个温泉度假村。 陪同游昆吃晚饭的共有五个人，妇联主席和团委书记都是四十开外有家有口的人，晚上她们着急回家伺候孩子，剩下了团委的谭韵和妇联的赵晴和原蒙。 酒足饭饱后，安排司机和秘书自由活动，三个美女陪着游昆去泡温泉。 谭韵和原蒙荤素不忌放的开，赵晴是个比较传统的姑娘，她以为就是泡个温泉，应该不会有啥事，但是她想的简单了。 相比谭韵和原蒙，游昆更想跟赵晴发生点故事，因为她的姿色是三人中最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单纯的样子有点像游昆的初恋。 四个人在二楼包了一个大池子，池子里的水，在马达的带动下，模拟出海浪的声音，飘荡在屋子里。昏黄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气息。 四人下水后，赵晴自己远远的坐在池子边上。谭韵和原蒙两个都挂在游昆身上，游昆的手在她俩的身上游荡，她们放浪的声音让赵晴有点反感，想离开却总究不好拂了市领导的面子，她不知道市里领导不是一只好鸟。 晚上的酒游昆喝得有点多，这让他很亢奋，在水里跟谭韵和原蒙先后密切接触后，并未让他感到尽兴，他把目光盯上了赵晴。 赵晴尽管离得远，谭韵和原蒙与游昆的勾当她已经无法忍受，游昆喊她到他身边的时候，她就知道游昆的企图，她决定立马离开，不再顾及这些人的眼色。 游昆见赵晴起身要离开，心里发急，他推开挂在身上的两个美女，他忘了自己的短裤已经让两个美女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光着身子的游昆，露出丑陋的嘴脸更让赵晴反感。她想绕开游昆，尽快离开。游昆伸手去抓赵晴，被她推了一把有点脚下不稳。 连忙喊谭韵和原蒙过来帮忙，拦住赵晴。 这活她俩愿意帮忙，两个人左右夹击把赵晴拦住，不顾赵晴的反抗，直接把她按在池边上。游昆过来扒下赵晴的泳衣想霸王硬上弓。 赵晴被三个人的无耻激怒了，她挣扎着脚乱踢，一脚蹬在游昆高涨的命门上，这一脚差点要了游昆的命，他倒在地上，剧烈的痛疼让他昏过去。 这事复杂了，谭韵和原蒙也吓傻了，赵晴自己也懵了，她以为自己的一脚把游昆踢死了，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短暂的懵圈后赵晴醒过来，还是要把游昆送到医院。她回到更衣室穿上衣服，给120打了个电话。 游昆被送进医院，衡南县医院没有处理这个情况的经验，游昆被连夜转回悦南省立医院救治。 情况逐级上报，衡南县委书记邹德贵知道后也傻眼了，这咋整？那边游昆副市长伤情不明，这边还能追究责任吗？ 悦南省立医院知道游昆的身份后调集精兵强将来会诊 ，游昆已经苏醒过来，疼痛让他难以忍受，他心底更多的担心以后还能不能重振雄风。 医院的会诊结果不乐观，器质性损伤不可避免，未来功能能恢复几成还要观察。 第245章 难题 这边游昆的救治情况不明，衡南县那边如何追责让县委一帮人伤透脑筋。无奈之下，邹德贵给市长曾巩打了个电话求救。 这种事怎么处置曾巩也挠头，但是他是一把手，可以推卸责任，服务游昆的成林副秘书长就成了这件事处理的负责人。 成林一看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也是满肚子火气。自己当初预判他在裤裆上栽跟头，果然应验了。 生气归生气，事情还是要处理。 考虑到几个涉及的当事人都是女的，成林从市公安局抽调两个女刑警，从市纪委、市委督查室、市政府监督科各抽一名女同志，组成联合调查小组，直接去了衡南县。 三个当事人的事情经过的交代材料已经准备好了，成林仔细看了谭韵、原蒙和赵晴写的事情经过，似乎有出入。 赵晴写的比较详细，包括原蒙、谭韵与游昆交媾的丑行，这是她准备离开的主要原因。谭韵和原蒙都回避了这个情况。 游昆霸王硬上弓的事，三个人的描述是一致的，包括当时游昆已经赤裸的事实。 调查小组分别找谭韵和原蒙、赵晴谈话，针对三人交代材料的差异部分，仔细进行问询并全程录像，将证据彻底固化。 成林还安排提取了事发前后，游昆等人在温泉度假村大堂、走廊处逗留的所有监控。 成林衡南县的调查，证明赵晴是无辜的，谭韵和原蒙涉嫌帮助游昆实施不法行为事实存在。 游昆身为领导干部，与谭韵和原蒙两人的淫乱行为以及后来涉嫌强暴赵晴的行为构成犯罪。 这些结论能把游昆直接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调查完成后成林将调查结果上报悦南市委市政府，曾巩看了调查结果，知道事情闹大了。 游昆的妻子和父母来到悦南，她们对悦南市政府方面的调查结果表示不满和反对。对游昆遭到的伤害，他们要求悦南市要对施暴人进行严厉惩处。 在他们眼里，游昆一路走来人品端正，从未有过逾越法律和道德底线的行为，悦南市方面的调查结论是对游昆的诬陷。 无形的压力压向悦南，游昆的父亲甚至在拜会老柯的时候爆了粗口，直言悦南的环境不友好。他们准备向京城纪委、组织部门申请，重新选派调查小组来悦南彻查这件事，同时他们要求带游昆转院回京城治疗。 老柯起初是同情和理解游昆家人的心情，最后游家人丢掉斯文的恶劣态度，让老柯火气。 当天晚上他特意把成林叫到家里 ，询问游昆一事前因后果，并征询接下来悦南市政府的应对策略。 游昆家人来悦南无理取闹的事成林有所耳闻，成林不理解：他们嚣张的底气在哪？ 从衡南回来后，他已经安排调查小组找到陈楠，拿到了陈楠拍摄的两人性爱视频。 同时根据陈楠提供的线索，又找到了曾经跟游昆鬼混过的其他几个人，共拿到手十七段视频。 老柯问及应对策略，成林不知道老柯想低调处理还是往大里整，是不是要顾及游家人的面子？ 成林给老柯提供了两个方案： 第一低调处理，给游家人面子。把所有视频复制一份送给游昆父母，让他们看看自己儿子是啥货色。 去给赵晴道歉取得谅解，悄悄把游昆领走，回京城治疗。 第二把事闹大，公开游昆的罪证，让游家颜面扫地，同时悦南警方以涉嫌强奸罪申请拘捕游昆。 老柯不想把事情做绝，低调处理还是首选。 他让秘书给游昆父母送去一个u盘和一封信。 正处在暴怒之中的游昆父母，看了u盘里面的视频，哑口无言，这还是自己优秀乖巧的儿子吗？ 老柯的信简洁明了： 游兄： 所有视频内容均来自于悦南市委调查小组，不必怀疑里面有猫腻有阴谋。 游昆挂职悦南不足一个月，已经跟近十人鬼混，原因何在？ 游昆涉嫌犯罪，请游兄考虑向受害人道歉，取得谅解，才可能转院回京城治疗。 游昆父母看完信后都不言语，昨天来悦南后淤积的满腔怒火突然泄掉。 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一转眼被打翻在地，成了色中饿鬼，谁之过？ 这个账记不到悦南省市政府头上，要怪只能怪自己儿子不成器。 游昆母亲心中愧疚更多，儿子这个恶习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在京城游昆的风流债更多，都是自己拿钱去给人家堵嘴的。原指望换个环境游昆能收敛一些，谁知道他变本加厉，玩的更花花。 游昆父亲单独去了悦南省委，就昨天刚来悦南时候的言论给老柯道歉，并恳请悦南方面能代为联系赵晴，他们要去赔礼请求谅解。 老柯接受了游昆父亲的道歉，安排悦南市政府协助游昆父母去给赵晴道歉。 取得谅解后连夜将游昆转院回京城治疗，无颜再在悦南停留。 悦南市委对涉事女干部并未着急处理，一直到半年后才陆续调整岗位。 赵晴没有受到影响，反而逆势上了一个台阶。包括谭韵、原蒙、陈楠等人，事情平息半年后被陆续调整到乡镇任职，算是给她们的惩戒。 京城来悦南挂职的干部，非正常离开的有夏子贤和游昆、仇富春等人。有人说悦南不是吉祥之地，以至于一段时间内，到悦南挂职都没有多少人报名。 邬君跟成林密会的时候谈及这个话题，成林也颇感无奈。有关部门这都选了些啥玩意下来挂职？有些三代子弟本身就是烂泥，你非要糊到墙上，到最后墙倒屋塌，弄的大家都难看，何苦这样折腾呢？ 没有游昆这个岔口，成林的工作轻松一些，专注开发区的事就简单了。 老蒋在京城逗留大半个月，陪护着小涵一起回到悦南。 有棉衣遮挡，小涵还看不出明显显怀。只有穿上家居服的时候，才能发现肚子微微隆起。 晚上久别重逢的两人把公粮的事处理完，小涵靠在成林怀里，突然问成林： “你猜我肚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第246章 育娃 成林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还以为需要再过段时间才能看出来呢。 “这才不到四个月能看出来？是不是违反规定？” ”现在都放开了，没有多少人会选择胎儿性别，因此查的松点。 婴儿性别如果用验血的方式，九个周就能知道性别，医学上叫无创dna技术，正常发育的十二个周b超就能知道。 回来之前我忍不住好奇去查了一下，是个男孩，你高兴不？“ 成林搂住小涵狠狠的亲了一口： “感谢小涵同学为老周家做的巨大贡献，老爷子过年的时候还在边上一个劲启发我，让我早点领着你去查查。 在我这里男孩女孩都一样，女孩跟你一样聪明漂亮，心地善良我更喜欢，这不是忽悠你。 爷爷那一辈的人，总归还是封建思想多一些，传宗接代的意识根深蒂固。 你说咱们家里又没有皇位等着孩子来继承，又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要继承。 兜里有两个钱咱们还想着帮帮别人，老爷子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小涵知道成林胡说八道在宽自己的心，她搂紧成林说： “传统观念不是你能改变的，别说老一辈，就连老蒋老柯都会有，何况老爷子们呢。” 成林看看小涵： “咱俩压力大了，第一个娃跟着老周家姓，第二个娃就得跟着老柯家姓，这样老爷子们和蒋太后才能开心，咱们要加倍努力回报他们才行。” 小有点吃惊： “唉，你还要给老柯家一个？你是自觉自愿的还是有人胁迫你这样想的？” “胁迫？何出此言？谁来胁迫我？老柯老蒋？ 我这样想的出发点是照顾老蒋老柯同志，将来咱们俩也没有了，有个人能想着老柯老蒋，清明节还能到坟前来送花来看看他们。” 小涵拍拍成林胸脯： “你想的真周到，如果你真这么做，老蒋老柯睡觉都能笑醒了。回来路上老蒋还在唉声叹气，自己家的白菜让猪拱了，白菜白种了，赔本了。” 成林笑了起来： “到时候咱俩一表态，你说老柯老蒋能不能跳起来？是不是能乐得合不拢嘴？” “那是肯定的事，别看着老柯不说话，他心里也会有这种想法。 你是咋想起来这样安排的？” 成林起身给小涵把水杯拿过来，伺候她喝点水，重新回到被窝里： “在库区基层锻炼那会，不少独生子女家里都是这样安排的，这种处理模式是合理的，照顾了各方面的情感需求，我认为是最好的方式。 最重要的一点，当初我还没有回到老周家，你能看上我，老柯老蒋不计较我的出身，允许你跟我交往，这种恩情无论我为他们做点啥都不为过。 老二的孩子能早出生四个多月，前几天他问我孩子跟谁姓，我直接给他定盘子，都跟着黄家姓。 虽然他通过寻亲，知道自己姓睢，但是老睢家人没有一点人味，因为百八十万的拆迁房就不要老二，就不让他进门，这比当初把老二遗弃对他的伤害更大。 老二听了我的话，没有一点犹豫，双手赞成。这个事黄静父母也感动了，昨天黄静特意打电话过来，代表她父母感谢我。 其实人的姓就是一个符号，老二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顶着睢家的姓，干的是畜牲不如的事，你说他老祖宗如果知道了，是不是能从地底下钻出来骂他们？” 小涵有点感动： “成林同志，你的善良就是最好的标签。当初我提及你的善良，老蒋老柯都赞赏你，老蒋说就冲着这一点，人品不会差到哪去。 你说的对，姓氏就是一个符号，咱们的孩子不需要他大富大贵，光宗耀祖，只要行的端做的正就行。“ ………… 小涵还是嘴快，转天就跟老蒋聊起成林的育娃计划，老蒋闻听哈哈笑起来，看着小涵说： “成林这个兔崽子，真知道我和你爹的痒痒肉在哪，专门往痒痒肉上使劲，他从哪学的？” 小涵慵懒的躺在沙发上，拉过小被盖住肚子： “成林过去常说智慧在民间，这话是有道理的。云州那边夫妻都是独生子女的家庭，早就这样做了，这样做方方面面的情绪都能照顾到，多好。” 老蒋点点头： “成林在基层锻炼的这两年，真是没有虚度。真正从民间获得了许多有益的东西，你说的这种方式我也赞同。 人都是图的一个心理安慰，将来你的人都没有了，变成灰了，你还惦记别人来看你？有啥用？ 你姥姥常说一辈管一辈，不用想的太远，想多了都是烦恼。 我和你爹也就管你这一辈，你能找到成林，你俩能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我们就算完成任务。至于说孙子辈，我和你爹能看着他们健康成长就知足了。 以后他们干啥，有没有出息，都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那是你和成林自己操心的事。 不过成林能顾及我和你爹的感受，先给我俩画一张大饼，我很知足了，估计你爹的感受也是如此。总体来说这孩子心地善良，善解人意，你的眼光不错，你妈我也佩服。” 听妈妈说的这一大堆话，小涵也有些触动： “奶奶过年的时候还跟我说，缘分有时候是说不清楚的事，谁能知道我的缘分在距离京城一千四百多公里的悦南？ 当初跟着报社邱主任去云州采访，刘扬姐看了我一眼就说，我应该跟成林是天生的一对。 那会我连成林是谁都不知道，长得啥样都不知道。见面后邱主任和老匡都跑过去跟成林握手，我才知道一个人的才华确实能折服别人。 刘扬以前别人说她是发改委骄傲的公主，谁也无法靠近；邱主任和匡衡眼光更高，一般人都不吊，但是他们坐在那里跟成林聊天，听成林讲理论讲对策，讲处理问题的思路，都佩服的很。我当时根本想不到我跟成林会有交集。 等到福佳超市的褚虹，还有马文姐和张伊姐看见我，她们都是一个调调：我跟成林是天生的一对。她们的感觉真准，或许这就是缘分。” 第247章 缘分 老蒋第一次听小涵跟成林的故事，自然好奇心比较重： “这么说你跟成林的媒人应该是刘扬啊？” “也可以这么说，她是第一个点破这件事的人。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确实厉害。后来褚虹也这么说，她的眼光跟刘扬有一比。” “刘扬各方面确实不错，听说她也结婚怀孕了？” “嗯，上个月产检我跟她还碰到了，她的都七个月了，预产期可能是六月底份。” “她老公是干嘛的？” “刘扬说她老公是驻外商务，可能属于驻外使馆那一个范畴的吧？” “那个不清楚，可能是吧。不过她的能力还真不错，你爹说她马上就是副部级干部了。” “刘扬能力很厉害，不过她跟我都很客气，说如果没有成林的帮助，她不会走得这么顺。 她叔跟张凡教授是京财的校友，在张凡教授家认识成林的，也是一种缘分吧。 她帮助云州福利院完成了重建，这点对成林的帮助很大。” 老蒋给小涵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成林是怎么被老周家找到的？ “提起这个，你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缘分真的是无法理解。 当年老周家找到成林，真是巧合。 张伊姐的大学同学郁云跟成林一起在张伊姐家里吃饭碰到，看见成林长的像她高中同学小梅的父亲，拍了个照片发给小梅姐，被周老爷子一眼看出这是自己丢失的孙子，就这么巧合。” 老蒋想想成林的离奇经历，也不得不感慨： “周老爷子在京城，成林生身父母在晋东大柳，成林在悦南的云州，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把他们连接在一起，可能也是好人有好报吧。” 小涵捧着水杯，笑着说： “我跟成林也这样说过，我说你的善良感动了老天爷，最后帮助你找到了父母，全家团聚了。他也有些迷惑，父母找到他的那年六月份，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面，一对中年男女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梦里情景清晰，把他吓得出了一身汗。” “成林当年怎么没有被别人收养领走？” “这个更奇怪。他被放在云州福利院门口才一个多月，肺部有病症。 后来治好后，有两家人看上他先后领养了，他在人家家里每天晚上哭一个多小时，怎么也哄不好，最后又被送回福利院，再也没人去领养他。 回到福利院也不哭不闹了，成林自己都认为这是因为跟成妈妈有缘分。 后来成妈妈一直带他，直到三岁才跟着李妈妈，这是很奇怪的事情，用别的理由解释不通。” 老蒋听了小涵的话说： “唉，苦命的娃，好在结局不错。周老爷子还给你俩的孩子起名了吗？ “爷爷给了两个名字，一个是周云琪，一个是周云琦。云是为了记住云州福利院，琪就是寓意奇迹。咋样？” “真不错，老爷子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嗯，这次不用周云琦，下次直接改成柯云琦了。” “哈哈，好好，我代表你爹表示赞成。” “行，就这么定了。哈哈哈哈。” ………… 成林不知道小涵在家里聊的正欢，他正在开发区会议礼堂组织一场联谊会。 开发区已经有近六十家食品企业，福佳超市做为悦南最大的销售终端，让两家坐在一起共谋发展大计、互相成就，是成林去年就想搞的事情。 以前他跟褚云清探讨过，这次他把福佳超市的采购经理们拉到开发区，跟食品企业老板们坐在一起，直接面对面对接采购，省了中间无谓的扯皮和内耗，这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龙氏兄弟特意从云州赶过来参加联谊会，福佳超市在悦南的影响力他们不会低估。 成林致开场白的时候，特意感谢了龙氏兄弟，正是因为他们的鼎力相助，才让悦南开发区与众多来自潮汕的食品企业老板牵手。 龙氏兄弟代表企业致辞，感叹人生无处不相逢，前提是有缘。 他们因为雨天的车祸，认识了成林主任，也对悦南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扎根发展的想法。 眼下鼎盛集团云州生产基地的规模，已经超过集团母公司，他们对成主任这次搭桥表示感谢，对未来的发展充满信心………… 联谊会现场，福佳超市公司，与各企业签订采购合同，金额超过两亿八千万元。 成林相信，随着福佳超市的发展，双方的合作将会更进一步加深。 …………… 美丽跟惠阳的团购房装修同时开工，两个人选定的风格相似，工地相近，给装修带来许多方便。 成林特意叮嘱美丽和惠阳，提前买来开工大吉的红纸贴在现场图个吉利，美丽虽有微词，但是想到这个半仙的妖道也不再犟嘴。 火锅店生意渐渐走上正轨，每天流水也稳定下来。成林找了个时间拉着老蒋和小涵过来吃了一顿捧场，让小涵和老蒋吃的大呼过瘾。 店长给小涵一张vip卡，上面也没有写如何优惠，让小涵纳闷。成林把卡放到她的兜里说： “所谓的vip卡就是白吃卡，来了一切免费，吃完走人，就这么牛，咋样？” 小涵和老蒋都笑起来，问店长是不是这个意思，店长捂着嘴笑着说： “成哥的话完全正确，小涵姐和阿姨喜欢吃就过来就行了。” 回家的路上，小涵还在疑惑，为啥自己可以白吃？成林把鼓动美丽开火锅店的事说给她听： “刘扬走了，美丽到了组织部，闲的时间多。她以后还要往上走，难免有人在钱财上做文章。不如让她们有个小买卖看着，每年有些收入，这样可以保证自己的生活水准，也少了伸手拿别人钱财的念头，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房子是我让马文姐和张伊姐便宜点租给她的，你和妈来吃顿霸王餐吃不穷她。 当年在云州，老郑秘书长给我帮助很大，即便现在池国伟在云州做事，也还用到老郑秘书长，因此我帮美丽开店，老郑秘书长是领情的。” 老蒋知道社会的复杂性，对成林的安排极为赞同。 第248章 回京城 惠阳她们一共做了二十张vip卡，给马文姐和张伊姐每人一张。以前给成林一张他没有要，这次小涵来吃饭给她正合适。大房嘛，吃你们几个姨太太的饭，应当应分，心安理得。 惠阳知道小涵去吃饭，在微信上调戏成林：我们三个姨太太用不用过去给老大请安，伺候伺候老大？ 成林也不客气：不用伺候她，等着伺候我就行。 惠阳看了成林回复，压根痒痒：我倒想伺候伺候你，啥时候？你给个准信？ 想了半天没有找到有力度的话语刺激成林，只能回复：……… 火锅店营业满月，流水总额接近九十万，毛利接近三十万，这个结果超出了惠阳美丽和邬君的意料。 她们原来想一个月扣掉所有费用能有五万块钱的纯利润就烧高香了，哪成想都翻了两番多了。 成林在鼓动她们开店的时候，在网上查过火锅店的毛利情况，最好的能达到百分之四十五。 悦南的经济发展水平在国内属于中游，盈利能力比不上一线城市属于正常，能保持眼下的盈利水准就不错。 一年下来利润客观，足以让美丽和惠阳邬君她们不必为钱财发愁，也不会为别人送来的三瓜两枣折腰。 ……………………… 父亲打来电话，张燕的心脏供体找到了，移植手术两天后进行。成林思虑再三，自己应该回京城一趟，跟父亲一起来承担手术前后的压力。 虽然无论小梅姐还是大爷周卫国和姑姑们都帮了不少忙，但是真正能让父母安心的还是自己儿子。 跟李子铭市长打过请假招呼，提前把开发区的工作安排一下，成林准备回京城一趟。 小涵问她要不要一起，成林摸着她的头发说： “没有必要，我回去是帮着父母跑跑腿，从心理上来说是替父亲还感情债。 张燕跟老关再有缺点，他们把我父亲抚养长大，这个恩情走到天边都无法否认。 张燕转院到京城的时候，我给父亲转了五十万过去，不知道够不够。现场看看，不能让他为难。后期治疗费用需要多少，我过去帮忙解决，让父亲安心点。” 小涵支持成林的做法： “现在的医疗技术成熟，手术应该会很成功，你也别把所有压力自己扛。” “没事，我没有啥压力，你这几天照顾好自己，千万当心一些。不用担心外面的事，有我呢，一切会好起来的。” 成林手术头天晚上回京城，他事先并没有跟爷爷说，他怕爷爷也跟着担心张燕的事。问了父亲医院的名字，成林下了高铁直接打车来到医院。 站在病房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成林看见妈妈正在跟护工一起为张燕洗脚。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成林回头一看是父亲那张惊喜的脸： “你怎么回来了？” 成林拉着爸爸往边上挪了挪小声说： “爸，我回来看看能不能给您和妈妈帮点忙。” “我和你妈妈加上护工能忙过来，你工作忙就不用回来了。” 成林摆摆手： “不忙，没事。费用够不够？还差多少？” “差不多够了，医院暂时没有说。你不用管了，我和你妈还有，你上次给的钱也在，手术费用你不用操心了。” 成林点点头： “我刚刚给您的账户上又汇过去五十万，别为钱的事发愁，一切有我呢。” 妈妈准备换水给张燕擦拭身子，见成林爸爸出门打水许久不回，便开门出来寻找，看见了自己儿子站在走廊上，立刻惊喜的跑过来： “你咋回来了？吃饭了没有？” 成林看见妈妈也高兴，他搂过妈妈肩膀说： “妈，回来看看您和爸爸，吃饭不着急，等会再吃也来得及。” 爸爸把水瓶递给妈妈： “你跟小刘护工先帮妈擦擦身子，我跟成林说会话。” 妈妈拍拍成林： “你等会咱们回家吃饭。” “好的，妈。” ………… 在爸妈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成林去爷爷家报到请安，正在院子里溜达的老爷子看见成林进门惊了一下： “你咋大清早跑回来了？” “今天张奶奶做手术，我回来看看能不能帮点忙。昨晚回来晚了也没有过来看您。趁着早上有点时间过来给您请个安。” “噢，你爹也不跟我说实情，手术的钱够不够？” “够了，爷爷，您不用操心。” “前几天刘老爷子过来聊天，问到你有没有回京城工作的想法，你怎么看？” “回京城？我回来能干啥？” “他说发改委有个位置适合你。” “爷爷，发改委里面卧虎藏龙，我这样的虾米进去水平还是差的远。” 周老爷子看着成林： “水平不够可以学习，我倒觉着是你的信心不足吧”。 成林过去挽着老爷子的胳膊进屋吃饭： “爷爷圣明，我确实是信心不足。小地方出来的人 ，没有见过大世面，看见人多了腿肚子都转筋，我还要在下面历练历练。” 周老爷子一边走一边说： “暂时不回京城也行，在下面再锻炼几年，回来就能独当一面。刘老爷子他只是想让你回来，能有时间多陪陪我。” 成林知道刘老爷子对自己印象不错，他始终在为刘扬布局，难不成刘扬去纪委这事出来波折？ “爷爷，刘扬去哪里定了吗？” “那个基本定了，她党校毕业后去纪委担任副书记，跟汪健成了同事。 成林心里盘算，自己跟她刘扬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如果刘扬能在纪委站住脚跟， 自己回京城也许可以考虑。 陪着爷爷吃过早饭，成林赶快打车往医院跑。 张燕的手术上午就开始，成林不知道自己出现，会不会让张燕激动。 到了医院父母都早已到了，爸爸早上已经跟她说了成林回来看望她的事，这样成林进屋就显得轻松一些，成林过去给张燕刚问过好，护士就进来了，马上就要进行术前准备了。 成林和爸爸一边一个搀着张燕，让她慢慢走到护士推来的转运车上躺下，跟着护士一起去往四楼，手术室在那里。 第249章 后来人 尽管早有思想准备，成林陪着爸爸去医生那里进行术前签字的时候，还是看出爸爸的紧张。 听完医生的各种术中不测情况的告诫，爸爸握笔姿势僵硬，字体走形，费了好大劲才把字签完。 成林拍着爸爸肩膀： “爸，这是成熟的手术，张奶奶会平安无事的。” 爸爸长舒一口气： “我知道，摊到头上终究还是会紧张一些。现在我平静下来了。” 妈妈和护工小刘在手术室外的候诊区等着成林和爸爸。成林跟爸爸商量，手术需要几个小时时间，出来后还要去重症监护室，护工这几天在这里也没有作用，先让她回家休息，等着张燕出了重症监护室再说。 爸爸也认同这样安排，他走过去让小刘先回家休息，等着电话通知再过来。 事实上爸妈现在在这里作用也不大，成林跟爸妈商量不如他俩都回家休息，自己在这里盯着就行了。 手术后的康复还需要接近一个月，需要合理安排陪护，不然大家都得拖垮。成林刚才问过医生，一个陪护根本顶不住，还需要增加一到两个护工。爸妈同意成林的意见，他们去护士站联系护工。 手术一直持续七个小时，主刀医生反馈比较成功，爸爸紧张的心情有所缓解。接下来重症监护室大约一个周，爸爸每天过来看看就行了。 爸爸让成林早点回悦南，眼下看来留下也帮不上忙。这点成林认可，跟爸爸回家后，直接在网上订了票，准备坐第二天下午的高铁回悦南。 按照医生的说法，张燕的病情，未来三个月到六个月还需要格外谨慎。 第二天早上去爷爷家吃过早饭，帮爷爷把院子里的地翻了一遍，坐下来把张燕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手术成功就是一个好结局，爷爷也很欣慰。 两人正聊着天，在组织部门工作的大姑突然进了院子，成林和周老爷子都有点吃惊。 成林起身问好迎接大姑，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老爷子看着闺女不解的问： “你咋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来蹭饭不行啊？” 大姑跟老爷子开玩笑，老爷子看着成林问： “成林，你相信你大姑是过来蹭饭的？” 成林笑着问大姑： “大姑，爷爷的问题怎么回答？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你个小鬼头，你说真话就行。你姑是来蹭饭的，顺道问你几个问题。 部里前几天刚开过会，今后干部下派挂职的事都转到我手上。 我这两天看了去悦南挂职的干部，夏子贤、仇富春、游昆都走了麦城，我想听听成林你的意见，因为你在地方工作有不同的视角。” 成林看看老爷子，又看看大姑说道： “大姑，这些年选派到基层锻炼的干部，主流是好的。到悦南工作的刘扬就是一个正面典型例子。 云州和悦南原来腐败的官场环境被她彻底打乱，揪出胡一道为代表的一大批腐败分子，重塑了两地官场生态，让两地的经济发展走上正轨。 如果分析不足之处，重要的还是与下派挂职干部的个人素质有关。夏子贤、游昆、仇富春原来在京城未必不是问题官员，他们是如何通过筛选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的？又是如何上了挂职下派名单的？ 这其中的猫腻底层民众都能看明白 。 他们都是所谓世家子弟，成长过程存在人为拔高的痕迹。下派挂职的背后，夏家和游家、仇家做了多少工作估计大姑都有耳闻，为啥有些人能推荐他们下派？里面是不是存在利益交换？这些事不难得出结论。 大姑，未来如果京城组织部门选派挂职干部，程序规范化，干部履职经历严格筛查化，或许能避免游昆、夏子贤、仇富春这样混资历的人钻空子。 夏家、仇家和游家子弟，到了地方后缺乏谦卑的心态，处处摆出纨绔子弟的派头，肆无忌惮的谋利猎色，这样的人对地方官场生态的破坏力巨大。 我看过仇富春和夏子贤的任职履历，他俩都是从国企曲线进入公务员体系的，避过了公务员严格的考试环节，证明我们的规则还有漏洞，还有空子让他们钻。” 大姑听完许久没有言语，老爷子也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他们把官位当成世袭制的，已经丧失了底线和初心了。 卫红啊，或许依你一己之力改变不了太多，但是可以从规则入手，把漏洞堵上，最起码在初始环节不要给他们操作留下太多的空间。” 大姑看着老爷子说： “爹，成林说的这些事大家都知道，现实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改变的。 现在高层已经注意到这些问题和弊端，我们部里也在研讨制定更严格的规避制度，更严格的筛查措施。 您说的对，把规则完善好，尽量把漏洞堵上，眼下正是我们正在做的事。” 话题太沉重，成林看着老爷子意兴阑珊的模样，就转换话题： “爷爷给我和小涵孩子起的名字，大概要用第一个了。” 这个话题立马把老爷子的兴趣勾起来了： “小涵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娃？” 成林笑着对姑姑说： “姑姑，爷爷这样老八路出身的也有封建思想，重男轻女。” 老爷子有点急眼，连忙出来解释： “你个兔崽子这是给你爷爷扣帽子。跟鬼子打仗，难不成你要你姑姑这样的女娃子上去跟他们拼？还不是我们男人冲在前面？” “爷爷，那是过去的战争模式。如果今天我们还要去拿着大刀跟鬼子拼命，那是我们这代人的失职，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对吧？” 老爷子着急知道娃娃的性别，不跟成林纠缠：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娃娃是不是个男娃？” 成林点点头： “小涵离开京城的时候查过，是个男娃，她也喜欢周云琪这个名字。” 老爷子心情大好，吃饭的时候让成林特意给他倒了一杯补酒，一口喝下，他要庆贺一下周家有了革命的后来人。 第250章 打坏了 悦南的天气渐渐转暖，街边上的柳树绿了，春天不经意间来了。 小涵天天在家看书也无聊，出门全家人不放心。 张伊姐的司机小万的战友又来了四个，成林从里面挑了韦茹和丁宁两个人，过来给小涵当司机和助手。 小涵的越野车也不能开了，成林干脆让马文姐直接买了一辆新款gl8给她。 成林跟小涵商量，让她先去跟马文姐学习一段时间，等生完孩子，就慢慢把福盛投资公司的事接过来。老蒋看到成林的安排比较周到也赞同。 小涵也喜欢尝试新的挑战，这事也就确定了。 成林知道自己往后的事会越来越多，早点把福盛投资公司的事捋顺了，自己也能省心。 眼下再给小涵配备一个懂财务的，一个懂管理的两个帮手，即便小涵生娃也不会影响公司的运作，只是人选还要慢慢物色。 张伊姐这段时间正忙着悦南数联公司的运营。 年后把公司组建起来，各方面逐渐正规，这个月她们刚刚中标了悦南工信厅数据库建设的工程。 赵顺章领着十多个工程师，正卯足劲把工程做成样板工程，方便以后公司业务的拓展。 成林上午到市政府给李子铭汇报了一季度开发区的经济运行情况，顺道跑到数联公司去看了看，公司一片忙碌。 中午跟赵顺章、张伊姐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看见张伊姐和赵顺章恩爱的模样，成林知道两人好事已成，困扰老师和师母的难题，已经圆满解决。 饭后赵顺章着急回去盯着程序运行测试，给成林和张伊姐留出了说话机会。 看着赵顺章走远，成林掉过头笑着问张伊姐： “是不是差不多该叫老赵姐夫了？” 张伊姐扭捏半天： “再等等，等这个工程做完。” 成林笑着说： “姐，既然老赵已经让你俘虏，有些事就可以往前推一推，工作生活不矛盾吧，能早点定下来师母也安心了。你领着见过老师和师母了没有？” “还没有，不着急，再观察一两个月。” “行，你俩上半年把事定下来，今年下半年争取把手续办了，明年开始全力以赴生娃。” 张伊姐打了成林一把： “话听起来真别扭。” 成林哈哈大笑： “师母可是盼着你赶快生娃呢，到时候跟老赵姐夫商量商量，生的娃跟着你姓，能把师母和老师高兴的三天找不着北。” 张伊姐满脸惊讶的看着成林： “这个能行？” “怎么不行？老赵已经有两个儿子在国外吃面包了，对他来说多一个孩子也不会太激动，跟谁姓也会不重要。 你在他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让他再给老张家生个娃名正言顺。他不同意我去找他谈谈，保证让他心甘情愿的同意。” 张伊姐一听急眼了： “拉倒吧，你去两句话不投机就动手，老赵那个小体格能抗的了你三巴掌两脚的？你再给我打坏了。” “哈哈，姐你都开始护着老赵了。 我是文明人，不管咋说老赵那是自家姐夫，我能动手吗？讲理就行，这个我在行，我会让他心服口服的，你尽管放心。” 张伊姐摆摆手： “这事另议，等我先跟他提提，探探口风，不行你再行动。” “行，我听姐的安排。” “晟睿公司现在就剩一个项目在建设，再有四个月也能全部完工。剩下的都在扫尾，销售也进入中盘阶段，除了老雷那边移山的项目，以后你怎么打算的？” 张伊姐问成林。 “移山项目按照跟政府的协议，我们分得的土地接近一千五百亩地，容积率零点六以上的话，能做六十万平方。 我原本打算每年十万平方慢慢做，现在的形势不咋地，我也看不透，不知道未来房地产市场的走向。 看不清方向的时候，那就加快推进速度，用两年建设完成，销售时间可以拉长一些。价格比周边楼盘让点折扣出来，快点去化是目的。 无论什么时候，落袋为安始终是最终目标。 “晟睿公司目前账面资金超过三十亿。除了留出移山项目一期和公园建设所需资金十个亿，剩余的未分配利润让马文姐拢拢底，跟小梅姐商量一下先分一部分。 房子销售款每月还能有两三个亿左右进账，公园那边的后续资金也能保证。 小梅姐京城的业务扩张速度快，用钱的地方多，这事让她拿主意。 前天我去现场看了，老雷那边估计能提前半个月，到了四月中旬完成土方土方搬运，你这几天跟市里接触一下，把招拍挂时间确定一下。规划方案第一稿看看怎么修改，能在两个月之内完成这些工作就不错。 公园那边的施工现在你也得着手准备了，包括园林公司的选择，最好这个月底前确定 。市里有意向公园要在十一之前开园，留给咱们五个多月的时间不算充裕。 张伊姐点点头： “这几个事我立马着手推进。明天我跟马文开始分头跑一跑，先把园林公司定下来，让他们做好进场准备。” 成林想了想，其他的也没有太紧迫的事，就点点头： “好，另外财务这边多培养几个可靠的人，以后还有地方要用。” “这个事我跟马文合计合计。” ………… 在成林的计划里，移山项目做完就不再寻找大的开发项目，有合适的小项目可以适当介入。 张伊姐和赵顺章的业务，将来成林也会退出，将公司留给张伊姐和老赵。 马文姐将来重点方向是跟小涵一起做公益慈善，她的身份适合顶在前面，而且效果最好，小涵的身份不方便抛头露面 。 现在的舆论环境下，即便资金来路没有疑问，即便所有手续都完备，一旦小涵走到前台，她的高官子女的身份和她掌管的巨额财富，引起的质疑声音不会停止 。 马文姐是福利院李妈妈的女儿，她的平民百姓的标签，更容易让民众认可。成林在底层长大，他对这种民间情绪的把握是敏感的。 第251章 好事办好 把好事做好，又要最大限度保护自己，需要妥协需要变通，这事一开始小涵是不能理解的。 “咱们自己的钱，正大光明的去做慈善和公益，去尽自己的能力，力所能及的帮助别人，还有人还要说三道四？” “对啊，我们所处的现实环境下，你做一件好事，总会有人质疑你做好事的动机，因为在有些人生活的世界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永远是主旋律，他们理解不了你为啥做好事。” “唉，真不可理喻。” 成林拍拍小涵的手： “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 有句话说的在理：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但是我们可以行事谨慎点，避开这些坑，尽可能不给有些人胡说八道的机会。” “好，听你的。” 开发区四个城中村改造同日开工，成林安排副主任向涛，深入到四个村，组织村民代表成立四个质量监督小组，全方位监督建筑施工质量。 开工前成林已经给四家建筑施工单位开了个开工动员会，强调了工程质量，施工安全的一票否决制度，这是高压线，任何人不要去触碰。 城中村改造是政府的民心工程，是富民利民的好事，无论谁来谋利，谁来捣乱将受到严厉惩处。 施工单位不知道一向笑眯眯的成主任，为何这么语重，而且态度这么严肃。 成林的严厉是有原因的： 临省机场扩建，需要异地安置一千多户村民，十多万平方的安置房建设成了有些人眼中的唐僧肉。 钢材由建设厅领导打招呼供应，商砼是市领导家亲戚供应，建筑施工单位是省里老领导推荐。 一个好好的民心工程，成了各级领导谋私利的平台。一期开工的十六栋楼封顶后就成了危房：基础下沉，墙体开裂，管路漏水，外墙保温板大面积脱落。 村民委托第三方做的质量检测，工程用的钢材质量不达标，商砼凝固强度不够，管材质量不达标。 钢材和商砼是房子的骨架，施工单位公开以劣充优，手段恶劣。 村民四处举报，问题始终得不到明确答复，各关联单位互相扯皮，没有一家能站在村民角度看待问题。 矛盾最终激化，施工单位与村民发生大规模持械冲突，造成六人死亡数十人受伤的惨剧。 事件被人发到网上，现场冲突视频在网上发酵，事情闹大了。 京城安监局派来调查小组，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查出事情的大致轮廓，一批谋利的官员被处理，材料供应商倒闭破产，但是巨大的损失如何挽回，成了各级政府无法回避的问题。 这个案例是前几天邬君在微信里分享给成林的。去年开发区雨南村的改造，质量监督是市里统一安排的，今年市里把现场监督权下放给开发区，成林知道责任重大。 成林跟负责城建的副主任向涛商量后决定，从区建设局抽调四个人，组成质量监督流动小组，全面监督四个城中村的施工，并将每日监督情况形成监督台账上报管委会。 成林自己每天也会到施工现场溜达，听取村民代表监督小组的意见，并将意见与施工单位沟通。两道防火墙的设立，让四个城中村改造的质量得到了保障。 成林在云州布局的酿造厂新厂房建设开工，成林礼拜六上午跑了一趟云州。 钢结构的厂房施工相对简单快速，年内投产问题不大。 考虑到厂区离市区距离远，成林跟池国伟、刘海涛、于明亮商量买一辆通勤的大客车，方便职工上下班，这个想法得到他们的赞同，刘海涛笑着说： “上次见面我就想说，当时不熟不好意思。” 成林指着他笑起来： “你太谨慎了。有关职工福利的事，你们以后参照市区企业的标准，适当提高，这种事以后你们自行安排，不用汇报。 总体原则是慢慢培养留下来的职工，对新公司的感情。未来公司发展了，他们的工资福利，都会水涨船高。 还有个事，职工购买公司自己开发的楼盘，可以打折，这事海涛老总跟职工讲一讲。” 刘海涛和于明亮点头应诺。 离开临泉镇，成林去看了正在施工的福运花园，地上施工已经全面展开，已经开始二层楼的浇筑。 池国伟陪着成林在售楼处坐了一会，介绍了酿造厂旧址规划方案已经开始申报的情况，预计七月份差不多能获批，小区名字成林定了福运锦园。 福运花园的预售还没有展开，还需要两个多月。成林会保留一百套房子，余下六十套对外销售，压力不会太大。 ………… 从福运花园出来，跟池国伟告别，成林接到老二的电话，他已经给复读的六个弟弟妹妹们送了洋快餐，成林约他在老周羊汤馆碰面。 羊汤馆门口的树开始萌芽了，有了些绿意。站在树下抽烟等老二，成林恍惚间像回到跟老二合计对付吕中的时候，日子过得真快。 没多会老二过来了，两人都开车也没有喝酒，要了一大盆羊汤，成林一边吃饭一边说了酿造厂开工的事。 老二赞同将来弟弟妹妹们如果没有更好的工作，到酿造厂上班的安排，最起码有一份稳定的收入。 成林介绍了酿造厂旧址开发的事，原来给老二孩子准备的礼物在福运花园，现在福运锦园位置更好一些，他征求老二意见，是不是改到福运锦园这边。 老二对这些不太懂，他让成林看着安排就行，成林直接拍板： “那定福运锦园这边吧，距离你现在的房子近，等房子交付后，简单装修一下，可以让黄静父母过来住，这边房子宽敞点。一家五口人也能住的开,将来给你看孩子方便。” “哥，还是你想的周到。将来看孩子要依靠黄静父母。如果他们能跟我们住的近一些，确实方便我跟黄静。” “这段时间一定好好伺候黄静，上下班你接送的时候当心一些。” “哥，我知道。” ……… 第252章 微妙 成林跟老二分手，刚要开车回悦南，接到小涵的电话。 “你还在云州吗？” ”我刚跟老二分手，准备回悦南，咋了？有事吗？” “刚才昝莹阿姨住院了，听说是心梗。” 成林心中咯噔一下，咋会这样？昝书记才五十七岁，本来还有希望往上走走。 如果昝书记因此病退，悦南的形势将微妙起来。 庞众黎担不起悦南发展的重任，老柯在悦南六年了可能要换地方，悦南的局面将重新洗牌，是否会影响到自己？ 一边在高速上往悦南赶，一边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成林一时也想不出个头绪。 回到省委大院，老柯不在家，小涵跟老蒋在院子里溜达。成林把老二给的酱菜搬进屋，回来给小涵拿了件外套披上，问老蒋： “妈，昝阿姨那边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 “先等等吧，不知道她的状况如何，去了也是添乱，等她病情稳定下来再去更合适。” 成林点点头，这样安排更好。 第三天传来消息，昝书记稳定下来后转到京城医院了，看来昝书记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康复。 美丽在微信上问成林，昝书记的事会不会有后续影响。这几天成林把这事捋了捋，他这个级别的虾米暂时没有影响，真换一个来悦南市委挂帅，那时或许能有影响，眼下考虑为时尚早 。 给美丽回了个消息：肯定有，静观其变吧，没啥大事。 美丽的信息紧跟着过来： “老大回来了，你好久不来聚会了，你要节制，要雨露均沾啊。” 成林想想也是，小涵回来好久没见跟美丽她们碰面了，便回了个消息：你们有时间通知我就行。 等了一会美丽信息回来：明天晚上茶楼如何？ 成林想想明天晚上也没有啥事，便回了信：ok。 春节期间来悦南开发区考察的博士们，决定先将骨科材料落地。具体的细节谈判已经进行了几轮。开发区管委会以厂房入股，占百分之二十一股份。博士们以技术和部分资金入股，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还需要一个战略投资者，提供运营资金四千万。 成林手里刚拿到了晟睿公司的部分分红，暂时没有投资项目。前些日子让马文姐代表过来谈了一次，成林便以悦南福盛公司的名义投资四千万，占了百分之二十八的股份。 至此，悦南聚鑫骨科有限公司正式落地，成为第一个入驻开发区高科技产业园的项目。 对于骨科材料方面成林在网上查过，目前国产的还处于劣势，主要是国产产品与进口产品有代差。如果博士们的技术能引领国产产品，抹平与进口产品的差距，未来市场真的大有作为。 聚鑫骨科的领头人金阳，在知名跨国公司担任研发负责人四年，技术上达到与进口产品同步问题不大。关键的市场推广方面，已经从业内挖来高手加盟。 位于鱼鸟河边上的厂区规划、施工也将以最快速度推进，争取明年初投产。 成林跟金阳谈过企业未来的发展路径，两人的观点比较一致：争取用两到三年时间，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逐步抗衡进口产品。 对于福盛投资公司参与聚鑫骨科，成林跟小涵也探讨过，把各方面的问题两个人捋了捋，感觉没有啥漏洞也就安心了。 昝书记住院，成林反复思考后得出结论。无论悦南局势如何微妙，无论自己将来在哪一个位置，在哪一个地方任职，只要自己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就能在未来多一个选择，最起码从经济上，自己能确保弟弟妹妹们的生活质量不至于滑到贫困线上。 下午成林提前赶往市政府，把聚鑫骨科签约落地的事跟李子铭和曾巩市长做了汇报。曾巩对这件事比较上心： “通过聚鑫骨科，开发区能不能搞出一个医疗方面的高技术产业园？” 成林笑了： “我跟市长的想法一致。从巴隆股份，到聚鑫骨科，下一步是血液透析项目，还有一个可视胃肠检测技术。人工心脏还在酝酿中。 金阳跟我谈过，六月份还有几个医学博士会来悦南考察，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项目。把他们的项目争取到悦南落地，是开发区下一阶段的工作重点。” 曾巩点点头： “不错，只要能有五六个项目落地就能产生羊群效应。你上次说的创业基地，如果也能有突破，开发区在高技术产业上的短板就能慢慢弥补。 开发区的化工产业园目前的产值逼近千亿，食品工业园产值逼近五百亿，医药产业园和电力机械产业园是三百亿的量级，还有潜力可挖。” 成林认同曾巩市长的看法： “我这段时间在电力机械产业园那边蹲点，也是跟各企业探讨往上游拓展业务的事，这个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今年沪市有个招商会，我准备领人过去看看，不知道能不能抓几条鱼回来。” ……… 走出市政府，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给小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有事不回去吃饭了。 问了美丽她们三个都到齐了，成林路边想起她们三个都喜欢吃烤鸭，便开车赶到和平路上的康德烤鸭店，打包了两只烤鸭提着。 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这也挡不住美女们扔掉冬装的决心。看着成林进门，还穿着薄棉袄，三个美女一起揶揄他： “官人，你这是糠了？还是虚了？咋还穿着棉袄？” 成林把烤鸭放到桌子上，挨个与她们拥抱一下： “唉，丈母娘怕我感冒传染她们，非让我多穿。多穿点就多穿点吧，一早一晚还是有点凉。我准备穿棉袄穿到六月份。” 美丽习惯成林上半句话正经，下半句话胡扯的路子： “官人，只穿棉袄怕不行，我们三个赞助你一条棉裤，你把重点部位好好保护一下，咋样？” 成林瞅瞅美丽，再掉头看看邬君和惠阳： “我看可以，你们三个赶快攒钱，给我买一条貂皮裤衩更好。” 第253章 胆气 “貂皮裤衩！” 三个美女笑的不轻： 惠阳凑过来挑事： “干脆一步到位，来条貂皮丁字裤算了，那样更新潮。” “行，这事安排给老三来负责。等着我穿上给你们展示一下。” “好好好”。 邬君也跟着在边上起哄，成林在她腰上挠了一下，邬君惊呼一声跳的老远。 只要美丽不开口，惠阳和邬君的口才成林有信心完胜。 饭菜都摆上桌，四个人不喝酒，饭就很快吃完。泡上茶坐在榻榻米上抽烟聊天。 邬君给成林拿过烟点上问： “昝书记是不是不一定能回来任职了？” 成林点点头： “大概率回不来了，即便她恢复健康，也会回京城找个位置养老了。” “这么说悦南的人事变动又要开始了？” 美丽着急的问了一句。 成林看着她探过来的头摸了一把： “都还没有开始呢，你就着急了。除了老四，咱们三个还是虾米级别的，谁来谁走对咱们影响都不大，不用慌张。 老四刚上来，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动，只要守好自己的地盘，就没有啥大问题。 至于市委层面，不管谁来，不管谁说啥，不用着急站队。 一切从公心出发，谁是在干实事、干好事就支持谁，不用担心遭到排挤打压，谁做的过了咱们也可以选择反击。 老三蹲在党校继续练级，谁来欺负也不用慌。别人惦记你的位置的可能性不大，你祸国殃民的姿色或许有人觊觎或者骚扰，你要敢于斗争，不给他们任何机会。 老二没有大事，你去组织部是经过部里开会通过的，谁想算计你也得掂量掂量。这样看下来对咱们影响都可以忽略。 “官人说的对， 咱们自己稳住阵脚就行了。” 邬君赞同成林的说法。 四个人里面惠阳比较超脱，党校的工作对她来说没有太大压力，环境也相对单纯。她对现实里的争斗体会不深，警惕性也不高 成林只是提醒她一下。 美丽是知道当初刚来悦南的时候，成林为刘扬扫清障碍付出了多少努力，也知道当初环境的凶险。 她听了成林的话也安静下来： “官人说的对，现在的环境比咱们刚到悦南的时候强了好几倍。当初那样的局面官人都能趟过来，横扫胡一道、陈浩民之流的，以后一样也没有问题，我对官人的能力满怀信心。” “老二又给我戴高帽了。这段时间火锅店生意咋样？” 惠阳拿出个小本看了看说： “每天流水保持在两万两千左右，客源相对稳定，这已经大大超出我们三个当初的预期，给我们三个不真实的感觉。” “老三，如果保持眼下的状态，一年你能分得一百万，还有个不错的工作环境，你对当多大的官还有想法？” “眼下没有，未来有可能啊，人的追求都是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目标吧。“ “嗯，你说的对，人的欲望是会变化的，人心的不满足也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眼下你们三个每天都有钱进来，这是你们的胆气。即便环境有些变化，你们面临压力，心里也不会慌张，因为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多了一种选择。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从微观角度来看也适合。 “咱们不怕斗争。老二跟我一路经历从云州到悦南的斗争，你说从吕中、禹大伟、阮志刚、夏子贤、胡一道、陈浩民、张远富哪一个不嚣张？哪一个不手握重权？他们不一样成了咱们的垫脚石？” 美丽颇有感触的说： “当初驴种打压我的时候，官人跟我说过他倒霉的日子不远了，我还以为官人在吹牛。 刘扬刚到云州的时候被孤立成了光杆司令，官人也说不着急，慢慢来。 现在回头看看，还是官人心态好。” 成林接过话题： “当初老二问我为啥没有烦恼，关键是我啥也没有啊，就没有患得患失，就不怕失去什么，再说啥都没有的人，烦恼有啥用。 现在咱们手里的牌太多了，也没有理由害怕压力和变动。说点难听的，咱们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美丽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官人这句话真是实话，不是狂话。” 美丽看向成林，成林点点头： “老三老四曾经问我，小涵的背景，你俩不知道她爹是省委老大吧”？ 惠阳和邬君惊讶的看着成林： “官人，你咋这般低调？你咋不飞扬跋扈、欺男霸女？这不符合你的身份啊？” 成林苦笑不得： “就因为小涵他爹是柯老大，我就得把张狂贴到脑门上？就得到处得瑟？ 我夹着尾巴做人都还来不及呢。 其实我也得瑟过一回，就是去打汪强那次，他爹都没有敢说一个字，为啥？ 并不是小涵她爹给他的压力，而是我有让他恐惧的别的东西。这个暂时你们都用不上，先不说也罢。 接下来如果没有意外，悦南的人事变动会有大动作，柯老大都可能会走，庞众黎也可能走。 这些或许会给咱们带来一些影响，但是也别慌张，只要咱们不贪不占，谁来了能怎样？ 排挤？打压？ 可以，但是要在规则许可的范围之内，你不能做的太出格。不然你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对吧，老二？” 美丽鼓掌表示认同： “你们三个的能力没有问题，只是缺乏底气和胆气。胆气这块我给你们补齐，具体我能做什么，你们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真的有不长眼的闯到枪口上，大不了老三丁字裤借给我蒙着脸，我晚上去他家把他揍一顿。” 三个美女本来很严肃的听着成林的话，忽然成林的话习惯性又跑偏了，让她们三个笑起来，惠阳很期待的说： “到时候我们三个买个无人机，给官人的壮举现场直播，让欺负咱们的人看看，这就是下场。” “拉倒吧，老三，那样容易走光暴露身份。算了还是用老四的黑色丝袜吧，那样保险点。” 美丽看着成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说： “当初打汪强的时候，连个口罩都没有，不一样打的汪强哭爹喊娘的？这时候还要讲究丁字裤、丝袜的，是不是有啥情结？” 第254章 看疗效 美丽的话连棍加枪，成林故作懊恼的说： “谁知道哪个王八蛋还在现场录像，看来打汪强的时候没有让他尿裤子。” 惠阳没有看过那个视频，美丽直接打开手机让她看了一遍。邬君是看过那个视频的，只是当时没法与成林挂钩。 现在再看一遍，自然也觉着酣畅淋漓： “官人的勇猛是不带掺假的，将来官人需要，什么丝袜、裤衩的我鼎力相助，助力官人主持正义。” 惠阳也有同感： “老四说的对，不管官人有啥情结，这种事我也全力支持。” 美丽看看邬君和惠阳说： “你俩真是没有见过世面，当初官人暴打云州北陵区委书记阮志刚的视频，等我发给你们看看，那个更利索，只是有点少儿不宜。” 成林看看美丽： “你看了几遍？你是不是当成a片看了？ “哼哼，不告诉你”。 成林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起身抻抻胳膊： “你个老六，散会吧。” 跟惠阳、美丽拥抱告别，到了拥抱邬君的时候，她小声说： “想你了”。 成林重重的抱抱她轻声说： “我也是。” ……………… 昝莹书记转到京城医院治疗一个礼拜后，一则新的任命挂在组织部网站上： 万一敏同志任悦南省委常委、副书记，悦南市委书记。” 成林在网上看了万一敏的简历： 已经五十六岁的万一敏，京城机关事务管理局出身，职业生涯除了短暂挂职渝城两年之外，都在京城机关事务管理局任职，他没有基层治理经验，会不会继续闹笑话？ 悦南市召开干部大会，迎接新任市委书记。轮到万一敏讲话，他标准的京腔从扩音器里传遍会场，慷慨激昂催人奋进。 成林坐在会场的后边，也为新来的万书记口才了得叫好。 忽然他脑子里出现本山的一句广告词：别看广告，看疗效。 说的天花乱坠，一遇到事就慌爪的人太多了，不知道万书记是否真有两下子。 万一敏是省委副书记兼任悦南市委书记，按照金河书记和昝莹书记的工作作风，除了人事和重大问题，悦南市的事是放手让悦南市政府按照常委会决议去做的。 万书记有点不一样，上任伊始他开始了五区六县的调研，开发区放在了最后。 这种事成林肯定要瞪起眼来，给李子铭市长的汇报材料早早的准备好，好让他熟悉一些数据。 成林对这些了如指掌，但也认真的列出提纲，把开发区的工作一项项列出来，看看有没有疏漏。 邬君忙的脚不沾地，万一敏书记首次在悦南市民面前的亮相要盯紧，不能出纰漏。她调集悦南市广播总台、悦南日报、悦南晚报的精兵强将，来做万书记的报道。 凤林县、衡南县、丰宁县……，和平区、悦湾区……，万书记一路走来一路发表重要指示。 成林仔细看了他一路走来发表的讲话，说实话只是在泛泛而谈，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的东西，这种走马观花式调研，效果真的一般般。 不光成林在观察万一敏，老柯也在观察这位新同事。他以前跟万一敏不熟悉，但是万一敏的特殊任职经历，又让老柯不得不好好研究，毕竟是御前行走的人。 终于轮到万书记到开发区调研了。一大早成林安排环卫部门把开发区辖区清理干净，他率领班子成员等在管委会大楼楼下，迎接万书记的到来。 在警车引导下，万书记的考斯特面包车停在大楼门口前，李子铭先下车，在车边等着万书记。 万一敏中等个，瘦瘦的体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 李子铭从成林开始给万一敏介绍开发区管委会的副主任。跟成林握手一瞬间，万一敏惊讶成林的年轻，握手停了一下点点头过去了。 李子铭在前引导着万一敏走进一楼的会议室，在写有万书记标签的椭圆形桌顶端处坐下。 陪同调研的市委秘书长、宣传部长邬君、发改委主任项城等人依次落座，李子铭带领成林、向涛等人也在另一侧坐下。 成林快速扫了一眼邬君，见她也在偷眼看自己，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李子铭手里有成林给他准备的汇报材料，这几天他下了一番功夫，脱稿介绍了开发区的发展情况，数据详细，成绩突出。 听完万一敏点点头，一边翻看手里的文字资料，一边不知道在记着啥。 李子铭介绍完情况，最后说欢迎万书记给我们做重要指示，于是掌声响起来。 万书记等掌声停下，环顾一遍众人说： “开发区这两年的发展，无论gdp增速、财政收入还是招商引资的数量，在全省都是第一，证明开发区管委会班子是有战斗力的班子。等会我会去各个产业园看看，亲身体会一下开发区的勃勃生机。 我看了咱们的班子成员，给我的印象就是年轻有活力。最大的不到四十五岁，主持开发区管委会工作的成林主任刚三十岁。 我有个问题问成林主任，你是不是悦南这些年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为啥选择你来主持开发区管委会工作？这两年你主持开发区管委会工作的主要贡献是什么？” 成林没有想到万一敏下车伊始就把矛头对准自己，是故意而为？万一敏来悦南有啥企图？他查出来自己跟老柯的关系不难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和老柯的关系，还要这样来做，那么这事就有意思了，万一敏来悦南的想法很多了。 他抬头看着万一敏，金丝眼镜下万一敏的神情平淡而又严肃。 “万书记，我去年年底升到处级，最近三年来升到处级干部里面，有四十九个人比我年轻。” “噢？你为啥记得这么清楚？” 成林的信息万一敏都不清楚，他才来几天呢？他不知道成林依靠美丽在组织部工作的便利条件，早就把悦南这些年优秀青年干部的资料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因为他们那么优秀，是我学习的榜样。” 成林的回答让邬君放下心来，心里也为成林的回答叫好。 第255章 折腾 “万书记，两年前开发区管委会出现腐败窝案，班子成员差不多全军覆没 。悦南市委市政府重新为开发区配备领导班子，我是那会通过组织考察来开发区主持工作的。 至于为啥是我？这个我不清楚，那是悦南市委常委会确定的。 来开发区工作两年，我在开发区管委会同事们的协助下，主要开展了下面几项工作： 第一项是推动了开发区两家上市公司的重组。丽源化工重组东源化工以后，市场占有率在同行业里面已经升到第二位，明年初有望冲到第一位。 巴隆医疗重组元盛生物后，市场占有率有望今年年底有望冲到国产老大位置。 通过重组两家上市公司的股价大幅度攀升，到目前为止，开发区管委会持股市值增加四十多亿。 第二是推动了开发区食品工业园的建设和发展。食品工业园的企业，有二十七家是我招商引来的。 第三推动了开发区化工产业园的发展，里面十一家美资公司是我招商引来的。 第四项工作是推动了悦南开发区创业基地的建设，预计七月之前创业基地投入使用。 同时推动在悦南开发区，单独设立了高技术产业园，目前已经有聚鑫骨科有限公司落地，汇鑫血液材料有限公司正在进行合同细化，近期也将签约。 ……… 万一敏来之前是知道成林身份的，他故意把成林拿出来当靶子，不过是给老柯传递一个信号：我万一敏不是吃素的。 他没有料到成林在开发区的工作这么耀眼，这个是他提前做功课没有涉及到的。 对经济发展万一敏是个门外汉，但是成林慢条斯理的一项项把业绩列出来，他还是能够明白，成林有两把刷子，他的能力在同龄人中也是凤毛麟角的，今天来开发区盲目开炮有点草率了。 成林的话讲完后，万一敏带头鼓掌： “我没有想到咱们年轻的成林主任这么优秀，这两年为开发区的发展做了这么多工作，我很欣慰也很高兴，有这么年轻有活力的班子，我相信开发区以后的工作将会越来越好。” .掌声响起来了。 刚才邬君也在观察众人的神态，她从万一敏脸上读到了惊讶，成林的波澜不惊，李子铭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随后万一敏在李子铭、成林、向涛、于闵的陪同下，对食品工业园、电力机械产业园、医药产业园、化工产业园进行了调研。 午饭安排在丽源化工公司食堂，成林并未做太多部署。办公室主任王浩请示是否从酒店调饭菜过去，成林否定了。 万一敏也在记者的摄像机注视下，拿着餐盘打饭，似乎他很享受跟工人一起吃饭的氛围。 成林提前问过市委秘书长，他给出来的答复是直接在食堂吃，不用特意安排酒店，这一段时间他们的调研都是这样安排。 成林凑不到万一敏跟前，他正跟几个工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邬君跑到成林桌子边上坐下，用脚踢了成林一下小声说： “怎么一上来就把你当靶子了？” 刚才在陪同万一敏调研的路上，成林也想了这个问题。万一敏此前在各区县调研并没有表现出这么锐利，到开发区盯上自己，他的意图是想发出自己不一样的声音，他是不是不安心做个副书记？他是不是在觊觎庞众黎的位置？是不是老柯的位置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成林笑笑低声说： “初来乍到的要立威嘛，只是选错了开炮的对象，他想的太多了。” “他老婆是我隔了几届的学妹，原来在京城电视台国际频道。” 成林有点吃惊： “二婚的吧？” “嗯，第一个老婆离婚了。他有一个儿子，今年三十一了，听说是生意做的很大”。 成林一边吃饭一边看向万一敏坐的位置： “老夫少妻，真够老万喝一壶的。” 邬君笑笑： “嘿嘿，听说他老婆长的很漂亮。” 成林看着邬君： “万书记二婚有没有孩子？ “没有”。 ……… 尽管外行，万一敏尽量努力让自己显得好学一些，一路走来一路询问，摄影机镜头下，一副儒雅和蔼的形象。直到太阳落山万书记才结束开发区的调研。 万一敏书记的第一次区县调研收官，所过之处的不少官员在忐忑，不知道自己是否给万书记留下了好印象。 要知道悦南市有两年没有大范围的人事调整了，如果万书记借此有所动作，也是正常的动作。 成林也在琢磨万一敏，他把万一敏的简历反复看了几遍，依然摸不出头绪，一个在机关事务管理局工作三十年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晚上回到省委大院，跟老柯聊了聊万一敏的事。老柯听了成林的介绍，手里的铅笔在桌上轻轻的敲着，老半天没有说话。 成林准备离开的时候，老柯突然问了一句： “你怎么看这件事？” 成林双手捧着水杯，看着老柯说： “爸，万一敏书记想法是不是太多了”？ 老柯笑起来，他对自己这个女婿的判断是赞同的。有消息传出庞众黎省长要给万一敏让位，这种传言老柯不意外，讲起人脉资源，万一敏比庞众黎可能更有优势。 庞众黎虽然能力一般，但是这两年他能尊重各分管省长的工作，不懂的事不插手不盲目表态，在常委会上与老柯也保持了默契。 现在有想法的万一敏如果上来，老柯料到他肯定要折腾一番，要发出自己不一样的声音。 如果万一敏这样做，对现有悦南局面可能带来一些冲击，这点老柯不担心。他忧虑的是万一敏没有基层治理经验，如果还像质疑成林那样来生硬的插手，他与万一敏之间有些磕磕绊绊在所难免。 成林认为万一敏这样的机关派干部，刚下来有些激情有些想法都是正常的，到了基层碰几次南墙就能有所收敛，因为现实跟想象还有差距。 因此他给老柯的建议是放手让他先折腾，一切按照规矩来，看看他的出牌再说。 第256章 宏得地产 市长曾巩听说了万一敏书记在开发区调研时，与成林的对话的事，他只能摇摇头，万一敏书记还是盲动了，这是谁给他出的主意？ 成林的身份在悦南高层里面不是秘密，万书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心里咋想的。 曾巩也联想到自己的处境。 原来昝莹书记基本不参与悦南市政府的具体事务，新来的万一敏书记着急发声，估计不会给他留出太多空间，自己如何应对也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邬君的情报收集工作比较详细。万一敏的儿子叫万煜，是京城万得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成林在网上查了一下，万得集团的主营业务是房地产，兼营金融担保业务，汽车销售等，看起来实力不俗。 万一敏的二婚老婆叫栗潇潇，跟着万一敏来悦南，工作关系也转到悦南省委宣传部。通过校友群很快与邬君联系上，邬君成了她在悦南无话不说的不多的朋友。 成林并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到万一敏身上。 老雷那边移山工程进入尾声，耗资十三个亿的土方搬迁即将完工。 张伊姐与悦南市国土资源局已经联系过，即将挂牌走程序。而悦南市政府分到的一千五百亩土地也将寻找投资方接盘 。 成林此前也考虑把政府手里土地接过来一起开发的念头，只是不知道政府的出价是多少。 晟睿公司投入十三亿搬迁土方，投入三个多亿为政府建设公园，相应的一级土地开发成本接近十七亿，如果算上财务成本，算上管理费用，成本接近二十亿。 扣除道路、公建配套、绿化占地，真正用于开发的土地也就一千亩，每亩土地的成本逼近二百万。 如果政府手里土地出让价格在三十亿之内，成林认为价格还是公允的。 很快晟睿公司的土地程序走完，晟睿公司缴纳了四亿公园建设保证金后拿到了土地证，开发也进入快速车道。 有一个消息传来，京城宏得地产正谋求取得剩余土地的开发权，据说他们的出价仅仅二十亿，还要分期付款，成林感觉这是个笑话。 张伊姐和马文姐她们冒着风险把山体搬走的成本价就是二十亿，而且还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来了一个摘瓜的，还要分期付款，你得有多大的脸。 成林在网上搜了一下宏得地产，穿透股权，公司实际控制人竟然是万煜。万书记真是有一套，刚到悦南任职，儿子的手就伸进来了，这种贪婪连掩饰他们都懒得做了。 如果不是万一敏在开发区调研时候刺激成林一下，成林都懒得去掺和，你们爱咋整咋整。 现在给了成林机会，他不去恶心一下万煜，还真对不起在任职大会上，激昂慷慨廉洁自律的万一敏书记。 成林跟张伊姐和马文姐碰了一下头，让马文姐出面跟悦南市政府去谈，出价二十五亿，一次性付款，收购政府手里的土地。 曾巩市长的这几天有点郁闷。晟睿公司搬山分给悦南市政府的土地，让有些人盯上了。 有个陌生的电话直接打给曾巩，自称是京城宏得地产公司，他们想来拜访他。曾巩本能要推给分管副市长，对方说了一句话让曾巩有点为难：他们是万煜万公子的人。 那就过来谈谈吧。 宏得地产公司来人的傲慢出乎曾巩的预料 ，他们想收购政府手里的土地，二十亿分三次付款，悦南市政府还需要协调地方银行，提供不低于三亿的开发贷，这有点欺负人。 曾巩市长直接回复，土地需要公开拍卖，不存在协商的空间，欢迎他们报名参与土地竞拍，来人听完曾巩市长的话拂袖而去。 隔了一天，一个胖胖的年轻人走进曾巩市长的办公室，开口叫曾叔，直接把曾巩叫糊涂了。 胖子自我介绍，他叫万煜，从他父亲的角度来称呼曾巩市长叔叔的。 曾巩装糊涂： “从你父亲角度？” “我父亲是万一敏。” 曾巩不能再糊涂了。 “噢噢，万总，来，坐坐，有啥事吗？” “我是来看我父亲的，顺便拜访下曾叔。 前几天公司的人跟我说起咱们市里那块土地的事，希望曾叔多多关照。” “万总，那块土地需要公开拍卖，我上次已经跟你们公司的人说过了，欢迎你们来报名参与竞拍。” “曾叔，我知道土地出让需要招、拍、挂，里面的招标也是一种方式吧。” “万总说的对，招标也是一种方式，眼下已经有公司出价二十五亿，一次性付款了。 按照规定，有两家以上的公司出价，就要进入公开竞价拍卖程序。” 万煜没有想到还有公司盯上这块地。 “曾叔，他们有能力吗？不是来忽悠您的吧？” “万总，他们在悦南开发的总面积已经超过一百万平方 。 这次土地的一级开发就是他们做的，总投资接近二十亿，资金实力没有啥问题，而且他们也不需要政府额外政策。” “噢噢，我知道了曾叔，我先回去合计合计。按照我的想法，这块地我是志在必得，我不怕跟他们竞争。” “行，悦南市政府欢迎万总来投资。” 走出市政府，万煜的脸拉下来了： 姓曾的真不是玩意，一块土地市政府完全有权利以招标名义转让，付款方式都可以协商，咋就冥古不化呢？ 谁这么胆大来争这块地，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万煜的过往经历，他想办的事还没有办不了的时候。 回来找人查了一下晟睿公司，大股东是京城盛美集团公司。实际控制人周小梅他不认识，继续找人打听，多少有点背景，近些年没落了。 这样的背景万煜没有太在意，在他看来只要父辈没有实际掌权，背景都是模糊的无法传承。 自己父亲眼下是实权派，他并没有把一般的三代放在眼里。 包括曾巩、万煜在内的人，并没有把盛美集团的周小梅与成林乃至柯老大联想到一起，背后曲折的故事并没有人知道。 第257章 惹不起 万煜派人去晟睿公司谈谈，他觉着这是给他们的脸，晟睿公司应该麻溜的滚蛋，别挡自己的财路。 张伊姐看见一行四个人不顾阻拦进到办公室，不知道来的人是哪路神仙。这些年敢这样做的，上次是汪强的人，而汪强已经被成林打断了腿。 领头的是个廋猴一样的人，他明确要求晟睿公司，撤回给悦南市政府的收购土地的意向书，否则后果自负。临走的时候得意的告诉张伊姐，他们是宏得地产的人，你们惹不起。 张伊姐这些年见识的场面多了，并没有胆怯，况且马文姐已经招呼小万，领着几个战友来到办公室，护卫着张伊姐。 张伊姐让宏得地产的人离开办公室，否则将报警。领头的人看着满屋子女人冷笑几声走了。 成林接到张伊姐的电话时正在市政府，曾巩市长把他叫过来有事。啥事？土地出让的事。 曾巩知道单凭自己想挡住万煜的骚扰不容易，他索性把成林拉过来：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先斗斗，我细胳膊细腿的顶不住。 成林知道曾巩的小九九，在他看来这件事处理起来不难 。只要把事情在悦南市委常委会上过一过就行，用集体的决议就能堵住万煜的嘴，成林料定万一敏不敢做的太过分。 如果他在常委会上替自家儿子说话，那样他的智商就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把自己的建议说给曾巩以后，曾巩看着成林说： “你这是绑架。” 成林也不反对，他拿起曾巩桌子上的烟点上： “对啊。市长，这么大面积的土地出让，对悦南市来说都是大事，需要用集体智慧来解决，我就不信万一敏书记能徇私枉法。 万书记任职大会上说的那些话，我至今还没有忘记。在我看来，万一敏书记是个高尚的人，是个纯粹的人，是一个对钱财不感兴趣的人。” 曾巩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着成林说： “你真能胡扯，不过是个办法。我跟万书记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再合计。” 走出市政府成林给张伊姐回电话，听说万煜的人都跑上门了，成林在内心里鄙视这样的蠢货：挣钱的路子千万条，万煜选了最愚蠢的一条。 他给张伊姐说： “办公区按上监控，下次他们还会再去，把他们嚣张的嘴脸录下来。不用担心也不用跟他们争吵，让小万和她战友们保持克制，保护好咱们的人员。 如果他们敢打砸办公室物品，随他们的便。只要他们敢出手，他们就离倒霉不远了。” 曾巩市长跟万一敏书记汇报了大宗国有土地出让的事，万书记表态支持市政府的做法。 在随后的委常委会上，一致通过了移山项目土地的出让办法，遵循原来的招标、拍卖、挂牌三种方法，具体情况由市政府来把控。 万书记明确表态： 有两家以上公司出价，就坚决按照拍卖竞价来确定土地购买公司。 只有一家公司出价的，可以采取招标形式出让土地，但是价格不得低于成本价。 市属重点工程用地依然采用挂牌形式出让土地。 成林在曾巩市长办公室听到了万一敏书记的表态，成林不意外，万书记肯定义正言辞的要维护制度。 曾巩市长还想将土地出让的事压给成林，成林摆摆手： “市长，这样做不妥，有心人打听我跟马文姐和张伊姐的关系不是难事，我来操盘容易落下闲话，那样给市政府的压力就都落到市长身上了，因此我要回避。 这事简单，我的思路有两个。 其一是分管国土资源局的郭市长来挂帅，按照常委会上的决议来办，难度不大。 其二直接让悦盛投资公司来开发，五六十万的面积三年就做完了。土地是政府的，配套费是政府的，只需要招标建筑公司过来施工就行，风险基本没有，为啥不做呢？” 曾巩叹了一口气： “万书记不同意让悦盛投资公司来开发，他的意见是卖地。” 成林有点无语了，这块土地咋就让万家爷们盯上了？万书记这是给儿子在站脚助威啊。他怎么就那么笃定他儿子可以拿下土地？ 成林离开市政府直接去了张伊姐办公室，她正在跟马文姐指挥技术人员调试摄像头。 看见成林进来，笑着说： “现在的摄像头的清晰度真厉害，你进门的时候，看的清清楚楚。” 成林走过去看看回放，确实是清楚。 “不错，这样那些孙子再来，就能把他们的嘴脸拍下来了。最好让万煜亲自来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下次喽啰们再来，我就告诉他们，让他们老板亲自来，我要听听他们老板是不是也这么嚣张。” 张伊姐笑着说。 ……………… 张燕的手术很成功，成林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时候，就能感觉到他在电话那边的喜悦。这样的结果对成林、对成林父母都是好事。 按照父亲的说法，再观察几天，张燕差不多就能出院，回家慢慢静养了。 成林跟父母商量找个保姆，专门来帮着照看张燕。按照医生的说法，未来三到六个月还是危险期，随时可能出现状况，因此后期护理马虎不得。父亲同意成林的建议，成林便让小梅姐出面张罗人选。 晟睿公司的房产销售年后迎来小高潮，原来每月不到两个亿的销售额，现在爬升到四个多亿，成林分析大概是因为都是准现房的原因。 社会面上，开发商资金断裂跑路的不在少数，导致工程烂尾。晟睿公司的房子不存在这种危险，而且房价对比周边都有部分折扣。 成林跟张伊姐商量五一节期间举办促销让利活动，对在售的两个楼盘推出优惠政策，目的是尽快回笼资金。 如果真要介入跟万煜的竞争，晟睿公司的账面资金需要保证在三十五亿左右。目前还有点缺口，成林评估到跟万煜决战的时候，缺口差不多就能补齐。 第258章 跳出来 张伊姐办公室的监控刚安装不到一个礼拜，宏得地产的人又来了。 还是那个廋猴带队，这次不光威胁，还带上了利诱：只要晟睿公司退出与宏得地产的竞争，事成后宏得地产将给晟睿公司两千万的补偿。 监控镜头下，廋猴们的嚣张跋扈尽显，似乎悦南市就是他们自家的地盘，晟睿公司只有老老实实配合一条路，否则等着晟睿公司的将是无情的打击。 张伊姐根本不理廋猴，她平静的告诉他： “让你们的老板来，我不跟小喽啰说话，你们也不用在这里胡说八道。” 廋猴领了三个大汉来，但是小万领了五六个战友守护在张伊姐身前，公司几个男保安也在门口站着。廋猴想撒野，掂量掂量自己这边的实力，最终还是悻悻离开，他不敢冒险。 万煜听了廋猴的汇报，晟睿公司根本不吊他们，想谈必须老板亲自过去。思虑再三，万煜决定亲自出马给晟睿公司施加更多的压力。 隔了三天，张伊姐看着廋猴领着一个胖胖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后面跟着四个彪形大汉。 张伊姐冷冷的看着廋猴说： “我已经跟你说过两次了，我们不会退出，你就不用再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这是给你们自救的机会你知道吗？这位是我们的万老板。” 万煜坐在沙发上，两只脚踩在茶几边上，掏出烟让廋猴点上抽了一口说： “张总是吧，我今天过来给你个面子，只要你们退出去，事成之后我给你们三千万的补偿，咋样？” “万老板是吧，你怎么就那么自信我们退出后能，你能拿到这块土地？悦南市政府是你家开的？你爹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廋猴在边上叫嚣起来： “你不知道万老板是万书记的公子？看来你们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张伊姐心里有底，也并不胆怯廋猴的嚣张： “你爹是市委书记又咋样？我不退出他还能过来给我们封门？你吓唬谁呢？” 万煜也不恼，他起身走到张伊的办公桌前，两手撑在桌子上，慢条斯理的说：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到时候还没有退出，你会被封门的，不信你走着瞧。” 成林看了张伊姐发来的视频，他在猜测万煜下一步的动作。眼下两段视频还影响不到万一敏，公布之后顶多能让万煜收敛点，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 而万煜下一步无非就是让城建、质检、消防、人防、税务等与房地产开发有关的部门轮番过来恶心你。 成林决定先让那些人跳出来表演了再说。 晟睿公司的底细，悦南市的职能部门有的人多少知道一些，有人给张伊透底，万一敏书记的秘书已经给各部门打招呼，要查晟睿公司。 张伊打电话问成林怎么办，成林笑着说： “姐，让他们跳出来查，先看看都有哪些人愿意为万煜卖命。 咱们的建筑质量过硬，没有偷税漏税，一切都按照正规程序操作，经得起他们检查。” 相关职能部门开始行动，税务部门打头炮，，人防、消防、质检、安监跟进，所有的借口都是例行检查。 有关系不错的来走了个过场，私下跟张伊表态，万书记秘书给局里打招呼，不来不行。 有拿鸡毛当令箭的，张伊听从成林安排，让他们放手去查，让小万领着人跟着全程偷拍检查过程，防止他们造假。 虽然与检查人员发生多次口舌纠葛，但是小万始终领人跟着，检查草草收场。晟睿公司现在只剩下一个工地供这些人折腾，毛病还是容易找到一些，检查结束晟睿公司领到四张罚单。总计罚款三百万，消防出具停工整顿处罚是最重的。 成林看了几项罚款事项，根本不足以停工整顿，这帮人小题大做了。他安排张伊姐对处罚提起行政复议，他开始琢磨怎么来破局。 还没有想出好办法，成林突然接到衡南县刑警队长孟运维的电话，有事约成林见个面。 成林不知道他找自己啥事，就跟他约定在健身房的停车场见面。等成林赶到，孟运维已经等在路边了。 成林按了一下喇叭，打开门让他上来。一上车孟运维就急急忙忙的说： “成哥，有件事我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想请你帮忙。” 成林递了一支烟给孟运维： “别急，慢慢说。” “昨天晚上，我媳妇姨妈家的闺女在温泉度假村让人欺负了。本来事实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后来我们局长认出了其中一个人，听说是市里大领导的秘书，就把案子接过去了，人也给放了。 我去找过他，他不让我去再管这个案子，说我们得罪不起。 成哥，我现在想想就窝囊。自己是个警察，亲戚让人糟蹋了还无能为力，真没有脸面见她们。” 孟运维说完抱着头抽泣起来。 成林抽完烟，看着孟运维恢复平静： “你有没有证据？当时的证据在谁手里？” 孟运维打开手机说： “成哥，我手里有一份不太完整的证据，还有几段视频，这些已经能证明他们的犯罪。 完整的证据材料在我们局长侯斌手里。” “秘书姓啥？是哪个大领导的秘书？跟他一起的几个人？都叫啥名？” “成哥，秘书姓郭，听说是万书记的秘书。跟他一起的有两个人，一个胖子叫万煜，他们叫他万总，还有一个叫陈勇春，听说他爹以前是副书记。” “欺负你亲戚的是谁？” “他们三个人一起，都参与了。昨晚出事后我已经把她送到悦南妇幼医院，完成了证据固化。” 成林没有想到陈勇春跟万煜勾结在一起，更没有想到三个禽兽能做出人神共愤的事。 万煜，你个人渣，这次不捶死你还真没有王法了。 成林想了想问孟运维： “这事重新来查，你觉着应该从哪入手？侯斌手里的证据他是不是销毁了？” 第259章 好手段 孟运维抱着头想了一会： ”侯局是个特别谨慎的人，凡事都爱给自己留条后路，按照他一贯作风证据他不会销毁。 现在受害人体内查出三个人的dna，从这个证据出发，查那三个人应该会有突破。另外度假村里面的人员可以提供人证。这个可以从侧面佐证他们三个人的犯罪行为。” 成林拿出手机给郝昭打了个电话，听说他在局里，便开车直奔市局。 在市局停车场，成林转头问孟运维： “以前见过郝局没有？你手里的所有证据都要多准备几个备份。” “成哥，以前见过郝局，所有证据我都做了备份。” 郝昭看了孟运维手里的证据，脑袋都大了： 三个犯罪嫌疑人一个是前副书记的儿子，一个是现在市委书记的儿子，还有市委书记的秘书。 成林这是准备一窝端？ 郝昭看着成林问： “兄弟，这下子你可把你哥架到火上了，这事咋整？” 成林狠狠的抽了一口烟： “郝局，他们三个是不是构成犯罪？证据是不是初步认定这个判断？你有没有信心把证据链完善？ 我的要求很简单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严惩这些人渣，还受害人公道。” 郝昭知道成林的身份，他要出面硬刚这三个人，郝昭不认为这三个人还有翻盘的机会。问题是查了这三个人，直接得罪两位大佬，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 成林看出郝昭内心的挣扎，这是正常现象。 “兄弟，证据链完善没有太大难度，把他们三个绳之以法也没有问题。焦点是如果万一敏书记打电话过来说情，我该怎么回答他？如果陈副书记打电话过来，我应该咋说？” 成林想了半天： “用不用让省厅里插手这件事？让省政法委来督导这个案子？或者是让省纪委来监督这个案子？这些里面你觉着哪个对你最有利，我去做，找人给你兜底。” 郝昭既想立功又想规避成为焦点，但是如果现在大张旗鼓的组织专案组，消息走漏必然会给取证带来困难。 “兄弟你看这样是不是可行：我先组织人手，一路去度假村取证，一路去找侯斌做工作，争取拿到完整证据，剩下的你来想法让省政法委过来督导，帮着我分担一下压力。” “这个路子可行。你务必安排人把证据做扎实，经得起推敲。完事后我拿回去让老大看看，争取让政法委过来压阵，你就放手抓人，如何？” 郝昭捋了捋，成林的思路符合自己的想法。他起来握住成林的手： “那我就开始安排人马过来查案。小孟是衡南刑警，我让局里给你们局里打个招呼，你来我的秘密专案组做个当个向导如何？” 孟运维过来给郝昭敬了个礼： “听从郝局长安排。” 这个案子不复杂，看到市局三个行动小组来衡南，侯斌局长后背冒冷汗，是不是自己押宝押错了？ 市刑警队副队长孟亮拍着侯斌肩膀说： “侯局，别侥幸了，这次是老大想办这件事情，你以为谁还能逃脱？人神共愤的事，如果在你我手里把证据丢失了，一辈子良心上也会不安，你说是不是？ 现在你回头正是时候，我们携手把事情整明白，是不是一件有功德的好事？” 侯斌闷头抽烟，孟亮在边上也不说话，两个人闷坐了一个多小时，侯斌打开文件柜，在最下面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孟亮。 孟运维手里证据缺少的几个重要视频都在里面，包括三个人渣在休息厅里轮番施暴的监控视频，足以把他们捶死。郝昭得到消息后给成林发了信息：证据链闭合，已经可以抓人了。 吃过晚饭成林跟老柯说： “爸，有点事我想跟你说说。” 老柯点点头起身往书房走。 “昨天晚上万一敏的秘书，万一敏的儿子，陈副书记的儿子，在衡南温泉度假村涉嫌轮番糟蹋一名女服务员，悦南市局已经完成证据取证。 他们担心遭到说情风的困扰，您看能不能让省政法委过问一下，帮他们挡挡？” 老柯想了想： “你让市局准备两份证据资料明天早上送过来，我让政法委和纪委一块督办。” 成林应诺一声出门，他给郝昭发去信息： 分头盯紧目标，准备两份证据明早送到省委大院，我过去拿。 政法委和纪委联合压阵，悦南市局不用一上午将郭秘书、万煜、陈勇春抓获归案。万一敏火冒三丈：儿子、秘书同时被抓，为啥不提前跟自己说一声？ 他拿起电话直接打给郝昭： “你眼里是不是没有我这个市委书记？牵扯我身边的人为啥不给我提前汇报？” 这时候挡箭牌的作用凸现出来： “万书记，案子是省纪委和省政法委联合压下来的，全程监督，根本没有空档跟你汇报。” 万一敏听说是纪委和政法委联合办案，气的电话直接摔了：老柯，你好手段，算你狠！ 除了柯老大，别人还真没有权利这样做。老柯也是师出有名，站在道德和规矩的制高点上，让万一敏无话可说。 起初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当他看到儿子和秘书的施暴视频时，他明白这件事就足以把自己这段时间累积起来的威信扫落，他在悦南的高光时刻已经过去。 已经赋闲在家的陈副书记，给郝昭打来电话，同样的话语让陈副书记也无法为儿子开脱。 视频现成的，人证是齐备的，医学鉴定更是无声的控诉。三个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等待他们的是十年以上的徒刑 。 郭秘书还供认为了给万煜出头，他给税务、消防等职能部门施压，去修理晟睿公司的事。 相关部门负责人也被戒勉约谈。 万煜虽然嘴硬，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成林没有打算放过他。他把张伊姐办公室的视频，简单剪辑一下，配上标题： 万煜，你为啥这样嚣张？ 用隐蔽的账号直接发到网上，并在评论区直接点明万煜他爹的身份。 于是网上网下，万家父子都成了“网红”。 第260章 拔钉子 成林并没有罢手，他在网上发出攻击的第二发炮弹： “三个人渣” 将万书记秘书和儿子，涉嫌轮番糟蹋女服务员的事直接曝光。 这一波的攻击力比第一波都猛，许多人开始研究万一敏书记，研究万家儿子是怎么成为废柴的。是秘书带坏了儿子？还是儿子、秘书沆瀣一气？ 京城地产圈也开始扒皮万煜，他过往的丑事被扒出，有人用“劣迹斑斑”来给他画像，获得了数万人的点赞。 随着郭秘书的倒台，压在晟睿公司身上的停工处罚，也通过行政复议被推翻，一段时间笼罩在晟睿公司身上的阴霾消散。 成林给孟运维打去电话，让他来开发区一趟。将施暴者绳之以法的目的达到，孟运维心里稍微宽慰一些，内心对成林的感激无以言表。 只是他不知道成林找自己啥事。 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成林料到作为受害人，已经无颜在当地生活，他问孟运维： “那个女孩愿不愿意换个地方生活，比如去云州。” 孟运维没有想到成林考虑这么周全，这件事他们家里纠结过。作为底层百姓，他们可以选择的空间太狭窄了，去哪都举步维艰，都是前途未卜。 成林提供了两个方案： 第一个方案全家去云州生活，全家的工作都可以解决。 第二个方案女孩自己去云州生活，工作有好几个选项。可以做在福运房地产公司工作，可以去福盛酿造厂工作，也可以去福佳超市云州基地工作。 孟运维现场打电话征询意见，全家人都倾向第一个方案。成林建议孟运维找个时间，先领着他们去云州一趟，先去考察考察，再来决定。 孟运维心情有点激动，当初来找成林之前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啥结果。 现在事情圆满解决了，成林还在为他们考虑未来，他哽咽着给成林郑重的鞠了一个躬。 成林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不用客气，你是老二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 我把福运房地产老总池国伟的电话留给你，你去云州的时候找他联系，他会帮你们安排的。” 孟运维千恩万谢的走了，今天他才明白老二口中大哥的份量。 ………… 熟悉成林一贯作风的美丽，心里明白这次万家父子的事又是成林干的，她在微信里问成林： “官人又拔了一颗钉子吧？” 成林回了个语音消息： “你猜。” “那就是你干的了。” “回答正确，加十分。” 成林正赶往市政府，曾巩市长找他。 成林估计还是土地的事，经过这番折腾，万书记已经沉寂下去，是时候让悦盛投资公司来开发了，最起码悦南市政府可以增加二十多亿的开发利润。 如成林所料，曾巩市长谈论的还是这块地。成林提及让悦盛投资公司来做，曾巩市长权衡一下也就果断拍板。成林敬了一支烟过去并给他点上： “市长，晟睿公司准备两年内建设完成，让悦盛投资公司的步伐跟他们同步，两家能形成合力。 至于销售可以拉长时间，现在购房者喜欢现房。” ………… 马文姐给成林打电话，老二媳妇黄静的预产期到了，她和小涵已经把尿裤、奶粉等婴儿用品买好了，她问成林啥时候有时间去云州。 成林问了老二，黄静刚住进妇幼医院，郑秘书长找人安排了单人病房。他和黄静父母都在，医生判断下午到晚上孩子有可能出生，他让成林和马文姐不用太着急。 事不宜迟，简单吃了点午饭，成林和小涵、马文姐汇合，坐上gl8就往云州赶。 马文姐拿了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着已经买的东西，让成林和小涵帮着看看是不是还有疏漏。 成林对这个一窍不通，无法发表意见。倒是小涵这段时间对这个有研究，跟马文姐继续探讨。 成林笑着对马文姐和小涵说： “你俩过虑了，啥东西也不能全部到位，到时候缺啥现买都行，咱们的东西就是个心意。 老二丈母娘那边肯定也准备了，我看你俩买的纸尿裤一大堆，是不是够老二孩子穿到七八岁的了？” 小涵伸手打了成林一把： “你见过谁家孩子七八岁还穿着纸尿裤？ 小孩子一天用几片尿裤都不是固定的数量，咱们多准备些，老二就能省点心了。” 成林叹了一口气，跟马文姐说： “姐，现在孩子都金贵，我跟老二、老三在福利院长大，那会谁知道还有纸尿裤这玩意。我想着老四老五他们，用的都是李妈妈用旧床单撕出来的尿替子，用完了还要洗洗再反复用。 那会你帮着洗过吧？” “对啊，我和我爸被我妈抓来当劳工，冬天直接在院子里摆上几个大盆，第一遍我爸用刷子刷干净，我帮着在清水里再清洗两遍，手都冻麻了。 后来有人捐助了两个洗衣机，才不用再遭罪。” 小涵听了颇多感慨： “马文姐，那些年你跟成林他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真是太艰难了。” “艰难点是真的，但是那时候也很单纯很快乐。虽然弟弟妹妹们大部分的身体有残疾，但是福利院营造的欢乐气氛，让他们忘记了这些。 过年的时候成林和老二老三放鞭炮，剩下的围在福利院妈妈们身边喊着叫着，这个场面我跟成林他们都不会忘记。” 成林听了马文姐的话，喉头有些发紧，他怕自己再掉进过去的回忆里失态，赶紧转换话题： “老四老五老六的腿，应该可以通过手术矫正。我已经让小梅姐在京城医院找人，到时候请专家来云州或者悦南都行，高考完了给他们矫正一下。” 马文姐听了很着急： “能行吗？如果那样安排在悦南吧，咱们都能凑近照顾他们。到时候你把专家请来就行了，后期护理我来安排。” “马文姐，我原来打算从今年暑假开始，对弟弟妹妹们身体有残疾的，都重新体检评估，看看通过现在的新技术，是否有改善的可能。 你看看行不行？” 第261章 照着办 马文姐看看成林对小涵说： “弟弟妹妹们能有成林这样的大哥，真是他们这一辈子的福气。” 成林伸手摸了一把脸，看看马文姐说： “咋又开始夸我了？” “因为你在做一件有功德的好事。” “姐，别提啥功德，有能力的时候咱们就多做点事，没有能力咱们也没有办法。 人生一程，咱们跟弟弟妹妹们相遇，那就应该互相搀扶着走下去。如果有一天咱们无能为力了，那咱们就认命，好吧？”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小涵知道成林的心结，她也支持他去为弟弟妹妹们多做点事。 云州的医疗水平不如悦南，如果要检查身体，评估下一阶段的行动方案，不如把弟弟妹妹们拉到悦南来查体，顺便来悦南旅游景点看看光景。她的这个提议得到马文姐和成林的一致赞同。 现在距离暑假还有两个多月，她的身子现在还可以多运动，因此她自告奋勇，从云州回来她负责跟悦南医院提前沟通。 .成林拍拍小涵的手说； ”这样最好，暑假一放假就开始做。到时候让池国伟租两辆大巴车，把福利院的妈妈们一块拉上，也给她们做个体检。 姐，你负责提前安排好食宿的地方，最好找个安静的酒店，偏一点不怕，不要让路人的言语伤害到弟弟妹妹们。 检查结果出来后，请专家认真评估，只要有希望大幅改善现在的身体状态的，咱们就尽全力来推进。 这些费用先都记在福盛投资公司名下，以后看看能不能单独成立一个公司来运作，那样更纯粹一些。” 马文点点头： “好。” …………… 成林和马文姐、小涵一行人刚到产房外面不多会，就传出来黄静生了个七斤八两大胖小子的喜讯，成林跟老二开玩笑： “他是不是也在掐着点，等着所有亲戚都到齐了才出来？” 老二满脸都是笑，憨憨的点点头，小涵掐了成林一把： “当干爹的不能胡说八道。” 众人簇拥着疲惫的黄静回病房，小涵特意过去看了看老二的儿子，包裹在小被里，只有粉嫩的脸露在外面，还有点皱巴。 黄静的父母过来跟成林和马文姐、小涵打招呼，他们打算晚上为成林他们安排饭，成林摆摆手。眼下主要是伺候好黄静和孩子，其他的都不用分心。 池国伟也赶过来给老二贺喜，看见成林，池国伟特意过来汇报了最近的一些进展。 前几天孟运维的亲戚来云州看了看，环境很满意，父母喜欢去酿造厂上班，闺女留在福运房地产办公室。 成林叮嘱池国伟，多照看点，让她顺利度过这段困难时期，不要再让别人伤害到她。池国伟点头允诺。 酿造厂旧址的福运锦园的规划已经获批，预计七月能开工。福运花园目前已经到了第四层，争取六月份主体封顶。 酿造厂新厂区钢架结构五一前后能完工，目前多支施工队伍在场，争取九月份厂区交付使用。 成林在云州的布局，眼下是净投入阶段，距离产出还要一两年的爬坡阶段，这在预料之中，成林不着急。 关于福运锦园的销售，池国伟提及退役军人事务局前几天问过他，能不能团购六十套房子，购房者都是这两年退役回来的军人。 成林没有犹豫： “可以，你跟他们沟通一下，看看他能接受的价格是多少，咱们保本或者少赔点都可以考虑，这个没有任何问题。” 池国伟迟疑了一下： “他们的心理价位在八千五一平方，我算了一下咱们的成本，不计算财务费用，刚刚能包住。” “那就每平方八千五块钱，这事值得做，不用算账，无非咱们少挣点。退役军人曾经为国家为社会做过贡献，能为他们做点事，那是咱们的荣幸。 你的房子也安排在福运锦园这边比较好，嫂子上班隔了一条街，价格就按五千吧，这些事你去安排，好不好？” “行，那就按兄弟说的，我抓紧时间跟退役军人事务局联系，把事定下来。我房子的事还是你考虑周到，我先谢谢啦。” 成林拍拍池国伟胳膊： “客气了，池哥。咱们自家人，不讲究这个。 规划出来抓紧时间往前推进，争取明年八月份之前交房，是不是更有意义？” “确实有意义，我照你说的办。” “另外，规划出来后，你通知老二兄弟两口子，领着丈母娘过来挑个房子，房子是送给老二兄弟的，我已经跟他说过，他知道这件事。” “好的。” 跟池国伟谈完事，成林回来让老二拿上车钥匙， 把马文姐和小涵买的婴儿用品都卸到他的车上。 两个人在车边抽了一支烟，成林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老二： “我给干儿子买了一个小礼物 ，你替他收着。” 老二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个黄金打制的长命锁。 “哥，谢谢你”。 成林笑着说： “不用你谢，等儿子会说话了，让他来谢我，好吧？” “好好。” 回到病房，跟马文姐和小涵合计合计，不在这里给黄静父母添乱了，趁早撤退。虽然黄静父母有点不舍，但是也知道现在的重点是啥。 车在高速上飞驰，成林有点懊恼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转身问小涵： “老二的儿子叫啥名？光顾着跟池国伟聊天去了。” 小涵拍了成林一把： “小名叫啥不知道，大名叫黄云来。” 成林感慨一声说： “老二心里还想着睢家，他老家叫来凤村，” 马文姐跟着感叹： “一个拆迁房就把老二回家的路堵死，这样的原生家庭根本不值得留恋，他们是一帮冷血的人，老二不与他们相认的选择完全正确。” “如果他们知道老二都结婚生子了，会不会后悔？” 小涵突然问了一句。 成林看着小涵说： “他们不在乎人，只在乎钱。老二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们不会缺孙子缺孩子。 如果你能给他们钱，估计他们都能愿意给你当孙子呢。” 第262章 底细 隔了一天，池国伟给成林打来电话，跟退役军人事务局草签协议，他们联合六十个退役老兵过来团购福运锦园，福运房地产给出的价格他们很满意。 项目开工后，他们会缴纳房子首付款，预售许可证下来，他们会办理按揭贷款。 因为老三的原因，成林对军人有莫名的情感，能为他们做点事，成林觉着很有意义，少挣点不是问题。 ……… 万书记回京城了，据说是组织部门的诫勉谈话。在成林看来，这次能误打误撞把万煜打掉，纯属侥幸。万一敏回京城，是不是为了与万煜切割？ 这一次老柯把政法委、纪委压上来助阵，也基本跟万一敏摆明了态度：按规矩来。 即便你靠近中枢人头熟，那又怎样？儿子犯法也要与庶民同罪。悦南这一亩三分地，还轮不到你们爷们来撒野。 成林把整个过程复盘了一下，第一感觉是万煜的事要从重从快处置。把事做瓷实了，即便有人要做文章，也会无处下嘴，这个观点与郝昭不谋而合。 原本成林和郝昭还想从郭秘书身上榨点油，这货的嘴比成林想的严实的多，除了无关紧要的事说点，一牵扯到万一敏的事，就立马闭口不谈，他跟随万一敏多年，已经修炼成精。 万一敏的过往无法考证，只能慢慢想别的办法。成林相信，从万一敏来悦南立足未稳就敢呲牙的做派，他在京城任职的时候也不会太安分。 ………… 邬君打了个电话过来，想一起吃个午饭。成林让她安排地方，自己直接过去。 悦南温度慢慢回升，街上有爱美的女人已经开始穿上裙装，春天来了。 邬君定的饭店在略微偏僻的巷子里，成林按照导航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 坐着电梯到了顶楼，空间开朗起来。装潢精美的迎客厅挂着“悦客会馆”的招牌。 没有一般酒店的嘈杂，这里整个环境安静的不像是个吃饭的地方，倒像是宾馆的住宿区。 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把成林领进房间。 邬君已经提前到了，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着成林进来，过来给成林把外套挂在衣架上。 等迎宾小姐关上门出去，反身搂住成林就吻过来。成林的热情被邬君点燃，一把抱起邬君，边亲吻边向沙发走去………… 把相思的激情释放了一下，两人才恢复平静。 成林起身在包房里转了一圈，回头问邬君： “这是谁开的会馆？安全吗？” “我亲戚年后刚开的，应该安全吧。” 成林警惕心稍稍放下来，点点头说： “应该安全。现在不少人喜欢安装监控，如果不是自己人的地方，咱俩刚才少儿不宜的动作就给直播出去了。” 邬君打了成林一把： “谁叫你的手不老实到处乱摸来？ “习惯性动作。” “那是六毛动作。” “哈哈，好吧，老四说了算。菜点了吗？” “嗯，我按铃让他们上菜。” 很快做工精细的四个菜送了过来，邬君酒量不行，成林还要开车，两人也没有喝酒。 成林一边吃一边听邬君介绍万一敏书记的一些情况。 “栗潇潇跟万一敏结婚九年了，她自己说分床睡了七年了，两人关系不像外面看到的这么和谐。” “噢，为啥？是不是万书记不行？” “不是，是万一敏趁着栗潇潇出差的时候，领着女演员回家睡觉让她堵在床上了，两个人为此闹崩了。” “哪一个女演员？” “童佳佳，这两年比较火的演员。” “童佳佳？她不是跟一个导演结婚生子又离婚了吗？” “对啊，那个导演是挂名的，他跟万一敏是同乡”。 “啊，万书记还能玩出这么高难度动作？” 邬君笑了： “你真是低估万书记了，跟童佳佳这样的还有一个，是一个女歌星，名字叫林茹，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林茹？不熟悉，她应该没有可以传唱的作品吧？” “嗯，她原来是个给歌星们唱和声的，长的很漂亮，后来嗓子不行了改行做了经纪公司，据说最近几年在京城很吃得开。她也给万一敏生了个儿子，因此比较得宠。” “童佳佳的儿子是谁的？万一敏的？” “栗潇潇说是万一敏的，因为上学的所有手续都是万一敏帮着办的。 这次万一敏回京城，名义上是组织部戒勉谈话，实际上他回去找林茹商量接手万煜公司资产的事。栗潇潇说如果处理不好，老万家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万煜能把他老爹的底给掀了。” “噢，万煜想把资产给他妈妈？” 成林看着邬君： “嗯，万煜这次起步就是十年铁窗，他的公司资产据说有六七个亿，难保万一敏不动心。 万煜他妈在鹏程做生意，他起步的所有资金都是他妈妈提供的。” “当初万一敏为啥离婚了？” “万一敏的老丈人是盛远鹏，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人，是一个很能干的人”。 “交通部门的那个盛远鹏吧？” “嗯，就是他。万一敏大学毕业分到交通部门，让盛远鹏看中了，介绍给自己的女儿，当了他的女婿，万一敏的每一次提升基本都是盛远鹏的功劳。 十多年前盛远鹏因为受贿被调查，万一敏直接跟前妻离婚。 栗潇潇跟万一敏是老乡，她爹是个煤老板。当时家里煤矿有人惦记，需要找人疏通关系。 别人建议让她去找老乡万一敏，栗潇潇就这样让万一敏盯上得手了。” 成林对万一敏的过去知之甚少，这次邬君带来的信息，把万一敏慢慢形象化。 “栗潇潇怎么不离婚？” “万一敏威胁过她，如果栗潇潇敢离开她，她爹的煤矿立马会被封停清理。” “栗潇潇手里如果有万一敏的不法证据，还会怕万一敏吗？” “这些年万一敏在机关事务管理局工作，对一些老领导照顾有加，受到他们的赏识。 因此一般的证据，比如男女关系，对万一敏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不用别人说话，这些老同志就会给他摆平。” 第263章 奖励 成林没有想到栗潇潇与万一敏是关系是这样的。 “栗潇潇手里有万一敏不法证据？” “她自己说有一些，但是不敢轻易拿出来，因为她怕弄不过万一敏。” 成林想了想说： “单纯男女关系是不一定能把万一敏送进去，必须有他收受贿赂的证据，只有贪腐才能让万一敏无法翻身。” 邬君放下筷子，走过来坐到成林腿上，勾着成林脖子： “这次万煜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成林笑着搂住邬君： “你说呢？” “美丽说肯定是你干的，别人轻易指使不动郝昭来拼命。” “好吧，美丽的说法是成立的。万煜胆大包天去欺负张伊姐，我不去收拾他不行了。 你问这些事作甚？” “我想你帮帮栗潇潇，她有点可怜了。” “帮帮她？怎么帮她？帮她干倒万一敏？咱们手里没有证据啊。” “如果栗潇潇确定你可以帮她达到目的，她会把证据拿出来的。” “我怎么才能让她相信？这个不容易做到。” “哪天你方便，我介绍你们认识，慢慢接触几次，看看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 成林点点头： “假如咱们手里有万一敏的不法证据，我有办法让他去踩缝纫机。即便那些老领导们出来支持万一敏，我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京城方面我有点关系，比小涵他爹能量还大一点。” 邬君惊讶的看着成林： “比小涵她爹能量还大？” “嗯，给你透个底吧，我的亲爷爷是周宇轩，姑姑是周卫红。” “你找到父母了？” “嗯，前年就找到了，悦南这边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初只有刘扬知道，因为她爷爷跟我爷爷一起工作过，我姑姑跟刘扬她爹是组织部的同事。 某种意义上说，刘扬京城那边的关系和背景不如我。” 成林拿过手机，搜出出周卫红的人物词条给邬君看，看的邬君张大了嘴。 成林又搜出周宇轩词条给邬君看，词条上的照片跟成林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下子邬君彻底相信成林的说法。 “你跟你爷爷长的真像。” “嗯，当初省委组织部张柏部长的爱人，看见我也这么说。我也就是这样被老周家人发现找过来的。” 邬君亲了成林一口： “你这样的背景帮栗潇潇是没有问题了，万一敏也不敢轻易再惹你，除非他不知道你的底细。” “嗯，当初我把汪强的腿打断，他爹一句话没敢说，就因为这点。 你说这是个啥世道，非要把我这样的文明人给逼成暴徒。” 邬君哈哈笑起来： “官人，东关老虎是你打的，汪强是你打的，云州阮家父子是你打的，从哪个地方能看出你是文明人？” “那些都是人渣，打了也是应该的，不作数的。 这次万一敏方面的资料你收集的不错，我得给你奖励。” 邬君脸如桃花，媚眼如丝低声问： “啥奖励？ 成林看看房间四周低声问： “今天是不是安全期？” 邬君知道成林的想法，脸上发热羞赧的点点头。 成林低头亲了邬君一口，抱着她就往卫生间走。 邬君趴在他肩膀上问： “你想干吗？” 成林重重的应了一声： “给你奖励。” 虽然卫生间空间有限，但也足以让邬君体会到从山谷到山峰之间的反复跌宕，多日的相思与渴望被彻底清空……… 简单清理一下，成林把邬君抱回沙发上。邬君满脸绯红，已经无力动弹。成林拿过烟点上递给邬君，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一口说： “你也太不中用了。” 邬君打了成林一把： “不准说不准笑。” 成林抽了一口烟笑着说： “好好，不笑，听你的。” 成林拿过手机，给邬君转了十万块钱： “亲戚开的会馆也别亏待他，你拿着去买十万的卡，这个地方比较安静，适合咱们以后聚会，茶楼那边不如这边安静。 警告他不要走邪道，千万不要在房间里安装摄像头，否则他干不下去。” 邬君点点头： “这事我会跟他交代，你放心吧。” …………………………………………… 成林先离开会所，他开车去了公安局，郝昭正在屋里跟人讨论案卷，看见成林进来立马停下，让人先离开： “兄弟，咋突然过来了？” “走到市局门口，有点想郝局了，赶紧上来看看，行不行啊？” 郝昭笑起来： “兄弟，我也不是美女，你这情表的不是地方啊。” 成林递给郝昭一支烟： “好吧，不去找拙劣借口了。下次提审万煜的时候，把他爹正在想法让林茹接管他公司的事告诉他，他会给咱们惊喜的。” “林茹？” “嗯，万煜知道她是谁。” 郝昭低声问： “万煜的小三？” 成林摇摇头： “他的三妈。” 郝昭有点吃惊的看着成林，成林抽了一口烟，点点头。 “消息可靠？” “可靠，万煜知道她，他也知道怎么反击，咱们慢慢等着看看万家恩仇录吧，估计够万大书记好好喝一壶的。” “好的，下次提审的时候我来安排人把信息传给他。” “行，一定找靠得住的兄弟来提审，千万注意保密。有啥动向麻烦郝局通告我一声，我好做好下一步的准备。” “好的，我知道了。” 邬君跟栗潇潇的校友关系，是意外之喜，为成林了解万一敏提供了绝佳机会。而邬君初步传过来的信息，让成林寻找对付万一敏方案适合找准了方向。 成林始终秉持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的原则，尽可能的做好防守措施。就凭着万一敏立足未稳就敢呲牙的作派，已经证明他不是个善茬。 而万煜来悦南之后的嚣张跋扈，更是把万家爷俩骨子里的恶放大了。 万一敏觊觎老柯的位置，应该是他来悦南之前就定下来的目标。 可能这些年的顺风顺水，给了他错觉，认为别人都是病猫，只有他自己是老虎。 可惜，万一敏不知道自己碰上了成林这样的愣头青，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第264章 内斗 万煜被抓的时候，还在幻想父亲能来救自己。在他意识里玩个把女人如同喝杯白开水那么简单，以前都如此，啥时候还有人敢跟自己作对？ 那天晚上他和陈勇春、郭秘书泡温泉的时候磕了药，药性一上来亢奋的不行，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局里他才开始害怕，审问人员明确了涉嫌犯罪的法律条文，等着他们三个人的将是十年以上的铁窗生活。 今天审问人员突然谈及林茹要接手自己的公司，这个消息让他紧张。林茹是谁他很清楚，她生有一个自己的异母兄弟。 她想接手？为啥没有人跟自己说一声？这太欺负人了，父亲同意也不行。 这些年虽然依靠父亲的官职挣钱不少，但是他从骨子里看不起父亲的薄情寡义。 姥爷一倒台立马跟母亲划清界限离婚，这事做的一点也不仗义。而且已经与栗潇潇结婚了，外面还养了两房小三。 这次父亲和小三觊觎自己的财富，这事不能忍，没有自己的授权，他们怎么做都是在犯罪。 因此提审的时候，万煜强烈要求会见律师 。他要律师协助母亲把公司接过去，坚决不能让林茹这个烂货接手。 这个要求得到了公安局准许，不管怎样万煜公司还养活了一些人，为社会就业做了贡献，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司倒了。 万煜的母亲盛洁从南方飞来悦南，在律师协助下拿到了万煜的授权，万得集团的经营由她全面接手。 栗潇潇的消息是准确的。万一敏回京城名义上是组织部门的诫勉谈话，实际目的是奔着儿子的产业去的。 万煜在京城的主要产业是两栋写字楼，还有一家金融担保公司，一家汽车销售四s店，目前经营都比较稳定，每年产生数千万的收入。 大儿子这次栽进去已经废了，好在自己还有两个小号可以继续。童佳佳的儿子都上五年级了，林茹的儿子明年也要上小学了。他俩上国际学校，每年都要几十万的学费，这个钱要万煜的公司来承担。 可惜万一敏忘了，他想染指儿子的公司，他需要拿到儿子的授权，这个他疏忽了，让前妻钻了空子。 万得集团股东有两个，一个是万煜的宏得地产，一个是万一敏找人代持股权的一得公司。万煜控制百分之七十股权，万一敏的手里只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 在万一敏看来，儿子的财富全部来自于自己的帮助，儿子不在，他应该对公司有发言权。他忘了法律是讲究规则的，不是讲感情的。 盛洁杀到京城，进驻万得大厦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万一敏耳朵里，他惊讶于盛洁的消息灵通。 正常情况下，万一敏应该坐下来跟前妻谈一谈。但是他现在是一方要员，岂能跟一个贪官女儿同流合污呢？更何况万得集团还有自己找人代持的股权，于情于理他都有权利说了算。 林茹刚刚在万一敏支持下进驻万得集团，不料正主来了，手里有法人代表委托书，还有公司法律顾问陪同。 林茹自持有万一敏支持，哪肯轻易退步，一来二往跟盛洁吵吵起来，最后言语不合演变成激烈的身体冲突。 年轻力壮的她，把盛洁好好羞辱了一顿。于是盛洁报警了，警察以林茹扰乱公共秩序的名义将她带到派出所。 幸亏她的司机机敏，给万一敏打了个电话，才让万一敏及时把她接出来，免除了拘留的处罚。 到这个时候万一敏才明白，硬来已经不可能拿到万得集团的控制权。于是他给万得集团的律师打了个电话，约过来让林茹跟她谈了谈，最后的结论是只有一得公司退出，才是平息争端的最佳方法。 律师也知道万一敏的能量，不敢过分偏袒万煜，在他的里外协调下，一得公司退出，补偿条件是万得大厦所有权划归一得公司。 万得大厦总面积超过八万平方，每年租金收入超过两千万，养活两房小三绰绰有余。 紧接着新的问题来了，童佳佳不同意共同经营万得大厦，因为她不懂管理，怕让林茹算计了，她要求接着分家。 万一敏童家劝完了去林家，一连几天的奔波，心脏病差点犯了。最后还是律师给他提了一个好建议：林茹、童佳佳都不参与经营，万得大厦聘请管理团队运营，每年分红给林茹和童佳佳。 这个方案让两个小三都不再争吵，后院的火终于扑灭。只是万一敏不知道，他的危机来自于真正的后院———栗潇潇。 回到京城，万一敏最重要的事是想通过老领导的关系，把老柯从悦南调走他来接任，当副手太窝火了，说话都没有份量，没有人听。 如果在万煜被捕之前，这事还有一线希望。眼下儿子、秘书双双被捕，万一敏御下不力的责任不可推卸，现在不是时候再提这件事，只能先往后放一放，等风波过去后再提，否则舆论的压力谁也无法承受。 没有能如愿，万一敏只能悻悻的回悦南装孙子。老领导也告诫他，这段一定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要再出纰漏了，否则谁也不好说话了。 回到悦南，市里的工作他不再贸然插手，老柯给他安排的党建群众的工作他要尽心尽力去做，无论省常委会上还是市常委会，不再咄咄逼人坚持自己的观点。 老柯不知道万一敏为啥转性了，他不以为万一敏是好相与的，肯定是在等机会，在积聚力量。 成林跑市政府的次数多起来，他也在时刻关注万一敏的举动。在他的布局没有完成之前，他也要预防万一敏的突然发难。 邬君那边传递过来的信息，栗潇潇在沪市参加一个活动，还要几天才能回来。 万煜对万得集团分家虽有不甘，他也得捏着鼻子认账。这段时间的提审明显是在刺激他出来跟父亲争斗，这个底线他不会逾越。 父亲再渣，他也可以给自己遮风挡雨。如果没有他在背后支持，自己啥也不是。 不用别人，就是铁窗里那些同号，就能把他玩残。 第265章 慧眼 万煜跟郭秘书啥也不肯交代，他俩身份特殊，郝昭也不好给他俩上手段，案子只能回归到施暴案上，案子完成侦查任务，很快三人被移交法院等待审判 。 小涵的肚子明显鼓出来了，春天的衣装本身就在一件件往下减，衣服已经肚子遮不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翻身开始费力了。 产检时，成林都能在b超图像下，看到小家伙的轮廓了，成林也不得不感叹生命形成的神奇： 一粒种子费尽千辛万苦，最后孕育成人。 老蒋跟成林讨论过让小涵回京城待产的事，现在五个多月，最晚在七个月之前要回去，因为后三个月存在风险。这点成林听小涵和老蒋决定。 归国博士们经过与开发区几轮谈判，第二个项目汇鑫血液材料有限公司正式落地悦南开发区。开发区管委会以厂房和两千万现金，换来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权 ，博士们以技术和现金占股百分之五十五。 第三个项目磁悬浮无痛胃肠检查技术也在酝酿之中。与悦南省立医院合伙成立的人工心脏实验室正式启动。 成林提议成立的开发区高技术产业园里，聚鑫骨科的厂房正在日夜赶工。很快汇鑫的厂房也将开工建设。 每天早上例会结束，成林都要到鱼鸟河边走走，他在想思考未来高技术产业园里里，除了医疗技术，还要在哪方面寻亲突破。 这里将是开发区未来最有生命力的产业带。 ………………………… 美丽跟惠阳的团购房装修完工几天了，瞅着礼拜六，惠阳打电话让成林过去掌掌眼，看看装修后的效果。成林赶到时候，惠阳已经到了。 换上拖鞋，成林跟着惠阳到处瞅了瞅，在装修方面，他跟惠阳一样，看不出太多的质量问题，总体感觉还不错，晟睿公司已经做了五个楼盘，拥有成熟的质量把控体系，不会在装修质量上留下隐患。 屋里开荒清理已经做完，地面瓷砖铮亮，显得屋里宽敞明亮。南向客厅里，性急的惠阳已经买了一圈沙发摆上。 成林走过去盘腿坐在三人沙发上，惠阳从厨房拿过来矿泉水递给他，成林点上一支烟问惠阳： “为啥这么着急买沙发？” “那天去家具城闲逛，我一眼相中这套沙发，干脆直接买回来，反正早晚得买。 过几天去逛逛家电城，把热水器、冰箱、彩电、空调这些看看，慢慢往里倒腾。 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中介给的价格是一平方一万八千五，是不是卖掉？” 成林想了想，惠阳现在那套房子，最大缺点靠近主干道，交通噪音是无法避免的事，特别是夏天窗户开了以后。从学区、商业设施上看，也不如现在的房子。 “卖掉吧，你那套房子一个噪音因素，决定了往上也没有多大涨价空间了。居家过日子来说还是太吵了，比起这套房子差距不小。 这套房子不到一万一，性价比上明显优势，关键是安静。你兜里存点现金或者存点黄金都行，没必要保留房子。” “行，听你的。明天我跟中介联系一下，把事先定下。 另外这套房子的装修费用，晟睿公司那边说交一万八千的工钱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了，啥意思？” 成林把烟摁灭，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装修材料大部分是晟睿公司的库存材料，这个算他们赞助的吧，工钱是给外协单位的，那个你负责给，有问题吗？” “晟睿公司她们为啥要赞助我？” “因为你长得漂亮行不行？” 惠阳走过来，用手勾着成林下巴： “官人，我长得可好看？我长得可带劲？“ “嗯呐，你长得可带劲嘞，你长得可好看嘞。咋样？我配合的可中？” 惠阳哈哈笑起来，走过来坐在成林腿上： “中中中中。” 成林搂住惠阳，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 “你跟老二的房子都这样办，不用有啥想法，算是提前给你俩乔迁之喜的贺礼。” “哎呀官人，老三无以为报，今天俺要以身相许，望官人笑纳。” “老三啊，你可不中，做人要厚道，你今天都是红灯如何以身相许嘞？” “哈哈，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真是半仙，连我红绿灯的事都能算出来？” “拉倒吧，你真把我当成神棍了，你手包拉链露出一个角来，一看就知道你带着备用翅膀呢。” 惠阳捶打着成林胸脯 “你真是眼尖，观察仔细，我那是掏这房子的钥匙的时候没有放好。” “我有一双慧眼，我有一双火眼金睛…” 成林的话没有说完，惠阳已经冲过来 把他的嘴堵上了。 …………………… 良久，惠阳直起身，整理一下被成林弄乱的内衣，低声问成林： “你今天反应咋这么强烈，是不是老大不能给你解决问题了？” 成林给惠阳把头推开： “你跟个女妖精一样，我能无动于衷？今天算你走运，不然的话………哼哼哼。” “等我满血复活，一定跟你大战三百回合，看看你是否阳真的刚神勇。” 成林趴在惠阳耳边说： “有你求饶的时候。” 看看时间快十点了，惠阳拿出手机给邬君打了个电话： “老四，在哪里快活呢？逛街？中午请你吃饭，给你补充一下体力，咋样？” 惠阳捂住手机话筒： “老四跟栗潇潇在逛街，她要请咱们过去吃饭” 成林点点头。 惠阳对着电话是说： “去哪？你发个定位，我跟官人过去，一会见。” 惠阳放下手机： “等会她发个定位咱俩再过去。听说栗潇潇比老四都漂亮，干脆你直接收了当五姨太吧。” 成林看看惠阳： “你真把我当成种猪了，我上哪去找那么大的精力能伺候五个姨太太。 再说人家有主的，你活生生给人家拆散，我成了霸占民女的恶霸了。 错了，她不是民女，她是知府夫人。你吃了豹子胆啦。” 惠阳抻抻衣服，笑着说： “知府的墙角不能挖？谁规定的？” 成林站起来说： “等你当了皇帝再说。中不中啊？” 第266章 栗潇潇 惠阳拍拍成林肩膀： “我当了皇帝，一定让你当公公，整天跟着我。”“老三，你太狠了，直接把我废了。当了公公整天跟着你有啥用？干着急使不上劲。” “哈哈哈哈，使不上劲？那就给你留着，让它有用武之地。” 在悦客会馆里成林第一次看见栗潇潇，而栗潇潇也是第一次看见改变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栗潇潇个子跟邬君差不多，齐耳短发，面容如玉般温润精致，声音柔软有点甜。合体的罩衫，深色牛仔九分裤，浅色休闲鞋。 走在路上，没人知道这是悦南市委书记的夫人。 栗潇潇正跟邬君坐在会馆的沙发上歇息，两人逛了一上午街也有点疲乏。看着迎宾小姐领着两个人进来。 女的身材火爆高挑，一身运动装扮，显得活力四射。 男子高高壮壮的，浓眉大眼，休闲衣裤，白衬衣，看上去干净清爽。 邬君过来给她介绍了惠阳和成林。成林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倒是惠阳不见外。过来拉着栗潇潇的手说： “潇潇，真不愧是京城原来有名的主持人，气质如兰温婉如玉。你是不是没有我大？” 栗潇潇也被惠阳的大气感染，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两人比较了年龄竟然同岁，生日也只差了十天，惠阳稍稍年长。 逛街的时候邬君只是说有两个朋友约饭，问她介意不介意。栗潇潇没有朋友，万一敏那边给她上了枷锁封闭了空间。 自己到了又是悦南人生地不熟，只是通过校友群联系了邬君。这段时间多亏了邬君，愿意陪她逛街，愿意倾听她的故事，让她在悦南的生活不再寂寥无趣。 听说是邬君的朋友，栗潇潇自然不会拒绝，吃个午饭而已，逢场应酬而已，自然谈不上介意。 邬君给她介绍成林时，过去挽着成林胳膊调皮的说： “这位是我家官人成大侠成大官人。 介绍惠阳的时候，搂着惠阳肩膀： “这位是三姐惠阳。” 惠阳握住栗潇潇的手，对邬君说： “老四，来的时候我跟官人说，听说潇潇妹子漂亮的很，我就盘算给官人再聘一房五姨太，让官人给说成霸占民女了。” 邬君听完哈哈大笑，对栗潇潇说： “你是名花有主，不然当个五姨太正合适。” 成林有点尴尬，跟栗潇潇打过招呼，就先到茶海前坐下，烧水洗杯子泡茶。 邬君拉着栗潇潇和惠阳一起坐到沙发上，对栗潇潇说： “今天梁山好汉聚会，差了一个二姐，成大侠武功高强、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江湖人夸赞赛过宋公明。” 成林听了邬君一顿乱捧，自己也笑了： “老四，这是当年你梁山入伙的时候老三说的词啊。” 惠阳拍拍手笑着说： “这是我入伙梁山的时候二姐的词，一个个传承下来的。” 栗潇潇看看成林的尴尬，觉着好玩，就有心逗逗他，拍拍手说： “成大侠成大官人，我这还没有入伙梁山呢，是不是还要写申请，等待组织审批？” 成林跟栗潇潇不熟，还无法开玩笑，摆摆手说： “我们闹着玩的，只是几个好朋友，有空闲了凑在一起吃个饭吹吹牛而已。欢迎你作为组织代表莅临指导。” 成林把泡好的茶一个个放到三个人面前，伸手让了一下： “潇潇姐入伙的事再议，先喝茶。” 栗潇潇探过身子看着成林的眼睛： “成大侠成大官人，什么叫再议，难不成咱们梁山入伙还有潜规则？” 惠阳边上挑事： “妹子，成大官人心善腼腆，你抛个媚眼试试，保证好使。” 栗潇潇试着抛了媚眼，把身边的邬君逗乐了： “潇潇，你这是抛媚眼啊？咋看着像在活脱脱的勾引官人。” 惠阳、栗潇潇都笑了起来。栗潇潇拍拍自己胸脯说： “真不会，学校学习的时候没有学过这个。” 几个玩笑一下子消弭了彼此之间的陌生感，让接下来的聊天也轻松起来。 栗潇潇过去几年与人相处都要抱着三分戒心，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放松下来，她心里想或许这也是有缘吧。 邬君订的菜送过来了，邬君惠阳鼓动成林致辞，成林也不得不推辞，端起饮料： “我和惠阳姐很高兴认识潇潇姐，咱们以饮料代酒，祝我们所有人每天都开心快乐，好不好？” 三个美女一起响应，一餐饭吃的轻松愉快。 ……………………… 因为开发区化工产业园那边下午有个项目要座谈，成林吃过饭略做停歇就先告辞了。剩下三个美女移师豫泉茶楼喝茶。 去往茶楼的路上，栗潇潇坐着邬君的车，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成林比你们都小，为啥你们愿意听他的建议？” 邬部长想了想： “用惠阳的话就是他可以给你兜底，不管遇到啥事，他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而且最后的结果圆满。 原来省宣传部高彦骚扰我一年多，想了许多办法都无法解决。成林一个电话搞定，目前高彦已经进去了吃窝头了。 前几天惠阳前夫出来去骚扰她，成林给政法委书记打了个电话，三十多人被处理，惠阳前夫和前老公公都被抓进去了 。 在悦南任职的胡一道、张远富 、吴殿、钱中信这些副部级干部落马，都是成林一己之力完成的。 这些事情的背后，并不都是因为他的身份。今天没有过来的美丽说过，成林在云州时候，那会只是个选调生，表现更生猛 。 他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兄弟，被区委书记儿子找人砍了，他单枪匹马把区委书记儿子的腿打断，把区委书记堵在宾馆床上暴揍。 等会给你看几段视频，看他平时的文质彬彬，你想不到他下手时的勇猛和果断。” 栗潇潇听这些和听神话故事一般，因为她生活的环境，距离成林的成长环境差距太大，根本理解不了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 。 “他在福利院长大的？” “嗯，在云州福利院长大，上大学读研读博，考上选调生，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不过前年年底，他找到了父母和爷爷。” 第267章 五姨太 邬君拍了方向盘一把： “他被家里人找到的事，更是有戏剧性。 他爹刚出生不到三天，就被人恶意从京城的医院抱走，带到了晋东大柳。 后来他妈妈在悦南医院生他的时候难产，他爹被车撞断了腿。医院里有人见两个异乡人孤立无援，就盯上刚出生的成林，谎骗孩子夭折抱走了。 后来因为他刚出生肺上有病，就阴差阳错的被送到云州福利院了。 前年京城来了个人，感觉成林跟同学的父亲很像，就拍了个照片发到京城，结果一看跟同学他爷爷更像，就这样被家人找回了。 你搜一下周宇轩看看。” 栗潇潇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周宇轩，她惊讶的发现，词条上的照片跟成林真像。再看看周宇轩的介绍，更加震惊，这样的背景真能吊打万一敏之流的。 她抬头看看邬君： “成林分明也是一个三代子弟嘛？” “嗯，这个事悦南知道的不到十个人，你看他的作派像个纨绔子弟吗？不是跟普通人的孩子一样吗？” “你咋知道了？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我知道这件事是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别人说漏嘴了。我是真想跟他有点情况，看他这么强壮，看他这么优秀，你馋不馋？反正我是馋的流口水。” “你倒是诚实，我眼下隐患未除，多少年都不敢有这方面的心思，毕竟生存大于欲望。惠阳跟他有没有情况？” “目前没有，他的自控力还真厉害。” “嗨，你们这姨太太当的有名无实啊。” “对啊，等你来突破呢，咋样？五姨太？” “哈哈，你们真有意思，我这刚见一面，就让你跟惠阳给许配了，你们这是典型的拉郎配。” 邬君看了一眼栗潇潇： “你的那些事不妨跟他说说，或许他是改变你命运的那个人呢。” 栗潇潇不再言语，任何决定她都不会仓促做成，那样风险太大，一旦不能奏效，后果不是她能承受的。 邬君跟栗潇潇赶到茶楼的时候，惠阳早就把茶水、水果、瓜子准备好了。三个人坐上榻榻米喝茶聊天。 栗潇潇也喜欢这样脱鞋坐在榻榻米上的感觉，或坐或躺皆相宜。 “坐在榻榻米上喝茶还真是舒服，这是谁的主意？” 惠阳笑了： “去年茶楼装修的时候，美丽提了一嘴说成林喜欢躺在热炕头上聊天，我们就让装修师傅，在榻榻米下面走了暖气管子，冬天躺在上面热乎乎的，很舒服。” “惠阳姐，你是真佩服成林哈？” “那是当然，自家官人嘛，哈哈。” 邬君把手机递给栗潇潇，里面是成林打断汪强腿的视频。从成林进了汪强办公室，到把汪强的腿打断，前后不到四分钟。 栗潇潇生活的世界里，哪有这么暴力的事，她抬头问邬君： “为啥这么暴力？” 惠阳接过话题说： “汪强他爹汪文成原来是政法委书记，汪强依靠他爹的权势，到处强买强卖鱼肉百姓。 他欺负到成林老师女儿张伊姐头上，逼迫张伊姐钢材混凝土必须用他的，他的价格比市面价格高出百分之三十。这事让成林窝火，就去把汪强打了一顿，获得了网上一片叫好声，后来汪强他爹也被双规了。” “噢噢，原来是这样，汪强这顿打挨得不冤。” 栗潇潇因为父亲的遭遇，对仗势欺人的事特别感同身受。 惠阳拿出手机，摆弄一下，递给栗潇潇说： “给你看一段有故事情节的。” 栗潇潇接过手机，前面是一对男女的床上戏，紧接着有人闯入，男主角被三拳打昏，女主角被一声怒喝吓住，听视频声音，闯入的人是成林。 “这人是谁？” “云州北陵区委书记和他的情妇。他儿子雇凶砍伤成林兄弟，结果儿子让成林打断了腿，父亲被成林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栗潇潇内心的震动无以言表，成林的举动她只是在武侠小说里见过，当真实的视频呈现眼前的时候，成大侠这个形象就立体起来。 “我说你们都愿意当姨太太，是不是被成林的英雄气概给折服了？” 栗潇潇看着惠阳和邬君问。 惠阳喝口茶说： “倒不是这么肤浅，这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读过他这些年在财经观察和悦南日报上发表的文章，如果你知道他这些年给云州福利院捐助的钱物，或许你对他的了解能更多一些。” 邬君问栗潇潇： “你知道万一敏刚来悦南，到开发区调研的时候跟成林的交锋吗？” 栗潇潇摇摇头。 “那天在开发区，你老公万一敏当着那么多人想羞辱成林，被成林一顿组合拳给打懵了，最后为掩饰自己的失策带头鼓掌。” 栗潇潇也想知道细节： “噢噢，还有这样的事，邬姐来讲讲细节。” “万一敏问成林，是不是悦南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为啥国家级开发区要选择成林，成林的贡献是什么？ 成林说三年来四十九个人升处级比他年轻。 万一敏问成林为啥记得这么清楚，成林说人家那么优秀，他想跟他们学学。 第二个问题为啥选择成林来执掌开发区，成林的回答这是市委常委会决定的。 第三个成林的贡献，成林单单凭借完成两家上市公司重组，引进三十八家企业就让万一敏无话可说。” 栗潇潇从事新闻工作，青年才俊见得多了，但是能短时间引进数十家企业落户，确实能力出众。 邬君看着栗潇潇说： “去年年底你同事苏琳琳和老刘来悦南采访，本来应该采访成林，他坚决不同意。” “噢噢，苏琳琳啊，她是个善于采访造星的人，咋就让成林说服了？” “成林把他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老二老三的事一摆出来，老刘就不再坚持了。成林老三兄弟在西域边境卫国时牺牲了。” 邬君看着栗潇潇接着说： “妹子，有些人有点关系，恨不得天下人都得知道 ，都要给他面子。 万煜他爹刚到悦南，万煜就跟着过来。他倒霉就倒在去威胁张伊，去张伊碗里抢饭吃，结果呢？” 第268章 盟友 栗潇潇看向邬君： “师姐，万煜的事是成林做的？” “妹子，你说呢？这些年只要敢欺负到成林身边的人，他肯定要出手。 市局局长郝昭，敢不顾万煜的身份下手，后面如果没有人给他背书，他不会去轻易得罪万一敏这个市委书记的。” 栗潇潇点点头，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市局局长不给书记面子，必然是后面有更大的依靠。在悦南能给他比万一敏更大支持的只有两人，答案呼之欲出。 敌人的敌人，肯定是潜在的朋友，这个理不带错的。想透了这点，栗潇潇忽然感觉茶楼亮堂起来，心情也好起来。 ………………… 万一敏最近每逢周末必回京城，回京城干嘛栗潇潇心知肚明，京城他还有两房呢，还有两个幼子呢，那是他未来的依靠，留在悦南跟栗潇潇相看两厌。 从万一敏的角度看，栗潇潇就是他家屋檐下面挂着的腊肉，我不吃也得给我挂着，你想让别人吃，我就给你老窝端了，他才不相信栗潇潇能有胆量跟他作对。 归根结底是万一敏这些年太顺了，他不知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栗潇潇自从知道万煜栽在成林手里之后，心底就开始活跃起来。能不能跟成林合作？怎么合作？她心里没底，主要原因她俩不熟。你指望一面之缘人家跟你合作，自己手里的筹码人家是否看的上是个问题。 邬君是跟成林站在一起的，那她就是可以信赖的。通过这段时间相处，邬君也是一个心善热情的人，这事可以让她帮忙参谋参谋。 周六早上还未等她打电话，邬君电话过来了，让她中午去她家里吃野菜饺子，她直接跟邬君说她早点过去一起包饺子，邬君痛快答应了。 起床收拾利索，装了两瓶好酒打车直奔邬君家里。邬君没有料到栗潇潇来的这么早，她还在收拾家务。 让栗潇潇在沙发上稍作休息，邬君麻溜的收拾完活，过来给栗潇潇泡上茶。看到栗潇潇拿的酒问： “你放开喝能喝多少？” 栗潇潇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斤？还是一瓶？” 邬君问。 “一直喝，不带醉的。” 栗潇潇慢悠悠的说。 “真的？假的？” 栗潇潇哈哈大笑起来： “我吹牛呢，我只能喝一杯白酒，多了头晕。” “那样的话咱俩差不多，我能喝三两酒，多了就晕了。” “惠阳能喝六七两，美丽能喝半斤左右，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如成林一个人能喝。” “啊，你们三个加起来也有一斤多了，难不成成林能喝两斤？” “他跟原来市长刘扬去省工行申请贷款的时候，一人喝了两斤酒，也有点多，睡了一下午才缓过劲来。” 栗潇潇满脸惊讶： “真是奇才，酒量确实了得，真像梁山好汉。” 邬君点点头： “嗯，一般情况下他不喝。每次我们一起聚会的时候，以我的酒量为界，我说合适了就不喝了。” “我说你们都是嘴把式，从来没有实际性的进展，原来原因在这里。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你们太理智了，这样不容易有故事发生。” 邬君看看栗潇潇： “喝多了就没有感觉了，那有啥意思。如果想发生点故事，不一定要喝醉啊。” 栗潇潇仔细端量一眼邬君： “我怀疑你已经得手了，按理你这个俊俏模样，想让他倾倒不是难事。” 邬君没有想到栗潇潇说这个事。 “怀疑是你的权利，但是你没有证据啊，对吧？就跟咱们都知道万一敏来个贪官，咱们不是一样没有证据吗？” 栗潇潇靠近邬君： “邬姐，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脸有点红了，你属于不打自招。” “嘿嘿，妹子，那是你猜测的。捉贼拿赃捉奸拿双嘛。” 栗潇潇点点头： “你说的对，是应该用证据说话。至于你说万一敏的事，他的贪腐是肯定的，现在别人没有举报他的，只能说他的气数还未尽，还能挣扎一段时间。” “妹子，你应该先下手为强，不能被动等他从万煜的事中缓过劲来。否则等他发起攻击，你仓促反击时，能动用的资源跟万一敏不在一个水平上。” 栗潇潇恨恨的说： “你说的有道理，我在准备证据，寻找合适的机会对付他。” 邬君看着栗潇潇： “你家里那边还能抵挡住了？” “暂时还行。“ “那就别拖拉了，抓紧时间行动 。我上次鼓动你把证据给成林，让他来帮你一把，你还犹豫啥？“ 栗潇潇看看邬君： “你怎么那么笃定他肯帮我？ 你能做的了他的主？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要刚脱离万一敏这个狼窝，又掉进成林这边的虎穴。” 邬君笑笑： “你家能给他啥？他不缺钱，你家那个三瓜俩枣他看不到眼里。他给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准备的房子和生活保证金都超过三个亿。 前段时间他把云州酿造厂买下来，预防将来弟弟妹妹们没有地方打工。 至于我能不能做得了他的主？肯定不能，但是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那就是他会帮你。 另外，原来悦南市长刘扬，将要调到京城纪委工作你知道吗？” 栗潇潇不认识刘扬，她诧异的问邬君： “刘扬升职与成林有关系吗？” 邬君一拍自己的腿： “忘了你不认识刘扬了，你只要知道成林对她有足够的影响力就行了。” “按你说的，他不图钱，自家又有权势，为啥要趟我家这趟浑水？” 栗潇潇反问道。 “妹子，你好好想想，万一敏到悦南来干啥？单单当个没有权威的省委副书记？他今年五十六岁，如果不能往上走一步，只能在六十岁退休。 而如果他博一把，混上老大或者老二的位置，他就可以继续干到六十五岁。 他这样打算的背后，是不是影响到老柯的位置？ 老柯是成林的老泰山，他能容忍一个贪腐之人，来觊觎他老泰山的位置？ 从这一点上看，你俩是不是天然盟友？” 第269章 接触 栗潇潇鼓起掌来： “师姐，这次你说到点子上了，你的分析判断确实接近事情的本质。我同意你的观点，在对付万一敏这个问题上，我跟成林是盟友。 我想过跟成林合作，但是又不能刚见一面，连他人品如何都不了解，就贸然跟他谈论合作的事 总要有个认识过程，总要有个彼此熟悉的过程，对吧？” “妹子说的对，你可以去了解他。比如去云州他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去走一走，问一问。或者最简单点，你给你们同事苏琳琳打个电话，她在云州悦南两地都采访过，让她给你说说成林是个啥样的人？” 栗潇潇一拍茶几： “师姐说的对，我给苏琳琳打个电话，看看她对成林的看法”。 说干就干，栗潇潇拿出手机打开免提，给苏琳琳拨过去： “琳琳，你好啊，你去年来云州采访，对成林的印象如何？” 苏琳琳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潇潇姐，你也好啊。说起云州采访，印象最深的就是成林。 如果用一句话来给他画像，那就是成林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 他的善良、睿智、低调是我这些年采访中很少遇到的。 潇潇姐，你咋问起成林了？是不是想潜规则他？” 正在认真听苏琳琳介绍成林情况的栗潇潇，突然让苏琳琳最后一句话逗乐了： “琳琳啊，你把你姐看成恶魔了？我作为宣传部门的部门主管，了解一下悦南的青年才俊，是我的正常工作啊，咋到你那边就认为我要潜规则他？哈哈，你想象力真丰富。” “潇潇姐，你俩男才女貌嘛，碰到这样的嫩草不上去叨一口，是不是你的人生遗憾？不说你，我去年见到他我都想叨一口，只是机会不合适罢了。” 栗潇潇不知道自己老了，还是与现在的年轻人有代沟，意识都跟不上潮流了： “哈哈，好你个琳琳，人生遗憾都出来了。欢迎你以后来悦南，我给你创造机会圆梦，咋样？” “好啊，潇潇姐，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哈，你是姐你先来。” 收起电话，栗潇潇看看邬君，摇摇头说： “现在年轻人玩的太潮了，跟她们一比，咱们都成了老古董了。” 邬君笑了： “你是让万一敏给吓怕了，生活在不安稳的状态，影响了你的情感需求。如果万一敏倒了，心态放松了，自然就会回归正常。” 栗潇潇沉默一会说： “可能吧，这几年日子过的真是一团糟。外面要演戏，回家生闷气，都忘了人世间还有许多的美好。” 邬君给栗潇潇倒了一杯茶： “有些事你需要自己决断，要趁早，要先下手为强，不能老是被动受威胁，那样你始终生活在恐慌中。 咱们都是平民百姓出身，根基基本没有，单纯依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与有些人抗衡的。 一个人只有遇到困难，才能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无力。” 栗潇潇没说话，起身穿着拖鞋在屋里溜达一圈，回头跟邬君说： “你说的对，咱们自己的力量太弱小，根本无法撼动一些利益团体。想保障自己的利益，就要寻找一些志同道合的人来共同努力，才有可能达到目的，成林或许是我要找的人。 他礼拜六一般在干嘛？” “成林礼拜六上午一般在开发区，咋了，你想跟他碰碰面？” “能不能让他来吃饺子，再接触一下看看？” “这有啥，你等着我问问他。” 邬君手机打在免提上，直接给成林打了个电话： “官人，在哪里快活啊？” “老四，我在开发区呢，有啥指示？” “老五想约你一起吃饺子，你来不来？” “哪个老五？噢噢，你真能整，让老万知道了能跟我拼命。” 邬君笑了起来： “拼命？我把丝袜借给你蒙着脸，去给他把腿打折了。” 成林也笑了： “老四也变得暴力了。去哪吃饺子？” ”来我家吧，你去买个猪蹄和小菜就行了。” “ok，我等会去买。” 邬君挂上电话，看见栗潇潇正看着她： “咋了？你这个眼神看我？” “成林来过你家？” “对啊，有时候我们聚会在我家吃啊。” “他单独来过没有？” 邬君故作神秘的说： “你猜”。 栗潇潇看看邬君： “你俩应该是有情况的，只是我拿不出证据。 那天在会馆，惠阳看成林的眼神是直勾勾的看，她不顾及别人的看法。你看成林的眼神是躲闪的，证明你在掩饰一些东西。” 邬君承认栗潇潇的分析，自己有时候确实是有意掩饰一下对成林的热情，对于栗潇潇这样观察能力强的人，露出马脚都是正常的。 “妹子，单纯靠推论不行啊，你得有证据才行啊，对吧。” “我现在还没证据，不过以后会有的。俗话说得好：贼不打三年自招，我相信你也会的。” 邬君揽过栗潇潇肩膀低声是： “等成林给你把事摆平，我给你俩撮合撮合，让你叨一口，五姨太？” “哈哈，再议，五姨太这个名号算是让你给我按上摘不掉了。” 对于栗潇潇手里是否有万一敏的把柄，成林初步判断应该是有可能的。因此有机会跟她接触接触，互相熟悉一下情况，对成林来说是完全有必要的。 成林去买了四个宋家猪蹄，又去福佳超市买了一些下酒小菜和水果，提着一坛子补酒去了邬君家。 邬君她俩饺子已经出锅了，把成林买来的找盘子装好上桌。成林找了三个酒杯，每个倒了一杯补酒。 栗潇潇闻了闻问成林： “成大侠，这是什么酒？” “云州临泉镇出的补酒，滋补身体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栗潇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入口绵软，一股浓浓的药材味。 栗潇潇看看成林戏谑的问： “是不是壮阳酒？ 成林笑了： “你这是认识误区，补酒并不都是壮阳的，这个酒主要补中益气、补气补血的，也有改善睡眠质量的功效。平时少喝一点，对身体还是有好处的。” 第270章 三步走 三个人每人喝了一杯就不再喝了，吃过饺子邬君和栗潇潇收拾利索，泡上茶坐到沙发上继续聊天。 邬君递给栗潇潇一支烟，两个人点上熟练的抽起来，让成林看了都吃惊。 邬君看看成林说： “我和惠阳是女光棍，潇潇实际上也是一个女光棍，我们抽烟都是解闷的。“ 成林也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 “理解理解。” 邬君看着栗潇潇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直接挑明： “官人，五姨太眼下有道坎过不去，你得帮帮她。” 栗潇潇没料到邬君替她把话说出来，反倒舒了一口气，轻松下来。 成林看向栗潇潇： “什么坎，如果你相信我，不妨详细说说。” 栗潇潇捋了捋头发，看着成林说： “你有把握与万一敏后面的势力抗衡？” 成林摇摇头： “情况不清楚，我都不知道跟谁去斗争，不能给你准确答案。这些年一路走来，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那就是邪不压正。” 栗潇潇斟酌了一下说： “我爸开了一家煤矿，有十多年了，因为煤矿规模大效益好，多年以来都是各方势力觊觎的目标。 当初有一帮公子哥想去并吞我爸的煤矿，是万一敏帮我解决的，我嫁给他也是他出面帮忙的条件。 结婚两年后我跟万一敏关系恶化，他威胁我，只要敢离婚，我爸的煤矿就保不住，还要关进去。这些年他经常派人过去骚扰，是我眼下最大的困扰。” 成林看着栗潇潇说： “为啥他会这样做？他的目的是什么？拖住你？还是他要伺机吞掉你爸的煤矿？” 万一敏只是露在水面的，他背后是谁给他撑腰估计你也多少知道一些，你是否有万一敏的不法证据？” “背后是谁我也不确定，因为我没有直接证据，万一敏的证据我有些，是他收受几家单位贿赂的视频，涉及金额过千万。 万一敏已经有跟万煜妈妈离婚闹得不愉快的历史，因此他不会跟我离婚，那样对他的仕途影响太大。 后来他有了童佳佳和林茹，估计他盯上我爸煤矿，想占为己有的可能性很大。 “你爸的煤矿具体位置在哪？想过卖掉没有？” “位置在尚渝市，也有卖掉的想法，只是万一敏在盯着，谈了几家都让他给搅黄了。” 成林拿起手机搜索尚渝市周边发电企业，惊奇的发现华唐电力距离煤矿不远。 “跟华唐电力谈过没有？” “谈过，华唐当时也有意向，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华唐电力不再感兴趣了。” “当初华唐电力报价多少？” “六亿四千万”。 “你爸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八个亿左右吧。” “差距有点大。你爸的煤矿叫啥名？ “煤矿名字是龙威煤矿。” 成林拿出手机，找到刘师叔电话就拨了过去，电话里传来刘师叔的声音： “成林吗？你真不容易还能想着给我打电话。” “师叔好，知道您刚上任事多，也就没有打扰您。” “好吧，我不怪你，找我有事吗？” “师叔，我找您确实有事。当初您在华唐的时候，为啥终止了对尚渝市龙威煤矿的并购。” 电话那边刘叔叔回想了一会说： “当时有人找过我，让我不要参与。” “师叔，是不是万一敏找过您？” “万一敏？对 ，是他，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他说是他老丈人家的。” “对，是他老丈人的。 “师叔，如果现在他老丈人想卖，华唐那边要不要了？能不能做做工作？” “你等会我给你问问，应该可以操作。” 成林放下手机对栗潇潇说： “等等看，先解决煤矿的事，万一敏是案板上的肉可以多放几天。” 栗潇潇点点头，她不知道成林口中的师叔是谁？是不是能帮上忙。 过了十多分钟，刘师叔的电话过来了： “成林啊，可以操作，不过价格不能按照煤矿那边要的那个数，六亿八九的样子，你看行不行？” “师叔，这个用不用尽职调查？用不用国资委审批？多久能操作完成？” “这个以前我在的时候跟国资委备案通过了，这次只是重启运作，如果价格达成共识，会很快的。” “好的师叔，让他们直接过去谈就行了吗？” “嗯，直接过去找洪泽宇董事长，我已经跟他们说了，等会我把洪泽宇的电话发给你。” “多谢师叔了。” “你不用跟我客气，这样吧。” “好的师叔，再见。” 放下手机，成林跟栗潇潇说： “煤矿转让给华唐电力可以立即启动，价格六亿八九，如果你爸同意，很快可以操作完成。你现在可以跟你爸联系，看看他是否同意？” 栗潇潇狐疑的看着成林： “这个消息靠谱吗？” “靠谱，刚才我打电话的是原来华唐的董事长，现在西源省长，他是刘扬的叔叔。” 栗潇潇这才心里有底，拿着电话进了邬君的卧室。 看着栗潇潇关上卧室门，成林走到邬君跟前，飞快的亲了一口，惹得邬君捂着嘴笑，低声对成林说： “做贼心虚”。 ……… 半个多小时以后，栗潇潇走出来坐下说： “我爸同意转让，后期如何操作？” 成林想了想说： “这事分三步走。 第一个你爸把煤矿卖掉拿钱走人，出国旅游一段时间，等着万一敏倒霉了再回来，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第二步你跟万一敏摊牌离婚。 第三步收拾万一敏。 这样安排行不行？” 栗潇潇考虑一会。第一步问题不大，短时间完成交拿钱走人。关键是第二步，万一敏不同意咋整？她把这个问题提给成林。 这个问题确实挠头，需要好好把握分寸。 “如果你爸那边他无法威胁，他还能拿啥威胁你？” “这个不好说，他在京城还是有能量的。” 栗潇潇黯然的说。 “京城地盘上他也不敢撒野，你无需担心。开始动手后，我会找人负责保护你的安全，直到万一敏进去。 另外你跟万一敏离婚与否，他被双规都可能影响到你。我在考虑第二步与第三步同时进行。 反正你没有参与到万一敏的贪腐行为里面去，他落马你正好可以申请离婚。 万一敏落马前后，你准备回京城哪个部门？这个我可以提前安排。 栗潇潇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件事给我点时间捋捋。以后怎么走，我的确需要重新规划。” 第271章 酝酿 成林点上一支烟说： “你的选择很多，无论如何选择，都要遵从内心。你是你爹的娃，你就是天天在家躺着，你爹也会很高兴的养着你。” 栗潇潇走过来，抱住成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这件事我纠结了好几年，就是不敢走出来，谢谢你给我的勇气和帮助。” 邬君看着栗潇潇说： “别那么客气见外，你不是五姨太嘛？等着把万一敏送进去，你获得自由身后，回来我帮你俩操持圆房的事。” 成林正在喝茶，一口茶差点喷出去。老四啊老四，你真是个人才，圆房的事都提到日程上来了。 栗潇潇看看成林的尴尬，知道邬君的恶作剧也出乎成林的预料，转头对邬君说： “你都没有混上圆房，是不是你先来？” 邬君哈哈大笑： “好事先让妹妹来，姐姐可以等等。” 栗潇潇心情开朗起来： “好好，我先来，你在边上看着，就这么定了。” 成林无话可说，指着邬君，又指着栗潇潇： “两个女六毛。 老五把手机号码给我，微信也通过一下，有风吹草动早点跟我说说，我也好做好预案。” 栗潇潇媚态尽显，把邬君雷的不轻： “好的，官人。 ………………………… 有些事难以下决心启动，只是因为前怕狼后怕虎，底气不足顾虑太多。一旦有外部助力，动起手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艰难。 栗潇潇她爹跟华唐电力秘密接触谈判几次，双方在价格上迅速达成共识：龙威煤矿以六亿八千八百万元转让给华唐电力，相关交割工作也迅速展开。 这些年相处，万一敏早就把栗潇潇一家压制住，他的意识里栗潇潇她爹的煤矿，就是给他两个小儿子准备的，等他成为封疆大吏后立马动手。 他牙根不会想到栗家敢偷偷将煤矿出手，也没有想到有人会帮助栗家 。 这段时间他在悦南格外收敛，礼拜六礼拜天回京城享受天伦之乐。老领导对他的低调也赞赏，似乎儿子、秘书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已经消散。 成林也在密切关注着栗潇潇她爹那边的进展，只有第一步顺利走好，栗潇潇才会下决心走下去。 半个月过后栗潇潇发来信息，她爹那边所有事宜已经办好，父母也已经在星岛落脚，正在办理移民手续，未来将在星岛扎根。 成林为此悬着的心也落地。 万一敏收受多家单位贿赂的视频，栗潇潇发到成林邮箱。 下一步怎么走？ 成林计划把这事推给刘扬，让她上任后有一个立威之作。只是这样收拾万一敏的时间，就要往后推迟。 刘扬的学习时间还没有结束，不知道她去新单位报道时间怎么安排的。 另外她的预产期快到了，短时间内她无法上班，这一切都需要跟她沟通后才好确定。 成林在微信上给刘扬留言，让她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直到晚上八点多刘扬的电话才回过来。 成林把万一敏来悦南以后发生的事，以及手里的证据和后续自己的安排，简单说了一下。刘扬没有想到成林盯上了万一敏。 京城圈子里对万一敏观感不佳，他的一些事刘扬也多少有些耳闻。她赞成成林的分析，万一敏去悦南不是去镀金的，他瞄准老柯的位置的可能性很大。 成林的嗅觉和判断力她没有异议，主要是怎么来操作还要合计合计。 “组织部门已经跟我谈过话，工作去向也已经明确，我可以提前过去报道。 万一敏这件事，可以通过我这边把资料递上去，后期工作难度不大，谁来做都可以。我的功劳他们抹杀不了，这个不用担心。 至于万一敏后面的人，我的意见是不去管他，万一敏是否会咬出来，那个顺势而为不强求，这样安排行不行？” 刘扬可以提前过去报到，这个安排成林没有想到。如果这样，事情就简单了。 “刘姐，所有的证据是万一敏现在的老婆栗潇潇提供的，如何在这件事的操作上保护她？” 刘扬想了想： “万一敏落马后，她也可能会接受必要的审查，只要她没有参与万一敏的不法行为，她就没有问题，这个事我来盯着。 证据来源不会暴露是她提供的，她只需要按程序走就行了。 事情结束后，她的工作安置我来操作，你可以事先征求她的意见，如何？” “行，这事刘姐安排就行，我等会把所有资料证据发到你的邮箱 。 是不是快生了？现在身体吃得消？” “身体吃得消，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我的学习时间可能提前结束。结业论文你来帮我完成，等会我把论文要求发给你，你抓紧时间给我，好不好？” “好的姐，你把要求给我，两三天之内我给你写完。” …………………………… 万一敏如果落马，栗潇潇在悦南的工作就没有意义，给她换个工作环境是必然的。 按照成林的判断，万一敏的事对她的影响会持续几个月，眼下只是先做个初步计划，未来再来调整都有余地。 栗潇潇对这个持无所谓的态度，只要父亲的事解决，只要她摆脱万一敏的束缚，工作对她都不是大问题。 她爹的财富就是她的财富，爱干点啥干点啥，选择的空间大的很。 出国跟父母团聚，在国外置业安家都是选项，这个想法邬君也极为赞同，她担心栗潇潇留在国内，万一敏后面的人对栗潇潇有啥不利举动。 刘扬的结业论文，成林只用了两天就完成，发给刘扬后等她自己再润色一下就行了。 关于对付万一敏的事，他原本打算不跟老柯沟通，先把事办了再说。 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一个传言在悦南传开：万一敏即将要接手庞众黎的位置。 这种事都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消息传出，必定后面已经运作有眉目了，不知道老柯如何看待这件事。成林不想老柯误判，必须提前跟他交底。 第272章 留置 老柯也听到了关于万一敏接手庞众黎的传言，京城那边也有朋友提及，这个问题让老柯膈应。庞众黎能力不咋地，但是他已经老实了，关键还听话。 你换万一敏上来，他肯定要跟自己有一番争斗。 吃过晚饭，成林跟着老柯到了书房，把事情给老柯说了一遍。老柯没有料到成林手里已经掌握了万一敏的不法证据，而且已经与刘扬就事情的处置进行了沟通。 剩下的事与老柯关系不大，如果万一敏被带走，自己表态坚决支持就行。这件事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有关方面也不会把班子成员不团结的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老柯心情好起来： “证据从哪搞到的？” “爸，别人转给我的，据说是万一敏身边的人传出来的。前些日子万一敏儿子去张伊姐的公司撒野，还想着欺负人，我当时只是想教训一下他儿子。 后来他儿子和秘书进去后，可能别人觉着我对万一敏有想法，就把证据递过来了。这件事里看不到我的影子，即便刘扬她也会遮掩一下，这样对咱们还是有利的。” 老柯点点头，成林处理事情的能力他是放心的。 “刘扬那边啥时候动手？” ”估计也就这几天，如果遇到阻力太大，久拖不决。我跟刘扬也商量过，直接找人在国外把视频放出来，如果赶在提拔万一敏的档口 ，那样效果更好，能让有些人更难堪。” 老柯手指轻轻敲着茶杯 “轻易不要走第二个方案，刘扬应该能摆平这些事。” “嗯，我估计也差不多。 ………………… 资料证据发给成林后，栗潇潇每天都在煎熬中度日。七年多的委屈求生，等到快揭开谜底，有了盼头的时候最让人心急。 她好几次忍不住想问成林进展到哪一步了，最后关头她还是忍住了，如果有消息成林应该会第一时间跟她通气。 眼下没有动静，证明各方还在博弈之中，还有阻力要客服。 栗潇潇猜的没错，事情有些阻力。 刘扬去单位报道后，把万一敏的事也跟单位主管业务的曲国平书记提了，把证据u盘也一并提交。按说万一敏这个级别的官员，发生这样的事，轻松拿下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万一敏身上有老领导的标签，去动他的时候需要考虑到的事情更多。曲国平看了证据，半天没有表态，他看向刘扬： “证据是否可靠？” 刘扬点点头： “我看了视频，证据确凿，另外万一敏外面有两个情妇林茹和童佳佳，两人都育有一子，这些不难查清。” “好的，我知道了，我安排人跟进落实一下。” 对于可能遇到阻力的事，刘扬与成林当初也有考虑，因此曲国平的表态刘扬并不意外。 告别的时候刘扬不经意的说： “曲书记，现在多媒体短视频网站众多，如果咱们下手太慢，让有人在网上发布出来咱们容易被动。” 这些曲国平很清楚，他在送刘扬出门的时候已经有了决断：只要证据确凿，先把万一敏留置了再说，这步棋进可攻退可守。不能等着证据在网上公布，那样被动难受的是自己。 ………………… 万一敏是在礼拜六回京城后失联的，无论林茹还是童佳佳，都无法打通他的电话。一开始两人还以为他是坐飞机回京城的，电话受到开机限制 。直到礼拜天也无法联系上，两人都有点慌张。 林茹直接把电话打到栗潇潇手机上，询问万一敏的去向。栗潇潇知道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秘书给他准备好了行李。因此即便不喜林茹，她还是告诉她，万一敏是回京城了，让她耐心等候。 林茹和童佳佳没有等来万一敏，礼拜一上午她俩等来的是纪委工作人员，被带走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懵圈：是不是老万出事了？ 答案是肯定的，远在悦南的栗潇潇，同样有调查人员登门把她带走。 在林茹给她打电话后，她预感到万一敏可能已经被控制。欣喜之余，她把自己的手机格式化，把笔记本电脑上的资料全部删除，静静等待调查人员登门。 原定礼拜一的悦南市委常委会，因为万一敏的缺席而无法进行。市委办给省委办电话问询，同样不知道万一敏书记的去向。 京城方面只向老柯做了通报：万一敏涉嫌违纪被留置。老柯在礼拜一的常委会上，通报了万一敏被留置的消息，并商量通过悦南市委工作，暂时由市长曾巩代理主持。 万一敏出事的消息，不用半天就传遍悦南。邬君在微信里给成林发来信息：一长串赞。成林回复了一长串鼓掌的表情，个中内情只有两人知道。 现实是残酷的，昨天还是万书记，今天街头巷尾议论时候，已经变成了贪腐之人。 成林想起万一敏在就职大会上慷慨激昂的发言，都觉着是个笑话，是莫大的讽刺。 …………… 有句话这样说的：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放到现实里就是，没有了万一敏书记，悦南的工作照样往前推进。 移山项目土地如期挂牌，悦盛投资公司摘下土地，整体规划方案随后也一并获批。晟睿公司最后一个大型地产项目正式启动。 小涵为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制定的查体方案也让成林满意： 先利用礼拜六礼拜天时间，分批到云州市立医院，按照京城专家的意见查体，建立详细的病情档案，包括ct图片、x光图片等等。 档案建立完整后，京城专家一个个来分析，并对改善病情拿出治疗意见，这样暑假就不用浪费时间查体，可以直接聘请专家来悦南医院做手术。 成林安排池国伟负责云州查体的事，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们，计划利用两个礼拜完成病情档案建立 。 老二要伺候黄静和孩子，本来成林不打算让他参与。只是电话里跟他说了一下安排，结果老二一定要协助池国伟一起来做，成林拗不过只能随他的意 。 第273章 褒奖 成林跟小涵合计过，弟弟妹妹们的病情档案建立完整后，差不多她也该回京城待产了，让她把档案带回去，利用姥爷在医疗系统内的人脉资源，找专家们利用这一个多月时间好好看看，对于可以治疗改善的拿出治疗方案。 张伊姐打来电话，让成林领着小涵晚上过去吃饭 。成林起初有点疑惑，不年不节的去老师家吃饭？也不是老师和师母的生日啊？ 后来他狠狠拍了自己头一下：自己真是个猪。老赵姐夫认门嘛。 这是好事，他给小涵打电话，准备两瓶好酒拿着，老柯有好烟也顺一条，晚上去看新女婿。 赵顺章特意理了发，穿上新衬衣真像个新女婿。成林走过去好好瞅了两眼，看的老赵都不好意思了，惹得张伊姐瞪眼：成林你不厚道，你这样看能把老赵看羞的。 老师和师母乐得合不拢嘴，师母更是拿出看家本领做了一大桌子好菜。老赵有点腼腆，除了跟成林开个玩笑，其余时间都在不停的吃，成林知道师母做的菜把老赵勾住了。 成林问张伊姐： “老赵姐夫这次正式通过组织审查了？” 张伊姐打了成林一把： “预备役阶段，还要继续考察考察。” 成林转头问老赵： “姐夫，年底结婚行不行？” 老赵是半个书呆子，看看张伊姐： “这事我听你姐安排，她咋说都行。” 老师破例多喝了一杯酒，脸上泛着红光： “就按成林的要求去努力。” 小涵伸手打了成林一把： “姐姐和姐夫的事他们会安排，你不准瞎搅和。” 师母看看小涵： “还有几个月？” “师母，还有四个多月。” 师母有些感触： “当年成林第一次来家里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伙子，这也快当爹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成林怕师母想起过去伤感，就接过话题说： “师母，退回几年，你能想到住上这样的大房子？能想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肯定不能，以后的日子还会更好，你跟老师等着享福吧。” “嗯，那年你跟我说能住上大房子，我都不信，后来真的住上了。你老师也有了自己独立的书房，心情舒爽的很，这事说到底还得感谢你啊” 成林连忙摆手： “师母你又来了，我早就说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张伊姐、小梅姐、马文姐一起努力的结果。” 张伊姐对小涵说： “当初幸亏成林把我拉到这个项目里，让我重新换了个活法，让知道我也是有潜力的人。” 一直沉默的老师发话： “成林在张伊和家属区改造这两件事上是有功之臣，不用谦虚。” 成林看着老师： “老师，你明天给我发个两毛钱的奖状，我回去贴墙上，天天鼓励我自己。” 老师指着成林笑着说： “我明天动员家属区的老师们，一起给你送个锦旗，你要不要？” “老师，锦旗就算了，让他们把做锦旗的钱给我就行。” 师母嗔怒道： “真是个财迷。” ……………………………………… 回家的路上，小涵跟成林说： “张伊姐资产过亿，老赵姐夫真是好运气。” 成林点点头： “老赵如果不是被耽搁四年，资产也不是问题，他的技术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他们结婚咱们送点啥？” 成林又开始胡说模式： “我准备找人给他们写副对联：一对新夫妻，两件旧机器，今年抓生产，明年见效益。” 小涵念咕一遍，哈哈大笑： “你等着张伊姐跑过来跟你算账吧。” 成林想了一下说： “如果他们结婚，我在悦南数联公司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打算送给张伊姐，让他们俩去玩吧。 掌柜的，行不行啊？“ “伙计，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唉，想想当年我是个穷学生的时候，过年的衣服都是张伊姐买的，平时换季的衣服和鞋也是她买的。老师一家人当时也没有看不起我，有时候过年过节都在他们家里过，他们没有把我当外人，一家人都是善良的人。” 小涵深有感触的说： “算你命好，遇到马文姐和张伊姐这样的人照顾你。现在你有能力，无论怎么回报她们都正常。” “嗯。福佳超市的褚总今天打电话给我，福佳股份公司上市审批差不多了，估计七月份之前能正式发行股票。 目前保荐机构景泰证券分析，发行价有望达到六块开外块钱，估计正式上市后能达到十块钱以上。 马文姐我当时借钱给她买了三千万股，张伊姐买了三千万股，通过福佳超市，她俩就能衣食无忧了，不用再为钱发愁了。虽然有两年的锁定期限，应该没有大的变化。 “你遇到他们是你的福分，他们遇到你是他们福分，双向奔赴的美好，或许这是对善良最好的褒奖。” ……………………… 万一敏的案子进展很快，原来他指望替他说话的老领导，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倒是有几个出来落井下石。万一敏死心了，他还真不敢把老领导们拉下水，所有的事都自己扛起来，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林茹、童佳佳大部分资产被冻结，因为是万一敏受贿的资产。专案组从万一敏位于京城和悦南的家里，查获现金一千七百多万，美元一百五十多万，欧元三十多万，名人字画、名烟名酒大宗。 一个台上讲主义台下讲生意的人，终于活成了现实里面的笑话。 栗潇潇进了专案组，不到三天就交代清楚问题，万一敏贪腐的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离开专案组后，她就消失了，没人知道栗潇潇去了哪里。 栗潇潇的去向成林知道，她发来信息： 我想先出去跟父母团聚，好好休息放松放松，彻底去掉这些年的晦气，也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 成林理解她的做法，回复她：好好玩一段时间，开心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浮云。 邬君问成林，栗潇潇是不是去了星岛跟父母团聚去了，成林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她出去疗伤去了。 第274章 烂尾工程 万一敏落马，曾巩暂时代理市委工作。悦南市恢复到以前昝书记和金河书记无为而治的时期，这种宽松的治理方式曾巩很适应。虽然人事权暂时冻结，但是对全市工作并无大的影响。 庞众黎是前段时间传言的受害者，如今觊觎他位置的万一敏落马，他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老夏家的没落，让他成为孤臣，再没有替他说话的人，他守好本分平安落地是唯一的出路。 对于成林来说，万一敏的落马如同胡一道、张远富、钱中信一样，并无多大区别，只不过这个过程曲折了一点。 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查体结果很快完成，池国伟把七十一个身体有残疾的弟弟妹妹们的档案送给成林，等小涵回京城的时候带回去。 小涵的预产期在九月份，老蒋老柯的意见是，让她六月初温度合适的时候回京城待产，成林也赞成这种安排。 父亲来电话，张燕早已经出院回家休养，目前来看身体恢复不错。他们已经可以有余力照顾小涵了。 成林把丈母娘的安排说给父母听，在孩子出生之前不需要父母来伺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边伺候没有问题。父母听了这边的安排周到，也不再为小涵的事焦急。 …………………… 悦南连续两任副书记结局不好，让一些起初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头皮开始发麻不再热衷。上面征求老柯的意见，老柯推荐常委副省长蔺高辰上位。 蔺高辰是临省人，在悦南一路成长起来。他个子不高，说话慢条斯理，但总是一句话切中要害。 成林在蔺高辰任职大会上，见识了他的惜字如金。在目前的官员培养体系里成长起来的干部，如果少言寡语，一般情况下都是干才。 成林看了蔺高辰的履历，是从基层一步步走过来的，确实闪光点多多，比万一敏之流高出一个档次。 ………………………… 国家为稳定房价，抑制住房价上涨的趋势，出台的房地产调控政策，从融资环节掐断了中小地产公司开发贷的渠道，悦南市不少中小地产公司的楼盘烂尾。 悦南市的重灾区是悦湾区，已经有十三个楼盘烂尾，涉及的购房者数千人。悦湾区信访局处理涉及烂尾工程的工作人员，接访态度粗暴，导致数百购房者打砸了区信访局，随即围住悦湾区委区政府，矛盾陡然升级。 看眼的、路过的加上数百购房者，现场人员数千人，悦湾区政府费尽周折，把民众的情绪暂时安抚下去，但是真正的问题并没有解决。 悦湾区自己承受不住这种压力，也没有能力来解决问题，只能向市政府求救。 曾巩对房地产行业不是太了解，自己的几个助手还不如他，但是曾巩知道找谁来问计。 成林接到曾巩秘书电话市长有请，他知道这么客气让他过去，肯定又是挠头的事。 悦湾区房地产行业因为调控政策导致的困境，成林年初已经听说过。他不知道三四个月过去了，区里的工作还停滞不前。 在曾巩市长办公室里，成林看到了十三个烂尾工程的具体情况，确实处理起来棘手。 十三个烂尾工程主要集中在悦湾区北部，楼盘地理位置一般，市政配套也有缺陷，唯一的优势是价格相对便宜。购买这些房产的人大部分是进城务工的农民，楼盘烂尾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冲击。 曾巩看着闷头抽烟的成林说： “我跟蔺高辰书记合计过，悦南市目前的烂尾工程超过四十家。随着调控政策的加码，未来还会有中小房地产公司陷入困境。 因此市里准备成立地产调控小组，我和蔺书记合计过，推荐你以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来挂帅组长，需要抽调的人员你来确定，我只希望你能拿出时间把这件事处理好，帮帮那些购房者。” 成林点点头说： “市长、我尽力而为吧，这个工作不是短期能解决的，可能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来解决。我先花点时间研究各个项目，调查完了拿个方案给市政府讨论。” 成林从市区两级国土局、建设局、教育局、市政府监督科抽调人员，组成两个小组，分头对市区烂尾工程详细调查。包括项目开发公司在悦南市的其他资产，包括开发公司老板的幕后背景。 调查情况显示，悦湾区这十三个楼盘是七家地产公司开发的，其中区领导亲属占了四家。成林查了房产预售资金和土地出让金缴纳情况，居然全部存在出让金拖欠、预售资金提前抽逃的情况，这已经是顶风作案的事了。 成林对这四家开发公司老板挨个约谈，重点涉及追缴土地出让金和抽逃的房产预售资金，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复工，烂尾工程治理小组将请纪委、监察部门将介入调查。 调查情况表明，这四家开发公司把资金抽走，投入到圈占新的土地 。一个茶壶盖要盖三个茶杯，捉襟见肘是必然的。 成林逼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想法筹集资金，不管是卖地也好，借钱也罢，你得把烂尾工程给我开发出来，保证购房者的利益，这是底线。 区领导都是干净的？他们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大家心知肚明，谁也别在那里当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成林算过，只要这四家开发公司解决烂尾工程的事，剩下的好办。 对于市政配套不足的问题，成林提请市公交公司，在项目地块建设大型公交换乘站，增加路经的公交车数量。 提请市教育局在项目地块，提前规划筹建小学和中学，完善周边的教育资源。 有人托关系找上门来，让成林不要逼得太紧，成林几句话就给顶回去了： 下次购房的那些人再出来上访，如果你们能出面解决，这事他可以不管，可以放一放。如果你们做不到，老老实实把烂尾工程做好。 第275章 望子成龙 对这些利用职权给亲戚谋利的官员来说，成林嘴里请纪委和监察部门介入这一招，是他们无法承受的，是悬在他们头上的鬼头铡刀。 因此老老实实的筹集资金把烂尾工程做好，是他们不多的选择。 悦南市四十多个烂尾工程，官员亲属涉及的有二十四个，成林照方抓药，这事没有商量的空间。 雨青区委副书记的儿子韩城的楼盘烂尾，他觉着自己头铁，想试试成林的耐心。成林跟他谈话的时候傲慢无礼，一句话：没钱干不了，再多说一句：你敢逼我，我就弄死你。 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成林不跟他废口舌，直接请曾巩市长协调纪委介入，梳理他拿地开发的环节。很快他爹在其中不光彩的角色暴露： 经查他爹担任常务副区长时，利用职权压低土地评估价格、土地出让金未交清违规办证、违规调整容积率等等，来为儿子的地产项目谋利， 他爹随即被纪委留置。 没有依靠的韩城啥也不是，楼盘土地转让无效，公司账户被查封追缴预售资金，项目被收回。 成林对这些衙内欺软怕硬的德性太清楚了，他出狠手的目的就是杀鸡吓猴。 还在观望的官员子弟们，看见韩城父子被修理的全过程，心底寒意顿生，再没有敢犟嘴的。 烂尾工程涉及官员亲属的有十二个开工，除了韩城的项目，其余楼盘也在做复工准备。 剩余项目确实是资金不足的项目，成林建议悦南市政府，在悦盛投资公司名下设立两亿元的纾困基金，用于对位置尚好的烂尾工程参股，确保购房者的利益不受影响。 这次烂尾楼清理，成林把矛头对准了官员亲属和子弟，收到不错的效果 ，也让这些人对他恨之入骨。 成林心里也有小九九，等着烂尾工程完工，倒回头来还要继续收拾这些涉及的官员，他不会让这些蛀虫逃脱罪责。 两边的想法一致，就看谁的骨头硬。成林不知道，后面有一场恶战等着他。 ………………………… 小涵回京城待产的时间到了，成林跟李子铭请好假，安置好开发区工作，提前把高铁票和路上的东西准备好。他回京城还有一个目的，回去看看张燕的恢复情况如何，因为那是父亲的牵挂。 小涵身子明显发沉，成林一路小心护卫到京城，免费司机付超来接站。爷爷和父母知道成林回来，都在四合院里等着成林和小涵回来吃饭。小涵高高隆起的肚子里面，是周老爷子维持血脉传承的重孙子，在他们眼里，怎么呵护小涵都不为过。 一家老少热热闹闹的吃过饭，父亲开车把成林和小涵送到姥爷那边 。 成林随身背的包里，有弟弟妹妹们的查体资料，成林跟小涵姥爷详细说了自己的打算，一个原则能治尽治，能早治就不拖延。费用问题不用考虑这边承受能力，只要对弟弟妹妹们以后的生活质量有提高就行。 小涵姥爷在医疗系统人脉多多，找到业内高手会诊不是难事，安排专家到悦南参与手术也没有多少困难。 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成林习惯性的看看微信消息，意外看到刘扬朋友圈新发的一条动态：感恩，配图是一个粉嫩的婴儿。 成林看看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发的。 他把手机递给小涵，小涵惊呼： “刘扬姐生了！” 成林点点头。 “咱俩今天过去看看刘姐吧。” “好。” 饭后把司机付超喊来，拉着成林和小涵去探望刘扬，成林到金店买了一个一百多克的望子成龙摆件提着。 刘扬的病房里人很多，刘老爷子和刘扬父母都在，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意。刘扬躺在床上，虽然面有疲惫之色，难掩兴奋和幸福。 成林和小涵先跟刘老爷子和刘扬父母问好，又过去跟刘扬打招呼。 小涵好奇的过去看看刚出生的宝宝，襁褓里粉嫩一团，眉眼间与刘扬神似，她过去跟刘扬打趣： “刘姐，跟你长得真像，将来肯定是个帅哥。” 刘扬看着小涵隆起的肚子： “你的肯定也是。” 两人都笑起来。 成林把礼物递给刘扬妈妈，刘扬妈妈打开，看到透明盒子里雕刻精美的龙，连呼漂亮。特意拿给刘扬看看，刘扬看了也特别喜欢，连忙给成林和小涵道谢。 底座上“望子成龙”四个字更让刘老爷子高兴。他走过来拍拍成林肩膀： “成林有心了。” “刘爷爷，一点小心意，送给小宝宝。” 走出病房，小涵羡慕的说： “刘扬姐儿子真好，粉嫩嫩的”。 “你这么漂亮，过两个月咱们的儿子出生肯定比刘扬姐的儿子好看。” 这话小涵喜欢听。这段时间走在路上，看到咿呀学步的婴儿她都会驻足看看，脑子里也在想着自己的孩子出生后的模样。 在路上买了几箱水果，坐着付超的车回小涵爷爷奶奶家。原本打算让她跟自己一起去看望张燕，看着小涵笨拙的身子，成林决定自己回去看看就行了。 张燕已经度过最初的困难时期，恢复的比预料的好很多。看见成林进门，激动的拉着成林的手，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成林扶着张燕的手坐到沙发上说： “奶奶，心里别有啥压力。现在还要好好养好身体，这个比啥都重要。” 成林爸妈也在边上附和，劝张燕不要有包袱，一家人健健康康的比啥都强，张燕抹着泪点点头。 吃过午饭，成林回到爷爷家里，把最近的事跟他介绍一遍。爷爷对万一敏不熟，听到他的结局也高兴，这样的货色本来就不应该得到重用，这些年的用人策略他越来越看不懂，是自己已经太老了？跟不上潮流了？ 成林对弟弟妹妹们的治疗安排，周老爷子很欣慰。一来是成林自己挣来的钱，二来是他的善心。 在京城略做停歇，成林便马不停蹄回悦南。开发区的工作他不担心，他怕复工后的烂尾工程再停工，也怕那些官员亲属磨洋工，应付了事，交房遥遥无期。 第276章 报复 成林已经把房地产调控小组人马缩减，留下四个人分头盯着烂尾项目开工和进展。每个礼拜汇总一下进度，建立进度台账，重点盯着的是官员亲属的二十三个项目。 从京城回来，成林翻看进度台账，开工的还是原来的十二个楼盘，答应开工的其余十一个楼盘还在准备阶段。 到开发区转了一圈，看看一切都正常，成林打算去悦湾区几个烂尾工程现场看看。老二打来电话，他今天有事到悦南，给成林捎来点酱菜。 成林便约他在悦湾区见面，一起吃饭聊聊天。 悦湾区的农家大院的烤羊肉不错，成林把饭店名字报给老二，便开车往饭店走。 农家乐门口地盘很大，成林把车停在靠边的树荫下。他刚要下车，就有两辆车擦着他的车头停下，每辆车上下来三个人，手里拿着长刀向他停车的地方靠过来。 成林知道让人盯上了，他迅速从车座底下拿出大号活扳手攥在手里，回头看看车出去的空间不大，往前走已经让他们堵上了。 六个人从车两面围过来，成林把车打着，猛踩油门朝着左边三个人冲了一下，三个人躲开后，成林加大油门，朝着他们的车头冲过去。 xc60近两吨的车重，在动力的驱动下，猛地撞到对方的车头上，把车子直接撞到一边，露出了一些空间。 成林的车从空间里往前冲了一下，直顶到另一辆车上，紧急倒车，六个人的砍刀已经砸在成林后排的车窗上。再次启动成林想再撞一下另一辆的车头，给自己往前走撞出空间来。 后排车窗玻璃已经全部被砸碎，左边有人打开门上车，头刚上来，成林右手的扳手直接砸在他的头上。这一下基本让上车的人哑火。 成林不敢怠慢，猛踩油门往前冲，左边被击中的人也被甩到车下。第二次撞上对方的车头，成林想顺势从两个车中间挤出去。 车子一撞上障碍物车速变慢，右边后排上来一个人，照着成林的后背就是一刀，成林用扳手挡了一下没有奏效，后背上挨了一刀，对方一击得手，紧跟着收回刀，变砍为刺，成林扳手挡了一下还是刺到肩膀上。 成林忍着疼反手一扳手，正砸在对方面部，这货吃不住劲从车上滑溜下去。 前挡风玻璃已经整个被砸花了，啥也看不见，成林打着车急踩油门向后倒，后视屏幕上四个打手正要从侧面围上来。 成林试着用扳手砸了前挡风玻璃，无法把它砸掉，成林没法只能再调整方向往前试着冲一冲，这下子看不见前方，正撞在对方的车身上。 有一个打手又从左边上来，用刀尖刺向成林的腰部，成林一边向后急倒车，一边用扳手去格挡刺过来的刀尖。车快速向后倒，打手的脸晃了一下正在成林右手能够到的地方，一扳手扫到打手的腮部。 遭到打击的打手，已经无暇再去算计成林跳下车去。驾驶室的车玻璃被刀直接砸掉，成林的脸部暴露在对方的跟前。 远处一辆迈腾快速靠了过来，老二老远就看见成林车边上有人在围攻他，他踩着油门朝着这帮人冲过来，右边两个打手不知道来的是成林的帮手，还以为是过来看眼的，被老二的车直接顶到成林的车屁股处，发出惨叫。 老二今天是来配合刑警队抓捕辖区内的杀人逃犯，来的时候申请的配枪此时发挥作用。他拉开车门冲下车，掏出枪两手平举，大声喊着让打手们蹲下。 打手们有点懵了，怎么突然出来个拿枪的人？ 没有人敢去试探一下枪是否真枪，里面是否子弹上膛。 四个人把刀扔掉，抱着头蹲在地上。成林已经从后视镜里看见老二，他用力打开车门，提着扳手下车。 看见成林下车，后背和右肩甲骨处有大片血迹，老二的火气腾的上来了，把六个打手拢在一起，喊了一声你们敢动我大哥，抬脚每人嘴上就是一脚。 成林右手有点麻木不听使唤，他左手拿着扳手，走到打手跟前每人腮帮子上就是一扳手，两个肩窝骨一边一扳手。老二知道三扳手下去，这帮人基本没有战斗力了。 成林朝老二笑笑： “你来的太及时了，再晚点让这帮孙子就把我包饺子了。” 老二掏出烟给成林点上： “往这边走，这一路过来我心里火烧火燎的，原来是这帮孙子在催我快点过来。” 成林抽了一口烟，蹲在地上问打手： “谁派来的？” “我们是武爷的人 ”。 “武爷？叫啥名？干啥的？” “武爷叫武安君，是和平区青塘歌厅的老板。” 成林走回车里拿出手机，给郝昭打了个电话： “郝局，安排几个兄弟到悦湾区农家大院这边一趟吧，这边有六个打手被抓住了。” 郝昭一听头就大了，这谁又想不开去惹成林了？“ 他赶快安排刑警队孟亮带了几个人过来。 成林的车玻璃全碎了，前车头钣金全部拱起，幸亏当时车速不快，不然安全气囊弹出他就得束手就擒了，能让这帮打手剁成肉酱。 孟亮来的很快，看了现场既后怕又纳闷：六个人拿着长刀对付两个人让人家生擒，咋会这样？ 成林给他介绍了老二，告诉老二是他的同行，今天侥幸戴着配枪出来，才能治住这帮歹徒。 孟亮押着人走了，老二陪着成林去医院。成林后背和肩胛骨、腰部一共中了四刀，缝了二十一针，所幸只是皮外伤。伤口愈合后就无大碍。 成林回家换了干净衣服，老二帮着把酱菜搬上楼，出门简单吃了点饭，老二跟成林一起市局做了个笔录。 这帮人到了市局，没有两个回合都撩了：安排他们行凶的是武安君，青塘歌厅老板。随后武安君到案。 顺藤摸瓜，牵扯进来的官员子弟有十一人， 他们集体合计雇凶来对付成林。 郝昭问成林如何整？成林这次决心把这些人好好修理修理，真以为悦南的天下是你家的？ 第277章 欺人太甚 既然成林态度明确，就是要彻底清理这些人，郝昭的工作就简单了：固定证据，抓人。 成林的车不能开了，他给马文姐打了个电话，找人把车送到大修厂，张伊姐和马文姐听司机回去描述，知道成林八成又遭人报复，直到确认成林人没事才放心。 成林右肩甲骨挨了一刀，让他的右手不好发力，这几天索性不开车，行走打车为主。郝昭看成林办事不开车太不方便，干脆派了刑警队孟亮过来，这几天给成林当临时司机，接送成林上下班。 美丽党校学习结业，要求聚聚庆祝一下。成林的伤口愈合差不多了，瞅着邬君也有空闲，约定在会馆聚聚。 六月的悦南已经进入初夏，美女们都穿的花枝招展起来，线条毕露赏心悦目。 成林穿了一件宽松的衬衣，这样能把伤处遮挡一下。等他赶到会馆，三个美女已经到齐，菜也点好了。 成林遭到围攻的消息邬君刚知道，看见成林进门，过来掀起成林衬衣看了看，惠阳和美丽也都走过来看看，看着二十多针都头麻。 成林挨个抱抱三个美女，搂住她们到了沙发上坐下说： “都是小意思，已经快好了。” 惠阳问是否抓住凶手了？ 成林点点头： “六个打手当场抓获了，已经关进拘留所。雇佣他们的人，已经抓到十一个，包括青塘歌厅老板武安君 ，雨青区人大副主任儿子，政协主席的女婿，和平区副区长的外甥等等。 郝局还在深挖，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其他的案子在身。这事不着急慢慢查查。下一步纪委也将介入调查，看看他们拿地的背后有没有违规，能不能平安落地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美丽知道下面区县有些人胆大妄为，她只是没有料到这帮人现在还敢这么嚣张： “这次不管谁来求情，都要好好修理这帮纨绔子弟，让他们长点记性。官人当时没有给他们留点记号？” “牙让我给他们打掉了，肩胛骨让我给他们都打断了，算是个小小的惩戒。” 邬君和惠阳拍手叫好。 惠阳随后问了成林一句： “那个地方缝了几针？” “你们两个六毛，吃饭。” 惠阳和邬君哈哈大笑，美丽不解，惠阳趴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美丽也笑了： “官人，快说说，缝了几针？” 成林瞅瞅美丽，趴在她耳边说： “你这段时间去进修挺闲啊，我缝了二十五针，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咋样？” 美丽也不恼： “挺好，挺好。” 惠阳看着邬君问： “老五呢？还没有回来？” 邬君给成林倒了一杯茶递过来说： “官人说她在国外疗伤呢。” 成林点点头： “这些年她始终生活在万一敏的阴影中，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未来她未必要在体制内，父母年岁已高，她该考虑把家里买卖接过来，那样可能更好，她也更自在一些。” 美丽没有见过栗潇潇： “你们啥时候又扩军了，咋整出个老五了？我咋不知道？” 惠阳想想说： “你礼拜六回云州正好错过了，没有看见老五，她是万一敏的老婆，被我跟老四替官人挖墙脚了。” “是不是宣传部才来的那个美女？” 美丽问惠阳。 “对啊，她跟老四是校友，让万一敏给霸占这么多年，可惜了。早遇到咱们官人，早就脱离苦海了。” 邬君叹了一口气： “唉，她也是一个命苦的人，受万一敏胁迫，守了多年的活寡，这次万一敏落马她终于解脱了。 官人，万一敏这次是不是要在里面多蹲几年了？” 成林看着邬君说： “现在查证的和他交代的受贿金额是七千多万，如果他能把钱退回来，或许蹲十多年就差不多了，但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多钱往回退，因为不少钱都让他送出去了，他又不敢把那些老领导咬出来，最后只能自己扛下来了，无期的可能性很大。” 邬君沉默半饷： “有时候人的命运都不知道怎么就改变了。你说万一敏老老实实在京城混多好，非要拼命往上巴结。 这下好了，大儿子进去踩缝纫机了，他也很快跟儿子汇合了。自己的两房老婆也很快跟着别人了，两个小儿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们的爹出来。” 成林点上一支烟说： “老四说的对。人啊不能膨胀。如果他来悦南能为老百姓谋利，他儿子不来欺负张伊姐，谁闲的没事去收拾他？ 他一样过着皇帝般的日子，还享受别人的尊敬。 说到底是他的欲望跟能力不匹配，跟他的道德水平不匹配，最后落得鸡飞蛋打的下场。贪婪害了他们父子。” 美丽看看成林：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来悦南的时候，没有找个大仙算算，他们跟你八字不合？” “他不是与我八字不合，他跟大部分人八字都不合。你说他连老丈人家的煤矿都想霸占过来，留给自己两个小儿子，谁给他出的主意？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惠阳恨恨的说： “这种人属于典型的渣渣，他跑到悦南来落马，是他的气数已尽。咱们官人把他扫落马下这件事，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我得给官人鼓鼓掌，鼓励鼓励官人。” 成林摆摆手： “老三过奖了，万一敏的落马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说他气数已尽这话有道理，多行不义必自毙用在他身上更恰当。 现在社会民众对一个官员的最基本的要求不能贪腐，不能仗势欺人。这个是红线。 你做不到这点还想往上巴结，用老百姓的话说：命里八尺难求一丈，何苦呢？ 美丽有点疑惑： “官人，你说为啥那些老领导不出来替万一敏说句话，替他辩解一下？” “老二这句话问到点上了。在老领导眼里，万一敏只是一个会摇尾巴的宠物狗，平时给他们逗个乐，孝敬他们。从骨子里他们看不起万一敏，他们认为与万一敏不是一个阶层，让他们来替万一敏说话，他们都觉着跌份。 他们吃定万一敏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因此他们心安理得，没有立即落井下石已经对得起万一敏了。” 第278章 得利者 邬君拍拍手： “官人说到本质了。一个包衣奴才还想跟主子平起平坐，这事只能说他想多了”。 惠阳深有感触的说： “有些得利者心里从来没有平等这一个说法，他们拼命维系已有的利益，就怕后来者跟他们分享。” 成林拍拍惠阳的肩膀说： “老三这段时间进步很快，有些观点已经接近专家了。” “那是，没看见官人是干啥的？” “好好，这话听着顺耳。” 她们三个都开车，成林也没有让上酒。四个人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聊天。 美丽探头问成林： “新房子装修完了，需要开窗通风多久？” 成林算了算完工日期， “这次晟睿公司使用的材料质量都不错，有两个来月就差不多了。你不急着往里搬，等八月份以后就没有问题了。 那天去老三那边看了看，味道不明显。你那边应该也一样。” 成林又转头问惠阳： “老三把旧房子房子卖了吧？” “卖了，我暂时租两个月，等这边味道跑的差不多了就搬过去。” 成林拍拍手： “不错，新房子住上，还赚了点钱，兜里有钱心里不慌，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邬君转头问成林： “你猜这个月火锅店赚了多少？” 成林简单算了算： “二十二万到二十六万吧。对不对？” 美丽惊呼： “你真不愧是半仙，你过去看火锅店账本了？ “老二，每天流水稳定下来，利润差不多都能估算出来，咋还用看账本。” “这个月挣了二十四万一。开业至今利润快到六十万了。” 成林把三个人都看了一遍： “每年每人进账近百万，这个就能让你们在别人给你送三瓜俩枣的时候，有足够的底气拒绝，基本底线就保住了。 工人工资略微高出同行，让员工队伍稳定，平时福利多考虑点，让员工有向心。这样细水长流下去，挺好。” 三个美女不约而同的鼓掌，惠阳故作媚态： “谢谢西门大官人” 成林喝了一口茶差点呛着： “金莲，不用客气。” 邬君和美丽哈哈大笑，邬君趴在成林耳边： “你应该早点把老三收了，你看看她那股浪劲。” ……………………………… 曾巩市长对成林的受伤也很愤慨，跟市委蔺书记汇报后，一个由纪委、督察室组成联合调查小组，开始对涉案的项目挨个审查。 审查结果十一个项目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违规操作行为，其中七个项目违规严重，涉及的区级不同部门的官员二十四个人被留置审查，项目也将被收回。 组织打手的青塘歌厅老板武安君，在和平区这些年势力扩展很快，日趋膨胀，这次碰上成林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悦南市局介入，彻底清查武安君这些年的违法犯罪行为，最后把保护伞区局局长、区政法委副书记等人也拉下水， 这段时间孟亮给成林开车，让成林发觉这个合作几次的伙计，还真是个不错的人才。就跟曾巩市长推荐担任和平区局局长，郝昭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致谢： “兄弟多谢了哈，孟亮推荐几次了，都阴差阳错没能过关，这次他终于跨过这一关了。 唉，如果去年能过关，他的媳妇也不会跟他离婚了。” “郝局，客气了。跟孟亮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合作几次任务完成的都不错，活干的漂亮。有机会往前推一把，上个台阶，以后路子就顺了，对吧？” “兄弟所言极是”。 “郝局，他多大了？” “孟亮三十三了，去年老婆忍不住清贫，和他离婚跟着大款跑了。” “啊，也是一个苦命的娃啊。” “有兄弟在边上推他一把，他未来的路能顺畅一点。” “但愿吧，郝局。” 七个烂尾工程项目，在土地出让环节严重违规，成林给出的办法是由政府法制科向法院提起诉讼，依法收回土地。为保护广大购房者的利益，项目地块成林建议向社会公开寻求合作伙伴。 这帮纨绔子弟们看上的地块，位置相对优越，转让或者合作都有人感兴趣。 如果真的没有人接盘，成林打算让晟睿公司过来接手，算账下来收益还不错。 已经开工的十二个烂尾工程，投资方不再三心二意，全力以赴的推进施工速度。他们给悦南市房地产整治小组的承诺，就是保证交房，保障购房者的利益。 开玩笑一样，头铁的几个人进去踩缝纫机了，谁还吃饱撑得去刺激成林？ 老蒋不知道从哪知道成林被报复的事，特意把成林喊过去问事情的原委。 成林简单说了一下过程，说了老二赶来解围的事，表示根本没有伤害到自己，只是有点皮外伤没事。老蒋看看成林依旧生龙活虎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经过半个月维修，成林的车基本恢复原样，马文姐派人给成林送过来，成林也不用再麻烦孟亮了。 孟亮话不多，对于成林的推荐让他上了台阶，只是郑重的给成林敬了个礼。 成林有心逗逗他： “孟亮啊，想找个啥样媳妇？” 孟亮一改干活时的劲头，扭捏起来： “对缘分吧。” “大三两岁行不行？” “只要不嫌我穷就行。” “穷？你能穷到啥地步吧？” “租房住，买不起房啊。” “局里不是有团购房吗？” “秘书长，我拿不起首付款。这些年挣得工资，大部分补贴家用了，前些年我父母身体不好，花钱比较多。” “现在你父母身体如何？” 孟亮有点黯然的说： “他们都走了。“ “噢噢，对不起。回去准备去和平区上任吧。我推荐你，因为你身上有股正气，我只有一个要求：别伸手拿别人的钱，守住底线。能不能做到？” 孟亮点点头： “秘书长放心，如果拿钱我早就拿了，也不用这么穷了。” 成林摆摆手： “回去准备吧，我会时刻盯着你，只要你不贪不占，出了别的事都可以找我帮忙”。 “我记住了，谢谢秘书长。” 孟亮敬了礼，转身离去。 第279章 掉进去 孟亮身上有着太多底层百姓的影子。 一旦家中有突发变故，基本上是一夜赤贫，他们抵御风险的能力几乎为零。 这些年政策在这方面倾斜，加大了普惠性医疗保障的范围，但是目前来看还是密度不够，力度不够。 成林这段时间也看了网上介绍国外的一些经验，都是笼统的，操作性一般。 当下我们的社会面临的困境，也主要在医疗、住房、教育、养老方面体现。 无论是国家层面，还是地方各级政府，还是缺钱，还不能满足绝大部分人的需要。 成林回头看自己，如果不是吕中的赞助，让自己能有机会抓住房地产行业的红利期，自己跟老二等人，差不多也是孟亮的遭遇。 有人在网上发文：我们这么努力，这么辛苦的工作，为啥我们的日子还这么穷？归根结底是窟窿太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 一切的问题解决，或许都需要在发展中寻找办法。 其实成林第一次看见孟亮，就对这个个子跟自己差不多，拳脚厉害的刑警，有莫名的好感，或许是某种缘分吧。 知道小涵回京城待产，成林吃饭是个问题，美丽打电话过来，问成林要不要过去吃点，她在茶楼那边做饭。 成林正愁去哪吃饭，应许一声就从开发区往回走。赶上饭口，茶楼里也没有客。 成林赶到时，原来的店长不见踪影，他疑惑的走到榻榻米茶室，美丽已经做好了饭菜等他。 “店长呢？” “请假回云州了，我过来临时顶顶。” “喝不喝酒？” “不喝了，晚上还得开车。再说就咱俩，你那点酒量还跟我比划，两个回合就不行了。” 美丽白了成林一眼： “就是助个兴，你非要比个高低才行吗？” “也行，咱俩一人喝一杯补酒吧。” 美丽去搬了酒坛子过来。 “上次咱们喝剩了一些，估计不止两杯。” “那就一人一杯，剩下的放这里下次再喝。” 成林搬过坛子，给美丽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闻着浓郁的药材味，成林和美丽一人喝了一口： “想起第一次跟老蒋去鱼汤馆跟你喝补酒，这才几年啊，日子真不经混。” “快五年了，真快。” “那会你能想到自己跑到悦南，跑到组织部上班吗？” 美丽瞅了成林一眼： “谁能想到，我那会还在做党委书记的梦呢。幸亏遇到你。你说实话吕中是不是你给整倒的？” 成林不会上这个当： “你猜”。 “你真没劲，你说了能咋的？” “我明确告诉你，吕中不是我整的，当时网上早就有人要收拾他，还用咱们动手吗？他嚯嚯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引起公愤自然就会有人收拾他。” “你第一次喝了补酒，跟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是不是想过嚯嚯我？我都看见你有反应了。” 成林瞅瞅美丽罩衫下颤巍巍的山峰，又探头看了看她紧身裤下丰满的大长腿： “那是人的本性而已，你那个大长腿和翘臀前面走，包括现在，这种诱惑都存在，但是我能克制住了这个念头。“ 美丽点点头： “嗯，这是你厉害的地方，也是你比吕中那些色皮高出几个档次的地方，你为啥这么厉害？” “好几个原因，第一个你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如果随便也轮不到我，你就跟贾云云和周媛媛她们一样了，不知被多少人睡过。如果当初我扑上去，咱俩或许也没有今天一起喝酒的时候了，可能朋友都做不了了。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你的一根筋性格。如果我把你嚯嚯了，又不能一辈子在一起，那样就把你害了。因为我的原因，你再找别的人，心里就有了魔怔，别人未必就能让你满意，那样就把你耽误了，对吧？。” 美丽竖起大拇指头： “你说的都对。你跟惠阳和邬君睡了没有？” 成林瞅了美丽一眼： “不告诉你。惠阳和邬君比你想得开，她俩能把感情和性分开，你做不到，你比她俩保守的多。” “你真是个神棍，你为啥看的这么透切？” “这是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的结合。哪有那么多神棍。” 一杯酒下肚，两人不再喝直接吃过饭，美丽收拾利索泡了一壶红茶上来，给成林把烟也拿了过来。 成林躺在榻榻米上抽了一口烟，美丽给他倒上茶水，走过来拿过成林手里的烟也抽了一口，顺势把烟头摁灭，躺在成林的胳膊上： “其实我有时候也想跟你发生点啥，又担心掉进去出不来了。” 成林搂过美丽，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那就别轻易尝试，现在又不能多娶几个老婆，我又不能一辈子跟你在一起。等着慢慢帮你找个人，你应该跟他一起，互相照顾，生一两个娃，共度余生。” 美丽反手搂住成林，手在他的身上轻轻抚摸： “你说的也是，有老郑在，我也不敢给你当小三。” 成林搂紧美丽： “老郑对你找啥样的人有没有要求？” “这个没有，只要我看上了，人品靠得住，他不会反对的。” “穷点也不怕？” “能穷到什么地步？” “买不起房子。” “这个不是障碍，去年你就让我买了房子。” “原来郝昭手下有个叫孟亮的人，你认识不认识？” “你说的是刑警队那个孟亮吗？” “嗯，就是他，印象咋样？” “他没有结婚吗？” “去年离了？老婆跟大款跑了。他父母前些年有病，把他拖累了，现在父母都没了，负担也没有了。只是前些年没有攒够钱买房。” “我还以为他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呢？“ “他没有孩子，个头也合适，模样也不错，重要的是他话少你话多，你俩可以互补。” “他是不是这几天在任职公示？” “嗯，我推荐他到和平区分局干局长，今天去上任了。眼下级别不如你，这个不是问题，那个可以慢慢发展，级别可以提一提。 如果你俩能对上眼，而且他发展的不错，你就给他让路，让他好好发展。你就别指望级别太高，有个副厅就行了，相夫教子辅佐他。” 第280章 后悔的事 美丽半天没有说话，成林也不去催他，让她自己慢慢消化一下这些内容。 半饷美丽问： “老柯如果调走了，你走不走？“ “暂时不会走，即便老柯走了，我也得在这里熬够资历。” “其实我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有个舒服的工作环境，生一个娃，慢慢陪着他长大就行。” “那样你去大学干个行政就行。每年还有寒暑假，工作更轻松。” “如果老柯走了，这些事就不好办了。” 成林笑笑： “你想的太多了。老柯在这我也从来没有求他办过这些事，这些年我只推荐过三个人，你和老蒋主任，加上这次的孟亮。 但是我有渠道办到，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只要你能守住不贪不占的底线，那些事都不困难，资历够了就好办。” 美丽有点惊讶： “噢，是不是你找刘扬出面解决？她结婚前你俩是不是有情况？” 成林翻个身，侧面躺着搂着美丽，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拍了两巴掌： “我不用找她一样办。我不管跟谁有情况那是我跟她的事，比如我跟你、惠阳和邬君，都是成年人，只要彼此愉悦，那就是私密事。 你现在有点饥渴，看我跟谁都臆测有情况 。 在别人眼里，咱俩早就有情况了” 美丽哈哈笑起来，胸前的山峰乱颤： “你才饥渴呢，你看看你都有反应了。谁说咱俩有情况的？我去跟他们理论理论。” 成林冷哼一声： “哼，你不用管谁说的，你只要记住别人的嘴你永远堵不住就行。 补酒多少有些助阳效果，加上你在边上这样诱惑，我有反应才正常。 你跟谁去理论理论？ 你拿啥去理论？ 到最后越描越黑，满世界都知道你思维不正常，只能掉入自证清白的陷阱里。” 美丽翻身坐起来，顺势打了成林一把： “你才思维不正常呢，那只是说说而已。 你今天晚上说的这些事，我得好好捋捋好好想想，等我想通了再说。 从认识你那天起，这些年我都过的顺风顺水，没有人再敢打我的主意，你是我心底的魔怔和依靠，很多时候都想跟你放纵一次，但是临场的时候又退却了。 等我想好以后的路怎么走，咱俩再合计合计。” 成林眯着眼瞅瞅美丽： “无论做啥事，不要做自己后悔的事。” 美丽点点头： “我明白。你星期天去云州吗？我听说那边福运花园有封顶仪式。” 成林点上一支烟说： “我得过去一趟，老二儿子的月子酒我有事耽搁了，过去看看。福运花园那边池国伟想简单办个封顶仪式，我过去看看就行，中午跟你爹他们吃个饭。 咋了，你跟我车回来了？” “我就是那样打算的，那样我就不开车回去了。等七月底悦南到云州高铁通车，我来回就省事了。” “那就这样定下，我办完事找你，咱俩一块回来。” 美丽想了想： “你办完事直接去我那个房子那边，我在那边等你吧。” “行，先这么定了。你有变化再通知我。” 老二儿子满月的时候，成林在京城，错过了这个仪式。这次有时间去云州，自然要补上。 ……………………… 悦南市自从刘扬来了之后，就没有大规模的人事调整。这次房地产调控小组在整治烂尾工程时，牵扯一批区县领导违规违纪，证明有些人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蔺高辰书记跟曾巩市长合计，要对悦南市的人事动动手术。风声传出让悦南官员一片忐忑 都不知道手术刀是不是会碰到自己身上。 曾巩把成林喊来，想给成林换个位置：凤林县委书记、雨青区委书记，或者发改委副主任。这些让成林都否决了。 “市长，别把我放在火上烤，前段时间整治烂尾工程，已经有人开始扒我的资料。如果这时候我再出来冒头，更多难听的话就会出来。 现在我这样挺好，能干点实事，又不显山露水。 真有活要干，副秘书长这个平台也足够。老柯在悦南一天，我都不适合站的位置太突出，市长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曾巩看着成林： “开发区地盘太小了，发挥不了你善于经济布局的能力。雨青区和凤林县，在悦南这些年的发展都不如人意，经济指标倒数。 这次蔺高辰书记想给这两个地方的班子动一动。 我原本打算让你出来带着他们冲一冲，但是你说的也有道理。你不愿意动也可以，但是你活不能少干了。 这段时间你抽空琢磨琢磨雨青区和凤林县，帮他们号号脉，看看经济如何发展才能更快。 政协的凌海洋主席说，如果不是你的资历浅，把你提起来干个副市长都绰绰有余，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成林一脸苦笑： “市长，你们这是捧杀。我哪有那么强的能力，还副市长？这话也就在屋里说，出门连街边烤地瓜的人都不会服气。 关于风林县和雨青区的发展以前刘扬市长曾经安排我做过调研，后来有些工作没有来得及展开。 其实有时候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以凤林县为例，他们是悦南近千万人的菜园子，以前还能辐射到周边临省，但是这些年他们都干了些啥事？ 雨青区蔬菜批发市场里面的商贩，宁肯跑到鲁省拉蔬菜，就是不愿意去凤林县收购蔬菜，为啥？ 凤林蔬菜的农药残留都是国家标准的好多倍，从凤林到悦南几十公里距离，他们还要给蔬菜泡药水，人为拉长储存时间，老百姓又不是傻子，这种菜谁敢吃？哪个商贩敢卖这样的菜？不得赔死吗？ 现在凤林县蔬菜种植面积年年萎缩，曾经农业的支柱产业在消失 ，当地的人最近开始后悔。 这些年当地的农业部门，质量监督部门，包括凤林县委县政府，哪一个人出来反省，拿出强有力措施，来挽回凤林蔬菜的名声？一个都没有。 从这点上说，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包括分管领导的工作是不合格的。这次市里调整，把板子打到他们屁股上也是应该的。” 第281章 太低调 曾巩递了一支烟给成林： “接着说，就知道你肚子里有货，你不能跟我藏私耍奸哈。” 成林给曾巩点上烟说： “解决这个事简单，领导班子换了，到雨青批发市场去走访，去跟大的批发商座谈，甚至凤林县可以拉他们过去包地种菜，采用农户加商贩的发展模式，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加大指导力度。农业部门组成科技小分队，包片指导农民种菜。从品种的筛选，化肥的使用，到低毒农药的推广普及，这些事做起来不困难。 第三步加强监督。不用怕家丑外扬，凤林县委县政府积极邀请媒体监督，把凤林蔬菜的名声重新竖起来。 云州临泉镇成为葡萄种植基地，上了京城电视台，我是参与者和见证者。他们跟悦南大学农学院合作是关键一步，难不成凤林县委县政府的同志就不能放下官威，去悦南大学农学院虚心请教？如果他们去了，农学院不理睬他们，这个工作我可以出面来做。” 啪啪啪啪啪掌声响起来，成林跟曾巩转头看，不知何时蔺高辰书记站在门口，估计听了一会了。 成林跟曾巩赶快起身，请蔺高辰书记坐下，成林麻溜给蔺书记泡了一杯茶过来。 “蔺书记，有事您喊一声就行了。” 蔺高辰摆摆手： “我从省委刚开完会进大院，有几个事跟你说说，省的你再往那边跑了。我不虚此行，让我听到了成林的高论，确实不错。 思路清楚，措施得当，如果凤林县新任领导班子按照这种路子走下去，重塑凤林蔬菜品牌大有希望。” 成林赶忙拱手： “蔺书记这是高抬我了。我以前给曾市长干过副秘书长，说话随意点，曾市长也能容忍我胡说八道。” 蔺高辰指着成林对曾巩说： “成林这些年的文章我都读过，极具前瞻性和可操作性，咱们守着宝藏没有充分挖掘好。 咱们委托省党校举办的培训班，应该让成林每个礼拜给他们上几节课，拓展一下基层干部的思维，成林讲的比那些老教授讲的更贴近现实。 这事就这么定了哈，我让秘书长联系你，你不能给我往外推。 另外雨青区的发展你再给我和曾市长讲讲，看看有啥高招让他们发展快一些。” 成林没有想到在曾巩市长这里聊天，又给自己聊了事过来。 “蔺书记曾市长，提前给两位领导打个预防针，我去讲课让学员轰下来，责任我不承担哈” 曾巩和蔺书记都笑了： “轰下来咱们再想办法把你扶上去，这不算个什么事。” 成林摊摊手： “那我就继续胡说八道。雨青区靠近市中心区，他们有一个特色产业在整个中部地区都有名气，就是装饰板材和各种室内木门。 过去他们的产品，在周边几个省的装饰材料市场上都有极高的竞争力，带动了当地几万人从事这一产业。 现在他们的市场在萎缩，为啥？ 原因更多的在他们自己身上。现在老百姓对装饰材料要求环保质优价廉，雨青区的产品现在只剩下价廉了。 环保和优质离他们越来越远了。 装饰材料是永远有生意的产业，只要产品质量过硬，环保优质，产品花色品种符合大众审美观，他们就会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这些年雨青区并没有有意识的引导从业者抓好产品升级，雨青出产的产品，正面临被市场逐步淘汰的局面。 当务之急加强从业者培训，抓好产业升级，大胆的打出环保牌。质量监督部门位置前移，积极为企业生产服务，指导他们选择环保的粘合胶，改进生产工艺，把雨青装饰板材的名声扳回来。 当地政府不妨去云州芝林县参观学习。芝林复合肥以前的混乱也是如此，经过严苛的质量把控，现在他们已经有一家上市公司，五六家在同行业有影响力的公司。 将来雨青区就要达到这样的市场地位。引导企业合并重组，做大做强，如果能有企业能做成上市公司，那就证明雨青区的工作有实效，市政府可以予以重奖。 一个地区的领导班子，都应该把本地产业优劣势吃透，把本地资源优势摸透，因地制宜的探索适合当地发展的路子。” 蔺书记和曾巩市长都鼓起掌来，蔺高辰书记对成林和曾巩说： “我来悦南市任职后，前段时间看了各区县的发展指标，我还疑惑：开发区的发展为啥能一枝独秀，今天我找到了答案，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领导干部是关键。 以成林为主的开发区管委会班子，这些年在发展经济上动了脑筋，付出了努力。如果悦南市的各区县都能如此，我们何愁不能快速发展？” 成林拱手告饶： “提前说好的我在胡说八道，实在承受不了蔺书记的夸赞。” 蔺高辰指着成林说： “你不必自谦，我研究过，云州这些年的快速发展，有你的特殊功劳，这点不是什么秘密。就连悦南发展的几大策略里，都有你的贡献。 原来曾巩市长早就提议让你担任市长助理，柯书记不同意，这事我都跟他好好说说，要给你个合适平台，把你的聪明才智全部发挥出来，不能再这样低调了。 前几天我跟昝莹书记通了个电话，她曾经感慨的说如果不是你资历浅，太年轻，省发改委的位置你去最合适。今天听了你的一席话，我感觉昝莹书记的看法极为正确，你应该为悦南发挥更大的作用。” 成林知道再聊下去，按在自己身上的事会越多，赶忙瞅了个空档告辞。 曾巩看着成林狼狈离开说： “成林这些年刻意低调，让不少人无法看到他的锋芒。凌海洋主席曾经跟我说过，看成林处理一个复杂的问题似乎是一种享受，他能抽丝剥茧，一点点给你展示出问题的焦点，用最有效的办法来解决。 蔺书记也有些感慨： “是啊，成林有点低调了，这事我跟柯书记合计合计，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不能再埋没他的才能了。” 第282章 拖字诀 成林以为蔺高辰书记让他去省委党校上课还要拖一段时间，谁知过了一天市委办就转来秘书长签字的课程安排。 成林从下个礼拜开始，每个礼拜三下午去给党校学员上两节课，课程一共设立了二十个问题，其中包括招商引资方面的，城市管理方面的，产业结构升级方面的，农业产业结构升级方面的，房地产行业的合理调控方面的等等。 听课的是悦南市的各单位副处级学员，都是官员中的佼佼者，你不拿出点真材实料，只能让人家看轻你。 成林也不敢怠慢，从ppt课件制作，到多媒体视频材料的准备，一直到教案的编写，都花了一些心血。 党校学员二处处长惠阳，一开始看见成林名字列在教师课程表里，还以为是重名的，一看工作单位是悦南开发区，就知道自家官人已经升格为教师。 赶快给成林打了个电话表示祝贺，听到成林大倒备课辛苦的苦水，惠阳电话里哈哈大笑： “官人，礼拜三你直接过来吃午饭，我负责安慰你，咋样？” “行，还是老三体己，就这么定了。” …………… 成林没有想到蔺高辰真的去跟老柯商量自己的任职问题，老柯平静的听完蔺高辰的想法，笑着跟他说： “这个事我跟成林交流过，他对自己的定位比较清楚。刚升到处级干部半年，现在给他调整岗位有点快了，多几个月观察观察，你拿个方案咱们再合计合计好不好？” 蔺高辰听出了老柯话里的意思：年底再做打算。他只好妥协一把，同时也在琢磨，哪个位置更适合成林？ 老柯的策略是拖字诀，他留在悦南的时间不多了。 六月初回京城参加会议的时候，有关方面已经找他沟通过，他的工作将会变动。 京城市长年龄到届，地方大员中最年轻的老柯进入组织视线，这对老柯来说既是个机会，也充满了挑战。 从京城部委到悦南六年，此番再回到京城，自然别有一番感触在心头。 而女婿成林何去何从也需要好好琢磨琢磨。 如果留在悦南，凭着成林的能力，他在短期内有望再上一个台阶。 而且悦南是成林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朋友、老师都在悦南，对悦南他自然有特殊的感情。 从蔺高辰的想法里，悦南市委重用成林可能性很大，也更有利于发挥成林的能力。 这样的结果是面临跟女儿的异地分居问题了，如果女儿过了哺乳期，带着保姆和孩子跟成林一起住在悦南，这样也未尝不可。 未来如果周老爷子有想法，想让成林回京城任职，也是一个选择，凭借成林的能力，一样会有一番作为。 …………… 这些情况成林一概不知，他正在回云州的高速路上。池国伟希望成林过来参加封顶仪式，主要是有几个问题需要他过来拍板。 一个是福盛酿造公司职工，有的想在福运花园或者福运锦园买房，房子销售价格需要成林决定。 这个问题成林已经考虑过，全部成本价，自家人就不挣钱了。 第二个是确定福运花园和福运锦园对外销售房产的价格。福运锦园周边房价都在一万五开外，成林不在乎挣多挣少，一万四千八起价。 福运花园周边房价一万一左右，成林直接定价一万块一平方，总体原则快速回笼资金。 第三个是西城区有个烂尾工程项目，是不是可以操作。 成林下了高速，直接去烂尾工程现场转了一圈。烂尾工程项目四万六七千平方的样子，开发商资金不足无力继续开发。 项目现场有点凌乱，只有看工地的人在场，看来停工时间不短了。 现场转了一圈，位置还不错。池国伟手里有整套资料，等看过资料和合作方案再说。 老二的电话过来了，问成林走到哪了。成林让他直接到福运花园等他。 今天福运花园售楼中心彩旗飘飘，封顶的六栋楼上，祝贺绶带拱围着“封顶大吉”四个字。 老二已经到了，正在跟池国伟说话，看着成林的车停下，两人走过来打招呼。 老二特意看了看成林的伤口，感慨的说： “还是悦南医院的医生手艺好，刀口缝的整齐。” 成林笑了起来： “这玩意分哪个医生，可能与医院水平关系不大。就跟缝衣服一样，有的女人心灵手巧缝的就好看。有的笨老婆就缝的曲里拐弯没法看。” 池国伟没想到成林的工作还有这么多风险，看着成林和老二没有当回事的讨论缝针的手艺，也佩服两个人心大。 池国伟主持仪式，本来想请成林说几句话，被成林推辞了，施工单位和外协单位代表发言过后，鞭炮响起。 为将就老郑，酒店选在他家门口，等成林和池国伟、老二和施工单位、外协单位一众人赶到，老郑已经等在大堂了。 成林过去跟老郑握手问好寒暄，老郑经常去工地，跟施工单位的人都熟，众人簇拥老郑和成林去了包间。 成林下午要回悦南，滴酒不沾 。就请老郑、池国伟做代表陪着建设单位的人喝了几杯。 饭后成林跟老郑简单聊了一会。 目前云州发展不错，刘扬打下的基础，蒲远坚定的执行。老郑徒弟们发展的都很好，荣雨对市局的治理也上心，这些消息让成林宽心。 关于美丽以后的发展路子，成林大致谈了自己的想法，未来美丽结婚后还是要回归家庭，相夫教子，这点老郑也赞成。 老郑干脆直接说，让成林帮忙解决美丽的婚姻问题，这事成林表态正在想法解决。老郑对成林办事的能力还是放心的。 跟众人分手后，成林跟老二回家看了看孩子，把买的东西卸下，稍作停留。 老二问成林是否去看看老三，成林点点头，两人买了鲜花去了烈士陵园。 摆好鲜花，给老三点上三支烟，成林和老二静静的坐在墓碑前。 六月的陵园感觉不到冬天的肃杀，让成林和老二心情好一些。 第283章 考验 成林回头看看老三的墓碑，又看向远方的花花草草，心头有许多感慨。如果李妈妈还在，如果老三还在，一起分享今天的喜悦该有多好！ 老二性格有点多愁善感，成林不愿在他跟前表露太多，以免让他也跟着难过，便用别的话题冲淡心底的郁闷。 “今天福运花园封顶，咱俩当年冒着风险从吕中那里搬出来的钱就落地生根了，这是他临下台之前为咱们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谋的福利。” 老二笑了： “哥，你说在里面踩缝纫机的吕中，他八辈子做梦也想不到，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有一天会变成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房子吧。” 成林给老二一支烟续上： “他做的坏事太多了，根本想不到别人会用这种办法对付他。这世界有辩证法，坏的事情在某种情况下，可以转变为好的事情。 吕中的事，有人也怀疑到我身上，但是这需要证据说话，即便给阮雷打断腿，我至今都不承认，有些事就要烂到肚子里，不给别人想象空间。” 老二点点头，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以前福利院出去的哥哥姐姐，如果跟你还有联系，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你可以慢慢跟踪一下，真的需要帮助咱们也帮。 特别是现在没有房子住的，或者租房子住的人，只要找到你，情况属实，咱们都可以帮忙。 以福运花园为大本营，将来售楼中心改造成咱们聚会的地方，让所有福利院出去的人，有个在一起坐坐的地方，当做咱们共同的家。 把咱们以前在一起的照片都挂上，有些回忆不能忘掉。 还有那些福利院退休的妈妈们，不管谁家里有困难，咱们都可以搭把手。 有些线索你慢慢搜集起来，都给池哥存档，让他跑腿核实一下。总的原则是让福利院出来的每个人，都能够活的体面点，有尊严一点，别人能有的，咱们都能有。 下个月酿造厂那块地开工，你有时间拉着丈母娘过去选选房子，哪个位置都行。 明年八月一号之前交房，让池哥找人出个装修方案给你，你让丈母娘老丈人看看，没有意见就让池哥安排人装修，争取十月底前装完，好好跑跑味，不要急着搬进去，最好转过年五一以后再搬吧。” “好的，哥。” “黄静在幼儿园干的怎么了？是不是开心？” “哥，目前来看挺好的，院长和同事相处的也不错，她挺开心的。“ “那就好，如果不开心，咱们就自己开一家幼儿园。” “眼下不用，哥，我和黄静这边我们现在都没事，你先考虑弟弟妹妹们吧。” 成林看着老二点点头： “也好，我先把弟弟妹妹们的房子事做好。” 看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成林跟老二给老三鞠个躬下山。 ……………………… 成林给美丽打电话，她让成林直接去她家就行。 美丽在家把地板拖的铮亮，成林换上拖鞋，都不忍下脚。 “真是把你闲的，你让我进来我都不好意思下脚。” “你不用穿拖鞋，直接穿袜子进来就行了，地上我刚收拾，干干净净的。” 美丽穿的是宽松体恤和齐臀小短裤，两条大腿晃的成林眼晕，宽松的体恤下两座山峰乱颤，估计没有穿内衣的缘故。成林头枕着抱枕半躺在沙发上说： “你这个女六毛，就不知道穿点别的，给我把眼晃晕了。” 美丽给成林端过来一杯茶，放到茶几上，顺势挨着成林腿边坐下说： “平常这边没人来，我穿那么多干嘛。咋了又受刺激了？你也太经不起考验了？” “考验？你拿这个考验我？你不知道这个是所有男人的软肋？” 美丽哈哈大笑，逼近成林的脸，一脸坏笑的说： “我就喜欢看你馋的流口水，想吃又不敢吃，一脸猪哥模样”。 “再馋也不吃，我是久经考验的人，我是现代版的柳下惠，我是合格的革命接班人………” 还没有等成林说完，就让美丽的嘴堵上了。 美丽一边吻着一边上了沙发，整个人趴在成林身上，趁着换气的空档，成林用手推着美丽的头问： “老二，你咋的了，春心萌动了？你这样下去容易出事啊。” 美丽拨开成林的手： “出啥事？我的地盘我做主，我都不怕你怕啥？今天我要放飞一次，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 成林差点让美丽的话笑死，还不知道谁喊破喉咙呢。成林不再抵抗，搂住美丽，手也不安分的顺利的爬上山峰，多年前的赌注今天终于兑现了，老赖有时候可能也情非得已。 直到美丽的手解开他的腰带，成林才意识到不对。他按着美丽的手，盯着美丽的眼睛说： “你不要做后悔的事。” 美丽一把打开成林的手： “都到这个时候了废话这么多，你老老实实听指挥，我让你干啥你干啥，不准说话破坏气氛，我不会后悔的。” 美丽没有想到，事情的开始自己可以发起，真的把火点起来，战斗打响了就没有多少主动权了。 她自以为自己的实力可以一战，至少可以抵挡得住，哪知道在成林摧枯拉朽的攻势下，没有丝毫的抵抗力，三个回合下来已经昏睡过去。 ………………………… 回到悦南已经过了十二点，躺在后座上的美丽才慢慢醒过来，坐起来看看，已经到了宿舍楼下。 美丽把头发略微盘了一下，成林回头看着她低声说： “到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我上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一向口齿犀利的美丽，说话里透着少有的温柔，一时让成林难以适应。 从悦南往回的路上，成林一路纠结，这都是些啥事唉，本来自己不打算招惹美丽，给她找个人共度余生，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段时间自己是不是堕落了？咋就沉湎于这样的荒唐里不能自拔？ 跟美丽都认识五年了，到最后自己还是没有守住底线，难不成真的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自己也不是英雄啊？ 第284章 预防 成林还未从跟美丽的纠葛自责中走出来，一则消息让他吃惊： 柯学明同志任京城市委副书记，副市长、代市长，不再担任悦南省委书记。 仇连胜同志任悦南省委常委，书记，不再担任滇北省长。 虽然自己早就预估到这一步，但是真正变成现实的时候还是有点举手无措，主要是心理上没有准备。 一向没有这么快节奏的组织部门，消息公布第二天就陪同仇连胜来到悦南，跟老柯进行交接。 成林是在新闻里看到老柯跟仇连胜握手交接的照片。仇连胜六十岁，水木大学化工专业毕业，被称为专家教授级书记。 仇这个姓很特别，成林想起三十二秒哥仇富春，他们是啥关系？有点前赴后继的感觉。 老柯直接跟着组织部门赴京城履职去了，留下老蒋自己在家收拾东西。成林让张伊姐司机小万领了三个姑娘过来帮忙，收拾东西这活需要心细，糙汉子老爷们干的不得劲。 老蒋指挥几个姑娘装箱打包，成林负责标上记号码到一边。小涵电话过来了： “消息突然吧？老蒋在干嘛？” 成林把手机夹在耳边： “确实有点，没有啥心理准备。在收拾东西呢 我让张伊姐那边派来几个人帮忙，今天争取收拾完毕，明天就可以装车运走。” “大部队都调离了，剩下你孤军奋战了，你有啥想法？” 成林把箱子搬到一起： “暂时没有顾得上呢，你可以帮我多想想，给我参考参考。” 小涵电话里应诺一声： “这个可以有，不过你心里肯定矛盾，对吧。” “知我者小涵也，咱俩以后的全部家当都在悦南，你说咋整？这事不着急，咱们慢慢合计合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路子。” “嗯，老蒋心情咋样？” “心情貌似不错，有点归心似箭啊，要不你跟太后聊两句，我把电话送过去？” “拉倒吧，我就不添乱了，反正一两天就回来了，就能看见了，不在电话里啰嗦了。” “也好，身子咋样？，小朋友没有在肚子里面踢你？” “今天付超陪我去做产检了，一切正常，小朋友在里面欢实的很。” 成林听到欢实的很，不禁笑了： “欢实就好，证明健康。” “嗯，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很健康。” “要不要把丁宁和韦茹派过去照料你？” “不用，爷爷和姥爷这边有人，不用麻烦她俩了。” “那行，你多当心，好好照看自己，我得干活了，拜拜。” “好的，拜拜。” 老蒋老柯和小涵的衣服和日常用品装了十三个箱子，机关事务管理局原本打算派车送到京城，老蒋推掉了，成林已经让晟睿物业公司那边准备好了厢式货车，让他们送过去就行了。 老蒋第二天一大早回京城，成林本来要亲自护送，老蒋怕影响成林的工资不同意，最后折中一下，让丁宁跟着回京城。 在高铁站送老蒋上车，走回停车场的时候，成林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光棍时期的孤单，让成林心情不美丽起来。 远处一个小姑娘爽朗的笑声，吸引了成林的注意力。刚刚会走路的小姑娘，一溜歪斜的奔向来接站的亲人，脸上甜甜的笑感染了成林： 再过几个月老子就要当爹了，还孤单个der啊，在脸上拍了自己一下，自己有点矫情了。 回到开发区，给姑姑周卫红打了个电话，问及仇连胜和仇富春的关系，姑姑电话里笑起来： “成林，你是挺敏感啊，他俩是叔侄关系。” 成林笑笑： “姑姑，这个姓太少见了，当初仇富春过来就不安分，所以我印象深刻。” “警惕点也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估计他们也不会做的太过分的。” “好的，姑姑” 有时候人都愿意用自己的善意去揣测别人，这种评判的基准线本身就选择错误，因为有的人他不在基准线之上。 成林的姑姑没有在底层生活过，对有些人做事没有底线没有亲身感受。 成林从底层一路拼杀过来，见过太多人的嘴脸，也见识过太多所谓官宦子弟的嚣张跋扈，对复杂局面的考虑自然就会多一些。 成林给马文姐打了个电话，他晚上过去吃饭。 还是老规矩，姐夫掌勺做了一桌子菜，胖胖晚上在学校上晚自习，不在家吃饭。 成林看着一桌子菜对马文姐和姐夫说： “是不是有点腐败了，咱们三个吃不了啊。” 马文姐不停的给成林夹菜： “你使劲吃，不用担心，吃不了我跟你姐夫明天继续吃。” 三个人也没有喝酒，成林一边吃一边对马文姐说： “姐，福盛投资公司和晟睿公司，物业公司的账目，你费心好好捋捋，然后找审计师事务所过来帮忙挑挑刺，务必做到没有纰漏，不能给别有用心的人留下空档。” 马文姐一脸惊讶： “谁会过来查账？” 成林笑笑说： “姐，不用紧张，没有人说过来查账，咱们只是预防。老柯在悦南干了六年，他能一个人不得罪？ 现在老柯不在悦南，有些人出来得瑟也有可能，他们够不着老柯，把目光转向我，以及我关系密切的人太正常了。 咱们把篱笆扎好，扎得牢靠，提前做好准备，就不怕别人来打咱们的主意。” 马文姐听懂了成林的意思，她点点头说： “我这段时间就把这个工作做细做好。” 成林看着马文姐和姐夫： “嗯，这个做好了，谁来得瑟他也没有多少办法。或许他们还不敢呢。 如果他们真的做过分了，他们的下场会比汪强更惨。” 马文姐拍拍成林的手： “以后不要逞匹夫之勇了，你后面还有一大批人跟着你，多动脑少用武力。” 这些话让成林听了警醒： 对啊，自己后面还有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们呢，还有马文姐、张伊姐他们呢。 以前自己可以低调，以后涉及到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该高调的时候，有必要呲呲牙，亮亮剑。 第285章 没底 礼拜三靠近下班，惠阳打来电话，让成林过去吃午饭。成林匆匆安排好工作，开车赶往党校，今天下午要给学员上两节课。 今天党校那边的课题是关于招商引资的问题，这个话题成林甚至不用备课，他经手的项目太多，把这些年的经验提炼出来不难。 惠阳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下午有事两人也没有喝酒，单纯吃饭速度也快。惠阳把锅碗瓢盆收拾利索，给成林端了一杯茶过来，顺势坐在成林身边： “柯老大走了，你咋整？” 成林给惠阳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 “我继续坚守悦南阵地，咋了，心里没底啦？” “我还以为你会跟着去京城欺男霸女呢。” “拉倒吧，京城一米的距离能碰见三个处长，我这样的虾米过去 ，没有多少蹦哒机会，还不如留在悦南过的舒服。” 惠阳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网上不是有句话说，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的官小。” 成林抽了一口烟： “对啊，京城地盘上，处级多如狗，厅级满地走，部级头碰头，毕竟是中枢嘛。” 惠阳摁灭烟头说： “市里咋想起让你来党校上课了？” “唉，那天曾巩市长找我，让我到雨青区担任区委书记，我不同意，给他出了一些主意，让市委蔺高辰书记听到了，非要我来党校给学员上课。” “其实我早就说过你比那些老教授讲的好，只是资历浅点而已，这次蔺高辰书记是慧眼识珠，人尽其才啊。” 成林搂过惠阳，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 “你还是考虑太简单了。你说来党校这些人，有几个说奔着学点东西来的？大部分人是来走过场的。一个班三十多学员，有五分之一能认真学点东西就烧高香了。” 惠阳看着成林： “你不能太清醒，也不能说实话，那样树敌太多。”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把来党校上课当成正事，权当来陪着他们聊聊天，你好我好大家好。” 惠阳靠着成林肩膀说： “有的事是个人无力改变的，只能凭着本分做好自己的事了。” “你说的对”。 惠阳扭过头问： “你晚上做啥？” “没有啥事，咋了？ “看看老四忙啥，不然晚上聚聚？” 成林知道这两天蔺高辰书记也在基层调研，作为宣传部门，自然要服务好新书记的亮相： “估计老四没空，这几天蔺高辰书记在基层调研，她得陪同，抓好宣传。不如等等，蔺书记调研快完了，那时候老四能自由点。” 惠阳点头说： “也好，别耽误工作。” ………… 下午听课的这批学员三十三人，五个女的二十八个男的，都是各区县副职，是未来区县的主要领导。 惠阳陪着成林来到教室，简单介绍了成林，重点介绍成林这两年引进企业四十多家，包括十一家外资化工企业，这些数据像一把重锤，砸倒了底下这批自以为是的学员。 在基层工作，自然甘苦自知，招商引资的数量那是硬指标，有就有没有你编不出来。 对于年轻的不像话的成林，起初学员们都是以怀疑的眼光来看待，弄到最后感情人家是位顶尖高手啊！ 原本喧嚣的课堂静了下来，学员的目光由怀疑转为期盼。 成林给学员打过招呼，便把ppt课件投到大屏幕上开始上课。 他从丰宁县的西洋参加工的招商引资说起，强调地方资源在招商引资初期的先导性，企业落户后的精心服务，依托落地企业招商，培养头雁企业，引出开发区食品工业园，这些年数十多家企业落户的案例。 ……………………… 成林的课以生动案例剖析为主，没有刻板的高高在上的说教，没有老教授们的纸上谈兵，加上成林诙谐的语言，引起学员的共鸣。 最后环节成林还设立了课堂提问环节，就各区县招商引资的趋势，谈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只用了两节课，成林就拉近了与学员的距离，也给自己在党校的授课开了个好头。 党校多年来的教学，都是一板一眼的照本宣科，严肃有余活跃性不足。成林的风格朴实无华，贴近现实。 特别是他作为操盘手引进数十家企业，这种经过实践检验的方法论，对学员的触动很大。 一些人开始探寻成林的过往，一看更是吃惊：这是个牛人，不是一般的人啊。 ………… 福佳超市上市获批的消息传来，交易所同意福佳超市发行三亿两千万股票，发行价格六块八毛钱，募集资金超过二十亿，用于福佳超市在周边省份的扩张。 成林持有福佳超市七千万股，马文姐和张伊姐各持有三千万股。因为福佳超市上市，资产膨胀近七倍，这种造富速度超过张伊姐和马文姐的认知。 她跟马文姐因为福佳超市上市，证券化资产超两亿元，这种蝶变是五年前她和马文，跟着成林折腾时无法想象的。 成林知道，福佳超市的最终市场价格还要有波动，但是按照福佳超市情况，发行结束稀释后每股两毛多钱的收益，维持六块到十块的市价问题不大。 对于快速发展的福佳超市，证券机构给出的市盈率都在五十倍以上，对应股价在十块到十二块钱左右。 张伊姐给成林打电话，她约着马文一起聚聚，庆祝福佳超市上市获批。成林知道，张伊姐和马文姐心里没底而已。 吃饭的时候，成林说福佳超市上市后价格有望超过十块钱，马文姐和张伊姐更是震惊，她们的证券知识储备不够。 成林讲了二十四个月的锁定期限，讲了十块钱股价的根据。 马文姐拉着成林问： “你姐这也是亿万富翁啦？” 成林笑着说： “对啊，这个不用怀疑，也没有啥风险，等着锁定期限到了，减持套现就行。” 马文姐掩面不语，她要消化这泼天富贵带来的惊喜。张伊姐跟成林谈了数联公司最近的发展，公司已经中标第二个项目，老赵的状态越来越好，似乎走出过去的阴影。 成林打趣的说： “你跟老赵姐夫俩，不用非等到年底再领证，感觉差不多去领了就行，也不用举办啥隆重仪式。 年纪越来越大，生娃是你俩当前压倒一切的任务。” 第286章 公证 马文姐也赞同成林的说法。 成林看着张伊姐问： “老赵姐夫同意将来生娃跟着你姓了没有？” 张伊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这个他没有意见。你说的对，他说自己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以后的娃姓张没有问题。” “那你俩还等啥呢，七月份把证领了，不行找个大仙看看，找个黄道吉日？” 张伊姐点点头： “等我回家跟你师母商量商量，确定一个日子。” 成林想了一会说： “结婚登记之前，姐，你必须得去做个婚前财产公证，这个老赵姐夫会理解的。省的以后老赵两个儿子过来扯皮争食。” “财产公证？有必要吗？老赵会同意？” 张伊姐不解的问。 “很有必要，老赵在国外待过，这个在国外都是正常操作，很常见，他保证会同意。 老赵前妻领着两个儿子，将来老赵的财产他们都有继承权。如果现在不厘清财产界限，将来对你俩生的孩子们来说都是麻烦。 因此现在有必要设立一道防火墙，把未来的隐患消除。 另外，你明天跟马文姐去把数联公司的股权变更一下，我的那个百分之三十五股权全部给你，算是给你结婚的礼物。” 张伊摆摆手： “太多了，我不要。再说福佳超市上市我的钱足够花的。” 成林笑着说： “这不是钱的事，这样做老赵姐夫会更放心一些。你听我的，跟马文姐去办理吧。 将来数联公司做大做强了，小涵的慈善公益的事，你可以帮帮她嘛，对不对？ 你跟马文姐是我亲近的人，按照目前的发展来看，马文姐的未来也稳定下来了，也有了足够的生活保障，将来小胖出国留学也不是问题。 咱们现在没有啥需要费心的事了。” 张伊姐动情的说： “我和你马文姐，这辈子能认识你也是幸运的事，你把我俩领上了一条正确的路，我们都谢谢你，成林。 小涵将来要做的慈善公益的事，我和马文都是义不容辞的事，这个你不说我们也都会参与。” 成林赶忙止住张伊姐的话： “两个姐姐，咱们是自家人，说多了都是见外。你们过去没有嫌弃我的出身，我的贫穷，那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那是我的幸运才对。 我以前跟马文姐说过，人这一辈子，能遇到都是缘分 。 马文姐知道，小时候有两家人家曾经想领养我，但是我去人家家里，每天晚上都莫名其妙的哭一个多小时，最后两家人家都扛不住，把我退回福利院。 回到福利院，无论是成妈妈还是李妈妈带我，都不哭不闹，你说是不是特殊的缘分把咱们链接在一起？ 既然如此，只要咱们过的快乐幸福，那就是最好的安排。” ………………… 小涵来电话，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体检专家们已经看过，里面四十三个弟弟妹妹们的腿，有望通过手术大幅改善现状。 这个消息太让成林激动了。距离弟弟妹妹们的暑假没有多少时间了。小涵那边专家已经没有问题，剩下的是悦南这边医院的对接。 马文姐和张伊姐跟医院沟通顺畅，悦南骨科医院同意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来诊治，对于京城的专家来医院手术也大力支持，因为这将给骨科医院的医生们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医生、医院落实了，剩下的就是后期保障的事。马文姐和张伊姐特意组建了十人的小组，配备四台车专门服务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 悦南市郊区有家疗养院，以前是煤炭系统的职工疗养场所，这些年改制推向市场后经营不景气，客源不多。 惠阳碰巧认识疗养院的老板，介绍成林过去谈了一次，成林跟老板很快就具体的食宿标准达成共识。 成林给福利院院长杜妈妈打了个电话，把专家们的会诊结果告诉她，请她给主管部门打报告，同意弟弟妹妹们来悦南治疗。 云州民政系统不敢拍板，还在走程序层层上报。拖了几天不见回复，杜妈妈急眼了，直接去市委堵蒲远书记。 蒲远知道治疗费用是成林拉来的赞助，京城专家们也是成林出面联系的，当即签字批复民政局全力以赴的配合。 福利院这边将由两位妈妈随行到悦南，成林和马文姐特意跑了一趟云州福利院，跟杜妈妈一起商量了具体事宜，至此前期准备工作就绪。 弟弟妹妹们得知，可以通过手术治疗自己的腿，更是兴奋不已。万事俱备，就等暑假来临。 悦南骨科医院有六张手术台，每天能提供四张给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手术。根据专家们的意见，一天安排八个弟弟妹妹们的手术，前后需要一个礼拜。 骨科医院特意为这次治疗准备出床位，前后付出了许多。成林过意不去，就让马文姐以福盛投资公司的名义捐助给他们一百万元，用于医院诊治康复设备的更新和引进。 这个举动让悦南骨科医院的王院长大为感慨，夸赞马文姐代表的福盛公司的爱心举动，并表示为弟弟妹妹们的康复治疗组织了精兵强将。 七月初弟弟妹妹们开始放假，云州民政局用大巴车，将弟弟妹妹们和陪伴的妈妈们送到疗养院。京城六位专家们，在小涵表弟付超陪同下抵达悦南骨科医院，成林策划几个月的事正式启动。 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省城悦南，这让他们很兴奋。为了缓解他们的紧张情绪，成林每天晚上都买了零食饮料，跑过去跟大家一起玩乐看电视。 难得大哥天天陪他们玩，弟弟妹妹们的焦虑心情也稳定下来。成林跟弟弟妹妹们承诺，如果他们好好配合治疗，明年暑假将组织他们到京城去旅游，这是个让弟弟妹妹们更高兴的好消息。 跟专家沟通过，有的弟弟妹妹们的手术可能需要进行两次。在成林看来，两次也不怕，只要能大幅改善行走的姿态，三次也能接受。 第287章 期待蝶变 经过两天的检查和准备，手术正式开始。用骨科医院王院长的话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京城专家们熟练的手法，精巧的手术设计，都让骨科医院的医生长了见识 ，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学习机会，如今因为云州福利院的孩子们，让他们得偿所愿。 前后一个礼拜的时间，四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的手术全部做完了，按照专家们的说法，手术很成功，剩下的就是好好护理。 等弟弟妹妹们康复后，再来评估一下手术的效果，个别弟弟妹妹们需要再次手术的事，需要看看专家们的意见 。 骨科医院提供的是六人间的大病房，这样后期护理也省劲。马文姐雇了十三个护工，专门来给弟弟妹妹们护理。 按照医生们的判断，弟弟妹妹们出院需要三个周左右，然后就是到疗养院继续恢复。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话是老祖宗们的智慧，成林估计弟弟妹妹们两个多月就应该能慢慢下地行走了，毕竟还都是正在发育的孩子 。 成林每天晚上都过去看看弟弟妹妹们，这是李妈妈过世后，他跟弟弟妹妹们相处时间最长的时候。 马文姐安排的伙食标准都不错，弟弟妹妹们相当满意。孩子们的心理还是单纯的，有好饭吃，有电视看，还不用写作业，这等好事多惬意，虽然暂时不能下地，那也比写作业让他们好受。 …………… 云州电视台和悦南电视台听说了福利院弟弟妹妹们集体做矫正手术的事，都想过来采访，马文姐问成林咋整？ 成林让马文姐回绝了，理由很简单，参与的爱心企业不愿意。记者们挖空心思想挖点新闻出来，但是病房门口，成林早就让小万安排了几个战友过来，除了医生、护士、护工，陌生面孔都无法进入病房。 邬君给成林打来电话，建议他让马文姐出面接受悦南日报社独家访问，否则民众的好奇心重，不排除他们收买护工往外胡说八道的可能。 成林认同邬君的说法，因此跟马文姐碰面商量了采访的对策。如果能让他们发个采访提纲过来，把主要的关注点解决更好。 成林突然想起来邱主任，对啊，这事可以让他来出面操作，有些事的把控就简单多了。 成林主动给悦南日报社邱主任打去电话，有事约他坐坐。这段时间邱主任也想挖掘一下云州福利院集体手术背后的故事，他隐约感觉这里面有成林的影子，但是又苦于没有证据。 等他和匡衡赶到约定地点，看见成林和马文已经等着他们。他认识马文姐，知道她是原来云州福利院时的院长李妈妈的女儿。 四个人都是老朋友，也没有喝太多的酒，一边吃一边聊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的事。 在邱主任和匡衡跟前，成林承认这次活动是马文姐牵头，他提供了帮助，共同把这件事做起来的。 不想接受媒体采访的原因，主要是赞助的几个企业，没有依靠这件事扩大知名度的需要 ，他们单纯想做这件善事。 更重要一点是手术的效果还要评估，这时候贸然接受媒体采访，就怕弟弟妹妹们恢复不如如期，那样就有点尴尬和被动了。 邱主任听懂了成林的意思。他给成林建议，可以先做一期报道，等最后结果出来再做追踪报道，那样做都有回旋都空间。 这篇采访他跟匡衡来写，最后成林再把一下关。成林接受了这个建议。 于是邱主任、匡衡主笔的独家采访《期待蝶变》，刊登在悦南日报上。 采访介绍了马文姐牵头的这次活动的前前后后，第一次把福利院孩子们，行走困难的现实摆出来，把各方想通过手术矫正，来大幅改善他们的身体状况的努力，呈现在民众面前。 小涵负责联系专家的事也第一次披露，文章感谢了云州政府、悦南骨科医院，以及专家团队来源地京城骨科医院。 整篇采访把云州福利院孩子们的这次治疗，看成是众多这样境遇孩子们的一次实验，如果效果好，未来不排除还有这样的行动。 文章刊登后反响强烈，不少人想为福利院孩子们做点事捐点款。邱主任问成林如何应对，成林建议报社跟悦南福利院联系，因为那里也有许多类似的孩子。 悦南日报社单独设立了一个账户， 后来收到各方捐助款项三十一万多，最后转赠给悦南市福利院，让他们独立操作。 …………… 今年福利院参加高考的六个弟弟妹妹，复读一年都够了本科线，这事让成林高兴。老四老五老六是第一批做手术的孩子，目前来看只能在悦南本地的几所学校里面选择。 志愿的选择和学校填报，由马文姐牵头协调。原来成林承诺，只要过了本科线，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 六个弟弟妹妹们这几天看见成林，一个劲的启发大哥，好让他记起兑现承诺。成林故意装的不懂，让他们焦急。 直到晚上成林过来的时候，每人塞给他们一个包，打开一看是笔记本电脑，他们惊喜起来，一起高呼大哥万岁。 明后年是福利院弟弟妹妹们高考人数比较多的，包括参加春季职业高考在内有三十多个。成林打算一视同仁，考上本科一律赠送笔记本电脑。 ……… 从云州回来有十多天了，美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成林心里没底。微信里给美丽发了一条消息：晚上一起吃饭吧。 老半天美丽回了个消息回来：来茶楼吧，今晚我值班。 下班成林先跟小涵通了一会电话，交流了弟弟妹妹们的情况，以及小涵的身体情况。 这几天小涵肚子里的小朋友更欢实了，也更有力气了。小涵说他在里面练拳呢，惹得成林哈哈大笑。 去茶楼的路上成林顺道到骨科医院去转了一圈，看了弟弟妹妹们一眼，一切正常就悄悄撤退。 茶楼边上有卖西瓜的摊位，成林过去挑了一个沙瓤的提着上楼。 第288章 有气 美丽已经把饭菜摆好，坐在榻榻米茶室等成林。 那天在云州自己家里的事，并非她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她的刻意而为，成林的话对她触动很大。 这些年别人给她介绍了不少人，有的看着也顺眼，但是真的拿过来跟成林一比，差距就放大了。虽然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心里的魔怔在那里，始终无法消除。 成林说的对，自己的性格有点一根筋，缺乏变通。跟成林这么多年，知道成林对她也有好感。她不止一次想放飞自己一次，有时想想哪怕只有一次，或许也能彻底放下心魔，重新去寻找自己的真正归宿。 但是真正下了决心开始放飞，自己的不堪一击想想也是难堪，这让她这几天无法释怀，也羞于见到成林。过去说两个人般配，可能不单单指的是外貌吧。 成林把西瓜放到走廊边上，探头看了看包间，美丽正对着饭菜发呆，似乎没有听见自己上来。 “老二，想啥呢？” 美丽正在想事，听到成林的说话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成林那张写满戏谑的脸，美丽脸有点发烫，嘴上却不饶人： “你怎么走路跟鬼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对啊，饿死鬼也是鬼嘛。” 成林脱鞋坐上榻榻米，坐到美丽边上： “刚才想啥呢，都入迷了？” 美丽瞅了成林一眼： “吃饭，饭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成林也不犟嘴： “能，吃饭。” 两个人也没有说多少话，吃饭速度也快，美丽把东西收拾利索泡了一壶茶，切了一半西瓜端了过来。 成林知道美丽还没有从云州那件事的尴尬里走出来，他趴在榻榻米上点了一支烟，递给美丽，她摆摆手，也不多言语，坐在边上喝茶。 成林抽完烟，摁灭烟头，起来喝了一口茶，扭头看着美丽，美丽也在冷眼看他。 成林知道她心里有气，往美丽那边挪了挪，伸手想把美丽揽过来。美丽伸手来掰开成林的手，可惜力气不够，被成林直接搂进怀里，低头直接亲了过去。 冰是能够融化的，美丽再怎么嘴硬，最后也迷失在成林带来的温柔里。 ……… 平静下来的美丽，从成林怀里坐起来，恨恨的在成林肩膀上咬了一口，成林忍住疼痛，笑着看美丽一点点恢复理性。 美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喝了一口茶说： “好了，我没有事了。” 成林歪头看了一眼： “气消了？没事了？” 美丽用手推开成林： “没事了，你为啥这么猥琐的看着我？” “你好看啊，不让看啊？” “让看，但不能这么猥琐的看，从明天开始，你看的就是别人的媳妇了。 你要有风度，要用欣赏的眼光来看。” “嗯，你说的对，我以前也是这么看的。” 美丽不屑的看了一眼成林： “拉倒吧，你以前的眼神都色眯眯的。” 成林拿起西瓜递给美丽，自己也拿过一块啃了起来： “你应该心里偷着美，自己长的能让别人有想法，证明自己有魅力。猪八戒他二姑走在路上，你看谁愿意多看她一眼。” 美丽让成林的歪理逗乐了： “你看过猪八戒他二姑？” “没看见不等于想象不出来。” 美丽看了看成林 ，不再言语。 成林点上一支烟递给美丽，她犹豫了一会，拿过来轻轻抽了一口，成林给自己也点上一支，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会。 把烟头摁灭，美丽看看成林严肃的说： “你那天说的孟亮的事，我想跟他处着试试，这事你负责安排。 云州那天的事你要烂到肚子里，不准再提起，不准跟别人说，更不能跟老三、老四说，如果我知道你跟别人说了，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以后我有事你还得帮我，不准看笑话。” 成林收起嬉闹表情说： “孟亮的事我来安排，云州的事我烂到肚子里，以后你有事就是我有事，行不行？” 美丽点点头。 窗户外面打雷了，天似乎要下雨。成林起身看看窗外，转头对美丽说： “走吧，等会雨大了不好走了。” “你走吧，我今晚睡在店里。” 成林有点吃惊： “你自己？不害怕吗？用不用我留下陪你？” 美丽缓缓摇摇头： “你走吧，我没事”。 成林穿上鞋，过去抱抱美丽： “当心点，我走了你把门锁上。” “嗯，知道了。” 站在楼上，看着成林冒着小雨钻进车里，慢慢驶出停车场，尾灯消失在雨里。 美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今天硬着心肠说出那些话，是明智的。成林强悍的能力对她就是一剂毒药，时刻吸引着她往里跳，如果不及时刹车，她就真可能掉进去出不来了。 与其以后痛苦，不如现在果断点跳出去。 刚才成林问她用不用留下来陪她，她脑子里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理性告诉她，人不能太贪婪，与成林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足够了。 ……… 成林开着车慢慢往家里走，雨逐渐大了起来，雨刷器在闷声刮着玻璃。 美丽自己能想通，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归宿，对两个人都是解脱。从内心里，他有点讨厌现在的自己过于滥情。 但是想想似乎也不都是自己的错，与邬君和美丽的事，自己都是被动的。 唉，还是立场不坚定，修炼不到火候，以后真要把裤腰带用铁丝焊死了。 …… 新来的仇连胜书记的身影，开始频频出现在悦南新闻联播里。 悦南经云州到林州的高铁通车仪式上，仇连胜书记发表了激昂慷慨的讲话。 云州鱼山能源基地竣工典礼上，仇连胜书记发表了催人奋进的演说。 悦南十三个地市的土地上，飘荡着仇连胜书记浑厚的普通话，仇书记开始影响悦南这片土地了。 成林认真学习了仇连胜书记的重要讲话，想从中窥探出仇连胜书记的性格 ，可惜未能如愿。仇书记的讲话，是秘书处笔杆子们的通稿，没有表现出他本人的个性。 从电视画面上看，仇书记是个瘦瘦的高个子，头发已经花白。成林看过他的简历，大概率悦南将是他官路的最后一站了。 第289章 做媒 成林有个他自己都承认的缺点，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仇连胜来悦南任职，让他始终想起仇富春的事 ，因此他对仇家的人，始终抱着怀疑的眼光来看待。 其实他也明白 ，自己就是个虾米，你怀疑啥用没有，你算哪根葱？隔着级别呢。老柯已经调离悦南，自己应该把本职工作做好，夹着尾巴做人才对。 开发区创业大厦七月初交付使用，首批十三家大学生创业公司入驻，还有几十人过来咨询，这算个不错的开局， 配套都创业公寓也接近封顶，向涛来汇报进度的时候表态，年底交付使用没有问题。 来自于悦南大学计算机学院、机电学院、化工学院、生物学院的十二位教授，正式接受悦南开发区的聘请，担任创业顾问团队，为将来开发区管委会扶持创业公司提供参考意见。 上半年开发区的发展依然保持相对高速，招商引资落地企业的数量和金额，同比都有近百分之二十的增长，继续在悦南保持领先。 ………… 成林给孟亮打电话，让他晚上安排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吃个饭，孟亮一口应诺。不多会一个酒店地址发到成林微信上。 孟亮安排的地方跟美丽的茶楼一街之隔，是悦南老字号饭庄。成林到了的时候，身穿便服的孟亮已经在大门口等着他。 寒暄过后两人进了包厢，成林跟孟亮交代： “简单点就行，咱们就两个，没必要铺张浪费。”孟亮点点头 说： “我只要了他家四个招牌菜，够不够？” “够了，就这样吧。” 成林递给孟亮一支烟，孟亮给成林点上，成林问孟亮： “工作还顺手吧？” 孟亮笑笑说： “还在整顿，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理顺了。” 菜上来了，孟亮问成林喝啥酒，成林摆摆手： “都开车，酒就不喝了，等不开车的时候再说。你能喝多少？” 孟亮扭捏起来： “没怎么喝过，也没有醉过，我喝白酒没有感觉。帮着郝局陪客的时候喝过两瓶，一样开车，没有啥不良反应。”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个宝器，你去市政府招待所合适了。” 孟亮给成林倒上茶水说： “我不馋酒平时一点不喝，没有意思。” 成林竖起大拇指： “不错，坚持下去。 我上次问你对象的事，咋样？还有人给你介绍吗？” 孟亮摇摇头说： “还没有，我这样的条件看着还行，但是人家一听我没有房子掉头就跑。” “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家有房子，将来事成了两人一起还房贷就行。原来刘扬市长的秘书你认识吧？” 孟亮想了想： “我知道她，但是不熟悉，没有说过话。” “对她有印象？” 孟亮苦笑一声： “成主任，人家都是天鹅，我能有啥印象？” 成林喝了一口茶说： “别叫我成主任，叫我成林或者兄弟就行了。将来你俩成了我得叫你姐夫呢。 她比你大三岁，云州人，她爹曾经跟你同行，二十多年警察，退休前是云州市政府副秘书长。 美丽姐离婚五六年了，一直没有找人。 美丽姐离婚的原因，云州人很多都知道，她原来的对象想让她去陪省里领导，结果她把省里领导给骂了，后来这个领导也被双规了 ，对象也被她踢出门了。 这事当年影响很大，也影响了她找对象。有些人担心她脾气不好，那种恶心的事谁也不会脾气好。 我上次回云州跟她爹一起吃饭的时候，她爹又提及美丽姐对象的事。上次看见你，知道你的情况后，我这些天揣摩一下，你俩可能还真合适。” 孟亮给成林倒上茶说： “我穷的叮当响，美丽姐能看上我？人家那么漂亮，我感觉有点高攀不起。” 成林接过孟亮递过来的烟，两人点上，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咱们俩把事从头捋捋，我问你答。 第一点对美丽姐是不是满意？” 孟亮点点头： “满意。” “第二点你是不是在乎她比你大点？” “不在乎！” 我来总结一下，你对美丽姐满意，她比你大你也不在乎，对吧？” 孟亮点点头，成林接着说： “只要美丽姐不反感，愿意跟你交往，你这边没有问题？” “嗯，没有问题。” 成林点点头说： “那样这事就成功一半了。” 孟亮一脸疑惑： “咋就成了一半了？ 成林笑了： “两个人谈对象，一个同意了，这不就成了一半了？你这样，我把美丽姐电话给你，你这几天约她一起吃个饭聊聊天怎样？” 孟亮有点底气不足： “能行吗？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美丽姐那边我把你的情况和意见跟她说说，她会同意跟你一起吃饭聊天的。 你家里那边还有啥人？” 孟亮摊摊手： “就我自己了。” 成林想了想说： “如果你表态，将来生两个娃，一个跟着美丽姐姓，一个跟着你姓，你俩的事美丽姐她爹绝对举双手赞成。” 孟亮看着成林： “这个没有啥问题，我没有意见。” 成林拍拍手： “你俩的事那就没有问题了。你大胆的去约美丽姐，有问题我给你解决，咋样？” 孟亮想了半天： “行，我这两天约美丽姐一次，有啥问题你帮我担着。” 成林答应很爽快： “一点问题没有。美丽姐现在在省委组织部，工作不错，房子去年年底买的政府团购房，已经装修好了，家里其他条件也不错。 如果你俩的事最后成了，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 第一个是工作上守住底线，不贪不占。 第二个是好好对美丽姐，好好孝敬她父母，把她们当成自己父母。 这些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 孟亮猛地站起来： “这两个要求我保证做到。” 成林招呼孟亮坐下： “我把美丽姐电话发给你，你存一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你直接叫她美丽姐就行。 美丽姐性格直爽，不管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不用磨叽，好吧？” “行，我喜欢直来直去的性格，这样省心。” 第290章 反馈 弟弟妹妹们手术完成接近三个礼拜，已经有三十多个出院，到疗养院那边继续进行康复治疗。 医院那边做完检查，手术后恢复情况也反馈过来。 四十三个做手术的弟弟妹妹 ，有二十九个将大幅改善，慢慢恢复后，距离正常的行走姿态差距不再那么明显。 有十四个也有大幅改善，但是最好要进行二次矫正手术，那样他们行走的姿态能更好一些。 这是个好消息。 指望通过一次手术能让弟弟妹妹们恢复正常，那是不现实的奢望，能有明显改善，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悦南骨科医院安排几个医生，轮番到疗养院这边，指导弟弟妹妹们康复训练。成林医院疗养院两头跑，给弟弟妹妹们打气加油。 疗养院这边伙食标准更好，弟弟妹妹们一个个小脸吃的滚圆。 张伊姐给成林来电话，她已经跟赵顺章谈过婚前财产公证的问题，老赵姐夫一口应诺，表示这个是正常的，先说断后不乱，这个在国外也是常规做法。 这在成林的预料之中，他敦促张伊摆摆趁热打铁，早点把事情搞定，这样一会就去省心了。 成林在给党校学员上课，分析了悦南各区县产业调整方向，其中包括当初跟曾巩和蔺高辰书记谈话的部分内容，被党校教研室整理后发在悦南日报上引起轰动。 蔺高辰书记批示，各区县认真学习成林所提观点，联系本地实际，切实抓好本地产业升级， 成林被更多的人记住。 新来的仇连胜书记也看了成林的讲话内容，对文章的观点极为赞赏，他第一次记住了成林这个名字。 稍后他向蔺高辰书记打听成林的来历，听说是柯学明书记的女婿，让他大为震惊，内心也感慨，柯学明命真好，有这么一个厉害女婿。 蔺高辰跟曾巩合计过如何发挥成林的经济上才能。一开始蔺高辰书记倾向让成林担任市发改委主任，曾巩建议成林直接挂市长助理，协助自己抓好产业升级。 现任市发改委主任是省政协那边的关系，刚刚上来时间不长，这时候的确不适合立即调整。 而成林升正处还不到一年，不存在提拔的空间。 蔺书记最后也认可曾巩的安排，于是在悦南市委常委会上，成林被免去政府副秘书长职务，改为市长助理，继续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协助曾巩市长主抓悦南市各区县产业升级问题。 因为不存在职级调整，只是涉及政府序列分工，成林也没有特别在意名头的改变。曾巩在市长办公会上，将原来李子铭副市长主管的部分工作划归成林主管。李子铭虽有不悦，但是刘扬给他的忠告他是记住了。 而曾巩跟成林谈话的时候，明确要求成林能者多劳，不必局限在分管工作上，对悦南的农业、工业产业结构调整方面，多出主意多拿操作思路。 这个要求对成林来说也不是难事，刘扬任市长时，他已经对各区县已经有了初步调研，基本情况大致了解，现在只是把工作做的更细致而已。 他把以前的调研分析重新梳理，利用空闲时间继续去各区县溜达，充实自己分析内容，成林计划用两个月时间拿出一个详尽的报告给曾巩决策参考。 凤林县委书记和县长联袂来开发区拜访了成林，当面跟成林探讨了凤林蔬菜重振旗鼓的措施，事后书记和县长收获满满。 ………… 孟亮给成林打来电话，已经跟美丽的见过面，初步印象都还不错。成林鼓励孟亮加把劲，平时多联系一下美丽姐，增加彼此之间的了解，争取早日攻下山头占领阵地。 成林在微信里问了美丽对孟亮的印象，老半天美丽回过消息：还不错，处处看。 这是个不错的开端，只要互相不反感，继续往下走走，孟亮抱得美人归都可能性大增。 孟亮家里只剩他一个棍，找到美丽这样的媳妇，有钱有车有房，让他始终有高攀的想法。 邬君微信里问成林周末有没有安排，是不是约上惠阳一起聚聚，成林这段时间的周末，除了去开发区转转，大部分时间都在疗养院这边陪弟弟妹妹们。 四十三个弟弟妹妹们都出院了，康复治疗是个慢功夫，成林也格外上心。原来的护工不够，临时又增加了十三个护工，一个疗养院让弟弟妹妹们完全占领。 小涵看着成林发来弟弟妹妹在疗养院的康复图片，也有自豪感。这次手术、康复、护理、食宿总费用近三百万元，还不算成林给悦南骨科医院的捐款。 如果不是成林利用自己的头脑赚钱，弟弟妹妹们想改善行走姿态太难了，更别说成林为他们准备的住房和未来生活保障资金。 七月下旬的悦南，气温超过三十度，湿度也超过百分之七十，一年一度的桑拿天来了。 邬君建议在她家里，惠阳赞成，给成林安排的任务是去饭店打包几个菜过来。 成林去饭店炒了六个菜，又去买了猪蹄和烤鸭，在路边西瓜摊挑了一个西瓜，大包小包的去了邬君家里。 邬君家里空调全开，从屋外进屋，一股清凉让成林满身的舒爽。 邬君穿着白色齐臀小短裤，宽松体恤，让成林看了火起。 “老三呢？” 成林接过邬君递过来的毛巾擦擦脸。 “她得晚点到，现在还在衡南县呢。” “噢，又去她姨家了？” “嗯呢，刚才给她打电话了，估计十二点半左右能回来。” 成林看看时间，还要一个多小时，他把毛巾扔在沙发上，扛着邬君就进了卫生间。 ……… 邬君浑身绵软坐在沙发上，看着成林快速打扫战场。成林回头看着她，看她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成林走过去给邬君，给邬君点了一支烟，想用抽烟让她平静下来，省的让惠阳看出异样来。 成林有点做贼心虚了，惠阳一直到十二点四十五才回来，邬君脸色早就恢复正常。 第291章 底层思维 惠阳进门的时候，同样满身是汗，邬君问她要不要冲个凉？ 惠阳看看成林一身清凉，盘腿坐在沙发上，走过来趴在耳边问： “你冲过了没？” 成林用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轻声说： “冲了” 惠阳一脸坏笑： “你俩没有云雨一番？” 成林摇摇头： “云过了，咋了？” 惠阳看着成林一脸严肃的模样，拍拍成林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个小同志蛮可爱蛮诚实的嘛。” 惠阳很快冲了一下身上的汗出来，坐在沙发上说： “赶快吃饭，饿死我了，前腔贴后腔的。” 成林给她递了一杯凉茶说： “老三，你这模样像似早上没吃饭？这段时间你跑衡南县有点频繁啊，咋了？” 惠阳吃了几口菜垫垫肚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说： “唉，天不亮往衡南跑，哪顾得上吃饭？ 没办法，家务事难断，一言难尽啊。 家里面原来姥姥姥爷留下来的房子拆迁，我小舅出来挑事，想多吃多占，跟我大舅、二舅闹得不愉快。 我得回去看看，别把爸妈气坏了。” 这种事外人不明底细，是无法插嘴的。一个县城的旧房子拆迁，百八十万的利益，难免让有些人眼红。 “你妈和你姨啥态度？” “我妈的态度是只要小舅不闹事，她的那份利益放弃，我姨也是这么表态的。” 成林感觉这事不难解决： “你姨和你妈应该分得的部分都放弃了，补给你大舅和二舅，这样你小舅即便多占点，也没有多大差距，他们还要闹吗？” 惠阳听了成林的话，想了一会说： “其实我大舅和二舅主要是看不惯我小舅的自私自利，他俩都争的是一口气，并非单纯的拆迁款。 我小舅也被架起来下不了台，僵在那里了。如果他现在能说句软话，事情就好办了。 唉，不是我小舅非要出来闹，是我小舅妈鼓动的，她真不是个好鸟。” “你小舅妈在哪上班？” “在县府办。” “这届培训班里面有他们的常委副县长，你不会在他跟前提提你小舅妈？你看看你小舅妈还敢炸翅？” 惠阳看看成林： “我原来不想家丑外扬。” 成林摆摆手： “你一个堂堂的处级干部，在你小舅妈跟前没有杀伤力，主要她不知道你的位置的含金量。她只以为你是个普通老师，没有多大的作用。如果她知道你跟县长书记都可以说上话，你看看她立马会调整对你的态度。” 惠阳还稍显疑惑： “那我上班后试试，看看有没有效果。” “尽管放心，绝对有效果，而且她以后绝对尊敬你。 你没有在底层生活过，她们的思维你不懂，这个我在行，我了解她们的思维方式。” 邬君疑惑的看着成林： “底层思维？啥意思？” 成林看看惠阳和邬君说： “底层百姓畏官不畏民，只要上面说句话，她们会好好琢磨琢磨。老三能认识县长，她小舅妈就得掂量掂量。” 邬君来了兴致： “最近城管执法粗暴，频频惹出事端。电视台那边准备暗访一些过激行为 ，给他们爆曝光，让他们长点记性 。 我心里不踏实，总觉着这样并不能解决城管暴力执法的问题，你觉着如何？” 成林闻听吃了一惊： “老四，你的感觉是对的。通过曝光城管的不文明执法，来敦促城管改进执法作风，这种做法使不得。 城管部门的工作虽有争议，但是你们报道也要讲究角度和方法。这么多年，城管人员只是某些人的背锅侠。 有些执政者对环境的整洁干净有病态的执念，他们把压力传递到城管身上，忽略了人间烟火气才是最让人留恋的。 城管人员众多，他们中不乏胸怀悲悯之心的人，执法过程很人性 。你们就要去发现这样的人，去大力宣传，把他们捧成先进典型，突出服务的理念，带动整个城管队伍执法理念的改变。说到底他们也是底层百姓中的一员 。” 邬君叹了一口气说： “随着网络自媒体的高速发展，宣传系统的压力越来越大，不少人都有悲观心态，是不是已经无力扭转这种局面了？” 成林想了一下说： “与其费力去对抗大势，不如顺应大势。 你们拥有成熟的采编人员，有专业的设备，大批优秀的人才，完全可以推出悦南全媒体，在各个网络平台开通自己的账号。 相对于个体的自媒体人，你们集团作战的优势明显，应该会在短期内取得突破，并成为网络时代的佼佼者。 把目光下沉到底层，学会用底层百姓的视角看问题，关注平民百姓在网络大潮中的起伏。这个转型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邬君跟惠阳收拾利索锅碗瓢盆，重新泡了一壶茶过来，成林看着惠阳问： “我上课的内容，谁出主意整理给悦南日报的？” “我整理的，让党校林裕安副校长看见，他拍板的，咋了？” “不咋了，我得找找是谁做的好事，好好感谢人家啊。” “嗨，这事不用感谢，都是自家人，我还以为给你帮了倒忙了呢？” “文章能让更多的人看见，这是好事。凤林县委书记和县长，雨青区的区委书记和区长的触动大，已经开始全面整改，进一步推动蔬菜产业和板材行业的升级，最终能达到生产者和消费者的双赢。 他们都认识到，未来谁在低毒蔬菜和环保板材上快行一步，谁就将在市场上占据先机。” 邬君给成林换了一杯茶： “你这次免去副秘书长，改任市长助理，本质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吧？” 成林点点头： “都是当驴干活的，没有多大变动，换汤不换药而已。 曾巩市长觉着给我挂市长助理，能更方便帮他把产业调整这方面的工作做好，与区县打交道更名正言顺。 老柯没有调走之前，曾巩市长就有这种想法，只是当初我反对，老柯也不同意 。这次蔺高辰书记跟曾巩达成共识就调整了，级别不动，改个名头而已。 第292章 疗养院 惠阳看着成林： “你还不如去雨青区干书记呢，那样是不是能自在一些？” 成林笑笑： “那个需要机会。老柯在悦南的时候机会不合适，他走了人家的班子都是才调整的上来的，又不能立马把人家调走，那样太儿戏了，所以就没有机会了。” 邬君过来坐在成林边上说： “我觉着这样也好，再等两年你资历够了，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如果有魄力的话，直接把你推上去，担任分管经济的副市长，比起去区县还能发挥你的特长。” 成林点点头，他认可邬君的分析，这也是他希望走的一条路。有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履历，再去区县熬资历，去跟县城里面的门阀们勾心斗角，那不是他希望的。 “说实话我对在哪个位置干啥并没有多大期盼。以前想拼命努力，在云州混个区民政局长，给福利院谋点福利，现在也不需要了。 政府拨款不够的时候，拉点赞助也能解决。比起过去的日子，现在福利院日子好的太多了，而且解决问题的路子也多了。” 惠阳把西瓜端过来，递给成林和邬君： “这段时间福利院大规模手术治疗，效果咋样？” “大部分弟弟妹妹们能有大幅改善，有的弟弟妹妹还要经历二次、三次手术，尽量让他们能行走姿态更好一些。 以后随着医疗技术都进步，或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到时候还可以继续手术。 上次福利院弟弟妹妹们体检，九个视网膜脱落的现在确实没有办法，如果有新技术出现能治疗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有痛苦了。” 邬君拍拍成林的肩膀： “你还是太低调了，不然单凭你做的这些，给你一个全国性奖项都是正常。” “那个虚名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反而容易引起争议。这样低调点最好，也不会有太多的人关注你，自由自在的，还能跟你们两个美女吃个饭吹吹牛，亲个嘴啥的。” 邬君和惠阳正在听着成林一本正经的说话，谁知道他半道又滑坡了，直接扯出跟美女亲嘴来了。 惠阳过来两只手搂住成林的头亲了一口说： “哈哈，这样的官人才真实，才可爱。” ……………… 弟弟妹妹们都已经出院，全部转移到疗养院做后期康复。成林每天下班都过去看看，看着满院子是弟弟妹妹们在医生指导下一点点练习，心里很欣慰。 他把现场照片发给小涵看，小涵开玩笑说疗养院成了伤兵营了。这个比喻很贴切，四十多个弟弟妹妹，加上护工，早已经把疗养院占满。成林期望从这里康复的弟弟妹妹们，也脱胎换骨能有个好的未来。 疗养院占地二十多亩的样子，四栋三层楼为主体，总面积不到七千平方米，建筑是九十年代的，有些陈旧。 疗养院老板谷正德当初通过改制拿到产权，这些年经营不景气，他早就有脱手的意思。 这些日子天天跟成林打交道，知道成林是马文她们背后的话事人，就一个劲鼓动成林买下疗养院。 这个念头成林也有过，只是想不好后期如何经营。疗养院周边环境总体不错，疏浚后的鱼鸟河从疗养院大门前流过，疗养院后边是座不高的山，整体环境幽静，空气清新。 如果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这次治疗效果好，成林打算投入资金，继续在悦南其他地市继续开展这项活动，让各地市福利院里面，行走姿态不好的弟弟妹妹们都能通过手术，改善行走困难的现状。 成林的出发点，用网络上流行的话：正因为自己淋过雨，才总会想着为别人撑伞。 有疗养院这么个康复训练的地方，可能还是必要的。况且弟弟妹妹们还有要做二次、三次手术。 如果晟睿公司后续不再开发，把疗养院作为成林自己的福盛投资公司的大本营，来办公啥的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谷正德自己要价是两千八百万，成林评估两千万也有可能。 成林层半开玩笑的对谷正德说过，如果疗养院的卖价，能控制在两千万以下，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 当时谷正德怔了一会，没有接成林的话。 成林不着急，能买下也行，买不下也无所谓，对成林这个不是紧迫的事情。 晚上成林照例来到疗养院，看见谷正德也在院子里转圈，就老远招招手，打算过去看看弟弟妹妹们。 谷正德看见成林，就急匆匆走过来： “兄弟，上次你说的事能不能再谈谈？” “噢？谷哥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唉，让兄弟说对了，我家里出了点事，着急用钱，如果兄弟有意思这个地方，能不能你接过去，帮帮哥哥？” 成林递了一支烟给谷正德： “谷哥，家里出了啥事？方便说说吗？” “我哥哥的绣品厂被人查封了，哥哥也被跨省抓走了。眼下他厂子里还有给国外的订单等着交付呢。” “为啥抓走了？” 成林不解的问。 谷正德拿出手机，打开聊天记录里面的图片，递给成林。 这是一张北元省郑南市公安局的查封资产通知书，查封悦南市云瓴绣品厂全部资产，原因是公司法人谷正彪涉嫌犯罪。 “你哥犯了什么罪？” “他能犯什么罪？他是不愿意让他们入股惹得祸。今年过完年，有三个来自京城的人，到厂子去谈合作，想拿四千万资金入股，要求占百分之六十的股份，我哥不同意。 绣品厂都是我哥从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客户都是近二十年一点点积累的，现在资产超过两个亿，每年利润近四千万。 这样一个厂子对方给四千万就像控股，他们是在明抢啊。 今天早上有一个京城口音的人给我打电话，他说他有办法把我哥哥捞出来，不过需要两千万的茶水费用。” 成林抽了一口烟问： “不是骗子吗？郑南公安局来悦南查封资产，咱们那个区局配合他们工作的？” 第293钓鱼 “应该不是骗子，他能够清楚说出，来抓我哥的警察名字单位职务 。他们来查封的时候据说市局经侦支队陪他们来的。” 成林吃了一惊： “他明确说了收钱之后能把你哥放回来？” 谷正德点点头： “这是他收钱唯一理由。” “他们咋就盯上你哥了？ “京城有家券商，去年年初来游说我哥上市，我哥跟他们签了一个协议，他们承诺一年内公司可以过审，谁知道他们没有做到，今年三月份解约了。 公司财务数据估计是那会被泄露，让有些人盯上了。” 成林拿出手机，准备搜索： “那家券商叫啥名？” “国成证券，董事长姓古，叫古风凌，他爷爷原来是部队的，叫古语，据说曾经跟着大佬夏侯杰的。” “他爷爷叫古语？” 这个名字成林太熟悉了，父亲从医院被抱走，两个作案人就是古语和严峻。 此前严峻女儿严丽已经被云州警方抓捕归案，现在又冒出一个谷语孙子，难不成老天爷派自己来收拾这两家害人精的？ “跟你联系的那个人叫啥名？” 成林问谷正德。 “他叫孙贵生，是个喽啰，背后老板叫啥名不知道。” 成林想了一下说： “谷哥，你哥大概率被钓鱼了，你给他钱也不一定能放你哥。你的疗养院我如果买，也不会现在趁你困难的时候下手，你不必担心。 不过你哥的事，涉及绣品厂几百个员工，悦南市政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厂子被别人整垮。 资金问题我先帮你解决。你这样，现在给京城孙贵生打电话，让他找个能说算的人来悦南面谈拿钱。” 谷正德知道成林是市长助理，说话有点份量，因此他听从成林安排，给京城孙贵生打去电话。 电话里孙贵生听到谷正德同意掏钱，请他们来处理这件事，不疑有诈，痛快答应他明天会陪着老板过来面谈 。 成林见对方答应来悦南 便拿起手机给市局郝昭局长打去： “郝局，在哪里忙活？” “在局里？噢噢，正好我有事跟郝局汇报，我等会过去。” 收起电话，成林对谷正德说： “谷哥，走吧，咱俩去市局一趟，把有些前期工作准备准备 ” “兄弟，你这个办法能行吗？” “谷哥，他们能钓鱼，咱们也能钓鱼，让市局以他们涉嫌诈骗名义把来的人扣下，我会建议悦南市政府直接给郑南市委市政府交涉，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徇私枉法。 你不用担心他们，古风凌只是个喽啰，收拾他很简单，他比得上夏子贤吗？显然比不上，夏子贤都能让悦南市政府收拾的尿裤子，古风凌又算啥呢？。” 郝昭不认识谷正德，他听完事情的原委也发现有些蹊跷。他给经侦支队打去电话，询问郑南警方来抓人封场的经过，里面显然漏洞多多，悦南市局经侦支队有点失职了。 郝昭转过头看向成林： “你是不是怀疑他们在钓鱼执法？” 成林点点头： “郝局是不是跟我同感？如果我分析的不错的话，这是一个利用钓鱼谋私利的事，郝局不妨查查郑南警方是谁派来的？市局局长叫啥名，是不是跟孙贵生的老板认识？他们是不是一个利益小团体？” “郑南市局局长姓古，叫古风波。” 成林拍拍手说： “国成证券老板叫古风凌，难不成这么巧合？他俩是不是有关系？如果明天敢来悦南拿钱的是古风凌的人，那就毫无疑问，这些人是一条绳上的。 刚才谷哥说古风凌是古语的孙子，古语曾经是夏侯杰的老部下。郝局，夏子贤咱们都收拾过两次，还怕一个古风凌？ 老规矩，你负责干活，我负责找人给你挡枪，咋样郝局？” 郝昭笑了起来： “兄弟，咱俩合作一把没问题。把你的思路跟我和老谷说说。” 成林看看谷正德： “谷哥，你继续跟他们谈判，让郝局安排个女警当你的助手协助你，把谈判全过程偷拍下来，资金我给你准备，他们拿钱走人的时候郝局抓人，这是典型的诈骗行为，涉嫌犯罪。 抓捕归案后，郝局尽快撬开他们的嘴，把证据固定做成铁案 。如果发现郑南警方也涉嫌犯罪，直接请示省厅，让他们向京城部里请求支援，争取把他们带到悦南来受审，这样咱们也能顺利解救谷哥的大哥。” 郝昭点点头，他对谷正德说： “老谷，我这边负责协助你，就按成主任的方案行动，你有啥问题吗？” 谷正德想了半天，朝郝昭点点头： “郝局，我没有问题了，到时候你安排的人配合我就行了。” 一夜无话，孙贵生领着两个三十多岁男人，第二天中午抵达悦南，他们压根想不到，自己屡试不爽的发财路子，在悦南走到了尽头。 谷正德领着女警察扮成的女秘书，赶到京城客人下榻的酒店，双方谈判异常顺利。孙贵生领来的人叫古风云，据说很有背景，办事牢靠。古风云也拍着胸脯保证，拿钱办事，很快谷正德的大哥就可以无罪释放。 提前埋伏在周边的警员，收到女警察对方收钱的信息后，迅速冲进房间，将古风云三人抓获，戴上黑色面罩，带到悦南市局审讯室。 孙贵生是喽啰，另一个是保镖，他俩知道的不多。古风云起初还嘴硬，嚣张跋扈。成林坐在监视器跟前跟郝昭笑着说： “他还不知道悦南警方的厉害吧，不妨给他上点手段，这样的人留着都是祸害，不用心慈手软。” 郝昭负责干活，他对成林的能力还是相当信任的，听到上手段他也笑了。 于是嘴硬的古风云没有挨过半个小时，就老老实实交代问题了。 古风云，古风凌，加上郑南市局局长古风波是堂兄弟，都是古语的孙子。这些年他们分工明确，由古风凌出面物色下手对象，古风波用警方背景钓鱼，古风云负责收钱，联手作案二十一起，敲诈勒索钱财超过四亿元。 第294章 因果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古风凌在京城被悦南警方抓捕归案。 古风波在省厅的协调下，被悦南警方从郑南抓捕归案。 谷正德大哥也在被无缘无故拘押三天后无罪释放。 让谷正德一筹莫展的事，到了成林手里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把古家三兄弟一网打尽。这件事让谷正德感慨万千：成主任调动资源的能力、看问题的深度，都太厉害了。 随后，成林让市长助理的身份，带领发改委、金融办有关人员，到云瓴绣品厂仔细调研了两天，对企业的产品产销情况、资产盈利情况、行业未来的发展趋势有了了解，跟老板谷正彪和管理层一起探讨了企业的未来发展思路。 成林对绣品厂上市给出了自己的方案：谷正彪在未来的云瓴绣品股份有限公司中占股百分五十八，悦南市政府的悦盛投资占股百分之二十二，留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券商，云瓴绣品所在的悦湾区占股百分之十五。 谷正彪对此没有异议，悦南市委常委会也通过了方案，悦湾区区政府更是乐得跟着发个意外之财。 于是在成林的撮合下，谷正彪跟景泰证券签署合作协议，云瓴绣品上市在走过弯路后重新走上正轨。 成林把古语三个孙子的恶行，以及被悦南警方抓捕归案的事，跟爷爷说了一遍，周老爷子听了心情是舒畅，开怀大笑 。 过去种下什么因，未来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当年算计自己的古语，如果泉下有知，是不是也会为自己曾经的行为后悔？是不是为自己没能教育好孙子们后悔？ 周老爷子跟老大周卫国聊起古语的事，周卫国听完父亲的介绍，不自觉的大笑起来： “爹，您说是不是有因果报应？当初严峻和古语算计您，导致您跟儿子、孙子骨肉分离，现在成林代表周家出手： 严峻女儿严丽被抓到云州。 古语的三个孙子被抓到悦南。 夏侯杰的孙子夏子贤被悦南法院判刑。 夏蓉被京城法院判刑。 夏家的亲家张远富悦南落马 夏侯杰老部下的孙子庞博判刑 他们今天的下场都跟成林有关，他们是不是与成林八字犯冲？” 周老爷子不以为然： “你这是唯心主义说法，这些只能说是巧合。即便成林不出手，他们干的那些事，早晚也得被别人揭露出来，接受法律的审判，多行不义必自毙说的就是这个理。” 古家三个孙子一块落网，在京城官宦子弟圈子里震动很大，许多人开始检讨自己和儿孙们过往的举动，生怕也重蹈古家的覆辙，毕竟社会留给他们胡作非为的空间越来越少了。 ………… 谷正德经历过哥哥被抓这件事，有些莫名的后怕，对于经商不再热衷，落袋为安回家养老意愿强烈 。他决意便宜点，一千五百万把疗养院卖给成林，成林不愿意占他便宜。 当初改制的时候，谷正德花了九百九十万买下疗养院，这些年修修补补也是几百万投进去，成林给他加上一点财务费用，最后按照一千八百万成交。 马文姐领着律师过来，跟谷正德一天之内把手续办完，疗养院的股东换成了福盛投资公司。平时如何运营，成林这几天也在不停的琢磨。 马文姐和张伊姐最早的司机小万和小刘岁数不小了，也有了意中人，慢慢进入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再让她们天天跟着当司机，已经不太适合了。成林跟张伊姐和马文姐合计，是不是把她俩慢慢培养一下，逐步接手管理工作。 这个想法马文姐和张伊姐都同意，成林还特意跟小万和小刘谈过，她俩也高兴成林这样为她们着想。 于是小万、小刘抽到疗养院这边，担起平时的管理工作，谷正德主动留下带她俩一个月，让她们有个适应过程。 …………… 云州老郑秘书长打来电话，埋怨成林没有去云州参加福运锦园的开工仪式，成林以悦南市政府有事搪塞过去。 后来云里雾里说了半天废话，最后提及美丽姐的婚事问题。他听说美丽已经有交往的对象，问成林知道不知道详情。 这事现在跟老郑解开谜底似乎还有点早。孟亮跟美丽见过几次面，苗头是不错，但也不会立马确定下来，咋样也得一段时间的接触，互相熟悉熟悉才能行。 成林只是简单提了一嘴，认识这个人，是个警察，人品很不错。眼下刚开始，想修成正果还需要时间，他让老郑秘书长耐心等等。这个信息也让老郑秘书长满意，有个不错的人在交往，总比按兵不动要有希望。 美丽对于跟孟亮的交往只字不提，成林也不好追问。自从云州两人有了亲密接触，成林发现美丽在有意跟自己拉开距离，其中原因成林不好揣摩。 邬君也有察觉，她在跟成林密会的时候问及这个问题。成林把美丽跟孟亮的事说了，邬君疑惑看着成林： “你是不是跟她那个了？” 这事成林打死也不会说，他摇摇头说： “啥时候的事？有这事我还能不告诉你？咱俩的事你看她俩啥时候怀疑你了？” 邬君看看成林，并未发现成林的慌张，自然不好判定美丽与成林的关系。成林说的有道理，自己跟成林的事，美丽和惠阳基本没有察觉，也没有怀疑。 成林嘴风很紧，这个优点让邬君很放心 。 ……… 惠阳听说谷正德把疗养院卖了，她在电话里问成林： “官人，咋想起买疗养院了” “我准备买来金屋藏你呢。” 惠阳电话那边笑的花枝乱颤： “人家买个金屋都没有人知道，你可倒好，所有人都知道金屋在哪了，你把我藏到哪去？” “老三说的有道理，这地方藏不住你，哈哈。” 成林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一遍，惠阳也感觉成林买下来也不错。 成林想过，大不了疗养院以后当做福盛投资公司的办公地方。他把这个思路说给小涵听，小涵也在琢磨如何更好的发挥作用，她叮嘱成林，不着急慢慢想，或许还有更好的用处呢。 第295章 正果 张伊姐打来电话，想跟成林一起吃个午饭。成林下班直接去了张伊姐定好的饭店，包间里张伊姐和赵顺章都在。 成林有点纳闷，啥事这么郑重其事呢？ 菜很快上来，三个人不喝酒，成林边吃边听张伊姐说话： “我和老赵打算最近去领证，有些事你帮我和老赵看看，是不是还有疏漏。” 成林看看老赵又看看张伊姐 “噢，这是好事啊，来咱们先以茶代酒，我祝贺姐姐和姐夫。” 老赵有点腼腆： “兄弟，谢谢你。” 张伊姐接着说： “婚前财产公证我俩去办妥了，你给我的股份马文也处理好了。老赵现在在国内是光杆司令，结婚我俩也合计不准备大操大办，叫几个人一起吃顿饭就行了，你看看还有啥事我俩没有想到？” 成林静静的听着张伊姐说话，脑子里也在琢磨，听见张伊姐问他，成林看看老赵说： “姐夫，有句话不知道我问了是不是有点唐突？” 老赵是个直筒子性格： “兄弟，尽管问，没事。” “你在国外的两个儿子，还有他们的妈妈，他们的生活是不是有保障？” 老赵听了，跟成林一起点了一支烟说： “我被判刑的时候，跟前妻协议离婚，以前积攒的一百多万美元家产，全部都给了她和两个儿子，算是他们的抚养费。 以后我不需要再给他们额外补偿，我前妻在国外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况且她已经再婚。” “姐夫，两个儿子跟你感情咋样？现在是不是还保持密切联系。” “关系很好，每个礼拜连线一次。大儿子明年上大学，小儿子明年上高中，已经接近成年了。” 成林第一次听老赵说起儿子的情况，没有想到他大儿子都要上大学了。 “姐夫，他们知道你要结婚吗？” “知道，这事我已经跟前妻还有两个儿子都说了，他们也祝福我。” 成林点点头对张伊说： “姐夫那边没有大问题就没有啥事了，剩下的就是姐你这边了。对于姐夫的两个儿子，你是他们的后妈，处理好跟他们的关系，你和姐夫就能很幸福。 后妈也是妈，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姐你都要做好后妈，这活不好干，你一定要好好琢磨琢磨，别让姐夫中间为难。” 张伊姐看着成林说： “我和老赵合计过，老赵的股份所有利益都给两个儿子留着，将来我俩再有孩子，我这边也足够了，不需要他分心。另外他的两个儿子不管有啥事，我都会帮忙。 这些年跟着你折腾，资产已经足够我跟老赵来解决大部分家庭问题。” 成林拍拍手说： “这件事姐姐做的真好。估计姐夫的两个儿子也会满意。” 老赵点点头： “他们很感动，没有想到你姐这么大气。” “姐夫，我姐这些年打拼攒了点家底。她这个人心善，将来两个儿子不管有啥事，估计她都会出手帮忙。 当年我跟着张教授读书的时候，穷的叮当响，估计姐夫也能理解和想象。姐姐一家人从来没有嫌弃过我，我的衣服鞋帽都是姐姐给我准备，通过我的经历，你应该对我姐有个直观了解。” 老赵出身底层，对成林福利院出身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兄弟，你姐说过你的很多事，我很幸运能通过你姐认识你，有你这么个兄弟，你做的事值得我学习。” 成林笑笑说： “当姐姐的，夸自己兄弟都是有水分的。我能跟姐夫认识也是缘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只要互相帮助，应该都有解决的办法。 眼下只剩下一件大事，你俩领证以后，抓紧时间生娃。姐姐身体有点特殊，这个估计姐夫也知道，这个对现在医学技术不是难题。 如果悦南医院不行，京城所有医院咱们都可以去，小涵姥爷这方面资源大把的，姐姐和姐夫不用担心找不到高手。” 老赵笑笑： “兄弟，我和你姐一定把这件事当成头等大事。” 张伊看看成林： “你姐夫同意将来生娃后跟着我姓张。我跟你师母说过这是你的建议，她和你老师都很高兴，还准备好好请你吃饭呢。” 成林看看老赵： “姐夫，师母的厨艺不错吧？” “那是相当不错，是我少有的对口味的。” 成林一拍巴掌： “姐夫，那就这么定了，等张伊姐有喜之后，让师母好好摆一桌，咱们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老赵也是眼光一亮： “好，听兄弟的。” …………… 张伊姐这些年跟着成林，一个个项目做下来，分红早就过亿，加上在福佳超市的股份，在物业公司的股份，在悦南数联公司的股份，手里掐着超过四亿的资产，处理一般的家庭关系，应该都是小菜一碟，这种事成林不担心。 贫穷夫妻百事衰，一旦钱不是问题，再去折腾的基本都是吃饱撑得。 八月一号老赵跟张伊姐领证，特意在饭店摆了几桌，张教授几个不错的同事，马文姐领着晟睿公司和物业公司的几个贴己的同事，数联公司那边全体成员，热热闹闹一场，算是张伊姐跟老赵的婚宴。 成林陪着老赵和张伊姐挨着桌敬酒，老赵没喝多少，倒是成林喝了七八两，这点酒对他都是小意思，最后宾客尽兴而归，张老师和师母多年的心事终于了结。 医院的检查结果也让张伊姐高兴，她的身体条件自然受孕困难，但是做试管婴儿一点问题没有。老赵全程配合，期待早日圆张伊姐当母亲的愿望。 今年参加高考的老四老五老六六个弟弟妹妹，他们的分数，虽然过了本科线，但是都过的不多，最后他们被改名升级成功的云州科技大学录取，这也是个大喜事。 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对身体健康的人都是心力交瘁，对于老四老五老六他们六个行走困难的孩子更是不容易。 现在他们的腿部手术康复还在进行中，乐观估计，到九月中旬差不多能恢复。延后入学的手续成林安排给池国伟，让他负责跟学校沟通。 第296章 好事 笔记本电脑已经给弟弟妹妹们了，成林让马文姐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部新手机，作为上大学的礼物。 其他的物资准备，成林建了个微信群，把池国伟拉进来，让他凑近直接负责采买，不用马文姐分心了。 移山项目的开发已经全面铺开，基础施工进入尾声，六支施工队伍也已经完成进场准备， 项目显耀位置的接待中心已经投入使用。 按照成林的想法，两年内六十万平方米的施工将全部完成。 按照跟悦盛投资公司商定的策略，销售价格两家统一，联排别墅开盘价统一定在两万六千八，花园洋房定价每平方一万九千八，比起市区的其他楼盘价格有百分之八的折扣。 这段时间来接待中心看房的人络绎不绝，晟睿公司和悦盛联手推出的楼盘，是这些年少见的大盘，总计一百二十万建筑面积，未来可容纳七千多户居民。 由晟睿公司负责代建的公园，主体已经完工，园林绿化公司已经进驻，按照目前的进度，预计将在九月中旬提前竣工交付给悦南市政府。 ……… 傍晚成林正在疗养院看着弟弟妹妹们康复训练，邬君打了个电话过来，语气有点急： “官人，在哪啊？” “老四，我在疗养院这边，有事吗？” “嗯，你能不能来我家一趟？” “好，我收拾东西马上出发。” 成林一边开车往回走，一边琢磨邬君有啥事，听她的语气，事情很急迫。给成林十次机会，他都猜不到邬君为啥找他。 邬君一身短款荷色家居服打扮，看着就性感清凉。按照以往成林进门早就抄起邬君进了浴室。 今天知道邬君有事，成林也就没有额外心思，擦把脸坐在沙发上，听邬君说话： “赵成毅这个人咋样？” “赵成毅？你说的是六月份从津门调来担任常委副省长的那个？” 邬君点点头说： “就是他。” 成林点上一支烟递给邬君，邬君摆摆手。成林想了一下，还真没有啥印象，只知道他四十五六岁 个子高高的，一副儒雅随和的模样，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帅小伙。 “还没有啥印象，只知道他原来是金门学院的书记，后来调到甘省副省长，这次到悦南算是进了一步。 咋了？他看上你了？” 邬君一脸惊讶： “你咋知道的？” 成林哈哈大笑： “我猜的。你一进门就问我赵成毅，又是一脸紧张的模样，除了他制造了你无法承受的压力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可能。 听说他丧偶多年了，这次到了悦南春心萌动也是正常。这事是一件好事，你慌张啥？” “好事？何以见得？” 邬君不解的问。 成林喝了一口凉茶，招呼邬君坐过来说： “你见过他吧？给你啥印象？” 邬君想了想： “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他来悦南看通车后的高架桥工程，和正在施工的地铁四号线；另一次是去悦南机场施工现场。因为蔺高辰书记出行，我领着宣传部门人员陪同，看着很帅很有气质的模样。” “他还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到不一样的你。 可能这是你俩的缘分到了。” 邬君过来坐在成林腿上，一脸坏笑的问： “你咋不吃醋啊？” 成林哈哈大笑： “有人来抢我的四姨太，证明他有眼光。如果他能真心对你，不是单纯玩玩，这就是个好事，我为啥要吃醋？ 总究我无法陪你到老，这句话残酷也是现实。我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棵果树，你路过我的时候摘了一个尝了尝，品味了不同的甘甜，终归你还要往前赶路，去寻找你的同路人。 如果有人能疼你爱你，跟你牵手共余生，那是最好的事情 。如果可能，你还可以有机会做母亲，孕育自己的孩子，陪伴他一路成长，这不是好事吗？” 邬君搂住成林，深深的吻了一会： “谢谢你的大度，也谢谢你带给我的欢乐。” “我也要感谢你呢，让我圆了二十岁时候，曾经想拥有你的梦。” 邬君打了成林一粉拳： “虽然是编的，但是我也喜欢。 今天下午，省政府副秘书长郭子韬来宣传部问我，有没有意思跟赵成毅省长交往的想法。 郭子韬事先已经做了功课，知道我的一些情况， 只是这个消息对我就有点突然，我只能说要考虑考虑。” 成林搂住邬君： “先试着交往看看，万一他是你的真命天子呢。 只要秉持三个原则，你就没有问题。 第一个是保持经济的相对独立，这是你的立身之本，这个永远都不过时。 第二个是保证你不贪不占。 第三个是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全部都押上。” 邬君郑重的点点头： “我记住了。如果我跟他走到一起，咱们还是朋友吗？” “是，永远都是。还是那句话：老四的事有困难要办，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办，一句话头拱地也要办，放心吧 。” 邬君有点动情，捧着成林的脸： “自从认识你，我每天都生活在快乐里。工作上进步，经济上也有了底气，也没人再敢来骚扰，真的谢谢你。 虽然不是对手，今晚上我也会舍命陪君子，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当作最后的回忆” 成林哈哈大笑，俯身亲了邬君一口： “勇气可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吧，谁怕谁啊？” …………… 邬君嘴上不认输，但是实力相差悬殊，勉力支撑到第三回合，沉沉的昏睡过去。 成林简单打扫一下战场，给邬君调好空调，盖上薄被撤退。 夜已深，天还是燥热，没有多少凉意。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深深地抽了一口 ，启动车打火回家。 或许邬君跟赵成毅真的有可能吧？如果赵成毅真心对她，这样对邬君可能是最好的归宿。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做人终究不能太贪，这个道理成林还是懂得。美丽也好、邬君也好，包括惠阳，自己只是她们生命中的过客，偶尔相逢，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成林忽然记起徐志摩的诗，恰如自己此时的心境： …………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第297章 曾子怡 云瓴绣品厂老板谷正彪被不法券商盯上，这事成林事后复盘，知道了悦南中小企业对融资的渴望。 他花了一晚上，写了关于悦南中小企业融资的建议递给曾巩。主要内容是建立悦南中小企业上市资源库。 由金融办会同发改委，对悦南有发展潜力的中小企业登记造册。由金融办出面，邀请国内各大券商来悦南结对子，寻找可以合作的空间。 曾巩对这事极为赞同，在市长办公会上提出成立金融领导小组，由成林挂帅，统筹金融办、发改委，积极与券商对接。 成林通过景泰证券的居中介绍，先后联系了五家国内有名的券商，八月十五号到悦南来考察。 通过筛选，第一批二十五家悦南企业被当做上市备选资源，向五大券商公司推荐。 五家券商公司来了十四个人，八男六女，大部分都是三十多左右的人，跟成林年岁相仿，大家凑到一起也没有那么拘束。 在交换名片的时候，元歌证券的曾子怡拿过成林名片，有点惊讶： “你就是成林啊？” 成林也在有点吃惊： “曾总认识我？” 曾子怡很快恢复平静： “没有见过，但是在别的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成林笑笑： “曾总，我的名字大众化，重名的可能性大。我们和平区人大和政府就有两个跟我重名的。” 曾子怡听完成林解释，点点头： “也许吧。” 成林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就没有往心里去，领着大家马不停蹄的到二十多家企业考察。 景泰证券在悦南有合作成功的先例，五家券商也尽力在悦南市政府推荐的企业里寻宝。三天的考察结束，悦南共有十五家企业与券商草签合作协议，未来他们还要继续来考察。 开发区化工产业园和医药产业园各有一家企业被券商看中。令成林意外的是，曾子怡看中了高技术产业园正在建设的聚鑫骨科和汇鑫血液材料，她提出在悦南多留两天，仔细考察这两家留学博士创立的企业。 成林自然高兴，送走五家券商的大队人马后，他亲自陪同曾子怡到两家初创企业考察。 曾子怡有海外留学背景，跟留学归来创业的博士们，很快谈的热火朝天。 成林都吃惊，其貌不扬的曾子怡，对高科技领域的发展趋势如此稔熟，一帮技术博士也对她佩服。 成林明白，书没有一本是白读的，洋墨水也不是白喝的。 一天的考察和深谈，曾子怡代表元歌证券跟两家公司签署合作协议，涉及二轮融资以及未来上市方面的合作。 大家一起吃过晚饭，成林本以为曾子怡跑了一天，应该早点休息才对，谁知她毫无疲态，话兴依然很浓。 她邀请成林喝茶，有些事情还想继续探讨。成林现在光杆一根，早点睡吧晚点睡影响不大，于是成林和曾子怡移师月岛咖啡继续聊。 成林喝不惯咖啡，他征求曾子怡意见，给她要了咖啡，自己要了一壶红茶。 曾子怡落座后盯着成林： “你应该没有我大吧。” 成林笑笑说： “曾总，我看过你的介绍，咱俩差不多，你比我大了四个月。” 曾子怡一拍手说： “好，我叫你兄弟，你叫我子怡姐，别叫我曾总，那样太生分。” 成林也不扭捏： “好的，子怡姐。” “兄弟，我看了你的介绍，刚刚三十岁就是省会城市的市长助理，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这里面有没有猫腻，或者依托某种势力混到这一步的？” 成林笑了： “子怡姐，没有猫腻和神秘势力。 其实不用去自己证明什么，公道自在人心。 从参加工作开始，我也没有期望做多大的官，也没有想发大财，不过想着用自己的能力，给社会做点贡献而已。” 曾子怡没有说话，她打开自己的手包，里面有一些资料，她看了几眼，转头问成林： “你的妻子据说是京城高官子女？” 成林笑了： “那样可以证明什么问题？” 这句话把曾子怡也问愣了，她哈哈笑起来： “确实证明不了什么，只不过是个事实。” 成林看看曾子怡说： “好吧，它是个事实，与我关系真不大。我认识我妻子的时候，我还在云州工作，根本不知道她的家里情况。 子怡姐，你站在我的角度来看看，我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我敢去追一个高官的女儿？我那样做是不是疯掉了？” “嗯，这点倒是事实。 成林给曾子怡续了咖啡。 “还有啥疑问子怡姐都可以问，难听的也无所谓。” 曾子怡合上手包说： “没有疑问了，其他的资料都是夸你的。汇总各方面反馈，用京城电视台苏琳琳的话来说，你是一个充满正能量的人。” 成林有点吃惊： “你认识苏琳琳？” 曾子怡喝了一口咖啡说： “对啊，我跟她是高中校友。苏琳琳说你谈过两次恋爱，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第一次恋爱？” 成林好好瞅了曾子怡两眼： “子怡姐，你真够八卦的。如果不是听你谈过业务，我都有理由怀疑你是娱乐板块的狗仔队。另外苏琳琳把我的底都卖给你了吧？” 曾子怡笑了起来： “对啊，我请苏琳琳做了一次spa，也等于花钱了吧。再说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要先摸清敌情吧。” 成林哭笑不得： “大姐，你摸清敌情，不是让你把我的底都刨了吧？” 曾子怡摊摊手： “不刨底我亏本啊！来，多少给我说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会不顾一切的喜欢你的？” 成林喝了一口茶： “子怡姐，你抽不抽烟？” “抽点，抽的不凶。” 成林一脸释然： “早说啊，子怡姐，来抽一根。” 曾子怡接过成林递过来的烟，点上抽了一口： “来，一边抽烟一边跟我分享一下。” 成林抽了一会烟说：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一个天使。 我那会穷的叮当响，不瞒子怡姐，那会抽烟都是女朋友花钱买的。 我不止一次想，我如果能有钱给她买一大束花，买她喜欢的东西该多好，可惜我无法做到，这是我不愿意提起这段感情的原因。每次想起，心里都会痛一会。” 第298章 旧案 曾子怡也有点黯然： “对不起，因为我的好奇让你又心痛了一次。” 成林叹口气： “没事，人总要去面对，总要学着去承受，有些东西当时我们的确无力改变。” “你后来尝试找过她吗？” “试过，杳无音信，听说她仓促间出国留学了，其中发生了啥一概不知。” 曾子怡看着烟雾缭绕中的成林： “或许她也有无法言说的苦衷吧？” 成林把烟摁灭： “大概是，以她的善良和洒脱，如果不是有她无法解决的问题，她不会走的这么决绝。” 曾子怡搓搓自己的脸： “真羡慕你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有个事有点冒昧，但是我觉得应该试一试。” “子怡姐，你咋还扭捏起来了，这个跟你刚才咄咄逼人的直率不相符啊？ 有事可以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应该会有解决的可能吧？” 曾子怡跟成林要了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说： “如果有事找你帮忙，比如说被别人诬陷的，你有没有能力帮？” “你的亲戚？” “嗯，可以这样说吧。” 成林想了想： “如果有证据，可以想法重新启动调查，这个难度不大。” 曾子怡眼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亮色闪过： “如果对方是个高官呢？” “高官？能高到哪去？省级？只要证据可靠，都不是太困难的事。现在有些人想依靠官威遮住事实，这样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了。 可能你也知道，原来悦南市长刘扬调到京城纪委担任副书记了，一些事她可以亲自去过问，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曾子怡忽然心情好起来： “兄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咱们一面之缘你都愿意帮我，让我感动。” 成林摆摆手： “不是有琳琳这样的卧底吗？，也不算陌生吧。 有时候碰到了就是有缘，更何况你是我们请来的客人。 如果子怡姐手里有资料，信得过的话题可以给我复印一份，不必担心信息泄露问题，也可以把名字马赛克一下都行。” 曾子怡举起咖啡杯： “来，先感谢兄弟。” “子怡姐客气了。” 曾子怡忽然严肃起来： “这样我准备一份资料快递给你，你先看看，好不好？” 成林点点头： “可以，没有问题，有电子扫描版的也行，那个可以通过微信发给我。” 曾子怡拍了一下脑门： “对啊，我扫描一下微信发给你更方便，就这么定了，回去我就发。” “ok”。 曾子怡凑近一点： “兄弟，我该怎么报答你呢？我姿色平平，估计以身相许你都瞧不上，你说咋整吧？” 成林笑了： “子怡姐，你都叫我兄弟了，我怎么也得为姐姐的事两肋插刀一次吧 。别动不动就以身相许，我脸上也没有贴着色胚两个字吧？” 曾子怡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仗义，好色不淫，是条汉子。 看过琳琳给我的采访资料，你为福利院捐款，为弟弟妹妹们谋划前程，当初我还不信，现在来看，你身上的侠气和正直少有。” 成林有点不好意思了： “子怡姐，让你夸的好像我不帮你把事摆平都不仗义了？” 曾子怡恢复了开始时候的神态： “兄弟，尽力而为吧，或许有意料不到的惊喜呢！” “行，我尽力吧。” 曾子怡回去的当天晚上，就把一份资料发到成林的微信上。 资料上当事人名字和发生地确实遮挡了。这是一个发生在几年前的案子，案子不太复杂。 案件的当事人涉嫌受贿三百万被查处，涉及的是国有资产改制的事。 蹊跷的是涉案的三百万受贿款并没有查到，所有指证都是人证。当事人的账号上并没有发现这笔钱，行贿的几个人的笔录也有矛盾之处。 有的交代行贿款打在当事人银行账号上，有的交代是给的现金。 这样漏洞百出的判决书，成林看了都头疼，一审二审都是一个路子下来，大概是有人发话了，案子就得办，即便没有物证也得办。 这事真要动手复查，真的需要从京城派人下去，否则推不动，地方两级法院都判有罪，想见有人还是能把事在当地罩住。 曾子怡没有说是谁对案子发话，估计这人现在仍然在位，在当地还是有极大影响力，不然复查这个案子很容易找到突破口。 成林给曾子怡回了个消息： 一、案子不复杂，审问笔录和判决书漏洞百出，估计是有人在办案过程中下指导棋，此人大概率还在位上吧？名字可以爆出来看看。 二、当事人如果是冤枉的，他出来当替罪羊背后，那些诬陷他的人想阻止他干啥？有没有更多资料或者证据 ？ 如果有证据，尽快复印一份，下个月刘扬去纪委上班，可以直接送给她，让她出面组织力量，那样才有力度。 信息发过去没多会，曾子怡电话过来了： “证据有一部分，刘扬可靠吗？ 案子的背后，是时任市委书记的施压，他现在是省委副书记。” 成林笑着说： “你能信得过我，就能信得过刘扬。把资料准备一份，这几天先送给刘扬就行。” 曾子怡电话里嘿嘿几声： “信得过你等于信得过刘扬，这是个什么逻辑？难不成你俩关系铁的程度到肉碰肉？” 成林也不恼： “大姐，你干脆说我俩有一腿算了，那样比较直接，你这样含蓄要费多少脑细胞？ 有些事我不方便详细给你说，你可以在网上搜一下，这些年云州、悦南两地落马的官员，从市委书记到副省长最后到省委副书记有多少，是不是比你案子里面的副书记更厉害？这背后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曾子怡爽朗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 “sorry，我看过刘扬的简历和照片，那么漂亮的女人，跟你关系很铁，让我起疑心而已。 我这段时间看过云州和悦南官员落马的情况，云州的禹大伟，悦南的胡一道、、张远富、钱中信、还有最近的万一敏，的确比我给你资料里面的人厉害，证明有高手推动。 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这里面是你和刘扬共同推动了这些？” 第299章 怀疑 成林怀疑曾子怡来悦南之前，就开始谋划找自己为旧案反转出力，他还研究不透曾子怡这样做的背后有啥故事，她怎么就认定自己一定会为这个事出力？ 因此对于曾子怡的疑问，他也含糊表态： “子怡姐，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总要有人去缝缝补补。 你只要相信世间的事终究邪不压正，只要相信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至于是谁做的，那只是你的推测，我认为并不是最重要的。” 成林的狡猾出乎曾子怡的意料： “兄弟，你可够圆滑的，说了半天都是没有价值的鸡汤，不过我选择相信你。 资料和证据我准备好了，怎么送给刘扬？” 成林想了想： “你的电话我给刘扬，她会安排人过去拿。如果去拿资料的人你不放心，让她现场给我通个电话就行。” 这样的安排比较合理，曾子怡爽快答应： “虽然俗套，我还是要谢谢兄弟的两肋插刀。” “不用那么俗套，过几天我回京城，你请我吃顿涮羊肉就行，咋样？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曾子怡没想到成林是这么个要求： “就这个要求？这事太…太简单了，你来京城给我电话，咱们涮羊肉的干活，不见不散。” “好。” 隔了两天的中午，刘扬的司机小董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 “成哥，刘姐安排我过来拿资料，子怡姐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妹子，你把电话打到免提上，我直接跟她说句话就行。子怡姐，能听到吗？” “成林兄弟，我听着呢，资料我给这个妹妹了，你还有啥指示？” “那就没事了，让董妹妹把资料拿走，如果你还有啥补充，可以随时准备好，让董妹妹过去拿，好不好？” “好的，拜拜。” 这件事成林跟刘扬沟通过，案子过去几年了，有些证据查起来有点难度，但是可以从人证着手。这背后的利益纠葛可能比判决书展现出来的要复杂的多，需要耐心慢慢来。 另外案件的另一个当事人还在副书记位置上，他在当地的能量，会给案件的复查设置许多障碍。 涉嫌被诬陷的人当初判了十四年，如今还在踩缝纫机，是否还有翻案的斗志都不好说，事情只能一步步走着看。 刘扬即将休完产假回去上班，这个案子可以慢慢物色人手来启动。 …………… 礼拜三去党校上课，照例跟惠阳一起吃饭，惠阳盯着成林看了半天，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犹犹豫豫的，始终没有说出口。 成林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惠阳，他能猜到惠阳的要说的话，却假装不知道。最近邬君和美丽弄的神神秘秘的，她不会一点觉察都没有。 邬君跟赵成毅试着一起吃过两次饭，两人感觉都不错 。赵成毅知识分子出身，儒雅随和的性格符合邬君的预期。而邬君的仪态和谈吐，更让赵成毅着迷。 民间有句话形容赵成毅此时的心态比较贴切：老庙着火。这火势一旦起来，那必然熊熊燃烧。 赵成毅有一个女儿，还在读大学。别的关系比较简单。邬君更简单，两次婚姻没有孩子。这让他们的交往没有多少阻力。 成林看好他们的发展，内心也为邬君能有这样的人，来痛爱来关心照顾感到高兴。 美丽如同飘在天上的卫星，飞得也越来越远，这段时间跟孟亮相处的情况成林一无所知。 成林只是微信里问过孟亮进展如何，孟亮回答是一切顺利。 至于是否已经攻下山头占领阵地，成林不得而知。 吃过饭，距离下午上课还有时间。惠阳给成林泡了一杯茶拿过来，顺势坐在成林身边。 成林看看惠阳： “你是不是有一肚子话要问我？咋就不开口了呢？” 惠阳翻身坐在成林腿上，看着成林的眼睛说： “我等着你说呢。” 成林抱着惠阳，不让她滑下去： “你舅妈的事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我小舅给大舅二舅赔礼道歉，也不再多吃多占，事情圆满解决，这个我要谢谢你的指点。” 成林点点头： “客气啥呢，这个结局不错。 这样最好，还没有伤到和气。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能有啥解决不了的事呢？” 我知道你也发觉老二老四最近神神秘秘的，是不是心里有许多疑问？” 惠阳笑了起来： “你才知道啊，前几天知道你忙活接待证券公司的人，不然早就把你抓过来问问了。” “其实她俩没啥神秘的。邬君让人看上了，正在试着接触一下。美丽也有人在慢慢交往。 目前都刚刚开始，苗头不错，如果没有大的波折，她俩的好日子快来了。 下一步给你物色一个靠得住的人来陪伴你。” 惠阳一脸疑惑： “这都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她俩始乱终弃？” 成林让惠阳始乱终弃这句话打败了： “我都没有开始乱呢，那有弃的事？” 惠阳抓着成林肩膀，低声问： “你别装了，你敢说跟老四没事？老四家床头上的小雨伞给谁准备的？你别说那是老四自己玩的？ 你跟老二的事我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不过看她最近提起你就回避，你敢说你俩没事？” 成林不知道邬君这么不小心，让惠阳看到作案工具，这事不好解释，他只能含糊其辞的回应：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证据在哪？不要见风就是雨。 老二跟你不一样，她是一根筋性格，她把感情看的太重。这些年我跟她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现在她要慢慢跟别人学着相处，慢慢回归家庭，她心里有些不舍也是正常。 我如果想跟她有事，在云州就有事了，何必拖延这么长时间？ 老四比你阅历丰富，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会轻易付出感情。这次有人能看上她，如果各方面相处不错，最后两个人结成正果，那就是她最好的归宿。老四岁数比你和老二大，她有紧迫感也属于正常。” 第300章 倒插门 惠阳还在消化成林的话，成林把她拉过来，伏在自己肩膀上，手在她的身上轻轻游走。 惠阳内心是有波澜的，美丽和邬君的航道慢慢驶离港口，终究要驶向自己的彼岸，自己的归宿在哪？她俩跟成林是不是都有关系？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她索性不去想。直起身来捧着成林的头就亲过去，先解决这段时间的相思再说。 成林被动的应对惠阳的攻势，对怀里这具娇躯的威力他是无力抵抗的。在男人的眼里，惠阳无论身材容貌，都比美丽和邬君更有诱惑力，更有侵略性。 今天惠阳有点情动，动作幅度超过以往，如果不是地方不合适，成林恐怕早就把持不住，把她就地正法了。 惠阳的主动让成林有点意外：是不是邬君床头上的作案工具把她刺激了？ …………… 等惠阳平静下来，思维才恢复正常： “你对老二、老四的分析是正确的。 老二骨子里偏传统，这个与她的成长环境比较传统有关系，她不会长时间跟你纠缠不清，但是也不排除她偶尔偷吃一口的可能，因为她有点闷骚。 老四偏叛逆一点，她经历的渣男太多，已经无法专注感情投入。因此对于男女情事，她拿得起放得下。只要那股浪劲上来，她会不管不顾，即便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但是我分析这段时间里面，最有可能被她推倒的应该是你。 至于我介入她俩之间，有好吃的我也会吃一口，但是必须得对胃口。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我属于比较挑剔的。 另外对环境我也挑剔，我不会跟我看上的人去酒店开房，那些地方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炮房，里面硝烟弥漫，谁知道经历多少次炮火熏陶，不客气的说床下地下都是千军万马，想想就没有了兴致。 成林让惠阳这个分析给惊了一下，这个分析比起成林的分析，基本没有差距，而且更接近事实真相，这段时间惠阳的进步真是飞快。 “老三，你现在的水平可以称得上专家级别了，在单位估计你都可以横着走了。我都没有发现你的潜力这么大，老三，来给我说说你有啥诀窍啊？” 惠阳把脸凑近成林，故作媚态说： “有你这个师傅在，我能进步慢吗？ 俗话说得好，跟着木匠会拉锯，跟着瓦匠会和泥，是吧？” 成林把惠阳的脸推开： “师傅？我啥时候从官人升级到师傅了，以后跟你亲个嘴还要考虑是不是不合规，是不是破坏了师徒伦理，你在给你官人挖沟呢？” “嘿嘿，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亲嘴的时候是官人，其他时间是师傅， 亦师亦友嘛。” “好吧，你说了算。” 惠阳起身给成林倒了一杯茶： “我打算这个礼拜六搬到新房子那边，别人不管你得到场。” 这个成林要捧场： “这个没有一点问题，我早上两点钟过去，你还有啥东西要搬？用不用喊几个人帮忙？” 惠阳摇摇头： “大部分东西我都换新的，不搬过去了，一点点需要搬过去的，搬家公司早就解决了，不用喊人帮忙，你自己就行。 你也不用太早了，四点半以前到我旧房子那里，那天我不开车了，我有点小东西你来拉过去，意思意思就行了。 还有你最好穿上正装，新房子嘛，给我带些好运气进来，好不好？” 成林听着惠阳的计划，忽然有一种接亲的感觉： “老三，听你这么一说，我咋有又娶了一房媳妇的感觉？” 惠阳脸上爬满少有的羞涩： “对啊，三姨太过门嘛。” “拉倒吧，我咋感觉成了倒插门的了。” 惠阳哈哈大笑： “过去地主老财的姨太太，也不一定都住到一个大院嘛，是吧？” “好吧，你言之有理。如果姨太太都住到一起，那还不打得鸡飞狗跳的，古人在这方面有足够的智慧，亲而不近，让姨太太和平相处。 你还需要啥礼物跟官人说说，我来安排，空调买了没有？” 惠阳转头看成林： “空调早都安装好了，所有家电，床具被褥，厨房用品全部到位了。 再说你不是已经给礼物吗？” 成林一脸茫然： “给了礼物？啥时候？” “对啊，装修都没有要钱，不是礼物嘛。” 成林拍拍自己脑门： “噢噢，对了，那是大礼物，还希望要啥小礼物？”“不急，等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不在这一时。” 成林想想也是，以后也可以。 ………… 弟弟妹妹们康复进展顺利，经过近五十天康复治疗，有的已经可以扔掉拐杖，自己慢慢走了，虽然还不敢太发力，但是已经看出比原来的走路顺畅多了。 小万跟小刘接手疗养院后边，很快便走上正轨。服务张伊姐和马文姐的司机和助手，现在已经有十二个，她们原来还要租房住，现在疗养院这边有的是房间，跟成林商量后直接搬到疗养院来住，也方便管理，成林也感觉不错。 晟睿公司开发的房产对于小万和小刘她们，一律六折，这个折价幅度让她们都很满意，大部分人已经定了房子。 小万和小刘的因为来的早，有了意中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房子也早就装修了。 这些人在晟睿工作时间长一些，慢慢都有感情了，对公司的归属感也强烈，理应给她们一些照顾。 小涵看着成林发来的视频里，弟弟妹妹们康复的情况，心里也满满的自豪感。自己的男人能凭一己之力，给弟弟妹妹们的生活带来变化，让他们的未来不再是灰色调的。 距离小涵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多天，小涵行走越来越迟缓。老蒋随老柯调回京城，趁着工作单位还没有落实到位，索性在家里陪伴女儿，她想等外孙满月再说。 按照小涵的想法，老蒋应该申请提前退休，只是老柯不同意。 成林现在回去啥忙帮不上，老蒋给他的指令就是老老实实上班，等孩子出生的前后回去陪陪小涵就行了。 第301章 做梦似的 曾子怡的元歌证券，跟开发区高技术产业园企业达成融资和上市合作协议，极大的刺激了归国创业的博士们。 悦南开发区在八月下旬一下签订了三家高科技企业落地： 盛和检测材料有限公司，主攻磁悬浮胃肠胶囊检测技术。 盛鑫医药有限公司，主攻基因靶向药，专门对付恶性病。 盛世新能有限公司，主攻新型蓄能电池研发生产。 国庆节期间，还将有五六个旅欧博士会来悦南开发区考察，开发区高技术产业园雏形已经逐渐有了轮廓，这是本年度开发区最大的突破。 创业大厦进驻创业团队，已经超过三十三家。成林在班子会上提议，创业基地和高技术产业园合并管理，由管委会副主任宫长龙分管。提议获得班子成员一致同意。 会后成林把宫长龙叫到办公室，两人围绕高技术产业园的布局与招商方向合计了一上午，成林特意叮嘱他，多去悦南大学的几个工科院系转转，或许会有出乎预料的收获呢。 悦南市中级法院组织了十一家烂尾工程的项目方，与悦南市政府法制科调解，十一家项目方退出，悦南市政府给予适当补偿。 至此，因为雇凶砍伤成林，导致的十一家烂尾楼盘全部回归悦南市政府，成林跟分管房产的郭副市长，曾巩市长合计后，让悦盛投资一把吃下。 政府出面开发，烂尾的可能基本就没有了，从根上把购房者的顾虑打消，围绕烂尾工程上访的案件大幅下降。 …………… 福佳超市上市仪式礼拜五在交易所举行，成林作为悦南市政府的代表，跟福佳超市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褚云清，监事长马文姐，以及景泰证券公司的代表，一起敲响了福佳超市上市的钟声。 福佳超市发行价格每股六块八毛钱，第一天按照交易所的涨跌幅限制，大涨百分之四十四，股价攀升到九块八毛钱。 成林通过福盛投资持股七千万股，资产攀升到近七亿，马文姐和张伊姐持股市值近三亿。 完成敲钟仪式，褚云清设宴宴请各方，成林和马文姐有事，直接坐下午一点的高铁返回悦南。 坐在飞驰的高铁上，马文姐伸手掐了自己一下，有点痛，自己不是在做梦。想想四年前跟着成林折腾时，自己还只是个啥也不懂的会计，如今自己拥有了三亿的身价，怎么想也好似在做梦。 想想这几年过来，简直就像是开挂一样。物业公司有了股份，福佳超市有了股份，开发公司年薪三十万，上市公司监事长年薪七十万。 自己一跃成为悦南这个城市里面少有的金领，这一切都是源于成林，这个当年妈妈照顾过的孩子。 马文姐曾经和张伊姐聊过，没有成林的帮助，她们的生活大概率也是灰色调的，也将被生活里面的各种琐事折腾的灰头土脸。 记得张伊姐在感叹的同时说了一句有哲理的话：善心结善缘，善缘结善果。 这句话马文姐深以为然。 成林坐在马文姐身边，他在看网上股民对福佳超市未来的定位讨论，大部分人短期看到的高点的十四块钱，低点十一块九毛钱。 这个跟成林的话分析接近。成林心里的合理价位就是十二块钱左右，对应的市盈率不到五十倍。随着福佳超市每年百分之二十的增速，等成林和马文姐、张伊姐股份解冻时，成林评估股价应该在十四块以上，这个靠谱。 未来福佳超市将在周边省份落地开花，管理面临考验。这个问题成林跟褚云清谈过几次，两人一致的意见请外援。 由景泰证券介绍，南方某大型超市的常务副总，在经过褚云清为主的董事会考察后，聘任为福佳超市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全面梳理现有业务，合理布局生鲜基地，大力发展自营品牌农副产品供应，确保福佳超市的高速健康发展。 成林看了一会股市行情，便合上笔记本电脑，看看马文姐正在跟张伊姐微信聊天。马文姐抬头看看成林说： “张伊姐说晚上替咱们俩接风洗尘，你想吃啥？” 成林知道张伊姐也坐不住了 。 “马文姐，咱们晚上一定吃点好的，去吃砂锅牛肉饭？” 马文姐让成林逗笑了： “你想了半天，就吃一碗十来块钱的砂锅牛肉？这是好吃的？” 成林也笑了： “马文姐，真不知道啥叫好吃的，也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这些年是不是咱们都太腐败了，已经忘本了？ 现在的好吃的，都是咱们过去吃不上的。” 马文姐也感叹： “不是咱们腐败忘本了，是生活条件大幅改善了。过去吃不上的现在能吃上了。 刚才一上高铁，我还感觉在做梦，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掐了自己一下才知道，确实是真的。 成林知道张伊姐和马文姐这样的心态，需要持续几天。网上有个买福利彩票中奖的，天天睡觉不踏实，每天晚上都做梦，一直持续一个月才平息下来。 巨额财富的冲击，绝大部分人是无法坦然面对的，心理有波动是必然现象。 成林因为已经有了心理预期，而且未来财富的去向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盘算，自己不会用这些钱来享受，因此他才会处事不惊，保持平常心。 出了悦南高铁站，张伊姐自己开车等在出站口。今天晚上的快乐，只属于自己、马文、成林三个人，她不会让别人来分享。 成林坐上车就问： “张伊姐，晚上吃点啥好吃的？” 张伊开着车往外走： “炸酱面咋样？” 马文姐哈哈大笑起来； “你跟成林想的差不多，他说吃碗牛肉饭就行。” 张伊姐一边开车一边说： “咱们三个跟农村暴发户一样，没有见过世面，想不到吃点啥能平复心里的激动了。炸酱面吃一碗扔一碗？” 成林笑着说： “张伊姐说的跟网上的暴发户想法一致。 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买油条吃一根扔一根。” 第302章 跑偏了 张伊姐的车停在一家小饭店门口，马文姐有点陌生，倒是成林有点印象。 当初张伊姐听到苏亚跟她离婚的消息，就是在这家小饭店喝醉了，最后还是成林把她送回家照顾。 三个人进了包间，成林刚把包放下，张伊姐就走过来，抱住成林，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对马文姐说： “当初就在这个小饭馆，成林陪我喝酒，陪我度过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夜，才让我有信心走到今天。 我喝多了，他把我背回家照顾。那天晚上把成林累坏了，一夜没有睡多少觉。 今天我得郑重的跟成林说一声谢谢。” 成林摆摆手： “这都见外了，张伊姐。咱们三个的感情用啥都无法衡量。我在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你们，你们都没有嫌弃我。 将来张伊姐你有钱了就不认识我了？不可能的事。马文姐你有钱了，就不理成林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咱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包括你们，包括老二，包括福利院弟弟妹妹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我在云州长到十九岁，马文姐知道我们过去过的啥样的日子。你记不记得我跟老二在雪地里抬煤生火炉子。记不记得马爸爸教我和老二老三练拳？ 那些经历，都刻在我的脑子里，生活贫穷但是精神富有。” 马文姐拍拍张伊姐和成林： “今天好好的日子，让你俩一闹我心里也不舒服。咱们应该往前看，还有更好的日子等着咱们，对不对？” 张伊姐慢慢平静下来： “马文妹子说的对，我有点有感而发了。对不起你俩我跑偏了。” 成林拉着张伊姐和马文姐坐下： “对啊，张伊姐你开车跑偏了，差点把我也带到沟里，这事你这个老大干的不咋地，应该提出批评”。 张伊姐举手告饶： “我的错，今晚吃啥我请客。” 成林让服务员送过菜谱，一边翻看一边恶狠狠的说： “张伊姐，你请客是吧，今晚我和马文姐吃点好的，专门吃点贵的，让你肉疼。 来服务员红烧猪蹄、酱排骨、油焖大虾，我点好了。 来，马文姐轮到你了，还有好几个贵菜我给你留着，等着你来点。” 马文姐和张伊姐边上笑作一团，张伊姐趴过来小声说： “你姐现在是暴发户，你就是再点贵一点的菜，还能把你姐吃穷了？” 成林点上一支烟： “吃不穷也得出口气，是吧。” “好好，让你出口气，来马文妹子，你再点几个贵菜。” 三个人也没有喝酒，一边吃一边听成林说事： “马文姐这段时间多辛苦点多干点。 张伊姐眼下的主要工作调养身体，为孕育下一代积攒力量。 我前几天去看公园那边，再有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后面综合验收马文姐安排人跟一跟，注意跟政府那边衔接好。 移山项目建设眼下刚进入地面施工，那边有监理公司盯着问题不大，主要精力还是抓好销售环节，快速回笼资金是咱们的主要目标。 小万和小刘她们这一批人里面挑选人品好的继续压担子，争取培养一俩个靠谱的，让她们早点能独挡一面。 马文姐和张伊姐已经习惯成林的指导棋，只要按照成林安排的往下进行，基本没有啥问题，这几年她俩都习惯了。 ………… 回家跟小涵探讨了福佳超市上市后的形势，小涵心里也高兴的很。今天福佳超市上市，成林通过福盛投资公司拥有的七千万股，已经有了近七个亿的市值，未来成林想为弟弟妹妹们做点啥都没有资金方面的压力。 小涵还跟成林分析了老柯在京城眼下的局面。总体来说京城的发展不是头等大事，保持稳定，保持各项工作不出大的纰漏就是成功。 ……… 惠阳给成林安排的是早上四点钟到达，成林三点起床收拾利索，穿戴整齐开车去了惠阳旧房子。 车停在楼下，往楼上看已经亮灯，看来已经惠阳已经起床。惠阳没有想到成林来的这么早，房子里已经收拾利索。 惠阳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合体的红色旗袍，开叉到大腿，映衬出她丰胸翘臀的好身材，看的成林嗓子发紧。 “老三，你今天可是够妖艳的。” 惠阳特意走了两步： “怎么样？有没有味道？够不够诱惑你？” 成林由衷的赞叹： “有味道，像个出嫁的新娘。” 惠阳哈哈大笑起来，拖过一个拉杆箱： “今天搬家就剩了这个，里面是我的金银细软全部家当，护送的重任就交给官人来负责，不要弄丢了哟。” 桌子上是已经煮好的搬家饺子，惠阳招呼成林过去吃点，图个吉利。 成林早起也没有吃饭，惠阳吃了几个不吃了，剩下的都进了成林肚子里。 惠阳找半仙算的时间到了，成林提起拉杆箱，把电闸拉下，等着惠阳关好房门下楼。 到了车跟前成林拉开副驾驶车门，扶着惠阳上车，把惠阳笑的不行： “你今天有点殷勤啊，是不是被我的魅力给迷倒了？” “嗯呢，三姨太今天艳光四射，媚态十足，一般人早就迷倒了，幸亏我立场坚定，才能坚持住。” “虽然官人的话有点夸大其词，但是今天搬家大喜日子，听起来就格外顺耳，开路，开路。” 惠阳的新房子已经贴上对联，成林提着拉杆箱等着惠阳开门： “你都啥时候来贴的对联，工作都已经细致到这个地步了？” “我昨天下午没事提前回来贴的，其他的都是平常一点点置办齐全的。” “真厉害，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天才。” 进到屋里，按照惠阳的指挥，成林把拉杆箱里面的东西，帮惠阳送到指定地方放好。回头看看新房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装扮的跟婚房一样。 惠阳挽着成林胳膊，陪他看看房子的各个地方。 一百五十多平方的房子，比起惠阳原来的旧房子就是看着大气、宽敞。 最后到了主卧室，红色的床单，红色的被套，红色的枕巾。成林感叹道： “真像个洞房。” 第303章 仇家人 惠阳听了嘿嘿一笑： “官人，你知道下一步应该干啥？” “你是不是找半仙一步步算的？连搬家几点出门，新房子几点进门都算了？” “对啊，我连几点入洞房都算了，你信不信？” 成林挽紧惠阳胳膊： “入洞房？来，我配合你比划比划。” 惠阳把成林的手握住，把他拉到床边，轻轻推倒在床上，她慢慢伏下身扑在成林身上： “这才叫入洞房，你现在喊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你就老老实实从了我，以后我给你买糖吃。” 成林笑的不行，搂紧惠阳说： “你这样像个女六毛，我倒像个被你胁迫的良家夫男。” 惠阳不再说话，低头吻向成林。成林渐渐发觉惠阳不像在演戏，有点假戏真做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被惠阳的媚力勾住了，无法挣脱。 ………………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这是一场棋逢对手的较量。 从早上六点，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 惠阳感觉这是灵魂出窍的一天，久旷多年的身体一直亢奋着，陪伴着成林起舞，她没有料到成林的彪悍，带她翻越崇山峻岭，给了她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起初成林还以为惠阳是在演戏，哪知道她把假戏真做了。怀里的娇躯的诱惑力，超过成林以往的认知，即便刘扬和美丽都要输一分。 更为难得的是惠阳的耐受力，超越了美丽和邬君，直接比肩刘扬，让成林始终酣畅淋漓。 九点钟两人都已经无力再战，躺在床上互相看一眼，惠阳的手轻轻抚摸着成林脸： “官人入洞房辛苦了。” 成林搂搂惠阳： “为老三服务，辛苦点也值得。老三，你是不蓄谋已久了？” 惠阳点点头： “我早就计划搬家的时候跟你入洞房，整个过程如我预料一样顺利美好，感谢你带我飞翔。” 成林复盘这一天的整个过程，似乎真是三姨太过门的整个流程。 “唉，你这个姨太太这次名副其实了。 这房间整个就是个婚房布置，我感觉这一天下来是被你算计了”。 惠阳一脸坏笑： “哈哈，你才反应过来啊？不乐意啊？ 是嫌自己是倒插门的官人，还是因为累的扶着墙走？” “乐意啊，你这个美娇娃，大学那会不知道迷昏多少人？有多少人对你垂涎欲滴啊？ 扶墙走？开玩笑，我还用扶着墙？刚才是谁求饶的？” “别的不说，你还真是厉害，这点我心服口服。还是认识你晚了，浪费了大把欢乐的时间。 你那会也对我垂涎三尺吗？” “不能说垂涎三尺，仰慕是肯定的，最少意淫过。” “哈哈，算你诚实，还敢意淫我？” 成林点上一支烟递给惠阳，惠阳摆摆手： “你记不记得一个叫赵岩的官二代追求过你？” “是不是个子不高，临省的？他爹是省会书记？” 成林点点头 “嗯呢。当初为啥不同意他的追求？” 惠阳想了想说： “他个子太矮了，拿不出手啊。” 成林被惠阳这句话逗乐了： “我当时说你俩不配套，他还不服呢。” “那叫不般配，不是不配套。” 成林一脸坏笑： “你再琢磨琢磨，是不是不配套？” “哈哈，你太坏了。从这一点来看，还是咱俩配套。” …………… 刘扬接到曾子怡的资料和证据，研究了两天后给成林来电话： “案子表面简单，但是真的要入手复查困难重重，主要是另一个当事人还在位置上，导致没人敢说话，也没有人出来做证。 这几天我搜罗了他的材料，感觉他身上的问题更重，可能咱们需要变动策略，先从这个上位者查起，如果把他拉下马，可能事情就简单多了。” “刘姐，他叫啥名？” 刘扬有点诧异： “你不也有一套资料吗？” “刘姐，提供给我的时候，名字都被遮住了。两个当事人我都不清楚，包括案子发生地都遮住了，当时曾子怡可能怕泄密吧，这样做谨慎点还是必要的。” 刘扬也赞同成林的分析。 “当事人之一是省委副书记，他叫谢龙泉，柑云省人，曾经是柑云下面柳河市委书记，他的亲家你知道是谁？” 成林纳闷，亲家？自己也认识？ “仇家？“ 刘扬真有点佩服成林： “你太聪明了，他跟仇连胜二哥是儿女亲家，仇家老爷子还健在，啥事还喜欢插手。” “这叫为老不尊，都退休多年了还出来得瑟，是不是我在云州对付仇富春时候下手太轻，没有把他们打醒？” 刘扬就喜欢成林身上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霸气。 “谢龙泉在柳河市国企改制过程中，举报信很多，我已经派人搜集信访局那边的资料了，目前有二百多封，你等我找人整理好发一份给你分析分析，争取在这里面找个突破口，把谢龙泉打掉。” “好的，刘姐。你和孩子都好吧？” 提起孩子，刘扬一脸骄傲： “孩子很好很健康，能吃能睡，也不闹腾。” “那就好，过几天回京城再去看你。” “好，你来的时候给我电话。” ……… 成林支持这种擒贼先擒王的路子，否则复查困难太大，无法秘密进行。就是不知道谢龙泉身上的事，能不能把他拉下马。 成林在电脑上搜索谢龙泉，关于他的事网上不少，成林拿两个多小时，把几个可能的线索都看了一遍。 谢龙泉的问题集中三个方面： 第一个是柳河市东方广场，这个大型商业项目改制过程中，网上爆料谢龙泉插手后期交易。 国有资产在出让的时候，采用的是协议出让，而且还是净资产出让。 查了下收购方股东名单，第二大题股东也是仇家人。 第二个是柳河市轮胎厂改制，最后的收购方是谢龙泉的拐弯亲戚。成林查了下柳河轮胎的主要股东，惊讶的发现，公司法人竟然是仇家人。 第三个是柳河市商业银行改制，第二大股东和第四大股东都是仇家人。 成林越琢磨越觉着有点意思了，这些年仇家人很活跃啊，这是要把柳河吃干榨净啊，仇老爷子威风还在？ 第304章 突破 刘扬的资料第二天晚上就发到成林微信上，一共五个文件。成林从头看了一遍，其中三个与自己在网上搜集的重合。 剩下两个是关于谢龙泉挪用财政资金，为东方广场收购方过桥的事。以及挪用财政资金，为轮胎厂的收购方提供资金支持的事。 后面还附有当初谢龙泉，写给财政局的批复，模棱两可的批语，一般人还真悟不出谢龙泉的真实意图。。 成林总结了一下： 仇家进入柳河市收购国有资产，谢龙泉利用职权上下其手，为仇家谋利。 财政资金为东方广场收购提供资金过桥，收购完成后东方广场又从银行把资金套出，归还了财政借款。 轮胎厂收购，干脆就是财政资金借给仇家直接使用，一直两年后才归还。 两起收购案，仇家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 在曾子怡提供的判决书中，违规挪用财政资金的签字人不是谢龙泉，而是那个被判了十四年的背锅侠，整个事件的脉络清晰起来。 这事的突破口就在当年的财政系统，或者主管财政资金的签字人，那么背锅侠是常务副市长还是财政局长呢？ 成林在电话里跟刘扬交流了一下，刘扬的思路跟成林一致。梳理当年的财政那条线上的关键人物，就是案子的突破口。 只要确证是谢龙泉批复挪用财政资金，那么官商勾结的帽子扣到他头上，就名正言顺了。 成林建议刘扬先去监狱里提审背锅侠，估计他能提供更详细的事情经过。也能提供出冒充他签字的人。然后直接从财政系统入手，寻找谢龙泉的违规证据。 刘扬安排人提审了背锅侠，他提供的情况表明，挪用财政资金的签字人不是他，是财政局工会的一个叫邹恒普的人，冒充他的名义签的字，这个人擅长书法，跟谢龙泉的夫人是初中同学。 在他提出追查邹恒普的提议不久后，他就被扣上受贿三百万的帽子被双规。 调查人员在财政局的花名册里面，并没有找到邹恒普。在随后柳河市干部名单筛查时发现，邹恒普已经是柳河市下面玉兰县委副书记。 这个邹恒普成了关键人物。 如何撬开他的嘴？ 刘扬也有点挠头，一个副处级干部，如果一点证据没有，如何让他开口？ 这时候刘扬怀念当初成林的快捷做法，直接冒充黑道人下狠手，一晚上就能抠出证据。可惜，这条路子现在不好走。 成林也在琢磨这件事，要在悦南地盘上，这事也没有难度，晚上跑一趟也就解决问题了。如今柑云省距离悦南有四百多公里，人生地不熟，下黑手都没有依托。 邹恒普有没有别的案子能把他牵进来？刘扬派出的人在跟踪邹恒普的时候发现，他竟然养了两个二十岁左右的情人，敢不敢直接动他就让刘扬纠结了半天。 她把这个事说给成林，成林倒是觉着可以做点文章。秘密接触他的两个小情人，查清邹恒普的贪腐事实，再去收拾他。 当调查人员拿出纪委工作证，敲开邹恒普两个情人的家时，涉世未深的两个小情人慌了神，她们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个回合不到，邹恒普贪腐的罪证就暴露了。 两个情人的房子是他送的，每人每月还有两万的零花钱。以邹恒普的收入，他卖血也养活不了这两个情人。 邹恒普在上班路上，被直接截住带离玉兰县。 在带出玉兰县的路上，他已经把自己贪腐的事实全部交代了。冒充签字的事，起初他不肯承认，等他看清调查人员的工作证，是京城纪委的时候，他慌了，直接把谢龙泉老婆咬出来。 谢龙泉老婆跟他是初中同学，冒充签字后，他收到了二十万的费用。事实逐渐清楚，背锅侠是冤枉的。 这么简单的事，背锅侠包括他的家人这些年都无法洗脱罪名，可见当地环境之恶劣，谢龙泉的影响之深。 剩下的工作怎么走？能不能扯到谢龙泉身上？ 成林坚信如果把当初改制时的评估机构、发改委负责人、财政局长以及谢龙泉老婆等人同时立案调查，这个问题扯到谢龙泉身上是百分之百的事。 刘扬以纪委的调查结果，形成两个书面建议： 第一向司法机关提出，京城法院越级复查背锅侠案件的建议。 第二京城纪委成立专案组，直接调查柳河市国企改制的违规问题，对涉案人员同时带离柳河异地审查。 刘扬的建议，在纪委办公会上获得一致同意，刘扬主抓这个案子，纪委中部区域监察室主任王铮挂帅组长，挑选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奔赴柳河。 京城法院接受纪委建议，越级复查背锅侠受贿一案的工作也随后展开。 已经退休在家跳广场舞的柳河市原发改委主任，国资委主任，财政局长、当时评估柳河市国企改制的三家评估机构的负责人，谢龙泉老婆被专案组一并带离柳河，在柳河当地引起轰动，有敏感的人知道，柳河市要变天了。 有些事只能遮盖一时难以掩盖一世，柳河市国企改制的底细只要抓住当初几个操盘手，里面的猫腻和利益勾兑不难查明。 谢龙泉也慌了，他的势力范围仅限于柑云.。这些年他深耕柑云，特别是柳河，外面人想插手进来基本无望。背锅侠受贿一案漏洞百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给他鸣冤抱不平。 但是这次参与调查的是京城力量，这是他够不到的。 仇老爷子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在仇老爷子的意识里，谢龙泉这点事都是芝麻大的事，不足以上纲上线，兴师动众的去调查。 这是改革发展过程中应该交的学费，是摸着石头过河的垫脚石。 在仇老爷子眼里，谢龙泉作为仇家在柑云的标杆人物，遭受一些非议和无端的攻击，这都是某些人和势力的红眼病，这是不正之风，应该坚决予以制止。 第305章 脸皮厚 成林给曾子怡去了个电话，把事情的进展简单说了一下，乐观评估她的亲戚年前能出来过年。这个消息，当场把曾子怡给镇住了。 在她看来，事情能不能办都是问题，能办估计也要一年半载的。哪知道一个礼拜事情就有了突破，背锅侠十四年的无妄之灾，眼看着就会解脱。 她半天没说话，等自己平静下来，她哽咽着跟成林说： “真的要谢谢你，兄弟。 这些年找了许多人，想推翻这件事，但是都因为难度大没人敢沾手。没有想到兄弟敢接手，而且把事情极短时间内解决了，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成林笑着说： “子怡姐，不是已经说好了，你请我吃涮肉表示感谢嘛，难不成你想耍赖？” 曾子怡破涕为笑： “兄弟，涮肉你天天吃都没有问题。” “那就不用再提感谢的话，咱们往前看，我还是那句话邪恶始终不能压住正义。” 成林不知道，在遥远的星岛，有一个人听到父亲的冤屈即将被洗刷，重新获得自由的消息，放声大哭，几年来的委屈与艰难终于有了了结。 晚上成林的电话上收到一个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成林翻看来电信息，是海外电话发来的，这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以为对方发错了，没有理会。 ……… 刘老爷子家里地盘大宽敞，平常孩子和保姆都住在这里，距离刘扬上班也近。 礼拜天刘扬醒的晚，起来照顾好孩子已经快十点了，走到客厅，却发现一个老者正在跟爷爷聊天。 看着刘扬过来，刘老爷子赶快喊住刘扬，给她介绍，这是仇爷爷，过来找你有点事。 刘扬愣了一下，这么快仇家人就沉不住气了？ 刘扬过去问好后坐下，等着仇老爷子开口，她想象不出他会有啥借口为谢龙泉老婆辩解。 仇老爷子这些年顺风顺水，除了一个不争气的孙子仇富春，被人陷害开除公职，其他的儿孙们发展的都不错，小儿子仇连胜还成了封疆大吏。 在他眼里自家孩子都是优秀的，他从来不去检讨儿孙们身上的缺点。仇富春算计别人把自己赔进去，仇老爷子都能认定这是别人蓄意陷害，他的是非观早已扭曲。 仇老爷子看看刘扬说： “我跟你爷爷都是老同事，在这个屋里我卖卖老，你得叫我一声爷爷。我今天有件事求你帮忙，你能不能给你仇爷爷一个面子？” 刘扬装糊涂： “仇爷爷你说，只要能帮上忙，啥也没有问题。” 仇老爷子满意刘扬的态度： “我家孩子的亲家母牵扯到一个案子里，听说是你在主管，是不是弄错了？” “仇爷爷，她叫啥名？ “她叫于小英，是柑云副书记谢龙泉的爱人。” 刘扬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噢噢，她是谢龙泉书记的爱人？她为啥要去找人伪造签名呢？她有必要吗？ 现在她自己都承认了，应该没有弄错吧！” 仇老爷子有点尴尬，人家自己都承认了，自己还在往弄错的方向上靠。唉，于小英啊于小英，你就不能咬紧牙关不说话？ “是吗？，她自己承认了？是不是询问人员上手段了？” 刘扬内心是鄙视仇老爷子这样脸皮厚的人： “仇爷爷，现在询问过程全部录像，没人会去做啥事，犯不着的，对吧。” 仇老爷子点点头： “可能她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看看能不能教育教育她，就把这事了了？” “仇爷爷，这个可以没有问题，等她把事说清楚，我们也会按照有关规定教育教育她，这样处理行吗？” 刘扬的话一下子把仇老爷子的嘴堵上了，让他无法再说过分的话，他点点头说： “那我先谢谢你，跟你爷爷我们都是老伙计了，有事你得帮帮你仇爷爷。” “没有问题，仇爷爷，你放心吧，能帮上忙我不会往外推的。” 送走仇老爷子，刘扬忿忿不平的对刘老爷子说： “爷爷，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他以为他的脸比磨盘都大，谁都得给他面子，这都是让谁惯出来的毛病？” 刘老爷子笑着看看孙女： “老仇这人过去占便宜没够，始终以自己为中心，感觉良好，啥事都敢张嘴，早有人看他不顺眼了。 这次如果顺藤摸瓜，把仇家在国企改制时乱伸手的事披露出来，估计能让他再无脸面出来张嘴了。” 刘扬心里有气，说话都带着狠劲： “这种人的脸，就应该像成林对付仇富春那样，把他踩到泥里，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刘老爷子哈哈大笑： “你啊你，这些年让成林带坏了，做事都带着狠劲。” 刘扬自己都笑了： “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刘老爷子叹口气： “你都动不动就想暴力解决问题，这不是成林的作派？你以前一个柔弱的人，处事谨慎小心。你看看你现在，杀伐果断，哪里还有柔弱的感觉？” 刘扬过去挽着爷爷的胳膊撒娇： “那也不是成林带坏的，你想想夏蓉雇凶围堵我的时候，她用的啥手段？ 人都在成长，对付啥样的人，就要用他能知道疼的手段，不能跟他们讲仁义道德，对吧，爷爷？” 刘扬的说法，刘老爷子从心底里赞同。你们能用下三滥手段，你就别怪别人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这就是俗话说，你做初一，人家就能做十五，看看谁的头皮硬？ “不管怎么说，遇事多用谋略，少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这是大家都遵守的游戏规则。 真正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给予适当的回击也是必要的。” “爷爷说的对，即便成林他也不是都用暴力手段来处理。绝大部分事情，他的谋划都小心翼翼，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考虑周全才动手。 你看看这些年他做的事，哪有一点把柄落到别人手里？” 刘老爷子点点头： “嗯，这个小兔崽子处事老练，不像个三十岁的人。可惜了，你比他大那么多，不然他就应该是老刘家女婿，那样就好了。” 第306章 水落石出 刘扬摇摇爷爷胳膊： “爷爷你有点贪心了，这样已经不错了。” 刘老爷子哈哈笑起来： “我只是感慨一下，便宜老柯家了”。 王铮率领的调查小组，将涉事人员异地审查后，没费多大周折，三家评估机构先撂了： 评估结果是在谢龙泉秘书授意下出台的，整体折价百分之四十。很快，谢龙泉秘书左岩在家中被带走。 发改委主任和国资委主任的回答如出一辙： 是左岩来代表谢龙泉表态的，书面证据没有。 财政局长的回答也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谢书记批复文件送到财政局后，他打过电话过来催促过。 谢龙泉老婆倒是光棍，让邹恒普伪造签名是她指使的，其他的一律不知道。问她为啥伪造签名，回答是好玩。 这个结果让调查小组头疼。 王铮打回电话诉苦，事情进展缓慢。 谢龙泉老婆娘家，在柑云当地是个大家族，谢龙泉从一个农民的儿子，成为一个手握重权的省委副书记，她老婆的于氏家族居功至伟。 在于小英眼里，谢龙泉是一个英俊潇洒，能力出众的人，最重要的是谢龙泉对她忠贞不二，这么多年都没有传出绯闻，这是最让她满意，也最愿意为他做出牺牲的原因。 她不知道谢龙泉也是一个花花的男人，每天游走在灯红酒绿之间，他不会无动于衷的。只不过做的隐蔽，骗过于小英罢了。 成林在接到曾子怡的资料后，就派小万领了两个人奔赴柑云，专门跟踪谢龙泉，想着能查找出他的一些隐私。 谢龙泉外面包养了三个美女，其中两个已经给他生儿育女，剩下一个肚子也鼓起来了，不久将给谢龙泉生下第三个非婚孩子。 于小英跟谢龙泉结婚后只生下一个女儿，对谢龙泉这样传统观念强烈的人来说，这是没有完成任务，未来传宗接代不用想了，于小英自己也后悔，没有给谢龙泉生个儿子，是她最大的遗憾。 当王铮诉苦的声音传给成林的时候，成林笑了，他在电话对刘扬说： “姐，王铮脑瓜不灵光啊，旱路走不通走水路，他真是一根筋。现在可以把谢龙泉的三个情妇的事给于小英看看了，估计她会崩溃，剩下的就是抓人吧 ”。 刘扬都已经习惯，成林走一步看三步的行事方式，她把成林发来资料转发给王铮，里面是谢龙泉跟三个情妇，包括两个孩子的照片。细心的成林，还特意给孩子打了马赛克。 于小英看见谢龙泉的照片有点傻眼，那个口口声声对自己忠诚一辈子的谢龙泉，转眼成了三个娃的爹，自己还蒙在鼓里，傻乎乎替他硬撑着，是不是自己进来踩缝纫机的时候，谢龙泉就会把那三个情妇领进门？ 于小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自己太傻了，就跟缺心眼一样，还天天叭叭的替他扛罪，图的啥？ 于小英的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了。 谢龙泉受贿事实被于小英和盘托出，不用别人反水了，就凭谢龙泉老婆一个人，足以把谢龙泉拉下马。 询问笔录和谢龙泉情妇的照片，被送回京城，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谢龙泉成了案板上的肉，已经没有多少挣扎的空间。 秘书和老婆被调查小组带走，谢龙泉唯一的指望是仇老爷子。在他眼里，仇老爷子就是自己的靠山，就是抵御别人举报的盾牌。他不知道仇家势力再大，也无法遮住整个天空，也无法堵住所有人的嘴。 谢龙泉被留置了，王铮率人搜查了他的家里和办公室，查获人民币现金一千九百万，美元一百二十多万，金银珠宝名人字画一宗，房证十一本，初步估计涉案金额超过五千万。 随着谢龙泉开口，仇家在柳河市的利益链条也被曝光，如何处置有不同的声音。 刘扬给出的处理意见是，全部收归柳河市国有。因为按照合同法的成立原则，非法手段达成的合同协议是无效的，况且仇家在履约环节根本没有出资。 经过讨论，刘扬的意见压倒不同声音，成了最终的处理意见。仇家管理团队，被驱逐出柳河市。 司法机关重新核查了曾子怡亲戚案子，受贿指控纯属莫须有，根本不存在，随即被无罪释放 。 他原来是柳河市常务副市长，现在先恢复名誉，未来赔偿和工作安排也将有序推进。 谢龙泉案子涉及的官员人数已经超过六十人，柳河市司法系统、财政系统面临重建，还有一些人在惴惴不安。 即便见多识广的中部区域监察室主任王铮，看了结果也摇头。一个言必称农民儿子的谢龙泉，弄权弄钱的手段明目张胆，是谁给他的勇气？ 曾子怡在网上看了谢龙泉案子的情况披露，用两个字形容柳河市的官场最恰当：血洗。 成林也看刘扬发过来的情况介绍，他对仇家这样肆无忌惮的捞钱举动嗤之以鼻，他不想让他们太舒服，连续写出四篇扒皮仇家的文章，用以前的隐蔽账号发到网上，引来数以万计网友对仇家的口诛笔伐。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仇家，你为什么这么贪婪？》，数据详实，有理有据。把仇家在柳河市鲸吞国有资产的事实，呈现在网民跟前。网上阅读量超过百万，影响广泛。 而紧随成林对仇家扒皮的文章，相继出现在网上。仇家的商业版图，仇家人的任职情况，被彻底曝光，过去多年的仇富春的事，也被网友翻出，三十二秒哥再次在网上翻红。 悦南老大仇连胜也被波及，他曾经任职的滇北，也有大把的举报材料出现在网上。 成林研究了网上材料，里面真有可以做文章的线索，他简单整理后发给刘扬。 刘扬给成林打来电话： “你这是要把仇家连根拔起的势头啊？” 成林笑着说： “刘姐，看眼的不怕事大。伟人早就教导我们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既然有机会就别错过，你不拿仇家磨刀，更待何时呢？先把 证据握在自己手里，啥时候动他再议，否则他依然会自我感觉良好。” 第307章 穷寇莫追 刘扬在电话里咯咯地笑起来： “行，来纪委后，不算万一敏，谢龙泉是第一个磨刀的，看看仇连胜是不是经得起调查，如果他本身也是满身窟窿，那么他倒下也不冤枉。 小涵的预产期快到了吧？你咋还在悦南晃荡，不赶快回来等着伺候月子？” “刘姐，还要十多天呢，老蒋的意思我回去不用太早了，帮不上忙还添乱，等着提前一天两天回去就行了。 再说我啥也不懂，伺候月子没有经验，主力部队还是小涵她妈妈和姥姥奶奶，我这边我妈靠上，我再雇两个月嫂，人手就差不多了吧？” “嗯，人手足够了。 确实你回来也没有多大作用，等着快到点再回来也行。 好吧，等你回来见面再说。” “好的，刘姐。” ……… 九月初云州福盛酿造有限公司正式投产，采用最新工艺的“五湖”牌豆面酱铺上超市货架，同时上架的还有醋、生抽、味极鲜、酱菜。 全新的包装，熟悉的味道，再次俘获了念旧的云州老人，云州市场反应不错，算是开了个好头。 弟弟妹妹们大部分重返校园，经过手术矫正，他们行走姿态的变化明显。京城骨科专家的意见是继续观察，等腿部肌肉群力量达标后再评估，如果有必要，可以继续手术矫正。 有几个手术后恢复略微慢一点的，再过十来天也能重回校园。 弟弟妹妹们恢复后的照片，小涵看了也高兴，比起以前的走路姿势，真是大幅改善。 成林的想法是等两个月后复查的资料出炉，再让京城专家们评估，商讨以后的治疗方案，这点小涵也赞成。 …… 刘扬派人去滇北调查，反馈过来的信息是仇连胜问题比预料的要严重，他的主要槽点还是在国企改制过程中。 滇北三大国企改制，背后的受益人跟仇家关系密切，是仇连胜三哥的亲家，这个路子跟谢龙泉在柑云的操作手法相似。 滇北龙山煤矿、滇北橡胶产业基地、滇北化工集团在挂牌出让过程中，众多意向合作伙伴被莫名其妙的取消参与资格，而组建不到一个月的三家投资公司顺利摘牌，拿下三家国企的控制权。 而三家投资公司缴纳的资金，全部来自于滇北信托公司的借款。股权变更结束后，三家投资公司从银行套出贷款，堵上滇北信托公司的窟窿。 能在整个交易过程协调这么多资源的人，滇北屈指可数，仇连胜自然上了怀疑名单。 成林给刘扬的建议是大张旗鼓的进驻调查，只有打草惊蛇才能让他跳出来，才会露出更多破绽。 仇连胜开始紧张了。 在纪委西南监察室进驻滇北的第二天，仇连胜紧急飞往滇北，意图如何无从得知。 刘扬谋划的更大，她把仇家子弟以及他们的亲戚名下的公司，挨个过筛子审查。 这些消息传出来，仇家上下紧张万分，这年头谁还经得起调查？ 在刘扬剑指仇连胜的第二天，一向健康的仇老爷子突然入院治疗，据说病情不轻。 一方面调查小组在滇北动作频频，另一方面，感受到舆论压力的京城组织部门，电招仇连胜进京城，接受常规诫勉谈话，要求他实事求是的说明滇北国企改制的问题。 仇连胜内心还存一丝侥幸，他以为自己在事情处理上天衣无缝，一般人查不出自己的问题所在。 因此在诫勉谈话时回避问题，大谈自己在滇北的政绩，丝毫没有料到调查小组的工作已经取得进展。 刘扬没有给仇家多少喘息机会，主力部队在滇北活动的时候，小股人马已经在鄂城，抓到仇家老四的马脚，在北辽抓到仇家老大在国企改制过程中非法谋利的证据。 病榻上的仇老爷子，强撑着身体，再次约见刘老爷子，想跟刘扬私下谈谈。 刘扬跟成林在讨论应对策略的时候，成林的底线是仇连胜从悦南辞职滚蛋，滇北仇家的利益关联方吐出既得利益。 刘扬倒是显得更果决，她想趁热打铁，彻底拿下仇连胜为自己立威，成林都不知道刘扬现在火力这么猛，他在电话里笑刘扬成了暴力妞。 刘扬连战连捷，正是信心爆棚的时候。成林的适可而止的建议让她吃惊： “不是你说的不可沽名学霸王的吗？” 成林有些无语，兵临城下咱们就有了谈判资本，可以谈判嘛： “刘姐，现在一些传统世家正在看仇家事情的进展，他们难免有兔死狐悲的共情。 这时候咱们要适可而止，防止传统世家联合起来对咱们的反噬。 要知道他们联合起来的势力不可小觑，真的要跟他们对立起来，那就不划算了。 咱们现在兵临城下，已经占据主动权，这时候可以谈条件，互相退一步，大家都留个面子。 这次行动是对有些人的警告，让他们收敛一些，不要指望把所有蛀虫都抓干净。 仇老爷子的面子你要维护住，不要让他到刘老爷子那里。你可以主动去医院探望，顺便把一些条件谈谈，这样营造出来的气氛是和谐的，也能达到咱们的目的，还能让他对你感恩戴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扬花了一晚上时间琢磨成林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终于想透了，成林考虑到的更周全，对她未来的工作环境营造更有利。 上午刘扬买了鲜花礼品，去医院探望了仇老爷子，当时在医院里的仇家子弟都傻眼了，刘扬这个女煞星来干嘛？ 病床上的仇老爷子从刘扬的脸上读出不一样的信息，这是他希望看到的正面反馈，于是他把仇家子弟赶出病房。 刘扬在病房里跟仇老爷子坐了半个小时，两个人谈到最后都满脸笑意。卧床的仇老爷子亲自把刘扬送到门口，似乎病情好了大半。 悦南老大仇连胜突然向组织部门提出辞职，原因是身体吃不消需要静养。这个消息让一帮等着看仇家笑话的人，跌碎了一地眼镜。 在滇北得利的仇家亲家，悄悄的向滇北国资部门低价转让了股权，彻底退出滇北。 正面临压力的组织部门，笑纳了这个突发的利好，于是仇连胜同志到政协任职的说法不胫而走。 …………… 第308章 隔阂 惠阳跟成林密会的时候，谈及老长时间没有凑在一起了，她们三个商议在会所聚聚，成林一口应诺。 这事对成林来说虽然略显尴尬，但是也必须去面对。美丽、邬君他已经放手了，不知道她们现在进展是否顺利？ 成林距离会所最远，他赶到的时候，三个美女都已经到齐。看着成林走进包厢，邬君先走过来拥抱了成林，成林趴在耳边小声问： “进展如何？” “一切顺利”。 “好，不错。” 美丽也大方的走过来，跟成林拥抱，成林趴在耳边小声问： “他摸你了没有？” “没有，我摸他了。”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老二牛，不是一般的牛，没有吃亏就好，我很欣慰。” 成林最后拥抱了惠阳，惠阳小声问： “你跟她俩说啥了？” “我说咱俩入洞房了，她们不信。” 惠阳打了成林一把： “你看看你，都快当爹的人了，还胡说八道。” “老三教育的是，走，过去一起坐。” 招呼三个美女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看美丽，又看看邬君和惠阳： “这段时间净忙大事了，慢待三个美女了，今晚吃点好的，犒劳犒劳你们。” 邬君先反应过来： “仇老大仓皇出逃里面有官人的功劳？” 成林笑着说： “那个是老二的老领导的功劳，我只是个观众。” 美丽吃惊的看着成林： “刘市长开始上班了？她休完产假了？” “已经开始上班了，不过时间可以自由点。” 邬君点了六个精致的菜品，三个美女一致要求喝点葡萄酒。会所老板小程过来送了一瓶进口葡萄酒，据说欧洲产地价格五十欧，味道还可以，最起码比起国内罐装的那些味道要好。 一瓶酒四个人分开，每人一杯聊胜于无，还是以吃为主。 邬君问成林： “官人，仇老大辞职，有点突然啊？” 成林笑着说： “病来如山倒嘛，可以理解。你终究不能让他为了悦南人民的事业鞠躬尽瘁吧。” 美丽转过头问： “网上那篇文章《仇家，你为什么这么贪婪》是不是你写的？” “为啥说是我写的？” 美丽盯着成林的眼睛： “我感觉文风像你的，刀刀见骨，别人不会这么锋芒毕露。” 成林朝美丽勾勾手，等她凑到耳边： “别瞎猜，没人会承认的，又不是发奖金。” 美丽突然一拍自己脑门： “差点忘了正事”。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成林说： “你的资金已经完成历史使命，现在如数奉还。”成林看看美丽，又看看邬君和惠阳： “你咋不从银行转给我，你们的小算盘没必要，里面你们多存了多少？” 美丽又恢复以前的獠牙： “你真是比猴都精，啥事也瞒不过你，里面是六十万。” 成林把卡推给美丽： “你们啊，不用跟我这样，我不缺钱，也没有多少地方花钱。特别是老二，你认识我多少年了，你看我在乎吃的？在乎喝的？还是在乎穿的？ 你们将来都要成家，火锅店的利润就是你们自己的小金库，轻易不要去动用，那是你们最后的倚仗。 老二的事成了的话，你俩一个月的工资足够养家还房贷。老四的事如果成了住房都省了。 火锅店找人好好经营着，每年你们每个人能分到六十万以上利润就是好事。 岁数上你们都是我的姐，但是对社会的了解你们不如我，因为我是从底层一步步走过来的，社会的险恶和艰难比你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这是我反复强调火锅店利润当成你们小金库的原因。 老二、老三都是独生子女，遇事都没有人商量，因此必须自己有独立的经济实力做保障。 老二把卡收回去，还把钱转回原来的那个卡上。” 邬君拍拍手说： “感谢官人提点，这辈子遇到你是我们的福分。” 成林摆摆手： “老四言重了，遇到了是咱们的缘分。还是那句话，有事就开口，咱们都是自己人，只要咱们一起想办法，事情都会解决的，对吧。” 惠阳看看美丽和邬君： “听官人的吧。火锅店到现在五个多月，纯利超过百万，确实给了我们三姐妹底气。” 成林看看美丽，邬君和惠阳： “仇老大仓皇辞职，主要原因是手脚不干净，给家人和亲戚非法谋利。你们三个人只要不伸手拿不该拿的钱，出了啥事都没有大问题，都好解决，这点上你们跟刘扬看齐就行。” 邬君动情的说： “官人每次都跟咱们说不贪不占这件事，我们都会记住的，这个你放心吧。” 成林一拍桌子： “好，咱们共同举杯喝一口” 一顿饭下来，似乎找回了以前一起时候的欢乐，又似乎有了些说不清的隔阂。 成林知道那是彼此之间的距离在拉大，这是正常的事。跟美丽和邬君，除去暧昧就是亲情了 。 送走美丽和邬君，惠阳看着成林： “是不是不舍得？” 成林笑笑： “没有舍不舍得的问题。我跟老四说过，我只是她们人生路上的一棵果树，她们累了摘一颗果子补充一下体力，然后继续踏上下一段旅程，我会站在她们经过的地方，为她们鼓掌的。” 惠阳过来抱抱成林： “你说的有点伤感，老四吃了几颗果子，老二吃了几颗果子？” 成林低声说： “你一次就能吃六颗呢，还说她俩，让她俩知道了会不会羡慕你？” 惠阳哈哈笑起来：” “咱俩配套啊，她们也得有能力吃啊，我估计她俩一颗吃起来都费劲。” 这话把成林笑坏了： “你咋这样说？” 惠阳媚眼看成林： “没人说你强悍吗？” “你以为我是种猪呢，到处留情了还要负责搞好售后问卷调查？” 问卷调查这个词出乎惠阳的意料，不禁笑了起来： “你的果子不好吃，自然要有好的服务态度。” “好吧，以后专门为你搞好售后服务。咱俩也撤退吧，早点回去睡觉。” 惠阳挑衅地看着成林： “咋个意思，今晚果子不让吃了？” “老三，你这几天来亲戚了还惦记吃果子？会酸掉牙的。” 惠阳捂着嘴笑着说： “老二说的对，你真是猴精猴精的，啥也骗不了你，散会。” 第309章 往事 初次在新战线亮相的刘扬，在处理仇家事情上的老道手法，让单位的老同志意外。 从声东击西到四处开花，到最后兵临城下不战而屈人之兵，手法老道举重若轻，处处丝滑和谐。 正在观望仇家局势的世家们，对最后仇连胜平安落地的结局，也吃惊和叫好。老刘家孙女铁面无私的背后，又有一些世俗的圆滑，真是好手段。 带队赴柑云办案的中部区域监察室主任王铮，对新兵刘扬开始并不服气。等到自己对谢龙泉老婆无法突破的时候，刘扬的锦囊送到，问题迎刃而解，这让他不敢再小瞧刘扬。 开玩笑一样，如果没有能力，组织部门会把刘扬轻易安排进来？这事用脑子好好想想就知道了，有些部门是不会养闲人的。 从万一敏到谢龙泉，包括曲国平、汪健这些纪委战线的老兵，也都看到了刘扬的生猛和老道。他们心里都明白，能从地方错综复杂环境成长起来的刘扬，没有三巴掌两脚的，肯定不会进步这么快。 刘老爷子也在关注仇家的事，看到最后的处理结局，他也拍手叫好，孙女真的成熟了。 跟刘扬复盘事情经过的时候，刘扬点明最后的处理手法来自于成林。刘老爷子看看刘扬，忽然哈哈笑起来，让刘扬有点莫名其妙。 “爷爷，你笑啥？” 刘老爷子问： “他当时怎么说的？” “成林说已经兵临城下了，咱们已经掌握主动权了，就要不战而屈人之兵，穷寇莫追。” “好，戛然而止又恰到好处，这点你要多琢磨琢磨，多跟成林沟通学习一下。咱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有些妥协还是必要的。 前天仇老爷子给我打电话，话里话外透着感谢，还羡慕我有个好孙女，一些以前的老同事遇到了也特别客气。 这些现象的背后，都源于你对待仇老爷子的态度。特别是你最后去医院看他，这是点睛之笔，值得表扬。” 刘扬不好意思起来： “那是成林的建议。” “哈哈，我能猜到，别人也没有那么些心眼。成林这个兔崽子，有时候真能挠到痒痒肉上。 不错，过几天他回来叫他来吃顿饭，我好好感谢他一下。” “好的爷爷。” …………… 曾子怡电话过来表达谢意，她亲戚已经出来了，眼下正在调理身体。进去这些年，无论从身体还是心理上，他都需要一个重新适应的过程。 曾子怡问成林何时回京城，她要兑现承诺。成林笑笑说有机会，不用着急，把钱准备好了就行。 成林不知道，他让刘扬帮着把谢龙泉扫落马下，并不是帮了曾子怡，而是另有其人。 夏明瑄曾经是柳河市常务副市长，主管财政金融，那时谢龙泉还是柳河的市委书记。 柳河市国企改制风刮起来的时候，各种资本蜂拥而至，都想分食一杯羹。 柳河市常委会通过决议，成立柳河市国企改制领导小组。市委书记谢龙泉亲自挂帅组长，市长辜元朗，常务副市长夏明瑄，纪委书记窦骁担任副组长，财政、发改委、国资委、审计局等部门一把手出任小组成员。 从组织架构上，柳河市国企改制小组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除了夏明瑄从外地调入不到一年，特立独行之外，包括市长辜元朗，纪委书记窦骁都是谢龙泉的人马，至于财政、审计发改委等部门一把手，更是谢龙泉手里提拔起来的，唯谢龙泉马首是瞻。 柳河市东方广场、轮胎厂、商业银行的改制方案拟订，包括挂牌协议出让的程序，乃至最后付款环节，夏明瑄都不曾认真参与，在他意识里与他的分管工作无关。 谢龙泉找过他，跟他讲述了改制过程中的困难，省里对改制进度有要求，柳河市需要尽快完成。但是参与柳河市国企改制的投资公司，短期内存在资金不充裕的问题，为了完成省里的改制目标，是不是先用财政资金帮投资公司周转一下。 这事让夏明瑄紧张：没有资金还过来参与改制？用财政资金来作假那还叫改制？再找不到能接盘的投资公司？ 其实他已经隐约听到参与改制的投资公司有背景，据说是来自京城的二代子弟，与谢龙泉还是拐弯亲戚，这事让夏明瑄反感。 而谢龙泉指使评估机构压低价格的事也陆续传到夏明瑄耳边，这些都让他心生警惕。 对于谢龙泉的提议他没有明确拒绝，他表态只要国企改制领导小组开会讨论通过，他无条件执行，这个表态让谢龙泉窝火，因为这件事上不了台面，无法公开来讨论。 这些年在柳河市的地盘上，还没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愿，你夏明瑄吃了豹子胆啦？你还想不想在柳河市混下去？ 谢龙泉试探过夏明瑄两次，都没有达到自己的意图，夏明瑄甚至表示谢书记批个条子都行。 两次遇挫让谢龙泉失去耐心，废掉夏明瑄的想法浮现出来。 谢龙泉老婆于小英知道改制里面的猫腻，她给谢龙泉建议找人伪造夏明瑄签字，先把事情做完再说，这个提议获得谢龙泉赞成。 夏明瑄没有签字，财政局却出现资金划转。有人向他披露是邹恒普伪造签名，把财政资金转走。 后面的事就复杂了。夏明瑄在常委会上提议调查邹恒普被否决。他将问题举报到省纪委未获得回应，反倒是举报夏明瑄受贿三百万的事被立案，夏明瑄在无形力量裹挟下成了牺牲品。 成林压根想不到夏明瑄是夏宇的父亲，因为夏明瑄是跨地交流干部，刚来柳河市任职不到一年，就被谢龙泉送进去踩缝纫机。 八月的闷热里，夏明瑄无罪释放，他走出监狱大门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谁帮自己洗脱了陈冤，更不知道谢龙泉已经被留置审查。 夏明瑄的妻女从星岛赶回来，在监狱门口迎接他，一家人在分别六年后团聚。 夏子怡作为这件事的推手，特意从京城过来，见证夏宇一家人苦去甘来的时刻。 第310章 京城行1 仇连胜挂印而去，悦南陷入短暂真空期。沉寂两年的庞众黎还想抬抬头，谁知他根底浅能力平平，并无多少人呼应。这让他尴尬了同时明白，自己还要继续沉寂下去，直到平安落地。 小涵的预产期马上到了，成林在悦南也坐不住了。提前把开发区的工作安排妥当，跟李子铭副市长请假，踏上回京城的高铁。 小涵已经住进医院待产，成林下车直接去了医院，产房里只有老蒋和小涵。 看见成林进来小涵有点吃惊： “你怎么没有打个电话就跑回来了？” 成林跟老蒋打过招呼，过去坐到小涵的床跟前： “我在悦南坐不住了，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医生怎么说的？” 小涵对一边的妈妈老蒋说： “刘扬姐他们都说成林神神叨叨的，能掐会算，这个还真靠谱。” 成林哈哈笑起来： “这么说我回来很及时，不然就错过了？ 是不是我跟小朋友有心灵感应，我一回来他就快出生了”。 “原来医生评估还要两天才能生，我准备晚上给你打电话，让你明天上午回来就来得及。刚才医生查房后决定打一个催产针，这样今晚差不多就能生了。” 老蒋看成林回来，就出去溜达溜达，给小涵和成林留点空间说点悄悄话，成林耳朵轻轻贴在小涵肚子上，想听听里面小朋友在忙啥，不料想耳边被踢了一下，惹得成林和小涵哈哈大笑。 成林直起身说： “这个小朋友，武功挺高啊，还没有见面就给他爹来了一脚。” 小涵不敢大声笑，指着成林说： “这两天他每天都在里面折腾，不知道他想干啥？” 成林一本正经的说： “这还不好猜吗，他在里面收拾行李，准备出来。” 小涵一边笑一边打了成林一下： “等他出生我告诉他，他爹不着调胡说八道，还收拾行李，他都光着屁股，有啥行李？” 成林拍拍自己的脑门笑着说： “好吧，他在里面活动活动手脚，准备配合你发起最后的总攻。” 成林给父母和爷爷打过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到了医院。父母正在来送饭的路上，听说儿子回来也很高兴。 晚上吃过饭后，付超开着车，拉着小涵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来医院，随后小梅姐拉着爷爷也来了，老柯稍晚一点也赶了过来了。 成林刚给各位问过安，护士就过来了，把小涵接走去产房。 为了避免楼上楼下折腾，老柯建议成林和老蒋，加上小梅姐、成林妈妈去产房外边等着，其余的人都在病房等着就行。 成林一脸亢奋，也没有听清医生的解释，直接在一堆单子上签上字。 在成林看来这些都是无用功，不过是医院推卸责任的借口。双方信息不对等，普通民众这点常识，怎么能听懂医生的专业术语。 手术室外边候诊区有不少家属也在等待，成林和老蒋、妈妈、小梅姐也坐下等待。 一切都顺利，小涵在晚上十一点生下七斤九两大胖小子 。看着包在襁褓里粉嫩嫩的小家伙，成林都不敢伸手去抱。 妈妈，老蒋和小梅姐看过，一致看法孩子眉眼像小涵。 成林推着转运车回病房，妈妈、老蒋和小梅姐跟随左右。小涵手上挂着水，虽然一脸疲倦，但也像一个刚打了胜仗的将军凯旋。 一帮太上皇们看见了粉嫩的大胖小子，脸上都挂满了笑意，周老爷子内心最激动，老周家有后了。 晚上成林主张他和月嫂留下照顾小涵就行，一帮老同志合计合计也觉着这样合适。按照月嫂提供的菜谱食谱，成林爸爸负责采购，妈妈负责做饭，小涵的乌鱼蛋汤、顺气汤要在早上送到。 产房里两张床，成林让月嫂尽管睡觉，他去护士站又租了一个躺椅摆在小涵床边，方便晚上伺候小涵喝水啥的。 月嫂帮助小涵第一次给小宝宝喂奶，奶水还算充足。按照月嫂经验，晚上要喂两次奶，换三次尿不湿，这活成林慢慢也能上手。 在娘胎里活泼的小朋友，出生后也不哭不闹，吃饱了睡，醒了就吃，格外乖巧。 成林问小涵： “他咋不闹腾了？” “他在攒劲长个，等着跟你练拳过两招呢。.” 成林哈哈一笑： “好吧，你说的对，我等着他。” 两个月嫂轮番伺候小涵，成林每人给了一个一千块钱的红包，自然格外上心。 第四天早上出院，付超特意开了个宽敞的商务舱过来 ，小组奶奶在家里把东西都已经准备齐全，姨妈姑妈都等在门口， 看见成林搀着小涵下车，姨妈姑妈过来帮忙。奶奶爷爷在院子里迎候，满脸笑容的跟小涵打过招呼，争着过来看月嫂怀里的小宝宝。 ……… 刘扬给成林打电话，知道小涵生了，她开车拉着刘老爷子来看小涵。 两个年轻妈妈这次有了共同语言，相谈甚欢。刘扬送给小朋友的是一对金元宝和金质长命锁，造型独特小涵很喜欢。 刘老爷子和刘扬告辞的时候，刘扬小声问成林： “哪天回悦南。” 成林想了想说： “不着急回去，这次可以多住几天，刘姐有事就吩咐。” “那样的话，你明天上午到我爷爷那里一趟。” “好 。” “用不用我来接你？” “不用，我打个车过去就行，省得刘姐来回折腾了。” “也行。” 中午老柯已经赶回来吃饭，顺便跟成林聊了一会京城房地产调控问题。 京城房产平添了许多额外因素影响，比如教育，医疗包括商业机会，房价居高不下也属于正常，这个问题解决需要时间，也不是单凭老柯一人努力就能解决的，除非加大土地供给。 老柯临走时候对成林说： “家里这么多人照顾小涵，你能发挥作用的地方不多，看看没事就早点回悦南吧，新书记快上任了” “噢，爸，谁去悦南？” “南粤省长罗森林担任悦南省委书记，一个能干务实的人，我跟他是党校同学。” 第311章 京城行2 成林在网上搜了一下罗森林简历 ，五十九岁了，是从基层一步步走过来的。老柯说他是个能干务实的人，以老柯一向谨言慎行的作派，应该差不多。 第二天上午成林跟小涵打个招呼，出门打车去了刘老爷子家里，路上成林还在合计，是刘老爷子有事找他？ 车在路上都时候，曾子怡的电话过来了： “兄弟，你回京城了吗？” “子怡姐，你咋知道的？” 电话里曾子怡忽悠成林： “我在悦南有眼线，他说你好几天没露面了，我估计你来京城了。” 成林笑笑说： “眼线？谁这么厉害？” “你慢慢猜去吧，这个人你想不到。上次兄弟为我亲戚的事两肋插刀，咋样，让你姐兑现一次承诺？” “子怡姐，那是开玩笑的，别往心里去，兄弟嘛，不需要来这个。再说我没有帮上啥忙，咱们不用太客气了。” “来吧，到时候给你介绍个大美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子怡姐，少来这套，我是党的人，立场坚定的很。” 曾子怡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没有美女，单纯吃顿涮肉，让我略表心意就行了。” “行，到时候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 “ok，明天不见不散。” “好的。” 成林到刘老爷子家里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溜达，看着成林进了院子，便招呼成林到树荫下坐下，朝屋里喊了刘扬一声。 刘扬泡了一壶红茶端过来，给爷爷和成林倒上，顺势在边上坐下。 刘老爷子看看成林说： “刘扬这次处理仇家的事赢得各方好评，我有点纳闷，当时胜券在握的时候，你为啥半路叫停对付仇连胜？” 成林看看刘扬，她也在满脸笑意看着自己： “刘爷爷，在仇老爷子眼里，刘姐是不配做他的对手的，因为差了辈分，这是他藐视刘姐的原因。 因此把谢龙泉扫落马下后，网上暴露了仇家更多的破绽出来，那就要抓住机会抢得先机。 刘姐四面出击，把证据固定后，仇老爷子慌张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主动权让刘姐抓过来了。 这时候刘姐的选择有很多，仇老爷子跑到医院去装病其实也是装可怜。如果刘姐继续猛追猛打，却是下策。 因为仇老爷子代表了一代人，他们不管怎样，过去都为国家做过贡献，这点不能因为子女的贪腐而否认。 因此照顾他们脸面，彼此后退一步，可能更能让他们这一代人产生共情。” 刘老爷子点点头： “你考虑的更周到，你也比我想象的更成熟。对待仇连胜这件事上，所谓世家们都在观望。 你能建议刘扬尊重仇老爷子，就这一步就占据了制高点，以后他们这些人不敢再小瞧年轻人了。 当初你建议刘扬去纪委，不少人还有微词，担心她不能胜任。通过万一敏、谢龙泉、仇连胜这三个人的处理，更多人看到刘扬处事老练，让她在新的岗位上站稳了脚跟，这些我得好好谢谢你。” 成林拱手推让： “刘爷爷，你别夸我。这些事如果我自己去处理，不会有刘姐的耐心，可能我更讲究效率，难免走歪门邪道上，导致局面复杂化。 现在通过仇家的事，刘姐站住脚，没人再会忽视她的声音，这是好事。接下来不用太发力，别人也会尊重她，这个局面比事先估计的要好很多。” 刘老爷子也不再客套： “好吧，我也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发改委有个机会，你愿不愿意回京城？” “刘爷爷，现在还不是机会。第一个原因是我在云州还有点事没有完成，还需要盯一盯。第二是小涵他爹在京城任职，我回京城就不能太高调，也不能得瑟大了，让一些人盯上，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刘老爷子想了想，还真是这样。 “那你就先不动，在悦南继续熬熬资历。” 成林点点头： “好，听刘爷爷的。” 孩子的哭声从屋里传出来，刘扬放下茶壶，赶快往屋里跑去，刘老爷子已经习惯了： “可能又要换尿不湿了”。 “刘爷爷一点快成专家了。” “哈哈，小孩子嘛，只要身体健康，不是饿了就是拉了尿了。除此之外他不会哭闹的。” 不一会刘扬抱着儿子出来了，小家伙大眼睛看看成林，又看看刘老爷子笑了，粉嫩的小脸，煞是可爱。 成林这段时间也学会抱孩子，他朝孩子伸出手，小家伙竟然也歪着身子，想到成林怀里的意思。刘扬把孩子交到成林手里，小家伙眼睛转转，看了一会成林，又歪头看看刘扬，不哭不闹，讨人喜欢。 “刘姐，这时候他是不是不太认人？” “嗯，六个月之内的小孩子眼睛没有发育好，看人都是黑白的。等他的眼睛能有彩色能力，才开始认人。” “还是像刘姐地方多。“ 刘扬和刘老爷子都笑了，孩子一打眼确实像刘扬，这是大部分人看过孩子后的共识。 在刘老爷子家里吃过午饭，成林稍作停留就准备告辞，老爷子有午休习惯，吃过饭就回屋躺下了。 刘扬打算开车去送成林，起初成林执意要打车走，刘扬做了个噤声手势，他也不再坚持。 刘扬抱着儿子回屋，示意成林跟她走。 成林抢先一步，替刘扬轻轻把门推开，随后进去把门关上。 小家伙大眼睛已经开始迷瞪，还处在想睡未睡的状态。 刘扬解开衣扣开始给孩子喂奶，成林本想躲避一下，刘扬小声说： “不用了，你也不是没有看见过，你装啥？” 也是，论及熟悉程度，小家伙不一定比成林更熟悉。 成林讪讪坐下，孩子还在吃奶，眼睛已经闭上，估计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了。 刘扬瞥了一眼成林小声说： “你是不是也馋了？怎么咽口水呢？” 成林嘿嘿笑笑： “条件反射而已。” 刘扬把孩子轻轻放在床上包好，扯过小被盖在孩子身上，起身整理整理衣服，问成林： “我是不是比以前胖了好多？” 第312章 京城行3 成林仔细端量了刘扬一会说： “略微有一点，这样更有女人味了。” 刘扬看看成林： “不是说好听的骗骗我吧”？ 成林摇摇头。 刘扬也不避讳成林，直接在屋里换上衣服。 她白皙丰腴的身体，让成林喉头发紧。她故意挺挺胸扭扭胯，走到成林跟前挑逗他。 成林怕走火，替刘扬拿起手机和手包，示意刘扬往外走。 刘扬奶奶和保姆在厨房收拾，刘扬进去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招呼成林跟上。 在车上坐定，刘扬哈哈大笑： “你刚才有点狼狈啊，咋了？” 成林笑笑说： “再坐下去我怕擦枪走火啊。” 刘扬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走火怕啥？你不是没走过？” “那会你不是没有结婚嘛？” 刘扬打着车往前走： “我已经离婚了。” 成林有点惊讶： “啥意思，为啥离婚了？” “没有那么多为啥，理由多的是，两地分居问题解决不了呗” 成林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唉，只要你幸福就行。小家伙醒了看不见你会不会哭闹？” “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担心。 他中午这一觉，一般是两个半小时到三个小时，没事的。” 车三拐两拐竟然停在了刘扬原来房子跟前，刘扬拿起手机和手包下车，成林不知啥意思只好跟着上楼。 屋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只是多了一些孩子的玩具。刘扬放下手机手包，扯着成林直接去了卧室。 ……………… 刘扬已经无力送成林了，他自己打车回到爷爷家里，简单冲洗一下。爷爷已经午休起床，听到成林洗澡便慢慢走到院子里的石榴树下。让保姆泡了一壶茶过来，等着成林来喝。 成林看爷爷已经坐在树下，便走过去说： “我还以为爷爷没有睡醒呢？” “你个兔崽子进门的时候我就醒了。孩子不哭不闹吧？” “爷爷，他不哭不闹，吃饱了就睡，睡醒了还自己躺在那里玩一会，挺乖的。” “噢噢，那就好。你啥时候回悦南？” “我明天去见完证券公司的人，后天早上就回去，等孩子满月再回来，这一趟出来时间有点长了。” “嗯，单位事多就早点回去，反正有月嫂和你妈妈她们伺候小涵，应该没有问题。” “听爷爷的，早点回去。” …………… 曾子怡请吃涮肉的地方是个老字号，古香古色的装修，有些沧桑和年代感。 成林赶到的时候曾子怡已经到了，包厢在座的还真有一个美女，成林认识是京城电视台的记者苏琳琳。 成林有点吃惊： “苏记者，你好，你俩还真是同学啊？” 苏琳琳起身走过来，跟成林拥抱了一下，又仔细端量了成林一番： “这事还能有假吗？你还是那么帅，你啥时候登基当皇帝？我还等着你封我为贵人，翻我的牌子呢。” “哈哈，苏记者还想着这茬口呢？半仙说这辈子我没有戏了，下辈子吧。” 曾子怡跟成林握握手，招呼成林坐下笑着问： “咋还有当皇帝的想法呢？” “唉，当初跟苏记者聊天的时候，我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皇帝梦，苏记者说的是这个。” 曾子怡看看苏琳琳说： “琳琳，你这个性格当了皇帝就完犊子了，天天享乐，天天想着睡美男，不理朝纲，不用几天天下就没了。” 苏琳琳对成林说： “子怡不懂得放权，不是还有丞相吗？还有各位大臣吗？这个跟现代管理里面的职业经理人是一个路子啊。 皇帝就是董事局主席，只管大事。 太监就是现在的秘书，是皇帝的腿子。 正宫娘娘就是现在的原配夫人 其他的都是皇帝的小蜜，或者是小三小四啥的，那还有啥区别？“ 成林笑着说： “苏记者的观点古今贯通，还真有相似之处。” 曾子怡转头问成林： “兄弟，你有几个小蜜？” 成林半天没说话，苏琳琳着急了： “咋了，这么难以启齿啊。” 成林慢悠悠的说： “苏记者、子怡姐，我正在数数呢，你俩一打岔我忘了数到哪了。” 曾子怡推了成林胳膊一把： “忽悠，你接着忽悠。” 成林不想在这些话题上扯皮，就跳出这个话题问曾子怡： “子怡姐，你眼下最大的愿望是啥？” 曾子怡看着成林说： “我最大的愿望是成立一家自己的投资公司，专注于高技术产业股权投资。” 成林拍拍手： “不错，为啥不付诸行动呢？ “唉，前几年不是一直在为被诬陷的事奔走吗，还没有多少精力顾得上这件事。现在你帮忙解决了这个难题，慢慢我们就会把这个愿望付诸行动。” 苏琳琳、成林都鼓起掌来，成林端起茶杯说： “那就以茶代酒，预祝子怡姐成功。” 曾子怡哈哈大笑起来： “感谢你俩的祝福，本来今天准备给兄弟介绍个星岛美女来，可惜飞机晚点没有赶上饭点，咱们先涮肉，吃完了饭等她来了再介绍给你，保证惊掉你的下巴。” 苏琳琳看看曾子怡，对着成林说： “我知道是谁，要不要给你剧透一下？” 成林笑笑说： “为啥要给我介绍星岛美女，难不成她是个天使？是貂蝉再世？还是杨贵妃重生？” 曾子怡笑笑说： “对你来说，可能还真个天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别一看见人家自己傻掉了。” 这家老字号涮肉店以现切羊肉着名，这让成林吃的大呼过瘾。曾子怡和苏琳琳看成林一口气吃了六盘肉，惊讶不已。 “你几天没吃饭了？” “噢，这就吃的多了？这才开始呢。从你说请客，过去多长时间了，都留着肚子呢。” “真是好胃口，干吃不长肉，羡慕你啊，兄弟。你姐到了不敢吃的岁数了，每顿饭都得提醒自己，吃多了长肉。” 成林看看曾子怡： “何苦呢，委屈自己取悦别人，自己心情舒畅比啥都重要 ”。 苏琳琳边上叹了一口气： “唉，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职场竞争激烈？” 苏琳琳作为京城电视台的出镜记者，对整体形象是有要求的，这点成林能理解。曾子怡从事证券行业，还有这个必要？ 第313章 京城行4 “子怡姐，你就没有必要了吧？你又不用出镜上电视？” 曾子怡摇摇头： “你不懂的，这是个颜值为王的时代，你说你姐本来就长的不咋地，如果体型再像个煤气罐，你说去跟人家谈业务谈合作，谁会正眼看你，对吧？” 成林没有说话，拿起烟递给苏琳琳和曾子怡，给两人点上，拿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曾子怡。 曾子怡有点狐疑的看看成林，接过手机，里面是一帮残疾孩子走路的照片，往后翻是拄着拐棍的照片。 看完后她递给苏琳琳，苏琳琳一看就惊呼起来： “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做手术了？” 成林点点头。 “哎呀，确实有很大改善，如果再能矫正一次，是不是还能有改善。” 成林点点头，他转头对曾子怡说： “子怡姐，有时候想的太多，反而患得患失。如果不去想太多，一点一滴的进步都是惊喜。 苏记者去过云州福利院，见过照片上的这批孩子。今年暑假他们第一次做矫正手术，你看看他们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会被他们感染？ 其实他们最简单的想法，是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不再被别人歧视。对正常人来说，这事不是事，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你没有生活在社会底层，你不知道他们朴素的喜怒哀乐，其实他们很容易满足。 再回头看看，今天的社会，无论是白领、金领，大家都在焦虑，都在为自己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恐慌。 真的没有必要。可能你觉着我现在这样的位置和状态，是在贩卖没有价值的鸡汤，那是你没有和我一样的经历，没有经历那些比你想象更艰难事。” 曾子怡看看成林： “兄弟，你说的对，人的烦恼是欲望没有得到实现，迷失了方向。 你姐这些年成功过也失败过，始终没有自己把握命运的机会。好几次机会还让那些有背景的人抢走了，你说咋整？再不努力，他们还会正眼看你？“ 曾子怡说的也是现实。现在的券商大大小小数量众多，谁该吃肉谁该喝汤？比拼的往往是水面以下的能力。 曾子怡在悦南开发区调研时展现出来的能力，让成林折服，这才是真正的管理人才。 “子怡姐，说来也简单，把你包装一下，变成有背景的人不难，只是这样与你的初心可能又有了距离和矛盾，你咋想的？” “兄弟，当你被无端打压诬陷，被以莫须有的罪名判刑十四年的时候，最渴望的是能有通天的关系，把这些害人精通通踩死。 因此先谈生存咱们再来才能谈初心，是不是更恰当？” 成林拍拍手： “子怡姐说的也对。你的投资公司筹备到什么地步了？” 谈及业务，曾子怡无比的自信： “我的合作伙伴还在路上，就是准备介绍给你的星岛美女，我们俩每个人筹备一部分资金，主要是走投资基金的路子，未来规模五个亿。” “那样你们还要到处游说拉资金，那条路子不好走吧？” 曾子怡神情有些黯淡： “你说的对，这条路子肯定不好走，毕竟要说服别人把钱拿出来。” “子怡姐你俩个人能筹集多少资金？” “每人五百万吧，多了就没有了。” “我是不是可以来参股？” 曾子怡惊讶的看着成林： “你想参股？可以啊，热烈欢迎啊！你来了咱们也有背景了，就不怕别人过来欺负了。”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子怡姐，你的要求太低了，你得说咱们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曾子怡心情舒畅起来： “对啊，你媳妇家里的背景给你背书，谁还敢不长眼，过来到你的碗里抢食吃？” 成林招呼苏琳琳和曾子怡： “那就赶快吃，吃饱了好好合计合计。子怡姐是个难得的人才，上次在悦南开发区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曾子怡盯着成林说： “你是不是那会已经准备打我的主意？” 苏琳琳也吃了一惊，她看着成林问： “子怡说的对不对？” 成林笑笑问： “子怡姐，你来谁说看，我怎么打你的主意了？” “你当时是不是想把我挖到你们开发区？” “子怡姐，你想偏了，开发区容不下你这样的人才。” “那你想怎么整？” “先吃饭，吃饱了再说。你不用担心我把你卖了，犯法的事我从来不干。” 吃饱饭苏琳琳有事先走了，曾子怡和成林两人找了个咖啡馆包间继续聊天。 曾子怡的电话响了，她低声说： “你直接到咖啡馆吧，地址我发给你” 对方应允一声挂了。 “来，兄弟先说说你的思路。” 成林点上一支烟说： “很简单，你俩每人出五百万资金，各占百分之二十股份，剩下资金我负责拉来，占百分之六十股份。 我拉来的资金不参与公司运作，你俩负责，咋样？” 曾子怡有点不相信成林，天上怎么会掉馅饼呢？ “兄弟，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觉着呢，子怡姐？” “怎么能有这样？好事落到我俩头上？” 成林笑笑说： “未来我还可以提供一些关系，包括但不限于公司在交易所上市的机会，咋样？” 曾子怡站起来，上下看看自己，疑惑的问成林： “按说有的人这样做是有所图的，我自己看看我这个姿色是不足让你动心的。你说的话我始终感觉真梦里，有点不真实。” 成林笑笑问： “你把我看成色狼了，是不是我一定要骚扰你，你才感觉心安？ 别想的太多，能拿钱出来放心让你去运作的人，啥样姿色的女人找不到？ 还用在你身上打主意？ 你用咱俩对眼了，或者有缘分来解释不就行得通了？ 茫茫人海里，能遇到或许都是上辈子结的缘，你信不信？” 曾子怡想想成林的话确实有道理，能给你投资几个亿的人，他们啥时候会缺女人？ 想通了这些，曾子怡爽快的说： “好，兄弟既然这么说，那就是咱们有缘。你给的条件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和勇气，咱们先这样定下来，等会我的朋友来了，让她再看看，看看她还有啥要求，咋样？” “好的，子怡姐。” 第314章 京城行5 包间外面传来敲门声，曾子怡过去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女子，一身合身浅色职业套装，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成林正要把烟摁灭，站起来跟来人客套客套，猛然发现门口站着的人，他真的傻眼了。曾子怡曾经说可能是他的天使，这话她说对了，来人是成林魂牵梦绕的夏宇。 夏宇已经满脸泪水，走过来轻轻抱住成林： “咋了，是不是不认识我了？” 成林使劲抱了抱夏宇，感觉嗓子发干： “我没有想到是你。” 曾子怡边上拍拍手： “情人相见，分外眼红是吧？” 成林和夏宇听了曾子怡的话分开，成林找面巾纸轻轻替夏宇擦擦眼泪，拉着夏宇坐下： “子怡姐，仇人相见，才分外眼红呢”。 “哈哈，我不这么说你俩抱着能到明天。不然今天先不谈事，我给你俩开个房间，你俩先叙叙旧情？” 成林笑笑： “那倒不至于，你俩咋认识的？“ 曾子怡看看成林又看看夏宇： “你前几天帮忙洗脱陈冤的我亲戚，就是夏宇她爸爸啊？她爸爸是我姨夫，我们俩是姨表姐妹啊。” 成林看向夏宇： “啊，原来谢龙泉诬陷的是你爸爸？你当年不辞而别，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夏宇点点头。 “当初谢龙泉下手太快太狠，我姨夫担心谢龙泉扩大打击的范围，让我和我妈想法出国去了星岛，避开谢龙泉那边的追查。后来柳河市警察确实到我们淮北家里搜查过。 上次子怡去悦南考察，无意中发现了你，她侧面打听你混的还不错，就跟我商量把我爸的事说给你试试，没有想到你给我带来了惊喜。” “子怡姐来悦南之前是不是调查过我？是不是已经知道有成林这个人？” 曾子怡笑起来说： “那是肯定的啊，我跟苏琳琳打听过你，她说你人品好靠得住。 再说你跟夏宇的事她都告诉我了，我还能不知道有你这么个人？” 成林看着夏宇说： “你没有来之前，我跟子怡姐说有缘分，她还在纠结呢，如今看来，你不用纠结了，缘分早就注定了。” 夏宇点点头 ，成林接着问： “你爸爸咋样？恢复的差不多了？” “身体上没有大问题，主要是心理上还需要一段来调整。” “今年他五十几岁？” “快五十七岁了，也快退休了。” “噢，他自己对工作有啥想法？想着在柳河到退休还是回淮北老家？ “已经没有其他想法了，找个闲职养活几年退休了，能回老家最好。” “噢噢，知道了，这事我来盯一盯。” 曾子怡吃惊的问： “回淮北任职的事你也能帮忙？” “可以试试，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子怡姐在这件事属于有功之人，你也可以提个要求。” 曾子怡对成林跨地区安排工作能力有点怀疑： “真的吗？” “你可以试试看？有啥要求？” “行吧，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曾子怡把成林关于投资公司的事，给夏宇说了一下，夏宇看着成林： “不要去动公家的钱，也不要拿别人的钱，投资公司的事不是最重要的，不做这个还可以做别的。” 成林给夏宇和曾子怡递了一支烟： “你放心吧，我在单位不管钱也不经手钱，即便饭费、加油费都自费，从不在单位报销，钱这个方面我一点问题没有。 我找来的资金都是正当渠道来的，不存在任何问题。 将来投资公司可以设在沪市或者南方的鹏城，不一定在京城，看看你俩对哪个地方中意，再往下走，行不行？” 夏宇点点头，曾子怡抽了一口烟说： “我们原来打算在沪市设立投资公司，那边离家近点，可以方便照顾父母。但是我这边还有个棘手的问题不好解决，始终没有定下来。” 成林看看曾子怡： “啥问题？如果不涉及秘密，不妨说说看。” 夏宇看曾子怡不好意思说，她转头对成林说： “子怡的男朋友是京城的公务员，如果去沪市无法解决两地分居的事。” 成林看看曾子怡： “就这事？你刚才是不是想说来着？” “对啊，我刚才打算张口来，后来怕你为难，就没有好意思说。” “姐夫老家是哪的？他是否希望回去？你俩登记了没有？ “他老家是距离沪市九十公里，你说他是不是希望回去？我们可以随时登记。” 成林拍拍曾子怡胳膊： “你俩先登记了，然后把名字给我，包括毕业院校、现在的级别、希望到哪个部门。” 曾子怡盯着成林： “你别忽悠我，最后说调不动了，那样就夹生了。” “子怡姐，上次发资料给我的时候，你相信我能解决？你是不是还以为要一年半载的？” “对啊，我还以为你忽悠我，事实证明你还是很厉害的，那个刘扬书记也给力，短期内就把事平了。” “子怡姐，只要你们正常的、合理的事，办起来都不是问题。违法、违背原则甚至欺负别人的事，那个咱们做不到。” “好吧，听你的，我下礼拜登记，然后把资料发给你，你估计多久有准确消息？” 成林笑了起来： “一个礼拜行不行？” 曾子怡一拍沙发： “太行了，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 成林抬起手指指夏宇说： “很简单，从今以后好好照顾好夏宇。” 曾子怡拍拍胸脯；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我们还是姐妹呢。” 成林看看曾子怡和夏宇： “好吧，这点我放心。 原来不知道跟你合作的是夏宇，也不知道你俩是亲戚，合作的模式改改吧。子怡姐如果和老公搬到沪市，估计还要重新置业，资金压力也大。 你俩不需要资金投入，资金我负责全部解决，分配比例不变，夏宇代表我拉来的资金出任执行董事，子怡姐法人代表和总经理，初期资金一个亿，三年内五个亿的规模。 公司资金方不参与，具体运行你俩商量着来， 你俩看看这样的安排行不行？ 曾子怡搓搓脸，问夏宇： “成林兄弟说的话你信不信？ 天上的馅饼怎么掉在咱俩头上了？” 成林点上烟： “子怡姐，你不必怀疑。 第一点夏宇她爸爸的事你有功。 第二点你是个人才。” 第315章 京城行6 夏宇知道成林的性格，她看看曾子怡说道： “按照成林说的办吧，好吧，姐？” 曾子怡看看成林： “如果姨夫不出那些事，你都是我的妹夫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机缘巧合，咱们又聚在一起。不要说我是有功之人，如果你没有能力最后解决问题，我做再多的的工作也是无用功。 如果说我的专业能力是你看重的，这点是我最自信和欣慰的，也愿意为你投入的资金，尽心尽力的去工作。别的话就不说了，日久见人心，好吧？” 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好，虽然没有当成你妹夫，当成你兄弟也行。 投资的事初步先这样定了，子怡姐先处理家里事，争取一个月之内选好办公地点，把公司支起来，你俩的司机，我会找人给你们配备四个武警退役女兵。 具体的资金拨付时间，女武警这些事，夏宇你直接跟马文姐联系，她的电话等我留给你，我会提前跟她说一声的。” “好，两个姐姐都好吗？” “挺好的”。 成林看看夏宇： “还能认出马文姐和张伊姐吗？ “肯定的，就怕她俩不认识我了。” “不会的。你方便的时候去看看她们，她俩一直很想你也担心你。” 夏宇点点头 。 成林拿出手机，和夏宇交换了电话号码和微信。 “以后有事喊我一声就行了，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不要自己扛着。告诉我，让我来解决，好吧？” 夏宇看着成林，这个自己曾经熟悉的人，曾经深爱过的人，阳光如旧，真诚如旧，平添更多的自信： “好的。” 曾子怡问成林： “兄弟，你啥时候回悦南？” “没有大事的话，我准备明天就回去，这次出来时间有点长了。” 成林转头问夏宇： “你在京城呆多久？” “我过来主要是看看你，看完我就回去，等子怡姐处理完事，我俩再一起去沪市。” 其实两人有许多的话要说，许多的相思需要去倾诉，但是时间和地点又不合适，只能另找机会了。 起身跟夏宇和曾子怡打过招呼，成林独自走出咖啡馆，沿着人行道慢慢走着，他需要慢慢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 成林走了，夏宇跟曾子怡稍坐了一会，把去沪市的事捋了捋也离开了咖啡馆。 曾子怡看看夏宇说： “你俩本来互相想的要死要活的，碰了面却都装的若无其事，你俩咋这么理性？我还以为他要领着你走呢？” 夏宇有点吃惊： “领着我走？去哪啊？” 曾子怡戏谑的说： “去宾馆开房啊！” 夏宇叹了一口气： “几年过去了，已经物是人非，想找回过去的感觉，需要时间彼此适应了 。况且他已经娶妻生子，心里也有压力。 我是无所谓，一辈子跟着他都行，没有名分也行。生一个娃，在远处等着他，他累了可以过来歇歇脚。” 曾子怡瞥了夏宇一眼： “姨夫和姨妈没意见？” “唉，经历了柳河市的事，我爸妈把一些事早就看淡了，一家人平平安安比啥都好。” ………… 京城行成林内心注定不平静。 小涵生下了两个人的第一个孩子，这是爱的结晶，也是两个家族血脉的传承。从此以后，成林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牵挂。 刘扬的离婚也让成林纠结，虽然未必会给她的仕途带来影响，但是一个人带娃终究有些不方便，也会更加辛苦。 刘扬在成林的情感世界里占据重要位置 。成林不愿承认，除了夏宇，刘扬就是他心理上最好的安慰剂。 京城行与刘扬的碰面，虽然他竭力克制，但是终究沉沦在刘扬充满奶香的怀抱里不能自拔。以后如何处理与刘扬的关系？他也在迷茫中。 最让他震撼和纠结的是，京城行遇到夏宇。 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时候，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 震惊、无措过后强装镇定，依然无法彻底平复内心的波澜，他只好把投资的事交代清楚先离开，给自己留个缓冲的空间。 曾子怡的事倒是无心插柳。 他欣赏曾子怡的能力，在悦南开发区座谈的时候他就盘算，能不能把曾子怡挖来，布局投资领域。 房地产大开大合的时候终究要过去，自己掌控的福盛投资累积的利润，也要有个合适的渠道去保值增值。 现在布局可能晚点，应该还有机会。未来是高技术产业的天下，这是不用怀疑的。 福佳超市上市后，成林在两年锁定期结束后，他会尽快完成减持，把福盛投资公司的资产，全部沉在水面之下。 这个世道，低调发财就行，没有必要吃肉的时候还吧唧嘴，那样太容易拉仇恨。 ……… 回到小涵爷爷家里，成林意外发现爷爷和小涵爷爷和姥爷在院里面聊天，成林明白，爷爷是想重孙子了。小涵生的娃，成了几个老同志最大的牵挂。 成林打过招呼，过去给各位太上皇添水倒茶。回到屋里看小涵正在给小朋友喂奶，他过去坐在小涵身边小声说： “几个老同志一天不看见周云琪小朋友，是不是就睡不着觉？” 小涵伸手掐了他一下： “老人的心理跟小孩子心理是一样的。如果他们每天看见咱们的小朋友，就能保持心情舒畅，咱俩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嗯，小涵同学这句话说的有感情温度，也有政治高度，符合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 小涵不敢大声笑，她捂着嘴对成林说： “你一本正经说话像胡扯，让你胡扯的时候你又很正经，你是怎么做到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这么丝滑切换的？” 成林摸摸自己的鼻子： “有吗？我都习惯了这样说话了，难不成我一直在不正经的说话？” 小涵怀里的小朋友正闭着眼，扯着小涵的衣襟欢实的吃奶。成林看着他额头微微的汗珠： “儿子这么用力，看来吃奶也是个力气活。” 小涵转头看成林盯的不是地方，一把拍在成林头上： “你是不是也馋了？” 第316章 费力气 成林哪里会承认： ”开玩笑，我能跟自己儿子争食吃？我就觉着他有点费力气。” 小涵白了他一眼说： “他费力气也不需要你帮忙，这个你不用操心。 小时候写作文，说张三同学搬石头，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石头纹丝不动，你看看这就很顺畅，也证明吃奶不是个轻松的事。” 成林想想说： “你说的对，总不能说张三用搬石头的劲头去吃奶，不是一路子劲啊。” 话音未落腰上传来痛感： “再叫你胡说。” “唉，小涵你都会提前埋伏了。” 小涵得意的小声说： “我还不知道你的路子？上半句在线，下半句跑偏。” 成林收起嬉闹表情说： “我打算明天就回去，有些事得回去盯盯。” “也行，家里这么多人，你也没有多大作用，早点回去吧。 我今天上午看看福佳超市的股价，都到了十三块钱了，是不是有点泡沫了？” 成林打开手机看了看收盘价： “收盘价是十三块一，正常情况，谈不上多少泡沫。福佳只要每年保持百分之二十以上增幅，就会受到机构的青睐，未来一年内股价超过十五块钱也可能。 咱们现在看了干瞪眼，只是纸面财富，等到了两年后，还存在变数。如果明年福佳股份公积金转增股份，股价可能降低，总估值应该还能高，超过十个亿应该问题不大。 我今天回来的路上在想，你可以把慈善的目标盯在新生儿身上。每年出生的一千多万孩子，里面许多有先天缺陷的，比如心脏方面，比如五官方面的。 先从某一个角度切入，比如新生儿心脏方面的，利用姥爷的资源，选择技术比较好的医院，小范围试验一下，看看医疗效果，然后再往外扩展。” 小涵点点头说： “你的想法行得通，我这段时间再琢磨琢磨。你不用压力太大，一年拿两千万出来回报社会也行，细水长流，别发力过猛，把下蛋的鸡都搭进去，那样虎头蛇尾的，反而影响不好。 咱们的目的是带动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咱们自己这点钱，都扔里面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这点钱进去只能打个水漂，众人拾柴才能火焰高。” 小涵起身把孩子放在床上，整理一下衣服，扯着成林从卧室退出来说： “有些事做起来就会有志同道合的人加入进来，这个社会上乐善好施的人有很多。” “嗯，你有时间扒拉扒拉，找民政部门的人咨询一下，看看如何成立如何操作，初期先进来几千万到一个亿放到账上，后面再慢慢积累，张伊姐她们也会转赠一部分，先凑一部分资金，把基金的架子搭起来，有些事你就可以启动。” “好，钱的方面交给你，手续啥的我来负责。” ………………… 成林旁晚回到悦南，他让马文姐派人接他，有些事需要跟马文姐沟通。司机按照马文姐的安排，直接把成林送到马文姐家里。 姐夫炖了羊排拌了几个小菜，配上街边买回来的薄饼，正对成林胃口。 吃过饭马文扯过一个箱子，里面是她和张伊姐给小涵生娃准备的礼物。成林对这些外行，他跟马文姐说： “就是个心意，你跟张伊姐太当回事了。” 姐夫在边上持相同的意见，遭到马文姐的白眼： “你俩男人都是外行，只有建议权没有反对权。” 坐回沙发上，成林拿过手机，让马文姐看了周云琪小朋友的照片，她跟姐夫共同的意见，像小涵的地方多。 马文姐跟成林说了晟睿公司的事。 除了移山项目，其他地方的施工全部结束，最后一个旧城改造项目的销售也过了七成。 晟睿公司为悦南市政府代建的公园已经完成综合验收，交付给悦南市政府，四个亿的押金也已经退回来了。 移山项目地面施工已经全面铺开。 目前晟睿公司账面资金超过四十五亿。 福盛投资公司云州两个项目，资金拨付已经超过八千万，预售款项能支持项目完工，不再需要拨款。 成林盘算了一会： 移山项目的建设费用，大概需要十五亿左右，其他地方基本不再需要大资金投入。 目前剩余房源还保持每月近一个亿的销售额，移山项目预售许可没有办妥，暂时没有大的收入。 “姐，你和小梅姐和张伊姐沟通下，账面留下十个亿，其余利润分掉，账面留钱多太显眼了，容易让不怀好意的人惦记着。” 马文姐点点头说： “你说的对，前天银行那边还过来商量，暂时不用的资金办理短期理财。如果利润分配完成，账面上能干净一些。” 成林喝了一口茶说： “姐，这次回去你猜不到我碰见谁了？” 马文惊奇的问成林： “你碰见夏宇了？” “啊，马文姐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在京城遇到的，我还能认识的人不多，猜猜可能是夏宇。” 成林点点头说： “当年夏宇她爹被别人诬陷，她跟她妈匆忙出国了，这几年也不敢跟国内联系。上个月她爹无罪释放了才回来。” 马文姐叹了一口气说： “夏宇多好的姑娘，可惜了。” 成林和姐夫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姐，你是不是认为好的姑娘都得是你兄弟媳妇才行，不然都可惜了？” 马文姐看看成林： “不应该是吗？” “马文姐，你兄弟那会还是个穷光蛋，啥也不是呢，她才回国没几天，过几天她会过来看你。” “好好，我也想她，不知道变化大不大，五六年没看见了。” “没有大的变化。我从元歌证券挖了一个投资高手，准备在沪市做投资业务，没有想到她俩是亲戚。这下子合适了，让她跟你对接大家都放心。” “好，等她来了，我请她吃个饭。” “好的，马文姐，还有一个事，你让小万看看在沪市周边的战友，有没有愿意过去给夏宇和她表姐她们开车的，如果有先找四个人，待遇比悦南高，具体情况人家同意了再谈谈。” “好，我明天让小万开始准备。” 第317章 点醒 曾子怡的行动迅速，隔一天完成婚姻登记，顺便把老公信息发了过来。她老公是计算机专业的研究生，是财政系统的技术岗，这种人才各地都缺，从京城到沪市难度不大。 成林直接发给刘扬，原来悦南组织部长张柏在沪市任副书记，这个对他来说是个小事。 不到两天，沪市东部新区财政部门的商调函，就有专人送到京城，曾子怡有点傻眼，这也太快了。不到一个礼拜事情搞定，成林真的没有吹牛。 夏宇父亲夏明瑄赔偿案子开始启动，他的新的工作岗位已经确定，淮北省淮元市政协主席，这对夏明瑄来说聊胜于无，也算是一个安慰。 夏宇知道，这事背后有成林推动，否则问题不会这么快落实。微信里给成林发了个消息：谢谢！ 这个让成林想起当初来自海外信息，也是谢谢俩字。成林问了一句：以前是不是也发过这样的信息？ 夏宇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对啊，当时我用的是星岛那边的手机，可以用网络电话发送消息。 成林笑着说： “我一看是外国电话，让我直接删掉了，我哪有外国关系，我还以为是诈骗电话发来的呢。” 夏宇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在电话那边欢快的说： “成林同学的警惕性真好。” “那是当然，网络上不是说了嘛，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三位数的存款。万一让别人知道我有这笔巨款，盯上我咋整？” 夏宇对成林太熟悉了，知道他不按套路出牌，经常胡说八道： “是够危险的，不行你把钱取出来，缝到内裤上？那样是不是保险一点？” “算你狠，散会。” “哈哈” ……… 惠阳给成林打电话： “你的课这礼拜不能请假了，礼拜三按时上课。” 成林差点忘了这茬了，赶忙给惠阳回信： “老三，中午我过去吃饭，下午上课。” “ok，你直接过来吃饭吧” 九月的悦南，应该是一年里面比较舒服的时节，温度合适，不热不燥。 一上午成林在开发区跑了一圈，悦湾区烂尾工程工地跑了一圈，一切正常。 回来路过晟睿公司代建的公园，发现公园已经提前开放。昔日的垃圾填埋场，如今被鲜花和绿地覆盖，成林隐隐也有一丝成就感和自豪感。 成林赶到党校时，惠阳已经准备好了饭，简单吃过饭，惠阳迫不及待的要看小朋友的照片。 成林打开手机相册，惠阳仔细端量了一番： “眉眼确实像小涵，胖乎乎的，真可爱。看的我也蠢蠢欲动想生一个。” 成林有点诧异： “你怎么生？” “跟你生啊，这有啥难度？我找个人办个假结婚，给他点钱，让他挂名当爹，孩子生下来再协议离婚，能有啥问题？” “如果他不同意离婚呢？如果他趁机敲诈你呢？” 惠阳不屑的说： “他的目的是拿钱，只要钱不缺他的，他犯不着去冒着犯罪的风险来敲诈啊。” 成林摸摸惠阳头说： “你啊，脑筋动的不是地方，万一孩子生出来不像你，别人一看就知道他爹是谁，你拿啥来辩解？” ”嗯，你说的这个是唯一容易露馅的地方，除非你已经调离悦南别人不知道？” “过了这段时间，给你端量端量找个好的，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你跟着我这棵歪脖树太遭罪了。你根本想不到，一个人独立抚养孩子的艰难，还有以后会出现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另外，孩子成长父母的作用是最重要的，不要让孩子有遗憾。” 惠阳满不在乎的说： “这事不着急，目前来看能跟你配套的也就是我了，反过来说，能跟我配套的也就是你了， 先享受一段时间再说。” 成林亲了一口说： “那个走了？” “早走了，我想吃果子，我想三颗果子。” 成林斜眼瞅了两眼惠阳： “老三，你真是勇气可嘉，每次投降的都是谁啊。” “嘿嘿嘿，要不说我家官人厉害呢。” ……………… 惠阳突然说了个假结婚，当时把成林雷的不轻，晚上回家后成林仔细琢磨琢磨，不得不说她是动了脑子了。 这条路成林不会自私的鼓动她去尝试的，那样对惠阳不公平，也太难了。 成林想起万一敏跟女演员童佳佳的事。万一敏给童佳佳找同乡导演当挂名丈夫假结婚，把娃生下来，想法真大胆！ 这是谁先想到这一招的？ 人才啊！ 算万一敏倒霉碰上自己，碰上刘扬…… 想起刘扬，似乎让成林瞬间惊醒： 刘扬是不是假结婚？ 为啥刚一年就离婚了？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捋捋，如果刘扬是假结婚，那么她的娃是谁的？ 这几年刘扬只有自己，难不成她的娃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成林头嗡嗡作响，这个可能性太大了。 成林仔细回忆刘扬孩子的模样，自己抱在怀里他不哭不闹，但是娃的模样的确跟刘扬很像，似乎找不到像自己的地方，难道自己想错了？ 如果刘扬是真结婚： 她从悦南回京城不到一个月，就能敲定结婚对象？ 这也太儿戏了吧？ 一见钟情？ 就刘扬的性格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她这个岁数，这个身份，能让她一见钟情的人，得有多么优秀？ 既然不可能一见钟情，那么刘扬当初匆匆忙忙结婚，唯一的目的就是找个挡箭牌，掩盖自己已经有喜的事实。 刘扬的结婚、离婚的事经不起推敲，成林明白刘扬的娃真有可能是自己的。 如果真是自己的，自己就不能装着不知道，有些事就要开始准备，比如未来刘扬跟孩子的保障啥的，就要提前谋划。 在沪市的投资公司里面切一块出来？ 似乎不妥，牵扯到的人太多 。 单独在京城设立一块？ 谁来运作？ 让刘扬自己来？ 显然不合适。 思来想去，成林觉着应该先从刘扬嘴里诈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后面的事可以跟刘扬商量着来。 第二天晚上，成林给刘扬发了个信息： 刘姐，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我有事跟你说。一直到十点多，刘扬的电话才打过来。 第318章 忽悠 刘扬压低声音问成林： “你找我啥事？” 成林小声的问： “刘姐，孩子睡了吗？” “嗯，刚刚睡下”。 “你边上有人吗，说话方便不方便？” 刘扬不知道成林有啥事： “我在自己卧室里，跟前没人，说话方便。” 成林斟酌了一下说： “刘姐，为啥不告诉我，孩子是我的？” 刘扬被成林突如其来的话惊呆了： “你说啥呢？孩子是你的？ 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想多了？” 成林胡编乱造，意图诈出真相： “我早就怀疑了，上次过去拿了孩子的两根头发，回来后我在悦南做的鉴定，这事错不了。” 刘扬过了最初的慌张，慢慢镇定下来： “你个兔崽子有本事了，敢来骗你姐，把亲子鉴定报告发给我看看。” 成林没有料到刘扬这么笃定，难不成自己的判断失误？刘扬的结婚是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我还没有去拿报告呢，人家只是先说了结果。” 刘扬继续嘴硬，低声警告成林： “等报告出来再说，没有影的事，你找的鉴定机构根本不靠谱。 别胡思乱想，这事与你无关。” “姐，你不承认也行，过几天我再找一家鉴定，如果两家结果一样你咋说？” “不用来套你姐的话，拿鉴定报告跟你姐说话。” 这下子一向足智多谋的成林没有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 “姐，你等着我把报告拿给你看。” “好，我等着，你赶快去睡觉，别想东想西的，如果是你的我能不告诉你？”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 成林手里没有鉴定报告自然心虚，不行真的要从孩子身上揪根头发了。 而刘扬也在担心成林真的拿出报告，她该如何回应。想到最后，她自己笑了： 估计这个兔崽子早就怀疑了，他明显是在忽悠自己。这个兔崽子做事一向缜密，如果有鉴定报告他早就发过来了。 自己仓促结婚离婚，这种事外人可能察觉不到，对于熟悉自己的人来说，漏洞太多了。但是外人顶多是怀疑，拿不出任何证据。 倒是成林这个兔崽子诡计多端，有些事还真骗不了他。 复盘跟刘扬姐对话过程 ，成林意识到自己心急了，没有真凭实据，对于熟悉自己行事方式的刘扬，这样的路子根本忽悠不动她。 …………… 成林答应提供给曾巩的市区各县区的调研报告，在原来的基础上，成林重新修改后，打印出来送给曾巩的秘书王勇。 转天就接到王勇的电话：市长有请。 成林估计曾巩可能已经看过报告，有些事需要跟自己当面沟通交流一下。 确实如此。 成林当初只是在聊天的时候，就直接点出了凤林县和雨青区的问题，剩下的九个区县问题并没有谈。这次报告里面有详细阐述，包括如何解决问题的措施。 成林赶到市政府，没有想到王勇把他领到会议室里，今天是市政府市长办公会，曾巩直接把成林拉过来，给市政府一班人马上上课，这个让成林有点准备不足。 曾巩也不给他反应时间，带头鼓掌说： “我今天把咱们的市长助理成林请来，大家也都熟悉不陌生，让他给大家上上课，共同探讨悦南市快速发展的措施。” 曾巩市长转头跟成林说： “你的调研报告已经复印发给大家，今天请你过来给大家当面答疑解惑，没有问题吧？” 成林无奈的笑笑： “市长这是突然袭击啊，你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众人笑笑，王勇给成林倒了一杯茶送过来。 成林跟各位副市长鞠个躬，挨着市政府秘书长坐下来。 主管农翟副市长先说话： “成助理关于凤林、丰宁等区县的农业发展提出了很好的建议，怎么对衡南县的农业一笔带过，没有往深层次分析一下。” 成林看着翟副市长说： “翟市长说的对，对衡南县农业发展我在报告里面只是笼统带过，因为衡南农业这几年发展的不错。 衡南的花生大部分销往云州富龙县的裕华集团，衡南的葡萄种植也是跟着云州西城区做起来的。现在衡南县农业的主打产品花生、葡萄已经跟云州绑在一起，发展趋势良好。 目前衡南县的葡萄种植面积已经超过一万亩，这个可能让许多人吃惊。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这些年衡南县政府，在农业发展上已经有自己的规划和前瞻性，当地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很优秀，就不需要我再画蛇添足了。” 主管城建的郭副市长问成林： “眼下悦南核心区的城中村改造，已经完成百分之八十多，你在报告里面提到，应该有计划的启动二轮城中村改造，这个观点我赞成，具体实施策略你再往深里谈谈。” “郭市长，第二批的城中村改造眼下还有优惠政策，政策是给棚户区改造的，跟我们城中村改造性质一样，名称不一样而已 。 现在棚户区改造有贴息贷款和专项补贴。 这块肉咱们要想法吃到嘴里。 我初步算了一下，二百多个棚户区改造，专项补贴差不多有三个多亿，贷款贴息差不多两个亿。 二轮这二百多个城中村改造，唯一的麻烦是里面的空地是农用地，牵扯到用地指标，大概有四千亩空地。 我们可以把项目总体规划做好，空地部分的开发先放一放，以后用地指标逐年来解决，不会影响城中村改造总体推进。 二轮城中村改造启动，要比第一轮速度更快，需要建设系统组织十支强有力的宣讲小组，尽快下沉到城中村去宣传答疑，把工作做细做好。 最好今年启动五十个城中村改造，明年继续加码。 目前悦发投资公司和悦盛投资公司都有余力承担城中村改造任务，我们只要把规则定好，把拆迁户的利益保证，其他的都好办。 郭市长点点头： “嗯，建设系统主要担心用地指标的事，如果把空地部分单独考虑，那就没有太大障碍。 至于政策红利，我赞成你的观点，我们要充分利用和吃到。” ………… 第319章 福晟投资 市政府市长办公会原定的一上午，结果成林一来，讨论的比较热烈，把一上午的会拖成一整天。 好处是统一了认识，为接下来的悦南各区县的发展号了脉。成林的能力让各位副市长头上冒汗：一个助理比自己都称职。 曾巩邀请成林参会的目的就是让他的助手们明白：你们干的离称职差远了。 成林知道曾巩把自己当成鲶鱼了，想去刺激一下市政府的几个副市长，这事作用不大，因为曾巩决定不了他们的乌纱帽，对他们的晋升也没有多大助力。到了这个级别，比拼的重点是天线，不是能力。 ……………… 曾子怡打来电话，办公地点确定，随时可以签约。看着曾子怡发来的租房合约，成林也觉着肉疼，房租太贵了。 能不能自己买个办公地方？他把问题布置给曾子怡。 很快曾子怡物色好的办公地点发了过来，沪东新区国资地产公司开发的写字楼，每平方不到两万，位置也不错。如果全款购买，还有价格折扣。 成林看看也不错，干脆决定直接以福盛投资公司的名义买了一层楼，接近两千平方，价格被曾子怡砍掉一些，办好手续所有花费控制在三千四百万以内。 办妥办公地点，安排好装修事宜，曾子怡跟夏宇启程来悦南，跟成林就未来投资公司的设立，未来的投资方向磋商。 沪市公司名称福晟投资已经核准过了，剩下的就是曾子怡、夏宇、悦南福盛投资公司的股权协议。 曾子怡和夏宇到悦南那天，成林被曾巩市长抓差，陪着他在区县调研，马文姐和张伊姐接待了曾子怡和夏宇。 久别重逢，夏宇搂住马文姐和张伊姐，三个人抱在一起，抹着眼泪唏嘘不已。马文姐看着夏宇也是叹息：唉，多好的兄弟媳妇，可惜了。 曾子怡边上也黯然，她能想到夏宇，对当年贫困中的成林来说，注定是最重要的精神支柱。 叙旧过后，马文姐和张伊姐陪同她俩看了晟睿公司这些年开发的楼盘，以及正在开发的大型别墅区，夏宇震动最大。 她无法想象这几年成林如何从零开始，一步步领着马文姐和张伊姐，把房地产业务做到这么大。她搂着马文姐肩膀说： “马文姐，怎么像是在梦里？一切这么虚幻不真实。” 马文姐哈哈大笑起来： “我和你张伊姐也觉着是在梦里，但是这一切又都是这些年，成林领着我俩实实在在干出来。” 曾子怡上次来悦南，还没有发现成林在房地产行业的布局，也没有想到发展的这么大。 她自己查过晟睿公司的股东架构，没有发现成林的影子，但是福盛投资公司的控股股东来自于离岸公司，这后面应该就是成林，她不敢确定。 看来成林的商业版图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神秘，手法比自己想象的更为老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成林的能力，不在自己之下。 马文姐知道成林的安排，用福盛投资公司的分红在沪市投资 ，其中细节成林还没有交代。晚上一起在疗养院吃过饭，顺便把夏宇和曾子怡安顿在疗养院最好的两间客房。 曾子怡和夏宇知道这里也是成林买下的资产，有点吃惊，这个地方投资价值不大啊。 马文姐介绍了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暑假在这里做康复治疗的过程。夏宇不意外，当年成林曾经给她描绘过这个场景。 如今成林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成林陪曾巩吃过饭才赶到疗养院的，张伊姐有事先走了，就剩下马文姐和夏宇、曾子怡在聊天。 寒暄过后，成林跟马文姐谈了沪市投资股权和人员安排，这个明天让律师以福盛投资公司的名义起草合同就行了。 沪市福晟投资公司，夏宇担任执行董事，曾子怡是法人总经理，这个是成林已经安排好了的，其余人员的招募，等公司在沪市落地后，由曾子怡负责。 关于投资方向，成林跟曾子怡的观点基本一致，盯紧生物医药、蓄能电池及新材料。 曾子怡提起悦南开发区的聚鑫骨科，成林笑笑说： “那个已经让福盛投资公司投了，悦南这边你别过来争食吃了”。 曾子怡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你的福盛投资名下还有啥投资？” “子怡姐，资料都是公开的，你都能在工商管理网站上查到。 1悦南晟睿房地产公司第二股东是福盛投资公司。 2福佳超市第三大股东晟源公司的大股东是福盛投资，持有上市公司福佳超市股份七千万股。 3云州福运房地产公司的控股股东是福盛投资公司。 4云州福盛酿造有限公司的控股股东也是福盛投资公司。 5疗养院的控股股东也是福盛投资公司。 6聚鑫骨科公司里面福盛投资公司投入四千万。 一共就这么点家底，都给你看看。还有啥不懂的，你可以问我。” 曾子怡和夏宇都有点吃惊：成林这几年已经折腾出十多亿的家底，他是怎么做到的？ 曾子怡的好奇心上来了： “福盛投资公司的股东是离岸公司，里面有没有你的影子？” “子怡姐，你去查查，我也不知道。” 曾子怡对马文姐说： “成林兄弟不耿直，跟我打马虎眼。” 马文姐看着曾子怡笑着说： “子怡妹子，里面没有成林的名字，也不耽误他说了算。包括晟睿房地产公司，所有的路子都是成林制定的。 晟睿房地产公司这些年发展速度，不客气的说，在悦南的房地产公司里面是发展最快的，而且到今天为止，没有一分钱的银行贷款，全部是自有资金在滚动开发。 你看看国内的房地产公司，哪一个公司的财务数据能比晟睿公司健康？” 成林抽了一口烟，对曾子怡和夏宇说： “晟睿公司赶上了行业高速发展的好时候。 旧城改造项目，一般的房地产公司看不上，我们起步的时候资金不算充裕，正合适做这样的项目。 事实证明，旧城改造项目的利润一点不差，而且更有四两拨千斤的优势。” 第320章 学坏了 房地产行业曾子怡也不陌生，她认可成林的说法。在悦南这样的二线城市做地产，比起在一线城市的难度小的多，投资回报率也不低。 只要项目合适，有一两个项目就能迅速崛起，晟睿公司的发展验证了这一点。况且晟睿公司到现在做了四五个大的项目，利润积累起来就很可观了。 今天她看过的六十万平方的别墅洋房项目，据说还是移山项目，无论是市场前景，还是投资回报都不错。成林能拍板做这样的项目，确实有眼光。 这些年国内房地产行业领军人物，大部分是草莽英雄，像成林这样具有理论根基的学院派不多。 关键是晟睿公司不贪，并没有利用银行资金杠杆，盲目去占地盘，扩大规模，而是一步步稳扎稳打，依靠自己的资金滚动发展。 关于沪市投资公司的发展，成林跟曾子怡和夏宇有共识，两年之内都是打基础，要耐得住性子，不能为盈利而走偏门。 初期马文姐将拨付一亿资金到沪市福晟投资公司，未来三年内，福晟投资公司的资金规模将达到五个亿。如果发展符合预期，未来的规模可以适当放宽。 眼下悦南这边福盛投资公司的盈利，可以支持沪市福晟投资公司布局长线投资，只要有项目能上市，福晟投资公司的盘子就活了。 小万已经安排四个战友近期到沪市报到，为曾子怡和夏宇提供安全保障。 关于曾子怡和夏宇的用车，成林建议档次要高一点，可以看齐马文姐和张伊姐的用车，国人某些方面还是势力眼，这点曾子怡也赞成。 谈完事夜已深了，成林和马文姐告辞，夏宇和曾子怡送到院子里。 看着马文姐边上站着的两个飒爽女子，护卫她离开，曾子怡感叹：成林心真细致，啥事都考虑周全。 静静的看着成林的车消失在黑夜里，夏宇沉默不语，她早就体会过成林刻在骨子里的善良。 第二天早上成林陪着夏宇和曾子怡吃过早餐，去悦南大学里面转了一圈，看过他和夏宇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曾子怡不止一次问夏宇，你俩约会的小旅馆是哪一个？夏宇脸色羞红不语。曾子怡又过去问成林，成林看着曾子怡说： “子怡姐，约会为啥去旅馆？“ “那你俩去哪？” 成林看看夏宇笑着说： “子怡姐，我俩去图书馆、自习室、去爬山，咋了？” “兄弟，你俩都脸红了，你也学坏了，会撒谎了。” “唉，子怡姐，那会我是穷光蛋，也太能吃了，夏宇每个月都得过来扶贫，你想想俺俩能有多少余钱去小旅馆呢？ 那年寒假她身上除了买车票的钱，剩下的都掏给我了。” 曾子怡问夏宇： “那会姨夫没有怀疑你的开销大？” “那倒没有，因为我也不怎么化妆，衣服都是我妈买的，生活费多少有弹性，看不出来花销大。 再加上我爹那会异地任职，从淮元到柳河，顾不上我这边。” 成林不想让曾子怡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上打转，他转头问曾子怡： “咱家姐夫工作咋样，还满意不？“ 曾子怡收起八卦心态： “兄弟，这点要感谢你。当初你说一个礼拜，我还以为是吹牛，是我有点看走眼了，你是怎样办到的？” 成林笑笑： “秘密，不告诉你，婚房买了吗？” “还在看，已经初步定了目标。” “赶快把你的家里事搞定，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曾子怡点点头： “兄弟，没有问题，一两个月就会彻底解决。” 签署了股权安排协议后，曾子怡和夏宇就要回去了 。送别夏宇的时候，成林跟她拥抱，并将一个小盒子装在她的衣兜里，盒子用包装纸都已经包好了： “路上不要打开，回去安静的时候再打开，里面有个小礼物。” 夏宇不舍的看看成林，成林只是挥挥手不再言语。 ………… 刘扬那天晚上让成林诈了一顿，虽然没有露出马脚，但是她也担心成林真的拿了孩子头发去做鉴定。 等了两天不见成林动静，她判断这个兔崽子大概率是来忽悠自己的，他手里根本没有头发，更没有所谓的鉴定报告。 反复考虑她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底气来了，晚上孩子睡了以后便开始挑事，她在微信上问成林： “鉴定报告呢，发过来给我看看？” 成林去哪给她找鉴定报告呢？本来想搞个突然袭击让刘扬说漏嘴。 谁知道效果不好，让刘扬占了上风，这事有点难办，只能开始胡说： “刘姐，鉴定机构把鉴定的头发弄丢了，无法出具检测报告了。等下月回京城，重新找几根头发再来鉴定。” 刘扬这次放心了，成林手里根本没有头发，她开始反击： “再找几根头发？ 我儿子的头发是随便薅的？ 你还想干啥？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净瞎琢磨了？ 你真的学坏了。” 刘扬兜头盖脸的一顿连珠炮，成林是无力反驳的，这事只能怪自己，把事情搞的夹生了。 如果不是心急，下次回去找几根头发，鉴定完了再来跟刘扬理论，主动权就在他手里，那样刘扬就会无话可说。 成林直接把电话打过去： “刘姐，你以后会不会再结婚了？” 刘扬沉默一会说： “这个事不讨论，结不结婚都不重要，谁也不会为以后做太多的假设。“ 成林继续说： “以后谁跟你一起照料孩子，一路看护他成长？你不能指望刘老爷子和父母，他们年岁高了，没有多少能力来帮你。如果单凭你自己，是不是也有点吃力？ 我知道你每年有一些分红，你能确定以后还能持久？要不要做个预备方案？” 刘扬半天没有说话，成林说的在理，爷爷还能看护几年呢？爷爷奶奶没有了，刘家的产业还能持续多久？ 父母也都眼看着快奔七十的人了，他们给不了多少庇护。关于孩子的未来，自己还真没有想的太多。 “预案？啥预案？” 成林看刘扬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就慢慢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想和你一起来呵护他，行不行？ 第321章 方案 刘扬没有说话，良久把电话挂了，她给成林回了个消息：等我想想。成林可以等，只要刘扬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行。 具体的方案成林也没有，他原来打算直接给刘扬转账三五千万，让她买点银行股票长期持有。 银行股每年都有稳定的股息，几百万股银行股，每年的股息收入，也差不多超过百万，足以保障孩子的未来。 至于购买房产，成林根本没有考虑过，原因是刘家不缺房子，而且房子有些扎眼，显鼻子露眼的，还牵扯到限购政策啥的，除非刘扬有想法。 如果刘扬有更好的思路，也可以按照她的方案走，前提条件是刘扬愿意坐下来谈。 刘家的产业集中在传统行业，这些年运转如何成林无法知道。这两年师叔在地方任职，估计会有一些起色。刘师叔之外，在仕途上混的也就是刘扬了，短期内刘家产业应该问题不大。 …………… 曾子怡和夏宇坐高铁走的，曾子怡直接回沪市，买房子安家，人员招募，管理团队搭建，她还有一堆事要做。 夏宇先回淮元老家，办公楼装修还要一段时间，利用这段时间回家陪陪父母。 成林临别时给她的盒子，她一直用手抚摸着，不知道里面是啥东西。 爸爸已经去政协上班多日，脸上的忧郁逐渐消失，过去的自信慢慢回来。妈妈因为突发的变故，无法正常办理退休，只能以自由从业者模式，一次性补足费用办了退休手续，至于其中待遇的差距，也只能自己承受。 好在爸爸的问题得以解决，待遇上也上了个台阶，一家人得以团聚，这个比啥都重要。 爸爸回到淮元任职，一家人住回以前的老房子，并没有住进市委家属大院，爸妈认为这样更方便更自由一些。 吃过晚饭回到自己卧室，打开成林送的礼品盒，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打开信，成林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那年在悦南西山上，一个穷光蛋向一个天使承诺，将来给她戴上戒指，让她住上大房子。 如今他已经没有资格给她戴上戒指，但是房子可以有。 密码是天使身份证后六位，去买一个能看见鲜花和绿地的房子吧，圆他们曾经共同的梦。 看完信夏宇泪流满面。因为恶人的陷害，父亲失去了自由，自己错过了爱情。 这些年客居星岛，除了牵挂父亲，她不止一次回忆过跟成林曾经的点点滴滴，尽管每一次回忆，都是一次痛苦的撕扯。 北宋词人晏几道的词：“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正是夏宇心路历程的写照。 半夜里，成林收到夏宇的微信信息，只有短短四个字： 一眼万年。 成林慨叹： 还是那个傻姑娘。 …………… 晚上跟小涵视频聊天的时候，她跟成林说起满月酒太上皇们的打算，跟两人结婚时一样，几家人凑到一起吃个饭，意思意思就行了。 只是这几大家子人不少，简单凑凑就要十桌八桌，也有点头疼。 这事成林还真没有好好想过，因为他知道自己想了也没有用，决定权不在他手里。他跟小涵合计过，具体方案让太上皇们确定，他俩负责掏钱就行。 关于设立非公募慈善基金，小涵也找人落实过，政策方面没有问题。 只要初始基金实际到位超过两百万就可以，相关的架构体系和方案，小涵已经找律师在帮忙设计，预计一个月之内能完成手续办理，开始运营。 短期内小涵回悦南不现实，孩子太小，来回折腾没多大意思。来年春天孩子也大一点，可以考虑小涵回悦南，因此慈善基金设立在京城是必要的。 对于两人的分居现实，成林一个礼拜回京城一趟团聚就行了，这点辛苦对成林没有问题，小涵也认可这样的安排。 关于基金的规模，成林已经让马文姐预留了一个亿，基金初期启动足够。 救助方向，按照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手术情况，京城福利院这方面的情况可能更多，以后可以把这个作为重点。 明年小涵回到悦南，悦南其他地市福利院的孩子们，也可以分步来进行手术矫正。 悦南这边弟弟妹妹平均下来，连同护理费用一个人花销不到七万的样子，在京城里面可能偏高一点。 按照每个孩子八万预算，先挑选二百个孩子来手术，估计京城骨科医院也要排到春节前。 小涵反对这样安排，小孩子们盼着过春节，最好过了春节再安排手术，这个安排成林没意见。具体实施方案，还要骨科医院和京城民政部门审批同意，必要的手续一定要完备，省的以后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对于未来基金运行，成林叮嘱小涵，因为老柯在京城任职，有些问题需要提前设好防火墙，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通过慈善基金做文章。 重点注意： 第一不接受国企捐款。 第二不接受来源不明资金或者不熟悉的人员的捐赠。 第三原则上不接受自家亲戚之外的京城企业捐赠。 单单一年两千万的慈善花销，慢慢的福盛和福晟两家公司就承担了，没有必要接受其他企业捐赠。每年的慈善活动，量力而行，不图虚名。 这个思路与小涵不谋而合，出身官宦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在一些敏感事情的把握上，小涵的能力没有多大问题，只是对社会的复杂性欠缺了解而已。 小涵看了注意事项第三条，立马瞪起眼来： “你准备从小梅姐手里募捐”？ 成林哈哈笑起来： “你真厉害，一下子就看出门道了。 这些年小梅姐在悦南晟睿房地产公司，分红资金超过三十五亿，让她出点血太正常了。 我准备让她分五年出一个亿，这样也不会太高调。 另外张伊姐曾经表示出五千万，这个太扎眼，让她出五百万就行。如果福佳超市上市公司股份解冻，让她和马文姐一人出两千万，多了没有必要。” 第322章 心态平衡 小涵听成林把手伸向自家人和身边亲近的人，也哭笑不得： “你真是大义灭亲，专吃自己人。” 成林哈哈大笑： “这些年大家一起努力，公司发展的也不错，大家兜里都挣到钱了，就一块做点有意义的事，这是格局，积善成德嘛。” “行，你负责搂钱，我只负责花钱。得罪人的活你来干，露脸的事我来做，只要你心态平衡就行。” “这有啥心态不平衡的。 当年你能打破世俗门当户对观念，跟我这样一个癞蛤蟆交往，还允许我提前入洞房，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小涵电话那边牙根痒痒，压低声音说： “你个老六毛，上半句话正能量，下半句话你一言不合就开车。入洞房那是我允许的吗？我啥时间批准的？不是你霸王硬上弓？你再捋捋？” “小涵同学，都老夫老妻的，孩子都快下地打酱油了，咱俩还用计较谁先主动的吗？最后结局美好就行，对吧？” “对你个头啊，这段时间规矩点，孩子满月以后按时回来交公粮，坚决杜绝短斤缺两行为。” 这事成林不会马虎： “请小涵同学放心，我一定克服困难，坚决完成任务。” 开玩笑一样，小涵就这点要求对成林那都不是事。除了偶尔跟惠阳切磋切磋，成林还真没有用武之地。 …………… 邬君跟美丽最近与惠阳相聚时间也不多，除了按照约定半个月火锅店碰一次头，盘账处理经营中的问题，其余时间都是各忙各的。 礼拜三晚上跟惠阳密会时，惠阳跟成林抱怨： “你就不应该把她俩放出去，现在碰个面都匆匆忙忙的，以前经常聚在一起多好。” 成林苦笑，那是我的财产吗？我说不放手就能行得通的事？ “老三，你得辩证的来看这个问题。如果咱们还是跟过去一样，你以为她俩就一定快乐幸福？你想吃个果子能这么自由自在的？你不怕她们跟你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航向，只能偶尔相逢。老四比你和老二都大，她和赵成毅的事如果能定下来，她还机会做妈妈，否则就耽搁了，就是一辈子的遗憾，对不对？” “嗯，从这个角度来看，你说的有道理。老四一辈子也命苦，碰上两个渣男，还有一帮人觊觎她的美色。跟她相比我和老二都好一些，没有被伤害的太深。” “老二的事进展顺利，这也是好事，她的性格这些年磨练的差不多了，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多棱角。如果年底就能定下来，就给她找个闲职，相夫教子回归家庭，对她都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后一个考虑的就是你的事，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的基因，不生个娃就浪费了。 我这几天研究了一个人，或许跟你能有缘分。” 惠阳一听这话，猛地从成林怀里坐起： “你不打算要我了？” 成林一把把惠阳拉到怀里： “啥叫不要你了。从自私自利的角度看，我倒是希望你永远这样跟着我，你的美色我来独占。只是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你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惠阳半天没言语，对未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成林想的这么远。 成林说的对，这个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单亲妈妈难度太大，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理想的状态还是要找一个对缘分的人，来共度余生。 成林没有撒谎，惠阳知道他对自己身体有多迷恋。如果不是为自己未来着想，他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想通这些，她的心理平和一些。 “年前不考虑这个，等我想通了再说。只能我不要你，你不能不要我，听见了没有？” “老三，你这是霸王条款。” “谁叫你先惹着我的。” 成林无奈的摇摇头： “行，你说了算。” 如果惠阳年轻几岁，成林不会自做主张替她考虑未来，现在岁数在这摆着，再不考虑就会耽误她，相信她会慢慢会理解自己的苦衷。 …………… 悦南市委常委会研究通过，启动第二轮城中村改造计划，这次涉及的城中村比第一轮多了一百多个。按照常委会的部署，每年准备启动五十个项目。 市政府组成领导小组，成林以市长助理身份兼任领导小组副组长、办公室主任，主抓这项工作。比起第一轮城中村改造时，自己只是个办公室副主任，这次成林进步明显。 成林心态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感觉担子重了。 宣讲小组都是原来他带过的，彼此熟悉不用再培训，可以直接划片上岗。 涉及的各区分管城建的副区长、国土资源局、规划建设局负责人都是小组成员。 因为这次开发里面有国家专项补贴，成林跟曾巩市长建议，成立悦南土地开发公司，专门承担第二轮的城中村改造。 市长办公会随后通过了组建悦南土地开发公司，并由悦发投资集团副总黄伟才，出任悦南土地开发公司总经理。 市财政拨款五亿作为启动资金，余下的将申请财政补贴以及贴息贷款。 第一次小组成员会议，成林将工作逐项分解。 利用一个月时间宣讲团宣传拆迁补偿政策，涉及的各区建设系统配合，争取拿下十个城中村启动拆迁，随后每个月每个月不低于六个城中村进入拆迁环节。 规划部门将前期规划在各村公示，积极听取村民反馈意见，对规划进行微调。 争取在十月下旬启动第一批城中村基础施工。 按照成林的判断，如果拆迁顺利的话，各个城中村轮番启动开发，争取往后每个月都有项目开工。无论如何，第一个年度开发项目要突破六十家。 地产市场存在波动性，成林自己的紧迫感更强，他在会议上强调，各项工作能提前不能拖后。悦南建设集团，六家国字号建筑公司入围城中村建设施工名单，垫资施工能力将是重要参考指标。 成林并不讳言，没有垫资能力，就不要掺和进来，那样大家都吃力。以国华建设集团为首的国字号建筑公司，早就习惯悦南市政府这一无赖做法。 好在第一轮城中村改造期间，大家合作愉快，因此对于成林的条件也不意外。 第323章 你能咋的 成林的想法是三到五年内基本完成第二轮城中村改造，因为国家补贴政策不知何时结束，要尽可能的把政策的红利吃到嘴里。 从两年多前启动第一轮城中村改造的情况来看，百姓反映正面因素多。无论是市政配套，还是建筑施工质量，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这一次成林自己挑选助手，他看中的是悦南建设局副局长徐志国，四十出头样子，执行能力出色，分担了成林大部分繁琐了管理工作。 第一轮城中村改造时两人已经有过合作，成林对他的能力极为认可。 徐志国是军转安置干部，秉持了部队时严谨的工作作风，是建设系统有名的一根筋。成林知道这是个人才，如果有人推荐，徐志国可以走上更高的舞台。 更为巧合的是他跟惠阳是老乡，都是衡南县人。 上次准备介绍给惠阳的人就是徐志国，他离婚多年，一个女儿跟着前妻，留在了原来部队的城市。 以成林的眼光来看，他跟惠阳是般配的，一米八五的个子，比成林还高出一块。就是不知道惠阳啥时候能想开。 ………… 云州福盛酿造厂试生产有一段时间了，总经理刘海涛和副总于明亮希望成林能过去看看，对公司的未来做点指示啥的。 成林推不过，利用礼拜他时间跑了一趟云州。先去福运锦园和福运花园的施工现场看了看。 福运锦园地面施工刚完成，年前还有三个月，施工单位想赶在年前封顶，时间上倒也来得及。 福运花园二次结构施工接近尾声，目前销售了四十多套，距离六十套的销售目标不远了。 对于开发进度成林比较满意，他只是叮嘱陪同的池国伟，一定抓好安全施工，确保安全。 西城区那个烂尾工程，成林研究了半天，感觉债务关系太复杂，就彻底放弃了。 寻找新的项目，成林跟池国伟也探讨了一番，目标还是寻找中心区地块，位置不好的不再研究。 如果有债务清晰的烂尾楼盘，也可以研究。 看看时间临近中午，成林给老郑秘书长打了个电话，看他是否方便一起吃个饭， 老郑秘书长这段时间也想找成林聊聊，机会送上门自然不会错过。 把刘海涛和于明亮一起喊过来，几个人简单吃了饭。饭后老郑秘书长扯着成林单独聊了一会。 闺女找的人还没有跟他交底，老郑秘书长有点着急，成林心想美丽这次真沉得住气，两三个月了也该差不多有点谱了吧。 成林也不好说的太详细，只是让老郑耐心等等，或许过年就领回来了呢。关于美丽以后的发展，成林给老郑秘书长个定心丸，他会帮忙解决，不用太担心。 美丽今天坐高铁回家的，老郑想让她坐成林的车回悦南，这个成林不能装糊涂了。他现场给美丽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回悦南。 美丽犹豫了一下答应了，让成林四点半过去接她。 送走老郑秘书长，成林跟着刘海涛和于明亮去了酿造厂。新建的厂房宽敞整洁，院子里一半地方都是发酵池，浓浓的酱香在空气中飘荡。 成林尝了新开发的酱菜，味道比老二丈母娘做的清淡一些，符合了现在人的口味。 成林留了个地址，给京城的太上皇们发一些过去，他们都喜欢吃酱菜。 目前酿造厂投产不久，产品已经铺上福佳超市货架，市场反馈还不错。云州市区的有点规模的商超，也已经完成铺货。只要经营好云州及周边市场，酿造厂的生存问题不大。 成林跟刘海涛和于明亮探讨了企业的现状，以及明年的打算。福佳超市的代工业务明年二季度可以启动，眼下还要继续狠抓质量，练好内功，成林接手时候已经做好一年内亏损的心理准备。 刘海涛和于明亮担心成林急于盈利，那样他们的压力就比较大的。现在听到成林的设想，以及对产品定位，目标市场的分析，让他们也不再浮躁。踏踏实实抓好产品研发和质量管控，是未来一段时间他们的主要任务。 成林看好酱菜的未来，这个与刘海涛和于明亮观点一致，他们从开工那天，已经把酱菜开发当成企业的重点。 ……… 原来成林打算约老二去看看老三，看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去老二家卸下他给孩子和老二的礼物，急忙往美丽家里赶。 到了美丽家楼下时间已过四点半，他给美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在楼下等她。美丽应诺一声就挂上电话，成林知道美丽在有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能理解她的做法。 成林等了不到十分钟，美丽背着包就过来了，径直上了后排座。成林原本给她把副驾驶车门打开了，现在只能尴尬的关上。 系好安全带，成林也不再言语，打火启动上路。透过反光镜，他看见美丽上车就一直在假睡。 为了打破尴尬，他问了一句： “你俩处的咋样了？” 美丽后座上回了一句： “挺好。” “你爹今天问我，我把事都告诉你爹了。” 美丽惊了一下： “你跟我爹说啥了？” 成林故意逗美丽： “我说过年你能领着女婿回来，让他做好准备。” 美丽狠狠地打了成林一下： “叫你多管闲事。” “这是多管闲事吗？你俩年前还不确定关系？” “要你管呢。” 成林也不恼： “过去都说媳妇娶进门，媒人扔过墙。老二，你俩还没有结婚呢，你就不拿媒人当回事？是不是有点过分呢。” 美丽开始进入无赖模式： “我就喜欢这样，你能咋的？” “既然你这样，那我就直接跟老郑秘书长说，你俩关系定了，你已经怀上娃了，让他开始筹备婚礼。” 美丽有点坐不住了： “你说你有多坏，这种事你也敢撒谎。如果逼急眼，我就说孩子是你的，你看看你咋收场？” 成林扭头瞅了美丽一眼： “那有啥呢，不是可以鉴定吗？是我的我就养着，我不怕孩子多，你还有啥招。” 第324章 不告诉你 美丽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成林也开始耍无赖： “说你是种猪，真没有说错，而且是耍流氓的种猪。” “老二，不准人身攻击”。 美丽不再绷着脸，哈哈大笑起来： “我攻击的是猪。” 成林冷笑一声： “哼哼，我咋没有听出来呢？你分明是借着猪来攻击我。” 美丽在后面打了成林一把： “攻击你就悄悄忍着，不行啊，还敢反抗？” “老二，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而且欺负人还不准人家说话，你也太霸道了\"。 “霸道咋了，谁叫你先欺负我的？” 成林苦笑一声说： “我欺负你，啥时候？我咋不知道？” 美丽冷哼一声说： “你造谣我怀上了，不是欺负人吗？” “你没有怀上啊？咋回事？不正常啊？” 美丽后面又捅了成林一把说： “啥叫不正常，我俩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没有怀上不太正常了？” 成林拍拍脑门叹道： “唉，孟亮真是个笨蛋，多长时间了还没有到那一步，你俩天天是在浪费时间，浪费感情。”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这么色呢。” “真能冤枉我，我还色吗？天下还有我这么好的人吗？” 这句话让美丽没法接了。 实事求是来说，成林属于君子好色而不淫。如果不是自己把他推倒，估计他不会主动招惹自己。 事是这么个的事，嘴上美丽却不认输： “好好好，你不色，不过是每天盯着美女大腿看而已，看也看饱了。” “那叫欣赏，看看又看不坏”。 “拉倒吧，现在网上有个新词叫视奸，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成林不再犟：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你俩为啥还不到那一步呢？” “不告诉你。” 成林满不在乎的说：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就是一根筋。你看人家老四，现在跟赵成毅打得火热，你好好跟她学学。” “老四跟赵成毅咋了？他俩睡过了？” “这我哪知道？老四又没有跟我汇报过，我也没有趴在她家玻璃上看过，我只是说他俩进展迅速。” 美丽不屑的哼了一声： “着啥急呢，是你的跑不了，早晚是你的。” “差不多就得了，你该半推半就还是欲拒还迎，早点成了好事，把关系定下来。这样老郑秘书长也就安心了，能过个好年。 如果明年再给他生个娃，他能把广场舞戒了。” 美丽拍拍成林后背： “别管闲事，好好开车。” 成林的车刚进悦南，美丽的电话响了，她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马上到了，就把电话挂上了。 成林看她的神情，猜测大概是孟亮打来的。 成林把美丽送到她指定的地方，看美丽要下车，就在边上起哄： “加把劲，今晚就把他推倒，别犹豫了。” 美丽一路上话语没有占到便宜，正有气要撒，回头给了成林一粉拳，不等成林反应迅速下车： “我爱咋的咋的，你管不着。” 成林不知道，这一路的开导或者说是刺激，等于在背后推了美丽一把，给她鼓足了勇气，在这个周末的夜晚推倒了孟亮，美丽的好事近了。 ………… 回到自己的家里，刚泡上一碗面，刘扬打来电话他，问成林国庆节咋安排的？ 原来成林打算国庆节值班，国庆节后他回京城给儿子过满月，还要耽误时间。 现在刘扬来问他，证明刘扬可能有事。 “刘姐，咋安排都行，你有事就说。” “那你就回来一趟，有个事找你。” “好的，刘姐”。 成林不知道刘扬有啥事，为啥不在电话或者微信上说说。这事牵扯保密，还真无法在电话和社交媒体上跟成林说。 电力系统有个叫刘岩的高层，卷了大笔资金后不知去向，这事成了无头绪的案子，挂在那里有段时间了。 委办开办公会，有个老同志又把这件事提起来，大家一起研究半天，依然找不到合适的方向。 刘扬把案卷看了一遍，涉及到的资金超过二十亿，是典型的大案，她有心碰一碰。 曲国平书记对刘扬的印象不错，刚来就把谢龙泉拉下马，又把仇家搅得不得安宁，最后又巧妙的把事处理圆满。因此他也支持刘扬跟一跟刘岩这个案子，万一成了呢？ 刘扬把这个案子从头到尾研究了几遍，总觉着刘岩就在天上不远不近的飘着，想抓却又抓不着。她不知道自己遗漏了什么，似乎跟这个案子就隔着一层窗户纸。 几天下来始终无法突破，她有点懊恼，这时候她想到了神棍成林。对，让他过来瞅瞅，是不是有新的突破。 安排好开发区的工作，又把城中村改造项目安顿了一下，成林国庆节当天回到京城。 小涵已经搬到京城市委家属大院，跟老柯老蒋住在一起，这里条件比起爷爷和姥爷那里要好的多，还有妈妈协助月嫂伺候孩子，让小涵也舒心一些。 成林先回去看了爷爷和父母，然后去了家属区大院。十多天没见着儿子，自然想的很。 儿子正在鼓着腮帮子吃奶，手还在小涵身上划拉。成林看看小涵，两个人都被小朋友吃奶的虎劲逗笑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难得的碰到老柯，成林一边吃饭，一边听老柯聊了一会京城的情况。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成林联系了刘扬，她让成林直接去她爷爷那里。成林在路上买了几箱水果，提着去了刘扬爷爷家里。 跟刘老爷子和刘奶奶打过招呼，成林被刘扬叫到卧室里，看了看孩子，刘扬的儿子正在睡觉。小脸圆鼓鼓的煞是可爱。 孩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吸引着成林，他回头看看刘扬，刘扬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些慌张，他压低声音说： “你还否认吗？ 刘扬立马心肠硬了起来，拉着成林就要往外走： “你胡说八道啥？” 成林抱住刘扬就亲了过去，虽然刘扬胳膊推了成林一下，但是依然没有挡住成林的进攻，她败下阵来，听任成林的亲吻和抚摸。 …………… 第325章 真大胆 成林的手伸向刘扬腰带的时候，刘扬惊醒了，她从成林怀里挣脱 ，嗔怒道： “你真大胆，这个地方不行。” 成林笑笑： “我想让小朋友看看爸爸妈妈如何恩爱的。” 刘扬揪着成林耳朵把他揪出卧室，低声警告： “下次你再胡说八道，给你把作案工具揪掉”。 成林立刻举手告饶，到了外面不敢再放肆了，他低声问： “刘姐，是不是最近工作不顺利？” 刘扬给成林倒了一杯茶端过来，领着成林去了刘老爷子书房： “也谈不上不顺利，我自己自讨苦吃，选了一个陈年旧案在研究，始终找不到对方的破绽。 当年有个电力系统高管刘岩的事你听过没有？” “刘岩？是不是卷款潜逃的那个人？不是有人在菲国和澳国看见过他吗？” “那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传言，他卷款二十多亿，无论去哪都应该是个人物，都会被人盯上，不会一点消息传不出来。” 成林想了想，刘岩当初出事轰动一时，这里面有几个问题： 其一、他的巨额资金的去向？ 其二、他去了哪里？ 其三、谁在协助他？ “刘姐，你们现在手里有啥确凿资料？ 当初资金追踪有没有结果？ 他的海外关系有没有理清？ 他的亲属现在何处？” 刘扬去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他的亲属在国内的只有父母，而且已经退休在家。 妻儿早在他出逃之前出国，目前在星岛居住。 他家里没有发现有海外关系，女儿出国是中介办的留学手续，妻子是陪读名义出国的。 资金追踪没有多少进展 我们现在的资料，只有当时公安部门追踪的一些线索资料，包括他化名郑直出国的记录，目的地是澳国。 成林知道这事的重点在钱上面。 二十多亿资金，他不能都绑在裤腰带上到处跑。钱在各个银行之间流动，总有露出蛛丝马迹，目前的僵局在于钱在海外银行之间流动，国内追查鞭长莫及，没有有效的手段跟踪。 钱上面无法做太多工作，那就盯人。 四十出头的刘岩不与妻女联系，那么他肯定会有女人陪着他。 刘岩这种惊弓之鸟，出于警惕心理，到了国外一般不会找不熟悉的女人。在他出逃之后，电力系统他熟悉的女人，有没离职出国的记录？他的初恋情人现在在哪？她的妻女跟谁联系最密切？这些需要时间慢慢来摸清。 刘扬听着成林的分析，这条路子她以前没有太重视，她的眼光都在设法追踪钱的方向上，那边确实是条死胡同，单凭她们一个单位的能力根本无法进行。 成林给刘扬的建议是： 第一盯住没有与我国建立引渡条约的发达国家，这些地方是刘岩落脚点的可能性大，特别是与我们生活习俗相近的东瀛，澳国估计只是刘岩临时落脚点和障眼法。 第二查查当年刘岩高考的外语语种，不要只盯着英联邦国家。 第三查查他过去的恋爱史，看看初恋在哪？ 第四他的情人现在在哪？有没有离职出国的？ 刘扬点点头： “我会找人落实一下这些事。他父母家里以前也盯过，效果不好。” 成林也认可刘岩会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与父母沟通，比如网络电话等等，这个需要专业人才来破解。 谈完事成林要告辞，刘扬想开车送他，成林指着卧室问： “孩子醒了咋整？” 刘扬看看时间，距离孩子醒来还有一个多小时。她拿起手机和手包，扯了成林衣袖一下出门，开车直奔自己的房子。 …………… 成林打车回到爷爷家里，大爷周卫国正在收拾萝卜苗，成林打过招呼立马帮忙。爷爷坐在石榴树下说： “来了壮劳力了，老大出来歇会。” 周卫国起初认为成林不会干，一看成林的架势，就放心交给他： “你以前干过？” “大爷忘了我在库区锻炼两年了？那会一般的农活我都差不多干过。” 周老爷子很欣慰： “年轻人就应该到基层扎扎实实锻炼两年，以后到了新岗位，才不会忘记初心。从刚才干活可以看出，成林这两年没有虚度。” 周卫国对这个侄子越来越喜欢。 小梅当初投资一个多亿的悦南晟睿房地产公司，短短几年分红数十亿，真的超出他和小梅的预期，这个业绩接近盛美集团这些年利润总和的一大半。 私下里他跟周老爷子也谈过，除了做官做学问，论及经商头脑，成林也是一把好手。 孙子的善良和优秀，最让周老爷子骄傲。 看看夏侯杰的孙子孙女、古语的孙子们、看看严峻的闺女，周老爷子真的很庆幸，老天爷对自己太好了。 干完活冲个澡，吃晚饭的时候，成林跟大爷谈起小涵的慈善基金的事，周卫国当即表态拿出两个亿给小涵。 成林连忙摆手： “大爷，你这是暴发户做法，不用那么多，否则别人还不知道老周家挣了多少钱呢？以后别的地方有天灾人祸，就会盯上盛美集团。 到那时你捐不捐？ 你不捐款就给你扣上为富不仁的帽子，何苦呢？ 分五个财务年度，拿出一个亿就行了。 眼下小涵主要放在福利院，那些因为脑瘫行走不方便的孩子身上。 按照云州福利院的效果来看，明显大幅改善他们的行走姿态，如果能做二次手术矫正，大部分孩子走路姿势跟正常人差距不太大。” 周老爷子看着周卫国说： “这些事都听成林来安排，分寸让他来把握。咱们做善事不图名利，不用宣传低调点就行。” 周卫国点头应诺，成林说的有道理。 这些年天灾人祸捐款的事，成了某些自媒体人挑拨是非，道德绑架的话由。 最典型的例子，某着名房地产公司在川北大地震时候捐款十万，被骂上风口浪尖。 成林从打算让小涵做慈善基金的时候，就明确了一点，不宣传不张扬。按照自己的节奏，一步步来。 未来每年能提帮助两三千万资金，用于弟弟妹妹手术矫正他们的腿，细水长流就不错。 第326章 相女婿 回到京城市委家属大院，小涵正在给小朋友换尿裤，这活成林现在干的也熟练，帮忙换完把孩子抱在怀里，小朋友眼珠滴流转。成林纳闷他的黑白世界里，爸爸妈妈是怎样的形象。 跟小涵说了大爷的暴发户作派，小涵也笑了： “兜里有钱，大爷的腰杆也壮了。” “我让他跟小梅姐说说，五个财务年度安排一个亿，多了不要，省的别人腹诽。” 小涵赞同成林的安排： “如果咱们只盯着福利院这一块，一年就做两三千万的就够了。” 成林亲了小涵一口说： “妹妹大胆的去做，哥哥使劲给你挣钱。” 小涵厌弃地说： “你一嘴烟味，赶快把孩子给我，别把小朋友熏坏了”。 “噢，刚才在爷爷家里跟大爷一起抽了支烟，sorry。 你先去把你的笔记本电脑找给我，我查点资料。” 小涵去卧室把笔记本电脑拿给成林，把孩子接过去喂奶。 成林在电脑上输入刘岩，关于他的消息铺天盖地，绝大部分都是没有价值的无脑宣泄。 他试着输入刘岩的初恋搜了一下，一个叫陈辰的名字铺满屏幕。 成林按照提示一条一条捋，网上她跟刘岩的韵事不少，谈及近况真正知道的寥寥。 成林注意到一个ip地址是东瀛的留学生的一句话：陈辰曾经在东瀛理工大学留学，后来不知去向，这个消息没有人出来佐证，不知道真假。 刘扬出来复查刘岩的案子，眼下只能算是对案件的追踪。即便知道刘岩在哪，也无法将他扣押引渡回来，因为这些发达国家，不少都没有跟我们建立引渡条约，除非嫌疑人自己走出居住国，在与我们有引渡条约的地方将他扣押。这样难度太大，抓捕时间需要及时精准，这对情报工作要求太严苛，鬼知道刘岩现在拿的哪一个国家的护照，他护照上的名字叫啥。 陈辰是草原上长大的美女，家里双亲健在，查找她的落脚点，不是个难点，这个可以做个侧面迂回，看看她现在的状况。 成林把自己的一下想法编成文字发给刘扬，让她参考。 …………… 成林在京城住了三天，就启程回悦南值班，有几个留学博士要来开发区看看，他也想有机会跟他们多接触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开车去移山项目看了看，假期施工也照常进行，几支施工队伍全面进入，偌大的场地上布满塔吊，两年的施工时间算起来也不宽裕。 接待中心人头攒动，国庆假期是房产销售的黄金时间，不少人全家出动过来看房。 北边悦盛投资公司的楼盘的进度比晟睿公司的略微落后一点，接待中心门口也停满了车，估计来看房的人也不少。 马文姐反馈过来的信息显示，双拼别墅走的不错，目前缴纳诚意金的超过二百多户，花园洋房的销售略逊于双拼，六百多户缴纳诚意金，整体认购面积超过三分之一。 开发区一切正常，成林还是老习惯，一整天都泡在企业里走访。 城中村改造动员第一批已经结束，总体反应不错，国庆节前已经有四个城中村完成拆迁补偿协议签署，目前拆迁工作正在进行，估计节后基础施工就会逐步展开。 …………… 第二天上午成林继续开发区转圈，夏宇打来电话： “大侠，你在悦南还是在京城？“ “小宇，我这几天在开发区值班，你在家里还是在沪市？ “我在陪着父母旅游呢，第二站到了悦南，你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成林吃了一惊： “怎么没有提前打个招呼，悄悄就来了？” “提前打招呼？我怕你吓跑了。” 成林哈哈大笑： “谁来就把我吓跑了？不至于吧。” “先别急着犟嘴，来了就知道了，我等会把酒店地址发给你“。 “好，既然你爸妈来悦南了，我这个东道主不能一点表示没有，你请客我掏钱，就这么定了。” “成大侠，这顿饭你先别急着请客，我家老夏同志想请客，你老老实实过来吃饭就行了，别盲动。” “行，听你的，只是感觉怪怪的，老夏同志有点像过来相女婿的味道。” 夏宇让这句话逗乐了： “你的感觉真准，就是过来相女婿的。” “小宇啊，这个法律不允许啊，这是犯法的事。” “还没有事实呢，你就往后哆嗦，赶紧点。 还有一个事，当着老夏的面别给我递烟，别忘了哈。” “ok，我记住了，没有问题。” 这次悦南行，是老夏同志要求的，主要目的是来答谢成林的帮助，不然老夏现在还在里面踩缝纫机呢。 对夏宇与成林的关系，老夏两口子不清楚，夏宇还没有把过去两人的关系暴露，只知道成林是夏宇的校友，是曾子怡跟成林有业务往来，才委托成林为自己的事奔走帮忙的。 夏明瑄知道谢龙泉的能量，他的天线在京城，多少人举报过他，但是都无功而返无法撼动。 成林能在短期内找到京城关系，把他扫落马下，而且听小宇的意思，自己回老家任职人家也出了力。 因此当面答谢是自己必须的姿态，这事不能马虎失礼。如果老夏知道成林是女儿的初恋男友，甚至差点成了他女婿，这顿饭他未必这么热心。 小宇挑选的饭店是和平区的元华大酒店，悦南大学对面的酒店。夏宇在大堂等着成林，一边上楼一边叮嘱： “老夏同志的酒量不行，你不能跟他拼酒。” 成林小声说： “不把他老人家陪好，老夏同志会不会觉着悦南人民不够热情？” 夏宇瞅了成林一眼： “老夏他闺女知道你热情就行了。老夏过来只是看看你是何方神圣，能把谢龙泉这座大山扳倒。” “这有啥呢，《毛选》第四卷第一千一百九十三页上，领袖早就教导我们，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用在贪腐分子身上也合适。 当初如果你跟我说，虽然扳不倒他，但是我能让他物理消失或者大脑失忆，问题可能迎来转机。” 夏宇叹了一口气： “就怕你去蛮干，把自己搭进去。” 第327章 宴客 包厢里夏明瑄和妻子正在聊天，看着自家闺女领着一个高个子年轻人进来。他有点拘谨的站起来走过来跟成林握手说： “成主任吗？你好，冒昧打扰了。” 这话让成林哭笑不得，咋就主任了，咋就打扰了，你分明是准老泰山啊。 成林赶紧双手握住夏明瑄的手： “叔，咱们别那么见外，哪有什么主任，您叫我成林就行了，或者叫老侄都行。我跟夏宇是朋友，您这么称呼我，愧不敢当啊。” 夏宇也跟过来： “爸妈，不用太客气，叫他成林就行。” 争执一会，老夏夫妻也不再在称呼上客气。 酒喝的都不多，一餐饭吃的也比较融洽。 成林简单跟老夏介绍了谢龙泉落马的经过，特别提到是谢龙泉老婆反水，把谢龙泉的底掀开，让老夏听了也唏嘘不已。 堡垒都是从里面开始攻破的，如果不是抓到谢龙泉外面养了两个小三，并且有生儿育女的事实，惹得他老婆起来揭发，想扳倒他还得费一番周折，更不用说谢龙泉后面还有仇家在撑腰。 饭后移到酒店茶楼聊天，老夏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成林手里说： “这里面有十万块钱，是我们全家答谢你的一点心意 ，密码是，你一定收下，不要推辞。” 成林把银行卡拿到手里，疑惑的转头看看夏宇。夏宇也有点懵圈，这个钱的事来之前爸妈没有说过啊，怎么还掏钱了？爸妈不知道成林的资产过亿？ 成林把卡递给夏宇，看着老夏两口子说： “叔和姨跟我客气了，有些事你们不知道。 我和夏宇以前是恋人，如果没有叔叔被诬陷这件事，可能我今天就有可能是你们的女婿了。 这件事以前夏宇没有跟叔和姨说清楚，可能让您们见外了。” 老夏两口子有点吃惊，为啥夏宇不曾提起？这个事实也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疑惑：别人躲都来不及呢，成林作为一个外人，他为啥能出手帮自己的忙？ 夏宇也红着脸点点头，承认成林说的事实，老夏两口子也不再纠结了。既然这样就证明，成林和夏宇以前的感情是靠谱的，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婿错过了。 老夏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悦南的，自己的命运被某些人强行改变，一家人几年不能团聚，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也耽搁了女儿的幸福，代价太大了。 临别时夏宇看着成林说： “沪市办公楼正在装修，能看见鲜花和绿地的房子也在装修，等到公司开业的时候，我希望你能过去看看。” 成林躲闪着夏宇的眼光，眼睛看向远处： “有时间我会的。” 如何处理跟夏宇的感情，成林始终在犹豫。 他知道夏宇特立独行的性格，只要她认准了，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如同那天深夜她发给成林的四个字“一眼万年”，只是这种深情成林确实消受不起。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有突发因素，可能改变了她的决定呢，她其实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 …………… 惠阳打来电话的时候，成林正在悦南大学跟师姐、和卢教授商量课题的事。卢教授的意见让成林把课题好好研究一下，明年准备毕业答辩。 知道成林在悦南，惠阳便约他晚上去她家吃饭。她负责准备食材，让成林早点过去掌勺。 等成林看到惠阳准备打我食材吃了一惊： “你准备的这些材料够五个人吃的，咱俩吃多浪费啊？” “你咋知道是咱俩吃？我就不能再给你找两个美女过来陪陪你？” 成林看着惠阳惊讶的问： “老二和老四都来吃饭吗？她俩还有这个闲工夫？不都是抓紧时间花前月下吗？” 惠阳一脸狡黠的看着成林： “她们没有功夫，我就不能有别的朋友吗？” 这话说的对，成林没法反驳。戴上围裙去厨房收拾，排骨焯水炖上，鲈鱼收拾利索蒸上，鱿鱼收拾利索打上花刀焯水备用，烤鸡撕好装盘，猪蹄…对虾……河蟹……，成林一顿操作猛如虎，回头看十个菜齐活，边上惠阳拍手称赞：成大厨技术了得。 的确不是邬君和美丽，是惠阳在两个南方工作的大学同学，回程路过悦南找惠阳聚聚，成林今晚负责客串惠阳的男朋友。 不到六点，惠阳接了个电话下去领人。 不多会惠阳就领着两个形态迥异的女同学回来了。 胖胖的女同学叫金玲玲，瘦高个女同学叫管晨，惠阳给成林和同学做了介绍，略做寒暄上桌。 金玲玲和管晨看着满桌的菜问惠阳： “这些都是妹夫做的？” 惠阳一脸骄傲： “对啊，先尝尝合不合口味。” 金玲玲是北豫省人，管晨是东吉省人，口味都偏重，尝尝成林的菜都赞不绝口，管晨心直口快： “妹夫的手艺开个饭店一点问题都没有，保证生意不错。” 成林笑着客气说： “两位姐姐喜欢就多吃点。” 惠阳搬过一坛子成林带来的补酒，一边倒酒一边跟金玲玲和管晨商量： “咱们也不多喝，每人半斤，咋样？” 这个量惠阳还有余地，两个女同学也爽快答应。 酒上不扭捏，气氛就不错。四个人边吃边聊。成林以听为主，偶尔附和一下两个客人。 听说成林是在读博士，在南粤社科院工作的金玲玲突然问成林： “妹夫，你怎么看现在的地域黑。” 这问题有点突然，成林以前在网上也看过不少的争论，这次金玲玲发问，大概也与她的籍贯有关。 “金姐，这个问题比较复杂，网上的争论不少，焦点聚焦在几个地区，这是各地社会发展出现差距的必然产物，不必去回应和理睬。 退回一千二百多年前，你们是宋朝国度最繁华的地方，那时候谁去黑你？可能只有你们黑别地方的人。 这些年沿海地区，利用地理优势发展的比较快，拉开了与中西部地区的差距，当地有些人难免心生骄傲，出来编排外地人。” 第328章 很厉害 管晨赞同成林的意见： “归根结底是地区发展不平衡的产物。 这些年政策、资金、项目导向偏重于沿海地区，内地发展迟缓，人才东南飞必然带来地域互黑。” 成林点点头： “被黑的几个地区，外出打工人口比较多，难免有一些素质差的人，在外胡作非为给家乡摸黑，其实这些人在老家也属于被人看不起的人。 个别人的恶行，让所有家乡人跟着背锅，这事说不过去。 这些年一些沿海资本把控的网络媒体，在里面起的作用也不光彩。他们虽然没有煽风点火，但是纵容一些人在他们的平台上胡说八道。 另外这几个地区有个共同点：没有网络媒体的话语权，导致他们出来辩解时候，略微偏激的言论都会被平台删掉。 金玲玲拍手称赞； “妹夫的观点有正能量。每个地区都有自己的不堪，人为放大个别人的恶，彰显自己的优越，本身也是不厚道的事。” 惠阳点头认同： “每个地区都有槽点，真要刨底 的话，大家都掉沟里了，谁也不是白莲花。” 四个人天南海北的聊，一直聊到十二点多，惠阳干脆让她俩在家里住下， 省的来回折腾。金玲玲和管晨起初怕打扰成林和惠阳的恩爱，倒是惠阳不在乎的说： “你们睡你们的觉，我们恩爱我们的，咱们互不耽搁。” 能不耽搁吗？ 惠阳一晚上吃了三个果子，扰乱了两个同学睡觉的梦，她俩后悔也晚了。第二天早上告别的时候，还揶揄惠阳： “你男朋友真厉害，你好性福喔。” 惠阳脸带坏笑： “忘了邀请你俩一块快乐了。” 金玲玲和管晨不约而同的说： “惠阳学坏了。” “嘿嘿，再不疯狂一把我们都老了。” ………… 归国创业博士一共来了五位，，他们在悦南开发区考察和座谈了三天 ，其中两位的行业在悦南配套不太好适配，倒是在沪市周边更容易发展，成林把曾子怡的电话留给他们，如果她们到沪市不妨一起谈谈。 虽然有假公济私嫌疑，但是成林的意识里，能把海外先进技术带回来，在国内得到发展，造福国内百姓，这也是个好事。 国庆节后第一天第二批城中村改造的第一个项目拆迁完成，随后国华建设集团人马开始进入工地，拉开了第二轮城中村改造的序幕。 第二轮城中村改造项目全部采用议标，因为需要垫资，没有经济实力的建筑公司真是干瞪眼。 按照成林的计划，十月份需要启动五个城中村改造项目，到年底的三个月时间，尽量启动二十个城中村改造，压在成林助手徐志国身上的担子不轻。 ………… 刘扬给成林发来消息，电力系统卷款潜逃的刘岩的初恋陈辰，的确在东瀛坂城，她目前经营三家酒店。而刘岩在系统内的情人并未离职出国。成林有个预感，弄不好刘岩真的跟她在一起。 有关部门通过技术手段，监听了陈辰跟父母的通话，她目前跟一个叫小泽一郎的人生活在一起。 小泽一郎？是不是刘岩的马甲？再往下追查，已经超出刘扬她们一个单位能力。 成林给刘扬建议，联合公安、安全、外交等部门，成立追逃领导小组。对一些涉案金额巨大，社会影响恶劣，卷款潜逃的人设法引渡回来。 刘岩的妻女在星岛，即便刘岩跟初恋在一起，他也未必就不会跟妻女联系，甚至他有可能出现在星岛。因此盯住星岛和坂城，就有可能查出刘岩的踪影。 刘扬在办公会议上提出了联合追讨的建议，获得大家一致赞同，并将建议报告递交高层。很快刘扬建议获批，猎贪计划秘密出炉。 有了强力部门的参与，适时派出人马到东瀛和星岛蹲守就有了可能，只要确认小泽一郎是刘岩，这事就有往下走的可能，否则又要从头再来捋捋刘岩的去向。 …………… 原悦南市委书记万一敏贪腐案，经过京城纪委的审查终结，京城纪委网站上已经挂出审查结果。 万一敏涉嫌贪腐七千多万，其中四千多万已经被挥霍，生活腐化堕落，被开除公职、党籍，迎接他的将是司法的审判。 成林看过审查报告，也承认万一敏还有点硬骨头，四千多万自己挥霍了？这事只能是个无头案了，只有万一敏后面的老同志们知道，这意味着啥？ 栗潇潇在微信上给成林发来消息： “是不是可以委托律师跟万一敏谈离婚的事。” 这事问题不大，可以委托律师出面去跟万一敏协商离婚，反正也不涉及财产分割，只要万一敏点头同意就行。 如果这条路走不通，也可以通过司法诉讼来解除。万一敏外面养了两个情人，这个理由就能在离婚诉讼中占得上风。 因此成林给栗潇潇建议： “先委托律师过去试试，说不定就成了。” 栗潇潇暂时不想回国，她爹担心万一敏方面还有残渣势力报复。这样也好，栗潇潇心理调整也需要时间调整 。 谈完离婚的事，栗潇潇又问成林： “你的姨太太们，老二、老三、老四都圆房了没有？ 我怎么听邬君说老二正在谈恋爱，她也正在跟人交往，整了半天你白忙活了啊？” 这话题转换的有点突兀，让成林有点意外： “你心思不少！真是闲的蛋疼。我把老二老三老四都放手，就等着你回来当老五圆房呢。” 栗潇潇以为戳到成林痛处呢： “假把式，玩就玩真的，就怕你不敢。” 这种挑衅的事，栗潇潇以前不会做。万一敏落马后，压在头上的威胁消除，让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话里话外虎狼色彩让成林吃惊： “假把式？你放马过来试试。你个老五，这段时间有点饱暖思淫欲啊。” 栗潇潇继续嘴硬： “等着你呢，谁怕谁啊？ 思淫欲咋了？不行啊？ “好，有性格！我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有你喊破喉咙的时候。” 栗潇潇看见喊破喉咙几个字的时候大笑： “喊破喉咙？貌似你很厉害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银枪杆蜡枪头？” 第329章 烂尾七星 面对栗潇潇隔空的叫板，成林有心逗逗她： “老五，你这几天是不是排卵期？” 栗潇潇愣了一下： “你真牛，连这个你都懂？我的日期………，靠，你怎么知道的？” “这有啥我不能知道的？专家说处于排卵期的女人，最容易情动，你现在的表现符合这个特点。” “行，我服了你了，连这个书都看，你是个淫才。理论根基扎实，估计是个书呆子，实战能力不咋样。” 成林对这方面还是比较自信的，对于栗潇潇的怀疑，他只是嘿嘿一笑： “老五，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住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期待跟你切磋切磋，让你心服口服跪地求饶。” 栗潇潇恨恨的说： “跪地求饶？你等着扶墙走吧。” …………… 悦南的烂尾工程里面有个遗留问题，有五六年历史了，已经成了烂尾工程中的钉子户，这些年政府也想了一些办法来启动，收效甚微。 当初南方一家公司来悦南投资，他们在鱼鸟河下游，距离悦南市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征地做高尔夫球场，因为没有用地指标，采用以租代征四千四百多亩地农田。 后来京城国土资源部门接到举报，通过卫星复核检测，确认了悦南市政府的违规行为，责令整改。 于是高尔夫球场项目下马，已经主体完工的六十多套别墅和球场服务设施烂尾，拖欠悦南市商业银行贷款数千万，投资公司跑路。 在本地网站上，这个烂尾项目被称为“七星破烂”楼，因为当初规划设计的时候，六十多套别墅的布局，采用七星组团分布。 项目搁置几年后别墅群一片破败，被悦南人叫“七星”破烂也不过分。 这次成林挂帅烂尾工程清理，有人夹带私货老大难的七星楼也给塞进来了。在处理完其他烂尾工程后，成林去七星楼看了一次，心里也没底，这个项目如何破解？ 七星楼群占地近九十亩，已经办理了土地出让手续，别墅主体完工，这个时候简单拆掉，上亿元的资产就废了，里面还有银行数千万贷款。 前面靠近鱼鸟河，后面是村民们的果园，建设度假村肯定不合适。 成林开车在里面转了大半天，这个地方比起自己的疗养院位置还偏，距离市区距离更远。 只能走置换这条路，问题是跟谁置换？ 周边环境不错，大片的农田和果园，适合修心养性，适合老年人养老…………。 想到养老，有个念头蹦出来，能不能把市区的敬老院集中搬过来，把他们在市区现有的土地置换出来？ 如果可能，是不是可以把悦南的特殊学校一块搬过来，进行校园改造升级？ 市区有三家敬老院，都是七十年代的建筑，配套陈旧，但是他们的地理位置不错。悦南市特殊学校是在和平区一所小学基础上建设的，里面比较拥挤，配套设施不完善。 把三家敬老院和特殊学校搬过来，他们现有土地出让价值高，既可盘活资产，也可以给悦南商业银行挽回损失，这件事值得研究。 烂尾资料表明，七星楼盘现在有悦南商业银行贷款近八千万本金， 拖欠建筑公司和材料供应商总价四百万。 悦南商业银行由悦南市悦发投资公司控股，银行贷款已经做了坏账计提，本金如果能收回来自然更好，可以减少国有资产损失。 成林给徐志国打电话，让他去国土资源把三家敬老院和特殊学校的地形图找找发给他。 晚上徐志国把资料发过来了： 三家敬老院占地接近四十五亩地，特殊学校占地二十七亩，，一共七十二亩，如果商业开发拍卖价值超过两个亿。 去掉八千万的银行贷款本金，去掉四百万的欠款，再加上投资五千八百万建设特殊学校，和别墅整修配套，还有近五千万的盈余，这个账划算。 成林花了一晚上时间，把七星烂尾工程的处理方案弄好，第二天早上他直接去了市政府，把自己的想法和方案，跟曾巩市长做了汇报。 听完成林的方案，曾巩盯着成林看了半天： “你说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为啥这样的方案别人想不到？这下子你帮我解决大难题了。” 成林摆摆。： “市长，别夸我，别人也能想到，只是他们没有机会见到市长，不知道方案是否可行。 我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能看见市长，还可以跟市长探讨探讨，方案不行也没有多少压力和风险。” 曾巩扔了一支烟给成林，两人点上后曾巩说： “你的方案盘活了烂尾工程，解决了银行贷款死账和建筑公司及材料供应商欠款，提升了敬老院和特殊学校的条件，一举数得，我个人感谢你，对方案举双手赞成 。 下次常委会，我将把你的方案让大家学习和讨论一下。方案通过没有问题，争取早点把事定下来，尽快启动敬老院搬迁。“ 成林笑笑说： “下面的事就是市长的了，我的任务到此就完成了。另外敬老院和特殊学校升级改造方面，可能京城部委有相应的补贴，可以让民政局跑一下，看看能不能弄点资金回来，苍蝇肉也是肉嘛。” 曾巩竖起大拇指： “你想的非常周到，我会安排民政局跟踪一下。” ………… 小涵给成林发来儿子满月摆酒时间，恰好是个周六，这样成林就不用额外请假，周五下午五点坐上高铁回去就行。 各家京城的人凑在一起吃饭，算算人头也有七八桌，成林想低调点，奈何三家家口大，这也是个没法的事。 周老爷子跟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合计后拍板，各家都不需要拿贺礼钱，买点小玩具，心意到了就行。 成林和小涵不缺钱 ，另外老柯位置敏感，现场收贺礼钱，让别人看见说闲话。 张燕在京城跟父母住在一起，成林和小涵商量后决定，让父亲邀请她一起去吃满月酒。 小涵担心她会有心理负担，以及会掏贺礼钱，这点成林不担心，即便她掏钱也无所谓。 别人的钱不收，张燕的可以收，这样她心里会坦然一些。 第330章 满月酒 成林是晚上接近七点才抵达京城的，他自己打车去了京城市委家属大院。小涵埋怨他不提前说一声，找人去接他。 成林看看小涵怀里瞅着自己的小朋友，心情格外舒畅，他摸摸儿子小胖手说： “不用那么麻烦，时间都不好确定，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你们等着我回来吃饭，你们给我留一口就行。等人是最煎熬的，我自己回来多自在。” 老蒋和保姆已经准备好饭，成林先抱着儿子，让小涵她们先吃饭。他抱着儿子到处溜达，儿子也不哭不闹，眼珠随着成林的走动而转动。 不到十五分钟小朋友竟然睡过去了，小涵一拍脑门： “坏了，你回来打破他的规律了，这时候睡过去，晚上小朋友可能起来玩一会。” 成林不解的问： “是不是他也知道家里来了新人了？” “那是肯定的，你没看见他眼珠跟着你转？看光景把他累着了，今天睡的早，等会他醒了给他洗洗澡，他能睡个好觉。” 成林刚吃完饭老柯回来了，翁婿两个人简单聊了一会悦南的事。成林的能力和工作环境老柯是放心的。罗森林这位党校同学坐镇悦南，成林成长面临的外部环境比较友好。 前些日子与悦南市政府市长蔺高辰通了个电话，谈及成林的能力，即便不善言辞的蔺高辰这位老部下，也是赞不绝口。 从党校授课，到烂尾工程处置，到推动悦南企业的证券化融资，包括对开发区管理，成林的每一步都走的扎实稳健，进退有据，并没有一般年轻干部的浮躁和骄狂。 老柯知道成林一路走来的艰辛。京城遭到夏蓉雇凶围堵，到收回改制土地遭到既得利益团体的围攻，到这次烂尾工程处置遭到报复，一次比一次凶险。换到一般人身上，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 成林基本上全身而退，这份冷静与胆识，是超越绝大部分同龄人的，有些能力真是与生俱来的，并非后天努力的结果。 小涵身体基本恢复，晚上的公粮就得晒晒。有点意外的是经历生产磨练的小涵，战力和耐受力得到显着提升，与成林的配合越来越好，似乎有琴瑟和鸣感觉。如果不是在娘家有点放不开，小涵真能放飞自己。 周老爷子、柯老爷子、蒋老爷子，三大家在京城的人，简单吃个饭也坐了八桌。不收礼钱收到的尿不湿和小孩四季衣服和玩具，估计到三岁差不多也够了。 主角周云琪小朋友看了十多分钟热闹，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亲戚，有点好奇但是也累的不轻，没有多长时间就开始迷瞪眼，小涵把他放到婴儿车里，不多会睡了。 成林给各个长辈们敬过酒后，主动去看着孩子睡觉，让小涵跟老蒋她俩先吃饭。 这段时间老蒋单位刚确定，去京城妇联挂个名。她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有她跟保姆两个帮着小涵照看孩子，也让成林爸妈轻松之余颇有想法：自己孙子看看都费劲，进出大院真麻烦。 他们不好意思跟成林说，他们看孩子热盼盼的眼神成林能体会到。他拍拍妈妈肩膀： “妈，这段时间攒劲吧，等丈母娘上班了就轮到你了和爸爸出力了。” 这话他娘愿意听： “你和小涵都放心吧，我和你爹都准备好了，保证把孙子看好。” 张燕跟着成林父母一起来吃满月酒，给了小涵一个两千块钱的红包。小涵乖巧的一声谢谢奶奶，把张燕的眼泪都叫下来了。 成林知道让张燕参加满月酒，爸爸最高兴，不管怎样，养育之恩大过天。 成林爸妈回京城有段时间了，对京城的陌生感依然，他们想融入京城的生活也难，五十年的隔阂还需要时间去消融。 本来说好成林自己结算饭费，周老爷子不肯，让大儿子周卫国拿着他的工资卡去算账。 开玩笑一样，重孙子这么健康可爱，这是成林和小涵给他最好的礼物。当太爷爷的不代表老周家出点油，怎么说的过去？ 送别小涵姥爷姥姥的时候，姥爷拉着成林的手说： “云州那边发来的酱菜味道真好，我和你姥姥都愿意吃，方便的时候再发点过来”。 成林满口答应： “姥爷姥姥，那是咱们自己工厂生产的，想吃多少都行。” 姥爷点点头，他听小涵说过成林收购酿造厂的打算，内心也赞同成林的做法。 成林知道老人们饮食都清淡，爽口的酱菜比大鱼大肉都能让他们满足。 下次往京城发酱菜时候，给刘老爷子也发点，估计他也会愿意吃。 ………… 念及刘扬，成林不自觉想起刘扬的儿子。之后成林又问过刘扬几次，她都顾左右而言他，并没有给成林一个明确答复。 至于成林表态要跟刘扬一起，为孩子的未来做点打算，刘扬总是支支吾吾，再问就用以后再说来回复成林。 真要薅几根头发去做亲子鉴定？就怕刘扬不同意。如果成林自作主张，就怕事后刘扬不高兴。 唉，这事有点超出成林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刘扬会有这种打算，让成林有点骑虎难下，幸亏孩子现在长相像刘扬的地方多，谁敢保以后看不出点蛛丝马迹？ 成林打算明天约刘扬碰一次，不再提及孩子身世，直接探讨未来保障的预案，这样估计刘扬不会反对。 第二天上午还没有等成林联系刘扬，她的信息过来了： “上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方便碰碰面？地址等会我发给你。” “好”。 跟小涵打个招呼，成林打车去刘扬约定的地方会面。刘扬约定见面的地方，距离刘老爷子和刘扬父母的家都不远，成林印象里这是一个完工两三年的一个楼盘。 刘扬换房子了？ 成林疑惑的敲开门，刘扬一身家居服过来开门。 “刘姐才买的房子吗？” 刘扬给成林拿出拖鞋： “去年就买了，前几天我搬过来了。来，看看咋样？” 成林跟着刘扬转了转，这是一个顶层复式，面积超过二百四十平方。站在窗上往外看，视野开阔，确实不错。 第331章 漏洞太多 站在二楼的窗前，成林从后面环着刘扬的腰问： “姐，怎么想着换房了”？ 刘扬回过头亲了成林一口说： “那边房子不少人都是发改委的，大家都面熟认识，不方便跟你约会啊”。 成林笑了起来： “姐，你的话听着都矛盾，去年买房的时候你刚结婚呢，那会你怎么能想着跟我约会？ 除非你去年是假结婚。” 刘扬对这个问题不做理睬，回过身搂着成林就往床上倒去： “这个时候你不要问那么煞风景的问题，太聪明的人容易抑郁你不知道吗？” 成林一边动手一边问： “为啥会抑郁？” ”你想的太多了。” …………… 风平浪静后，刘扬揪着成林耳朵说： “以后装糊涂一点，不要那么多为什么？ 不要揪着敏感问题问个不停。 该你知道的就告诉你了，不该你知道的别问，什么级别知道什么级别的事，不要越级打听，组织原则你不懂吗？听见了没有？” 成林苦笑一声： “姐，主要是你的手法漏洞太多，我不多问问早点做点预案，恐怕到时候会手忙脚乱的。” 刘扬翻身趴在成林身上： “漏洞太多？那是你代入式感觉，一切手续齐备，程序合法，哪有漏洞？” “姐，你应该庆幸，孩子长的像你，如果不像你咋整？，还有这件事操作估计是老爷子出面做的，还有谁知道，他没有责怪你吗？ “没有那么多假设，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这件事除了爷爷别人都不知道。 责怪？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孩子姓刘，你懂吧？” 成林笑笑说： “那是跟你结婚的人姓刘。” 刘扬亲了成林一口： “聪明。” “我能理解，姐，这事我不再纠结了。 我能为你们娘俩做点啥？” “暂时不需要。 这个房子是爷爷为孩子出生准备的礼物，所有的手续都合规，资金来源也干净，不需要我花钱。” 成林想了想说： “我有个方案，为孩子买五千万的银行股票，那样每年能有百八十万股息收入，你们娘俩未来就有保障。至于用谁来顶名，你来考虑考虑，可以跟老爷子商量商量，确定了我找人来办理。” 刘扬不再言语，沉默一会说： “不着急，等我跟爷爷商量后再说。” 成林点点头： “把事想周全一些。孩子大名叫啥？” “刘云舟，咋样？” 成林有点感动： “姐，谢谢你。” 刘扬揪着成林腰上的肉说： “你不要太聪明好不好？ “姐，知道了，我要奖励奖励你。” 刘扬还在疑惑呢，成林已经开始第二回合冲锋，她彻底沦陷了。 …………… 成林搬迁敬老院的提议，经过市长办公会讨论通过，报市委常委会研究获批，随后规划方案出炉公示。 蔺高辰书记听曾巩汇报，是成林的主意时笑了： “老曾，你说成林是不是妖孽一般的存在？有他在市政府给你当救火队员，是不是你做啥事都有底气？” “书记说的对，确实有这种感觉成林的思路跟一般人不一样。 当年学生校服和学生餐腐败频发，别人想不出有效方法保护学校校长。 刘扬市长把麻烦交给他，你看看他设计的方案，整个事情做下来，教育系统都拍手叫好，学生家长也满意，这些年悦南市教育系统再没有因为校服和学生餐落马的官员。 这次烂尾工程处置，他对官员亲戚涉及的项目强硬，真正抓住了问题的关键，让问题迎刃而解。” 蔺高辰书记沉吟一会说： “我前几天跟柯老大通了个电话，成林明年夏天博士毕业，咱们争取给他找一个更大的舞台让他施展才华，为悦南多做点事。” 曾巩点点头： “这个需要书记来操心了。 您如果直接推荐他担任副市长，我的担子能轻一半。” 蔺高辰书记指着曾巩说： “老曾，你有点自私啊，我原本还想要他到市委来帮我呢。” “书记，别让他去务虚了，还是让他干点实事，那是他最擅长的。” 蔺高辰书记摆摆手： “再议，再议。” ……… 成林不知道曾巩市长和蔺高辰书记在算计他，他这段时间泡在开发区春华药业有限公司蹲点。 上次来悦南的艮元证券看上春华药业，眼下派人过来商讨合作方案。 春华药业主打产品是枸橼酸西地那非，是一种磷酸二酯酶-5抑制剂，通俗点来说就是鼎鼎大名的男性药伟哥的原料，目前产量在国内排在前三 。 而春华药业仿制的类似伟哥的产品，已经完成临床验证，正在冲刺最后药监部门的生产批文。 在艮元证券公司看来，春华药业所处的是蓝海市场，这是一片广阔的市场，未来极具想象空间。 春华药业经审计的净资产为三亿九千万，三个财政年度内，利润复合增长率百分之二十七。 在即将成立的春华药业股份公司中，春华药业占股百分之六十， 艮元控股投资公司占股百分之五 悦南开发区悦开投资公司占股百分之十 国联医药连锁集团占股百分之十二 悦南市政府的悦发投资公司占股百分之十三 这次股改把医药终端零售巨头国联医药拉进来，是艮元证券提供的方案，这对未来春华药业的销售，有更大的帮助。 方案报给悦南市政府后迅速获批，短时间内悦南春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成立，春华药业上市迈出了第一步。 开发区悦开投资目前持有的元盛生物和丽源化工两家上市公司的股份，市值已经超过六十亿。如果春华药业明年能上市，将成为悦开投资公司参股的第三家上市公司，未来这些都是开发区的存钱罐。 未来几年的时间，开发区推动区内企业上市融资，将成为主要的工作重点，这个需要一届一届班子不懈的努力。 礼拜二上午成林正泡在化工产业园，美丽她爹突然给成林打来电话，他一个人来悦南办事，想跟成林聚一聚。 成林有点摸不着头脑，老郑秘书长有事？还是美丽有啥事？ 第332章 狗拿耗子 老郑约成林见面的地方是美丽她们的茶楼，成林赶到的时候，只有老郑一个人在泡茶。 “郑叔，您老这是来悦南视察工作吧？” 老郑看见成林，赶快起身招呼他进来： “你小子拿你郑叔开涮呐？” 茶水已经泡好，成林坐下老郑也不废话，直接解开谜底： “美丽回家说了交往了一个对象，她准备领回家让我和她娘看看。 以前你跟我说过一点，我今天过来是找你先摸摸底的，是不是真的靠谱？” 成林笑着说： “郑叔，美丽姐既然说领回家让你们看看，那就是靠谱，你没发现美丽姐现在比过去成熟稳重的多了？如果事情没有个七七八八，她不会领着回家的 。” 老郑跟成林点上烟说： “你说的有道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往家里领人，我和她娘心里没底啊，万一说轻了重了的，是不是都不好？” 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你都跑到悦南了，干脆把美丽姐单独叫过来问问？” 老郑秘书长连连摆手： “使不得，我来悦南不想让她知道，她娘我都没有告诉，就想先跟你这里了解点情况。” 成林想了一下说： “郑叔您老有点心急了。美丽姐看上的人，肯定不错，这点郑叔放心，她详细说过对方的情况吗？” 老郑热切的看着成林说： “没有详细说，只是说是一个警察，以前是个刑警。” 成林有点为难，说多了怕美丽说自己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说少了呢老郑大老远来一趟也说不过去。 “郑叔，你不打算跟美丽姐一起吃午饭？” “嗯，跟你碰个面，简单吃个饭我就回去，我不打算让她知道。” “好吧，我给你简单说说。 美丽姐交往的人个头跟我差不多，长的也不错，他俩的事是我撮合的。 总体评价是个信得过的人，非常孝顺靠谱。家里父母前些年都因病去世了，就剩下他自己了。他原来是刑警队副队长，今年到分局去干一把手了，情况就这些，您老满意不？” 老郑吃了一惊： “你撮合的？为啥不跟我早点透个底？” “郑叔，美丽姐那边都还没有明确信号，你让我咋跟你交底。如果他俩处几天感觉不合适，我提前跟你说，不是让您老白高兴一场吗？” 老郑连忙点头： “嗯，你说的也是。你看着靠谱那就应该错不了，你的眼光我完全相信。” 成林有心逗逗老郑： “郑叔如果不信，我陪着您老去他们分局视察工作，您老以一个老警察的身份，给他们的工作挑挑刺，咋样？” 老郑盯着成林看了两眼： “你小子逗你郑叔呐，我去视察挑刺？让你美丽姐知道了要找我算账的。”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那您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年底他俩差不多也就定下来了，您老就耐心的等着当姥爷。” 知道是成林撮合的，老郑也就心安了大半。 “听你的，我耐心等等，反正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郑不同意跟美丽姐一起吃饭，成林就带着老郑去吃了烤羊腿。老郑给成林带了八坛子补酒，成林从车里拿了两条烟给他当回礼。 送走老郑秘书长，成林知道美丽跟孟亮的事定了。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要论及婚嫁了。 他在微信里问了美丽一嘴： “你跟孟亮处的咋样？年底能不能结婚？” 美丽的回复一如既往的刺人： “挺好。年底结不结婚与你何干？你属于狗拿耗子………。” 成林对美丽牙口伶俐早就见惯不惊： “你爹刚才电话又问我你俩的事，我已经告诉他了，你俩早就睡到一起了，让他等着当姥爷吧。” 美丽立马换了一个软软的口气说话： “官人，你肯定不会这样说的对吧？你是宋公明再世，哪能干背后插刀的事呢？” “老二，你看看你，刚才伶牙俐齿差点把人噎死。我如果不给你来点猛料，你的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美丽知道成林办事有分寸，他既然跟自己说这件事，那就是已经妥善处理了，没有说啥难听的话。看见成林又要开始上课教育自己，她开始嘴硬起来： “我的尾巴就是翘到天上你又能咋的？ 我就是跟孟亮睡了你能咋的？ 我就是怀上了你能咋的？ 你过来咬我啊！” 美丽的嚣张气焰起来了，成林还真没有办法来对付她。 “你………没有王法了，亏你隔的远，不然屁股给你打成八瓣。” “喂，成林同志你醒醒，我现在是别人的媳妇，你有啥资格打我屁股，你想的倒美。” 美丽突然变脸让成林也无可奈何，她说的对，她现在是别人的准媳妇。 “算你狠，你等着。” 美丽拿着手机，能想到成林的气急败坏，心里偷着乐起来。 …………… 悦南公交公司给市政府打来报告，公司因为政策性亏损，请求财政补贴，金额是两亿七千万，这个金额比起上个年度增加百分之八点四。 成林在曾巩市长办公室里，跟曾巩商讨完悦南企业上市工作推进情况后，曾巩顺手把公交公司的补贴申请递给成林。 成林大致翻了翻公交公司的申请，还是老一套说辞 寥无新意，分管副市长纪连伟拟同意的意见比较醒目，成林笑笑放在桌上不再言语。 曾巩看着成林： “等你发表意见呢，咋没有动静了。” 成林笑笑说： “市长，我发表意见典型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主管副市长意见已经签署，就等着市长您签字呢。” 曾巩指指成林： “看来成林同志对这件事有不同看法，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成林递给曾巩一支烟，两个人点上抽了一口，成林看着曾巩说： “市长早就明察秋毫，还用听我的意见？。” 曾巩继续鼓励说： “我是不是明察不重要，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市长，很简单的事，让审计局过去审计一下，看看本年度亏损增加的原因在哪才能服众吧。” 第333章 吃相难看 曾巩突然听到成林说对公交公司审计 ，不解的问： “为啥？” 曾巩有点懵圈让成林意外： “市长，财政增加的支出人大那些老爷们不监督？不需要审计？这属于常规操作啊。” 曾巩点点头： “你说的是，每年审计都在走过场，你觉着有意思？” 成林看着曾巩笑笑说： “市长，这事不复杂，您亲自部署工作，请监察局配合，是不是能好一些？ 再说悦南九百万人口的城市，公交公司的老总是函授大专，市长，您心里估计早就不爽吧？” 曾巩让成林说准心思大笑起来： “你不能装糊涂点？“ 成林哭笑不得： “市长，秃头上的虱子，都在明处，谁不知道咋回事？有些人吃相难看到了不要脸的地步。一个公交公司老总函授，一个城投集团老总函授，真也说不过去吧，这些脓包也到了下决心清理掉的时候了。 曾巩盯着成林： “你不能只发牢骚，没有具体实施方案吧？” 成林摁灭烟说： “这事你跟蔺高辰书记估计早有方案，就差我们这些观众给你们鼓掌了吧？ 我的思路是这样的： 悦南市政府与省委党校联合举办国企一把手短训班，时间两个月，培训期间工作指定副手主持工作。市纪委、市审计局、市监察局联合对市属几个重点国企审计。 只要摆出这个阵势，有些人会坐不住，主动辞职也罢，劝市委市政府行个方便也罢，肯定有人跳出来。这个时候需要定力，不要被假象迷惑，先把证据固定再说。 手里有证据，他们就是案板上的肉，如何收拾他们的主动权在你跟蔺高辰书记手里，是不是选择空间很大？余地也大？” 曾巩听了半天没说话，成林知道他自己权衡背后的利弊。说到底悦南市范围内的势力曾巩不担心，他担心省里的几个老同志，这在意料之中的事。在成林看来，已经退下去的老同志，需要自己有自觉性，不要再觍着脸出来多吃多占。一个是吃相难看，另外这样举动的社会观感太差，也太伤民心了。 “这事等我跟蔺高辰书记沟通下，看看他的意见，再来合计。” 成林点头说： “现在悦南市网站上的戾气很重，主要就是针对这些所谓的“门阀”势力，也到了下决心的时候了，不能让这些事炒作起来，那样悦南市委市政府就被动了。” 曾巩点头认同。 ………… 还没有等来曾巩和蔺书记的行动，悦南市政府主管交通的副市长纪连伟被省纪委留置的消息传出，这事让曾巩也有点意外，蔺高辰书记更是窝火。 纪连伟是从前年年底从临省交流过来的，他的亲戚据说是京城某个部门有话语权的人，在悦南机场扩建过程中多少帮过忙。 纪连伟被留置，是他在电视台的相好的翻脸把他揭发出来的。眼下这种由爱生恨的报复，是反腐的主要方式。 坊间传闻纪连伟事发，主要是他在临省担任交通局长期间发生的，涉案金额过六千万。 电视台美女相好是他的同乡，两人反目成仇的原因是给美女弟弟买房的事。 原本花一两百万买房纪连伟是认可的，后来美女突发奇想，买个别墅，让弟弟把父母一起接出来生活。这个超过了纪连伟的心理预期，要知道美女看中的别墅要接近八百万。 纪连伟这些年贪来的钱财，大部分扔在境外赌场上，手里活钱并没有太多。因而别墅的钱一时凑不出，这让美女羞恼。家里人风都放出去了，跟房产公司也谈好了，你这个时候说不行了，美女脸面放在那？ 等到美女失去理智，把纪连伟告倒的时候，她自己的路也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有时候女人发作起来不管山崩地裂的，必须玉石俱焚。 市政府人员调整还需要省里决断，眼下纪连伟的工作要有人顶上。曾巩跟蔺高辰书记协商后，重新调整副市长分工。 成林挂着市长助理的名头，这次也被顶到一线分担政府压力。曾巩把国资委、交通、金融办等惯常需要常委副市长承担的工作，暂时分离出来交给成林。 悦南国资委下面悦盛投资公司，悦发投资公司和悦南市城投公司，悦南土地开发公司是悦南市四大投融资平台。 悦发投资公司承担机场扩建改造项目，以及第一轮一百二十多个城中村改造项目。 悦盛投资公司承担市区改制收回的十二块土地开发，以及十一个烂尾工程。 悦南土地开发公司主要承担第二轮二百多个城中村改造项目。 悦南城投公司主要承担悦南地铁四号线以及地铁站点地上土地开发。 按照成林的设想，应该成立悦南投资控股集团公司，统一管理四大投融资平台，只是目前人事问题还在变动中，不适合提出这个建议。 曾巩跟蔺高辰书记合计要对国企一把手培训的事，因为纪连伟事发，也只能往后放一放。 正式在悦南市政府分管部门工作，成林没有秘书的缺陷暴露出来。成林不需要提包秘书，他迫切需要一个助手 。 跟曾巩市长合计后，徐志国被调入市府办担任副主任，专门为成林服务。 成林安排徐志国先把悦南市公交公司，悦南市城投公司，上年度审计报告，以及本年度每个月的财务数据收集过来，他想先分析一下，看看基本经营情况如何。 让成林吃惊的是，两家公司的财务数据混乱，明显存在数据造假的现象。上个年度的财务审计报告，更是明显在走过场，发现的违规问题未予标列。 看来两家公司对悦南审计局渗透比较深，指望悦南市审计局揭开盖子有点难度，除非真如成林设想那样，由纪委和监察局联合监督。 两家公司的审计如果有强力支持，一个礼拜拿出结果有可能。 按照成林的打算，悦南市公交公司、悦南市城投公司、悦南市自来水公司的审计同步进行，年前要把这三家公司的底盘清，把几个不靠谱的管理层换下来。 至于他们能不能平安落地，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大概率是无法全身而退。 第334审计风暴 成林想对自来水、公交、城投三家市属国企审计，在曾巩看来这是好事，本来他跟蔺高辰书记也想做。考虑各方压力还在斟酌，现在成林想立威，这样更好。以成林的能力做这件事，基本上能让各方关系哑口无言。 曾巩小看成林了。对他而言不存在立威这种想法 ，悦南市国资系统这两年日子好过，难免滋生腐败和乱花钱乱投资现象。未来组建悦南投资控股集团，需要每一个成员企业廉洁高效，有些事必须提前谋划。 成林给曾巩提交了协调审计厅支援，纪委和监察局联合压阵的方案，这样有些人想做手脚不容易。 曾巩跟蔺高辰书记合计后，审计厅抽调九人，监察局和纪委各抽调三人，组成三个联合审计小组的事敲定。 成林指定每个小组的纪委人员担任小组长，成林的助手徐志国负责全面后勤和安防支援。 曾巩主持市政府常务会议，通过了联合审计小组对市属国企审计的决定，首批三家国企审计随即展开。 成林预料之中鸡飞狗跳的局面出现，三家国企公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三家公司账目被封，支出受限，自然怨声四起。 曾巩接到几个老领导的电话，对此时的审计提出不同看法，曾巩用年度例行审计的事拿出来当挡箭牌，显然平息不了老同志们的不满。 蔺高辰书记也接到了同样的电话，不过比起曾巩来说，这帮老同志们客气多了，只是表达了对现在进行年度审计的不解。 体制内的事，理解要执行，不理解更要执行，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否则不是幼稚就是别有想法。 成林相对清闲，在老同志们眼里他不过是个马前卒，被蔺高辰和曾巩当枪使，本身没有决定权，他们不知道成林才是这件事的发起者。 不管老同志怎么想，成林早上提前半个小时在开发区的例行碰头会，处理完开发区的事，马不停蹄赶往设在交通宾馆的审计小组驻地。 三家公司的账目，在专业的审计人员眼里，藏不住多少秘密。 相对干净的是自来水公司，上次被市政府勒令把矿泉水厂卖掉，亏损源头堵死，这帮管理层又想出馊主意增收。 悦南市区范围内房地产开发企业，新楼盘的自来水和污水碰头工程，必须由自来水下属的工程公司来施工，价高是垄断最大的特色，他们的报价高出市场价格百分之五十。 自来水公司名下的工程公司，每年都有可观的利润，都是从房地产公司身上剜下来的肉，被管理层当成小金库，用来私分和平时吃喝娱乐开销，涉案金额超过三千万。 公交公司问题最多： 公交广告公司管理层虚列成本，套出公司利润私分。 公交公司加油站，涉嫌隐藏利润，金额超过一千七百万，这些利润成了公交公司管理层的小金库，违规私分奖金成了常态，公交公司总经理一人分得五百多万，已经涉嫌违法。 公交驾校这些年的利润超过七百万，也被隐藏进了管理层腰包。 悦南城投集团公司管理层，在地铁附属设备采购中吃回扣，特许经营场地出租过程中隐藏租金收入，地铁站上盖土地开发环节虚列成本隐藏利润，管理层对截流下来的资金随意消费和私分。 曾巩看着审计报告罗列的一大堆问题，头都大了，咋整？他的目光看向成林，成林知道曾巩看他的意思，无非就是让成林表态：怎么处置？ 成林的想法很简单：抓人，主要策略是抓大放小。 管理层不能放过，他们的涉案金额都太过分了，公交公司老总个人私分超过九百万，还不算其他贪污行为。悦南城投公司老总私分得款超过八百多万 。 悦南的纪委迅速组织精干力量介入，三家公司管理层超过二十人被留置审查。成林没有给其余国企留出多少时间，审计小组继续工作，对悦南市十九家市属国企继续审计，有些人睡不着觉了。 自来水公司老总是省政协副主席的侄女婿，书记是悦南市老组织部长的远房侄子。 公交公司老总是原悦南市人大主任的女婿 城投公司老总他爹原来是林州市委书记 悦南热电集团老总是原悦南副省长的妻侄 ………… 在普罗大众眼里，这些地方门阀滋生的寄生胎，大多都是函授生出身，没有个好亲戚，他们啥也不是，能不能混口饭都是问题。 蔺高辰书记第一次从另一个角度看到了成林的生猛。国资委分给成林分管，他自然会先清理蛀虫，再图发展。不然就跟老百姓说的那样：钱挣了万十万，末了剩了一门板。 有人打感情牌，电话都打到老柯那里，这让老柯哭笑不得，别看是自己的女婿，自己还真没法跟他张口求情。 成林礼拜六回京城，老柯跟他只是简单问了问进展情况，提醒他别打击面太大。成林估计有人找过老柯，他把“抓大放小”的策略给老柯解释一遍，老柯点点头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跟刘扬碰面时，她也问及成林对悦南国企的整肃行动，成林把地方门阀盘根错节的关系跟她说了，刘扬只是搂紧成林，提醒他当心这些人的报复。 对于门阀势力的报复，成林并不惧怕。 第一成林也没有指望这些人会说自己的好话。 第二即便这些门阀势力再雇凶围堵自己，那又能怎样？你们不是还得在里面踩缝纫机？谁把谁打残还不一定呢。 第三成林又不是官迷，指望升官后发财，他早就可以财务自由了。 从战略上藐视敌人，从战术上重视敌人。已经被围堵报复三次的成林，在车座位底下又多放了一把大号管钳。 曾巩市长知道背后的凶险，他把市局局长郝昭叫来，让他挑选一个技术素质过硬的警察，单独给成林开车。孟亮刑警队的同事，副大队长赵大勇被郝昭派了过来。 成林听到曾巩的安排，起初不以为意，随后想想这样安排也好，自己耍光棍逞英雄已经不合时宜了。 成林认识赵大勇，一米八五的壮汉，战斗力比孟亮都高，以前跟成林合作过几次，彼此印象都很好。 第335章 受伤1 成林还是低估了这些门阀势力的无耻和凶恶。 审计小组所在的交通宾馆附近，这段时间经常出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黑衣人。他们连续两晚上企图冲击审计小组所在的楼层，实施纵火犯罪行为，都被事先安排的保安挡回去，纵火企图未得逞。 成林跟郝昭联系，紧急调来十二名特警，轮班驻守保护审计小组成员安全，另外调配警力，对黑衣人进行追查拘押。 根据警方调查，黑衣人受雇于悦南热电集团老总邱涛，等到警方追查时邱涛已经不见踪影。 在成林看来，这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没有查到邱涛头上，他自己先跳出来，做贼心虚的表现，就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啥呢，胆量大的敢跟政府作对。 赵大勇被指派过来保护成林，知道交通宾馆的事后不敢大意，特地申请了配枪以防不测。 三天后邱涛在北边草原上被抓获，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审计接近尾声，就剩下审计报告撰写了。 热电集团账面资金有七千二百万不知去向，这个需要邱涛好好回忆回忆。 悦南粮油公司管理层私分奖金超过六百万。 悦南地铁运营公司一千一百万资金被私分。 悦南建工集团公司，账面资金六千万被老总挪用炒股。 ………… 被审计的二十二家市属国企全部存在问题： 公款私用、违规私分截流资金是普遍现象，至于涉嫌违法的线索，已经移交纪委继续追查。 这个结果让蔺高辰和曾巩都震惊，市属国企像一面被蛀空的大旗，一碰就碎，用来遮羞都不行了。 曾巩和成林商讨整肃过后的国企，未来的管理方式，如果还让国资委这样稀里糊涂管理，根本无法保障对他们的有效监督。 成林提议成立悦南投资控股集团公司，统一监督市属国企的投资和审计。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合计后提请常委会研究，一致同意成林的意见。 成林的校友衡南县常务副县长路达，经成林推荐，被任命为悦南投资控股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他是卢教授带过的研究生，跟成林也算同门师兄弟。国资委副书记历永明被任命为控股集团公司党委书记。 上任时他俩来成林的办公室汇报工作，成林给他们提三个要求： 第一不贪不占，这是红线不能逾越。 第二发扬民主，工作中尽量多听听董事会其他同志的意见，不搞一言堂。 第三抓好集团控股企业的日常监督。 路达和历永明听后都郑重表态：一定廉洁奉公，做好国企的看门人。 悦南国企的整肃，前后有八十九人被司法审判，追回国资损失超过两亿元，悦南国企发展迎来新的转机。 局外人不知道背后操刀的是成林，但是被处罚的数十人心里清楚的很，成林就是他们心头的恶魔。 整肃过后，成林以为蛀虫都被送进去等着审判，安全形势不会太严峻，便打算让赵大勇回刑警队上班。郝昭征求曾巩市长意见，曾市长不同意，他提醒成林最低限度要保护到春节前。 成林不再坚持，赵大勇依然每天持枪护卫他上下班。 十月的悦南，开始阴雨连绵，气温开始慢慢下降。傍晚成林驾车从开发区往市里走，赵大勇坐在副驾驶上依然保持着警惕。 雨天成林的车速也不敢太快，车过了雨南村北面的路口，成林瞅了反光镜一眼，看到后面两辆吉普车高速赶上来，成林有意往边上让了让，他想等着对方超过去再回正方向。 他没有料到这两辆车就是奔着他来的。 吉普车超过成林的车后，并道压在成林车前，速度也降下来了，后面吉普车始终跟在成林车后面。 路上车少了，跟在后面的吉普车突然提速，狠狠地撞在成林的车后边，要命的是前面吉普车也不合时宜的踩了刹车，成林的车被挤在中间动不得。 成林以为是雨天路滑，两辆吉普跟自己的撞在一起。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准备到车前后看看，对方是不是受伤。 成林打开车门下车，没有注意到后车上已经下来三人，都穿着冲锋衣站在成林车后面，假装在看撞在一起的车。见成林走过来，三人同时从怀里抽出砍刀朝成林砍来。 对方三人成品字形站位，三把刀砍过来的时候，成林本能的往后滑步，想躲开三人的攻击，只是动作稍有迟缓，左肩膀上已经挨了一刀，前胸也被刀刺了一下，有点钻心疼。 赵大勇几乎跟成林同时打开车门，他比成林只晚了一个身位，就看见对方的刀已经砍过来。 赵大勇拔出枪，对着砍过来的人胳膊就是一枪，让成林躲过砍向自己头部的一刀。 刺客们没有料到成林的车上还有人持枪，这是提前准备方案的时候没有料到的，正在蒙圈的时候，赵大勇第二枪响了，打在冲在最前面的刺客小腿上。 前面吉普车业下来三个。，看见赵大勇手里的枪也傻眼了 ，这咋整？六把刀也抵不过一把枪啊。 赵大勇用枪指着刺客，让他们扔掉砍刀抱头蹲下，前车下来一个愣头青还想试试赵大勇开枪的胆量，他举着刀就冲过来。 赵大勇手里有枪也不废话，直接开枪打在愣头青的小腿上，这货正好栽倒在成林跟前，砍刀掉在地上。 成林忍着疼，拿起砍刀， 对着愣头青后背就是两刀。其余几个刺客都被赵大勇用枪逼着蹲在地上，成林也不说话，每人后背上就是两刀，惨叫声一片。 发完心中的怒火，摸摸前胸和肩膀，还有血涌出。成林给120打了个电话，把地址告诉他们。又给郝昭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处理现场。 赵大勇过来看看成林的伤势，前胸位置应该还没有伤及内脏，肩膀上这一刀是实打实砍上了，都能看见骨头茬了。 120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就赶过来，替成林简单包扎止血，成林跟赵大勇交代一声就被拉到医院去了。 郝昭听说成林遇刺，汗毛孔都竖起来了，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过来惹成林？他赶快派人过来，随后他也坐车赶往现场。 第336章 受伤2 郝昭看了现场，知道对方是蓄谋来砍人的，地方选择都相当讲究，这地方前后建筑物都不多，交通也通畅，方便他们作案后逃跑。 赵大勇三枪伤了三个刺客，六个人后背上还有成林留下的两刀，现场有点惨烈了。 郝昭没看见成林，听赵大勇说了伤情。他安排治安大队的人把六个刺客押回市局，找人给他们简单包扎就开始审讯。他跟赵大勇俩人赶往医院，去看成林的治疗。 成林躺在救护车上，头有点迷糊，他硬撑着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让他立马到悦南来一趟。 眼下在悦南和云州，跟成林感情最近的只有老二了，让他来照顾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成林的前胸那一刀差点捅到肺上，肩膀那一刀伤到骨头，缝合后需要固定慢慢恢复。 郝昭赶到医院时，成林已经被推进手术室。医生介绍了成林的治疗方案，需要手术缝合，问题不大。 老二今晚在所里值班，接到成林电话他没有犹豫，找人替自己值班，开车直奔悦南。 一路上他自己疑惑：大哥怎么了，电话里他说话没有以往的气势，是不是病了？ 快到悦南的时候，他给成林打电话，想问问成林在哪？赵大勇接的电话，他告诉老二直接到悦南市立二院，成林受伤了。 老二一股火在胸中燃烧，又是哪个王八蛋算计大哥的，真恨不得给他们扒皮。 老二赶到医院时，成林已经做完手术，僵硬的坐在病床上不敢乱动。老二看见成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大哥。” 成林看见老二，招呼他过去。看着老二眼圈有点红，他安慰老二说： “皮外伤，没啥事，别紧张。” 转身指着老二介绍给赵大勇： “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兄弟，跟你同行，也是警察学院毕业的。” 赵大勇比老二晚两届，彼此没见过面，知道是学长就格外亲切，走过去握住老二手： “师兄好。我是赵大勇。” 成林指着赵大勇对老二说： “你师弟赵大勇，今晚亏了大勇，不然我能让那些兔崽子们剁成肉酱。” 听到赵大勇这段时间配枪保护成林，老二知道了形势的凶险。他握住赵大勇的手说： “多谢师弟照顾我大哥了， 老二来伺候自己，眼前就没有大事了，成林对赵大勇说： “你回去看看郝局那边的进展，有消息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回去好好休息，老二在这陪着我就行了。” 赵大勇还在担心刺客们的同伙，成林笑着说他紧张过度了，放心就行了，眼下大事是揪出幕后黑手。 赵大勇也知道成林着急，应诺一声就走了。郝昭在医院听说成林问题不大，他立马放心的回局里组织审讯。 六个倒霉蛋真没想到成林身边有持枪护卫，他们算准了，只要突然袭击，成林躲不过他们六把刀的攻击。人算不如天算，一把枪把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碎了。 他们都是刀疤派来的，刀疤原来是热电集团老总邱涛的人。老板被抓获，幕后操刀者是成林，他们要替老板出口气。晚上十点半刀疤被警方抓获，案子告破。 正关在看守所的邱涛，看见自己的马仔刀疤也进来了，他大吃一惊：刀疤咋进来了，难不成以前的事犯了？ 成林接到郝昭的电话，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对邱涛产生兴趣：刀疤为啥要砍自己， 难道就是简单的替邱涛出气？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事？是不是怕继续追查邱涛？ 成林建议郝昭，好好查查刀疤，或许他们背后想掩盖点啥，这个跟郝昭想到一起了。 曾巩是第二天早上赶到医院看成林的，看见成林被老二搀扶着在屋里溜达，他惊了一下： “医生同意你下床溜达的？” 成林看见曾巩，笑着说： “市长，你都日理万机没有必要过来，我这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下来溜达没事，只是肩膀上这边有夹板固定，不敢动作太大。” 曾巩看着成林走过来坐在病床上，知道成林说的差不多，也就放心的跟成林开玩笑： “你是英雄，我代表蔺高辰书记，代表悦南九百万人民来慰问你。” 成林不敢大笑： “我咋就是英雄了？” 曾巩看着成林僵硬的坐着，不敢乱动弹： “你是为悦南人民的事业受伤的，你就是英雄嘛。” 成林摆摆手说： “市长，没有那么严重，我拿的是俸禄，就要干活，这是份内的事。” 曾巩熟悉成林，知道他低调的性格，也不再去拔高成林，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让成林意想不到的是美丽、惠阳和邬君，捧着花篮联袂而来，老二看见美丽喊了一声姐就站到一边。 成林有点诧异： “你们怎么知道的？” 惠阳指指美丽，美丽也不遮着： “赵大勇告诉孟亮，孟亮跟我说的。” 成林点点头： “没事，都是皮外伤，养活几天就好了，三个美女不用担心。” 惠阳趴在成林耳边问： “关键地方没事吧？” 成林压低声音： “那是自然，重点保护部位嘛。” 邬君看看成林又看看惠阳： “你俩嘀咕啥呢？” 成林笑着说： “她问我是谁干的。热电集团老总邱涛的马仔刀疤干的，已经全部抓获归案。” 邬君狐疑的看看惠阳，两人肯定不是说的这个，刚才成林说话时候表情有点猥琐。看看老二站在边上，邬君也没有再爆出虎狼之词。 到中午的时候开发区和市政府不少人来看成林，让成林感觉住在这里不是个好事，即便都知道自己不收钱，但是不少人还在争执这点。 让老二把医生请过来，问了伤情具体注意事项，成林提出出院，这个医生是做不了主的，就是院长也不敢答应。 那只能换病房了，让医生重新在别的地方安排一间病房，再三叮嘱医生不准泄密。 美丽的嘴快，她把消息告诉给刘扬，这事让刘扬着急 ，她逼着成林发了个照片，看看真的没有大事才安心。 第337章 受伤3 原定周末回京城跟小涵团聚，眼下这种情况肯定是不可能的。成林跟小涵说有客商来访，时间来不及，小涵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 赵大勇回局里把开枪的事备案完成，又回到医院，只是成林已经转移病房，只好给成林打电话。 成林跟他说有老二在这里伺候，暂时让他休息几天，赵大勇把郝昭搬出来了： “郝局给我下死命令，要寸步不离的保护你，这次回去他还多批了子弹，就等着刺客们送上门了。” 成林笑着说： “再不会有人送上门了，你昨晚开枪的事早就传开了 ，那些江湖混子除了菜刀没有别的武器，如果他们手里有枪，昨晚咱俩都完犊子了。” 最近两次遇到袭击，多亏身边有持枪护卫。第一次老二幸运的身上有配枪，这一次赵大勇干脆直接放了三枪，彻底把刺客震慑住，不然结果难料。现在回头看看，成林慨叹：自己这是命好的有点逆天。 赵大勇还是个光棍，既然他在成林这边伺候，老二就没有必要再呆在这了。老二知道成林的脾气，也不客套，听从安排回云州上班。 惠阳在微信里问成林，她想炖点骨头汤送过来，就怕跟前有人不方便，成林果断制止她： “别麻烦别折腾，等我出院了去你家喝多好 。” 惠阳听了也觉着这样更好，只是不知道成林需要在医院住几天，成林自己估计顶多五六天，因为那时候胸前的缝线基本可以拆除了，肩膀上的夹子也差不多可以摘掉。 惠阳知道成林的身体素质不错，五六天拆线差不多。 “行，等你康复后过来喝十全大补汤，我要跟你大战五百回合。” 成林想笑又不敢笑，怕撕扯胸前的伤口： “就你？还五百回合？你能撑过三百回合算你有进步。” 惠阳不服： “走着瞧。” ………… 马文姐和张伊姐听到消息已经是傍晚了，她俩非要过来看看，成林拗不过，只能告诉她们病房。 看到成林肩膀上裹着厚厚的夹子，还不知道别处的伤情，马文姐和张伊姐一个劲抹眼泪，成林只好下床来走给她俩看看，一点问题都没有。 看成林真的问题不大，俩人心情才好起来。马文姐决定从第二天中午开始，饭菜由她负责准备，到时候安排人手来送饭。 成林嫌麻烦，马文姐霸道的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就负责养伤就行。成林转头跟张伊姐说，两个姐姐知道就行了，别人再问起就说是假消息，省的别人担心来看，那样又得换病房了。 张伊姐知道成林的意思，点点头说： “看你没事就行，别人来看也帮不了你。” 邬君她们下班想过来看看，微信里问成林，病房里有人没有？ 成林跟她说安心上班，不用过来，他嫌麻烦已经换了病房。自己一点事都没有，来看的人多了还真以为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呢。邬君嫌他说话晦气，就赶快制止成林胡说八道。 ………… 郝昭对刀疤等人的审问获得突破，热电集团老总邱涛在金西省投资了一个煤矿，这样热电集团账面上消失的七千多万资金就能对上了，热电集团的资金被挪用到煤矿上了。 随着审问力度加大，邱涛在金西省煤矿五年经营过程中的犯罪事实被一点点揭开，其中涉及到命案。 郝昭闻讯后立马亲自参与审问，邱涛在跟金西当地势力争夺地下煤资源时，涉嫌两次火拼，涉及到三起命案，邱涛是幕后主使，刀疤是具体执行者。 一直嘴硬不开口的邱涛，听闻刀疤撂了知道大势已去，随后将挪用资金、贪污受贿、指使刀疤动用炸药火拼金西省当地势力的事交代干净，退休多年的副省长也被牵扯进来，因为煤矿的大部分权益在副省长老婆手里。继续深挖线索，金西省主管能源的副省长也被扯了进来。 涉案人员级别升高， 已经不是郝昭能把握的。蔺高辰书记把案件进一步跟新来的罗老大汇报，于是案情通报给京城纪委。 退休多年的副省长被立案审查，金西省主管能源副省长被留置，随后京城能源口也有几位厅处级官员落马。 热电集团老总邱涛一案涉及的悦南市官员超过十五人，其中处级三人，副处级四人。 蔺高辰书记看了郝昭的案情报告，心里也是一阵后怕：幸亏曾巩提前做了安全预案，否则成林真出点意外，他没法跟柯老大交差。 郝昭不意间说起这是成林第三次在悦南被报复，蔺高辰也不得不承认成林的运气逆天。 成林在医院住了五天便出院，即便医院院长阻拦也没用，他真住够了，太无聊了。 胸前的缝线已经拆线，左肩膀那里检查恢复良好，固定夹子也拆除，剩下的就是慢慢恢复就行。 出院那天马文姐和姐夫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张伊姐和老赵姐夫也过来了。赵大勇起初坚决不参加，成林看看他： “你一个光棍你去哪吃饭？跟我多吃饭，让姐姐们给你划拉个媳妇不香吗？” 这话有吸引力，赵大勇不再固执，老老实实陪着成林去吃饭。 第一杯酒张伊姐发话，祝贺成林出院，除了赵大勇滴酒不沾，其他的都痛快喝了。 第二杯酒张伊姐和马文姐一块要敬赵大勇，感谢他危难时刻出手，赵大勇有点局促，表示那是自己应该做的本职工作，最后以茶代酒喝了一杯。 张伊姐代表晟睿公司奖励赵大勇一百五十平方住房一套。这个消息让赵大勇震惊，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成林： “老板，这样不合适的，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啊。” 成林笑笑说： “你都快三十了，也快成家立业了。房子是姐姐们的心意，你就放心收下，这两天到晟睿公司把手续办了，不用担心，没有任何问题。郝局他不会反对，其他的我给你摆平你怕啥？” 马文姐知道了赵大勇岁数，想起胖胖的班主任还是个女光棍，就有意撮合撮合。问他找个老师媳妇行不行？ 成林替他表态： “这有啥不行的，见见面，感觉不错就处处。” 第338章 受伤4 赵大勇没有想到跟成林一起吃个饭，房子有了，媳妇也可能有点眉目了，这让他有点不安和意外，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 回去的车上他一直在忐忑，不停的问成林： “老板，两个姐姐为啥要给我房子？” 成林知道这给突来都财富，让赵大勇不能自持： “因为你长得俊，长得好看，不行啊？” 赵大勇一边开车一边嘟囔： “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啊？当房子住啊？” 成林干脆直接把话给他挑明了： “你开了三枪，救了我一命，你说我的命值多少钱？值不值一个房子钱？” 赵大勇有点懂了，他点点头不再言语。 房子是张伊说自己出钱送的，她提前已经跟成林说了一嘴，这事成林也认可。在成林陪同下，第二天赵大勇到晟睿房地产公司办理手续，他一直感觉像是在梦里。 私下里他跟孟亮谈及这件事，孟亮起初也不解，回去问美丽，美丽知道张伊姐与成林的关系，她告诉孟亮： “张伊姐、马文姐跟成林的感情比亲姐弟都不差半分，赵大勇救了成林，张伊姐有表示也属于正常。 马文姐和张伊姐现在资产都几亿，给你套房子都是小意思。赵大勇好好跟着成林干，最后亏待不了他 。” 这话孟亮相信，如果不是成林替自己说话，区局局长也轮不到自己。 他把美丽的话说给赵大勇听，这话赵大勇也信。当初段凯爆炸案破获，他们四个人荣获集体三等功，归根结底还是人家成主任的功劳。 破获吴志东挪用社保资金一案，功劳也是人家成主任的，最后还是记在孟亮赵大勇一帮人身上。 赵大勇的脑子里的弯弯绕，成林不知道。他这段时间耗在悦南投资控股集团公司这边，下面企业因为反腐揪出一大批贪腐分子，急需稳定军心，重新梳理业务。 礼拜三去省委党校上课，惠阳看成林恢复不错也十分开心，趁着赵大勇去停车不在跟前，跑过来调戏成林： “是不是好利索了？可以重返战斗一线了吧？” 成林笑笑说： “即便我拄着拐，你说还能影响我的战斗力？我还不一样打得你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惠阳嫌成林吹牛嘴硬： “现在这个情况下，你的战斗力如何需要实践检验，不能光说不练吧。明晚去我家喝鸡汤，给你好好补补，咋样？” 成林这段时间也憋得慌，听到惠阳来挑战，自然不会后退： “就这么定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只胳膊照样打败你 ”。 惠阳偷偷掐了成林一把： “与眼睛没有关系，别吹牛。” 事实上，胳膊的恢复还要一段时间，成林在跟惠阳切磋的时候，独臂应战虽然一样让惠阳大败，还是扯到神经有隐隐约约的疼。 ……… 到十月底，成林的伤基本无大碍，他不能不回京城了，否则小涵真会起疑心的。胸前和肩膀上的缝线痕迹无法消除，现在他恢复健康，小涵也不会再说他隐瞒不报了。 成林没有想到小涵表弟付超拉着小涵过来接站，这个不寻常的举动让成林感觉有点啥事不对劲。 上车后小涵盯着成林不说话，让成林感觉后背发凉： “咋了，小涵同学，你的眼神不对劲啊？你不要用崇拜的眼神看我。” “我是得崇拜你，你是大英雄，威名远扬嘛，这次又是一对六，空手对砍刀，听说身负重伤。” 成林有点意外：谁泄露了消息？ 成林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到小涵的信息来自于老柯。 前天老柯与悦南现任老大罗森林在京城开会遇到，罗老大把老柯女婿夸了一顿，无意间泄露了成林受伤的事。 老柯立马想到成林近半个月没有回来的事： 这个小子，在这里打马虎眼呢。他能理解成林隐瞒受伤的事，是不愿意让小涵跟着担惊受怕。 好在有惊无险，悦南市政府提前为成林的安全做了预案，最大限度的保护了成林，这点让老柯很欣慰。 得知成林今个礼拜回京城，老柯才把成林的事透漏给小涵，让小涵在家里坐不住，要过来接站，第一时间看看成林的伤才是重点。 看成林老远走来身体并无异常，小涵一度怀疑老柯的情报不准。等到看见成林胸口、肩膀上的伤痕，才知道成林的确是受伤了 。 看到伤口处的红色瘢痕，小涵的鼻尖一酸，眼圈发红。成林赶快陪着笑脸哄小涵开心： “别难过，六个刺客后背上一人挨了我两刀，算是扯平了。刑警队的赵大勇还开了三枪，给三个刺客把腿胳膊打折了，你看看我没有吃亏的。” 开车的付超不知道基层工作的凶险，他看着成林的伤痕吃惊的问： “姐夫，基层的人都这么暴力吗？” 成林笑着说： “基层的人并不暴力，这些人不过是些为非作歹的渣渣，大部分基层人是友善的。” 老蒋看见成林进门走路的姿态，不像是个受过伤的人，她特意问了成林的恢复情况。 成林慢慢转着左肩膀：. “差不多好了，就是发力过大还能扯到神经疼。没大什么事，再有十天八天就彻底长好了。” 吃过饭孩子也醒了，看着成林瞅了半天，忽然咧着嘴笑了。还在为成林的伤纠结的一家人，被小朋友的笑给治愈了。 老柯回家看见成林抱着儿子在屋里溜达，吃惊的问： “你的肩膀好利索了？” “爸，你怎么知道的？” 老柯一脸傲娇： “小涵还是从我这里得到信息的，你以为这么大的事能瞒过去？” “我只是怕小涵担心，影响她给孩子喂奶。 没有啥事，这次我有点大意了，没料到对手这么疯狂。悦南警方给我很大帮助，给我配备的护卫人员反应也快，当场开枪击倒三个，彻底镇住了这些刺客。” 老柯点点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晚上交完作业，小涵摸着成林左右肩膀上的刀痕，又看看后背和前胸上的伤痕说： “这下子前后左右都对称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吧？” 第339章 了却心愿 成林故意逗她： “只能说上半身完成了布局，下三路还空缺呢？” 小涵捂住成林命门： “重点部位一定要严加保护，不能有一点疏失，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严格要求，听到没有？” 成林笑着说： “请组织放心，这个我肯定要重点保护，谁也不能伤到它，否则就坏菜了。” 小涵收起嬉笑表情，认真的看着成林问： “上次挨了四刀，这次挨了两刀，值得吗？” 成林把小涵搂进怀里说： “值得，上次收回了十一个烂尾项目，保护了数千购房者利益。这次二十二家国企审计，直接挽回两个多亿的损失，挽回的间接损失更是无法估量。更重要的是扫荡了悦南范围内的门阀势力，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过分嚣张。 有些事终究需要人去解开谜底，这里面自然有风险，这个不是跟犯罪行为妥协的理由。他们除了下三滥手段，别的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次赵大勇连开三枪，也是警告这些人，我提前已经料到他们的打算，以后没人再敢动这个脑筋。” 小涵沉默一会说： “我不反对你去做这些事，只是希望以后做事一定谨慎小心。你已经不是个光棍了，后面还有我和儿子呢，你还有一大帮弟弟妹妹们等着你照顾呢，你伤不起啊”。 成林搂紧小涵： “你说的我记住了，放心吧，我以后谋划会更谨慎小心，不给别人留下暗算的机会。” ………… 礼拜六下午成林赶到刘老爷子家里，刘老爷子知道成林被人报复，他对悦南地方门阀势力的嚣张感到震惊，对最后的结局感到欣慰，慨叹道： “就应该对这些不知收敛的人给予严惩，不能心慈手软。” 刘扬看问题的角度与别人不同。 在她看来，成林这次整肃悦南国企的影响将是深远的，未来悦南国企健康发展的根基由此筑就，成林居功至伟，就凭这个，给成林一个副市长都是应当应分的。 成林对此不以为意，名头对他无所谓，只要能干活就行，官职大小现在对他并不是最重要的。 刘扬批评成林不思进取，是小富即安的思想。与其让贪腐分子坐上高位，还不如让成林这样的青年才俊坐上，那样对悦南市的发展更有利。 刘老爷子也支持这种观点，他甚至认为如果不是成林年轻资历浅，市长也未必不会胜任。 这种话题成林没有发言权，只能笑笑。 关于给刘扬孩子的保障，刘扬传达了刘老爷子的意见： 同意成林为孩子的未来，提供资金保障的思路，但是把操作市场放到港股市场上。成林提供资金就行，由刘家产业负责转入香港，将来设立独立离岸公司来运作持有国有银行h股的事或者其他方向股权投资。 这个做法比较隐蔽，成林也赞同。 刘老爷子出面操持刘扬孩子未来保障的事，也证明了成林对孩子身世的猜想，只是大家心照不宣 ，不去点破而已。刘扬嘴风也紧，即便你判断的是事实，我也不会承认。 回到悦南后，成林安排马文姐从福盛投资利润中，分批提取，汇入刘老爷子指定的账号 ，了结了成林的心愿。 …………… 成林发起的对二十二家悦南市属国企审计结案，共揪出蛀虫八十九人，其中副省级蛀虫三人，厅级副厅级蛀虫十人，处级蛀虫二十二人。 联合审计小组和行动指挥成林，获得市委市政府通令表扬。 赵大勇护卫有功，获三等功嘉奖，这对赵大勇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马文姐给赵大勇牵线，跟胖胖的班主任盖小青一起吃了一次饭，彼此印象都不错，都想继续往前走走，这事有点眉目。 成林看过胖胖班主任资料，盖小青是悦南本地人，比赵大勇大一岁。父母在悦南汽车厂工作，无论整体形象和家庭情况，与赵大勇都般配。 私下里成林叮嘱赵大勇，一定要抓住机会。 盖小青和赵大勇岁数都不小了，估计盖小青比赵大勇都着急结婚，这是成林看好两人结缘的原因。 这段时间随着国企整肃结束，该进去的基本都进去了，成林的安全警报早就解除，就不用赵大勇天天绷紧神经了。空余时间多陪陪盖小青老师，早点抱得美人归才是正道。 成林跟曾巩商量撤掉赵大勇的护卫，曾巩的意见是再过段时间看看，小心行的万年船。 …………… 美丽礼拜六领着孟亮回了一趟云州，接受老郑秘书长的审查。孟亮无论从外貌到身高与自家闺女都般配，让老郑秘书长两口子十分满意，多年来的心愿将要了结。 比闺女还小的孟亮，已经是区局局长，听美丽的意思年底能挂上副区长。干了二十多年警察的老郑，知道孟亮位置的含金量，只要不走邪道，孟亮的未来一片光明。 孟亮的这趟云州行，让老郑秘书长很满意：成林给他俩撮合的，孟亮的进步还是成林助力的，未来孟亮的发展，相信成林也不会撒手不管。 按照美丽和孟亮的打算，如果老郑秘书长两口子没有意见，他俩的事就彻底定下来，年前就把婚事办了。 老郑也同意，房子都是现成的，只要添点家具、家电就行了，这个也不用老郑操心。美丽现在每月火锅店都有稳定的收入，经济上没有啥压力。 美丽和孟亮前脚刚离开云州，老郑秘书长就压抑不住兴奋给成林打电话致谢。听到美丽领着孟亮回家，成林知道他俩的事成了，心里也十分高兴。 虽说与美丽有过尴尬的碰撞，但是那不是成林的初心。美丽能放下执念与孟亮牵手共度余生，就是圆满的结局。 孟亮亲自跑到成林在市政府的办公室，跟成林汇报了去云州的事。成林叫了他一声姐夫，让孟亮一愣随即脸红起来。 成林笑着对他说：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老郑秘书长早就给我来电话了，对你很满意，剩下的事就简单了。配合美丽姐把家里东西置办齐全，安心过日子就行了。” 第340章 云圣基金 孟亮没有想到自己的老丈人这么心急，已经跟成林说了这件事，他尴尬的笑笑说： “没有想到郑秘书长也是个急性子。” 成林给孟亮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成林看着孟亮说： “过几天你得叫爹了。秘书长干了二十多年警察，各方面经验丰富，以后有拿不准的事多向他请教，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孟亮点点头： “兄弟的话我记住了。” 成林看看孟亮： “你跟美丽姐两人的工资除了还房贷，过日子宽宽戳戳的，千万不要伸手，不要动歪念头，我不希望将来到监狱去看你。 只要这个底线守住，其他的事你俩解决不了的，咱们一起努力，都问题不大。” 孟亮神情严肃说： “我记住了，不会在这上面栽跟头。” 成林点点头： “剩下的事就好办了，把美丽姐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来孝敬，早点生个娃。” 孟亮这次不再扭捏，答应的很干脆： “行，按兄弟说的办。 美丽只是在微信里跟成林说了一句： “我跟孟亮的事定了，你准备喝喜酒的钱吧。” 成林故意逗她： “定了？怎么个定法？” 美丽的泼辣劲上来了： “定了就是睡了，就是俺俩还想一起继续睡下去，你的明白？” “明白，只要今天睡了明天还想睡，那样这事就靠谱。 喜酒钱？我现在每个月余钱只有十块钱，你不会嫌少吧？” 美丽知道成林又在胡说八道： “十块钱就十块钱，我俩不嫌少。到时候在酒店门口，单独给你摆一桌，给你弄个盒饭你吃完了走人，你别嫌丢人就行。” 成林没有讨得便宜，牙根痒痒： “你个老六，比我还狠，算你赢了。” 美丽那边倒是爽歪歪，差点笑出猪叫声。 …………… 小涵跟京城民政部门的沟通有了眉目，慈善基金的事批了。基金名字是柯老爷子起的，叫云圣慈善基金，小涵担任理事长，马文姐和张伊姐、小梅姐是基金理事，基金秘书长先让付超挂名，后期慢慢物色合适人选。 首批资金小梅姐捐赠两千万，悦南福盛投资公司捐赠五千万，张伊姐个人捐赠两百万，办公地点由小梅姐提供，慈善基金正式成立。 云圣基金第一个慈善项目是联合京城福利院，在一年的时间内，对院内二百多个脑瘫孩子的腿部进行矫正。 首批三十个孩子的体检随即展开，京城骨科医院也很重视，专门成立一个医疗康复小组，来配合云圣慈善基金。 年前小涵只打算做这一批，这样到春节基本上可以恢复行走。剩下的等明年春暖花开，温度回升以后，分批来做，那样护理起来也方便 。 在京城地盘做这样的事，面临的困难比悦南多的多，成林没有经验，给不了小涵太多建议，小涵也只能慢慢摸索，逐步积累经验。 成林周末回京城的时候，过去看过悦南福利院这批孩子，行走确实困难，他们岁数都不大，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大幅改善是完全可能的。 京城福利院一共有二百九十个孩子，除了二十一个眼睛有问题的孩子，其余的情况差不多都是这样。 小利用云圣慈善基金，一年时间内把这批孩子的治疗走一遍，按照成林初步估算，两千万就差不多够了。 只是后期康复治疗的地方，现在还没有找到，最好跟悦南疗养院那样合适的地方。京畿重地寸土寸金，要找到适合的地方不容易。 老柯推荐了一个地方，是市供销社的培训中心，在京城市郊，十亩地多点的样子。建筑面积有两千九百多平方，一次性可以安顿三四十个孩子来康复治疗。 小涵和成林一起过去看过，一年租金九十万。 虽然不便宜，但是比较起来还能接受。 成林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房间数量够数，一次接待四十个孩子过来康复，也不会觉着拥挤。 干脆建议小涵租一年，福利院这批孩子手术后康复能用得上。小涵跟培训中心谈了一次，直接签约一年。 前段时间成林找悦南民政厅帮忙调查了一下，悦南各地市福利院的孩子一共一千一百多个，可以进行手术矫正的大约有八百七十多个。 成林打算京城这批孩子矫正完成，开始着手推倒悦南的孩子矫正，争取两三年内做完。 对于京城每年五十多例新生儿心脏方面的问题，京城市政府已经每年有补贴政策，这方面的调研小涵还在进行，是不是给予资助，还要在调研的基础上评估。 跟刘扬碰面的时候，刘扬听说了小涵主导的云圣慈善基金，她问成林要不要让刘家产业那边赞助一些？ 这个建议让成林否定了。刘家产业现在低调运营，这样最好，别人不会注意到，没有必要出来亮相。 况且刘扬并不能左右刘家产业，还要通过刘老爷子出面去安排，太麻烦了。 云圣慈善基金现在由悦南福盛投资公司兜底，资金需求不是太迫切。 未来成林在沪市的福晟投资公司开始有回报，那时候云圣慈善基金的规模可以做大。 这么一个小规模慈善基金，不可能解决社会的所有需求，只能在一定范围内，针对特殊人群来给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云州福利院那边弟弟妹妹们已经经过一轮手术，所有人的行走姿态大幅改善。成林准备明年暑假，根据专家们的评估，对一些弟弟妹妹们进行二轮矫正，争取让他们接近正常人的行走姿态。 ……………… 成林初步分析过，全国福利院里面，这样的孩子数量数以万计，他们大部分适合矫正手术。 按照每个孩子五万多费用，做完这一项也需要数十亿，只凭成林个人能力来说，根本办不到。 如果能有其他人也能加入到慈善活动中来，一起把这件事的做下去，就有希望给所有行走不方便的孩子，一个改善行走姿态的机会，慢慢来吧。 第341章 落子 回到悦南后，成林给云州的池国伟打电话，让他和老二一起，对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利用半个月时间，分批进行手术后检查。 检查的项目由京城骨科医院拟订，重要目的是评估第一次手术矫正的效果，为未来可能的二次手术做准备。 ………… 万一敏的案子进入司法审判阶段，栗潇潇派律师跟他见过面，讨论了离婚的事。起初万一敏还想着耍横，不同意于栗潇潇离婚，他想拖住栗潇潇：我不好也不能让你好。 栗潇潇把信息反馈给成林，成林知道这事王一敏有点下作了。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栗潇潇可以选择司法诉讼离婚，这事栗潇潇胜诉没有任何悬念。 成林跟刘扬合计后，刘扬找人给万一敏递了话：你已经这样了，不要再当别人幸福的拦路石。离婚的事人家起诉你，只能让你的名声更臭，最后你也阻挡不了法院判你离婚的结局，何苦呢？ 这话万一敏这次听进去了，等第二次栗潇潇派律师过来协商时，他痛痛快快的签了字，配合律师把离婚手续办了，栗潇潇从此变成自由身。 万一敏儿子万煜被悦南中院依法判决有期徒刑十二年。万一敏涉案七千多万，其中四千万无法追回，等待他的大概率是无期徒刑，爷俩在狱中相会的时间不远了。 栗潇潇获得自由身，完成与万一敏的切割，心理上的包袱终于放下。 十一月的悦南气温骤降，初冬的寒意让人措手不及。远在海外的栗潇潇正躺在沙滩的躺椅上，放松而惬意。 她将沙滩上身材爆火的女郎照片拍给成林，还在后面调侃： “你现在穿着棉裤，看这些美女影响不影响你鸡动？馋不馋？” “老五啊，你真是清闲，你这样会玩物丧志啊。再说老外只可远观不可把玩，你不懂？” 栗潇潇看到成林玩物丧志这个说教笑了： “你真能扣帽子，我现在还算是在度假，怎么放松怎么来，总不能休假的时候还要继续学习吧？ 老外只能远观？你咋知道？体验过吗？” 成林知道栗潇潇再回体制内的可能性不大，继承家业才是她合理的选择。 “你真高看我，我去哪体验？不过是书上写的罢了。老外美女身上有膻气，我没有那么重口味，美女我只认国货。 你以后有啥打算？继续天天躺在沙滩上看美女帅哥？” 栗潇潇喝了一口果汁： “那样你最好别去沾老外美女，别沾上一身外国病，我还等着跟你圆房呢。 暂时还没有定论，先看一段时间美女帅哥再说。我父母的意思让我回来帮他们，弄个投资公司看着，锻炼锻炼。这方面你懂的多，可以帮我参谋参谋。” 栗潇潇出去以后话语尺度明显变大，让成林也有点吃惊： “圆房？你个老六算惦记上我了。” “嘿嘿，惦记你咋了？你不服还是不敢？” 成林不屑的说： “怕你？哼哼，没有听说过。就等你放马过来，看看谁怕谁。” 栗潇潇发来一个不屑的表情。 “你爹移民星岛的手续办妥了？” “移民手续差不多了。 成林知道星岛的投资移民相对容易一些，这个对栗潇潇她爹难度不大。 “你这段时间研究一下离岸公司，如果设立投资公司，那个是不错的选择，等我发点资料给你，你先看看。” “行，等你资料发来我先学学，研究透了再做打算。” ……… 来悦南开发区考察的旅欧博士梁瑞安，带来的医药研发项目，因为需要大量的高端医学人才和初级化工原料配套，成林自认为落户悦南不如落户沪市。 梁瑞安博士结束对悦南市的考察后，得出的结论与成林一致 。成林把正在沪市筹备福晟投资公司的曾子怡介绍给他。 梁瑞安在沪市考察一周后，决定 成立沪市福瑞安药业有限公司。曾子怡、夏宇跟梁瑞安经过几次磋商，决定福晟投资公司投入四千万入股福瑞安药业公司，占公司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成林在沪市的布局正式落子。 成林虽说不干预曾子怡和夏宇的投资，他也在网络上对梁瑞安的研究方向和研发能力进行了检索。结果让成林意识到，这是一笔绝对划算的投入，曾子怡的眼光值得称道。 梁瑞安在欧美顶级药品研发机构工作超过十年，在业内颇有声望。他在小分子、寡核苷酸、多肽及各种复杂偶联化合物方向上的研究颇有造诣。 他构建的crdmo 模式，提供从化学药物的发现研究到商业化生产的端到端的服务,满足各个规模的所有物料需求。这对国内制药企业孱弱的研发能力，必将是巨大的助力，未来福瑞安药业公司的发展可以期待。 沪市福晟投资公司办公楼已经装修完成，员工招聘到位，公司骨架完成搭建，小万的四个退役武警女战友也开始上班。 夏宇问成林是否到沪市，参加公司成立暨办公楼启用仪式，成林看了时间安排，确实无法走开只能作罢。 曾子怡、夏宇也理解，成林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无法随便外出，只能另找机会了。 …………… 悦南开发区聚鑫骨科有限公司厂房十月初交付使用，经过一个月的努力完成了设备搬入，公司进入产品试生产和生产许可报批程序，如果顺利年底前可以获批投入正式生产。 巧合的是聚鑫骨科里面，悦南福盛投资公司也投入四千万。成林在医药行业一南一北落子，为自己名下福盛投资公司和福晟投资公司开辟了新的赛道。 成林早就有计划，未来不再在房地产行业大规模投入，把注意力转到科技含量高的医药、新材料、新技术方向上，曾子怡和夏宇的出现，把这个进程大大的提前了。 邬君给成林打来电话，约他中午去会所吃饭，有事跟成林商量，这是从邬君与赵成毅开始交往以来，邬君第一次找成林，是不是他俩的好事也定了？ 第342章 分手 与成林的判断有点出入，邬君跟赵成毅的事，遭到他女儿的反对，这事有点棘手。 按照邬君的介绍，赵成毅跟女儿关系一直不错，父女关系紧张，缘于赵成毅不准女儿出国留学。 按照赵成毅的理解，女儿一个中文系的学生，还要到国外去学习中文？这不是笑话吗？ 在成林看来赵成毅这个观点有点迂腐。 谁规定的中文系毕业生不能转换到别的专业？现在都流行培养复合型人才，这点赵成毅应该明白啊。 成林估计女儿不同意赵成毅再婚，本来就是赌气，是对父亲不同意自己留学的报复。 “她女儿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出国留学？” 邬君惊讶的看着成林： “对啊，他俩准备一起出国留学，她男朋友是学绘画的，两个人打算一起到英国留学。” “她男朋友家里干啥的？是不是赵成毅看不上他们？” 邬君想了想说： “她男朋友的爸爸是东辽省公安厅的一个副厅长，妈妈是个私营企业主，买卖做的挺大。这次两个人出国留学的费用，都是男朋友妈妈赞助的。” 成林琢磨了半天对邬君说： “问题大概率是出在赵成毅身上。一个男人把女儿抚养长大，眼看着女儿就要离开自己的护佑，去寻找自己未来的幸福，心里有些不舍是正常的。这个时候当爹的要学会放手，如果还想用绳子约束孩子，只能适得其反，激化矛盾。 你得跟赵成毅好好谈谈，女儿的事他挡不住。既然这样不如跟她男朋友家里碰个面，把两人关系确定下来，高高兴兴的送女儿出国留学，不出意外她还会回来的。 让她出国去长长见识，不是一个坏事，担心啥呢？至于出国留学费用，赵成毅痛快点赞助一下，他女儿会感激他的。” 邬君听了成林的分析，也感觉有道理。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赵成毅现在进了死胡同，原因在于他对女儿太在意了。 “这件事得老赵自己想通了才行，别人劝作用不大。你说的有道理，与其最后跟女儿把关系搞僵，不如成全女儿的留学梦。” “对头。过去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冤家就是这个道理。赵成毅在学校里待的时间长了，是不是成了书呆子了？” 邬君笑着说： “他身上有点书生气，有些事缺乏变通的。” 成林一边吃饭一边问： “这么说你俩的事基本定了，就等着办手续了？” 邬君看看成林： “我还在犹豫，他倒是愿意。” 成林点点头： “表面上来看，老赵人长的比较帅，还有身份和地位，这样的条件挑不出毛病，他能对你一见钟情，可能真的是缘分天注定了。 如果老赵自身没有大的缺陷，年底跟老赵把证领了也行，你俩也不可能大操大办婚礼，自家人一块吃个饭，意思意思就行了。 早点生个娃，你老了就有依靠了。” 邬君有点犹豫，低声说： “老赵对生娃这事不热心，觉着岁数这么大了，再有个娃的话，未来会有很多不可预知的事。” 成林惊讶的看着邬君： “老赵有点自私了，他不知道你想要个孩子？他有自己的孩子，他不想想你也想有自己的孩子？现在还没有领证，这事你不能退让的太多，应该提前跟他说好，否则结婚这事就得另议。 从他闺女留学的事，到你生娃这事，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扭扭捏捏不像个男人。这个你得心里有数，不能太怯懦，有些话要提前交代清楚，否则领证后还有一大堆破烂事等着你。” 邬君叹了一口气： “今天找你的主要原因也是这个，老赵的性格的缺陷很明显，我不想跟他再继续下去了。 第一个是多疑，他疑心自己找的秘书对他不忠心，疑心副秘书长背后算计他。我跟单位副部长路上遇到说了几句话，安排工作上的一些事，他都疑心异鬼的。 第二个就是你说的自私。老赵不顾及别人的想法，司机、秘书稍有闪失就开始训斥。 他女儿十一回来，他邀请我一块去吃饭，点菜的时候只管自己，惹得他闺女数落他，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跟他一起吃了几次饭，从来不会问问你喜欢啥，都是他直接拍板点好。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好像眼里面没有别人的存在一样。 从外面看他文质彬彬的，真正接触起来根本不是那回事。 本来有些事互相迁就一下也未尝不可，现在看起来他的字典里面没有迁就，没有通融，只有自我。 第三点最致命的是他嗜酒如命，关键是酒量还不咋地，一喝就多，多了就失言失德，谁在跟前骂谁。 第四点他那方面不太行，吃药也只能勉强凑付一下，根本无法持久。 唉，这些破烂事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拒绝他又怕他走向极端，伤及无辜的人。” 成林心里有些郁闷，这都些什么事？一个嗜酒如命的人，如何走上这个位置？谁是他背后的靠山？ 成林和邬君每人点了一支烟，两人闷头抽了几口，成林看着邬君说： “这些事你该上来直接跟我说 ，他闺女的事与你无关。 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致命缺陷，还真的无法凑合，否则你后面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事的处理有两个原则： 第一是你自己的想法和感受最重要，别人的意见和看法都不是主要问题。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支持你。 第二无论啥时候，都不需要担心他的报复。他如果做的过分，照样收拾他，他比万一敏还厉害？他就那么廉洁奉公？就没有贪腐行为？ 第三处理这件事需要态度明确，行就是行，不行就别拖拉，快刀斩乱麻。 邬君把头埋在胳膊里，老半天没有反应。成林也没有法催促她，这些事她自己需要想明白，别人没法替她做主。 过了一会，她抬起头跟成林要了一支烟点上，狠狠的抽了几口说： “我决定了跟他分手，不再跟他有瓜扯，这段时间的经历，就当做了一个梦吧。” 第343章 史航 在成林的印象中，邬君不是一个爱挑刺的人。她性格随和，缺乏攻击色彩。她如果认为某人某事做的不好，原因不会在她身上。 她决定与赵成毅分手，内心必然经历了一番挣扎。 成林静静地看着邬君，这段时间到了经历让她的容颜有些憔悴。成林拍拍她的手，低声说： “决定了就去做，不用考虑太多。仔细想想交往过程中是否有些隐私在他手里，如果没有就不用担心他走极端。” 邬君想了一会： “可能他私人手机里有我俩一起的照片，这个我跟他见面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把他手机拿来删掉。我估计他不敢拿这个做文章，因为他的一些事我知道。 交通厅长侯明昊五万欧元，是在酒盒里放着送来的。 商都市副市长闫浩二十万，是放在蛋糕盒子里送来的。 林州市副书记栾树德三万美元，是在四条烟里夹带过来的。 凤林县委书记史航三十万块钱，是放在茶叶盒里送来的。 还有一些人来送过钱和金条，但是我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他原来说过，如果闺女出国留学拦不住，他要提前给她准备点钱。” 成林听了这些不意外，处在赵成毅的位置，他想抵挡住别人的糖衣炮弹，这个难度很大，只要他有一丝想法，别人就会乘虚而入。 至于是不是想法把赵成毅拉下马，成林感觉应该做点准备，自私自利的人，未必能接受别人的拒绝。如果邬君跟他摊牌，他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未必不可能。 “赵成毅收钱的时候你在现场，他可能会收敛一点，但是不排除他失去理智的可能，因为太自我的人，他心里没有敬畏之心，他以为别人天生就该围着他转，一切都要遵从他的意愿。这样办，你把知道他收钱的事再想想，编个信息发到我微信上，然后你把信息删了，不要让他发现。” 邬君点头答应，成林握紧她的手： “不要慌张也不用害怕，有啥事我来解决，事情总会过去的。” 邬君走过去紧紧抱住成林，似乎浑身又充满了力量。 …………… 成林把邬君编辑的信息转给刘扬，刘扬有点吃惊： “你不知道赵成毅的来历吗？” 这个成林还真的没有研究，网上的词条说的太笼统，也看不出他的详细经历。 “赵成毅的老丈人是天成经济研究院的镇院之宝吴炳章教授，有人称他是“国师”，他的理论被许多高层推崇，为他积攒了丰富的人脉。赵成毅是吴炳章的博士生，后来被他女儿相中，成了吴炳章的乘龙快婿。 吴炳章女儿因病去世后，他感觉愧对自己的学生，就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把他往上推了一把。 赵成毅不到四十八岁，是副部级干部中比较年轻的，他被许多高层看作学者型人才，也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这些内情成林第一次听说，只是赵成毅的不检点，已经在成林眼里被打上烙印，这样有才无德之人，未来身居高位危害会更大。现在有机会把他扫落马下，就不应该有妇人之心。 “姐，能力再高，只要伸手拿钱，他已经背离了初心，这不是私德问题，是原则问题。他在悦南能收钱，在甘省挂职期间也未必干净不必再给他机会，应该直接把他清理掉。” 成林的判断刘扬是认可的，按照赵成毅在悦南的作派，在甘省一定也有伸手拿钱的故事，只要去查，赵成毅跑不了干系。 “不少高层对赵成毅印象不错，如果要动他，我需要跟曲国平书记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见再做决定。” “好的，姐，如果阻力太大，就从网上搞他一下，给高层上点眼药水。” 刘扬怕成林招惹到麻烦，就叮嘱他： “你先别轻举妄动，看看我跟曲国平书记汇报后的情况再来决定，别把你牵扯进来。” “好的，姐。” …………… 成林判断，凭邬君的信息，想扳倒赵成毅有点困难，因为有人会替他遮掩。随后刘扬的信息反馈过来，曲国平书记感觉单凭这点线索，就去查一个有前途的副省长，这事有点儿戏。 刘扬那边还要等等，寻找更好的线索和切入点。 邬君跟赵成毅的谈话极为不顺，对于邬君的分手决定，赵成毅根本无法接受。在他想来，只要自己看上的女人，就要无条件服从自己，哪怕自己床上能力不行，你也得装着很满足的样子，来迎合自己。 这就有点欺负人了，邬君这些天都要经受赵成毅的骚扰。成林对于赵成毅的无赖嘴脸虽有准备，但也超出了他的预料，赵成毅不能留着了，一定要收拾掉。 他跟刘扬合计了一下，拿凤林县委书记史航最合适，让他来咬赵成毅。 悦南市委常委会纪委书记任静，接到刘扬的电话有点吃惊，这是刘扬卸任悦南市长以后两人的第一次联系。 寒暄过后刘扬直接提及凤林县委书记史航，询问史航的风评如何？眼下有个案子涉及到他，请悦南市纪委侧面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史航在凤林县的风评争议。 争议焦点是他在乡镇干部调整中存在营私行为，任静手里关于史航的举报材料里，有举报人详细的描述，这事调查起来难度不大。 对于史航的举报，因为都是匿名举报，任静以前也并没有太重视。现在刘扬来信提及，这事就要认真来对待了。 从业务上来说刘扬是系统内的最高机关，对基层的业务有指导甚至直接介入的权利。从感情上来说，刘扬是悦南市的老领导，她不会平白无故来盯上一个处级干部，既然刘扬盯上那就证明问题不会太简单。 任静把刘扬的态度和史航的举报情况，跟悦南市委蔺高辰书记做了汇报，蔺书记拍板，先就举报材料涉及的人员进行仔细调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落实一下事实真相是不是与举报材料吻合。 第344章 打虎 任静挑选几个业务骨干，组成秘密调查小组奔赴凤林县摸底。情况进展不顺利，因为害怕消息泄露，无法跟举报材料上涉及的人员接触。 事情僵在那里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让办案人员也挠头。任静书记没有想到，案子的转机是一起治安案件。 悦湾区治安大队夜查时，抓获一起集体与失足妇女非法交易案，六个涉案人员全部来自于凤林县东庄镇，带头的是镇党委书记董永胜。 这个消息被专案小组成员敏锐捕捉到了，因为董永胜是举报材料上的重点人员，有人举报他向史航行贿二十万，从民政局副局长升任凤林第二大乡镇东庄镇党委书记。 很快几个涉案人员被专案小组提审。 董永胜没有想到自己过生日，本想约着班子成员来悦南放松放松，一下子撞到枪口上了。 经过问询，五个班子成员，都存在给董永胜行贿的问题，多的三万少的一万，董永胜的问题升级了。 董永胜没有几个回合就在专案组跟前败下阵来，他在民政部门时贪污三十六万扶贫款的问题，收受东庄镇班子成员及村里村长们八十四万贿赂的问题，他向史航行贿二十万的问题，都交代出来。 任静把史航涉嫌受贿的事向蔺高辰书记做了汇报，很快史航被悦南市纪委留秘密带走。对于董永胜以及举报材料上提到的行贿事实，史航始终在狡辩。 任静指派专案组直接搜查了史航的家里和办公室，起获人民币现金四百二十多万，美元六十一万，金条三千克，以及登记在他女儿名下的悦南房产三套。 这些都摆在史航面前的时候，他便绷不住了。任静在他的交代资料里，看到了悦南省常委副省长的赵成毅的名字，史航向他行贿三十万，这个消息任静吃了一惊，难不成刘扬是在盯着赵成毅？ 任静将情况向省纪委包书纪和刘扬分别做了汇报，这事已经超出悦南省的范围，轮到曲国平书记头疼了。 刘扬拿来的资料里面，就有史航向赵成毅行贿三十万的记录，如今变成了事实，是不是应该对赵成毅立案审查，曲国平拿不定主意，他还要向高层汇报。 邬君把赵成毅的电话和微信拉黑，依然挡不住他换个电话来骚扰。赵成毅甚至在电话里威胁，要曝光他和邬君的视频，想以此逼迫邬君乖乖就范。 成林已经知道刘扬那边获得突破，他给邬君的建议再坚持几天，赵成毅不出意外完蛋了。 史航向赵成毅行贿事实落实后，刘扬知道其他人向赵成毅行贿的事也基本属实。成林提前把邬君的情况跟刘扬说了一下，让她盯着注意赵成毅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不要暴露邬君的隐私。 赵成毅被京城来人带走了，很快悦南、甘省涉案人员开始被他交代出来： 交通厅长侯明昊落马 林州市委副书记栾树德落马 商都市副市长闫浩落马 甘省副秘书长原石桥落马 甘省云仓市委副书记郭斌落马 …………… 赵成毅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被解密，对于邬君，赵成毅承认是他在恋爱的对象。 京城纪委委托悦南纪委对邬君进行了审查，邬君在赵成毅受贿案中并无瓜葛，由此彻底摆脱赵成毅的骚扰。 经过审查，赵成毅涉嫌受贿人民的六百九十万，美元一百三十万，京城住房两套，涉案金额超过四千万。 起初赵成毅被留置，他的恩师老丈人吴炳章教授第一感觉是纪委抓错了，赵成毅这样一介书生，怎么会有贪腐行为呢？ 最后审查结果出来让吴炳章教授大吃一惊，他根本无法接受事实，直接住进了医院。 赵成毅一案，悦南有十多人被查处，其中副厅级以上干部七人，给悦南官场带来不小的震动。 …………… 邬君给成林打来电话，晚上去她家聚聚。成林还以为她把美丽和惠阳都叫上，到了以后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成林一进门邬君就扑到他的怀里，久久不愿意分开。邬君知道如果不是成林在后面帮自己，她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赵成毅的骚扰。 成林拍拍邬君后背： “先吃饭，再抒情，饿坏了。” 邬君提前回来，已经做好了四菜一汤，两个人一人一杯葡萄酒，庆祝邬君彻底解脱。 饭后成林坐在沙发上，邬君过来依偎在他的怀里，心有余悸的说： “如果没有你的鼎力相助，这次就让赵成毅欺负住了，往后都走不出他的魔爪，想想也是后怕。” 成林拍拍她的后背： “他只是骄横惯了，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法律，还有道德，还有能收拾他的人，他不知道你后面还有朋友，还有正义的利剑。” 邬君翻身坐在成林腿上，头枕在成林胸前： “你说是不是我命里婚姻不顺？“ 成林拍拍她的后背，笑笑说： “别那么迷信，你只是没有遇到对的人。说起来你的婚姻坎坷，错都不在你身上，只能说你遇到的渣渣太多而已，看来得给你找一个扛枪的或者扛过枪的人，才能镇住你身边的魑魅魍魉。” “唉，没有那么容易。单看外表，你能说赵成毅不是个东西？你看他高大威猛的，你能想到床上不到两分钟，就这样还想东想西的？”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能力是先天的，又不是后天培养的，行就是行，不行那是没有办法的，这个从外表看不出来。 如果从外表来看，我都觉得赵成毅跟你还真是般配，谁知道他不是一个好鸟呢？你还年轻，还有机会试错，不怕的。” 邬君也承认成林的说法： “我也认为我和老二一样，找到可以牵手共度余生的人，谁也不愿意把他往歪地方想。” “悦南军分区那边有个叫王瑞的参谋，可能是在等着你的人。个头跟我差不多，今年四十多岁，老家是丰宁县的，性格比较开朗，离婚多年了。他也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不知道你姐夫老池认识不认识他。 第345章 喜事 邬君遭受赵成毅惊吓，眼下对再去相亲有点意兴阑珊： “先等等吧，我是真怕再遇到渣渣。” 成林也赞成： “行，这段时间你先疗伤，把心理调整过来，” 邬君直起身来，亲了成林一口问： “你嫌弃我吗？” 成林有点懵圈，摇摇头： “嫌弃你？这从何说起呢？” “以前我这样挂在你身上，你早就控制不住了，今天你咋这么理智？” 成林亲了邬君一口： “我在等你喊开始呢，你一直不喊，我还以为你在酝酿情绪呢？” 邬君捶了成林一下说道： “那还等菜吗？各就位，预备，开始。” 成林笑的直不起腰了，勉力抄起邬君，踉跄着往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老四，你是运动会的裁判吗？等会你得喊一二一，给你自己加油哈。” 三个波次冲锋后，邬君已经昏睡过去，多日来淤积的烦躁和不安也随之消失殆尽。 ………………… 礼拜三去党校上课，跟惠阳一起吃午饭的时候，他把邬君的遭遇说给惠阳听，惠阳也义愤填膺，大骂赵成毅不是个好东西 。 成林特意嘱咐惠阳，这段时间有空多陪陪邬君，别让她感到孤单无助 。 惠阳一脸狡黠的问成林： “这次赵成毅落马，是不是你一怒为红颜，替老四出头的结果？” 成林摆摆手： “我哪有那么大能量，能把那么一个高官扳倒呢？你真能抬举我。你如果说我把哪个美女扳倒，或许我也就勉强承认了。” 惠阳撇撇嘴： “这都是你的风格，做好事不留名。至于美女，你还没有哪个胆子吧？” 成林不为所动： “你使劲想想，反正不是我干的。你不用动这个脑筋，把老四好好陪陪，让她走出阴霾就行。” 惠阳挑衅的看着成林： “把老四喊过来，我俩一起陪你吃果子，那样她也不会孤单了，咋样？” 成林摸着惠阳的头： “老三，你的思想很危险，这是资产阶级淫奢思想，万万要不得。” 惠阳盯着成林问： “男人不是都喜欢这个调调嘛？” “你这个女六毛，脑子里天天想啥呢呢？” “哈哈，逗你呢。 这几天我约她一起去美美容，逛逛街。给她买点好吃的，她会没事的 ”。 成林点点头： “行，你办事我放心。” 惠阳凑到成林跟前： “你在党校上课的课时下个礼拜就完成了，学校的意见是把你的讲课提纲整理一下，作为全省处级干部的学习资料，你没有意见吧？” “这事我没有意见，如果真能有人从里面学到点东西，那是我最欣慰的事。” “年底各地党校特色课比拼，林校长准备拿你的讲课提纲去参赛，如果获胜了，有可能正式出版，提供给全国党校作为教辅资料。” 成林搂过惠阳亲了一口说： “谢谢你拼命为我脸上贴金，顺其自然吧，别太用力了，让别人察觉出点啥来，对你影响不好。 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这边一点事没有。 我现在这个阶段还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能太高调，你千万别太分心我的事。” 惠阳搂住成林说： “主要是你写的提纲好，林校长是个老学究，平时轻易不太会夸人，但是提起你的上课提纲来，总是感叹着说，这每一篇都是精品，都是一篇有分量的论文 ”。 成林摸摸自己的脸： “这是说我吗？是不是有点拔高了？” 惠阳一脸坏笑的问： “拔哪了？” 成林一脸严肃的说： “脚后跟。” ………… 悦南市第二轮城中村改造已经启动十八个村，成林把开发区城中村改造的监督方式，直接复制过来。 每个城中村村民代表选出八个人，组成施工现场监督小组，全面监督建设单位的施工。同时成林召集现场的各监理公司开了一次会，再次强调了施工质量的重要性和敏感性。 原来政协和人大组成的巡检小组，因为人员变动而停顿。成林跟曾巩市长汇报后，曾巩市长特意去政协人大拜访了一次，由政协主席凌海洋挂帅的巡检小组，正式恢复每月四次，对城中村改造的巡视监督。 由这三道防线来把关，成林相信城中村改造质量上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 悦南第二轮城中村改造，悦南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中国银行组成银团，联合给悦南土地开发公司授信二十亿，基本满足了初期的资金需求。 按照国家棚户区改造政策，悦南第二轮的资金补贴申请，已经开始走程序，预计明年上半年陆续会有超过三亿资金到账，这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 张伊姐和马文姐的移山项目晟睿悦湾城，已经有近二十万平方拿到预售许可证，开盘仪式结束后，回笼资金超过二十亿。一路之隔的悦盛投资公司开发的悦盛湾同日开盘，销售额也达到了十六亿，创下悦南地产开发的销售记录。 这次推向市场的主要是联排别墅，属于市场上的紧缺类型，销售火爆并不具备代表性。 张伊姐特意留下五栋位置最好的别墅，给成林和马文姐准备的。傍晚喊成林过去吃饭，顺便让他看看是否满意。 成林过去看了也觉着震撼。原来在图纸上的时候，成林已经看过，现在不到一年时间已经变成实物立在跟前，确实漂亮。 成林是不可能进去住的，每户房子近七百万的价格，不是成林这样的官员能住的起的，马文姐和张伊姐她俩随便怎么住都可以。 听了成林的解释，张伊姐也觉着自己考虑问题有点简单了。成林跟张伊姐和马文姐合计了一下，先把房子挂在福盛投资公司名下，将来小涵来悦南的时候可以暂住，这样处理问题不大。 张伊姐和马文姐把两个姐夫都喊过来，五个人一起吃饭。成林看看张伊姐脸带喜色，有点疑惑。 他转身问张伊姐，是不是有喜了这么高兴。张伊姐点点头说： “昨天刚刚去检查过，确实有喜了，而且是双胞胎。” 第346章 出血 成林也高兴起来，对于张伊姐，对于张凡老师和师母，这是个大喜事。 试管婴儿的一次性成功概率是四分之一，张伊姐这个岁数一次成功确实不容易，值得好好庆贺一下。 老赵姐夫从放在桌边的包里拿出一瓶三十年陈酿的白酒，对成林说： “兄弟，这个咋样？够不够烘托今天的气氛？” 成林眼睛冒光： “姐夫，今天你这是准备大出血了，太够气氛了，只是张伊姐你别馋啊。” 老赵咧咧嘴说： “你姐特意安排我去准备瓶好酒，等着跟你们分享快乐。我一共准备了两瓶，今天喝一瓶，剩下的那瓶留着孩子满月再喝。” 成林和马文姐夫都拍拍手： “这样安排到位 。” 成林扭头问张伊姐： “老师和师母知道了吗？” 张伊姐点点头： “昨天就告诉他们了，你老师昨天就准备喊你过去陪他喝酒呢。” 成林看着老赵姐夫说： “不着急，这顿酒留着，等孩子出生了，我和马文姐夫、老赵姐夫一起过去多喝几顿，你让师母好好准备准备。” 晚上回去跟小涵说了张伊姐的事，小涵也是格外高兴，未等跟成林说完话，直接挂了去给张伊姐打电话，交流经验去了。 …………… 成林跟曾巩市长和郝昭都谈了，眼下自己已经没有多大风险，让赵大勇撤下，没有必要天天跟着自己浪费资源。 曾巩扛不住，同意了成林的要求。对于赵大勇这次护卫有功，曾巩市长也有心推他一把，赵大勇顺利升任刑警队大队长，级别跨入正科。 赵大勇接到撤退命令过来跟成林告别，一身警服，配上高高的个子格外威武。 成林扔了一支烟给赵大勇，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赵大勇给成林把烟点上： “跟盖小青老师谈的顺利吧？ 赵大勇憨憨的说： “顺利，盖小青老师是个随和的人，挺好相处的。” 成林笑笑是： “那就好，你俩岁数都不小了，如果谈的顺利，明年就可以考虑结婚了，一定别辜负人家。” 赵大勇点点头： “放心吧，老板。” “曾市长这次推了你一把，这是个好机会，回去继续努力，把工作做好，不要走邪道。 多跟孟亮学学，不贪不占，对得起穿的这套警服。” 赵大勇站起来，郑重的给成林敬了礼： “放心吧，老板，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成林摆摆手： “从你开枪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兄弟了，以后跟着老二一起，喊我哥就行。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事，跟我说一声。另外结婚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得去喝兄弟的喜酒。” “好的，哥。” …………… 凤林县委书记史航，这次因为赵成毅的事落马，位置空出来让各方关注，成林不在意这些，自己连个推荐权都没有，关心这个都是瞎操心，还是得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徐志国来汇报城中村改造项目进展，各项目进展顺利，并未出现太大问题。 成林把他跟邬君和惠阳都比较了一下，感觉跟惠阳还是般配。 谈完正事，成林留他扯了一会闲篇。 “徐局，有句话有点冒昧，但我也想问问，你咋这些年不找媳妇？” 徐志国笑笑： “成主任也爱八卦，主要是这些年没有遇到合适的。现在的女人都很现实，房子、车子、位子都不能少。 我老家是衡南农村的，还是个二婚头，头顶着闺女的抚养费、父母的养老费，经济上的压力让一般女人都头疼 。她们跟你谈恋爱还行，真要说到结婚，头摇的都像拨浪鼓。” “徐局有啥要求吗？” 这下子徐志国有点吃惊： “成主任准备当媒婆吗？” 成林笑笑说： “你看看我像不像媒婆？” 徐志国摇摇头说： “你不像，你这模样像个学生娃，跟媒婆差距有二十里地。” “徐局，以貌取人是经验主义错误，我已经有成功的案例，你信不信？” 徐志国认真的看看成林 “真看不出来成主任有这个才能。你化妆了演媒婆都不像，主要是太年轻。” “徐局，回去攒钱给我把猪头准备好，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个好媳妇。” 徐志国以为成林在开玩笑： “成主任，猪头有的是，事成之后我放点血，请成主任吃顿大餐。” 成林一拍茶几： “那就等着出血吧。” ……… 惠阳给成林打来电话，她爸爸晚上出去散步，被人撞倒导致腰椎骨折，已经送到悦南骨科医院，伤情较重骨科医院医生不敢下刀做手术。 成林一听也着急，他驱车赶到医院，看到惠阳心力交瘁的模样也心疼。他拍拍惠阳的手： “别慌，有我呢。” 医院院长领着主治医生过来，跟成林介绍了病情。惠阳她爹受伤的胸骨已经压迫神经，肯定需要动手术，因为位置特殊，悦南骨科医院现有医生没有把握，最好能请个外援。 这事对成林困难不大。成林直接给上次来悦南为福利院弟弟妹妹们主刀的医生邢锐打了个电话，让悦南医院的医生跟他详细介绍了一下。 邢锐是国内骨科知名专家，惠阳爸爸这样的病例，对他没有难度。成林跟他约定，两天后来悦南做手术，接送机京城由小梅姐安排，悦南由马文姐安排。 悦南骨科医院晚上将检查的x光片和ct片扫描后发给邢锐，让他提前分析准备一下。 惠阳是家里独生女，这次爸爸有事，她自然焦急心慌。成林过来三言两语解决问题，让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医院里帮忙找了两个护工过来，两个人倒班伺候，这样惠阳的负担一下子轻了好多，紧张的表情也松弛一些。 成林走进病房，跟惠阳她爹打个招呼，惠阳介绍是党校学生过来帮忙，惠阳她爹有点过意不去。跟医生打听成林的身份，听说是市长助理，惠阳她爹心里一哆嗦，自己受伤把市长身边的人都惊到了？ 看看惠阳她爹暂时没有问题，成林把惠阳喊到一边，商量后期给她爹做饭送饭的事。这个事惠阳正发愁，因为她还要上班，她爹的腰伤需要两三个月的恢复。医院护理可以交给护工，她爹的一日三餐需要单独来做，目的是增加营养。 第347章 手术 成林找了个能抽烟的地方，跟惠阳两人点上烟： “咱娘现在是不是住在你家里？她身体咋样？能不能做饭？” 惠阳抽了一口烟说： “我娘身体没问题，做饭也没有问题，可是送饭这事我来不及啊。” “单纯送饭这事简单，我让马文姐那边安排个女司机过来，她来负责。我原来打算让她把做饭的事也接过去，就怕不合老爷子胃口。 既然老娘来了，她专门负责做饭，这样最好，因为她知道老爷子口味。 你负责采购和每天根据医生建议安排食谱，这样行不行？” 惠阳看看成林： “马文姐那边安排人合适吗？” 成林笑笑说： “这个你不用管，你说老爷子住院期间，我这样安排行不行吧？” 惠阳点点头： “太行了。” 成林想了想： “如果老爷子不挑剔的话，其实安排定点饭店送饭也行，你说怎么安排合适？” 惠阳摆摆手说： “还是我妈做饭吧，那样吃的放心点，老爹也吃的顺口。” 成林摁灭烟头说： “那行，我让马文姐安排一辆车和一个人，过来给老娘打个下手，专门负责送饭和老娘的出行，这样行吗？” 惠阳看看四周没人，飞快的在成林嘴上亲了一口说： “谢谢大官人。” 成林看看周边说： “老三，你胆子太大了，这样偷袭容易让摄像头发现。 我的话还没有完呢，手术以后，康复阶段就别住到你家里了，去疗养院那边吧。 那里人手多，有事都可以帮忙。而且食宿都方便，还可以自己开火吃小灶。咱们自家的地盘，爱咋住就咋住，一切随心随意。 最主要的是那边有些康复器械，是夏天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康复用过的，我估计估计老爷子也能用得上，你看行不行？” 惠阳看看四周空里： “这边没有监控，过来的时候我都观察过了，你看看你吓得。 后期康复安排疗养院，就怕给你添麻烦。” 成林笑了： “添啥麻烦，老爷子是我半个老丈人，我不得表现表现？” “半个老丈人？你净发明新词。如果没有麻烦，就去疗养院，那边空气好，环境安静，老爷子也会喜欢。” 成林拍拍惠阳肩膀说： “那就这样定了，我给马文姐说一下，让她安排人过来跟你见个面，你领着她回家认认路。 这段时间你安心上班，下班去采购，注意给老爷子增加点营养。 成林摸了摸衣兜，拿出一张卡给惠阳： “卡里有十万块钱，你提前准备一个一万块钱的红包，等京城邢锐医生来了，你看着方便的时候给他，这是他的辛苦费。剩下的给老爷子买点鱼肉补补。” 惠阳推辞道： “我有钱，不要你的钱。” 成林坚定的把卡装到她兜里： “别拉扯了，让别人看见不好。老爷子受伤，我也替不了他遭罪，花点钱如果能减轻他的痛苦，我心里也舒服一些。” 惠阳捶了成林一把： “你说你为啥这么善解人意，让人感动呢。” 成林凑近一点： “我的善解人衣是祖传的。” 惠阳看看成林： “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是我找不到证据。”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掏出手机跟马文姐交代了惠阳这边的事。过了一会马文姐原来司机小刘的电话打了过来： “成哥，我到了医院了，你在几楼啊。？” “妹子，你直接上九楼，我在护士站等你哈。” “好的，成哥。” 收起电话，成林对惠阳说： “小刘来负责送饭 ，你见过她，原来马文姐的司机。她现在负责疗养院那边，早上要起早过来，你等给她送个小礼物或者包个小红包，女孩子嘛，哄着她点，她能帮咱们把老娘伺候的更好。” 惠阳盯着成林： “你考虑真细致，我真的很感动，也真的谢谢你。” “打住老三，你见外了。” 小刘以前见过惠阳，知道她是成林的党校班主任。她乖巧的喊惠阳姐姐，让惠阳对她印象极好。成林给她把任务交代一遍，嘱咐她帮忙照顾好老太太，小刘满口答应。 两个护工是五十多岁的男子，成林过去客气了一番，一人给了他们塞了五百块钱，这个举动立马让两个护工激动起来，拍着胸脯保证把老爷子伺候好。 惠阳一路看着成林处理这些事情的老道圆滑手法，她不得不承认，成林对人性的把握细致入微，对人心的笼络润物无声。 难怪成林能让马文姐和张伊姐无条件信任，能让美丽、邬君和自己这么着迷。 ………… 京城骨科邢锐医生到悦南时，恰好这天上午成林没事 。他赶到晟睿公司，坐上马文姐的奔驰车一起去机场接机。 邢锐没想到成林能来接自己，他知道成林是蒋老爷子的外孙女婿，能对自己这么尊重，这让他格外高兴。 赶到悦南骨科医院，跟院长和主治医生沟通后，又在成林和院长陪同下，去病房看了惠阳她爹的实际情况。 回到医生办公室，对着片子，他把手术方案和注意问题跟院长交流一遍，决定下午直接手术，晚上回京城。 成林安排马文姐给他准备机票，又给惠阳打了个电话，让她下午过来医院签字手术。 对邢锐来说这样的手术都是小意思，前后不到两个半小时就解决。惠阳从邢锐口中获悉，爸爸的手术很成功，会很快站起来恢复正常，这个消息让她十分高兴，她顺手将红包塞到邢锐兜里。 邢锐小声说了句谢谢，并没有拒绝，因为成林事先已经跟他交代过，钱一定要拿，否则争扯起来让别人看见不合适。 第二天开始惠阳的不少朋友到医院探望，成林不好再露面，惠阳在微信上随时把恢复情况跟他说一嘴，让成林放心。 邬君和美丽第二天一起到医院看了惠阳的老爷子，听说是成林安排了所有环节，心里都很感动。 她们都明白，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成林一样会这样帮忙。邬君刚刚经历过与赵成毅的较量，体会自然更深。 第348章 谨慎 京城福利院第一批三十个孩子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手术矫正方案也制定完毕。小涵跟京城骨科医院商定，礼拜六开始第一批次孩子的矫正手术。 这事成林也特别谨慎：这事是云圣慈善基金第一个活动，加上小涵特殊的身份，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即便下着雨，他礼拜五晚上还是赶回京城，协助小涵准备礼拜六的手术工作。 此前小涵已经代表云圣慈善基金，与京城民政部门、京城福利院方面，对整个治疗过程协商两次签署协议，并取得京城市政府批准，完善了法律层面的程序。 礼拜六早上，京城福利院把孩子们送到京城骨科医院，京城民政局和福利院负责人全部到场，安抚鼓励孩子们。 付超开了gl8过来，小涵和保姆把孩子一起带到京城骨科医院停车场。给孩子喂完奶，留下保姆在车上看着孩子，成林陪着小涵进了骨科医院 ，跟孩子们汇合。 跟成林合作过的邢锐医生这次担任医疗组长，手术方案制定，主刀医生确定都是他亲自把关的，这个让成林放心。这次选择的十个孩子都属于症状较轻的，因此手术选择微创技术进行，有助于孩子们早点康复。 到中午十二点，十个孩子的手术全部完成，转回病房。福利院派来两个妈妈过来陪床，小涵已经提前安排五个有经验的护工过来护理，京城民政局和福利院，对云圣基金的细心安排表示满意。 小涵第一次独立运作的慈善活动，一切按照事先计划顺利完成，剩下的就是护理和康复。 回到家里老蒋听到手术顺利也十分高兴，小涵喂完孩子，绷着的神经也松弛下来，瘫倒在沙发上。 成林知道她的疲劳来自于第一次操作的紧张，一边给她按摩腿部肩部，一边建议小涵招聘两个助手来协助，这样就不必事无巨细都操心，小涵同意成林的建议，稍后就启动人员招聘，把基金会的架子搭建起来 。 慈善活动眼下是个敏感话题，需要经得起社会各方的监督。用成林的话来说，就是好心办好事，不给别人留下任何误解的空间。 晚上周老爷子派人过来，接成林一家三口过去吃饭。听了成林和小涵介绍京城福利院孩子们手术顺利，老爷子也高兴，破例多喝了一杯补酒。 爸妈的注意力都在孙子周云琪身上，儿子儿媳忙活的事，似乎距离他们很远。 ……… 礼拜天上午成林跟刘扬碰了个面，看了看孩子。小朋友自己已经能坐起来，看见成林他不自觉的伸开手要成林来抱，这让刘扬看了也无语，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 赵成毅案子的审查进度很快，下个月就会移交司法机关来审判。刘扬说起许多人为赵成毅惋惜，一个被寄予厚望的新星，因为贪腐而陨落。 成林抱着孩子，听刘扬介绍情况，他内心里并没有多少同情成分，这种性格有缺陷的人，平时善于伪装，更具有社会危害性。从他对邬君的恶劣态度来看，他的心理最起码是不健康的。 刘扬手里电力系统潜逃的刘岩，经过 驻外使领馆人员的努力，终于在东瀛和星岛两地抓拍到他的正面图像，他就是跟初恋情人陈辰在一起的那个已经更名的小泽一郎。 如何将他带回来接受审判，是一个棘手难题。东瀛与我们没有引渡条约，无法直接动手。在星岛动手技术上没问题，但是操作起来困难重重。 成林看着刘扬说： “姐，争取趁他在港岛转机时下手是最理想的，港岛跟我们距离近，人员安排都方便。” 刘扬赞同成林的意见： “有关部门正在密切监视他过境港岛的时间和规律。” 这是个细活，还要耐着性子慢慢来。成林建议在春节期间或者他女儿生日前后，重点关注他的动向，看看他是否会去星岛，是否会在港岛短暂停留，刘扬点点头。 ……… 悦南“烂尾七星”改扩建工程规划通过审批，开工仪式曾巩非要拉着成林一块出席。成林已经从徐志国拿来的规划图上，看过最新的方案，比他原来设想的更加完美。 改造方案里六十栋别墅全部划归敬老院，对别墅内部设计进行改造，全部加挂电梯。配套建设室内娱乐场所、花园和室外运动场地，悦南敬老院档次比原来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一墙之隔的五十亩地，用来建设悦南特殊学校，配套建设了一个四百米跑道的标准运动场，配上了草坪 ，热爱足球的孩子们，不用再在泥地上踢球了。 运动场边上，设计师还配套了一个三千多平方的综合馆，用来上冬天的体育课。 教学楼、宿舍楼、综合楼呈品字形布局，食堂和浴池等配套设施也一应俱全。 整个建设工期是一年，曾巩跟施工单位座谈的时候，希望明年九月开学时特殊学校能投入使用，成林感觉时间上有点赶，但是只要政府的工程款到位快，施工单位真能干的冒火星。 仪式结束回程的路上，曾巩跟成林谈及悦南福利院升级改造的事。这次七星烂尾顺利解决，项目完工后能结余四千多万，曾巩打算花到福利院升级上正合适，这个打算成林一百个赞成。 悦南福利院设施陈旧，分批对现在的房子翻新改造是必然。以成林的眼光来看，最理想的是另选地方重建，牵扯到投入问题，这事他就不能多说话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悦南现在基础设施投入太大，到处都需要钱，曾巩能把敬老院搬迁结余资金投到福利院升级上，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 趁着晚上医院人不多的时候，成林跟惠阳约好了去看了惠阳她爹。老爷子恢复不错，看见成林也格外高兴，不停的说着感谢的客套话。。 按照医生的意见，过一两天检查一下，就可以出院转到疗养院那边慢慢康复了，如果顺利的话，再有二十多天就差不多能下地自己试着慢慢行走了。 第349章 丰城事件1 惠阳已经从她爹受伤最初的慌乱中彻底安定下来，这段时间她爹恢复不错，也让笑容回到脸上。 到医院停车场送成林的时候，她幽怨的说，这段时间忙活伺候老爷子，都忘了吃果子的事了。成林看看周边说： “你心思真不少，老爷子还没有好利索呢，你娘还在你家里住着呢，你总不会在大街上惦记吃吧？等老爷子彻底康复了，给你补上。” 惠阳身上已经穿起了羽绒服，看看周边没人，凑近成林说： 天气太冷了，不然在车上试一把是不是更有味道？” 成林推开惠阳： “老三，你这是闲出来的毛病，满大街摄像头，车里都能给你拍的清清楚楚，你这是准备一夜爆红啊？” 惠阳哈哈大笑起来： “逗你玩呢。” 惠阳从车上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成林： “这是党校教研室整理的你上课的课件，你审定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林校长准备先整理两百本，看看处级干部培训的效果再定。” 成林没想到党校这边工作进度这么快，他接过档案袋说： “行，三天后给你，行吧”？ “好。” ………… 悦南市原分管交通副市长纪连伟落马后的空缺，延宕一段时间后，由省委政研室副主任裴迪接任，曾巩重新调整分工，成林把分管的交通工作分出去，继续分管金融、国资。因为分管教育的潘森副市长在京城党校学习，教育也让曾巩划给成林代管。 成林哭笑不得，自己成了救火队员，哪里有空档往哪里塞，曾市长真没有把自己当成外人呐。 成林不知道，自己这次真成了救火队员了。 知道成林分管教育后，市教育局局长刘平过来汇报了一次工作，提交了明年的申请拨款项目，包括悦南几所高中增加教学设施的申请，介绍了目前五区六县的教育发展情况。 成林对教育是个外行，代管只能慢慢熟悉情况，他给自己定位是解决问题，其余按照原来的节奏运行就行。 丰城县在悦南东北，距离悦南三十二公里，这些年丰城县最有名的是她的教育。 丰城一中是悦南规模最大的高中，拥有超过六千名在校生，其中不乏周边县市区慕名转学过来的学生。 这些年丰城一中无论清北生数量，还是985、211上线率，都是省内第一，这是丰城人最引起自豪的事。 丰城一中食堂据说是当地教育部门负责引进的民营饮食公司负责，这几年越办越拉胯，屡屡引起学生们不满，即便向学校反应，最后也都不了了之，学生对食堂的意见愈积愈深，就差一根导火索。 林芝山老师是丰城一中的高三数学老师，他在丰城一中工作三十年，是最受学生喜欢的老师之一。 林老师爱人前些年得了重病，从单位病退。 病情稳定后，为了补贴家用，她在学校后门开了一家小商店，卖一些零食和茶叶蛋。 学校的后门，距离食堂不到十米，不少学生都愿意来小店买点火腿肠和茶叶蛋、方便面，一方面是食堂饭菜质量不佳，另一方面也是给师母捧场。 食堂经营者是丰城县委书记的小舅子黄书亮，因为饭菜质量不佳，对待学生反馈霸蛮，学生给他起了个外号：“黄鼠狼”。 当初刘扬担任市长时，因为学生餐频频引起腐败和学生不满，她将课题扔给成林，成林给市政府的建议是学校重新自己开火。 悦南市范围内绝大部分学校重新开火，聘请了不少学生家长上岗，饭菜质量逐渐稳定，受到学生家长的欢迎。 丰城一中当时是唯一没有自己开设食堂的学校，他们给出的理由是与饮食公司还有合约在身，因为涉及毁约金不能轻易毁约。 黄鼠狼这些年从学生嘴里抠出不少油水，说话办事自然透着霸气。看着不少学生去林师母小店买方便面和茶叶蛋，对学校食堂经营带来冲击，他心里自然不满，安排人去捣乱了几次，茶叶蛋加热炉子踢倒了好几次，效果也不佳，并没有吓倒林师母。 晚上他喝完酒回来，看见下了晚自习的孩子们都围在师母小店门口，心里的怒火又燃起来。 电话叫了几个喽啰过来，把林师母的茶叶蛋倒在地上，用脚去踩踏，这种明目张胆的欺负人，让边上的学生们也不满。 有学生认出站在边上指挥的是黄鼠狼，这样欺负师母，还得了？师母被欺负的消息，传到食堂里正在用餐的高三学生那里，双方淤积的矛盾在这一刻爆发。 不知道是谁指挥，高三男学生们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冲到师母小店门口，将正在施暴的喽啰和黄鼠狼围住，一顿乱拳下去，黄鼠狼和喽啰们倒在地上不再嚣张。 留在食堂里的学生，冲进食堂操作间，把气撒在夜间值班的二十几个人身上。 这些人都是黄鼠狼的腿子，平时与学生冲突他们都冲在最前面，这次他们还以为学生不敢动手，很快他们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学生们冲进来，掀翻了案板，把黄鼠狼的腿子们围住，一顿暴打。 食堂里面的玻璃全部被砸碎，桌子被掀翻。 接到黄鼠狼求救电话的县委书记任杰，责令公安局出动，抓获领头闹事的学生。县局防爆大队数十人冲进学校食堂，将正在打砸的几个学生摁住想带离现场，这个举动引起更多学生不满。 他们将防爆大队围住，不让他们离开。留在食堂外面的学生，把两辆警车掀翻，双方开始对峙，事态进一步升级。 刘平接到丰城教育局长汇报，顿时也傻眼了，这事咋整？他只能将情况向成林汇报。 听说学生跟警察发生对峙，成林感觉事态严重，他一边招呼刘平往丰城赶，一边将情况汇报给曾巩市长。 这种群体事件如果处理不好，必将带来更大的人员财物损失。曾巩跟蔺高辰书记紧急合计后，给成林来电话，市委市政府成立丰城事件处理小组，成林担任组长，稍后市局、纪委、市委督查室有关人员也会赶赴丰城，由成林统一指挥，务必妥善处理这件事。 第350章 丰城事件2 成林狠踩油门往丰城赶，市局局长郝昭的电话进来了： “兄弟，接曾市长命令，听你指挥，我已经安排副局长带防爆大队往丰城走，你说咋整吧？” 成林已经听教育局刘平局长介绍过一些情况，他判断现在学生跟警察对峙的焦点，是有几个学生在警察手里。 “郝局，你立马联系丰城县局，千万不要再往学校里面派人。里面被困的人，把学生放了，看看能不能顺利撤出来。丰城县局在学校门口设立警戒线，防止社会人员趁机出来浑水摸鱼。” 郝昭答应一声开始布置任务去了。纪委副书记徐闻、市委督查室副主任甄志强电话进来，向成林报道，他们正已经率人赶往丰城。成林跟他们约定，在丰城一中门口碰面，让他们注意安全。 快到丰城县城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成助理你好，我是丰城县长路鸣，刚才给曾巩市长汇报情况，他安排我把具体情况向你汇报”。 “噢噢，你好路县长，你现在在现场吗？” “成助理，我在现场，可是进不到最里面。” “路县长，里面的警察出来了吗？” “还没有，任书记不同意释放被抓获的学生，因此双方还在僵持着。” 成林吃了一惊： “任书记为啥不同意放了学生？” “成助理，被打的食堂经营者黄书亮，他是任书记的小舅子。” “任杰书记在现场吗？” “他没有过来，据说是喝多了，电话已经关机了。” 成林有点头大，就怕县公安局只听县委书记指挥，即便市局都指挥不动，那样局面就不好处理了。 成林从悦南赶过来用了近二十二分钟，学生还围堵着警察，县委书记任杰躲在一边不露面，成林想想都知道事情有点麻烦。 眼下任杰和黄书亮是事件的主角，学生和警察成了他俩的道具，当务之急是把任杰停职，让他不能干涉事件的处理。 “路县长，如果任杰被停职，你能不能指挥动县局？” “成助理 ，我不确定，县局局长邵长春只听任杰书记指挥，一般人他不放在眼里，现在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现在困在里面的是县防爆大队，大队长邱志明是个听从组织指挥的同志。” 成林车已经抵达一中附近，他让路鸣过来跟他汇合。不多会一个瘦高个走过来，老远就问： “是成助理吗？，我是路鸣。” 成林过去跟他握手： “你好路县长，一中校长在哪？” 路鸣回头和跟在他后面的秘书说了一声，过了一会秘书领着一个胖子走过来，路鸣过来介绍： “成助理，这是一中校长左向阳。” 成林过去跟左向阳握手： “左校长，里面情况咋样？是否有人员受伤？” “成助理，学生围观的太多，里面情况我也不清楚。” 成林拿出电话先给任杰打了个电话，语音提示电话已经关机。成林又给曾巩打电话，把现场情况说了一遍，焦点在任杰身上，现在他手机关机躲在一边，给现场情况处置带来麻烦，他提议任杰暂时停职，由县长路鸣先代理工作。 蔺高辰书记和曾巩都在关注丰城事件，两人都给任杰打了电话，同样无法接通。 任杰停职需要蔺高辰书记来做决定，曾巩让成林稍等，他给蔺高辰书记汇报一下。 几分钟后曾巩市长电话过来，蔺高辰书记同意任杰停职，暂时由路鸣主持工作。 成林走回去跟路鸣和左向阳说： “路县长，市委已经同意暂停任杰书记职务，由你代理主持工作，下面你急需做几件事： 首先联系防爆大队，让他们立即无条件放了学生。 其次安排县局控制黄书亮，对他的进行清查。 最后也是最重要一点，黄书亮与一中的合同暂停执行，你组织人员清理现场，调集人员确保过度阶段丰城一中食堂的餐饮服务。” 路鸣坚定表态， 他立马着手去办。 “左校长，校园喇叭在哪？，你负责带路，我去跟学生们说几句话。” 时间紧急，左向阳领着成林到了学校办公楼一楼，很快校园喇叭里传出成林洪亮的声音，嘈杂的食堂内外也都安静下来： “同学们晚上好，我是市委市政府处理本次事件的专案组长成林，现在我向同学们转达市委市政府的决定： 第一，丰城县委书记任杰予以停职。 第二，对于今晚参与的同学不予追究。 第三，暂停黄书亮与丰城一中餐饮服务协议，过度阶段将由丰城县政府负责调集人员，保证丰城一中同学们的吃饭。” 同学们你们的任务是读书，其他的问题交给市政府来处理，大家放心，结果会让大家满意的。” 成林说完，左向阳校长开始讲话，他请在场的各班班主任把本班学生劝回去休息，不要在现场停留。 食堂内外响起掌声和口哨声，随着班主任老师的呼喊，现场学生逐渐离开，食堂终于安静下来。 路鸣打来电话，学生已经全部放走，防爆大队长邱志明已经率人安全撤出。 他已经安排县局副局长陈长锁去控制黄书亮。 县政府招待所已经抽调骨干力量赶来丰城一中，暂时担负学生们的三餐供应。 现场清理维修工作也将立即展开。 成林和左向阳校长走出办公室，看见学生三三两两散去。成林和左校长走到食堂门口，市局和纪委、市委督查室、教育局长刘平都到位了。 市局副局长汇报学校周边已经恢复正常秩序，丰城县防爆大队和市局调来的防爆大队，已经在学校周边设立警戒线。 成林跟他介绍了丰城县局开始对黄书亮展开调查，现在市局来了，那就请市局负责这项工作。 市委督查室和纪委同志，负责黄书亮一中食堂经营合约，招投标环节的合法性审查，看看是否里面有猫腻。 刘平局长跟丰城县教育局、丰城一中一起，调查本次事件的起因。众人领命而去，成林让左校长打开学校会议室，当做临时调查和协调小组的指挥处，成林坐镇，跟进各项工作的进展。 第351章 丰城事件3 成林将现场已经平息的情况给曾巩市长汇报完，让他也心安下来。 丰城一中的事情，前因后果不难查明，黄书亮仗势欺人也不是一两次。刘平局长和左向阳用了没多长时间，就把今晚事件的起因调查清楚。 听完两人汇报，成林看向左向阳和丰城县教育局长郑南宁： “食堂饭菜质量不佳的事学校是否知道？县教育局是否知道？” 左向阳闻言低头不语，县教育局长郑南宁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正面回答问题。这事成林不着急，纪委和市委督查室正在捋合同，彻查黄书亮中标的事。 事情背后的细节慢慢就会理清，到时候谁该背锅，谁该去踩缝纫机，都跑不了。 喧闹的校园安静下来，调查小组移师县政府招待所。黄鼠狼和一帮喽啰们都在县医院，学生们的乱拳只是造成他们的软组织挫伤，并未伤及筋骨和内脏。 简单处置一下就接受了警方问询。黄鼠狼此时也酒醒了，他看到的都是陌生面孔，一打听是市局插手这件事，他不敢再乱说话了。 在丰城姐夫能给他兜底，一旦出了丰城，他不敢断定姐夫能不能摆平。黄鼠狼不说，底下这帮喽啰里面有底子不干净的，被警方盯上有些事就遮不住。 于是黄鼠狼的底被扒出，黄鼠狼在丰城县有三家公司。 第一家是丰城五谷丰登饮食公司，专门负责学校和企业的配餐，据说职工有一百多人，负责的单位二十多家。 第二家是丰城良辰金融担保公司，跟丰城和周边县域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都有合作，高利贷业务占了一大半。 第三家是丰城亮程石矿，这是丰城唯一一家石矿。 这些年黄鼠狼背靠姐夫，在丰城就是地下老大，谁都得给他面子。牵扯到他的治安刑事案件，都是县局局长邵长春给他摆平的，其中有啥勾当还要进一步调查。 黄鼠狼的五谷丰登饮食公司与丰城一中的合约，已经过期一年，因为县委书记任杰秘书给教育局局长打了个招呼，合同还在稀里糊涂履行。里面即使没猫腻，教育局局长失职也是秃头上的虱子。 第二天一大早，路鸣过来跟成林碰面，简单介绍了丰城一中食堂早餐供应情况，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个视频。偌大的餐厅人头攒动，早餐供应正常，昨天损坏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了，显然工作人员晚上加班修好了。 看着学生们没有受到昨晚事件的影响，成林也放下心来。两人探讨了一中食堂未来的安排，路鸣也支持一中恢复食堂经营，学生家长里面有愿意的可以来食堂工作。 说完一中食堂，两人点上烟，路鸣欲言又止的样子，成林多少明白他的意思。眼下任杰只是停职，还存在方面的回来的可能。 如果任杰回来，路鸣就尴尬了。 这个问题成林考虑过，但是眼下任杰的问题没有暴露出来，单凭昨晚的事根本不能扳动他，如果路鸣有想法，那就要自己手里有过硬的证据，否则成林也不会掺和到县里的争斗里面。 路鸣沉默一会，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成林： “成助理，这里面是任杰书记的一些问题反映，希望能对市委市政府这次调查有帮助。” 成林看看路鸣，打开档案袋，里面有一个u盘，还有一些财政转账明细。 成林合上档案： “路县长，这些资料本来就不应该我来看，你说说都是啥资料。” 成林的谨慎让路鸣也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这步棋走的对不对： “成助理，u盘上的录音是任杰在干部调整时候的一些违规证据。财政转账明细是他挪用社保资金，给黄鼠狼违规放高利贷的证据，里面还有他的其他问题的线索。” “路县长，证据我会转交悦南市纪委任静书记，现在的头等大事还是确保学校的餐饮供应，不能再出问题，这个请路县长多费心。” 路鸣找人打听过成林，对方给他的建议是可以直接谈事，不用拐弯抹角。他敢把证据拿出来，也是昨晚成林知道任杰态度后，直接建议把他停职这种魄力。 送走路鸣，成林把小组九个人召集过来开了个会，确定了各自下一步的任务。眼下事件的原因已经查明，教育局和任杰秘书在其中的责任需要明确，至于是否牵扯到任杰身上，这个还要看看调查结果。 成林自己判断，任杰这样的绝对干净不了，能不能被小舅子拉下马，就看他涉案的程度了。 安排完工作，成林驱车回悦南，他需要当面向曾巩和蔺高辰书记汇报。昨晚事件已经被人发到网络上，引起几百万网友的关注，悦南市政府不能做鸵鸟，否则局面将更被动。 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听了成林的汇报，对成林不追究学生的责任的做法表示认同，对县委书记任杰在这件事上的态度感到失望，特别是他关闭手机逃脱责任的做法，让老大老二心里窝火。 成林将路鸣的资料拿出来，说是有人放到招待所自己的门口，里面可能牵扯到任杰卖官和挪用社保资金的问题。 在蔺高辰书记窝火的时候，拿出来路鸣的资料，基本就宣布了任杰想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 市纪委任静书记接过成林递来的资料，组织业务骨干分析后，任杰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任杰书记昨晚关机逃脱责任，虽然早上起来给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道歉，谎称招待客商喝多了，但是他心里一上午不踏实，右眼皮一直跳，他心里犯嘀咕：是不是自己遇到坎了？ 悦南市纪委的增援力量中午抵达丰城，在办公室里将任杰带走。这个消息不到十分钟传遍丰城县大街小巷。 黄鼠狼在公安局问询他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出溜下去：靠山倒了，自己完蛋了。 喽啰们已经给黄鼠狼把底掀掉了，这些年他倚仗任杰，在悦南县干的事，已经触犯刑律，他出不来了。 第352章 丰城事件4 任杰在县委大院被纪委带走，给丰城县不少人带来震动，随后调查小组的工作顺畅起来。 任杰秘书承认，给教育局局长打招呼，是任杰书记的意思。挪用社保资金是任杰书记打招呼后自己跑腿办理的，眼下还有七千万没有收回。随后黄鼠狼的资产被全部冻结，银行账号上九千多万资金被查封。 教育局局长和两个副局长各收过黄鼠狼十万和五万块钱，以及数量不等的购物卡，已经被停职审查。一中校长多次向局里反映食堂问题，并且拒绝了黄鼠狼的贿赂，在丰城事件中负领导责任被组织谈话。 丰城县主管教育副县长被诫勉谈话。 县长路鸣在县委常委会上明确反对，这个有会议纪要签字佐证，丰城事件与他无关。 丰城一行，成林颇多感慨： 主政一方的人，如果品行不端，一门心思钻到钱眼里，对地方的危害是短期无法修复的。丰城事件让寂寂无名的丰城，一夜红遍大江南北，这种苦果，丰城只能无奈承受。 悦南市委市政府举行丰城事件发布会，由市长助理成林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岳朝阳参加。 成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涉及人员的处理意见，包括现场照片和视频，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二十多家国内媒体面前。 成林知道现在人手一部手机，有些事根本遮掩不了，不如痛快点，省得有些人编造谣言。 在媒体提问环节，有南方某媒体怀疑，丰城事件只是悦南市各个学校的缩影，未来是否还会有更多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个问题成林有发言权，他把悦南市大部分学校食堂自己开火，聘请学生家长上岗的事介绍一遍。丰城一中只是当时合约未到期，这是一个个案。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悦南市委宣传部将组织媒体到悦南各个学校去采访，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跟岳朝阳部长联系，去现场体验悦南市各学校的餐食水准。。 有沪市媒体提问：这次参与打砸的高三学生，他们已经超过十八岁，丰城事件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是不是对法律的不敬？ 这个有点烧脑，媒体人已经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上了，成林看着媒体说： “部分学生参与打砸，的确属于不当甚至可能触犯法律的行为，考虑到他们的行为未造成太大的损失，我们选择批评教育方式，并没有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 丰城事件的背后，是食堂经营者自我膨胀所致，他对林师母的欺压，是丰城事件的直接导火索。 学生们以暴制暴固然不对，但是如果以一个市民身份来看这件事，我要为学生们身上的善良、正义和血性点赞。” …………… 整个丰城事件不复杂，引起百万网民激动的是学生们为师母出头的正义色彩。成林在新闻发布会上肯定这种血性和正义感，在成熟的体制内还是存在争议的。 事后网民的叫好和法律专家们的批评成了鲜明对比。以前结怨的麻柳教授公开发文，驳斥成林毫无法治观念，新闻发布会上的回答，纯粹是为了迎合网络暴民，是一种博眼球行为。在倡导依法治国的大环境下，成林的思想是危险的。 成林老长时间没有注意到麻柳教授了，这次他跳出来挑衅，让成林对他担任首席经济学家的地产公司产生兴趣。成林翻看了他们公告，敏锐捕捉到他们的债务余额已经超过两千亿，看来他们的日子不太好过啊，不知道麻柳教授的工钱能不能拿到？ 邬君时刻关注着丰城事件带来的舆情，起初她也为成林的表态担心，看着网上一面倒的为成林的发言点赞，她也放下心来。 小涵在短视频网站上，看到了成林回答记者提问时的表态，她赞成成林的回答，至于麻柳教授的挑衅，在她看来不足为虑，麻柳教授的节操是值得怀疑的。 悦南省委常委会上，听取了悦南市委的汇报。一帮老大们对悦南市委市政府快刀斩乱麻的处置方式，表示赞同和理解。丰城事件就此告一段落。 …………… 丰城事件后，成林抽出时间，在悦南市教育局局长刘平的陪同下，对悦南五区六县学生食堂进行了专项检查。 丰城一中自建食堂筹备迅速，招聘了二十多名通过体检的学生家长上岗。成林去丰城考察时，与分管教育副县长、新任教育局长、一中校长，一起去丰城一中食堂，跟学生一起排队吃饭。 一中校长左向阳介绍，午餐食堂菜品一共有十二个，主食包括肉包子、米饭、花卷、馅饼、馄饨，无论是菜品口味，还是主食的花样，都比过去有了很大的提升，学生对食堂的满意度比较高。 成林在食堂吃过饭，对食堂口味也比较满意 ，他自己比较了一下，在已经考察过的几个区县学校食堂里，能超过丰城一中食堂的不过一两家。 在成林看来，只要认真起来，大部分的事都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饭后在一中会议室，成林听取了左校长关于学校食堂建设的汇报。 成林重点关注了食材的供应链。 丰城一中事件后，代理主持工作的路鸣，将全县学校食堂的食材供应，统一安排给县粮油公司负责配送，县政府对粮油公司这块的利润也有严格的限制。 所有米面粮油进货时都有朔源码，保证了食材供应的质量。 同时每个学校的家委会，每月可以有四次不定期抽检，来监督学校食堂的运行。成林对这些举措表示满意，可以看出路鸣县长这段时间的工作确实补上了以前的缺课。 走出丰城一中的时候，成林还特意跟左向阳校长，聊了林芝山老师他爱人的事。 左校长表示，门口小店是学校的资产，学校校长办公会已经开会研究，免除了林老师爱人商店的租金，同时每年将林老师列入重点帮扶的对象。 这两个举措，每年能为林老师家里节约支出近三万块钱，成林从心底里赞成这些厚道的做法 。 第353章 过街天桥 现在社会孩子的话题永远是敏感话题，因此照顾好孩子，成了家长和社会共同的意愿。 学校食堂只是学校管理的一个部分，其他的一些问题同样需要高度重视。比如校园安全问题，比如城区学校发展不均衡问题，比如学区划分如何兼顾科学与公平问题，比如学校师资在岗继续培训问题等等。 对于校园周边安全问题，成林特意晚上到悦南十几所高中，观察晚自习放学后的校门口周边情况。 悦南市公安局在每所高中门口都有特警执勤车辆，老远看过去警灯标志明显。学生放学时五六个特警站在校门口，威慑力满满。 路边也有两组交警维持秩序，整体安全情况有保障。 在悦南城区高中门口转了几圈，成林印象最深的是晚上放学，每所高中门口大批孩子过马路的情景，虽然有交警维持秩序，但是也存在安全隐患。最让交警部门头疼的是，放学后二十多分钟的交通堵塞。 成林潜意识里认为，有必要建设过街天桥。成林把这个想法让徐志国交给教育局，让刘平局长组织人手去学校调查，同时征求交警部门的意见。 意见反馈过来，这个想法学校和教育局、交警部门，早就联合给市里写过申请，只是市政府当初没有预算就给耽搁下来了。 成林找来当初的申请，教育局和交警部门建议，在市区学校建设十六座过街天桥，解决学生出行问题，缓解学校周边上下学的交通堵塞问题。 徐志国看过申请后，想起以前建设部门和规划部门已经做过规划和预算，就去建设部门把资料拿过来送给成林 。 每座过街天桥的预算大概一百九十万，十六座过街天桥需要三千多万，这点钱对悦南市财政来说，基本没有什么压力，实在政府不愿出钱，找企业赞助成林都有把握做成这件事 。 成林跟曾巩市长汇报了情况，靠近年底，曾巩把钱攥的死死死地，毕竟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他跟成林合计是不是放在下一年度考虑？ 成林感觉能做尽量早做。这种过街天桥，只要设计通过，建设起来很快，有十天八天就建完了，再拖下去没有意义。 成林把找企业赞助，命名权和广告发布权给企业的想法跟曾巩提了一下。 曾巩笑着对成林说： “如果不用政府出钱，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这事我一万个赞成，你草拟一个方案，我在市政府会议上过一过，咋样？” 这是成林份内的事，他不会推辞。拿到市政府批准文件，就开始着手往前推进。 建设部门给出的预算是每座过街天桥一百九十万，成林用脚趾头想就知道里面有水分，如果打包招标，估计每座过街天桥砍下四十万都有可能。 成林让徐志国把过街天桥的规划资料，送给国华建设集团、悦南建设集团、悦南钢结构建设集团等几家具备资质的国有企业，让他们报价。 知道是现款结算，这几家公司报价基本符合成林的判断。国华建设集团报价每座过街天桥一百八十万，悦南建设集团报价一百七十五万，悦南钢结构建设集团报价一百五十五万。 十六座过街天桥，晟睿房地产公司赞助三座，唐记休闲食品公司赞助一座，元盛生物股份公司赞助三座，福佳超市股份公司赞助五座，剩下的四座开发区丽源化工股份公司包圆。 各家赞助企业和悦南钢结构建设集团公司直接签约，悦南利华监理公司赞助全程监理，过街天桥建设正式启动。 这种过街天桥工程，对于悦南钢结构建设集团公司都是小工程，前后不到二十天，十六座过街天桥耸立在学校门口。 赞助企业的名字，镶在过街天桥中间，边上还喷绘了一些孩子们熟悉的卡通形象，让学生们感到新奇。 成林晚上特意去现场观看过街天桥的使用情况，学生们在交警的引导下有序通过，周边交通堵塞情况大大缓解，提高了学生出行的安全性。 在悦南本地网站上，对过街天桥建设持正面意见的，也占绝大多数。 成林在短时间内把事干净利索的办好，曾巩没有感觉到有啥奇怪的，他已经习惯成林办事的妖道。倒是几个副市长们都满怀惊讶：这种政府不掏钱的事，摊在自己手里三个月也未必能做好。 成林不会理会别人怎么想，他正忙着协调公交公司与各高中之间推出定制公交线的事。 到学校调研的时候，有的校长提出能不能让公交公司开行夜间公交专线，专门服务晚自习放学的学生。 以前悦南公交公司，也为学校开通过公交专线，后来不知何故停了。这事成林与各个学校也沟通过，主要是公交专线设计不合理，无法满足学生们的需求。 在成林看来，公交路线的设计并非难事，只要照顾到大多数学生和家长的关切就行。 并不是所有学生都有私家车接送，家长骑电动车接送孩子，遇到雨雪天气或者天气降温，还是挺遭罪的。 公交公司根据有意愿坐车的学生居住地址，设计了几套方案，供各个学校商量讨论，在讨论结果上优化，这件事经过一个礼拜的来回修改，初步开始试运行。 成林在公交公司和学校的最后协调会上，给公交公司新任老总提出要求：线路可以继续优化，继续调整，只要学生们有需要，务必给他们服务好。 成林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头有多响，赵大勇开了三枪打退半路袭击的恶徒，社会上已经把成林给神话了。公交公司新任老总是成林短暂分管交通时的受益者，成林的话他自然要好好去听。 有些事没有比较就看不出差距。以前潘森副市长分管教育，一个过街天桥就延宕许久不能完成。 轮到成林来代管教育，平息丰城事件、修建过街天桥、重新启动学校夜间定制公交等等，这些事都在短期内完成。有些人嘴上不服，心里也得服气：成林确实生猛。 第354章 试试看 惠阳她爹的腰伤是她这段时间的最揪心的事，手术后三个礼拜，医生检查后允许出院，还要卧床静养二十天，才能考虑下床，依靠护具慢慢行走，彻底康复时间大概还要三个月时间。 尽管成林在手术前后替她操办了所有，但是进入漫长的康复期，还是一样让她心力交瘁。这个时候，她是希望有一个男人来替她分担点压力，让她能在心理上有放松的空间。 这是这些年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真需要一个顶门立户的男人。成林前段时间说的对，未来她终究要有自己的生活。 她爹搬到疗养院那边静养，妈妈不放心也跟着过去，这样就不用再来回往医院跑了。 晚上下班去疗养院看了爸妈，他们正在吃饭。成林已经跟疗养院小万和小刘打过招呼，爹妈吃的是小灶，营养口味都没有问题。 陪着爸妈吃过晚饭，她爹在床上叹了一口气： “你如果是个儿子多好，就不用这么吃力了。” 这话让惠阳听出她爹的无奈。真要说起来，她爹住院期间，惠阳做的比起有儿子的一点都不差，她爹的话里无非是催着自己赶快找个人。 想想爹妈这些年也承受了街坊邻居们不少压力，自己的婚事是他们无法诉说的痛点。 同龄人孩子都上初中了，爹妈早该享受儿孙绕膝的欢乐了。 开车驶出疗养院，她心里也有一些郁闷。给成林打了个电话，他正开车从开发区往市里走。便约他一起坐坐。 去饭店给成林打包了饭菜，回家冲了个热水澡，心情才稍微好一些。 成林来的时候在路边装了两箱阳光玫瑰葡萄，进门递给惠阳，他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两人二十多天第一次能有时间喝点酒，惠阳喝的有点急。成林看出她有心事，喝了两杯就停下不喝了。 收拾利索坐在沙发上，惠阳和成林第一次没有那么急色 。依偎在成林怀里，惠阳看着成林： “我是不是真的到时候，认真考虑成家的事了？” 成林摸摸她的额头： “今天怎么了，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没啥，突然有一种无力感。感觉自己这些年有点自私了，只顾着自己，忽略了爹妈的感受，他们或许真的需要一个女婿了。” “你爹妈今晚催你了？” “那倒没有，他们话里话外，有点那个意思。” 成林搂紧惠阳： “上回我已经跟你说过一次，这件事关键在你。找一个合适的有缘分的人，共度余生是正道。 如果你有意思，我就给你撮合撮合。” “你说的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你不认识，原来建设局副局长，下个礼拜你们党校有个学习班开课，我已经推荐他去进修了，到时候你注意看看他人咋样。 噢，忘了，他叫徐志国，是当兵转业回来的。 老家也是衡南县的，跟你是老乡。他这些年没有合适的，主要是他的父母在农村，别人都嫌弃，另外还要给跟着前妻生活的女儿抚养费。 我跟他打交道两三年了，人品没的说，性格比较直，有点一根筋。 党校学习回来，我打算推荐他到丰城去接路鸣的县长位置，路鸣改任书记的事，现在基本上问题不大了。 你俩可以先接触试试，看看能不能走到一起。 只要人品好，家里穷点都不是问题。 过去都说农村父母是个无底洞，现在你回头看看，真的能用多少钱呢？以你的身价，几十万就能把所有问题解决。 这样看过来，人品就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成林的观点惠阳也赞同。穷富只是一时的，人品是长久的。以自己的家底，几十能摆平的事都不是事。 “我先观察观察，你别急着跟徐志国通气，等我感觉差不多，你再跟他说，行不行” 成林掏出烟给惠阳一支，两人点上后说： “这事你说了算，你说咋整就咋整？ 一个原则不委屈自己，不用刻意去迁就别人。” 惠阳点点头： “行，有你在后面支持我，啥事我都有底气。” 成林搂紧惠阳： “放心吧，你就是结婚了，有事你也可以直接喊我。” 惠阳看着成林的脸说： “这个我信。老四的事你不承认罢了，如果这次不是你在后面给她撑着，她拿啥去跟赵成毅较量？估计早就被赵成毅收拾老实了，对吧。” 成林回避这个说法： “赵成毅这样的人，迟早要进去。他碰上了老四，算他命苦运气不好。你们出去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正面战场实力不够，还可以采用迂回战术。” 这次如果你跟徐志国能成，我倒过头给老四再找一个。这次给她找个扛枪的，估计能改改她的运气 ”。 惠阳听了来了精神： “为啥要找个扛枪的？” “老四性格里有怯懦的一面，她凡事都喜欢把人往好地方想，偏偏容易招惹渣渣。 给她找个扛枪的，能镇住那些魑魅魍魉。” 惠阳哈哈大笑： “你真是个神棍，这种迷信你也讲究。” “不是我特意讲究，总的来说扛枪的人相对单纯一些，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适合老四。” 惠阳凑近成林： “你说实话，你跟老四睡过没有？” 成林给她把头推开： “你以为呢？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又没有看见，我说睡过你不信，我说没有睡过，估计你更不信 ，对不对？ 如果老四问我咱俩有没有关系，我怎么回答？” 惠阳凑过来亲了成林一口： “这方面你像个小狐狸，低头吃东西，从来不吧唧嘴，让一般人猜不到。” 成林笑笑说： “男女感情具有排他性，有些美好的体验和经历，都是两个人藏在心底里永远的秘密。除非脑子不好使，谁会去到处炫耀？” 惠阳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你有做地下党的潜质，能做到打死也不说。” “哈哈，老三，你真能整，一竿子整到解放前了 。 有些事不能说，那是对所有当事人的尊重，你说对吧？” 第355章 合作 惠阳看看成林： “那我就放心啦，你肯定不会把咱俩吃果子的经历跟别人说，这是你人品最好的体现。 以前我还曾经纳闷，你的心里装了多少事？ 为啥你掀翻赵成毅都不肯承认，都不肯跟别人分享。如今看来，这恰恰是你最闪光的地方。” 成林摸摸惠阳的头： “别把我想的太好，我也只是个俗人，身上毛病一堆，比如看见美女我也想多看两眼。” “看两眼不怕，好奇心而已。如果当初我不把你推倒，估计你都没有胆量推倒我，对吧？” 成林点点头： “欣赏和占有是两个概念。你的美色我可以欣赏，甚至意淫，但不能冒犯，除非你同意，这是男人的基本素质。” 惠阳摸着成林的脸： “以后真要跟别人结婚，就没有机会再跟你一起吃果子了，想想也是遗憾的事。我还是下手晚了，早点下手就好了。” 成林把脸贴到惠阳的脸上： “没有早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未来能够让你记住的不是果子的味道，而是有趣的灵魂，对吧？” 惠阳不再言语，直接扳过成林的头，直接就亲了过来。 ……………… 惠阳的岁数不小了，不能再耽搁她了。 这是成林走出惠阳家，坐在车上抽烟时候的想法 。她爹这次受伤，估计给惠阳带来的压力也不小，这是惠阳思想转变的主要原因。 邬君的事也不能拖了，应该约王瑞碰碰，听听他的意见。 成林说干就干，第二天成林中午直接跑到军分区蹭饭。 王瑞是外省人，跟着军分区政委一块调到悦南的，原本想事业上有好的发展，没有料到媳妇来悦南看看，饮食不习惯水土不服，高低不愿调过来。 这事有点骑虎难下，两地分居的婚姻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最后只能离婚收场，这让王瑞头疼。 刘扬当市长时候，成林陪她年底到军分区慰问，王瑞是军分区喝酒第一猛将，被政委推出来跟成林较量。 两个人热菜还没有端上桌，一人一瓶白酒已经下肚。那段时间正赶上王瑞离婚，让他发挥失常，一瓶酒下去已经醉态初显。 成林也看出王瑞眉宇间挂着的愁绪，便卖了个破绽，首先承认酒量不济败下阵来。政委金大年久经沙场，他知道王瑞不在状态的原因，也看出成林的实力不在王瑞之下，对成林主动示弱他有点不解。 王瑞知道成林的意思，酒桌上他满怀感激的给成林倒茶，拍拍成林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从此两个人成了不错的朋友，私下一起吃过几次饭，惺惺相惜。 成林赶到军分区大院的时候，王瑞正在办公桌上忙活，填写各种数据，他让成林先坐一会。 王瑞忙活了半天才有功夫坐过来： “王哥，你这是日理万机啊。” “唉，大院里统计缺房户，金政委要具体数据。” “王哥，你们不是团购过吗？” “那些是第一批报名的，还有一大部分人上次没有赶上。” “王哥，军分区有不少闲置营房，地段都不错，其实完全可以自己建房，也可以与悦南市政府合作，你们根本没有必要出去买房啊。” 王瑞一把抓住成林： “刚才的思路再给我说说。” “你们有闲置营房土地，可以自己建房啊。土地要不了多少钱，至于你们建设的是经济适用房还是其他名头的房子，省钱是肯定的。” “一平方能省多少钱” “那个需要看土地价格，如果土地费用低，估计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五十吧。” 王瑞听成林说完，拉着成林的手就往外走： “兄弟，你把思路去跟金政委说说，政委这几天也正愁这件事。” 第一次喝酒成林主动示弱的原因，后来王瑞给政委解释过，这让金政委对成林的印象极佳，后来他知道成林与老柯的关系，心里也暗叹：老柯有个好女婿。 看见王瑞拉着成林进来，金政委指着成林问： “你小子是不是馋酒了才跑过来的？” 成林苦笑： “政委，我是让王哥硬拉过来的，他有事要跟您汇报。” 金大年看向王瑞： “噢，啥事？” “政委，刚才成林兄弟关于住房的思路不错，我想让他跟您说说。” 成林把刚才跟王瑞说的话重复一遍，金大年眉头舒展开来，想了半天打了个电话： “你把春柳河边营房的地形图拿给我。” 一会有人把一个档案袋送了过来，王瑞接过来准备递给政委： “不用给我，给成林看看，这块地能盖多少房子。” 春柳河边的营房成林以前就知道，那里是雨青区与和平区的交界地方，环境不错，距离晟睿公司的移山项目不远。 成林打开地形图，土地总面积五十八亩，如果容积率二点零以上，应该能建设九万到十万平方。 “政委，这块地能盖九万平方以上，每户一百四十平方，能做六百六十户，每户一百平方，能做到九百户。” 金大年听了成林的话，眼睛亮起来： “我们只管出地，最后要五百户房子能不能行？” 成林笑笑问金大年： “政委，一户多少平方啊？” ”平均每户一百一十平方，咋样？” 成林看看王瑞，又看看金大年： “政委，您老要的多了点，一共能建九万多平方，您老要走了百分之六十多。 那块地还要交土地款，还要交配套费，合作单位弄不好要赔钱。” “你小子不用忽悠我，我就要这么多，你得给我办好了，办不好我给老柯打电话告状，说你欺负我老头子，听见没有？” 成林连忙告饶： “政委，这事我肯定帮着您老办好，行不行？” 金大年扔给成林一支烟，王瑞过去给政委点上： “这还不错，早这样不就啥事没有了？ 对了，你今天跑过来干啥的，不就是过来给我解决难题的吗？ 小子，给我办好了这件事，我欠你个人情，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可以给你帮个忙，咋样？” 第356章 要的少了 成林看看金大年： “政委，您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我就当真了？” 金大年看看王瑞问： “这小子今天来是不是就有事求咱们？我是不是要的少了？” 王瑞笑笑不语。 “政委，不带反悔的哈。本来打算转过年再过来求您老人家，今天既然您老答应帮忙，那我就直接说了。 您老知道我是在云州福利院长大的，福利院明年高考的弟弟妹妹们接近三十人，他们大部分考不上大学，里面身体健康的有四五个。 如果明年他们体检合格，我想求政委帮个忙，有机会让他们去部队锻炼锻炼。 前年我的三弟于军在西域卫国行动中牺牲，给他们震动很大，他们渴望穿上军装，沿着三哥的路继续往前冲。” 金大年脸上严肃起来，听完成林的话他半晌没有动弹，盯着成林看了一会，起身走到成林跟前，拍拍成林的肩膀： “福利院培养了你们这些孩子，都是好样的。这件事我记住了，到时候我会尽全力来帮他们圆为国效力的梦”。 “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谢金叔了”。 金大年摆摆手： “你都叫我叔了，就别再客套。 房子的事我让王瑞配合你，需要啥手续让他去跑跑。” “金叔，您向京城申请营房用地变更为经济适用房用地，这个批复拿到，剩下的就是合同的事，那个简单。” “行，手续我来办理，剩下的你别给我掉链子哈。” 成林拍拍胸脯： “放心吧金叔，我肯定能给您老办好。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金叔帮着看看合适不合适。” 金大年坐回座位上： “啥事？” “我想单独跟金叔说说。” 王瑞一听赶忙出去，把门关好。 “说吧。” 成林过去蹭了金大年一支烟点上： “金叔，我想给王哥介绍个人，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金大年眼珠子瞪起来： “噢，这是好事，你介绍的是谁？我认识不认识？” “金叔应该认识，悦南市委宣传部的邬君，您老看看合适不合适？” “邬君？前段时间曾经跟赵成毅有关联的那个？” “金叔，就是她。不是她跟赵成毅有关联，而是赵成毅去骚扰她”。 金大年抽出一支烟，成林过去给他点上。 “我对她有点印象，挺文静的一个人。她离过婚吧？” “金叔，离过两次婚。第一个结婚不久男人考上研究生留在京城，把她给蹬了。第二个卷款潜逃了。 认真分析一下，与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只是个受害者。” “邬君现在是副厅级，王瑞级别比她低点能行吗？” “金叔，过日子又不是过的级别。” “你说的有道理，可以让他们先接触，行不行让他们自己去确定，咋样？” “听金叔的安排。” ………… 春柳河边的土地，容积率做到二点五，可以做到九万六千平方，给军分区五万五，还剩四万平方，周边房价一万六左右，总销售额六点四亿左右。 算算建安成本就要两亿四千多万，土地变更和配套费，需要悦南市政府减免，能剩下的就是个税钱。 成林回来跟曾巩市长汇报一下，曾巩表态为军分区做点事，是地方政府份内事。既然项目还有点利润，总比赔本好。 王瑞过了几天就把京城方面批准函送给成林，成林起草一个合作方案，送交市政府办公会审批通过。 这个军地合作项目成林交给悦盛投资公司来做，跟军分区签订合作协议后，就进入规划设计阶段。因为方案需要军分区来回修改，王瑞往返悦南市政府大院的时间多了起来。 凑着中午邬君也在单位，成林喊她过来一起吃饭，这是王瑞第一次看见邬君，他被邬君端庄优雅的气质迷倒了。 邬君对王瑞的第一次印象也不错，高高大大的，一身戎装显得格外精神。 成林看出王瑞对邬君的喜欢，便私下说了邬君的情况，鼓励他大胆的去追。 邬君听成林介绍，王瑞就是他准备介绍给她的人，也没有表示反感。成林给她的建议是先接触试试，合适就继续，不合适就散伙，不必有心理负担。 成林这个建议邬君不反对，她相信成林的眼光。 王瑞看过邬君后就忘不掉了，从成林那里要来邬君的电话，试着约了邬君一次。 两人一起吃了饭，也聊了很久。王瑞是个直肠子，一顿饭的功夫，恨不得把自己家祖宗十八代情况都交代清楚。 邬君这些年在官场历练，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碰到王瑞这样真心相待的人凤毛麟角，她有点意动了。 她把自己的感觉说给成林，成林只是说可能王瑞就是这些年在等她的人，不妨大胆的去接触。 王瑞像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旦认准了目标就开始紧追不舍，邬君在他的攻势下渐渐陷了进去。 ………… 规划设计的方案得到军分区的认可，悦南市规划局也审批通过，军地合作项目的开发速度就提起来。原来地上的营房早已经被推平，基础施工马上就可以进行。 开工仪式在悦南的初冬里举行，金政委和蔺高辰书记、曾巩市长出席。礼炮响过，打桩机轰轰隆隆的就开始了作业。 开工仪式结束结束后，金政委握住成林的手对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说： “成林小子办事利索，这件事给他记大功一件哈。” 成林摆摆手： “这件事是您老亲自推动的，是蔺书记和曾市长亲自过问的。我只是个通讯员，负责传话的。” 蔺高辰和曾巩都知道成林的低调，对他的说辞不意外。金大年通过这件事，也对成林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这小子低调靠谱。 成林早就脱离大佬们的视线，他跟王瑞走在一起，这样自在一些。 “王哥，山头攻下来了吗？ 王瑞看看四周无人注意，点点头说： “我方已经占领前沿阵地，正向纵深发展。” 成林凑近王瑞： “王哥，你的战术都是五十年前的了，现在谁还会逐步推进。世界潮流是上来就是一波重火力覆盖，前沿后防一块解决。” 第357章 扣住了 听了成林的话，王瑞怔了一下： “兄弟，你的理论有点超前啊。” “王哥，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离我们的目标才能更近。” 王瑞拍拍成林肩膀： “兄弟，看不出你是个内秀的人。听兄弟的，下一次攻击直接重火力覆盖。” 困扰悦南军分区的住房问题，让成林不经意间给解决，而且还为未来人员变动留出了不少余量，金大年自然喜出望外。 王瑞向他汇报跟邬君交往的事，他看着王瑞说： “上次成林过来找你，主要想谈这件事，后来让房子的事顶到后面了。 他单独跟我谈的也是这件事，我的态度是接触试试，合适了就牵手，不合适就各奔东西。 邬君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你真想跟她共度余生，就要认真对待，不辜负人家的情意。” 王瑞有点吃惊： “成林原来早有此意啊，真的感谢他。” “成林别看年轻，办事稳重老练，他的处事方式值得你学习。” 王瑞点点头： “确实如此。” ………… 京城福利院的三十个孩子，完成了第一次矫正手术，陆续到了京城供销社培训中心进行康复治疗。 成林回京城后，让付超拉着去培训中心看了一次孩子们。付超开的gl8后面装满了洋快餐，这份礼物让孩子们兴奋不已。 根据邢锐医生的反馈，这批孩子术后行走姿态都会接近正常人，不需要二次矫正。这无疑是个好消息。跟成林一块去培训中心的小涵，也是一脸骄傲，自己第一次行动还算成功。 第二批次的手术，小涵初步决定放在明年三月底，那会气温也会回升，康复治疗各方面也都方便。 回程的路上，小涵特意领着成林去看了云圣慈善基金的办公室。 这次有点模样了，财务、法务、办公室人员都已经配齐，下一次手术小涵不再是单枪匹马了。 适当的增加人手是必要的，小涵走到哪里还要带着孩子，终究是不方便。 这次回京城，成林没有碰到刘扬，她已经带队赶赴鹏城，准备在港方配合下，伺机抓获刘岩。 这次她格外重视，连孩子保姆一块带上。 明天是刘岩的女儿二十岁的阴历生日。根据住东瀛的有关人员反馈，刘岩这些天在准备礼物，似乎有出门的迹象，他还真有可能在港岛落地购物，然后继续奔赴星岛。 在成林看来，这样的行动无疑是大海捞针，有希望没有把握。有关部门联合布下这张网，看来信息方面比较可靠。 只要在港岛把刘岩扣住，掉头去追查他的资金去向，或许会有收获。成林只是担心这里面有陈辰，刘岩会不会把资金投在固定资产上，那样对追缴赃款不利。 晚上老柯在家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听成林讲述了丰城事件的处理过程。老柯也感慨：基层官员的胆子太大了。 礼拜天中午在爷爷家里吃饭，爸妈都提前过来，也是为了多看看孙子。周老爷子明显老了，快九十岁了，衰老的速度明显加快，行走有的发不上力了。 京城冬天的气候对岁数大的人是不太友好的，是不是跟大爷商量商量去海南买个房子，让老爷子过去？就怕长途颠簸老爷子扛不住。 饭后成林跟老爷子聊天时候，谈及南方天气时问： “去南方弄个房子，您冬天过去住一段时间？是不是能比京城住的舒服点？” 老爷子毛毯盖在腿上，摆摆手： “不用折腾了，冬天家里有暖气，住着一样。去南方人生地不熟的，还要来回折腾，你们去一趟都不方便。 这样就挺好，隔几天还能看见周云琪小朋友。等明年这个时候他就能满地走了，看着心情也舒畅。” ………… 成林四点半坐上回悦南的高铁，刚刚打了个盹，手机响了，是刘扬的电话： “扣住了。” 成林懵了一下： “噢，好好，你开始回京城了吗？” “暂时先不急，看看如何跟港岛协商，怎么把他移交回来。” “好，一定注意安全，身边谁跟着你？” “没事的，就我和保姆。” “姐，你有点大意了，我从悦南派几个人过去护卫你几天。刘岩后面有大把的人惊慌，这个时候他们狗急跳墙也有可能。” “不行我让小董过来，她自己不行吗？实在不行我让我小叔这边增加人手也行。” “姐，小叔那边目标明显，怕有人走漏风声，不要去惊动他。小董自己势单力孤，还是不行。你让小董过去，我安排人过去找小董。” “好吧，你看着安排。” 成林给马文姐打了电话，让小万带四个战友，明天去鹏城住几天。没过多久小万电话过来： “成哥，明天去鹏城吗？” “妹子，明天早上你带四个人去鹏城。你的战友小董她从京城飞过去。去了鹏城以后，你联系小董妹子，后面的事让她安排就行。” “好的，成哥。” 成林随后给小董打了个电话： “妹子，明天你几点飞鹏城？” “成哥，我刚定了机票，是早上九点飞鹏城。” “妹子，我让小万妹子带了四个人明天去鹏城，到了她会联系你，由你根据刘姐的情况统一协调。 刘姐在鹏城期间的安全你多费点心，注意多设几道防火墙，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成哥。” 刘老爷子在南粤以前有些人脉的，这事他知道了比刘扬小叔那边靠谱一些，让他也有心理准备。 成林在微信里提醒刘扬，跟刘老爷子说一嘴，包括从悦南调人的事。 不久刘扬回信表示，已经跟爷爷说了。 刘岩被扣在港岛，虽然消息高度保密，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知道这个消息不难。 这些年刘岩出走海外，他们的日子也过的逍遥自在。现在刘岩被扣住，能不能押回来谁也不知道，万一押回来了呢？万一刘岩开口了呢？ 涉案金额超过二十亿，背后牵扯多少人？这些人让刘岩闭嘴的动机太迫切了。 成林调人去鹏城，就是担心这波人找不到刘岩，再把火撒到刘扬她们身上。翻翻历史，这种事南粤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 第358章 推一把 刘扬在鹏城待了一个礼拜，把工作移交给南方区域监察室，在小董小万等六个人护卫下撤退回京城。 起初刘扬对自身安全并没有太在意，后来她们宾馆楼层受到两次莫名冲击，都是小董领着小万她们给顶出去，这引起她的警觉。 她将情况反馈回京城，曲国平书记也感到事情不简单 。 他出面协调南粤，调动武警力量加强了对专案组的护卫，才断了某些人想对专案组下手的念头。 刘岩滞港到移交回来，还有繁琐的法律程序要走，还需要耐心等等。事情做到这一步，刘扬的追查工作已经完成大半，只等着刘岩被移送回来后的审问。 ………… 成林自己看好的助手徐志国，让他推荐去省委党校学习去了，这让他有点不习惯了。没办法由徐志国推荐，他把国土局排名最后的副局长乔爱国调来，挂名市府办副主任，专门辅助自己的工作。 乔爱国四十多岁，在国土局干了快二十年了，是个老实本分的技术人员，外号“活地图”。悦南市范围内的土地指数，基本上烂熟于心，两人磨合一段时间后终于合拍。 这几年成林推荐的人不多。从整顿悦南市区烂尾工程，到国企审计，一直到丰城事件，被成林扫落马下的官员有上百人，各方人才有缺口，跟着自己的人里面，机会合适也需要推一把。 这次曾巩市长主动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才推荐，成林推荐了辅助自己的徐志国，还有开发区主管城建的副主任向涛。 自己到开发区两年多的时间，向涛除了分管城建，成林不在的时候，他顶起开发区的日常管理，各方面表现都不错。 这次向涛位置暂时没有确定，但是升到正处这一步已经完成。眼下他跟徐志国都在省委党校学习。 徐志国已经明确去丰城县担任副县长，代县长。成林推荐他的主要想法，是把他跟惠阳往一块凑一凑，拉平两人的级别差距。 惠阳已经看过徐志国，外形上无可挑剔，高大稳重，不多言多语。是否与他交往，惠阳还在继续观察中。成林知道惠阳在犹豫，这时候需要有人在后面推她一把。 悦南市政府连续两批次推出城中村改造，让党校教研组关注，他们想进一步了解悦南市政府大规模城中村改造背后的策略，对悦南市房地产市场的影响，以及对悦南财政的贡献。 丁大姐牵头这件事，她跟惠阳合计找谁了解是是最合适的时候，惠阳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成林。惠阳知道成林是整个城中村改造后面的操盘手，也是方案的制定者。 她在微信里问成林，这件事如何操作？ 正想把徐志国推给惠阳在成林，直接给惠阳建议： “我的助手是市府办副主任徐志国，他现在在你们党校进修学习。你跟丁大姐不用到处跑，直接问他就行，所有事情他都经历过，方案也清楚，有一些事还是他亲自处理的。他不清楚的或者拿不准的，再回来找我。” 惠阳和丁大姐一起约徐志国到办公室，来讨论悦南的城中村改造。 普通的聊天徐志国不擅长，但进入他熟悉的领域，特别是悦南市城中村改造方面，他很健谈。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最熟悉成林意图的人。最初为平抑悦南市房产价格连续上涨的趋势，成林提出了启动大规模城中村改造。 事实证明这步棋对抑制房价，改善城中村居民的生活环境，对悦南市财政收入增加作用巨大。 一段时间接触下来，惠阳对徐志国的好感倍增，这点成林在跟惠阳聊天时候明显感受。徐志国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成林估计他未必敢往这方面想。 成林问惠阳，是不是帮他俩把事挑来，两个人接触谈谈？惠阳有点支支吾吾，但也没有反对。 于是，成林决定帮着把窗户纸捅开。 他给徐志国打电话，让他晚上安排个安静的地方吃饭。 徐志国跟着成林工作两年了，这次推荐他到丰城县任职，他早就想请成林吃饭表示谢意，成林总是说不到时候。 这次成林突然要他请客，是不是有事要交代给他？ 徐志国订的饭店是他亲戚开的，在悦湾区边上。成林到了的时候，徐志国已经在饭店门口等着了。 徐志国点了饭店几个拿手菜拿给成林看，成林摆摆手让他看着安排就行。两个人都没有喝酒，以吃为主。 成林看着徐志国不安的模样，笑笑说： “是不是不知道我不说找你干啥，你这顿饭吃的不安心？” 徐志国嘿嘿笑笑： “确实如此，心里没底啊。” 成林喝口茶说： “你对惠阳老师印象怎么样” 徐志国看看成林： “惠阳老师？挺好的啊，人热情又漂亮。” 徐志国给成林一支烟，过来给成林点上，成林抽了一口说： “我今晚喊你吃饭，就是想给你俩撮合撮合，你有没有意见？” 徐志国吃惊的看着成林： “意见？我哪能有意见？就怕惠阳老师不同意。在我看来人家是天鹅，我是癞蛤蟆，你不说我连想都不敢想。” 成林指着徐志国说： “老徐哥，你胆量有点小了。天鹅也得食人间烟火，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成主任，不行啊，我俩条件差的太大了，我配不上人家。” 成林看看徐志国： “如果抛开经济条件，你来说说你俩的差距在哪？” 徐志国想了想说： “经济条件是最重要的基础，成主任，我家里的负担在那里摆着呢？至于其他的，在柴米油盐面前都微不足道。” 成林抽了一会烟说： “你家里那点事，惠阳老师都知道。 两个人结合，眼下最大的障碍是房子，这个对你俩都不是问题。 房子惠阳老师有团购房，你现在不是也有个团购房吗？ 惠阳老师的房子没有贷款，你的有贷款也不怕。 惠阳也是衡南县老家，你俩生活习惯没有差距。 至于你父母的养老问题，至于你闺女抚养费问题，都不是啥大事。” 第359章 走出去 徐志国听了成林的话，老半天没有言语，闷头抽了一会烟，看着成林说： “成主任，这事我有点高攀了，万一惠阳老师不同意，这事就尴尬了。” 成林哈哈笑起来： “老徐哥，你说你顶天立地的汉子，碰一次头怕啥？能少长两斤肉？能少吃三天饭？你没有想到，如果这事成了呢？ 你只管大胆的去约惠阳老师，她是我原来党校班主任，也是很好的朋友，我出面给你俩来撮合，应该没啥问题。” 徐志国看看成林： “行，我试试。成主任说的对，成了就成，不成也没有啥损失。” 成林点点头： “这事你大胆的试试。 另外这次推荐去丰城县任职，对你也是个很好的机会。几个事我跟你交代一下： 第一，徐哥，你工作认真，作风比较正派，这是你的优点，一定继续保持，不要走邪道，千万不要去伸手拿不该拿的钱。 第二，工作上多向路鸣请教，争取把丰城当成你事业的起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扎实。 第三，不要跟路鸣去争权夺利，不要急着出成绩，把工作做细做精，凡事多站在百姓角度看看。 路鸣岁数比你大的多，他不是你的绊脚石，你把他当成你的良师益友，多跟他学学基层工作的方法，要学会灵活处理问题。” 徐志国听了成林的话，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成主任，谢谢你的指点。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工作，跟路鸣书记处理好关系。也不会伸手拿钱，这点请放心。” 转天惠阳微信里问成林： 你是不是给徐志国打招呼了？” 成林装着不知道： “啥招呼？” “徐志国约我单独吃饭”。 “噢，这有啥呢？吃个饭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他有这个意思，你可以直接把事给他挑明，试着往前走走，行不行？” 惠阳沉默一会说： “好吧，我跟他接触谈谈试试。你说的对，我以前确实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这次老爹受伤，我想了许多，或许我应该找个人，生个一儿半女的，让父母少为我操心了。” 成林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茬了，半天说了一句： “你想法是对的，先试试看看。” 年少可以轻狂，即便荒唐些也可以理解。经历了生活的千般磨练，如果还不能成熟起来，确实说不过去了。 ………… 福佳超市股份公司老总褚云清给成林打电话，让成林方便的时候过去坐坐，有事让成林帮着参考参考。 成林还以为福佳超市在悦南遇到事了呢？等他赶到福佳大厦刚刚坐定，褚云清就递了一份计划书给他，这是公司聘请的总经理递交给董事会的一份建议书。 福佳超市上市后，夯实了省内营业网络基础，触角向临省扩张，已经开出了四家大型超市，目前依托悦南的供应链，经营都不错。 经理团队提交的建议书，是出资十二亿，收购京城云龙超市。京城云龙超市目前在京城有十二家大型超市，在京城生鲜市场上占了三分之一的份额，是个优质的标的物。 超市老板年岁已高，加上资金限制，云龙超市做大做强的后劲不足，云龙超市持有方想变现离场。 这个建议书有点大胆和超前，在成林看来绝对是一步好棋。京城两千多万人口，市场规模比三个悦南市都大。 同时京城市场的竞争也比悦南要激烈的多，只要在京城市场站住脚，由此产生的影响力，将对福佳超市的未来经营带来加分项。 收购云龙超市简单，如何整合持续稳定的经营下去，才是问题的关键。福佳超市的供应链和生鲜基地，都是依托悦南建立起来的。 如果要涉足京城市场，必须在京城周边布局生鲜基地，这样的投资就要增加。 现在福佳超市经营比较稳健，账面流动资金充裕。收购京城云龙超市，资金方面成林倒不担心，真有缺口可以通过金融机构融资。 主要的问题是管理团能否顺利整合云龙超市，如果短时间无法完成整合，势必会拖累福佳超市的发展。 成林看看褚云清说： “储叔，是不是这块肉挺香的？” 褚云清笑了： “真的馋人，我看了的确心动了。 成林笑起来： “云龙超市目前经营不错，每年有四五千万的纯利润，它目前最大的缺陷，是没有自己的生鲜基地。 福佳超市接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在京城附近布局自己的生鲜基地。这个目标如果确定了，那就大胆的往前走。” 褚云清看着成林： “这一步是不是迈得有点大胆了？” “褚叔，步子大点不怕。只要走的稳就行。 咱们可以把未来可能遇到的问题都列出来，一个个来分解一下，看看咱们管理团队能不能解决，只要能解决百分之七十，就敢动手，机不可失。 第一，先用福佳超市集团联合战略投资公司接手，整合完毕后再装入上市公司，这样对股民是公平负责的，不用考虑交易所信息披露问题。 第二，资金问题可以通过银行融资方式解决，加上新的战略投资机构，这样资金不是问题。 第三，未来的超市经营，规模是个重要指标。福佳超市走出这一步，是再造一个福佳超市的绝佳机会。 褚叔，福佳超市想做大做强，不能拘于悦南一地。毕竟悦南在国内经济版图上只是个中等生，未来潜力不可与京城这样的优等生相比。” 褚云清听了成林的话，鼓起掌来： “你说的我心里发痒。那我让他们组织一个团队，先与云龙超市接触，跟他们商定共同聘请第三方审计机构，对资产进行尽职调查。” 成林看看褚云清笑了： “褚叔应该早就有了决断，无非就是让我来给您老加油鼓劲吧。” 褚云清摇摇头： “你来之前我没有过多考虑，也是担心管理跟不上。” 成林想了想说： “原来的管理团队也是一笔财富，不妨大胆启用他们，咱们福佳超市是上市公司，未来可以采用工资加期权的形式，跟管理团队深度绑定，这样队伍稳定，不会有太大的动荡。” 第360章 喜酒1 褚云清多年来在市场中摸爬滚打，早就养成杀伐果断的行事风格。一旦确定目标，绝对的雷厉风行。 福佳超市组织的谈判团队，三天内就奔赴京城，与云龙超市公司展开磋商。京城知名的益华会计师事务所，受福佳超市委托，开始对云龙超市资产展开尽职调查。 同时福佳超市集团公司，与悦南市工商银行、建设银行两家磋商，抵押融资不超过六亿元的谈判也迅速展开。福佳超市集团自有资金三亿六千万，加上银行融资，还有两亿四千万缺口，成林建议引入新的战略投资公司解决。 褚云清也同意这个方案。 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让她跟刘老爷子合计后，把刘家家族企业昌华投资拉进来，投入一点两千万，里面包括成林给刘扬孩子准备的五千万。把小梅姐的盛美集团拉进来投入一亿两千万。 这种时候让刘家、周家产业资金入股进来，将来福佳股份公司收购的时候，终究有个溢价。这种事拉上刘家、周家，褚云清心里也高兴，有柯家、刘家和周家联合加持，福佳超市在京城的发展多了一份保障。只是他不知道，成林就是周家的人。 为防止别的资本觊觎云龙超市，福佳超市集团联合刘家、周家产业资金组建福昌运盛投资公司，给云龙超市公司缴纳两千万，购买三个月的优先谈判权。 这种路子目的是预防云龙超市一女多嫁。京畿重地作为经济中心，云集了各路投资资本，再有人看上云龙超市也属于正常现象。 经过近一个月的尽职调查，益华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调查报告。云龙超市总资产十四亿，净资产六亿九千万。经过与云龙超市多轮谈判，赶在春节前京城福昌运盛投资公司以八亿两千万完成收购，云龙超市正式更名福佳超市。 ………… 美丽给成林打来电话： “我与孟亮阴历腊月二十六日在云州举办婚礼，你到时候拉着老三、老四过去，不准迟到，听见没有？” 成林逗她： “老二， 咋了？纸里包不住火了？是不是这次真有了？” 美丽不以为意： “让你说对了，你还有意见吗？” 成林给美丽这句话呛的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我多少有点意见，我在考虑你俩给我这个媒人猪头啥时候送来。” 美丽也不废话： “老郑说猪头的事他负责，你去跟老郑要，与我和孟亮没有关系了。” 成林叹了一口气： “你耍赖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计我的猪头是没影了，我好意思跟老郑同志要猪头？” “那个我不管，你不好意思还要猪头？” “老二，这可是你说的哈。我去云州的时候直接跟老郑要，我看他怎么办。” “随你便，老郑愿意，给你龙头我也没有意见。” “你们爷俩等着，等我张嘴。” 美丽哼哼两声挂上电话，根本不管成林的猪头不猪头的。 算算日子还有不到一个礼拜，时间够仓促的，美丽这事有点急了 。 给惠阳和邬君说好出发的时间，又合计了三人红包数量。三人都拿两千块钱，多了也没有必要。 ……… 惠阳和邬君要提前过去帮忙，成林只好在礼拜五晚上赶赴云州。他过去正好跟池国伟、刘海涛、于明亮碰碰面，总结一下今年的工作。 成林先接上邬君。 天气有点冷，邬君的脸冻的通红。上车后还有点不好意思。成林看着邬君扭扭捏捏的样子逗她： “老四，咋的了？” 邬君看着成林狡黠的看着自己： “胆子大一点，步子快一点。是不是你跟王瑞说的？” 成林哈哈一笑： “完犊子了，是你的阵地被被王参谋攻陷了还是王参谋被你给俘虏了？” 邬君瞥了成林一眼，笑着说： “你猜。” 成林一边向惠阳家里开去，一边对邬君说： “王哥叛变的可能性比较大。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邬君盯着成林看了好长一会，叹声道： “网上出来几句古诗，最能代表我的心情：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这段话成林也读过，听了邬君的提起，让成林也有点小伤感。利用红绿灯时间，拍拍邬君的手说： “王哥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好好相处吧。” 在成林心里，邬君本来就应该有更好的未来，自己不能再耽搁她了。 惠阳上车后，依旧大咧咧的调笑邬君和成林： “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了，脸都冻的疼，你俩怎么来的这么慢，是不是出去车震了？” 成林回头看看惠阳： “老三，你今天有点欢实啊，老爷子这两天病情恢复的不错吗？” 惠阳高兴的点点头： “已经可以依靠托具下地锻炼了，比预料的要快点，是不是好消息？” 成林听了也高兴： “老三，这个消息比跟你车震都让我高兴，你爹好歹年前下地了 。 惠阳从后排座伸手打了成林一把： “你跟谁车震了？ 成林哈哈大笑： “我胆小，跟谁也不敢。万一人监控拍到，老三，老四你俩说说我是不是就成了网红了。” 邬君兴奋起来： “其实你早应该成网红了，赵大勇开了三枪后，网上都在议论，究竟是啥样的人还用警察持枪护卫，得亏你掩藏的好，不然早就给扒出来了。” 成林点点头： “这事你跟市局郝局都有功劳，发现苗头及时把帖子删掉了，不然挡不住吃瓜群众的好奇心。” 惠阳收起玩笑表情： “这几年你受到的报复，已经两三次了，那次在羊肉馆门口也差点吃亏，算起来还是你的命好，危难时刻有人来帮忙。” 成林点头说： “唉，十年功夫不如一把枪。羊肉馆门口那次，如果云州老二不是及时赶过来，我想凭着一把活扳手，对付四五个拿着长刀的歹徒，基本上没有胜算机会。 这次赵大勇不在跟前，事情也复杂了，差不多让他们包了饺子了。看来人还是要多做善事，多结善缘。” 第361章 喜酒2 惠阳拍拍手： “你这些年做的善事，有些人几辈子也做不了。不说别的，就是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都要感谢你。” 成林连呼几声： “老三，老四，打住，你俩说着说着就开始夸我了，自家人自夸有点过了。 换个话题，你俩到了云州住到哪里？” “老二在翠湖宾馆里订好房间了，连你的都定了，到时候你该忙你的，记住回来到服务台找人开门就行了。” 成林点点头： “那行，我先去福运花园那边看看。” 成林到了云州把惠阳和邬君送到美丽家里，就掉头去了福运花园，福运花园已经完成验收，原来的接待中心暂时改成会所。 池国伟、刘海涛、于明亮、老二都在等着他，池国伟已经去饭店打包饭菜过来。 考虑晚上住在云州，成林晚上破例跟四个人一起喝茶几杯。 福盛酿造厂今年刚投产，因为计提折旧，目前还处在亏损状态，但是他们开发的酱菜已经被云州及周边市场认可，正处在高速增长阶段。 福运花园完成销售六十六套，完成成林的预先目标。福运锦园已经封顶，除了退役军人事务局团购房，剩下的房源基本售罄，预计明年七月初就能彻底交付。 无论刘海涛、于明亮还是池国伟，他们的工作成林都很满意，年底给三个人一人包了五万的红包，这让三个人都很意外和高兴。 福盛酿造厂明年继续稳扎稳打 ，福运房地产目前与云州东城区一处土地拥有者谈合作方案，成林对项目地块和合作草案基本认可，具体磋商还需要池国伟继续跟进，争取年后签署合作协议。 谈完事成林转头问老二： “装修方案确定了吗？” 老二笑笑说： “这个我不太懂，池哥拿了几个方案，黄静和她父母定了，我已经跟池哥说好了。” 池国伟接过话题说： “我已经安排好装饰公司了，明年项目通过综合验收以后就开始装修。” “那就好。福利院那边今年的礼物，就按你俩定的来置办，争取明天池哥安排人跟着老二送过去，这个别耽搁了。” 老二和池国伟点头答应。 成林回头对刘海涛说： “明天你安排一下，给京城原来几个地址发点酱菜过去，先让老同志帮咱们试试产品。明年福佳超市京城的店，咱们的酱菜也要铺上货，看看能不能在京城打出名声来。” 于明亮笑着说： “真要在京城站住脚，别的市场咱们也有信心了。” 成林对这个观点也认可： “于哥说的对，只要咱们的质量过硬，京城咱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归根结底还是咱们自己把东西做好。” ……… 回到翠湖宾馆，已经是十点半了，让服务台把房间打开，刚刚坐定门铃响了，成林开门，发现美丽和邬君、惠阳一起过来了： “老二，你不在家准备婚礼跑过来作甚呢？” “我都准备好了，过来送老三老四，顺便看看你不行啊？” “这有啥不行的，你的地盘你做主嘛。” 成林从衣服兜里掏出红包递给美丽： “红包先给你，省的明天混不上饭吃就完蛋了。 红包里面还有刘扬的，由我负责转交。” 美丽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对老三老四说： “我先谢谢刘市长的红包。 有些人还嘴硬，就拿十块钱来喝喜酒，我和孟亮准备给他单独弄一桌，定个十块钱盒饭伺候他。” 成林摸摸头，装作与他无关的样子，召集三个人坐下。惠阳转头问： “老二说的是你吗？” 成林一脸轻松： “不是我，老二胡说八道呢。” 美丽不屑的说： “你脸皮真厚，说的就是你。” 成林凑近美丽： “你再揭我的底，我明天把老郑灌醉，让他耍猴拳，你信不信？” 这个还真有可能，老郑的酒量成林不是一个级别的。美丽不再伶牙俐齿，过来扯着成林胳膊： “官人息怒，你不拿钱都可以坐席，咋样？” “这还差不多，早这样多好。” 闹腾过后，美丽跟成林说： “老郑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明天的仪式从简，就是自己家里人凑在一起吃饭，除了你和老三老四，还有荣局和老郑的几个徒弟。 老郑的意思老四的级别在那里摆着，是不是安排荣局来陪她，这样需要男女混桌，我和老四都不太懂这个，你说咋整才好？” 成林看看邬君，对美丽说： “老四不会计较这些事，她来是因为你们姐妹的感情，与级别没有关系，这个不需要过分考虑，让她和老三在一起就行。” 邬君也表态： “我已经说了不用为这件事为难，只要不在酒桌上逼我喝酒就行。” 成林笑着： “老四啊，你跟老三往桌上一坐，一个宣传部长，一个省委党校处长，你说谁敢过来给你俩灌酒？” 惠阳问美丽： “你亲戚里面还有喝酒高手吗？” 美丽摆摆手： “这个没有。” “那就好，这样我跟老四压力不大。” 美丽问成林： “明天你这个媒人是不是要上去发言说几句话？” 成林摇摇头： “明天别把我当焦点，让老郑把荣局陪好就行。认识的人我会过去打招呼，不认识的人不用介绍，现在我得夹着尾巴做人，没有资格高调。 明天下午我回悦南还要拉着老三老四，酒就不能喝了。 现在查酒驾的太多了，别撞到枪口上。” 美丽听了点点头： “行，我把你的意思跟老郑说说。” 美丽的婚宴只有六桌，成林特意嘱咐美丽注意不要收礼金，这个对她和孟亮都有影响。 美丽重重的点点头： “这个老郑已经在请柬里注明了，亲戚也提前通知到了，应该问题不大。” 四个人又把可能出现被人挑刺的地方捋了一遍，看看没有大问题，成林催美丽回家。 他穿上棉衣，送美丽下楼。在停车场上，成林给美丽把车门拉开，等她上车。美丽示意成林上副驾驶，有事跟他说。 成林上车刚刚关上车门，美丽侧身抱住成林： “真心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 成林拍拍她： “老二，别见外，咱们还是亲人嘛。以后好好跟孟亮过日子，孝敬父母，好吧。” 第362章 喜酒3 美丽在成林嘴上轻轻亲了一口说： “我知道，放心吧。” 成林拍拍美丽的手： “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起早化妆，快走吧。” 美丽看着成林下车，停了一会，打着车慢慢驶向云州的冬夜里，车灯在远处闪烁。 回到房间，惠阳和邬君还在等他，成林有点吃惊： “你俩不困吗？” 邬君笑着说： “我俩怕你这个时候把持不住感情犯错误”。 成林哈哈笑起来： “那样我就畜牲不如了。再混蛋也得分时候，人家都登记结婚，而且肚子里怀上了，我祝福她还来不及呢。” 惠阳凑过来一脸坏笑的看着成林： “是不是舍不得，后悔没有早点下手？” 成林推开惠阳： “没有的事，她能幸福比啥都强。你俩也有这一天，只要你们都快乐就行。” 邬君有点伤感： “如果能回到古代，你把我们都娶进门该多好！你娶八个姨太太都没人管。” 成林笑着对惠阳和邬君说： “下辈子你俩都等着我，我高低混个乡绅，到时候我把你们都娶进门。” 惠阳看着邬君说： “老四这段时间你偷过嘴没有？” 邬君不解的看着惠阳： “啥时候？跟谁？” 惠阳朝着成林努努嘴： “你俩啊！。” 邬君轻松起来： “你猜猜看。” 成林看看惠阳： “啥叫偷嘴？” 惠阳不屑的看看成林： “你不知道？“ 成林看看惠阳： “老三好奇心真重。” 惠阳看成林和邬君嘴风紧，问不出东西来，又转头问邬君： “老四，转过年来也差不多该办酒席了吧？” 邬君搓着手说： “没有那么快，再处处，不能再犯错误了。” 成林问惠阳： “你跟老徐咋样？” 惠阳不以为意的说： “刚接上火，还没有开始呢。” 成林掏出烟，给惠阳和邬君每人一支烟，三个人点上： “家里得有个男人立门户，这样你父母能有点底气和依靠。” 惠阳点点头： “过完春节再开始讨论这件事，年前我还是自由身。年后加把劲，争取跟老四一起明年把事办了，后年生娃，你到时候准备好红包就行。” 成林咧嘴笑了笑： “这个简单，我等着给你俩包个大红包。” 三个人聊到快十二点，成林赶她俩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起早去给美丽帮忙。 惠阳往外走低声问成林： “用不用我晚上过来陪你？” 成林指指邬君后背： “你胆子大了。” 惠阳哈哈大笑搂住邬君走了。 …………… 美丽的婚宴的确是家宴，外人加起来不到一桌，都是她的七大姑八大姨，于明亮看见成林也不奇怪，他是老郑喊过来当副陪的。 荣雨和几个副局长看见成林都格外高兴，都过来握手。 成林握住荣雨的手，低声问： “荣局，今年是不是刚满五十三？” 荣雨副厅级已经超过三年了，而且名声不错，如果有人帮帮忙，还有机会往上走一步。 他低声说： “转过年就五十四了。听说省厅常务副厅长年龄快到点了。” 成林点点头说： “荣局，咱们应该还有机会，过年的时候我找人问问。” 荣雨重重握了握成林的手说： “兄弟多费心啦。” 孟亮看见成林，本来想敬礼，让成林扯了一把： “你都是姐夫了，没有必要太见外了。” 倒是美丽化妆的跟个明星一样，站在孟亮边上说： “成林叫了我多年的姐，以后你就是他姐夫了，工作上他主意多，一定多听听他的话，平时不用客气 哈。” 孟亮脚跟一紧： “好，听美丽姐的。” 成林笑了： “姐夫，你完蛋了，典型的妻管严。” 美丽过来敲了成林肩膀一下： “不准挑拨是非。” 荣雨和老郑在边上都笑了。 老郑今天很高兴，看着孟亮心里也欢喜，经过这些年的一波三折，自己闺女还是等到合适的人。 仪式很简单，荣雨当了证婚人，简单走了个程序，婚宴就开始。成林跟荣雨和市局几个副局长，加上于明亮和美丽的姨父姑父们坐在一起。因为他要开车，没人逼他喝酒。 惠阳和邬君跟美丽的几个姨妈、姑妈、表姐们坐在一起，凑气氛喝了几杯酒，小脸都红扑扑的。 天上开始飘雪花，成林看看婚宴已经结束，就跟众人告别，拉着惠阳和邬君踏上回悦南的高速。 一上车邬君的电话信息声音不停，成林和惠阳互相看了一眼，都悄悄笑笑， 惠阳转头问坐在后排座上的邬君： “老四，王参谋的攻势很猛啊，吹冲锋号了吗？” 邬君摆摆手： “不是王参谋，是我姐问过年能不能把王参谋领回去，我爸妈想看看他，我只是觉着还要再等等。” 惠阳坐不住了： “为啥还要再等等，有个差不多就下手得了，过年领回去让父母也高兴高兴，也了却他们的一桩心事。” 邬君捅捅成林： “官人，你认为怎么处理好？” 成林知道王参谋的想法，只要邬君没有意见，让王参谋干啥都行。 “老四，王哥人不错，你俩也般配。 老三说的有道理，看看差不多就领回去，让家里老人帮着看看也行。毕竟他们的社会经验比你多，能从不同角度帮你把把关。” 邬君听了成林的话，想了一会也觉着有道理。 “那我得提前跟他说说，让他有思想准备。” 惠阳拍拍手： “对头，别突然袭击。毕竟关乎你俩的幸福的大事，提前谋划谋划也应该。” 邬君不再言语，低头开始发信息，跟王瑞商量过年的事。 惠阳给成林点上烟递过来，看看成林说： “我已经跟买文静教授说过跟她读博的事，转过年就开始，到时候你得帮帮我，特别是论文和课题。” 成林想了想说： “跟买文静教授处理好关系，你这样的官员她不会难为你。买文静教授比卢教授还好说话。至于论文和课题，到时候我来帮你弄，一点问题都没有。你的时间充裕点，争取三年到四年拿下博士学位。 这样你在党校这一块，就应该没有多少对手，继续在党校发展就不错。” 第363章 喜酒4 惠阳点点头，成林接着说起徐志国： “年后徐志国去丰城县任县长，你跟他继续处处，如果合适就把事定下来。 他的能力没有问题，我只是担心他的一根筋性格，是不是能应对基层复杂的局面 。 只要他在县长位置上做的出色，以后进步空间还有。你多在廉政上帮他把把关，只要这个考验能过关，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现在悦南的罗老大，是老柯的党校同学，关系还不错。以后这三年内，咱们的外部环境比较友好，没人会不长眼来找事。 因此包括你和老四，只要自己行的端做的正就行。” 惠阳重重的点点头： “我记住了，我跟老四肯定不会在钱上犯错误。 火锅店前几天盘账，今年利润总数超过二百万，我们三个拿出三十万给管理层和员工发了奖金，大家都很高兴，现在这一块基本走上正轨。 我们三个人税后都有接近七十万，这是你给我们的底气，因此在钱上我们三个不会动脑筋。” 成林点点头： “那就好，火锅店的利润在我预料之中，有这块收入，能保障你们的生活质量，一般人送个三万五万的，你们都不会动心。” 邬君抬头问成林： “王瑞说他们有经济适用房，如果我跟他的事定下，房子咋整？我出钱合适吗？” 成林笑笑： “玉柳河河边的位置不错，王参谋的级别要一百二十平方没有问题。那边还有大一点的户型，你跟王瑞商量商量，他愿意自己添点钱换个一百四十平方的也行。 先让王瑞自己把房子拿下来，如果他想把你的名字也加在房证上，等房子确权的时候你可以出钱，先不必把火锅店的事说出来，结婚以后再考虑。 无论啥时候，老三老四，你们自己手里一定有点私房钱，这个数额以百万为界。 有了这个打底，将来家里有个突发情况都能从容应对，不会降低生活质量。 你俩平时也没有必要大手大脚花钱，省的别人怀疑你财产来源不明。 惠阳点头应诺： “官人放心吧，我和老四会记住这些。” 成林笑着说： “别嫌我碎嘴，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凡事都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因为以前我没有依靠，只能靠自己。” 惠阳和邬君半天都没有说话，她们知道成林一路走来的艰难，也知道成林打心里希望她俩幸福。 ………… 成林的车进了悦南市区不久，邬君的电话信息声音又开始响起，成林和惠阳都笑了起来： “这次肯定是王参谋。” 邬君看看手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你俩猜对了，王参谋开始进攻了。走到军分区大院门口把我放下吧，我过去跟他商量商量过年去我家的事。” 惠阳回头问邬君： “老四，晚上用不用过来接你。” 邬君打了惠阳一把： “你诚心的吧，我今晚不回家不行啊？” 惠阳故作吃惊的模样： “难不成你今晚准备跟王参谋云雨巫山？” 邬君一脸狡黠： “嘿嘿，你猜猜看。” 惠阳转头对成林说： “老四学坏了，一点都不耿直。” 成林看看惠阳： “老四是去谈大事，咱们都支持她，至于别的事你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到渠成嘛。” 惠阳拍拍手： “那就祝老四今晚happy”。 邬君把头探过来小声跟惠阳说： “今晚你俩happy不？” 惠阳一脸坏笑： “你猜去吧。” ………… 成林把车停在军分区大门口，跟邬君道别后继续前行，惠阳转头问成林： “今晚你想吃啥？” 成林想了想： “咱俩去撸串，咋样？” “烧烤摊上太冷了，咱们去打包一些烤串回去吃，咋样？” 成林点点头： “行，你看看想吃啥，我下去打包。” “肉串、羊宝、腰子，烤蘑菇，其他的你看着点。” 成林瞅了惠阳一眼，一脸坏笑的问： “咋还有腰子和羊宝呢？” “给你补补，今晚我要吃果子，吃一顿少一顿，也吃不了几顿了。眼下我还是自由身，以后正式跟徐志国交往，你也不会再跟我一起吃果子了。 今晚老二入洞房，老四去云雨巫山，就跟我不能一样。不客气的说，她们一次还吃不上多少果子呢。” 成林哈哈大笑： “老三啊，这事还要争强好胜吗？人家感觉幸福就行，谁还会拿出来比较争高低呢？” 惠阳探头看看成林： “可能她们已经偷偷跟你比划过，只是她们不说而已，是不是这样的？” 成林摇摇头： “我咋不知道？” 惠阳打了成林一下： “你狡猾狡猾的。” 成林找了个干净的烧烤摊，打包了一包烤串，开车把惠阳送回家。今晚他也想喝点酒，就先把车送回家。 悦南也开始飘雪花了，飘飘扬扬，地上已经有些积雪了。跟小涵通了个电话，确定好回京城的时间。 把棉衣上的帽子扣上，他慢慢向惠阳家里走去。 惠阳已经把东西摆好，两个人各倒了一杯补酒。 惠阳把腰子羊宝放到成林跟前，坏笑着说： “你多补补，待会吃果子的时候更甜。” 成林递给惠阳一个腰子： “你也吃个，增加点战斗力。” 惠阳问成林： “你说这玩意真有滋阴壮阳效果吗？” 成林吃了一口肉串说： “科学上没有多少依据，有人研究后有微量激素，壮阳只是民间说法而已，对于大部分人只是个心理安慰剂。” 惠阳跟成林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补酒： “那个外国的伟哥好使吗？” 成林笑笑说： “在我印象里，那是给老同志准备的，究竟有没有效果，等我试试再告诉你哈。” 惠阳哈哈笑起来： “你还真不需要那个玩意，你的那个能力超群，是不是与你从小练武有关？” “这个不知道，可能吧，只能说与个人身体素质肯定有关系。” 惠阳看看手机时间，刚刚八点钟，她笑着问成林： “你说老二这个时候在忙啥？” “招待亲戚吧，七大姑八大姨肯定要去她家里坐坐，认识认识孟亮这个新女婿。” 第364章 过年1 惠阳看看成林： “我还以为老二这个时候会入洞房呢？” 成林笑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眼下这个快节奏的时代，谁还能等到结婚再入洞房？节奏太慢了。老二和孟亮洞房早就入了，娃都已经有了，他俩是奉子成婚，不然不会这么仓促 。” 惠阳喝了一口补酒： “老四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王参谋追的很紧，让老四招架不住？” 成林把最后一个肉串吃完，擦擦嘴说： “你想想吧，一个老光棍，看见老四这样的美娇娘，他怎么能把持的住？紧追不舍是肯定的。 今晚老四的阵地就会让王参谋攻下来，他俩的好事也快成了。” 惠阳眼睛冒光： “你说老四今晚守不住阵地了？” 成林哈哈大笑： “这个你去问问她，我不知道。” 惠阳麻利的收拾利索，泡了一壶茶过来，依偎在成林怀里说： “如果不是遇人不淑，老四再就该当妈妈了，还是命苦啊。” 这个观点成林认同，遇到王参谋，或许邬君的命运会就此改变。 晚上惠阳的表现有些生猛，成林知道是她今天受到刺激太多的原因。不知道是补酒的效果，还是羊宝和腰子的效果，成林表现也是异常神勇，三个波次冲锋，打得惠阳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走出惠阳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惠阳早就昏睡过去，无力跟成林打招呼。 ………… 临近年关，北方地区普降大雪。成林坐高铁回京城到站时间也受到了影响，付超在站外躲等了他一个多小时。 成林把行李扔到车上，坐上副驾驶，付超一路小心翼翼的驶向市委家属大院。 这一年付超扮演了一个专职司机的角色，任劳任怨，让成林有点过意不去。因此上车后就开始逗付超： “兄弟，今年你的表现良好，我想送个礼物给你，你来说说想要啥礼物？” 付超兴奋起来： “姐夫说的是真的？” 成林点点头： “这还有假吗？我能骗自家兄弟吗？” “姐夫，我想要一辆进口的蜘蛛侠，行不行？” 成林对摩托不熟： “蜘蛛侠？那是啥东西？” “进口的倒三轮，专门用于摩旅的。” 付超一说成林多少明白一些，他看过有些摩旅发烧友骑着摩托去闯荡西域的小视频，据说倒三轮摩托不便宜，大概需要接近四十万。 看着付超一脸兴奋的样子，成林笑笑说： “这有啥不行的？别人能玩，我兄弟不能玩？没有这个道理吧？ 等会把我送回家，你的账号上就会收到钱，自己去玩吧！” 付超兴奋不已，差点跟前车追尾： 成林拍拍付超胳膊： “别激动，沉住气。” 把成林送到大院，付超看看手机，账号上真的多了五十万，连客气话都来不及说，直接走人去看车去了。 小涵在楼前面等成林，看着付超急匆匆的离去有点不解： “你在车上刺激付超了？” 成林知道付超急匆匆的原因： “我赞助他一辆摩托，可能刺激到他了。 今年他干的不错，特意奖励他。” 成林这个举动这个小涵赞同，她只是担心爷爷和姑妈埋怨自己宠着付超，纵容他玩的太冒险了。 跟老蒋打过招呼，抱过正瞪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坐到沙发上，听小涵介绍京城福利院做手术的三十个孩子的恢复情况。 因为是微创手术，目前三十个孩子已经康复大半，走路姿势已经接近正常孩子，后期康复完成，加上适当的运动，这批孩子就会彻底摆脱走路姿势不佳带来的困扰。 小涵手机里有照片和视频，成林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看照片和视频，恢复情况确实超出成林预期。 成林满心欢喜，他看看小涵说： “第一批孩子是成功的，你的努力没有白费，谢谢你帮我圆梦。” 小涵搂着成林肩膀：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用得上这么客气。要论功劳，你弄来资金才是应该记头功，我不过是跑跑腿，借花献佛而已。” 成林压低声音说： “老夫老妻的？咱俩还是九成新呢，好日子刚开始呢。” 小涵哈哈大笑，凑在成林耳边说： “你个老六毛，啥就九成新了。” 成林看看四周无人： “作案工具”。小涵捂着嘴，指着成林： “你个老六毛。” 周云琪小朋友，看着跟前这俩人一脸猥琐的模样，竟然咧开嘴笑了，成林和小涵对视一眼，也跟着笑起来。 老柯一如既往的忙碌，直到快九点了才回家。成林跟老柯简单汇报了自己代管教育的一些工作和心得体会，对当下越来越卷的教育的表示了一些担忧。 老柯听了许久没有表态，教育的话题太沉重了，优质教育资源地区不平衡由来已久，他也没有好的对策来化解眼下的局面。 只是嘱咐成林几句：非不得已，凡事不要打击面太大。注意自身安全防护，不要再给别人报复的机会。 第二天下午成林和小涵抱着儿子，去福佳超市京城的几个店里转了转。褚云清留用的原来云龙超市的管理层，加大了自有品牌生鲜产品在超市里面的比重。 福佳集团自营品牌的花生油、面粉、大米、排酸猪肉、羊肉、牛肉等生鲜产品，第一次登上京城百姓的餐桌。 趁着春节期间，福佳超市推出促销活动，大幅让利百姓，这个举措吸引了置办年货的百姓蜂拥而至，京城几家店里人头攒动，一片火爆，这个对福佳超市的口碑宣传，有极大的益处。 成林相信，只要抓好品质控制，福佳超市京城的发展势头，不会比悦南省内差。云龙超市京城十多家店，某种程度上奠定了福佳超市京城的根基。 未来福佳超市在京城附近，选择合适地方建设生鲜供应基地，将为京城门店的扩张提供保障。 逛完超市成林一家三口直接去了周老爷子家里，成林父母和大爷周卫国都已经到齐，正在跟老爷子合计年夜饭的菜谱。 老爷子一看周云琪小朋友来了，也不管什么菜谱了，让周卫国看着安排。成林把已经睡着的小朋友放到婴儿车里，盖上小被，推到老爷子跟前。 第365章 过年2 成林趴在老爷子耳边说： “爷爷，今天你的任务是看孩子。” 老爷子摆摆手： “你小声点，我看着他，让他多睡会，长大个”。 成林明白风烛残年的周老爷子，余下的时光最大乐趣，是看着传承自己血脉的重孙子健康成长。 成林年前已经跟刘扬约定，初三去给刘老爷子拜年，顺便把福佳超市运作的路子跟刘老爷子交流一下。 刘老爷子家里初三只有成林一个客人。 已经快八个月的刘云舟小朋友，已经能稳稳的坐住。看见成林进门，竟然会咧嘴笑笑，这让成林浑身热血上涌，血缘终究是无法割裂的。 成林朝孩子伸开手，孩子也主动张开手，让成林来抱抱他，看的刘老爷子咧着嘴笑。 成林抱着他在屋里转了几圈，便坐回刘老爷子边上，把福佳超市股份公司，未来的运作路子跟刘老爷子说了一遍。 刘家产业资金以昌华投资公司的名义，参股福佳集团在京城注册的公司，参与收购云龙超市。未来福佳超市股份将会申请定向发行新股，收购京城十多家超市的资产。届时昌华投资公司也将拥有福佳超市股份公司的股份。 刘扬对这个操作方式很清楚，当初成林提议刘家产业资金参与对云龙超市的收购，她已经跟刘老爷子解释过。此番成林再详细说一遍，刘老爷子心里也有了个底。 他拍拍成林的手： “谢谢。” 成林和刘扬对视一眼： “爷爷，您老言重了，应该是我谢谢您的宽宏大量。” 刘老爷子摆摆手，把手放到嘴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再言语。随后起身去了厨房，看看准备的饭菜。 刘扬坐在边上，心里盘算过，成林给儿子刘云舟预备的五千万，这次参与到福佳集团收购案子里面，经过几年运作，未来就将会有几何级数增长，儿子的未来将得到彻底保障。 刘扬从成林手里接过儿子，扯了成林一把，两人回到刘扬的房间。成林把去云州喝喜酒遇到荣雨的事简单说了，刘扬想了想说： “这个事等我先问问，看看有没有伸手的，如果没人，那就好办。” 成林点点头： “这事姐来安排吧。” 刘扬看看成林： “你自己有啥打算？” 成林看看刘扬： “姐，我现在还要低调攒资历。另外悦南、云州那边还有项目要完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留在悦南都是最好的选择。 对于当多大的官，我没有太多期待，因此我暂时先不动就行。” 刘扬琢磨一会儿： “也好，你来回跑着也行。你现在的根基都在悦南，也确实不适合来京城。” 成林点点头。 饭后刘扬把孩子喂睡过去，就开车拉着成林朝她自己家里奔去。成林给她身体上的慰藉，已经是她生活中的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 成林初四下午返回悦南。 在高铁上打了个盹，微信里传来夏宇的信息： “你回悦南了没有？” “刚坐上回悦南的高铁，准备回去，有事就吩咐。” “你能不能来沪市一趟？” “行，我找乘务人员直接补票。” 从悦南到沪市不到三个小时的路程，成林坐的这趟车的终点本来就是沪市，这点操作起来难度不大。 成林没有让夏宇接站，下车后打车赶往夏宇发来的地址。这是沪东国企开发的汇昌大厦，沪市福晟投资公司就在这里买了写字楼。 汇昌大厦一共三十多层的模样，地处沪东cbd的边上，周边环境不错。 夏宇在大楼门口等着成林，看他从出租车上下来，快步走过来挽着成林胳膊上楼。 沪市的天气比京城和悦南都高一些，夏宇身上穿一件风衣，显得亭亭玉立，格外赏心悦目。 成林转头问： “你是不是穿的太少了？不冷吗？” 夏宇拍拍成林的棉袄： “你从北方过来，自然心理上还停留在寒冬的印象里。这里是江南，气温比北方高出接近十度，没有那么冷的。” 福晟投资公司在二十二层，占了整整一层楼，装修的风格简洁明快。夏宇和曾子怡的办公室都在靠里面的角上，封闭而独立。 站在楼上看出去，视野极好。华灯初上，车流涌动，远处霓虹灯闪烁，繁华的沪东已有春天的气息。 夏宇给成林泡了一杯茉莉花茶，两个人并肩坐在临窗宽大的沙发上，看着楼下车水马龙，成林内心也有许多感慨： 当年他跟夏宇在悦南市郊的山上，曾经憧憬的画面，已经变成现实。 成林看看夏宇，笑着说： “当年我这个穷光蛋，在悦南的山上给你画大饼，估计全世界只有你这样一个笨丫头，会相信我说的话”。 夏宇哈哈笑起来，过来挽着成林胳膊说： “事实证明我的眼光独特，能在一堆石头里面发现你这块金子。” 成林点点头，当初也只有夏宇能欣赏他，抛开世俗的偏见，坚定的跟他在一起，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成林揽过夏宇，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静静地感受这一刻的温馨。如果时光能倒流，如果能回到当初的山上……… 可惜啊。 夏宇在沪东安家的小区叫“静园”，距离办公的汇昌大厦七分钟的车程。小区一共十六栋楼，楼间距超大，点缀着亭台、流水，景观绿化都是高水准的设计，真对得起均价超十万的房价。 站在十六楼的屋里往外看，路灯下朦朦胧胧的景色，别有一种说不出来了魅惑。 夏宇从饭店定了四菜一汤过来，都是他俩过去在悦南读书时常点的菜，夏宇特意拿了一瓶精制悦南古酿过来递给成林。 成林看了有点吃惊： “沪市有卖这个酒的？” 夏宇指指成林手机： “网上买的，沪市的超市里我没有看见有这个酒。” 成林看看酒瓶问夏宇说： “这酒还卖九十八一瓶吗？” “嗯，我从网上买了一箱，还是这个价。” “唉，当初咱俩想着毕业后挣钱了一定买一瓶尝尝。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愿望才实现，不容易。” 第366章 过年3 夏宇也有点伤怀： “如果不是我爹突发情况，咱俩的愿望早就实现了。” 成林摆摆手： “终归那些害人的人已经伏法，咱爹也彻底解脱。大过年的，咱们想些高兴的，今天坐到一起，咱俩就来实现这个愿望。 老规矩，我喝六两你喝四两，咋样？” 夏宇痛快答应，她找来两个酒杯： “这是我特意买的二两的酒杯，你三杯我两杯，这样好算账。” 成林拿过酒瓶，给夏宇和自己倒满： “小宇，春节快乐！” 夏宇端起酒杯： “大侠，也祝你春节快乐，干杯！” 醇厚热辣的酒下肚，夏宇看了成林一眼： “感觉咋样？” 成林放下酒杯： “毕业后不止一次喝过这个酒，以前都是穿肠过，也就今天喝出不一样的味道，因为酒里面有我们共同的回忆。” 夏宇没有说话，她不停的给成林夹菜，眼圈有些发红，成林看看夏宇，有点心痛的说： “这个怨我，不该老是提起从前。从今天开始咱们不再往后看了，往前看，以后有更好的日子等着咱们呢。” 夏宇点点头： “也不能怨你，只是想起从前的事，总会不自觉的感到伤感。听你的，往前看，我还等着你继续给我画大饼呢。” 成林哈哈大笑： “我现在画饼的技术有点退步了，等我复习复习，把这门手艺重新拾起来。” 夏宇有半斤左右的酒量，四两高度酒对她来说也差不多到位了，成林喝了六两酒，倒是没啥感觉。 跟夏宇一起将餐桌收拾利索，夏宇找来茶壶泡了一壶普洱茶过来，又给茶几上九宫格式的果盘里，添加了各种坚果和糖。 夏宇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烟递给成林，成林笑着问： “是不是从老夏同志那里顺来的？” 夏宇拉着成林坐到沙发上： “嗯，他自己也没有数。过年有人来送礼，他给自己定了标准，礼品价值超过两千就不收，这样下来攒了不少好烟，我给你拿了十来条，等你走的时候放到包里带上。” 成林笑笑说： “行，我帮着老夏同志消化这些烟，这件事老夏同志处理的不错。” 夏宇叹了一口气： “吃一堑长一智吧，以前他对这个也比较谨慎，这么多年都小心翼翼的，没有想到在柳河市让人诬陷。 年前他的补偿也下来了，一共接近八十万，这些也够老两口养老的了。 现在他也想开了，剩下两年的任期做个干干净净的官，不给人生留下遗憾。” 成林理解老夏的感受，在事业的上升阶段遭到挫折，这种打击一般人能不能挺住都是问题。老夏同志能挺过来，心态恢复不错，也得益于他在钱财上并没有那么贪婪，心底无私才能天地宽。 成林掏出烟递给夏宇一支，两人点上后成林说： “老夏同志顿悟了，警惕性也提高了，以后应该没有啥问题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也是个好事。 现在咱们也有了一些力量，对于欺负到头上的人，也有能力进行反击。 老夏这次全身而退，别人再想闹歪的也会想想，自己是否跟老夏一样干净。” 夏宇点点头： “老夏同志现在有底气，第一自身干净，第二是对你的信任。谢龙泉那样背景的人，你都有办法对付，其他人更不在话下。” 成林看看夏宇笑笑说： “感谢老夏同志对我的信任。以后谁再敢打老夏同志的主意，我一定去给他把腿打断，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夏宇定定的看着成林： “这个我已经跟老夏同志说过，你是他的业余女婿，而且你的武功高强，谁再敢欺负他，就让你去给他报仇。”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他把夏宇揽进怀里： “我咋就成了业余女婿了？应该是曾经的事实上的女婿。” 夏宇在成林嘴边亲了一口说： “我决定了，以后你就是他事实上的女婿，虽然不能见光。” 成林搂紧夏宇： “你应该有更好的未来，我不能太自私，耽误你的幸福。” 夏宇摇摇头： “这事你不要劝我，如果有一天我想通了，我自己会离开。在我没有想通之前，我都会站在这里等你，你累了疲倦了，这里就是你歇息的港湾。” 成林内心也波澜起伏，他跟夏宇都是彼此的初恋，这种感情经历纯洁而美好。 有人说初恋是年少时的一场梦，梦的记忆从晨光中溜走，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对于成林不是这样，他至今都会清楚的记得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对于夏宇的固执他不再试图去劝解，慢慢走着，或许时间会给出最好的答案。 夏宇拉着成林的手，走进主卧室，里面布置的如同洞房，除了没有大红喜字，其他的都齐全了。 等成林看完房间里面的布置，夏宇仰头问他： “喜欢吗？” 成林有点感动，也有些无措，夏宇的这份执着让他无法释怀。 时隔六年多的再次欢爱，虽然初始有些生疏和急色，但是很快两人就找回过去的感觉，节奏也跟着同步了，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和美好。 平息下来，夏宇咬着成林嘴唇，幽幽的说： “还是熟悉的感觉，还是记忆里的强悍，真好。” 成林抚摸着夏宇光滑的身体，猛然想起刚才的粗心： “你在安全期吗？” 夏宇伏在成林身上： “这个时候别想的太多，我会处理好的。” 久别重逢的两人，没有辜负这春宵良夜，一直缠绵到凌晨四点才相拥而眠。 八点钟夏宇的手机响了，曾子怡打来电话： “是不是打扰你俩的洞房花烛了？你俩还没有起床吗？” 成林也给电话惊醒，他听着夏宇在跟曾子怡说话，等夏宇合上电话，成林伸手把夏宇拉进怀里： “子怡姐回来了？她咋知道我来沪市了？” “嗯，我俩一块从老家回来的。我告诉你要到沪市的，她原本打算昨晚请咱俩吃饭呢，让我给推了，我不想让别人来打扰我的幸福时刻。” 成林笑了： “你说的对，来，咱们继续幸福。” 夏宇这次有点想逃离： “都四次了，你还没有吃饱？子怡姐能看出痕迹的。” 第367章 过年4 成林一边动手一边豪迈的说： “不用管她，咱们先办事要紧。” 夏宇的承受力与她纤细的身材形成反差，对于成林的强悍，成林的每一次冲锋，她都能配合的恰到好处，让成林也感到畅快淋漓，感受不到丝毫的疲劳。 等成林和夏宇赶到福晟投资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了。曾子怡指着手表上的时间给成林看： “你俩真厉害，成大侠你是否也体会到君王不早朝的美妙了？” 夏宇笑着对曾子怡说： “子怡姐，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成林不容易来一次沪市，我俩久别胜新婚，你不知道？” 曾子怡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怪我。” 扭头看见夏宇神采奕奕的样子，曾子怡对夏宇感慨： “这次估计你是吃饱了，你看看你的小脸不用化妆都好看。” 夏宇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照过镜子，镜子里能看见自己脸上溢满春色。她心里清楚，书上写的性爱是最好的美容，这话不带错的。 她一脸骄傲，悄悄跟曾子怡说： “暂时吃饱了。” 曾子怡有点吃惊，她确实没有料到自己表妹这般生猛。 成林不好意思参加这种话题，他掏出烟点上，坐在临窗的沙发上，看着楼下的景色。 曾子怡和夏宇闹腾一会，两人也过来坐在成林跟前，曾子怡递给成林几份融资项目书，里面都是新材料、新技术项目，创业者大部分有名校背景。 成林初步看了一遍，里面有个项目不错，值得继续跟踪一下，他不想影响曾子怡和夏宇的判断，就笑着说： “这些是你俩的事，别想着偷懒，推到我的头上。原则上不干涉你们的经营，这个早就定了的事，不用来试探我。 大胆的去接触分析，把项目详细分解开，把每一步都摸透，这样咱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曾子怡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你的狡猾与你的年龄不相称啊，咱们三个人一块写出那个不错的项目，最后对一下，怎么样？” 成林点头应诺，三个人各自拿笔写下那个项目的名称。项目是固态电池材料，创业团队来自于国内top2高校，已经在实验室获得突破，接下来就是进入中试阶段，他们计划融资两千万，占项目股份百分之十八，类似于天使轮的风投融资。 老柯在任时，在悦南大学设立了电动车科研基地，成林一直在关注。目前来看，来自于顶尖高校的这个创业项目，比悦南大学稍微领先一步。 三个人亮出底牌，竟然是一致的。曾子怡佩服的朝成林竖起大拇指： “你平常事务不少，咋一眼就能判断这个项目有投资价值？” 成林摆摆手： “子怡姐不用给我灌迷魂汤，我现在还在开发区主持工作，涉及高技术的项目我都有跟踪，况且悦南大学里面也有这样的科研项目，我想知道进展也不困难。 目前国内科研机构的研发路线大的方向一致，区别只是在材料的运用上有差异。 未来固态电池技术成熟，将会彻底淘汰油车，这一步大家都清楚。早下手就会占的先机，你俩能看到这一步，只能说是英雄所见略同。” 曾子怡拍拍手： “英雄所见略同，世间英雄，唯夏宇、成林和子怡也。” 夏宇哈哈大笑起来： “子怡姐，你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曾子怡收起玩笑表情，认真的对成林说： “我跟夏宇跟踪这个项目有一个月左右了，已经决定年后签约。这是福晟投资公司的第二个项目，期待能给咱们带来好的回报。” 成林点头认可。 对于其他的投资项目，曾子怡表示，她俩已经跟踪过，技术还不成熟，此时介入还有风险，暂时继续跟踪，等待他们的技术突破再来讨论。 目前福晟投资公司账面上还有五千多万资金，这次投了项目，争取上半年再找一到两个项目，把三千万资金投出去，这样半年的经营目标就能完成，下半年继续跟踪合适项目。 成林手里余钱不多，只能等晟睿房地产公司的分红，大概能有不到两个亿的分红，到时候再给沪市拨几千万或者一个亿过来 ，确保一期投资超过一亿五千万。 “子怡姐，资金方面你不用担心，有好项目继续跟踪，今年差不多还有一亿资金过来，，明年过来的资金能多一些，咱们用三年时间，争取做到五个亿之内。 下半年不出意外的话，我还会介绍别的机构过来，跟你俩并肩作战。“ 横向联合，这件事应该可以提前做预案，到时候就不会太被动。” 曾子怡鼓鼓掌说： “行，我听兄弟安排。跟着兄弟干工作，痛快！” 成林和夏宇、曾子怡简单吃过午饭，由曾子怡和夏宇送到高铁站回悦南。夏宇找来一个提包，装了十多条烟，一块交给成林带上。 看着成林消失在候车厅里，曾子怡扭头问夏宇： “两地分居你能承受？” 夏宇笑笑说： “这有啥呢，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想他了就坐车过去，方便的很 ”。 曾子怡知道表妹的性格有点认死理，一旦确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成林有点妖道，我都看不懂他了。” 夏宇看看表姐： “他没有你说的那样神秘。平时他习惯学习，涉猎广泛，这些让他处理问题的时候，能有很好的判断力，能抓住问题的核心，仅此而已。” 曾子怡想想，也觉着夏宇的说法有道理。 暮色里成林回到悦南，晚上拿上一条烟去马文姐家里吃饭，顺便跟她谈了今年的工作重点。 晟睿房地产公司目前只剩下悦湾城项目在开发，目前建设进度接近一半，近三十万平方米，销售情况不错，预售面积超过三十万平方，账面上资金已经超过五十亿。 预计到今年年底，建设将彻底完成，估计销售也会同步。 眼下张伊姐回家保胎，基本不过问公司日常管理，所有担子都压在马文姐身上。 好在马文姐一路经历过五六个项目的开发，倒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压力。 第368章 过年5 小胖今年高考，目前学习成绩还可以 。马文姐和姐夫在纠结是高考完了直接出国留学，还是等着研究生的时候再出去。 这个难题交给成林来决断。成林问了小胖的意愿，小胖自己找朋友问过，在国内完成本科学业再出国应该更合适，这个答案成林也认可。 去年晟睿物业公司利润突破一百五十万，马文姐分得利润超过四十五万，加上晟睿房地产公司工资三十万，福佳超市股份监事年薪七十万，这个收入支撑儿子留学绰绰有余。 张伊姐已经搬回师母家里住，这样由师母伺候大家都放心。成林到了的时候，张伊姐还在屋里慢慢走动，眼下还没有完全显怀，按道理不用太紧张，但是张伊姐属于高龄产妇，又是双胞胎，自然要格外谨慎，不能有差池。 成林给导师和师母拜过年，就跟张伊姐合计晟睿房地产公司账面资金过多的问题。 俗话说财不外露，晟睿房地产公司没有银行贷款，你长期账上趴着这么多资金，引来银行觊觎，鼓动你理财你又不同意，难免银行有别的想法。 张伊姐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也跟小梅姐沟通过，认为拿出二十亿到三十亿，当做利润分掉是可行的。 目前晟睿房地产公司每个月有近两个亿销售款入账，扣除十五个亿的销售监管资金，再留下十亿资金备用，分掉三十亿问题不大。 与张伊姐达成共识，剩下的工作交给张伊姐和小梅姐沟通，成林就不再过问。 成林扣除所得税能分得近三个亿，拨给沪市福晟投资公司一个亿，还要给云州福运房地产公司准备五千万的备用资金。 如果沪市福晟投资公司那边项目合适，成林准备加大支持力度。 跟张伊姐谈完晟睿公司的事，张伊姐又谈起悦南数联公司的发展情况，目前公司在地方政府数据库建设方面，累积了丰富经验，业务已经扩张到悦南各地市，甚至临省也有项目中标。 张伊姐回家保胎，她跟马文姐合计后，把原来的司机小万春节前抽调到数联公司，过去担任副总协助管理公司日常事务，目前小万已经熟悉公司运作路子，只要盯住资金流动和日常业务扩展就行。 数联公司运营大半年，公司规章制度早已健全，只要按照既定管理模式运营，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这点成林跟张伊姐看法一致。 吃饭的时候，张凡教授问及成林博士论文的问题，成林的草稿已经完成，正在进行第二轮修改。其中的一些观点，成林也与导师进行了沟通。 师母整了一桌子好菜，成林让张伊姐把泡在公司的老赵姐夫喊回来，一起享用师母烹制的美味佳肴。老赵姐夫也有点发福，这段时间住在师母家里，饭菜对胃口，公司运营又顺畅，自然心宽体胖。 老赵姐夫酒量不佳，成林也没有喝酒，在张凡教授家里吃过饭，成林提着补酒夹着两条烟，去给卢教授拜年。 刚从卢教授家里出来，惠阳打来电话，问成林回来没有，知道惠阳在疗养院那边，成林直接开车过去，看看惠阳老爹恢复情况顺便拜个年。 惠阳老爹腰间有特制托具，他已经能慢慢走动，距离彻底康复大概还要一段时间。成林给他拜年，让老爷子格外高兴，他一直把成林当成市里领导。 自家闺女面子够大，市里领导都来给自己拜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成林的名义老泰山。 惠阳今日红灯，高挂免战牌。 她喊成林过来，主要是徐志国年后约她一次，正式开始追求她，她想听听成林的建议。 两人从疗养院出来，开车回到惠阳家里。听惠阳说了徐志国的事，成林给惠阳的建议是大胆的往前走一步。 成林观察徐志国两年多，感觉人品靠得住，未来仕途上也有空间，值得惠阳托付终身。 惠阳对徐志国外貌是满意的，跟惠阳站在一起也般配。如果真如成林所说人品靠得住，惠阳也愿意谈谈。 成林的意见，对于惠阳来说基本等同确认函和保证书，毕竟成林的社会经验比她丰富的多。 谈完事惠阳骑在成林腿上腻歪了一会，无可奈何的下去，神色有点暗淡： “本来还想来个最后的晚餐，看来老天爷也不给机会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慢慢成为别人的媳妇，你会不会想我？” 成林看看惠阳： “不想是假的，但是又不能妄想，不能想入非非，这是最起码的底线。 但是你无论有啥事，喊我就行，咱们永远是亲人。 你和老二、老四一样，抓紧时间生娃，只有当了妈妈，你的人生才会完整，也能体会到不一样的快乐。父母也会因此而了却心事，心情舒畅多活几年。” 惠阳点点头： “过年期间这个问题我反复想过，最后的结论跟你说的一样。我曾经是父母的骄傲，以后也不能让他们牵肠挂肚。如果婚后生个娃，他们更会高兴。从他们看别人的孩子热切的眼神里，我知道他们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成林拍拍手： “老三，你成熟了，懂得照顾父母的感受，替你高兴。人活在世上，要利人利己。现在你已经悟透这个道理，那就大胆的去努力。 还是一件事，我看过现在你住的这个小区有八十二平方的小户型，你要征求父母意见，是不是愿意搬到悦南，靠近你生活，他们的未来需要你来照顾，住在一个小区里面最方便。 你手里有点钱，直接给父母买一套小户型房子不是问题，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就要跟他们合计。 如果他们同意，就开始准备，这些财产都是你婚前财产，你考虑一下这个事。” 惠阳怔怔的看着成林： “你说你脑子里怎么就能装了这么多事，你连我父母养老的事都想到了。你这个方案，我父母百分之百会同意，而且买房他们不会用我的钱，他们手里有点积蓄。” 第369章 信访 成林知道只要惠阳结婚生娃，她父母能跳着高同意来悦南居住养老。 “你父母六十多岁，身体都不错，你生了娃，他们也能帮你带，这个很重要，能减少你的后顾之忧。” 惠阳看着成林： “这几天我就跟父母说说这件事，你说的对，有些事要提前谋划。父母的未来肯定需要我来负责。” 成林点点头： “需要我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离开悦南。有些事我来出面还能方便一点。” 惠阳点头应诺。 给曾巩市长拜年的时候，曾市长盯着成林看了一会说： “老潘党校学习回来了 ，我有个想法你把教育还给老潘，把信访划给你如何？ 成林搓搓手： “市长，你把我看成万金油了，信访这活不好干啊。” 曾巩扔了一支烟给成林： “你说的对，信访不好干，我跟蔺高辰书记才想到用你这把尖刀，去给悦南的信访工作撕开一道口子。 悦南市的信访工作在全省范围内都处在中下游，蔺高辰书记也头疼。现在的市信访局长老廉，马上也到年龄了，这个位置你选一个合适的人选，争取把悦南市的信访工作重新梳理一下，咋样？” 成林想了一会说： “多年的沉淀，悦南市必然积攒了许多缠头的案子，如果要有点突破，必须下点气力。蔺高辰书记和曾市长如果能给我点时间，把底子盘盘，有些难办的事，未必不能有办法来解决。 还有一些信访案子，可能涉及腐败、违纪，蔺高辰书记和市长能放权给我，让我下狠手来清理？” 曾巩指指成林： “权利给你没问题，你办事有分寸，我和蔺高辰书记也不怕你动作大。 我的意见你先摸底，把问题弄清楚，如果有必要，可以成立一个专项小组，给你配上纪委、监察、司法系统人员，让你大展身手如何？” 成林点点头： “我听市长安排，先给我段时间摸摸底，具体如何下手，再来跟市长汇报，行不行？” “好，上班后的市长办公会，我会调整副市长分工，正式把信访划到你的管理范围。” 成林没有想到拜年还拜出事来。 每个地方的信访工作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主要原因是信访局只是上访群众的出气筒，本身没有足够的权力来处置问题。其他职能部门也没有把信访局的意见当回事，导致上访群众在各部门之间被推来推去，来回扯皮。 如果手里有权力，成林倒没有感觉有些老大难上访案子不好解决。有人说过，大部分上访群众是占理的，如果不是自身利益被侵犯，他们不会吃饱撑得出来来回折腾。 初七上班后，曾巩调整分工时，把信访工作划出来，交给市长助理成林来负责，这让一帮副市长心里都松了一口气，这块烫手山芋交给成林这个初生牛犊来分管，大家都想看看成林是如何被弄的灰头土脸的。 成林不会去管别人的想法。 初七正式上班后，他先把开发区的事处理利索，并为今年开发区的招商发展提了新的目标。 随后成林参加了悦南市金融工作会议，为今年定下争取四家公司上市的目标。 至于国资会议，成林重点强调了监管的重要性。在国资系统成立了投资管理小组和审计监督小组。用制度来管理，永远都是最有效手段。 对于全市信访工作，成林邀请曾巩到会发表重要讲话，将本年度定为悦南市信访工作年。成林第一次在信访系统亮相，让底下一帮信访干部心里打鼓。 多年来各地信访干部都集中了一些老油条，在他们眼里，成林这样年轻的不像话的人，根本没有能力把悦南市的信访工作做好。 老油条们眼里流露出不放心的神态，成林看在眼里。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开年布置给信访干部的工作就是盘底，每个区县信访局在一个礼拜之内，把辖区内所有难以解决的上访案子汇总后报到市政府，由市政府来统一制定处理方案。 对于信访局长人选，成林也在寻找。在城中村改造时候，市府办副主任马志波给他印象不错。 马志波今年五十岁，在副处级上已经历练十一年，典型的老板凳。不少人认为他说话随便，不像个政府官员。 成林研究过他的履历，原来跟随的老领导犯了错误被处理后，再没有人去提拔重用他。在市府办十多年，已经快修炼成精了。 当初抽调到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帮忙时，他的鼓动能力，协调问题的能力，明显高出一筹。 这次曾巩市长把信访局交给成林，他需要马志波这样的人来辅助。 成林找他谈了一次话，听了他对信访工作的一些看法，从马志波跃跃欲试的眼神里，成林知道没有人甘于平凡，有时候只是没有合适机会罢了。 曾巩市长关于马志波出任悦南市政府副秘书长，兼任市信访局长的提议，在悦南市委常委会上获得通过，这个结果让市府办不少人吃惊，都不知道马志波获得哪位大佬的青睐重新启用 。 马志波自己知道，是那个年轻的市长助理把自己推上来的。正式公示后，他来到成林办公室致谢。 成林不给他表示的机会，直接给他布置任务： “马局，推荐你是让你来干活的，你不用着急对谁感恩。悦南市的信访工作在全省都排名靠后，需要咱俩花点气力把局面扭转过来。 在全市信访工作会议上，我已经给各区县布置了任务，利用一个礼拜时间盘底，把悦南市范围内积攒的久拖未决的上访案子，全部整理上报。 这项工作的汇总由你来分析，找出问题的焦点报给我，咱俩一起研究解决方案。 有些疑难杂症，市委市政府会组织纪委、监察系统介入，这个工作我来做。 至于你的提拔，你也不用感谢我，你有能力就会有位置，希望你能协助我，把信访工作搞好，怎么样？” 第370章 心潮澎湃 五十岁的年纪，终于迈过正处级的门槛，对马志波来说，原来难于上青天的事，现在已经成为现实，你说他不心潮澎湃是不可能的。 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马志波表态： “我会立马组织力量，认真研究各区县汇总过来的案子，最短时间内把分析报告交给成助理。” 成林点点头： “行，等你的报告出来，咱们一起坐下来好好研究解决方案。 另外，这段时间尽快熟悉信访流程，尽快熟悉信访局的日常管理工作。 最重要一点做好自身廉政建设，打铁还需自身硬，不要在这方面栽跟头。” 马志波郑重的点点头，领命而去。 成林相信他会珍惜这次提拔机会，他也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能力。 成林抽空浏览了悦南本地网站上的一些帖子，网民不满的地方大多集中在征地环节、拆迁环节、医疗纠纷、基层治理过程中的干群矛盾、司法判决的偏差等方面。 信访背后的主要原因，是某些基层官员的工作作风粗暴，某些具有裁判权的人员渎职失职所致。真要解决问题，离不开纪委、监察部门的介入协同。 解决一个积案就能警醒一部分人，让他们知道自己手里的权利，是有人可以监督的，你做的事是有人可以评判的。 ……… 池国伟打来电话，与云州东城区项目方已经签署股权转让协议。 项目地块占地四十五亩，规划建设面积六万一千平方。项目土地作价一亿两千万，对应的楼面价两千块钱，在云州算中等价位土地。 福运房地产公司将分两期支付土地款： 第一期在签约十个工作日内，支付土地款七千万。 余款在项目开工六个月后一把付清。 相应的公司股权也随着福运房地产公司款项支付而变更，开工六个月后，福运房地产付清全部土地款，项目公司股权全部转让给福运房地产。 年前福运锦园已经封顶，再过三个多月就将交付。眼下福运房地产账号上资金超过一亿五千万，继续开发项目资金也能得到保障，不需要成林继续投入。 项目周边房价在一万二左右，项目地块的综合成本，成林初步匡算每平方成本接近八千块，利润还不错，项目做下来，有差不多一亿六七千万的毛利润。 小区名称池国伟请示成林来做决断，成林想了想，就叫福运晟园吧。 ……… 悦南召开全市经济运行总结大会，悦南开发区继续领跑，让成林没有多少压力。 趁着会议中午吃饭间隙，邬君跟成林简单碰了个面，邬君介绍了王瑞过年去她家的情况。 王瑞的总体表现赢得大家一致看好，包括父母、姐姐对他都满意。王瑞也比较细心和体贴，照顾到家里每个人的情绪，邬君对王瑞细心也比较认可。 成林看着邬君脸上的喜色，知道在这段感情里，邬君处在相对优势的位置，让她比较舒心。 看看周围人不多，成林低声问邬君： “你的山头阵地，已经让王参谋攻占了吧？能不能跟老二一样带弹起飞？” 邬君脸露羞色： “啥叫带弹起飞？” 成林压低声音： “就是奉子成婚。” 邬君摇摇头，探过身子低声说： “他哪有那么准的枪法，眼下都是空包弹。” 成林捂着嘴笑了笑： “只要火力猛就行，命中目标是早晚的事。” 邬君看看成林： “跟你没法比，你是机枪，他是步枪。” “老四啊，就你的小体格，步枪正合适，如果他也是机枪，你又要昏过去了。” 邬君趁没人注意，在成林腿上掐了一把： “不准再提起这件事。” 隔天上午在玉柳河河边军地合作项目现场碰到王瑞，他满脸是笑的过来搂着成林： “兄弟哎，兄弟。你真是个好参谋，重火力覆盖的战术奏效，你记头功。” 成林看着王瑞满面春风的样子说： “王哥，你咋了？山头阵地攻下来了？” 王瑞一脸兴奋的点点头： “我方已经全面占领阵地。” 成林盯着王瑞说： “王哥 ，你如果对邬君姐不好，我会一辈子内疚的。” 王瑞一脸严肃的说： “兄弟，你哥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对你邬君姐一百个好，对她父母一百个好，咋样？” 成林站定： “王哥，你如果能做到，你们结婚的全套家电我赞助了，就当给你们的贺礼，咋样？” 王瑞一脸兴奋： “兄弟，此言当真？” 成林笑了：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用不用给你写个字据？” “不用不用，成林兄弟就是信用的保证，我信得过兄弟。” “行，就这么定了，你如果惹邬君姐生气一次，我就去拉走一件家电，咋样？” 王瑞指着成林： “兄弟，算你狠。行，按兄弟画的道来办。” ……… 悦南开发区聚鑫骨科公司，年前生产许可证获批，随后公司正式投产。产品开始通过集体采购进入国内的各大医院，相关的国外质量认证也在紧锣密鼓进行，这些将为聚鑫骨科公司的产品，进入国际市场提供保障。 围绕着医疗材料，悦南开发区高技术产业园，已经有四家公司签约或者投产。目前还有两家在谈，乐观估计四月份有可能项目落地。 聚鑫骨科公司里面，福盛投资公司投了四千万，从私心的角度来看，成林也希望公司能跨越式发展。 成林跟管理层也对聚鑫未来上市地点进行过沟通，管理层的意见是在海外上市，这样便于公司的管理层海外套现。 这个对成林影响不大，福盛投资公司的控股股东，本身就是海外注册的离岸公司，外面有外汇账号，资金流通问题不大。 如果能在海外市场套现，成林也希望能在海外金融机构里，保持一定数量的外汇存款，将来的海外投资更方便。 马志波在一个礼拜的时间内，梳理出悦南市一批信访积案，初步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成林看这些积案比较愤怒，大部分案子明眼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不去想法解决，逼着百姓一趟趟上访，有些人真的忘记初心了。 第371章 积案1 让成林没有想到的是，马志波送来的第一批积案只是开胃菜。紧跟着第二批次二十八个案子，都是从京城信访部门转回来的缠头案子，看看访民的自述材料，成林自己都怀疑事实会真的如此？ 丰城县村民李雪家的果园子，在修建悦南到林州高速路的时候被征用，涉及征地补偿与国家规定的标准相比少了一万七千块钱。 李雪到所在的留庄镇去讨说法，因言语激烈与镇里有关人员争吵起来，镇党委书记指使人员把李雪打伤，住院花了三千多块钱，报警都无人过问。后来李雪到丰城、悦南上访，都没有任何结果。 被逼无奈，李雪去京城信访部门反映问题，在京城被丰城县留庄镇相关人员，雇佣黑保安截访。从京城带回丰城后，李雪被拘留七天，随后被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六个月，直到李雪趁医院管理松懈逃脱。 六个月精神病院的摧残，让李雪三十多岁的人，已经多种疾病缠身，当地没有人去关心、过问她的事。 去年李雪躲过丰城县人员监视，成功的去了京城，京城方面的回函要求悦南市政府出面解决。 起因不到两万块钱的事，这些年丰城县投入截访、监视，以及精神病院的费用早已经超过十万块钱。在成林看来，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员，不少已经是在犯罪。留庄镇一班人花费巨大，究竟在维护什么？ 给马志波打了个电话，讨论了李雪的事。原来留庄镇党委书记，现在是丰城县人大副主任，他是这件事解决的绊脚石。 类似李雪这样的案子，还有六个，这些年因为征地拆迁补偿导致的纠纷，当地政府并没有合理关照民众的利益，县市两级信访部门也没有拿出可行的解决方案，导致民众频繁越级反映问题，他们大部分都曾经被拘留，上访路上遭受过黑保安的恐吓殴打。 成林决定先拿李雪案子来开刀，震慑一下麻木不仁的基层官员。 跟曾巩市长把李雪案子汇报后，曾巩也气愤不已，这样的事竟然能从县市一直到京城，有些人把事做的过分了。 曾巩市长跟蔺高辰书记反馈了成林的建议，成立悦南市信访积案清理工作小组，抽调纪委、监察、司法、信访部门人员参与。 在悦南市委常委会上，成林建议获得通过，相关人员迅速到位。 成林把李雪案子类似的六个案子拿出来，先以纪委和监察人员为主进行调查，把事情的原委摸清楚。 李雪案子中的镇党委书记，当初扣留二十多户百姓的征地补偿款共计五十一万，款项进了镇里的小金库。镇党委书记个人花销，占了大部分，其余用作班子成员的奖金。 调查人员去查了当时的账目，镇党委书记用来冲账的发票五花八门，里面甚至有卫生巾和安全计生用品，甚至报销单据里面书记老婆孩子名字都在列，根本不符合财务制度，他真的把自己当成留庄镇的土皇帝了。 调查人员在丰城调查期间，有多人向调查人员递交举报了镇党委书记的材料。 按照成林的意见，调查人员一块查了举报材料涉及到的问题。镇党委书记根本经不起调查，很快他的贪腐问题浮出水面，包括指使人员殴打李雪，将李雪送进精神病院的事实被查清。 镇党委书记被带走，案子涉及到镇里有关人员的失职渎职，六人被免职调查。其他六起案子，也有因贪腐或者渎职共有二十三人被调查。 李雪和其他几位上访群众的问题，也在当地政府配合下顺利解决。 七起案子被悦南信访局当成典型案例，在全市信访一季度工作会议上剖析。 悦南市信访局从来没有腰杆这么硬，让一些多年的上访群众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 积案中涉及司法判决的共有十一个案子。十一个案子一审二审的判决书成林都看了一遍，有的判决书成林看了都觉着儿戏，真不知道这些判决当初是如何出炉的。 成林把案子安排给司法系统抽调过来的四个人，让他们重新梳理。 其余十个案子，涉及基层不作为的有三起，成林直接交给纪委和监察人员去调查。 最为复杂的是，涉及因政策变动利益受损的七起。里面有当初的民办教师，有单位改制下岗职工，有对伤残鉴定有异议的人员。 这些案子需要耐心，摸清上访群众的诉求，某些时候政府需要有所让步，百姓获益某种意义上也是政府获益。 与其大把的钱花在维稳上，花在进京城截访上，你花在百姓身上把问题解决多好！ 马志波对成林的这套理论也极为赞同，某种程度上和谐就是互相妥协的结果。 成林主要精力处理二十八起老大难信访案子，余下的信访问题，成林看了几遍，感觉区县政府只要用心就可以轻松化解矛盾，根本没有多少难度，造成百姓频繁上访的根源，在于当地主要领导的懒政。 因此成林定下处理信访案件的原则： 谁的孩子谁抱走，市信访局只管督导，并不管兜底。 成林在给区县主管信访副职开会的时候，明确表态，悦南市政府信访清理小组，将定期巡视，处理信访拖拉、推诿、扯皮的部门，将被追责。 成林的威名在处理悦南烂尾楼、悦南国企审计时已经远播，赵大勇的三枪更是让不少人加深了印象。 这次在处理信访案子时成林表现出来的强势，还真没有多少人敢过来跟他唱反调。倒在他跟前的官员已经接近二百人，谁会去触他的霉头？ 从司法系统抽调过来的四个人，对本系统的信访案件复核过程中表现的应付了事，成林心知肚明。 他将四人退回司法系统，并以悦南市政府信访清理小组组长的名义，给悦南组织部门和四人所在系统出具意见书，四人的工作态度不合格，建议两年内暂停他们调职和升级。 第372章 积案2 把人赶回去，还出具暂停升职建议书，成林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让所有人吃惊。四人里面有两个人，本来今年有希望升职，这下子泡汤了。 成林从监察部门重新抽调人员，过来复核涉及司法的十一起信访案子，有了前车之鉴，没有人再敢懈怠。 因为政策变动利益受损的七起反复上访的案子，成林亲自登门走访。三起民办教师被清退案子，前期信访局人员已经调查完毕，确实是因为上访人员没有通过后来的考核，无法转正被清退。 虽然当初给了一些补偿，但是相对于转正那些同事的退休待遇，这三个人心理不平衡有落差是正常现象。 伤残鉴定有异议的上访人员，如今已经无法复原当初伤残鉴定的细节，单纯依靠病例上描述，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医生，也无法给出合适的签定。 剩下三起下岗职工的信访案子，信访人员调查后给成林的报告表明，当初确实是相关部门人员的疏漏所致，这个解决方案简单，按照相关政策给予办理和补偿就行。 如何解决民办教师和伤残鉴定有异议这四起信访案子，成林也有点挠头。四家人日子过得确实艰难，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们都是社会底层的困难人群，理应获得一些补助。 他提出由政府给予适当补助的建议，四人并没有人反对，争议的焦点是补助金额多少的问题。 四个人的预期是每人二十万，成林原来的打算是五万到八万，这个数还要跟曾巩市长申请，还不知道能不能通过。现在双方的数字，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达成共识。 晚上跟小涵通话时谈及此事，小涵给成林建议，干脆不用政府来操办，她以云圣基金的名义给他们进行救助式补偿，是不是能让他们满意？从此不再缠访？ 成林听了小涵的建议哈哈大笑： “媳妇，我这里给政府办事，到最后还要自己往里搭钱啊？这是赔钱的买卖。” 小涵听了成林的话，仔细想想也是，家里有钱也不是这样干的吧？老是这样干，也无法让别人领情啊！ 玩笑过后，成林倒是认可小涵的建议。与其让曾巩为难，不如自己用慈善基金解决问题，这样省心，反正设立慈善基金的出发点都是用来帮助别人的。 成林把事情处理的方式与四家人进行了沟通，四家人对成林感恩不尽。小涵派人过来与四家人见面，与四家人签订协议，以公益的方式给他们帮助。 四家人收到云圣基金的汇款后，痛快的在息访协议上签字，缠访多年的事总算最终解决。 ……… 十一起司法判决的信访案子，重新核查结果出炉，全部存在审判人员枉法的事。纪委和监察人员对涉及到的法官立案调查，却不料阻力重重。 十一起案子，涉及两级法院的十多个法官，背后打招呼的人还不知道是谁，成林也知道阻力很大，但是这一步必须迎着阻力走下去。 第一次纪委同志跟这些案子的主审法官交锋 ，法官一律沉默应对，不发一言。 成林当时也在场，对于这些法官的态度他也能猜出来，法不责众嘛，谁有魄力把十多个法官一下子都处理掉？ 十多个法官里面有三个庭长和两个副庭长，他们已经是老油子了，背后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只要他们闭口不言，总会有人来帮他们说话的。 果不然省政法委副书记徐灿坤的电话直接打到成林手机上，态度傲慢：你去查法官是不是吃饱撑得？不想惹事就赶快结案放人，不然有你好看的！ 还有高院的人打来电话，自我介绍没完，就让成林把电话挂了，他们太不了解成林了。 市委市政府这一级的人没有给成林打电话，他们知道成林的办事风格，只有局外人不知道成林的爆破力，说话没数。 这些人的狂傲，加上涉事法官的不配合，慢慢把成林心里的火勾起来，不来点狠的招数，这些法官是不知道害怕的。 成林请示曾巩市长后，对五位庭长和副庭长家里办公室进行搜查，这一举动直接把他们打懵了。 每个庭长和副庭长，家里办公室都有收获，最多的家里现金超过千万，最少的也有四百万。这个时候你说不说话已经不重要，主动权已经不在他们手里。 应成林的请求，征得曾巩市长和蔺高辰书记同意，纪委书记任静增派力量，直接把这五个庭长和副庭长双规。余下的涉案法官不再对抗清理小组的调查，开始配合纪委和监察部门的问询。 这十一个案子的辩护律师一共六个人，都是漂亮的女律师。被调查的法官都支支吾吾表示，她们是院里主持工作的副院长王学智，以及省政法委的副书记徐灿坤，高院副院长孙富林的关系。案子审理期间，王学智院长对案件的审理多次指导过，最后的结果也是王院长指导的结果。 这事有点复杂化，十一起案子背后打招呼的是王学智副院长，这个结果让成林意外。 成林把结果跟曾巩市长汇报，曾巩市长请示蔺高辰书记后，同意对王学智进行调查。 王学智气焰更嚣张，面对纪委问询，竟然出言威胁，甚至对在场观察的成林出言不逊。成林笑笑，越是色厉内荏的人，越是心虚越是有问题。 老办法查抄办公室和家里，结果自然不意外，王学智家里办公室现金超过两千万，金条四十根，名人字画一宗。纪委人员把结果给王学智看的时候，他崩溃了。 随着王学智的开口，他的校友徐灿坤、孙富林也被牵扯进来。围绕十一个案子，三人沆瀣一气，徇私枉法的事曝光。 成林感慨： 有这三个人在里面操纵审判结果，即便你上访又能怎样？到最后还要回到他们手里来处理，这是个死结 ，除非拿掉这三个人。 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进入尾声，悦南法院系统包括王学智在内，十七人被调查，曾经威胁过成林的徐灿坤副书记落马，高院副院长孙富林落马。 第373章 获奖 二十八个多年缠访的案子清理完毕，成林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余下区县的信访监督工作交给马志波就行了。 区县主管信访的副县长副区长们，看到成林在处理涉及司法的上访案子时的狠辣手段，自然不敢懈怠，纷纷积极处理信访案件，悦南市的信访工作迎来了新局面 。 这次信访积案清理工作，引发司法系统塌方，出乎成林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司法系统在访民面前如此的骄横，而在纪委调查时又如此脆弱。 此次悦南司法系统共有二十多人被查处，涉及厅级干部三人，处级科级干部一批。曾巩市长特意提醒成林注意自身安全，成林并没有太在意。他知道官员落马后，想有人替他们搏命不容易。 周五晚上回到京城，老柯少见的在家里吃饭。饭后成林跟老柯汇报了悦南清理信访积案的事，老柯听了叹了一口气。当初在悦南，这方面的工作他也想往前推一推，可惜阻力重重让他未能如愿。 这次成林在悦南发力，多少弥补了他的遗憾。对于这些落马官员的能量，他跟成林的判断一致，树倒猢狲散是常态，真正还有胆量敢出来报复的不多见。 成林不按套路出牌的路子，刘扬早已熟悉，她对成林在清理信访积案时，依靠纪委和监察力量开路的做法表示赞赏，大部分久拖无法解决的信访案子背后，都注定会跟腐败挂钩。 ………… 京城福利院第一批手术矫正的三十个孩子全部康复。成林从小涵拍的视频可以看出来，他们走路姿势，已经与正常人无异。 这让其他孩子也对手术矫正充满了渴望。 第二批手术矫正的六十个孩子，春节后已经完成身体检查，相应的手术方案也在制定。小涵已经跟骨科医院和京城福利院达成共识，三月初就启动手术。 京城福利院可以进行手术矫正的孩子，接近二百七十个孩子。如果按照三个月做一批的计划，二百四十个孩子想在年底轮一遍，进度还是比较紧张。 三月做完第二批六十个孩子，五月份再做六十个孩子，八月和十一月各安排六十个孩子，计划勉强能实现。 京城供销社培训中心，如果好好盘算一下，一次可以容纳超过六十个孩子康复治疗。这样安排到年底基本上可以完成任务。 未来根据康复效果，再来评判是否进行二轮手术。在成林的想象中，只要能大幅改善他们的行走姿态，花点钱都值得。 ………… 成林结束集中清理信访案子后，生活又回归以前的节奏。每天早上召开开发区管委会早会，研究处理问题。除此之外成林大部分时间，都下沉到各个园区，到各个生产企业调研。 开发区食品产业园发展势头迅猛，入园企业突破一百家，涵盖休闲食品、保健食品、婴幼儿辅食，已经成为中部地区最重要的生产基地。 成林这段时间琢磨，是否有必要应该联手各生产企业，每年召开一次悦南食品博览会。 仔细分析了生产企业的产品，成林发现饮料、乳业、酒类这些食品博览会的明星产品，悦南开发区基本上是个空白。在例行早会上，成林明确这些行业，将是开发区下一阶段招商的重点。 ……… 成林在省委党校上了二十节课的讲义提纲，被党校整理后，参加国内党校教辅材料评比，获得评委们一致推崇，被评为一等奖，颁奖活动下个礼拜三将在沪市举行，同时京城有关方面决定将成林的讲义出版，在国内党校系统推广。 接到参会邀请的成林有点意外。当初惠阳跟他提起过这事，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没有料到会获奖。 他给惠阳打了个电话，惠阳也知道了这件事，而且悦南党校林校长，也将赴沪市参加学术交流和颁奖活动。成林问了问时间，林校长礼拜天就过去学术交流，自己礼拜二晚上过去就行，无法跟林校长同行了。 说完正事，成林问了惠阳她爹的情况。随着悦南气温慢慢回升，惠阳她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比预想的恢复进度要快。 惠阳已经在自己居住的小区看好的房子，是一套精装修的房子。她父母起初不同意搬到悦南来住。惠阳按照成林的路子，告诉父母需要他们过来，主要目的是将来为她照看孩子。 这个话题一出来，老两口坐不住了，没有丝毫犹豫，一致同意搬到悦南靠近闺女居住。她爹甚至表态，房子他们自己掏钱，不用惠阳赞助，将来孩子的学费他们也负责到大学毕业。 对于惠阳看好的房子，她娘这几天就会去把房子买下，看看是否需要进一步装修。 谈及跟徐志国的事，惠阳有点谨慎： “一起吃过几次饭，总体来说徐志国是个不错的人，他家里的情况我也有了更多了解。 我的想法是再处处，把感情再培养培养再说。” “这个想法不错，只要多接触多观察，是不是适合自己就差不多能看出来。只要人不自私，心里有别人，这样的人品就靠得住。将来一起过日子，主要还是看人品，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点惠阳也认可。所谓的情啊爱呀的，时间久了在柴米油盐面前都将褪色。 惠阳说起前天跟邬君一起在火锅店碰过面，邬君表示现在进展顺利，惠阳猜测邬君跟王瑞有可能上半年把事办了，这个跟成林的预料差不多，都是好事。 有一个陌生的京城号码打到成林手机上，是个浑厚的男中音，自报家门是京城五星出版社的，受委托与成林谈一谈讲义出版的事宜。 出版社倾向用经济杂谈做书名，关于印数、定价，这些成林都没有异议。涉及到版税问题，成林表态按照出版社常规操作就行。 这笔钱成林就没有打算要，第二天跟出版社签订电子合同的时候，他顺便书写了一份委托书给出版社，委托出版社将版税直接捐赠给京城福利院。 第374章 领奖 有关方面人员诧异于成林的行为，随后调阅了成林的档案，知道是京城市长老柯的女婿，也多少理解了成林的做法。 负责这件事的黄睿远跟老柯相熟，就给老柯打了个电话，谈及成林捐款的事。 老柯把成林两次招商引资奖励的近两百万，都捐赠给云州和悦南福利院的事说了，黄睿远感慨： “老柯你有一个好女婿。” 老柯笑着说： “老黄，他不光是我的女婿，还是你们周卫红局长的侄子，这个你不知道吧？” 黄睿远大吃一惊： “成林档案里是福利院长大的啊？” “对啊，这个没有错，他三年前通过dna比对，找到了亲生父母，他是周老爷子的亲孙子。” 黄睿远听了这些更加吃惊，老周家还真出人才啊。 成林预计要去沪市两天，便提前向李子铭副市长和曾巩市长做了汇报。李子铭没有意见，倒是曾巩市长打趣成林： “人才干啥都出彩，还是蔺高辰书记慧眼识英雄。” 成林搓搓手： “只是幸运而已，我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胡言乱语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曾巩指着成林说： “你是太低调了，不然早就应该有个更大的舞台来展示你的才华了。” 成林摆摆手： “市长在捧杀我，眼下您跟蔺高辰书记给我的舞台就足够了，再大了容易露怯，这点自知自明我还是有的。” …………… 礼拜五回到京城，小涵早已经从老柯那里知道成林捐款的事。看着成林进屋，就笑着对怀里的儿子说： “来，小朋友，看看你的爹回来了，你爹他是个有爱心的人。” 成林放下提包，洗了把脸，过来接过儿子抱在怀里，扭头问小涵： “是不是老柯回来夸我了？” 小涵点点头： “不光老柯夸你，部里负责这件事的黄睿远主任都夸你。” 成林笑笑揽过小涵肩膀说： “我的优秀，离不开小涵同志帮助，离不开老柯和老蒋同志关心，离不开组织上的培养，离不开同事们的鼓励嘛。” 小涵凑到成林跟前，看看成林的脸说： “你说起废话来一套套的，脸都不带红的，这都是谁教你的？” 成林抱着儿子走了几步： “这些是我自学的。” 小涵笑着打了成林一把。 周云琪小朋友眼珠乱转，他不知道他爹妈在说啥。 跟刘扬相会的时候，谈及在港岛拘押的电力系统老虎刘岩，刘扬表示目前还在走繁琐的法律程序，距离回来还要一段时间。 成林对刘岩被押回国来并不怀疑，他只是提醒刘扬，回来后可能更麻烦，他背后的人未必不会铤而走险，一定要做好安全防范，即便内部人员也要甄别使用，不能功亏一篑。 成林的担忧刘扬理解，毕竟大家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 关于荣雨想到省政法委担任副书记的事，刘扬已经找人打过招呼，因为徐灿坤落马，目前悦南政法系统和省厅都可能有位置，应该问题不大。 …………… 夏宇知道成林礼拜二晚上到沪市十分高兴，距离上次上次相会有一段时间了，她原本打算去悦南一趟，以解相思之苦。这下子方便了，成林来沪市，因此她执意要去接站。 成林笑着说： “你在家做好饭等我就行了，没有必要在堵车高峰期来回折腾。” 夏宇想想，也觉着成林的说法正确。 成林乘坐的高铁，晚上五点半到达沪市车站，打车去夏宇家差不多花了七十分钟。 幸亏明天的颁奖仪式在沪东的会议中心举办，成林从夏宇家过去，二十分钟的车程，还是比较方便的。 沪市完全是初春的模样，温度已经在十多度上。小区里面的春意更浓，让成林心情美丽起来。 夏宇已经做好饭菜等着成林，拥抱过后成林洗把脸，换上夏宇早就准备好的家居服，坐到餐桌边上。 成林看看饭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成林明天要上台领奖，他也没有想喝酒的意思，两人慢慢聊着天，慢慢吃着饭，时光好像还在几年前。 窗外开始飘着小雨，在江南的春天里别有意境。吃过晚饭收拾利索，两人相拥看着窗外的春雨，享受这一刻的温馨。 这注定是一个甜蜜的夜晚。 …………… 第二天成林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打车赶到沪东会议中心，九点钟之前进入会场，按照工作人员安排，坐在第四排的角上。 成林看过会场门口的指示牌，与会人员一百二十多人，大部分来自于各省党校系统，还有部分高校马列学院的专家学者，京城组织系统的工作人员。 成林坐在这些年过半百的与会者中，年轻的他确实有点突兀，他本身不是党校系统的工作人员，与参会人员都不熟悉，无法像别人那样可以聊天。 他本来打算找找悦南党校的林校长，过去打个招呼，可惜找了半天未能找到，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等着会议召开。 会议由沪市组织部门协办，成林在主席台上看到了原来悦南的组织部长，现在沪市分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张柏。 九点钟会议开始，沪市组织部长刘元欣担任主持人，主持今天的会议。 前几项是表彰党校系统的先进集体和个人，这些与成林关系不大。会议的第六项是党校讲义提纲表彰，这次一等奖有两家：悦南党校和西川党校；二等奖四家；三等奖六家。 奖项颁发从三等奖开始，获奖人员陆续登台领奖。最后一等奖由张柏和来自京城的黄睿远主任来颁发。西川的获奖者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他与年轻的成林站在一起，反差太明显。台下的与会人员，也为成林的年轻而吃惊。 张柏看到获奖者来自悦南，也十分高兴，他看着成林很面熟，似乎在哪见过的感觉。跟成林握手的时候还说了一句： “成林，干的不错，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成林双手握着张柏的手： “张书记，我以前跟刘扬市长去过您家里。” 第375章 研讨会 张柏点点头，他不清楚是不是在家里见过。 成林能跟着刘扬去他家里，证明成林跟刘扬关系不错，他拍拍成林的手： “好，继续努力。” 站在张柏边上的黄睿远，把获奖证书颁给成林，跟成林握手的时候，拍拍成林肩膀： “讲义写的不错，继续努力。” 成林道谢后，四人在台上拍照留念。 成林和西川获奖者下台，会议也接近尾声。接下来成林要参加一个小范围内的研讨会，参会的主要是党校教研室和高校经济方面的教授学者们。 走回休息室的黄睿远扭头低声问张柏： “张书记以前见过成林？” 张柏 不确定这件事： “面熟，记不起在哪见过了。” “他是老柯的女婿，还是周老爷子的孙子，他姑姑是周卫红。” 张柏顿时知道自己为啥看了成林面熟了： “我说呢，他跟周老爷子长的真像，真不错，周老爷子有个好孙子。” “是啊，成林的每一篇讲义都如同一篇高质量论文，贴近现实。部里已经决定将成林的讲义提纲出版，他把版税都捐给京城福利院了。” 正在落座都张柏有点吃惊： “噢？成林这事做的有格局。” 黄睿远业点点头： “周老爷子这个孙子三四年前才找回来，成林是在云州福利院长大的，他对福利院有天然的情感。” 张柏忽然想起来： “是不是周老爷子丢失的小儿子的孩子？” 黄睿远有点惊讶： “张书记也知道这个事？” “我原来跟周卫红在一个办公室里，这件事自然听说过。” ……… 成林不知道黄睿远认识姑姑周卫红，他正坐在研讨会场，准备在研讨会做五分钟的发言。 与会的都是出身高校和党校系统的老专家学者们，成林是唯一一个基层官员。 成林的讲义提纲，评审时获得十二个评委一致好评和推荐，不少老专家学者都想看看成林是何方神圣。 成林准备把自己博士论文的一些观点，在研讨会上跟专家学者们一起探讨一下。他的博士论文是卢教授指派的课题：县域经济的现状和未来发展的方向。 成林排在第六个，他没有准备纸质稿，全程脱稿发言。根据自己给区县副职上课反馈过来的信息，讨论县域发展的重要性，以及发展的方向，反对资金政策型驱动的大城市化。 成林信手拈来的数据，分析了国内几大城市群，对整个省域发展的带动力不足。未来各地推崇的强省会战略应该适可而止，苏鲁等地的群狼战术，才应该是我们发展的主流。 成林的结论是区县的发展才是我们的根基，盲目的大城市化建设，只是资金堆砌与浪费，是对基层区县发展的抽血式损害，并不能带动整个区域的发展。 成林的发言与前面几个专家学者们的说法格格不入，让参会的一些老专家学者们有些意不平，都急于跟成林面对面辩论。 会议的主持人也看出这些苗头，他手势下压，表示最后自由讨论时可以自由发言。 后面一些老专家学者们的观点，延续了开头几位的观点，并无多少新意。研讨会安排的十六位专家学者们发言结束，研讨会进入自由发言阶段。 来自南粤党校的刘教授批驳成林的观点，做大做强省会和区域重点城市，会带来更多的人才汇聚，必然会带动整个区域的发展。 主持人问成林有何不同意见。 成林看着刘教授说： “南粤经济在国内一枝独秀，多年来领跑全国，分析数据背后，有个尴尬的现象，沿海省份里面，最贫穷的地区恰恰出在南粤。 首批四个特区三个在南粤，两个证券交易所一个在南粤，这样的政策加持下，南粤没有能走出共同致富路子，只能说是个遗憾。 分析南粤二十一个地市，粤北的发展像非洲，这个论断不是第一次被关注。南粤一亿多人口，你不能指望用南部四个发达地区来代表整个南粤。 况且目前鹏城为代表的南部四个地市，高启的房价已经让人才望而却步。未来如何化解？ 还在经济适用房上打转转？人才们能认可？ 我们并不否认南粤在某些科技方面的领先，某种程度上还是在吃毗邻港澳的红利。这种优势要落地，变成实实在在的就业，变成区域的共同致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成林的意见刘教授并不认同，他列举全国性的房地产大公司都在南粤，全国金融的主力在南粤，以此来证明城市群建设的必要性。 本来成林不打算发言了，树敌太多并非他来参会的初心。倒是主持人希望成林继续发言，无奈之下成林继续站起来回应刘教授： “刘教授，不知道您老看过南粤几大房地产公司的负债表没有？他们的债务余额已经到了需要认真对待的时候了。 南粤几大房企的债务总额已经突破两万亿，这是不正常的，他们举债的抵押物是什么？是土地和在建工程。 要知道土地价格与其本身的价值背离，它只是市场竞争性拍卖的产物，真的遇到风吹草动，房子卖不动，土地大幅贬值是必然的，那时候我们如何应对？是谁在支持他们疯狂借债？ 九十年代初期，南粤四大平台融资出事的教训过去二十多年，是不是我们已经遗忘了？” 成林这段话像一瓢凉水，浇灭了专家们乐观的情绪，直接让会场鸦雀无声，房地产目前畸形发展的趋势，这帮专家学者们心知肚明，背后的危险苗头他们更是知晓，只是没有人愿意来点破而已。 后来还有几个专家起来批驳成林观点的局限性，主持人问他的意见，成林摆摆。高挂免战牌。这个场合说多了必然有疏失，没有必要锋芒毕露。 作为一个后生晚辈，该沉默的时候就别急着发声。 结束研讨会，成林也没有在会议安排的餐厅吃饭，他打个车匆匆赶往福晟投资公司，曾子怡和夏宇还等着他一起吃饭，还有一些事跟他商量。 第376章 桔州行1 赶到福晟投资公司楼下，成林给夏宇打了个电话，不多会曾子怡和夏宇在两个女子护卫下来到楼下。 曾子怡看见成林，喊着“妹夫”夸张的跑过来，跟成林热烈拥抱，惹得夏宇大笑。拥抱过后，夏宇介绍了两个女子，是小万介绍来的战友小魏和小齐。成林跟她俩握手寒暄。 距离福晟投资公司不远有一条美食街，一行人走路过去，曾子怡特意给成林点了蟹黄包和几个沪市特色菜，小魏和小齐执意要在外面吃，给成林和夏宇、曾子怡谈话留出空间。 年后福晟投资公司已经与塞纳新材料科技公司签订协议，投入两千万，取得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这是福晟投资公司在沪市的第二个项目。 眼下曾子怡和夏宇正在盯住的是两个新材料公司，也是固态电池材料领域的公司。对于曾子怡的眼光，成林从不怀疑。 曾子怡征求他的意见，成林很明确表态没有意见，他来沪市是来领奖和会友的，投资的事你们说了算，惹来曾子怡白眼： “你真成了甩手掌柜的了？” 成林也不反驳，闷头吃饱饭对曾子怡说： “你可以每月组织几个沙龙，花点钱不怕，多请几个行业的人一起聊聊天，特别是新材料、互联网技术、医学医药方面的，你负责坐在边上听课就行。他们的思维碰撞，就会给你未来的投资方向提供一些启发，咋样？” 曾子怡拍手鼓掌： “这还差不多，这个路子最近比较流行，我会考虑的。” 原本夏宇想领着成林出去，到各大景点逛逛，成林摆摆手： “就在街上漫无目的走走就挺好，世间最美的风景不过是人间烟火气。” 告别曾子怡，成林和夏宇沿着沪东的人行道，慢慢走着。初春的沪市，给人暖暖的感觉，一切都充满了生机。 两个人挽着胳膊，一直走到花灯初上，寻了一家小饭馆，简单的吃过饭，夏宇走了一下午太累了，已经走不动了。打了个车回到夏宇家里， 成林把冲浪浴缸放满水，夏宇进去泡了个热水澡，才慢慢缓过劲来。 成林在沪市待了两晚上一白天，除了领奖几乎整天都跟夏宇厮守在一起，曾子怡在微信上揶揄夏宇是在度蜜月。 ………… 成林礼拜四下午刚回到悦南，就接到云州老二的电话：前期他寻亲时帮助他的志愿者来电话告知，他远在越省桔州的亲生父亲病危入院，来日不多，问他是不是回去见最后一面。 这个电话扰乱了老二平静的生活，他在电话里问成林，如何处理这个事。 成林从老二电话里听到了一些渴望和不甘，成林立马决定，他陪老二去一趟，满足老二过去三十多年未见到亲生父亲的心愿。 老二跟志愿者联系后，确定礼拜六上午去医院碰面。成林让老二礼拜五下午过来，晚上他和老二开车去桔州。 七百公里的高速路程，两人轮班开车过去，差不多七个多小时。两年前认亲未果那一次，两人也是开车过去的，路途不陌生。 成林跟小涵说了这个礼拜不能回京城的原因，小涵在电话里也唉声叹气，她为老二碰上这样的原生家庭感到不值。 老二礼拜五下午五点多点就到了悦南，成林让他到马文姐的办公室那里等他。等成林赶到马文姐办公室，她强烈反对他俩开夜车过去，可以从公司调两个司机，轮班开着商务车过去，路上成林和老二还能休息一会。 这个建议倒是可以，只是晟睿公司的司机都是女司机，这点让成林有点犹豫，是不是可以让赵大勇过来跑一趟？ 马文姐感觉没有必要，自家有人就不要麻烦别人。马文姐不等成林说话直接拍板，她给小刘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两个司机，给商务车加满油开车过来出个差。 成林也不再坚持自己开车，他让马文姐准备了五万块钱的现金，跟两个司机简单吃了点饭，便和老二直接坐上商务车直奔桔州。成林知道晚上行车速度跑不起来，他叮嘱两个姑娘，时间够用的，慢点开就行。 小陈和小王两个姑娘都认识成林，她俩让成林放心休息。凌晨两点多成林一行抵达桔州，在桔州人民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 成林让小陈和小王尽管休息，第二天他和老二开车过去就行 ，回程时间初步定在午饭后，留给小陈和小王休息的时间足够。 第二天不到七点，成林起来梳洗完毕，把老二叫醒，两人去街上吃了早餐。回到房间里，成林把五万块钱递给老二： “今天咱们去医院，可能会碰上你的哥哥姐姐们，你只管看你亲生父亲，别人都不必理睬。不管他们说啥都不要计较，也不用去争辩。 我带来的五万块钱现金，你装在包里拿上，过去看看你爹有没有治疗的可能。即便有一线希望，咱们都可以努力一把，转院去沪市治疗都可以，费用你不用管。 如果已经没有机会，你可以把钱给你爹也行，给志愿者也行，当做后事料理的费用。 还有一点，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的结果，你也不要太悲伤。最后能看一眼亲生父亲，这也是老天爷开眼给你这个机会，当着你爹的面千万不要哭。” 老二点点头，眼圈已经发红： “我知道了，哥。” 看看时间快八点了，成林跟老二开车来到桔州人民医院。志愿者老林已经在医院住院大楼停车场等着。 跟成林和老二会面后，他简单介绍了老二他爹的病情已经晚期，按照医生的说法，可能也就这几天的时间了。 目前老人意识还清楚，是他自己跟志愿者要求老二过来的，他想在最后的时候，看看当年被遗弃的小儿子。 另外老人住院的花费，目前没人支付，老二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不愿意拿钱出来。他们都认为已经没有治疗价值，在家等着闭眼就行。 第377章 桔州行2 成林和老二在志愿者老林的陪同下，走进老二他爹病房。这是一个六人间的大病房，边上其他病人都有家里人陪伴，只有老二他爹病床前冷冷清清，老二他爹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呻吟。 老林介绍，因为哥哥和姐姐不交住院费用，医院现在只是给老二他爹挂水维持，连基本的止痛药医院都没有提供。 病床上老二他爹已经瘦的不成样子，颧骨凹陷，用骨瘦如柴形容不过分。他看见老林领着两个高大的年轻人进来。他的眼神在成林身上飘过，直接盯住边上的老二。 血脉是无法割舍的，老二眉眼间跟他太像了。他伸出干枯的手想去摸摸老二，但是努力了两次无法抬起只能作罢。 成林扯了一把老二，把他推到床前。老二事前说好不哭，可是在这种气氛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已经泪流满面，过去半跪在病床前，捧起老爹枯瘦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任凭老爹无力的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 他无数次在梦里想象自己的父母模样，没有想到会面是在他爹即将离世的时候，这种情感上的折磨，让老二脆弱的心理根本承受不住。 成林站在边上心里更不是滋味，老二的悲情他完全能体会。他们这些当年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的孩子，一路走来内心的挣扎都是一样的，成林这样心硬的只是一小部分。 成林扯扯老林的手，走出病房，成林问老林主治医生是哪一个。老林领着成林到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正准备在主任的带领下去查房。 老林过去跟主任交谈几句，一个高个子医生走过来跟成林打招呼： “我是李医生，你是病人家属吗？” 成林有点尴尬： “也算是吧，我们从外地赶回来的。不知道老人的病是否还有希望，下一步如何治疗。” 李医生摇摇头： “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果能提前一年发现，情况不会这样的，老人的时间不多了，大概也就这几天了。” 成林轻叹一声： “能不能让他少一些痛苦？” 李医生也有点无奈： “家属把人送来交了点押金就不管了，连住院费用都还欠着，目前我们也只能维持。” 成林不再啰嗦： “李医生，我马上去交住院费用，你尽快想法帮着老人止痛，这样行不行？” 李医生点点头： “行，我马上安排。” 成林回到病房，老二还半跪在病床前，他爹正在说着什么。浓重的方言成林也听不懂，成林把老林留下帮着老二翻译一下，自己拿过病床柜子上的缴费通知单就下楼去缴费。 老二他爹一共欠费两千一百块钱，成林直接刷卡交了一万。病房里面的气氛让成林太压抑，想着跟谁打一架的冲动，却不知道朝谁发力。 老二他的妈妈哥哥姐姐们，心太硬了，这种绝情做法像一根刺，扎进心里无法拔出。 站在楼下停车场，成林一口气抽了三支烟才慢慢平息心中的郁闷。回到病房没有多会，护士过来给老二他爹打了止痛针，没有多长时间，老二他爹不再哼哼，脸上表情也略微放松一些，慢慢的睡过去了。 成林和老二、老林走出病房 ，一块到了楼下的花园。三个人点上烟，半天都没有说话。 抽完烟，成林对老林说： “老林哥，这一路走来，我和老二兄弟真的要感谢你无私奉献，你让我看到了不一样的桔州人。” 老林摆摆手： “兄弟，别提感谢的话，从事公益的人没有一个是为几句话来做的。我做志愿者，只想尽自己微薄之力，帮助一些需要的人。 另外，并不是所有桔州人都跟老睢家里人那样，只认钱不认人。 你们兄弟俩也是有爱心的人，某种意义上说，咱们是同频的人。” 成林把缴费收据递给老林： “林哥说的对，善良的人还是占多数。老二他爹的住院费用我交了一万块钱。老二你再给林哥两万块钱，如果住院费用不够，麻烦林哥帮着交上。 如果老人没有了，我的想法是老二不再过来了，这一次就算跟他爹最后一次见面了。因为老二太心善了，他过来他的哥哥姐姐如果误解是来争遗产的，那样事情就复杂了，最后的结果不好预料。 现在老二跟他爹也见过面了，也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这就足够了。人嘛，知道了来处就行了，至于哥哥姐姐们，就当路人吧，那样相处也不错。 如果最后有多余的钱，你就帮忙给老人买点纸烧了，这样行不行？” 老二从包里拿了两万块钱递给老林，老林装到包里对成林和老二说： “感谢两个兄弟的信任，兄弟托付的事我会尽力做好。兄弟办事有底，说话有高度，是不是体制内的？” 成林笑笑： “林哥好眼力，我和老二都是吃公家饭的。” 成林掉头看看已经哭红了眼的老二： “兄弟，这样安排行不行？” 老二点点头： “就按大哥说的办。你说的对，如果我爹没有了，我再过来掺和，肯定会让他们感到压力和误解，那样局面复杂化。一旦他们闹起来，也不能让我爹走的顺心。” 成林点点头，回头跟老林说： “老二他爹眼下可能吃饭都未必能吃下去，单纯靠着营养液维持，要不要给他请个护工？” 老林想了想说： “等会回到护士站，我用兄弟给的钱，先雇一个护工，帮着老人擦擦身子啥的，咱们让老人走的时候也干干净净的，这事你俩不用管了，我安排。” 成林想了一会，看着老二说： “咱们推后一天回去，今天你在医院里，陪着老爹一天，尽尽孝心，将来老人没有了，也能少一点遗憾，这样行不行？” 老二不住的点头，转身去抹眼泪。 把事情安排好，三人上楼。看着同病房里人来人往的，成林皱皱眉头，他忘了问问有没有单人病房了。 成林转身去了护士站，找到护士长问有没有单人病房。护士长查了一下说： “有一个收费高的病房，一天二百多点行不行？”这有啥不行的，成林直接拍板换病房。 第378章 桔州行3 护士长安排护士，过来推着老二他爹去往单人病房。老林拍拍成林肩膀，竖了个大拇指头。 老二起初不明白，到了单人病房感激的看着成林，成林朝着他轻轻摇摇头。 老二他爹睁眼看看陌生的病房，眼泪在眼眶上打转转。自己一天没有抚养的儿子，临终前能看到，能过来照顾自己，能出钱给自己换好病房，他觉着心里有愧。 中午老二在病房里陪着他爹，成林请老林简单吃了点饭，把老林送走后，提着给老二打包的饭回到医院。 路上他给司机小陈和小王打了个电话，让她俩睡醒后自己吃饭，回去的时间暂时改为明天。 老二他爹还在睡，老二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爹，这个自己思念了三十年的人。成林进门示意他过去吃点饭，老二跟成林说有点难受吃不下。成林小声跟他说： “你得伺候一天一夜呢，不吃饭自己身体扛不住的。” 老二逼着自己把饭吃完，他让成林回酒店休息。成林摇摇头说： “今天晚上咱俩一起陪陪你爹，以后或许没有这个机会了。咱俩倒着班吃饭睡觉，你也能轻松一些。” 老二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的亲哥哥姐姐这个时候躲得老远，倒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一路陪着自己，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成林不知道老二在想啥，他出去走到护士站，问起老二他爹这样可以不可以多少吃点东西。护士的建议如果病人愿意，可以吃点流食，只是一般大部分病人未必有胃口。 这个不着急，等着老二他爹醒了问问他再说。 老二他爹醒过来，老二问他想吃点啥？ 他爹想了半天说想喝八宝粥。老二负责照顾他爹，成林出来买了四罐八宝粥，到护士站找微波炉想办法加热了一下，回来递给老二。 老二试了试温度，感觉合适，就拿勺子一点点给他爹喂饭。他爹勉强吃了十几口饭，就不想吃了。眼泪在眼角不停的流出，成林找了面巾纸给老二，让老二给他爹擦擦。 让成林来评价老二他爹，成林会给他的一生打不及格。四个孩子，三个自私自利，临到最后连爹都不养，他爹住院连管都不管。唯一一个好孩子，还是被自己扔掉的，还是人家云州福利院给抚养长大的。 过去说养不教父之过，这话不带错的。 老二他爹喝了几口八宝粥，又开始哼哼了，成林估计是止痛药到时间了。他去医生办公室说了一下情况，医生自然也知道。护士又过来给老二他爹打了止痛药，老人又开始昏睡。 傍晚成林出去买饭的时候，顺便买了几条毛巾和湿巾、纸巾，医疗护垫，回来后等老二吃过晚饭，两人开始给老二他爹擦拭身体。 可能送到医院后就没人来给他爹擦拭身体，老人身上的味道冲鼻子。老二没有在乎，跟成林一起，给他爹从头到尾好好擦拭一遍。 上半夜成林替老二看护，让老二睡觉。老二来桔州一天来心力俱乏，很快睡过去。 成林一天来看到的景象对他刺激很大，尽管这些年他已经修炼的心硬如铁，他还是低估了人性冷漠。有些东西在脑子里反复徘徊，让他并无多少睡意。 老二醒来的时候，看着成林坐在父亲的床边，还在盯在父亲边上。看着老二醒来，成林轻轻起来，走到老二床边。 “你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哥，你咋不叫我起来？” ”你昨天压力太大了，让你多睡会，好好恢复一下体力。” 老二心里轻叹，啥时候大哥都只会替别人考虑。 成林在床上打了个盹，听到有人进来说话，起来看看是志愿者老林来了，他身边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汉子，有点瘦小，身上穿着写着护工字样的衣服。 老林过来跟成林打招呼： “兄弟，这个是护工老陈，情况我跟他说了，这几天让他来伺候老睢。” 成林和老二过来跟老陈握握手。老林把成林扯到窗边，压低声音跟成林说： “老林一天护工费用要四百块钱，我跟他说的是一天一结账，老睢哪天走了哪天算完 ，这样行不行？” “林哥，你看着合适就行，这事就麻烦你了。” 老林摆摆手： “别客气。” 他回头招手让护工老陈过来，成林看着老陈低声说： “老陈哥，老人现在就这么个病情，我们唯一的要求是你每天给老人擦拭身体，更换身子下面的护垫，让老人干干净净的。第二点及时跟医生反映老人的身体状况，尽量减轻他的痛苦。” 老陈点点头说： “老板，你放心吧，这些我记住了，我会好好伺候老人的。” 快九点的时候，医生过来查房，前后不到两分钟，就呼啦啦的走了。成林跟出门外，昨天那个李医生跟成林说： “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们家属应该准备后事了。” 成林听了这句话还是难受了一阵子，眼睁睁看着别人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即便不是自己亲人，心里也会堵得慌，生命有时候太脆弱了。 成林招招手，把老林喊出来： “老睢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你有吧？” 老林点点头： “我有他大儿子的电话。” 成林把李医生的话说给老林听。 老林思考了一会说： “你们两兄弟该回去就回去，留在这里也不能让老睢起死回生。如果老睢走了，我会通知他大儿子过来处理后事。如果他们都不管，我会请我们志愿者协会的朋友来帮忙，把老睢风风光光送走，直到把他安葬在祖坟那里。” 成林握握老林的手： “老林哥，你是个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我向你致敬，也向你们志愿者协会的朋友们致敬和学习。 以后你有事喊我一声，兄弟绝对没有二话。不管是在悦南或者京城，我都多少能帮上点忙。” 老林拍拍成林的手： “兄弟，言重了。当初加入志愿者协会，我们的宗旨就是尽力帮助别人，不计得失。 如果将来我个人有事，我会请兄弟帮忙的。” 第379章 后事 有老陈在医院照顾他爹，老二跟着成林回到酒店冲了个澡。成林把小陈和小王叫过来，中午一块吃了个饭，约定了下午三点退房走人。 车留给小陈和小王，成林和老二午饭后打车回到医院。老二跟老陈给他爹擦拭一遍身子，他爹醒着，看着老二默默流泪。 老二把头靠在床边让他爹抚摸着，成林看着也难过。小陈来电话，已经到了医院停车场。 老二跪在地上给他爹磕了三个头，把脸在他爹干瘦的脸上贴贴，摆摆手跟他爹告别。 他爹大概知道儿子要走了，他想挣扎起来，可惜已经没有了力气。护工老陈把他扶起来，他的手在床上扒拉两下，老陈帮着抬起来挥挥手。 老二硬着心肠，满脸泪水走出病房。 走到医院楼下，成林把老二领到没人地方，给他点了一支烟： “在这里哭哭吧，在外人跟前也能坚强点。” 老二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抽泣起来，成林去边上买了一箱矿泉水过来，等着老二恢复平静。 老二抽泣了二十多分钟，把心头委屈、难过、不舍的情绪发泄完，成林打开一瓶矿泉水让他洗把脸。 老二洗完脸，仰头看看病房大楼： “哥，走吧。” 成林提着矿泉水，跟老二到停车场上车。成林等老二到后排躺下，跟小陈示意出发回悦南去。 车在桔州市区穿行，老二起来趴在窗上看了一会，喟然躺下不再言语。 车在高速上奔驰，老二的鼾声从后排座上传来，成林稍稍放心一点：只要能睡觉就好，再难过的事，一觉醒来总会遗忘一些。 小陈和小王轮班开车，晚上九点半多点进入悦南市区，到了晟睿公司楼下，老二把剩下的三万块钱递给老林。 成林从里面数了四千块钱，给小陈和小王一人两千，她俩推辞不要，成林不容她俩拒绝，逼着她俩收下。 剩下的钱成林塞回老二手包里： “老林那边的钱未必够用，这些钱你都留着，后面如果你哥哥姐姐不管老爷子的事，就让老林他们给老爷子的事办的风光一点，多花点钱也值得，让他们看看这个世道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老二听了成林的话不再推辞。 对于老二执意要自己开车回去，成林不放心。跟小陈和小王合计一下，让小陈开着老二的车，小王开着商务车，一块跑一趟云州。 老二最后听从成林安排，上车走了。成林站在原地，心里也郁闷。他拿出手机给黄静打了个电话，把桔州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让她这些日子好好照顾老二，帮着他尽快走出来。黄静满口答应，她让成林放心，会帮着老二调理好心态。 这种事摊在谁身上都不容易放下，老二这样内向性格的，更需要时间。 三天后老林给老二打来电话，老睢走了。 他给老二的大哥打过电话，他大哥推给他二哥，他二哥推给他大姐，姊妹三人转着圈推车，都不想出钱。 无奈之下老林找到老二他娘，他娘现在跟着老二大姐住在一起，明确表态她没有能力说服三个孩子出钱。 老林把老二已经留下办后事的钱说给老二大姐听，没有料到他大姐发火了： “就显着他孝顺了？就显着他有钱了？他不是厉害吗，让他来把他爹的后事一块处理好了，我们不参与。” 老二都有跑到桔州料理他爹后事的冲动，这个念头让成林给挡回去了： “你去了他们三个能跟你打起来，你别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想这件事。 给老林打个电话，让他去找村里花钱雇人帮忙，去坟头送你爹的一人二百，帮着干活的一人五百，当地有专门送葬的专业吹鼓手队伍，让老林花钱找来，一路吹着把老爷子送走。 我等会让马文姐给你微信转账十万块钱，你直接转给老林，让他把事办的漂亮点。 所有过程找人拍个录像，将来给你当个念想， 我要让你哥哥姐姐看看，没有他们这些不肖子孙，咱们一样让老爷子走的风风光光。” 老二听了成林的话，一股气从丹田涌出： “好的，哥，我这就跟老林合计安排。你说的对，即便我不回去，一样能把事办好。” 老林听到老二的安排也觉着解气。老睢还在医院太平间里，家里孩子也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就是都在算计。 老二的钱过来后，他去风来村跟村长说了计划，给了村长两千块钱的辛苦费。 村长对成林和老二印象很好，又能拿到辛苦费，自然积极性爆棚，他出面张罗了五十多人，老林一人给了二百块钱，而且老林有言在先，仪式完了还请大伙去村头饭店吃席。 老林花了四千块钱，给老二他爹雇了八个人的吹鼓手。从殡仪馆出来一路吹着，到了风来村村头，还特意停下吹了二十分钟。 老林买了一万多块钱的鞭炮，村长出面提前雇了几个人放鞭炮，老二他爹骨灰到了风来村村头，鞭炮开始放，一路跟着送行的队伍。 花钱雇来帮忙的人，一路簇拥着老二他爹的骨灰到了祖坟地。 坟地里，村长已经提前雇人开好槽，由他亲自主持仪式，把老二他爹风光下葬。 老睢三个孩子不成器，在风来村是公开的事。这次老睢的后事办的档次够高，让不少人疑惑： 他的三个孩子转性了？ 等着有明白人说出是当年扔掉的孩子，出钱给他爹办的事，街坊邻居的唏嘘不已：自己养大的孩子，不如一个扔掉的，真是三个白眼狼。 老二他哥哥姐姐们，没有料到老二会来这一出，直接将了他们姊妹三人一军，让他们没脸见人，三个人恼怒之余也多少有些愧疚。 后事料理完，老林给老二报账，一共花了八万两千块钱，加上老二前期给他的钱 以及医院退回的钱，还剩下三万多块钱，他直接退给老二。 老二不想收钱，他问成林如何处理？ 成林让老二把老林电话给他，他来跟老林聊聊。 第380章 当局者迷 老林这一次与成林接触后发现，成林处事的老道与分寸，与他的年龄不太相称，也让老林格外佩服。接到成林的电话，他已经猜测到可能与剩下的钱有关。 在电话里老林简单说了一下后事料理的一些账目，成林等他说完后说： “老林哥，这次老二他爹走的风光，离不开你的帮助，剩下的钱我打算这样安排： 第一、留下五千块钱给老二他爹竖个碑，这个事老林哥费心去跟老二他大哥商量，争取让他们出面操办，落款有没有老二都行，这个老二不会计较。 碑的材质选择好一点的，碑立好后，麻烦你给老二拍个照片过来，让他想爹的时候拿出来纪念一下。 第二、给你留下一万块钱的辛苦费，这个你一定收下，这是我跟老二的一点心意。你如果不收下，下面麻烦你的事我就张不开嘴了。 第三、剩下的钱你暂时收着，凑着你方便的时候，帮着老二在清明节、十月初一、和他爹忌日这天送点钱 ，不要让老人在那边手头紧。” 老林听了成林的话，沉默一会说： “兄弟，感谢你对我的信任。这次操办老二他爹的事，让我看出兄弟的真心和坦荡。 既然你说了，那就按照兄弟说的办。老二他爹的碑，我会去跟他大哥好好商量商量，争取把事办的漂亮点。 你说的清明节和老二他爹忌日帮着送钱的事，我会记在心里，这个请兄弟放心。” 听到老林同意自己的安排，成林也了了一个心事。过后他给老二说了自己的打算，老二哽咽着说： “哥，还是你想的周到，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竖碑和以后上坟送钱的事。” 成林安慰老二： “你是这段时间太难过了，过后也会想到这些，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你爹的碑上有没有你的名字，我认为不重要，只要你哥哥姐姐同意给你爹竖碑就行。咱们自己心里有老人，也不必计较形式，对吧？” 老二同意成林的说法：他们不让自己认亲回归，碑上没有自己名字，这些都不会抹杀自己是老睢家人这个事实。 成林最后对老二说： “老睢家只有你爹出来跟你比对认亲，他也是你唯一的牵挂。如今老人走了，心事也都放下吧，不必太悲伤难过，那样一点作用都没有，反而会让身边关心自己的人跟着难受。 现在你也有儿子、媳妇，让他们都幸福快乐，是你的责任，因此我希望你早点走出来，好好过日子。” 老二在电话那头有点动情： “哥，你放心吧，我会积极调整心态，照顾好身边人。” 成林知道，老二嘴上说的轻松，做起来肯定痛苦，这一关需要他自己去趟，只有这样老二才会成熟起来。 ……… 礼拜五晚上回到京城，小涵仔细端量成林的神情，确定他没有受到老二他爹的事影响，也就放心下来。 成林知道小涵的担心，把小涵和儿子一块抱在怀里说： “不用担心我，我早已经修炼的心硬如铁，一般的事在我这里掀不起多大风浪来。” 小涵想想也是，这点小风浪，比对成林一路走来的艰辛，的确算不了什么，不然成林也就不会这样洒脱了。 这段时间赶上京城两会期间，老柯住在会上，成林也没有碰到他。 礼拜六跟刘扬碰面的时候，敏感的刘扬还是看出成林眉宇间的惆怅。 知道是受老二他爹的事影响，刘扬也就释然了：成林骨子里的善良始终如一，这是他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你是不是在沪市又跟专家们抬杠了？” 成林吃了一惊： “抬杠？有吗？噢，我跟南粤党校一个刘教授辩论了几句，你咋知道的？” 刘扬起身拿过一份报纸指给成林看，这是一份向来以言论争议颇多着称的报纸。在报纸的二版上，南粤党校刘教授一篇文章矛头直指成林的言论：反对大城市化，警惕房地产市场的债务风险。 成林有点疑惑： “刘教授这是有点不依不饶啊，为啥？” 刘扬在边上笑笑： “你不知道他跟麻柳教授是同门师兄弟吧？” 成林一拍脑门： “如果他俩的导师还活着，能让这俩人气出心脏病来。 麻柳所在的房地产公司，刚刚发布的去年经营数据，他们公司的有息负债已经超过两千八百亿，今年到期的短线债务超过七百二十亿，其中美元债务的利息超过百分之十，达到百分之十一，这是一个危险的数据。 我提醒他们注意不要重蹈九十年代，南粤债务无序的旧辙，看来他们都不以为然，不知道是他们乐观，还是他们无知，这样的财务数据经不起推敲，更经不起市场的波动。” 刘扬看着成林： “你应该写篇文章，把你的观点亮出来，或许会让更多的人，跟你意见一致呢。” 成林摇摇头： “城市群的建设是高层在极力推进，你说我写篇文章出来反驳，是不是幼稚？谁会听？ 房地产市场现在大部分既得利益者都在乐观，都在歌舞升平，你说谁会去听一个没有影响力的基础官员的胡言乱语？ 这个世界不缺聪明人，也不缺看清楚现实的人，而是缺乏不跟既得利益者共舞的人。” 刘扬摸摸成林的脸： “这个时候是不是觉着自己的官小了？是不是觉着自己以前的低调是个值得检讨的做法？” 成林搂紧刘扬： “那倒没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本来就没有期望走到什么高位置。我能尽力帮助身边人，已经烧高香了。 这次回来我原本打算跟老柯把这个意见交流一下，让他提前有所准备，赶上开会只能下个礼拜再说了。” “是不是大家都是当局者，不容易发现存在的问题？” 成林点点头： “氛围很重要，眼下大环境营造出来的氛围，裹挟了一些人，身不由己的参与进来，其实冷静下来，他们也会发现与自己的初衷有差距。” 刘扬坐直身子： “我可以把这些话跟我叔叔说一嘴吧？” 第381章 未雨绸缪1 成林笑笑： “当然可以，你可以跟刘师叔说一嘴，让他注意南粤系房地产公司的债务余额，一定收紧预售资金监管，不准当地金融机构提供信用贷款。只要严格执行这些监管，暂时应该没有问题。” ……… 出版社动作很快，没有几天就给成林寄来书的样本。成林把样书拿给卢教授，让他帮着捋捋讲义中观点的不足之处。 卢教授花了两天时间从头捋了一遍，并未发现有原则性问题，就把成林喊过去谈话： “这段时间我还以为你懈怠了，没有好好读书学习，事实证明你还是那个努力的孩子。这本书的学术价值不错，不客气的说，就凭这本书你的博士就合格。 你的博士论文草稿我看过，比起这本书来，理论高度有差距，你可以继续打磨一下论文。” 成林仔细琢磨卢教授的话，写博士论文的时候，自己是不是有点急躁，写的太快有点粗糙了？ 成林点点头表态：回去继续打磨博士论文。 ……… 惠阳打来电话，为了庆祝火锅店开业一周年，她们三个人决定，晚上请成林吃顿饭。成林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美丽和邬君了，也有点想。 吃饭的地方在悦开会所。 等成林跟着旗袍开叉到大腿根的迎宾小姐进到房间时，她们三个已经到齐，邬君、惠阳过来跟成林拥抱，美丽肚子还没有显怀，成林也不敢动作太大，轻轻抱了抱问： “老二，几个月了？” “正好三个月吧。” 成林点点头： “不错，孟亮枪法还可以，比起老四家里那个好。” 邬君过来捶了成林一把，低声说： “这个与枪法无关，与弹药量有关。” 成林笑笑： “老四，你都成了专家了。” 惠阳刚去洗手间回来，听到成林的话，抬头看看成林和邬君： “你俩在开车吗？什么枪法，什么叫弹药量？” 邬君把她推开： “小孩子别打听，该你知道的就告诉你了。” 惠阳撇撇嘴，趴在成林耳边说： “王瑞是不是个老套筒，连个三八大盖都不如？” 成林扭头问惠阳： “徐志国呢？” “嘁，我还没有给他机会呢，这么快开始操练，他还以为是自己有魅力呢，再等等看。” 成林看看惠阳和邬君： “早开练早点把地种上。你俩跟老二好好学学，交流一下经验。” 美丽打了成林一把： “怎么不跟你学学？” 这句话成林没法接了，说多说少都不合适，只能招呼三个人坐下吃饭。 美丽不能喝酒，邬君正在种地不能喝酒，惠阳红灯不能喝酒，成林举着酒瓶子半天，也觉着喝酒没有意思，便放下酒杯专门吃饭。 吃过饭转移到沙发上，美丽拿过一个小本子翻翻，对成林说： “火锅店一周年了，税后利润超过二百一十万，远远超出我们三个人的预期，我们三姐妹对你的大力扶持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 成林喝口茶，看看正在看着自己的三个美女： “十二万分的感谢就见外了。 过去咱们的阶级感情还在，虽然现在开始分家了，但是分家不分心吧，都还是自己家里人，以后感谢的话就别说了。 你们好好对待员工，让他们好好替你们卖力挣钱，这样你们的日子就有更多保障。” 惠阳点点头表示赞成： “官人永远是官人，分家不分心，这句话有哲理。” 美丽站起来说： “是我说的生分了，我检讨。” 成林赶紧招呼美丽坐下： “你现在是大熊猫，重点保护对象，你有特权，说啥都行。” 美丽笑着说： “不至于那么娇气。” ”小心行的万年船，你们三个都过了最佳生育期，自然要格外小心些，这样大家都放心。” 成林转头问邬君： “你跟王哥的事，差不多就得早点定了。你俩也不适合大操大办，领回家一家人吃顿饭就行了。回来我们三个再单独给你庆贺，至于王参谋那边，我们就不过去掺和了，这样行不行？” “王瑞还憋着劲跟你较量一下呢。” 成林摆摆手： “让他打住，你得给他立规矩，这个岁数已经不适合拼酒了，保养身体要紧。” 邬君点点头： “就按官人说的办。办事的时间这几天就跟他商量商量，等定了再通知你们，你们准备好红包就行了。” 惠阳哈哈大笑起来： “官人，这次你还准备拿十块钱去喝喜酒吧？” 美丽先笑起来，转头对邬君说： “老四，他敢拿十块钱来喝喜酒，你就单独给他在酒店门口单独摆一桌，上个五块钱的盒饭，让他吃了走人。” 邬君笑了： “还是你狠，不过你的办法不错，官人这样安排行不行啊？” 惠阳安慰成林： “官人不用担心，我吃席的时候装几个塑料袋，到时候菜一上桌，我就扒拉塑料袋子里给你送过去。” 成林指指美丽和邬君： “还是老三对我好，老二老四，你看看你俩。” 邬君和美丽骂惠阳是个叛徒，三个人笑作一团。 成林洗手间放水回来，看看惠阳说： “老爷子恢复的咋样？可以慢慢走了吧？” 惠阳满脸轻松的说： “已经慢慢能在院子里溜达了，昨天去骨科医院复诊，医生的意见是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就没事了，以后用力的时候，略微注意点就行了。 另外，我娘过去看房子了，他俩自己掏钱把房子买下来了。里面装修的不错，基本不用动，添点家电家具的就能住了。 等过几天，直接把我爹接到新房子里去，这样我就省心了，每天晚上都能过去蹭饭。这件事上，给官人记大功一次。” 惠阳的话，让美丽也有点动心，她转头问成林： “你说我跟老三一样，在小区里面给老郑同志买套房子，合适不合适？” 成林拍拍手： “绝对合适，不用大户型，就跟老三这样买个八十到九十平方的就行。你得抓紧时间看房子，老郑在家里估计早就急了，他们老两口过来给你们看孩子，老郑同志广场舞也能戒了”。 第382章 未雨绸缪2 美丽点点头： “行，这两天我就看房子，看好了让老郑同志过来拍板。如果在悦南买房，云州的房子还要都保留着吗？” 成林想了想： “云州老郑的房子继续保留吧，那里有你们一家人的回忆。至于你那套房子，周边都是熟人，嚼舌头的人不少，没有必要保留，有合适的价格直接卖掉。 卖掉那套房子，你在悦南买房再添点钱就够了，这样资金压力不大。” 成林的说法美丽极为赞同： “ok，就按官人说的办。” 惠阳问邬君买不买房子，邬君看向成林： “老四不用买房，按理她现在应该住到市委大院别墅里。王哥那边这次能买到便宜房子，将来两人在新房子里住也行，老四现在的房子就空着了。” 惠阳问邬君： “前段时间官人发威，把不少大佬拉下马，市委大院别墅有不少空出来的，你应该搬进去啊？” 成林点点头： “如果有空出来的，老四结婚以后搬进去更好，那样将来有孩子以后，父母过来帮忙宽敞许多。” 邬君也同意成林的说法： “听官人的，等婚后搬进去，这几天我先跟机关事务局说说，让他们提前收拾收拾。” ……… 今年两会期间，悦南信访系统工作相对轻松一些，主要原因是越级上访的现象没有了，积攒多年的缠访案子解决了。各区县自己范围内的纠纷，大部分也在有序解决，马志波这段时间天天在各区县泡着，来回督促区县信访工作。 曾巩跟成林也探讨过：马志波在市府办的时候，也没有看出有这般魄力啊，怎么换了个岗位，积极性这么大。 成林能理解马志波这样的机关老板凳，因为他跟成林刚参加工作的领导老蒋属于一类人，他们能从基层一步步走到政府办，足以证明他们的能力没有问题，他们只是缺乏一个机会，缺乏干事的平台而已。 马志波这样的老江湖，对于每一个访民问题，都能一眼看出问题的症结，以他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身份，去跟区县政府沟通，自然也能最大限度的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而对于大部分访民来说，这年头如果不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谁愿意去遭罪东跑西颠去维权？ 成林在全市信访系统大会上的话，成了悦南信访系统解决问题的重要原则： 与其花费巨大去维稳，不如把钱花在解决访民问题上，让利于民，永远应该是信访工作的准则。 蔺高辰书记在全市干部工作作风大会上，借用了成林的说法。他要求各部门各单位主要领导，处理问题的时候，多做换位思考，多从百姓的角度看看，避免制定政策时候闭门造车，给百姓带来困扰。 ………… 惠阳她爹基本上恢复，准备从疗养院搬到他们新买的房子，趁着中午时候成林去了一趟疗养院，他让小刘安排了一桌饭，算是给惠阳她爹庆祝一下。 成林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敬了惠阳她爹一杯。惠阳她爹看见成林有点拘谨，一边吃饭一边不停的表示感谢，成林说了不用客气，依然也挡不住他的谢意。 饭后两人在小刘的办公室里坐着，等她爹妈收拾东西，惠阳跟成林说： “我爹真把你当成市里领导了。” 成林白了惠阳一眼： “你是拿村长不当干部啊。” 惠阳捂着嘴笑了，她凑到成林耳边说： “如果他知道你小子曾经是他的业余女婿，你说他能不能拿板凳给你把头打破？” 成林也让惠阳这句话逗笑了，小声说： “我会告诉他，我是被逼的，是他闺女把我给糟蹋了的。” 惠阳正在喝茶，成林的话让她破防，一口水喷在成林衣服上： “你………整的跟个良家妇女一样。” 成林站起来抽了面巾纸把衣服擦擦，上下看看自己： “难道不像嘛？” 惠阳忍住笑： “像，像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奸商。” “好吧，你说啥就是啥吧。你把徐志国领给你爹妈看了没有？” “还没有呢，还得再等等，再观察观察。” 成林点点头： “你可以先去他家里看看，也可以让你姨妈找人打听打听，反正都是衡南县地盘上的，找个人不困难。” 惠阳给成林竖了个大拇指： “你的建议绝对正确，我已经让我姨妈去打听过，他爹妈是村里有名的本分人，有个妹妹在县工商局工作，风评也不错。 他的舅妈跟我姨夫老家隔的不远，反馈过来的信息显示，徐志国和他的亲戚都是本分人，关系很简单，没有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 成林点上烟递给惠阳： “不抽了，待会让我爹妈闻到烟味不好。” 成林自己抽了一口说： “既然这样，那就下决心跟他往前走吧，他应该是个靠谱的人。” “嗯，过段时间领回去让我爹妈看看，如果没有大问题，就定下来。” 两人起身往外走，惠阳抱住成林亲了一口说： “最后一次亲你，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快乐。” 成林笑了： “咋听着这么别扭，就跟再也不见面似的，咱们还是自己人。 好好当人家的媳妇，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就行了。” 惠阳恨恨的说： “你个笨蛋，再见面就是人家媳妇了，你就没有资格再亲了。” 惠阳拉着她爹妈走了，成林自己在疗养院院子里面溜达，这段时间成林也在琢磨疗养院的经营。 这块资产拿回来，至今没有找到合适的经营思路。 餐饮？ 住宿？这个地方都没有地理优势。 推倒重新改造一下？ 似乎成本有点高。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成林决定回去让乔爱国把这片土地的整体控规找来看看，从未来这片土地的规划方案里找找出路。 乔爱国找来的资料里，疗养院这一片都是规划的住宅用地 。距离疗养院三公里处，是地铁四号线的车站。 未来这个周边不出意外是个大型居住社区，疗养院土地被征用的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如此，暂时先不去管它也行。 第383章 对症1 刘师叔听了刘扬传过来的话后，直接给成林打过来： “成林，你分析的房地产公司负债过多的事，刘扬跟我说了。眼下南粤系地产公司，在西源省这边有十七八个大型楼盘，现在有必要进行风险管控吗？” “师叔，南粤系最大的五六家地产公司，他们都在港岛交易所上市，经营数据都是公开的。 从目前披露的信息来看，他们负债最多的超过八千亿，负债少的也超过两千亿。在国内银行融资部分都是土地抵押或者在建工程质押，这块的风险不大。 最大的风险在于美元信用债和国内非金融机构的配资，这部分债务的抵押物不足。他们的操作大都是虚高土地价格，把账目做的好看，以此来做信用融资。 这两天两会披露的信息是“房住不炒”，高层对高涨的房价不会无动于衷。房地产市场一旦受政策影响波动，土地价格存在贬值的可能，他们的报表里面埋着的雷就会被引爆，那样就危险了。 西源省的几个在建项目，只要严格预售款的管理，限制西源省当地金融机构给他们信用借款，应该风险可控。” 刘师叔听了成林的解释，沉吟一会： “预售款的控制这方面好办，按照政策法规执行就行。信用借款这方面我还要安排人查查，才能有对策。” “师叔，这些年各地迫于招商引资的压力，在信用贷款这方面过去开的口子都比较大，风险也大。” 刘师叔对成林这个说法比较赞同，他需要早点着手把篱笆扎紧。西源省底子薄，让房地产公司再去嚯嚯一顿，就划不来了。 ……… 桔州回来几天了，成林一直担心老二心里有事放不下。 晚上下班他给老二打了个电话，老二电话里的声音倒是没有啥异常，似乎已经没有啥事。 成林知道老二的性格，在电话里开导他几句就挂了，让老二彻底走出来还需要时间。 云州福运晟园即将开工，池国伟问成林能不能过去。成林放心不下老二，决定请半天假跑一趟云州，他提前约老二去找池国伟。 开工仪式定在十点十八分，成林十点整到了现场，池国伟和老二过来打招呼。 成林端量了老二，神色基本正常，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半开玩笑的说： “我还以为你萎靡不振呢，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 老二给成林递了一支烟说： “哥，我差不多想开了，好歹我也伺候老爹一天，也没有啥遗憾了。 成林点点头，池国伟问成林是否在开工仪式上讲话，成林摆摆手： “池哥，你按照事先程序走，不用管我，我是来看眼的”。 土方公司的挖掘机和运输车上，都挂着开工大吉的红色横幅，池国伟掐着点在十点十八，跟建筑公司代表、土方公司代表一起奠基，礼炮车鸣礼炮，项目开工。 仪式过后，挖掘机开始进场施工。成林看了边上的规划方案，六万一千平方，建设周期十五个月，时间不算太紧张。 “池哥，销售策略还是快速回笼资金为主，销售价格对比周边楼盘多让点利，咱们不贪。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房价高，未来不排除高层出台更严厉的房地产调控政策。虽然对咱们这样的小公司影响有限，但是就怕给眼下的市场氛围破坏了 ”。 池国伟点头应诺： “销售价格售楼处这边不高于一万一，给房产中介的是每平方多让利四百块。目前短视频推广广告已经准备就绪，再过半个月，售楼处建好后就开始推广。” “好，具体进度池哥把握就行。” 中午跟建筑公司、材料商代表、土方公司代表们一起吃了饭，成林和老二到池国伟办公室坐了一会。 老二拿出手机，找了一会递给成林，是老林发过来的是关于老二他爹后事的视频。 视频是专业人员制作的，镜头选择、配乐、剪辑都有很高水准。成林也知道，只要钱到位了，整个流程下来，绝对会给外人震撼，事实也如此。 老二他爹的葬礼，专业的录像人员全程拍摄，吹鼓手乐队沿途吹奏，从村头到祖坟地的鞭炮的依次鸣放，到最后村长主持仪式安葬，一步步都很隆重，这些或许能给老二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成林看完后把手机递给老二： “这个当个纪念吧。想你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另外，让老林帮忙找一张你爹的照片，你去找打印社放大一下，过年过节拿出来祭奠一下，烧个香磕个头。” 老二低声应诺。 成林看着老二： “老林跟我说了，你爹一辈子是个老实人。 自己的三个孩子不成器，当年把你扔掉他也不知道。后来他知道了还到处找你，他想跟你认亲他们更不同意，这样看来你爹半辈子也是活在内疚里，希望你知道这些不要记恨你爹。” 老二苦笑着说： “哥，我不会记恨我爹。有时候想想，他也窝囊了大半辈子，心情没有多少时间是舒畅的。 你说的对，可能他一直活在内疚里，一辈子都没有走出来。” 成林拿出烟和老二点上： “你爹的后事料理在村里引起轰动，村里人在议论，你爹走的风风光光，在周围十里八乡也是比较隆重的。如果他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满意你的孝心的。” 老二低头的抽了一口烟： “哥，程序和步骤我啥也不懂，多亏了你和老林的帮衬。” 成林打断他的话： “咱俩是在福利院一块光腚长大的，啥时候都是兄弟，别说见外的话。 我只希望你能尽快放下这个事，别让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你，毕竟还有人等着你去照顾呵护。” 老二搓搓脸说： “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替我担心。” 成林看着老二笑笑： “这种事摊在谁身上，都需要时间去慢慢调整心态。不要迫使自己强行拐弯，那样更不容易放下。 我给你个建议，回家多看看儿子，他的一颦一笑，是治疗你心病的最好的药。” 提及儿子，老二眼睛亮了，成林这副药对症了。 第384章 对症2 老二的心病最后还真是让孩子治好的。 他爹刚过了头七，成林突然接到老二电话，他在电话里兴奋的对成林说： “哥，黄静怀上二胎了。” 成林拍手叫好，这个孩子来的太及时了，否则老二会因为他爹的离世，还要郁闷很长时间，真要感谢命运的安排。 “好好好好，这太好了，你好好照顾她，你跟马文姐说了没有？” “还没有呢，我等会就跟马文姐说说。” ”行，过两天让马文姐去一趟，看看黄静。” “好的，哥。” 老二他爹的事马文姐也知道，她对成林的安排也十分赞成。就该让老二他爹走的风光一点，看看他的哥哥姐姐谁还敢说老二一个“不”字。 《增广贤文》里“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几百年过去，有些人做的还禽兽不如，枉披一张皮了。 老二他爹对老二来说，只有生育之恩。老二能最后尽到一些义务，也算对得起他爹了。 对于老二内向的性格，马文姐也担心，怕他放不下 。现在黄静怀上二胎，马文心里也明白，这个孩子足以帮她爹走出困境。 礼拜六马文姐就划拉了一大堆营养品跑了一趟云州，去看望黄静，叮嘱她保养好身体。 眼下黄静父母已经退休，跟老二黄静住在一起，替他们看着孩子。老二的房子一百二十多平方，如果再生二胎，可能需要雇个保姆帮忙，就显得拥挤一些了。 成林琢磨是否需要给老二找一套大户型房子。福运锦园那边略大一点，如果跟老丈人和丈母娘都住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成林跟马文姐谈论这个事，马文姐想了一会说： “云州不少城中村，过去村民都自己盖了一些别墅，面积大小都有，买那样的房子不显山露水，是不是更好一些。” 马文姐的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老二现在有公职 ，住的档次太高扎眼。成林给池国伟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人去寻找这样的房子。 距离黄静父母家不远的地方，有一片原来村里盖的别墅。优点是独门独院，而且面积大小合适，基本都是三层接近三百平方，住一家六口感觉不到拥挤。缺点是房型结构过时 ，小区没有绿化，房子保值率不高。 眼下云州房产市场上，这种房子的单价都比不上新开楼盘，对年轻人没有太多吸引力。 这个对于老二和他丈母娘一大家子来说，都不重要，实用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成林跟老二说了，老二、黄静还有黄静父母一起去看了一次池国伟找的房子。 老二对这些不懂，他老丈人一看就喜欢上了，因为别墅还带着个小院子，闲着没事的时候种点花，甚至种点菜都可以。 天气暖和的时候，领着孩子在院子里活动也安全方便。 成林听说老二的老丈人喜欢，就安排池国伟以老二老丈人名义，把房子买下来，开始紧锣密鼓的装修。 ………… 京城两会结束没有几天，悦南部分人事开始调整，荣雨的省厅常务副厅长的任命也在其中。荣雨自从站队刘扬后，短短几年从处级干部跃升为正厅级干部，关键一点他的岁数合适，还有上升空间。 荣雨给师傅老郑报喜的时候感慨：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老郑也认可这种看法，他告诫荣雨：前提是你自己要干净、要有能力，否则反而会成为别人攻击的靶子。 另外，处理好与成林的关系，这是未来荣雨更上一层楼都希望，这点荣雨也赞同。 但是成林不收钱不收礼物，这个荣雨感到想表示点心意有点难办。 他把困惑说给师傅听，老郑直接给他说，把老二照顾好就行了，老二是成林在云州这边的牵挂。 没过多久，老二改任所长，成林心里明白荣雨的意思，也没有多说啥。 成林看过公安厅长的简历，他还有不到两年就年满六十周岁了。目前荣雨和悦南市局的郝昭，未来都年轻有机会，相对来说荣雨的机会要大于郝昭。 荣雨给成林打来电话，要表示表示谢意。成林让他稍微等等，等老郑搬到悦南后，大家一起凑凑，这个建议荣雨也赞成。 美丽云州的房子卖了，添了点钱在她住的小区里，给老郑买了一套九十平方精装修的房子，距离美丽的房子只隔了两排楼。 这个安排老郑同志很满意，他们两口子现在身体都不错，正好帮着闺女看看孩子发挥余热。 知道是成林的主意，他给成林打来电话客气几句。 成林顺便跟他谈了美丽未来发展的事。现在美丽在组织部已经适应，逐渐成了业务骨干，跟部里同事们关系处理的也不错。 成林的观点现在就没有必要折腾，等美丽生完孩子再来合计也可以。老郑的意见短期内都不必考虑，美丽在部里一直干下去或许更好。 孟亮去年年底挂上副区长，兼任区局局长，想进一步到区政法委书记，还要看机会，这个不着急，孟亮还年轻。 老郑跟成林说了打算，他准备五一节期间搬到悦南。成林跟他开玩笑，让老郑多买一双筷子，他要过去蹭饭。老郑豪气干云：天天来吃也吃不穷。 成林给美丽微信发了个信息： “老郑同志搬家，我准备给他送点礼，你给参谋参谋。” 美丽发来一个撇嘴的表情： “你准备送多少钱的吧？” “看你爹的需要吧，百八十块的我还能做主。” 过了一会美丽发来信息： “你个老抠，拿百八十块的能打发谁？你这样的财主要多出点油。 老郑家里的冰箱安排给你，买个双开门的，冷冻室大一点的那种。” 成林在小涵爷爷家里看过那个冰箱，五百多立升的就行，大了不好用。冷冻可以单独买一个冰柜。 成林把建议发给美丽，她也认可。成林直接在某电商网站上下单，买了一个五百多立升的冰箱，外加一个冰柜，留下了美丽的电话。 随后把网站上的订单号截图发给美丽，让她明天准备接货。 美丽把电话打过来： “冰柜放哪啊？” “家里放不开，你放到储藏室就行。” 第385章 年会 礼拜五回到京城，成林跟小涵说黄静怀上二胎的事，小涵叹了一口气对成林说： “这是老天爷给老二的礼物，老二苦尽甘来了。 老二性格偏软，不如你脑瓜转的快，碰上那样的哥哥姐姐，如果换作你是老二，你能咽下这口气？” 这个问题成林也想过，如果老二的事摊在自己身上，估计他早就压不住火要去教训一下哥哥姐姐。 “咽下或者咽不下这口气，这事摊在我身上，或许也只能这样处理，总不能同室操戈，再让街坊四邻的看笑话。 大不了不认他们，又不能损失什么，即便将来我混的不好去要饭，饿死也不会要到他们门口。” 小涵哈哈大笑起来：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儿子他爹。” ………… 礼拜六下午，成林正跟刘扬和刘老爷子聊天。久未联系的经济观察杂志副总编袁一琦，给成林打来电话，询问成林这段时间的研究方向，当听说成林在京城的时候，他在电话里兴奋起来： “明天上午食品行业企业家协会有一个年会，你如果有时间过来看看，我们杂志社是协办单位，你看看能不能邀请几个企业家到悦南考察，这或许是个好事。” 成林爽快答应，这种事别人想去都没有机会。如果可能促成企业家们到悦南走一趟，总会给双方合作带来可能。 刘扬知道袁一琦这个人。当初夸克公司落户云州开发区，还是他给成林牵线认识的黄一鸣。成林把准备邀请几个企业家，到悦南考察的想法跟刘扬说了一下，刘扬拍拍成林的手： “机会难得，不管结果如何，只要能把人带到悦南 ，你就头功一件，袁一琦真是你的吉祥物。” 成林笑了起来： “刘姐，吉祥物这个词你用的妙。 夸克公司落户云州，到黄一鸣给我介绍美国化工企业落户悦南开发区，这个功劳都有袁一琦一份。” ……… 食品行业企业家协会在京城老牌酒店京都大饭店会议室举行。成林提前一个小时赶到酒店，他想提前跟袁一琦碰碰面，有些想法听听袁一琦的意见。 成林走到会议室门口的时候，袁一琦正跟几个中年人聊天，看见成林老远招呼他过去，他扳着成林肩膀说： “来，兄弟 ，我给你介绍几个企业界大佬。” 他指着一个胖胖的光头中年人说： “这位是山楂果园的井总”。 山楂果园是最近一两年蹿红的一个饮料品牌，他抓住了消费者追求健康的心理，率先推出了绿色无添加防腐剂，百分之百的山楂果汁，受到市场上年轻消费者们的认可和追捧。 成林握住井总的手： “幸会井总。” 井益敏已经五十五岁了，他不知道成林是何方大神，能赢得袁一琦青睐的，应该非富即官，出于礼貌他跟成林寒暄两句。 袁一琦又指着站在井益民边上的几个人给成林介绍,他们分别是： 蒙源乳业集团老总牛致中。 韵升奶茶公司老总华运苏。 正道麻辣粉老总向天来。 ……… 成林一一跟各位老总握手。 袁一琦指着成林给大家介绍： “这是悦南市开发区主持工作的副主任成林，是我的一个好兄弟，也是一个理论功底深厚的经济学者。他的一些文章影响广泛，极具前瞻性，希望各位老总对我兄弟多多关照。” 蒙源乳业老总牛致中盯着成林看了一会问： “成主任认识不认识周卫国周总？” 成林有点吃惊： “牛总，周卫国是我大爷，我爹是家里最小的。” 牛致中也有点惊讶： “你真是周部长的孙子？” “牛总，你认识我爷爷？” 牛致中哈哈大笑起来，过来拍拍成林肩膀说： “我当兵的时候，跟在周部长身边四年，想不到吧？” 成林跟着笑起来： “这个真想不到，那就不能叫你牛总了，应该叫你牛叔才是正理。” “对头，你是应该喊我牛叔，你跟你大爷和周部长长得太像了，周部长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牛叔，欢迎你到家去做客。” “你是以前没碰到我，我经常跟伍元辰局长过去看望过周部长。” 成林点点头： “牛叔，我一个礼拜回京城一次，应该是我没有碰到您和伍叔了。” 牛致中在食品行业企业家里面颇有声望，他认识成林，别人自然也对成林客气 ，随后到来的一些企业家，也在袁一琦的介绍下，过来跟成林握手，交换名片。 年会采用圆桌会议形式，正式开始后，企业家们围绕食品行业发展的趋势，发展中遇到的瓶颈，以及市场营销环节的一些合作展开讨论。 成林这些年在悦南开发区，大力扶持食品产业园发展，经常到园区蹲点，对食品行业也不陌生。对企业家们的一些好的观点，他也认真记录下来 。 在与会花名册里，成林看到龙氏兄弟和唐记食品唐总名字，只是不知何故他们没来参会。 年会的尾声，袁一琦为了给成林造势，让成林谈谈食品行业发展的看法。 成林推辞不过，就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说： “在座的都是食品行业的翘楚，我来说话有点胆怯。袁总非要我献丑，我只能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说几句外行话。 三聚氰胺事件之后，国内消费者的健康意识提升很快，对食品的质量要求越来越高。眼下焦点在食品添加剂上，消费者有疑虑。 在他们看来，产品的配料表越简单，产品的质量就越有保障。每次看着包装袋上密密麻麻的成分，消费者都恨不得自己是化工专家。这些声音估计各位老总都已经听到了，也早有了对策，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悦南开发区食品产业园这几年高速发展，已经有了唐记食品，洪记保健品等一百多家食品生产企业。 我真诚邀请各位老总，有机会到悦南开发区去指导工作，共谋发展，谢谢各位。” 成林说话有点保留，市面上有的饮料的配料表上，一百多种添加剂，这种做法已经引起消费者反感。 如果食品行业不重视添加剂的应用，未来必将被消费者淘汰。 第386章 组团考察 成林的话说完，大家礼貌性鼓鼓掌。袁一琦听了直咧嘴，成林真是直指要害，只是有些食品企业的老板不愿意听啊。 这也没办法， 你不能指望所有人跟你同频，做人和做企业同理。你把握不住市场的关切，还习惯过去一套，没有与时俱进进行创新，只能逐渐被市场淘汰。 袁一琦最后致辞，他用详细的数据，分析了国内食品行业高端产品中，国产和进口的市场占有率、利润，分析了进口产品的优势，其中有一条暗合了成林的观点：高端食品消费者，更注重产品中的添加剂比例，尤其是防腐剂的用量，这个需要引起国内食品企业的注意。 山楂果园井总对成林的说法极为赞同。 国内饮料行业，劣币驱逐良币已久，不少企业利用消费者喜欢低价的心理，直接勾兑冒充果汁饮料谋利。 中午的宴席采用自由组合，牛致中把成林拉到自己边上，山楂果园井总也跟过来。跟他俩相熟的几个企业家也坐了过来。 安排完所有人位置，最后袁一琦看着成林他们这边还有空位，就凑了过来。 牛致中看看袁一琦问： “袁总，你怎么认识成林的？” 袁一琦看看成林笑着： “牛总，你是不知道成林的厉害吧。我们杂志社多年前，曾经发表过成林几篇有影响力的文章，后来通过成林他姐夫扯上线的。” 成林搓搓手对牛致中说： “牛叔，袁哥是我的贵人。 当初袁哥能顶着压力发表我的文章 ，后来又给我介绍了外资落户。 袁哥，昨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州原来的刘扬书记还说你是云州的吉祥物呢。” 袁一琦哈哈大笑起来： “刘扬书记还记得我的贡献，不错！她现在在哪工作？” “袁哥，刘书记现在在京城纪委。” 牛致中看看成林： “刘扬？是不是京城纪委去年刚来的那个副书记！” “牛叔，是她。” 牛致中轻轻点点头。 袁一琦拿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递给成林，成林看了一遍，是自己在沪市研讨会上跟刘教授的争论画面。 看完成林笑笑把手机递给袁一琦。 “袁哥，这事咋传到你手里了？” “我的同学当时在场，他拍下来发给我的。你怎么跟南粤党校的刘邵东教授争论上了？” 成林哭笑不得： “袁哥，可能你不知道刘教授跟麻柳教授是校友，他俩关系很好。我得罪麻柳教授，刘教授看我不爽也正常。” 牛致中要过袁一琦手机，看了一遍成林的发言，转头问成林： “你不是在悦南开发区吗？怎么跑到党校系统去了？” 成林苦笑道： “牛叔，悦南市委蔺高辰书记，非要我去党校给县处级干部讲课，后来讲课提纲被京城组织部门评了个奖。” 牛致中点点头。成林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其他人可能觉察不出啥来，牛致中这样的老江湖却能敏锐捕捉到：老首长的孙子，人中龙凤也。 蒙源乳业国有资本占了百分之三十二，是第一大股东，某种程度上也是国有控股集团公司，对体制内的敏感度不是在座的民企能相比的。 因此午宴结束，牛致中拉着一桌人转到茶室里继续摆龙门阵，准备跟成林继续聊聊。成林有心拉几个企业家到悦南，自然也满心欢喜。 成林是满座的小字辈，无论跟谁聊天都谦逊有加，并没有三代子弟的浮躁，让在座各位老总心情舒畅，也愿意结交这样的有潜力的人。 最后牛致中拍板，在座的兄弟们，跟着成林去一趟悦南，看看有没有发展机会，众人一直赞同。 牛致中、井总、向天来、华运苏这些人，都是国内有名气的企业家，能组团到悦南考察，这事不是小事。 成林给曾巩市长做了汇报，曾巩市长跟蔺高辰书记反映后，蔺高辰书记指示悦南省市两级驻京城办事处，及时联系成林，一切听从成林的安排，及时为各位老总们订好机票，认真做好接送机服务。 第二天下午，九位企业家在成林的陪同下抵达悦南机场。悦南市长曾巩亲自到机场迎接，这个规格让各位老总们吃惊，让他们更为惊讶的是，接风晚宴上，悦南市委书记蔺高辰也到场陪同，让这些企业家感受到了悦南市委市政府不一样的热情。 悦南省地处中部交通枢纽，对于有意扩大中部业务的企业，交通、物流方面，有一定的优势。 山楂果园井总，正道麻辣粉向天来，早就有意向这边发展，牛致中也有意在悦南布局高端乳品。 成林全程陪同各位老总，到开发区食品产业园考察、座谈，到丰宁、衡南 、丰城、去看当地奶牛养殖，山楂、地瓜的种植情况。 两天的行程，让各位老总们对悦南的资源、营商环境有了初步了解。 在曾巩市长的送行宴上，各位老总表达了有意落户悦南的意向，随后各家将派人过来继续接洽。曾巩市长表态：悦南市政府将竭诚为各位老总服务，具体责任人是市长助理成林。 牛致中很好奇成林这个市长助理是咋回事，曾巩市长开玩笑说： “如果不是资历浅，成林早就可以升任副市长了。 眼下先给他挂个助理的名头，分管的金融、国资、信访，都是干的副市长的活，只不过没有拿到副市长的工资罢了。” 牛致中哈哈大笑： “你们这是自己剥削成林。” 成林摆摆手； “牛叔，我年轻多干点活没啥，钱不钱的都是小事。” 曾巩市长接过话题，把这些年成林招商引资收到超过二百万的奖励，捐给福利院的事给大家说了一遍，在座的老总沉默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成林的举动确实震撼人心。 牛致中感慨的说： “不瞒各位，成林的爷爷是我的老首长，但是我也是前几天的协会年会上才认识成林的，一句话，我在成林身上看到了真正的家风传承。” 成林的身世曾巩并不太清楚，他还只是认为成林只有老柯女婿这一层身份，听了牛致中的话也有点惊讶 ：成林背后还有多少不被人知的秘密？ 第387章 事成 成林回归周家的事，在悦南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在每年一月三十一号之前，给组织部门填报上交的个人情况表中，主要是财产、婚姻、子女方面。父母爷爷这些情况变动并没有人要求，成林也想低调，并没有填写，因此曾巩不知道不足为奇。 成林没有时间顾及别人的臆测，他这段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次来悦南的企业落地上。 悦南本地盛产山楂、地瓜，如果山楂果园井益民，主营酸辣粉的向天来 ，他们能在悦南设立中部地区生产基地，每年将为悦南的农民增收带来希望。 悦南现在有国内乳品知名企业设立的四个生产基地，产品集中在中低端产品，高端乳品全是外地调入。如果牛致中的蒙源乳业，能把悦南当成高端乳品生产基地，整个覆盖中部区域，市场前景还是可以期待的。 考察团队回去之后，一个礼拜之内有三家企业派来了考察的技术团队。成林跟曾巩市长商量后，从悦南市招商局、悦南市府办、开发区管委办抽调十人，组成接待团队，全力配合几个企业的考察活动。 山楂果园老总井益民跟唐氏食品的唐总，都是企业家协会会员，两人平时关系不错，他私下里给唐总打电话，询问悦南的营商环境和成林的为人和能力。 唐总的企业落户悦南以来，发展顺风顺水，自然会为悦南的环境多说几句好话。说到成林唐总笑了笑说： “人品不需要怀疑，只要你想来悦南投资，他绝对会全力以赴给你创造好环境，帮着你解决遇到的问题。 至于成林的能力，他现在干的都是副市长的活，跟他接触时间长的人，对他都佩服。 另外，他老丈人原来是悦南省的老大，现在是京城的市长。你的企业遇到的问题，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井益民知道成林是京城市长的女婿，心里的疑虑全消了。在眼下的大环境下，政治资源还是每个企业家，必须考虑的因素。 山楂果园考察小组结束三天的例行考察后，直接跟悦南开发区签订协议，投资三千万，筹建山楂果园悦南一期产业园，设计产能八万吨，每年消化悦南山楂十万吨以上。 随后几家食品企业相继落户悦南开发区： 投资两千万的正道麻辣粉 投资四千八百万的蒙源乳业 投资两千四百万的韵升奶茶 投资一千八百万的伏龙辣条 成林看中的是这些食品企业，对悦南当地农产品的消化能力。 悦南西南地区为丘陵地带，地瓜、山楂、丰水梨产量比较大，单纯依靠福佳超市向外推销力度有限，现在能就地转化为附加值更高的产品，对农民的增收效果可能更好。 ………… 礼拜六中午，成林一家三口去爷爷家里吃饭的时候，成林顺便说起牛致中的情况，老爷子对牛致中印象不错： “他原来跟伍元辰一起，帮我处理一些事情，后来转业去了京城畜牧局，创办了蒙源乳业，这些年干的不错。元辰过去经常和他一起来坐坐。 你跟我和你大爷都很像，他看见你，能联想到我也是正常现象。” 小涵看看桌上吃饭的周老爷子，成林大爷周卫国、成林爸爸、成林，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忍不住感慨：基因太强大了 。 看看自己怀里儿子，目前还是像自己的地方多一些，自家基因也很强大？ ……… 福佳超市老板褚云清给成林发来一个文件，里面是经理团队的一个分析报告，内容是福佳超市京城生鲜和物流基地的选择。 经理团队一共提供了五个选择： 冀北省的香坊市下面的淳安县和三元市。淳安距离京城五十公里，三元市距离京城更近，只有三十公里，冀北的优势是人力地力物力便宜。缺点是当地没有足够的人脉关系，项目审批流程未知，另外物流可能受进京城许可限制。 其他的都是京城下面的郊县，他们距离市区距离更近。报告特别提到古安区农业发达，有蔬菜和水果和蔬菜种植。缺点是古安区不在轨道交通干线上。 经理团队最后的结论是倾向在冀北的三元市，设立福佳超市的京城物流和生鲜基地。 看了报告成林暗笑，褚云清这样的老油条有点狡猾，这样的事他们自己就能拍板，发给自己来看看的目的，自然想到老柯，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方便。 成林把京城郊县的所有资料看了一遍 ，又让付超开车拉着自己，礼拜天出去看了京南几个郊区，最后成林把注意力放在京城西南的房子区 房子区距离市区三十公里，区内有京广、京原两条铁路干线，距离京城新机场不远，交通条件便利。最让成林看中的是，国内几大物流公司的京城物流中心，都设在房子区。 福佳超市京城物流基地设在房子区，有物流便捷的优势，重要一点是营商环境比冀北好一些，如果真遇到问题，老柯能出面帮着解决。 成林搜索了房子区、三元市的土地价格，两者差距并不是太大，况且房子区打工人群，也是大部分来自冀北。 成林把自己的意见简单写了写，发给褚云清 。褚云清也想设在京城地盘上，有成林背景在那放着，有刘家、周家资源摆在那里，不用就浪费了。 他安排人员直接跟房子区招商局接触。经过几轮商讨，房子区方面在物流园附近批给福佳超市土地四十亩，福佳超市物流供应基地正式在京城落地。 房子区招商局对福佳超市的生鲜基地更为重视，他们联系区内几个蔬菜种植办事处，跟福佳超市生鲜采购部门座谈，最后确定了合作方案。 几个办事处为福佳超市划定五个果蔬种植基地，由福佳超市与种植户签订合作方案，形成公司加农户的紧密合作模式。福佳超市将为种植户提供资金扶持、保价采购，未来双方将探讨组建合资种植公司的可能。 第388章 救火1 成林看过双方合作方案，基本沿用了福佳超市在悦南的发展模式，这方面福佳集团有成型的经验，整体移植到房子区，应该能达到双赢的效果。 福佳集团已经接手云龙超市几个月，原来管理团队基本保持稳定，各方运作都走上正轨，继续布局新的网点已经提到日程上。 预计到今年年底，福佳集团将在京城增加六处大卖场，福佳超市在京城的发展将会迈上快车道。 福佳超市股份一季度季报出炉，年化每股收益率四毛一，超出市场的预期，福佳超市股票价格越过十五块。 褚云清跟成林和保荐机构景泰证券，都探讨过京城资产装入上市公司的事。成林的观点现在早了点，主管机构未必能批准，最好等等看，等着京城十多家超市一年经营下来，总体利润是否能达到预期再来考虑这件事。 还有一个问题，将来装入上市公司的这块资产的收益率，主管机构肯定需要福佳股份公司大股东做出盈利承诺，至少在三个财务年度，要达到收购时设定的盈利目标，否则需要京城资产的全体股东做出补偿。 景泰证券的观点跟成林一致。福佳超市集团的京城资产，对于上市公司来说是块优质资产，不急于变现，放一放未来的变现价格可能更高。 成林给褚云清的建议，继续深耕京城市场，不要考虑太多别的事，如果能在京城市场占有率持续上升，必然会提高以后京城资产的溢价。 ……… 刚从京城回到悦南，曾巩秘书给成林打来电话，让他尽快赶到市政府，曾巩市长召开紧急会议。 成林心里纳闷：出啥事了？ 悦南市共有七家上市公司，悦南砂轮股份公司是其中最小的一家。它是由原来悦南市砂轮厂改制而来，大股东是原来的厂长季雨润家族，持股百分之三十九，其余公司高管持股超过百分之十九，他们与季雨润是一致行动人，悦南市政府在上市公司里面并没有股份。 这些年砂轮股份产品老化，市场日益萎缩，经营日趋衰落，常年徘徊在盈亏线上，去年年底曾经传出要进行重组的消息。 成林分管金融工作后，也研究过这家公司，除了重组也没有其他好的出路。 因为市政府里面没有股份，成林也不好插手。 曾巩市长的紧急会议披露： 砂轮股份董事长季雨润失联，他的股份去年年底前，全部质押给鹏城一家配资公司，股份公司账上资金三点五亿全部消失，季雨润涉嫌卷款出逃。 这种突发事件，对悦南的金融环境破坏力不容忽视，如果处理不好，必将拖累悦南上市板块。 曾巩市长通报完情况，目光扫过他的助手们，如何应对？各个副市长们没人说话，自己不懂就少说话，这活名义上归成林这个助理分管，出了事就该拿他试问。 京城证监委在悦南设有中部地区监督局，对周围几个省份的上市公司进行监管。 对于砂轮股份这样的情况，包括悦南市政府、包括成林，还真没有多少权利去监督。 成林分管金融工作，他的作用仅限推动悦南地方企业上市。 曾巩看向成林的时候，成林没有回避直接表态： 市政府需要成立善后工作组，进驻砂轮股份公司，稳定职工的情绪。 依法依规来处理季雨润卷款潜逃的事，当务之急，跟监管局协商，明天砂轮股份发公告，申请交易所暂时停牌，联合中部地区监督局对砂轮股份公司进行核查。 砂轮股份目前最有价值的是上市公司这张壳，砂轮股份不到六亿的总股本，股价长期在四块钱上波动，市场上不缺对它感兴趣的人。 曾巩已经从事发时的急躁中冷静下来，听了成林的话后直接拍板： 市政府处理砂轮股份工作组由成林担任组长，市政府秘书长、市金融办主任担任副组长，发改委、信访局、市府办、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抽调人手，联合中部地区监督局，先把稳定职工的事做好。 成林点点头表态，将尽力把工作做好。 砂轮股份共有职工二百四十人，春节后的生产，只有三分之一的职工在岗，其余都处在假期中。刚刚发布的季报显示，今年一季度公司亏损一千二百万。 季雨润出逃，是不是看到砂轮股份今年戴帽，被st处理不可避免才跑的？没人知道。 礼拜一大早，成林跟中部地区监督局沟通后，一起进入砂轮股份，随后早盘砂轮股份发布公告： 公司董事长季雨润卷款出逃，相关损失正在核查中，公司申请暂停交易获得证监委批准。 鹏城配资公司闻讯派人下午赶到悦南，跟工作组和地方监督局交底，季雨润持有的两亿六千万股份，质押给配资公司，涉及金额四亿两千万。监督局对砂轮股份初步调查，结果显示砂轮股份公司账上消失了三亿五千万资金，季雨润涉嫌卷款七亿七千万。 成林听到初步核查结果后，连连摇头，这个窟窿有点大了，不好堵啊。 配资公司手里的股份，如同烈日下的冰棍。只要砂轮股份公司恢复交易，以停牌前砂轮股份四块一的股价，不知道有几个跌停板等着，他们赔钱的事，基本板上钉钉，跑不了了。 成林给在岗职工简单开了个会，通报了季雨润出逃的事，表明政府不会袖手旁观，将积极会同有关方面处理这件事，争取拿出一个理想的方案。 配资公司的人跟成林私下沟通过，他们还指望悦南市政府出资拯救砂轮股份，尽可能减少自己的损失。 成林只是嘴上应着，心里并不同情配资公司。年前季雨润质押全部股权的时候，配资公司配合季雨润隐瞒事实，未能及时公告。 现在季雨润出逃，你们还想全身而退？真是想的美，好裤子都穿在你们腚上？ 成林初步评估过，恢复交易后，砂轮股份股票腰斩的可能性存在，配资公司能拿一半钱回去，就算他们命好。 第389章 救火2 安抚完砂轮股份公司职工，成林回到悦南市政府，把初步核查结果跟曾巩做了汇报。 曾巩看着成林问： “眼下只能看着复牌后的股价跌停？” 成林点点头： “初步估计，没有六七个跌停板，砂轮股份股票价格稳不下来，极端情况十个跌停板也可能。 季雨润持股两亿六千万，公司账上被季雨润卷走三亿五千万，如果单纯这种情况，重组是个便宜的买卖。现在多了配资公司的四亿两千万，总缺口达到七亿七千万，重组代价太大，没人会伸手。 先等等看，配资公司手里的股份值多少钱，才能综合评判重组成本。” 曾巩点点头： “砂轮厂的产品已经老化了，未来没有市场空间，需要重新寻找新的发展方向，你提前考虑考虑。 如果机会合适，砂轮股份重组，市政府也可以考虑参与。” 成林给曾巩递了一支烟，两个人点上，过了一会成林说： “这事我也考虑过，关键看最后的代价，如果价码合适，市政府参与进去也有利的话，这事就可以操作，我先按市长的意见准备几个方案，到时候供市里决策。” 砂轮股份股票停牌几天后复牌，一字跌停，一直到四月二十二号，九个交易日经历九个跌停板，股票在一块五毛九上下波动。 砂轮股份公司的厂区位置不错，占地面积超过八十亩，潜在土地价值超过两亿五千万。 这是砂轮股份的有形资产，无形资产就是砂轮股份公司这张壳资源，市场价值超过三个亿。 至于砂轮股份公司现有的设备，基本上没有多少价值。 季雨润质押在配资公司手里的股票是个烫手山芋，两亿六千万股票里面有一亿的受限股份，解封还要接近两年。况且他们要拿到这些股份，还要经过必要的法律程序。 成林心里最适合重组砂轮股份的，是悦南市政府控股的悦南四海电器有限公司，他的主打产品光纤传感、射频识别（rfid）、热打印头\/图像传感器、专用打印机等等，在国内市场有竞争力。 曾巩看到成林的方案，有点吃惊： “四海电器不是准备独立上市吗？” “他们如果谋求独立上市，两年内估计戏不大，上市公司那边排队超过两百家公司。况且他们独立上市，也要让保荐机构刮一层油，不如花点力气找个壳资源呢？省时省力。” 曾巩点点头： “配资公司那边咋整？他们能同意？” 成林给曾巩递了一支烟点上说： “配资公司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把他们的权益转让给悦南市政府控股的公司，第二个是跟着咱们一起重组砂轮股份公司，他们损失少一些，无非就是时间长点。” 曾巩抽了一口烟问成林： “现在的股价是不是接近他们的成本了？” 成林笑着说： “已经跌破他们的成本了，目前他们亏损一千万挡不住 ，再磨蹭下去，砂轮股份的股票如果还继续往下掉，他们损失更多。” 曾巩看看成林： “按你的分析，砂轮股份的股价还有往下掉的可能？” “在砂轮股份的法律纠纷没有解决之前，只要有法院开庭的公告，砂轮股份的股价应该还有一到两个的跌停板空间。 我已经跟配资公司谈过，给他们的权益转让价格出资三亿元左右，他们还在挣扎，还要经历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 原则上砂轮股份公司的重组主导权在配资公司手里，但是他们也需要征得咱们悦南市政府的同意，短时间内他们要寻找到合适的重组对象也不容易。” 砂轮股份公司的暴雷，也让成林心生警惕。他安排乔爱国联系中部地区监督局，一块对悦南范围内的上市公司进行检查，重点放在信息披露环节，权当亡羊补牢。 ………… 四月最后一天，老郑从云州搬到悦南。也没有叫别人掺和，只有成林、荣雨在老郑家里吃了个饭。 荣雨和老郑酒量不如成林，孟亮酒量好但是作为新女婿，在老丈人跟前还要装一装。 成林旁晚要坐高铁返回京城，因此也无意多喝酒。跟老郑、荣雨、孟亮四个人分了一瓶特制悦南春后，就不再让老郑开酒。 荣雨调到悦南一个月，基本熟悉环境。成林和老郑的意见还是先熬资历，省的有机会了自身条件不够。 在常务副厅长位置上，他还是有许多的工作可以去做，只要自身廉政做的到位，就有可能往前再进一步。 古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目前成林周边聚集的这些人，在权财方面手脚都干净，做的都不错，这是让成林最为看重的地方。 …………… 小涵主导的京城福利院第二批矫正手术，三月份完成六十个孩子。根据治疗小组组长邢锐医生评估，这批孩子行走姿态都会有很大幅度改善，要想接近正常人的水平，单凭这一次手术可能还有难度。 五一节上午，付超开车拉着成林一家三口到供销社培训中心，去看孩子们的康复效果。 京城的五月已经是春风拂面了，孩子们大部分都坐在院子里，在医生的指导下，一步步来做康复训练。福利院派来的两个妈妈，加上云圣慈善基金聘请的十五个护工，都围在孩子们身边。 看见小涵下车，孩子们大声喊着“小涵妈妈”，这个场景让抱着儿子跟在后面的成林，喉头有点发紧，他有点回到当年云州福利院的感觉，仿佛看到自己儿时的影子。 小涵笑着走向孩子们。她呼应着孩子们的问好，付超从商务车后面搬下几个箱子，里面是孩子们喜欢的洋快餐，每个孩子一份。 按照邢锐医生的估计，这批孩子五月底基本能康复出培训中心，紧跟着是第三批孩子们接受手术矫正，时间有点赶。 小涵在京城悄悄做这件事，起初没有多少人注意。等到第一批孩子康复，接近正常人的走路姿势，让不少爱心人士关注到，纷纷打探云圣基金的来路，小涵被更多的人注意。 不少媒体联系小涵想做深度报道，小涵拿不准如何应对。成林此时回到京城，正好可以一块探讨应对之策。 第390章 吃惊 这种局面在小涵云圣基金成立时，成林多少预料到。他的想法这事还要低调，不宜过多宣传。 原因在于： 其一、老柯市长的特殊身份。即便小涵跟随母亲老蒋姓蒋，对于那些媒体记者想打听出她的底细都不是困难的事。 其二、这件事刚起步，具体效果不能只看第一批孩子，他们是症状最轻的。后面几批孩子的康复效果还是未知数，这时候不适应高调。 其三、云圣基金刚起步，各方面正在健全，难免有疏漏，不适宜被过度关注。 成林的意见与小涵不谋而合。继续把京城福利院的孩子们的事做好，依然眼下最重要的事。 这个思路成林分别跟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和自己爷爷交流过，三个老同志支持成林的意见：不用管外面聒噪，闷头把既定的事做好。 ……… 让成林有点吃惊的是，刘扬的儿子已经能蹒跚走路了。成林蹲在花坛边上，拍拍手朝他招招手，小家伙能慢慢一扭一扭的走过来。 刘扬和刘老爷子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内心各有感慨。刘老爷子三个儿子，第四代里面除了刘扬儿子在京城，其余的都在外地。刘老爷子想重孙子时候想见面也不容易。 还是刘扬儿子这边方便，天天在跟前，看着他一步步的长大，对刘老爷子是最幸福的事。 刘扬心头自然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喜悦，儿子已经会叫妈妈，这应该是天下最美的声音。 刘扬教儿子喊成林叔叔，小朋友嘴皮动了几下还是放弃了，这个发音难度有点大。 成林的书已经出版，刘扬给爷爷拿回来一本，刘老爷子看过后也竖大拇指，成林的书，理论和实践结合的恰到好处。 从实际情况入手，提出问题最后解决问题，紧紧贴合了现实，具有极大的推广价值。听说组织部门在党校系统推荐，刘老爷子也拍手叫好。 成林跟刘扬探讨了砂轮股份公司控制人卷款潜逃的事，刘扬也对这种事挠头。 我们貌似坚固的资金出镜限制，在地下通道面前已经失效。季雨润七个多亿的资金，能悄无声息的逃过监管转移出境，是应该引起有关方面的重视了。 刘扬最近主要工作是关注大型国企的廉洁问题。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有些管理者胆子太大了。 过去建立的监管体系，已经跟不上快速发展的现实，这一情况已经引起国资部门、监察部门和纪委的共同重视。 成林过去也研究过国企的管理，从薪资设计，到廉政监督，有过一些思考。 现实里官员资产情况不公开，缺乏足够多的啄木鸟，单纯依靠监察或者纪委，力量终究是太单薄。社会力量如何参与监督，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分寸不好把握。 某地一行长，每天个人消费数十万，如果财务制度不是形同虚设，如果不是监管体系漏洞太多，他不会如此嚣张跋扈。 ………… 在京城停留三天后，成林踏上回悦南的归途。山楂果园老总井益民，给成林介绍了果汁行业两家企业来悦南考察，成林需要跟他们碰碰面，陪同他们考察一下悦南地区的水果种植情况。 刚刚走出高铁站，成林接到夏宇的电话，让成林看看微信，晚上过去吃饭。 成林打开微信，夏宇发来的位置，是位于悦南大学东北的一个楼盘，小区名字叫水岸华庭，这是谁家里？ 成林有些疑惑，回家简单收拾一下后，按照夏宇发来的位置导航走过去。小区门卫很负责，电话联系后才让成林通行。 给成林开门的是夏宇，这让成林有点吃惊：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夏宇给成林找来一双新拖鞋换上，笑着说： “我怎么就不能跑到这里来？这是我租的房子。来我领你看看"；。 这是一套不到九十平方的房子，两室两厅。从主卧室的阳台看出去，西边就是悦南大学的图书馆，再远处能看到成林熟悉的经济学院的教学楼，那是成林最熟悉的地方。 房子显然装修很长时间了，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成林笑着说： “你能找到这个位置的房子，真不容易，房东是谁啊？看上去房子装修完了没人住过吧？” 夏宇给成林找出一套家居服换上： “我找中介帮忙找的，我把要求提出来，他们就推荐这个。 据说房东是一个丰城人，房子装修完了没有来得及住，就跑到蓉城替闺女看孩子去了。” 成林摸摸夏宇的头： “你个傻姑娘，昨天就来了吧？这事你跟我说，让我来替你安排多好。” “我昨天过来的，买了一些日常用品。走吧一边吃饭一边聊。” 餐桌上夏宇已经做好了饭菜，用罩子扣着保温。 夏宇今晚反常的没有喝酒，成林自己也没有多少兴致喝酒，两个人慢慢吃饭聊着天。 沪市福晟投资公司，五一节前完成第三个项目的投资，还是围绕着固态电池材料。 成林节前已经让马文姐给福晟投资又划过去五千万资金。 曾子怡和夏宇正在跟第四家公司接触，这个节奏是成林喜欢的。 吃完饭两人一起收拾利索，泡上一壶茉莉花茶，夏宇把准备的水果一块搬到阳台上，她坐在成林腿上，搂着成林的脖子，和成林一起裹着一条薄毛毯，静静的看向悦南大学，那里有他们共同走过的印记，遥远而美好。 “要不要把这个房子买下来？” 夏宇摇摇头： “没有必要，这样就挺好。悦南因为有你才让我牵挂，未来我会在沪市的房子里等你，想你了就过来看看，毕竟我的时间比你自由的多。” 成林搂紧夏宇，低声说： “你真是个傻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应该有自己的幸福，应该有更好的未来。” 夏宇摇摇头： “你不用劝我，我的未来我自有打算。眼下我不想考虑的太多。有一天我想开了，你再祝福我还来得及。” 第391章 神姑 夏宇的性格柔中带刚，她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这点成林很清楚。他不再说话，跟夏宇共同感受这一刻的温馨。 夏宇在悦南住了两天，成林把她送上高铁，夏宇直接回沪市，临走时给成留了一套房间钥匙。 看着夏宇消失在候车大厅里，成林心中有些莫名的惆怅。 山楂果园井总介绍的两家企业，对悦南的地理位置、交通方面十分满意。成林陪同他们在悦南考察了三天，悦南的葡萄产业发展迅速，全省种植面积超过二十万亩，急需一家深加工企业落地。 成林分析过悦南种植的葡萄品种，阳光玫瑰、富士葡萄现在占据主流，这些主要是鲜食为主，还有一些传统品种。已经有本地投资公司做葡萄酒，这个探索成林并不看好。 葡萄酒行业现在国产品牌竞争激烈，以悦南的气候条件和葡萄品种，根本不具备生产高水平葡萄酒的环境。 继续在葡萄饮料方面探索，或许更符合悦南的现实。 考察结束的两家企业，与成林初步商定，回去继续安排技术人员过来，就落户悦南的技术细节探讨。 如果这两家饮料企业能入驻开发区，开发区食品产业园入园企业将超过一百四十家，形成休闲食品、保健食品和饮料三大板块，对悦南的农业拉动作用明显。 ……………… 开发区四个城中村改造顺利进行，眼下已经进入施工高峰期。这几天成林跟着安监局的监督人员，不停的在各个工地巡查，督促各施工队伍改正不足之处，确保施工安全。 走到未列入改造的皂南村，成林发现在村头的一户民房前排起了有上百米的长队。问了随行安监局的主任，他也不知道咋回事。 成林自己走过去打听半天，原来皂南村出了个神姑，包治百病，这些排队的人，都等着神姑给抓药呢。 成林纳闷：以前没有听说过这个大仙啊，咋就突然成了神姑了？ 让安监局的继续巡查，成林也过去排进队伍里面，他要看看神姑的成色。 队伍缓慢的往前挪动，人群里议论的都是神姑的厉害。成林慢慢听出一些道道：给神姑的辛苦费每人每次两百元，药费一百八十以上，多点的六七百都有。 成林看看排队的人数，不低于二百人，心里暗暗思量：这买卖让神姑给做活了，一天收入好几万，真是发财致富的忽悠手段。 一直排到下午一点多才轮到成林。 神姑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齐耳短发，懒洋洋的斜躺在藤椅里，等成林在神姑面前的二维码上扫了二百块钱后，神姑看了成林一眼，只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就不再说话。 等成林说完胃部泛酸、喔气、腹胀的情况后，边上神姑的助手，给成林递过来一个塑料袋，里面貌似有几副中药。 成林看看助手后面的几个大纸箱里，都是包装好的中药。跟在成林后面的是一个五十来岁妇女，她的偏头痛看过不少地方医院，始终无法治愈。 神姑看了中年妇女两眼，转头跟女助手咕噜一句，助手就让中年妇女扫码交钱拿药。成林瞅瞅，好像跟他的药没有区别啊。 走到人群后面，成林跟几个看完病的人聊了几句，看了看他们塑料袋的药，即便成林没有医药方面知识，他大概估计大家的药区别不大。 众人都是听别人说神姑厉害，是否能治好自己的病大家都不知道，碰运气而已。 成林断定这是一个骗财的假神姑，他给公安分局局长毛飙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过来取缔神姑的非法行医，好好查查神姑的诈骗行为。 这事没有多少难度，神姑到了公安局直接瘫在地上，不到十分钟就把冒充何仙姑附体骗财的事实交代清楚，银行非法所得七十多万元被查扣。 这种骗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却能让数以百计的人上当受骗，归根结底还是现代医学的技术，无法满足百姓的需要。 去年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矫正手术，最后不得已，从京城骨科医院聘请专家来悦南主刀，这说明悦南市虽然是省会，虽然有省立医院，遇到一些难度大一点的病还是没有办法解决。 成林以前跟导师张凡教授也讨论过悦南大学医学院，导师当时叹口气说了一句，缺乏顶尖人才啊，这句话成林印象特别深。 现在技术好的医生，在京城年收入可能是在悦南医院的两三倍以上，悦南还是留不住人才。 这样往往形成恶性循环：本地病人得不到好的救治，病人就会转院到京沪等地，本地医生得不到锻炼机会，水平自然也提高不了。 好的医生就跟狙击手一样，狙击手是子弹喂出来的，好的医生也是病人给培养出来的。 一个医生从本科开始读书，一直要硕士、博士读过来，到三十多岁开始慢慢独当一面，这个培养周期和培养成本，让智力平平的人无法坚持下来。 真正坚持到最后的人，谁不是往高处走？谁不往给钱多的地方奔？ 这种困局不只是悦南的医院有这种情况，除了京城、沪市，其他地区也都不同程度上面临高端人才匮乏的情况。 解决这个问题，有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砸钱。只要钱给的够高，只要配套的人才住房补贴到位，本地在外的那些医疗方面的高端人才，未必就不会动心。 晚上没事的时候，成林分析过，如果以云圣基金来赞助高端人才落户悦南，是不是有可以操作的可能？ 一年给十个高端人才补贴，每个人每年三十万？能不能留住人才？ 十个人每年每人补贴三十万，一年三百万，五年一千五百万，这个压力不大，云圣基金完全能承受住。 只是云圣基金出钱，谁来主持这个活动？ 省卫生厅？悦南市政府？ 这个事需要好好谋划谋划，否则再多的钱也得打水漂。 第392章 星光计划 成林也跟市长曾巩探讨过这个问题，曾巩的意见是由省卫生厅来主持最好。 如果资金能更多一些，把各地市一并来考虑，是不是效果更好一些？ 各地市一并来考虑，那就应该从现有人才中选拔一批业务骨干，送到京城医院去脱产进修。 这个工程有点大，不是成林一个市长助理能协调的，即便曾巩来协调都费力。 成林的意见是悦南市政府先来试点，从悦南各医院抽调业务骨干，轮番到京城医院进修，云圣基金可以提供京城进修机会和所有费用及补贴，但是所有进修医生需要跟医院签约，要预防他们技术练好后跳槽。 曾巩赞成悦南市先行试点，他让市卫生局拿出方案，并完善所有细节，提请市长办公会讨论。 只是曾巩和成林都没有想到，基层医院医生对这种进修的热情。 基层医院的医生，不少是本地医学院培养出来的硕士和博士，他们还真没有多少机会，去京城顶尖医院参观学习。 技术上的东西，一个需要多看，一个需要多练。一个合理的手术方案，必然会把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考虑到位，应对措施准备齐全。 基层医院医生看的少，动手机会更少，自然底气不足。跟着顶尖高手历练几次，贴身学习一段时间，进步也是自然的。 况且，这次进修据说还有社会慈善基金提供补贴，收入不减，还能提高技术，这等好事谁不想？ 悦南市卫生局拿出一个方案，三年轮训二百个医生。按照一个医生十五万投入，三年投入三千万，对云圣基金倒是没有太大压力。如果培训效果好，成林还希望延续下去。 成林对方案不发表意见，他只负责拉来赞助，提供补贴，剩下的工作由卫生局与京城云圣慈善基金对接。 成林和小涵起初的设想，是为悦南医院高薪招揽人才提供补贴，现在悦南卫生局提供的这个方案是内部挖潜。成林不了解医院管理体系，但是他也感觉这个方案更符合基层实际。 小涵派人来悦南跟悦南市卫生局谈了一次，签订了医生培训的“星光计划”方案：从六月份开始，京城十所医院提供机会，京城云圣基金提供食宿补贴和工资津贴，医生培训活动将陆续展开。 曾巩让秘书查了云圣慈善基金，知道是成林媳妇主导的，他有点感动的对成林说： “没有想到是你们两口子在背后一起支持这件事，你俩对悦南的感情真是没有说的，真的谢谢你们。” 成林笑着摆摆手： “我在云州福利院长大的，有机会为悦南做点事，也没有必要说感谢。悦南一天天变得更好，是我们共同的福气。” 曾巩想起成林前些年为福利院捐款，他跟蔺高辰书记聊起医生培训这件事，感概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蔺高辰内心里也为这次医生培训叫好。进京城开会的时候，特意跟老柯说起这件事，感叹小涵做事的格局。 老柯嘴上跟蔺高辰客气，内心里也骄傲。 成林和小涵策划的京城福利院孩子的矫正手术，已经进行第二批了，按照计划云圣基金一年内将投入两千多万。 这次“星光”培训计划，将来受益更多的是悦南的百姓，云圣基金将在三年内投入三千万。 这些事摆到桌面上，即使有些人以为是在作秀，但是你也得有能力拿出这些钱吧？ 有时候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不服和怀疑，都只能是无能者的嘴炮。 …………… 军分区王参谋给成林打来电话：金政委有请。 成林有点纳闷：出了啥事了？” 等成林赶到金政委办公室，老头正认真的洗茶泡茶，表情一脸轻松，成林紧张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一些。 “政委，您老喊我过来有啥指示？” 金大年一看成林到了，赶快招呼他坐过去： “找你过来喝茶，你看看茶叶我都给你泡好了。提前声明这茶叶是我从京城背回来的，绝对的好茶。” 成林坐过去，看着金大年说： “政委，您老不知道我对茶叶一窍不通吧？再好的茶叶我都品不出味道来。估计您老是有事，先说事吧，不然您老的好茶叶我喝着也浪费了。” 金政委看看成林： “小子，警惕性蛮高的嘛。今天找你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眼下军分区分管的干休所一共是二十九家，这些干休所的房子，大都是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初期盖的。房型陈旧设施老化，急需进行改造。 此前已经有十六家干休所完成改造，目前还剩下十三家，上级机关要求三年内改造完成。 这方面你比我懂得多，来帮我参谋参谋。 上次跟悦南市政府合作的事你做的不错，这次你还得帮帮我，给这些干休所的改造拿出个解决思路。” 悦南市范围内的几家干休所位置都不错，成林不陌生。挠头的分布在地市的干休所，成林除了云州的知道，其他的都是陌生的。 成林给金大年敬了一支烟，两个人点上： “政委，可以按照上次跟悦盛投资公司的合作模式来操作。您老安排人把资料准备准备，把上级机关的批准改造的文件拿到手，细节部分按照不同城市来单独设计方案，这样行不行？” 金大年从办公桌上拿过来一份文件： “上级机关已经批准了，原则上军分区这次改造，要做到保值增值，而且还要上交一部分管理费用。” 成林看了看文件，文件里面对干休所里不同级别的干部，有不同的安置方案，也包含每个项目上交管理费的数额。 成林看了看悦南的几家干休所，一共需要上一个多亿的管理费 。剩下的十家干休所，需要缴纳的管理费用总计接近三亿。 “政委，时间有点紧啊，不知道拆迁是不是有难度？有没有钉子户？” 金大年眉头紧锁： “问题就在这里，这十三家都有钉子户，有的还是历史遗留问题，一时半会掰扯不清。” 第393章 干休所 对于社会上的钉子户，成林还有一些歪门邪道来处理。牵扯到干休所，都是对国家有贡献的老同志，你尊敬都来不及呢，哪还敢有别的想法。 成林经历过云州、悦南这么多城中村改造，他明白有时候钉子户要的可能只是一个态度，真到最后也没有多要多少房子回去。 “政委，文件里面虽然明确不同级别享受的不同待遇，估计那些不同意拆迁的人，主要对于这块有异议。 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九十年代末期，人家房子早已经房改了，已经变成个人房产，拆迁补偿也没有必要去卡级别啥的，那个已经没有多大作用。 咱们具体操作的时候，可以按照社会普通拆迁来处理，多让点利给拆迁户也可以考虑，这样有些工作可能好做一些。 我的意见是分两头走，您老这边安排人组成干休所改造小组，对十三家干休所每户的诉求摸摸底，看看究竟能有多少户对补偿方案有不同意见。 悦盛投资公司跟军区草签协议，组建专门合作小组，先来着手完善以前十三家干休所的规划设计，然后开始公示，听取大家的意见，这个工作争取一两个月内彻底定下来。” 金大年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按照你的思路来办，这件事我会给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建议，让你来挂帅，你得给我打起精神，把事干漂亮了。 我有三个要求： 第一、顺利完成十三家干休所的改造，让每家每户都满意，不能出现纠纷和上访事情发生。 第二、完成管理费的上交任务，这个不能讨价还价打折扣。 第三、十三家干休所，给军区提供不低于八千万的利润。” 成林笑笑： “金叔，您老胃口不小啊，前两个条件估计努力一把可以解决，最后你还得要八千万，这个需要等着土地资料拿过来，看看规划面积和安置方案才能给你答复。” 金大年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有个干事把十三家干休所原来的规划平面图都送过来了。 成林初步看了看，容积率都在一点八到二点零之间，这个多少留了点空间。未来如果可能，适当提高点容积率，满足各方的要求都能有余地。 每个干休所都有篮球场或者运动场，这是个好现象，规划设计通过后，可以先在空地上开工，免除了躲迁的麻烦事。 成林在纸上初步算了算，如果悦盛投资公司跟军分区，按照一家一半房产来分配，满足金政委的要求难度不大，悦盛投资公司也能有点利润。 “金叔，您老的要求咬咬牙差不多也能完成，剩下的工作难点就在拆迁上面。 悦南市城中村改造这边有几个工作组，正在各个城中村宣传政策。 我可以先把他们调过来帮忙，跟军区的工作组合在一起，一块去干休所做好前期拆迁的动员工作，包括补偿协议的签署。” 金大年扔给成林一支烟，等成林给他点上： “方案你来拿，我这边让王瑞牵头，十三家干休所的管理人员参与进来，组成一个工作组，所有人员听你统一协调，这样行不行？” 成林抽了一口烟： “就按金叔的想法来操办，您老先跟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商量，剩下的工作我来做，争取早点拿出合作方案来。” 谈完干休所的事，金大年瞅瞅成林： “你小子办的事靠谱。 前几天王瑞领着邬君去我家里吃饭，看看他俩处的不错，我很满意，这件事给你记一功。 王瑞跟着我到悦南来工作，没想到把家搞没了，这件事我有些内疚。现在看着王瑞能幸福，我的心里舒服一些。 他俩国庆节的时候，跟军区的五对新人一块把事办了，我的心事也了了。 年前你说的弟弟妹妹们当兵的事，我给你个答复，只要他们体检合格，我这里一路绿灯。” 成林把烟头摁灭，看着金大年： “金叔，弟弟妹妹们的事我就不跟您老客气了。干休所的事您老跟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定下来后，我会全力以赴的来做好，这样行不？。” “行，我明天就去找蔺高辰书记，先把框架协议签了，这样你可以先做前期规划设计完善工作。” “好的，金叔。” 十三家干休所总建筑面积超过百万平方，三年内完成是个不小的工程，前期需要动用部分财政资金，这事曾巩也头疼。 他把成林叫来，想听听成林的想法。这事成林回来后合计过，也让乔爱国找来建设局、规划局技术人员座谈过，容积率平均提到二点二，整体具备可操作性。 至于前期投入，他知道曾巩市长扣扣索索拿不出太多资金支持。现在曾巩市长听他的想法，其实只要悦南市政府给成林政策就行。 涉及到的政府费用，比如配套费、电力增容、人防费用缓交，规划设计费用支付账期延后六个月，只要项目开工，拿到预售许可证，事情就好办一些。 曾巩主持市政府扩大会议，通过了成林费用缓交的提议。成林分头跟国华建设集团、悦南建工集团、以及两家中字头建设集团沟通，四家建设集团出面垫资施工，有一年多点的时间，资金就能转过来，风险可控。 这几家公司这些年跟着悦南市政府做城中村改造，已经对垫资施工习以为常。虽然前期紧张点，好在房子开始预售后，施工款项到位很快。 因此大家也没有啥意见，等着规划通过后走个招标程序就可以进场了。 先期摸底情况显示，十三家干休所对补偿方案有不同意见的共有九十多户，里面涉及到的是当初房改时补贴问题。 王瑞给成林做了解释，按照级别应该享受而没有享受到的住房，里面每户大概有八九万的差价，这个问题需要在这次改造的时候一块解决。 算起来一千多万的资金，倒不是太大问题，只要有政策规定，干休所、军区也得认账，实在不行也得让悦盛投资公司来认账。 第394章 四海股份 成林看过摸底的初步情况，回迁面积大概需要四十九万平方，总规划面积一百一十二万平方。包括上交管理费三亿，包括军区利润八千万，加上历史遗留的一千多万，需要四个亿左右的资金。 干休所的位置，一般都是黄金地段，即便保守估计，房价大多都超过一万五，现金部分三万多平方包括营业税也差不多够了。悦盛投资公司跟军区对半的分配比例还算合适。 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当初要求只要不赔本就行，现在看来问题不大，给悦盛投资公司留出了足够的余量。 在成林对一千多万历史遗留问题认账后，干休所的拆迁补偿协议的签署也开始顺利起来，相对社会上拆迁，干休所里面的人素质还是比较高的。 原定两个月的拆迁动员，在短时间内完成，这点让成林也惊讶，原来准备的拆迁激励政策也省了。 每个干休所改造的规划设计，都在干休所显要位置公示，悦盛投资公司在每个公示点安排专人听取大家的意见，并对方案修改，接着再公示。 成林在给悦盛投资公司和拆迁动员小组成员开会的时候，反复强调跟这些老革命打交道，耐心、耐心再耐心。尊重老人，倾听他们的诉求，是项目顺利完成的需要。 金大年在军区给干休所改造小组提供了办公室。成林每天早上结束开发区的早会，处理完分管条块事务，就会到改造小组坐坐，把大家遇到的问题处理一下，干休所的改造在有条不紊的往前推进。 ………… 邬君给成林打来电话，把她和王瑞的事跟成林说了一下，包括八一节举行的集体婚礼。 机关事务局已经把常委别墅修整好了，她和王瑞结婚以后就会住到别墅里。 邬君能跟王瑞能携手共度余生，这是成林希望看到的结局。 成林跟她说起赞助王瑞家电的事，邬君听成林说王瑞惹她生气一次，就拉走一件家电，在电话里笑起来： “王瑞现在不喝酒了，总体表现良好，是个好同志。等他在玉柳河边的房子完成装修，你再赞助还来得及。 眼下住到别墅那边，配套基本齐全，就不用再做大的改动了。” 成林赞同邬君这种安排： “也行，估计年底房子能交付，装修完了差不多要到明年五一节了。” “那边新房慢慢装修，我和王瑞也不着急过去住。 五一假期王瑞女儿来了一趟，她现在读大一，是个懂事的孩子。 她对我还是很客气，也同意我和她爹的事。” 成林起初也怕王瑞女儿出来搅局，现在看来女儿懂事明理： “你没有给她包个红包？小孩子嘛，还得拉拢腐蚀一下。” 邬君笑笑说： “咱俩想到一起了，我没让王瑞知道，给她包了一万块钱的红包，小姑娘有点意外。” “不错，这事做的巧妙，慢慢的就能把感情处理好了，这样王瑞也不用两头为难了。” ………… 五一节前暴雷的砂轮股份的股东，对砂轮股份股票暴跌的现实不愿意接受，他们集中到地方监督局上访，要求有关方面拿出措施，拯救眼下股民的困局。 省信访局长跟曾巩市长沟通，希望悦南市政府能出面牵头，回应股民的诉求。 曾巩把成林喊过来，把这事安排给成林来处理，成林也想早点拿出方案解决这个地雷，只是现在股票质押在配资公司手里，他们不动弹成林也没有办法和正当身份参与。 成林约配资公司老总姚术明谈了一次，让市政府法制科过来，仔细分析了季雨润与配资公司之间的合同。 法制科给出的建议是配资公司起诉季雨润，法院走程序把权益判给配资公司。 配资公司退出去的条件，成林也跟姚术明谈了两次，姚术明想一次性拿走三亿五千万赔钱走人，这个价码比起成林的预期还有偏差，成林表态悦南市政府只能出资三个亿，多了各方面不好说话。 姚术明挣扎几天后，认可成林三个亿的方案，他的资金有的也是从别人手里周转过来的，也面临别人的追债，他真的等不起。 跟配资公司谈妥后，成林紧跟着跟原来砂轮股份的高管团队谈判，他们手里还有百分之十九的股份，其中百分之四十也是限售股。 按照市价一块三，悦南市政府出资一点四亿收购砂轮股份百分之十九股份。出资三亿元收购配资公司手里百分之三十九股份。 悦南市政府出手接管砂轮股份，公告发出后，砂轮股份公司股票连续两个涨停板，回到一块五毛钱以上。 悦南市四海电器有限公司总资产超过八亿元，成林跟地方监督局磋商重组砂轮，得到了地方监督局的认可，随后砂轮股份公司申请停牌重组。 砂轮股份向四海电器有限公司定向发行五亿股份，用以收购四海电器所有资产。 收购完成后，砂轮股份改名悦南四海股份，悦南市政府在四海电器股份里面占绝对控股地位。 曾巩问过成林，复牌后的股票的走势。按照四海电器的经营业绩，股票涨上六块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悦南市政府持股超过百分之七十， 在规则许可下，以后择机退出，只要保持相对控股就行。 方案一个月后获得证监委批准，悦南四海电器股份公司正式复牌交易。 连续的涨停板，让困在里面的股民兴奋，只是他们的持仓成本大部分都在四块钱附近，真正解套还需要时间。 相对于原来砂轮股份的传统行业，四海股份的赛道正是眼下热门的信息行业，因此四海股份被一些股评人一致看好。大家给出的分析报告，四海股份的市场价位看高到十块钱以上。 成林不怕四海股份股票涨到二十呢。 这次重组悦南市政府拿出现金四亿两千万，拿出四海电器净资产八亿，相当于投入十二亿，不赚点钱对上对下都不好交差。 第395章 走过万重山 成林测算过，以悦南市政府现在持有的八亿多股股票，锁定期限二十四个月，如果到期股价维持在六块钱以上就行。 悦南市政府的资产将增值到四十多亿，这笔账还是划算的。 如果到时候维持在十块钱以上，估计曾巩市长睡觉都能笑醒了。 悦南市的三个干休所在完成规划审批后同日开工，随后一个月内悦南其他地市的干休所也陆续开工。 成林跟四家建设集团公司交底，两年时间内争取完成建设施工，时间尽量往前赶。 开工奠基仪式上，成林特意跟金大年政委合计过，邀请老干部们一起为干休所改造奠基填土。这些老同志，只要给予他们足够的尊重，有些事都好商量。 悦南市第一批一百二十多个城中村改造已经全部验收完工，第二批二百多个城中村，目前开工超过一百个，今年力争剩下的一百多个也能开工。 成林收回的十二家改制企业土地，目前也进入开发的尾声。这十二块土地的开发，已经为悦南市财政回笼超过三百亿资金，有力的支持了高架桥建设和机场扩建工程。 预计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机场扩建也将进入收官阶段。 从刘扬到曾巩，这些年持续的坚持国有资本在城中村改造中的核心地位，让悦南市政府吃到了房地产市场高速发展的红利，悦南市的财政由此获利预计将超过七百亿。 曾巩看到一季度财政局的汇报材料，也不禁感慨：刘扬和成林，为悦南市政府的财政健康真是做了大贡献。 ………… 成林的博士论文答辩，在悦南大学经济学院举行。成林的论文三易其稿，最后才让严谨的卢教授满意。 今天的评审六个老师，经济学院院长、副院长、京财大学经济学院正副院长，沪市财经大学两名知名教授。 成林的论文，是这些年少有的对国内城市群建设冷静思考的文章，无论从数据还是论点，都有独特的地方。成林“夯实县域经济”是我们发展的根基的论点，也获得了评审们的好评。 前些年我们提倡的城市集群发展，在基层上是有不同看法的。随着城市的外延的扩大，居住在大城市里的生活成本，长耗时的通勤，都让人才望而却步。 动辄一平方十万以上的房价，足以消磨掉小镇做题家们，在大城市落户的勇气。 历时整整一天，成林的论文在掌声中获得一致通过，成林跟每个老教授握手致谢。 成林没有料到他在博士论文最后的感谢篇章《走过万重山》，被人发到网络上，感动和激励了许多人。 成林的致谢从三十年前的被遗弃说起，感谢了成妈妈、李妈妈、马爸爸、马文姐和张伊姐，感谢了云州福利院，感谢了小学到高中细心照顾过他的班主任，感谢了导师张凡教授，感谢了卢教授。 成林特殊的身世，一路走来的艰辛，让各位老教授也是唏嘘不已。在这之前，他们都看了成林这些年发表的文章，以及刚刚出版的书，对成林的独特见解已经很吃惊。 在他们看来，成林不用今天的博士论文，也早已经可以获得博士学位。成林文章的前瞻性，也早已经超过一些所谓的专家。 一个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没有被命运压垮，翻过重重山，一路阳光一路惊艳。 京财大学经济学院院长谭丽芳，拉着成林的手抹眼泪： “孩子，你太不容易了，也太有毅力了，好样的！” 一向不苟言笑的卢教授，破天荒的在众人面前夸赞成林： “成林，是一个让我骄傲的学生。” 不善言辞的老教授们，过来拍拍成林肩膀，既是感动也是鼓励。 从来自认为心硬的成林，也被气氛感染。回望自己这些年的求学经历，他也有些恍惚，透过层层迷雾，他好像那回到李妈妈来送自己到悦南大学报到的夏天………… 小涵在网上读了成林的感谢篇章，一边读一边抹眼泪。爷爷不解的问她咋了。小涵把成林的文章特意用大字打印下来让爷爷看。 柯老爷子看过也是老泪纵横：成林这娃真是太不容易了。 经济观察杂志副总编袁一琦，特意让成林把博士论文发给他看看。文章的观点在沪市研讨会上成林初步谈了一点，这次成林用更详细的数据对比，来阐述城市群的弊端。 论文最后的感谢篇章，袁一琦自己也看的泪眼婆娑。请示了主编之后，成林的博士论文被他摘要发表在七月份的杂志上，感谢部分也全部刊出。 成林不知道，看了成林文章的麻柳教授，少见的没有出来黑他。 网上有一个人的评价获得数万人点赞： “成林博士一路走来的艰辛，把我一个奸商看的泪流满面。从此以后，我把七两秤调到九两，不再坑穷人。” 浮躁的现实里，终究不乏善良向上的心，只是我们常常掩藏了自己的内心，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而已。 …………… 云州福运锦园已经全部完工，比预料的时间早了一个月，整体验收也赶在六月底通过。 池国伟给成林打来电话，云州退役军人事务局想举办一个盛大的交房仪式，成林是不是过去一趟。 成林没有这个想法，池国伟就是顶在全面代表，成林不会在这种场面露面，那样有些事解释起来太费劲，还容易让有些人产生联想。 他让池国伟自行安排就行，可以请录像的过去帮忙录下来，将来可以作为福运房地产的历史资料。 其实成林不愿意去云州的原因，还是因为今年参加高考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一个通过本科线，这个结果虽然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事实到来的时候，还是让成林心里不是滋味。 弟弟妹妹们十二年的寒窗，出来这样的结果他们也都十分难受。成林已经安排老二过去安抚过他们。 有四个弟弟妹妹们想复读，这事老二已经给他们在光华学校报了名。其余的弟弟妹妹们表示不想再遭罪了，即便上个专科也行。 那五个想当兵的弟弟，老二已经把资料发给成林。八月份征兵，成林也希望他们圆梦，他把资料传给王瑞，先让他给金政委看看，希望他们的梦想能成真。 第396章 游京 今年云州福利院参加高考的，一共二十九个弟弟妹妹们，四个人选择复读，五个人想当兵，剩下的读专科。 他们经过去年暑假第一次矫正手术，行走姿态已经比以前有大幅改善，但是距离正常人的走路姿势还有差距。 春节前邢锐医生已经看过他们的体检报告，在他看来，如果有条件进行二次矫正手术，他们还会改善，接近正常人。 去年成林答应弟弟妹妹们到京城旅游，这次是不是让他们去京城旅游，顺便到京城骨科医院检查乃至直接手术？ 成林跟小涵合计过，小涵也同意这个方案，邢锐医生也认可这种安排，唯一担心的就是京城供销社培训中心那里是否能安排开。 京城福利院第二批手术的孩子还在培训中心康复治疗，第三批孩子马上就要进行手术矫正。 八十多个孩子能行？ 小涵在培训中心忙活一天，最后的结论是可以安排开。随后成林安排马文姐跟云州福利院杜妈妈商量，让弟弟妹妹们去京城骨科医院复诊和旅游的事，云州市政府和民政局同意了这个安排。 弟弟妹妹们还没有坐过高铁和飞机，成林跟马文姐商量后决定，去京城的时候坐高铁，康复返程的时候坐飞机，让弟弟妹妹们长长见识，多一些新鲜的体验。 去年成林大哥安排去京城旅游的承诺，弟弟妹妹们都记在心里。只是没有想到高考结束后大哥就定下行程。 弟弟妹妹们都大了，有了自理能力，云州福利院也不用再安排人跟着照顾了。成林让马文姐和小刘协调四个人，全程负责弟弟妹妹们的安全。 京城方面，小涵把弟弟妹妹们的衣食住行也安排就绪。小梅姐知道消息后，还给小涵提供了一辆大巴车，方便弟弟妹妹们在京城出行。 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踏上去往京城的高铁。去看看古老的建筑，看看课本上描述过的伟人纪念馆，看看让人热血沸腾的升旗仪式，登上长城当一次好汉，是弟弟妹妹们共同的想法。 小涵提前安排人到云州福利院，为弟弟妹妹们购置新衣服、行李箱，最让他们开心的是每人一部新手机，这是大哥送给他们的成人礼物。 弟弟妹妹们的京城行，成林和小涵事先制作了详细的安排清单，每一步谁来负责如何衔接，都标注清楚。云圣慈善基金的人员也全员上阵，确保云州福利院弟弟妹妹们京城行的安全顺利。 …………… “烂尾七星”经过几个月的紧张施工，别墅部分整改彻底完工，并通过了建委、民政局的双重验收。 一墙之隔的悦南特殊学校的施工，也进入校区绿化扫尾阶段，九月份新学期搬入应该没有问题了。 悦南市政府决定，六月二十八号悦南三家敬老院，集体搬迁到新地址。 本来成林不打算参加搬迁仪式，曾巩亲自打了个电话，让成林陪同他去见证敬老院的搬迁，这事就不好再推辞了。 三个敬老院的老人，被大客车载着进入新的敬老院大院。悦南大学的青年志愿者，在车边搀扶各位老人下车，走到花园边上的椅子上坐定。 随后鞭炮齐鸣，来自于悦南运动学校的腰鼓队、悦南艺术学校的鼓乐队和健美操队、舞蹈队表演了精彩的节目。 最后，曾巩市长代表悦南市政府宣布：悦南敬老院新院启用！ 仪式结束，老人们环顾四周，都被漂亮的敬老院惊呆了。大大的花园，造型独特的别墅群，大家似乎都不相信，这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吗？ 改造后的悦南市敬老院，无论从硬件、软件都将成为国内敬老院的一流水准，为老人们安享晚年提供了保障。 成林也是第一次看到完工后的敬老院，比起当初他的设想还要漂亮。曾巩问成林的感受，成林笑笑说： “虽然有预期，还是被震撼了。悦南敬老院现在的设施和配置，在国内应该能排上号，说是五星级敬老院应该不夸张 。” 曾巩也是同样的感受，老人们脸上的笑容，把他也感染了。 三家敬老院的原来地址，被悦南市政府挂牌出让，最后收回的土地出让金超过一亿四千万。 九月份特殊学校搬过来，那块地再拍卖，悦南市政府土地总面积收益将超过两亿一千万。 烂尾七星银行坏账收回，拖欠工程和材料款付清，敬老院升级。 剩余资金将对悦南福利院改造，未来福利院的孩子们的生活环境，将看齐云州福利院。 ……… 到京城的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经过三天的体检，下一步就等邢锐组织专家组制定手术矫正方案。 趁着空档，小涵安排人领着弟弟妹妹们去看了故宫、伟人纪念堂、升旗仪式，去看了长城吃了烤鸭。 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弟弟妹妹们，所有的景象对他们都是惊奇和美好的。 成林礼拜五晚上回京城，特地去看了准备手术的弟弟妹妹们，这点出乎他们的预料。弟弟妹妹们都跑着过来跟成林拥抱，像久别的亲人。 邢锐医生看了体检报告，跟成林和小涵介绍了手术后的效果。二次矫正手术，将让这些弟弟妹妹们的行走姿态接近正常人，这是最让成林高兴的事。 弟弟妹妹们的手术将持续两天，小涵提前找好了十个男女护工，做后期护理。 按照邢锐医生制定的计划，弟弟妹妹们将在京城康复治疗四十到五十天时间，随后回到悦南疗养院那边继续康复锻炼，到九月开学前基本康复。 今年高考的弟弟妹妹们，绝大部分将进入云州职业学院读书。只要他们的腿能恢复正常，未来他们的就业方面，可能比成林考虑的要乐观许多。 最起码不愿意到福盛酿造厂，还可以到福佳超市，这两个地方是给弟弟妹妹们保底的。如果他们有更好的发展，成林也会大力扶持，这个不用太担心。 第397章 心态好 小涵跟成林谈及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是否也都到京城二次矫正手术，考虑到供销社培训中心容量问题，京城福利院第三批孩子的手术马上也要展开，成林否决了这个方案。 云州福利院去年手术后，有十九个基本康复，接近正常人的走路姿势，已经不需要再次矫正。 这次在京城手术二十四人，云州福利院只剩下二十多人需要二次矫正。 成林打算七月初放暑假以后，让邢锐医生组织专家来悦南手术，悦南疗养院这边有空间。 邢锐医生已经看过他们的体检报告，相应的手术方案也在制定过程中。 马文姐按照成林的安排，提前跟云州福利院杜妈妈沟通过，云州政府和民政局的批准文件也拿到手。 七月二号弟弟妹妹们放了暑假，池国伟找了一辆大巴车，把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送到了悦南的疗养院。 邢锐组织了六个专家来悦南，利用两天时间，完成了弟弟妹妹们的二次矫正手术。 按照国内医疗技术，弟弟妹妹们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走路会接近正常人的姿势。余下的虽有差距，但是也大幅改善了行走姿态。 成林跟邢锐医生也聊过，二次矫正手术后，个别弟弟妹妹们如果有必要，还可以考虑第三次矫正，这个需要根据二次矫正手术恢复后再来评估。 ………… 七月初悦南市政府参股的企业，有两家获批在沪市和鹏城交易市场发行股票，这是时隔三年悦南企业再次扣响资本市场： 悦南鼓风机股份公司获批在沪市上市，悦南云瓴绣品股份公司获批在鹏城上市。 云瓴绣品股份公司里面，悦南市政府有百分之二十二股份，此次申请发行六千万股，悦南市政府的股份被稀释为百分之十六。 悦南鼓风机股份公司里面，悦南市政府参股百分之十九，股票发行结束后将被稀释为百分之十三。 两家企业里面，当初悦南市政府一共投入不到四亿，等股票发行上市后，悦南市政府持股市值将突破三十亿。 曾巩市长对成林感慨： “如果一年有三家市政府参股公司上市，市政府的日子能宽松不少。” 成林哑然失笑： “市长，谁也不敢打包票，每年都有这样的好事。目前我们进入辅导期的企业还有二十一家，在证监会排队的还有十多家，今年争取再有两家企业上市，就已经烧高香了。 明年悦南市机场扩建完工后，市政重大工程只有地铁四号线了，投入能轻松一些，市财政就不会这么吃紧了。 这几年在高架桥、地铁四号线和机场扩建上，市政府投入超过五百亿，这是基建投资，为未来悦南的发展夯实基础。 今年城中村改造二批大规模施工，年底能开始给财政贡献利润和税收，估计市长的日子好过点。” 曾巩点点头： “你说的在理。这几年亏了当初刘扬市长启动的城中村改造计划，给财政提供了稳定的收入，让悦南市财政不至于捉襟见肘，寅吃卯粮。 其实我和蔺高辰书记都知道，你是最大功臣。” 成林听罢连连摆手： “市长和蔺高辰书记在捧杀我。” 曾巩笑笑说： “你不必太谦虚，你弄回来的十二家改制企业的两千多亩地，为高架桥和机场扩建提供了资金支持。 你弄回来的十一家烂尾工程，眼下为财政提供了稳定的利润和税收。 为此你遭到两次报复。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你用流血换来的，功劳记在你头上名正言顺。” 成林不会计较这些： “市长，事是大家一起做的，也是你和蔺书记大力支持的，功劳都算在我头上也不合适。 从大的方面来说，这些事本来就是分配给我的任务，我尽心做好也只能是份内的事，不值得炫耀。” 曾巩指指成林： “你啊你，心态真好，就是低调的有点过了。 八月份云瓴绣品股份鹏城上市仪式你去参加吧，鼓风机股份沪市上市仪式让李子铭副市长去参加。” 成林看看曾巩： “市委那边不参加吗？” “蔺高辰书记表态市委八月份工作多，抽不出人手来，一切让市政府这边安排。” “那行，我听市长安排。” 这种仪式通常由分管副市长参加，悦南这块工作都压在成林头上，因此成林参加是正常的。 沪市上市仪式让李子铭副市长去，原因是他想去拜访一下老领导张柏部长。 李子铭担任常委副市长以来，工作表现平平，他分管的工作难言出彩，他自己干的也不顺心。 本来出彩的开发区，他被告诫只是挂名，不准干涉成林的工作，开发区快速发展的功劳自然不能记在他头上。 曾巩内心也认为他只能搞搞务虚的工作，不适合市政府这边的条块事务。在曾巩心里始终认为，六个副市长不如一个成林好用，李子铭更是六个副市长中能力最弱的一个。 李子铭有自己的算盘，他去拜访老领导，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调整一下工作，让他能到党务口上，那些工作可能他干的能舒心点。 成林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他对李子铭也只是尊重，并没有任何工作之外的交际。 成林最大的优点是低调和嘴紧，他从不去评论别人。市政府几个副市长，工作上的差强人意从来不是他关心的事。 自己分管的工作干好，遇到需要他救火的事也不推辞。不管市政府有啥传言，成林都不会去传播和打听，人家的乌纱帽又不是自己给的，何况能到副厅级，谁后面没有点关系，弄不好人家天线都能伸到京城。 ………… 悦南和云州福利院相继改造，剩下的几个地区，眼下还没有提到规划上。 成林私下自己也合计过，将来有机会由云圣慈善基金赞助一部分，联合当地政府一起对福利院进行改造升级。 如果不是推倒重建，资金倒不是太多。即便云州福利院重建，最后决算的费用不到五千万。 成林让助手乔爱国初步测算过，有四个亿资金，差不多能把全省福利院都改造一遍。 这事眼下成林资金力量还差点，等着福佳超市股份解冻吧。 第398章 发挥余热 由云圣慈善基金赞助的“星光计划”，六月初悄然启动。第一批从悦南市及各区医院选拔的医生七十二人，按照科室门类，最后分到京城十二家医院进修。 云圣慈善基金提供食宿补贴以及工资津贴，他们将在京城进修一年。 小涵姥爷蒋老爷子全程辅助小涵，来制定进修计划，以及人员安排。小涵夸赞姥爷，为悦南医疗技术进步发挥了余热。 蒋老爷子一辈子都在医疗行业，门生助手下属遍布京城各大医院，这点事对他来说没有难度。小涵和成林几次请京城骨科医院，组织专家到悦南手术，蒋老爷子心里清楚，京城和地方的医疗技术差距明显，这个工作未来可以大面积推开，或许应该由更高层面来考虑和推动。 成林的计划里，云州医院医生进修计划也应该一起考虑，只是目前跟云州方面的联系渠道不多，只能先往后放一放，先把悦南的事做好。 凑着晚上没事，成林跑到悦南骨科医院，去看望二次手术后的弟弟妹妹们。 终究还是些孩子，可以看电视，可以玩，又不用写作业，让他们心情都不错。 看见成林自然更热闹，“大哥”的喊声此起彼伏。 成林特意买了些小零食，给每个弟弟妹妹们一包。只有坐在弟弟妹妹们中间，成林才能彻底放松下来。 五个身体健康的弟弟妹妹们这次扮演了护工角色，他们第一次学着去照顾弟弟妹妹。 这几个弟弟妹妹已经长大成了大人了，有两个弟弟比成林个子还高点。 今年高考的二十多个弟弟妹妹，即将面临踏上社会的现实，如何避免他们走弯路走邪路，成林这段时间考虑的很多。 物质上成林可以替弟弟妹妹们考虑，但是他们都开始有自己的主见，有自己的想法，已经不能把他们当成孩子来看了。 小涵建议成林把弟弟妹妹们分成三个小组，每组挑选一个弟弟当组长。平时有啥事能及时知道，这个方案成林也认可，等京城的弟弟妹妹们回来，就开始分组，有些事要做到前面去。 云州福运花园销售中心，现在除了福运房地产公司办公，还有一大部分空间。成林有意把他打造成一个聚会的场所，让福利院出来的弟弟妹妹们有个见面聊天的地方。 无论谁遇到事 成林第一时间能知道，为问题的解决留了余地。 成林跟池国伟交换过了意见，池国伟建议在福运房地产公司设立专人，来跟着服务这些即将走出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这个观点成林赞成，人选让池国伟来物色。 另外，福利院退休的妈妈们，将来有必要的时候，福运房地产公司可以出资聘请她们，礼拜六礼拜天请过来，跟弟弟妹妹们见面聊天吃饭，帮助弟弟妹妹们解决生活里遇到的烦恼，让她们发挥余热带带弟弟妹妹们，成林感觉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即将进入云州职业学院读书的弟弟妹妹们，是不是需要为他们配置笔记本电脑的事，成林也和池国伟做了沟通。 池国伟的想法是他安排人去职业学院看看，如果学业需要，而且别的同学都有，那就由福运房地产公司来给他们配上。 成林听从了池国伟的建议，这事就安排他来办理。 …………… 美丽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她爹想请客吃饭，让成林晚上去她爹家里。 “老二，你爹为啥要请客吃饭？” “不清楚，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成林打怵跟美丽斗嘴，下了班回家提了两瓶酒就去了老郑家里。 这顿饭像是家里人吃饭，老郑两口子准备了一桌子菜，成林、孟亮和美丽加上老郑老两口坐在一起。老郑同志酒量不行，成林也无意多喝酒，饭很快吃完。 美丽和她娘收拾利索躲到里屋，老郑看看孟亮，转头问成林： “你对悦南市的治安情况怎么看的？” 这个问题有点突然，成林以前没有过多关注这方面的事。 成林看看老郑和孟亮： “我没有注意这方面，是不是这段时间街面上不平静了？” 孟亮给成林倒了一杯茶说： “最近辖区内的娱乐场所出现不好的苗头，有几股地下势力有做大的苗头，他们在争地盘过程纷争不断。 西城区分局最近夜查娱乐场所的时候，抓了一批涉案人，涉及寻衅滋事和黄毒赌，各方面说情的人很多，局里现在压力有点大。” 成林有点吃惊： “压力来自于市里层面？” 孟亮拿出手机翻了翻记事本说： “市局郝局没有说话，政委打过电话了。省级层面的有省政协的黄副主席、人大的赵副主任、省委办公厅的程主任。 市级层面的主要是市委陈副秘书长，他跟省人大赵副主任是亲戚。我们市局政委跟省政协黄副主席也有点亲戚关系。 成林喝了一口茶： “根据你们的问询，娱乐场所的幕后都是谁？涉及案件深不深？” “西城区几家大的娱乐场所，政协黄副主席儿子有两家，人大赵副主任儿子在西城一家，在悦湾区一家，省委办公厅程主任兄弟有一家。 现在闹得厉害的是黄副主席儿子和赵副主任儿子，他俩互相不服，平时多有积怨，这次抓的人里面，他俩的人最多。” 成林沉思了一会： “市局郝局啥态度？” “他没有别的态度，就是要求公正执法。对于上面说情的电话，他接的比我还多，郝局也在顶着没松口。” 成林听了孟亮的话，转头问老郑同志： “郑叔，您老是老警察，应该发挥余热贡献点智慧，您说这事咋整？” 老郑摆摆手： “我是云州人，不能掺和悦南的事。让你过来吃饭，就等着你这个市里领导过来拍板呢。” 成林笑了起来： “郑叔开始卖迷魂汤了，您老说说我算哪门子市里领导？” “你叔我老了，跟不上形势了，在我眼里市长助理就等同于市长，就是市领导。” 第399章 雷霆行动 成林知道老郑同志的狡猾，也不再跟他纠缠。他转头问孟亮： “你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从治安处罚角度看，够不够给这几家娱乐场所封门的处罚？” 孟亮点点头： “封门停业整顿一点问题没有。 案件涉及的黄赌毒线索已经移交市局刑警队，他们正在深入追查。 赵大勇傍晚给我透露，以现有的线索，黄副主席儿子和赵副主任儿子都是瘾君子，他们都走以毒养毒的路子，目前毒源还在追查中。 他们三家娱乐场所的地下室，都有大型赌场。我们行动的时候现场抓获了七十多人，目前还在排队进行甄别。” 成林看看孟亮： “从当初动用云州警察把龙云生恶势力铲除后，这几年我都以为悦南的地下势力能收敛一点，现在看来我把他们想的太好了。 一旦出现真空，就会有新的恶势力来填补空档。 以前有个专家说恶势力是无法彻底清除的，这话现在来看真有道理。 郝局有必要在悦南全市范围内来一次严打，给这些地下势力洗洗澡，过过筛子。有些无视国法的人，应该进去踩踩缝纫机清醒清醒。 这事让你顶在最前面，来抵挡那些压力是有点不妥，也不是你的能力能办到的。郝局是不是给你出主意找我的？” 孟亮笑笑，并没有说话。 “郝局也学的狡猾了。 这样吧，你尽快把案卷材料准备好给郝局一份，给我一份。让郝局给蔺高辰书记汇报一下，我抽空跟曾巩市长汇报汇报。” 孟亮点点头： “材料基本就绪了，明天早上我准备好了就送给你和郝局。” 成林看看老郑同志： “郑叔，您老给孟亮多出点主意，不要去硬顶那些说情的，把责任往市委市政府那边推，不要让孟亮自己暴露在对手的火力之下。” 老郑同志竖起大拇指： “老侄啊，你不愧是市领导，站的高尿的远。” 成林让老郑同志的粗话逗笑了： “郑叔，您老不愧是老江湖，说的话都包含哲理。” …………… 曾巩看了成林递过来的材料，半天没说话。扔了一支烟给成林，两人点上默默的抽了一会，曾巩抬头看看成林： “材料从哪来的？” 成林也不回避： “西城区局局长孟亮，他的妻子是刘扬原来的秘书，他跟我关系不错。这次的事他顶不住，找我拿个章程，我想着这事需要市长拿主意。” 曾巩指指成林： “来，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应对领导们的说情电话”？ 成林笑笑： “依法依规办事嘛，这个简单。那些人的脸都不要了，伸过来让咱们打，如果咱们无动于衷，不打一顿是不是对不起他们？这些人纵容儿子或者亲属违法经商，啥钱都想挣，已经没有底线了。 曾巩抬头看看成林： “你真是嫉恶如仇啊，这事我要跟蔺高辰书记汇报一下，看看是不是来一次全市范围内的清理行动。” 成林点点头： “市长英明。” 曾巩也笑了： “你这马屁拍的有点早了吧。” 成林摇摇头： “不早，市长有严打的想法，这事就靠谱。” ………… 蔺高辰书记和曾巩市长合计后，由曾巩市长找政法委书记郝昭谈话，秘密组织力量，在全市范围内组织“雷霆行动”，给各种地下势力来个夏季洗洗澡行动。 郝昭在悦南经营多年，对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早就心中有数。组织一次行动也没有多少难度，一个礼拜的摸底谋划，一个礼拜的人员准备足够了。 在七月第一场暴雨的夜里十二点，郝昭筹划的为期一个礼拜的“雷霆行动”拉开序幕，郝昭借用省厅特警总队，和悦南市特警支队作为行动主力，各区县局治安大队为辅助力量，对悦南市五区六县同时展开行动。 因为保密工作做的到位，没有人料到郝昭能在暴雨天气下突然发起行动，大部分娱乐场所没有得到预警，这次真的打了各种地下势力措手不及。 六百多名各种涉嫌违法人员被羁押，包括西城区、悦湾区等地，九家大型娱乐场所被封门停业整顿。 黄副主席儿子、赵副主任儿子、程主任兄弟在雷霆行动中落马，他们三个人全部涉黄毒赌。 替他们说情的人也傻眼了，原本指望施加压力把喽啰捞出来， 没想到把幕后老板都给抓进去了，这事整岔劈了吧？ 郝昭的电话差点被打爆了，他干脆把电话放到一边不管它。抓回来的数百人还在一个个过筛子。 检察院提前介入，有违法事实的直接批捕，有前科的还要二次过筛子，一时间悦南各大拘留所人满为患。 蔺高辰书记将黄副主席和赵副主任，程主任亲属涉案情况向省里做了汇报，特别是事发后三人给地方频频施加压力的做法，让老大罗森林恼火，责令三人停职到纪委接受调查。 这年头真能扛住调查的有几个人？黄副主席和赵副主任，程主任相继落马，他们没想到悦南市政府这次来真的。 悦南市局政委，也因为干涉基层办案被调查，最后被降为副科级退休，算是平安落地。 悦南市政府的雷霆行动，给各种露头的地下势力沉重打击，成果显着。省政法委顺势推出“夏季风暴”行动，在全省范围内开展夏季严打，取得良好的效果。 ……… 历经一年多，栗潇潇一家移民星岛的事才办妥。栗潇潇注册海外离岸公司，在港岛设立了投资公司。她在微信里给成林发来几个项目资料，让成林帮着看看。 成林看过资料，大部分项目位于鹏城，都围绕无人机上下产业链来布局，这个思路成林认可。 成林用两个晚上时间，结合网上公开信息，分析了栗潇潇几个项目的可行性。 这次栗潇潇她爹一共给她一个亿资金，用来投资高科技企业 ，这个事让栗潇潇也感到压力，就怕自己做的不好，最后辜负父母的期望。 成林知道她爹的家底，就鼓励栗潇潇大胆去做，赔点钱也伤不了她爹的筋骨。 第400章 鹏城行1 “老五，你爹身价十多个亿，即便你赔点钱也没有事。另外你需要组建班子，找人辅佐你，别指望你一个人能把事办好。” 栗潇潇也在鹏城那边物色经理人团队，只是还没有最后定盘子。 “官人啊，你能来鹏城帮我参谋参谋就好了。” 栗潇潇直接把电话打过来。 “我下个礼拜二到鹏城出差，如果你那会也在鹏城，我帮你去看看经理人也行。” 栗潇潇有点意外，高兴的说： “真的？那我礼拜天就飞鹏城等你，顺便约好跟经理人团队见面时间，到时候你帮我瞅瞅。” “行，没有问题。这事先这样定着，到时候见面再说。” ………… 悦南市的严打行动，共摧毁犯罪团伙四十二个，涉案人员超过七百人，一批保护伞也被顺势拿下。 悦南市局提供的涉毒线索，由京城方面统一协调附近省区协同办案，最后在临省山区捣毁了制毒窝点，缴获半成品、成品十多公斤。 为此，悦南市局被京城方面公开表彰。 事后成林跟郝昭讨论了悦南市局的行动。这次主要对盘踞在娱乐场所的地下势力进行了打击，对已经渗透到房地产行业、小额信贷行业、旅游行业的势力触动不大。 网民对这几个行业反应强烈，市局有必要深挖各种违法事实，继续保持高压姿态，否则下一个龙云生还会出现。 郝昭赞同成林的判断，他已经着手组织力量摸排。有些势力已经垄断悦南市的沙、石子。更有人借着小额信贷违规放高利贷，违法催收。至于旅游行业的强买强卖更是屡见不鲜。 这些毒瘤影响社会观感，网上民意汹涌，市局不能没有作为和呼应。 小涵对成林注意力放在悦南治安方面有些不解，她认为成林属于不务正业，有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嫌疑。 这事成林自己也感觉有些越界，如果不是老郑和孟亮遇到难题，成林也无意插手。孟亮面临的压力，他自身根本无法承受，成林不管怎样都要帮一把 。 刘扬对成林的举动不意外，屡次三番遭到报复的成林，让他对一些地下势力鱼肉百姓视而不见，这也不符合成林的性格。 …………… 礼拜二成林跟随云瓴绣品股份公司董事长谷正飙，景泰证券代表闫鹏，悦南发改委副主任、金融办主任等一行赶赴鹏城，出席礼拜三云瓴绣品股份的上市敲钟仪式。 栗潇潇礼拜天提前抵达鹏城，跟猎头公司推荐的经理人团队见了面，并参观了几个目标中的企业。 中午时分，成林他们刚进入酒店，栗潇潇的电话就到了，她定的酒店跟成林住的地方有段距离。 成林跟谷正飙等人打过招呼，就打车赶往栗潇潇发来定位的地方。 一年多没见到成林，栗潇潇有点小激动，等成林进了她订的套间，刚刚关好门，就扑了过来，两腿环在成林腰间，胳膊搂住成林脖子就亲了一口： “官人，想煞我了。” 成林抱住栗潇潇，慢慢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拍拍栗潇潇后背说： “老五，你的热情跟鹏城的天气一样，都是四十度的高温。” 栗潇潇在空调屋里，穿着藕色短款家居服，感觉不到外面的热浪。再看看成林西裤衬衣，板板正正的官僚打扮，这在八月份的闷热天气里，满头大汗是标配。 栗潇潇从成林腿上下来，推着他去冲凉去去身上的热气。简单冲凉，穿上酒店的睡衣出来。 成林健硕的身体让栗潇潇蠢蠢欲动，她趴在成林耳边： “官人，我想跟你圆房。” 成林听了哈哈大笑： “老五，你发春了。想圆房也得先吃饱饭吧，不然你等会就顾不上了。” 栗潇潇一脸懵圈： “啥意思？怎么就顾不上了？” 成林拉着栗潇潇的手，走到栗潇潇已经叫来的饭菜跟前： “听我的，先吃饭，吃饱了有劲圆房，咋样？“ 一边吃饭栗潇潇一边跟成林汇报了猎头公司推荐的经理，来自于元歌证券的江兰，大约四十多岁，据说有海外大投行的从业经历。 成林听了栗潇潇的介绍，有点吃惊： “元歌证券？你确定？” 栗潇潇不知何故让成林这么惊讶： “你认识江兰？” 成林摇摇头： “我不认识她，你看过感觉咋样？” “江兰人很干练，猎头公司介绍时说过，她的海外投行经历，可能对创业公司的海外上市有帮助。” 成林不说话，手在嘴上做了个噤声动作，拿出手机直接拨给曾子怡： “子怡姐，元歌证券有个叫江兰的人熟不熟？” 曾子怡没有想到成林会问及曾经的同事： “江兰？她是元歌证券的四大业务骨干之一，业务能力不错。” “子怡姐，她的能力比你如何？” 曾子怡不知道成林意图： “兄弟啊，元歌证券过去有个词，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曾经江湖” 曾是我，经是经一文，江就是江兰，湖指的是湖思远。” 成林笑笑说： “真没有听说，还真不知道子怡姐曾经这么厉害。” 寒暄几句放下电话，成林看着栗潇潇说： “江兰的业务能力不错，人品还不错，你算是捡到宝。” 栗潇潇满脸高兴： “如果江兰真的厉害，那样可以好好帮帮我了。” “如果你给的价钱合适，人才也乐意会为你服务，说的冠冕堂皇一点，人才跟着钱走那是实现自身价值 。从这个角度来看，可能你出价打动她了。” 栗潇潇点点头： “我第一次接触投资行业，我的原则就是挣钱大家花。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员工们的积极性，他们才会跟公司共同成长。” 成林放下筷子擦擦嘴： “老五，你真有点经商的天赋，这个大概是遗传你爹的。你现在的经营思路，是传统老板们不敢想象的。 他们天真的认为挣钱是自己的能力，与员工的努力关系不大。因此传统老板们挣钱后可以花天酒地，他不会估计自己的员工是不是生活工作的有尊严。” 第401章 鹏城行2 栗潇潇起来收拾完案子，给成林泡了一杯茶过来，跟成林一起点上烟说： “我爹前些年的生存环境可以用提心吊胆来形容，日子过得不踏实。现在他跟我娘移民出去，不用再胆战心惊的生活，心情平和安静。 这一年来跟他们一起生活，我的切身体会就是钱永远挣不完，日子的酸甜苦辣却要自己一点点品尝。有时候放慢脚步，慢慢体会生命中的细节和美好，或许才是我追求的。” 成林喝了一口茶： “老五，你的顿悟是建立在你爹财富之上，这世间还有绝大部分人还在为一日三餐奔忙 。 现在你自己做公司，将来你能让更多人，跟着你一起改善生活品质，那时候你会体会更多的成就感，因为这也是你对社会的贡献。” 栗潇潇摁灭烟，站起来走到成林跟前给他把烟头摁灭，两条雪白大腿跨骑在成林身上，双手捧着成林的脸： “你还是那么善良。 这一年你做的许多事，我都听老四说起过，你的心里装着的人太多了。” 成林扶着栗潇潇让她坐稳，笑着说： “老四是搞宣传工作的，说话的时候喜欢掺水分，你不能都相信。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栗潇潇不说话，解开成林睡衣扣子，抚摸着成林左右肩膀上的长长疤痕： “这些疤痕，都是你的军功章，即便老四夸你的话里面有水分，这些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我和万一敏的事能在短时间内处理好，你也是居功至伟。闲下来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复盘整个过程，越复盘越感觉到，这其中难度对我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我爹问了我好几次，是如何找到煤矿买家，如何扳倒万一敏，是谁在后面帮忙的，你猜我怎么跟他说的？” 成林笑笑说： “八个字，邪不压正，水到渠成，对不对？” 栗潇潇亲了成林一口： “官人啊，你真是太伟光正了，平时鸡汤喝的太多了。 有人喜欢说正义只会迟到，永远不会缺席。殊不知迟到的正义，只能给受害者一点点的安慰，无法弥补心理上的创伤。 对于我来说，七年的挣扎耗费了人生的许多激情。当初老四鼓动让我找你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想到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事实证明老四的话是对的，你是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 我跟我爹说，帮助咱们的人是你外孙他爹，是一个了不起的英雄。”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老五，你真能扯，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呢，你靠在我这棵歪脖树上，一辈子只能有更多的寂寞和无奈，何苦呢？ 你看看老二、老三、老四现在都找到了自己的幸福，都有携手同行的爱人。你也可以继续寻找，适合你自己的人，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栗潇潇拍拍成林肩膀： “你以为老四她们真的愿意离开你？那不过是一种无奈之下的选择而已。她们都在体制内，还要顾及更多人的感受，还要抵抗世俗的压力，她们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把握自己的人生罢了。 这事我跟老四、老三都交流过，你的人格魅力对她们的影响是深远的。即便她们找到了另一半，那只是一个世俗的结果。 我跟她们不一样，我爹攒下的家底，让我躺平都可以，我何苦委屈自己？现在交通发达，距离已经不是问题，时间对我也不是问题，想你了就能相聚。还有啥能阻挡我的？ 况且我已经移民星岛，那里人生地不熟，谁会关心你的私事？个人只顾自己还来不及呢？” 成林沉默一会： “你现在还在混沌当中，不知道有时候人都是自私的，独占欲比较强烈。等你感悟到这些，你就会为现在的选择后悔。” 栗潇潇拍拍成林的脸： “放心吧，我不是十八岁的女孩子，一陷入情感里面就丢失了理智。相反我理智的很，我已经领略了生活的残酷，以后的日子有一丝甘甜我都会感激不尽呢。 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劝我，我现在只想享受当下的快乐。 老四说你功夫厉害，她根本顶不住，是不是真的？” 成林无语了： “你们两个女六毛，啥话都交流？” 栗潇潇不以为然的说： “我们是闺蜜嘛，这有啥不能交流的。我早就告诉她我要跟你圆房，她知道我的选择啊。 如果不是你给她介绍了王瑞王参谋，我还想拉上她一起跟你切磋切磋呢？ 现在摆在你面前只有一条路，放下无谓的抵抗，享受快乐的人生，只能乖乖的从了我，听话啊。” 成林看着栗潇潇装出来的一副女六毛模样，哈哈大笑： “你长的太端正了，太漂亮了，装个女六毛都不像，威胁别人的时候都像是在挑逗。” 栗潇潇起身脱下身上的家居服，一具精美的躯体展现在成林跟前 “这样够不够吸引你？” 栗潇潇的身材像一枚火球，烘烤着成林的理智，他感觉喉咙有点发干，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茶，想压压心底的渴望。 栗潇潇直接扑了过来，当栗潇潇凝脂般的皮肤触碰了成林的时候，直接浇灭了成林的理智，熊熊大火燃烧起来，势不可挡。 栗潇潇只是听邬君说过自己抵挡不住成林的冲锋，真到自己体会的时候，她才知道这句话的真实性。 成林健壮的身体迸发出来的热浪，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躯体像一叶小舟，在宽广的大海上起伏，她自己也不知道将要飘向何方，心底里隐约喃喃自语：老四真的没有骗我。 ………… 一夜数不清的缠绵悱恻，让栗潇潇深深沉醉，成林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疲劳。 栗潇潇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她只要恢复过来，依然保持旺盛的斗志。这也让成林欢喜不已，一次次的把她送上巅峰。 成林在凌晨四点多醒来，栗潇潇还在沉睡。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锁好门打车回到酒店。 冲过澡喝了一杯浓茶，昨天的荒唐让成林迷惑。 第402章 鹏城行3 这不是成林第一次自我检讨自我批评。 本山大叔有句话：有错就改，改完再犯，犯了再改，改完还犯，千锤百炼。 这话用在此时的成林身上，应该再恰当不过。 懊悔半天，成林拍拍自己的脸。 唉，不想了，爱咋地咋地，顺其自然吧。 跟代表小组一起吃过早餐，立马动身赶往交易所。 今天鹏城小雨，为防止交通拥堵，成林一行提前一个多小时出发。 敲钟时间安排在开市之前，这事不能耽搁。 去年去沪市为福佳超市股份敲钟，是成林的第一次经历，而且里面还有自己七千万股份，心情自然激动一些。 这次成林的心态平稳多了。 在交易所安排的时间，几个人一起敲响了云瓴绣品股份公司的上市钟声，随后没有多久的大屏幕上显示云瓴绣品股份公司的上市价格八块九毛钱，毫无疑问，第一天上涨百分之四十四。 成林跟谷正飙以及同行握手祝贺。 谷正飙由此进入悦南有名的富豪行列。悦南市政府和悦湾区政府，也因为参股云瓴绣品股份而发了一笔浮财。 返程机票是明天上午十点，成林跟谷正飙等人吃过庆功宴。成林作为带队负责人，安排下午大家自由行动，明天早上七点集合去机场。 栗潇潇一直睡到十点，起床后感觉浑身舒坦，预料之中的疲惫感全无。起床泡了个热水澡，看到浴室镜子里面自己脸上的红光，有美容过后的感觉。 昨天下午开始的鏖战，一直持续到晚上两点多，栗潇潇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性福生活的美妙。以前在微信里跟成林叫板，真是无知者无畏，成林真有能力让她欲罢不能欲死欲仙。 给成林发了个信息：你还行吗？我想继续战斗。 成林回了个信息：你等着我，直到让你心服口服。 吃过午饭，成林跟谷正飙交代几句，便打车来到栗潇潇的酒店。 栗潇潇刚吃过饭，正懒散的躺在沙发上，听到铃声把成林迎进来，丝毫未发现他身上的疲惫。 成林换上睡衣，坐到沙发边，把栗潇潇揽进怀里亲了一口： “老五，你真是愈挫愈勇啊，勇气可嘉。” 栗潇潇哈哈大笑： “你害怕啦？” 成林点上烟递给栗潇潇，自己也点上一支： “害怕？怕啥呢？” 栗潇潇趴在成林耳边： “我怕你不行”。 成林哼哼一声： “就你这点战斗力，我至于害怕？开国际玩笑呢。来先干点正事，我看看你的企业资料。” 栗潇潇从包里拿出来几家公司资料给成林。这段时间成林也在盯着机器人和无人机行业，看看有没有机会掺和一把。 栗潇潇的经理人团队给她推荐的方向没有任何问题，剩下的就是企业在行业里面是否有技术优势了。 无人机和机器人在未来的应用场景广阔，无论军用民用有无限可能。 成林用栗潇潇的笔记本电脑，看了几家公司的业内研究方向。 作为局外人，你想深入行业里面，确实有点困难，但是同行业的评价往往最中肯，这是成林一直重视的意见。 在对几个企业了解一遍后，成林划定两家企业，让栗潇潇吃惊的是，这两家正是经理人团队推荐的。 “官人，你真是神勇，这段时间经理人团队推荐的也是这两家。” “噢，是吗？” 成林看看栗潇潇，点点头： “江兰是个高手，果然有两把刷子，除了做好财务监督，投资方面你尽可以交给她负责了，我就不必跟她碰面了。” 栗潇潇趴在成林怀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 原来跟着我爹多年的会计，我征求她的意见，她愿意继续来鹏城工作，这块我打算交给她负责。” “财务监督和人员安排，你可以听听你爹的意见，他是个老江湖，经验你可以借鉴。 剩余工作都交给江兰就可以了。 投资公司可以设在鹏城，这里毗邻港岛，方便将来企业赴港岛上市。” 栗潇潇点点头： “我也是这样打算的，公司办公场地租赁，人员招募，让江兰来考虑，我只看看结果。” “先把架子搭起来，运营一段时间再来修补一下也行。你的主要工作，主要是把薪资以及奖惩制度建立起来，可以给管理层一定比例的公司分红权激励。 鹏城有名的科技公司的激励制度你可以借鉴一下。这套激励制度，是目前民营企业里面做的最好的一家，人家能快速发展，不是没有道理。” 栗潇潇直起身来说： “江兰的校友在里面担任hr经理，我礼拜天来了跟她一起吃饭交流过。你说的对，确实值得借鉴。” 成林起身喝了一口茶说： “如果关注的项目不错，可以跟你爹合计一下，初期把投资公司的规模放到两个亿。以后自己滚动发展，这样管理层可能更宽绰一些，有的项目也敢大胆介入，不至于丧失机会。” 栗潇潇点点头： “这个没有问题，我爹说过这个事，投资额度可以随时增加。” 成林点上烟： “你爹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经验丰富的很，遇事多跟他商量，让他也有一种成就感，这点很重要。 还有一个问题，你现在也是个小富婆，安保措施要跟上，包括江兰的安保都要考虑。” “嗯，这个问题来鹏城的时候，我爹已经考虑过，隔壁房间住着两个退役女武警，是我爹给我安排的，可能你没有注意到。” 成林有点吃惊： “这个我真没有注意到。 你昨天声音那么大，她们会不会听到？” 栗潇潇脸色微红，趴在成林耳边说： “听到就听到，我都不在乎这个，她们还能阻止自己的老板快乐？” 成林戏谑的看看栗潇潇： “她们回去给你爹报告咋整？” 栗潇潇满不在乎说： “那样我就把你供出来，就说你是他的半个姑爷，我俩正在给他努力生一个外孙呢。” 成林哈哈笑起来： “行，还是你厉害，你这个理由能让老爷子满意跳起来。” 第403章 准备工作 栗潇潇拍拍成林的胳膊： “放心吧，老爷子早就看开了，他的闺女只要开心高兴，他就一百个愿意。” 成林忽然看看栗潇潇： “老五，你这几天是不是排卵期？昨天下午咱俩忙活半天都没有预防措施。” 栗潇潇低头算了算： “你真是个高手，你咋看出来的？不用预防措施，不怕你是个神枪手，有了就生下来，你害怕吗？” 成林摆摆手： “我倒没什么，我怕你将来后悔。 我咋看出来的？不告诉你。” 栗潇潇过来坐在成林腿上： “我不会后悔的，你这么优秀，给我的孩子当爹是我赚了。” 窗外雨越下越大，有雨点打在窗上沙沙作响。这样的天气成林也很喜欢，能让他有一种宁静放松的感觉。 他抱着栗潇潇，两人相拥着站在窗前，看着窗外一片迷蒙的世界，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温馨。 栗潇潇也沉默了，许久她抬头看看成林： “以前这样的天气，常常让我感到无力和无助，今天跟你一起，我只感觉到宁静和放松，为啥？” 成林看着窗外的雨： “因为以前你心里装着事太多了，现在不少的事都解决或者放下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栗潇潇想了一会： “确实如此，这一年的时间，我忘记了一些痛苦的事，也放下了许多事，心里平静多了。” 成林搂紧栗潇潇： “以后的日子会更好，会有更多的事让你快乐。” 栗潇潇悄声说： “我想在窗前跟你快乐一次。” 成林笑了笑： “能不能让别人发现？” 栗潇潇捅了成林一下： “雨把窗都遮住了，谁能看见呢？” 成林看看栗潇潇，笑着说： “你想咋整都行，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六点，我听你安排，咋样？” 栗潇潇三下两下给成林脱掉衣服： “哪还等啥呢，开始整，整整整。” 雨越来越急了，屋里一片春色。 ………… 回到悦南，成林接到师母电话，让成林晚上过去吃饭。 张伊姐现在肚大如鼓，行走已经有点困难了，离预产期不到两个月，正是需要格外当心的时候。 师母让成林过去，帮着合计合计，是不是早点住到医院去。张伊姐怀两个娃，这种情况师母也没有经验。 张伊姐倒是不在乎，她觉着这个时候去医院住着有点早。这事成林也外行，他打电话给小涵，让她问问姥爷，看看张伊姐这样的高龄孕妇有没有必要住院观察。 小涵的话很快传过来：八个多月正是容易出危险的时候，有条件应该尽快住院观察，这样医生能随时掌握胎儿情况，做出相应的措施。 既然小涵姥爷这样的老专家发话，那就是最终意见，张伊姐也同意明天住到医院观察。 成林给马文姐打电话，让她安排车明天来护送张伊姐。另外还要安排两个司机，每天到师母这里跑腿送饭。 师母这里，成林也叮嘱要到医院去找护士帮忙，雇两个护工照顾张伊姐，两个月嫂也要提前安排。 老赵姐夫有点紧张，他问成林他应该干点啥？ 成林拍拍老赵姐夫的手： “姐夫，你负责过去陪着张伊姐吃饭聊天就行，让张伊姐心情舒畅就行了。张伊姐现在是特级保护对象， 第二天上午成林也赶到医院，帮着安排好单人病房。妇幼医院院长认识成林，自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安排最好的医生照顾张伊姐。 小陈和小王跟着马文姐一起来到医院，以后她俩专门负责跑腿买菜送饭。护工和月嫂也都安排到位，成林跟师母捋捋，基本上没有疏漏才放下心来。 成林在网上查了一下，双胞胎的情况，能坚持到三十七个周就是足月，那时候生产孩子没有问题。 师母送成林出门的时候还在紧张： “是不是告诉医生咱们选择剖腹产？” 成林安慰师母： “师母，院长会安排经验丰富的医生过来，她会根据实际情况，给咱们最好的选择，您就放心吧 。张伊姐这样情况，估计还能坚持三个礼拜才能生，不用慌张。” 导师看了成林的安排，已经放下心来： “成林说的对，咱们先想法做好后勤工作，让张伊吃的好吃的饱就行了。” 张伊姐这样出院后再住到师母家里，已经不合适了，四个大人两个娃，如果再加上两个月嫂，太拥挤了。成林跟导师和师母商量，是不是要另外找一套装修好的别墅？ 移山项目那边张伊姐留了一套别墅，只是现在小区没有整体完工，环境嘈杂无法入驻，这事导师也觉着应该提前考虑。 成林又走回病房，跟张伊姐谈了这个事，张伊姐想了想问成林： “直接买一套装修好的行不行？” 成林点点头： “我也这么想的，只要装修超过两年，里面的气味都已经跑干净了，多花点钱买个放心。 距离师母现在房子一路之隔的帝豪花园那边，靠着悦南大学院墙，周边环境安静，建设时间也早，应该有对外出售的别墅，让马文姐安排人过去找找，有合适的让师母和老师过去看看，如果中意可以买一套。” 张伊姐也知道帝豪花园的房子，目前在悦南来说，口碑方面还算比较好。重要的是距离大学近，张凡教授去学校多走不了几步。 张伊姐同意成林的意见，她跟马文姐商量一下，这事这几天抓紧办理。等找好房源，让成林过去瞅瞅，他觉着合适就定下来。 转天马文姐自己跑了一趟帝豪花园。小区眼下在售的房子有十几套，都是四百多平方的精装独栋别墅。 马文姐把房子里外，包括小区绿化景观都拍了视频发给张伊姐，张伊姐对小区也满意。成林陪着师母、老师、老赵姐夫一块过去看了一次，按照老师的意见定了一套。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了，马文姐安排人手把房子屋内打扫干净，家电家具生活用品在一个礼拜内置办齐全。 师母站在别墅跟前对成林感慨道： “多亏了张伊这些年跟着你挣钱，不然你师母和老师这辈子都不敢想象能住到这里来。” 第404章 慰问 成林看看老师和师母： “师母，张伊姐有今天，是她自己努力加上天时地利，与我有点关系也没有关系。 哲学上关于内因与外因的辩证关系说的很明白，内因是决定因素，外因只是辅助因素。 另外，房子不在大小，家里人都幸福就行。现在张伊姐给您和老师生两个娃，孙子孙女都有了，估计您住到哪里都开心。” 师母听了成林的话，频频点头： “那是当然。” ………… 云州福利院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在京城手术康复近五十天后，已经可以下地慢慢行走。 小涵跟成林合计后决定给他们买上机票，回到悦南疗养院再锻炼一段时间。 飞机晚上九点到悦南，成林特意跟着马文姐准备的大巴车，一块到机场迎接弟弟妹妹们。 弟弟妹妹们还没有彻底康复，不能长时间行走。成林第一次用了市长助理特权，将大巴车直接开到停机坪附近。 弟弟妹妹们拿好行李慢慢走来，一眼看到等在大巴车边上的大哥。他们高兴的喊着大哥，成林走上去跟每个弟弟妹妹拥抱。 疗养院那边已经准备好可口的饭菜，留在疗养院康复训练的弟弟妹妹们，知道去京城手术的大哥大姐们今晚回来，也都高兴的坐在疗养院的院子里，迎接大哥大姐们的归来。 当大巴车在疗养院大院停稳，大院里早就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孩子们喊着叫着，分开快五十天了，一点不想是不可能的。 成林静静的站在大院门口，看着弟弟妹妹们脸上的笑容，他也有些被感染。小刘安排好弟弟妹妹们的饭菜，过来叫成林过去吃饭。 成林摆摆手： “妹子，你安排好他们的事就好，不用管我，看一会我就走，不打扰弟弟妹妹们了。” 小刘跟成林相熟多年，早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再客气，去宿舍区安排弟弟妹妹们晚上的住宿。 京城骨科医院的邢锐医生，跟成林在电话里说了弟弟妹妹们的康复情况，二次矫正手术后，还能有六个弟弟妹妹，走路姿势跟正常人有明显差距，但是也已经有大幅改善，可以在八个月以后体检，进行第三次矫正。 弟弟妹妹们以后也可以跟正常人一样打篮球了，这是让成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他们再也不用顾及别人异样的眼光了。 五个参加征兵体检的弟弟，全部通过体检审查。 王瑞参谋这段时间在帮着安排他们当兵的事。 今年弟弟们当兵要去南方的武警部队，预计八月底就要集结。马文姐问成林给他们准备点啥礼物，成林也拿不准。 暑假刚刚每人买了一部新手机，到了部队肯定要管制，至于笔记本电脑根本不可能。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给弟弟们准备啥样礼物，成林干脆不想。 ………… 老郑同志来电话，告诉成林美丽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一两，这是一个好事。 成林买了一束花包了两千块钱红包去了医院。 病房里老郑老两口和孟亮都在，成林把花递给孟亮，过去跟老郑同志握了握手： “恭喜郑叔、郑姨，喜添大胖孙子。” 老郑高兴的咧着嘴，招呼着成林： “感谢市领导的慰问。” 孟亮在边上捂着嘴笑，美丽躺在病床上捂着嘴不敢笑，怕扯着刀口。 成林过去看了看襁褓中的大胖小子说： “多好的孩子，比他爷爷靠谱，不多言多语的。” 美丽牙口伶俐起来： “刚出生的娃娃，你有本事让他说话？” 成林瞅瞅美丽不愿意跟她磨嘴皮子，他想起网上的荤话：孩子会日语，你听不懂罢了。 红包孟亮不好意思收，把美丽急坏了，让成林拿给她。一边收红包一边问成林： “里面不会就装了十块钱吧？” 美丽她娘数落闺女财迷。 成林笑着跟老郑说： “我一个月几千块钱，要吃饭加油，还要给儿子买奶粉尿不湿，哪有那么多余钱呢，有十块钱就不错了。” 老郑指着成林： “你就哭穷吧。没钱吃饭你郑叔负责，保证你饿不着。” 成林告辞的时候，在大门口遇到邬君和惠阳一起来医院，惠阳老远招手让成林过去： “你这段时间忙啥呢，连个人影看不着？” 成林拉着两人走到花坛边上： “老三，你看我作甚？跟老徐有没有突破？让你爹妈看过没有？” 惠阳点点头： “我爹妈看过老徐了，总体满意。” “老三干的不错，继续加油。” 成林转头问邬君： “老四，还有一个多月结婚，东西置办齐全了没有？” 邬君有点扭捏： “都差不多了，再买点床上用品就行了。” 成林看着邬君有点不自然的模样： “老四，你的神情不太自然啊，是不是怀上了？”邬君点点头： “刚刚检查过，这次真的怀上了。” 成林拍拍手： “这是好事，王参谋枪法也不错嘛。 老三啊，你要抓紧时间了。” 惠阳打了成林一把： “我俩刚刚接上火，哪能那么快？” “老四国庆节结婚，这次真是带弹起飞了。老三你加把劲，争取年底把事办了，明年跟老四一块当娘。” 惠阳撇撇嘴说： “你把红包准备好就行，别的你也帮不上忙。” 成林指指惠阳： “这事我不帮，你跟老徐自己努力。 再说你俩空手来的？怎么不买束花拿着？” 惠阳一拍脑门： “跟你说话忘了，边上有花店，老四你等着我去买。” 看着惠阳走远，成林恶狠狠的看着邬君： “你跟老五都说啥了？” 邬君捂着嘴笑起来，她走近成林一脸坏笑的问： “你俩在鹏城快乐吧？老五都跟我说了，她幸福的很，这次她才心服口服了，知道自家官人的厉害了。” 成林瞅瞅邬君： “你们两个女六毛，啥事都得交流交流。” 邬君不以为然的说： “我们是姐妹，我是老四，她是老五，又不是外人，怕啥？我们都以你为傲呢。” 成林让这两个娘们打败了： “让别人知道了就完犊子了。” 第405建议 邬君疑惑的看看成林： “为啥要让别人知道？” “老四啊，隔墙有耳你不知道？” ”噢噢，你担心这个啊，放心吧，都是微信聊天说的，聊天记录当时就删掉了，没事的。” 成林故作凶态： “以后再敢说，屁股给你打成八瓣。” 邬君挑衅的看着成林： “切，我都是王参谋的家属了，你还敢撒野？王参谋第一个不答应。” 成林指指邬君： “你们两个疯子，我不管了。” 邬君哼哼几声，得意的笑了。 ……… 云州福利院对于今年有五个孩子当兵这事也很重视，杜妈妈给成林和马文姐打来电话，邀请他俩一块去参加欢送仪式，这事成林不会推脱，因为他还有很多的话跟五个弟弟说。 今年参加高考的弟弟妹妹们，全部进了云州职业学院。池国伟考察了职业学院孩子的学习情况，建议给弟弟妹妹们配上笔记本电脑，成林直接让池国伟跟云州某个品牌代理商联系，确保弟弟妹妹们开学用上。 这事成林傍晚赶到疗养院直接公布。 即将康复回云州上学的弟弟妹妹们欢呼雀跃，纷纷过来跟大哥拥抱，连呼“大哥圣明”。 成林拍拍手，让他们静下来： “弟弟妹妹今年就要走进大学校门，这事我和马文姐，还有你们二哥都很高兴，我代表他俩祝贺弟弟妹妹们。 对于未来我给弟弟妹妹提几个建议： 第一个到了学校不要放松，不要玩游戏，更不要着急去谈恋爱。 因为我们跟别人不一样，以前我们是如何一步步艰难走过来的，弟弟妹妹们都清楚，我希望弟弟妹妹们不要忘记。 展望未来，我们的路也不会平坦。 我们需要比别人更多的努力，需要比别人流更多的汗水，才能在竞争中不落下风。 第二个建议是学无止境。我们高考成绩虽然不如别人，没能考上本科，但是进入职业学院，我们依然可以通过专升本的渠道，去追求我们心中的目标。如果你们能通过自己不懈努力，考上本科，那是我和二哥、马文姐最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三一定遵守学校的规章制度，努力做个有正能量的好孩子，给福利院增光。 最后我说说我对弟弟妹妹们以后生活上的安排： 现在你们手机都有微信，我会安排一个姐姐组织你们建立一个微信群，你们有啥事，有啥需要都可以跟她讲，她会替我安排好你们的一切。 我的电话你们都有，有啥大事一定跟我说，我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去处理弟弟妹妹们的事，记住了大哥、二哥和马文姐，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依靠。” 弟弟妹妹们热烈鼓掌，呼应成林的期望。成林一个个看过去，有的弟弟妹妹眼圈发红。可能他的话题有点沉重了。 他手势向下压压： “回去洗洗脸，准备准备，十分钟以后出发，今晚我请你们去吃火锅，好不好啊？” 刚才还有点压抑的气氛，瞬间被美食的诱惑给冲到一边，弟弟妹妹们都高兴起来，走回自己的房间洗漱。 小刘调来的大巴车开进院子里，成林已经提前跟惠阳打招呼，让她通知火锅店做好准备。 起初惠阳、美丽和邬君，三个人一直表态这顿饭她们赞助，这事让成林给否定了，有心人太多了，不能给他们留机会。 ………… 八月二十六号下午，成林特意请假，到疗养院跟弟弟妹妹们一块坐大巴车回云州，明天五个弟弟要参加云州军分区组织的欢送会，他和老二、马文姐都去参加。 到了云州福利院，成林跟在门口欢迎的杜妈妈一帮人挨个拥抱寒暄。杜妈妈拍着成林肩膀： “弟弟妹妹们的事，都是你这个大哥在操心，我和福利院的妈妈们都要谢谢你啊。” 成林连忙摆手： “杜妈妈，没有各位妈妈们的努力，哪有我们的今天呢？ 咱们是一家人，就不用谢来谢去了。那样就生分了。” 杜妈妈点点头： “对，咱们是一家人，永远是一家人。” 池国伟按照成林吩咐，弄了一辆商务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成林把明天参加出征仪式的五个弟弟喊过来，领着他们上了商务车，老二开着车向云州烈士陵园开去。 弟弟们早已经知道大哥的安排，他们表情肃穆起来。 到了老三的墓前，成林和老二从后备箱拿出鲜花和几样老三爱吃的零食，喊着弟弟们一起在老三墓前摆好。 成林拿出一瓶白酒，倒出三杯洒在老三墓碑前，他对着墓碑说： “三弟，今天我和你二哥，还有你五个弟弟一块来看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五个弟弟将穿上军装，跟你一样去报效祖国。你没有完成的事业，他们会继续替你去完成，你就放心吧。 另外，咱们的弟弟妹妹们的腿绝大部分接近正常人了，他们以后不会再遭受别人异样的眼神了。 你自己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我和你二哥，还有弟弟妹妹们会想你的。” 老二和几个弟弟们眼圈有些发红，成林心里也不好受，他和老二拿出烟，给老三点上，放在墓碑前，回头招呼弟弟们过来，一起给老三鞠了个躬。 老二拿出几块毛巾递给几个弟弟： “你们过去给三哥把墓碑擦擦，让他能看清咱们，知道咱们现在都很好。” 弟弟们按照老二的吩咐，过去把老三的墓碑擦的干干净净。 成林和老二站在一边看着，都沉默不语。 弟弟们擦完墓碑，站在成林和老二身后，成林看着他们说： “你们三哥没有给咱们丢脸，他是一条好汉。我希望你们五个，像他那样做人，不给福利院丢脸。” 五个弟弟纷纷表态，让大哥二哥放心，他们会像三哥一样，做个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 天气有点闷热，远处的天上有一大片乌云向这边飘动，成林担心会有急雨，连忙招呼老二和弟弟们下山。 刚上车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下了下来，成林回头看看老三的墓碑，孤独的模糊在雨里。 ……… 第406章 送行 回去的车里，大家的心情有点沉重。为调节气氛，成林回头问几个弟弟，晚上他请吃饭，想吃啥呢？ 几个弟弟异口同声吃洋快餐，这个结果让成林和老二哭笑不得： “你们就不能有点追求，洋快餐就那么好吃？” 有个弟弟说： “大哥，穿上军装以后，我们不一定有机会吃了，趁着现在有机会，先饱吃一顿，行不行？” 成林和老二都笑了： “这有啥不行的，你们今天就是想吃月亮，我和你二哥也得脱了衣服，到水里给你们去捞去。” 弟弟们都大笑起来，气氛不再压抑： “大哥，我们还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成林嗔怒道： “你们几个小鬼头，把我和你二哥当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哈哈哈哈” 车里一片欢乐，老二开着车冒着雨向洋快餐店驶去。 第二天一大早，成林和马文姐到老二家，跟老二丈母娘一起包饺子，煮好后成林和老二、马文姐一起去福利院，给五个弟弟送过去，让他们吃了送行饺子再走，这样以后就不会天天想家。 福利院大门口已经拉上了横幅：一人当兵，全家光荣！ 五个弟弟每人吃了一碗饺子，换上军装披上保家卫国的绶带，在弟弟妹妹们的欢送下，坐上池国伟准备的大巴车，杜妈妈领着几个妈妈，跟成林和马文姐、老二，还有十多个弟弟妹妹们代表，一起去云州人民广场，那里是今天云州欢送的主会场。 今年云州一共有七十多个孩子当兵，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有的家里全家出动来送行。 福利院今年走了五个兵，民政局领导也赶过来送行，马文姐跟他们相熟，过去打招呼。 云州民政局长现在也知道，云州福利院出了成林这号人物，也不管成林认识不认识他，赶紧走过来跟成林握手寒暄。 成林这时候也不能装聋作哑，也上前跟民政局滕局长客气一番。 锣鼓敲起来了，人群有些骚动，云州市委副书记来了，他来代表云州市委市政府，给云州子弟兵送行。 军分区政委主持了仪式，他盛赞了云州这块热土，历年来优良的拥军传统，云州父老乡亲们对征兵工作的大力支持。 市委副书记最后发言，他勉力云州子弟们，到了部队刻苦训练，练就一身保家卫国的本领，为云州的父老乡亲们争光，为自己的父母争光。 仪式结束，分别的时候到了，弟弟们挨个跟杜妈妈们、马文姐、老二、成林还有弟弟妹妹们代表拥抱告别。成林挨个嘱咐他们，有事打电话。 弟弟们眼里都含着泪挥手告别，一步一回头走向队列，蹬车离去 。他们将乘坐十二点南下的高铁，开始他们的军旅生涯。 马文姐和杜妈妈她们也都在一边抹眼泪，毕竟弟弟们是第一次离开福利院，第一次一个人要走这么远。 成林心里也不舒服，看看人家有父母爷爷奶奶的孩子，再回头看看弟弟们，一种别样的悲情弥漫成林心头。 唉！人生有百般不如意，他们这些福利院的孩子内心的苦衷，跟谁诉说？ 送走弟弟们，老二领着成林和马文姐看了装修好的别墅，简洁明快的风格，正是成林喜欢的样式。 老二的老丈人想着国庆节搬过来，成林叮嘱老二找人过来测测甲醛含量，安全了再搬，老二点头应诺。 池国伟已经按照成林的吩咐，把全套家电、家具配齐了，只要甲醛不超标，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 回悦南的路上，马文姐依然心里不舒服，成林只好用别的话题把她拉回来。他跟马文姐提及了云州福利院几个眼睛不好的弟弟妹妹的情况。按照成林的想法，带着他们到京城大医院去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马文姐有点悲观，但是去京城检查一下也行，现在医疗科技进步这么快，万一有可能呢？ 礼拜五晚上回到京城，成林抽空跟小涵说起这件事，她也赞成让弟弟妹妹们来京城检查一下，她甚至表态，只要有希望，即便从国外请专家过来帮忙也可以考虑，这个思路成林也想过。 定了就着手办理。云州福利院那边马文姐出面沟通，京城这边有小涵的云圣慈善基金负责。 成林打算利用礼拜六礼拜天两天时间，派人陪着弟弟妹妹们赴京城体检。 跟池国伟合计的时候，池国伟提议租一辆大巴车跑京城，这样可以多安排人过去带路帮忙。成林也认可这个方案 ，初步定在九月的第二个礼拜六动身。 ………… 回到京城跟刘扬碰面的时候，有两个消息引起成林关注。 第一个是刘扬他叔有可能从西源省外调，目前具体位置还没有确定，北原和东镇的可能性都有。 成林在手机上搜了一下两地老大的年龄，到十一月份北原老大年满六十三周岁，还没有到届啊？咋整的？ 东镇的老大离到届还有一年，东镇作为经济大省，通常东镇老大还要往前走一步，到更高的位置，这个倒是可以理解。 成林疑惑的看着刘扬，她笑笑搂紧成林： “你这个猪猪，还是真敏感。北原老大有问题，他儿子在海外，我们在想着能不能等他儿子回国再动手。” 刘扬儿子不会叫叔叔，怎么教他都喊成林猪猪。于是猪猪就成了刘扬给成林起的外号。 刘师叔在西源省两年多，坚定的执行了高层制定的能源策略，光伏发电量大幅增加。 还有三座抽水蓄能电站已经开工，构成了发电、储能的闭环，西源也成了未来光伏发电的模板。 这些实实在在的工作，自然会被高层看见，继续重用。 成林看过有关方面发布的到2035年的能源战略白皮书，书中明确提出到2035年，光伏发电和核能发电的目标。 继续重用刘师叔，还要在能源领域布局？ 这个还真有可能。 北原和东镇目前的能源结构，火力发电还占据统治地位，这个对建设环京城环境护城河影响很大。 第407章 想不到 刘扬带来的第二个消息，是滞留港岛的外逃电力老虎刘岩，年底前带回来的法律程序会走完，刘岩将成为第一个被成功带回来的外逃贪官，影响将是深远的。 其实刘扬这次跟成林碰面，有句话刘扬没有好意思问，刘师叔想着到时候让成林过来帮他，不知道成林是否愿意。 在刘扬看来，成林在悦南的工作已经没有多少挑战性。悦南方面没有大胆的给成林一个更大的舞台，是在埋没他的才华。 成林现在离开悦南，对他在悦南的布局影响不大。 目前他在悦南省的布局基本成型。 云州那边继续小打小闹，让池国伟专盯着小盘子来做，利润少点相应的风险也小，慢慢滚动发展就行。如果遇到市场、政策波动，停停也无所谓。 福盛酿造厂今年就会走上正轨。六月份已经开始为福佳超市股份代工调味品，这块收入将占到福盛酿造厂销售额的百分之四十。 酱菜的市场已经打开，每月销售额都在增长，这块业务将是福盛酿造厂利润的重要来源。 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经过两次矫正手术，目前大部分人的身体状况有了质的提升，将会为他们将来融入社会增加更多的自信心。 未来他们结婚成家的房子成林已经替他们准备好，每人一百万的保障资金也没有问题。 悦南市这边，除了移山项目还在继续建设，别的楼盘都已经清盘。移山项目已经完成百分之七十的建设和销售，如果顺利的话，年底基本能完成所有主体的施工，到时候销售进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应该有希望。 悦南市这边成林无意再在房地产行业投资，完成移山项目，马文姐的工作重心将转到投资管理上，悦南福盛投资和晟睿物业公司还需要她顶在前面，顺便帮着小涵盯住云圣慈善基金不出纰漏。 未来成林的投资重点将放到沪市，曾子怡和夏宇那边，轻资产重投资是成林理想中的策略。 成林不知道刘师叔在打他的主意，他压根也想不到这点。 刘师叔今年五十八岁，比小涵她爹老柯还大几岁，他能从企业转政界，两年多点的时间获得普遍认可，与他管理企业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也有关系。 ………… 京城福佳超市的十多家门店，上半年利润突三千万，这个结果成林不意外。 管理层稳定，加上福佳超市集团的供应链加持，基本盘一点问题没有。在京城新增的三个卖场也正在紧锣密鼓筹备中，计划在国庆期间盛大开业。 管理团队提供的发展计划，褚云清转给成林让他帮着把把关。计划书里管理团队未来一年内，京城再增加十家卖场，这个计划褚云清感觉有点激进。 成林看了半年经营数据，京城福佳超市现金流充沛，付款账期合理，具备适度扩大经营规模的条件。 现在的超市经营最大的投入是房租，一般工业企业头疼的流动资金，在超市经营中并不是问题，四到六个月的付款账期，足以保证超市流动性。 成林给褚云清打了个电话，支持管理团队的经营思路。京城福佳超市经营数据亮眼，可以跟景泰证券协商，提前启动福佳股份公司收购京城福佳超市资产的行动。 京城超市资产并入上市公司里面，既可以增厚上市公司业绩，又可以解决同业竞争问题，还可以为京城福佳超市的发展提供更多的支持，是个一举多得的事，这些褚云清自然也明白。 ……… 国庆节即将来临，最紧张的部门是信访和维稳，省里召开信访电话工作会议，总结上半年全省信访工作，部署国庆节期间的维稳工作。 曾巩和成林参加会议。 曾巩翻看了省信访局下发的材料，看到悦南市半年来越级上访数量为零，这个结果让他想不到，他指给成林看，在纸上打了个问号，信访的数据都在成林的脑子里装着，他点点头用笔写了个感叹号。 这半年悦南市各大局办的负责人，最辛苦的人里面，信访局长马志波绝对排在前面 。 他的工作前移，基本上每天都泡在各区县，一块研究解决信访问题。自从成林解决二十八个京城督办的陈年旧案，悦南新发信访案件数量呈明显下滑趋势。 马志波每个礼拜给成林一份信访动态，里面区县信访案件处理进度，归零数量，遇到的障碍一目了然。半年来，真正需要成林出面协调的只有六个案件。 会后曾巩听了成林的汇报感叹道： “以前马志波在市府办，不显山露水的，看见谁都笑眯眯的，现在换了个位置，把悦南市信访工作提了个档次，真是没有想到的事。 还是你眼光独到，激活了马志波，这个结果让不少人都吃惊。 成林摇摇头： “市长，并不是我的眼光比别人好，是马志波蹲了十年板凳，积攒的工作热情迸发。 我们的官员选拔制度，总的来说是把一些能力出众的人给筛选出来，但是难免一些人被闲置，他们没有机会展示他的才华和能力。 回头捋捋咱们市府办以及各职能部门，能人肯定会很多，最大限度把他们的能力发挥出来，我们的工作就容易了。” 曾巩也赞同成林的说法。公务员体系里面，集中了社会上的大部分精英，说卧虎藏龙也不为过。 弟弟们给成林打来电话报平安，他们已经到了部队，都分到沪市周边省份的武警部队。 眼下刚到部队，一切都让他们好奇。 成林除了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外，还提出有机会他们还要继续学习，争取在部队继续报考军校，学习更多的知识，提高自己的能力。 如果需要学习资料，让他们列出清单，他会全力配合。 大哥是福利院出来的第一个博士，弟弟们自然会当成自己努力的榜样。大哥的话，他们也会认真的去听。后来他们中有三个人后来考上军校，两个人立功，都没有辜负成林大哥的期望。 第408章 呱呱落地 邬君打来电话，约成林中午在机关食堂一起吃饭。成林猜测可能是关于她和王瑞的婚礼安排。 确实如此。军区几对新人一块举办结婚仪式，可能还要集体出去活动，随后邬君要跟王瑞回他老家摆酒，悦南这边只能回来单独安排。 这跟成林的估计差不多。邬君和王瑞身份特殊，大操大办不可能。悦南市委市政府这边，邬君只打算发发喜糖，再跟老二老三和成林一起吃饭。 成林听完邬君的话点点头： “老二老三和我都随便，这个不需要单独考虑，不差那顿饭。军区那边让王参谋自己拿主意，该请谁如何安排，他多听听金政委的意见。 婚礼整个过程只要在礼金上不犯错，其他的都好说。” 邬君让成林放心，整个过程都不收礼金，她和王瑞不会在这上面出错。 饭刚吃完成林电话响了，成林看见是师母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张伊姐快生了？ 果然，张伊姐出现生产的迹象，医生决定立马准备手术。成林跟邬君打了个招呼，开车就往医院跑。 等成林赶到四楼的手术室门口，护士推着张伊姐也从病房下来。老赵姐夫、师母、导师还有马文姐、两个月嫂都跟着过来了。 成林过去握握张伊姐的手说： “姐，加把劲，今天把两个小朋友卸货，身子就轻快了，你的光荣使命就完成了。” 张伊故作镇定，大声应诺。师母和导师一脸紧张，老赵姐夫更是满头大汗。 护士推着张伊姐进了手术室，大门也关上了，马文姐搀着师母去找地方坐下等待。成林陪着老赵姐夫去医生那里签字。 老赵姐夫的手抖的厉害，费了好大劲才签完字。 医生认识成林，简单说了可能遇到的情况。张伊姐是高龄产妇，又是双胞胎。这次手术医院很重视，院长亲自参与手术方案的制定，各方面都做了预案，包括血库都做好了万一出现大出血的血液足量供应。 成林不知道自己市长助理的唬人身份，也让医院感受到压力。 过去跟导师和师母坐在一起，成林安慰师母和导师： “院长亲自参与手术方案的制定，张伊姐和孩子会平安无事的，师母别担心。” 师母抹着眼泪说： “老辈人说，动刀七分险。我和你老师心里不担心是假的，只能保佑她们母子们都平安。” 等待是最熬人的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师母脸上的焦虑也越来越深 。 今天有四个产妇生产，一个半小时以后，陆续听到护士喊： “某某家属，母女平安。 某某家属，母子平安” 这让师母和导师坐不住了，他们焦急的看着手术室大门。两个小时十分钟，期待中的声音响起： “张伊家属，母子平安，母女平安！” 师母和导师眼里都含着泪，他们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 师母和导师都近古稀之年，他们对看护孩子伺候月子已经没有多少能力。依靠护工和月嫂的帮忙，才让张伊姐能安心静养身体。 现代社会的快节奏发展，让生儿育女成本大幅提升，直接导致了生育率的下降，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产妇家庭，都能用的起月嫂。 经济观察杂志副总编袁一琦，曾经动员成林对社会上的热门话题，生育率下降与社会经济发展的深层次原因，发表自己的分析和看法 。 成林一直回避这个事，因为涉及治国理政的大事，成林不认为自己适合去说话 。现在自己是基层管理者，不是还在读书的学生，有些话自然要少说。 成林始终认为社会人口的增长有自身的规律。 我们曾经人为的干预二十多年，影响了至少两代人的生育观念，也让许多人反思： 我们需要那么多人吗？我们要那么多人干吗？未来谁为他们提供就业岗位？ 我们究竟需要多少人？十亿？八亿？还是六亿？ 建国初期我们人口总数四亿多点，七十年过去，我们现在的人口超过十四亿。七十年增加了十亿人。 现在有专家担心人口的负增长趋势，在成林看来这是一个不可逆的趋势，看看发达国家和地区走过的路，大抵都有如此。 我们已经建立了世界上最完备的工业体系，随着自动化时代的来临，已经容纳不了那么多产业工人。如果哪个专家能解决社会充分就业的问题，世人绝对会把他当成神仙供起来。 …………… 悦南机场扩建工程，赶在国庆节前夕提前竣工，悦南市委市政府举行了隆重的启用仪式。 省长庞众黎 ，军区政委金大年，省委副书记悦南市委书记蔺高辰，市长曾巩，民航中部地区负责人，各大航空公司代表，共同为悦南新机场揭牌，悦南机场正式成为国内第九家，可以起降大型飞机的4f机场。 金大年看见了躲在人群中看眼的成林，仪式结束后，招呼成林过去： “你小子躲在一边想浑水摸鱼啊。” 成林笑笑，低声说： “金叔，今天来了这么多大人物，您老说还轮到我摸鱼吗？有好事不是要先让领导们摸摸？” 金大年笑骂成林鬼头。 成林凑近金大年： “金叔，我的五个弟弟们的事多谢啦，等着我给您老送酒哈。” 金大年拍拍成林肩膀： “社会风气都让你们这些人带坏了，拉拉扯扯的，不怀好意，下不为例哈！ 你打算送我什么酒？” 成林捂着嘴笑了笑： “金叔，您这老同志觉悟高，拒腐蚀永不沾，酒是不是就算了？浪费钱。” 金大年嗔怒： “别人的酒可以不要，你小子送给我的我一定要 。” 成林连忙举手告饶： “金叔，等会没人注意的时候我把酒放到你车上，咋样？” 金大年叉着腰： “这还差不多。十三家干休所都开工了，我前几天去转了一圈，速度还可以。 这件事你小子得给我盯紧了，既要保证进度，也要保证质量，还要保证施工安全。” 成林拍拍胸脯： “放心吧，金叔。我这边有专人盯着这件事，不会给您老坐蜡。争取明年春节，让老同志老领导们到新房子里过年，咋样？” 金大年点点头： “你真能做到的话，到时候我个人掏腰包，送你小子两瓶好酒，如何？” 成林拍拍手： “好的，一言为定，不准耍赖。” 第409章 乡愁 成林去云州给弟弟们送行的时候，特意去郭家补酒那里装了些补酒回来，就打算送给金政委。 这次五个弟弟能顺利的穿上军装，到部队上去锻炼锻炼，对于丰富他们的人生，培养他们独立的性格，都有很大好处。他们在新的赛道上，一样会成为对国家和社会有用的人才。 找到金大年的车，成林跟司机一起动手，装了六坛子补酒，随后成林也没有凑到领导跟前的想法，凑了个空档开溜，直接到了导师家。 导师一家已经搬到新买的别墅里，这样两个娃加上两个月嫂，也住的宽敞。 张伊姐已经出院回家，成林进门的时候，她正在大厅里慢慢溜达。 看见成林抱着两坛子酒进来，她想过来帮成林接住，成林赶快制止她： “姐，你现在还是大熊猫，别抻着刀口，我自己来。 孩子都睡了吗？” 张伊低声说： “都睡了。” 把酒放到储藏室，成林悄悄过去看了看正在熟睡的两个娃。 出来走到厨房，跟正在忙活的师母和老师打招呼： “师母，两个娃还是像张伊姐的地方多一些哈。” 师母脸上挂满了笑意： “我也这么说，你老师说嘴型像小赵。” 成林笑笑： “老赵姐夫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俊俏的后生。” 刚进家门的老赵姐夫，听了成林夸奖他的话有点不好意思： “兄弟，你又在消费你姐夫。” 成林端量了老赵姐夫一会，转头跟师母说： “姐夫最近一年起码长了二十斤肉，应该是您做的饭菜的功劳。” 师母满脸骄傲： “只要他愿意吃就行。不过也分人，你老师吃了大半辈子了，还是胖不起来。” 师母说的也是，导师一直胖不起来。 “老师的饭量不行，我的饭量顶四个老师的饭量。” 张伊看看成林： “你骨头架子大，能吃也正常，不过你在能吃的那批里面也是饭桶。” “哈哈，好吧。 姐，娃的名字起了吗？” “起了，男娃叫张念齐，女娃叫张念悦。” 成林念了一遍： “念齐？齐是不是师母故乡的齐？” 张伊姐拍拍成林肩膀： “你太聪明了。 “我妈大学毕业后，就跟着我爸来到悦南，到现在离开故乡四十多年了，常常梦到故乡的山山水水。 以前他们都要工作，也没有多少机会回家，这是我爸这辈子最愧疚的地方。” 成林点点头： “现在你有的是时间，多陪师母回老家走走看看，住上几天都行，让师母解解乡愁。”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明年春天，两个娃大一点，也能走路的时候，买个房车，拉着我妈回她老家，去看看她出生成长的故乡。” 师母的境遇让成林内心也感慨多多，有人说： “走完了天下的路， 才想起回家的门。追上漂泊的人 ，却赶不上漂泊的魂。” 师母梦里还有故乡的点点滴滴，自己的故乡是哪里？ 是云州？ 是福利院已经被推倒的平房？ 过去提起故乡，成林常常以苏东坡《定风波》里“此心安处是吾乡”来自我安慰，背后何尝不是种种的无奈？ 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呢？ 突然涌上心头的乡愁，打乱了成林的心里的平静，在老师家里草草吃过午饭 ，成林开车出来，竟然不知道去往何处。 沿着悦南大学外小路开了不远，成林无意识的把车开进路东面的小区里，等他把车开到小区内的广场上，才发现自己走错地方了。 刚想开车往外走，成林一拍脑门，这里是夏宇所租房子的小区。把车停在停车场，成林穿过区内的绿化景观，来到夏宇的房子。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却意外发现屋里有人，夏宇来了？他推开卧室的门，床上侧身睡着的正是夏宇。 成林给夏宇盖了一件薄被，悄悄退出来坐在沙发上 ，心里还在纳闷： 夏宇为啥这个时候过来？ 为啥提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夏宇睡梦里隐约感觉有人给她盖被 ，还以为是错觉呢。 今天一大早她从沪市回到老家淮元，再从淮元到悦南，算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了，身体疲乏自然难免。 睡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夏宇醒来发现身上的薄被，她有点吃惊，谁给自己盖的？ 走出卧室看见成林正坐在沙发上打盹，夏宇过去捅捅成林： “你啥时候来的？” 成林搂过夏宇：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来了不给我打电话？” “早上起的太早了，进门就想先打个盹再跟你说，哪知道你自己跑过来了，是不是心有灵犀啊。” 成林笑笑： “我是无意识跑错路，进了小区才想到这里来看看，这样看来是天意了。” “哈哈，天意，对对，是天意。” 刚进门时淤积在成林心头的忧郁，在看到夏宇那一刻，已经开始消融。 成林知道，无论何时，夏宇都是治疗自己心病最好的良药。 …………… 军区集体婚礼如期举行仪式，随后集体去西部基地观看航天发射。这样邬君和王瑞在国庆期间就无法安排酒宴。 她跟成林解释的时候，成林笑着说： “喜酒喝不喝不重要，人到不到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红包，俗话说人不到钱也要到，对吧？” 邬君哈哈大笑起来： “对头，就应该有这样的好事。” “你俩高高兴兴的去航天基地度蜜月，这种机会是难得。” “嗯，从航天基地那里，我们直接去王瑞的老家，在那里住几天再回来。王瑞他闺女也回去，参加她爹的结婚宴席。” 成林点点头： “这样安排不错。你可以邀请他闺女和他父母来悦南住几天，领着她们到处转转玩玩，把关系处理好了，王瑞就不会夹在中间为难了。 如果住在别墅里不方便，你就把他们安排到疗养院那边。” “行，需要的时候我给你说。” ………… 成林三十号晚上回到京城，第二天抱着孩子去看了爷爷，帮着爷爷收拾了大半天菜园子。 儿子已经开始蹒跚走路，虽然还不太熟练，但是摔跤次数越来越少了。 成林爸妈怕他摔跤，在后面一步不离的跟着，让周老爷子看了都笑话： “小孩子摔跤怕啥？你俩太紧张了。” 第410章 国庆1 成林和小涵的育儿观跟爷爷一致。男娃嘛走路摔跤啥的都是正常情况，不用特意去照顾他，再过几个月，腿部力量大了，走路自然也就稳当了。 儿子已经断奶，平时小涵和成林父母一起看着，相对来说比较轻松。成林父母除了照顾张燕，再帮着小涵看看孙子，日子过得也自在轻松。 成林妈妈私下问成林，啥时候要二胎，这话让成林哭笑不得，怎么也得让小涵身体再恢复一段时间吧。这话他没有法跟他妈直说，只是说正打算要呢。 这事小涵和成林也讨论过，转过年来就集中精力拼二胎，这事不能拖的太久，让各位太上皇们高兴是主要目的。 小涵跟成林说了国庆节前来京城体检的九个弟弟妹妹的情况，有两个妹妹的眼睛可能有治疗改善的可能，具体情况还要等节后继续检查一下才能确定。 其余七个弟弟以现有医疗技术，暂时无能为力，只能先放一放了。 这个消息让成林喜忧参半，妹妹们有希望是个好消息。他跟小涵合计过，等诊疗结果出来可以治疗就全力以赴的去努力，多花点钱也无所谓。 至于其余七个弟弟，只能先等等，看看将来医疗技术进步是否能有奇迹发生。 京城福利院这边还剩了最后一批孩子，没有进行腿部手术，小涵打算节后就启动，这样年前基本能完成这批孩子们的第一轮手术。 悦南市派到京城培训医生的“星光计划”，已经运行了三个多月，医生们普遍反应收获多多。小涵姥爷对这种进修计划考虑的多一些，他跟小涵合计如何扩大规模。 成林已经思考过这个事，下一步把云州的医生也考虑进来，先照顾这两个地区。将来有余力了，再考虑别的地方。 眼下他的计划是，给整个悦南省福利院的孩子体检，看看能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其他的他并没有当做重点来思考。 其实这个问题应该由京城卫生主管部门来考虑和统筹。水平高的医生都集中在一线城市，必然也带来人力物力资源的浪费。 ………… 国庆期间褚云清也在京城，他喊成林过去吃饭。成林起初也只以为是吃饭，等他赶到地方，却是福佳超市京城公司的办公地点，成林心里犯嘀咕：这个褚大爷搞的什么名堂？ 会议室里坐了十多个人，褚云清看见成林进来，起身过来把成林拉到自己身边介绍说： “这是悦南开发区的主任成林博士，他比在座的我们所有人都年轻，也比我们都有学问。 成博士平时都是在悦南省党校给县长县委书记上课，今天咱们荣幸能遇到成博士，也听听他对超市经营的一些独到见解，大家欢迎。” 成林迎着掌声，看向在座各位，估计是福佳超市京城的管理团队。他苦笑着看向褚云清。 老褚同志直接把成林按在身边的座位上，用手势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成林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 他起身鞠了个躬，然后坐下说： “大家好，我是成林，提前不知道来跟各位见面，褚总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 超市经营方面，在座各位都是行家里手，让我来说独到见解有点不敢当。 我今天从一个外行人的角度来谈谈超市的经营。 京城的超市，如果忽略超市名称，进去看看大家经销的东西都差不多，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区别。 咱们福佳超市里面，多了一些悦南本地产品，还有福佳超市集团自身品牌的产品，这算是我们自己的特色。 消费者为啥到咱们超市来购物消费？ 其中的原因各位比我懂得多：距离近方便、蔬菜水果新鲜、价格合理、物品齐全、售后服务周到。这些方面所有超市经营者都在发力，最后比拼的只能是各家超市的执行力。 传统的执行力常用的办法就是人海战术，咱们福佳超市不妨在科技赋能方面做做文章。 正在房子区建设的供应基地，跟各门店之间能否信息联动，把生鲜产品以最快速度上架？ 能否利用大数据的技术，把消费者喜欢的商品筛选出来，为采购部门提供准确的采购方向？ 主要商品的供应商，他们的物流链能否跟供应基地联动？实现自动补货？ 另外最重要的是，尽快把福佳网上超市做起来。现在的餐饮外卖网站之间正在争地盘，未来这个火势势必烧到超市这一块。 我们需要尽快建立自己的网上超市，充分跟社会化的外卖团队绑定，为我们服务消费者打通最后一米，让他们在家里就能逛福佳超市，动动手生鲜产品就能送上门来。 现在南方一些地区的超市已经开始尝试，我觉着我们福佳超市应该迎头赶上，在未来京城的网上超市竞争中占据有一席之地。 以上是我的个人的一些看法，是否有道理仅供各位参考，谢谢褚总，谢谢各位。” 成林说完，会议室里出现短暂安静，管理团队的脸上写满惊讶。不知道谁拍了一下手，会议室里掌声响起来了。 褚云清满脸笑意，他的眼神扫过管理团队： “各位听了成林博士的话有啥感受？” 福佳超市京城公司老总封喆竖起大拇指： “成博士的见解确实高屋建瓴。 我们这段时间还在天天研究如何优化岗位设置，如何完善人工数据采集研究，真没有考虑到用科技技术赋能超市经营，我们的眼界还是太浅了。 成博士提到的网上超市，我们的认知也不足。这方面我们还没有深入研究，真忽视了，这一块我们将会立马着手建设，尽快补上。 目前美食外卖网站竞争的残酷性我们已经看到。如果明天网上超市的竞争开打，我们只有看眼的份，感谢褚总请来成博士，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真心感谢成博士。” 成林的话给褚云清的触动更大，他很庆幸今天自己心血来潮把成林喊过来。 第411章 国庆2 褚云清知道自己一个大老粗，阴差阳错进入超市行业，前些年取得了成功。但是他对未来超市的经营，对即将来临的竞争，还真没有多少应对之策。 今天成林的话，给他上了一课，也指明了未来福佳超市的发展方向，他的内心自然不会平静。 他转头问成林： “悦南市的技术公司可以操作这块吗？” 成林笑了笑说： “褚总，这个技术不复杂，悦南数联公司正在给政府部门建立大数据库，可以让他们和京城的技术公司都报个价，看看谁的价格更合理。” 褚云清点点头，转头跟坐在边上的福佳集团工作人员做了交代。 跟褚云清简单吃了饭，成林给刘扬打了个电话，她正在自己房子里。趁着国庆节有时间，她找了个地暖公司，过来维修一下地暖。 京城的天气过了国庆节下降很快，很快就要进入供暖季，有些事要提前做好，省的临时抱佛脚手忙脚乱的。 成林赶到的时候，维修已经完成，看着刘扬满头大汗，成林有点愧疚的说： “这事他应该提前想到，安排人过来，这样就不用刘扬操心忙活了。” 刘扬端量成林两眼，过来抱着成林亲了一口说： “这样已经很好了，这点小事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不必挂怀。” 成林把刘扬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让她在边上歇着，他拿着拖把，把房子上下仔细的拖了一遍。 随后拿着抹布，把所有台面桌面擦了一遍。 刘扬招呼成林到沙发上坐着歇会，她拿起纸巾给成林擦了擦汗： “你晚上有事没有？” 成林摇摇头： “没事，你有事就安排。” 刘扬拿起电话，给她爷爷说了一嘴： “成林晚上过去吃饭。” 刘老爷子在电话里应诺一声： “知道了。” 成林也想过去看看刘云舟小朋友，陪着他玩一会。用纸擦了擦汗效果不佳，他干脆把衣服脱在沙发上，不顾刘扬抗议，抱着她就进了卫生间。 ……………… 刘扬和成林回到刘老爷子家里已经快五点了，刘云舟小朋友正在院子里，背着手弓着腰，学刘老爷子走路，成林忍住笑，拿出手机把整个过程拍了下来。 转头看见刘扬，小朋友喊着就急急走过来，扑到妈妈怀里。现在他走路很利索，这点比成林儿子周云琪好，毕竟大了几个月。 在刘扬怀里蹭了几下，忽然转头看见成林，边挣开刘扬，喊着“猪猪”跑到成林怀里。 刘扬和成林对视一下都笑了。 吃饭的时候，刘老爷子难得的跟成林一起喝了一点补酒。饭后他让刘扬泡了一壶茶，他拉着成林进了书房。成林知道老爷子有事跟自己说，老爷子一开口让他真的吃了一惊。 “刘扬跟你说过没有，他叔可能要换个地方的事”？ 成林点点头： “爷爷，说过一次，是不是定下来了？” 刘老爷子喝了一口茶： “还在酝酿，年底前差不多能确定。他想让你过去帮他，你怎么看？” 这个事让成林语顿，这个事估计老爷子考虑不是一天半天了： “过去帮刘叔？我能干啥？” 刘老爷子笑笑： “让你去干省长，行不行？” 成林笑着看看刘老爷子： “爷爷，就这么定了哈，我去担任省长，刘叔担任书记。我俩绝对配合的好，不会有矛盾。” 刘老爷子嗔怒道： “你个滑头，想的挺好。 你刘叔长期在国企工作，西源省工作这几年算是刚入官场的门，真正谈起官场斗争的经验和手段，可能还不如你呢？” 成林摆摆手： “爷爷，我的一些手段上不了台面，只能算旁门左道。真正到了高层，有些手段就不能用了，还是要按照规矩来，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解决问题。” 刘老爷子看了成林一会，笑了： “你跟刘扬从云州开始的每次反腐活动我都分析过，绝大部分操作没有问题，证明你是个有边界感的人，也是一个守规矩的人。 你的能力不容怀疑，是不是你在悦南还有放不下的事？” 成林摇摇头说： “悦南的事基本上没有问题了，有没有我在都不影响大局。上次刘姐跟我说过刘叔的事，我分析过两个地方当前的局面。 如果刘叔去东镇，那么他的主要任务里面还包含着能源建设，特别是核能电厂的建设，这个跟国家到2035年的能源发展策略契合。 如果刘叔去北原，那么他的主要工作是整顿吏治，稳定社会秩序，这个难度就大了。单凭我们两个人不行，还要往里调人，掌管强力机关，比如公安厅，这事需要提前布局。” 听了成林的话，刘老爷子频频点头： “你的分析是对的，关于提前人员布局的事也可以考虑。你还有这方面的人才推荐？” 成林想了想说： “有个人选，刘姐也认识，人品、能力没有问题，他还是在刘姐手里提起来的，政治素质比较高，可以信赖。他今年五十四岁，正厅级，也符合条件。” “是不是原来云州的市局局长？” “爷爷，就是他。有他在明面上行动吸引注意力，我在暗处行动会更方便。” “你在暗处？为啥？” 成林给刘老爷子倒了一杯茶： “爷爷，我过去刘叔于情于理会给我升一格。三十出头的副厅级干部，如果放到重要厅局单位，必然会成为焦点，会有许多人来刨根，我和小涵家里的关系藏不住，社会观感不好。 小涵她爹现在还在上升期，我没有必要高调给他添麻烦。低调点没有多少人注意，也不影响我干事，这样安排最合适。” 刘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说：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成熟和隐忍，更有大局观。从这点上看，你比你刘叔斗争经验丰富。” 成林哈哈笑起来： “爷爷，你看见哪里的老帅冲锋陷阵的？我是开路先锋，刘叔是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的大帅，我俩分工和角色不同，策略自然也不同。 对吧？” 第412章 国庆3 刘老爷子也笑了： “好吧，今天你的分析我完全赞同，具体情况还要一段才能最终确定。 形势明朗后，公安厅这个位置先进行调整。” 刘扬抱着孩子进来了，看看她爷爷又看看成林，见两人谈笑风生，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刘扬知道成林的悦南情结，她怕成林不愿意离开悦南，却又碍于情面不好拒绝爷爷的话，眼下看来两人谈的应该不错，似乎问题不大。 成林伸手把孩子接过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扛着他在书房转了几圈，逗的小朋友咯咯的笑，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骑大马的乐趣。 几圈下来还嚷着继续，成林只好又在屋里转起来。三次转圈下来，小朋友竟然睡着了，让成林惊讶。 把孩子轻轻放下来送到床上，看着刘扬给他盖好被，两人站在床前盯着小朋友看了一会，都没有说话。 成林走过去抱抱刘扬，轻声说： “真辛苦你了。” 刘扬摇摇头： “谈不上辛苦。正是有了他，爷爷奶奶心情舒畅了，我的人生也有了新的意义，生活里也多了许多的乐趣。” ………… 成林回到京城市委大院，碰到了刚刚回来的老柯。成林简单把刘老爷子的想法跟老柯说了一下，老柯半天没有说话。 喝了一口成林倒好的茶，老柯看向成林： “你怎么看这件事。” 成林笑笑： “从我本人历练的角度看，跳出悦南到更复杂的陌生环境去更合适。刘叔对我有提携之恩，这事我没有办法拒绝。 从家庭情况来看，两个地方距离京城都比悦南更近，回家更方便。北原到京城高铁不到两个小时，东镇到京城一个半小时，时间缩短大半。 明年我跟小涵打算生二胎，有些事我得提前考虑。” 老柯听了成林和小涵打算生二胎，身子躺回沙发背上，看着成林笑了。其他的都不重要，单凭这点老柯都赞成成林的选择。 成林和小涵给他和老蒋画的大饼，他俩还记着呢。虽然他不注重所谓的香火，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刘扬他叔在西源省能源基地建设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北原和东镇都蕴含着丰富的风电资源，未来发展核能条件也具备 。高层重用他，应该还是考虑这点。 你做事有分寸，这点无论去哪我们都不担心，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树敌太大，提前做好自己的安全防范措施。 这次走出悦南你要找个好司机，不行自己掏钱都可以，挂在你自己公司名下也行，用不用我给你找一个？” “我自己能行，爸妈不必为我担心。 这次走出悦南，我给刘叔推荐一个公安厅长，把这块抓住了就好办。 司机等我确定地方，再找两个退役军人过来，您说的对，挂在公司那边管理上好些。” 老柯点点头： “这样更好，有些复杂局面可以应付。” 躺在床上听完成林的打算，小涵笑着说： “你这打算出来转一圈，你最后的目标要回到悦南吧？” 成林搂紧小涵： “主要是刘叔的要求不好拒绝，另外继续留在悦南意义也不大。 回头看看这些年经历，我更喜欢刚参加工作那会的生活，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快意恩仇。 现在悦南，能啃的骨头都差不多了。不能啃的骨头，一时半会也下不了嘴。跳出来再磨练磨练，比呆在悦南熬资历更好。” 小涵幽幽地说： “怪不得这两年你的文章缺乏锐意，原来你变得更谨慎了。” “对啊，过去是个小人物，我可以激扬文字。现在拖家带口的，背后有更多的人。做不了太多贡献，最起码不能给他们招惹是非。” 小涵摸摸成林的头： “别人只看到你的锋芒和荣耀，却看不到你满身的伤疤，看不到你骨子里面的善良和忧郁，你有点太早熟了，身上都有老油条的味道了。” 成林笑了起来： “我身上有老油条的味道了？我自己咋感觉不到呢？ 唉，说到早熟，穷人家里的孩子都早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如果你在福利院长大，你看着那些行动不便的弟弟妹妹们每天的痛苦挣扎，你也会善良和忧郁。 前几天去师母家里吃饭，张伊姐的儿子起名念齐，名字里蕴含了师母四十多年的乡愁。 我回头看看我自己，再看看弟弟妹妹们，有许多的感慨。乡愁对我和弟弟妹妹们，永远是心底一道无法愈合的疤痕。” 小涵黯然了，这几年跟成林走来，看着他为弟弟妹妹们做的各种打算，看着弟弟妹妹们对成林的感情，她想到马文姐说过的话：弟弟妹妹们眼里，成林既是爹又是妈。 小涵紧紧搂紧成林，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世间所有的善良永远不会被辜负。 成林拍拍小涵后背： “下个礼拜过中秋节了，你替我采购五份京城的特产零食，发给今年当兵的五个弟弟。他们第一次远离云州，心理上难免有些波动。给他们寄点好吃的，让他们吃饱了不想家。” 小涵连连点头应诺： “好，我让办公室那边准备。云州福利院那边不用吗？” “那边不用了，让池国伟和老二凑近买点洋快餐送过去就行了，弟弟妹妹们都喜欢吃。 在京城培训中心康复的孩子们，你可以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中秋节除了月饼，买点洋快餐他们也喜欢。” 原本想在京城多待一天，云州老二的一个电话让成林坐不住了：当年哺育自己的成妈妈回云州了。 这个消息让成林热血上涌，第二天早上坐早班飞机直飞云州。老二想到机场接他，让成林拒绝了： “你陪着成妈妈就行了，她在云州的活动你先安排，需要啥让池国伟来准备，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算起来跟成妈妈分开接近三十年了，记忆里成妈妈的容貌早就模糊。这些年成林不止一次想着，能有一天再见到成妈妈，为她做点什么，报答当年哺育之恩。 第413章 国庆4 成妈妈随军到南方二十多年，如今孩子已经长大成家立业，老两口也没有牵挂，落叶归根的念头一天比一天强烈。 马文姐也听说了成妈妈回云州的消息，她一早从悦南赶过来。成林紧赶慢赶，到了宾馆也快十一点了。 正在跟马文坐着说话的成妈妈，看见外面进来一个高大壮实的青年，她有点面生怎么也想不起是谁。 马文姐指着成林对成妈妈说： “成妈妈，您看看这是谁？ 成妈妈摇摇头： “真记不得了。” 成林看着成妈妈，面容也有些陌生，但是成妈妈的声音他记得。他走到成妈妈跟前咕咚跪倒，连磕了三个头： “妈妈，我是成林啊。” 成林？真是自己拉扯大的成林？成妈妈也激动了，眼里含着泪，摸着成林的脸端详了半天： “成林长破模样了，比小时候好看了，我都认不出来了，快起来孩子。” 成林眼圈也有点红，这些年来风里雨里遭受过多少次磨难，他自认已经心硬如铁，不曾掉过一滴泪。今天见到成妈妈，他才知道自己心底里依然有柔弱的地方。 马文姐跟老二在边上坐着心里也不好受，马文姐拉着成妈妈的胳膊嗔怪到： “成妈妈，咱们快三十年没见面了，这是多好的事，怎么弄到掉眼泪了。” 成妈妈抹抹眼泪： “我这是高兴的泪，看见当年病怏怏的孩子，如今长成五尺大汉，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成林起来拉着成妈妈的手坐下，对成妈妈说： “当年我和老二这一批孩子，被送到福利院的时候，身体都有毛病。成妈妈把我哺育大，于妈妈把老二拉扯大，都太不容易了。” 成妈妈感慨的说： “当年我是那批人里面最年轻的，杜妈妈那会还没有来。现在看看我那批人如今也没有几个人了，日子一晃快三十多年过去了。 昨天我去福利院看了看，除了大厅墙上的照片，一点过去的模样都没有了。” 成林拿过手机，从里面找出自己拍的照片，递给成妈妈： “这是以前的福利院。” 成妈妈戴上老花镜看了半天，看着熟悉的房子，想起了过去的点点滴滴的往事。 “你把这些照片等着送给我一份，给我当个纪念。” 成林点点头： “等我找照相馆打印出来，放大一下，镶个相框给您。” 老二跟成林说： “哥，你发给我，这事我去办方便些。” 成林想想也是，直接在微信里把照片都发给老二。 “等打印的时候，让他们把照片修一修，那样更保真一些。” “好的，哥。” 成林知道成妈妈这次打算回云州定居，就问成妈妈想到哪一块住。 成妈妈想了想说： “我家的老房子原来在福利院东边，回来过去看了看，都已经拆了盖房子了。等着有时间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如果遇到合适的，就选那一块。 小区门口那个教堂还在，看着就能想起过去的事。” 成林知道那个小区应该是云翠湖，门口还保留了云州的一些古建筑，包括那个德国人盖的教堂。 小区开发应该三四年前的事，估计应该有二手房。他拿出手机给池国伟发了个消息，让他安排人过去看看有没有房源。 池国伟安排的人办事速度很快，等成林他们吃过午饭回到房间，信息就发到成林微信里了。 云翠湖现在的房源不少，池国伟筛选出来几套，有两套是靠近小区人工湖的花园洋房，这个成林一眼相中，一套是小区后面的联排别墅，还有几户是小区最后面的高层。 成林征询成妈妈，是不是有意思去小区里面看看，现在有几套卖房子的信息发过来了。成妈妈也着急把房子的事定下来，就跟着马文姐一起去了云翠湖小区。 池国伟已经联系好房主等着，到了小区里面，先看了联排别墅，成林看了房子结构就觉着成妈妈也不会中意。 等到了人工湖边的洋房，成妈妈兴奋起来： “湖边这个位置应该是我家原来房子的院子，我妈妈还在的时候，在这边种了一棵石榴树，石榴熟了一般人不愿意吃，太酸了。 房子的位置是我家原来的房子位置，只是现在一点没有过去的痕迹了。” 花园洋房一共四层，这次卖的是一楼，建筑面积一百五十六平方，还带了一个二十平方的小院子 。 成妈妈也是一眼相中了房子，只是一听二百八十万的房价，神情就黯淡下来，这个已经超出了成妈妈的能力。 成林明白了成妈妈的意愿后，就让马文姐陪着成妈妈在屋里转转，他跟池国伟把房东喊到湖边，具体谈了一下价格。因为房子是精装修的，房东不愿意让步太多。 成林问了一嘴他的工作单位，房东告诉成林他原来是临泉镇的，今年夏天退休了。 “蒋书记还好吧？” “蒋书记？你认识蒋书记吗？” 成林点点头： “那是我刚参加工作的老领导。” 房东有点惊讶： “我怎么不认识你？” 成林给他递了一支烟点上： “我在库区那边锻炼两年，可能你原来是美丽镇长的同事吧？” 房东仔细看看成林： “嗯，我跟美丽镇长是同事，你在库区锻炼两年？你是不是库区那个选调生成主任？” 成林点点头： “我是成林。” 房东立马热情起来： “真是成主任啊，那样就不是外人，你给库区做了大贡献，这个房子价格好说。 当初我买的时候，办完手续是二百二十九万，如果你看中了，你就给我二百二十九万，多了我一分钱不要。” 成林笑了笑说： “那不行，这样办您看行不行。二百八十万的房价不变，房子的大税十四万你负责。” 房东还要争执，成林不让他再撕扯，省的让成妈妈听见。 成林跟池国伟交代几句，就离开湖边进到房子里面。房子原来装修不错，基本不用修改，配上家电家具就能入住。 马文姐见成林进来，低声问： “谈好了？” 成林点点头： “定下了，让池国伟去负责办手续就行。 姐，等会你来代表咱们三个来说话，房子送给成妈妈，明天池国伟陪着成妈妈去过户，然后配上家电家具。” 马文姐点点头。 第414章 国庆5 成妈妈听说房子已经以她的名字买下，钱是马文、成林和老二拿的，坚决不要，她不能拖累他们三个人。 马文姐拉着成妈妈的手说： “主要是成林想报答您的哺育之恩，您要给他个机会，否则他一辈子不会心安。成林不缺钱，这些年他把各级政府的奖励二百多万，都捐赠给福利院了，这个都有据可查。现在福利院以我妈妈名义捐过来的钱，都是成林捐过来的。” “政府奖励？政府为啥要奖励你？” 成妈妈疑惑的看着成林。 “妈妈，奖励来自于政府的招商引资奖励，我这些年招商引资总数超过一百家企业，您算算我应该得多少钱。 房子您收下，安心的在这里养老。以后您的费用我们都负责。” 成妈妈知道招商引资有奖励，只是他不知道成林得了多少奖励。她不愿意孩子们为她买房去走上邪道，那样她不会心安。 这个思想工作还要做一段时间。成林跟老二交代了，等着有时间领着她看看，或许她的思想才能转过弯来。 成林傍晚跟着马文姐的车一块回悦南了，房子后续的过户、清洁、家电家具配备，都由老二和池国伟来操办，眼下也只能先这样了。 成林不知道，成妈妈好长时间接受不了这个房子。老二拉着成妈妈，看过福运花园里面成林给弟弟妹妹们准备的房子，看过准备给弟弟妹妹们就业的福盛酿造厂，看过成林给他自己的婚房，还有刚刚买的别墅。 成妈妈内心无比的震撼，成林究竟是干啥工作的，为啥他能挣这么多钱？ 她给马文打过电话，马文姐简单说了成林多年前，借同学家里的钱做房地产，这些年挣了点钱的经过，包括她现在就是替成林管着事。 马文强调这钱每一分都是干干净净挣得，不存在任何问题，让成妈妈放心接受房子，安安心心养老，需要啥尽管吩咐，未来等着享福就行了。 成妈妈问马文，成林为啥要送她房子，马文笑道： “他从小吃你的奶长大的，你是他妈妈，他孝敬你天经地义啊。” 后来成妈妈感慨：自己当年给成林吃了几口奶，这孩子记在心里了，跟着自己姓不说，还为自己买房养老，孩子太仁义了。想想他为弟弟妹妹们未来都打算了，这真是弟弟妹妹们的福分。 ………… 成林回到悦南，自己把悦南和云州的事从头捋了一遍，看看自己离开悦南后，这边还有啥纰漏。 移山项目明年初清盘利润分掉，晟睿公司也可以考虑清盘，剩下晟睿物业公司，慢慢运营就行，这块让马文姐看着问题不大。 聚鑫骨科里面的股份，如果明年公司海外上市，也可以考虑股份彻底出清，把资金放到海外账号上备用。 福佳超市的股份， 明年八月以后可以销售的时候股价走势再做决定。 云州这边福运房地产，交给池国伟慢慢看着滚动发展就行 。 福盛酿造厂今年年底差不多能经营持平，明年如果继续保持不错的势头，再考虑让管理层适当参股。 沪市的福晟投资不受自己工作变动影响，暂时先不管了，年底移山项目那边分红后，再给沪市福晟投资投资一亿五千万，这样规模达到三个亿 ，暂时也不用担心。 老二在云州慢慢发展吧，有美丽在组织部，以后给他帮点忙也不是太难的事。 悦南这边，邬君和王瑞结婚后，有金大年帮她说话。惠阳继续待在党校 ，只要读完博士她的未来就无需担心。 ……… 国庆节第五天，成林接到刑警队赵大勇的电话，想请成林吃饭。赵大勇跟胖胖班主任谈了快一年了，是不是快开花结果了？ 等成林赶到饭店，赵大勇跟一个戴着眼镜的漂亮女孩站在大厅里等着，成林估计女子应该是胖胖班主任盖小青。 赵大勇迎过来： “哥，这是小青。” 盖小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 “成主任好” 成林笑笑说： “小青老师好，以后不用叫啥主任，你愿意就跟着大勇叫我哥，不愿意你就叫我成林，谁叫你是胖胖班主任呢，你有优先权。” 小青老师不再扭捏： “大哥好。” 成林笑了起来： “好好，弟妹也好。” 到包间落座，成林看看赵大勇和小青老师： “我猜你俩的好事是不是差不多了”。 赵大勇憨憨地点点头： “哥，我和小青的事这样就定了，十月二十八号准备把事办办，请哥到时候过去要喝喜酒。” 成林拍拍手： “好好，没问题，我准时到。婚房开始布置了没有？” “房子已经收拾利索了，就等着明后天把家电家具订了就行了。” 成林看看赵大勇： “这样，你俩结婚的家具和家电算我的，明天马文姐那边会安排人跟着你俩，只要你俩看好了，其他的你们不用管了。” 赵大勇连忙说： “哥，不用，我俩手里有钱。” 成林摆摆手笑着对小青说： “大勇开枪救了我的事，弟妹不知道吧？” “哥，知道，大勇说过。” “大勇开枪救我那个时候，我就把他当兄弟了。自己兄弟结婚我自然要出点油水，这事你俩别推辞了。” 小青知道赵大勇房子背后的故事，成林这个名字她不陌生，胖胖的作文里出现过，虽然今天第一次见面，她也能感受到成林的亲和力。 因此她也不再推辞： “那就谢谢哥了。” “一家人就不用说谢谢了，你俩明天去哪看家电家具”？ 赵大勇给成林倒上茶水： “哥，家电以前去悦南家电大厦看过，家具去悦南宏福大厦看过，基本上都差不多定了。原来我俩打算明天去直接交钱，让他们一天之内都给送过去就行了。” 成林拿出手机给马文打过去： “姐，大勇和小青月底结婚，家电家具我来负责，你明天从财务那边派个人，过去跟着付账吧。” 马文姐应诺一声： “行，我等会安排人跟大勇小青联系碰头地方。” 第415章 国庆6 成林把事安排完，转头对小青说： “马文姐那边等会有人跟你俩联系，剩下的事你们去办就行了。 吃饭前我想跟弟妹说几句话，大勇以后就交给你，你负责监督他，不要伸手拿别人的钱，这个关弟妹替他把好。 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无论啥事，都别忘了你们还有我这么一个哥哥。跟我说一声，我来解决，好不好？” 小青郑重的点点头： “哥，我记住了，我会好好监督他，当个贤内助。” 成林看看赵大勇： “兄弟，我对你的要求就是好好对弟妹，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双方父母。” “哥，我会的，你放心吧。” ………… 国庆节最后两天是成林值班，他一早起来先到悦南干休所改造现场看了看，碰上在现场的乔爱国，两人把城中村改造项目、干休所改造项目遇到的问题碰了碰，统一了解决问题的思路。 随后成林去了信访局，马志波正在大院里了，看见成林过来，就在院子里跟成林简单说了假期期间的值班情况，目前一切平稳，并没有突发情况。 离开信访局成林赶赴开发区，今天开发区是向涛值班，两个人在办公楼前碰上，向涛汇报了各园区安全防范情况。 随后一起去食品产业园看了看，重点看了新招商过来的几家公司的现场筹备情况。 这两年向涛跟成林工作配合的不错，去年年底向涛越过副处级，始终没有合适位置帮他推一把。国庆节之前，曾巩跟成林合计过这事。 成林这次国庆回京城，情况有可能产生变动，如果自己离开悦南，在他看来向涛位置不动可能更合适，接替成林主持开发区工作，只是不知道李子铭副市长到时候会不会有想法。 ………… 开车从开发区往市里走，看到路边全副武装巡逻的特警车，成林想到荣雨身上，是不是提前摸摸荣雨的想法？不要到时候荣雨再有顾虑啥的。 成林给荣雨打了个电话，荣雨跟美丽她爹老郑同志直接茶楼喝茶。成林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干脆让荣雨拉着老郑出来去吃饭。 老郑接过电话，喊成林过去到茶楼楼底下的家常菜馆，他跟荣雨过去等他。 等成林赶到，老郑同志菜都点好了，酒都倒上了。 成林跟荣雨寒暄几句，过去跟着老郑同志握了握手： “郑叔，不在家里看孩子，又出来准备跳广场舞，是不是有点早了？” 老郑同志指指成林： “你小子就给你郑叔造谣吧，自从来悦南，你郑叔的广场舞早就戒了。” 成林举手告饶： “算我造谣，来咱们喝一口给您老压压惊。” 三个人分了一瓶悦南春，再也没有多喝。简单吃了饭，移步茶楼继续聊天。 荣雨估计成林有事找自己，过去没事他不会找自己吃饭。 看着老郑同志把茶水倒好，荣雨看看成林说： “兄弟，是不是有任务了？有事尽管说，这段时间在省厅闲的膀子难受。” 成林听了荣雨的话笑了： “看来荣局斗志不减啊，这是一个好现象。” 老郑同志看看成林： “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怕我泄密，我回避给你俩腾地方。” 成林拉了老郑同志一把： “啥事还瞒过郑叔？咱们都是一个战壕出来的。 这次回京城，听到一些消息，我回来琢磨了一下，对荣局来说可能有这么个机会，咱们三个分析分析，提前声明这只是个可能的机会。” 荣雨的眼神亮了，老郑同志看看成林： “你说的机会八成会是真的，因为你这人办事缜密，很少露出破绽。” 成林笑笑，压低声音说： “荣局在悦南短期内想转正不容易，咱们把思路往外扩大一下。如果不出意外，年底前北原或者东镇两个地方的厅长可以争取一下，不知道荣局敢不敢迎接挑战？” 荣雨看看成林，又看看老郑： “师傅怎么看？” 老郑同志想了想，看看荣雨说： “东镇是国内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如果能到东镇任职，那是一个好差事。 北原经济跟悦南差不多，目前情况不明，看看最近关于北原的负面新闻一大堆，去北原注定是要干活，有可能还要干大活。如果处理的好，你挂副省长的事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老郑看看成林： “我说的对不对？” 成林拍手鼓掌： “郑叔不愧是老油条，啥事都看的通透。” 荣雨再就有点坐不住了： “兄弟，我能有今天，最主要的原因是通过我师傅认识了你。 这些年咱们一起抓蔡磊，去沪市抓翁四海、严丽，来悦南执行抓捕龙云生，每一次都完成的不错。 以后还是一样，兄弟指到哪里，我都不会给你坐蜡拖后腿。” 成林笑了笑： “荣局言重了，咱们可能还会有机会并肩战斗。还是老规矩，你负责干活，我负责打扫外围障碍。” 老郑同志看向成林： “你也可能走？” 成林给老郑和荣雨递了烟，三个人点上烟，成林笑着说： “只能说是有可能。其他的不好说。再等个把月，看看局势明朗一些就有结果了。 荣局这段时间可以通过内部信息网，了解一下北原和东镇的初步情况。 过去的时候，可以选择一个贴身人带过去。只要在一两个月内，慢慢摸清楚情况，组织一支信得过的精干力量就行。 一旦事情定下来，荣局要有打恶仗的心理准备。” 老郑同志脸色也严肃起来： “荣雨过去是孤军奋战还是有所依靠？” 成林看看老郑： “郑叔向来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荣局过去不是孤军奋战，不出意外，老大是咱们自己人。” 老郑松口气： “这样的话，形势不复杂。” 成林点点头： “老大是自己人，京城咱们还有刘扬书记坐镇，总体来说，咱们的操作空间还是不错的，比起当年云州的形势要好的多。” 老郑给两人续上茶，看着荣雨说： “这次是机会，也是挑战，把准备工作做细，困难多考虑点。成林是个小狐狸，多向他请教，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第416章 小狐狸 成林哈哈大笑起来： “郑叔，我啥时候成了小狐狸了？” 老郑板着脸： “从你让刘扬去我家吃饭的时候。 老长时间我都没有想通，刘扬调查胡庆为啥找我？直到你动蔡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敢情在背后运筹帷幄的都是你这个小狐狸。” 成林摆摆手说： “蔡磊的事我认账，其他的事我不知道，郑叔非要说是我干的，你也没有证据。 如果你说云州这些年发展里面，能源基地、物流园、夸克公司这些事，里面有我的贡献 ，我绝对不会推辞，其他的事拿证据说话我都认账。” 老郑指着成林对荣雨说： “看看吧，好事不往外推，坏事不往身上揽，成林也变成老油条了。” 成林和荣雨都笑了。 …………… 邬君回来除了常规宴请，单独在市委大院里摆了一桌饭，只有成林和金大年政委两个客人，王瑞代表两人表示了谢意。 酒过三巡，金大年举杯给成林敬酒： “你这小子我越看越顺眼，给我办的几件事都很顺利，我也很满意，今天借王瑞的喜酒，我表示一下谢意。” 成林赶忙站起来： “金叔，您老见外了。 从大的方面说，今年我的五个弟弟穿上军装，是您老的贡献，从这头论起我也算军人家属，自己家里的事我自然要竭尽全力去办。 从小的方面来说，您老跟我的老岳父同朝为官，以前配合默契关系不错，如果您老交给我的事办不好，那就不光丢我的脸了，可能您老要找我的老岳父算账了。” 金大年笑着指指成林： “说的不错，识大体顾大局。以后有用得上你金叔的尽管开口，前提是不违背原则，不违背党纪国法。” 成林也不做作，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金叔，您的话我记住了，我有一个要求，您老不准悔棋。” 王瑞和邬君都笑了起来，金大年看看成林： “你小子把你金叔看成臭棋篓子了，你信不信我一只手照样能杀的你丢盔卸甲。” 成林点点头： “我信，只是您老啥时候看见两只手下棋的，我怀疑您老说的是麻将吧，那样请您老不要诈胡啊。” 金大年让成林给气笑了： “兔崽子，反应挺快啊。” ………… 成林抽空跑了一趟云州，去看看成妈妈和刘爸爸，他们还没有住进成林给她买的房子里，思想上还是没有转过弯来。 成妈妈惊喜的是成林有出息了，博士毕业又是市长助理，她没有想到成林这些年一直这么努力。 成妈妈暂时租住的房子靠近福运花园，站在窗上，就能看见福运花园的会所。知到成林过来吃饭，成妈妈特意多做了几个菜。 成林给刘爸爸提了四坛子补酒，又拿了一些福盛酿造厂生产的酱菜。原本他打算让老二一起过来吃饭，只是老二陪着市局刑警队出差了。 成林还要开车回悦南 也就没陪刘爸爸一起喝酒。简单吃过饭，成林拉着成妈妈来到窗前，指着福运花园说： “妈，里面有九十多套房子没卖，那是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准备的。他们大部分经历两次手术，走路姿势都有大幅改善，许多人接近正常人的走路姿势，以后就业、升学基本不受影响了，估计您也看见了。 我说这样打算的，将来弟弟妹妹们结婚，每人给他们一套房子，再给他们每人准备一百万现金做保障，这样的条件比起那些有父母的也不差，我不想弟弟妹妹们被别人看不起。 将来如果就业困难，福盛酿造厂可以给他们托底。 您看福运花园会所，我会改造成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聚会的场所，里面摆上过去的照片、物件、弟弟妹妹们有纪念意义的东西，给弟弟妹妹们一个怀旧和聚会联络感情的地方。 这些事有些马文姐和老二可能都给您说过，我今天说这些的目的，是要告诉您，这些钱都是我光明正大挣来的，我有能力为弟弟妹妹们做点事。 今年我投了一千多万，给京城福利院二百多个弟弟妹妹们把腿部手术做了，他们大部分将接近正常人。 今后三年，我还会继续投资，帮助悦南市医院的医生到京城，进行高水平进修，这样将会大幅提升悦南医生的技术，造福悦南的百姓。 从小是您把我哺育大的，我现在有能力，理应来给您做点事。房子您就安心收下，您的养老将来也有我负责。 不知道我说这些，您是不是就能理解我。” 成妈妈拉着成林坐到沙发上： “马文把这些事跟我说过，我是担心你走邪路，钱挣得不明不白。我不想你为给我买房去拿不该拿的钱。 你的解释和马文的解释，我差不多能知道，你的钱是干净的。我没有想到小时候带过你三年，你会给我送那么大的礼，这个超出我的认知。 前段时间老二经常往这里跑，说了你这些年对他和弟弟妹妹们的照顾，我确实很感动。你这个大哥，是所有弟弟妹妹们真正的依靠，他们即便有父母也不过如此。 你不用再分心我这边，我接受你的礼物，过几天我给那个小池打电话，一块去办理过户手续，好吧。 至于养老，你不用再替我操心，我和你刘爸爸都有退休金，能照顾好我们自己。” 成林笑了： “妈，这就对了，我很高兴您愿意住儿子买的房子。 池国伟的公司，本来就是专门给弟弟妹妹们，还有福利院出来的所有人服务的。 您和刘爸爸不用太客气，以后家里所有事，直接跟他说，让他来安排。 您和刘爸爸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一个跑腿的。我现在在悦南工作，距离远顾不过来。只能依靠咱们自己的公司，给您俩跑个腿出点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您千万不要见外。 还有一件事，刘滨哥有没有意愿回云州这边工作？” 成妈妈儿子刘滨是沪市郊区警察，比成林还大一个月，现在还是个大头兵。 成妈妈眼神一亮： “这个事不困难吗？” 第417章 你要走吗 成林看了成妈妈的表情，知道这件事她曾经考虑过。 “妈，刘滨哥想到云州还是悦南？” “他媳妇老家是悦南丰城的，在悦南和云州的交界处。 如果能调动，回悦南和云州都行。” 成林不懂跨地区调动工作的程序，他把刘滨和他媳妇的工作单位都记下来，编个信息发给美丽，让她参谋参谋如何操作。 美丽电话紧跟着打过来，知道是成妈妈儿子，她告诉这种事难点在于沪市那边要同意放行，云州这边还要有编制有位置。云州这边她可以协调，沪市那边需要成林想办法。 沪市那边还是要刘扬出面，她直接联系张柏更有力度。成林把信息发给刘扬，刘扬答应晚上打电话协调。 忙活完这些，成林跟成妈妈说： “妈，我已经联系人在协调这件事，估计一个礼拜差不多有消息。让刘滨哥回云州吧，跟您近一点，方便您帮着看孩子。” 成妈妈看着成林： “是不是难度挺大的，要不要花钱处理关系？” “妈，能调过来就不用花钱。您不用管了，这事我来办。” 刘扬第二天就回信息： “没有问题，云州这边定下后，直接过去办手续就行。” 美丽问成林： “云州政法委基层治理科副科长主持工作，他媳妇安排到云州西城区教育局教育督导科行不行？” “这有啥不行的，先调回来，后期有想法，慢慢调整。 沪市那边已经同意放行，具体怎么操作你来安排，争取早点把他们调过来。” 一个礼拜后成妈妈给成林打来电话，房子已经办妥手续，她和刘爸爸已经搬进来了。刘滨的调动手续正在办理，估计短期内可以全家回到云州。 成林答应等刘滨哥调回来，他过去一起庆祝一下。 …………… 成林给马文姐打了个电话，中午过去吃饭，有些事需要提前安排安排。 一边吃饭成林一边把打算成立专门办公室，来管理弟弟妹妹们的日常生活，包括成妈妈的养老问题的想法说给马文姐。 “刘滨两口子调回来了？” “快了，就等着办手续了，单位啥的都协调好了。” “用不用给刘滨准备房子？” 成林想了想说： “暂时不用，他原来有房子，卖了回云州买个房子问题不大。现在这个房子成妈妈拖延了这么久才接受，再给刘滨买房子我怕成妈妈不同意 。 其实福运锦园那边还有一套房子，我跟池国伟说了暂时不卖，等着看看，如果成妈妈不反对，把那套房子给刘滨就行了。” 马文姐赞同成林的安排： “嗯，你给的太多，成妈妈一下子会接受不了的。她没有想到你这么做。” 成林点点头： “姐，咱们变化太大，她没有想到，得给她适应时间。” 马文姐笑了： “她主要没有想到你现在有这么多钱。” 成林知道这个说法符合事实： “姐，这是一方面，快三十年没有见过，不论是我还是成妈妈，彼此之间外貌和心理上都有陌生感和距离感，她需要慢慢找回过去的记忆，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不管怎样，她以后养老的事，我都给她包着，让她好好享福。有时我顾不过来，姐你多费点心。 云州那边有几个事，姐，你都接过来。 一个是今年考入云州职业学院的二十多个弟弟妹妹们，现在是池国伟安排一个人来管理，以后包括福利院节日礼品，平时给弟弟妹妹们买学习方面用品，我让他直接找你汇报，你看着安排就行。 第二个是福运房地产公司和福盛酿造厂那边，以后我让他们有事找你，你负责财务监督和审计，具体经营他们会按照原来的路子走，应该问题不大。 悦南这边有两个事。 第一个是晟睿公司做完移山项目，以后也就不再大规模做项目了。现在公司账户资金，只要超过十个亿，你就跟张伊姐和小梅姐商量，作为利润分掉。原则上账户里面的资金，只保留保障剩余开发建设支出就行。 等移山项目房产质量保障到期，直接把晟睿公司注销。悦南这边以后只保留福盛投资公司，晟睿物业公司就行了。 第二个是福盛投资那边，原来代持股权和股权转让两个环节，等你和律师再仔细捋捋，看看有没有漏洞。如果有瑕疵，一定想法抹掉。 第三个是福佳超市股份的事。明年八月份以后，锁定期解除，可以适当减持，这个以后咱们还有时间商量策略。 第四个疗养院那边，现在也没有好的改造思路，先这样维持着，赔点钱也不怕。估计最晚后年，地铁四号线完工，那一片会大规模改造，到时候政府会收储，赔不了钱。 就这些事，你可以招聘两个信得过的助理帮帮你。” 马文姐把所有事跟成林对了对，在记事本上记下来。她看着成林半天问： “你是不是要走？离开悦南？” 成林笑笑说： “姐，跟我这样的官员都是二指干部，只要二指宽的调令下来，你就得卷起铺盖走人，这个事不会提前跟你商量。 我在开发区干了快三年了，早就有风声要调整。我需要做好随时走人的准备，不然到时候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至于是不是离开悦南，这个不好说。 如果岗位调整，我肯定不会跟现在这么自由，能到处跑，那会盯着我等看我出丑出差错的人更多，我得提前谋划谋划。 这些年得罪的人有好几百人，有些时间到期都从里面快出来了，他们会拿着放大镜盯着我，我不能给他们机会。” 马文姐点点头，成林的谨慎是对的。 来悦南这几年，倒在成林手下的贪官，从明年开始陆续有刑满出来的，难免有人嫉恨成林。把所有漏洞都堵上，是她可以帮成林的。 马文姐事后仔细想想，成林得罪人太多了，小涵她爹又不在悦南了，给他撑腰的人都没有。这个时候如果有机会离开悦南，让那些嫉恨他的人，想报复他都找不到人，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刘扬叔叔那边暂时没有动静，成林也不会露出一点马脚。提前把事安排好，到时候刘叔事情定下来，自己走的也能安心一些。 第418东镇 刘扬给成林打了个电话过来： “北原老大的儿子在国外遇到车祸，一时半会回不来了。曲国平请示高层，北原的事不能拖了，打算联合组织部门先给他调整岗位，把他调离北原。这样北原的人事调整，可能比原来预估的要提前了。 这个消息成林既意外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 这年头查处一个封疆大吏，影响总归是负面的，但是如果是在二线岗位上，民众的反应反而不会那么强烈。 “姐，东镇呢？那里不提前调整吗？” “两个地方差不多时间，可能东镇还能早一点。” 成林这几天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全力争取东镇那个位置？ “姐，东镇有没有机会？” 刘扬愣了一下说： “组织部门跟我叔谈话的时候，倒也没有说是北原还是东镇，我和爷爷都认为北原机会大于东镇。因为东镇向来是个跳板，爷爷并不认为叔叔还有机会往前走。” 成林这段时间琢磨过这个局面，他认为刘叔去东镇机会更大。东镇目前在勘测的核电地点超过五个，还有海上风电项目，这个信号预示着东镇能源建设，高层还要加大砝码。 这个时候调整班子，刘叔的专业背景和过往履历，可能更有竞争力。 北原的官场治理难度不大，有京城纪委协助，那些贪腐人员，根本没有多大的抵抗力。 “姐，目前来看刘叔去东镇机会大于北原，如果组织部门征求刘叔意见，坚定的选择东镇，不去北原。 只要刘叔在东镇，把核电项目落地，把海上风电项目落地，他就大功一件，未来还有机会往上争取。” 刘扬不是第一次领教成林的妖道，有时候她跟爷爷考虑的可能有些保守，着眼点跟成林不同。 “如果去东镇，是不是没有必要把荣雨调过去？” 成林沉吟一会： “有必要，东镇的局面咱们还是模糊的，只有深入其中，才能知道各方势力分布。 刘叔去东镇，顶多秘书长可以尊重刘叔，让他自己来挑选，你别指望别人都会无条件配合刘叔。 因此必须提前储备力量，为将来复杂局面做准备。” 刘扬也明白成林的用意： “你提前跟我说他交代过吗？” “嗯，我已经跟他交过底，他已经有心理准备。荣雨性格比较稳，带队伍也有自己的方法。让他过去，应该顶起来。” 刘扬对荣雨不陌生，在云州的几件事处理的也干净利索，能力上没有问题。 “先这样计划，这个礼拜你回来咱们碰碰，可能我叔也会回来，咱们再合计，往下如何走。”“好的，姐。” ………… 成林这段时间也看过北原和东镇本地的一些帖子，两地都涉及到营商环境、生态环境、发展方向的焦虑等等。这些问题是普遍性的，不止这两个地区独有。 刘叔入主东镇和北原第一要务还是发展经济，一切的社会矛盾，终究要在发展的过程中，来一步步解决。北原也罢，东镇也罢，改善营商环境大力发展经济是第一位的要务。 整顿吏治只能放在次要位置。在成林的心里，斗争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 刘叔的社会资源还是能源方面，无论在哪工作把这个优势最大化，大力发展清洁能源，就能部分替代传统的火力发电，就能为京城的环境护城河建设做出贡献。 其他方面，想立竿见影是不可能的事。利用几年功夫，能把当地营商环境和基层官员意识提升一下，逐步打牢基础，就是成功的事。 至于自己的位置，成林倾向于省委督察室，这个位置低调，不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某些地方还能跟荣雨协同办事。具体如何安排，还需要跟刘叔商量。 ………… 跟刘叔的会面安排在刘老爷子家里。 成林提前赶到，扛着刘扬的儿子在院子里转圈，这是孩子一个礼拜一次的骑马乐趣。 刘叔进门的时候，看见成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现在的小朋友太会享受了。” 成林笑着跟刘叔打招呼，把孩子放下来交给刘扬。西源省两年多的历练，刘叔比起以前多了一些沉稳。 老爷子在书房已经把茶水泡上了，成林和刘叔落座后，刘叔看着成林： “悦南那边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成林笑笑说： “那边没事了，随时听从刘叔调遣。” “刘扬把你的分析跟我说了，跟我自己的想法一致，去东镇的机会大于北原。 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北原地方局面并不复杂，调整班子后，原有各方势力会比较均衡，这是高层乐意看到的。 相反，东镇这些年内部并不是一片和谐，老二廖增仁跟原来老大石元朝一致分庭抗礼，势力不可低估。 廖增仁在高层有强援，早就有人说他太强势，却被有些支持他的人看成是有个性有能力。 这次我真要去东镇，跟廖增仁的摩擦肯定不可避免 。你说提前储备力量，这个做法是必要的。” 成林听了刘叔的话，没有言语，给刘老爷子和刘叔各递了一支烟，三个人点上烟，半天都没有说话。 成林把烟抽完，喝了一口茶转头跟刘叔说： “刘叔选个靠谱的秘书长，其他的人去了再争取。廖增仁那边的势力，暂时咱们两眼抹黑，刘叔找个当地人慢慢摸摸底。 刘叔，咱们的心态比起廖增仁，肯定能从容一些。他这些年争了半天，最后没能坐上老大位置，这个对他是不少的打击。 如果他不反省，背后支持他的人还在那里扇风鼓动，肯定能露出破绽来，这样的人未必难对付。选择他阵营里最薄弱的那个人，作为突破口，只要咱们占理，不信他不收敛。” 刘老爷子看看成林： “你去哪个部门合适？” “爷爷，督查室就行，那样低调一些，也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时候让秘书长叮嘱一下督察室主任，给我更多的自由时间就行。 还是那句话，把荣雨顶在明面，我在暗处，我俩可以协调处理一些事，效果应该会更好。” 第419章 幸运 刘叔听了点点头： “这样最好，也更好安排。你说的有道理，发展经济永远是首位的，到时候多给你点时间，便于你发挥自己的优势，把东镇产业结构中的问题找出来。” 成林点点头： “放心吧，刘叔，咱们是自己人，我会尽全力的”。 成林的表态，刘叔并没有感觉有啥，刘老爷子别有意味的看看成林，他明白成林的真实意思。 他看着成林问了一句： “因为小涵她爹的原因，你没有办法现在走到前台，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是不是遗憾？” 成林摇摇头说： “爷爷，这样已经挺好的，我本来也没有意愿做多大的官。有个位置能做事就行，这样已经比起同龄人幸运的多了，我很知足。 如果没有刘姐和小涵她爹的助力，我现在还在云州混日子呢，哪有机会在悦南经历那么大的场面。 这个社会上比我能力高的人有的是，能有多少人有机会在而立之年，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更别说在仕途上能有提升。” 刘叔感慨地说： “你也不必太自谦。当年在张凡师兄家里听你论道，当时还没有发现你的眼光这么独到。现在回头看刘扬在云州和悦南的工作成绩，才发现我低估了你的才华。” 刘扬把孩子哄睡，过来看见成林有点难为情的模样，就问成林： “你这表情有点怪怪的，咋了？“ 成林笑笑说： “让刘叔把我夸的不好意思了。” 刘叔也笑起来，转头问刘扬： “当初在张凡教授家里，你看出成林是千里马了吗？” 刘扬摇摇头： “这个真没有。接触时间长了才发现成林有点妖道。 当初省里派水利厅长藏青平到云州担任书记，组织部门已经开始公示了，成林跑过来跟我说藏青平可能过不了公示这一关。 这年头组织部门公示的人，哪有过不了关的？恰恰藏青平落马了，你能说是巧合吗？” 刘老爷子也哈哈大笑起来： “成林呐，你能掐会算吗？” 成林笑了笑说： “爷爷，刘叔，我不是半仙。 我在基层锻炼几年，对于有些官员的操行一般是怀疑的眼光来看。 现在网络发达，对于一个官员，网上的评论很多。当初藏青平公示后，网上有篇文章，对他在病险水库改造过程中牟利有详细的披露。 那时候我在鱼山水库管理区锻炼，对于水库改造不陌生，我判断这篇文章的真实性应该没有问题，应该是内部人在举报藏青平，后来刘姐听张部长反馈，确实如此。 网络时代，大家人手一个麦克风，都有发言机会，这个不是行政手段能封住的。现在网络反腐成了官员落马的重要方式，也提醒许多官员，爱惜自己的羽毛，你伸手的时候，可能就有无数摄像头对着你。” 刘叔点点头： “这就是代沟，你让我这个岁数的人，去网络上在浩瀚瀚海的信息中寻找线索，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成林看看刘叔： “刘叔，你是决策者，这些活秘书就给你干了。” 刘扬转头看看成林说： “干脆你去给叔叔干秘书得了。” 成林赶紧举手告饶： “罢了罢了，这活我干不了。我太散漫了，不用两天就让人家抓住把柄了。” 刘老爷子笑着对成林说： “你去干秘书太屈才了，还是要发挥你的布局特长。” 东镇距离悦南有近五百公里，是个沿海省份，地形里面多丘陵，具有发展风电和核电的先天优势。 成林此前看过东镇最近几年的经济年鉴，对东镇的经济有一些初步了解。东镇经济结构中，农业深加工、重工和化工在国内都有突出的优势，短板在外资和金融服务业这一块。 这个短板是北方地区的通病，毕竟外资进入的桥头堡在港岛，金融的桥头堡在沪市，东镇离港岛、沪市太远了，根本辐射不到。 金融这一块，京城、沪市、鹏城已经把位置占住，别的地区也基本上做不出太大的文章。 刘叔到东镇任职，从能源发展入手，继续夯实优势产业，在招商引资方面加大力度，应该是务实的做法。 ………… 成妈妈儿子刘滨哥两口子，从南方调回云州，已经完成入职手续正式上班，成妈妈给成林电话，让他过去一块聚聚。 成林也有一些事要与池国伟和刘海涛他们交代，跟李子铭副市长请了半天假赶赴云州。 福运花园会所已经完成改造，墙上挂满了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和妈妈们的照片，最早的照片还有九十年代的，满满的回忆。 成林看过后很满意，这里将来当做弟弟妹妹们的聚会地方，让他们离开福利院后，还有个相聚聊天的地方。 跟池国伟和刘海涛简单说了以后的工作安排，有事让他们直接找马文姐商量。池国伟有点敏感： “兄弟，你要离开悦南？” 成林笑笑说： “池哥，你太敏感了。我现在职位低，没有人注意到。以后我如果职位高了，就会有许多人拿着放大镜看我，我是不是要提前做好准备？不让他们抓住一点把柄？” 成林的话池国伟还是半信半疑，成林不给他琢磨时间： “池哥这边慢慢滚动发展，不贪大。 福盛酿造厂刘哥这边，抓好给福佳超市的代工产品质量，酱菜开发继续加把劲。 平时经营你们自己把握，马文姐那边只是财务管理和审计。 池哥的工资提到每年二十万，刘哥跟于哥的工资提到每月一万五。年底效益好就再加点奖金，行不行？” 涨工资这等好事谁会说不行？ 池国伟、刘海涛、于明亮纷纷表示感谢，一定会努力把工作做好。 成林摆摆手说： “三位哥哥不必感谢，你们可能都知道，这两块资产是给福利院弟弟妹妹们准备的，你们帮着一起做大，共同守护好弟弟妹妹们未来的饭碗和保障，从这个角度来看，你们也是有功之人。 福利院弟弟妹妹们，长这么大不知道父母在哪？我不想他们将来成家立业的时候，还有更多的自卑和无助。 现实一点来说，咱们一起努力，就是为了来给他们的未来兜底，让他们有所依靠。” 第420章 荣雨先动 池国伟和刘海涛、于明亮听了成林的话也有点压抑。池国伟跟福利院的孩子打过交道，他知道成林和弟弟妹妹们的感情。 成林掏出烟分分，大家都点上烟，成林笑笑说： “话题有点重了，说点别的。 池哥和刘哥，两家公司里面，工人的薪酬和福利争取慢慢提升，让他们跟着企业一起成长。这块具体安排你们跟马文姐商量着来。” 于明亮笑着说： “咱们的平均工资在云州现在是中等偏上点，每个季度都有福利，这点在云州算不多的。” “那就继续保持，让职工们心情舒畅也是一种生产力。” 刘海涛看看成林： “只要你不心疼，我们也不心疼。” 四个人一起笑了。 ………… 刘滨哥成林小时候见过，早就没有印象了。快三十年没见面，他长成五尺大汉，刘滨哥也是如此，看上去比成林个子还略微高点。 两个人见面都想从对方脸上找到熟悉的感觉，可惜都失败了。成林握住刘滨的手对成妈妈说： “妈妈，我跟滨哥也就光腚时候一起玩过，这么多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刘滨笑着说： “弟弟，三岁时候的事我都忘了，那天提起你，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成林拍拍手： “滨哥，你忘了最好，不然你老想着我跟你争奶吃，咱俩这个仇就解不开了。” 成妈妈打了成林一把： “你小子还记着这个岔口呢，骗人吧。” 一起热热闹闹的吃过午饭，刘滨跟成林说了上班几天的感受，一切都在慢慢熟悉，自己有信心尽快融入进去。 成林掏出钥匙放在桌子上，看看刘滨两口子： “滨哥，嫂子，工作先干着，以后有啥想法咱们再调整。有事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千万别客气。 这里是福运锦园那边的一套房子，距离妈妈这边不远，嫂子上班也不远，随时都可以办手续。这是我给滨哥和嫂子的一个见面礼，希望哥哥和嫂子收下。” 刘滨跟媳妇呆住了，他俩没有想到成林这样做。 成妈妈坚决不同意： “你哥跟你嫂子他们自己买房，这个你不用管了。” 成林抓着成妈妈的手： “妈，我和滨哥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我俩都是你喂养大的。现在我有的东西分给哥哥，这事于情于理都讲的通。 我离您远，没有办法在跟前端茶倒水，这个工作还要哥哥来做。他替我尽孝心，我能一点心意不表示？那样我心里不好受。 滨哥和嫂子，你俩把房子收下，替我多照顾照顾爸妈，行不行？” 刘滨拍拍成林肩膀： “兄弟，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只是你的礼物太贵重了，你嫂子和我都觉着受之有愧啊。” 成林摇摇头： “哥，妈把我喂养大，这份恩情是无法用钱来衡量的。如果妈当年不管我，我能不能活着可能都是问题，对吧? 滨哥，这些年我挣了点钱，这些钱干干净净，不是我贪污腐败弄来的。 福利院八十多个弟弟妹妹们，我已经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好结婚的房子了，在福运花园那边。 现在哥哥和嫂子的房子，我有机会一块帮点忙，是不是更理所当然了？” 刘滨搓着手，局促不安的说： “我理解兄弟的意思，只是房子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成林拍拍刘滨的手： “哥，没有什么比感情更重要，对吧？” 废了半天口舌，刘滨收下了房子。 成妈妈这边基本安置下来，了却了成林的一桩心事。 原定礼拜三来悦南的夏宇，突然在微信里说有事不过来了，成林也没有感觉异常，只以为夏宇临时有别的事。 原本成林打算跟夏宇谈谈他离开悦南，她租的房子咋整？是不是以她的名义买下来当个纪念？ 对于悦南，成林和夏宇有许多美好的过往，理应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共同来回忆。 成林在微信里把想法发给夏宇 ，她同意买下来，等她跟房东谈谈。 ………… 成林坐在赵大勇婚宴现场的时候，接到了刘扬微信里发来的信息：东镇。 这时候郝昭正在征婚，成林压抑住出去跟刘扬打电话的冲动，给刘扬回了个消息：祝贺刘叔，啥时候到任？ 刘扬信息回来：待定，荣雨先动。 结束婚宴，跟郝昭和赵大勇两口子告别后，成林坐上车开出停车场，他拨通了刘扬电话： “姐，今天定的吗？” “嗯，今天上午谈话了，上任时间可能推迟到十一月底高层工作会议之后。 我叔的意思先调荣雨过去，组织部门已经同意，最近两天可能有声音出来。 你可以让荣雨提前准备准备 。 你的事情不着急，等我叔到任后再动也来得及。” 这个安排成林也认可，荣雨这步棋是关键。廖增仁在东镇经营多年，势力遍布各行业，刘叔过去手里没有点强力机关支持，有些事还真不好办。 等红灯的时候，他给荣雨打了个电话，约好去美丽他们的豫泉茶楼。 推门进去荣雨跟老郑已经到了，老郑看见成林进来，急忙问： “有动静了？” 成林点点头，走过去跟荣雨握握手坐下。 婚宴的菜有点咸，成林坐下喝了一口茶，抬头看老郑和荣雨，四只眼都知道盯着自己。 成林笑了： “郑叔，你的眼睛瞪的太大了。 老郑给成林倒上茶水，快说别卖关子： “荣局的事定了，最近调令可能过来，不去北原去东镇”。 “东镇？” 老郑和荣雨几乎同时发问 ，成林点点头。 ”东镇的难度可能比北原都大，荣局要有思想准备。” 老郑看看成林： “东镇比北原还复杂吗？” 成林掏出烟三个人点上： “从目前反馈的信息来分析，东镇老二廖增仁在东镇工作多年，上面还有撑腰的，气势比较足。 荣局到位后，重点沥青他的关系网，从事的职业，如果有必要，将来要从他身边人身上，找到突破口。这个工作要有绝对可靠的人来跟踪，务必注意保密。” 荣雨郑重点点头： “好，我会的。” 第421章 告别 老郑抬头看看成林： “你去哪个部门？不跟荣雨一块过去？” 成林抽了一口烟： “我去督查室，等一段时间再过去。 荣局在明处，我在暗处，等局面打开后我再回省委办公室。” 老郑听完点点头，半天没说话。 荣雨把烟头摁灭： “东镇公安厅我有几个校友，我去了先观察观察，如果他们靠得住，局面打开的预期能快一点。” 成林认可这种谨慎： “嗯，忠诚度第一，一定谨慎，速度放慢点也行。嫂子的工作等调动的时候你一块提出来，去工会或者其他部门。” “好。” 成林看看老郑和荣雨： “这一刻我好像回到云州那会，咱们合计对付蔡磊的情形。” 老郑神情也放松下来： “那会荣雨还是副局长，风险比现在都大。 现在的局面好多了，最起码你是厅里一把手，拥有一些权利。” 荣雨看着老郑说： “师傅，跟着我去东镇走一趟，如何？” 老郑摆摆手： “打住 ，打住，我还得在家看孙子呢。” 成林举起茶杯： “荣局，以茶代酒祝你成功吧，调令下来你的时间仓促，咱们就不聚了。” “好的，兄弟，我在东镇等你。” 荣雨的突然调职，引来一些猜测。荣雨从云州调来省厅，解决了级别问题，还不到一年就跨地区调任实职厅长，这一步走得精准，是谁在背后推了荣雨一把？荣雨三代务农，高层也没有关系啊。 周末回京城，成林给跟小涵谈了即将到东镇的事，小涵又喜又忧。喜的是东镇离京城更近，忧的是东镇局面复杂，成林又得冲锋陷阵，危险系数上升。 成林安慰她，这次的安保措施已经做了安排，如果有必要还可以从荣雨那边借人，自己也会格外谨慎。 刘扬通过小董联系了两名退役武警，已经抵达东镇，将来他们会挂在福盛投资公司名下。按照成林的要求，租下一栋位置略微偏僻的独门独院的三层楼，院子里院墙上已经安装了监控。 ……… 悦南市政府常委副市长李子铭，没有多少征兆，突然调离悦南，赴林州担任市委副书记，这件事是老领导张柏的功劳。 原来悦南分管城建、土地的郭副市长，进入常委行列，接替李子铭的工作。空出来的副市长，曾巩跟蔺高辰书记商量，把成林提上来。 翻看成林的履历，正处不到三年，还要等一段时间才符合升迁标准。蔺高辰书记原来打算等一段时间，再来合计这件事。 没有料到突然京城来了一纸调令，成林即将奔赴东镇任督察室副主任，蔺高辰和曾巩都傻眼了，咋会这样呢？ 他俩联合起来，把成林叫来谈心，曾巩想以情动人，看看能不能留下成林。 成林听了蔺高辰书记的安排，也没有感到吃惊： “蔺书记、曾市长，感谢两位领导的看重。这次去东镇，是家里人安排的，主要目的是避避锋芒。 当年我送进去踩缝纫机的，第一批已经刑期临近结束，他们回归社会，难免动歪脑筋，实施报复行为。 我去东镇一段工作时间，让那些想报复的人也找不到方向，事情或许也就过去了。” 成林的这种说法，的确能让蔺高辰书记无话可说，曾巩听了也感觉有道理。 蔺高辰书记扔给成林和曾巩各自一支烟： “你家里人安排有道理，你为悦南流了几次血了，一次比一次危险 ，暂时避避锋芒也可以，我和曾市长赞成你的选择。 如果有一天我和曾巩市长，要求你重回悦南来帮忙，你怎么选择？” 成林笑笑说： “我一定听从领导的召唤，回悦南来尽微薄之力，这个两位领导不用担心。 我在云州福利院长大，在悦南读完博士，对云州和悦南的感情，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蔺高辰书记对曾巩说 “还是我保守了，晚了一步。 如果我不犹豫，直接把成林破格提起来，就不会这么遗憾了。安全因素未必不可以解决，跟当初曾市长安排配枪护卫一样处理就行嘛。” 成林搓搓手： “感谢这几年两个领导对我的宽容和爱护。我无以为报，将来领导召唤，我绝不推辞。” ………… 成林去利用晚上时间，跟张凡教授、张伊姐，马文姐和姐夫，说了赴东镇任职的事，他的解释是离家近一点，方便照顾老婆孩子，这个理由充分，大家都理解。 马文姐想起前段时间成林的安排，猜测那会成林已经确定去向。 “以后还会回悦南工作吗？” 成林点点头： “会，去东镇估计两到三年，把那边一些事做完就行了。“ 马文姐叹了一口气： “去了一定注意安全”。 “没事的，姐。过两天有两个人的名字挂到福盛投资公司那边，是给我开车的两个退役武警。这次去东镇，有些工作我提前已经考虑了，姐尽管放心吧。” ……… 美丽已经从她爹嘴里知道成林去东镇任职的事，惠阳和邬君都有点傻眼： “怎么事先一点消息没有？” 成林安抚她们： “上面的意思，提前我也不知道。” 惠阳和徐志国的事进展顺利，打算年底结婚。成林表态有时间一定回来。 金大年政委给成林打来电话，让成林过去一趟： “你小子走了，我的事咋整？” “金叔，您的事情有乔爱国专人盯着，我已经安排好了，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不会让您老失望。” 金大年盯着成林看了半天： “你小子是个人才，多出去历练历练，将来能担大任。” 成林给金大年点上烟说： “金叔，您老高看我了。” 金大年瞅瞅成林： “你这是瞎谦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干的事吗？ 这次去东镇，如果有事解决不了，可以去军区老韦那里求援，那是咱们自己人。” 成林吃惊的看着金大年： “金叔，自己人是啥意思？” “你不需要知道的太多，你只要记住他可以帮你就行了。” “我去提您老的名号就行吧？ “没有问题，等我给他打电话，他知道怎么做。” 成林给夏宇打电话，问了房子的事。夏宇已经跟房东谈妥，成交价格是一百七十二万，等着元旦回来办理过户。 成林直接给夏宇转了二百万，让她把房子按照自己的意愿修理修理。 谈及自己要到东镇任职，夏宇表示她会去东镇转转，让成林不用为她担心。 成林回了一趟云州，跟老二告别。 嘱咐他好好照顾家里人，特别是黄静，有时间替自己去福利院看看，有事直接跟自己说。 老二眼圈微红，成林知道老二的性格。他拍拍老二肩膀： “不用难过，我还会回来的。” 老二点点头。 成妈妈听说成林要到东镇任职，一个劲抹眼泪，成林跟她说： “妈，五百公里的路程，六个小时就回来了，也不是太远。您好好照顾自己，以后等着享福就行。” 从成妈妈那里出来，成林开车跑到福利院北面山坡上，盯着福利院看了好久。 许多的人许多的事，埋在心底，成了他生命里最温情的记忆，历久弥新，永远不会忘记。 ………… 第422章 报到 东镇的省会定阳是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城市，城市规划和地铁线路数量，比悦南高出许多。 没法，东镇的gdp是悦南的一倍半还多，经济体量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省委大院外面看着古香古色，这是清朝巡抚衙门，建国后成了东镇省委办公地址。 进到大院路西清朝二层建筑继续保留，路东从五十年代开始陆续改造，从前到后盖了八个办公楼。 中轴线的尽头是八十年代盖的最后的九号楼，是省委大佬们的办公楼和会议室。 成林拿着调令到六号楼组织部报到，办公室主任看了调令，把成林领到副部长汪飞的办公室。 汪飞今年四十九岁，看看成林不到三十三岁的副厅，心中也满是惊讶：这是哪家少爷？ 尽管心中有疑惑，他还是安排干部处长领着成林去报到。 市委监督室在八号楼的一楼。 主任是辛峰，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是标准的地中海。听完干部处长介绍，他跟成林握握手： “欢迎成林主任。” 成林也客气的跟辛峰说： “辛主任多关照。” 省委秘书长已经跟辛峰透过气：成林主任担负上面的学术研究任务，不必要给他安排具体工作，他的事让他自由处理。 辛峰在办公厅待了大半辈子，这种事却是第一次遇到，难不成成林只是来挂名的？ 督察室一共有九个人，在辛峰的介绍下，成林跟大家见面寒暄，正式完成入职手续。 在督察室待了一会，手机里信息过来了，成林跟辛峰打了个招呼，就出门朝九号楼走去。 刘叔的秘书巩旭在走廊里等着成林，老远过来握手： “欢迎成主任。” 巩旭跟着刘叔多年，成林也不陌生，低声说： “巩哥，见外了哈，叫个兄弟不行吗？” 巩旭笑笑说： “入职第一天我不让兄弟过过官瘾，是不是哥哥不会做事？” “巩哥，官小点了，不过瘾啊。” 成林的回答出乎巩旭意外：官小了？ 他立马戏谑的对成林说： “兄弟胸有凌云志啊。” 成林严肃的点点头，让巩旭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刘叔来东镇已经近一个月了，大部分情况有了初步了解，按刘扬的话说，人头基本认的差不多了。 巩旭说上午还有三十分钟空档，成林也想抓紧时间跟刘叔碰个面，有些事听听刘叔的安排。 看见成林进来刘叔点点头，等巩旭把门关上，成林走过去跟刘叔握手，笑着说： “刘叔，我来跟您报到。” 刘叔拉着成林坐到沙发上： “正等着你呢。用老爷子的话说，你来了我这边就多了个诸葛亮。” 成林摆摆手说： “那是爷爷抬举我，我就是刘叔帐下的大头兵，过来听刘叔调遣的。” 刘叔起身拿过几张纸： “东镇目前有几个紧迫工作要做，常委会上大家的意见不太统一。 第一个是东镇港口的整合 第二个是东镇能源的整合 第三个是东镇农村合村并居 第四个核能发电基地选择 这几个问题目前省里正在推进，但是反对声音很多，原来是廖增仁牵头推进的，现在他缩回去了，一些工作的难度在增大。 我刚过来除了省委历程秘书长，其他人的态度不好琢磨。等会你从我这里走的时候，去跟历程秘书长见个面。” 成林点点头： “我这几天只是搜集了港口的一些资料，从目前来看，东镇三大港口里面，问题最多的是最北边的蒲海港，他名下的公司太多，而且成分复杂，这里面是不是有管理层的影子公司，这个答案是肯定的。 剩下的两大港口的情况好一些。 廖增仁缩回去的举动，估计刘叔也猜到他的意图，无非就是讨价还价嘛。我看过蒲海市的人事情况，市委书记快到届了，廖增仁可能看上这个位置了。” 刘叔听完成林的话，竖起大拇指： “你的分析跟我不谋而合，我跟历程秘书长分析的也是这样。 廖增仁这个做法，有点赤裸裸了。” 成林笑笑： “刘叔，你可以将计就计嘛，蒲海人事让给他，但是蒲海港的清理工作必须短时间拿出结果来。 刘姐给我的资料里，纪委书记、和常务副省长、政法委书记都跟他走的近。其实蒲海港的事，只要纪委腰杆硬，蒲海港只是案板上的肉，他们没有多少挣扎的能力。 那些唬人的投资公司，用不了太多时间，就能查清背后的利益团体。 如果人事让给廖增仁，蒲海港的事还解决不了，刘叔可以直接把事安排给督查室来处理 ，这事光明正大。 到时候督查室可以以避嫌的名义，从外省借调审计人员进驻蒲海港。 到那个时候，看看谁还敢嘴硬？” 刘叔笑了笑： “我开始也担心廖增仁吞了鱼饵不干活，你的方法不错，借调外地审计力量，这步棋估计廖增仁也不一定能想到。 归根结底，现在咱们可以依靠和信赖的还是力量太弱了。” “刘叔，廖增仁在东镇经营多年，势力雄厚，咱们刚来就把他压制住，这个可能性不存在，咱们的优势是可以借力的地方多。 即便廖增仁把持纪委和审计厅，不配合您的工作，他可能想不到，京城里刘姐的力量，小涵她爹的力量，咱们都可以借助。 这种底牌露给他也无所谓，凡事咱们摆在桌面上来，他上面有人撑他咱也不怕，他应该明白您的意思。” 刘叔拍拍手： “你说的有道理，我找他交流一下，看看他的态度。” 成林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跟刘叔告辞： “能源整合、合村并居、核能基地的情况，我先研究研究，到时候再跟刘叔汇报。” “行，有事你跟巩旭联系。” “好的，刘叔。” 成林出来后巩旭直接把他送到历程秘书长的办公室，寒暄几句后，历程看着成林说： “刘书记心心念念的猛将，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成林搓搓手： “秘书长您过奖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到秘书长帐前听令，您有事直接安排。” 第423章 红石岭 历程看过刘扬在悦南肃贪的一些事例，刘书记跟他交过底，背后谋划的都是成林。 今天一看，原来成林这么年轻，让他大吃一惊。 “英雄出少年呐，我并没有过奖。你跟刘扬在云州、悦南一路冲杀过来的战绩，就是最好的明证。” 成林摆摆手说： “秘书长，成绩是背后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在其中只是贡献了我自己的一份力量。如果我觍着脸往自己身上拉，那就不成熟了，对吧。？” 历程哈哈大笑： “好吧，都是集体智慧的结晶，这话放到哪里都正确。 刘书记让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资料，你拿回去研究研究，有想法及时跟我沟通”。 成林起身接过三个厚厚的档案袋： “秘书长，听您的安排。” ………… 是东镇常委名单，里面十三个常委中，廖增仁的势力有四人，原来的老大江元朝有五人，剩下四人是游兵散勇，包括军区政委韦勇。 廖增仁和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常务副省长三人关系不错，这是他的比较稳定的班底。 原来老大江元朝阵营中，包含组织部长、秘书长、宣传部长、省城定阳市委书记。 刘书记来东镇刚刚一个月，还没有明确信号有人靠上来，大家都在观望，这个属于正常现象。 小董的两个武警战友一个叫于东，一个叫刘冰，今年都不到二十六岁，共同的特点是沉默寡言。 平时两个人轮流替成林开车。 车是刘扬在京城买的两辆帕萨特，已经进行了加固改装。 刘扬跟成林共同经历过夏蓉雇凶报复，对于一些人的心狠手辣自然有体会。这次成林奔赴东镇，替她叔冲锋陷阵，老刘家赞助两个车都是小意思。 晚上成林让于东去饭店打包了几个菜，多准备三个人的饭，荣雨给跟成林约好过来碰头。 荣雨到东镇已经快两个月了，一些情况也在逐步熟悉。前期成林让他搜集的资料，基本上完成。 荣雨进门跟成林来了个熊抱，显得格外激动。离开悦南到东镇，人生地不熟，如今他乡遇故知，心情自然舒畅。 这栋别墅有三百三十平方，院子里可以停四辆车。一楼是厨房和于东刘冰的卧室，二楼是会客厅，三楼是成林的卧室。 几个人一起吃过饭，于东给成林泡了一壶茶送到二楼客厅。 荣雨递给成林四个档案袋，成林接过来放到边上。 “从目前情况来看，廖增仁团队中，有问题的是政法委书记熊向前的子女，还有纪委书记晁冉的子女，他们不知道收敛比较张扬，可能是不错的突破口。” 廖增仁就一个儿子，目前在海外留学，目前的信息还没有办法收集太多。 省城书记洪湖有一个女儿，自己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实力在定阳也能挂上号。目前我还在搜集她的资料。” 成林点点头： “问这几天把资料捋捋，看看咱们有没有机会打开一个口子。如果顺利，老大在东镇的局面就容易撕开口子，形势也能好一些。” 荣雨跟成林一起点上烟： “我的两个校友，目前分析与其他势力接触不多，我还在观察。特警队那边目前有五六个人比较靠谱。” 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力量慢慢积攒，务必注意安全和保密。你在第一线，如果无法确定安全性，就不要贸然动作。 今天我来报到，如果有有心人，可能会把咱俩的工作轨迹复刻出来，这种情况掩藏不了多久。 因此后面工作谨慎点也不怕，时间对咱们是充裕的。” ………… 荣雨走后，成林回到三楼，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试好，开始看历程秘书长给他的材料。 关于核能基地选择，目前五个候选基地的技术条件都不错。条件最好的红石岭，当地人对核电多有反感，网上难听的话都出自这个地区。 这个基地让成林直接毙掉，暂时不去考虑。 排名后面几个候选基地，当地民众支持的比较多，反对声音也比较理智。 红石岭地区，是东镇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虽然在海边，但是都以乱滩为主，当地都无法建设港口。原本省里意图通过核能基地建设，带动当地产业发展，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官员既要考虑政绩又要考虑维稳，红石岭这样的火药桶，没有人会下气力去跟百姓天天去磨嘴皮子。 其余四个基地在红石岭南边，建设条件差不多。 刘叔的想法是选择合适位置，联合核能集团，建设核电设备园，这个项目还是有吸引力的。 原来的老大江元朝向核能集团推荐红石岭，把它当做第一个基地，并且以省里文件形式固定下来，背后意图不清，这个举动导致东镇核能建设停滞不前。 成林在网上看了关于这方面的几十个帖子，有人暗指某个公司已经在红石岭附近圈地，如果这种指责成立，那就可以解释江元朝的意图了。 抛弃红石岭建设核电，在红石岭附近圈地的利益方跳出来的可能性存在，有必要找荣雨派个人过去落实一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成林拿出荣雨的资料，试图看看廖增仁团队中，谁家子弟在红石岭所在地区有地产项目投资。 可惜并没有多少发现。 成林点上烟，在屋里一边溜达一边思考，有没有可能投资公司来自于京城？这种情况真不能排除。看其他常委对此不反对，还整了个文件出台，这种可能性大增。 既然这样，荣雨派人过去就不妥当了，让于东去一趟，把周边环境拍个照片或者视频回来，可能更容易发现问题。当地民众也可能对圈地公司底细有所了解。 把红石岭位置在地图上标出，成林来到一楼，跟于东和刘冰交代了去红石岭调查的事宜，两个人去有个照应。 这几天成林准备把资料研究完，他也不打算出门，在家吃点方便面啥的都不是问题。 红石岭距离定阳三百一十公里，两个人一天打个来回问题不大 。 第424章 惯犯 于东刘冰红石岭一趟有些收获，在他俩拍摄的照片和视频里，核能基地附近的围挡上，看到了元宝投资公司的名头，这是谁的公司？ 成林查了元宝投资公司的工商资料，是三个草原地区的年轻人注册的公司，股东最大的二十六岁，最小的二十四岁，明显是股权代持，他们是谁的马甲？ 从当地民众嘴里调查，元宝投资公司的大老板是京城的，有人看过他在自己红石岭附近出现，据说老板姓石，大家都叫他石公子。 成林扒拉一下当今京城大佬，并没有石姓大佬，难不成是哪位大佬的女婿妻侄？他在微信里问刘扬，是否知道这个石公子。 刘扬的信息回来很快： “耿老的女婿石兆琪，他的公司叫圣元集团。” 圣元集团工商资料里 ，关联投资公司只有两家，并无诡异之处，即便圣元集团控股股东是海外注册的离岸公司，成林也没有发现大问题。 耿老在能源行业工作大半辈子，联想到廖增仁出身能源行业，有些事就明朗起来。 如果东镇放弃红石岭核能基地建设，选择别的候选基地，能不能获得审批通过？ 即便现在让成林来分析，他也感觉会阻力重重。石公子都把手伸过来了，你不让他抓点好处，这事他和耿老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石公子能在红石岭圈地，东镇目前论证的其他四个核能基地，他有没有圈地？ 成林找来其他基地的资料，安排于东刘冰两人去各个基地附近看了一遍，成林担心的事成真，四个基地附近都已经被圈占。 圈地公司换了马甲，已经不叫元宝投资了。分别叫元辰投资、元朝投资、元盛投资、元通投资。 分析各个投资公司后面的股东，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背后的猫腻，成林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全部是股权代持。 成林心里暗暗生出一股凉意：石公子这盘棋玩的有点大啊。看看圈地时间，最早的已经超过三年，除了围挡，圈占土地一点动静都没有，摆明了就是张着嘴，等着地方政府来送钱。 究竟应该怎样做？ 把石公子圈占的土地依法强行收回？ 想了半天成林也没有好的思路。 他在网上输入石公子，想看看网络江湖上如何评价他。 有南方不同地区的人吐槽，石公子利用信息差，提前在审批核能基地附近圈地，索要高额征地补偿。文章点明了南方几个核能基地的名字。 成林有点兴奋，感情这个石公子是个惯犯，专吃这碗饭的？ 如果石公子这事是真的，谁给他提前泄露核能基地选址的秘密的？ 毫无疑问，耿老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能不能在网络上搞搞石公子？是不是能达到预期效果？ 考虑再三，成林决定有枣没枣先打它三杆子，先在网上放一颗炸弹，听听各方反应再说。 成林用了一晚上，写了一篇文章《石公子，你为何如此强悍？》 成林从其他省区核能建设说起，历数石公子在当地的套路，最后着眼点在东镇。几个元字系列的公司，背后是不是石公子？ 文章的最后，成林明确指出： 这种利用信息差，套取政府补偿金的做法，涉嫌故意泄密罪。 石公子为啥能如此神通广大？仅仅因为他是耿老的女婿？ 文章成林微信发给栗潇潇，让她在星岛找个人发到国内的网站上。 文章发布后，不到三天阅读量超过十万，还有数千个收藏 ，可惜第四天就被和谐了。文章再发，依然被和谐。 石公子的能量还真是厉害，真不可低估！ 这个路子无法撼动石公子，对付他还真要好好琢磨琢磨。 ………… 历程秘书长给的资料里，有东镇作为合村并居试点的文件，也有东镇作为省内十多个地市启动试点的问题汇总。 随着城市化的推进，东镇各地区的农村空心化日趋明显，农村的衰败也在预料之中。 东镇农村宅基地审批已经严控多年，即便原有房屋都翻建都在严格控制，出发点也是想推动合村并居。 北方的农村冬天取暖，传统上还是依靠燃煤火炉，这个对环境，特别是空气质量影响巨大。 东镇地处京城环保护城河上，自然要考虑碳排放的问题。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合村并居都是一件好事。可是资料袋里各地上访的情况频繁，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篓子？ 成林注意到网上有种意见： 地方政府在推动合村并居过程中，眼光盯着的是宅基地空出来的用地指标。因此在合村并居推进过程中，基层官员一切的出发点就是缩减土地用量。 如果合村并居后，农民上山种地都要跑出八里地，回来农具设备无处摆放，这事即便是天大的好事，农民也要用脚投反对票。 因此合村并居产生矛盾的背后，某种程度上还是基层政府跑偏了。 重新论证规划方案，大规模征求农民意见，才能把合村并居这件事，重新拉回正确的方向。 ………… 东镇能源行业的整合，从秘书长提供的资料来看，也是个利大于弊的事。 东镇富含煤炭，年产量在国内排在前列，目前有四家煤矿上市，经营状况还不错。 省里从四年前就想整合几家大型煤矿，组建东镇能源集团公司，把大家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到西部煤炭资源更丰富的地方，甚至到海外煤炭产区去谋求发展机会。 现在的阻力在各地市。 省里组建能源集团，是否会把地方政府的权益拿走？要知道煤矿每年给所属地方政府，每年都会贡献大量税收，说是地方政府的摇钱树也不过分。 以前的方案，并没有考虑地方政府利益，这种霸王做法，地方政府没有理由支持。 涉及这么多资产的审计和划转，如果没有地方政府支持，注定要拖到猴年马月。 成林不知道原来方案起草的动机是什么，为啥不去听听地方政府的意见？非要弄成现在的夹生饭？ 第425章 破局1 成林用了几天时间，把刘叔交代的四个问题捋了一遍。 合村并居需要重新制定执行方案； 能源集团组建需要考虑地方政府的利益； 港口整合先压给廖增仁看看效果； 最难缠的是核能基地的问题。 这段时间成林反复琢磨，如果不想给石公子敲竹杠，只能用强硬手段跟他硬碰硬，把他逼到前台来。 从石公子动用资源删帖来看，他心里是有鬼的。如果东镇这边摆出姿势把事弄大，他敢不敢应战？ 成林给巩旭发了个信息： “巩哥，麻烦帮我跟各地市查一下，元宝投资、元盛投资、元朝投资、元辰投资、元通投资圈地的数量以及合同复印件、付款情况。” 巩旭回了个ok的手势。 成林想过，这件事别人做都不如巩旭方便，巩旭作为二号首长，敢敷衍他的人还真不多。即便刘书记刚来，位置在那摆着，东镇的地盘，终究还是要人家说了算。 到了晚上，巩旭的信息过来，微信里发来五份投资协议以及国有土地出让合同，包括土地证书复印件。 元宝投资在红石岭附近，四年内圈地四百三十亩地。土地价格从八万一亩到十二万一亩，总计土地款四千四百万，已经全部付清。 土地目前的状态是全部抵押，从银行贷款两千九百万。 其余四个基地圈地总数七百九十亩地，是去年和前年发生的，目前九千一百万土地款项都已经付清。 而且土地全部质押，贷款超过六千万。 所有土地性质都是工业土地，合同约定两年内动工建设产业园，如今元宝投资公司的土地已经过了约定期限。 剩下四个基地圈占的土地，在未来四个月内，都将陆续到期。 归纳总结石公子，投了五千多万，圈了一千二百多亩地。每年还要承担近九千万银行贷款利息。 看完这个数据，成林自己懵圈了： 拖延这么长时间，这个投资回报不高啊，这是谁给石公子出的主意？ 如果再过几年，东镇核能基地建设，还没有通过国家批准，石公子是不是最后连银行利息都还不上？ 这背后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奥妙？ 难不成最后征地补偿每亩能挣二十万以上？这也不太可能吧？ 成林打算把这事先放一放，现在着急的应该是石公子，看看他如何出招再说。 ………… 东镇政法委书记熊向前的儿子熊霖，江湖上称他是东镇一哥。他名下的东成集团，业务庞杂，汽车4s店、歌厅、小额信贷公司、煤矿。 熊霖的王朝歌厅地下室，是定阳最大的赌场，据说临近省份都有人慕名而来。定阳市局能不管不问，应该说明一些问题。 熊霖的小额信贷公司，这些年也在野蛮生长，业务发展的同时，他豢养一批追债打手，已经造成二十多起致人伤残事件。 最为张扬的是，熊霖的煤矿原来是湘省投资商所有。熊霖眼红煤老板的生意兴隆，派出小喽啰，设计诱骗煤矿老板到赌场娱乐，最后煤老板稀里糊涂把煤矿输掉。 多年来煤老板一直在上访，腿已经被打断，依然没有人听他的絮叨。 荣雨资料里面，有赌场现场的暗访视频，有煤老板和二十多起伤残的上访信件。 熊霖的嚣张跋扈背后，如果没有他爹的助力，鬼也不会相信。 拿熊霖开刀？ 纪委书记晁冉的女儿晁媛媛，是定阳的一姐。她名下有三家商混公司，定阳的商混市场她占了大半，价格高出同行百分之三十。 你敢不用？ 有十几家民营房地产公司嫌贵不用她的商砼，公司遭到消防、安监职能部门的轮番检查，公司老板和高管们，连续遭到不明身份的社会人员围堵殴打。 看了关于她的六十多封举报信，成林想起悦南那个被自己打断双腿的汪强，晁媛媛又是一个女版的汪强？ 晁媛媛的事不复杂，如果定阳市局给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施暴者抓获，背后的瓜连慢慢也能理出来。 可惜，有熊霖的事在前，定阳市局注定说指望不上了。 成林把熊霖和晁媛媛的资料整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思路：先拿下熊霖，整顿定阳公安系统，看看能否把熊向前拉下马。 眼下东镇的局面，只有先解决人的问题，才能推动难点问题的解决。 解决熊霖，需要京城部里协调异地用警，异地关押审查，这个工作需要省里来协调。 成林跟历程秘书长联系后，拿上资料直奔九号楼。 历程看完所有资料，神情有些凝重，他没有料到熊霖的恶行。历程秘书长以前在部委工作，对基层的复杂性准备不足。 这件事历程秘书长做不了主。 他拿上资料跟成林说： “刘书记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咱俩一起过去跟他汇报一下。” 刘叔看了暗访视频，听了成林的情况介绍和解决思路，看着成林点点头： “不错，选择熊霖这个突破口，对整肃东镇公安系统是个好机会，未来这条线理顺了，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我同意这个思路。 礼拜三我到京城参加经济工作会议，让荣雨跟我一起过去，我带他到部里一起探讨异地用警和关押审查的事。” 看看还有几分钟时间，成林谈及纪委书记晁冉女儿晁媛媛的事，历程与刘书记对视一眼，历程惊讶的看着成林： “连动两个常委子女，会不会引起东镇的恐慌？” 成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秘书长，我查过资料，过去四年东镇省常委一级官员，没落马的记录。这并不是他们多优秀多廉洁，而是这里形成了特定利益的小圈子，他们互相利用和包庇，把问题都遮盖住了。 晁媛媛敢鱼肉百姓，她爹不知道吗？显然是不可能的。熊霖的事，廖增仁他没有听说过吗？ 答案也是否定的。 他能装聋作哑不理会这些事，在于圈子利益的需要。过去他依靠熊向前和晁冉两员干将跟江元朝抗衡，现在他需要他们跟您和刘书记周旋，仅此而已。” 第426破局2 历程看看时间快到了，跟成林说： “你继续完善思路，先拿下熊霖，看看他们的反应，咱们再做评估，好吧？” 成林笑了笑： “好，听两位领导的安排。” 看着成林离开走远，历程感叹道： “当初你说成林是一员虎将，我还持怀疑态度，现在来看，他看问题的角度，处理问题的思路确实独到。” 刘书记笑笑： “先别着急惊喜，他更大的动作还在后面 。我赞成他的观点：斗争只是手段，发展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 咱们来东镇，最重要的工作是能带领东镇发展的更快，能源布局短时间启动。 今天他没有提起核能基地问题，可能里面的复杂性超过他的想象。 某种程度上说，咱俩的基层斗争经验都缺乏，成林的到来，弥补了咱俩的短板。 更可贵的是他的分寸感和边界感，以后慢慢你就能体会到”。 ………… 荣雨跟部里汇报，引起主要领导的重视。熊霖这样特殊的身份，敢明目张胆的开设赌场，背后没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东镇政法系统已经不能完全信任，异地用警和拘押审查完全是必要的。 经过协商，部里派刑侦局六个侦查员，分成两个暗访组，潜入东镇继续侦查，彻底摸清地下赌场情况，同时一支一百二十人的抓捕队伍正在筹备。 两个暗访组在一个礼拜内，摸清了地下赌场的详细情况，部里协调临省特警集中完毕，在元旦这天下午六点，由副部长亲自带队，从临省集中地点出发，九点半进入定阳市区指定位置待命。 晚上十一点半赌场的生意达到高峰，行动正式开始。当荷枪实弹的特警冲进赌场时，赌客们吓呆了： 不是老板有硬关系罩着吗？咋就让警察冲进来了？ 现场赌客三百多人，马仔和赌场管理人员三十多人，全部被拘押。 荣雨紧急协调省运输厅，调来十辆大巴车，连夜将现场人员转移。熊霖也在自己的别墅里被抓获，连夜押往临省指定地点。 密切关注事情进展的成林，在夜里一点接到荣雨电话： “一切顺利，人员已经开始转移，熊霖和马仔管理团队全部落网。” 成林连声说好，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熊向前在十二点多的时候，接到定阳市局局长的信息：王朝歌厅被端，熊霖下落不明。 熊向前在电话里向公安厅长荣雨咆哮： “王朝歌厅被查为啥不提前报告？ 你还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你还想不想干了？” 荣雨的话让骄横的熊向前语塞： “部里统一指挥，警力来自于外地，厅里提前根本没有得到配合通知。” 廖增仁接到定阳市局局长电话汇报的时候也惊呆了： 谁在指挥？ 为啥自己被蒙在鼓里？ 冷静下来的廖增仁后背发凉： 新来的刘敬德书记是个笑面虎？ 刚来几天就能手段如此强悍？ 他知道自己跟熊向前走的近乎？ 为啥这次行动，京城的关系没有给自己预警？ 刘敬德来东镇任职，廖增仁心底是一百个不服，前任老大江元朝这样老江湖，到了东镇都得盘着，你一个半路企改政的人，到了东镇地盘能翻出多少浪花？还不得照样立正稍息？ 事实证明自己的判断失误，刘敬德比自己想象的果敢的多。 乌合之众在真正的铁拳跟前，没有多少抵抗力， 到第二天早上四点，荣雨已经接到部里行动小组信息，熊霖团伙在定阳的漏网之鱼名单随之过来，荣雨指挥东镇特警总队按照名单抓人。 到早上八点，除了个别人逃脱，大部分人归案。 对熊霖的审问第一时间展开，这个东镇一哥平时嚣张跋扈，看清是部里组织力量抓他的时候也瘫了。 有人说过：越是平时嚣张的人，真正被捏住了越是狗熊。 熊霖不到两个小时内，把自己的底抖搂的干干净净，他爹也被牵扯进来了： 非法经营赌场 网络、容留失足妇女非法活动 违规发放高利贷，恶意追债，伤及数十人 指使人设套侵吞别人煤矿 打残上访的煤老板 他爹收受定阳市局局长、沧源市局局长、蓝海市局局长等十多人贿赂 ………… 审问结果传回部里，熊向前涉嫌受贿的行为，已经超出部里的处理能力，于是京城纪委也参与进来，纪委专案小组一行四人下午抵达定阳，东镇司法系统的洗牌开始了： 熊向前被留置 省厅两个副厅长被留置 高院副院长被留置 定阳市局局长，副局长三人被留置 沧源市局局长、副局长两人被留置 蓝海市局局长、政委被留置 ……… 随后一个礼拜内，东镇政法系统共有三十一人落马，塌房程度超过刘敬德和历程的事先评估，廖增仁闻讯也是目瞪口呆。 刘书记在随后的常委通气会上，一改往日的温和态度，言辞激烈，痛斥熊向前之流纵容子女鱼肉百姓，已经丧失起码的道德，这样的人被钉在耻辱柱上罪有应得。 每一个同志都要自查自纠，看看自己的子女都在干啥？是否有过界行为？ 扪心自问：咱们的孩子生意做的那么大，是他们自身优秀 吗？ 刘书记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有些人心上。 纪委书记晁冉和定阳市委书记洪湖脸上发烫。 ………… 礼拜六跟刘扬复盘熊霖落网的过程，刘扬有点惋惜的说： “应该把纪委晁冉他闺女晁媛媛一块收拾就好了。” 成林原来也有这个想法，但是定阳市局系统，东镇公安厅系统，他和荣雨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深入的调查。 “关于他女儿晁媛媛的所有上访信件和举报信件，我已经建议刘叔复印一份送给晁冉，让他自己看看。他今年五十九了，我心里最理想的结局是他主动提前离职，他闺女转让公司出国。 如果他还想挣扎挣扎，他女儿肯定要进去踩缝纫机。荣雨已经着手盯住她，她做的恶事根本经不起调查。即便扯不到她爹晁冉身上，也能让晁冉以后的工作里抬不起头来。” 第427章 破局3 刘扬想了想： “还是你的思路是对的，不能一下子干倒两个有分量的常委，那样观感不好”。 成林点点头： “衡量一个官员，有能吏和酷吏两种，刘叔不能走酷吏这条路，那样官场虽然干净了，干事的人也基本没有了。因为身边的人都不敢靠的太近，生怕哪天自己也掉下去。 刘叔去东镇，主要目的还是发展经济，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这次落马这么多人，可惜我叔刚去不熟悉，没有多少话语权，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布局。” 成林笑笑说： “姐，你的观点悲观了，刘叔有足够的话语权。 组织部长裘德江和省委副书记张鹏飞，在过去没有多少独立话语权，这次刘叔把权利放给他俩，你猜他俩会咋整？” “谨慎再谨慎 ，名单斟酌再斟酌？” 成林拍手鼓掌： “对头，这次他俩会考虑自己的人，也会尊重其他常委的意见，最后基本上大家都满意。 刘叔去东镇任职，并没有多少私心，也没有要培养自己嫡系的打算，只要能把工作做好，其他的都可以商量着来。 回去后我去拜访一下军区政委韦勇，把他拉到刘叔这边，保证刘叔的基本盘 。 如果这次纪委书记晁冉自动离职，你盯着委里派下去的人，有你的关系在这里，他也不敢乱整。 下面的硬仗是核能基地建设，后面有老耿家作妖，前面有廖增仁呼应，这步棋要慎重些。” 刘扬对成林接下来开怼老耿家女婿，有一些担心： “老耿家女婿石兆琪，这些年在社会上混，三教九流的人结识的不少，各种势力的人都有，石公子名头不是白给的，你的计划和配套的安保措施一定到位，不要给他机会。” 成林搂紧刘扬： “姐，放心吧，他敢用下三滥手段，那么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只要他敢伤及我和周边的人，我一定让他下辈子坐在轮椅上不会动弹。 你这边让小董瞪起眼来，有必要再加两个人，这事让爷爷出面来安排。 我让小梅姐那边给小涵安排好就没有事了。” 刘扬点点头： “等我跟爷爷说说，让他来安排。” ………… 东镇的局势让不少人看不懂。 政法委书记熊向前落马不久，纪委书记晁冉，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职务提前退休。 他女儿东镇一姐晁媛媛，短时间内转让三家商混公司，据说已经开始办理移民手续。 廖增仁知道晁冉手脚不干净，对于晁冉离职还是吃了一惊：晁冉的把柄让刘仁德抓住了？ 连损两员大将，廖增仁也有了危机感。 巩旭来省府请他：刘书记有事跟廖省长商量。 廖增仁心里也在揣测要谈的事：人事问题？ 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这两个职位空降，东镇没有话语权。而省内人事刚调整完一波，自己的意愿也得到尊重，这个可能性不大。 廖增仁没有想到刘敬德找自己还是人事问题。 两个人的坐定后，刘敬德直接提出了蒲海市的事。 “老廖，蒲海市委书记简从文年龄到了，我跟德江部长和鹏飞书记沟通过，这次要找一个能贯彻省委省府意见的人去任职。 东镇组建港口集团的工作卡在蒲海市了，我想请你推荐一个干将，去蒲海市把被动局面打开，你意如何？” 刘敬德的开诚布公让廖增仁有些吃惊。蒲海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他确实有些想法，政府办主任芃卫到了下去历练的时候了。 他从刘敬德的话里听出意味来，下去要解决蒲海港的问题。简单点来说，就是把蒲海港名下二十多家投资公司清理干净。 这事有困难也没有困难。 表面上二十多家合资公司，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其实那些投资公司不过是飘在空中的风筝，线都在蒲海港管理层手里掐着，真要解决起来盯住蒲海港管理层就行。 管理层想控股蒲海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点小算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廖增仁心里也对这帮人的贪婪鄙视，他们这些年把事做的过了。 芃卫的能力处理这件事吃力，自己可以给他一些助力，应该问题不大。 廖增仁看着刘敬德笑了笑： “刘书记，你看府办主任芃卫怎么样？” 刘敬德笑着指指廖增仁： “老廖啊，那是你的兵，你说行那就肯定行。 组织上让咱俩搭班子，咱们就要加把劲，一块努力把东镇的经济搞上去。 目前咱们的港口分散，行不成合力来开辟更多的国际航线，这是咱们东镇的短板。 我看过咱们东镇港口的航线，目前只是在东南亚布局多，欧美航线少，咱们的企业出口要通过别的口岸出去，这与咱们的地理位置不匹配。 因此尽快完成港口整合，是我们目前的当务之急。可以跟芃卫同志讲，去了蒲海市任职，不用怕困难，大胆的去干，咱俩一块给他助力。 如果有些人看不清楚形势，还在一味考虑个人利益，那就不要心慈手软，该清理就清理。 你过来之前，我已经考虑过，如果阻力真的太大，我不介意让纪委和审计厅组成联合工作组进驻蒲海。 如果咱们东镇审计能力不够，弄不清问题，那我去京城请高手。我相信总有能弄清楚的人。” 廖增仁点点头： “刘书记的话我会转告芃卫，让他不要有顾虑，大胆的去工作，尽快完成省委省府交给他的任务。” 刘敬德点点头： “好，这件事就这样安排。 关于能源集团组建问题，我看了政府办送来的方案，线条还是太粗，这个方案地方政府未必认可。 四家煤矿所在地区的利益，省里需要考虑。 比如说将来组建的能源集团，划出一块利益给地方政府，具体比例需要地方政府协商。 老廖，我的观点是这样的，地方跟省里一起把能源集团这个蛋糕做大，大家分的都多。如果不能一条心把蛋糕做大，大家都盯着碗里原来的蛋糕，最终谁也吃不饱，谁也不会满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428章 破局4 第428章破局4 廖增仁从九号楼出来，坐车回省府大院，心里出奇的平静。经过熊向前的事，刘敬德的局面打开了，这不能怪别人，自己那两个猪队友，只能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过去自己跟江元朝掰手腕，一城一池的去争，貌似占了上风，其实这种优势是脆弱的。这次两个猪队友经不起调查，把自己也连累了。 不知道即将空降的两位常委，会偏向哪一方。 昨晚跟耿老通了电话，耿老云里雾里说了一通，自己都没有搞懂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不是耿老真的老了？ 石公子倒是来电话，这两天来定阳一趟，廖增仁知道他的意图，但是眼下他的事更不好往前推。 红石岭附近的刁民，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核能发电有辐射，坚决抵制红石岭核能基地建设。石公子鼓动把百姓异地安置，这么大的投资和这么大的事情，必须通过常委会通过，眼下的形势，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异地安置需要动迁红石岭核能基地周边十一个村，三千七百多户，不用多了每户五十万，这近二十个亿投入从哪弄来？ 国核集团人家不傻，石公子还以为自己脸大，能说服对方掏这个钱，有点异想天开了。 当初石公子信誓旦旦，能让自己坐上第一的交椅，现在来看是吹了一个牛皮。 石公子算盘打得精，他的目标盯在东镇将来的核电产业园上。这种伎俩他这些年玩的溜，已经上瘾，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刘敬德，是不是会吃这一套，给他机会。 耿老的政治影响力，跟他的身体衰老的速度一样，不知道在耿老闭眼之前，还能不能把画给自己的大饼画圆了。 ………… 成林提前跟东镇军区政委韦勇联系过，韦勇让他礼拜二晚上过去吃饭。 在车上装了四坛子郭家补酒，于东开车送自己过去。 东镇军区在定阳市区的东北角，一块半坡上的风水宝地。 跟着接应的陈参谋走进军区办公室，一个铁塔一样的汉子走了过来： “成林吗？” 成林赶紧走两步： “韦政委好。” 韦政委比成林能高出十公分不止，一双大手握住成林的手。即便成林练过几年拳击，但是手上还是一种生痛的感觉。 有一句话说的有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也无能为力。 韦政委是鲁地人，操着一口浓重的鲁地话： “老金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是他的忘年交朋友。这话今晚我要自己验证一下，看看你是否对我的脾气。走吧，先吃饭再谈事。” 成林点点头说： “今晚我一定不折不扣执行韦政委指示，您老指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好，爽快，跟我走。” 食堂的雅座里已经摆上酒菜，成林看着陈参谋走过来说： “陈参谋，我给韦政委捎了四坛子补酒，请你安排个人跟我的司机过去搬下来。” 韦勇一听成林拉着酒过来，眼睛亮起来： “啥酒，味道咋样？” 成林赶紧解释： “我从悦南给您老带过来的，喝了舒筋活血。” “行，小陈搬一坛子过来尝尝。” 一坛子补酒四斤装，韦政委让陈参谋打开酒瓶，拿过一个碗倒了一点出来，端起来尝了尝： “药材味道很浓啊，不错。这个搬走，留着我自己慢慢喝。” 转身招呼成林坐下： “今晚不用别人掺和，就咱俩喝，你行不行吧？” 成林喜欢韦政委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做作不扭捏： “政委，在您老跟前，不行我也得说行，请您老下命令，刀山火海我也得执行。” 韦勇大手在成林肩膀上拍拍： “好，这才是个爷们。今晚咱们也不多喝，一个人三缸子酒，喝完了不能耽误谈事。” 成林看看白色搪瓷缸子，一缸子大约半斤酒，这个韦政委，五十多了还这么生猛，真是厉害。 桌子上的菜也简单，除了白菜芯拌海蜇、油爆花生米、菠菜拌赤贝、酱牛肉四个凉菜，还有四个大铝盆装的牡蛎、盐水虾、辣椒炒蛤、虾爬子。东镇东南面靠海，饭桌上海鲜不会少，都是用盆装。 古语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真不带错的。 陈参谋搬进一个瓷坛子，打开给两人一人倒了一缸子酒，韦勇端起缸子看着成林说： “今天请你这个小朋友尝尝我老家的酒。 三缸子酒，四口一缸子，总共十二个回合。 第一口呢咱俩客气一下，你是老金介绍来的，跟他来了一样，客气完了咱俩按照规定执行就行了，咋样？” 成林跟韦政委一样，双手端起缸子，胸中豪气顿生，像是梁山好汉一样： “谢谢韦政委，听您老安排。” 成林喝了一大口酒，味道有点冲，度数应该不低于五十度。 他端着缸子看看韦政委，跟他一样喝了一大口。 “好，吃菜，使劲吃，盆里的海鲜管够”。 成林以前在书上看过，白菜芯拌海蜇，是喝酒的绝配，今天一试果然有味道。 成林喝酒喜欢喝急酒，这点正合韦政委心思，他也是这个路子。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着，第一缸子不觉乎下肚。 陈参谋过来倒上第二缸子，两人也不废话，端起来互相让一下，每人喝了一大口。 成林的资料韦政委查过，福利院长大后一路冲杀过来，老金评价成林是同龄人的翘楚，老金的眼光韦勇不会怀疑。 今天一接触不卑不亢，应对得体，最重要的是酒德不错，不扭捏不赖酒，严格执行定好的方案，这点对韦勇的胃口。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完成三缸子酒任务，成林虽然感觉有点晕乎，但是还能保持清醒。韦勇一脸风淡云轻，虽然脸色红透，，说话依然逻辑清晰。 成林暗自揣摩，真的拼酒自己不是韦政委的对手。 陈参谋过来，想扶着韦政委回办公室，韦勇摆摆手： “我没事，不上楼了，你去泡一壶浓茶过来，把边上的房间打开，我跟成林小朋友谈点正事。” 第429章 破局5 第429章破局5 到了边上的房间，坐在宽大的沙发上，韦政委给成林扔了一支烟过来： “尝尝我老家的烟。” 给韦政委点上，成林也点上抽了一口： “政委，这烟劲大。” “对啊，这样才过瘾。” 他转头对陈参谋说： “成林走的时候给他包上两条烟，让他回去尝尝爷们该抽的烟。” 陈参谋笑笑出去准备了。 韦勇喝了一口茶： “你在悦南干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东镇来了？” 成林笑笑说： “政委，我来东镇是给刘书记跑腿来了。” 韦勇看看成林： “你俩啥交情？” “韦政委，刘书记跟我的研究生导师是同门师兄弟，是我的师叔，这些年来给我帮助很大。” 韦勇点点头： “按道理你是京城老柯的女婿，犯不着东跑西颠的为别人跑腿。既然老柯不反对你给刘家跑腿，证明两家关系还不错。” 成林看着韦勇: “您老说的对。在我没有成为老柯女婿的时候，刘家已经帮过我许多。” 韦勇闷头抽了一会烟： “这些年东镇有些人做的过分 ，天天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没有把心思放在正道上。 刘书记刚来就敢把熊向前掀翻，这件事做的靠谱。从这个事来看，刘书记还有点魄力 。” “政委，您老知道斗争只是手段，并不是目的。刘书记来东镇，主要是能源建设，就是拖延很长时间的核能基地建设。 京城环保护城河，需要东镇的能源结构，从过去燃煤发电，慢慢往核能发电、光伏发电和风能发电等清洁能源方向上过渡。 目前东镇能有五个核能基地备选，考虑到地方复杂局面，最后能有三个核电基地开工，刘书记就算完成高层交给他的任务。 这个任务也关乎东镇的未来环境改善，金山银山不如给子孙后代留下青山。环保部门检测，东镇冬天的环境指数，在国内排在中下游，这个与东镇的经济水平不匹配。 咱们既要发展好，又要环境好，这个目标将是东镇未来的发展方向。” 韦勇指指成林： “你小子肚子里有点墨水，说的也有道理。 只要对东镇的百姓有利的事，刘书记就应该大胆的去做。 核能基地的事，从江元朝上来就开始规划，到现在还在扯皮。 你来给我说说，刘书记有啥能力能推动核能基地建设？他是不是不知道阻力在哪？” 成林给韦勇和自己都点上烟： “政委，五个基地的阻力不一样。红石岭基地两方面阻力，第一个阻力是当地民众反对，第二个阻力是石公子圈地。 这些阻力大家都知道，我觉着真要解决也不是困难的事。 红石岭核能基地咱们可以放弃，或者更合适的表述是暂缓建设。其他四个基地的民众距离核能基地距离远，他们对核能建设没有那么多意见，唯一的阻力还是石公子圈地。 过去江元朝书记在任的时候，他并没有贯彻高层的指示，把核能建设当成大事来抓，把这几年的时间浪费过去了。 背后的原因政委也清楚，某些人退而不休，还在利用自己的影响力，为子孙后代谋不当利益，这样的人罔顾人民的利益，理应受到惩处。” 韦政委喝下一大口浓茶： “你小子这些话说的有气魄，如果不是看见熊家父子被掀翻，我都把你的话当成空包弹。 刘书记一来，就把熊家父子打趴下，这样会让有些人收敛点，但是还不够。回去跟刘书记讲，还要做的狠一点，要把他们伸过来的手砍断，让他们不再敢从百姓的利益上做文章。” 成林哈哈大笑： “政委，您老刚正不阿，值得我们学习。我会把您老的话带给刘书记，我也会请他有时间过来拜访您，共谋东镇发展的大计。” 韦勇摆摆手： “刘书记过来喝酒我欢迎，别扯什么大计，那个太复杂我不懂。 只要有利于东镇发展的事我都支持，只要是铲除祸害百姓利益的团伙的举动我的都赞成，咋样？” “先感谢政委的鼓励，这些事情上我们的目标一致，我包括刘书记都会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即便有阻力有困难，我们都有信心把事情做好。” 韦勇看了看成林： “今晚的酒喝的痛快，你有时间过来陪我喝酒，听见了没？” 成林笑笑说： “政委，您老有雅兴的时候，就让陈参谋喊我一声，我立马撒着欢过来，咋样？” 韦勇站起来，拍拍成林肩膀 “好，就这么定了。今晚到此结束，散会。” ………… 走出房间，成林的酒也消了大半，韦政委的酒虽然冲劲大，但是不上头。 坐在回去的车上，成林捋了捋今晚的谈话，韦政委的话明显，大事上他会站在刘叔这边，这个是不错的结果。 找个时间，让刘叔请韦政委坐坐，把感情再加固一下，刘叔的基本盘就好看了。 只要空降的两个常委不明确站队，廖增仁那边应该也不会太骄横。 随着刘叔放权，组织部长裘德江和副书记张鹏飞未必不会转过来，趋势附利是人之常情，他俩也不会例外。 于东开的车过红绿灯的时候，有一个加长奔驰车斜着就冲过来了，正拱在成林的左车灯上，把成林的车撞的斜了一下子，横在斑马线上，幸亏后面没有车上来。 对方的车司机显然是喝多了，下来看了自己的右边车灯和保险杠有损伤，立马开口大骂，走过来拉着于东车门讨说法。 成林懒得跟这些人废话，直接打了报警电话，这种事公事公办，看看你小子喝了酒还能多嚣张。 于东听见成林在后座上打了报警电话，也不理会对方的挑衅。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看了现场后，又闻到奔驰汽车司机一身酒气，就想裁定对方全责。 司机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不多会他让警察接电话。前半段警察的处置合规，成林也没有当回事，等着警察接完电话，神态突变，过来要于东的驾照查看，还要于东过去做酒精测试。 这是想倒打一耙的感觉吗？ 第430章 大尾巴狼 第430章大尾巴狼 不知道是谁在给警察压力，最后的处置意见是对方没有责任，于东全责。这个结果把成林逗笑了，警察还真是敢整。 他过去拍下警察的警号，开口问他： “谁让你这么干的？你不知道你在徇私枉法吗？” 警察本来就在心理煎熬，听见成林的质问，反而感觉找到了发泄渠道： “我执法还用你来教我？你不服可以去告我啊！事故你们全责，赔偿对方全部损失。” 成林指指红绿灯上的监控摄像头： “你觉着那是个摆设？你觉着别人给你压力，你改变处罚结果就能让你逃脱责任？” 警察听了成林的话不再理会，趴在车头上准备写处罚结果通知书，成林过去按住他的手，随手把工作证扔在通知书上： “你先看看，你是否有能力处理这件事。我给你个建议，刚才谁给你指示的，你让他过来处理。 你记住了我这是在救你，只给你一次机会。” 警察虽然恼火，但是也真怕踢到石头上。他拿起成林的工作证，“省委督察室副主任”几个字刺的他眼疼。 他不再犟嘴，拿出电话拨了出去，不多会他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 “成主任，我们分局马奎局长马上过来。” “刚才是他给你的指示，让你诬陷我们的？” 警察不再说话，跑到边上车道，指挥车辆从边上绕过去，防止堵车。 十分钟后，一辆警车停在路口，两个警察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手想跟成林握手： “对不起成主任，我们的工作失误，给您带来麻烦了。” 成林还未等说话，奔驰车后排窗玻璃滑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大声喊了一声司机： “怎么回事？” 奔驰汽车司机过去跟他咕噜了几句，男子不耐烦的跟司机说： “给房子明打电话，让他过来处理，屁大点事都处理不好，一帮饭桶。” 成林心里冷笑，你叫房子明过来咋的，他敢徇私枉法？ 成林知道房子明是廖增仁的秘书，现在看来奔驰车上的中年男子有点背景，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原来处理事情的警察，跟在过来的两个人身后，过来介绍给成林： “成主任，这是我们分局的马局长和刘局长。” 成林知道这些连炮灰都算不上，也没有意思难为他们，过去跟两人握握手： “你俩来了正好，这个事故监控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对方司机醉酒驾驶，这么明显的事，你们能玩出花活来，为啥？” 马局长呐呐的说着对不起，低声跟成林解释： “成主任，对方是省里请来的投资商，房子明主任打来电话，我们……” 成林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他出手阻止他们说： “别管什么投资商，都要遵纪守法，他们长得也不好看，为啥要享受特权？” 房子明不认识成林，听说是督察室副主任，他有点看轻。他给督察室主任辛峰打了个电话，让他给成林施加压力，不要耽误省里的大事。 辛峰听了房子明的电话，直接告诉房子明，成林主任他管不了，他受理程秘书长直接领导。自己给成林打电话，一点作用没有。 这个事僵住了，房子明不敢给历程秘书长打电话，成林一边还占着理，咋整？ 他一边想法一边开车往现场走，到了现场他都没有想到好办法，只能看看打感情牌，能不能让成林松口。 “你好，成主任，我是政府办的房子明，今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成林不能再装聋作哑了： “你好房主任，他们是你的朋友啊？” “啊，对对，他们是廖省长请来的投资商”。 成林噢了一声： “哪来的？看起来气挺粗啊”。 房子明现在想尽快把事态控制： “成主任不认识啊，是京城来的石公子。” 成林回头好好盯了一眼所谓的石公子，转头对房子明说： “既然房主任出面，这事可以就此了结。” 房子明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先把事情处理了，让石公子满意再说。 成林走过自己的车头，看看对方的车头，转头看看对方司机，突然起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 “混账玩意，狗仗人势。” 这一下子奔驰司机傻眼了，自己跟着石公子，天南海北的走，到哪不都是笑脸，谁敢惹自己，今天这孙子吃了豹子胆了，还敢动手打自己？ 三个警察也傻了，这个成主任真是生猛，亏了刚才没有往死里得罪，不然现在的巴掌能打到自己脸上。 房子明赶忙拉住成林： “成主任息怒息怒，他们是咱们的客人。” “房主任，刚才司机撞了我的车，还敢下来骂我的司机，典型的欠揍，我教育教育他，给他长个记性。” 这还没完，成林走到奔驰车边上，盯着石公子看了几眼： “石兆琪，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混？ 别整天装大尾巴狼，还石公子，你算哪门子公子？ 你整天出来干的事耿老知道吗？ 就你还到东镇来投资？” 这几句话让房子明一身冷汗： 这个成林啥来头？ 怎么连石公子都不放在眼里？ 他比石公子还牛皮？ 石兆琪这些年，真没有遇到几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他忍住火，冷笑几声： “成主任是吧？你比我还狂，你厉害！你是大爷！咱们慢慢走着瞧！” 成林哈哈大笑： “石公子，我跟你开个玩笑，你不会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吧？” 说完成林不再理会石公子，跟房子明握握手： “再见房主任。” 迈步上车，于东打着火直接走人，丢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石兆琪一口气堵在心窝里，半天才平静下来，跟房子明打个招呼走人。 司机挨了一巴掌，一声不敢吭默默的开车。 石兆琪掏出电话： “猛子，你在哪？你来东镇一趟，替我收拾一个人。” 那个叫猛子的问了一句：要不要带家伙？收拾到什么程度？ 石兆琪咬着牙说： “你看着办，我要他残废。” 成林不知道他差点把石公子逼疯，也不知道石公子人家已经决定对他痛下杀手。 第431章 恶斗 第431章恶斗 石兆琪这些年在外面招摇，别人对他尊敬有加，让他飘飘然膨胀起来，似乎他石公子真是天下老大，谁都要笑着迎接自己。谁敢对自己不敬，他非把他收拾老实不可 。 今天碰见成林不按套路出牌，他压不住火，必须把这口恶气出了，不然以后必将让江湖人笑话。 成林突然遇到石兆琪出现在定阳，想想他的土地已经过了合同约定期限，估计这个家伙真着急了。他出言刺激石兆琪，就是想让他犯错，最好有把柄抓在自己手里，这样将来谈判就能有更多的主动权。 只是成林不知道石兆琪睚眦必报的性格，报仇不过夜，他已经被石兆琪判定为残废。 猛子第二天就带人到了定阳，石兆琪让房子明提供成林的资料。档案里成林的照片被提出来，于东驾驶的车牌号也查到了。 猛子派人在省委大院外跟踪成林，他们不知道这两天于东的车去维修，成林坐的是刘冰开的另一辆车。 直到第七天，于东的车修好，他们才第一次看到了成林。跟踪的人一直跟踪到成林租住的地方。 看着车进了院子，这帮人心里一阵轻松，把人堵在屋里收拾，比在街上收拾容易的多。 知道了收拾的人住的地方，猛子开始调人，一共安排六个人，两把猎枪四把砍刀，石公子的意思让对方残废，那就不用考虑下手分寸了。 猛子的行动计划安排完毕，第二天晚上一点钟，行动在呼啸的寒风中正式开始。 第一个人爬过墙头的时候，已经触碰了红外线监控 ，把刘冰惊醒了，他看看监视器，有人趴在院墙上，手里还有猎枪。 刘冰汗都下来了，赶快把于东弄醒。两个人原来准备了几根棒子，现在派上用场了，就是不知道对方来了几个人。 于东让刘冰盯着，他飞快的上楼把成林摇醒，告诉院子里来人了，还有猎枪。 成林也吃了一惊，立马穿衣下楼，看着监视器上第二个人出现了。成林给荣雨拨打电话： “荣局，赶快增援，家里来人了，手里有两把枪。” 这句话差点把荣雨的魂魄吓飞了。 他一边穿衣，一边给厅里人员安排，厅里值班的防爆队员带好器械紧急集合，奔赴指定地点，控制周边所有嫌疑车辆和人员，一定要快，他也将马上赶过去。 成林看着两个枪手骑在院墙上，准备下到院子里，他指着两个窗户和门： “于东和刘冰你俩拿着棍子守着门，我在窗户之间机动，露头就打，先集中力量把两个枪手干趴下，不用顾及后果”。 两个枪手滑到院子里，把大门打开，后面跟着进来四个手提砍刀的人。成林和于东、刘冰对视一眼，心里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帮孙子的火力太猛了。 别墅的入户门锁被轻轻扭动，成林都佩服这些人，连开锁的技术都具备，看来是个有组织的团伙。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推开，两个枪手端着枪进来了，他们并不知道屋里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有察觉。 于东和刘冰的棍子一起砸向两个枪手的头部，走在前面的枪手听到风声奋力往前冲了一下，棍子砸在他的肩膀上，他忍住痛朝于东站立的地方开了一枪，于东想躲已经来不起，子弹打在他的左边肩胛骨附近，左手发麻无法发力。 成林已经滑步过来，手里的棍子迎面砸向枪手，这次这货没有躲开，让成林一棍子砸了个结实，正中头部倒在地上。 刘冰的棍子砸在第二个枪手的后背上，枪手很抗打，往前冲了一下，用枪管拄地稳住，倒过头来对着刘冰就是一枪。 刘冰第一棍子没有把枪手砸倒，身子快速滑向边上，第二棍子紧跟着就过来了，枪手往边上躲了一下，手受到干扰，这一枪打空了。 成林看着第二个枪手向自己这边躲过来，举起棍子朝着枪手的头部快速扫了过去。两个枪手犯了同样错误，他们不知道屋里有三个人，都等在门口。 第二个枪手没有躲过成林的棍子，被击中下巴倒地。 成林看到两个枪手都倒在地上，过去对着两个人头部各补了一棍子，防止他们站起来，猎枪也被他踢到一边。 进户门先进来两个枪手，后面的四个提着砍刀的人，就无法一块进来，等两个枪手在门口遭到伏击，他们开始往里冲。 于东的力道不行了，只能勉强抵挡。刘冰的棍子追着进来的人就是一棍子，刀手往前踉跄，直奔成林这边，成林这次棍子直接砸向刀手的膝盖部位，这货吃不住劲倒下了，头部又让成林砸了一棍子。 于东那边被后面两个刀手连番攻击，右胳膊上又挨了一刀，已经挺不住了。成林连忙过去棍子砸向冲在前面的刀手，对方用刀来抵挡，给成林的棍子削了一截去。 成林不敢硬碰，棍子继续攻击对手膝盖，刀手想着用刀继续格挡，忽视了刘冰那边的棍子，直接被棍子打倒。成林继续在他的头上补了一棍子。 最后的两个刀手，看着前面四个人被打倒，心里有些发慌，他们真不知道屋里人这么有战斗力，两人往后退了几步，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知道今天无法完成任务了。 正在犹豫不决间，门外冲进来一帮警察，这下子跑不了了，只能缴械投降。 荣雨跟在后面进来，看着成林没事，心里石头落地。 成林看看于东的伤势不轻，就赶快安排荣雨派人送往医院，并让刘冰一块过去看看。刘冰担心这边还有状况，成林指指警察说： “荣厅长来了，不用担心。” 防爆队员进来把地上的四个人拷上押走，两个被俘的刀手还在院子里蹲着，成林过去每个人头上两棍子，每个人膝盖上也砸了几棍子，这才解恨。 荣雨过来看看： “你没事就好，这帮人是谁的人？” 成林想了想说：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石公子的人，外面有没有接应人员？” “有，抓了两个人。” 成林凑近荣雨： “先把外面两个人修理修理再审问，不用担心手段过激，下半辈子让他们加入残联吧。” 第432章 柳暗花明 第432章柳暗花明 荣雨押走几个凶手，连夜回去审问。成林打扫完屋子，穿上衣服出门也去了医院。 于东肩胛骨处的枪伤清理正在进行，手术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才结束。 医生表示手术成功，弹丸清理干净，右胳膊的伤也缝合完成，后期静养就行了。成林在护士站雇了一个护工，专门伺候于东。 成林已经打算，于东出院后，送到悦南疗养院那边继续静养，那边条件好 人员充足。 荣雨在早上六点打来电话，抓获的指挥者叫余猛，外号“猛子”，是网上追缉的逃犯，已经被兄弟们照顾好了，只怕以后加入残联都困难。 安排余猛来行凶的是石兆琪石公子，目前人在昭南，余猛交代石兆琪结束昭南的业务，还会返回东镇。 成林让荣雨安排人盯住石兆琪的位置，进入东镇时给他说一声。另外成林估计余猛身上还有关于石兆琪的猛料，他叮嘱荣雨继续深挖，这次要把石兆琪钉死，让他彻底熄火。 石兆琪不知道猛子失手了，这种事他安排完了他就不管了，猛子得手后会跟他汇报。 这趟从京城出来，一路南下，所有事情都办的磕磕绊绊，让他的心情不美丽。 廖增仁对于他提出的要求还在支支吾吾，不肯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在他意识里，自己老泰山耿老这些年够照顾廖增仁的了，不然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站在廖增仁的角度上看，耿老这两年放空炮的时候太多了。 江元朝走人后，自己本来是最佳人选，却最后不能如愿，还是耿老的支持力度不够。 这种情况下石公子还想着通过圈地，进入核能建设的设备产业链上谋取暴利，在廖增仁看来就是贪婪。 他看过石公子在昭南、东福几个地区的操作手法，确实狠辣。但是这种路子在东镇行不通，自己不是一把手，有些事无法左右。何况新来的刘敬德，是这方面的专家，他会看不透石公子的伎俩？他会同意石公子过来咬一口？ ………… 荣雨跟给成林来信息，石公子涉及到八起雇凶报复案件，只是都是余猛的交代，没有有力度的证据，比如视频或者录音 ，这样的证据链不能闭合，不好贸然去动石兆琪。 其他方面，余猛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石公子那边，有个军师叫迟小辉，石公子的所有事情都是迟小辉参谋和安排的，可能过几天来东镇跟石公子汇合。 如何对付石兆琪？直接派人半路上收拾他？现在监控太多，这样做有难度了。 找人扣住迟小辉，从他嘴里抠线索，这样也有点过线。 成林想了几个方案，都不成熟和合规。这个事让他纠结，如果这样放过石兆琪，他更会心理上不平衡。 刘扬在微信里给成林发来一条消息：刘岩明日押回京城。 历经一年多的繁杂法律程序，卷款二十多亿潜逃的电老虎刘岩，这次走到了尽头。 成林清楚，从刘岩踏上回家的那一刻，当年电力能源口上的一些人，不知道有多少已经睡不着觉了。 成林回复了一个鼓掌的表情。 ………… 石公子从房子明那里得到消息：余猛在定阳被抓获，目前由省厅直接主抓这个案件。 石公子呆住了：这些年余猛从来没有失过手，为啥这次折戟定阳？难不成定阳真的是自己的不祥之地？ 石公子没有敢踏上东镇的土地，他随后绕道回到京城，还有一个更让他震惊的消息等着他： 昔日合作伙伴刘岩被抓回来了。 石公子有一种要逃离出境的冲动，他不知道刘岩是否能顶住审查 。 如果刘岩不能，咋整？ 他为这件事情想了半宿，最后决定做好走人的准备，观察两天听听动静，一旦风吹草动，立马走人。 在石公子的认知里，刘岩即便骨头再软，起码应该坚持一个礼拜再交代才是条汉子。 他去老泰山家里探听过动静，老泰山也一无所知，刘岩的事这次高层直抓，没人敢铤而走险。 第三天早上起来，他决定不再被动等待，先出去再说 。 可惜，他的机会没有了，刘岩交代的第一批人里面，他的名字就在列。 他在家门口被控制，套上头套，直接被专案组带走。 成林听到石公子落网的消息，跟荣雨沟通了一下，把余猛的交代材料整理好，成林直接转给刘扬。 刘扬不知道成林刚刚在定阳经历一场恶战，她的电话直接过来了： “你没事吧？” “姐，一点事没有，司机于东受了点伤，这两天就出院了，别担心哈。” 廖增仁听到石公子落网的消息，失落感涌上心头，他担心石公子把耿老交代出来，那样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扯进来。 尽管不愿承认，廖增仁明白，石公子落网后，耿老的话已经没有人听了，属于他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 历程秘书长听说了成林遇袭的事，电话喊他过去，成林到了九号楼，历程直接把他领到刘叔的办公室，刘叔迎过来焦急的问： “没事吧？” 成林笑笑说： “刘叔，没事。让您和秘书长担心了。这帮人可能没有料到我们屋里有三个人，他以为我们只有两个人。 事前于东他们准备了几根棍子，我们先把他们的两把猎枪打掉了，事情就简单一些了。这次抓了八个人，首犯还是网上追缉的犯罪分子，结果还算圆满。 美中不足的是当时没有抓到石公子的把柄 ，这个遗憾让刘岩给补上了，现在石公子已经落马了，能不能扯到耿老身上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耿老即便满身是嘴，他也说不清了。” 历程看看成林说： “不愧是一员虎将，两把猎枪加上四把砍刀，你们能占了上风，真是奇迹啊。” 成林摆摆手： “秘书长，您过奖了。我来东镇的时候，对于安防我们提前做了一些准备，这方面在悦南我有些经验教训。 现在他们还在这方面动脑筋，基本上都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因此他们就没有胜算机会了。” 第433悦南行1 第433悦南行1 刘叔看看成林，转头对历程说： “成林担得起虎将这个称呼，当年在京城，他一个人对抗四个壮汉。听说在悦南他也有一个人对抗五个手拿凶器的历史，不容易啊。” 成林笑笑说： “刘叔，那些都是老黄历了，不值得提了。 这次收拾了石公子派来的人，他大概率也要进去踩缝纫机了。核能基地建设基本上阻力不大了，只要把红石岭放弃，东镇核电发展速度会很快的。” 刘叔点点头： “石公子阻力不再，核能建设就要提速了。其余四个基地的环评，早就递到环境资源部门了，这个我出面催一催，早点批下来送交发改委审批，争取早点动工建设， 港口整合这方面，阻力在蒲海港，这次人事调整后，不知道能不能有起色。 能源集团组建上，成林你那边的方案出来没有？” 成林在手机里翻了翻说： “刘叔，我有个方案。 省里组建能源集团，把地方政府的利益一块考虑进来。现有四大矿业公司的净资产，作为地方政府的出资，省里注入资金，一块把能源集团做大做强。 这样能源集团走出去参与资源竞争，就有了足够的实力。 股权分配比例，省里可以让步到四六开，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给地方政府，百分之四十归省政府。 省里比例少一些问题不大，重要的要让地方政府明白，省里不是从他们碗里抢饭吃。未来企业发展了，省里分得的可能更多。” 刘叔思量良久，转头跟历程说： “成林的分配比例可能超出大部分人的预料。 之前省政府那边有一边倒的想法，他们想把地方政府的利益都装到自己兜里。我前几天跟廖增仁谈过，他的思路现在还没有转过来。 郑琦看着两个人说： “两位领导，咱们省的两家煤矿，在西域省为煤炭的开采权互相竞争，听起来都像是笑话。如果能源集团组建完成，就不会有这样自己人跑出去上千公里，去打价格战的故事发生。 咱们的一些地方政府的管理者，包括企业管理层，他们的本位主义严重，没有树立起全省一盘棋的意识，只考虑眼前利益，小圈子利益，这种思路是狭隘的。 刘叔，如果可能，省委可以出面邀请京城党校高水平教授，来给咱们办几期理论学习会，学习对象扩大到地方政府官员和各大省属企业管理层，给大家拓展一下眼界。 这样的学习会，可以形成制度，每年举办几期，坚持下去应该能给大家的思想上带来改变。”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 “我看过京城组织部门出版你的《经济杂谈》，其实不用京城党校教授，你来讲也足够了吧？” 成林连忙摆摆手： “秘书长，我的墨水比起高水平的人差的太多，京城党校教授都是给高层讲课的，他们站的位置更高。” 刘叔点点头： “成林的观点我同意，等让德江部长跟京城方面联系一下，每年组织几场理论学习会，把东镇干部的视野拓展一下。” ………… 夏宇租房的房东近期回悦南，夏宇想到悦南办办过户手续。她在微信里问成林，近期是否回悦南，成林有这个打算。于东已经出院，成林想把他送到悦南疗养院再养活一段时间。 最主要的是惠阳和徐志国要举办婚礼，回悦南一趟，顺变把几个事一起处理一下。 跟于东和刘冰合计后，三人都认可开车回悦南的安排。四百多公里，大部分路程是高速，五个小时也差不多。 跟督察室主任辛峰和历程秘书长请过假，三个人迎着飘落的羽毛雪花回悦南。 虽然离开悦南时间不长，但是成林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离悦南越近，心情越复杂，成林似乎体会到了近乡情怯。 悦南认识成林的人，并不知道他刚刚经历过的恶战。把于东和刘冰安排在疗养院，跟小刘交代了于东的疗养和康复方案，成林在暮色中回到夏宇租住的小区。 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夏宇似乎有点丰满一些，咋回事？ 成林在跟夏宇拥抱的时候问她： “你是不是胖了？” 夏宇点点头： “胖了点，主要是肚子里有个崽了。” 成林有点惊讶，探寻的目光看着夏宇肚子： “你去检查了？” 夏宇点点头： “上个礼拜查过，一切正常。” 成林连忙拉着夏宇坐在沙发上。 “来，来，你坐着，活我来干。” 夏宇拍拍成林手： “别紧张，放松，没有那么夸张。” “你妈知道吗？” 夏宇笑了笑说： “我爹也知道，他等着当爷爷呢。” “没有怪罪你就好，是不是把我骂了一顿？” “嗯，我爹娘准备过来把你打一顿解解恨。” 成林搂搂夏宇： “不用他们过来，我送上门去让他们打一顿出出气。” “行，你这样做显得爷们，等着我安排合适的时间，你做好挨揍的准备就行。 还有一个事，子怡姐也有了，我俩差不多时间吧。” 成林有点吃惊： “一个公司的两个老板一起做月子，真巧啊。” “子怡姐也惊讶，说这是天意。” “好吧，需要我做点啥？” 夏宇摇摇头： “什么都不用，我爹娘明年差不多都退休了，有他们照料，啥事都没有。这边暂时你啥也不用管，需要啥我再跟你说。” 成林给夏宇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你这次坐高铁过来的？” “没有，我从淮元过来，是司机开车来的。” “这样也行，出门让她们跟着，安保这块一定 别放松。” 夏宇喝了一口水： “我已经开始办理移民星岛的手续，那里我和我妈生活过六年，环境各方面都很熟悉，你没有意见吧？” “移民？你这思路天马行空，跳的太快了。 这个你跟爹娘商量，他们能安度晚年，你能感觉幸福就行。” “我爹娘都没有意见，主要给孩子一个宽松的环境，不用顾及街坊邻居的异样目光。” 第434章 悦南行2 第434章悦南行2 成林知道夏宇的想法： “唉 ，让你爹娘跟着承受压力了。” “我娘说这是幸福的压力，比起生活里的其他不如意，这样的压力越多越好。” 成林笑了起来： “感谢两位老同志的开明。” ……… 惠阳和徐志国的婚礼是在衡南老家举办的，悦南这边只是回来单独安排一些同事朋友。 惠阳特意化了妆，身材依然火辣，跟徐志国都穿着中式棉袄，一起站在门口迎客，看着确实般配。看着成林过来，徐志国赶紧过来握手： “辛苦啦，成主任。” 成林握着徐志国的手笑着说： “祝贺祝贺，以后你就是姐夫了，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兄弟就行。你太客气了，惠阳姐有意见。” 惠阳跟成林握握手： “你俩都是我的学生，算是同门师兄弟了。成林说的对，兄弟相称就行，不用那么见外。” 美丽抱着孩子来的，成林伸手想抱抱，小朋友扯着嗓子哭，让成林纳闷，他转头问美丽： “小朋友咋回事？这么认生？” 美丽的嘴上的刀子依然锋利： “他这么小就能分辨出好人坏人，你说他是不是个天才？” 成林有点无语。 邬君捅捅成林，低声问： “老二对你意见挺大啊，你是不是当初对她做过什么？” 成林摊摊手： “嗯，我偷看过她的屁股，你满意啦？” 邬君捂着嘴笑起来： “这个我真信。” 美丽看着成林跟邬君看着自己窃窃私语： “我怀疑你俩在说我的坏话。” 邬君笑着说： “官人在夸你的身材恢复的好。” 美丽抱着孩子，凑到邬君跟前，小声说： “他吐不出这样的象牙来，老四你不耿直啊。” 邬君趴在美丽耳边说： “他说他偷看过你的屁股。” 美丽看看正在跟别人说话的成林： “他还算诚实，偷看过好几回呢，他看过你的没有？” 邬君点点头小声说： “我自己让他看的，而且我还让他摸过呢。” 美丽一脸鄙夷的看着邬君： “老四，你开始说虎狼之词了，我怀里还有一个未成年呢。” 邬君大笑。 惠阳敬完酒过来坐到成林这一桌，看看成林低声说： “有个传言，你在东镇遭到袭击了？” 成林有点意外，这件事很隐蔽，他看看惠阳： “谁说的？” “党校有个老师，老家是东镇的，他的消息比较灵通。” 成林点点头： “有这么个事，对手全军覆没。” 惠阳有点焦急： “东镇这么危险？” “个别现象，没啥事的。咋样？有了没？” 惠阳点点头： “刚有，还早着呢。” “老徐那边一切正常吧？” “嗯，他跟书记配合的不错，这段时间进步很大。” 成林看着惠阳说： “他在第一线，平时接触的人啥样都有，你帮着把把关，别走偏了就走。” ………… 马文姐已经从疗养院小刘那里得到消息，成林的司机受到枪伤。等成林走进她的办公室，她特意过来上下打量，看到成林没事才放心。 “我已经让小刘继续联系男战友，给你再配上两个人，买个公务舱回来改造加固一下，有些人太猖狂了。” 成林笑着说： “马文姐，你有点紧张了。这次他们跑到家里去撒野，已经被打掉了，应该能老实一段时间。” “不是我紧张，你现在后面有一大帮福利院弟弟妹妹们要照顾，你不能去赌他们不是疯子，咱们做好预防措施，总归有备无患。” 成林不再固执己见，马文姐说的对，以后还不知道能碰上什么疯子呢。 “行，这事姐看着安排就行。于东在疗养院养活一段时间，恢复后留在悦南这边吧，给他介绍个媳妇，看看以前项目里剩下的房子，你掂量给他一套。 于东是给我挡枪的人，不能亏待他。 刘冰那里等着我问问他，看看他在东镇还是悦南，也给他准备套房子。这次他俩立了大功，都要奖励。” 马文姐痛快答应： “这事等我跟于东说说，他们战友之间能对上眼看好了，可能更好。” “你和张伊姐这边，让小刘她们这段时间也警惕一些。前期被我掀翻的人，元旦以后陆续出来，他们找不到我，可能迁怒于你们这些我身边的人。 我已经跟孟亮和赵大勇说过，你有事直接给他，打电话 让他们来处理。” 马文姐也知道这些： “好，等我小刘谈谈，这边都会安排好的，没事的。 今年福盛酿造那边比去年上了个台阶，我跟刘海涛聊过，他说主要是福佳超市代工那边发展的快一些。” “姐，代工的量在增加，我原来估计今年代工能贡献一半的收入，估计也差不多。 年底奖金去年给刘海涛和池国伟、于明亮都是五万。 福运房地产那边，今年新项目开工，贡献利润不会太多。 前段时间刚给他们调整了工资，今年奖金数就不变了，还是五万吧。” 马文姐点点头： “好，元旦以后我去云州看黄静的时候，一块过去处理这些。 福盛投资公司股权问题，我跟律师处理完了，还请了两家会计师事务所过来帮忙查漏补缺，没事了”。 成林在悦南唯一的槽点就是股权代持环节，只要这边扎紧，就没有多大事。” 于东和刘冰听说福盛投资要奖励一套房子给自己，有点吃惊，这个超出他们的预料。 疗养院的战友凑在一起，也复盘了两把枪四把砍刀的攻击破解方案，于东和成林当时的处置，应该是打高分的。 双方火力、人数对比差距明显，能以于东轻伤的结果，重伤四个歹徒已经是烧高香。 对于房子的奖励，于东不是第一个，上次赵大勇三枪救了成林，也得到房子奖励。 于东和刘冰跟成林提过，奖励太多了受之有愧 。成林笑着告诉他俩，还要给你俩找个媳妇呢，那个奖励更好。 老郑听美丽说成林回到悦南，想请他过去吃饭。成林需要安心陪陪夏宇，问了老郑没啥事，就决定下次回来再聚。 第435章 蒲海港1 第435章蒲海港1 刘冰不是东镇人，他老家甚至距离悦南更近，在哪里买房都没有问题，征求过他的意见后，成林让马文姐一块在悦南给他解决。 知道成林回悦南了，曾巩打电话让成林过去一叙。看见成林走进办公室，曾巩指着他责怪： “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会悄悄溜走，过门而不入？” 成林笑笑说： “领导们天天日理万机，我不能耽误领导们的大事。这次回来主要是有私事处理，更没脸面到处得瑟。” 曾巩递过来烟两人点上，曾巩看看成林说： “那个事我听蔺高辰书记说过，有些人太猖狂了，幸亏你有准备。 成林笑笑说： “终究是邪不压正，老天爷都不帮他们。” 曾巩点点头低声说： “以后还是要谨慎，让荣雨再给你配一个特警还是必要的，最起码眼下你还需要。” “这个事他提起过，等我这次回去评估下形势再说。” 曾巩压低声音说： 咱们省府那位也要走了，明年年龄到了，退休回京城，可能是蔺高辰书记接任。” 这个消息有点突然，回来两天成林第一次听到。 “市长有没有机会进一步？” 曾巩摇摇头： “我没机会，这边可能上面还没有考虑。” 悦南市委书记挂省委常委，曾巩的资历还是浅了点，加上没人替他说话，他想进步还要等机会。 “蔺高辰书记那天跟我谈起过你，他分析你到东镇也就是两年时间，完成任务最好还是回悦南，他希望你过去帮他。” 成林笑笑： ”蔺书记高看我了，省府大院卧虎藏龙，我去了给他捣乱就坏了他的大局了。” 曾巩指指成林： “你啊，狡猾狡猾的。我的意见你还是回悦南市政府，这边轻车熟路，干起来也轻松。” 成林表情严肃起来： “感谢蔺书记和市长的抬爱，烦请市长跟蔺书记带个信，有机会回悦南，我肯定一百个愿意。 虽然我严格来说不是悦南人，但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这里有许多我牵挂的人，我愿意为他们继续努力。” 曾巩拍拍成林肩膀： “好，相信咱们还有机会一块共事。” …………… 从悦南回东镇，可以从云州插过去，路程差不多。老二媳妇黄静预产期差不多了，成林决定从云州走，看看老二和成妈妈。 年前他不一定能再过来，有些事有时间就提前做做。 成林在派出所门口给老二打电话，老二跟个孩子一样兴奋的跑过来，跟成林拥抱： “哥，你这是突然袭击啊。” “我从悦南回东镇，顺道看看你。看来你这段时间锻炼少了，开始长肉了。” “嗯，锻炼少了。” “我给你个建议，领着儿子走路，既锻炼了孩子又锻炼了你。” 老二点点头： “这段时间我回家早了，就领着他到处走走。” “那就行，黄静一切都好吧？还缺点啥？” “她挺好的，现在啥也不缺，你放心吧，哥。” 成林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老二： “这是小涵给黄静的小礼物，你给她带回去。” “哥，替我和黄静谢谢嫂子”。 成林看看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就跟老二说： “你开车跟我出去一趟。” 成林指挥刘冰把车停在僻静处，看着老二的车跟上来，就下车用报纸包了四条烟递给老二。 “我去成妈妈家里看看，就直接回东镇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缺啥给马文姐打电话，好吧？” 老二点点头： “好的，哥。” 去成妈妈家里略作停留，成林指挥刘冰去福利院转了门口一圈，然后直奔东镇。 …………… 历程秘书长给成林发来资料，是蒲海市委要求蒲海港自查自纠的意见回馈。 蒲海市委人事调整已经结束，政府办主任芃卫已经走马上任一段时间了。这次的表格是蒲海市委按照省委省政府要求设计的，蒲海港高层管理者参与填写。 总体来说蒲海港管理层在应付了事，根本没有把蒲海市委和省政府要求放在眼里。 刘书记甚至接到京城有人打来的说情电话，强调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需要多样性，需要企业有自主发展的权利，人为的拉郎配式的组建集团，将扼杀企业的创造力和创新意识云云。 这个电话让刘书记有点窝火，他跟历程秘书长讨论过，给芃卫的定位是马谡，志大才疏，难堪大任。 历程秘书长给成林的任务，设计方案，打掉寄生在蒲海港身上的既得利益集团。 方案好拿，只是调配人员是个难点，因为成林不知道选择的人员是否可靠。如果这边还没有动手，人家已经知道你的意图，这事八成不可能顺利走下去。 成林跟刘扬合计过，刘扬的意见是从京城借人，她出面协调，找六个审计高手过来查账。 荣雨对省厅的把控还在摸索阶段，信得过的力量还在组建、甄别中。 回到东镇，成林和历程秘书长碰了碰，有些细节做了沟通。如果让成林来选，他会动用悦南力量。成林也知道，有些决策眼下轮不到他来拍板。 京城的六位审计高手，提前进驻蒲海市军分区待命。历程秘书长异地协调的经侦力量，被成林安排在定阳军区待命。 廖增仁对芃卫在处理蒲海港问题上的孱弱大失所望，他没有想到京城有人直接给芃卫打了个电话，明令他不准掺和进来。这种事芃卫不可能直接跟廖增仁汇报，只能以拖待变。 接到刘书记找他有事的电话，廖增仁还在揣测是能源集团组建的问题，他没想到是刘书记已经下决心，揭开蒲海市的盖子。 方案很明确，经侦查扣账目，直接进行审计，纪委、督察室组成的联合小组，现场监督，有问题的当场拿下，不给你喘息机会。 廖增仁对方案没有异议。 随后的常委会上，联合小组提案获得通过，督察室副主任成林担任这次联合小组的组长。 常委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成林已经带领十多个经侦警员，秘密抵达蒲海港外围待命，荣雨率省厅特警大队三十人也进入蒲海。 第436章 蒲海港2 第436章蒲海港2 提案通过，成林的任命得到确认，行动迅速展开。数十个警员把蒲海港财务账本全部查扣，专人押送到蒲海军分区里。 查扣过程，蒲海港保安和财务人员反抗强烈，成林没有丝毫心软，让荣雨大胆行动，不必顾忌太多。 随后召开的蒲海港党委会上，成林宣读了省委省政府关于蒲海港审计的决议，宣布班子成员近期不得离开蒲海。 省里的强势态度，出乎蒲海港管理层的意料，他们得到的反馈，是京城那边已经找人沟通好了，一切操作照旧。 蒲海港的审计，让许多人如坐针尖。 董事长王长庆在蒲海港工作三十年，对于蒲海港的了解在蒲海市无出其右。原来蒲海老港地处繁华城区，只有一个三万吨的散货码头。最近十年新港区在二十公里外崛起，已经拥有两个十万吨码头，四个五万吨码头，还有两个集装箱专用码头，已经在沿海散货市场小有名气。吞吐量飙升背后，是王长庆个人野心的膨胀。 如何把蒲海港慢慢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是他这些年处心积虑的事。有人给他介绍了京圈有能量的胡先生。 胡先生世家出身擅长财技，他给王长庆设计的路线，是通过虚增成本，隐匿鲸吞蒲海港经营利润，通过多重架构的私人合伙基金，逐步蚕食国有资产 。 作为回报王长庆利用自己在蒲海市的关系网，为胡先生拿下了危化品仓储中心临时经营许可。港塘危化仓储大爆炸以后，高层收紧此类项目的审批，蒲海港能顶风过关，王长庆付出了很多努力。 市场上蕴藏着庞大的需求，胡先生此前也在这行业混迹，自然知道市场的痛点和需求。 通过股权代持，胡先生联合其他子弟掌控了危化品仓储中心 ，近乎独家买卖，每年给他带来不菲的利益。 东镇政府想搞港口集团，胡先生们的利益被取缔是大概率的事。而王长庆对蒲海港的私有化还未完成最后的布局，这种情况下，胡先生想通过关系，阻止东镇政府就成了必然。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再高超的财务技法，真正审计起来必然漏洞百出。很快王长庆涉嫌违法的证据被固定，胡先生非法经营的行为也浮出水面。 省市纪委介入，蒲海港管理层中，王长庆以下六名高管被留置，为胡先生代持股权的人员归案。资产审计、追缴全面展开。 有句话叫“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年依附在胡先生利益链条上的世家子弟众多，东镇政府的举动自然遭到他们的嫉恨，成林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蒲海港高层近乎一窝端，成林建议省里顺势启动港口集团组建，这一提议获得常委会批准。 从临近的蒲湾港调集的临时管理人员进驻蒲海港，确保港口正常运营 ，一度搁浅的港口集团正式挂牌，相应的国有资产划转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赶在春节前，蒲海港的审计全部结束，专案组撤离蒲海港。有点蹊跷的是，胡先生在整个过程中，没有留下任何纸面证据 。即便股权代持人供认股权是他的，但是胡先生签字都没有留下一个 ，这让审计的人都佩服。 利润流向追踪，许多公司的地址和股东都是假的，也没有办法表明流向胡先生，他从蒲海港全身而退。 成林反复看了审计结果，也没有发现任何证据能给胡先生定罪，他也承认胡先生是高手。 关于胡先生的名字和底细，刘扬多少有点了解 。胡先生叫胡志伟，爷爷是个三八老干部，他大爷曾居高位，他姑他叔现在也是实权派，确实是个有能量的人。 他更厉害的地方是能给世家子弟创造利益，这个是他在京圈里面呼风唤雨的本钱。这次蒲海港事发，他闻讯已经离境躲风头去了。 荣雨通过系统内检索，胡先生没有任何案底留下，这让成林有点失望，便宜胡先生了。 随着王长庆的开口交代，蒲海市官场开始震荡： 常务副市长被留置 市府秘书长被留置 发改委主任被留置 市局局长被留置 消防支队政委被留置 安监局长被留置 ………… 王长庆一口气咬出厅处科级干部二十多人，这在意料之中，否则省里组建港口集团不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 廖增仁不认识成林，以前也没有注意到，石公子司机被成林打了一巴掌，石公子被成林当场怒斥的事，房子明并没有跟廖增仁反馈。 这次蒲海港的行动，刘书记提名监督室副主任成林来牵头，他还有点纳闷： 为啥不用历程秘书长来挂帅，那样力度不是更大吗？ 等着行动开始，看到京城的审计高手，以及来自异地的经侦力量，廖增仁有点吃惊，这都是啥时候开始谋划的？为啥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对刘敬德书记的霹雳手段多了些敬畏。 当初他跟自己探讨蒲海市人事问题说过的话，感情都是真的，他这是有多大的自信心敢于明牌行事？ 廖增仁第一次注意到成林，他让房子明把成林的资料搜集一下。成林档案里面的资料，比较简单，廖增仁只知道他是京城老柯的女婿。 老柯女婿，这四个字让廖增仁想不通，为啥会从悦南调到东镇来？ 房子明把成林与石公子冲突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单凭老柯，也不足以让成林在石公子跟前这么嚣张吧？ 是不是成林背后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成林来自于悦南 荣雨来自于悦南 这里面绝对有名堂，是刘敬德的提前人员布局？ 刘叔对蒲海港掀开盖子的成果满意，港口整合的阻力一扫而空。董事长王长庆个人欲望膨胀，连带着管理层一块去踩缝纫机，这个结果是预料之中的事。 成林和荣雨回来复盘蒲海港的行动，虽有遗憾但基本达到目的。荣雨分析了胡先生的利益链条，其中不乏有实力的人，他担心他们利益受损，会采取极端手段来报复成林。 第437章 底线 第437章底线 成林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能性存在，但也不必高估他们的势力。 马文姐安排的两个人和改装的公务舱也已经到位。新来的田中和李闯跟刘冰、于东他们都熟。 平时刘冰他们都有两个人跟着成林出行，成林评估暂时问题不大，只是让刘冰在车上和家里多准备了一些棍棒，荣雨加派人手的建议让他否了。 成林不知道，这次蒲海港的行动，让京圈子弟们很受伤： 王长庆设置的二十多个公司，交叉持股，里面私人合伙基金是最大的利益方。这里面有四个多亿的资金，是京圈子弟们真金白银投入的。 眼下拿回来的可能渺茫。 原来胡志伟设计的方案，是想让蒲海港在海外上市，彻底从蒲海市政府控制下脱离出来，前期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在政府行动之前，他们正在证券公司的辅导下，进行公司规范。 如果这步棋走出来，王长庆曲线控制蒲海港的意图得到实现，跟随自己的兄弟们也能吃点肉喝点汤，这是皆大欢喜的事。 如今遭受当头一棒，包括胡志伟在内，所有人心里都窝着一股火，他们的矛头都聚集在成林身上。 胡志伟的表弟经一卫这次跟着表哥投资，损失惨重。有人鼓动要收拾成林，他第一个站出来呼应。 按照他的路子，直接派人去东镇，早点收拾成林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圈子里跟他想法的人不少。 胡志伟远在海外，在跟表弟这帮人视频连线的时候，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这点让经一卫大惑不解： “哥，这一帮人里面你的脑子最好使，你得给兄弟们拿个章程啊！ 这事不能这么完了，咱们得把这口气出了。他不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能让他舒服了。” 胡志伟瞅瞅视频里面的一帮人： “怎么收拾他？上个月石公子派猛子去收拾他，最后全军覆没，咱们找的人里面还有比猛子更卖命，更厉害的？” 跟经一卫天天一起鬼混的赵平安插了一句话： “志伟哥，弄个工程车去撞他不行啊？” 胡志伟笑笑： “你们都不是这上面的虫。一卫啊，你去找老鬼，把你们的要求说给他就行了。” 老鬼是胡志伟的发小，是京圈里面有名的老炮。他做事喜欢动脑子，办事稳重很少出纰漏，这些年在道上混的风生水起。 胡志伟一说老鬼，经一卫就笑了： “哥，你说的对，这事咱们做就是外行。专业的事专业人来做。” 胡志伟让老鬼出面，最主要的是老鬼办事靠谱，这些年老鬼办了不少事，都没有留下案底。 刀口舔血的事，先要考虑安全。 “这事你们打算做的话，你们每个人出点血，给老鬼凑点盘缠，有个三两百万就行了，毕竟要对付的人有点背景。” 老鬼听经一卫说是胡志伟的意思，拿过钱也没有多说，只说了一个字：“好”。 回头安排六个人奔赴东镇，开始盯着成林。又派人落实成林老婆孩子的活动规律。 一个礼拜下来，老鬼也觉着这事有点挠头。 东镇这边成林出行一般两个人护卫，回家高墙大院的，人家有提防。 京城摸底的人，摸清了成林老婆说市长闺女，这个让吃惊。 md，经一卫这帮孙子真是吃饱撑得。 这段时间小涵出行都有两个人跟着，开车的是孙萌，她以前在部委执勤，记忆车牌是基本功。 这几天有两个车多次出现在自己的车后面，一直能跟到市府家属区大院门口，这个让她警觉。 她把情况跟小涵说了，车牌号也给了小涵。小涵把车牌号发给他爹的秘书小葛，让他查查是谁的车。 没用多长时间小葛回信，是京城老炮老鬼公司名下的车。 老鬼是干啥的？听着就不是好鸟，这个引起小涵的警惕。 她给小葛发了个信息： 老鬼的详细资料，以及主要社交关系。 小葛的资料过来，她直接转发成林，并把孙萌的发现说了一遍。 在老鬼的联络名单中，成林看到了胡志伟的名字，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巧合。 他给荣雨打电话，让他安排人查看这几天跟在他车后面的可疑车辆。成林的车这几天都是固定的行车路线，固定的行车时间。 荣雨查起来没有费多少时间，来自于京城的两部车出现在成林视野里，一查车辆归属，还是老鬼公司名下的。 老鬼跟胡志伟的关系摆在明面上，老鬼是混社会的，胡志伟在蒲海折戟是个事实，这些事连在一起，用脚趾头都能明白，胡志伟和老鬼想干嘛了。 如果老鬼只是对付自己，这件事情有可原，让成林恼火的是他们还跟踪自己的老婆孩子，这已经触碰了“不伤及家人”的底线。 跟辛峰主任和历程秘书长打过招呼，成林带着刘冰三人直接回京城，他已经叮嘱小涵这几天不要外出。 到京城后，成林直奔市府。 老柯看到成林来找自己吃了一惊，他印象里程琳从来不会到办公室来找自己。 “有事？” 成林点点头。老柯给小葛电话，下面活动取消。 成林把老鬼派人跟踪小涵和自己的事，跟老柯说了一遍，点出了胡志伟和老鬼之间的关系。 老柯听了成林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半天没有言语。胡老这个孙子，真能给他把天捅漏了。 从正常渠道去处理这件事，师出无名，这是挠头的事。从东镇出发回京城的时候，成林就没有打算用常规路子来处理，那样太便宜这些渣子了。 这些话他不会跟老柯明说，老柯是给他最后兜底的人。老柯从成林点点话语里也听出不一样的味道，两人心照不宣。 老鬼住郊区的村里，他喜欢这里安静和敞亮。这里原来是村里自己建的小学，后来学校合并后房子空下来了，老鬼以租代买拿下。 房子在村子后面的小山坡上，老鬼拿下后改造成两进的四合院。前面是保镖的住处，后面是老鬼和他老婆的住处。 第438章 动手 第438章动手 刘冰出去在弄了一个面包车，领着田中他俩围着房子转了两天，把基本的情况摸清了。 老鬼老婆一般七点到家，老鬼能晚一点。 从刘冰他们拍的视频来看，院墙有两米二三模样，院子里有监控，还养了两条狗。 想动手有点难度。 成林制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在老鬼回家的路上或者门口附近动手，一个是半夜切断电源潜入。成林的要求是抓活的，他还想问出背后除了胡志伟，还有谁在作妖。 老鬼也不知道给小涵开车的孙萌，对车牌号码特别敏感 ，遇到了只能说老鬼这么多年的好运气到头了。 老鬼的主业是古玩生意，这些年主要业务通过古玩为一些人洗钱，让他的路子越走越宽。 今天又做了一个大单，老鬼收获满满。事情结束请对方吃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 老鬼出门上车的时候，让冷风一吹才感觉有点上头。平时都是两个保镖护卫，今天那个有事，只有一个人送老鬼回家。 八点半以后，市郊路上的车少了许多。寒风有些刺骨，没有人会闲的没事在路上溜达。 成林他们的车停在一个半坡的隐蔽处，这里是个s弯，车走到这里都要减速。 老鬼的车是一辆老式“别摸我”，车牌豹子号亮眼。接近九点，刘冰捕捉到老鬼的车出现在后视镜里。 几个人开始准备，戴上棉帽子手套，只露出眼睛，每人手里一根半米长的棍子。 过了s弯，前面不远的地方还有个长坡，一般的车走到这里都会低速通过。制定方案时成林初步决定第一个机会点安排在这里。 刘冰跟着老鬼的车过了s弯，直接一脚油门把车速提起来，朝着老鬼的车后箱撞过去。 老鬼的车被撞的转了半圈横在路上，司机正蒙圈的时候，刘冰急打方向盘，第二次撞在老鬼车的前后门的连接处，把车顶在路牙石上不能动弹。 司机整个懵了：哪个孙子这么开车的？ 四个人快速下车，用活扳手砸开车玻璃，把正发懵的司机和老鬼揪了出来，装到面包车上。 田中把老鬼的车开下路面，从面包车上拿下油桶，泼了过去，随后点燃。 老鬼和司机都被捆的不能动弹，田中拍拍他的脸： “谁叫你去东镇跟踪人的？” 老鬼疑惑了： “去跟踪人？有吗？” 成林对账老鬼的脸就是一巴掌： “谁叫你去对付成林的”？ 老鬼想起来了，原来是在东镇跟踪让人家发现了。老鬼很光棍摇摇头： “没人指使我，我也没有干过。” 田中不再废话，拿过一把钳子，对着老鬼的嘴就砸过去，一连砸了四五下，老鬼痛的直叫唤： “谁指使的？快说，不用装好汉，不说的话，你的牙都会被拔掉。” 老鬼混社会多年，知道比他狠的人有的是，自己不说，这帮人不会罢休的。 “是胡志伟让他表弟找我的，他表弟叫经一卫。” “经一卫住在哪里？” “他在城西碾庄那里弄了个院子，平时可能住在那里。” 刘冰看看成林，成林点点头，车在寒风里朝城西开去。 经一卫才勾搭上的小明星今天过生日，他特意在自己院子里摆了一桌，把自己的五个兄弟叫来一起助兴。 院子原来是连在一起两户民房，让他租下来打通了连成一个院子，平时吃个烧烤啥的方便。 小明星喜欢吃烤全羊，下午他就找人过来忙活，一直到八点多，才把羊烤好。 成林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几个人都已经喝高了，成林他们几个人进来的时候，他们正坐在正房里吹牛皮呢。 成林看看几个人： “都别动，市局的，谁是经一卫” 几个人看向边上瘦高个 ，成林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 “你是经一卫？” 挨了一拳，眼冒金星的经一卫刚想说粗话，成林的第二拳接着到了，直接把他打倒在地，成林蹲下，拍拍他的脸： “说话 ，是不是经一卫”。 其他几个人被刘冰他们围着也不敢动弹，他们不知道出了啥事。 “别打了，我是经一卫。” “你去找过老鬼？” 经一卫这才知道事情败露了。 “是胡志伟让我找他的。” 成林接着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还有谁掺和这件事的？” 经一卫看向那几个人： “他们都出钱了，我们一块合计的。” 这句话刚结束，剩下他的五个兄弟也开始倒霉了，刘冰他们直接用棍子招呼，几个人很快倒在地上。边上的小明星早就吓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成林找了块破布塞进经一卫嘴里，然后提着棍子，从经一卫从小腿开始往上敲，一直敲到大腿，反复两遍。经一卫早就痛的在地上打滚，成林不管他叫唤，对着嘴巴子就是几棍子。 其他几个人也被如法炮制，成林就打算让他们半年下不了地，看看是不是还敢得瑟。 收拾完这五个渣渣，成林蹲下对经一卫说： “给胡志伟捎个话，他敢回来，下半辈子肯定要坐轮椅，听见没有？” 经一卫嘴里堵着，只能不停的点头。 成林走到那五个人边上，每个人敲了一棍子。 “你们这些渣渣，以后再敢害人，就不是断腿的事。” 成林让刘冰把几个人的手机搜出来，他走到小明星跟前： “今晚的事你最好忘记，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们的腿是自己摔断的，与别人无关，听见没有？” 小明星全身筛糠般颤抖，不住的点头。 把房门给他们锁上，几个人快速撤离，车在暗夜里朝市区开去。 老鬼第二天在垃圾桶里被人发现，头部遭到袭击，发生的事都记不起来，只是不停的流口水，大腿以下断了五节，膝盖粉碎性骨折。 第二天早上起来，老柯看见成林在院子溜达，特意把他喊过去： “处理好了？” 成林点点头： “爸，好了，没事了，连根拔了，没有留下后遗症。” 老柯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涵起来的晚，看见成林在大厅扛着儿子转圈，走过来小声问： “咋样？” 好了，警报解除了。” 第439章 余波 第439章余波 老鬼半痴半颠的状态，让曾经熟悉的人都吃惊： 曾经叱咤江湖的老鬼，怎么落到这种地步？这是得罪哪路大神了？究竟是谁干的？ 经一卫这帮人都住进了京城骨科医院，即便是见多识广的邢锐医生，也心生感叹： 这是得罪谁了？下手这么专业，几个人遭罪的日子还在后头。 劫后余生的几个人，内心的恐惧无以言表。他们都选择闭嘴，谁干的没有一丝线索，让家里人愤怒。想想自己孩子这些年干的缺德事，几家人也不敢大张旗鼓追凶，真的较起真来，恐怕自己孩子不是断腿能解决的，弄不好要进去踩几年缝纫机了。 远在海外的胡志伟知道几个人的遭遇，特别是老鬼的下场，让他不寒而栗，半天回不过神来： 成林这个孙子下手真狠。 你怪谁？你能想对付别人，人家也能对付你，就看谁的手快，就比比谁的心狠。 老鬼老婆看见老鬼和经一卫这些人同时在骨科医院碰上，她隐约知道点什么。前几天经一卫这帮人来公司，给了三百万，她作为公司财务主管心知肚明。 这些年老鬼接这样的活不是一次两次，老鬼底下养活那帮人，吃哪碗饭都她心里明白的很，这次算是失手了，算老鬼倒霉吧。 警方到医院问过话，经一卫这帮人闭口不言，老鬼家里人不配合，这事就无法往下走，倒是胡家人拐弯抹角跟有关方面打了招呼：内部纠纷，不必追究了。 老柯还以为自己会为难，这种事查还是不查？真的查起来，只要骨科医院躺着那帮人开口，成林或许不会置身事外。最后结果让他吃惊，他没有想到胡家人出面把事按下去了。 后来开会碰到胡志伟的叔叔胡鸣人，他特意过来跟自己寒暄客气，老柯猜测胡老可能知道背后的故事了。大家都默契的不再追究，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小葛跟他提过几个人的伤情，虽然表面平静，他内心也感到痛快，成林这事搞的巴适。md，还想报复自己闺女，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事情顺利解决，成林论功行赏。 孙萌当记头功，马文姐派人给了她两百万奖励。田中和李闯，定阳住房每人一套。 刘冰奖金一百五十万。 田中和李闯第一次遇上大事，没有想到马文姐奖励住房。私下问刘冰，得知上次对付余猛已经获奖，几个人心中热血澎湃。 ………… 经历了老鬼这件事，胡家在蒲海港的存在被彻底抹去，对蒲海港原来董事长王长庆的的审查也更严苛起来，专案组秉持一个原则：吃进去的都得吐出来。 原本指望胡家能拉自己一把的王长庆，到最后也没有等到胡家表态。 王长庆这些年常常以成功人士自居，言谈举止间好像他已经跨越阶层束缚，成功跻身门阀仕族，到头来他都不会明白，他也只是个包衣奴才的命。 …………… 东镇这两个多月的变化外人无从感知，但是对于省委省政府大院里面的人来说，有点春潮涌动。 困扰多年的核能基地建设突然踏上快车道。 省委省政府联合发文： 东镇红石岭核能基地建设搁置，全力推进云岭核能基地、宝石滩核能基地、阳海核能基地环评报审。 同时启动沧源市、阳海雨林湾海上风电可行性报告编列。 廖增仁内心五味杂陈：如果不是石公子私心太重，这些事本来都应该是自己的功劳。现在风头都让刘惊德抢去了。石公子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更让廖增仁难堪的是港口集团组建。刘敬德刚来的时候，自己红口白牙说芃卫可以解决蒲海港问题，事实证明芃卫是扶不起的阿斗。 刘敬德取得核能基地和港口集团组建突破后，并没有停下脚步。成林起草的能源集团整合方案出炉，被刘敬德直接拿给常委们讨论。 成林的方案设计在常委们看来太大胆： 东镇能源集团注册资本二百四十亿，省内四大矿业集团按照审计净资产入股，累计获得百分之六十的股权。 省国投占百分之四十股权，对应的出资额九十六亿，省国投将在三年内现金出资到位 。 完成整合的省能源集团，将去澳洲竞标恩利煤矿采矿权。东镇能源集团，将走出国门，为再早一个东镇能源集团努力。 常委们各抒己见讨论热烈，除了廖增仁明确反对，其他的常委们褒贬不一。坐在桌子边上假寐的韦勇突然开口说话，让一众常委们惊讶： “这个能源集团组建，我记得从江元朝书记来东镇第二年就开始讨论，至今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们这些人到现在拿不出个章程，为什么？无能而已。 每个人都应该扪心自问： 你为什么反对？根本原因是省里有些人太霸道，总想把好处自己都吃了，让别人连汤都喝不上， 这是典型自私自利行为。 地方政府多年来对煤矿的投入，在有些人眼里一钱不值？ 无论是省里还是地方，我们不都是为人民的利益利益在努力吗？ 我们组建能源集团的目的是啥？ 刘书记开篇就讲了，大家组成合力，把拳头攥紧，出去挣外国人的钱，这有啥不对的吗？ 难不成我们还要扯皮两年？” 本来混沌的局面，让韦政委一顿乱拳打下去，局面逐渐晴朗起来。他的几个诘问，像一发发炮弹，砸在常委们的跟前。 韦政委的话讲完，历程秘书长呼应： “韦政委的话应该让我们感到脸红，我们已经荒废两年的光阴，这是对东镇百姓不负责任的表现，也是我们无能的表现。 我们应该坚持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以东镇的整体利益为重，来推进我们的各项事业发展。” 组织部裘德江部长、专职副书记张鹏飞先后发言，支持韦政委的观点。廖增仁刚才让韦勇政委一阵呛白有点懵圈，听听大家的发言，他知道这个问题上，自己的反对已经阻挡不了议题的结果了。 最后举手表决，十一票赞成，一票弃权，只有廖增仁自己反对，能源集团组建方案获得常委会通过。 张鹏飞副书记提名的国资委副主任陈得凯，担任能源集团董事长、总经理的提议也获得通过。 东镇能源集团这艘巨轮延宕两年，终于启航了。 第440章 以酒会友 第440章以酒会友 廖增仁回到办公室，脑子有点宕机： 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了？ 这几年围绕能源集团组建的博弈，韦勇说有的人自私自利，确实没有冤枉他和江元朝。 他俩的争执在于能源集团组建完成后的人事安排，这是东镇官场公开的事。 江元朝把人事问题看的比天大，认为廖增仁在挑战自己的权威。廖增仁认为能源集团是政府序列的单位，自己应该享有用人主导权利。 其实能源集团人事问题只是一个导火索。江元朝和廖增仁在常委会上的力量均衡，一些问题的看法和处理意见，两人因不同想法而顶牛，是过去几年常委会的常态。 刘敬德来东镇之前，去京城组织部门谈话时，有个朋友私下对东镇这几年的局面直摇头： “江元朝和廖增仁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也没有一个有大局观。” 历任东镇老大一般都会得到重用，但是这次在江元朝身上，出现例外情况，江元朝被直接放到政协养老去了。 廖增仁自己没有认识到，如果不是这几年耿老觍着脸，给他上下鼓噪，他早就被拿下靠边站了。现在因为石公子的闹剧，再让耿老出来说话，他也得能张开嘴才行。 …………… 陈参谋打电话过来，韦政委想喝酒了，让成林晚上过去一趟。 听到韦政委在边上说话，成林请陈参谋把电话打到免提上： “政委啊，您老今晚请客吗？” 韦勇的大嗓门顺子电话线过来了： “对啊，今晚我请客，过来陪我喝几缸子。” “好啊，政委，我能不能带两个帮手。” “帮手？你小子这是信心不足啊，想来个车轮大战把我喝倒吗？没有问题，不过你三缸子打底，怎么样？” “行，一言为定，到时候您老不准耍赖。” 电话里嗡的一声，韦政委拍了一下桌子： “好，我等着你来。” 成林早就想安排刘叔和历程秘书长一起跟韦政委坐坐 ，因为老鬼事搅了一下子，一直没有合适机会。 今天不知道刘叔有没有安排。 他给历程秘书长打了个电话，把韦政委的事说了一遍，历程秘书长半个小时后给成林回话：没有问题，晚上六点让他过去接他和刘叔。 韦政委没有想到刘敬德书记和历程秘书长，会跟着成林一起过来。 他赶快起身走过来，跟刘惊德书记握手： “欢迎书记，秘书长过来视察工作。 成林小子不厚道，没有提前跟我说两位要来，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刘敬德笑着说： “是我不让他提前说的，免的政委太麻烦。” 韦政委一边让座一边说： “不麻烦，以酒会友嘛，有酒就够了。今天让刘书记和秘书长尝尝我家乡的酒。” 众人落座，还是四个凉菜四大盆海鲜，酒还是韦政委家乡的芝麻香白酒。韦政委搓着手，不好意思对刘敬德书记说： “提前不知道书记、秘书长来 ，菜有点简陋了，今天只能先将就着，以后找时间再补上。” 刘惊德摆摆手，笑着说： “政委见外了，今天是我跟秘书长来的仓促和冒昧了。政委说的对，以酒会友，有酒就行了。咱们这个岁数，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三十多年前，我毕业分配到甘于省下面的隆源，喝的最好的酒是隆尧烧锅酒，是用地瓜干酿造的，当时喝的也感觉美味。” 刘敬德的话让韦政委吃了一惊： “书记在隆源待过？喝过隆尧烧锅酒？真是想不到。那会我在隆昌驻训了一年，也喝过几次隆尧烧锅，五十六度的，真够味，入口一线喉啊。当时咱俩隔的应该不远，也就六十多公里吧。” 刘敬德一拍椅子扶手： “入口一线喉，政委这个说法贴切。这些年喝的酒多了，始终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前两年我在西源省工作，特意找人过去，看看还有没有烧锅酒了，可惜厂子早就倒了。” 韦政委听说酒厂没了也感觉可惜，他让陈参谋过来把酒倒上，依然是半斤的茶缸子。 他端起缸子看着刘敬德说： “我跟书记有着共同的经历，今晚这酒里就有了更多的回忆。 书记和秘书长第一次来，喝多少随意，给我和成林小朋友当拉拉队也可以，我俩保底三缸子，这样安排行不行？” 刘敬德苦笑着跟韦勇说： “我和秘书长酒量不行，但是第一缸子我们一定完成，剩下的就听政委安排当拉拉队。” 韦勇点点头： “好，就这么办。我和成林六口一缸子，书记和秘书长跟着我俩的节奏慢慢喝就行 。 咱们一起喝一口，算是欢迎书记和秘书长光临。” 四个人碰了一下缸子共同喝了一口，刘书记品了品后，看着韦勇说： “这酒度数不低，入口有点烧锅酒的一点点感觉，不错。” 韦勇竖起大拇指： “书记是个行家，这酒真有烧锅的味道。临走我给你和秘书长每人装两箱。以后喜欢喝的话，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供应。” 刘惊德看看历程秘书长： “那样咱们就不跟政委客气了。” 历程秘书长笑着感谢，韦勇摆摆手： “喜欢就好，酒有的是。 平时我就喜欢这一口，可惜底下这帮人酒量不行 。成林前几天来看我，我俩每人三缸子喝的痛快。”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 “真没有看出来你能喝啊。” 成林笑着说： “我跟政委的酒量还有一里地的差距，真的放开喝，我不是政委的对手，鲁地大汉名不虚传。” “小子，不用给我灌迷魂汤，喝酒。” ………… 四个人不谈正事只谈酒事，热热闹闹的宾主尽欢。回去的路上，历程关切的问成林： “没事吧？” 成林有点多，但是还在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没事，秘书长，政委的酒不上头，过一会就好了。” 刘敬德感叹道： “政委真是好酒量，这个岁数的人，一斤半酒喝下，一点醉意都没有。 耿直豪爽，酒品见人品。” 第441章 雪灾 第441章雪灾 历程秘书长转头问成林： “你怎么认识韦勇政委的？” “秘书长，悦南军区的金政委给我介绍的。在悦南干休所改造和经济适用房开发的时候，我跟金大年政委接触比较多。韦政委和金政委关系不错，让我来东镇以后，有事过去找他。 前几天我来拜访韦政委，有些事跟他汇报过，他表态只要对东镇有利的事，他都会支持。” 历程秘书长若有所悟的说： “这就对上号了。” 此前他和刘书记，对韦政委那天在常委会上突然开炮有些不解，韦政委为啥开炮？ 今天找到了答案，这是成林带来的增援力量。 ………… 一场大雪一夜之间把定阳给整个覆盖住了。早上起来，看着白色下的城市，成林内心波澜丛生。 他喜欢雪天，喜欢这漫天的雪花，他儿时不多的快乐，大都跟雪天有关。李妈妈、老二、老三……从他脑海里一一滑过，恍如昨天。 上班路不到四公里的路程，成林走了五十多分钟，整个定阳交通，让一场大雪给整崩溃了。 市政部门准备不足，没有根据天气预报及时部署扫雪力量，也没有及时上路喷洒融雪剂。 路上积雪严重，私家车、公交车都不敢跑，剐蹭事故频繁发生。根据天气预报，未来一个礼拜，整个东镇全省范围内，还有三次大规模降雪过程。 听完车载电台的天气预报 ，成林估计这次整个降水量，差不多已经构成灾害了。刘叔和历程秘书长对东镇气候情况不熟，针对这次全省降雪不知道有没有相应的预案。 当年刘扬在云州也经历过一次的特大暴雪，市区交通瘫痪，居民生活受到影响。市政扫雪力量不足，成林建议雇佣社会铲车扫雪，才勉强应付过去。 成林特意到历程秘书长办公室一趟，历程正在不停的接电话，看见成林进来指指沙发。 听着秘书长接到电话的无奈，成林知道他确实缺乏应对措施。 趁着电话间隙，历程苦笑一声： “定阳乱套了。” 成林把未来几天全省范围还有大规模降雪的事，跟秘书长说了一遍。历程听了看看成林： “你有高招快点拿出来。” “秘书长，眼下雪灾正在形成，省委应该立马召开全省抗击雪灾电视会议，强调重视降雪引发的次生灾害。 学校幼儿园有必要停课，认真排查养老机构、医院、菜市场、等公共设施，以及城乡危房旧房，避免垮塌造成的人员损伤。 第二尽快动员社会机械下场扫雪，政府给予资金补偿。这个工作让各地一把手亲自去抓 ，确保交通顺畅。 第三各地市政路政加大路面以及高速公路融雪剂的喷洒，加大对滞留过境车辆的救助。 第四千方百计保障各地百姓生活必需品供应。 …………… 没等成林说完，历程拉着成林直接到了书记办公室，把成林的意见说了一遍。 “真是及时，我跟秘书长对这个极端天气没有经验。秘书长，你赶快安排召开电视会议，成立雪灾领导小组，成林有经验，有些方案他帮着把把关。” 历程出去安排了，刘叔看着成林说： “幸亏你来提醒，我和秘书长对这个都没有经验。” “当年云州也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最后依靠社会力量解决了问题。我刚才在网上看了看，有人说这次是东镇五十年一遇的暴雪天气，不知道以前省政府那边有没有应急预案。” 电视会议一个小时后举行，一道道指令下去，不知道基层是否意识到雪灾的危害。随后常委会召开，廖增仁在会上不以为然的说： “东镇每年冬天都有几场大雪，还有必要兴师动众来应对吗？” 还没等众人反应，省府办收到京城气象部门预警，东镇全省将迎来大规模连续降雪，局部特大暴雪。 刘敬德看着他问： “政府那边以前是否有突发事件的应对预案？在物资和人员动员方面是否有准备。” 廖增仁没有表情的摇摇头： “没有。” 刘敬德不再跟他磨牙： “天有不测风云，突发事件的发生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我认为有必要成立东镇突发事件领导小组。 我想请张德全书记挂帅组长，省政府那边秋明省长，历程秘书长任副组长。办公室主任由纪委副书记岳阳担任，交通、商务、教育、广电、财政、气象、电力、水务等部门派人参与协调，大家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请举手： 廖增仁心里不爽： “滑头，人家都是没有意见的举手，你整一个有意见的举手，谁会举？” 看看没人举手，刘敬德转头对副书记张德全说： “张书记，对于这次应急过程中，拖延扯皮、讨价还价、敷衍了事、临阵脱岗的人，让岳阳同志组织力量及时跟进处理。 张副书记点点头： “我同意，关键时候我们的干部要能顶上去，冲锋在前。” 刘敬德转头跟廖增仁说： “廖省长，省政府那边要为这次全省暴雪准备部分纾困资金，而且需要及时快速到达受困地区，具体数量你看怎么办？” 廖增仁即便心中不爽，这个时候也不能站在道义的对立面上： “刘书记，初步先从预算外资金里准备一个亿，等着各地情况明朗以后，省政府再讨论一个结果出来，行不行？” “好，先按省长的想法办。” 成林一连五天也跟着连轴转，在这个舞台上他没有话语权，他的建议得到重视，剩下的工作就是时刻准备救火。 张副书记挂帅组长，表现出足够的强势，让这次全省应对雪灾的措施迅速启动起来，各地区各部门的力量快速凝结，让抗击雪灾的工作紧张有序进行，成林体会到体制内力量的强大。 东镇这次的强降雪的规模比预料的大一些，让刘敬德和历程事后都有些后怕，他俩这样出身部委和国企的人，对一些复杂情况的敏感度明显不足。跟成林这样从基层一步步锻炼起来的人，还是有很大差距。 第442章 引而不发 第442章引而不发 春节前历程跟刘敬德复盘这几个月的得失时，两个人不约而同都谈起成林，历程秘书长感慨的说： “成林真是员虎将加福将，他对复杂局面的敏感和应对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个刘敬德早有领教，刘扬从云州到悦南，单说政绩，大部分都是成林参与的。自己父亲听说自己要来东镇，第一时间建议带上成林，称他是最佳开路先锋。 这点他和父亲的看法是一致的。 对于廖增仁，几个月下来，他也有了深刻了解。 在刘敬德看来，在港口集团组建、能源集团组建到这次应对特大暴雪的过程中，廖增仁的狭窄视野的弊端越来越明显，他把个人的好恶凌驾于原则上，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成了东镇发展的绊脚石。 无论是张德全书记还是秋明副省长，都比廖增仁要称职的太多。他打算过年期间到组织部门探探口风，是否有可能把廖增仁送走。 接下来东镇将迎来核电和风电高速发展的时期，任何人都不能把个人情绪带进工作中，阻碍工作进度。 成林听了刘叔想赶走廖增仁，笑了笑说： “刘叔，其实没必要。廖增仁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咱们砍掉他的左膀右臂，他也只是跟常务副省长秋明走的近些，其他人靠近他的可能性暂时没有看出来。 一只没有牙的老虎，对咱们威胁不大。 如果您去跟上面反应，这样做对您就是扣分动作划不来。再说赶走廖增仁，上面可能会派人来，他是否能跟刘叔合拍更是未知数。 与其增加那么多不确定性，不如就这样留下廖增仁。至于他在工作中拖后腿不积极，这事好办，增加常务副省长秋明的工作权限就行。 比如说即将启动的核能基地建设，省委省政府完全可以成立项目推进小组，这个小组长让秋明挂帅，这么大的一块政绩让给他，你看看他高兴不高兴？他会不会站在刘叔这边？ 听秘书长说上次能源集团组建投票，秋明投了弃权票，这就是一个信号，他想有自己的作为，并不想绑在廖增仁的身上。” 刘敬德和历程听了成林的分析，半天没有说话。成林分析的对，现在局面的确定性，远远好过未来局面的不可预测性。 刘叔看看历程秘书长说： “我把问题想简单了，成林的想法是当前的最佳选择。” 历程秘书长扭头问成林： “如果廖增仁继续走在自私自利的路上，咱们是不是还要继续迁就他？” “秘书长，赶走廖增仁是分分钟的事。 刘姐在京城审查落马的石公子的时候，石公子明确承认给了廖增仁儿子二十万美刀。这个虽然不能证明这事他知道，但是让他走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对于廖增仁先引而不发，或许对刘叔的局面更有利。 跟他情况类似的，是省委常委定阳市委书记洪湖，他闺女的房地产公司做的规模不小。 根据目前我掌握的证据，他闺女的问题更大。 存在未批先建、质量不过关，通过行贿手段通过综合验收等等。 她的项目的土地取得也存在问题，很明显洪湖在其中发挥了作用。等着我把证据细化一下，拿给刘叔，到时候刘叔拿捏洪湖也不困难。 按道理洪湖和廖增仁都该滚蛋，但是还不是时候。已经清理两个了，再清理下去高层未必满意。 让刘叔来东镇是谋求发展的，不是让刘叔过来当啄木鸟的。 两年以内刘叔的主要工作是至少两家核能基地建设启动，港口集团和能源集团捏合成型，这是高层乐见，也是刘叔最闪光的业绩。 先发展后清理是西瓜和芝麻的关系，我们必须先把西瓜抓在手里。至于芝麻的事，只是吹灰之力而已。 未来核能基地雏形初现，东镇局势稳定，再把有些蛀虫分批收拾，应该是个合适的机会。” 刘叔有点吃惊看着成林： “廖增仁和洪湖手脚不干净，这件事出乎我的意料。当初布局荣雨这条线，现在看来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我赞成眼下所有精力都用在发展的路上。 能源集团和港口集两大公司的推进，我考虑成立协调小组，成林你看让德全书记来挂帅可好？” “刘叔这步棋走的好，让张德全副书记来挂帅最好。这次德全书记在雪灾应急协调方面，展现出来的执行力强悍，这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刘叔来东镇是做事的，本身没有私心，更没有嫡系干部要照顾，这样选择合作对象的空间就大，能团结更多的人跟您一起来努力。 核能基地建设让秋明省长挂帅，港口集团和能源集团的整合让德全书记挂帅，明年的合村并居工程可以选择其他常委继续挂帅，这样主动权都在刘叔手里，廖增仁插不上手也无话可说，他说的多了得罪人更多。” 历程看着刘敬德笑笑说： “成林看模样朝气蓬勃的，做事谋划跟个老江湖一样。” “秘书长给我留了面子，没有说我是老油条。 其实大家争的背后无非就是话语权和话事权，仕途是一个螺旋上升的赛道，谁抢的先机至关重要，没有人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德全书记和秋明省长，不用去争权夺利，这些都送到跟前了，他们还会往外推？不可能的事。 谁给他们往前走的机会，谁就是他们前进路上的同行人。” ………… 东镇的常委里面，有三个地级市委书记，这在其他地区不常见的局面。定阳市委书记、蒲湾市委书记还有云台市委书记，成林猜测这应该是个历史遗留的人事安排。 省政府那边缺了个常委副省长，不知道廖增仁这些年怎么没有把这个名额争取过来，看来其他常委们头上的天线，都有不可小看的能量。 刘叔这边基本盘有三票，通过重点工程把张德全书记和秋明省长慢慢稳住，不到半年的时间有这样的形势已经不错了。 纪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还空缺，即便他们年后到位，短时间站队可能也不大，留给刘叔做事的余地足够了。 第443章 条件 第443章条件 今年春节是成林这些年比较轻松的春节。他不用值班，不用为辖区企业的安全生产担心。 刘冰、李闯和田中三个护卫，让他提前赶回家过年，眼下安全问题不大。但是荣雨不听成林推辞，还是给他安排一个特警过来开车。 成林腊月二十九回京城，陪着爷爷、爸妈过年。初二晚上，刘扬发来信息：你能不能明天过来？ 原定的初四他去刘老爷子拜年，现在提前了，不知道老爷子有啥事。 成林不知道有人找他谈条件。 成林在刘老爷子的书房里，看见一个精瘦白发老人，看岁数应该比刘老爷子小一点，挺直都腰板高高的个子。 成林给刘老爷子拜过年，跟白发老人也客气点点头：过年好。 刘老爷子笑着说： “成林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爷爷是耿老。” 耿老？所谓的石公子的老泰山？ 即便成林心中不喜，还是起来客气的重新给耿老问好。耿老出面找刘扬找自己，是不是又要给石公子来说情擦屁股？ 耿老的确是替女婿来开脱说情的。 石公子案子现在在刘扬手里，审查基本结束，石兆琪涉嫌勾结核电集团高层牟利。如果单纯这点事，凭着耿老去卖卖老脸，可能石公子在案子审结时，就能以某种借口出来，不用在里面遭罪了。 但是现在从东镇公安厅转来的雇凶伤人案卷，让耿老也觉着难办。这边找人费时扒拉都疏通好关系，可以把人放出来了，转眼之间又让东镇警方抓走，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知道当初石兆琪去报复的是成林，想要找到成林不困难。耿老跟刘老爷子同朝为官多年，在刘老爷子这里还有三分薄面。 刘扬跟成林多年同事，这个路子找到成林谈谈条件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渠道。 成林知道耿老的意图有点看轻耿老： 自己女婿是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石兆琪插手地方核能建设谋取暴利你不知道？骗鬼啊！ 你这样的人，退而不休，已经忘记了初心，丧失了起码的原则。 耿老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对成林说： “我有四个孩子，石兆琪是我的小女婿。 我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当年都是当兵的，他俩八四年和八六年，相继牺牲在南国边陲两山前线上，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岁数。 我的老三是一名警察，曾经遭到犯罪分子报复，浑身被砍了十一刀，如今还是跛腿走路。 老三、老四幼年的时候，因为我们老两口子工作频繁调动，他俩跟着东跑西颠，从东北到西南西北，吃了不少的苦，甚至都没有一段完整的童年记忆，这是我内疚的地方。 后来对他们，特别是对石兆琪放松要求，甚至替他出面打招呼，让他干出不少出格的事，这里面有我的错。 石兆琪在定阳雇凶围攻你这件事，你反过来把他弄残废，都是他罪有应得。 万幸没有酿成大祸，不然我没法跟周老爷子交代，也没有办法跟柯老爷子和蒋老爷子交代。” 耿老说完话，静静的看着成林。 成林感觉一种无形的压抑在胸口，想说又不知道说点啥。 他起身给耿老和刘老爷子续上茶，自己坐回椅子上半天才平静下来。 他掏出烟问耿老： “耿老是不是抽烟？” “五十多年的老烟枪，现在抽的不多，但是可以抽。” 成林给耿老和刘老爷子点上烟说： “耿老是一个让我仰望的人，您和刘爷爷这一辈子人，为我们国家的富强做出了很多牺牲，对您我无话可说。 石兆琪做了错事，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按理他应该受到惩罚。 东镇警方从余猛的交代材料中得知，石兆琪这些年利用余猛等人施行报复，造成了至少十七人伤残。 他已经膨胀到敢把自己的好恶，凌驾于法律之上，这背后如果没有耿老给他的底气他不至于这样。 我只有一个条件，请耿老转告石兆琪，对于那十七个人，给予足够的补偿，老老实实去赔礼道歉。” 耿老看着成林： “再没有了？你个人没有要求？” 成林摇摇头： “耿老，我在您老跟前提条件，那是对您老的不尊敬。我个人没有条件，我现在在东镇工作，我知道耿老是古道热肠的人，咱们一起为东镇的核能基地建设鼓掌加油好不好？” 耿老有些激动，站起来走过来，拍拍成林肩膀： “你这个娃娃有格局，比起石兆琪强一万倍。我会让石兆琪处理好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至于你最后的提议，我会尽力的。” 耿老走出刘老爷子院子的时候，心情美丽起来，今天的阳光好温暖，春天快来了！ 送走耿老，刘老爷子看着成林扛着孩子跟进书房，他静静的看了成林一会： “你今天的表现可以打高分。” 跟在成林后面的刘扬一脸喜色： “爷爷是不是感觉出成林的妖道来了？” 刘老爷子摇摇头： “不是妖道，是成熟和格局。 老耿这些年频频伸手的背后，是对他儿女的补偿心理在作怪。 从他个人角度来看，两个儿子为国捐躯，的确值得尊重。成林尊重他，把他和石兆琪的行为切割开，就这点老耿就要给成林竖大拇指。” 成林笑笑说： “爷爷，我让荣雨把他雇凶伤人的案卷转到京城，当初就是想恶心一下耿老。如果从证据链角度来说，东镇警方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石兆琪涉案。 但是凭着余猛的交代材料，警方可以把石兆琪叫到东镇去问询。耿老心里明白，只要石兆琪到了东镇警方手里，把证据链补全还是有机会的。 耿老更明白，石兆琪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做十五，老鬼的结局他应该有所耳闻。” 刘扬恨恨的说： “胡家、耿家没有一个好鸟，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啥了？还以为自己是天老大呢。 这次成林给那帮人一个教训，把他们吓个半死天天做噩梦才好呢。” 刘老爷子指着刘扬对成林说： “你看受你影响，刘扬现在也越来越暴力了。” 第444章 留余地 第444章留余地 刘扬撇撇嘴反驳说： “爷爷，老鬼那帮渣渣是没有底线的。他们能把主意打到小涵身上，未必不会打到我和孩子头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出来。幸亏成林提前安排多加了人手，加上孙萌警惕性高，不然后果难料。” 刘老爷子看看成林： “有些人适当惩戒是必要的，但是这种事以后不要自己冲在第一线了，那样没有转圈的余地。动动脑子，公事公办的来收拾他们，虽然繁琐一些，终究是稳妥的。” 成林点点头： “以后我会慎重的。当时也是叫这帮人激怒了，似乎不去亲自收拾他们，心理上这根刺拔不掉一样。” “去东镇一段时间了，感觉怎样？ 成林一边扛着小朋友转圈，一边说： “东镇前任老大江元朝只顾着跟廖增仁斗气去了，一些工作还不如悦南做的扎实。 其一各地市包括县区乱发债现象突出，省里管控等同虚设。目前东镇省级债务余额突破两万亿，地市县区债务余额估计超过三万亿。 年后我会给刘叔一份完整分析报告，今年上半年一定要刹住乱借钱乱花钱的势头，不然县区财政将来暴雷对营商影响太大了。 其二是房地产市场预售资金被违规发放，监管部门不作为明显。这个问题省委省政府上半年需要专项行动。 其三信访工作重视不够，一些社会矛盾在堆积。基层官员工作作风粗暴现象突出。 这个我会建议刘叔，两会后召开全省信访工作会议，落实一把手责任制。 第四官员把圈子利益，地方利益看的太重，视野狭窄。京城党校的高水平教授，三月下旬过去给东镇地市级官员上课。 这几项工作比较紧迫，先把这些启动起来。” 刘老爷子点点头： “刘扬他叔这次回来过年，谈起年前雪灾的事，有许多感慨，幸亏你有经验，他跟历程两个人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 成林摆摆手说： “这种事以前东镇都没有预案。年前这次全省暴雪，据称是五十年一遇。 我跟刘姐在云州遭遇过，最后依靠全社会的力量解决，这是我警惕性高的原因。 廖增仁作为行政部门负责人，还在常委会上唱反调。他们没事把百姓利益和安全问题重视起来。” …………… 老鬼那件事，刘老爷子提醒是对的，怎会如此成林有点莽撞了。 私下里这件事在京圈里面引起不小震动。敢下狠手对付老鬼，而又不惧警方追查的人，后面没有点背景，可能吗？ 事实上，京城警方还真没有多少的直接证据。郊区出事地段没有监控覆盖。经一卫家里也没有监控，在院门口有监控，主机存储硬盘都被搬走了。 作案面包车是偷来的，事发后在南郊找到。警犬上去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车上已经做过气味遮掩。 谁作案，最后去向，在城市街道监控中并没有异常发现。老鬼不会说话，经一卫一帮人不敢说话，事情就成了无头案子。 胡家递话过来， 谁吃饱撑得还去折腾？借坡下驴，大家都轻松。 刘扬当时知道这件事，也替成林捏着一把汗，最后知道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她放下心来。 ………… 回到小涵家里，成林把跟耿老见面的事说了一遍，老柯点点头： “这事这样吧，耿老也不容易，两个儿子没了。 在京城很多人很多部门，包括高层都给耿老面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爸，我也是这么想的，和平年代里，耿老这样的人不多，他是值得所有人尊重的。” ………… 成林初五中午离开京城奔赴淮元市。 原本夏宇打算带父母到悦南住几天，跟成林碰碰面，让成林拦住了： “在家里等着就行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到处跑。让老夏同志准备好酒菜，我过去陪他喝两杯，他如果有打我的意思，我打算先把他灌醉，让他耍猴拳。” 夏宇电话里嗔怒道： “到时候我该帮谁啊？” 成林笑笑说： “你帮老夏就行。” 老夏两口子经历了被诬陷的事，一切都看的开：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最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 夏宇跟成林藕断丝连，而且还有了娃，他们也没有太多惊讶，只要闺女开心就行。何况闺女明言，娃生下来将跟着姓夏，这种惊喜谁会拒绝？ 成林六点多才到，满桌子菜已经齐备。成林给两个老同志拜过年，大家上桌开始吃饭。 老夏两口子酒量都还行，但也不是成林的对手。 这次见面有些尴尬，成林知道这是自己必须面对的。 除了夏宇，三个人都喝了半斤酒。有些话需要用酒遮着脸才好开口。 老夏脸色通红，看看成林说： “夏宇铁了心跟着你，我和她妈原则上不干涉不反对，但是有一点，你要对得住她真心，不要辜负她。” 成林点点头，看着两个老同志说： “从今天开始，我多了个爹和娘，咱们成了一家人。二老尽可放心，我会对夏宇好的。 如果没有谢龙泉，有些事可能不会这样曲折。历尽艰辛我和夏宇能够重逢，这可能是天意，可能咱们本该就是一家人。” 夏宇在桌子底下抓住成林的手，转头跟父母说： “成林说的对，天意如此 。最重要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快乐开心。 今年下半年你俩退休了，跟我去沪市住，等着移民手续下来，咱们再往南走。你俩攒足劲等着看孙子吧。” 这句话让两个老同志来了劲头，老夏豪气顿生说： 我和你娘身体都棒棒的，别说一个娃，两个娃我们也能看好。” 夏宇笑着对成林说： “咱俩还得多努力，老同志们要两个娃呢。” 成林点点头： “一个娃确实有点孤单，爹和娘的要求符合未来家庭潮流，夏宇同志，努力吧。” 年后夏宇她娘跟着她回沪市，专门伺候她的起居，这让成林也放心。 子怡姐也有孕在身，成林给夏宇她俩建议，暂时放缓投资也不怕，保持对相关产业的跟踪就行。 今年下半年，她们前年投资的第一个项目，有望启动海外上市，这是一个好消息。 第445章 故人来 第445章故人来 年后上班的第二天，刘扬给成林发来消息： “刘岩一案涉及的人员开始收网了。” 刘岩案涉及到电力系统、发改委、能源局等部门二十九人，其中副部级四人，厅局级六人。 石兆琪涉嫌跟刘岩勾结，在电力工程中套取专项资金的事也审查完毕，鉴于他退赃积极，认错态度好，过了一个礼拜，暂时解除强制措施回家了。 这个消息成林有心理准备，石兆琪这事说大不大，可能有些三代子弟比他做的都过火，只是未被抓现行而已。 隔一天有一条信息发到成林手机上： 谢谢！我会做好补偿和道歉的，石兆琪。 成林看了摇摇头，但愿石公子这次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吧。 石兆琪跟成林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次在东镇有交集 ，成林领教了石兆琪的跋扈，石兆琪也领教了成林的强悍 。 原来成林对石兆琪还有些想法，想着让他出来坐上轮椅。转念想想耿老，对于石兆琪，成林也恨不起来了。 石兆琪这样的人，没有耿老支持啥也不是。出来听说了成林的背景后差点吓尿了，敢情人家比自己都牛皮，自己还一点数没有去报复他。 后来听京圈子弟说起老鬼的事，可能与成林有关，石兆琪彻底熄火 ，从此夹着尾巴做人。 ………… 历程秘书长给成林的资料里面，合村并居的资料最多，其中大多数是上访资料。五十多份资料，遍及东镇合村并居试点的七个地市。 成林从里面每个地市选了两个案例，利用一个月时间实地去看了一圈，形势不乐观。 各地市对合村并居的目的理解不同，但是普遍存在操作手法粗暴简单的问题。 成林在网上查看了北方其他省份的试点情况，有个别的地方反响不错，但是大部分还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 高层试点合村并居的出发点，是解决农村日益严重的空心化和基础设施落后的问题。 而农村空心化的背后，大部分是贫穷和资源匮乏 。村里年轻人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慢慢在城里站住脚，不再回来。留守村里的大部分是老弱病残和贫困户，再有一代人时间，有些村落都面临消失的可能。 政策层面每平方八百到一千五百块钱的补贴，对应到每户不到十万块钱，这点钱让百姓重新置业根本不够。百姓本来家底不厚，搬一次家折腾一次，还得把养老本搭进去，这样的合村并居做法，只能遭到百姓的抵触和反对。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是个慢功夫急不得。需要充分考虑农民的各种关切，还要坚守土地红线，眼下单凭国家补贴是办不到的，地方政府也要加大投入。有些人想通过运动式短期解决问题，这事不靠谱，只能制造更多的矛盾。。 …………… 旁晚下班的时候，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过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成林，猜猜我是谁？”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成林一时想不起是谁。 “声音真熟悉，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你是哪一位美女？” “嘴还是那么甜，我给你点提示，曾子怡或者栗潇潇，能不能想起来？” “曾子怡？栗潇潇？” 跟这两个人都认识的，只有京城电视台的苏琳琳。 “想起来了，你是琳琳妹子，你的电话怎么换号了？” 电话里传出笑声： “你的反应不慢，我这个是工作电话。我到了东镇地盘上了，你说咋整吧？” 成林笑着说： “到了东镇地盘上也是你说了算，你说咋整就咋整，我只负责买单，怎么样？” “好，够意思，六点半东华大酒店大堂集合，听我指挥。” “好，我马上过去。” 东华大酒店距离省委大院不算太远。成林到酒店大堂的时候，苏琳琳她们已经到了。 看着成林走过来，苏琳琳夸张的要过来拥抱，看着苏琳琳微微隆起的腹部，成林小心的跟她抱了一下指着苏琳琳肚子笑着说： “多日不见，琳琳妹子也要当娘了，几个月了？” “老大嫁作商人妇嘛，四个半月了。” “那要当心点，今晚咋安排吧？” 苏琳琳大咧咧的说： “没事，哪有那么娇贵。都安排好了，你负责买单就行。” “好，那就走起。” 进了包厢，苏琳琳拉过身边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美女，给成林介绍： “这是狄青副处长， 你们宣传部新闻处的。” 狄青不到三十岁的模样，得体的西服套装显得干练利落。成林客气的跟她握手寒暄，这是狄青第一次看见成林，沉稳里似乎带着某种有亲和力。 苏琳琳随行的摄像和文字记者成林都面熟，只是忘了姓名。尴尬的打过招呼几个人落座，成林看看苏琳琳说： “妹子，我来东镇时间短，这家大酒店的拿手菜我也不知道，无法给你参考意见，你说咋整吧？咱们让酒店给咱们炒一本？” 苏琳琳哈哈大笑： “炒一本？行行，看来你发财了。” 随后苏琳琳探过身子，低声问： “你是不是动机不纯啊？想用好吃的堵住我的嘴？” 成林有点疑惑，小声问： “堵住你的嘴？为啥？” “我过年回家看见你跟夏宇姐在一起逛街了。” 成林心里一惊，脑子快速转动，自己在淮元的时候，没有跟夏宇出门啊。 他抬头看看苏琳琳狡黠的神情笑了起来，低声说： “妹子，你编故事编的也不像啊，你啥时候在哪看见我了？” 苏琳琳仔细瞅瞅成林，没有从成林脸上看见惊慌色彩： “是我看错了？在淮元市委家属院门口那里不是你吗？” “妹子，你看看你编故事地点都搞错了，夏宇她家还没有搬到市委家属院呢。” 苏琳琳不在乎的小声说： “好吧，我看走眼了，看你没有乱了阵脚，应该不是你。不过夏宇姐后面那个男人，肯定是你，这个错不了，我有直觉。” “妹子，你的用证据说话，不然就是美国之音的做派，对吧？” 第446章 洪燕 苏琳琳咧嘴一笑： “我忘了，你这个级别的已经锻炼的成了老油条，基本上能做到刀枪不入了，一般的阵势已经无法让你说真话了。” 成林看看苏琳琳说： “琳琳妹子，你比过去愤青的多了哈。你是不是过年碰见子怡姐了？” “对啊，不然我不会知道你到东镇来了。” 成林点点头： “我说呢，我到东镇刚刚两个月，你咋就知道我在这里了，你这次到东镇做啥专题的？” 苏琳琳喝了一口水说： “东镇东溪市的农产品深加工这几年做的有特色，他们把玉米的深加工拓展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我们过来做了三集的专题片。” 成林知道这几天看的资料里面有这个介绍： “噢噢，你说的是东溪的峰远镇，一个镇有三家农业上市公司。” “对，峰远镇。” 成林笑笑说： “既然是替东镇做宣传，那么今晚的伙食标准咱们不能低了，干脆让饭店把有名的菜都上了，好好犒劳犒劳琳琳妹妹”。 苏琳琳也是个吃货，她转头跟坐在一边的狄青说： “狄妹子，你是坐地户，你来点菜，今晚成林主任买单，咱们让他出出血。” 今晚的招待本来应该宣传部门买单，副部长临时家里有事，让狄青来负责。狄青看着成林问： “成主任，你来做主吧。” 成林摆摆手： “狄处长熟悉这个地方，你来安排就行了，大胆一点，一顿饭还不能把我吃穷了。” 狄青也没有客气，叮当点了一桌子特色菜。苏琳琳不能喝酒，成林跟她的两个同事加上狄青，四个人分了一瓶定阳特酿。 苏琳琳一边吃一边问成林： “你咋跑到东镇来了？” 成林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 “组织上要求的。” 苏琳琳笑笑： “你这话说的有点肾虚，组织上要求的还是你自己要求的？” 成林笑着说： “我自己要求的？那怎么可能？，东镇这里我也没有啥想头，一个人都不认识，为啥要到这个地方呢？” 苏琳琳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真的没有想头？是不是有个相好的在这里，你调到这边来工作方便暗通款曲？”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苏琳琳拍拍成林的胳膊： “没有相好的等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下一个选题是在合村并居、农村的高中教育和农村养老中选一个，可能还会来东镇，你感觉做哪一个合适？” 成林听了感觉牙疼，这几个问题都是当前的热点话题，容易引起共鸣，但是问题的解决没有一个是容易的，这里面涉及到财政投入问题。在当前的环境氛围里，说了也没有多大作用。 成林看看苏琳琳： “是台里要求你做的还是你自己要求做的？” 苏琳琳不解的问： “还有什么区别吗？” 成林点点头： “有区别，吃完饭我你不累的话，我再给你简单说说。” “行，我不累，吃完饭我再跟你坐会。” 包间的门被服务员推开了，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拍拍狄青的肩膀： “小青，又在陪领导？” 狄青转头看看： “燕子，你也在这里吃饭？” 狄青站起来，指着苏琳琳和成林说： “燕子，这是我师姐苏琳琳，京城电视台的。 那个帅哥是咱们省委督察室的成林主任。” 狄青看着苏琳琳和成林说： “我的同学洪燕，东镇房地产一姐。” 洪燕跟苏琳琳握手寒暄后，转过头来看看成林轻启朱唇： “早就听过成主任大名了，幸会幸会。” 这是成林第一次看见荣雨调查材料里多次出现过的洪燕，定阳市委书记洪湖的闺女。 跟洪燕简单握过手成林只是淡淡的说： “洪总客气了。” 洪燕第一次看见传闻中的人物成林，一身书卷气，似乎与那个收拾石公子，弄残京城老炮老鬼的猛人对不上号。 成林也是如此，眼前这个丰腰肥臀，性感妖娆的洪燕，距离调查材料里，手段老辣的奸商有八百里地的差距。 洪燕寒暄几句敬了一杯酒就告辞了，临走时握手的时候，小指头在成林手心里挠了挠： “成主任，欢迎到鸿雁房地产公司指导工作。” 成林笑笑： “有机会一定去跟洪总学习学习。” 看着洪燕扭着细腰走出包间，苏琳琳凑到成林耳边小声说： “这样的女人是不是够味？像不像个女妖精？ 我看她刚才看你眉目含情，是不是会来勾引你？” 成林笑笑小声说： “妹子，她爹是定阳市委书记，你说她勾引我作甚？” 苏琳琳看看成林： “也对，她爹说高官，比你还有权力，按理她不该给你放电，这事透着蹊跷。” 这事成林清楚，自己收拾石公子和老鬼的事，对洪燕来说，听到点风声不难，她挑逗自己的意图也不难猜到。 “妹子，你的判断今天错了好几次了。社会发展的太快，有些事不能用过去的思维逻辑来分析了。 过去说三年一个代沟，现在可能一年就是代沟，大家的思维不在一个纬度上。” 苏琳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能吧。” ………… 饭后成林在边上茶室里开了个房间，邀请苏琳琳和狄青过去喝茶聊天。 苏琳琳继续白开水，成林征求了狄青的意见，上了一壶普洱茶。 苏琳琳还沉浸在洪燕的妖娆里，替成林捏了一把汗： “你说她如果铁了心勾引你，你能抵挡得住？” 成林一边洗茶一边对苏琳琳说： “妹子，你是不是觉着我貌似潘安，天下女子都得对我笑，都得上杆子来勾引我？我这是何德何能修来这等艳福？” 酒桌上寡言少语的狄青也禁不住捂着嘴笑着。 苏琳琳看看成林： “我的直觉不会错的，她绝对会勾引你。与其让她嚯嚯你，还不如你把狄青收了，让她当个六姨太呢。” 狄青一脸惊讶： “六姨太？” “这位置也太靠后了吧？” 成林一脸尴尬，看着苏琳琳说： “你这段时间跟栗潇潇碰过面吗？” 苏琳琳一脸坏笑： “你猜？” 第447章 不成熟 成林摇摇头： “见面可能不大。” “错，我俩十月还在鹏城见过面。” “十月？” 成林自从鹏城与栗潇潇春风几度后，只是在微信里聊过几次，再也没有机会见面，还真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苏琳琳看看狄青： “妹子，你来晚了，只能排第六。不过前面的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经名花另有主，你现在的位置排在老五后面，她第一你第二，而且还近水楼台，怎么就靠后了？” 狄青捂着嘴笑： “师姐，这等好事你怎么错过了，你年长你先来。” 苏琳琳一脸遗憾的说： “师姐我当初脸皮薄，没好意思下手，不然今天我就是四姨太了，位置应该排在老四邬君的前面。可惜了，我现在没有机会了。” 成林看看苏琳琳和狄青一脸揶揄的表情，恶趣味的问狄青： “你愿意当老六？“ 狄青收起笑容，认真的看看成林： “听说六个杀手登门，都让你打残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成林盯着狄青一会： “这跟当老六有关系？” 狄青一脸轻松的说： “有关系也没有关系，只是求证一下。” 成林笑笑： “我也听说过，仅此而已。” 狄青笑了： “成主任有做奸商的潜力，能睁着眼说瞎话。” 苏琳琳对着狄青竖起大拇指： “你的判断准确。” 成林摇摇头： “众口铄金就是这么来的。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让你俩说成了奸商。 你俩学新闻的，六要素都不讲究了？ 好了，造谣到此结束，开始进入正题。” 苏琳琳的职业素养不带含糊的，玩笑开过立马进入工作状态。 “你刚才说除了教育选题可以做，其他的不好做，啥意思？” 成林给两个人续上水说： 农民的养老问题，几年前我跟社科院的朋友聊过，焦点在于政府层面的投入。 现在各级政府财政都不宽裕，你再跳出来说加大投入，你们的位置敏感，这时候出来做这样的呼吁就是添乱，就是政治上不成熟。” 苏琳琳看看成林： “你说具备不具备操作性吧？” 成林喝了一口茶说： ”理论上具备操作性。 根据最新人口普查结果，生活在农村，六十五岁以上老人大概在九千万到一个亿之间，每年给他们提供五千块钱的养老金，一年下来大概五千亿。 现在六十五以上老人每年大概有一千多块钱的基础养老金，算下来财政每年多支付的费用在四千亿左右，不到每年财政增量的三分之一，相对于每年二十多万亿的财政收入，确实具备操作性。 苏琳琳听了成林的话，不解的问： “既然有操作性，财政收入也可以覆盖，怎么就能说我们添乱了。”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大的家口，十多亿人口，花钱的地方更多。一次拿出这么多钱，得通过人大批准才行，并不是你喊两嗓子这事就解决了。” 苏琳琳不屑的说： “你们这些人每年少吃点少喝点，这点钱也剩下了。” 成林摆摆手： “妹子，你有点偏激了，我每年不花公家一分钱油钱、招待费，所有开销都是我自己负担。” “好吧，你除外，你是个好公仆。合村并居这个选题呢？” 成林想了一会说： “合村并居的初衷是解决由于人口迁移导致的农村空心化问题。 现在农村有点能力的人都搬走了，只留下一个老房子安放自己的乡愁。剩下的走不了的老弱病残为主。 这时候合村并居需要做的工作太多了： 住房、扶贫、养老、就医、供暖，每个环节都需要花钱，都指望政府投入，这个负担太重了，财政根本承受不了。 现在财政每户扶持十万块钱，杯水车薪而已。 你这时候去做合村并居，怎么做？” 苏琳琳有点迷糊了： “按照你这样考虑，这事不好做了？” 成林点点头： “不好做，需要聚合各部门的力量来一起做。 比如上面我说的养老问题解决，比如扶贫扶持资金也开始覆盖，比如政府补贴投入加大等等。说到底还是财政有能力承担才行。” 苏琳琳听了有点垂头丧气： “可能你是对的，这些问题的解决，终究还是要财政兜底。财政没有能力的时候，喊破嗓子都没有用。” 成林笑了笑，苏琳琳瞅瞅成林： “你的笑有点猥琐啊，咋了？” 狄青趴在苏琳琳耳边耳语几句，苏琳琳指指成林： “你………算了，我自己说的有点歧义。” “你做教育那个选题吧，那个投入不多，能安抚社会的焦虑。” “哦，何以见得？” 成林喝了一口茶说： “眼下中考分流，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家长，为孩子无法进入高中学习而焦虑。 其实这是只是家长们的一厢情愿，现在呼吁普及高中教育的专家学者，大部分出身文科，他们不知道现在高中数学物理的难度。 中考落榜的学生，即便让他们去普通高中学习，他们学一段时间的数学物理，自己也会崩溃，根本学不会学不好。这个结果家长们不愿意去面对而已。自家孩子什么水平他们清楚的很，中考平均分都不及格，你指望到高中能逆袭？可能性微乎其微，跟买彩票的概率一样。 这一点苏琳琳也承认： “这个怎么操作？” “这个简单，各地都有大量的职业学校。在职业学校设立普通高中班，师资力量增加不大。学生能适应普通高中的学习进度，就按照高中模式来培养。 跟不上进度，学习吃力的可以再转回职业教育，这样也不会浪费资源。 这个路子行得通，投入少，又能抚平社会焦虑，何乐而不为呢？” 苏琳琳想了一会： “你这个思路不错，证明你对社会热点问题有自己的想法。可能你的思路，比起那些投入巨资来建设新的高中的提案更能被各方接受。 我赞同你的判断，下一个选题就走高中教育这个话题切入。” 狄青坐在一边，静静的听成林纵论社会热点，她的内心是震撼的。她没有想到成林对这些问题的考虑已经这么深入，利弊分析的这么透彻。 “我收回对成主任奸商的评价，是我自己肤浅了。” 第448章 高调 苏琳琳扭头对狄青说： “师妹啊，眼前的成主任，他的故事如果你都了解了，你就知道他的不平凡 。悦南日报当年评价成主任，是这个浮躁社会里面的一股清流。” 成林有点不好意思： “琳琳妹子，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苏琳琳摇摇头： “外人只看到你今天的荣耀，不知道你这些年走来的艰辛。潇潇姐说起你身上的累累伤疤，都会抹眼泪。如果换成别人，可能早就让人砍成残废了。 狄青提及的事，我也有耳闻。 石公子这人过去嚣张跋扈，看谁不顺眼他都会下狠手。我采访过遭到他报复的两帮人，可惜种种原因采访无法播出。这次你把他收拾了，也算为民除害了。” 成林听了半天没有说话，喝了两杯茶，对苏琳琳说： “没有想到琳琳身上也有侠气，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需要用暴力让他们清醒。石公子这样的人原来的结局是要坐上轮椅的，考虑到耿老的两个儿子为国捐躯，我这次放他一马，希望他浪子回头吧。 妹子，早点回房间休息吧，在东镇需要啥尽管说话，好吧？” 苏琳琳也感觉有点困乏，站起来说： “好，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子怡姐和潇潇姐都跟我说过，跟你不用见外，都是自己人，有事我会找你的。” 狄青喝酒了，回去别开车了，跟着成林走吧，让他把你送回去，你今晚如果跟成林圆房我更高兴。” 狄青看看成林又看看苏琳琳： “师姐，你这是拉郎配啊，哪有见一次面就入洞房的。” 苏琳琳拍拍狄青的手： “好，不会，先培养感情，啥时候入洞房你俩商量着来，好吧。” 把苏琳琳送回房间，成林和狄青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成林倚着电梯，看着狄青两条大长腿亭亭玉立的模样，心里感慨：身材真不错。 狄青突然转头，看见成林盯着自己的眼神，走过来低声问： “你刚才在看啥？” 成林摸摸自己的鼻子： “看你不行啊？“ 狄青笑笑： “阔以、阔以，你看哪了？” 成林眯着眼看看狄青： “不告诉你。” 到了大堂刘冰走过来低声说： “账让一个叫洪燕的人结了。” 成林看看狄青： “唉，欠了一个人情，你替我谢谢她。” 狄青点点头： “哪天你请她不就扯平了？” 成林不置可否，请狄青上车，沿着她指定的路线，把她送回家。 狄青看见成林车上配备了两个精干的护卫，她有点惊讶：石公子真倒霉，他可能不知道成林有几个保镖吧。 ………… 两会以后，东镇的各项工作进入快节奏： 秋明省长挂帅核能基地建设，已经展开前期准备工作，石公子圈占的土地跟东镇达成协议，保本退出。 张德全副书记挂帅能源集团和港口集团整合已经全面展开。 缺位多日的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三月底到位。纪委书记林业群出身金融系统，政法委书记相淮安从南安省调入。 对于他们两人未来的站位，成林和刘叔历程秘书长都在观察。 相淮安倒没有拿自己当外人，下车伊始开始视察政法委系统，在法院、检察院发表讲话，重点强调依法办案。在公安厅视察，重点强调听从指挥。 这一路下来倒也合乎情理，言语也算合适，但是在成林看来，这个相淮安书记是不是有点高调了？ 成林仔细查了相淮安的资料，今年五十七岁，是在南安一路成长起来的，原来在南安从一线警察，一步步走过来的。 网上有南安当地人对他的评价有几条： 其一权利欲望强烈，在市局任局长的时候，买一把扫帚他都要亲自过问。 其二好细腰，他走过的市局、厅里多细腰，只是不知道他廉颇老矣，尚能战否？ 其三喜好羊肉而且越膻越喜欢，市局、厅里食堂必备。当初有个刚入警的愣头青，闻不了食堂里面的膻味，在单位发牢骚，让他好好关照了一番，从此无人再敢大放厥词。 成林给他画像：霸道、好色。 他是谁的人？ 看看跟他履历有关联的人，从南安起家到京城的，是目前正活跃的花赟。 成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好惹啊。 历程秘书长对相淮安也没有多少了解，听完成林的分析，半天也没有说话，最后摇摇头看着成林说： “貌似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啊。” 成林笑笑： “有个性有特点。” 纪委书记林业群，显得比较稳重，他原来是纪委派驻金融系统的纪委书记，这次跨行业空降地方，也谈不上重用，他跟相淮安一样五十七岁，不出意外东镇将是他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站 。 荣雨给成林发来信息，这段时间相淮安频繁找厅党委成员谈话，中心意思要听从指挥 ，这是作甚？真要架空荣雨，把厅里业务直接抓在自己手里？ 相淮安来东镇不久，便策划了政法委系统与宣传部联合举办了东镇司法知识竞赛，相淮安在比赛现场，第一次看见了身材出众的狄青，真是仙女一样，每一点都长在相淮安的审美观上，让他寝食难安，念念不忘：难不成春天的脚步近了？ 办公室主任万致中是个机关老油条，已经陪伴了三任老大，察言观色的能力东镇无出其右。 他看见了新来的相老大眼里的猪哥神态。 万致中电话邀约宣传部副部长刘朝聚聚，特意点名狄青随行。刘朝与万致中以前是邻居，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 刘朝开玩笑问万致中： “有想法吗？” 万致中在电话里云里雾里说了半天，话里话外刘朝总算听出点味道：新来的政法委书记春心萌动了。 刘朝最大的优点是有底线，他不会因为谄媚哪个人而献殷勤。 他明确告诉万致中，这种皮条不好扯，当心惹上是非。当然，如果狄青自己愿意，这事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万致中不以为意：东镇地盘上，随便来，万事都可以调和。 第449章 找人 狄青并不知道自己入了相淮安的法眼，她只是察觉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看向自己的眼神让她不舒服，那种炽热有点赤裸裸了。 这些年她习惯别人看向自己时候眼神的火辣，这个让她自豪也无奈。她为自己的身材自豪，为那些不怀好意的猥琐目光无奈。 早上她刚到单位，办公室那边来通知她，刘朝部长找她。 刘朝部长是部里最有亲和力的领导，平时也没有啥官架子，部里同仁对刘朝部长都很尊敬。 狄青不知道刘朝部长找自己有啥事，按照正常分工，新闻处不归刘朝部长分管。 刘朝看见狄青进来，指指沙发让她自己先坐。自己把手里审批的表格快速签完字，起身走到狄青对面的沙发坐下： “是不是不知道我找你啥事。？” 狄青笑着点点头。 刘朝看看狄青叹了一口气： “长话短说吧，新来的政法委相淮安书记想请你吃饭，我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狄青有的懵圈： “部长，他请我吃饭？为啥？我跟他没有什么业务交集吧？” 刘朝点点头： “没有业务交集，纯属于联络私人感情。” 狄青明白了，她摇摇头说： “我从来不参加与业务无关的活动，请刘部长帮忙解释一下。” 刘朝部长看看狄青： “我会替你解释，你自己也要想法设置屏障，来打消他的想法。” “谢谢部长的提醒，我会想办法的。” 狄青起身跟刘朝部长告辞。 狄青闷闷不乐的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有些人也太直接了，一点也不掩盖自己的欲望，这些猪哥是怎么走到这么高的位置的？ 中午洪燕请她吃饭的时候，看狄青情绪不高的模样问她： “怎么了？失恋了？还是让人骗财骗色了？” 狄青摇摇头： “我让老色鬼盯上了，他想请我吃饭。” 狄青是洪燕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是她不多的知心朋友。有人惦记狄青，想迫使她做不喜欢的事情，让洪燕心中也不爽。 “老色鬼啥来路，不行我安排人收拾他？” 狄青看看洪燕： “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相淮安，你那个老办法不灵了。” 洪燕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别说自己了，就是她爹也不会敢轻易去惹这样的人，这事有点难办了，咋整？ 这事需要有个硬茬子，要敢于跟相淮安去掰手腕，自己这个圈子里面没有这样的人啊？ 洪燕这些年做地产，路子比较野，有挡自己财路的，她下狠手的时候不少。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际上漏洞百出，如果不是顾及她爹，她现在早就应该进去踩缝纫机了。 ………… 跟洪燕吃过饭回到办公室，狄青的郁闷始终无法消除。 手机响了，是师姐苏琳琳打过来的，跟她商讨了上次来做的三集专题片的一些问题。 苏琳琳隔着电话线，都听出了狄青的情绪不高，。谈完正事苏琳琳疑惑的问狄青： “妹子，今天咋了，来亲戚了？怎么情绪这么低沉。” 狄青心里的郁闷也想找人诉说，就把事情给苏琳琳说了一遍。苏琳琳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都些什么货色，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强迫别人，他以为自己是土皇帝啊，真该给他煽了，让他以后不能再祸害别人。” 狄青听着苏琳琳口无遮拦的发泄，心情略微好一些。苏琳琳发完火，回头想想这事还得想法解决。 找谁呢？ 忽然，狄青听到苏琳琳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 “师妹啊，你这个六姨太遇到问题，应该找你的官人解决啊，他绝对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狄青迷糊了： “什么六姨太？谁能解决问题？” 苏琳琳心情轻松起来： “你是成林的六姨太嘛，这事需要成林来给你解决，你直接过去找他。” 狄青哭笑不得： “师姐，那是凑气氛的玩笑而已，不能当真的。这事成林怎么会无缘无故帮我呢？” “你真是个笨蛋，你直接去找他，就说有人惦记他的六姨太就行了，我等会再给他打个电话。” ………… 相淮安来东镇的高调行动，在省厅内部引起不小震动，给荣雨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困扰。这货频频到厅里插手一些事务，做的有点过分了。 成林这段时间也在观察这个相淮安，对荣雨在厅里的艰难也有了解，如何破局让他颇费脑筋。 苏琳琳电话打过来： “有人惦记你的六姨太，咋整？你应该去给他三条腿都打断。” 成林听了苏琳琳无厘头的话有点疑惑： “六姨太？给谁的三条腿都打断？琳琳妹子，你这也太暴力了吧？” “上次不是说狄青给你做六姨太吗？现在新来的相淮安对她不怀好意，轮到你英雄救美了。” “相淮安？他骚扰狄青了？” “他在预谋呢，这事你得出手，教训教训他。我已经跟狄青说了，让她过去找你。” 相淮安这个猪哥，惦记狄青？这个事能不能做点文章？给他一个打击让他收敛一点？ ”琳琳妹子，等狄青来了我听听具体情况再说，行不行？” “可以，但是你要想法帮她。” “行，我尽力吧。”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 “成主任，我是狄青，我想请你吃个饭，有事求你帮忙。 ” “行，你告诉我地方，我直接过去。” “成主任，东方大道上有一家东韵酒店，我在门口等你。” “好，等会见。” 东韵酒店在东方大道边上，成林到了的时候，狄青正在门口站着，暗红色的风衣，有些扎眼。 刘冰和李闯把车停下，成林看着狄青笑了笑： “你在里面等着就行了，外面有些冷。” 狄青摆摆手： “还行，不碍事。” 两人在三楼的包厢坐下，狄青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今天约成主任有点冒昧，琳琳姐鼓动我找你帮忙，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找你了。” 成林笑笑： “琳琳跟我说了，让我务必要帮忙，这事咱们一块合计合计，看看如何来来办。” 第450章 七寸 狄青担心的说： “这件事相淮安会不会迁怒于你，会不会给成主任带来麻烦？” “麻烦？ 有点，问题不大。他再过分也不能安排枪手来对付我，这事摆在桌面上来处理就行了。 从明天开始你不要自己开车了，我这边会安排一个司机，每天给你开车，护送你上下班。你爱干啥干啥，除了正常工作，相淮安和他身边的人，无论请你干啥，一律拒绝，不用管他，就等他跳出来。” 狄青听了成林的安排，看着成林淡定的神情，内心突然平静下来，不再纠结。 狄青把菜谱递过来，让成林点餐。成林摆摆手： “你安排就行，简单点，也不用上酒，不用太复杂。等着事情了结了你再好好请我吃一顿。” 狄青满口应诺，按铃点了几个东镇特色菜。 一边吃饭，狄青一边把刘朝部长的话给成林说了一遍。 “万致中？刘部长的意思说是万致中在替相淮安来牵线？” “嗯，他是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干了很多年了。” 成林掏出手机记下万致中这个名字。 “刘朝部长在部里风评咋样？” “刘部长可能是部里风评最好的，没有架子，对所有人都客气。” “噢噢。我说呢这样的事他能提前给你提醒，人品还是不错的。” 狄青点点头。 部里有细心的人发现，狄青的车换成京城车牌，上下班都有司机接送，别人不知内情，倒是刘朝部长听了心里安定下来： 狄青这是找到帮手了？ 万致中在定阳是个人物，属于八面玲珑那一类的，有人戏称他是勾兑大师。不少复杂的事，他出面协调，结局都还不错。 但是这次遇到狄青这件事让他棘手，人家刀枪不入，与业务无关的事不掺乎，请吃饭也婉拒， 他想给狄青与相淮安创造一个偶遇的机会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亲自跑到新闻处，跟狄青谈了二十分钟，细节无从得知，但是不少人看见万致中离开新闻处时脸面铁青的模样。 事实上万致中被狄青骂了个狗血喷头，直接给他贴上皮条客的标签。万致中始终不明白，一个小小的副处长，从哪来的底气，敢无视相淮安这样手握权柄的人？ 狄青的父母在定阳经营着一家混凝土公司，凭借着跟洪燕的关系，这些年一直发展的不错。突然被贴上消防不达标标签停业整顿，这个让狄青父母不解： 一个商混公司怎么说与消防不达标也扯不上关系吧？找人打听一圈下来，有关系不错的人暗示这是领导的意思。 狄青知道这是万致中想通过这种手段逼自己就范，她把这件事在微信上跟成林说了，成林只是简单回复：知道了。 隔了两天的晚上，省厅特警总队联合定阳市局，对定阳市白玉兰会所进行突击检查，当场抓获从事非法交易的男模四十五人，会所管理团队及老板白洁被带走审查。 来自于京城的两家媒体跟随警方参加了行动，随后关于白玉兰会所违法经营的内情曝光。 白玉兰是专门为富婆们提供服务的会所，在定阳这是个公开的事，这些年大家都心照不宣，之所以能安安稳稳经营这么多年，据说老板有能量有背景。 这次省厅出手，京城媒体参与曝光，这件事不简单，这是得罪哪路大神了？ 万致中有苦说不出，白洁是他老婆，这次被带走审查能不能扯到他身上，都是不好说的事。 他私下找定阳市局的同学打听案情，同学只是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应该没有啊！ 他把最近自己的活动捋了一遍，除了陪同相淮安外出地市调研，自己哪有功夫得罪人？ 他把自己最近打出去的电话从头扒拉一遍，都是业务联系啊，这些能得罪谁？ 扒拉两遍，最后他看到消防总队项林名字，难不成是自己让他给狄青下绊子的事，遭到狄青的报复？她有这么大能量吗？ 还没有等万致中把事情想透，京城媒体的跟踪报道出炉，直接点明白玉兰会所背后的股东结构。白玉兰会所三个股东，万致中老婆，项林老婆以及定阳政法委副书记周培根老婆。 三个执法系统官员的家属，合伙做违法的事，这样的结局让吃瓜群众愤怒，网上舆情沸腾。 新来的林业群书记接到刘敬德书记的书面批示：白玉兰事件影响极坏，严查到底。 万致中、项林、周培根被停职审查，随后三人相继落马。 省厅和定阳市局的突然行动，让相淮安有些不满，他给荣雨打电话时候一顿咆哮，批评荣雨缺乏组织性纪律性。荣雨按照成林事先安排，不反驳不辩解，让相淮安有一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项林落马，狄青父母的混凝土公司的停业整顿处罚也取消。外人不知道这一来一往的交锋，背后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狄青给成林打来电话： “成主任，是不是危机解除了？” “没有。相淮安这样霸道惯了的人，目的没有达成，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继续谨慎点。” 成林评估过相淮安猎色这件事，万致中的强攻策略受阻，他曲线接近的可能性存在。 在相淮安没有出招之前，先静观其变。 这段时间相淮安的高调，以及频频插手省厅事务，荣雨承受的压力比较大。 这事成林也考虑过对策，能不能跟刘叔探讨一下，把荣雨往前推一把，让他挂上副省长？ 荣雨来东镇以后，在查处熊向前一案中的发挥了重要作用，对晁冉女儿的调查，对余猛犯罪团伙的剿灭，都有突出的贡献，只是这些有的拿不到桌面上。 成林在去省委提交资料的时候，跟历程秘书长也初步分析了荣雨目前的处境。 荣雨担任副省长这件事，只要常委会达成一致意见，就应该问题不大。扒拉扒拉，可能对此有异议的，相淮安最有可能。 至于廖增仁，他倒未必会公开反对。 第451在洗钱 周末回京城的时候，成林跟刘扬谈起相淮安。刘扬手里有一份关于相淮安的举报材料。 相淮安的儿子是一名导演，去年号称投资四亿六千万拍摄了一部都市爱情电影，最后票房不足七千万。 刘扬手中的举报资料揭露，相淮安通过他儿子的电影，接受贿赂并将资金洗白。 这是一种新型的洗钱方式，成林在网上看了几篇分析文章，又掉头找来相淮安儿子的电影看了一遍。网上有篇文章揭露一些公司，通过购买相淮安儿子影片中的植入广告，对相淮安行贿，涉及金额一亿三千万。 成林特意关注了电影最后的答谢部分，一共二十七家企业，大部分是南安当地企业。这与网上的爆料似乎有些吻合。 这种受贿手段新颖，不容易被察觉。但是真要调查起来也容易，巨额的贴片广告费用就可以成为突破口。 成林把自己的思路说给刘扬，刘扬认可成林的判断。对于相淮安的事，屈国平书记手里也有几份举报资料，如何处理他也挠头。 刘扬提出通过对贴片企业调查，来曲线印证举报资料真实性的做法，无疑是眼下的最好选择。 调查任务安排给中部督察室的王铮，刘扬在王铮出发前，跟他具体谈了调查的范围和对象： 拍摄景地搭建中虚列的成本、高昂的贴片广告费用、虚列的演员酬金等等。 ………… 针对东镇各地市无序发债，导致东镇省市两级平台债务余额失控的局面，以及房产预售资金监管形同虚设的突出问题，成林年后拿出了自己的处理建议。 刘叔让历程秘书长约成林过去谈谈。 两个人看了成林书提交的书面材料，表情都有些沉重。 三个人闷头抽了一会烟，刘叔看看成林： “你资料上的处置措施是不是有点温和了？ 成林笑着说： “那个分寸需要领导们来把握。 从我的意愿上，我倒是想着抓几个典型狠狠的修理修理，让其他人再不敢越线。 这次的两个问题，刘叔不妨开始的时候多说点狠话，把底摸清后，对违规的处罚到时候再斟酌，反正他们的把柄在手。 但是其中涉及到腐败问题，不能给他们机会，狠抓一批，画一条红线，这样往后几年省委的工作都好做。”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 “我赞成暂停发债三个月，彻底把各地市债务余额弄清楚。成林提出的债务置换，用低息长期债置换早期发行的高息短期债，这种做法需要尽快展开。 对于挪用和违规发放房产预售资金，这里面肯定伴随着不少暗箱操作，和腐败问题。 从财政厅、审计厅、纪委抽调人员，组成十三个小组，同时发起行动是必要的。” 刘叔抽完烟说： “秘书长把这两个问题列入本周的常委会进行讨论，议题通过后立即展开。 房产预售资金专项整治工作让纪委林业群书记来挂帅。 债务余额清理，这个工作等我找找廖增仁省长，让他亲自来抓。” 刘叔转头看看成林： “你建议把荣雨往前推一把，这事我也有这个打算。我这两天跟张德全书记、廖增仁省长沟通一下，看看他们同意后，上常委会上过一下。” 成林点点头： “好的刘叔，我先跟韦勇政委通通气，让他支持支持。” 石公子落马后，廖增仁省长这段时间低调的很，对于刘敬德书记的两个议题，他没有异议，只是荣雨升副省长的问题，廖增仁持保留意见，理由是荣雨升任正厅级时间太短了。 刘敬德书记跟张德全书记和裘德江部长交换意见时，他俩明确表态支持。 礼拜四省委常委会上，清理债务余额和加强房产预售资金的议题，获得常委会一致通过。 荣雨升副省长的议题，以八票赞成三票弃权两票反对通过。廖增仁和新来的政法委书记相淮安投了反对票，东镇省委随即将结果送交京城组织部门等待批准。 礼拜五下午，十三个工作组奔赴东镇各地市，展开为期一个月的清理整顿工作。成林把这两个专项行动，看做是东镇未来稳定的基石。 …………… 东镇妇联和政法委联合推出反对家庭暴力的宣传月活动，宣传部安排新闻处的狄青，出席了活动的启动仪式。 相淮安再次看见一身春装的狄青，像一朵鲜花在相猪哥的心头摇曳，让他的春心不由自主的萌动。 启动仪式后狄青本来想立即离开，妇联主席余丽丽拉着狄青让她吃饭再走。 饭桌上猪哥拉着狄青坐到他的边上，殷勤的为她布菜，让狄青格外膈应。猪哥敬酒时候，她把兜里的头孢药拿出来，堵住了猪哥的热情。 狄青不喝醉，猪哥还真是不好找机会。 猪哥的各种努力受挫，越发激起他的斗志：征服这样带刺的玫瑰才有成就感。只是他不知道，留给他猎色的时间不多了。 中部督察室的秘密调查工作取得进展，已经接受问询的十六家企业，承认贴片广告费是给相淮安的变相贿赂，数额都是相淮安亲自定下来的，有人提供了与相淮安的电话录音，他儿子只是具体收钱的。 这个结果让屈国平书记震惊，还有一个让他更震惊的信息，相淮安儿子电影负责景地搭建和招商代理的公司，是花赟女婿名下的欢乐互娱公司。 初步估计欢乐互娱公司，从电影投资中轻松拿走一亿九千万，这里面是不是也有隐情？ 这种事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成林跟刘扬讨论时，知道屈国平还在犹豫，成林有点着急： “应该盯住相淮安儿子和花赟女婿了，消息封不住，他们会很快觉察到，不然前功尽弃了。” 事情果然向成林担忧的方向发展： 相淮安突然儿子出走境外，也带走了电影投资的所有秘密，有关花赟女婿的事查不下去了。 相淮安已经得到京城方面的预警，得知儿子一家人平安出境，他的心情又平静下来。 老领导给他留了一句话“没有证据的事都是诽谤”，似乎让他看到了希望。 第452章 夹生饭 相淮安的事办成夹生饭了。 仅凭着两段录音，想把他钉死已经不可能了。两段录音涉及金额不到六百万，与举报资料中数亿的数据差之千里。 相淮安还是被京城来人带走了，一块带走的还有他未竟的春梦。如果不是屈国平犹豫不决，这盘棋能把相淮安和花赟都捶死。 听到相淮安被京城来人带走，狄青心里堵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久违的轻松感回来了。 她给成林打电话，是不是可以让护卫撤走？ 这个可以有，猪哥走了狄青暂时也没有问题了。 狄青想请成林坐坐好好表示表示，成林现在正盯着省里两项清理整顿工作，答谢宴只能往后等等了。 房产预售资金监管的清理，由纪委书记林业群挂帅，结果让他也感到吃惊：东镇十多个地市，全部存在问题。资金监管人员不少已经被房产公司买通，预售资金违规发放情况严重。 拿到初查结果的刘敬德书记也有点头疼，东镇主要的房地产公司都涉及行贿，资金监管人员集体沦陷，如何处理？ 下手重了，恐怕对房地产市场是个沉重打击，处理轻了，又达不到整顿效果。 跟历程秘书长合计后，把成林喊过来一起商量。 这段时间成林跑了东镇各地市的房产市场，对各地情况有了初步了解。 东镇的房地产市场，比悦南疯狂的多。百万大盘不鲜见，而且位置上没有太多优势，这种开发理念让成林都咋舌。 从理论上看，在资金密集堆积的情况下，大型地产公司人为造城的成功可能性存在。 因为项目土地价格低廉，地方政府有配套的公共政策支持，缺点是经不起风浪，投资型房产最怕国家政策波动。某种意义上说，东镇房地产市场的泡沫，比悦南严重的多。 对于刘叔担心预售资金监管整顿动作太大，可能引起房地产市场波动。这种担心成林设计方案的时候也考虑过，确实需要认真对待。 成林给出的建议：放过房地产公司，严惩监管人员，同时严禁金融机构，为房地产公司提供信用贷款。 这个方案符合刘叔的想法，也让东镇的房地产公司老板们松了一口气。七十多名官员被处理，为预售资金监管专项整治工作画了句号。 廖增仁牵头的债务余额清理进行的异常艰难，全省各地市区县政府融资平台超过二百家，借款利息最高的超过百分之八，初步核查地方政府融资债务余额超过三万亿。加上省级债务余额两万多亿，东镇的债务总量超过五万亿。 看了初查结果廖增仁头大如鼓，他想不出以东镇每年不到几千亿的财政收入，需要多久才能堵上这个债务窟窿，而且每年还要承担超过两千亿的利息。 刘敬德看了也无语了。 成林看了结果不意外，他在网上已经看过不少财经专家对东镇债务余额的评估，数据出入不大。 东镇经济每年百分之六左右的增幅，跑赢大部分地区。这些年各地市举债，沉淀在地铁、机场、高铁、高速公路上面的比重很大，这种适度超前的投资，并不是不可接受。 因此控制债务余额无序扩大，降低债务利息，充分利用省属国企的盈利能力，在发展中逐步消化债务，是今后东镇发展的方向。 当初成林指导惠阳的论文里面，已经提出过解决问题的思路： 其一控制债务总量，制止地方政府发债冲动。地方政府重大基建投资项目，需要通过省委常委会批准。 其二省政府层面设立千亿化债资金，协助地方政府把高息短期债务转化为低息长期债务。 其三严惩融资过程中的腐败。 成林的提议被刘叔提交常委会讨论，获得一致通过。廖增仁尽管对刘敬德的一些做派有微词，但是内心里他也承认，刘敬德在预售资金监管和债务总量控制方面的策略是理性和正确的。 石公子落马后的这段时间他跟耿老联系不多，内心里对耿老提携自己的进步能力也产生怀疑，寻找新的支持成了他焦虑的事。 四月初东镇宝石滩核电基地和阳海核电基地环评通过，延宕多年的东镇核能建设，只剩下发改委的最后批准了。到了这一步，就进入刘敬德熟悉的路子了。 常务副省长秋明挂帅的核能建设领导小组应运而生，前期土地储备、场地三通一平工作陆续展开，国核集团、华核集团两大投资方的管理团队，开始整建制的向东镇集结，项目建设最后的优化也在同步进行。 东镇能源集团和东镇港口集团的内部整合结束，正式开始挂牌运营，困扰东镇多年的利益割据局面被打破，东镇省市联合发展的新格局正在慢慢成型。 有个对东镇经济长期观察的学者，梳理了这几个月东镇的一些变化，在网上发文盛赞刘敬德书记到任后，给东镇发展带来的积极变化。 一直为东镇局势捏着一把汗的刘老爷子，没有料到不到半年时间，就能有这样的局面，这比他预料的快的多。 相较刘老爷子的乐观，成林的态度要谨慎的多。 东镇这些年的发展，外面光鲜亮丽的背后，许多的问题和矛盾都被遮盖住了。 江元朝和廖增仁暗斗的几年，东镇错过了发展的机会，累积了太多的问题。南方地区的互联网大潮，东镇完美的错过，如今只能坐在台下当观众。 新能源赛道，东镇的布局还不如老柯在悦南的布局 。如今悦南新能源汽车，无论是规模还是技术，都已经跻身国内第一梯队，而作为老牌汽车制造基地的东镇，却还在低水平传统油车的理念上挣扎。 成林看过定阳开发区的产业分布，还是集中在传统行业，新技术新能源新材料企业不多。东镇传统行业，急需对产业进行科技赋能新旧产能转换。 这个工作不能拖后，下半年东镇需要多跟京城高层沟通，争取政策层面支持尽快启动。 在两三年内，给东镇的传统产业改造升级方面，初步奠定基础 ，刘叔的工作就算成功 。 第453章 做朋友? 省里就东镇港口和能源集团未来的发展，邀请了驻东镇的五所高校的专家，来举办研讨会献计献策。成林没事跟历程秘书长打了个招呼，也过来听听。 多数专家对港口整合后，争取开辟更多的欧美航线提出了建议。东镇出口欧美的产品，以小型机床、服装、家电、工具以及药品中间体为主，欧美市场在东镇的出口额中近乎半壁江山，这些建议契合当初成林的方案。 关于能源集团未来的发展，东镇科技大学的郭教授的观点让成林耳目一新。他提出随着国内特高压技术都成熟，东镇能源集”团，可以与几大发电集团联合，在能源富集地区，建设坑口电厂。 对于海外煤炭资源，优先澳洲方向。前期圈定的恩利煤矿，可以当做东镇能源集团出海的第一个练手项目。对非洲资源保持关注，那里可能是东镇能源集团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 成林正在听郭教授的发言，后面有人捅了他一下，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成主任，中午给我个机会请你吃饭吧。” 成林扭头看看是狄青坐在他后面。想了想下午没有紧要的事，他在纸条上回复了狄青： “ok，你安排地方，地址发给我就行了。” 非洲资源丰富，各行业百废待兴，确实是个发展的好地方。以前成林对非洲各国的具体政治环境、招商法律没有概念，这方面他关注不多，郭教授的观点确实值得研究。 成林离开会场，就琢磨有时间需要好好研究一下非洲那块地方，对应东镇的一些企业，或许真能找到新的发展机会。 …………… 微信上狄青发来消息，还是安排在东韵酒店。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成林直接坐车去酒店。 进了狄青定的包厢，成林意外的看到定阳市委书记洪湖的闺女洪燕也在场，想想她跟狄青是同学，也就不奇怪了。 洪燕看见成林进门，夸张的过来跟成林抱抱： “欢迎成主任。” “洪总，你也在啊？” 洪燕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服套裙，勾勒出迷人的身材曲线。 “成主任不知道东韵酒店是鸿雁集团名下的酒店？” “噢，这个真不知道。” 洪燕一边扯着成林胳膊往里走，一边嗔怪道： “看来成主任有点官僚了，脱离群众，一点也不关心东镇企业的发展啊。” 狄青站在包厢里沙发边上，客气的跟成林打着招呼。 “洪总是定阳一姐，争着关心你的人，能排队排出十里地，哪里还轮到我这个虾米级别的人来关心呢，对吧？”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洪燕媚眼流波： “看来我错怪成主任了，你已经对鸿雁公司研究过了。” 成林坐下，喝了狄青递过来的茶，转头盯着洪燕的俏脸看了半天： “研究过，听说道上的兄弟们都叫你洪老大，对吧？” 洪燕脸色略微一变，随即又回复常态： “成主任，你说那种传闻是不是对我的污蔑？” 成林摇摇头： “这个不知道，洪总说不是那就应该不是，我也感觉不是最好。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我想不出你当老大的凶狠。” 狄青知道，这些年洪燕在房屋拆迁时动用暴力手段不是一次两次了，洪燕下面也养着一些社会闲杂人员。她也劝过洪燕，但是洪燕已经尝到甜头，哪肯轻易罢手。 洪燕对成林了解自己的情况不意外。公安厅长荣雨跟成林都来自悦南，两个人以前一起在云州共事。 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对别人可以遮掩，但是对公安厅来说一点，几乎是透明的，没有秘密可言。 成林到东镇几个月来，除了蒲海港露过一次脸，其他时间都在潜水，一般人还真不了解他的手法老辣。 石公子连自己老爹都要给几分面子，到了成林跟前一个回合下来损兵折将。两把枪四把砍刀都没有占得上风。听说京城老炮老鬼残废的事，也与成林有关。 洪燕不想与成林这样的人为敌，自己那两下子，到成林跟前不够看的。 洪燕的一双媚眼，对男人极具杀伤力，她扯着成林胳膊： “成主任，你看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跟凶残是不是挂不上边？” 成林没有说话，他点上一支烟，看着狄青问： “狄青，你跟洪燕是同学，你来说说她是不是凶残？” 狄青尴尬的笑笑： “成主任，燕子是我的同学，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在我眼里她是温柔的。” 成林听了狄青的话，看了狄青半天，最后叹了一口气： “吃饭吧，饿了。” 对于洪燕这种官家子弟，为非作歹鱼肉百姓，是成林最痛恨的。洪燕在自己跟前装十三，成林内心是不喜的。 前段时间荣雨已经完成对鸿雁集团的调查，洪燕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如果不是考虑最近她爹开始靠近刘叔，成林早就下决心修理洪燕了。 看着成林脸上不喜，洪燕心里也明白，想跟成林真正走近，有些事是回避不了的，只是她还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 狄青这次让相淮安盯上，为难狄青父母，自己当时也无能为力。公安厅联手定阳市局，把白玉兰会所一锅端，这样霹雳手段可能只有成林能干出来。 一道道精美的菜上来了，狄青问成林喝点啥，成林看看有干红葡萄酒： “咱们三个人喝一瓶吧” 狄青赶忙开酒给成林倒上。 狄青双手端杯真诚的说： “这次的事，我要真心感谢成主任。” 成林笑笑： “好，我接受你的谢意，这件事从此以后就了了，不必再挂怀，不必再提起。你是琳琳的朋友，能帮我自然会帮。” 第二杯酒洪燕说话： “成主任，从小青的事可以看出，你是个侠肝义胆的人，我敬佩你也想跟你做朋友，好不好？” 成林看看洪燕： “洪总你想跟着做朋友？那是我的荣幸之至啊，你确定？” 洪燕有点愣神： “确定啊，这个还有啥怀疑的？” 第454章 惩罚 成林看看洪燕没有说话，端起酒杯跟洪燕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洪燕，你是狄青唯一的朋友，凭着这一点，我可以把你看做朋友，但是我有条件。” 洪燕急切，看着成林： “只要我能做到，绝对没问题。” 成林闷头吃了一会，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瞅着洪燕，这让洪燕有点无措，不知道成林的条件是啥，难不成他看上自己这身皮囊？ 慢慢把烟抽完，喝了一口茶，成林站起来，走到洪燕跟前，双手托着洪燕的两个胳膊，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不等洪燕反应过来，成林抡起巴掌，对着洪燕的屁股就是一顿打。 洪燕下身穿了一条薄丝袜，成林第一巴掌就把洪燕的眼泪打出来了，让她惊呼一声。成林也不去管洪燕的哀嚎，巴掌一下一下的打在洪燕屁股上。 洪燕已经哭不出来了，成林也打累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不顾狄青惊恐的眼神。打开手机微信找到狄青，把一个文件发了过去。 “等着洪燕哭够了让她看看，她还不服气我还来打她屁股，直到她服气为止。” 成林说完自顾自走出包厢扬长而去。 看着成林走出包厢，狄青赶快过去扶起洪燕，洪燕的屁股早已经红肿，不敢触碰。 洪燕还在沙哑的抽泣，这是狄青第一次看见洪燕这样狼狈。 她小心扶着洪燕慢慢到五楼洪燕的办公室，把洪燕扶到里屋休息室的床上。慢慢给洪燕把丝袜脱下，洪燕白皙的屁股上，一片手指印。 她拖过被给洪燕盖上： “我去给你买点药，你等我一会。” 狄青一边往药店走，一边查看成林发来的文件，文件名字就叫洪燕，点开看了几眼狄青大惊失色。里面是洪燕这些年的违法事实和证据，一共三十四起案子。 看了两个案子狄青就看不下去了，洪燕做的确实太过分了，手段确实如成林所说有点残忍。 狄青似乎明白成林的用意了，如果成林理都不理洪燕，以成林做事的风格，下一个倒霉的必定是洪燕。 买来药给洪燕消毒完了轻轻涂上，洪燕已经停止抽泣了。狄青把手机打开递给洪燕，洪燕看完好久不说话，入定一样。 狄青知道有些事需要洪燕自己想明白，自己走出来，别人无法左右她。 过了很长时间，洪燕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他下手真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你把我屁股上的伤，拍个照片发给他，让他内疚。” 狄青惊讶的看着洪燕： “那样露点了，你这不是让他内疚，你是在勾引他。” 洪燕让狄青这句话逗乐了，想起身忽然扯着筋了，把她痛的直呲牙。 “嗯，我准备勾引他，把他榨干，让他扶着墙走，让他下不了床，狠狠的惩罚他。” 狄青竖起大拇指： “你不是一般的牛，你是黄牛的牛，黄牛的黄，典型的女六毛。” 洪燕忍着痛起身，让狄青给她找了一条宽松的裤子穿上，慢慢到卫生间洗把脸。 “我现在没事了，你该上班上班吧。” 狄青拉过椅子坐下： “我没有啥事，这几天你不方便我伺候你。你这模样要好起来，怎么也要四五天。” 洪燕想想也是这个理，自己的狼狈不能让别人知道，狄青就无所谓了。她跟狄青关系铁的很，是那种男朋友都可以拿来分享的。 …………… 荣雨对洪燕的调查，几乎与熊向前儿子和晁媛媛同步，怎么处理成林没有着急，因为洪燕的事表面上扯不到她爹洪湖身上，不足以让洪湖让步，这样威力就打了折扣。 第一次遇到洪燕，成林就看出洪燕对自己有些畏惧，这就是好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次狄青请客，洪燕撞到枪口上，成林不会错过机会，狠狠地惩罚她一顿，看看能不能把她打醒。 目前东镇的局面表面上平静，廖增仁孤掌难鸣，刘叔在权利分享的前提下，已经取得大部分人的认同。如果把洪湖再拉过来，刘叔的话语权份量更重，有利于工作的推进。 成林对廖增仁有点不理解，已经成了光杆司令了，还依然倔强的坚持己见，一点不知道妥协，图啥？是不是看不出大势？ ………… 小涵有怀上的迹象，电话里跟成林合计是不是有必要去医院检查检查。成林的意见一定去医院看看，千万别大意。 小涵的感觉是对的，她有喜了。 周老爷子、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凑到一起庆祝了一下。老柯老蒋更是高兴，因为这是成林给他们画的大饼。 成林礼拜五晚上赶回京城，父母这几天乐的合不拢嘴。小涵披着外套，掐着腰在院子里溜达。成林看了又想笑又心疼： “天还是有点凉意，多穿点。” 小涵过来趴在成林耳边说： “不冷，我想吃凉皮。又不敢跟他们说，省的老同志们嫌外面卖的不卫生。” 成林以前看过别人用淀粉做凉皮的文章，他伏过去小声说： “我自己做给你吃如何？” 小涵眼里前一亮： “你能行？” “可以试试。我去看看有没有淀粉和芝麻酱。” 厨房里有淀粉和芝麻酱，也有黄瓜，成林在网上把文章搜出来又看了一遍，开始动手开干。 一步步按照网上的教程来做，最后的成品倒也像模像样，小涵吃了两碗，大呼过瘾。 儿子看妈妈吃也过来吃了几口，里面有大蒜，他还享受不了。 周老爷子以前不吃这个，看着成林做的有点模样，忍不住吃了一碗。 “你别说味道还不错，你凭这个手艺去摆个摊，估计能挣饭吃了。” 成林笑着说： “爷爷，咱们做的不如人家做的好看，只是自己做的，吃起来干净卫生一些。 小涵想吃啥给我列个菜谱，我在东镇闲着没事的时候，先练练技术，回来做给你吃，咋样？” 小涵笑着说： “你让别人知道了，批评你不务正业了。” 成林不在乎的说： “谁敢批评我，我就请他吃一碗，里面多放几勺辣椒，让他们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第455章 思路 成林他娘一边给孙子喂饭一边说： “早知道小涵喜欢吃凉皮，我会做啊，我用白面给你做，里面还有面筋，那样才正宗 。你以后想吃啥跟我说，我来做，保证比成林做的好吃。” 小涵身上带娃，正是嘴馋的时候： “好好，娘咱俩说定了，下个礼拜三您再做一次凉皮。” 京城的雾霾越来越严重，成林干脆给老同志们每家定了一台空气净化器。刘老爷子和刘扬那边也给下了单。 刘扬干脆让成林过去吃午饭。 相淮安被免职审查，嘴硬的很，即便有电话录音和人证，他依然不承认这是受贿，始终狡辩这是正常的电影投资方式。 贻误战机让相淮安儿子脱逃，已经让国平书记恼火，干脆直接搜查了相淮安的住处，收获颇丰。 从名人字画到金银珠宝，再到八百万人民币一百三十万欧元，这下子相淮安终于闭上了嘴，等待他的将是司法的惩罚。 成林跟刘扬复盘了查询过程，除了屈国平的犹豫不决没有别的疏漏。相淮安儿子脱逃，重要证据缺失，按道理屈国平这样的老江湖，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成林一直在怀疑，是不是屈国平也承受了外部压力？ 从花赟这段时间高调的行事方式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成林把这种分析说给刘扬，刘扬也有同感。她依偎在成林怀里感慨的说： “人情无处不在啊，屈国平跟花赟两个是老乡。” 成林听了半天没说话，这事够复杂的。 听说小涵怀上了二胎，刘扬捏着成林腰上的肉，坏笑着说： 你这个小同志还是蛮能干的嘛。” 成林笑着说： “这活没有技术难度和门槛，小学不毕业和博士毕业没有多大差距，只要时间赶上点浪费不了多少子弹。” 刘扬知道成林又开始胡扯了，手上力度加大，成林见势不妙赶紧刹车了。 …………… 荣雨升任副省长的事定盘子了。 师傅老郑秘书长特意给荣雨打来电话祝贺： “这一步终于迈过去了，比我想象的要早许多。” 荣雨自己心里也不平静： “师傅，成林提前跟我交过底，这步棋本来留着对付相淮安的。谁知道相淮安不经打，半道让成林和刘扬给打趴下了，倒是便宜了我，可能我命好吧”。 老郑不是这么看： “你到东镇以后，配合成林干的几件事，效果比预料的要好很多，刘老大的局面打开了，这里面你的功劳跑不了。” 这点荣雨知道，自己做了一些工作，但是背后运筹帷幄的都是成林。 “跟着成林好好干，他不会亏待你的。” 这点荣雨不怀疑。 ………… 京城党校的金帆教授开始在东镇授课，起初东镇的官员们还以为是走过场，哪知道是来真的。 纪委全程监督课堂纪律，每个人还要谈学习的体会，最后据说还要到外地去考察。 官员们书面的体会材料的批改，历程秘书长安排给成林负责。他要求成林在体会材料批改用语中犀利一些，让这些过惯太平日子的老爷们能认真起来。 成林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琢磨合村并居的事，越琢磨越感觉到事情的复杂性，自己以前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事不能一蹴而就，是个长期的进程。 现在的合村并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对农村的反哺。建国以来的二元体制，让城乡剪刀差越来越大，农村的基础设施数十年没有改变，这种局面本身就不合理。 这些年北方各地为坚守十八亿耕地红线，脑筋都打到农民的宅基地上。反观南方各地，百姓宅基地不受占地限制，住宅翻新扩建执法力度也比较松。 成林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南方不发达地区的民宅，都能轻松碾压北方大部分地区。这种差距是耕地红线政策的南北剪刀差造成的，现在已经到了需要检讨的时候。 正好来东镇授课的金帆教授，也在关注合村并居，课余时间跟成林多有交流，他对成林在合村并居问题上的一些看法多有赞同。 回去以后他让助手查了成林的简历，一查有点吃惊。 成林早几年发表的文章，如今看来都一一验证是正确的，他的《经济杂谈》比起自己在东镇授课的内容一点不逊色，甚至更贴近现实。看看成林的硕导和博导，是金帆教授熟悉的张凡和卢教授，难怪成林这么出色。 在来东镇授课的时候，金帆教授在课堂上推荐了成林的《经济杂谈》，作为学员们的课外辅助教材。 在合村并居问题上，他鼓励成林写一篇文章，系统都阐述自己的观点。 成林年初的时候已经写了四千多字的文章，只是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再去出风头。 金帆教授建议成林，从学术论文角度来论述，包括提出解决问题的思路。 成林解决问题的思路，主要建议有关方面发行两万亿长期专项国债，对几个粮食主产区的合村并居进行扶持。 这笔钱投入能起到几方面作用： 其一，对拉动粮食主要生产地区的经济有明显效果。 其二，能弥补土地红线带来的地区政策剪刀差 其三，夯实农村的脱贫的基础。 成林把文章修改后给了金帆教授。 金帆教授将文章略作修改，推荐给《党建》杂志。 文章发表后，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合村并居一线的基层官员和政府，认可成林解决问题的思路。 另一种声音来自于经济专家学者大v们，他们认为成林的观点在哗众取宠，在夸大政策的差异，长期国债将增加政府负担，况且投入产出没有性价比。 这种局面出乎成林意料，他和金帆教授的出发点都是学术探讨，只是一家之言。是否具备操作性，大家可以群策群力，集中所有人的智慧，来把合村并居这件事了办好。 袁一琦给成林打来电话： “兄弟，你这次又扔了一颗手榴弹啊。” 成林也是哭笑不得： “袁哥，这只是我在东镇合村并居的调研过程中的一些看法。农村是数亿农民兄弟的根，也是他们乡愁的寄居地，不能单纯把农民赶上楼当成合村并居的目的。” 第456章 纠纷 袁一琦也是高考后离开农村的，他对农民的生活，对漂泊在外打拼的农民的乡愁的理解更深刻。成林文章中兼顾生产生活、解决养老医疗脱贫，为在外打拼的农民留一盏灯，照亮回家的路的提法感同身受。 “你提出发行长期国债，来为农村合村并居提供扶持的做法有点超前了，这是一些人有不同看法的原因。” 这点成林也认可： “袁哥，当前的城市发展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农村的发展多年以前就进入停滞不前的困顿期。有些人嘴上喊着反哺农民，真要掏钱的时候，就觉着肉疼，只能说明他们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许多走出农村的人，现在有了话语权，让他们来为农村做点事，他们不愿意的原因，主要是不能快速为他累积政绩。他们也只有被带走审查的时候，才会说：我是农民的儿子。 这些人或许已经忘记了初心，忘记了我们的城市化发展，是在二元制的城乡剪刀差政策下艰难走过来的。农民已经贡献了几十年，是时候对他们进行政策上的倾斜了。” 袁一琦听了成林的话，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说了声“谢谢你，兄弟。” 金帆教授也没有料到成林文章，能引起这么大的争议。在他看来学术探讨的意义是为解决问题的，并不应该成为某些人发泄情绪，骗取流量的噱头。 本来他想让成林跟几个高校的国情研究中心坐在一起，来一块继续往前探讨解决思路。成林婉拒了，因为在高楼大厦里面坐而论道，是不可能体会到田间地头农民的疾苦的。 在鱼山水库库区锻炼的两年，他看到过更多的艰难，他自认为自己的脚跟更贴近现实。 历程秘书长看到了网上的争论，跟成林碰面的时候问了一下。成林笑笑表示不碍事，学术探讨争论也是正常 。对于东镇的合村并居，成林的建议是谨慎操作，务必取得绝大多数农民认可，政府再进入推动。条件不成熟的地方，不妨再等等。 这样做成林是有私心的，刘叔在东镇两三年的工作，核能基地建设是重头戏，东镇未来发展的产能升级是重头戏，其他的可以适当放一放，步伐慢一点。 ………… 池国伟打来电话，去年进入云州职业学院学习的弟弟杜康，与同学发生纠纷，事情有点不好处理，老二出面也不好使，对方母亲是个市里的高官，市局的意见还是要处理。 以池国伟比较谨慎的性格，不好处理那就是已经处理不了了。老二没有跟自己说，是不是怕责怪他，这个不得而知。 成林请假直接让刘冰他们开车往云州赶。荣雨离开云州以后，老郑秘书长的徒弟们最高是区局长，在上面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了。 但是他们应该能查明事情的前因后果。 成林知道路上给老郑打了个电话，让他费心把事情原委查查。成林还没有到云州，老郑那边已经查清。 杜康个子高高大大的，在成林印象里是个腼腆的弟弟，看见自己只会搂着自己胳膊笑笑，这次的事源于他替同学打抱不平。 杜康惹得是云州民主党派出身的副市长杨波的儿子周林。成林对杨波印象不深，只知道她原来是妇联的干部，后来市府班子里面需要配备民主党派人士，她幸运的跳级当上副市长。 她的儿子周林在职业学院是个小霸王，碍于他妈妈的面子，学院对他的劣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次与杜康冲突，是因为杨波儿子的酒后闹事引起的。 杜康他们系里举办迎五四青春舞会，周林喝多了，领着三个人跑到舞会现场捣乱，几个人强行抢走男同学舞伴，还在女同学身上乱摸乱亲，导致现场混乱。 有人认识周林不敢说话。 杜康并不认识周林，他只是对周林几个人的行为反感和愤怒，走上前制止周林几个人的胡闹。 周林的跟班平时也嚣张惯了，上来就打杜康。杜康身高压过对方几个人，因此即便三个人来围攻他，也没有吃多少亏。 福利院去年进入职业学院的二十个弟弟妹妹，有人打杜康，其他弟弟们得信后都火速赶过来帮忙，最后周林几个人让杜康和弟弟们收拾了一顿，周林的鼻梁骨打断了。 娇惯的周林向他妈求救，听说是福利院出身的杜康把儿子打伤，杨波也是火从心底起：没有家教的玩意，还敢欺负到儿子头上？ 她给市局局长打了个电话，一定要严惩行凶的杜康。 杜康被辖区派出所带走，老二闻讯赶来，想寻求调解处理。派出所长明确告知他做不了主，压力来自市局。 老二托西城分局长跟市局沟通，这条路子根本行不通。老二给池国伟说了声，就堵在派出所，让他先不要把杜康带到拘留所，在老二的脑子里，大哥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出面的。 一路上成林也在考虑这件事如何处理，听老郑的意思杨波是个护犊子的人，升任副市长后工作作风开始霸道，在市府里颇有名声。 成林给美丽打了个电话，问她跟杨波熟不熟。美丽跟杨波只是认识，谈不上熟，而且杨波这人不太好说话，有点拧巴。 不管怎样成林打算先跟杨波碰一面，看看效果再说。美丽直接给成林联系好，过去直接找她就行。 走进云州市府大楼，成林许多感慨，一切都熟悉的有点陌生，想想自己离开这里已经三年多了。 杨波接到组织部美丽处长电话，说东镇省委督察室成林主任要来拜访。 东镇省委督察室主任？ 要来拜访自己？ 有没有搞错？ 自己八辈亲戚里面也没有东镇的，来找自己啥事？ 杨波看见成林，似乎有点印象，她一边跟成林寒暄，一边问起是不是两人在哪见过面？ “杨市长，我以前在云州市委政研室工作，可能那会见过面。” 刘扬在云州时候，美丽是二号首长出头露面，成林潜伏在水下，除了荣雨等人，别人并不知道成林的厉害。 第457章 一根筋 杨波似乎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市委见过，两人客气几句就进入正题。 听到成林也是云州福利院出身，杨波知道了成林的来意，她的脸色迅速晴转阴。 东镇省委督察室又怎样？ 跨地区的人还要插手悦南的事？ 你在开玩笑吗？ 打伤我的儿子，不受到一点惩罚就想脱身？ 门都没有！ 想通了这里面的道道，杨波客气而冷淡的说： “成主任，这事已经报案，咱们就听从公安局的同志们处理吧，没有必要私下勾兑，那样是不是对司法的不尊敬？” 看了杨波脸上的表情，成林知道这个娘们真是霸道惯了。 “杨市长尊重司法的说法我赞成。 我等会去拜访一下蒲远书记，让他给市局说句话，这件事一定公事公办，不准任何人打招呼干预。给杨市长添麻烦了，再见。” 不等杨波反应，成林直接走人，跟这样的娘们你是说不通的。 杨波不知道成林还能跟蒲远说上话，她以为成林是在忽悠她。成林走后她给市府秘书长打电话，了解成林的底细。市府秘书长是从区县调来的，根本不认识成林，无法给杨波更多的帮助。 成林离开市府大楼，向市委大楼走去的时候，心里已经动了心思，杨波这样的人不配在市府大楼里上班。 在市委大楼楼下，成林直接拨打了蒲远的私人电话。 蒲远今年有望进一步。 前些日子他跟刘扬联系过，表达了进步的想法。刘扬反馈回来的消息是希望很大。 接到成林的电话蒲远有点吃惊，他跟成林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个福利院出身的人，能成为前任悦南老大的女婿，这份能力已经逆天。刘扬在云州和悦南的惊艳表现里面，成林的作用蒲远还是清楚的。 因此蒲远给成林还是足够尊重的，他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成林的姿态，这让市委办这帮人吃惊。 成林也没有想到蒲远这样给面子，赶紧走过去握住蒲远的手： “老领导，太客气了。” 一向严谨的蒲远开起了玩笑： “欢迎东镇省委的同志来云州视察工作。” 成林笑着说： “老领导这是抬举我。” 寒暄几句成林直接把事情原委，以及他跟杨波谈话过程跟蒲远说了一遍，蒲远对杨波的霸道早就有所耳闻，他对她也没有多少好印象。护犊子不说，上来后频频向分管单位伸手。 只是这件事里面，她儿子鼻梁骨骨折这是一个事实。如果公事公办，成林的兄弟未必能全身而退。 蒲远想了半天说：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你先去派出所看看兄弟，好不好？” 这样最好，成林也着急去看看杜康。跟蒲远告辞后直奔派出所。 成林走后，蒲远拿起电话拨给杨波：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杨波并没意识到蒲远是为她儿子的事找她。 蒲远等杨波落座，他转头问杨波： “你是不是不认识成林主任？” 杨波点点头： “以前不认识。” “成林主任是悦南前任柯书记的女婿，这个你不知道？” 杨波心里有点慌乱，成林是柯书记的女婿？如果真的这样，自己刚才是做的过分了。 “成林主任是云州福利院长大的，他跟弟弟妹妹们感情很好，我希望你能妥善处理这次的事情。” 杨波这样胸大无脑的人，有时候脑子就是一根筋，她并不知道成林的厉害。潜意识里成林已经不是悦南的官员，他丈人即便是老大，也已经离开悦南，能把自己咋的？ 她认真的对蒲远说： “放心吧蒲书记，我会督促市局秉公处理的。” 蒲远听了杨波到了回答，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娘们有点不知道死活了，你这个态度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秉公处理？你儿子酒后闹事是不是也应该拘留？你以为他是无辜的？ 杨市长，儿子在学校风评咋样你心里不清楚？” 杨波让蒲远呛白几句，心里有点不爽，一根筋的劲头更足了： 我还用你教我？ 市局敢拘留我儿子？ 你是市委书记又能咋的？ 我的帽子你也动不了，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书记，他们拘留我儿子我也认了，我等着最后的处理结果。” 蒲远铁青着脸点点头： “好吧，那就这样吧。” 杨波一边往回走一边暗骂成林： “什么玩意，云州的事还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蒲远直接给市局电话： “杨波市长儿子那个案子双方教育教育，赶快放人。” 成林赶到派出所，老二和杜康看见大哥眼泪的快下来了，成林拍拍老二肩膀，又拍拍杜康的肩膀： “哭啥，比大哥都高的汉子，还有脸哭，羞不羞？没事了，大哥来给你处理。” 所长接到市局电话后，把杨波儿子周林也给带过来了 。周林听到自己也要被拘留，早就吓破胆，连忙答应同意调解。 派出所出具调解书：杜康赔偿医药费两千元，双方接受一番教育，签字走人。 池国伟早就等在派出所，让财务过来把钱交上，几个人跟所长略作寒暄就告辞了。 杨波听了儿子已经签署调解同意书，把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也把市局长和蒲远的祖宗们问候一遍。 “典型的仗势欺人。” 成林看看时间快吃晚饭了，就让杜康在职业学院弟弟妹妹们微信群里喊了一嗓子： “我让大哥救出来了，平安无事了，今晚大哥请客吃饭，现在到职业学院西大门口集合，听到请回复。” 弟弟妹妹们还在为杜康揪心，一听大哥回来把杜康救出来了，微信群里一片大哥神勇的声音。 成林在学校大门口看见久违的弟弟妹妹们，他过去跟每一个拥抱。 晚饭订在学院对面的银丰大酒店，二十多个人围着酒店最大的一张桌子。趁着上菜之前的时间，成林说了几句话： “这次杜康弟弟表现很好，有男子汉气势。弟弟们能团结一心，共同帮助杜康，我和你们二哥感到很高兴，也很骄傲，你们干得好！ 我俩准备奖励你们，要求你们来提 ”。 第458章 奖品 弟弟妹妹们刚刚接触社会，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这次别人欺负杜康，大家一块出手痛快的修理了周林，但是听说周林他妈是副市长的后，大家都傻眼了。 关键时候大哥出手，把杜康救了出来，还要给大家奖励，这等好事岂能错过？ 大家七嘴八舌，意见好长时间都没有统一起来。 成林拍拍桌子笑着说： “你们真是一帮乌合之众，这点破事都统一不了意见。” 弟弟妹妹们又是一片笑声。 “这样吧，每人一双名牌运动鞋，咋样？” 弟弟妹妹们一片掌声。 成林接着说： “再加上一个奖励，今年暑假，弟弟妹妹们都去学车”。 这个出乎大家的预料，掌声欢呼声更热烈了。 ………… 吃过晚饭，把弟弟妹妹们送回学校，成林拉老二和池国伟在车边上抽烟： “以后有事第一时间通知我就行，不用担心我没有时间，也不用担心我解决不了。 这次老二做的好，堵住不让他们往拘留所送 。 老二愧疚的说： “哥，我是不是挺没用的，穿着一身皮，却救不了自己弟弟。” 成林拍拍老二肩膀： “不是你没用，是有些人太猖狂。她这次遇到咱们，她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一定把她送进去吃窝头，看看她是否还得瑟。” 成林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给老二： “小涵给小宝宝的长命锁，你拿给小宝宝。” 黄静生下一个女娃娃，起名黄云怡。 “谢谢哥哥和大嫂。” “别那么见外，有事跟池哥商量解决。 你俩早点回家休息，我直接赶回去。” 杨波在这次儿子的事中没有占到便宜，心情郁闷了好几天，她不知道自己的嚣张跋扈快走到头了。 蒲远知道成林不会放过杨波这样的人，两个月后杨波被带走审查，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只是那时蒲远已经坐在副省长的位置上了。 …………… 狄青给成林打过两次电话，急着约成林碰个面。 成林知道狄青约自己的目的。 看看下午没事，便答应了一起吃午饭。 还是东韵酒店。 成林到了的时候，狄青和洪燕都在门口迎接。 洪燕低眉耷拉眼的也不敢看成林，狄青看成林脸色平静，回头看看洪燕，心里还是在打鼓，生怕成林再把洪燕按倒揍一顿。 成林在沙发上坐下，洪燕端着一杯茶送了过来。 成林接过茶杯，盯着洪燕看了半天： “屁股上的伤好了？” 洪燕今天穿了一条牛仔裤，她怕再挨揍，裤子总比丝袜厚一点。 听见成林问她，低声应了一声： “嗯。” 成林转头看看狄青，狄青忙不迭的说： “好了，她也想改正错误，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 “噢？知道错误了，是吗？” 洪燕不再扭捏： “我以前做了一些错事，幸亏你打醒了我，谢谢你。” 成林看过荣雨送来的洪燕和狄青的材料。 洪燕本来有一段不错的婚姻，对象是原来东镇科技大学的青年教师，两个人是高中的同学。后来洪燕在邪道上越走越远，人家苦劝未果，干脆考上京都大学的研究生，不再回东镇，把这段婚姻了断 。 狄青有一段长达六年的感情，后来男友出国，感情也走到尽头。 成林点上一支烟，看着洪燕老半天才说： “你说你干点啥不好，还要去用那些手段鱼肉百姓，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在给你爹挖坑，你非要把他害了不行？ 你图啥？你不知道钱永远挣不完？” 洪燕坐过来靠近成林，挽着成林的胳膊： “我以前糊涂，走了弯路，以后不会了。以前那些受过我伤害的，我已经全部给他们足额赔偿，有伤残的都送到医院检查，看看能不能治疗。” 成林把烟头摁灭，拍拍洪燕的手： “这样做，你还有救，你跟你爹也不会有熊向前那样的下场。 手里的两个地产项目赶快做完清盘，以后看着你的三个酒店就行了。有时间做点慈善回报社会，给你爹脸上镀镀金，你爹还有进步空间。 我查过你的底，这些年捞了几个亿。每年拿出几百万做慈善完全可行。” “好，我听你的。地产项目我会尽快完工清盘。慈善方面我没有接触过，你帮我多拿个主意。” 成林拿出手机翻了翻： “定阳福利院有二百一十一个孩子，腿脚不利索的一百七十多个。现在的医学技术已经成熟，给他们手术矫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孩子，能接近正常人的走路姿势。 每个孩子大概五万块钱的费用，这个活交给你来做。投入几百万，去帮助他们治好腿，帮助他们树立生活的信心。 东镇骨科医院在国内有名，他们应该能做，如果有困难，我可以联系京城骨科医院的专家来东镇。操作过程遇到的困难随时找我，我可以提供帮助。” 洪燕恢复了自信： “这事明天我就安排人着手准备，如果东镇骨科医院能做，一年内我把这些都做完。” 成林点点头： “行，人嘛帮助了别人也会陶冶了自己。” 狄青在边上鼓掌： “燕子加油，你一定会做好的。” 洪燕抬头问成林： “晁媛媛出国，包括她爹辞职是不是也与你有关？” 成林点点头又摇摇头： “只是一个建议。” 洪燕趴在成林耳边： “你跟晁媛媛见过面吗？你俩睡过没有？你为啥要放过她？你为啥不跟收拾我一样收拾她？” 成林眯着眼看洪燕：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色鬼，遇到有点姿色的我都得伸手？ 晁媛媛我连她长得啥样都不知道，我去哪跟她睡？ 为啥要放过她？因为她爹做了让步。 你脑子里不能有点健康的东西吗？” 洪燕看看成林： “别人说你是色鬼，好几个姨太太，还想把狄青发展成六姨太，有没有这件事？” 成林看看狄青看看洪燕： “狄青不可能成为六姨太，老老实实去找人结婚，对于她那样的生瓜蛋子我不感兴趣，倒是你做好准备当六姨太。” 洪燕哈哈笑起来： “好好，我愿意也时刻准备跟你圆房，狄青暂时可以当个通房丫鬟。” 狄青一脸疑惑看着成林： “我怎么就是生瓜蛋子了？我怎么不能当六姨太了？” “你还是应该去找你的幸福，这事不用讨论了。” 第459章 燕子基金 “燕子为啥能当六姨太？” 成林看看狄青： “她这两年冒充地下势力到处号称大姐大，你说东镇的好男人谁敢娶她？” 狄青瞅着成林看了半天： “你跟曹孟德有点像，专好人妻。” “人妻？她是谁的人妻？都是过去式了。不说了，赶快上饭，饿了。” 洪燕按铃开始走菜，狄青提议三个人分一瓶东镇特曲，成林无所谓，他看着狄青： “你能喝多少？” 狄青看看酒瓶： “东镇特曲这个包装的有五十五度，我跟燕子两个人分着喝过一瓶，都有点晕乎。今天咱们三个人分一瓶，应该没有问题。” “好，那就拿一瓶，咱们三个人分分，这样喝了脑子都清醒，不会出事。” “出事？出啥事？” 狄青不解的问。 成林看看狄青和洪燕： “酒后闹事、酒后乱性、酒后无德、酒后吐真言，这些都是出事。” 洪燕和狄青对视一眼： “放心吧，我俩不会。” 成林不再言语，端起酒杯： “来，为洪燕改邪归正喝一口。” 三人碰杯后喝了一口，洪燕不停的为成林布菜。 落地窗外有春雷炸响，随即开始飘起急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窗上噼啪作响。 吃过饭雨还没有停，三人一起到了五楼洪燕的办公室，洪燕亲自泡了一壶红茶过来： “我爹以后应该怎么做？” 成林想了一会说： “政治上多跟刘敬德书记沟通交流，凡事以东镇整体利益为重，以百姓福祉为重。 经济上抓好定阳市属国企产业的科技赋能。定阳的招商重点放在新材料新技术上，出台科技创新鼓励和扶持政策，配套提供创业孵化基金。 一句话：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就行了。” 洪湖是东镇本土势力的代表人物，他平时与其他两个常委，蒲湾市委书记马西峰和清云市委书记秦安来走的比较近。如果三个人都能支持刘叔，在常委会上刘叔将彻底掌控话语权。 这次成林放了洪燕一马，希望她爹能理解成林的苦心。 洪燕把成林的话听进去了，第二天就跟定阳福利院磋商，对一百七十多个孩子的腿进行矫正。 这种事福利院那边也不懂，成林干脆让洪燕带着定阳福利院和民政局的人，去京城福利院考察。 京城福利院有孩子们手术前后的行走对比视频，这是最直观的说教，定阳福利院和民政局的人坐不住了。 他们没有任何意见，立马着手往市政府打报告，这事趁着现在温度合适，要马上启动。 回到定阳洪燕的内心不平静，听说京城二百多个孩子去年一年就做完了，别人能行自己也能行。 她爹看到市府送来的文件，心里在纳闷：闺女转性了？ 这些年闺女在外面呼风唤雨，洪湖心里门清：没有自己的庇护她啥也不是。闺女动用社会闲杂人员暴力拆迁的事，社会影响恶劣，自己也只能装聋作哑。 以前熊向前儿子做的过分，让刘敬德书记直接给扫平了。晁冉闺女移民出国，人家这都是明智之举。反观自己闺女不知道收敛，自己规劝几次，闺女听都不听，依然我行我素，这件事一直让洪湖头疼 。 ……… 东镇骨科医院的技术，据说在国内排在前几名。他们对定阳福利院一百多个孩子身体进行了检查，结果出来组织院内专家会诊，也为每一个孩子制定了手术方案。 第一批症状较轻的二十六个孩子，在成林跟洪燕说了以后，不到十天就启动。成林闻讯特意过去看了看，对后期护理跟洪燕交换了意见。 在现场帮忙的狄青询问成林： “这事要不要媒体跟进宣传一下。” 成林摇摇头： “算了，让洪燕当个无名英雄吧。 现在社会大众对高官子女的财富来源有不少猜疑，事实上也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和瑕疵。 低调点，洪燕也不在意那些虚名，自己心情美丽就行。” 洪燕赞同成林的安排，京城福利院二百多个孩子，据说也是一个女子出面张罗的。后来她找人打听，出资赞助的竟然是成林媳妇的云圣慈善基金。 这让她内心不平静。 狄青说成林身上有一种向上向善的力量，捋捋跟成林交往的过程，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从医院出来，三个人回酒店吃饭，洪燕盯着成林问： “听说京城福利院二百多个孩子手术，是老大亲自操作的？” 成林听了看看洪燕： “你的消息蛮灵通的嘛。” 洪燕拍拍手： “好，老大为我做了榜样。作为老六，我一定要向老大学习，把东镇福利院孩子们的事做好。” 成林听了哭笑不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狄青第一次知道京城福利院的事，也很震撼。 “老大确实有老大的模样，燕子加油，你一定要做的更好。” 洪燕点点头，过来挽着成林胳膊： “我会的。这次去福利院看了震动很大，他们确实不容易。官人，你小时候也是这么艰难走过来的？” 成林点点头： “那时候比现在艰难多了。现在福利院冬天有暖气，夏天有空调。我们那会冬天要生炉子，烧的煤都不够。 住的房子比路面低，下大雨的时候雨水都能流到屋里来。 现在好了福利院也改造了，弟弟妹妹们都住上楼了。而且他们大部分的腿已经经过两次手术，走路姿势与常人接近。今年暑假还有六个弟弟要进行三次手术矫正，估计这次手术完了，他们也能打篮球了。” “云州福利院也是老大做的？” 洪燕急切的问： “有二十多个是她去年夏天拉到京城骨科医院做的。” 狄青神情严肃： “你和老大确实太有正能量了，悄悄做了这么多善事，改变了许多孩子的艰难处境，让他们的未来多了自信。 从这点上看你是个圣人。” 成林摆摆手： “你这个搞宣传的把我吹得水分太大。 别给我灌迷魂汤，这些事只要有爱心有能力谁都可以做。 洪燕以后可以筹备一个燕子慈善基金，每年拿出几百万，去帮助弱势和老弱病残的人。这样做比你身上穿着几十万衣服， 提着几十万块钱的包，是不是更有意义，人生也能更充实一些？” 洪燕有点小激动： “就按官人说的办，我会尽快筹备燕子慈善基金，每年从三个酒店经营的利润中拿出一部分 ，注入到基金里面来回报社会。” 第460章 靠山 狄青喝了点酒，似乎有点热血上头： “以前每天上班我都有点迷糊，有点看不清未来的方向，让官人这么一说，我都想辞职过来跟燕子一起做慈善了。” 成林摇摇头： “你不辞职也能做，可能做的更好，这个道理你自己慢慢品品。 闲暇之余你可以过来帮忙，这就够了 。” “为啥？” 狄青扯着成林的胳膊问成林。 成林看了她两眼，闷头吃菜不再言语。狄青瞪着一双媚眼凑过来瞅着成林，成林慢慢把她推开： “自己想，慢慢想。” 狄青扯着成林的胳膊说： “我想不通啊” 成林擦擦嘴喝了一口茶说： “你还不到三十岁，已经是副处级，看你的模样还有机会往前走，这样看你留在体制内对未来的燕子基金是不是有帮助？洪燕她爹顶破天还能庇护她几年，未来指望你给她遮风挡雨呢。” 洪燕和狄青听了都不再言语，洪燕站起来走到成林跟前，对着嘴就亲了一口： “谢谢你为我着想。” 过了一会狄青有点沮丧的说： “可是，有些人对我总是不怀好意，继续往前走，依然免不了有些人的骚扰。” 成林从上到下看看狄青： “谁叫你去长得祸国殃民来，你得找个靠山来替你打消色狼们对你的觊觎。” 狄青听懂成林的意思： “你来当靠山不就行了？” 成林摇摇头： “我不适合在台面上给你挡风。” “为啥啊？” “你得找个位置比我高的，最起码让常委们都忌惮的。否则就跟相淮安想骚扰你一样，你能咋整？” 狄青把椅子搬到成林边上，靠着成林胳膊苦笑道： “这样的人我去哪找，还得赖到你头上，你来帮我。” 成林喝了一口茶，点上一支烟： “以后别人想骚扰你的时候，你悄悄告诉他，京城纪委的刘扬是你姐就行了。” 狄青吃惊的看着成林： “可是我不认识刘扬啊？” “我认识啊，我可以给你介绍啊，以后你有时间去京城可以去看看她啊。” “这样也行？” 成林点点头： “你家里不缺钱，以后往上走，手脚干净点，不拿不该拿的钱，是我给你设定的红线，你能做到就行。” 狄青站起来郑重的说： “这点你可以放一万个心，对钱我没有多少企图心，我会记住你说的话。” 成林点点头，拉着狄青坐下： “洪燕胆子大，性子野不知道畏惧，你看好她，别让她再出去得瑟，本本分分挣钱，本本分分做人 。” “好，我会的。” 可能是喝了一杯酒的缘故，也可能是成林刚才说的话，触碰到洪燕柔软的内心，她抹着眼泪对成林说： “从我娘去世，还没有哪个人给我考虑的这么细致周到，我真的很感动。” 成林抽着烟，透过烟雾看着洪燕： “我想用我的坦诚，换你浪子回头。这条路不好走，对你来说根本行不通，说不定哪一天就惹火烧身 。 你好好看看老鬼和石公子，他们的下场是你喜欢的吗？” 洪燕抹着眼泪摇摇头。 “好了，都混过社会的人，都是老大级别的人，别再哭哭啼啼，外人听见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你受到欺负呢。” ………… 洪燕这段时间忙活的事，洪湖都看在眼里，他不知道闺女为何有这些变化，凑了个时间把洪燕喊回家问话。 谈及最近忙活的事，洪燕轻描淡写的表示，有些事自己想明白了，想换个活法而已。成林对她爹的忠告，洪燕也用自己的口吻说了一下。 洪湖有些吃惊： “这些事不是你自己能想透的，这是谁跟你说的？” 洪燕摇摇头： “这个您不需要知道，您只要记得，从今以后我不会给您挖坑，只会给您添彩就够了。” 静下心来，想想闺女说的话，洪湖也感觉在理。秘书打探半天 ，也没有发现这段时间谁跟洪燕走的特别近，这事成了一桩无头案子了？ ………… 历程秘书长跟成林闲聊的时候，不经意透露一个消息，这段时间廖增仁省长跑京城特别频繁。 廖增仁这是啥意思？ 另寻他处？廖增仁在东镇已经工作五年多了，这个可能性存在。 成林分析过廖增仁在东镇的政绩，能拿出手的是东镇重工产业和汽车制造产业。 东镇重汽、东镇发动机、东镇工程机械三大省属企业，过去在行业内产销量和研发能力都在第二梯队。 廖增仁来东镇后，把三家企业整合重组成东镇重工集团，把三家企业的房地产板、投资等非主营业务全部砍掉，聚焦主业聚焦研发投入。 这些年东镇重工逐渐在行业第一梯队站住脚，这是廖增仁的功劳。 成林看过东镇重工的所有数据，他对东镇重工掌舵人祝风山也佩服不已。廖增仁用对了一个祝风山，重工这盘棋都活了。 东镇的乘用车没有自己的品牌，廖增仁来之前也没有像样的生产基地 。 廖增仁来到东镇后，依托耿老的关系，将国内两大车企引进，在定阳和蒲湾市设立生产基地。 目前两大车企的东镇生产基地，年产量超过一百万辆，而且有百分之四十出口，带动了东镇上百家配套企业。廖增仁不求所有但求所在的招商理念，一度被某些媒体奉为名言。 实事求是的说，如果廖增仁后来不是跟江元朝陷入无休止的缠斗，他有能力为东镇发展多做一些工作。 韦政委曾经跟成林感慨： “如果班子成员都一条心谋求发展该多好。” 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利益。班子十多个成员，来自五湖四海，后面都有不同的支持者和想法，这是一种常态。 能凝聚大家共识，照顾各方关切，一起把份内的事做好，这是一个合格的班长责任。从这个角度说，江元朝做的不够好。 眼下东镇也存在一些变数。 廖增仁有自己的想法，副书记张鹏飞也有自己的算盘，还有相淮安留下的空缺，江元朝留下的几个游离的拥趸，严格意义上说，刘叔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话语权，成林收服洪燕是不是能拉住洪湖也未必，效果还要继续观察。 第461章 环保压力 其实成林甚至考虑过最坏的结果：张副书记外调，再来个政法委书记站在廖增仁一边。两边势力均势，这个可能是某些人乐见的局面。 这些都不是让成林头疼的事，真正让他头疼的是历程秘书长给他转来的一份环境报告。这份报告是京城环保部门，会同京城环保检测总站共同出具的。 报告提供了东镇的一百九十六个化工产业园周边、三大炼化基地周边连续六个月的环境跟踪检测数据 。 数据有点触目惊心，确实超标的太多了。今年两会期间京城环保部门和发改委共同约见了廖增仁和刘敬德，跟东镇发展两个当家人交底， 东镇的环保必须要有动作： 其一是京城环保护城河的刚性要求。 其二是东镇长远发展环境的需要。 三大炼化企业都是央企，东镇政府督促他们优化催化裂化、加氢裂化等工艺，减少工艺过程中烃类等污染物的排放。 使用脱硫脱硝设备，去除烟气中的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这些工作好做，央企也会配合。 真正的难点还是在化工产业园上。按照京城发改委的想法，东镇发展化工产业园必须缩减到一百二十家，必须大幅度提升环保治理力度。 东镇上一年化工产业的产值是一万九千二百亿，从业人员近七百万。如今化工产业园压缩三分之一，接近三千九百家中小化工企业面临转移或者关门，直接影响东镇gdp三千七百多亿，咋整？ 现在地方的干部晋升，gdp依然是最重要的衡量指标，甚至没有之一。刘叔可以不考虑自己的荣辱得失，底下那些处在上升期的官员呢？ 现在各地的环保要求不统一，在东镇可能认定环保不达标，但是这些中小化工企业，如果转移到别的地方呢？ 在成林看来，这个工作必须做，而且要做好，表面上这是政治任务，实际关乎东镇未来的可持续发展。东镇现在这种先发展后治理的理念，已经到了必须要改变的时候。 具体怎么做？ 成林仔细研究了东镇南部临近省份，化工产业的环保要求。 的确，他们的环保指标比东镇略低一些，因为他们已经超出京城环保护城河的范围。 跟历程秘书长打过招呼，成林带着刘冰、李闯两人，沿着两省交界走了一趟 。重点考察了临省在两省交界附近的三个化工产业园。 他们的园区建设时间不长，入驻企业不多，但是环保设施齐全。 两省存在合作的巨大潜力。 回来后成林跟历程秘书长和刘叔谈了一次，把自己的初步思路说了一遍。 成林思路不复杂： 第一、全省召开各地市一把手进行动员，到污染严重的地方现场办公，让这些地方父母官现场感受空气和废水污染的危害。 明确化工产业园压缩三分之一的政治任务不可动摇，这个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鼓励撤销的化工产业园内企业，有序向省内保留的产业园和共建产业园转移。 第二、保留的化工产业园内企业，鼓励企业技术升级。 第三、省委省政府出面，跟临省协商，在省界处东镇跟临省共建化工产业园，由此产生的经营税费归属地方的部分，两省共同分享 。 第四、积极争取京城财政和发改委，提供贴息贷款指标的政策支持，额度不低于三千亿。主要应用于保留的一百二十家化工产业园内，企业的设备升级和工艺改造，以及共建化工产业园的建设。 刘叔听了成林的意见问： “这样下来，关停的企业是不是还有许多？” 成林点点头； “那是肯定的。 这次受到影响的三千九百家企业，争取把年产值过五百万的都能留在东镇，这部分大概七百一十家。剩下的三千多家，通过政策引导和扶持，让他们有序进入共建产业园里面。 年产值低于百万的，大概有一千八百多家，这些小化工企业是潜在关门的业户。他们工艺落后，是主要的污染源，关停也没有办法。” 历程秘书长指着共建产业园问成林： “这个操作让省国投来做？” “省里最好联合地市，共同组建一个新的投资平台来做。这次化工产业园压缩，省内地市税收都有影响，按照进入共享产业园企业的属地，来进行税收分配，可能能让地市政府心安一些。” 刘叔看看成林： “三千亿贴息贷款的额度不好要啊。” 成林给两人点上烟说： “刘叔，张嘴三分利，这是给您或者廖省长过去跟京城有关部门讨价还价时候用的，三千亿不行能给两千亿也行。 另外我在网上看到有人在传言，发改委有意在沿海地区增加四个石油储备基地。这种事无风不起浪，刘叔有必要给蒲湾市争取一下，这算是给东镇化工产业园压缩的一个补偿。” 刘叔摁灭烟头： “你的思路总体来说可行，具体方案你再细化一下，我拿到常委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最近我跟廖增仁省长分工，他去临省协商共建产业园，我去京城争取政策支持。” 成林点点头。从刘叔办公室出来，历程秘书长特意拉成林到自己办公室里坐了一会： “廖增仁省长调整分工，把信访工作分给荣雨，这块骨头不好啃 ，荣雨最近忙的手忙脚乱的，你在悦南时候是不是分管过信访工作？” “嗯，我分管过一段时间。比起悦南，东镇的信访工作更复杂。”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 “刘书记的意思，你往信访那边靠靠，帮着荣雨把底清一清，疑难杂症帮着处理一下，毕竟荣雨的主要工作，还是要守住省厅那一块阵地。” 荣雨手里的权限，来分管信访工作，是个吃力的活。信访背后往往是地方政府的不作为和乱作为，荣雨手里主要的力量就是省厅，法院、检察院方面借不上力，地方政府根本指挥不动。 成林看看历程： “好的，秘书长。我先协助荣雨把信访积案摸摸底，情况明朗以后再寻找解决方案。” 第462章 网络风起 成林提交了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方案，在常委会批准获得通过。廖增仁省长也跟临省在共建化工产业园问题上，签署了合作备忘录。京城发改委和财政部门为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提供两千亿贴息贷款的额度，也获得了高层的批准，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起步似乎比预想的要顺利很多。 化工产业园整治领导小组也悄悄组建，刘敬德书记亲自挂帅组长，廖增仁省长担任副组长，总体负责化工产业园整治工作，发改委、商务厅、工信厅、财政厅等相关部门一把手加入领导小组，共同为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工作护航。成林被刘叔指派，担任整治领导小组新闻发言人。 东镇省委省政府举办地市书记市长现场会，大巴车拉着这些地市老大们，两天跑了二十一个化工产业园，所到之处刺鼻气味，随意排放的污水都是标配。 看完现场回到省委会议室，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好像有石头压在胸口，即便化工产业园所在地市书记市长，也明白环境正遭受到严重污染。 等化工产业园整治总体方案发到手里的时候，地市书记市长们内心不平静起来。各地市gdp都将因此缩水，最低的缩水二百多个亿，最高的接近六百亿，两年的努力白玩了。 刘敬德明白大家心里的障碍，廖增仁省长解释完化工产业园整治方案后，他只说了几句话： “这次化工产业园整治，是京城高层对我们东镇的要求 ，是东镇健康发展的时代要求。 省委省政府希望各位，拥有正确的发展观和政绩观，认真对待和落实省委省政府的统一部署，不做gdp的俘虏，做科学发展观的践行者。” 为时一年的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在低调中起步，划定裁撤的化工产业园机器停止了轰鸣。年产值超过五百万的规模以上化工企业，绝大部分选择进入保留的产业园内，利用贴息贷款更新设备，完成产业升级。 数以百计的小微化工企业，被共建产业园的优惠政策和贴息贷款吸引，进入共建产业园发展。 不出所料，其他省份组成的招商团队，开始在东镇安营扎寨，利用优惠政策，游说东镇的化工企业南迁，走与留的拉锯战每天都在上演。 ………… 京城统计部门公布了经过核查的gdp数据，有心人突然发现东镇gdp缩水三千七百亿。京城统计部门给出的理由，是统计口径发生变化。 这样笼统的答复显然不能让众多的财经自媒体人满足，对于东镇gdp缩水，各种各样的解读纷纷出炉。 有个百万粉丝的财经博主，在京城一家网络平台的一篇发表文章： 《东镇gdp掺水三千七百亿的背后》，这篇文章在网络上爆出，引起一些财经自媒体人也开始跟进，东镇gdp缩水被直接扣上弄虚作假的帽子。 更有带节奏的人，矛头直指刘敬德书记，把他看成东镇发展的破坏者。 密切关注事态进展的成林，跟历程秘书长合计后，决定召开新闻发布会，回应各方质疑。 新闻发布会由东镇宣传部副部长主持，成林和发改委副主任方鸿运出席。 通常新闻发布会需要发言人行介绍情况，再接受各媒体提问。 成林这次打破常规，上来就播放了一段视频。视频是当初地市书记市长现场会那天拍摄的化工产业园真实画面。 肆意排放的未经处理的污水，直接流进河里；空中飘荡的褐色浓烟；戴着防毒面具工作的工人，一组组视频直接冲击了各路媒体人的神经，视频放完会场出现短暂安静。 成林开始阐述东镇化工产业园整治的背景、目的，以及省委省政府对化工企业的扶持的优惠政策： “东镇裁撤的三千七百多家企业，一年内无法投产，他们下游配套的产业链众多企业，也将因此受到严重影响，由此给东镇gdp带来三千七百多亿的缩水。 这是东镇省委省政府本着对人民负责，采取的壮士断腕式的整治活动，并非是东镇的gdp掺水。 有些自媒体人在这件事情的解读上，夹带私货，恶意带节奏，不知道居心何在？东镇政府法治部门在时刻关注某些人的表演，请多自重。” 进入媒体提问环节，魔都财经首先发问：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为啥以前东镇政府就任由小化工企业肆意排污？” 这是一个挖坑问题，成林笑笑说： “谢谢您的提问。 在发展与环境治理的关系上，包括东镇在内的许多地区都走了一些弯路。现在我们明白，友好的环境，才是可持续的发展的基础， 才是正确的发展观。我们会把这一课尽快补上，让东镇的环境越来越好。” 东镇日报的记者发问： “有人说这次将会有上千家企业南迁，实际情况会不会这样？” 成林点点头说： “感谢你的提问。这一次化工产业园整治，我们将关停七十多个化工产业园，受影响的是三千多家企业。 截止到昨天晚上，已经签约入驻化工产业园和共享产业园的企业是一千六百四十一家。 年产值在五百万规模以上的化工企业，绝大部分已经签约。 产值在一百万到五百万之间的企业，已经有百分之六十二签约入驻共享产业园。 剩下一千多家产值低于一百万的小微化工企业，我们的各级政府正在鼓励他们，走联合发展的路。已经有六十二家在磋商，走联合发展的路。 目前我们在税收、金融方面都有政策扶持，对于子女入学、就业、户口随迁方面也有许多便民措施。相信大部分企业能留在东镇这块热土，发展壮大。” 随后成林相继回答了京城、西南等七家媒体的提问，涉及化工企业工人再就业、贴息贷款、税收优惠幅度方面。 成林应对得当，数据信手拈来，即便挑剔的媒体人也无话可说。 第463章 内生动力 来东镇参加新闻发布会，不少媒体人都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的。他们渴望发现东镇最大的纰漏，来让自己的文章更有爆破力。东镇目前是风口浪尖，占点流量的便宜的事谁也不会拒绝。 事实上东镇这次化工产业园整治工作中，能考虑的问题都已经考虑到了。东镇只要解决工人再就业，保证大部分规模以上化工企业留在东镇，那么东镇的工作就是成功的。 没有爆炸点，让来东镇的媒体人有点失望，倒是新闻发言人成林，引起到场的不少媒体人的注意，怎么这么年轻就成了新闻发言人了？是不是里面有猫腻？ 网上搜索成林的履职经历看不出多少亮点，但是成林的文章和出版的书，让这些媒体人产生兴趣。 新闻发布会结束，来自于京城两家媒体的记者围住成林，希望能有时间坐坐继续聊聊。这事成林不反对，媒体人都是无冕之王，能跟他们处理好关系，对自己的工作以及对东镇的舆论环境来说是个好事。 简单吃过饭，成林叫上京城的两个记者老柳和老郑到茶室继续聊聊。他俩常年跑财经线，对一些热门的经济社会话题都有自己的思索。他们希望听到成林，从一个政府官员的角度来分析热点问题。 到了茶室刚坐下，老柳就问成林： “高层倡导的提振经济的三驾马车，出口、投资、消费，目前消费的热度始终不温不火。京都大学教授建议政府给百姓发钱，成主任你怎么看？” 这个事成林以前跟经济观察杂志袁一琦副总编聊过，成林不认为这个举措对提振经济有太大作用。 “柳记者，我个人认为发钱并非良策。我们的金融环境相对封闭，人民币并非全流通币种，我们发的钱最终只是在国内转圈。 每年全民创造的财富是固定的，好比是一口大锅里炖的肉。给全民发钱，这是货币超发，如同给肉锅里加水，表面上分到每人碗里的汤多一点，其实肉并没有多。 发达国家的货币是全流通币种，他们的货币本身就带有掠夺色彩，这个是历史遗留的问题。美元超发可以割全球的羊毛，我们超发的货币能割谁的羊毛？到最后是不是还是关起门剜的自己的肉？ 如果有一天我们的货币，在世界贸易中具有美元的地位，我们也能割别人的羊毛，我不反对适当超发货币提振经济。” 老柳没想到成林从货币角度来看这件事： “目前我们产业产能过剩，用超发来促进消费，消化过剩的产能，对经济提振没有推动作用？” “柳记者，如果发放的是消费券，可能多少有点作用。我们的消费理念是量入为出，如果发放货币，最终大部分又存回到银行。 发放消费券，如果百姓没有多少消费意愿，或者还要往里搭钱，效果也将打折扣。专家们往往高估自己的智力，低估老百姓的智慧。 有些过剩的产能，本身需要市场调节他的发展方向，逼迫企业回归产业升级。不能指望政府输血来给他们救命。 这些年我们的一些政策，比如家电下乡，以旧换新，客观上滋长了产业资本的盲目扩张，百姓并非是最大的受益方。 经济的发展有波峰有低谷，我们大部分人不愿意在低谷中忍耐，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过去贫穷生活留下的阴影。” 老柳听了成林这套说辞，似乎有些道理： “成主任，从你的基层经验来说，怎样提振经济？让消费真正成为我们经济发展的驱动力？” 成林给各位记者倒上茶水： “柳记者，内生的消费力才是我们经济发展的真正推动力。目前百姓不敢消费的原因，网上大家的意见比较一致，百姓头上有几座大山：住房、医疗、养老和子女教育就业。 这些年来房地产几乎掏空了百姓的口袋，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百姓兜里剩下的三瓜俩枣，还要顾及医疗、养老、子女教育，捉襟见肘是必然的。 眼下政府层面也没有多少余粮，来普惠式解决百姓的关切，只能依靠发展来慢慢解决。” 老郑对成林提及影响百姓消费的几座山有同感： “确实如成主任所言，目前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还是低层次的，只是解决了有无的问题，还没有能真正覆盖百姓的基本需求。 广大的农村这一块更薄弱，一些工作才刚刚启动，还需要时间去完善。” 老柳叹了一口气： “成主任的谨慎，可能更贴近现实。 只是有时候想想，我们的百姓是最勤奋的，也最能吃苦，为啥他们的日子过得还这么拧巴？” 成林给两人递了烟，三人点上烟，成林看着老柳说： “一个原因是我们的人口太多，我们的资源又相对贫乏，这个决定了我们要付出更多努力。 另一个原因是以前我们落后太多，只能用几代人的吃苦，来追赶那些起步早的国家和地区。 如果天佑中华，再给我们二十年的埋头苦干，可能我们的后代子孙就不会这么辛苦。” 老郑点点头： “人口多资源少，确实是我们经济发展的先天不足。世界历史上还没有十多亿人口体量的国家，用短短几十年时间跨进发达国家的先例。” 成林把烟头摁灭说： “刚才柳记者提及的提振经济的问题，前几天我跟京城电视台的记者苏琳琳也探讨过。 我们未来经济发展的最大动力来自于农村、农民。 如果我们能把九亿农民的事办好，我们的整体经济更上一层楼也没有太多的悬念。” 老郑眼前一亮： “成主任也关注农村农民这一块？” “两位可能不知道，我毕业后在库区锻炼两年，我对农民多少有些了解。 前几天我发表了一篇文章，是关于农村合村并居方面的。这个话题眼下比较热，各地都在探索，还没有形成一套成熟的经验来大面积推开。这个问题的背后，其实我们可以做更多的工作。” 第464章 话语权 老柳拿出手机搜了成林的文章看了一遍，又递给老郑： “成主任，发行特别国债的思路有点超前了。” 成林点点头： “许多人感觉超前了。你刚才说京都大学教授提议给百姓发钱，网上一片叫好声。 轮到说发债来发展农村，来解决农民年老后的养老医疗问题，许多人都摇头反对，为啥？ 话语权的问题！ 现在经济学界言必称城市群建设、ab股权架构、风险投资，三农方面的经济学者已经没有多少话语权了。” 老郑老柳沉默了，确实现在真正扎根基层，研究农民问题的人太少了。 ………… 历程跟成林碰面的时候，对成林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表现竖了大拇指，成林笑着摆摆手： “过奖了秘书长，记者也不是洪水猛兽，他们也是一群普通人，只不过职业赋予他们神秘感而已。咱们跟他们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有在更大平台上的话语权。 关停化工产业园这件事，本来咱们做了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好事，但是因为咱们不会说，不善于去表扬自己，结果倒成了别人攻击咱们的借口。 我建议宣传部门把这件事拍几集专题片，把省委省政府的做法告诉百姓，让他们增加判断力，不再让网络上那些砖家叫兽忽悠了。 另外，省委省政府正在推进的核能基地建设、港口整合以及能源集团组建这些大事，也要尽快的以专题片形式上线网络平台，让东镇百姓知道省委省政府为东镇的发展做的事情。” 历程拍手叫好： “你的思路完全正确，等着我跟刘书记沟通交流一下，立马运作这些事。网络时代民众容易被一些明星大v忽悠，主要是我们没有主动去占领这块阵地，这是以后我们宣传部门需要发力点方向。” 成林点点头： “秘书长说的对，我们的主流媒体，也要善于利用网络平台，为东镇的经济发展添彩增色。 未来的政府，必然是公开性和透明化。” 东镇宣传部门行动很迅速，三集专题片《我们更爱这片土地》，短时间内完成，在网络平台上上线。 专题片采访了东镇廖增仁省长，让他谈了这次化工产业园整治的背景，以及gdp核算口径变动带来的影响。 采访了化工产业园周边的群众，谈了污染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困扰。 详细报道了东镇省委省政府在化工产业园整治过程中，为企业产业升级提供的完善的配套措施。 东镇政府新闻发布会和专题片在网络平台上出现，质疑东镇抹黑东镇的言论不攻自破，民众对省委省政府的决策支持率一路攀升。 随后五集专题片《东镇明天更美好》出炉，详细介绍了核能基地建设、港口整合以及能源集团组建未来对东镇经济发展的影响。 一顿组合拳下来，东镇的话题里面正能量的内容渐渐多了起来。 …………… 东镇的人事调整来的有点突然： 省委副书记张鹏飞外调汉南省长，北极省副省长鞠云调任东镇省委副书记。 越省公安厅长齐斌调任东镇政法委书记。 成林在网上查了齐斌的简历，他是从司法线上升起来的，本身没有从警经历。这种情况对荣雨的工作会有多少影响，还要等等看。 鞠云和齐斌两个新人加入常委会，对刘叔的工作，短期内应该也有一些影响，不知道廖增仁会不会以此活跃起来？ ………… 洪燕微信里约成林吃晚饭，想谈谈福利院孩子出院后的康复问题。 这一块洪燕手里没有合适的场地，回福利院会给福利院日常管理带来麻烦。 这件事还真要跟洪燕好好合计一下。 原以为还有狄青，到了东韵酒店洪燕办公室，只有洪燕一个人。洪燕一身低胸短款藕色连衣裙，清清爽爽。只是隐隐约约跳跃的山峰，让成林不敢直视。 成林在沙发上坐下，洪燕拿过已经做完手术孩子的检查报告。这批二十六个孩子也采用微创手术，大约两个月差不多就能康复。 定阳福利院后面还有一百四十多个孩子，洪燕还真的需要找一个宽敞的地方，给手术后的孩子来康复。 洪燕见成林看完体检报告，过来挽着成林胳膊坐下，扭头问成林： “是不是把我营业的酒店拿出一个来，专门给孩子们康复使用?\" 成林摇摇头： “你的酒店在闹市区，没有院子是个弊端。另外现在正是酒店旺季，拿来做康复有点可惜了。 这几天你安排人到定阳郊区，看看能不能找一个经营一般的疗养院，租用一段时间，专门给孩子们来康复，能有个院子最好。 现在的气温合适，让孩子们在院子里溜达恢复也方便。那样来说是不是更经济实惠一些？” “好，我明天安排人出去找找，如果地方合适就租一个。这样确实实惠，酒店现在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 成林点点头： “康复方案让骨科医院提供，你从骨科医院雇几个有经验护工。孩子们的后期护理和康复也很重要，一定严格按照医院医生的建议来做，这块一定别大意了。” “嗯，护工现在有八个，等着问问医生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几个。康复的时候，我会让骨科医院派个医生现场指导。” 成林想了想，如果医院医生能到场，问题应该不大。 “现场有个医生更好，这样出现意外能及时处理。 孩子们都喜欢吃洋快餐，一个礼拜给他们提供一次，孩子们应该会高兴的。” 洪燕有点沉默，成林考虑的太细了，不知道他心底还藏着多少善良。 “原来那些我伤及的人，赔偿和治疗都差不多做完了，我也取得了他们的谅解。” 成林点上一支烟，看看洪燕： “这样算你跟过去彻底告别，重新回归正常。正当渠道钱都挣不完，没有必要去挣那些昧良心的钱。” 洪燕点点头： “我准备成立一家投资公司，除了看着三个酒店，再寻找一些好的项目投资，这样以后燕子慈善基金更有保障。” 第465章 不怀好意 成林低头把烟抽完，转头盯着洪燕看了一会，好长时间没有说话。洪燕站起来上下看看自己，不解的看看成林问： “怎么了？” “没事，你说的投资公司可以做。” 洪燕拍拍跳跃的山峰： “我还以为我哪里做错了呢？” 成林摇摇头。 他听到洪燕想做投资公司时有些想法，无论是栗潇潇还是曾子怡，未来有合适的项目，拉上洪燕也不是不行。具体怎么操作，还要等着跟她俩合计合计。 洪燕打了个电话，不一会餐厅那边过来送餐， 葱烧海参、茄汁鲍鱼、蒜香生蚝、白灼大虾、金钱肉等八个菜，洪燕从柜子里给成林拿来一瓶人参鹿茸酒。 成林看看菜和酒，抬头看看洪燕： “你今晚的菜有点不怀好意啊，你这是准备给我补出鼻血来啊？” 洪燕脸色微红，走到成林身边小声说： “你这段时间事多，给你补补身子，别透支的太多了。” 成林看看洪燕： “好吧，谢谢你的好意，吃吧。” 一瓶酒洪燕喝了三两多一点，剩下的都让成林喝了。这点酒对成林都是小意思，只是感觉身体有点发热，不知是酒的功效还是菜的作用？ 洪燕酒后脸色泛红媚眼如丝，她找人收拾干净泡了一壶红茶过来，依偎在成林成林身边。 成林扭头问： “今天怎么没有叫狄青过来？” 洪燕扭捏了一会，翻身坐在成林腿上，趴在成林耳边吐气如兰： “她今天有事，去蒲海市检查工作去了。” 成林让洪燕在腿上扭动两下，隔着薄薄的裤子，感受到洪燕臀部的丰满，他气血上涌蠢蠢欲动。 他转头看看洪燕，看见洪燕正含情脉脉的盯着自己： “你今天点的菜有点冒火，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吧？” 洪燕羞红着脸，看着成林促狭的眼神，脑子一热直接朝成林亲过去。 成林原本打算跟洪燕嬉笑几句赶快撤退，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洪燕过去在道上呼风唤雨，自己冒充老大，她的意识里对强者有一种说不清的亲近感。 石公子、老鬼这样有名气的人，成林都敢出手收拾，在洪燕眼里就是好汉，她内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离婚这些年，还没有一个人能入她的法眼，还没有一个人让她这么牵肠挂肚的惦记。 上次成林把她屁股打肿，虽然痛疼但是也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她渴望去深入了解这个男人。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这话不带错的。 成林今天有些亢奋，不知道是人参鹿茸酒起作用，还是那些大补的菜起作用。在洪燕的主动下，成林渐渐也迷失了自己。 成林啥时候离开的，洪燕根本不知道，她已经沉沉的睡过去。她只记得自己在惊涛骇浪里无数次翻滚，只记得蚀骨的欢愉排山倒海的涌来。 ………… 荣雨分管信访，这是副省长兼任公安厅长的正常业务范围，也说不上廖增仁是不是不怀好意。 但是对于荣雨这样从公安这条线上的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在成林看来，信访这个工作最起码应该让副书记级别上来分管。因为涉及司法信访、纪检信访，干部不作为乱作为的现象太多了。 荣雨不是常委，没有人事建议权，对基层官员没有威慑力，说话办事的力度根本不够。 成林跟荣雨碰了个面，荣雨一肚子苦水，这段时间信访工作把他折腾的够呛。 成林听他发完牢骚，笑着说： “历程秘书长让我过来帮你捋捋头绪，看来你这段时间还没有进入状态啊。” 荣雨摊摊手： “每天都有一堆案卷上来，都等着我去批示。我的批示啥用没有，送到下面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成林点点头： “每年东镇的信访案子五六万起，需要利用体系来解决。基层信访案子不能往上移交完了就不管了。以前没有缺少落实追责制度，他们已经习惯了。 以后要完善责任朔源机制，哪个部门的责任他们自己领走解决，解决不了就追究领导者责任。这样给他们套上紧箍咒，一些工作就好开展了。 这几天你把京城信访批示的疑难杂症案子整理一下发给我，把基层无法解决的案子整理好了也发给我。 我把底盘一盘，争取省委召开一次信访工作专题会，让省委主要领导挂帅，集中力量清除一些陈案旧案，把信访系统的积极性提上来。” 荣雨听了成林的话，浑身轻松下来，他知道成林的主意多，解决问题有自己的想法，他来帮自己，必然会有一系列动作。 “好，最晚后天我找人送给你。” ………… 网上有人对信访案子做过分类： 应该解决没有解决的 应该追责没有追责的 应该赔偿没有赔偿的 应该受理没有受理的 现实里面，制造冤假错案的官员，不少已经升职到了一个相对高的位置，这样情况下，基层谁也无法解决问题。 你敢说追责领导？你敢这样说，只能说明你莽撞、不成熟，难听点说你是不打算干了。 成林在悦南分管信访时，遇到过法院副院长插手案子审判。这种情况下当事人你跑到京城上访，最后还得回到本地解决。副院长还在位，咋解决？ 荣雨隔了一天，派人给成林送来九大包资料，涉及东镇历年上访的积案五百九十多个。 荣雨特意让人进行了分类，涉及司法判决的一百八十多个案子，涉及纪检举报的二百零七个案子，其他涉及拆迁、退休补偿还有政策变动遗留问题二百多个。 成林处理这种事有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抓典型案例。由一个典型案子入手追查到底，牵出始作俑者，下手狠一点处理，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这些年百姓上访，涉及司法和纪检的案子占多数，司法不公和腐败，阻碍了一些积案的解决。 积案子里面有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案子，上访人已经连续上访多年，京城信访批示也有不少次了，始终无法解决。 成林打算从这个简单的案子入手。 第466章 饺子事件 案子并不复杂。 七年前北极省来定阳出差的业务员区志鹏，在饭馆吃饺子的时候碰见三个喝多了的人，因为区志鹏吃饺子不沾酱油，让三个醉汉不满。非要告诉区志鹏，正宗饺子都吃法必须沾酱油。 区志鹏不喝酒也讨厌喝多了的人，三个醉汉过来教自己吃饺子？还非要沾酱油？开玩笑一样。谁听你们瞎叫唤？ 他喜欢醋里加点辣椒油吃法，偏偏不爱吃酱油。 几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人，火气比较大，吵吵一番开始推搡，醉汉里面有个胖子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将区志鹏拷走。 胖子叫胡毅，是附近派出所的所长。跟他一起喝酒的是他两个警校同学，看守所副所长曲波和区局的邵武。 三个人借着酒劲把区志鹏拷回派出所，直接给扣了一个盗窃罪，连夜送到看守所。 第二天三个人酒醒，根本都记不起还有个区志鹏的事，倒霉的区志鹏在看守所一呆就是十一个月。 赶上全国范围内开展执法大检查活动，区志鹏不停的喊冤，终于引起检查小组的注意。查了查区志鹏的情况，案卷都没有。 一步步询问才知道是胡毅、曲波所为。 胡毅的叔当时担任定阳市委办主任，曲波姨夫是省政法委办公室主任，执法检查小组在如何处理胡毅和曲波上犯难。 最后曲波姨夫出面找区志鹏谈话，曲波和胡毅俩个人每人掏八万块钱，补偿给区志鹏，换取他不要再追究胡毅和曲波都责任。 区志鹏是个一根筋，钱上也不缺。 这次因为吃饺子的事遭遇无端横祸，他内心激愤难平。 更让他气愤的是，在看守所里他遭受到种种折磨，现在想起来都令他怒火中烧，他发誓一定要讨回公道。 因此曲波姨夫找他谈话时候，他唯一要求依法从严处理给他带来伤害的三个人。 三个人跟流氓恶霸差不多，人家吃饺子不沾酱油惹着谁了？ 这三个人还是执法者，他们为啥这么猖狂？ 这个条件是曲波姨夫不能接受的，你一个外地人虽然被诬陷，但是十一个月给你十六万的补偿已经不少了，你还惦记砸了人家饭碗，这样做就不地道了。 曲波姨夫态度强硬表示，要么拿钱走人，要么你愿意去哪告就去哪告，随你的便。 区志鹏没有低头，事情最后一拍两散谈砸了。 对于胡毅和曲波有利的是，区志鹏从被拷进派出所，到最后被释放，中间啥案卷没有，也没有任何证明材料。胡毅和曲波更是一个签字没有留下。 最后区志鹏不同意赔偿条件，胡毅和曲波也不再管他。从看守所出来手里啥证据没有，虽然有执法检查小组的问询笔录，但是证据链有缺口，即便他几次上访，京城信访部门也给予批示，但是问题依然悬在空中无法解决。 胡毅他叔现在是定阳人大副主任，曲波姨夫现在省政协法治委员会任副主任，还都有点影响力。 胡毅现在是区局副局长，曲波现在是区政法委副书记，手里都有实权。 这些因素决定了区志鹏的事，没人会给他认真去处理。 ………… 这种案子因为证据不足，常规路子来解决确实有难度。 成林给荣雨打电话，让他看看信访局那边，有没有胡毅和曲波，以及曲波姨夫和胡毅叔叔的举报材料。 成林打算曲线迂回走走看看。胡毅和曲波有点关系，平时也未必老实，徇私枉法的事肯定还有。如果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区志鹏这件事也就给牵连出来了。 省信访局那边胡毅和曲波的举报资料一共有七份，东阳市信访局这边一份没有，估计都已经被过滤掉了。 七份举报资料里面，两份举报曲波在看守所任职期间收受在押人员家属贿赂，三份举报他为定阳泰富投资公司幕后老板，违规发放高利贷，以及泰富公司暴力追债，致六人伤残。 工商登记资料中，泰富投资公司法人代表是曲涛，是否与曲波有联系还要调查。 剩下的工作就简单一些，荣雨抽调经侦总队和刑侦总队部分人员组成调查专案组，对六人伤残和泰富投资公司经营深入调查。 曲波和曲涛是堂兄弟，泰富投资公司明面上与曲波没有关联。随着六人伤残事件调查深入，曲涛涉嫌违法事实被确认，随后被秘密抓获，火慢慢烧向曲波。 曲涛进来就把他堂兄曲波拉下水： 泰富投资公司百分之七十五股权是他媳妇替曲波代持的，据说曲波股权里面还有他姨夫的。泰富投资公司初始资本投入三千万，全部来自于曲波提供。 公安厅纪检部门，把曲波秘密带回审查。 曲波被带回后，无论专案组如何询问，始终一言不发，显然他在等人来救他。 公安厅纪检与区纪委联系后，查抄了曲波的办公室和家里，查获人民币二百一十万元 ，美元二十六万，名烟名酒一大宗，曲波看到查抄结果后崩溃了，他自己清楚姨夫这次救不了他了。 让成林吃惊的是，曲波交代材料里面，关于泰富投资公司的资本金来源，是他和姨夫以及七个警校同学联手投入，其中包括饺子事件胡毅主角。 很显然这个资金投入与他们的收入不相符，除了曲波姨夫，其余警校同学全部被停职审查。曲波姨夫资料报给历程秘书长以后，也被省纪委留置审查。 胡毅、曲波归案后，对当年的饺子事件做了一致供述。区志鹏追求的惩处胡毅和曲波的愿望，在事发七年后终于实现，相关的赔偿程序也启动。 由饺子沾酱油事件牵连出来的警察系统涉案人员十四人，是一个典型的窝案，其中包括胡毅的叔和曲波姨夫。 在胡毅和曲波等人跋扈的背后，是失去监督的权利。 事后成林和荣雨复盘饺子事件，简单事情背后，是公安系统人员塌方。成林给荣雨建议，以公安厅纪检人员为主，抽调经侦总队部分人员辅助，以上访材料中涉及警务事情为蓝本，彻底清查涉访案件 。 第467章 人闲是非多 对于荣雨转来的其他积案，成林利用一个礼拜时间，初步看了一遍，大部分还是基层不作为乱作为导致。 在跟刘叔和历程秘书长碰面的时候，成林把饺子事件拿出来汇报一遍，刘叔和历程秘书长听了都面面相觑，不相信还有这样离奇事情发生。 “刘叔，秘书长，信访案件背后大部分还是司法不公和腐败，单单依靠信访局，即便有荣雨副省长分管，力度根本不够。 这些年东镇的信访工作一直处在中下游，与当初江元朝不重视这个工作有关系。目前积压的几百起案子中，有七十多个案子，京城信访部门已经多次批示。 省委省政府有必要成立专项整治工作组，最好由鞠云副书记挂帅，调集纪委、监察、政法委方面人员，共同剖析积案，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案。”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 “鞠云副书记？为啥？” 成林笑着说： ”刘叔、秘书长，鞠云副书记现在分管党建和人事本身务虚成分多，让他来分管具体事务，对他短时间了解东镇，融入东镇大有帮助。” 刘叔看看成林一本正经的说话笑了： ”我感觉你的建议很有道理。” 鞠云副书记初来乍到，还处在对工作的熟悉阶段。这段时间有点闲，跟廖增仁走动的比较多，这个风声成林多有耳闻。 这个现象正常，人闲是非多。鞠云副书记这样年富力强的人，不能太清闲，就应该挑重担，去啃硬骨头，为东镇发展尽力。 成林的建议刘叔心领神会。随后召开的东镇信访大会上，刘敬德书记和鞠云副书记联袂出席。 荣雨副省长介绍完当前的信访形势后，鞠云副书记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对信访工作，我们要完善责任追究制度。对推诿扯皮的部门领导坚决调整，能者上庸者下…………”。 荣雨起初还以为成林会一直协助他，把信访工作的局面打开。现在换成鞠云副书记主抓，他有点不解。 等他看到几个处理信访工作不力的官员被追责，看到鞠云副书记带领纪委、监察、政法共同接访，他似乎有点明白了。 成林不担心鞠云跟廖增仁接近。 廖增仁作为二把手，人事主动权不在他手里，这是他最大的先天不足。他如果他还想拿对付江元朝的手段，来跟刘敬德书记对着干，导致东镇发展受阻，成林不介意让刘敬德书记，把他儿子和石公子的勾当的证据送给他看看，看他是否还有底气来犟嘴。 眼下东镇发展顺利，核能基地建设有望八月初拿到京城发改委批文动工。 地市乱发债的势头被遏制，相应的债务置换已经开始。 房地产预售资金专项整治取得良好效果。 整合后的东镇港口集团，上半年吞吐量增长百分之十一，集装箱吞吐量增长百分之十九。 能源集团组建后，已经成功拿下土澳恩利煤矿采矿权，为海外再造一个东镇能源迈出了第一步。 ………… 邬君生了个女娃，这事值得庆贺，加上夏宇房子整修完了，成林打算回悦南一趟。 跟历程秘书长和辛峰主任请过假，成林叫上刘冰和李闯田中一起开车出发。 最近东镇相对平稳，成林打算把刘冰放到悦南去。刘冰房子在悦南，将来在悦南娶妻生子，这个需要早点打算。另外马文姐和张伊姐身边也需要人。 走到云州，跟老二和池国伟一起吃了午饭。老二那边一切正常，职业学院的弟弟妹妹们也没啥事，暑假安排他们去学车的事，池国伟已经安排妥当。 云州福运开发的福运晟园正在紧张施工，预售许可证刚刚办妥，项目销售面积超过百分之三十 ，项目慢慢往下走就行。 池国伟目前正在跟另一块土地谈合作，成林饭后过去看了看地理位置，还不错可以继续谈谈。 去成妈妈家坐了一会，成林继续往悦南赶。 天开始下雨，越走雨越大。一辆挂着悦南牌照的别摸我，鸣着喇叭从后面高速冲上来。 三个行车道，刘冰在中间车道，左边超车道已经让出来，不知道开车的人咋想的？ 李闯出于职业习惯，把车牌号记下来发到成林微信上。成林直接转给赵大勇，让他查查是谁的车。 成林刚出收费站，雨小了，赵大勇电话过来了： “哥，车主叫韩成，据说是悦南刚来市委书记的儿子。” 跟赵大勇寒暄几句挂上电话，成林摇摇头： 这些官宦子弟们，不闹出点动静不罢休啊。 悦南蔺高辰书记接庞众黎的班担任省长，悦南市委书记韩德君是从外地调来，担任悦南副书记兼悦南市委书记，据说根子在京城。如此看来他儿子我行我素还是有点依靠的。 邬君已经出院，成林指挥车直接开进悦南市委家属区。王瑞在别墅门口等着成林。 看见成林赶紧过来跟成林拥抱了一下： “兄弟，想死哥哥了。” 成林笑着说： ”王哥，打住吧，看你高兴的嘴差不多咧到天上去了。这么看邬君姐生下的小棉袄，正合你的心意吧。” 王瑞竖起大拇指： “让兄弟说准了。” 邬君已经能下地溜达了，产后身体还没有恢复略显丰满。看见成林跟着王瑞进来，赶紧过来招呼成林过去坐。 成林把红包递给邬君： “邬君姐，我和小涵的意思。” 王瑞在后面过来，不等邬君说话： “谢谢兄弟和弟妹哈。” 邬君笑着问成林： “不会就装了二十块钱吧。” 成林摇摇头： “哪能呢，两个人的心意是四十块钱。” 三个人说说笑笑过后坐在沙发上，成林问邬君： “悦南新来的韩德君书记咋样？” 邬君摇摇头： “还没有接触几次，看模样挺霸道的。财政局有几个数据给他晚了，他当场训斥，差点让财政局长下不来台。” 成林有点愕然： “他一个省委副书记不够他忙活的？还要亲自过问悦南市政府的工作？” 第468章 霸气 邬君点点头： “悦南市政府这边的事他都要过问一下，估计这次省里那边罗老大和蔺高辰省长，没有给他太多的空间，把他逼到悦南这块阵地上了。” 成林想了想： “这样一来曾巩市长的日子不好过了。” “对啊，那次碰见曾市长，他还在咕噜，如果你能回来帮他就好了。” 成林笑笑说： “韩德君这么生猛，我也不敢惹，我回来也没有用。今天回来在高速上，遇到一辆车按着喇叭超车，我让赵大勇查了查，是他儿子韩成的车，爷俩真霸道。” ……… 离开市委家属院成林直接来到马文姐办公室，屋里沙发上坐了几个人，看模样跟马文姐谈的不愉快。 马文没有想到成林会这个时候出现，满脸惊喜，护卫马文姐的小王和小陈也在现场，赶快给成林搬来椅子倒了茶水过来。 成林指着沙发上坐的几个人问马文姐： “这些人是干啥的？怎么感觉不太友好啊？” 小陈抢着说： “他们是成达公司的，过来买别墅，但是只愿意出半价，而且还要二十套房子。” 成林笑了，指着几个人说： “成达公司算啥玩意，还欺负到马文姐头上了？你们是不是喝多了？还打算强买强卖啊？” 坐在沙发上一个戴眼镜的瘦子说： “你是不是没有听过韩成公子的大名？成达公司是韩公子的公司。” 成林不跟他废话，给刘冰他们打了个电话： “你们上来清理垃圾。” 不多会刘冰领着田中、李闯上来。成林指着沙发上的四个人： “把他们扔出去，一人给他们两巴掌。” 刘冰也不废话，过来揪住戴眼镜的就是两巴掌，田中李闯也开始动手，四个人没有料到还有人比他们都霸道，鼻青脸肿的被扔到办公楼门前的草坪上。 领头的瘦子爬起来打电话哭诉半天，不知道对方说了啥，一个劲点头。 打完电话招呼几个人： “韩公子亲自带人过来替咱们报仇，咱们等着看那个孙子倒霉。” 马文姐看见成林把人打了赶出去，担心的问成林： “会不会给你惹麻烦？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成林摆摆手： “姐，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等着那个韩公子，我要看看他有多嚣张多霸道，不给他把腿打断算他命好。” 不到半个小时，马文姐办公室涌进来十多个壮汉，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脸上长满雀斑，成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领头的雀斑看见成林，愣了一下，没有敢再往前走，停了片刻，回头对身后的人喊了两句： “都出去，不要跟着进来了。” 看着跟班们走出办公室，雀斑男转过头，脸上堆着笑： “对不起大哥，不知道是您的公司，我错了我该死。” 说完自己伸手给了自己两巴掌。 成林瞅瞅雀斑男： “你认识我？在哪见过我？” “大哥，在经一卫家里那次也有我。” 成林想起来，拉着老鬼去找经一卫的时候，他家里还有几个人，当初一块出钱给老鬼的。 成林瞅瞅雀斑男的腿： “这么说你的腿好利索了，又能出来欺负人了？” “大哥，我不敢了。我不知道这家公司是您的，我立马带人离开，再也不敢来骚扰了。” “你就是韩成？自称韩公子？” “大哥是我，我不敢了。” 韩成能跟经一卫他们混在一起，证明韩德君是胡家的人，胡家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韩成啊，原本不知道你认识我，我还准备今天给你把腿打断呢。既然你已经被我修理过一次，我今天放你一马。 我给你个忠告，不要在悦南地盘上耀武扬威搜刮民脂民膏，以后我知道了我会找你算账，即便你回到京城我也会找到你家门里面。 如果你不想成为第二个老鬼，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听见没有？” 韩成忙不迭点头： “大哥我记住了，我再不敢了。” 成林点点头： “外面跟着你来的那些人，让他们自己去市局，我给郝昭打电话，一律拘留七天反省反省，再有狗仗人势的时候，我不介意给他们的腿都打断，听见没有？” “好好大哥，我马上去做。您忙，我告辞了。” 成林扬扬手，让他赶紧滚蛋。 韩成来的气势汹汹，走的比兔子都快，生怕成林反悔再修理他一顿。在经一卫家里，那一幕的情形，韩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马文姐和小陈小王都呆住了： 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韩成这么牛气冲天的人，怎么看见成林就哑火了。 成林拿出手机赶快给郝昭打过去： “郝局，忙啊？” 郝昭没有料到成林会打电话过来： “兄弟，有啥指示？” “郝局也开始玩虚的了。这么个事，等会有十来个人过去自首，他们这段时间跟着韩成到处欺负别人，刚才韩成表态送他们进去拘留七天反省反省。” 这段时间韩公子在悦南横行霸道，不少人报案，让郝昭都头疼。打狗看主人，抓也不能抓，咋整？ 成林这次算是给他送了个礼物，韩成主动把人送来拘留，这样对上对下受害者们都有了交代。 “兄弟，你真是及时雨宋公明啊，你帮我解了套，谢谢兄弟啦。 你回悦南了吗？要不你给我个机会请你吃一顿？” 成林笑笑： “郝局，饭就不吃了，你攒着钱等着我回来工作的时候再请。至于这几个歪瓜裂枣的，你笑纳吧，邪不压正嘛。” 安排完市局那边，成林收取电话： “姐，以后遇到这种事，先告诉我，我来处理，别硬撑着。 这帮人大部分都是些蹲过号子的人，他们做事没有约束，一定要当心。 这次把刘冰留在悦南，让他和于东来协助你。” 马文姐点点头。 今天的经历她如同坐了一回过山车。 韩成的人来公司敲竹杠，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压根想不到，成林今天会回来，谈笑间把事情摆平。 平静下来的马文姐，开始把这段时间的事给成林说一下。 “移山项目建设全部完成，已经启动综合验收了，估计八月份之前可以办理确权手续。” “那就行，账上资金不要留太多，根据项目进度，差不多姐你就跟小梅姐和张伊姐合计合计，把利润分掉，账面余额不宜太多，不给别人觊觎的机会。” “好，我跟小梅和张伊沟通一下。” 第469章 借力打力 夏宇只是把房子里面有的家具换了，别的地方变动不大。明显出怀的她，在屋里走动成林都担心 ，生怕有啥闪失。 夏宇笑他太谨慎： “哪有那么金贵？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一直在上班。医生的建议是能走就多走走，将来生娃的时候不遭罪。” 成林笑着说： “这个我不懂，你自己当心点。” 晚饭成林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两个人边吃边听夏宇介绍沪市福晟投资公司的事。 福晟投资公司成林已经投入资金三亿五千万，目前已经投资七个项目，发展形势都不错。 第一个项目已经启动海外两地上市，预计年底有望登陆港岛和老美资本市场。 这些由曾子怡掌舵，成林不担心，他关心的是夏宇移民星岛的事。 “差不多了，这个月底可能就能走完所有手续。”成林点点头： “老夏同志再有几个月就退下来了，由他们照顾你我也放心些。房子你让丈母娘过去找找，早点定下来。 悦南开发区聚鑫骨科公司，上个月在港岛上市。马文姐手里的福盛投资公司，当初投了四千万，现在市值两亿多。 等你生完娃，在星岛注册一家投资公司，把这块资产接过去。将来沪市福晟投资的项目，海外上市后的资产，也划到这个公司名下。这些工作不着急，初步先这么打算。” 夏宇点点头： “好，我先把星岛那边的家安顿好，那些事慢慢来合计。” 成林把海外资产归拢管理，简单的出发点就是不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里。这样海外有优质项目，也不必为资金无法出境头疼。 ………… 曾巩听郝昭说成林在悦南，第二天早上打电话让成林过去坐坐。成林也知道他现在日子不好过，也就没有推辞。 现在的悦南市委班子，并没有多大变化，蔺高辰书记走了换了个韩德君过来。这个老韩同志太勤快，啥事都想插一脚，这与过去蔺高辰放权给班子成员的做法天壤之别。包括曾巩、郝昭不适应也是正常。 曾巩神情有点低落 ，看起来韩德君身上的神秘背景加上霸道做派让他顾虑重重。 成林跟他寒暄几句后，就坐下谈了悦南这段时间的一些事。 第二轮城中村改造今年是关键一年，大部分项目都已经启动，干休所的项目进展顺利。地铁四号线明年底差不多能试运行 。 眼下基建方面留给老韩同志插手的地方不多。 前期老韩儿子韩成在悦南乱伸手的事，经历昨天成林的威胁或许能收敛。 让曾巩头疼的是，老韩眼光盯在悦南几家发展势头良好的上市公司身上。今年他已经介绍几家公司过来，想参与到上市公司的增发。开发区的丽源化工、元盛生物都被他盯上。 曾巩指望成林给他出个招，斩断老韩乱伸手的做法。 成林给曾巩递了一支烟，两人点上： “市长，你是不是老长时间没有给蔺高辰书记汇报工作了” 曾巩不解的看着成林： “上个月还跟蔺高辰书记汇报过悦南地铁未来规划方案呢。” 成林抽了一会烟： “老韩能拉人过来参与增发，市长你也可以啊。” 曾巩看着成林，老半天才品出味道： “唉，让老韩几闷棍打晕了，我都没有想到借力打力的事，还是你脑子好使。” 成林笑着说： “省国投也需要投资一些优质资产嘛，丽源化工、元盛生物这样有发展前景的公司，自然符合省国投的要求。 省属企业资产证券化，将是蔺高辰书记主抓的一个重要方向。市长可以建议蔺高辰书记，把省国投参与悦南省内上市公司增发的事，在省委常委会上过一过，形成一个决议，这样是不是就有了挡箭牌？有些人是不是就不能太过分？” 曾巩神情开始轻松起来： “你的建议有操作性，我会尽快跟蔺高辰书记汇报。” 成林对胡家安排老韩来悦南摘桃子的做法也不耻，到现在胡志伟不敢回国，是不是他们已经忘了教训了？ “市长，党的原则是民主集中制，少数服从多数。常委会上明明你的力量占有，为啥不敢大声说话？你也要敢于发出声音才行啊。 只有你发出自己的声音，郝昭、邬君才会响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过去伟人说和平都是打出来的，现在的情况也如此。 有些东西是唬人的，所谓的背景，不过说吓唬人的背影而已。胡志伟现在都不敢回国，你猜为啥？老韩后面胡家能给他多大助力？” 曾巩点点头： “这段时间我有点保守了，考虑的太多了，有点畏手畏脚的。” 成林把烟头摁灭，喝了一口茶说： “这个可以理解。只要市长认为是对的，对悦南市有利，对悦南民众有利，你就大胆坚持自己的原则，相信蔺高辰书记和罗老大都会支持你，老市长刘扬书记也会支持你。” 曾巩的手指着成林，半天笑了起来： “你还是应该早点回来帮我，你的脑子比我们这些岁数大的人都灵光。” 成林摆摆手： “市长在抬举我，我的经验比市长还差的远。处理事情的时候，我的优势是会豁的出去，这点有时候都摆不上桌面，只能算旁门左道。 可能因为老柯的原因，有些人也能对我宽容一点，这样看来，我做事情的压力比你少许多。如果老柯站在你或者郝昭身后，你们的底气不缺，可能比我做的更合理更出色。” 成林的低调和清醒，向来是曾巩乃至蔺高辰书记欣赏的。听成林说了半天，曾巩盯着他看了一会： “蔺高辰书记说把你放走是一大损失，看来这话是有道理的。你不该在东镇那个督查室浪费时间，蔺高辰书记如果有魄力，你该回来去接任政府秘书长，去更大的舞台发挥你的能力。” 成林哈哈笑起来： “政府秘书长？蔺高辰书记这样做，不用别的，网民的口水就能把我淹死。” 第470章 下垂了 成林的这个说法曾巩是赞同的。 现实社会里，论资排辈才是最能服众的。谁想去打破这种约定俗成的规则，必将站在大多数人的对面，因为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碰见一个愣头青，忽然窜到大家前面，你这是典型的加塞，谁会容忍你？ 成林现在的年龄，确实不适合站上c位，他更适合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布局。 曾巩跟成林聊过后，心里亮堂起来，这几个月的郁闷一扫而空。韩德君想从悦南上市公司里面揩油的事，被成林轻易化解，而且会让韩德君无话可说。 至于成林说起跟韩德君以后的相处之道，曾巩也有了信心。郝昭和邬君是成林提起过的，自然值得团结。比对韩德君的实力，其实自己并不差。 送别成林的时候，曾巩问了一句： “星光计划”今年开始第二批，人员名额能不能再加一百个人？ 医生回来反应热烈，感觉进步明显。现在各区县医院 积极性很高。” 成林笑着说： “这个礼拜我回家请示一下，看看我家领导的意见，好不好？” 曾巩捶了成林肩膀一把笑了： “行，咱们就等领导批示。” …………… 惠阳听邬君说成林在悦南，便约美丽一起跟成林吃饭。地方还在农家大院，成林给刘冰他们放了假，他自己打车赶往饭店。 惠阳肚子也明显鼓起来了，算算还有不到四个月就要生娃了。美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比过去丰满一点，身材依旧火辣。 看见成林进来，惠阳笑着慢慢张开手，成林过去跟她轻轻抱抱，又回头跟美丽抱了抱，扶着惠阳在炕边上坐下，给她找了一个垫子倚在身后。 “老三，就剩下你还没有卸货了，还有几个月加把劲。” 惠阳抚摸一下肚子： “嗯，再等三个月我也能跟老四一样轻松了。 成林点点头看看美丽： “老二，身材恢复的不错嘛。 美丽看看成林： “不行了，都开始下垂了。” 这句话让惠阳笑起来： “二姐，哪里下垂了？你得说清楚啊。” 美丽悠悠的说： “官人又不是外人，哪里下垂了他自然知道。” 惠阳指着美丽笑着说： “贼不打三年自招。” 美丽瞅瞅惠阳： “你招不招？” 惠阳举手投降： “我招。” 成林眯着眼瞅瞅两个娘们： “你们两个女六毛，一言不合就开车。” 嬉闹过后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火锅店生意还是不错，这半年每个月的净利润都在二十万左右。 美丽现在纠结的是，孟亮这段时间执法过程中，遇到的韩公子仗势欺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挠头的事。 成林看看美丽： “大胆的去做，不用有啥顾虑。执法过程中，规范执法程序，一定把证据固定好。 昨天我在马文姐办公室遇到他，跟他好好谈了一次，他答应以后夹着尾巴做人。” 美丽有点吃惊： “他转性了？怎么这么老实？” 成林笑着说： “被我的人格魅力给感化了，答应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美丽撇撇嘴： “你是不是以前揍过他？” 成林摇摇头： “下次如果再碰见他胡作非为，就让孟亮悄悄告诉他，孟亮是我姐夫就行。 不要跟他硬碰，韩成知道这层关系他会绕道走的。” 美丽点点头，以成林低调的处事手段，成林能这么说，那这是基本靠谱 。 ………… 曾巩突然跑到省政府，来说起邀请省国投参与悦南上市公司增发的事，让蔺高辰有点吃惊： “这是一步妙棋啊，这次真能堵住老韩的嘴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曾巩笑着说道： “不是我想到的，您能猜到是谁的主意。” 蔺高辰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成林回悦南了？” 曾巩点点头： “郝昭说韩成这段时间去敲诈晟睿房地产公司的马文，估计他是专程回来处理这件事的。 随后跟着韩成的十多个人去市局投案自首，自己要求被拘留七天。” 蔺高辰点点头： “韩成这样的滚刀肉，在成林跟前不够看的。他敢作大了，估计腿都能被打断。石公子都能被收拾老实了，韩成比他还差着距离呢。” 曾巩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收敛点，老韩这个儿子，早晚也得给他捅破天。” “老曾，以后在班子会议上不要不敢说话，你得敢于坚持自己的原则。” 曾巩给蔺高辰递上烟两人点上： “成林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老韩后面胡家是唬人的，不必把他们高估。” 蔺高辰笑起来： “确实如此，胡家的胡志伟现在都不敢回国，他是让成林吓破胆了，怕回来被打断腿，京城老鬼的事对他影响太大了。 真的算起来，班子里面你的力量是占优势的。你不敢发声，别人怎么支持你？ 你去观察一下东镇这半年变化，从政法委书记熊向前落马，纪委书记晁冉主动辞职，后来换上的相淮安不到四个月落马，你仔细品品，这说明什么问题？” 曾巩对东镇的信息以前不太注意： “这后面都有成林的影子？” 蔺高辰点点头： “刘敬德书记是从企业转到政界，他没有这个魄力。东镇的变化跟当年刘扬到悦南的变化，你琢磨琢磨是不是有许多共同点”？ 曾巩想了一会，突然自己笑了： “真是一条鲶鱼。” ………… 小涵听了曾巩的意思问成林： “咋整？再加一百个名额？” 成林对这点不反对： “只要京城对口医院没问题，再加名额都行。今年云圣慈善基金，除了考虑京城福利院孩子二次矫正 ，别的你的身子不适合去做。 小梅姐两千万年初就打过来了，马文姐也从福盛投资公司拨了五千万过来。 现在蔺高辰书记担任政府一把手，我考虑把星光计划扩展到悦南全省，只是不知道京城医院能否承受得住。” 小涵点点头： “这个我跟姥爷合计合计，如果行得通，这事就好办。 你说的对，我这边最起码一年多点行动受限，扩大星光计划是可行的。” 第471章 融资计划 刘扬听了星光计划问成林： “其实没有必要都来京城进修，可以考虑去沪市进修嘛。这事让张柏部长找人安排，是不是没有问题？” 这个真可以，沪市在肝胆、器官移植、呼吸系统传染病治疗领域都是国内老大。这种对悦南百姓有利的事，张柏部长绝对感兴趣，毕竟他在悦南工作多年。 刘扬当场给张柏部长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张柏部长表态他会大力支持这件事，立马安排人联系相关事宜。 按照京城医院进修标准，成林对去沪市进修的依然每人每年补助十五万，一年一百个名额，云圣慈善基金投入一千五百万，问题不大。 礼拜一张柏部长那边就传来消息：沪市那边医院没有问题 ，欢迎悦南的医生过去进修，具体事宜沪市卫生局会跟云圣慈善基金和悦南卫生厅协商。 本来小涵姥爷那边有点为难，现在沪市这边打开局面，这是一个更好的安排。 蔺高辰省长得知消息也很高兴，跟曾巩通话的时候感慨多多： “唉，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成林、小涵都是爱心满满的人。” 沪市、京城一南一北两个医疗高水平医院，为悦南每年提供二百个医生的进修机会，云圣慈善基金每年拿出三千万，压力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 悦南福佳超市老板褚云清听说成林在京城，便约他到京城福佳公司坐坐。京城福佳经过不到两年的发展，目前卖场数量超过二十家。 网上福佳超市也在悦南和京城上线。注册会员数量增长迅猛，单单京城一地日活用户数量突破五十万。 在完整的财务年度里测算，京城福佳的利润超过一亿两千万，按照京城福佳经营团队的计划，今年利润要增长百分之四十以上，盈利利润朝两亿元靠近。 褚云清已经跟景泰证券探讨过，把京城福佳资产，装入福佳股份公司的事宜，焦点问题在于京城福佳超市资产的估值。 景泰证券的意见是再往后推迟两个季度，这样更方便评估京城福佳超市经营利润增长趋势。 成林看了一遍京城福佳的财务数据，跟褚云清点上烟： “褚总你的意见呢？” 褚云清摆摆手： “这个我真不懂，你别管我的意见，我只想听听你的想法。” 成林抽完烟，想了一会说： “褚总，我看过福佳超市股份去年的年报和今年上半年两个季度的数据，对比增长趋势，京城福佳超市都占优势，特别是线上数据增长超过预期。 未来京城福佳的发展潜力可能大于悦南福佳，因此现阶段还是要深耕京城市场，把京城福佳公司做的更大，将来装入上市公司可能更能受到资本市场的欢迎。 京城福佳管理层提出未来两年内大型卖场数量达到四十家，这个值得期待。目前京城福佳账面现金流略显紧张，有必要加大资金投入，尽快完成市场扩张，特别是京城福佳网上超市的建设。 如果再给管理层几个亿，对福佳超市在京城的布局和扩大市场份额是有帮助的。” 褚云清点点头： “京城市场的潜力大过悦南，这个判断我赞同。我跟悦南和京城两地的管理层也分析过，对于京城福佳的扩张步伐还有点异议。 京城福佳管理层认为如果把网上超市做大，实体店的规模就不一定要追求数量。” 成林笑了笑： “理论是这样，现实里京城的交通拥堵会导致送达时间大大延长。你不能让百姓在网上下单，你福佳超市两个小时才能送到，这样给竞争对手留下的空间太大。人家承诺半个小时送达，就能把咱们打趴下。 福佳超市实体店的布局，应该在京城均衡分布。实体店在现实里应当扮演销售、展示、仓储、发货的角色，它们应该成为福佳超市伸向城市的触角。这样能确保半个小时送达时间，福佳留给竞争对手的空间就大幅减少。” 褚云清拍拍手： “还是你看的远。这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争论了。” 成林拿起京城福佳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京城福佳超市现金流不足，可以考虑注册资本金从五亿增加到六亿。 现在京城福佳净资产接近两块五，增加这一亿股份可以以每股五块的价格引入战略投资方，这样就不用再到银行去融资了。” 褚云清眼睛一亮： “这个方案能找到投资方？” 成林笑笑： “你放心吧，褚总。看过京城福佳资料有的是来投资的。如果找不到投资公司我给你包了。” 褚云清赶紧表态： “给你三个亿指标，剩下的我自己掏腰包，咋样？” “行，就这么说定了。你这两天召开董事会把程序走走定下来，我找三家公司过来把事敲定。资金到位后，让京城福佳超市管理层加快推进速度，线上线下一块发力。” ………… 福佳股份现在市值一百五十亿左右，每年盈利在三点六亿到四亿之间，四十倍左右的市盈率，对于年复合增长超过百分之二十的公司，还算正常。 再给京城福佳超市一段时间，利润方面逼近上市公司福佳股份，那会再让福佳股份收购，投资回报比现在要高的多。 成林看好京城福佳网上超市部分，这一块福佳超市起步早，获客量每月增长数量都在十万级别以上，未来线上销售额跟线下齐平未必不可能。 其实成林在京城福佳融资这块以前也有考虑。栗潇潇投资公司现在刚起步，需要帮她寻找一个稳定的项目，把她扶上马。 洪燕退出房地产行业，资金也需要找到新的投资方向。 悦南福盛投资公司从晟睿房地产公司拿到的分红，也需要找一个项目来投入。 三家企业一家拿出一个亿入股京城福佳，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在微信里问了一下栗潇潇，她人在星岛。对于成林的建议，她那边没有问题，近期安排投资公司老总江兰到京城跟京城福佳接洽。 第472章 心甘情愿 成林问她忙啥，她东扯西拉的说了一通，成林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的意思。栗潇潇只是说星岛那边有事，年底才可能回国住一段时间。 从去年鹏城一别，大半年过去了，虽然在微信里时常聊聊，但是栗潇潇现在咋样成林一概不知，要说不担心和挂念是不可能的。 ………… 洪燕这几天的状态不错，说话都带着笑意，这让狄青有点看不透，跟洪燕一起吃饭的时候，禁不住问了一句： “你这段时间有点亢奋啊，咋了？是不是恋爱了？” 洪燕摇摇头又点点头。 狄青疑惑的看着洪燕： “啥意思？不是恋爱？你让人白嫖了？” 洪燕让这句话逗笑了： “啥叫白嫖了？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事。” 狄青看看洪燕的花痴模样，低声问洪燕： “你让谁睡了？是不是那个人？” 这次洪燕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点点头： “你猜对了。” 狄青的好奇心满满： “感觉咋样？” 洪燕带着回味的说： “强悍、欲仙欲死，找个时间也让你体验体验。” 狄青摇摇头： “他不会同意的，你这个六姨太算是坐实了。 你说他那天为啥不同意呢？” 洪燕想了一会： “大概他希望你继续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如果这样你就得老老实实找人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不一样，我不是体制内的人，自由自在随便的多。” 狄青半天没说话，最后也承认洪燕说的对。 洪燕看着狄青有点失落的样子说： “其实你嫁人也不着急，先跟着他享受几年，你往上走没有根基和强援，跟他绑定最好。 背景和资源他都不缺，扶持你都是小菜一碟。” 狄青拍拍洪燕肩膀： “燕子，你这个建议最有建设性。网上有个顺口溜：村长是打出来的，镇长是喝出来的，县长是送出来的，省长是生出来的。 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往上走还能容易点。单凭我父母开个小公司，你说我能走多远？” 洪燕瞅瞅狄青： “他不是让你对外说是刘扬的妹子吗？这个关系没有助力？” 狄青叹了一口气： “那是别人欺负我的时候的护身符，还不知道有多大作用。我自己网上查了刘扬的履历，大学毕业进入京城发改委，一路晋升，不到三十五岁担任云州市长，不到三十六岁担任市委书记，不到四十岁到了京城纪委。 这一路如同开挂一样，网上有人说她爷爷曾经是京城发改委老大，她爹是京城组织部老二，不知道真假。” 洪燕知道狄青说的有道理： “我爹当时沾了我姥爷的光，他才能从一个农村出身的学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 那天成林打我的时候有一句话我印象深刻，他说我准备把我爹坑死。这句话我回去想了好几天，他说到点上了。 我爹现在也没有可以助力的人，如果我继续得瑟，真能让觊觎他位置的人抓住机会。我爹完了也该清算我了。 某种意义上说，成林把我打醒，也救了我爹。” 狄青哈哈笑起来： “这样来看他是你爷俩的恩人，你让人家睡了也是理所当然，报恩嘛。” 洪燕摇摇头笑着说： “账不能这么算，就凭他的强悍，就凭他给我的快乐，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传来信息声音，洪燕拿起来看看，是成林发来的： “找个地方，我有事跟你说。” 洪燕让狄青看看： “快点吃完，官人找我有事。” 狄青揶揄道： “是不是他被你的美色迷住了，想找你云雨巫山？” “不至于吧，他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应该有正事找我说。” “上次琳琳来东镇看见你，她说你太妖艳太够味了，担心成林顶不住你的进攻，真让她说准了。” 洪燕喝了一口茶，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故意在狄青跟前扭腰送胯： “妖艳？这个词是个褒义词，我这身皮囊配得上这个夸赞。” 狄青指指洪燕： “你曼妙的身材确实有杀伤力，如果我是个男的我也顶不住。” 洪燕笑笑给成林回了个消息： “我在办公室，你过来是不是方便？” 成林回了个消息： “ok。“ 狄青不愿意当电灯泡，吃过饭就撤退了。临走的时候，拍拍洪燕的肩膀： “好好享受人生吧。” 洪燕给他说的不好意思，拉着狄青的手说： “不然咱俩一起伺候他，让他体验一把当皇帝的感觉？” “拉倒吧，再把他吓坏了吓萎了，你就无法再体验快乐了。” ………… 成林到了的时候，洪燕看见成林走路走的一身汗，问成林要不要到休息室那边先冲个澡？ 成林拿面巾纸擦擦脸，喝了一口茶笑笑说： “先谈正事，不然等会你昏过去就谈不成了。” 洪燕脸色泛红，过去依偎在成林身边。 成林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洪燕，让她先看看。 京城的福佳超市洪燕去过，看了一遍京城福佳超市的融资条件，洪燕笑着说： “你做主就行，你说怎么办我就去怎么办。” 成林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说： “这几天你去京城福佳超市，跟他们董事长谈谈，没异议的话拿一个小目标入股，两年后京城福佳超市有可能上市，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洪燕放下资料，挽着成林胳膊说： “行，等你把褚云清董事长联系方式留给我，我直接过去找他。 成林点点头，找出手机把褚云清的电话发给洪燕。 “我在定阳郊区租了水利局一个疗养院，四十万租了半年，能同时接待六十个孩子。第一批做完手术的已经让我送过去了，医院派了一个医生过去，现场指导孩子们康复训练。 第二批下个礼拜开始，一共四十个孩子。护工我已经准备齐全了。” 成林摁灭烟头，看着洪燕笑笑说： “这样就对了，做点有意义的事，总比上街胡作非为好。” 洪燕翻身坐上成林腿上，亲了一口说： “谢谢你，把我打醒了。” 第473章 江兰 成林盯着洪燕看了看： “这次真的醒了？ 洪燕点点头： ”两个房地产项目年底就能清盘，原来那些跟着我的人，我给他们一些物业自己看着，算是做了了断。对他们我有要求，不再祸害人。 以后听你的安排，做点慈善和投资，看着三家酒店就行了。” 成林伸手给洪燕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仔细端量了洪燕： “你看看你走正道多好。想挣钱也不是丢脸的事，况且挣钱也不是个困难的事，要学会用脑子去挣钱，别想着歪门左道，那样注定走不远。” 洪燕点点头伏身趴在成林怀里。 洪燕很像年轻时候的美丽，“尤物”用在她身上可能比用在美丽身上更合适。两个人的性格也有点像，只是洪燕比起美丽，更年轻更有活力，具有更强的耐受力，能给成林带来更多的欢愉，让成林有些迷恋不能自拔。 ………… 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打过来，成林接听后是一个标准版京腔女声： “您好成主任，我是鹏城利达投资公司的江兰，栗潇潇董事长让我听您安排。我现在已经快到定阳了，您是否方便我过去拜访？” 江兰曾经与曾子怡同事，现在是栗潇潇名下投资公司的总经理。 “哦，你好江总，你过来吧，我在省委对面的鸿运茶楼等你。” 江兰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个子不高但一眼看上去，给人感觉就是这是个精明能干的人。 成林跟江兰寒暄几句落座，成林把京城福佳超市的资料递给江兰。 “江总，你先看看资料。” 江兰看过资料问成林： “成主任，福佳股份短期内有收购京城福佳超市的打算吗？” 成林一边给江兰倒茶一边说： “有这个打算，争取两年之内吧。 京城福佳超市完成全市卖场初步布局后就会启动。这次募资到位京城福佳超市的扩张速度也能提起来，网上超市的建设也能更完善，这样有利于京城福佳超市的估值。 江兰点点头： “不错的投资项目，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京城福佳的潜力，未来的盈利能力，都会大过福佳股份公司？” 成林笑笑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京城两千多万人，消费能力在国内都是名列前茅的。” 江兰喝了一口茶： “福佳超市布局京城这步棋走的妙，网上超市也走在同行前面，如果单独上市，未来福佳股份的股价，超过二十块钱是不是都有可能？” 成林笑笑： “单独上市可能性不大，还是要在福佳股份这个框架下来解决 ，只要福佳股份能把网上超市做扎实了，它的股价也会在这个二级市场上反应出来。 现在沪深两个市场，超市类上市公司，市盈率最高的有六十倍。其实他们的增长速度不如福佳股份公司。如果按照这个市盈率，福佳超市股价超过二十块钱也有希望。” 江兰点点头，从手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成林： “栗董事长让我把利达投资公司的投资项目拿给成主任看看。” 来东镇之前江兰不认识成林，她记得同事曾子怡去悦南做过项目，不知道她认识不认识成林。就在电话里问了曾子怡。曾子怡不知道江兰的用意，只是说认识但不熟，她建议江兰搜索一下，可能会有答案。 江兰曾经是元歌证券的几个业务骨干，有海外留学背景，职业经历亮眼，因此在投资领域或者对当下经济的洞察力方面她一直是骄傲的。 等她搜索成林，看过成林发表的文章和出版的书，她的心里有点吃惊：成林这个博士是真本实料的，他对当前经济的认知度比自己都厉害，在一些社会热点问题上也有不俗都见解。 这让她在见到年轻的成林时，多了一些欣赏和尊重。 成林根本不知道江兰的心路历程，他把利达投资公司投资的几个项目，仔细看了一遍，又在网上查了几家公司的基本情况，跟江兰一块交流了行业发展的趋势，心里也认同江兰的判断。 “江总的业务能力和眼光名不虚传，选择的项目都是眼下新技术的高地，他们里面跑出黑马的概率很大。” 江兰惊讶的看看成林： “成主任以前听说过我？” 成林笑着说： “曾经江湖嘛，元歌证券四大高手。我跟曾子怡有过业务往来，知道这个不费事。” 江兰笑着说： “来之前我问过曾子怡，她说跟成主任不熟，看来她没说实话。” 成林和曾子怡以及沪市福晟投资公司的关系，外人不可能知晓，某种程度上保持距离是对成林的保护，这点曾子怡、夏宇有共识，也会刻意模糊与成林的关系。 成林摆摆手说： “这事不怪曾子怡，大家都是业务往来谈不上深交，有些事自然也是这么泛泛而谈。 这次投资京城福佳超市，原本我也想拉她的投资公司来做，考虑到她目前有孕在身行动不方便，只能先放一放了，以后有机会大家再一起合作。” 江兰对成林这番话基本认同，跟成林就跟福佳超市谈判的事沟通一下细节，便起身告辞了。 原本成林还想把江兰介绍给洪燕，让她将来有合适的项目带着洪燕一起做，思量再三还是感觉不合适，只能放弃这个打算。 洪燕目前步子走的太快不是好事，稳扎稳打可能更适合她。 …………… 京城福佳超市管理层，听了褚云清董事长转述的成林对超市发展的意见，也感觉他们的格局小了。 成林把每个卖场打造成公司的一个前沿阵地的提法，在网络时代极具前瞻性。缩短消费者的购物的等待时间，是网络购物竞争的焦点。 成林随后给褚云清的计划书里，有设立管理层、业务骨干乃至超市员工参加的合伙基金的建议。 褚云清在跟超市管理层和职工代表座谈时，把这个思路提了出来，获得管理层和职工代表的一致欢迎。 随后京城福佳超市陆续成立四个合伙基金，褚云清把这次增资的八千万股份拿出来，让合伙基金参与进来，京城福佳超市在员工参与方面抢先一步，为后续发展夯实了基础。 第474章 清源河 东镇省内最大的河流叫清源河，是从晋东发源一路下来，途经玉章省四个地区在东镇入海的。 东镇沿河流域百姓过去都把清源河当做母亲河，因为清源河的河水灌溉了沿岸的土地，养活了一代代的东镇人。 这些年随着上游两个省份，在沿河流域布置化工产业园，让清源河水水质断崖式下降，五类甚至劣五类成了常态。 东镇与上游接壤的黄城市，是个内陆农业市，这两年深受其害。看到上游玉章省偷偷往清源河排放未经处理的工业废水，当地民众与玉章民众多有纠纷，甚至多次发生集体械斗。 去年一年发生二十多起， 今年已经发生十一起，双方都有受伤记录。 京城环保部门不止一次来实地督察处理。蹊跷的是京城环保部门来的时候，玉章排放的污水都是达标的，他们一离开数据就超标。 这种局面大家心里都清楚，玉章那边不讲武德啊。 黄城市委市政府给省里打来报告，希望省里能跟玉章省交涉，彻底解决困扰黄城农业发展的问题。 廖增仁曾经派省政府秘书长赶赴玉章省协商两次，效果不佳，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刚从械斗一线处理问题回来的政法委书记齐斌，在常委会上把问题提出来，希望各位大佬一起讨论，来解决这个困扰东镇平安的问题。 廖增仁的发言带着情绪： “刘书记，我看咱俩有必要去跟京城告玉章一状，他们这是不讲政治，不讲科学发展观 ，是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这是一种变相犯罪。” 新来的副书记鞠云表态赞成廖增仁省长： “玉章那边没有大局观，每次两地民众产生纠纷，他们都出动执法机关强行驱离黄城民众，明显的护短行为。” 政法委齐斌书记，这次带队跟玉章政法系统交涉，对方态度不是太友善，也让他失去耐心： “有必要咱们也出动护卫力量，支持黄城民众的维权行为。” 定阳市委书记洪湖比较慎重： “这些年我们跟玉章那边也不是没有沟通，也曾经寻求京城环保部门的支持，但是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即便按照廖省长说的，去京城讨说法，玉章那边依旧会说一套做一套。 廖省长说的对，他们都行为已经构成犯罪，但是有个法不责众的问题。 我建议咱们还要集思广益，找出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办法。让玉章能接受，咱们也能满意。” 鞠云副书记笑了起来： “洪湖书记，这个问题玉章那边满意了，咱们这边肯定就不满意，这是一个零和游戏。 问题的是是非非很清楚，玉章的做法违法，咱们不能滋长他们这种行为。” 历程秘书长支持洪湖的观点： “洪湖书记的出发点，是如何把玉章跟我们的利益绑在一起，让他们积极主动的参与维护清源河水质。 其实清源河流经玉章境内接近三百公里，他们的下游地区面临着跟我们相同的形势，他们也有改善水质的迫切需要 。 晋东那边排污，也影响到玉章上游百姓的用水安全。从这个角度来看，玉章既是受害者又是施害者。 眼下这种水质对他们的农业生产的影响更大。听农业厅同志们介绍，玉章上游生产的蔬菜，已经很多批次被京城蔬菜批发市场拒收，里面重金属超标严重。 而咱们黄城市供给京城的蔬菜，被检测不合格的次数也在大幅上升。清源河水入海处的槟城市，去年春节供给京城的河蟹，被检出重金属超标的批次超过百分之三十。 作为三个省份共同拥有的清源河，如何实行全流域水质达标，并不是简单的进京城告状就能解决的。” 这个问题常委们讨论半天，也没有形成一个合适的方案。刘敬德书记拍板，会后由省政府组织环保、农业方面的技术人员，继续探讨解决问题的思路。 这个问题理论上解决起来简单：晋东、玉章两地工业污水达标排放，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目前清源河流域只有晋东是得利者，玉章跟东镇两地都是受害方。 ………… 历程秘书长把清源河问题的资料让秘书送给成林，让他这段时间去实地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案。 成林看了一遍资料，又在网上看了清源河流域的工业园区布局 。晋东地区沿河三百九十公里，有十三个工业园，其中小化工产业园有八个。 玉章沿河三百公里有七个化工产业园，一个皮革工业园。 仔细看看他们的产品，一个个都是妥妥的污染源。 这些年每个化工产业园或者工业园，污水处理厂都配套建设，但是因为运营费用高，不少地区都会开开停停，能省一分是一分，这就是地方利益在作祟。 初步掌握情况后，成林喊上田中李闯，花了四天时间，三个人从东镇到晋东，又从晋东到东镇沿着清源河两岸走了一趟。 成林实地看了沿岸的生产，污水排放，污水厂的配套情况。 晋东和玉章都是内陆省份，招商引资不容易，这种情况下，自然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对于一些沿海地区淘汰的环保不达标企业，他们并没有多少底气拒之门外。 跑了一圈下来，成林也有点郁闷。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玉章那边的县长、乡长，自己为了招商引资，肯定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污染企业开工。 毕竟gdp、财政收入和招商引资指标，那是基层官员们业绩最重要的硬指标，也是官员晋升的最重要的参数，谁会拒绝这样的政绩？ 东镇是沿海地区，是晋东、玉章眼里的发达省份，招商引资具有先天优势。从三个省份的财政收入来看，玉章和晋东加起来还不如东镇。 这个局面下，即便京城环保部门在清源河设立检测点，即便京城环保部门来处罚玉章和晋东，都不足以让他们停止偷排污水。 堵不如疏，这是解决问题的策略，怎么疏？ 第475章 对赌 东镇黄城市每年常规供给京城蔬菜，销售额超过两亿元。槟城市作为北方最大的河蟹养殖区，养殖面积超过七万亩，每年外销河蟹超过九亿元。 清源河对东镇的重要性，单单从槟城和黄城来看，影响产值都超过十亿元。清源河流经东镇的还有王川市和西德市，如果都算上，影响更大。 如何破局？ 成林看了国内长江流域和黄河流域，水质保护的一些资料，扯皮的多，真正具备操作性的方案没有。 从晋东到玉章沿线二十一个工业园，对应着二十一家污水处理厂。每个污水处理厂每天处理的污水从一千到两千方不等，从网上资料来看，每年对应的运营费用大部分在百万级别上，二十一家大致费用在两千万以上。 这笔费用对于东镇可能感觉不到什么，对于玉章和晋东这样的内陆不发达地区来说，还是肉疼。 能不能东镇财政每年拿出一部分资金，补贴给晋东和玉章在清源河两岸的污水处理厂，让他们能满负荷运营，达到污水无害化处理？ 如果玉章和晋东能做到这一点，是不是清源河东镇流域的水质会大幅改善？ 成林感觉这种思路具备可操作性，具体东镇拿出多少钱？ 如果清源河水质能恢复到三类水质，比现在提升两个级别，成林认为东镇拿出两千万都划算。 不用别的，如果水质提升，槟城市的河蟹养殖区还有扩大空间，黄城市供给京城的蔬菜品质也会改善，这两块东镇获益可能都不止两千万。 理想的状态，东镇每年提供一千的万资金，给玉章和晋东，按照每个工业园污水处理厂补贴五十多万来分配。他们确保水质达到三类水质。如果达不到，他们需要给东镇一些补偿。 这种对赌性质的方案，能最大限度的调动玉章和晋东两地的积极性，把环保工作做好。 方案拿出来以后，成林亲自跑到历程秘书长办公室，跟他详细解释了一遍。 成林的方案，简单点说，就是花钱买平安。历程秘书长看了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看着成林笑着说： “你不怕政府那边骂你？” 成林点点头笑着说： “我有思想准备，但是他们骂完了也该想想，一年一千多万投入，换来三类清源河水质，这笔账划算不划算？是不是能给东镇清源河两岸的民众带来好处？ 再往深一点说，能不能给东镇地下水变好带来好处？ 这样坚持下去，能不能给子孙后代留下一个好的环境？ 如果从商人的角度看，即便东镇拿出两千万，这笔买卖都划算。” 历程秘书长好久没有说话，成林的观点虽然超前，但是东镇用每年一两千万代价，换来东镇三分之一地区的环境的大幅改善，这个思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我个人赞成你的观点，这事我要跟刘书记沟通一下，还要上常委会上讨论，大家同意了才能往下走。” 成林知道这点： “那行，我跟韦政委打个招呼，把方案让他看看，让他到时候表个态。”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 “就这样办吧。上次常委会鞠云副书记、齐斌书记跟廖省长走的挺近乎，三个人观点有些一致。” 这个信息成林有点吃惊，鞠云和齐斌是廖增仁搬来的救兵？ 如果这样，洪湖那边需要提前布局了。 成林特意跑了一趟军区，跟韦勇政委介绍了他的思路，韦勇听完看着成林： “你小子办事有格局，这种思路我完全完全赞同。花小钱办大事，最后获益都是百姓，是子孙后代，早该这样做了。” 跟韦勇政委谈完，成林拿着资料直接去了东韵酒店。 洪燕刚送客人到电梯口，看见成林从上行的电梯里走出来，跟客人寒暄几句后，跟着成林回到办公室，把门锁好，挽着成林胳膊坐到沙发上。 “是不是有急事？” 成林点点头，把资料拿出来递给洪燕： “你回家给你爹先看看，常委会上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希望得到他的支持。” 洪燕连连点头： “下午我去他办公室都行，这个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让他站在刘书记那边。” 洪燕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转头问成林： “在这里简单吃点饭？” 成林点点头： “让他们简单准备点饭，十二点以后开饭。” 洪燕不解的看看成林： “为啥要十二点以后吃饭？” 成林搂过洪燕亲了一口，笑着说： “你不知道？我要留出时间跟老六切磋切磋啊。” 洪燕脸色泛红，欢心不已，赶忙给餐饮部打过电话。 ………… 洪湖接过闺女递过来的资料，认真看了一遍，这种解决问题的方案让他吃惊不小。看完了仔细想想，东镇每年千把万投入，换来清源河水质提升，这笔买卖绝对划算。 “这是谁的方案？是谁让你拿给我的？” 洪燕坐在沙发上，修剪着自己指甲： “你先说你同意不同意吧？” 洪湖知道闺女最近变化挺大，只是他不知道是谁改变了自家这个太妹闺女。 “这个方案我会赞成的，因为对东镇百姓有利。” 洪燕收起指甲刀，走到洪湖背后，一边给她爹揉肩一边说： “是省委督察室副主任成林的方案，他跟历程秘书长是刘书记的左膀右臂。 刘书记来东镇办的许多事情，都是成林在背后谋划的，荣雨指示明面上的抓手。包括熊向前落马，包括晁冉辞职晁媛媛出国，还包括前段时间的相淮安。 石公子的事估计你知道我就不说了。” 洪湖知道成林这个人，蒲海港的事、石公子的事他也清楚，甚至成林是京城老柯女婿这事他也清楚。 只是他不知道东镇反腐的背后都有成林的影子，更不知道自己闺女啥时候跟成林扯到一起的。 “你跟成林啥时候扯到一起的？你俩是什么关系？” 洪燕坐到她爹的办公桌上，笑着说： “他是你半个姑爷，这样的答案你惊喜不惊喜？” “什么？哪来的姑爷？他都结婚了你跟他扯到一起干啥？” 第476章 炸锅 洪燕满不在乎的说： “他结婚怕啥。我想过了，这辈子我不会再结婚，一辈子跟着成林，你就等着当姥爷吧，不对，是当爷爷，我的娃跟着你姓。” 洪湖给闺女一顿输出整懵了： “这事都定了？不用再考虑考虑了？” 洪燕摇摇头： “不用考虑了。成林把我从犯罪的边缘拉回来，我现在彻底想明白了。房地产公司到年底就不做了，看着三个酒店，做点投资做点慈善，钱够花的就行了。等你退休，我就负责给你养老。” 洪湖知道，老伴走了这几年，自己对闺女照顾不够，也让她沾染了一些毛病。现在她做自己喜欢的事，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干涉太多。 洪湖拉着闺女的手： “你不论做什么选择，只要你幸福快乐，你爹都支持你。既然你铁了心跟成林，哪天把他领回家，我们爷俩喝一顿，算是给你们俩祝福，咋样？” 洪燕有点感动，无论何时父爱都是无私的。 “行，你哪天有时间，我把成林叫来，你俩坐坐，我等你的信。” 洪湖翻翻台历： “明天晚上吧，你回去做几个菜，我跟成林喝两杯。” “谢谢老爹。” 成林对洪燕跟她爹怎么说的并不在意，听到洪湖叫他过去吃饭，成林估计洪湖有些事应该都知道了，既然这样坐下来聊聊也好。 成林跟洪湖的碰面场面很融洽，洪湖也没有了官员的伪装。他只是像一个父亲一样拜托成林，一定不能辜负了洪燕。 成林重重的点点头： “放心吧，洪叔，我不会辜负燕子的。” 洪燕被气氛感染，眼里有层迷雾慢慢溢满她的眼圈。 ………… 常委会上，刘敬德特意把成林叫过去，给各位大佬们讲解方案。 成林提前做了个模板，把清源河全流域的工业园全部标注在上面，对应园区污水处理厂每天的处理数据也标注清楚，每年的运营费用也做了初步预算。 成林将沿线情况介绍完，抛出了他的方案：东镇政府每年拿出一千到一千五百万，补贴给晋东、玉章沿清源河的污水处理厂，换取东镇境内清源河三类水质。 这个方案让廖增仁立马炸锅： “简直是胡闹。晋东和玉章每年制造污水污染了清源河，到头来还要东镇拿钱去帮他们运营污水处理厂，这种鬼扯的方案根本行不通。” 廖增仁矛头直指成林： “你是不是从里面能得到什么利益？玉章和晋东会给你回扣吗？” 这种指责带有侮辱色彩，历程秘书长都觉着廖增仁说话有些过分了。 成林摇摇头笑笑，并不去回答廖增仁的诘问，低头鞠了一个躬，走出了会场。成林眼里的轻视，更让廖增仁恼火。 历程秘书长看看廖增仁： “廖省长，按照目前清源河东镇流域，要达到三类水质，一年要投入多少资金？估计一个亿都挡不住吧？ 如果我们不用去花一个亿治污，拿出一千多万就能让清源河全流域达到三类水质，这笔账我们东镇是赚是赔是不是一目了然？” 鞠云手指做茶杯上画圈： “秘书长，账不能这么算的。清源河全流域污染是晋东和玉章两地造成的，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掏钱治理污染。现在反过头让我们东镇这个受害者来掏钱，是不是搞错了方向了？” 坐在鞠云对面的洪湖笑笑说： “鞠书记说的都在理，但是鞠书记看目前的状况，我们跟玉章和晋东能不能要出一分钱来治理污染？答案是明确的，不能！ 那么东镇境内清源河水质咋整？ 还这么放着毒害我们两岸的百姓？ 还等着我们去京城告状，等着京城派人来处理？ 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必将跟去年一样，陷入无休无止的扯皮里面去，对问题的解决一点帮助都没有。 如果我们静下心来，分析成林提出的方案，我们应该能看出来，这是东镇省委省政府的担当和大局意识。 玉章和晋东是两个内陆不发达地区，他们比起我们来，差距明显。 我们作为沿海地区，是改革开放的获益者，理应为地区的发展做更多的贡献 。” 政法委书记齐斌看看洪湖笑笑说： “洪书记，你说如果民众知道了这个方案，会不会骂我们这些做决策的人？” 未等洪湖说话，蒲湾市委书记马西峰抬头看看齐斌说： “齐书记，东镇去年对口扶持西部地区，财政支出是十一个亿。这里面体现了我们先发展的东部地区，对边疆地区发展的支持，是全国一盘棋的具体体现，你看看东镇民众啥时候反对过？” 坐在边上喝茶的军区政委韦勇清清嗓子说： “廖省长，清源河污染这点破事，从去年到今年，咱们讨论过多少次了？ 是不是我们除了去告状，我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这样拖下去，民众会不会骂我们这些饭桶笨蛋？ 刚才洪书记说方案体现了东镇省委省政府的格局，这话我双手赞成，为什么？ 因为这样做对清源河全流域的百姓是一件好事。 对东镇种菜养殖河蟹的民众是一件好事。 对保护环境，为子孙后代留下青山绿水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们做出一点付出和牺牲，就不应该了？我们就要怀疑制定方案的同志想从中捞取好处了？ 这种狭隘的思维方式要不得。 我同意按照这个方案，抓紧时间跟玉章和晋东谈判，早一天完成清源河水质提升。” 组织部长裘德江点点头： “我赞成韦勇政委的意见，这事不能拖，也不能犹豫。” 剩下几个常委也表态，赞成韦政委的意见。 形势逐渐明朗，除了廖增仁、鞠云、齐斌反对，其他人的意见大致相同。 刘敬德书记的眼光，从一众常委的脸上缓缓扫过： “不同意这个方案的同志请举手。” 廖增仁、鞠云和齐斌举起手。 “好，三人反对，弃权的同志请举手。” 只有常务副省长秋明自己举手。 “支持的同志请举手。” 加上刘敬德，一共有九人支持，刘敬德拍板： “投票结果是三人反对，一人弃权，九人支持，方案通过。我想请历程秘书长代表省委去跟玉章和晋东谈判，大家没有意见就这么说定了。” 第477章 玉山行 跟玉章和晋东谈判这种事，本来应该是政府层面的事，但是今天廖增仁公开唱反调，反对方案的实施。常务副省长秋明投了弃权票，你指望政府那边挑大梁，就怕他们闹情绪，把好事办砸了，那样这个事要解决，只能遥遥无期了。 刘敬德没有料到是，常委会上洪湖和马西峰公开出来为成林的方案站台。据说江元朝和廖增仁暗斗的时候，这两个人经常站在廖增仁这边。 现在自己在常委会上轻松占了上风，那么三地合作的功劳，他就不会让给廖增仁，让历程秘书长挂帅顺理成章的事。 历程秘书长喊上环保厅长楼宇，从政府法制办喊了个律师小孟，再加上成林这个方案设计者，人马凑齐了。 刘敬德书记亲自给玉章和晋东的老大打了电话，把东镇这边的打算跟他们解释了一下。 这种从天而降的馅饼，玉章和晋东的老大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玉章老大姚明远感慨的对刘敬德书记说： “老刘，这次东镇老大哥处理事的格局和胸怀，值得我和晋东的老柳学习，我跟老柳商量过，马上组织人员跟东镇方面对接。 这次我们玉章做东，邀请东镇和晋东协商小组的同志来玉章，共商清源河治理方案。” 三个老大意见统一了，剩下的就是技术细节的磋商，历程秘书长随即率团奔赴玉章省会玉山市。 东镇宣传部也组成报纸、电视台七人报道组前往玉山，见证清河流域三省合作治污的全过程。 狄青作为副组长，跟踪这次的新闻报道。 严格意义上这次三方会面不是谈判，说成磋商更恰当。东镇方面的底线是沿线两地二十一个污水处理厂满负荷运转，确保排到清源河的水达标，确保清源河水质达到三类标准。 玉章和晋东方面很重视，他们是由常委副省长带队，除了沿线区县环保负责人参与，他们还邀请了京城环保部门迟副部长参会。从心里来说，他们也渴望能改善清源河水质。只是这些年发展的不如意，有些钱就想着省着花，真的有钱，谁不会把粉擦到脸上？ 三方会面安排在玉山市郊区的舜禹山庄，这里是玉章政府的公务接待中心。 三地人员赶在中午之前聚齐，简单吃过公务餐立马进入磋商程序。 经过一下午的讨论，三地共同治理清源河方案基本框架出炉： 一、沿线二十一个污水处理厂，一年的运营经费两千三百万，东镇方面每个污水处理厂每年补贴七十五万，一共一千五百七十五万。剩余运营费用由晋东、玉章两地负担。 二、玉章和晋东方面保证，污水百分之百处理。确保清源河水质达到三类标准。 三、玉章、晋东和东镇，三地同意检测数据采用京城环保部门，设在玉章第一站的曲家河检测点和东镇第一站韩庄检测点。 四、如果玉章和晋东的污水处理厂违背约定，未能彻底处理污水，导致东镇韩庄检测点水质达不到三类，晋东和玉章两地，按照污水处理厂的个数，每个污水处理厂对应七十五万赔偿给东镇政府。 如果进入玉章的水质不达标，晋东方面需要赔偿玉章九百万。 方案总体框架就是成林的方案，局部略作改动。东镇方面原本打算出资一千万，后来参照污水处理厂运营费用调整到一千五百七十五万，也在合理范围之内。 在众多媒体人的见证下，三方共同签署了合作协议。作为合作的发起者，历程秘书长接受了众多知名媒体的集体采访，他阐述了三方共同治理清源河的意义，把这次三方合作定性为合作共赢的尝试。 参会的京城环保部迟副部长，接受媒体采访时高度赞扬了这次合作，这是国内水系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合作治污，是市场经济下，环境有偿补偿的一次突破 。 各家媒体从各个角度进行了解读，一致观点，无论从生态改善，还是政治高度上，东镇政府成了这次合作最大的赢家。 ………… 晚上的庆功宴，除了京城环保部门外，主桌上三地每家两人参加。东镇这边历程秘书长、环保厅长和律师小孟，加上成林。环保厅长感冒未愈揣着头孢，律师小孟喝酒过敏，这两人高挂免战牌，直接去了媒体酒桌。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 “我就半斤酒的水平，今晚你得担任主力了。” 成林笑笑说： “秘书长，今晚这是一场典型的遭遇战，三个对手的火力不明啊。” 历程秘书长也有同感： “郑敬淏省长、柳知春省长、环保的迟部长应该不会太拼，就怕他们领来的助手里面有高手。” 成林喝急酒是长项，他也在琢磨，如何把酒局进展引入自己擅长的节奏。 东道主玉章的郑敬淏省长主持酒局，他宣布的规则是四个老大各领酒一杯，剩下的酒自由发挥。 酒杯是一两半酒杯。四位大佬每人领了一杯，六两酒下肚历程秘书长就到了极限了。 这次合作东镇方面是主角，历程秘书长自然成了敬酒的重点。 成林代喝了三杯敬酒，又代表历程秘书长回敬了三杯酒，前前后后已经有一斤半斤酒下肚。 成林除了脸色泛红之外，别无太多醉意。主持酒局的郑敬淏看着历程感慨的说： “秘书长手下有强将啊。”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 “郑省长说他是强将我不反对，咱们这次合作的方案，就是成林提出来的，是不是很意外？” 历程这句话，让三位大佬吃惊不小，大家的目光都聚到成林身上。 迟部长看着成林对历程说： “后生可畏啊。清源河让玉章和东镇这些年屡屡发生矛盾，始终没有找到破局之策，这次的方案巧妙的把三地捆绑在一起，将彻底解决清源河水质不达标的问题。 年轻人，我要给你点赞。” 成林摆摆手，起身给迟部长鞠躬致意。 郑敬淏让服务员给他和成林倒上酒，看着满桌人说： “迟部长说的好，我也要给年轻人点赞。今天最后的一杯酒，我代表在座的人，给年轻人敬一杯，谢谢你！” 成林连忙起身，双手端酒： “郑省长和迟部长过奖了，这次合作如果没有在座的领导们的群策群力，大力支持，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签约。 借着郑省长这杯酒，我祝各位领导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第478章 融化 成林的谦卑让各位大佬听着入耳，成林的海量也让在座的人吃惊。分手的时候，柳知春省长特意过来，拍着成林肩膀对历程秘书长说： “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 成林的厉害历程秘书长心里早就知晓，他现在唯一担心成林的身体。 与众人道别，成林跟历程走出宴会厅，历程关切的问： “没事吧？” 成林身上开始出汗，并没有太多的不舒服： “我没事，秘书长。” 历程喝的有点多，着急回屋歇息，成林把他扶到沙发上稍等，赶紧去媒体酒桌找历程秘书长的秘书。 狄青看见成林在找人，走过来帮忙，秘书小鹿喊上律师小孟，两个人过去扶着历程秘书长上楼。 狄青看看成林小声的问： “没事吧？” 成林摇摇头： “没事。” “等会出去走走，还能不能行？” 成林也急着出去透透气： “还行，我先出去抽支烟，咱俩在山庄大门口集合。” 狄青点点头。 走到外面，傍晚的凉风吹来，吹走了身上的湿气，特别舒爽。成林点上烟，试着走了几步，并没有多少吃力。走出山庄大院，沿着山庄院墙，朝西慢慢走去。 山庄西边是一条上山的路，半山腰有座凉亭，有朦胧的地灯照着，远远的看着很梦幻。 狄青没多会赶了过来，挽着成林的胳膊问： “真的没喝多？” 成林笑着说： “喝多了，但是没事。” 狄青探头闻了闻成林身上： “你喝了多少？身上酒味怎么这么大？” “一斤六两多点吧。” 狄青惊讶的张大嘴： “你真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估计酒桌上没人敢跟你较劲的。” “天热，出出汗酒就消了。酒桌上都是大佬，他们的酒品还是不错的，别人也不会太过分。 你喝了多少？” “一杯干红葡萄酒，多了我也不敢喝。” 成林在刘扬家里吃过葡萄酒的亏，对葡萄酒天生警惕： “你那点酒量，以后坚决不喝就行了，省的让人家灌醉了吃亏。” 路边的树林里有声音传出，是那种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狄青脸发烫，她不是初哥自然知道林子里的人在干嘛。 成林有意快点过去，狄青却挽着他胳膊故意扭头问成林： “他们在干嘛？” 成林把她的头推开： “小孩丫丫的，问这些干嘛？他们在探讨人生的真谛。” 狄青再次探回头，挑逗的看着成林： “我也想跟你探讨人生。” 朦胧的光影下狄青娇艳欲滴的脸，在成林眼前晃动。他伸出手搓搓自己的脸，让大脑清醒些： “我不想跟你探讨。” “你都能跟燕子探讨，为啥就不能跟我探讨？是不是我的身材不够吸引你？” 成林看看狄青窈窕不失丰满的身材： “还好啦。” 狄青也不言语，挽着成林的胳膊走过是非之地，见路边一条小路叉向树林里，便拐着成林离开主路，向树林里走去。 林子里有一个防腐木做的连椅，成林经过这段时间凉风吹拂，这时的酒意慢慢涌上来，他想着找个地方坐坐，压抑一下酒意。 狄青也想坐坐，她把成林推在连椅上，跨身坐在成林的腿上，探头就亲了过去。 她今天穿的是浅蓝色三件套裙，裙摆宽松，只要裙摆往上提一下，跨坐在成林腿上毫不费力。 起初成林被动的抵挡着狄青的主动，残存的理智在支撑着他，他对自己的自控力还是有信心的，只要自己不动心，狄青过一会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低估了狄青的耐心。 狄青的进攻不疾不徐，她像是在用文火给一方冻品化冻，每一个地方都慢慢烤过，一遍烤过再来一遍，成林这块坚冰在慢慢融化，局部的异样也在狄青的意料之中。 她不急，还在按步骤一步步升温。 成林开始呼应狄青的亲吻，呼吸声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火开始慢慢燃起来。 成林的理智在狄青点燃的火势中彻底迷失了。 迷失的还有狄青。 尽管洪燕已经给她预警过成林的强悍，让她心理有所准备，但是当她亲临其境的时候，依然很快迷失在成林的激情里，透骨的欢愉一阵阵涌来，弥漫她的全身。 ……………… 新来的鞠云副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齐斌，跟廖增仁走得很近，在关于东镇补贴上游省份治污资金问题上，三人意见相同有抱团发展的趋势，这事透着蹊跷。 廖增仁原来是耿老在背后支撑，随着石公子偃旗息鼓 ，廖增仁反而更活跃起来，谁在背后支撑他？成林这个跟刘扬和刘老爷子碰面的时候，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刘扬看看爷爷问： “有没有可能是跟花赟走在一起了？有没有可能是相淮安在东镇的时候，已经与廖增仁暗地里走在一起？” 刘老爷子半天没有说话。 刘扬自己很快又否定了自己： “花赟与鞠云和齐斌表面上也没有多少联系，廖增仁跟花赟走近，也无法一下子把鞠云和齐斌拉进自己阵营，这里面肯定还有别人。” 这个问题困扰了成林和刘扬，晚上跟老柯碰面的时候，不经意间让老柯破解了。 “廖增仁这段时间长跑京城，他不是跟花赟走近，而是跟老满家打的热乎。满家的人脉在金融行业，你们的纪委书记林业群原来做金融系统，他跟满家关系也不咋地。” 成林在网上查了一下，鞠云是北极省人，老满家祖籍是北极省人，齐斌他老婆是北极省人 。这个结果让成林倒吸一口凉气： 老满家的实力这么厚实？能一下子影响两个人事变动？ 这事还真不能等闲视之。 他把这些跟刘扬交流了一下，让刘扬多留意满家子弟，以及满家关系密切的人，看看是不是有举报信，能不能做点文章，这件事需要未雨绸缪提前谋划。 廖增仁儿子拿了石公子二十万美金的事，目前没有确凿证据表明廖增仁知道内情。这件事如何利用，怎么利用还要仔细琢磨琢磨。 廖增仁在东镇五六年，一点问题没有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只是证据在哪？ 第479章 杜薇 廖增仁在东镇这五六年，大部分时间都是强势存在，即便江元朝在东镇当老大那几年，政府层面的事也轮不到江元朝来插手。围绕在廖增仁身边的人自然是既得利益者，谁是最合适的突破口？ 洪燕给成林来电话，有个保险投资项目想让他帮着看看，傍晚下班后成林直接去了东韵酒店。 洪燕即将入股的项目是东镇东惠保险公司，这让成林吃了一惊。 东惠保险公司是东镇信托公司刚刚准备组建的保险公司，原则上东镇政府做为发起人，联合东镇省内大型国有企业来组建，常委会都还没有讨论过，为啥已经有人在运作这件事？ 成林看完投资计划书，转头看看身边的洪燕： “谁来跟你谈的这件事？” “杜薇姐来跟我说的。这次她准备成立冬镇汇众资本管理公司，争取拿下东惠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成林看着洪燕，脑子在快速运转： “杜薇是什么来路？” “杜薇是南粤人，今年差不多有三十八九岁吧。来定阳有五六年时间了，她跟廖增仁关系非同寻常，可以自由出入省府大院，我们都戏称她是廖增仁的小蜜，她也不否认，这些年她在东镇挣了不少钱。 当初蒲海市蒲蓝区政府搬迁到东部新区，廖增仁给她介绍过去提前号下了一块地，她亲口承认转手就挣了一亿两千万。 蒲海市八角公园边上的那片高档写字楼，里面有两个早已经被杜薇低价买下了，现在市场价值都超过一个亿。” 成林分析了洪燕的话，里面还是有含金量的。 廖增仁有能力让一个人爆发起来，只是杜薇能给廖增仁的，除了自己的皮囊，还能有啥？ “这次参与保险公司的还有谁？” “杜薇初步打算凑集十个亿资金，东镇这边我算一个，新来的鞠云副书记的小姨子算一个，齐斌书记姐姐算一个，她还打算让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的弟弟入股，京城满书俊主任也会让他的亲戚参与进来。” 成林听完眉头紧皱： 杜薇眼睛盯着东镇几大常委的家属，把他们绑在廖增仁一起，这样在常委会上还真有可能压过刘叔，把他们的方案通过。 满书俊？京城满家？ “杜薇说过满书俊的身份没有？” “她说过，满书俊是分管保险的常务副主任，保险公司设立和批准有话语权。而且她还强调，她可以做满书俊的主。” “这么说杜薇跟满书俊关系也不错？” 洪燕笑了笑说： “可能杜薇跟他也有亲密关系。你没有看过杜薇，她身上有八分之一欧美血统，长的特有女人味，廖增仁和满书俊这些老江湖都顶不住杜薇的媚功，估计你看了也顶不住。” 成林揽过洪燕抱在怀里： “一个交际花，能让几个大佬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看来有点功力，得认真调查调查她。你先别回绝她，先答应她往前走走看看。” “好，她希望我能出一个亿，我倒是纳闷，那些官员亲戚的钱是从哪里弄来的？” 成林笑笑： “你太小看一个副部级干部的能量了，这点事对他们都是小事，一个电话就能搞定。 保险行业现在依然是暴利，这次杜薇抛出来的诱饵吸引力比较大，你爹不会动心，马西峰、鞠云、齐斌会不会动心都难说。 这事你提前跟你爹通个气，让他保持定力。 洪燕点点头。 成林的手在洪燕丰满的身体上游走，大脑却已经跳出三行五界。冒出来的杜薇，她的行为对东镇眼下的局面影响太大。 ………… 对于杜薇成林开始警惕，第二天安排荣雨尽快调查她的底细。满书俊那边，成林安排给刘扬看看他有没有举报资料。 隔了两天，荣雨那边资料就过来了。 杜薇的资料里，她的出生地在境外，身份登记在南岳省，前南粤副书记秦安桂腐败窝案里面就有杜薇的影子，那会她还是南粤副书记的相好。 她是怎么从南粤的案子里面脱身，又是怎么来到东镇的？ 成林在网上搜了杜薇，确实她之前是秦安桂的情妇，因涉案较轻免于处罚。 洪燕说杜薇来东镇五六年了，廖增仁最近才跟满家扯上线，应该是廖增仁介绍杜薇认识满书俊的。短期内能把满书俊拿下，看来杜薇的媚功真是逆天的。 ……… 跟历程秘书长碰面的时候，成林把杜薇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遍，历程听了也皱眉头，打了个电话后，拉上成林直接来到刘敬德书记办公室。 成林把事又说了一遍，刘敬德听完半天也没有说话。 历程秘书长看向成林： “东惠保险公司刚刚确定筹建，八字还没一撇，这帮人就能盯上，也够赤裸裸的。” 成林给两人敬了一支烟，三人点上抽了一会： “刘叔，秘书长，表明上是这些人的贪婪，实际上廖增仁通过杜薇的利益纽带，把四个常委绑在一起，这才是挠头的事。 鞠云、齐斌和廖增仁，他们通过祖籍地这个关系已经走近，这次加上利益绑定，关系已经牢固。现在存在变数的是定阳市委书记洪湖和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他俩会不会动心。 初步研判，洪湖不大会动心，马西峰不确定。” 刘叔把烟抽完，看看成林说： “你的分析有道理，现在来看杜薇在东镇经营五六年，跟廖增仁利益上融合在一起的可能性比较大，杜薇在东镇这些年一点纰漏没有？她那边是不是可以作为突破口？ 在东惠保险公司这件事上，她是关键纽带，能不能做点文章？” 成林点点头： “我已经安排荣雨组织几个贴心人，在秘密调查杜薇在蒲海市的经营情况。 京城满书俊那里刘扬姐也在搜集他的举报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估计东惠保险公司组建的事，满书俊会凭借手里的权利设置障碍，也可能直接跟刘叔来沟通，施加一些压力，是让他们都跳出来，还是把他们的萌芽掐灭，关键看看我们的调查是不是有进展。 荣雨那边只能查出初步情况，我想是不是以督察室的名义，去蒲海市公开查查杜薇公司涉及的卖地牟利的事？”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 “你准备打草惊蛇？” 成林笑了。 第480章 按兵不动 成林给两人续上茶水： “我初步设想打草惊蛇。 这是给马西峰传递一个信息，不要轻易上了贼船。也让廖增仁明白，咱们已经开始关注杜薇，看看他是不是还能继续往下进行？他们之前的勾当是不是需要遮掩一下？” 刘叔听完成林的话笑着说： “我这边对满书俊的压力无感，他真要拿东惠保险公司的事来捏东镇一把，我不介意跟高层参他一本。 这件事着急的是廖增仁，这大半年他没有能拿出手的业绩，因此东惠保险公司的事他更急于成功，况且这个问题是不是拿到常委会讨论的主动权在咱们这边。 鞠云、齐斌跟廖增仁上次常委会就站在一起，这个不意外，暂时不用管他们。 成林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和节奏，去盯盯杜薇。” 成林笑笑说： “一把手具有天生的优势，这点是廖增仁无法逾越的。 ………… 杜薇在东镇的运营公司是东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成林跟荣雨沟通后，决定把重点放在查税上。洪燕说杜薇卖地挣了一笔大钱，这事八成靠谱。 荣雨从省厅经侦总队抽调几个自己人，组成调查组，前往蒲海市开始暗中调查杜薇卖地的事。 这个事在蒲海当地几乎是公开的事。 杜薇在蒲海注册了两家公司。为卖地注册的项目公司是蒲海东达公司，她精准的在蒲蓝区政府搬迁之前，用东达公司名义，在新的区政府周边号下六百一十亩土地，如今项目公司已经转让。 很显然，她跟廖增仁关系密切，廖增仁为她提供蒲海这边的信息，甚至为她拿地打招呼，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成林注意到东达项目公司转让时，采取的是股东股权转让方式。这种方式表面上土地登记没有发生转移，但是因为原来股东获利退出，变相实现了土地使用权的转移，最终目的是逃避土地增值税。 按照经侦总队的调查，杜薇在项目公司转让过程中，涉嫌逃避土地增值税和个人所得税超过四千万，已经涉嫌违法犯罪。 荣雨把资料送给成林的时候，还以为成林能立即动手，成林摇摇头说： “现在动手太早了。暂时按兵不动，让他们跳出来再说。” 关于杜薇涉嫌逃税的情况，成林在微信里简单通报给历程秘书长。历程秘书长回信，让成林自行掌握处理的火候。 这段时间东镇似乎风平浪静。 廖增仁忙于化工产业园后期治理，以及各地市城投债化债工作 ，礼拜天跑京城频繁。 成林还以为他去京城与杜薇私会，但是洪燕说杜薇并不在京城，在港岛、鹏城两地募资。 那样廖增仁跑京城，就剩下跟老满家拉关系了。 鞠云的精力放在推进信访积案的解决上，应该说他的位置处理这些事最合适。在体制内历练数十年，鞠云的能力自然没的说。 ………… 七月底京城召开经济会议，针对当前的国内外能源形势的变化，以及国内电力过度依赖煤炭发电的弊端，高层做出积极推动核能发展的决策，东镇这次踩到点上了，申报的两个核能基地同时获的发改委批准。 这是近几年东镇最大的投资项目，两个核电站总投资超过两千亿，总共将建设十二个百万千瓦级核电机组，并预留未来扩产的空间。 东镇省委省政府八月八号，在阳海核电基地举行两地开工典礼。东镇省委省政府大佬们集体出动。刘敬德书记坐镇阳海，廖增仁坐镇宝石滩核能基地。 成林以往对核电机组有陌生感，这次有机会也跑到现场去看热闹。 这两个核电基地将在八年内建成陆续发电，预计每年发电量八百亿度，能满足东镇百分之七十多的居民用电量。 同时每年减少近五千万吨二氧化碳的排放，能减少十七万吨硫化物的排放，对于京城环保护城河的建设，意义重大。 两大核能集团、京城有关部委以及承建施工单位代表，加上东镇大佬们坐满了主席台。 成林站在人群的后面，手里翻看阳海核电站资料。 有人在背后拍了他一把，回头看是戴着墨镜的狄青，这是两个人在玉山擦枪走火后第一次见面，成林还是稍觉尴尬，倒是狄青好像满不在意的模样。 成林身体略微靠靠狄青，低声问： “你不去指挥媒体记者做好报道，在这边晃悠啥？” 狄青摘下墨镜，一脸笑意说： “今天部里老大老二都来了，还轮不到我发号施令，我过来纯属于打酱油的。” 成林点点头，这么打算的阵仗，宣传部门老大老二过来压阵，也属于正常。 狄青低声问成林： “结束以后你要陪领导们去吃饭腐败吗？” 成林摇摇头： “我这样的虾米级别的混不上腐败机会。” 狄青眼珠乱转： “要不叫上你的老六，咱们三个腐败腐败？” “她去京城有事了吧？” 狄青不知道洪燕不在定阳，她看见成林脸上晒得汗水不断，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成林： “那就咱俩单独腐败，咋样？” 成林打开纸巾擦擦汗： “去哪腐败？” 狄青想了想： “你今天坐自己车过来的吗？” “没有，坐省委中巴车来的。” “那好办，你等会结束后坐我的车就行了。” 成林看看四周： “不用等着结束，差不多了就跑吧，不然还不知道有啥事呢？” 狄青笑着问： “你不怕领导叫你过去当三陪？” “这就是我说早点走的原因。不在场领导也没有办法，不走让他们碰上就推不掉。” 狄青点点头： “行，我的车停在入口西边，是宝石蓝色的q5，你能先走的话，我把车钥匙给你？” 成林看看主席台，来自京城部委的领导正在发表激昂慷慨的讲话，也确实没有多少营养。等会还有核电集团领导发言，还有区域电网老大发言，还有刘敬德书记发言，最后礼炮齐鸣才是开工奠基仪式。 算算时间，一个小时都未必能结束，与其在太阳底下挨晒，还不如坐到车上歇会呢。 “也行，你把钥匙给我，我再等几分钟就撤退。” 第481章 编外人员 参加开工典礼的人群后面，是建设单位的大型工程车辆，正好方便成林提前开溜。 找到狄青的车，打开车门坐在后座上，虽然车内闷热，但总比在太阳底下晒着舒服一些。 繁琐的程序，冗长的发言，一直一个多小时后，现场响起礼炮声，仪式才算圆满结束。 狄青上车的时候，成林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参加开工典礼的大佬们，午餐安排在阳海。新闻报道组着急回去编辑资料，晚上新闻要播出，狄青正好有借口回定阳。 阳海到定阳一百三十公里的高速，狄青把车开到收费站，成林让她靠边停下，换自己来开。即便成林一路急驶，进入定阳也快十二点半了。 狄青指引他把车开进定阳云怡大酒店，狄青领路直达顶层的房间。这是酒店顶层的套房，两人进门的时候，饭菜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 成林有点吃惊： “你啥时候定的？这里是谁的酒店？” 狄青给成林找来拖鞋换上： “这里也是燕子的酒店啊，你不知道？我在她的三个酒店都有专门房间，路上我已经安排酒店经理准备好饭菜了。” “确实是腐败，好在没有花公家的钱。” 狄青笑着说： “都记在燕子的账上，算不上腐败。” 成林走到窗边看看，这里是定阳东城区，酒店远处能看见定阳东边的云峰山。酒店不远的地方是定阳的大学聚集区，一共有七个大学在周边分布。洪燕当初能在这个地方开发楼盘，眼光还是不错的。 狄青挽着成林胳膊问： “要不要先冲凉再吃饭？” “先吃吧，饿坏了。” 两个人也没有喝酒，在狄青惊讶的眼神里，成林把菜饭收拾一空。 “大哥，你是真饿了？还是能吃？” 成林接过狄青递过来的茶水笑着说： “饿是真饿了，饭量呢也确实比别人大一点。” 狄青给成林拿过烟，给成林点上： “你下午干嘛？” 成林想了想： “老大们都在阳海吃席，我下午没有大事，咋了？你得上班吧？” 狄青摇摇头： “今天我们有两个新闻报道组，另一个跟着廖增仁那边的现场。所有后期报道都由副部长来操盘把关，我凑不到领导跟前。 你下午没事，我就安心陪陪你。” 成林看看狄青，手在狄青俊俏的脸上抚摸了一会，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不想跟你有瓜扯，你非要来挑战我的软肋。你跟洪燕不一样，应该有更好的归宿。” 狄青哈哈笑起来： “那是你立场不坚定，经不起考验。以后的事以后说，趁着年轻我不想委屈自己，有好吃的先吃几口。燕子当老六，我这个通铺丫鬟当个编外人员。” 成林让编外人员这个词逗笑了，他把烟头摁灭，伸手搂过狄青： “你还真是个人才，还整了个编外人员。” “这样多好，不影响你找老七。” 成林笑着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老七老八的？” 狄青笑着看看成林： “老二、老三老四、老五是不是真有其人？还是只是调侃？” “凑气氛的，别当真。” 狄青的耐受力比不过洪燕，基本跟栗潇潇差不多，但是胜在年轻敢打敢拼。 成林也在检讨：是不是小涵怀上娃自己的自制 力下降了？越来越经不起诱惑了？ 不能再这样放纵自己了，狄青是最后一个。 窗外传来雷声，不多会豆大的雨点砸的玻璃噼啪响，雨势越来越大。 风声、雨声遮住了狄青的快乐声。 ……………… 刘敬德书记终于等来了满书俊的电话，两人寒暄过后，探讨了东惠保险公司筹备的事。 满书俊不出意外提出增加民营资本进来的建议，刘敬德也没有反对。 “满主任，只要有实力，企业没有偷税漏税，没有违法犯罪，我们欢迎各路资本进入，公同把市场做大。” 满书俊听了刘敬德的表态： “刘书记是有格局的人，前些天增仁省长来京城，我们也探讨了这个问题 他还是保守了，不如刘书记有魄力。” 这种迷魂汤对于刘敬德没有多大作用 ，他等着廖增仁过来把底牌露出来。 隔了两天，廖增仁安排房子明特意把东惠保险资料送给历程秘书长。 股东名单里，东镇信托、东镇港口、东镇能源、东镇汽车等一众省属国企在列，最后一个是东镇汇众投资有限公司。 历程秘书长把汇众名字发给成林。 成林查了一下汇众投资公司的股东，意外发现洪燕不在股东之列。 他在微信里问了一句： 你没有投资汇众？ 洪燕电话直接回过来： “我没有投资汇众，我跟杜薇说了最近资金环节出了个问题，这个是老洪帮忙参谋的意见。” 成林笑着说： “姜还是老的辣，我没有料到杜薇的进展这么快，你退出来正好。” “嗯，老洪说我不参与可能更方便你来动手。 这次杜薇的动作特别大，我说资金问题她曾经说过，她可以全额垫资，等公司注册完成后，可以把股份抵押给她。我没有答应这个操作，就直接退出来了。 杜薇说这次鞠云副书记、齐斌书记和马西峰书记、满书俊主任那边的资金，都是她垫付的。” 这个消息让成林吃惊： “她能筹集到这么多资金吗？” “她这段时间在南粤、京城来回跑，据说满书俊牵线，她把名下的一些资产抵押给宝丰保险公司。蒲海市那边的写字楼，她抵押给蒲海市商业银行，是马西峰书记给商业银行打的招呼。” 汇众投资公司一共有五个股东： 东镇东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这是杜薇的公司。 北极省吉顺投资公司，这是鞠云的关系。 越省祥越投资公司，这是齐斌的关系。 京城满顺投资公司，这应该是满书俊关联的公司。 蒲海海利投资公司，这应该是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他弟弟的公司。 汇众投资公司里面杜薇占了一半股份，满书俊的满顺投资公司占了百分之二十股份，其余三家每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杜薇能投资保险公司，行业暴利是诱因，满书俊的撑腰，也是杜薇的底气。 满书俊就那么干净？ 第482章 破绽 在京城跟刘扬碰面的时候，刘扬递给成林几份举报资料，举报的对象正是满书俊。 成林看了一遍举报资料，都没有具体的证据，捕风捉影说了半天，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 成林琢磨了半天，跟怀里的刘扬说： “廖增仁因为攀上了满家，才重新开始得瑟起来，因此焦点还是满家。 满书俊暂时没找到突破口，把目光往他家里其他人身上转转，如果其他人露出破绽，让咱们抓住了痛打一次，估计他会老实点。 这种人不用跟他们客气，他们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已经没有了敬畏之心。” 刘扬坐起来拿过手机扒拉了一会，找到老满家资料，递给成林说： “满书俊姊妹五个，他是最小的。他们姊妹们三个从政两个在国企。 老大在富春证券，前些年退休了。 老二在津城拂远区任区委书记。 老三在京城工会，是个副厅级干部。 老四在京城能源部门担任副总 老五就是满书俊。 再往下一辈，最有出息的是老大的儿子满红林，今年四十岁，现在在北极省黄花市担任书记，他是满老爷子最钟意的孙子。” 成林盯着满红林看了一会，又在网上搜了一下满红林。网上满红军名声不佳，好色无能贪婪。 “姐，可以搜集一下满红军的资料，看看能不能做点文章。” 刘扬也看了网上对满红军的评价： “嗯，我先找找信访和举报中心那边有没有他的资料。” ………… 有关东惠保险公司的筹备，廖增仁把资料已经送给历程秘书长，他相信刘敬德也看过了，只是这两次常委会的议题里面根本没有列入。 从满书俊那边的信息来看，刘敬德也不反对，为啥迟迟不讨论呢？ 是不是有必要他亲自过去跟刘敬德谈一次？这次杜薇把马西峰拉过来，这是一个神来之笔，他在常委会上的力量，比起刘敬德只有三个人支持，应该局面更好。 刘敬德在等啥呢？ 他在等成林完善调查资料。成林早就安排荣雨，把鞠云、齐斌和马西峰、满书俊与投资公司股东之间的关系搞清楚。 其实资料早就调查清楚，与事先洪燕传过来的信息吻合。鞠云的小姨子，马西峰的哥哥，齐斌的姐姐，满书俊的妻侄，这次都与杜薇绑在一起了。 成林在等刘扬那边是不是有突破。 关于满红军举报资料一大把，集中在干部调整中受贿。网上有明码标价，据说副处级二十万，正处四十万。 与满红军关系密切的女人，网上列出九人都是实名。 刘扬请示屈国平书记后，已经安排北方督察室跟进一段时间了。反馈回来的初步情况，比网上爆出来的更严重。目前调查还在深入，相关资料完善后，将会移交北极省委处理。 忍不住刘敬德的拖拉，廖增仁亲自跑到省委跟他谈了东惠保险公司筹备进展。 刘敬德满口答应，下次常委会上会讨论。 生性多疑的廖增仁，很惊讶刘敬德的表态，是不是这里面有不知道的坑等着他？ 回来自己从头捋了捋，又跟杜薇和满书俊分别沟通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他才稍稍心安一些。 东镇召开常委会讨论东惠保险公司筹备事宜的时候，北极省纪委对满红军的行动也开始了，他被留置审查，等着他的是党纪国法的严惩。 廖增仁在常委会上，就东惠保险公司引入民营资本做了长时间解读。他认为这是东镇良好的营商环境，吸引了民营资本更踊跃的参与。 东惠保险公司引入民营资本，也有助于东惠保险公司完善治理结构，按照现代化的管理理念，来打造一个有活力的保险公司。 廖增仁刚说完，副书记鞠云就表态赞成： “廖省长说的有道理。 民营资本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他们应该在更多的领域，参与到我们的经济建设中来，为扩大就业、经济发展做贡献。” 一向在常委会上不活跃的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罕见的发言： “东惠保险公司是我们东镇的第一家保险公司，廖省长在组织东惠保险公司筹备的过程中，能给民营资本参与的机会，这是一个有益的探索。” 政法委书记齐斌只是简单一句话： “我支持廖省长关于东惠保险公司引入民营资本的想法。” 这三个人发言之后，会议室里出现短暂的安静，别的常委并没有别的意见发表，廖增仁有点意外。历程秘书长也没有着急表态，让廖增仁心里隐隐不安。 韦勇政委清清嗓子说： “廖省长，参与的民营资本都是东镇的吗？” 廖增仁看看韦勇： “政委，大部分股份是东镇的，有三家属于战略合作方。” 韦勇并没有停下继续发问： “廖省长，政府寻找合作的民营资本，说按照什么标准来遴选的，参与的资本方是否有不良经营记录？” 廖增仁有点吃力： “主要根据民营企业意愿，以及企业对东镇的贡献来选择的。对于企业的历史，我们也做了调查，这些企业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不良记录。” 历程秘书长翻了翻资料，笑着问廖增仁： “廖省长说的是对东镇的贡献，我看了一下这几家企业的纳税情况。 东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在东镇经营五年了，总的纳税情况一百七十一万。蒲海市海利投资公司成立七年了，纳税情况是不足八十万，剩下的三家企业不是东镇注册的，对东镇的贡献是零。 如果单纯说他们对东镇经济的贡献，真是微不足道，这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吗？” 历程秘书长的话让廖增仁难受，自己口口声声这些股东给东镇做了贡献，纳税数据是造不了假的。 他汕汕的说： ”秘书长，东镇经济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也是许多东威这样的企业支持的，东威只是他们其中的代表。 用秦国丞相李斯的话，“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 因此只要为东镇经济做了贡献，我们都会创造条件，给他们更好的发展空间。” 第483章 挖坑 历程秘书长听了廖增仁的狡辩，点点头笑着说： “廖省长的话有道理。这次汇众投资公司准备持股百分之十，按照《保险法》第 68条第1项规定：主要股东具有持续盈利能力，信誉良好，最近三年内无重大违法违规记录，净资产不低于人民币二亿元。 不知道筹备组是否审查过东威投资集团公司的资质？” 还没有等廖增仁说话，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率先说话： “秘书长，廖省长既然能提交常委会讨论，自然已经对汇众投资公司的资质进行过确认，这方面我相信廖省长，应该没有问题的。” 历程看看马西峰： “马书记的话可能是对的。” 齐斌有点不满历程的表态： “秘书长还怕他有问题吗？” 历程笑笑看着廖增仁，等着他表态。 廖增仁也在谨慎的措词： “秘书长，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发现东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有偷税漏税问题，没有其他经营的司法纠纷，因此我们认定它是合格的投资方。” 开始积极发言的鞠云书记，这时候反而格外冷静，他内心隐隐后悔，这次参与东惠保险公司的事，有点草率了，真不该贸然去插一脚，挣钱的路子多的是。 廖增仁这次操作的手法太拙劣，真要调查参与的股东，调查股东的亲属关系，会让廖增仁、齐斌、马西峰包括自己都十分尴尬和难堪。 历程秘书长环顾一周，看了众人的表现笑着说： “有廖省长、齐斌书记和马西峰书记的保证，我也放心了，希望最后的结果如各位所愿。” 鞠云听了历程的话，心更沉了：是不是历程已经知道了什么？ 刘敬德坐在会议室里，从常委会开始就没有说多少话，对于东惠保险公司的事更是一字不提，这让廖增仁摸不着头脑。 好在随着历程秘书长说完话，看再无人出来发言，刘敬德对东惠保险公司的事表态： “历程秘书长说的对，有这么多同志认可和保证，那就请增仁同志继续往前推进，争取早点拿到批准文件。 目前来看各个股东包括国企和民企都没有太大问题，可能有的企业不法行为掩藏的深。 以后如果查出来，咱们严惩不贷。 东惠保险公司，是东镇政府控股的第一家保险公司，希望它能保持自身跳跃式发展的同时，也为东镇的经济发展带来更多的活力。” 廖增仁看着鞠云、齐斌和马西峰，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 常委会讨论通过后，东惠保险公司的筹备立马提速。所有的资料在短时间内准备齐全，廖增仁亲自送给满书俊，等着最后的审批。 ………… 最有培养前途的满家第三代子弟满红军，折戟黄花市的消息， 让老满家上下感到震惊。打听一下才知道，是京城纪委北方督察室牵头的，直管领导刘扬。 满老爷子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前段时间东镇廖增仁来频频拜访，其目的满老爷子自然心知肚明。 这件事是老五满书俊的鼓噪的，他的意思提前布局东镇，明年合适的时间，把满红军想法弄到东镇历练历练。 满书俊这步棋谋划的堪称完美，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侄子是个酒囊饭袋，无论在金钱还是美色上，他做的太贪婪、太嚣张了一些，已经无可救药。 对满红军的审查还在往纵深延伸，成林希望扯到满书俊身上，具体情况还要看刘扬那边的进展。 ………… 老满家以为私下鼓动廖增仁来挑战刘敬德，就能做的天衣无缝，典型的掩耳盗铃做法。 老刘家出手来收拾自己的孙子，满老爷子起初还以为有通融空间 ，派满家老大亲自去北极省打听消息，满红军涉案金额过三千万，已经没有办法全身而退了，满家精心培养的苗子，这次彻底废了。 满老爷子忧心忡忡，他担心刘家不会收手，会继续盯着自己的几个孩子。 他猜对了。 刘扬已经盯上满家老四，在京城能源部门担任副总的满书君。 有材料举报满书君，而且细节详尽，可信度比较高： 京城能源部门在港岛发行企业二十亿美元债券的时候，满书君涉嫌在选择承销机构时，收受对方贿赂二百六十万元。 满书君主持能源部门处理西域省不良资产的时候，涉嫌收受三家公司贿赂四百九十万，暗中将处理底价和招投标策略透漏给对方，让他们三家公司围标成功。 满书君在满老爷子的惊讶中落马，这是老满家第二个栽倒的。满书俊得知哥哥落马，内心有些恐慌，他隐约感觉到老刘家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是自己，恐惧感在一点点滋长。 确实如此。 刘扬正在想法收集他违法犯罪的证据，只是他隐藏的比较深，刘扬一时还没有找到他的纰漏之处。 ………… 常委会上的争论，在成林的意料之中。整个会议的走向，与他事先跟历程秘书长合计的差不多。 把齐斌、马西峰、鞠云这些人送进挖好的坑里，狠狠的抽他们一巴掌，让他们以后老实点，是既定的目标。 现在他们已经进坑，啥时候摊牌，给他们最大程度的难堪？成林和历程秘书长的意见一致，等着批准成立的文件下来，杜薇十个亿真金白银入账了，再动手也来得及。 这个观点刘敬德刘叔也认可，成林的前期工作做的细，现在来看主动权已经在他手里了，廖增仁它们翻不起多大点浪花。 ………… 回京城的时候，成林把东镇的形势跟老柯说了一遍，老柯听了也无语，老满家这样的贪婪确实令人讨厌。 他看看自己女婿： “老满家在金融口经营多年，已经跟一些利益团队深度绑定，类似于东惠保险公司这样的操作，肯定不在少数。 对于这种渔利行为，不动则已，一动就不要犹豫。现在比较有利的是，刘扬能提供的助力比较多。 满家这些年的操作手段粗糙，破绽百出，他们有些肆无忌惮了。” 第484章 威胁 成林对老柯的判断极为赞同，老满家捞快钱已经上瘾，保险、证券这些年都是暴利行业，他们手里掌握那么多资源，经不住钱财诱惑也正常。 这些行业都是新兴行业，监管部门的能力还在完善过程，给他们留下了太多寻租空间。 小涵的肚子明显出怀了，这次两人已经算有经验的老运动员了，不再手忙脚乱。 趁着成林回来，一家三口出去逛逛街下个馆子，让儿子兴奋不已。回来路上骑在成林肩膀上，不愿意下来。 小涵二胎怀的还是个男娃，爷爷对孩子跟着柯家姓没有意见。在他看来儿子姓关，孙子姓成，也不影响他们最终都回归老周家，何况重孙子周云琦已经能满地跑了。 柯老爷子和老蒋，对即将出生的孩子，积极性更高。一向严肃的老柯，心里也偷着乐。 小涵晚上躺在成林怀里，说起即将出生的儿子跟着老柯家姓，也是感慨多多： “老柯家有了香火延续，你是有功之臣。” 成林倒是不以为然： “论功劳你记头功。你是主力部队，我只是辅佐你的佯攻部队。” 小涵揪着成林的作案工具恨恨的说： “算你有良心。” 今年云圣慈善基金推出的南北“星光计划”，已经在京城和沪市正常执行，小涵主要负责出资，相对来说轻松一些。 下一步的慈善活动，这段时间小涵也在研究。成林在福佳超市的七千万股份，都已经过了锁定期，目前市值超过十二亿，这笔资金为将来的慈善活动提供了足够的保障。 京城福佳超市二次募集资金到位后，扩张速度加快。管理团队计划年前每月两家卖场开业，到明年六月完成四十家卖场的总体布局。 成林看过管理层的选址报告，管理团队的眼光没有问题。只要扎实的推进，同时完善网上福佳超市，明年年中，京城福佳业绩超过悦南福佳有希望。 跟刘扬碰面的时候，刘扬把手机递给成林： “今天连续有几个莫名其妙的短信发来。” 成林翻看手机短信，全部是威胁内容。 成林开始严肃起来：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有人坐不住了。” 刘扬搂紧成林胳膊，不以为意的说： “你有点紧张过度了。他们这是没有任何办法，给自己找补而已。你啥时候听过有人敢对副部级干部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 这种短信对于我们纪委工作的人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我估计这段时间老满家连折两个人，他们的嫌疑最大。” 成林认同刘扬这种判断，这种短信与老满家脱不了干系。短信都是通过网络电话发来的，追查的意义不大。 成林来回想了想： “这样，我把田中、李闯留下，让他们这段时间来护卫你。在满书俊没有落马之前，咱们都谨慎点。” 刘扬摆摆手： “没有这个必要。你那边更需要人员护卫，我这边有小董应该没有问题。” 成林拍拍刘扬后背： “姐，你听我的，先谨慎点。我那边可以从荣雨那边调人，比你这边方便。 你出门让他们随行护卫，小董留在老爷子那边护卫孩子。如果人手还不够，我让小梅姐那边派人过来”。 刘扬不再坚持。 成林在考虑，如果是满书俊那边干的，谁是替他干粗话的人呢？找谁打探这方面的事呢？ 成林把京城跟自己打交道过的人从头捋了捋，警察口上自己没有硬关系，如果让老柯秘书小葛来做，恐怕也未必方便。 京城的社会人自己也认识不多啊，老鬼已经被自己打残，他的喽啰们自己也不熟。猛子也被自己收拾…………等等，成林猛地想起了石公子，对，这种人可以试试。 成林翻出石兆琪给自己发的短信，找到他的电话号码直接拨了出去。石兆琪做梦都没有想到成林会给自己打电话。 成林自报姓名后，他有点局促： “成主任好。” 他不知道成林找自己啥事。 “石公子，找你打听个事，京城道上混的人里面，谁跟满书俊关系不错？” 石兆琪跟满书俊以前来往颇多，经常凑在一起娱乐，后来因为分钱不均闹掰了，但是满书俊的关系石兆琪还是知道一些的。 成林忽然打听满书俊，石公子有点意外，也有点紧张，心里疑惑： 满书俊惹上成林这跟煞星了？你俩去狗咬狗最好。 “成主任，满书俊跟南城的隋嘴子关系不错，经常在一起娱乐，他俩是初中同学。南城两家最大的歌厅天马和天韵都是隋嘴子的。” “多谢石公子，满书俊跟哪个女明星关系不错？” “他跟歌星潘欣关系多年，跟影星赵菲菲、孙子文都是多年的交情，听说最近他搭上了小明星陈雨桐了。” “谢谢石公子。” “成主任别客气，有事你就喊我，能帮忙绝对不含糊。” “好好，再见。” 成林把隋嘴子，天马、天韵歌厅、潘欣、赵菲菲、孙子文、陈雨桐都记在手机便笺上。 听见成林给石兆琪打电话，刘扬有点吃惊： “你怎么想起给他打电话的？” 成林合上电话说： “京城这块石公子混了这么多年，他认识的社会人多，让他来打听效果最好。 况且他欠咱们人情，怎么使唤他都行。” 这点刘扬不反对： “他说的隋嘴子，是安排人威胁我的？” “这个可能性很大。这种事满书俊不会自己做，如果这次威胁你是他的意思，那么隋嘴子就跑不了。 这段时间你得罪的人，只有老满家，这事他们做的可能性最大。不管怎么样，先收拾收拾隋嘴子，给满书俊一个提醒。” 刘扬看看成林： “这事别蛮干了。” 成林笑着说： “那是肯定的，这种社会混子还不值得我去动手。” 成林拿出手机直接拨给老柯的秘书小葛： “葛兄好，咱们南城的天马、天韵歌厅的消防都不过关，是不是得停业整顿一个礼拜？” 小葛听了成林的话笑着说： “感谢东镇省委督察室的同志，为京城的平安出谋划策。” 成林跟他开了几句玩笑，合上电话看看刘扬： “他们消防不过关，先整顿几天，别祸害消费者。” 第485章 抓大放小 刘扬看看成林哈哈大笑： “你这个办法放到大部分公共场合都行得通，消防检查是最恰当的手段。只是如果不是隋嘴子干的呢？” 成林想了一会说： “先逼一逼隋嘴子，看看他是不是有觉悟。我明天找个时间跟小葛把事情说一下，让他心里也有个底。如果不是隋嘴子干的，那就再想法。 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他干的，应该不会冤枉他 。因为他跟满书俊是初中同学，这个关系比较铁是适合托付一些事。 如果是他干的，这次就是警告。下次他再敢掺和这些事，真的给他把腿打断，让他加入残联。” ………… 这件事成林还真没有冤枉隋嘴子。 他跟满书俊同学，只是走的两条路。这么多年他从社会底层混起，慢慢从隋嘴子变成隋爷，周围也聚集了一批亡命徒。 满书俊跟他说找人发短信威胁刘扬的时候，他甚至建议，干脆安排兄弟跟踪刘扬，直接动手算了。 满书俊考虑再三，把这个建议否了。雇凶报复高级别官员，这种事出来了影响太恶劣，警察掘地三尺也会把案子破了，那会自己难逃法网，不划算的。 隋嘴子安排人发了一天的短信，第二天自己的两个歌厅的消防就不合格停业整顿，这事透着蹊跷，隋嘴子压根没有想到事情已经怀疑到他的头上。 到应急管理局打听，有关系相熟的人问他是不是得罪人了？停业整顿这件事是老大安排下来的，无法通融。 隋嘴子想破头也想不到自己得罪谁了，两个歌厅停一天都是不小的损失。第三天他憋不住了，找满书俊给他扯线，跟应急局局长见一面，想摸清问题出在哪里。 应急局窦局长跟隋嘴子以前也认识，只是关系不太密切。这次隋嘴子的歌厅要停业整顿，他没有多少发言权。 看着隋嘴子满脸疑惑的模样，他干脆直接挑明了： “老隋，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干了些不应该干的事？” 隋嘴子耿迷惑了： “窦局长，这个真没有，我都多长时间不混社会了？” 窦局长盯着隋嘴子看了老半天，把隋嘴子都快看毛了： “没有？给你五分钟你好好想想。人家能追查到你头上，不会没有证据的？” 追查？自己干的啥事还要追查？ 隋嘴子摇摇头： “窦局长，我真没有干过。” “老隋，你记不住不可能，你是不敢承认罢了。 你说你一个个体老板，你闲的没事去威胁别人，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这事不是你干的人家能找到你的头上？” 窦局长揭开谜底，隋嘴子直接在椅子上傻眼了： 靠，忘了这个岔口了。满书俊跟他说过的事他记起来了，人家这是跟着屁股直接追过来了。 看着隋嘴子的表情，窦局长知道这事隋嘴子跑不了。他扔了一支烟给隋嘴子： “老隋啊，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自己心里要有个数，别等着人家下次找上门来，估计就不是让你停业整顿了，估计让你关门破产都是轻的。 人家让我给你带个话，下次再敢这样，老鬼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这事你自己琢磨琢磨吧。” 隋嘴子混迹社会多年，遇到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是知道低头知道进退的，他站起来把烟头摁灭，很光棍的给窦局长鞠了一个躬： “多谢窦局长点拨。这事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再也不敢了。 烦请窦局长帮忙带个话，这事我做的下三滥了，怎么处罚我都认头。既然人家给我机会改过，我以后不会再问社会上的事，老老实实做生意。” 隋嘴子的表态，窦局长很满意。葛秘书安排的事能圆满解决，自己也有成就感。 走出应急局大院，坐上车的隋嘴子，后背的汗已经把衣服湿透。这次自己真是做了蠢事，踢到铁板上了。 人家能找到自己头上，如果不警告直接对付自己，估计现在自己也跟老鬼一个模样了。 比起老鬼在道上的能力，自己差的好几里地，自己还是应该庆幸。 成林从葛秘书那里得知隋嘴子认账，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他给刘扬打了个电话，把结果说了一下，刘扬也安心了。 “是不是不用田中、李闯他们留在京城了？” “再留一段时间，他们还得给满书俊上上眼药水，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了。 放过隋嘴子，盯着满书俊，抓大放小，咱们的目标是满书俊。” 刘扬知道成林处理事情有分寸，成林想抓满书俊点小辫子，这事值得去做。 田中、李闯盯上满书俊，没有多长时间，满书俊跟潘欣、陈雨桐、赵菲菲、孙子文私会的亲密照就送到成林手上。 成林还在等东惠保险公司的批文，这是大事，满书俊在倒霉之前还要为东镇做点贡献。 ………… 东惠保险公司的批文并没有费多少周章就批了下来，隔天网络上爆出一篇文章《满书俊，你有几个好妹妹？》，随同文章的是一大批满书俊与几个明星的亲密照。 文章在网络上发酵，纪委派驻人员约谈了满书俊，他一口否认照片的真实性，把照片说成是ps的。纪检人员给他出示了相关视频，满书俊沉默了，这个想抵赖不那么容易了。 刘扬安排纪委工作人员接触了几个明星。这些平时人前光彩照人的明星，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几个回合下来，她们与满书俊的关系曝光。 这些年满书俊包养这些明星的开销，已经超过千万。满书俊即便沉默，也挡不住他被留置的结局。 老满家上下活动几天，依然无法为满书俊的解脱找到突破口。 满书俊落马，杜薇闻风要出境，已经为时已晚，她被边控了。 东镇公安厅经侦总队，突击搜查了东威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的办公楼，查封了公司账目。 随后经侦总队发表案情通报： 东威投资集团公司在蒲海注册的东达公司，涉嫌在土地交易过程中，偷逃土地增值税和所得税，金额超过四千万。 短时间内满书俊落马，东威投资集团公司被查，让廖增仁等人目瞪口呆：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 第486章 震荡 满书俊被留置后始终用沉默应对纪委人员的询问，他还在等老满家的拯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老满家毕竟不是神仙。 在问询人员看来，满书俊开口与否已经不影响给他定罪，不说那些女明星们的证词，单单查抄他的家里和办公室，搜查出来的现金和金条珠宝字画的价值，已经超过五千万。 满书俊被留置后的第十天崩溃了，他的交代材料让屈国平书记看了也吃惊，他没有想到牵扯到这么多人： 牵扯到系统内部十一人，系统外十七人 保险公司六家，涉及人员十三人 混血美女杜薇也在名单上。 ………… 杜薇上次在南粤已经经历过一次问询，因为涉案较轻没有给她处罚，她自认为自己是个老运动员，能顶过这次的审查。 她想多了。东镇那边查税的举动，足以让她方寸大乱，要知道她在东惠保险公司里面自己压了十个亿，是自己的大半个身家，有些事已经由不得她了。她现在后悔不该大包大揽替那些人垫资，只是已经为时已晚。 杜薇为了自保，自然不会有所保留，她这些年与廖增仁的勾当，与满书俊之间的勾兑全盘托出。 她是两个人共同的情妇，这些年廖增仁给她带来的效益超过数亿元，当然自己也给了廖增仁在海外留学的孩子三百万美元。 这次东惠保险公司入股，是廖增仁给她的另一个机会，如果最后能成功，她的回报还将继续摸高。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廖增仁把杜薇介绍给满书俊，连廖增仁都没有想到杜薇会委身满书俊，难不成满书俊还能多给她一些好处？ 杜薇这次冒险彻底失败，最终让满书俊给牵连掉进坑里了。 这些年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人身边，杜薇依靠自己混血的美貌，轻而易举的攻破那些男人的软肋，让她的财富成几何级数增长。爆棚的自信心，加上贪婪的天性，已经彻底掩埋了她的理性。 ………… 上次石公子交代曾经给了廖增仁儿子三十万美元，后来纪委工作人员问询廖增仁的时候，他辩称自己不知情，是他老婆所为，最后老婆背锅退钱让他逃过一劫。 这次杜薇交代两人之间除了肉体关系，还有金钱往来，不知道他这次如何交代。 廖增仁跑了一趟京城，去看了耿老一趟，然后自己跑到纪委自首，这个结局让所有人吃惊。 历程秘书长问成林，如何看待廖增仁的行为，成林给出的答复是：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如果石公子倒霉的时候，廖增仁适可而止，不再另寻靠山，或许他跟杜薇的事还能遮掩一下，或许有可能蒙混过关。 可是他非要攀上老满家，想着再往上拼一把。 好吧，这下子把自己输掉了。 不知道廖增仁走进纪委自首时，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牵扯进东惠保险公司的东镇省委副书记鞠云，政法委书记齐斌，蒲海市委书记马西峰，在被喊到京城诫勉谈话归来后，都选择了沉默。 鞠云想起历程秘书长当时的话，这个局是不是从那时候人家都布好了，就等着自己往里钻？ 唉，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当初有多么激昂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的仕途生涯基本结束。 在成林看来，这些人都输给了自己的贪婪。洪燕透露，她爹当初曾经苦劝马西峰不要趟这趟浑水，马西峰根本没有理会，在马西峰看来杜薇神通广大，廖增仁意气风发，还有啥能挡住他们团结一起，共同发声共同发财。 有心人发现，江元朝时期跟廖增仁关系密切的常务副省长秋明，这次并没有跟着廖增仁、鞠云他们一起行动。 包括之前廖增仁在常委会上的发言，秋明全部是弃权。 秋明的表现许多人不理解，为啥他会有这些改变？在成林看来，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来解释秋明的举动最恰当。 刘敬德书记来东镇以后，把最出彩的核电基地建设这块让秋明来负责。这么大一块馅饼掉到秋明头上，足以让他的立场扭转。 廖增仁对他再好也决定不了他的升迁，而刘敬德把政绩推给他，让他有往上走的资本，他自然知道屁股坐到哪一边。 东惠保险公司杜薇的股份被踢出，东镇省委组织了东镇民营企业座谈会，重新确定新的投资公司。不少企业不了解保险公司的运营，放弃了这个机会，最后成林推荐了洪燕，投入一亿资金参与入股。 眼下的东镇，并没有因为几个官员的消沉而放缓发展的脚步。核能基地建设全面展开，化工产业园整治有序推进。两个风电项目已经通过环评，年底前有望获批开工，第三个核电基地的环评，也已经开始推进。 刘敬德到东镇一年的时间，能源建设全面提速，港口整合，能源集团都已经走上正轨，初步完成高层让他来东镇的任务。 京城组织部门征求他人事安排的意见，他把秋明推荐上去。东镇的发展，需要秋明这样扎实能干的人，作为北方经济重镇，东镇经不起折腾了。 东镇的人事调整比预想的要快的多： 秋明担任东镇省委副书记，副省长，代理省长 免去齐斌政法委书记，担任政协副秘书长。 荣雨担任政法委书记，免去副省长、公安厅长 免去鞠云省委副书记，担任东镇人大副主任。 免去马西峰省委常委、蒲海市委书记，担任东镇政协常委，连副主席都没有挂上。 省委常委、定阳市委书记洪湖，担任省委副书记兼任定阳市委书记。 几家欢乐几家愁。秋明、荣雨、洪湖更上层楼，鞠云、齐斌、马西峰靠边站。 人生关键的只有几步，你走错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秋明务实肯干，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洪湖关键时候立场坚定。荣雨则是因为齐斌自毁前程。 秋明知道是刘敬德书记推荐了自己，内心不平静。刘书记的格局，是江元朝和廖增仁无法相提并论的。刘敬德跟他谈话的时候，态度很明确，把东镇的工作搞好，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责任，其他的不必多想。 第487章 偶然or必然 老郑秘书长听到荣雨升任政法委书记，特意打来电话给荣雨祝贺。 “运气来了，啥也挡不住啊。” 荣雨自己都觉着像做梦一样： “师傅，你说我咋就成了政法委书记了？” 老郑笑着说： “我问过成林，他说是齐斌把你送上这个位置了。想想也有道理，那帮人既想当官又想发财，最后只能两头落空。 这些年成林对身边人再三叮嘱，不要伸手，现在来看这是行走官场最根本的保证，没有这个早晚翻船。” 荣雨有同感： “师傅放心吧，这方面我不会犯错误。否则不用别人收拾我，成林就能直接把我废了。” 老郑哈哈大笑： “你说的对，以后继续保持，把握不住的事多问问成林，他主意多看的远，能让你少走许多弯路。” 师傅的意见荣雨自然要听，正是因为师傅的指引，才给荣雨带来了后来的一路晋升。 当初在云州师傅鼓动他率人收拾蔡磊，成林陪着刘扬市长给他们壮行的场面，他现在依然记忆犹新。这才几年过去，自己从一个市局一个没有实权的副局长，到现在成了副部级的政法委书记，沧海桑田啊。 ……… 洪湖特意让洪燕在家里做了一桌饭，把成林喊来聚一聚。表面上这次他也往前进了一小步，其实他自己知道这一步有多艰难。 如果不是鞠云作大了，自己根本没有这个机会。即便有机会，如果不是成林在其中发挥作用，估计也轮不到自己。 洪燕端着酒杯，看着成林，眼圈有点泛红： “当初你说我爹还有进步机会，别让我给坑了，我还以为是你骗我呢。” 成林笑着说： “我骗你干啥，骗你又不能当饭吃。” 洪湖看看洪燕： “以后多听成林的话，多做点善事。” 洪燕点点头，成林看气氛有点压抑，笑着对洪湖说： “洪叔，咱们共同喝一杯，祝贺你进了一步。” 三人碰杯喝下，成林接着说： “有些事看起来是偶然，其实是必然。 去年年底荣雨调到东镇担任公安厅长，这步棋是在悦南的时候就布局好的。他来东镇利用两个月时间，把常委和他们的子女调查一遍。 熊向前和晁冉，他俩自身不正还给子女当保护伞，他们的倒台是必然的。倒是洪叔比较廉洁，除了燕子胡作非为，这是我认定洪叔还能再进一步的基础。” 洪湖点点头，看向成林的眼神里更多的是震惊。 洪燕抹了一把眼泪，对成林说： “幸亏你把我领到正路上，没有给我爹坏事。” 成林在桌子下面握住洪燕的手： “这个算你自己救了自己。如果你还停留在原来的环境里，早晚你也得掉进坑里。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了洪叔。” 原本洪湖想留成林在家里住，洪燕和成林都没有这个想法。洪燕不想在家里跟成林恩爱，因为她怕自己欢乐的声音太大，让她爹听见都尴尬。 两人凑近去了云怡大酒店顶层的套房。洪燕的套房跟狄青的套房挨在一起，这让成林有点意外。 洪燕搂着成林，带他看自己的套房： “是不是很熟悉很意外？” 成林笑着说： “你俩有点百合，套房都一样。” 洪燕摇摇头： “我俩取向都正常，我有的好东西都会跟狄青分享，包括你。” “你俩是两个不正常的人。” 洪燕哈哈大笑： “她跟我说了你俩在隔壁快乐的事，她感谢你给她带来从没有过的欢乐。你说我俩一块伺候你怎么样？” 成林摇摇头： “我不会跟你们两个疯子一样疯狂。” 洪燕把脸凑过来： “你是不敢而已，其实内心也想，是不是？” 成林点点头： “想归想，但是有些事不能做，那样对所有人都是伤害都是不尊重。男女之情在于私密，在于排他，以后你就会理解这句话了。” 洪燕摸着成林的脸： “你除了有点色之外，真的可以当圣人了。” 成林搂着洪燕坐到沙发上，掏出烟点上： “哪有那么多圣人，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我也不例外。这个世界这么多人，大家都按照自己的本心在生活。” 洪燕点点头： “我早遇到你就好了，那样我的人生就不会走那么多弯路。” “现在也不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去京城福佳超市开董事会的时候，碰到鹏城的江兰和悦南的马文，她们跟你都有关系吗？” 成林抽了一口烟说： “马文姐是原来云州福利院李妈妈的女儿，她待我像亲弟弟，你以后见面老老实实叫姐就行了。 江兰是个职业经理人，水平不错，以后可能有机会你跟她合作，这个到时候看具体项目。 她的老板是栗潇潇，狄青的校友，原来京城电视台主持人，是你五姐。” 洪燕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真有五姐啊，这么说老二老三老四都有吧？” 成林把烟头摁灭，拍拍洪燕的后背： “那是凑气氛的话，不作数的。 老二去年生娃，老公是区局长。 老四今年生娃，老公是军区参谋。 老三下个月也差不多了，老公是县长。” 洪燕好奇的问： “是不是都跟你有关系？” 成林笑着说： “我说没有关系你不信，我说有关系你也会怀疑，别疑神疑鬼的。” 洪燕羡慕的说： “我也想生个娃，行不行？” 成林笑着说； “这有啥不行的，只是国内不结婚生娃不方便，别人还会说三道四，这个你得有心理准备。” 洪燕想了一会： “不行我也想法移民，去国外别人就管不着我了。” 成林点点头： “这个可以有，你自己斟酌，咋整都行。” 洪燕突然坐起来： “就这么说定了，我找人看看星岛咋样，最后不行往港岛走，这些应该难度不是太大。” “你跟老洪商量着来，多听听他的意见，他的经验是你的宝贵财富。 另外你得给你爹找个人了，这个岁数还有生理需要，你不能忽略这个问题。” 洪燕看看成林： “你想的太周到了，这事我这几天跟老洪说说。其实他有个初中同学，现在在省工会，他俩应该交往几年时间了。以前我犯浑，没有早点给他们撮合撮合，其实估计现在也只是等我一句话。 这事怨我太自私了，没有早点想到这个，真要谢谢你的提醒。” 第488章 跟你学的 成林搂紧洪燕： “你以前冒充老大，心思不在你爹身上，现在得考虑了。另外你现在的资产配置尽量往轻资产方向过渡，有合适的买家把酒店处理处理都行，将来的投资收益足够了。 如果你爹还有机会往上走，那就肯定要离开定阳，你也要跟着你爹走，将来你得给他养老。” 洪燕听了成林的话，神情严肃起来，过抱紧成林狠狠的亲了一口： “谢谢你给我考虑这么多，你说的有道理。 你说让狄青她爹妈卖掉商混公司，过来入股酒店咋样？” 成林想了一会说： “这个问题你需要征求他们的意见，这里面有两个问题： 第一个他俩的经营能力，酒店经营跟商混还是有区别的。 第二个是他俩的身体状况。如果他俩身体健康，经营二十年没有问题。” 洪燕笑着说： “你可能不知道狄青她妈原来是定阳宾馆的老总，定阳宾馆股份制改造，让原来江元朝的关系买走了，她这才开始做商混，她的经营能力没有问题，而且狄青爸妈身体都不错。” 成林喝了一口茶说： “那样这事就简单了，让他们把商混公司卖掉，过来帮你经营酒店，利润按照比例分就可以，也不用真的入股，什么三七、四六都行。” “好 ，这个事我这几天找他们谈谈，估计狄青绝对会同意，商混公司做起来太累了。” “这事你跟狄青和她爹妈商量着来，多点少点都行。” 洪燕看看成林笑着说： “放心吧，我连你都能跟她共享，不会让你的老七吃亏的。” 成林无语了。 ………… 解决了满书俊，田中、李闯留在京城作用不大，刘扬跟成林合计后让他们回到东镇。刘扬的出行护卫，成林让小董又找了两个战友过来，三个人轮流护卫，这样终究放心一些。 老满家接连三个人被查，他们会不会铤而走险出手报复，这事得预防一些。 刘老爷子以前跟满老爷子有过短暂共事经历，他评价满老爷子算不上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因此刘扬护卫升级的事他极为赞成。 刘扬在纪委两年多的工作，成绩斐然，系统内部的人都不敢小看。因为刘扬只要出手就是个大案要案，就会把一方势力连根拔起，手段凶悍不让男同事，有人背后称她“铁寡妇”。 虽然名字不雅，也可以看出一些人对她的惧怕。 刘扬自然也有耳闻，但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成林听到风言风语，碰面的时候问及，刘扬才恨恨地说： “找到谁起的名，应该把他煽了。” 成林哈哈大笑： “姐，你越来越暴力了，老爷子的眼光看的真准，你别说你是跟我学的。” 刘扬揪着成林腰间的肉： “你不承认不行，就是跟你学的，你的暴力影响我了。” ………… 悦南福佳超市股份公司，举办一年一度的商品采购展销会，成林跟历程秘书长和刘敬德书记商量，联合省农业厅、商贸厅，组织东镇三百多名特优商品赴会。成林作为东镇商贸团副团长，这次也肩负着把东镇产品推广出去的重任。 商贸团由三十六人组成，团长是商贸厅厅长毛玉明，还有十多辆货车拉着展销品。到了悦南成林作为地头蛇自己掏腰包，请商贸团吃了一顿饭 ，团长毛玉明吃饭的时候打趣说，这一顿饭把成主任半年工资吃没了。 成林压阵，福佳超市方面对东镇方面也自然多有照顾，原定三天的展销活动，一天半样品都售罄，还跟福佳超市达成常年供货协议，预计年度销售额将超过十亿元。 东镇的名特优商品通过福佳超市，进入悦南、京城两大市场，对双方来说都是有利双赢的事。 大部队返回东镇，成林特意跟毛厅长打招呼多停留几天。这一趟大获全胜，毛厅长心情愉快： “多住几天都行，你是咱们的大功臣。” 张伊姐的车早早的过来等着，老赵姐夫亲自过来接他，因为老师想成林了。 成林赶到时，老师正在院子里领着两个小朋友娱乐，看见成林进来，把孩子交给老赵姐夫，拉着成林进屋喝茶。 师母、张伊姐、马文姐都在厨房忙活，成林进去打招呼时候，师母还特意端量了成林一番： “有点瘦了。” 成林摸着自己脸颊问张伊姐和马文姐： “说瘦了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张伊姐看看成林： “瘦点更好看，这样多精神。” 老师彻底退下来了，不再带研究生。回家看着两个孙子孙女，看看书倒也悠然自得。 用师母的话说： “掉进蜜罐里了。” 老师看着成林很欣慰，当年那个愣头小子，如今已经成了副厅级干部，日子过得真快。 吃饭的时候，师母还提起第一次看见成林，穿着皱巴巴的衣服的样子，众人都感慨不已。 成林笑着对师母说： “师母，衣服还是马文姐发工资以后给我买的，当时我又长了几斤肉，衣服就不合身了。吃完饭张伊姐就拉着我去买衣服，那会还是太能吃了。” 老师也笑着说： “你师母包饺子，你自己吃了五十四个，我们三个人吃的不如你一个人。”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吃过饭，成林和马文姐、张伊姐到了晟睿房地产公司办公室。目前项目完工，销售也即将结束，马文姐和张伊姐想听听成林下一步的打算。 小陈泡了一壶茶送过来，成林拿起来给张伊姐和马文姐倒上茶水，马文姐递给成林一张卡： “这个是我当初买福佳股份的时候跟你借的钱，我卖了三百万股。” 成林收起银行卡问马文姐： “是不是还觉着不真实？” 马文姐笑着说： “对啊，现在都四个多亿了，想想就心里发虚，这能是真的？” 张伊姐现在已经适应了： “没钱的时候钱就是金子，拿起来千斤重。有钱的时候钱就成了一张纸，轻飘飘的。” 成林看看张伊姐说： “姐，你那是心理感受。现在福佳超市还在高速发展，股票未来还有空间，不急着用钱就先放一放，明年福佳超市会有一个大动作，股价超过二十块钱都正常。” 第489章 助学 马文姐有点惊讶： “还涨啊？” “嗯，马文姐你的股票明年年底价值超过六个亿，别惊讶。” 马文姐拍拍胸脯： “算了，我也不懂，那就不管它了，放里面放着吧。” “马文姐，小胖留学准备去哪？” “他自己想去星岛的理工大学，这个我不懂，想着问问你咋样。” 成林点点头： “那就尊重他的意见，以后如果能留在那里工作更好。夏宇在星岛，星期礼拜的过去吃个饭方便，有事也能照顾胖胖。” 轮到张伊姐吃惊了： “夏宇移民了？” 成林点点头： “她爹年底就退下来了，全家都去星岛。” 张伊姐来了兴趣： “移民星岛困难吗？” 成林看看张伊姐： “姐，你也动心了？” “有点，国内的教育太卷了，孩子太遭罪了。我和你姐夫原本就在合计这件事。”张伊姐这种担心，是国内中产阶级普遍的担忧，这种局面短期内又无法改变。 “姐，你可以给夏宇直接联系，让她介绍一下手续办理的事。” “行，有时间我找她。” 成林翻了翻晟睿房地产的报表： “晟睿公司等保修期过了就注销吧，地产这块悦南已经没有合适的大地块。我看悦南的城中村到了攻坚阶段，他们已经成了市场主力，一般房地产项目竞争不过他们。 马文姐继续看着物业公司，别的业务暂时等等。 张伊姐跟姐夫看着数联公司，那个还是有上升空间的。以后这些年，张伊姐的重心放在老师和师母那边，也该让他们享享福了 ”。 张伊姐点点头： “你说的对，我跟你姐夫也合计过，以后公司业务他负责，小万负责日常管理，我的重心往家庭这边靠拢。” 马文姐递给成林一张表格： “云州福利院现在又增加了十四个孩子，每年大概能增加四五个。” 成林看了一遍表格，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有的病适合小时候做手术，这些孩子可以先在云州做个体检，听听医生的建议，如果有必要请专家来悦南做手术或者直接去京城都行，这个事姐你让池国伟和老二去落实一下，需要请专家你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 马文姐点点头，又拿出几张表格说： “酿造厂那边今年六月开始盈利，每月利润在三十万左右，势头还不错。 池国伟房地产那边现在的现金流足够，账面资金在一亿五千万左右， 慢慢滚动吧。” “行，成妈妈那边让老二有时间过去看看，需要啥让池国伟就近解决就行。老二家口大了，他的车坐不下了，姐你看看给他买一个七座车，账挂在福盛投资公司那边就行，这个可以问问老二他喜欢哪个牌子的。” 马文姐笑着说： “老二的车我来给他买，不用你操心了，这样更名正言顺，我是他姐，给他买一辆车于情于理都能说的过去。” 成林也笑了： “好吧，这个就让姐你来表示表示。” 张伊姐坐在边上笑着对马文姐说： “老二的车咱俩一人一半吧。” 成林摆摆手对张伊姐说： “姐，那个事你别掺和了。我有个想法，以老师的名义，在悦南大学设立一个助学基金，专门资助那些家庭条件不好的大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妥当。” 张伊姐沉默半天，拍拍成林肩膀： “你还是跟过去一样善良。 这个事可以做，但是不要用你老师的名义来做，最好用小涵那个慈善基金来做，这样做更利于监督。 不然咱们把钱给学校，他们挪用了，你老师都不好意思去跟他们扯皮。” 成林笑了： “姐，你说的对，老师脸皮薄，他真不好意思跟学校翻脸。” 张伊姐看着成林： “你说一年资助多少个学生合适？ 成林想了一会说： “悦南大学每年入学的新生一万两千人，如果里面有百分之五的贫困生，大概六百人左右。如果按照百分之十计算，是一千二百人。 每人每年按照五千块钱计算，三百万到六百万到样子。 我原来打算先跟学校签约十年，总共六千万，不知道够不够？” 马文姐在纸上划拉了一会说 “具体数量可以由学校提供，时间先约定十年，咱们先凑出五千万放到云圣慈善基金账上，每年开学的时候发放，这样行不行？” 张伊姐赞同这个做法： “这样安排，我跟成林一人出两千万，马文你出一千万，先凑五千万，把事运行起来。今年大学生开学时间快到了，咱们抓紧时间就从今年开始来操作。” 成林点点头： “就按这个方案来走，马文姐明天就以云圣慈善基金理事的身份先跟学校去谈谈，我让小涵那边派人拿着印章过来，谈好了直接签约。首批资金马文姐你从福盛投资公司账上直接拨给云圣慈善基金那边。 我出三千万，张伊姐出两千万，马文姐出一千万，就这么说定了。” 马文姐还想争论，成林摆摆手： “两个姐姐，这事就不用争了，等明年福佳超市股票如果涨到三十块钱一股，你俩再多拿点，咱们把资助目标扩展到悦南的其他大学。” 张伊姐举手赞同： “就按成林说的办吧，明天让我爹领着马文和小涵派来的人去学校谈谈，如果谈好了直接签约。” 成林拿出手机给小涵打了个电话，把他跟张伊姐和马文姐商量的事说了一遍，小涵也表态支持，她会立即安排人拿着印章来悦南。 看见成林放下电话，马文姐对成林说： “晟睿房地产公司这边的分红，放在福盛投资公司账上，除了上次投资京城福佳超市一亿元，还剩下两亿一千万。” 成林点点头说： “姐，你给云圣慈善基金打三千万过去，给沪市福晟投资公司打一亿五千万过去。我会跟曾子怡说一声。” “好，今天我就安排。” 让马文姐找了个红包，成林包了两千块钱，马文姐安排司机把成林送到惠阳家。 惠阳生了个男娃，成林来悦南了就要过去看看。 第490章 短板 惠阳怀娃后胖了四十斤，这次生完娃体重貌似没有降下来，一米七五的大个，整个人显得虎背熊腰的。 家里只有月嫂在帮她，看见成林她有点意外： “你咋突然回来了？” 成林把红包递给她，跟着惠阳走到卧室看了看襁褓里熟睡的小朋友，小声说： “你生娃我得回来瞅瞅啊，看模样跟老徐有点像。” 惠阳笑笑低声说： “嗯，都说跟老徐像，可惜我的颜值了。” “小子无所谓颜值，你可以再生一个，如果是闺女，那就有可能像你了。 惠阳摇摇头低声说： “生一个就行了，岁数大了太遭罪了。” 成林点点头： “你爹娘呢？咋不过来帮忙？” “我姨父阑尾炎住院，他们非要回去看看。” 两个人看完孩子往卧室外面走，惠阳突然停下脚步低声问： “我的身材是不是走样了？” 成林端量两眼低声说： “慢慢来，不用三个月就能恢复了，你没有看见老二都恢复差不多了吗？” 惠阳托托胸前的山峰： “是不是更大了？” 成林忍不住笑了： “嗯，孩子的饭碗嘛，阶段性膨大，孩子不吃了就恢复了。” 惠阳别有意味的看了看成林，本来想调戏一下成林，看他憨憨的模样惠阳又忍住了。 “老徐说路书记可能升任副市长，你说老徐能不能接他的位置？” 这个信息成林是第一次听说，上次跟曾巩市长碰面他也没有提起过： “我还没有听过这个事，谁传出来的？” 惠阳给成林倒了一杯茶递过来： “据说是韩德君身边的人说的，路书记这段时间跑市委很频繁。” 成林喝了一口茶： “老路是不是有五十六岁了？” “明年一月就五十六岁了。” 成林想了想： “先不用管他们，你跟老二说说，让她盯着是不是有这个事。老路走了，老徐可以争取一下。老四你也打个招呼，我跟曾巩市长和郝昭说一嘴。 跟老徐说说，不要受外界干扰，该咋干还咋干，把工作干好了就行。他的优点在执行力上，并不一定非要走正常的路子去晋升。在衡南县扎扎实实干一任，把自己的能力提升一下，他比老路应该走的远。” 惠阳对成林的布局能力毫不怀疑： “好，我跟他说说。” 走出惠阳家，成林穿过悦南大学，走回他跟夏宇的房子。夏宇安排人每个礼拜过来打扫一次，房间里卫生保持的还不错。 打开视频聊天，跟夏宇聊了几句。夏宇一眼看出成林在他们的房子： “你回悦南了？” “嗯，回来参加福佳超市订货会。你那边感觉咋样？有没有征兆？” 夏宇把镜头对准腹部： “一切正常，还没有什么征兆，预产期还有五天。月嫂已经找好了，医院那边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下午我就住过去。” 成林赞成这个安排： “行，让老娘多费点心。” 夏宇在那边笑笑，让成林放心。 ………… 从邬君那边反馈的的消息，这段时间韩德君在常委会上依然强势。上次常委会他打算换掉财政局长，在曾巩、郝昭、邬君的反对下未能通过，这让他十分恼火。 在随后的省委常委会上，他提议郝昭改任省政法委副书记，邬君改任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结果被罗老大和蔺高辰联手否决，这也让他有些难堪。 成林知道韩德君的招数还在后面，虽然在省委常委会上他没有任何优势，但是在悦南市跟曾巩相比，他的省委副书记的优势太大了，也更容易吸引一批拥趸。 曾巩即便现在能占点上风，以后随着韩德君的持续发力，曾巩的劣势会越来越明显，悦南市这个范围，韩德君的声音终究会大起来。 成林对韩家父子观感不佳。儿子能出来施展霸王手段搜刮，他爹能好到哪里？胡家派这样的人来悦南，不用指望他能为悦南的发展做多少贡献了，能少嚯嚯点就烧高香了。 刘扬那里没有韩德君多少举报资料，不好下手，眼下看来韩德君唯一的短板是他儿子韩成，能不能在他身上做点文章，让韩德君收敛一点？ 还没有等成林捋出头绪，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是老郑秘书长打来的。 “你好郑叔，有啥指示？” 老郑也不啰嗦： “听说你回悦南了，晚上过来吃饭吧，我有事向省委领导反映。” 成林让老郑给逗笑了： “郑叔，你说的省委领导应该是荣局吧。” “我不找他找你，你在省委工作就是省委领导。” 成林赶紧告饶，美丽的嘴皮子就够成林忙活的，换成她爹功力更深厚，这样的老油条成林占不了什么便宜。 在夏宇的酒柜里找了两瓶酒提上，成林穿过跳广场舞的大妈们，慢慢往老郑秘书长家里走去。 刚才在家里合计韩德君的事，他原来有打算让孟亮搜集一下韩成的罪证，这个路子不知道能不能走的通。 孟亮过来给成林开门，看见成林提着酒，笑着说： “兄弟，你是怕酒不够你喝的啊？” 成林把酒递给孟亮笑着说： “来吃郑叔的饭，怎么也得拿点东西遮着脸才能进门吧？” 老郑抱着孩子在大厅等着成林： “让你说的，不拿点东西你郑叔就不管饭了？” 成林换上拖鞋走过去逗逗孩子： “郑叔，这个真说不准啊。” 美丽跟她娘在忙活做菜，成林进去打过招呼，回来跟老郑一起坐在沙发上 孟亮看看成林说： “兄弟，韩成最近玩的有点过火，开始涉毒了， 而且还有参与买卖行为，咋整？” 成林眼前一亮： “有没有证据，我指的是视频、照片之类的，越清楚越好。” 孟亮点点头： “有一部分视频和照片，等会我发给你。” 成林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会： “他晚上在哪玩？” “一般在西城区王朝歌厅玩。” 成林看着孟亮： “你看看今晚能不能堵住他，能不能抓个现场？”老郑看向成林的眼色里多了一些惊讶，难不成成林准备硬干？这样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第491章 反击 孟亮拿起手机交代几句，就把电话放下了： “我已经安排人过去了，如果他今晚去王朝，就能抓到现行。” 成林点点头，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郝局，忙啥呢？” 郝昭没有想到成林打来电话： “兄弟，有啥指示吧？”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能稳坐钓鱼台啊？是不是应该给他上上眼药水，也让他头疼头疼？” 郝昭最近日子不好过，底下副手有靠向韩德君书记的，在局里敢阴阳怪气的跟自己呲牙。他早就窝了一肚子火，可是不知道如何发泄。 “兄弟，我知道你主意多，你说咋整吧，给哥哥出个招。” “很简单，韩公子在歌厅吸毒被抓现行，以贩养吸链条隐隐约约，媒体记者随后曝光，你说韩书记听了会不会爽歪歪？” 郝昭在电话里沉默了，成林也不急于催他。 “兄弟，你在不在悦南？” 成林笑着说： “肯定在啊，我作为悦南的热血市民，会到现场为英勇的公安干警鼓掌加油呢。” 电话那头的郝昭有点激动： “就听兄弟的，我会把特警队交给赵大勇，让他全面负责抓捕，这样安排行不行？” 成林也不跟郝昭废话： “好，让赵大勇带好人马联系我。” 成林翻开电话给邬君拨了过去，电话是王瑞接的： “王哥，邬君姐呢？” 王瑞看见是成林的号码，笑着说： “兄弟，你姐在给孩子洗澡，你等着我递给她。” 听到电话里邬君的声音传过来： “咋了？听说你在悦南？有事啊。” “有事啊，你安排两组记者跟着市局特警队出现场，现场目击英勇的人民警察的扫毒行动。” 邬君有点兴奋： “老三说你回悦南了？你是不是准备给老大上眼药水啊？” “对啊，你敢不敢？” 邬君笑了： “这有啥不敢的，有你统筹安排，注定是一场大胜仗。我等会让记者联系市局。” “你把赵大勇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联系就行。如果今晚行动顺利，网络版今晚曝光，平面媒体争取明天见报，一定要有特写镜头，我想让悦南百姓欣赏一下韩公子的风采。” 邬君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 “行，我这边大力配合。就怕韩德君看了上火，过去咬你一口。” 成林笑着说： “就怕他牙口不好，我等着他。” 饭菜已经上桌，因为晚上可能有行动，大家没有喝酒。快八点半的时候，孟亮的手机响了，韩成等人已经进入王朝歌厅附近酒店吃饭，前方情报多人已经进入歌厅待命。 孟亮电话刚合上，赵大勇电话过来了： “哥，郝局让我联系你，听你安排。另外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已经到了特警队。” “兄弟，先在特警队待命，待会孟亮局长给你介绍现场情况。” “好的，哥。” 成林起身跟老郑秘书长告辞： “郑叔，您老在家歇息，我要去现场看热闹，顺便为特警们鼓掌加油。” 老郑拍拍成林肩膀： “真有大将风度。” 成林笑了： “郑叔的迷魂汤有点早了，就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把王朝歌厅给扫平，为民除害。” 老郑秘书长哈哈大笑。 ………… 王朝歌厅是一座三层楼，在悦南百货大楼的后面。孟亮拉着成林赶到王朝歌厅西边的巷子里，现场画了一张图，标注了进出口和韩成习惯的包房位置发给了赵大勇。 一直到十点半，才看见韩成在五六个人的簇拥下向王朝歌厅走去。孟亮拿起手机，调区局刑警队过来，同时给赵大勇电话，让他注意保密，带队向王朝歌厅附近集结。 赵大勇来的很快，他看见成林和孟亮站在车边上，赶紧过来跟成林打招呼。 “哥，今晚咋整？” 成林笑着说： “孟局是现场指挥，我来给兄弟们鼓掌加油的。等会把韩成的证据固定好以后，把这家歌厅一块扫了。 韩成带回局里以后连夜审查，毒品的来源是重点。一定注意规范执法，不要给他们留下任何借口。 其他的说情的、或者威胁的电话，尽量保留录音，不用去管他们。我等会跟着去市局看热闹，我看看都有谁跳出来。” 赵大勇笑着说： “跟着哥办事就是爽。” 区局刑警队也赶到现场，孟亮和赵大勇合计后分工，市局特警队负责抓捕，记者跟着市局特警队，区局刑警队负责外围警戒和搜查歌厅。 十一点多点，情报人员发来信息： 开始上菜了，还在老地方，歌厅里面今晚上菜的房间初步有五个。 孟亮看看成林，成林点点头，行动开始。 赵大勇和孟亮带人冲向王朝歌厅，成林慢慢溜达到歌厅门口，点上一支烟，看着歌厅鸡飞狗跳。 王朝歌厅因为攀上韩公子，最近有点肆无忌惮，各种不法行为几乎公开进行。在瘾君子们眼里，有韩大公子背书，悦南谁敢过来找事？ 他们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总有比他们头铁的。 赵大勇的行动不到半小时就完成证据固定，摄像记者全程记录了现场的作案工具，也记录下韩公子狂妄的嘴脸，他确实没有把警察和记者放在眼里。 他爹是这个近千万城市的老大，谁看见他韩公子不得陪个笑脸，几个警察和记者典型闲的蛋疼没事找事，只要自己一个电话他们都得靠边站，不扒了他们警服，砸了他们的饭碗，这些人不知道他韩公子的厉害。 赵大勇得手后，给他们戴上头套，押着韩公子及同伙直接下楼，现场交给孟亮的区局。 韩公子一边走一边大骂，到了楼下有人掀开头套看他，他正问候着警察和记者的祖宗十八代，猛然看见一张他不愿意看见的脸，他有点腿软差点跪倒。 成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韩成： “韩公子，你这犯的啥罪？” 韩成看见成林，只能陪着笑脸： “大哥，可能他们误会了，我没有欺负别人。” 成林抽了一口烟，喷在韩成的脸上： “是吗？他们抓错了？你确定？” 第492章 脑子转筋 韩成无法回答成林的问话，只能勉强的笑笑。 成林拍拍他的脸： “进去好好交代，别抱着侥幸心理，那样没有用，我会紧盯着这件事，谁敢过来呲牙，我给谁把腿打断，你信不信？” 韩成有点绝望，咋就碰上这个煞星了？嘴上不迭的答应着。 成林朝赵大勇挥挥手，有人给韩成戴上头套押上警车。 赵大勇给成林递了一支烟，两个人点上。 “郝局在局里吗？” 赵大勇点点头： “他在等消息。” “行，走，我跟你去局里喝口水。” 赵大勇笑了： “哥，你去了郝局能激动的哭了。” 成林哈哈大笑。 郝昭在局里坐立不安，他自己的胳膊太细了，根本承受不住韩德君的炮火。等他看见成林跟着赵大勇回到局里，过来紧紧握住成林的手，眼泪真的差点掉下来： “兄弟，真够意思。” 成林用力握握郝昭的手： “郝局，我今天是你私人朋友，过来喝你的好茶，赶快泡上来。” 郝昭把成林让到沙发上，安排人沏茶，他跑出去安排人员抓紧时间审问。 韩成这样的纨绔子弟，不会把这些警察放在眼里，可是赵大勇给他解开手铐的时候，小声告诉他： “成林大哥让我捎句话给你，他在局长办公室喝茶，等着看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这句话让他没有了嚣张气焰，自己如果嘴硬不交代，那个煞星真能过来再把自己的腿打断。 挣扎了一会他开始交代问题，毒品来源、联系人无一遗漏。其他几个喽啰的交代跟他的能吻合起来，赵大勇拿着名单领着特警继续抓人。 郝昭陪着成林抽烟喝茶： “兄弟，这事最后如何善了？” 成林看看郝昭： “郝局，你最近学习不够啊。 高层天天教导我们要依法行政，重点在于依法。 韩成这样的人，你按照法律条框来比对，他犯到哪一条，就按哪一条处理，怕啥？ 你不动他，他爹那里挖空心思要把你换掉，你还跟他客气啥？ 这个时候不给他上上眼药水，他也不会领你的情。” 成林的话说到点上了，郝昭自问不能成为韩老大的同路人，人家看自己不顺眼也正常，局里有人正热盼盼的等着自己给他腾地方呢。 郝昭把事想明白，看着成林由衷的说： “还是兄弟看的亮堂。如果他打来电话咋整？” 成林看着郝昭说： “现场查获毒品三十六克，吸毒人员二十七人。如果大勇那边再有突破，查获毒品数量大一些，是不是摧毁了重大吸贩毒团伙？ 是不是摧毁了一个窝点？ 你是不是应该给省厅老大汇报案情？ 是不是应该给曾巩市长汇报案情？ 有这些人跟你站在一起，你怕韩德君过来打你啊？ 他也得敢吧？” 郝昭指指成林，半天摇摇头： “唉，我脑子有点转筋，没有想到这些。” 成林递了一支烟给郝昭： “郝兄啊，你这些年进步太慢了。你跟荣雨起步差两年，现在你俩级别差两级，你不能在悦南市这湾水里再浪费时间了。 这个案子结束，你应该活动活动，给蔺高辰书记汇报一下思想。省厅那一块都是快到届的老同志，你是不是应该过去过度一下，等着承担更重要的工作？ 先把级别解决，再等机会你说这样是不是更有前途？” 郝昭抓住成林的手： “兄弟，这些年你对我的帮助力度有点弱了，我也羡慕荣局一路晋升啊。” 成林看着郝昭笑着说： “你知道你跟荣局的差距在哪？ 荣局当年是市局排名靠后的副局长，就敢冒着风险不计后果，领着人帮着刘扬市长把障碍扫除。 只要领导安排的事，他从来不问做错了自己的后果，每一件事都把自己的所有资本押上。 你缺乏他的干练和果断啊。” 郝昭点点头： “兄弟你说的对，我太想保住眼前的东西，缺乏抬头看路的魄力。这次案子结束，我听你的，去跟蔺高辰省长汇报一下思想。” “这就对了，每个人都想进步。这些年悦南的平安你立了功，相信蔺高辰书记也都看在眼里，有机会他会推你一把。只要你能继续守住底线，未来你的进步空间很大。” 郝昭浑身像充了电一般： “那就借兄弟吉言。” ………… 事情的进展验证了成林的判断，沿着上线继续追查，赵大勇他们一共抓获四个上线，缴获毒品超过五十克，相关外地的线索，已经移交省厅，王朝歌厅扫毒圆满收场。 一早上起来韩德君的秘书并没有留意网上消息，直到市局关系给他打来电话，介绍了市局昨晚的扫毒行动，里面可能有韩公子，他才慌忙去网上本地板块看了看。 昨晚二点多一点，对韩成一帮人的审问结束，消息就出来了，配文照片正是韩公子。 秘书的汗都下来了。 他急忙给郝昭打电话，询问事情是不是搞错了？ 郝昭的回答让秘书绝望： “所有审问都已经结束，涉案人员供认不讳，这件事他已经向厅里和曾巩市长做了汇报，相关批捕程序正在申请中。 韩德君得知自己儿子吸贩毒被抓，头大如鼓。早知道自己儿子不成器，他不知道这个兔崽子能惹出这么大的祸，这事怎么办？ 市局那边已经定案，没有法张嘴了。他把市局靠向自己的副局长喊过来，商量拯救儿子的办法。 眼下唯一可行的是用程序上的瑕疵，来想法推翻市局的审问结果。 别人能想到的，郝昭自然也早有对策。整个审问过程，检方已经提前介入监督，整个过程全程录像记录，从程序这个环节入手已经被郝昭堵死。 韩德君正在绞尽脑汁想营救儿子的时候，网上出来案情的追踪报道，公开点明韩成自称韩公子，是悦南市委书记韩德君的公子。 本来一件普通的吸毒案，因为韩德君的身份，迅速成为社会热点。市委书记的儿子吸贩毒，这种小说电影里面都不多见的事，却真实发生在韩德君身上，让他有苦难言。 更让韩德君难堪的是，随着事情的发酵，他不得不在省委常委会上做检讨。而他老婆天天在耳边咕噜儿子的事，更让他心烦，他有逃离悦南的冲动。 第493章 金屋藏你 韩德君是胡家鼎力支持的人，他这个人不贪财不好色，一门心思奔仕途，成林和刘扬合计过多次，他除了强势霸道，别的毛病还真不好找，可惜他的儿子不争气把他坑的不轻。 网络上爆炒韩成韩公子吸毒的时候，有个老领导看着韩德君直摇头： “真是可惜了，你为啥管不好自己儿子呢？” 韩德君自己都疑惑： “如果自己不去惹郝昭和邬君，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联合起来，下狠手对付自己儿子呢？” 有些事没如果，一切都是因果。 你平时强势霸道，是谁给你底气？自己儿子都管不好，你能管好啥？ 成林掺和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你韩德君是胡家人，自己跟胡志伟都账还没有算清楚，你儿子就到悦南横行霸道，谁惯的你臭毛病？把对胡志伟的仇记到韩德君头上？ 这种因素不能排除。 ……… 马文姐在张凡教授带领下，直接见到了悦南大学校长，谈及云圣慈善基金准备资助贫困生的事，校长很激动。 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有社会大规模资金关注到悦南大学贫困生这个群体，因此他满口答应，贫困生数量由学校提供。 其他内容跟成林与张伊姐、马文姐合计差不多，双方没有费多少周折，签订了十年的合作备忘录。 校长高兴之余，也有点纳闷：云圣慈善基金为啥会找到悦南大学来合作？ 他拉着张凡教授想问个究竟，张凡教授摇摇头说： “细节问题我就不能说了，当事人不愿意被关注。大概情况可以说一说。因为云圣慈善基金理事长的爱人，是悦南大学毕业生，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他想回报社会，帮助那些家庭困难的学生，就这么个事。 未来不排除云圣慈善基金还会跟悦南大学有其他内容的合作，比如奖学金，比如优秀青年创新奖金 ，一步步来吧，总体想法是希望母校能更好。” 校长也查过云圣慈善基金，理事长是一个叫蒋小涵的女士，更多的信息不好查找。 其实老柯从悦南离开，真正知道蒋小涵身份的人不多了。 ………… 成林早已经坐上回东镇的高铁。 狄青微信里问他人在哪里？ 成林发了一个高铁的短视频给她。 狄青立马表示她来接站，这个成林不反对。他原本打算自己打车走，狄青愿意跑腿更方便一些。 出了高铁站，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狄青的车停在离出站口，上车后狄青问成林中午吃啥？成林笑笑说： “随便吃点就行。” 狄青摘下墨镜： “咱俩去吃东镇鱼锅吧。” 成林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就点点头说： “你来做主就行，我不挑食，吃啥都行。” 东镇鱼锅是各种新鲜海鱼红烧在一起，锅边上贴了一圈豆面饼子。新鲜的杂鱼鲜嫩可口，豆面饼子香喷喷的，两者真是绝配。 成林就着鱼，一口气吃了六个豆面饼子，把狄青看呆了： “你咋这么能吃啊？” 成林看看狄青才吃了两个豆面饼子： “你是女的，饭量小。我是男人，自然饭量不一样。” “正常男的顶破天也就吃四个豆面饼子，你吃了六个，一般人真养活不起你啊。” 成林擦擦嘴： “你放心，能吃的一般都能干活，养活自己没有问题。” 狄青意味深长的看看成林，心里嘀咕：你是真能干。 “你下午有没有事？我有个事要你帮着参谋参谋。” 成林喝了一口茶水： “没有大事，你安排就行了。” 狄青欢快的去结完账，拉着成林出门。车在定阳城里绕了大半圈，最后到了南城一片别墅区。 “这是哪里？” 狄青神秘的说： “你猜猜看？” “你的房子？没看出来你还是小财主啊。” 狄青笑了，拉着成林进门： “这是我金屋藏你的地方，喜欢吗？” 成林哈哈笑起来： “好好，不错的地方，我喜欢。从今天开始我就吃软饭，等着你包养我。” 狄青笑着过来亲了成林一口： “成交。” 狄青打开空调，开始烧水泡茶。 趁着水开时间，领着成林看了房子的布局。 这是一栋三层半的联排别墅，面积近三百平方，典型中式装潢风格，典雅大方。 一楼生活区，二楼娱乐区，三楼休息区，四楼休闲区书房，总体布局合理，是成林看过的联排别墅里面设计比较合理的户型。 狄青给成林泡好茶，坐到成林身边，挽着成林胳膊说： “燕子找我说的事你知道吧？” 成林点上一支烟说： “是不是让你父母卖掉商混公司的事？” 狄青点点头： “你给她出的主意吧？” 成林点点头，抽了一口烟问： “你和你爹娘的意思呢？” “我娘说这是个好事，我爹没有多少意见，我的意见是赞成。” “这个事是我建议的。商混公司的好日子过去了，现在竞争很厉害，这时候把商混公司卖了转型正合适。 你娘以前是酒店管理者，过来接手燕子的酒店也合适。酒店业市场前景更好一些，比起商混公司也轻快一些。” 狄青给成林倒上茶水说： “我想的跟你差不多，商混行业云龙混杂，啥样的人都有。我爹生性恬淡，不适合在商混行业干。 这两年有燕子罩着，生意马马虎虎，以后燕子不做地产了，这块业务也没有了，生存压力就大了。” 成林搂过狄青，让她坐到自己腿上： “那就早点把商混公司出手，过来接过酒店管理。燕子她爹如果能再进一步，肯定就要离开东镇，虽然老了可能回东镇养老，那个时间还要等几年。 燕子没有那么多时间管理酒店，你爹娘接手她也放心。” “好，这几天就把商混公司处理了。燕子的方案是酒店利润跟我爹娘对半分，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个结果成林也意外： “燕子最近投资了两个好项目，将来收益不错，也不差这点，让你爹娘笑纳她的好意吧。” 狄青笑了起来： “燕子说投资两个项目是你的功劳，有好处也得分点给我，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成林盯着怀里的娇娃： “你俩脑子是不是都不正常？” 第494章 高校升级 狄青不服： “啥叫脑子不正常，我们是亲密无间的闺蜜，有好东西一起分享而已。” 成林抚摸着狄青的丰满，戏谑的说： “你这个通房丫鬟倒是真不贪。” 狄青不满的说： “啥叫通房丫鬟，我是老七。” 狄青从成林腿上下来，原地转了一圈，又把裙摆提起，露出里面的丁字裤： “是老六诱惑你，还是这样的老七诱惑你？” 成林有点口干舌燥，他对丁字裤的诱惑真是抵挡不住。当初惠阳穿着丁字裤在他跟前走的时候，就把他诱惑的五迷三道。 更年轻更有魅力的狄青，在成林眼里更是一个妖精，他起身抱着狄青： “不管老六老七老八的，我今天要三打白骨精。” 狄青趴在成林怀里，魅惑的说： “我服了还不行，我承认你厉害还不行？” 成林两眼开始喷火： “晚了，先收拾你再说。” …………… 历程秘书长给成林打来电话，晚上书记有时间，约他到书记家里三个人碰一碰，捋捋最近发生的事。 成林到的时候，刘叔跟历程正坐着说话。秘书小巩已经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摆好。 看见成林进来刘叔笑着对他说： “前几天悦南那么热闹，你当时在那里，没有过去看看？” 成林笑着说： “刘叔，那是我亲自谋划的，您老信不信？” 刘敬德指着成林，笑着对历程说： “成林这是拿着实话忽悠人。” 历程隐约觉着里面应该有成林的因素，但是他对成林的过去了解和不是太深，体会不出刘敬德说成林拿着实话忽悠人的意境。 成林坐过去，拿起茶壶给刘叔和历程倒水： “刘叔，秘书长，某些人纵容儿子鱼肉百姓，纵容儿子吸毒贩毒，他就要承担后果。 这世界说不公平，但是也让相对厚道点，总没有让有些人把好裤子都穿到自己腚上。” 历程秘书长听了成林的粗鄙理论，心里明白悦南的风波与成林真的关系极大。 刘叔点点头说： “你说的对，有些人心里的确没有了敬畏之心。像廖增仁、鞠云、齐斌、马西峰、满书俊这样的人，台上满满的都是主义，台下是见不得人的生意，他们背离初心太远了，被社会淘汰是一种必然。” 刘敬德跟历程酒量不行，成林一个人也没有喝酒的意愿，三个人分了一瓶东镇特曲。饭后坐到沙发上，历程秘书长拿出一份资料给成林。 资料是东镇教育厅交来的申请，一共四个议题。 阳海医学院升级东镇医科大学的建议。 蒲海化工学院、蒲海矿业专科学校联合组建蒲海工业大学的建议。 槟城市职业学院升级槟城航空学院的建议 东镇交通学院升级东镇交通大学的建议。 等成林看完，刘叔抬头看过来： “感觉怎么样？ 成林笑笑说： “我看满篇都是要钱的呼声，这四个议题下来，您老准备一百个亿都不够。” 历程惊讶于成林看问题的角度与众不同； “撇开钱的问题，这些议题有没有意义？” 成林给两人倒上茶水： “如果钱不是问题，那么这些都不是问题，都是有前瞻的建议。” 刘叔摊摊手说： “关键是预算外资金，无法一下子投这么多钱，你说的一百亿有点保守了，教育厅的议题我让财政厅做了个预算，一期总投入不能低于二百二十亿，这里面还不包括出去挖人的费用。” 成林翻开手机，找到当初在悦南分管教育时，搜集的资料，看了几眼对刘敬德和历程说： “东镇每年参加高考人数维持在六十万以上，九八五录取率一点九个百分点，二一一的录取率维持在三点一个百分点。这个数据在全国都属于偏低的。 九九年高校扩招，到现在东镇的本科录取率，还不到百分之三十九。 这些数据来看，东镇的高等教育瘸腿比较严重，我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扭转这个局面。” 刘敬德看看历程问： “秘书长听了有啥意见？” 历程笑笑说： “我的意见是可以搞，但是要分批来安排，不然资金是个问题。” 刘叔想知道成林的想法： “你这个诸葛亮有啥具体措施。” 成林给两人递上烟点着，自己也点了一支烟： “刘叔，东镇的高教资源匮乏，与东镇这样的东部沿海大省不匹配。 过去廖增仁、江元朝都是短视，没有能重视东镇的高教。 现在改变这个局面的机会传递到刘叔手里，那就不妨做篇大文章。” “噢，做篇大文章？” 刘敬德有点惊讶的看着成林。 成林喝口水润润嗓子： “刘叔、秘书长，除了这四条全力支持之外，全力推进之外，还要再准备给东镇电子科技大学和东镇大学增加拨款，每年每校增加不低于五十亿，推动他们扩大办学规模，提高办学质量。 这两所学校是我们仅有的九八五和二一一大学，他们扩招了，东镇省内每年可以增加几千个优质学位，对东镇孩子们来说将是天大的好事。 未来的大学竞争，在于优秀的教授队伍竞争。东镇地理位置相对不错，去其他名校挖人多少有些优势。 越省大学，能把西源大学的化学系和农学系整体挖空，活生生给自己挖来两个a类学科，带来了两个国家重点实验室，这个路子我们也必须去尝试。” 历程笑笑： “钱不够啊。” 成林笑着说： “秘书长，能用钱解决的都是小问题。 钱的主要来源可以分成两块： 第一块是刘叔去京城教育部门争取。东镇以前不会哭穷，上面经费拨的就少。现在开始刘叔趟路，教育厅安排专门班子配合，每年增加经费有希望。 第二块是省财政增加拨款，或者省政府发行教育债券，初期规模不低于五百亿。 初期投入多是因为我们过去历史欠账多，过两年学校完成扩建就能降下来。 我们现在开始发力，两年以后，东镇的本科率有望得到提高，九八五二一一录取率有望接近全国平均水平。 省委省政府不妨做个未来十年东镇高等教育规划，从资金方面倾斜，从人才引进政策上倾斜，慢慢把东镇打造成教育强省。 未来地区的竞争在于人才，这一点东镇必须有所作为。” 第495章 妖道 刘敬德和历程听成林说完，都半天没说话。 成林知道刘敬德在思量资金方面的问题，这点在成林看来都是技术性问题。 “刘叔，你来东镇任职，估计上面能给你三年左右的时间。现在一年过去了，还顶多有两年。有些事自然适合做好规划打好基础，想看到立竿见影的成果不容易。 资金方面只是个技术性问题，他不是一个方向性问题。” 刘敬德笑着对历程说： “你从来没有领教过成林的妖道，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刘敬德说完，看向成林： “你从哪个角度看我在东镇时间不会超过三年？” 成林摆摆手道： “我哪有神秘妖道，都是刘姐在以讹传讹。 刘叔从国企转政，在西源省的能源建设方面做了贡献，不用别的，光伏基地加上两个抽水蓄能电站的建设，都值得给您老记一功。 从西源省政府道东镇省委，这摆明是重用您的迹象。 东镇的核能基地建设，比高层的布局晚了有三四年，你来东镇不到一年扫平障碍，项目顺利开工。 这是京城环保护城河的重要一环，也是您的第二个功劳 。 未来国内的能源结构中，清洁能源越来越重要，因为我们的地缘政治里面有个马六甲困局，这个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切身威胁，而清洁能源就是破解这个困局最犀利的武器。 现在连外国人都知道，如果我们在西域铺上光伏板，我们的清洁能源将完成对化石能源的完全替代。 从这点上可以看出，未来的清洁能源在国家战略上的重要地位。刘叔从事清洁能源多年，是这个领域有发言权的标志性人物，您说在几年后京城高层里面会不会有你一个副总的位置？ 我晚上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分析过国内各地常委们的简历，包括京城部委掌门人的资料，六十岁左右年轻一点的，还真没有哪个比您更适合负责能源的副总。 仔细算算，差不多还有两年的时间换届。如果我分析的不错的话，是不是您回京城更有可能？” 历程秘书长惊讶的看着成林，双手竖起大拇指： “佩服你的精神。人家晚上都出去喝酒跳舞娱乐，你关起门来在家里练功啊？ 你连组织部门的心都操？” 成林摆摆手： “秘书长，我这是纸上谈兵，自娱自乐。 如有巧合，纯属意外。” 历程秘书长哈哈大笑起来，倒是刘敬德内心波澜起伏。成林的判断，跟自家老爷子和哥哥的谋划如出一辙，成林真是妖道，刘扬没有说错。 刘敬德故作平静，转头继续问成林： “东镇的能源建设开工，港口、能源集团完成整合，你来说说我在东镇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和方向是啥？” 成林看看历程秘书长和刘敬德书记笑着说： “刘叔和秘书长是不是真的爱听我胡说八道？” 历程点点头： “你这是了望，不叫胡说八道。快点，别卖关子了。” “行，我继续胡说，刘叔主要盯着两件事。 其一刚才说的大学升级和两所名校的扩建扩招。 其二是盯住东镇厅处级干部的整肃和培训，为东镇下一阶段经济发展做好干部准备。 东镇的经济发展有自身规律，如果没有合适的项目拉动，不要轻易去折腾。各个国企和私企管理者，都比咱们专业。咱们去指手画脚，起不到太大正面作用。 做好服务型政府，无事不扰。不要去做婆婆型政府，一切都要插手。 刘敬德看看历程： “咋样，秘书长同志，听了成林的话有啥感受？” 历程秘书长由衷的说： “佩服，绝对的佩服，这个也只能用妖道来评价了” 刘敬德书记哈哈笑起来，看着成林说： “张凡师兄跟我说了不止一次，认为你去做学问更合适，因为你喜欢钻研。 从你在云州、悦南、到定阳一路拼杀过来，我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一条混江龙，更适合在官场混。在象牙塔里只能是浪费时间，埋没了你的才华。” 成林笑着说： “刘叔、秘书长，咱们是自己人，自夸就有水分了。.” 历程秘书长笑过之后问成林： “是不是应该把你调到市委办公室来更好？” 成林摇摇头： “这样就挺好，自由自在，如果调到了办公室，里面难免有个别人会有攀比的心理，容易惹出不必要的事端那就不好了。” 刘敬德看看历程，两个人都笑起来： “好吧，你继续躲在督察室低调修炼，辛峰主任都忘了还有你这个副主任了。” 成林也轻松起来： “辛峰主任告诉别人，我是秘书长直接指挥的。” 历程笑着对成林说： “这样看来你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出去惹祸，不然我就成了你的背锅侠了。” 嬉笑几句后，刘敬德提起了满书俊： “他的问题查的差不多了，涉案金额过亿元，估计下半辈子要在里面好好改造了，满老爷子已经住院多日了。” 对于满书俊的结局，成林没有丝毫的心软： “这样贪婪的人，给保险行业造成的损失巨大，砍他的头都属于正常。 这些年满家人在自己的领域上下其手，满老爷子不会没察觉。他纵容儿孙们的贪婪，也要承受他们遭到惩罚的恶果。” 刘敬德叹了一口气： “缺乏监督的权利，必将滋生腐败，从这个角度上看，满家人没有经受住考验。 有点意思的是，他跟廖增仁共同的女人杜薇，这次又是全身而退，她除了偷税漏税，别的问题还真扯不上她。” 这个结果让成林意外： “最起码她应该涉嫌偷税漏税罪、非法经营罪吧？” 刘敬德书记摇摇头： “一点刑事责任没有，已经解除问询恢复自由了。” 成林感叹一声： “真是不死鸟，连续两次审查都能逃脱，这才是个妖道的人物。 其实她应该明白，经过这件事，她的生财之道已经彻底堵死了，留给她的选择不多。” 历程认同成林的意见： “她是标准的高官收割机，以后高官们肯定都躲着她走，没有人会去招惹她。” 历程秘书长这句话说早了，美色面前骨头酥的人，还真的大有人在。 第496章 吴南行1 像杜薇这样的人，游走在灰色地带，以特有方式行贿，被一些法律人士界定为“性贿赂”，只是在我们的司法条款里面，还缺乏对她们的有效惩处的手段。 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没有惩处就有生存空间。有点姿色的女人，只要豁的出去，一般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这是社会的底色，没办法的事。 ………… 刘敬德在教育厅高校升级的建议书上做了批示： 东镇的高等教育落后于全国平均水平，这种局面必须扭转，建议教育厅组织专家论证，探讨东镇高等教育超常规发展的路子。目标是大幅提升东镇本科录取率，提高东镇大学和东镇电子科技大学的办学质量和规模。 利用回京城开会的机会，刘敬德拜访了京城教育主管部门，双方达成许多提升东镇高等教育的共识。 随后秋明省长在出席全省高等教育发展研讨会上宣布，五年之内，每年高等教育增加拨款三百亿，全力提升东镇高校的升级和办学质量，东镇高等教育的春天来了。 …………… 有一个陌生的吴南ip的电话打到成林手机上，接通后是一个浑厚的男声： “请问你是成林同志吗？我这里是吴南武警部队的余庆， 你的弟弟刘桐出了点状况，我刚才跟云州福利院杜妈妈说了一下，她建议我再跟你说说。” 刘桐是去年当兵的老九的名字，成林听对方声音有些严肃，心里猛地揪了一下： “啊，他出了什么状况？” “刘桐为了保护群众的利益，遭到犯罪团伙多人围攻，现在仍然处在昏迷状态。” 成林有点慌，他最怕别人严肃的叫他同志，当初老三的事就让他痛了好长时间。老九是五个当兵弟弟里面最大的一个，也是最调皮的一个，平时看见成林，总是喜欢用电视里学来的“大锅”来称呼成林。 短暂的懵圈后，成林给电话那头的余庆说： “我马上赶过去，请你能把医院的名字发给我。现在我九弟的情况，要不要转院到沪市或者京城治疗？是不是需要请高水平的专家过去帮忙？” “成林同志，刘桐现在在吴南武警医院，具体地址等会我发到你的手机上。根据医院专家会诊，他头部受过袭击，目前状况不太稳定，不适合转院。我们总队正在联系沪市医院的专家，看看能不能过来会诊并主持手术。” 成林权衡一下，部队出面先联系专家看看，不行等自己过去了再想办法。 “谢谢你，我立马准备动身，咱们吴苏见。” 成林挂上电话，给田中、李闯电话，准备机票飞吴南。给历程秘书长请了假，想到这时候杜妈妈肯定也慌张，他把电话拨过去，安慰杜妈妈不用着急，他飞过去照顾老九。 成林傍晚时分赶到吴南武警医院，老九还在手术室里，老九部队的还有几个领导在手术室外面焦急的等着。成林过去简单跟几个领导寒暄几句，便拉着余庆到边上打听老九的伤情。 余庆是老九的中队长，他向成林介绍了老九的伤情。刘桐遭到七人围攻，身上中了二十三刀，头部遭到木棒重击，ct结果显示，凹陷性颅骨骨折压迫脑组织，同时伴有颅内血肿。需要手术整复骨折和清理，目前沪市请来的脑科专家正在手术。 情况还不明朗，让成林心里愈发慌乱，这是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助。 手术终于结束了，沪市请来的专家表示手术顺利，身上的刀伤完成缝合，颅内血肿已经清理，骨折部分已经整复。估计伤员能很快苏醒过来。后期积极康复训练，留下后遗症的可能性很小。 这是成林一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刘桐还要在icu观察护理，太多人留在现场意义不大。成林跟刘桐部队的几个领导商量后，由他留在医院就行了，其他人都先回去休息。 往外送余庆中队长的时候，成林问了一句： “余队长，凶手都抓获归案了吗？” 余庆摇摇头，面有难色： “对方父亲有些身份，他们想等刘桐病情稳定后跟你见面，希望能调解处理。” 成林心底的火在慢慢燃烧，脸无表情的问： “他父亲什么身份？” “领头的两个人，一个的父亲是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另一个是政法委副书记的儿子。其余五个人是两个人的跟班。” 成林点点头： “是本市的政法委书记吗？” 余庆摇摇头： “是吴南省政法委李小恒副书记，上市公司董事长叫吉利德。” 成林拍拍余庆的肩膀说： “好，我知道了，让队长和领导们为难了，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吧。” 余庆不知道成林的身份，看他后面跟着的两个人身上，有一种十分熟悉的味道，他跟两人握别的时候，客气的打招呼。 送走余庆成林安排田中李闯去附近酒店订房间，顺便给自己捎点饭回来。他坐在icu外面的等候区，在网上查看李小恒的资料。 李小恒刚刚五十岁，是从吴南警察学院提拔上来的，在吴南警界颇有人缘。这种情况下，警方处理刘桐的事，左右为难也就不难理解。 网上有几条李小恒的负面消息，集中在他在警察学院分管后勤的一些事，看起来不像是知情人，捕风捉影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儿子李天佑在吴南本地板块上是个知名人物，涉黑、涉毒的指控比较多。虽然没有具体案例，成林相信这样的人，身上的槽点如果深究一下，进去踩十年缝纫机应该绰绰有余。 无论是李小恒，还是吉利德，他们知道刘桐的福利院出身，这种情况他们可以轻松拿捏，调解给点钱让刘桐闭嘴的难度不大。 田中李闯回来，三个人简单吃了饭，两人让成林赶回宾馆睡觉。成林坐在等候区，把李小恒的资料编辑几句话发给刘扬，让她找人打听一下李小恒的底细。 手机刚发完资料，微信里弹出夏宇的信息： “七斤六两帅哥一枚，下午四点半顺产，母子平安，勿念。” 这一天一惊一喜，成林的心情如同在过山车的赛道上，上下起伏，备受煎熬。 第497章 吴南行2 看看时间成林猜测信息是夏宇自己发的，他在微信里回了一句话： “祝贺小宇，辛苦你啦。” 夏宇的电话直接打过来，声音里带着满足： “大侠，一切都顺利，跟前有月嫂照顾，不必挂念，等会发个照片给你看看，我瞅着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 成林笑笑说： “刚生出来，皮肤还没有展开，再等几天就好看了，小孩子都这样。你好好休息，让老娘多做点好吃的。” 夏宇低声答应，随后一张照片发了过来。看模样眉眼跟夏宇有点像。 ………… 成林在icu外面坐着迷糊到天亮，刘桐还没有醒过来。趁着护士换班，成林在护士的允许下进去看了看，刘桐浑身上下都被纱布包裹着，头上还插着管子，让人看了心疼。成林拍了两张照片，退出icu后半天心里的气没有喘匀。 刘桐这么老实的孩子，就是因为阻止李小恒儿子酒后对外卖小哥施暴，就被这些人砍到这样，有些人欺人太甚！ 早上余庆队长过来后，跟成林说起警方那边希望成林过去调解一次。 成林把余庆拉到医院楼下： “刘桐这种情况部队会有啥说法？算不算见义勇为？” 余庆点点头： “部队正在整理材料，为刘桐请功。如果不是他挺身而出，那两个外卖小哥也能让对方打残。” “余队长，如何与对方处理这件事我来负责，如何给刘桐一个官方说法，麻烦你来负责，拜托了！ 另外你跟警方约一约，今天下午吧，让对方所有行凶的人和他们父母都到场，我过去跟他们碰碰，谈谈调解的事。请余队长一定强调，李小恒和吉利德必须到场。” “好，我把你的意见转给警方。” ………… 下午的调解在市局的会议室里举行。 成林把李闯留在医院，领着田中，在余庆的陪同下，到了市局会议室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十多个人。 市局一个刘姓副局长与余庆一直在联系，调解将由他主持。 看见成林进来，余庆给刘局长做了介绍。等成林坐定，刘局长给成林介绍了五个行凶的家长。 李小恒和吉利德没有到场，由一个律师代替出席的。 七个行凶的，坐在会议室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成林拿出手机，给几个人拍了几张照片，转头跟刘局长说： “李小恒怎么没有来？ 吉利德为啥没有来？ 七个犯罪嫌疑人把刘桐砍成重伤，市局为啥不把他们拘押在案？ 已经达到刑事犯罪的案子为啥要调解？ 就因为李小恒一个小小的副厅级干部？ 其实在我看来他狗屁不是，他为啥要装大尾巴狼呢？” 余庆没有料到成林突然开炮，而且火力凶猛。他知道成林跟刘桐都是云州福利院出来的，如果比拼权势根本没有优势啊？ 刘局长呐呐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陪着笑脸请成林消消气。 成林看着刘局长： “麻烦刘局你给李小恒和吉利德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我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后果他们自负。” 刘局长无奈出去给李小恒拨了个电话，李小恒根本没有在意这个。他跟刘局长表态，不用管成林和刘桐。调解走个过场，出个调解书，他们不服就去告 ，福利院出来的有啥可怕的？ 刘局长回来半天不知道如何开口。成林看他表情就知道刘局长没事说服李小恒。 成林笑笑： “刘局长，我给过李小恒机会，他没有珍惜，只能说他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个案子我将请吴南省纪委邵书记派人监督，你不用管了，李小恒要为他的狂妄买单。” 成林掏出电话打在免提上直接拨出去： “您好邵书记，我是成林。我已经到了市局，他们还在和稀泥调解，这事从法律上行不通。” “你好成林，刘扬书记已经给我简单介绍了案情，我已经派纪委副书记郭家昌去市局了，你等他一会，他会严格监督公安办案。” “谢谢您邵书记。” “别客气。” 刘局长还在惊讶中没有缓过神来，市局老大潘岩和省纪委郭家昌副书记走进会议室，他们后面跟着几个拿着手铐的警察。 成林站起身，还没有走几步潘岩先伸过手来： “对不起成主任，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成林笑笑跟潘岩握手： “给潘局长添麻烦了，有些人践踏法律，不怪潘局长，这位是郭书记吧？” 郭家昌上前一步，握住成林的手说： “欢迎成主任，我是郭家昌。” 潘岩局长进门指着几个行凶者，对身后的警察说： “全部拷起来，开始审问。让技术科去把案发路口视频拷过来一块存档。” 代表李小恒来的律师也看出苗头不对，这个成林主任是何来头，为啥省纪委邵书记都要给他面子？ 没有外来干扰，这个案子一点难度没有。 负责审问的警察，按照潘局长的安排，继续深挖李小恒儿子和吉利德儿子的其他劣行，他俩在局里的黑底不少，这次不给他俩扒层皮，估计局里想洗干净都困难。 当初李小恒也给潘岩打过电话，要求调解赔偿，走民事路线，潘岩明确表示反对。但是对于刘局长在下面营私舞弊，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小恒他看见了都要叫一声老师，这个面子抹不过去。 只是潘局长不知道，成林究竟是啥来头。 今天上午省委常委军区政委宿茂林给他打电话，要求依法依规办案，切实维护军人的合法权益。 中午省纪委邵书记给他打电话，务必严惩对军人行凶的罪犯，纪委将全程监督办案。 找人打听半天，只知道成林是东镇省委督察室副主任。 昨晚成林给悦南军区金大年政委打了个电话，把刘桐被砍成肉葫芦的事说了一遍，提到了李小恒的事。 金大年政委听了也火冒三丈，真的是欺负人 。当场给吴南军区政委宿茂林打电话 ，让军人流血又流泪的人，必须严惩。 刘扬给邵书记打电话的时候，只是说了成林是东镇省委督察室副主任，京城纪委将关注这件事的进展。 这种乱局下，有刘扬这层关系，对问题的快速解决是有帮助的，邵书记知道这件事遮掩不下去了。 成林双管齐下的目的，就打算想办法把李小恒和他儿子李天佑彻底捶死。 看看老九满身的伤，李天佑这样的逍遥法外 ，都是法律的耻辱，都是对公平正义的挑衅。 第498章 走正路 刘桐是第三天早上醒过来的，他自己都有点懵圈： 这是哪里？ 等看清周边环境，他意识到这是医院后还在发呆，自己怎么在这里？ 身上的痛感，让他慢慢想起发生的事。 护士领进一个人来，他仔细看看是大哥，他叫了声大哥就哽咽了。被七个人围攻倒下的时候，他记得曾经呼唤过大哥。在他们这些福利院孩子心目里，大哥就是一座大山，就是他们最大的依靠。 成林笑着走到刘桐病床边上： “都五尺汉子了还哭鼻子，羞不羞？” 大哥的笑容感染了刘桐，他的心情也好起来了： “大哥，我这是看见你高兴的，你咋来了？” 成林笑笑： “有人欺负我九弟，我能不过来揍他，给九弟报仇雪恨？” 这次九弟做的好，没有给咱们福利院丢脸。你长大了，长成一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大哥替你高兴。” 成林的话把刘桐说的不好意思起来。 刘桐的刀伤集中在背部、胳膊和腿上，万幸没有伤及骨头。胸骨虽有两处轻微骨裂，医生的意见慢慢养养问题不大 。今天他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康复，慢慢下地锻炼。 按照医生的评估，刘桐的颅骨整复差不多需要三个月。成林也通过余庆跟部队沟通过，是不是在刘桐稳定后，可以带他回悦南进行康复治疗。 医院认可这个方案，部队那边遵从医院的意见，也不反对刘桐回悦南康复。 一个礼拜后，刀伤缝线基本愈合，刘桐能在屋里扶着助力车慢慢走走。经过检查，主治医生同意刘桐出院进行康复治疗。 成林让马文姐从悦南省立医院找了个脑科医生，带着救护车从悦南赶过来，接刘桐回悦南。 回到悦南成林安排刘桐先到悦南省立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省立医院医院的专家为刘桐制定了详尽的康复方案。 等救护车回到疗养院的时候，云州福利院杜妈妈还有马文姐领着一大帮人，站在院子里欢迎刘桐，让他感动的落泪：回家感觉真好！ ………… 李天佑酒后滋事案，吴南警方短时间查清案由，七名嫌疑人被刑事拘留。李天佑涉及的多项刑事案件，也在继续侦查中。 他跟吉利德儿子开设的盛世歌厅最先被查封，歌厅地下赌城被端，随后李天佑名下的小额贷款公司涉嫌违法经营，房地产公司涉嫌偷税漏税相继被查封， 公安系统自刘局长以下多人停职审查，李小恒涉嫌干涉司法被吴南纪委立案调查，随后因为牵扯到任职警察学院期间受贿被留置审查。 吉利德获悉李小恒落马，他自认为自己这点能量比不上李小恒。现在人家开始对付李小恒，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他吉利德了？ 有时候人的恐惧感并不是来自眼前的威胁，而是来自于不可预知，随时可能落下来的板子。 吉利德打听半天，知道成林的背景，心里的惶恐更甚了：自己到人家跟前根本不够看的。 他想托人跟成林赔礼道歉，只是找了半天关系扯不上线。干脆来个笨办法，他从吴南来到悦南，一路跑到云州福利院。 杜妈妈听他说要找成林，不知道里面有啥事情。当着吉利德的面给成林拨了个电话，成林听到吉利德跑到云州福利院找自己，知道吉利德是个知道进退取舍的人物。 他让杜妈妈告诉吉利德，他在悦南疗养院等他。 吉利德急急忙忙赶到悦南疗养院，成林和刘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等着他。 见面吉利德忙不停的跟刘桐和成林道歉，等他说完成林让他坐下说话。 “吉总，我明白你来悦南的意思。 你呢顶多算教子无方，我和九弟刘桐不会对你有啥意见。 法律会对你儿子做出判罚，你也不要担心我们还会不会私下对你有小动作。 我侧面打听过，你的公司有六千多员工，你对他们都不错，这是你对社会的贡献，你是我们应该尊敬的企业家。” 吉利德听了成林的话，有点感动： “真没想到成主任这样大度，我想的有点多了。你看看我怎么样补偿一下刘桐兄弟，让我表示一下歉意。” 成林看看刘桐，刘桐连忙摆摆手： “吉总，这事我哥做主，我不需要补偿。” 成林拍拍刘桐的手，对吉利德说： “吉总，刘桐表态了，咱们就尊重他的意愿。 你回去经营好企业，善待自己的员工，让他们生活的幸福有尊严就足够了，这样行不行？” 吉利德连忙表态： “成主任，感谢你对我过去的肯定，我一定会继续努力。我公司名下有个德惠慈善基金，我是不是用德惠的名义给云州福利院捐点款？” 成林摇摇头说： “真没必要。我看过吉总这两年捐款的信息，你继续按照自己的本意去做，行善不拘泥于地方，只要去做就行，好吧？” 吉利德悦南一行满意而归，内心自然感慨多多。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感情人家早就把自己的底盘清楚了。 如果自己是个奸商，估计成林这次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唉，人啊，还是要走正路做善事。老话说的对：但做善事，莫问前程。 ………… 吉利德走后，于东、刘冰、田中李闯一起过来坐下，于东问成林： “老大，这事就这么处理算完了？” 成林笑笑说： “不然呢？李天佑已经进去了，他爹李小恒也进去了，爷俩都进去踩缝纫机，是不是比给他打断腿更有成就感？” 刘冰给成林递了一支烟说： “老大说的对，进去踩缝纫机，这种限制自由的惩罚在于攻心。精神上的惩罚，更容易让李天佑崩溃。” 成林给刘冰竖了大拇指： “李天佑这帮人，顶多算街上的小痞子，不值得动太大的干戈，走正当的渠道收拾他们足够了。” 一直不言语的田中问成林： “老大，刘桐兄弟队里这次的态度有点软啊，还打算调解处理，这事透着一些蹊跷啊。” 成林点点头说： “这个可以理解。李小恒身份特殊，又在警察学院工作多年，自然就有许多人帮他打掩护。 刘桐他们队里的这些人，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与地方政府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某些时候他们也得低头求人，这事不怪他们。 你们看着吧，经历了波折他们会处理好刘桐的事，刘桐兄弟这次有可能因祸得福呢。” 第499章 刁难 “因祸得福？为啥？” 于东给成林倒上茶水不解的问。 边上刘冰想了想，对于东说： “老大说的还真有可能。 正常情况刘桐这次见义勇为三等功跑不了，二等功机会不大。事情费了一些周折，还惊动了上面的大佬，估计刘桐兄弟二等功有希望了。” 成林看看刘桐，又看看刘冰笑着说： “耐心等等看，或许还有惊喜呢。” 刘冰是几个人里面最爱动脑子的，听了成林的话惊问道： “难不成刘桐还有军校上学机会？” 刘桐听了刘冰的话，眼里多了一些惊喜，他急忙去看大哥的脸，并没有发现太多变化，便笑着对刘冰说： “刘哥，你说了算就好“ 成林拍拍刘桐的手： “老九，好好恢复身体，未来一切皆有可能。” 洪燕微信里问成林，燕子慈善基金下来了，他啥时候有时间过去帮她瞅瞅，另外还有件事要跟他当面来谈一谈。 成林想了想，悦南这边暂时没有啥事，自己明天上午就可以回东镇，就跟洪燕约定明天下午碰面。 ………… 洪燕的燕子慈善基金，未来的行动方向成林考虑过，重点放在东镇福利院孩子的矫正治疗，以及在东镇大学和东镇电子科技大学设立助学金，资助那些贫困生。 两项支出每年控制在五百万以内，洪燕的鸿雁集团公司还是能承受的。 成林到了洪燕的办公室的时候，除了洪燕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打眼一看有点像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国王，只是多了一些异域风情。成熟丰腴的身材，一双媚眼勾人摄魄。 成林脑子里想起一个人：杜薇。 洪燕过来给成林做了介绍，正如成林所料，的确是杜薇。 成林看看洪燕，洪燕笑着让成林入座： “杜薇姐有些事过来找我帮忙，我感觉我没有能力帮她，但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传出去对东镇的营商环境确实有影响。 成主任，你是督察室的，请你过来听听杜薇姐的事，看看能不能帮她一下？。” 成林对洪燕没有提前跟他沟通脸有不悦，但是这种情况下又不能拆洪燕的台。 他看看杜薇说： “杜总有啥事不妨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 成林有点冤枉洪燕了，本来杜薇跟她说起，她跟杜薇说先提前找人问问，没有想到杜薇性急直接跑上门来了。 杜薇不确定成林真的能帮她，一个督察室副主任能有多大能力？但是洪燕很肯定的告诉她，这件事如果成林想帮她，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成林在东镇低调大半年，东镇上下对他的印象都不深。杜薇找了京城那边的人打听了成林的底细，才惊讶东镇还藏着这样的高手。 杜薇不敢小看成林，一个能让石公子、老鬼这样的老江湖折戟的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成主任估计已经听了我的一些破烂事，这些都是我自作孽，所有的惩罚我都认头。 现在所有调查都结束了，我也打算把东镇的事处理一下。前期汇众投资公司投入到东惠保险的资金，后来被冻结在财政厅那边。 我去了几趟这个资金始终拿不出来，财政厅那边蔡坤厅长说账上暂时没有钱，让我等，具体时间不确定。 成主任，这笔资金里面还有从蒲海商业银行贷的款，还有从宝丰保险公司借的款，这么拖着我兑付两家借款单位的利息都困难。” 听完杜薇的介绍，成林有点吃惊： “省政府那边不是有个会议记录，扣除应缴税款和罚金，企业资金返还汇众投资公司吗？” 杜薇拿出一张复印会议记录递给成林： “财政厅那边也承认，但是蔡坤厅长表态暂时没有钱。” 成林盯着杜薇看了一会： “他打的什么算盘？跟你提过什么条件？” 杜薇有点局促起来，扭捏半天没有说话。洪燕在边上急了： “杜姐，蔡坤不就是想让你陪他睡觉吗？ 这种事还有必要替他打掩护？ 你看他那个猪头模样，你不说出来把他收拾了，还留着他祸害别人吗？” 杜薇听了洪燕的话，半天没有言语。挣扎了一会，她把手机拿出来，找到一个文件打开，里面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杜总，我对你仰慕已久，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个机会一近芳泽？” “蔡厅长，能不能先把我的资金返还回来？” “杜总，那个是小菜一碟，我分分钟就能给你办妥。” “蔡厅长，我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人，人家都避之不及，我怎敢去跟前途无量的蔡厅长亲近，那样不就耽误了你的前程吗？” “杜总，你是女人中的宝器，廖增仁和满书俊不知道珍惜你。我的前程由我自己把握，即便我睡了一千个美女，也不耽搁我进步。 现在白云海厅长在京城党校学习，财政厅目前由我主持工作，到年底我就会接任财政厅长，你的事对我而言就是一句话的事。 杜总是看不上我？ 我比廖增仁和满书俊差在哪里？ 他们都能跟你睡，为啥我不能睡？ 东镇现在除了我，从上到下没人会给你帮忙，与其你的资金长时间得不到返还，你不如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我不着急，我等着杜总想通了过来找我。” 录音放完了，成林听了也哭笑不得： 真有色欲熏心的人，真有色胆包天的人。 蔡坤的逻辑，就跟阿q正传里面阿q骚扰尼姑说的话一样： “和尚动得，我动不得？” 廖增仁动得，满书俊动得，怎么我蔡坤动不得？ 前段时间成林给刘叔建议整肃东镇的干部队伍，看来还真有必要。蔡坤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已经没有敬畏之心，利用手里的权力满足自己的私欲，成了他们生活里最大的动力。 是不是拿蔡坤当个反面教材，让刘叔开始对东镇的干部队伍动动手术？这个事值得研究。 杜薇心里惴惴不安，成林是不是愿意帮她她心里没底。在她的认知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找不出成林帮自己的理由，看在洪燕的面子上？这事也说不通，自己在洪燕这里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难不成成林也看上自己这身皮囊？ 第500章 整肃 杜薇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成林问她： “杜总，如果你没有忌讳，可以把录音发到我的电子邮箱里，我来看看怎么处理。” 杜薇茫然看看洪燕，又转头看看成林。没等杜薇说话，洪燕去办公桌上拿来纸笔递给成林，成林刷刷写下自己的邮箱，放到杜薇跟前都茶几上。 杜薇才如梦方醒，慌忙点头： “成主任，我已经这样了，没有啥忌讳，我马上把录音发到你的邮箱里。” 如果只有洪燕在，成林还打算跟她厮混一下，现在看看杜薇没有离开的意思，成林干脆直接告辞了。 送走成林 ，杜薇还在纠结，她看着洪燕问： “成主任真能帮我？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洪燕笑着说： “杜姐，成主任帮你应该没有问题，你耐心等等。至于代价，也不需要啥代价。他这人有点嫉恶如仇，对于不平的事愿意出手。” 杜薇盯着洪燕： “你说你俩是朋友？仅仅是普通朋友？” 洪燕一脸轻松： “杜姐，这个如何解读是你的事，我说是好朋友，你肯定往歪处想，这个我左右不了你。如果对你的问题解决有帮助，你不妨大胆的去猜想。 杜薇指点着洪燕： “燕子，你开始变得狡猾了，变得不耿直了。我胡乱猜测你俩关系，落脚点还是担心我付出的代价太大。” “杜姐，怎么说成主任也比蔡坤看着顺眼吧？比蔡坤年轻吧？如果非要跟谁睡一觉才能解决你的问题，你选蔡坤呢还是成主任？” 杜薇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问题不好比较。 如果他俩都能解决问题，我当然选择成主任。如果成主任解决不了问题，而只有蔡坤能解决，你说我是不是得捏着鼻子让蔡坤睡一次？。” 洪燕叹口气说： “唉，这些臭男人，他们不知道那个需要两情相悦？我倒是觉着成主任没有跟你密切接触的意思。” 杜薇起来在屋里转一圈，扶着沙发背看着洪燕说： “燕子，咱俩认识这些年，你也知道我走过来的艰辛。我爷爷当年流落海外，在异国他乡打拼，图的也是吃口饱饭。 我爹娘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财富，他们给我一副好皮囊，这是你姐我行走江湖的本钱。 这些年周旋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中间，我看过太多丑陋的嘴脸。被纪委审查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这个世道遇人不淑是最致命的。如果不是当初被男人伤害的太深，我何至于走上出卖色相谋财这条路？ 这次不管问题何时解决，我都不会再以牺牲自己尊严去解决。蔡坤想趁机拿捏我，他这种人最可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 当初廖增仁还在台上的时候，他乖巧的跟一条哈巴狗。一旦廖增仁倒台，他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好像他已经吃定我了。 这种人我最讨厌，我不会再理他。 如果成主任也是色迷心窍，我宁可不解决问题。” 洪燕走过去拍拍杜薇肩膀： “杜姐，你做的对，就应该这样。脱离这个环境，你应该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钱永远挣不完，歪门左道不是长久之计。 我给你打包票，成主任会帮你，但不是看上你的色相，这个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 杜薇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看看洪燕： “燕子，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你千万别掉进去。” 洪燕努力掩饰住自己表情： “杜姐，放心吧，我有自己的判断。” ………… 东镇省委省政府召开全省处级以上干部大会，大会主题是“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大部分与会人员，都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会议，走走过场，大家你好我好吃顿饭散会。 大会在东镇人民会堂举行，主席台上东镇十三个常委，加上一些退下去的副省级老干部，坐的满满当当。 省委副书记省长秋明主持会议，他简单介绍了与会人员，宣读了东镇省委省政府关于新时期干部作风整顿的讲话，随后全场鼓掌欢迎刘敬德书记做动员讲话。 成林坐在会议后面的角上，他的眼神扫过全场与会人员，可能蔡坤厅长也在吧？ 许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个会场就是自己的滑铁卢，他们的官场生涯今天将被彻底埋葬。 刘敬德开场白过后，提示全场观看放在主席台两侧的大屏幕。 这是纪委和省委办联合制作的视频，内容大部分来自于举报材料。 蔡坤厅长打头阵，当录音资料在会场开始播放的时候，会场上异常安静，只有蔡坤厅长的声音在回荡：我睡了一千个美女，也耽搁不了我进步。这句话让全场与会人员哗然。 视频停下了，刘敬德书记的声音响起来： “这是我们的干部吗？这不是活脱脱的流氓吗？这样的人与我们为伍，我们都感到耻辱。 经省委研究决定，对财政厅副厅长蔡坤留置审查。” 刘敬德书记的话音刚落，门外走进四个纪委工作人员，走到会场中间，将呆在座位上的蔡坤架起来，带离会场。 蔡坤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带走的。 第二段视频主角是东镇蒲海市下面荣和县委书记颜强，他在县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在荣和县，我就是天我就是地，谁敢呲牙，我有一百种手段对付你，有一百个理由把你送进去踩缝纫机。” 刘书记的声音响起来： “这还是我们培养的干部吗？这样的干部是为党抹黑，纪委已经决定对颜强留置审查。” 会场中间，一个高个子人被纪委工作人员带走，会场上的气氛已经降到冰点。不少人心里在打鼓：下一个被带走的会不会是自己？ 视频继续开始播放，第三个主角是省市场监督局的副局长，他涉嫌利用职权，为不法经营提供保护。很快他也被留置审查，纪委工作人员带走他的时候，他光亮的大脑袋，给成林留下了深刻印象。 视频继续播放，先后又有三人被从会场直接带走审查。 这种震撼让许多与会人员浑身冒汗。 这哪里是会场，分明是刑场。 他们曾经的同事，就这样被当成靶子，当成反面教材，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打倒在地，谁不胆寒？ 第501贫困生 刘敬德书记重新开始了讲话，他痛斥了被带走审查几个人，已经丧失了党性，背叛了初心，已经成了东镇发展的绊脚石。 省委省政府决定，用一年的时间，在全体党员干部中开展整顿工作，彻底扭转干部的工作作风，各地市各单位回去组织辖区干部自查自纠。 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省委督察室、省委办将联合组建十四个工作组，奔赴各地暗访整顿工作。 这次干部大会的余波持续很久，许多与会人员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场景。 东镇干部整治工作由此拉开了帷幕。 蔡坤被带走审查的第二天，杜薇接到一个电话，是财政厅资金计划处打来的，让她过去办理资金退还手续。 有省政府会议纪要，杜薇手续办理没有用多少时间。直到走出财政厅大门，她似乎还在梦里一般。 她给洪燕打了个电话： “燕子，我的事办完了，你说我应该怎么给成主任表示表示？” “杜姐，你啥也别多想。成林不收钱不收礼，你表示他也不会接受。这事就这么样吧，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杜薇不信洪燕的说法，她从洪燕那里要来成林电话直接拨过去，在电话里流露出要表示心意的说法。成林没有给她机会，直言不必当回事。 杜薇在东镇有过辉煌，虽然最后走了麦城，但是能让几位大佬拜倒，足以说明她的媚功。 成林不会跟杜薇有任何瓜扯，杜薇名气摆在那里，谁跟她走的近，都会引来无数的话题。 她的钱法律上已经裁定，该退还的退还，该扣除的扣除，只要公事公办就行。 见色起意的蔡坤被留置审查，查出家里不明财产超过两千万，受贿金额突破一千万，同时交代了包养了三个女大学生的事，等待他的是法律的严惩。 跟洪燕碰面的时候洪燕问成林： “蔡坤这是怎么了？为啥会如此急色如此膨胀？” 成林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蔡坤是哪根筋不对了，真不知道他当时心里咋想的？ 洪燕揶揄成林： “看见杜薇的美色你动心了没有？” 成林笑笑说： “天下的美色多了，你说那个与我有多大关系？我又不是皇帝，想睡遍天下美女。再说了真的看起来，她的姿色离你还有好几里地呢。廖增仁和满书俊这样的人，可能只看中她的混血而已，他俩都是重口味。” 成林的回答跟洪燕想的差不多： “是不是官越大，口味越变态？” 成林敲了敲洪燕脑袋： “你天天想啥呢？来说点正事。 你的燕子慈善基金，今年先把福利院那边做完，明年看看重点放在大学贫困生的资助上，一年支出控制在五百万之内就行。” 提起正事洪燕也严肃起来： “好，福利院第三批孩子手术正在准备，初步安排在九月下旬。 另外狄青她父母的商混公司也处理完了，我跟他们的协议也已经签了，从今年九月份开始，三家酒店的经营利润一家一半。” 成林搂过洪燕： “这事你做的有格局，值得表扬。” 洪燕抬头看看成林： “我对老七够意思吧？” “够意思，狄青自己也没有想到。人一辈子有个知心朋友不容易，你俩要互相珍惜。” “放心吧，我俩会处理好的。” ………… 悦南大学今年入学的贫困生数量已经统计出来，并进行了核查和公示，一共有八百九十人，比原来成林预计的数量偏小一些。 小涵派人将资金直接按照学校提供的银行账号，打到学生本人银行卡里。学校原计划举行个捐赠仪式，让成林和小涵给否了，保护受捐赠学生的隐私，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后续资助悦南市的其他大学的贫困生，成林和马文姐、小涵也初步合计过，明年新生入学之前，先让马文姐跟各个学校沟通一下，具体数量出来后一并列入资助目标。 成林初步打算每年捐赠资金安排两千万，相对于福佳超市股票市值已经超过十亿元，压力不大。 对于成林的计划，小涵和她娘老蒋也谈论过。老蒋感慨多多： “钱在善良的人手里，就能做出更多善良的事。如果成林不是一个体制内的人，手握十多亿资金，可能早就膨胀了。” 小涵心有感触的说： “网上有句话这样说：淋过雨的人，总想为别人撑伞，成林就是这样的人。看看周爷爷的为人处世，有些东西真的是骨子里带来的，是有传承的。” 老蒋也知道成林父母对待张燕的态度，对小涵的话自然也有共鸣。 …………… 京城电视台记者苏琳琳给成林发来一些资料，是京城六所大学的贫困生调查，来自于西部地区的孩子，家庭条件普遍困难。 虽然学校提供了助学贷款和勤工俭学岗位，但是不少学生的生活条件还是有些艰苦。 看完资料成林心里堵得慌，西部地区孩子走过的路，正是自己当年走过的，他们的艰辛成林有切身感受。 他把资料发给了小涵，小涵看完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提议增加京城贫困生资助，这事成林没有意见，也只是担心小涵预产期将至，不太方便出面操作这件事。 小涵作为二胎孕妇，已经有了经验，况且大部分工作由基金会工作人员来协调。苏琳琳自告奋勇过来帮忙，两个挺着肚子的孕妇一起为资助贫困生奔波，让不少大学工作人员感动。 几天协调下来，云圣慈善基金与京城六所大学达成协议，将在十年内每个学校每年资助四百名贫困生，为此云圣慈善基金每年将投入资金一千二百万。 苏琳琳做成这件事颇有成就感，在微信里调侃成林： “老大就是老大，荣容华贵母仪天下。而且爱心满满，一出手一年就是一千二百万。” 成林早就习惯苏琳琳的说话风格： “妹子，那些都是虚的。你的信息来源比较多，真有困难的学生，名额还可以浮动。不用担心资金方面，那个我来负责。” 第502章 反面典型 对京城六所大学的捐赠，每年多支出一千二百万，小涵有点担心云圣慈善基金是否能扛得住。 今年南北两个星光计划需要三千万，京城捐赠了一千二百万，悦南大学贫困生捐赠接近五百万，一年近五千万花出去，猛地一看是钱花的有点急了。 但是看看云圣慈善基金募集到账资金，小梅姐捐赠了两千万，张伊姐捐赠了两千万，马文姐捐赠了一千万都已经到账。 星光计划后年开销就少了，单纯贫困生资助，一年两千万应该能覆盖过来。 福佳超市这两年的分红一千多万还在账上，这笔钱可以拿来机动。因此暂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 东镇省委省政府派到各地市的暗访督导组，第一轮暗访下来收效甚微。这个结果让负责这项工作的历程秘书长有点恼火，也让成林感到吃惊，明摆着暗访组跟地方提前泄露消息了，不然不会这么干净。 大会现场带走那么多人，还是没有让有些人觉悟过来，有些人真是麻木了。 成林跟荣雨沟通后，让他安排人员查询了十四个工作组工作人员的通话记录，毫无意外，每个小组都有人跟暗访地区有密切的电话来往，其中还包括六个组长。 成林以省委督察室的名义，跟暗访组成员谈话，面对通话记录，大部分人无法自圆其说，等待他们的将是降职降级的惩罚。 暗访这条路不好走，成林干脆建议设立举报专门的信箱和电子邮箱，同时重组暗访组，吸纳各地市优秀纪检人员入组，暗访组改成巡视组，交叉进驻各地市，接受百姓的举报，搜集官员违法违纪的证据。 信箱和电子邮箱的线索多了起来，进驻各地市的巡视组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有的地市在巡视组入驻地，增设了许多监控摄像头，美其名曰是确保巡视组人员安全。这么明显的做法，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兜兜转转的几番博弈，让历程秘书长头疼不已。 成林倒是明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干部队伍工作作风整顿，是一项长期工作，必须逆流而上坚持不懈的抓下去，才能初见成效。 当务之急利用现有线索，揪出一批典型，看看是谁在顶风作案，这样才能把一些人的侥幸心理彻底摧毁。也让百姓看到希望，积极提供线索。 第一个让成林盯上的是槟城市福园县委书记朱一龙。网上有人举报，刚刚升任书记的朱一龙，就在福园县开始折腾。 投资四千五百万更换路灯。 投资七千三百万更换路沿石和人行道上的行路石。 县域范围内的广告牌统一款式，规定使用特定的颜色。 路灯中标企业槟城蓝光照明有限公司，路沿石和行道石施工的中标企业是槟城红彬市政工程公司，穿透两家公司的股权结构，最后的控股方都是槟城裕隆投资公司。 裕隆投资公司一共有三个股东，赵程、刘媛和李佳琦。网上举报资料显示： 赵程是朱一龙老领导，槟城市人大副主任赵成典侄子。 刘媛是朱一龙的小姨子。 李佳琦是福园县长谭宇的外甥。 共同的利益让朱一龙和谭宇走到一起，在福园县的市政工程上上下其手。成林率人去槟城查阅了招标全部资料，问询了招标负责人，一些问题渐渐浮出水面。招标负责人曾经接到过朱一龙秘书和谭宇秘书的电话，暗示了重点照顾的企业名称。 省委督察室到福园县来调查，让朱一龙和谭宇有些慌张。有些事的痕迹明显，这是没法遮掩的。 他俩面对成林的问询时，顾左右而言他，始终不能正面回答中标企业与他俩的关系。 朱一龙和谭宇被停职接受审查，这俩人的操作手法粗糙，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利用手里的职权为亲属谋私利证据确凿，他俩成了干部作风整肃的第一批反面典型。 ………… 黄城市局在巡视组入驻的黄城如意宾馆周围增设摄像头的事，有些这种反常，这个举动是不是背后有故事？ 成林在网上看了半天，黄城市网民的话里有话，目标似乎指向一个叫“于公子”的人。 这是在影射谁？ 黄城市委领导班子里面，市长叫于墨林，“于公子”与于墨林有关？ 这与组织部门备案资料不相符，于墨林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在海外留学。 成林安排田中去了一趟黄城摸底，情况很快查明。街头巷尾以及网民嘴里的“于公子”，其实叫林红玉，是黄城市人大主任林佳栋的儿子，黄城市最大的非法集资案的幕后人，涉案金额超过七个亿。 这个案子民众虽然多次到市委上访，但是因为林佳栋的因素，事情根本无法解决。 林红玉曾经被公安机关拘留过，因为林佳栋的干涉，又被放出来了，至今人在哪里没人说的清楚，两千多受害者的损失没人过问。 林佳栋在黄城工作十九年，在黄城的根基无人能撼动。即便市长于墨林，市委书记莫子强，都要给林佳栋面子。 当年“玉公子”的网络金融投资公司成立，黄城市场监督局、黄城发改委、金融办都曾经替他站过台，民众迷信这些部门的背书而上当。 巡视组进驻黄城，黄城官场从上到下都怕“玉公子”这个脓包被挤破，为啥？ 网上有人说在“玉公子”公司投资的官员，他们的投资早就在林红玉第一次被拘留后，就全部兑现，现在玉公子的投资公司里面，只剩下一些平民百姓的钱。 成林大体明白了林红玉集资案背后的脉络： 官员的钱，早就兑现，林红玉现在骗到的钱，都是普通民众的钱。 那么林红玉现在在哪？ 荣雨查了出入境记录，并没有林红玉出境的记录，他现在应该还在国内。 成林跟历程秘书长汇报了案情，他建议“玉公子”集资案由省厅来调查。把林红玉抓获，一些问题才可能弄清楚。 历程秘书长也在恼火黄城市监视巡视组的做法，如果没有主要领导点头，公安机关不敢如此大胆。 他跟刘书记汇报后，同意了成林的建议，省厅对玉公子集资案正式开始立案调查。 第503章 转移 林红玉父子没有料到省厅会秘密立案，他们都以为省城那边不会理会黄城市的事。林红玉在京城北部的别墅里被抓获的时候，看到是省厅经侦总队，他的心凉了半截。 离开了父亲的庇护，林红玉啥也不是。经侦总队在押送他回定阳的路上，他已经把事情吐了个一干二净。 玉公子的公司被查封，资产被冻结。从他爹往下一十九个人被调查。尽最大可能挽回百姓的损失，成了黄城市接下来的工作重点。 黄城市委书记莫子强、市长于墨林，在事关百姓利益被损害时，麻木不仁。甚至想起来监视巡视组的恶劣行为，已经没有敬畏之心，背离初心，失去原则性，被依法免职，省纪委对他俩立案调查。 随后东镇省委省政府，一口气抓了十起反面典型，极大的触动了基层干部，没人再会认为省委是在走过场。 普通民众也感受到省委省政府的决心，更多的线索涌现出来，各地巡视工作正常运转起来。 在一年的时间里，东镇省委省政府对三千多名各级干部立案调查，其中两千六百多人被移送司法机关惩治，东镇官场的沉疴乱象大为改观。 成林亲自主导了十起典型案例的查处，帮助历程秘书长打开了工作局面 。 ………… 洪燕第一次做慈善活动有点心急，第三批定阳福利院孩子矫正一下子做了八十多个，她租的水利局疗养院还有六十多个正在康复的孩子，现在面临孩子出院无处康复的窘境。 水利局疗养院这批孩子，已经康复治疗一个多月，大部分可以下地，依托拐杖行走。成林跟医生咨询一下，是不是可以坐车转移？ 医生的意见是几个小时的路程可以，长距离肯定不行。 晚上跟洪燕碰面时，成林提出把这批孩子转移到悦南疗养院康复的方案。 正在犯愁的洪燕，给医生电话确认后，搂着成林就是一顿狂亲： “这样真解决了我的大问题，所有费用我来出。” 成林等她平静下来揶揄她说： “你这个黑帮老大有勇无谋啊，自己的疗养院能容纳多少孩子你心里没数啊。” 洪燕搂着成林媚惑的说： “你不是军师嘛，有啥困难还能难住你？” 成林点上一支烟： “先别激动，你找三四个大巴，让他们把座位间隔着卸下，给孩子们坐车提供躺下的空间。这个难度不大，需要提前跟他们沟通。 随车的热水、零食准备些，让司机再准备点动画片。跟车的护工不用太多，一个车上一两个就够了。 到了悦南那边，你就不用管了。那边找几个有经验的护工不难，费用你也不用操心，由云圣慈善基金负责。” 洪燕连忙点头笑着说： “大巴车我明天就着手安排，热水、零食我也让他们准备。费用让老大出合适吗？我是不是要过去给老大请个安？” 成林瞅瞅洪燕一脸殷勤的模样： “请安？免了，过几天她要生娃了，根本没有功夫伺候你。” 洪燕羡慕的说： “真好，老大第二个娃都快生了，我也要努力生娃。我问过律师，办理星岛投资移民不难，我已经在着手准备。” 成林摁灭烟头： “这事多听听老洪的意见，这样能让你少走弯路。” 洪燕点点头： “我跟他说让他找个人过日子，他正在考虑。我猜可能在等他同学的答复\"。 成林点点头： “你只要表明你支持他找人就行，至于找谁，怎么办理手续，都由他们自己商量着来办，你负责出钱就行了。 那边也有孩子，也需要征求意见。还可能牵扯到以后的财产问题，这方面你要有个耐心。” 洪燕想了一会说： “还是你想的周到，半路夫妻需要考虑的事多。” 成林拍拍洪燕肩膀：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事多，对你来说简单，你爹真的决定了，你用钱也能把对方孩子砸晕，让他们同意这件事。” 洪燕听了成林的话哈哈大笑： “你这个路子简单粗暴，正合我的意，只要老洪他俩同意，其他的都简单。” ………… 十一长假即将来临，小涵的预产期也快了。成林跟历程秘书长打个招呼，给田中、李闯提前放假，让他们回家放松放松。 他自己陪着定阳福利院的孩子回悦南，顺便看看老九的康复情况。 洪燕一共安排了四辆大巴车，座位都卸去一半，这样保证了孩子们在车上也能保持躺姿。 洪燕打算跟车过去看看，让成林回绝了。 一行四辆大巴早上从定阳出发，孩子们吃着零食，看着动画片，一个个格外兴奋。 倒是苦了成林，一路上不能抽烟，还要忍受这些孩子们的喊叫声。 好在时间不长，他也被孩子们给感染了，他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云州福利院的弟弟妹妹们中间。 马文姐接到成林的电话，早就把疗养院这边安顿好。大巴车驶进疗养院大院，小刘和护工们都在院子里等着。 把孩子们一个个接下车，可口的饭菜已经摆上桌。对孩子们来说，美食永远是最大的诱惑。 老九刘桐恢复的比成林预计的要好，悦南省立医院的专家刚给他做了检查。看见成林领着一帮孩子回来，他喊着大哥就急急忙忙要过来。 成林赶紧制止他： “老九，别急，慢点走，你哥也跑不了。” 掀开衣服看了看老九身上的刀疤，已经完全长好了。成林放心的拍拍刘桐胳膊： “挺好，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恢复了。” “大哥，在这里躺着闷得慌，我还是盼着早点好了回去训练。” 成林笑笑说： “耐心点，明天马文姐会给你一个笔记本电脑，这段时间别虚度了，把英语练练，以后可能用得上。” 刘桐眼神一亮： “大哥，啥意思？我干啥还要用英语？” 成林瞅瞅老九渴望的眼神： “你以后考军校能用得上，我的话明白了吗？” “军校？我能行吗？” 刘桐有点亢奋和不安。 “行不行咱们努力过才知道，你不能未战先怯吧？万一你能行呢？” 第504补偿 大哥的话给刘桐增添了信心： “大哥说的对，只有努力过才不会有遗憾。康复这段时间我把英语拾掇起来，别的不说，最起码单词我每天能多学一些。” 成林右手竖起大拇指： “不错，这才是我弟弟应该有的魄力。” 老九刘桐的事悦南军区金大年政委更上心。兵是金政委送走的，在吴南省地盘上勇斗歹徒保护群众利益，最后还差点受了委屈，这事吴南方面有些人做的不地道，也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最起码的补偿要给。 给刘桐二等功保送军校就是金政委的意见，吴南省军区也得好好琢磨琢磨。材料已经报送京城方面，最后的结果如何还不好说。 上次成林回京城，跟爷爷说起老九的事，爷爷也有点意不平： “有些人乱弹琴，拿着原则做交易，这事办的不咋地。老九挨了二十多刀，颅骨被打断，还换不回一些人的觉醒？” 王瑞参谋在微信里跟成林说过，金政委这次真是有点较上劲了，希望老九有个好结果吧。 在导师家里吃过饭，成林直接让老赵姐夫把自己送到高铁站，他从悦南直接回京城。 ………… 家里早已严阵以待。 月嫂已经到位，柯老爷子、蒋老爷子，加上周老爷子，几个老同志格外重视。倒是成林回去成了若有若无的人物。 用小涵的话说，成林回去，除了提供情绪价值，别的啥忙也帮不上。 这个观点成林同意，他自己狡辩：有时候情绪价值往往是最后的决定因素。 别的帮不上，成林领着儿子周云琦，给爷爷的菜地收拾一遍。爷爷坐在石榴树下，看着成林领着儿子干活，心里的幸福感满满。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朋友给太爷爷夹菜，给爷爷奶奶夹菜，给爸爸夹菜，让周老爷子内心里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天伦之乐。 小涵提前一天住进医院，这一次生产比第一次顺利的多，人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不到两个小时一个粉嘟嘟的胖小子降生了，七斤八两。在病房里等信的老同志们，听到母子平安都放心了。 柯老爷子起身握住周老爷子的手： “谢谢你，老周。” 周老爷子豪气干云： “老柯，一家人见外了。” 蒋老爷子在边上拱火： “你俩整的跟国共谈判一样。” 十一长假期间，京城的天气出奇的好。小涵三天后出院住到爷爷家里，这里环境和空气质量都好一些。 成林拉着儿子也住过来，每天跟保姆一起，变着花样给小涵做饭。论起做饭手艺，小涵妈妈老蒋都承认未必比成林做的好。 一大早儿子喊着想吃烧烤，小涵听到以后竟然也有这种想法。儿子媳妇的要求就是最高指示，成林开车出去，去福佳超市买肉买炭买调料，特意到五金杂货店买了签子和烧烤炉回来。 保姆帮忙把肉串好，把鸡翅改刀串起来，成林在门口点火开烤。 刘扬领着儿子来看小涵，她俩在屋里说话，周云琦和刘云舟两个小朋友倒是一见如故，拉着手坐到成林身边吃肉串。这种和谐场面让刘扬感慨不已。 成林特意给小涵烤了不加调料的肉串和鸡翅，刘扬爱吃孜然味，她的鸡翅特意多加了孜然调料。柯老爷子和奶奶牙口不好，尝了尝就不再吃了。 一顿忙活，最高兴的是两个小朋友，竟然约定明天一起出去玩。小涵听了哭笑不得，现在的小朋友都是社牛，有些事都自己做主了。 刘扬干脆表态： “明天我过来拉着周云琦小朋友出去玩，你俩不用管了。” 小涵看看成林，这事成林没有意见。 柯老爷子感慨： “现在小孩子都太孤单了，不少家里就一个孩子，玩伴都没有。”这确实是个问题，计划生育实行二十多年，一家一个娃，导致不少八零九零后，根本体会不到兄弟姊妹感情，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人生缺憾。 最后小涵跟刘扬约定，以后刘扬有时间就过来拉着周云琦小朋友出去玩。 往外送刘扬的时候，成林问她： “刘姐，最近事不多了？” “有几个案子正在布局，暂时不到忙的时候。” 刘扬上车的时候低声问成林： “是不是看不出他俩的关系？” 刘扬儿子越来越像刘扬，将来应该是个帅小伙。成林的儿子像小涵。两个孩子站在一起，确实相像的地方不多。 “看不出来吧。” 成林不敢肯定的说。 刘扬点点头： “确实看不出，你家老二跟你倒是很像，头发也有点自来卷的趋势。” 刘扬的看法跟几个老同志们的看法一致。 把儿子领上车，刘扬掉头问成林： “你哪天回去？” “不着急，我可以多住几天。你方便的时候喊我就行了。” 刘扬点点头，招呼儿子跟成林再见，开车走了。 回到院子里，成林跟保姆一起把院子收拾利索，进屋问小涵： “不加调料的肉串能好吃吗？ 小涵摇摇头： “只有一个香味，根本不过瘾啊。” “坚持坚持，等老二不吃奶了我再烤给你吃。” “明天刘扬来领孩子出去玩，不行你也跟着去，两个人好照料孩子。” 成林指指自己问小涵： “我？刘姐自己能看过来吧，小董也会跟着去，我去不一定方便。让她俩领着儿子去玩吧。 哪次我休假回来，再把刘扬喊过来，我来做菜回请她和儿子，这样行不行？” 小涵听到成林的话在理： “你说的也是。你的技术做几个菜，迷倒小朋友不是问题。” 成林过去看看老二低声笑笑说： “老二真能睡哈。” 小涵转头给儿子扯扯被角： “老二比老大在肚子的时候能闹腾，他这会老实点，应该是在里面闹腾大了累的。” 成林捂着嘴笑笑： “你说的可能有点道理。老柯昨天来看的时候还说老二有点文静，像个小姑娘。” 小涵摇摇头： “老柯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只看了表象。我娘有经验，她说老二哭声嘹亮，将来是个脾气硬朗的娃。” 第505章 产业链 刘叔长假期间回了一趟京城，刘扬喊成林一起过去吃饭聚聚。 刘叔回来主要是约发改委聊聊风电项目， 吃过午饭刘老爷子喊成林和刘叔到书房坐坐。 刚坐下刘叔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成林： “给二宝一块玉石，这是我在西源任职的时候自己掏钱买的。” 成林笑着接过来： “谢谢刘叔，你就是腐败来的我也拿着。” 刘老爷子指指成林： “家里有专门反腐的，他敢伸手我们就大义灭亲。” 刘扬端着茶水过来，打开盒子看了看： “这不是跟刘云舟小朋友那个一样吗？” 刘叔点点头说： “我一块批发的。” 众人笑过，刘叔对成林说： 组织部门对东镇的干部整肃很感兴趣，他们想到东镇看看，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成林给刘老爷子和刘叔倒上茶水说： “是不是早了点，现在去看只是一个雏形，还没有多少成果总结出来。 再等几个月，咱们就能总结出一些经验，被整肃的干部数量也够了，成果很显着，就能做出一篇好文章。 如果京城组织部门打算对东镇这次行动跟踪观察，那就欢迎他们现在切入，一起体验这项工作的艰巨性。” 刘叔沉吟片刻： “你的意见不错，我回去跟老洪和秋明合计合计。让组织部门过来跟踪整肃的过程，这个比较有说服力。” 刘老爷子问了前三季度东镇的经济指标，成林对这些比较熟悉，他接过话题说： “刘爷爷，东镇前三季度gdp增速五点二个百分点，财政收入六点九个百分点，都在全国平均数值之上。” 刘老爷子以前在发改委工作，对经济发展有自己的看法，他转头对儿子说： “这些年东镇发展比南方几个地区慢了，新兴产业布局也不够，这是你得重点关注一下。” 刘叔点点头，转头问成林： “老爷子点题了，你有啥好主意？” 成林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茶： “刘爷爷，东镇的新兴产业还在爬坡阶段，再有一年能初见成效。比如西德市利用煤矿塌陷区，发力光伏发电蓄能技术，蒲海市的半导体封装产业链，阳海市的智能仪表仪器产业链，蒲湾市碳素纤维产业化等等。 这些都是各地市自己摸索发展起来的，省委省政府不必干涉，可以在资金、税收政策方面适当支持一下。比如在东镇设立科技投资基金，对各地市新兴产业在发展中给予资金支持。” 刘叔频频点头： “我还以为你这段时间在偷懒呢，没有想到你已经在考虑东镇经济发展的事。” 成林笑笑说： “历程秘书长给了我一些资料，我初步都看过。 北方各经济体，在国家发展的整个版图上，大部分都是基石产业，注定了虚拟经济的成分不会太多，因此咱们需要两条腿走路。 第一夯实传统产业基础，第二扶持新兴产业发展。刘叔这次约见发改委，应该把三桶油在东镇的炼化生产基地升级改造提出来。 化工产业是东镇的拳头产业。前段时间为清源河治污，我沿着清源河转了几天，无论是咱们东镇省的化工产业，还是玉章和晋东的化工产业，原材料相当部分需要从其他炼化省份调入。 总结原因是因为咱们的炼化企业重点在炼油上轻视了“化”，这相当于咱们东镇只是炼化行业的民工。 高附加值的乙烯，咱们每年需要进口二百多万吨，更高端的乙烯—乙烯醇共聚物，咱们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要进口。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三个炼化基地都有必要尽快升级，瞄准国际先进炼化技术，做好国产替代。 南方几个地区炼化基地，这几年在国家战略倾斜下发展势头迅猛，相对来说北方有点落伍了。从三桶油角度来看，他们肯定也有产业升级的意愿。焦点在发改委是否同意，刘叔可以有针对性的做做工作，把东镇化工产业链补强。” 刘叔看看成林，笑着对刘老爷子说： “我回京城休个假，成林给我把活都安排满了。 得，我明天把秋明省长也喊过来，我俩一起去三桶油拜访一下，再跟发改委碰碰。成林的话有道理，我们不能只做炼化产业的民工，我们也要有做产业金领的雄心。” 成林搓搓手对刘老爷子说： “清源河治污的以后，我才注意到化工产业链。刘叔可以让东镇发改委摸摸底，看看东镇目前的优势产业里面，供应链超过百分之四十不在东镇的有多少，这些都是东镇招商引资的方向。 有计划的把产业链做实，是东镇传统产业增加竞争力的重要一环。” 刘老爷子笑着对儿子刘敬德说： “成林的专长在经济发展的研究，他的洞察力对你是最大的财富。” 成林摆摆手说： “爷爷，别捧杀我，我也是站在别人的肩膀上。类似的观点在网络东镇板块上早有人提出过，只不过他没有提到进口替代，没有从化工产业整个供应链上来看问题。 我只是在他的观点上，往上往下延伸了一下，多问了个为什么 。东镇不缺优秀人才，是我们缺乏发现的眼睛。 我建议刘叔让发改委来进行行业摸底，这个数据出来后，省委省政府决策起来就更容易更轻松了。” 刘叔看着成林： “你也就是资历不够，不然去东镇发改委主持工作，我和秋明省长都轻松。” 成林笑笑说： “刘叔，我在哪里不重要，有个平台就不耽误干活。我的观点都是理论层面的，真正要落地就不是我的能力所及的。 刘叔也不用怕我偷懒不干活，下一阶段我会去看看东镇的农业和农产品加工产业，虽然东镇这方面在国内处于第一梯队，应该还有许多文章可以做。” 刘叔指指成林笑着说： “偷懒估计你不会，那就随你自由发挥，东镇的几大支柱产业你都跟踪研究一下，需要什么资料找历程秘书长协调，不定期的给我个惊喜就行。” 第506章 惊喜 成林给刘老爷子和刘叔续上茶水： “惊喜不一定天天都有，只要刘叔有耐心就行。东镇江元朝和廖增仁执政这些年，有些工作耽搁了。这段时间干部队伍整肃刘叔已经看到了阻力。 相对来说产业链补强的工作好做一些，招商部门照方抓药就行。” 刘叔笑笑说： “耐心没有问题，只要找准方向，放手让秋明他们省政府那边去做就行，某种意义上他的积极性比我高。” 这个说法成林也认可，秋明省长上来，政绩还是他最看重的事，只要对东镇经济发展有利的事，他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叔叔未来调走后成林再回悦南，刘扬对成林这个选择有不同看法，两人密会的时候她把这个事提起来： “京城这边这么多资源可以利用，悦南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助力的人了。” 成林伸开胳膊让刘扬躺自己怀里： “老柯还能干七年，我即便回京城也得夹着尾巴做人。我身后有太多人，也有太多的弱点，别人盯上一抓一个准，因此短时间内我不适合位置太高。 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回悦南舒服，弟弟妹妹们五年以后都将陆续成家立业，想法把他们扶上马送一程，在悦南地盘上还是容易一些。 从内心来说，我没有做高官的意愿，那样太不自由了。目前这样自由自在的，是我最喜欢的。” 刘扬摸着成林肩膀上的疤痕，叹了一口气： “这样太屈才了，你应该能做更多的事。回头看看这些年你写的文章，说过的观点，都基本上印证了你的正确性。” 成林笑了： “姐，这世上哪有屈才一说。世上比我有能力的人多了，比我幸运的人却不多。能有这样的生活，我已经知足了。 社会发展是一个妥协的过程，里面也包含试错的过程。 举个简单的例子：现在社会上都在呼吁普及高中，有几个知名专家也在拼命鼓噪这个观点，似乎这个成了全社会焦虑的事，事实并非如此。 你当初在悦南的时候，有个政协委员提案也是这个意思。后来我陪他到悦南几所高中去调研，看了学生的成绩，他也承认并不是初中的学渣，到了高中就能逆袭。 普通高中的孩子大部分在打酱油，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些焦虑的家长都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现在的趋势，各地政府呼应家长的焦虑，正在想法扩建高中，扩大招生规模。如果理性来说，这是不是社会资源的浪费？ 让我回答肯定是浪费，但是没有多少人会去听我说话。政府层面必须提供这样试错的机会，去抚平社会的焦躁不安。” 刘扬也赞成成林的观点，有时候社会的情绪，对政策的制定有一些压力。 ………… 十一长假过后，吴南有些官方媒体开始宣传老九刘桐的事迹。吴南日报还专程到悦南疗养院采访了刘桐，刘桐舍身保护外卖小哥的英雄壮举，在事发一个月后开始发酵。 成林也在关注这件事，有关方面在努力纠错？ 是不是对刘桐的奖励会有眉目了？ 吴南民政部门给刘桐颁发了见义勇为奖状，和一万块钱的见义勇为奖金，刘桐按照成林的意见，把奖金捐给了吴南慈善总会。 事情应该比想象的要麻烦的多，新闻报道过后再没有新的消息出来。成林都快淡忘这件事的时候，悦南军区金政委给成林打来电话： “事情基本定了，二等功外加保送军校。目前还在走程序，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注意保密。” 老九的事能有这个结果，在成林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有些人在努力补偿，意料之外是事情处理的时间太长，成林的希望都快给磨没了。 目前刘桐的伤势貌似恢复七八成，除了剧烈运动之外，基本上没有大问题了。 刘桐给成林打来电话，他想回云州福利院住几天，他想弟弟妹妹们了。为了保险起见，成林让疗养院小刘安排刘桐到悦南省立医院做了个彻底检查。 结果出来后，医生鼓励刘桐适当运动。既然可以运动，回云州福利院自然可以。成林跟杜妈妈联系后，安排人将刘桐送回云州福利院 。 刘桐在云州福利院住了一个礼拜，成林安排田中开车去云州将刘桐接到东镇。成林特意抽出两天陪着刘桐逛了逛东镇的旅游景点 。刘桐来东镇，算是成林给他的额外奖励。 按照成林的计划，东镇逛完了再送刘桐到京城住几天。 计划不如变化快。 晚上成林陪着刘桐在洪燕的东韵酒店吃饭的时候，刘桐接到了队长余庆的电话 ：马上归队。 成林知道应该是奖励下来了。 确实如此，王瑞奉金政委之命，也给成林发来信息：二等功，保送军校。 成林拿给刘桐看的时候，他有点不信，随即搂着成林哭起来。 等刘桐情绪稳定，成林笑着问他： “这么好的事为啥要哭？” 刘桐擦擦眼泪，不好意思的说： “大哥上次在疗养院说可能有惊喜，这次应验了，这个惊喜，我都不敢想也根本没有想到。” 成林拍拍刘桐肩膀： “没有什么惊喜，那是老九兄弟用自己的流血换来的。书上说一份耕耘一份收获，这话是对的。 这个消息你回云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会不想告诉你，是怕影响你出来的心情。 现在事情定下来了，大哥有几句话给你： “第一保持平常心，不骄不躁，把这次立功的事放下，重新开始。 第二到了军校刻苦学习和训练，遇事多动脑子，拿不准的事情给我，你二哥或者马文姐打电话都行。 第三保持对生活的热情，不抱怨不放弃。 第四任何时候都不要拿不该拿的钱财，这是红线，这个你务必记在心里。 你们的未来房子和生活方面的事，我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咱们能跟别人一样生活的幸福，这个你可以不需要担心。” 刘桐听完成林的话，郑重的点点头： “大哥的话我记住了，我会守住红线，也会继续努力学习和训练。不会给咱们福利院丢脸。” 第507章 大舞台? 刘桐回吴南，成林给他订了高铁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成林安排李闯陪同他回去。 临行前，成林递给刘桐一张银行卡： “卡里有五万块钱，给你预防急用。上了军校学习资料啥的要求多，花销可能大点。不要委屈自己，也不要大手大脚。钱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 刘桐收起银行卡，抱着成林抹眼泪： “谢谢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大哥放心吧。” 成林给刘桐擦擦眼泪，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拍拍刘桐的肩膀： “走吧，路上哪里不舒服跟李闯哥哥说。” 弟弟妹妹们都像一只只小鸟，翅膀硬朗了都将飞向远方，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曾经的手足情也将慢慢淡化。 这是成林伤感的原因，他明白这种局面是无法改变的。 ………… 京城组织部门派了三个人来东镇，观摩东镇的干部整肃工作，历程秘书长点名要成林全程陪同。 三个人都是京城组织部党建研究所的。领队祝长峰是党建研究所副主任，五十六七岁的样子，面色黝黑，据说以前是京城党校的。成林心里犯嘀咕：祝主任这个模样去纪委系统合适了，黑脸包公嘛。 两个跟班是国庆伟和熊莉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俩都是京城大学马列主义学院毕业的博士生。 祝长峰第一次听到成林的名字，感觉有点耳熟，他半开玩笑的对成林说： “成主任啊，你这个名字真耳熟，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成林摇摇头说： “祝主任，咱俩应该没有见过面。我这个名字太大众化，估计京城也有好几百号人跟我重名。” 祝长峰也觉着成林说的在理。 对于接下来的工作，祝长峰拿出了一个计划给成林。 成林看完祝主任的计划，他们的重点放在典型案例的剖析上。 这些典型案例都是成林亲自参与的，过程成林熟悉的很。 在纪委档案室里，京城来的三个人，花了几天时间把所有案卷看完，又跟纪委办案人员举行了三次座谈。 把典型案例研究完，成林陪着他们到下面的四个巡视组去走访座谈。回来又到东镇党校，去旁听了党校特聘专家的课程。 在党校学员桌子上，祝长峰主任看见了成林写的《经济杂谈》，读了两章他大为赞叹，看看作者名字，他终于想起来，为啥看见成林名字感觉耳熟的原因了。 他指着成林说： “你这个成主任，掩藏的挺深啊。我说听见你名字耳熟，你直接把我们三个人给领到沟里去了。” 成林笑笑说： “我只是没有想到祝主任还记得我的这本书。” 国庆伟也想起来了： “当初初选就是我们做的，只是到了后期只有祝主任自己参与了。初选的时候讲义太多，我和丽丽没有多少印象。” 成林打趣道： “这么说你们三个人都是我的伯乐，那样晚上我得摆一桌表示表示心意了。” 熊丽丽是川蜀人，性格却有点北方人的豪爽，大概是在北方呆久了的原因： “要得，要得。” 出乎成林意料，三个人的酒量都了得。 祝长峰酒量在一斤左右，国庆伟七八两下肚面不改色心不跳。熊丽丽六两酒喝下去，也没有酒多的感觉。 酒至半酣，祝长峰让成林谈谈对他们三个人的东镇之行的看法。 成林开始还想打哈哈蒙混过去，祝主任一脸严肃： “你的那本《经济杂谈》，部里读过的人都说好，为啥？因为有你独特的观点，贴近现实生活，给基层干部的工作提供了模块化思路。他们照方抓药，就能把工作做好。 东镇这次整肃干部工作作风，据历程秘书长说还是你提议的，那你更应该给我们好好谈谈你的看法。” 成林看看三个人，笑笑说： “那我就胡乱说几句，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我们当前的干部思维固化，在他们的字典里“唯上，畏上”，是影响他们行为的最主要的因素。 这是我们整肃干部工作作风中最难啃的骨头。 这个问题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现行干部选拔机制，忽视了基层群众的声音。 东镇省委省政府打算用两年时间，来对这个问题进行探索。眼下东镇这边的工作分两条腿来走。 党校这边请外面专家过来洗脑培训这是一条腿。 另一条腿从抓了十个典型案例时候已经开启。 目前我们的工作还停留在第一阶段。这一阶段我们的手法是“大水漫灌” 我们设立举报信箱和邮箱，派出巡视组巡查各地，都是想先把害虫清理出来。 第二阶段我们将“精确制导”，重点打击门阀势力和各种利益勾结。 这次干部整肃，我们原来准备了十四个暗访组，奔赴各地交叉暗访，可惜我们的暗访组都给地方泄密，导致暗访失败。 这种事发生的背后，无非就是大家都在一张网里面，利益是沟链在一起，外人无法洞悉里面的弯弯曲折。 其实这些人想多了。现实是只要我们撬开冰山一角，就能顺着网络把这些利益链一网打尽。 这些人是没有信仰的，指望他们守口如瓶，只能是奢望。 如果这两步我们能取得不错的成绩，把群众的监督积极性调动起来，我们的干部作风获得改观是可能的。” 祝主任听完半天没说话，这些事他心里也清楚，这是普遍存在于各地的问题。 东镇省委省政府敢于自我揭短，自己想办法整肃干部工作作风，这个魄力值得肯定。 想了一会，祝主任抬头问成林： “东镇省委省政府在经济发展上有啥突出亮点？” 这个话题轻松，成林都是参与者，介绍起来如数家珍： “刘敬德书记调到东镇以来有几个突破： 第一是拖延已久的核能基地建设意见开工 第二是东镇能源集团完成组建 第三东镇港口完成整合 第四是清源河环境补偿机制建立，为清源河水质改善进行了有益的尝试。 下一步省委省政府将梳理东镇各大产业，在产业链补强上好好做做文章，进一步夯实东镇传统产业的基础。 东镇地理位置尴尬，既要考虑京城环保护城河的构建，又要兼顾地方经济发展，因此一些产业的布局受到影响。” 祝主任盯着成林看了半天： “你想不想换个更大的舞台？” 第508章 执行问题 成林看看祝长峰主任，摇摇头说： “我没有这个想法。 原因有两个，第一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我到更大的舞台上去发挥。 第二我在基层还有没有完成的任务。” 祝长峰听成林说完，看着成林说： “部里现在有个课题，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加入。怎么样，你是不是可以考虑加入我们，一起把课题做好？” 成林哈哈笑起来： “祝主任，即便我想去也去不了，这里面有个回避问题。可能你不知道，你们部里的周局长周卫红，她是我的亲姑姑。” 祝长峰、国庆伟、熊丽丽都呆住了，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的问成林： “真的假的？你俩都不一个姓吧？” 成林点点头说： “祝主任 ，不是一个姓也是一家人。你可以打个电话落实一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祝长峰也不废话，拿出手机直接拨了出去： “周局长，东镇省委督察室的成林跟你有亲属关系吗？” 电话那边肯定的告诉祝长峰： “他是我亲侄子，是不是很优秀啊？” 祝长峰无奈的说： “周局长，你侄子真的很优秀，我原来想弄到研究所，这下子没有戏了。” 姑姑在电话那边大笑起来。 祝长峰主任打完电话有点沮丧： “这世界太小了，跑出这么远地方，也能碰到这么巧的事，造化弄人啊。” 成林给三个人倒上酒，端起来说： “三位部里来的领导，从我姑姑那边论，咱们算自己人。喝了这杯酒，咱们都是有缘人。 至于祝主任所说的课题，如果里面不涉及到保密条款，咱们不妨来个开放式研究。 全国那么多高校里面都有马列学院，都有许多专业研究人员，把课题公布出来，邀请各家学院拿出自己的研究方案，这是不是比起闭门造车要好的多？” 熊丽丽看看成林： “人事改革太敏感，这样大范围讨论是不是会给某些特定人群带来困扰？” 成林点点头说： “这种可能性存在，主要是过去我们的人事工作太神秘。事实证明越神秘越容易让一些人钻空子，越公开有些人越不能夹带私货。 现在网络信息这么发达，我们的决策或者说是用人政策，应该越透明越能适应社会的发展。” 祝长峰点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可能你在基层工作，对这些有更多的观察和思考。从你的角度看，我们最应该加强的是哪一方面？” 成林笑笑说： “我在基层工作这些年，看过不少挂职锻炼干部不作为乱作为，也看到太多空降干部落马，他们的下派是如何决策的？ 我曾经跟你们的周局长探讨过这个问题，规则制度我们都有，但是执行过程就走样了。 这些现象表明，现有的制度啥的问题不大，如何不折不扣的执行下去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在悦南担任市长助理的时候，曾经分管过市属国企。如果你们知道热电集团、公交公司、城投集团公司的一把手，都是专科或者本科函授的，你们也会吃惊，但这就是现实。 这些人事决策是如何通过的我不知道，但是当我开始清理的时候，有些人就坐不住了。 悦南国企全面审计，人事问题重新梳理的时候，二十多家大型企业全部有问题。 不瞒三位，后来有人花钱雇来六个持刀凶手来追杀我，幸亏市领导提前给我配备了持枪特警护卫。开了三枪才制止，是不是很惊悚？” 祝长峰他们听完都目瞪口呆，好好的人事梳理，咋就演变成警匪片了？ 国庆伟清清嗓子，疑惑的看着成林： “成主任，基层工作这么凶险吗？不是人事问题吗，咋就发展到最后会这样？” 成林看看国庆伟： “对有些人来说，人事问题的背后就是切身利益。他的利益被你拿走了，你说他会不会跟你拼命？ 有些事如果不在基层，不在执行一线，你们体会不到残酷。我坐在这里跟三位聊天，如果我告诉三位，我曾经遭到四次袭击，身上缝线超过一百针，这样你们是不是能体会的更深刻一些？” 祝长峰盯着成林看了半天，竖起大拇指说： “某种意义上说，你的观点是对的，它是你用流血得来的经验。社会是一张网，每个人都是一个节点。你动了一个节点，必然会有很多的力量来反噬你。目的很简单，保护既得利益。 这是基层不健康政治环境造成的，必须拿出勇气，把这些门阀、既得利益团体清理出来，我们的干部队伍才会更纯粹。 你建议我们的课题开放，这是一个大胆的创新思路，我需要再琢磨琢磨。” 祝长峰主任他们三个人，第一次看到成林，都惊讶于他的年轻和级别，还感慨基层这么容易混？是不是家里人扶持的？不然三十出头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 本来这个话题，国庆伟和熊丽丽准备找时间问问成林。这点成林也清楚，自己太年轻，不了解的人说三道四也正常。 等着成林亮出身上的一百多针缝线，特警开枪护卫的事实，国庆伟和熊丽丽都沉默了。 如果他们跟成林换位，他们自知自己没有成林的勇气。 历程秘书长不知道祝长峰他们在东镇考察的具体细节，成林汇报的时候也比较笼统。 等送别祝长峰主任的时候，祝长峰握着历程的手说： “东镇的考察我们收获很多，成林主任给了我们不少帮助。我们打算过半年我们再来跟踪一下，继续观察东镇干部整肃工作。 另外，成林主任真是个人才啊。” 这话历程秘书长赞同，他笑着对祝主任说： “这是刘敬德书记特意从悦南挖来的，绝对的干将，绝对生猛。” ………… 成林不知道祝主任的感慨，他已经跟历程秘书长请假赶赴津塘，老九将要过去上军校，他希望大哥过去送送他。 这件事成林有些伤感： 自己当年跟老二从云州来悦南上大学，是李妈妈亲自去送的。如今弟弟刘桐也要进入大学校门，轮到他担起责任，去给弟弟加油。 每每想起当年跟李妈妈一起走过的苦日子，成林的痛都往心里钻，如果李妈妈能看到今天的这些，该有多好！ 如果李妈妈泉下有知，那个整天流着鼻涕哭闹的小不点刘桐，如今也将进入军校，她一定会高兴的落泪吧？ 第509章 杀猪的 田中李闯随同成林北上津塘 ，在高铁站接到独自一人的刘桐。虽然才分开没有几天，刘桐看见成林还是跑着过来抱住喊着大哥。 成林拍拍刘桐的后背： “好啦，都比大哥高了还撒娇。 上车，大哥领着你去吃好饭。” 刘桐明显比归队的时候心情更好一些。 到了军校附近，成林安排田中去办理了住宿手续，四个人直接在酒店餐厅要了个包间吃饭。 刚落座成林伸手跟刘桐要体检报告，刘桐一边从兜里拿给成林，一边笑着问成林： “大哥，你咋知道我有体检报告？” 成林一边看报告一边得意的说： “我是半仙，算出来的。” 刘桐哈哈笑起来： “哥，我们余庆队长还不知道你是半仙，他就能看出来你很厉害，不是一般人。他说这次如果没有人给我说话，我就是一般立功，别的也就没有了。 他还问我你哥说干啥的？” 成林看着刘桐用河南话说： “你哥是干啥的嘞？你哥是杀猪的，他能厉害到哪去嘞，是吧？” 田中李闯和刘桐都捂着嘴笑 ，刘桐笑过后，伏过身对成林说： “我跟队长说，我哥很厉害。前些天有个副市长儿子欺负在职业学院读书的弟弟，我哥火了，过去把副市长送进去踩缝纫机了。” 成林听完刘桐的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老九，你确定你说的是你哥，我咋不知道呢？” 刘桐把椅子往成林这边靠了靠，过来挽着成林的胳膊说： “我前些日子回云州福利院，杜康跟我说了，他说大哥回去把他从派出所救出来，还请他们一起吃饭，一人还奖励了一双名牌运动鞋，暑假还安排他们去学车了。” 成林扭头看看刘桐： “咋了，你也馋运动鞋了？就怕军校不让你们穿吧？” 刘桐摇摇头： “我不馋运动鞋，大哥你跑题了。我在说你厉害，你咋跑到运动鞋上了。” 成林拍拍刘桐的手说： “老九，别人都说你哥是个狗熊也可以，但是他们欺负到弟弟妹妹们头上，你哥能让他们舒服了？ 开玩笑！ 李妈妈活着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说，好好照顾好弟弟妹妹们，不要让别人欺负，不要让别人看不起。 老九，现在你看见弟弟妹妹们的腿绝大部分都好了，都能打篮球了，谁还敢嘲笑咱们？ 杜康遇到坏人坏事敢于面对，敢于挺身而出，弟弟妹妹们听到后都跑过去帮忙，把坏人收拾一顿，你说我能不高兴？我能不奖励他们？ 这次你为保护别人，敢于跟不法之徒斗争，敢于流血牺牲。而有些人还想拿你去做交易，还要调解处理，我能饶得了他们？ 你在医院手术室做手术的时候，手术结果如何都不知道，余庆队长还在手术室外面，跟我提起他们逼着咱们要调解，你知道我心里当时咋想的？ 我打算领着你田中哥李闯哥，晚上摸到他们家里把他们都废了。” 听了成林的话刘桐眼圈有点红，他搂着成林的胳膊不再言语。 成林伸手剥开刘桐的头发，看看受伤地方已经长好了，他拍拍刘桐肩膀说： “刚才的话题有点跑偏了，也沉重了。 咱们是在云州那个破败的福利院一块长大的，我希望你跟我一样，永远记得那个地方。 另外，互联网上有个寻求的公益平台，你把自己的情况登上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亲生父母。” 刘桐有点吃惊： “哥，能行吗？” 成林点点头： “可能有机会，你二哥就在上面找到父母的，可惜他们不认他。这种情况属于极少数，你尽管去试试，万一你父母也在找你呢？ 如果找到了父母，你是不是能多出一些人爱你痛你，能多出一层的幸福？” 刘桐眼里放光： “哥，你说的对，我应该试试。找到了是我的幸运，找不到也无所谓。有大哥和杜妈妈刘妈妈，我一样也很幸福。” 成林拍拍手鼓掌： “老九，你长大了，也懂事了。大哥高兴，相信杜妈妈刘妈妈也会高兴。 不只是你，下一步我准备把恢复健康的弟弟妹妹们的资料，都放到网上，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找到父母。 任何时候都不要抱怨父母。 以我为例，我在晋东找到了父母。 当时我娘在医院生我难产，我爹在医院外面被汽车撞断腿，司机肇事逃逸。 两个外地人，那会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赶上医院护士心术不正，她想把我偷出去送人，她告诉我爹娘，我生下来就不行了。 我被护士偷着送人，我爹娘自责了三十年。 后来机缘巧合一家团聚，这背后父母的心酸我都理解。 将来如果你能幸运的找到父母，希望你跟大哥一样，毫无怨言的去爱他们，去理解他们，去孝敬他们。” 刘桐有点哽咽： “大哥，我会的。” 第二天早上成林陪着刘桐去学校报到，把入学手续办妥。 分手的时候，成林拍着刘桐肩膀： “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电话，这次离得更近，我过来的速度可能比110慢不了多少，是吧？” 刘桐笑笑说： “大哥，这次算你吹牛了，110顶多十五分钟就能到，你得一个多小时呢。” 成林捶了刘桐一下： “领会精神，不准抬杠。” ………… 办完了刘桐的事，成林打算回京城。小涵打了个电话过来： “去年福利院三个眼睛不好的妹妹，当时在京城医院体检，医生的意思还有机会治疗。这次有个国外顶尖专家正在京城医院学术交流。 姥爷的意见是把妹妹接过来，让专家看看能不能手术。” 这个消息让成林惊喜： “没有问题，我立马跟杜妈妈打招呼，让池国伟安排人员，把她们送到京城。我刚把老九送到学校，我也开始启程回京城。你跟姥爷回话，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努力去做，花多少钱都不用考虑。” 池国伟那边连夜安排人员开车往京城赶，预计晚上十点能到京城。成林回京城后，安排田中在医院附近酒店给他们订好房间。 三个妹妹才十二岁，如果这次治疗有效果，那将是天大的好事。 第510章 天大的好事 成林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酒店，跟三个妹妹们一起吃过早餐，就奔赴医院。 小涵姥爷昨天已经联系好了，专家将在十点钟给妹妹们检查。 成林别的不担心，就是怕妹妹们这次治疗不理想，让妹妹们心理上有阴影。来医院的时候，妹妹们还问成林： “大哥，能有希望吗？” 成林把三个妹妹们的手扯到一起，他攥紧她们的手说： “大哥不是专家，无法预料结果。我想让你们树立信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大哥都会跟你们一起去努力。 我希望专家能带给我们惊喜，我等着你们眼睛好了，领着你们去吃好吃的呢。” 毕竟还都是孩子，一听见吃的心情都无比美丽起来： “大哥，我想吃烤鸭” “大哥，我想吃kfc“ “大哥，我想吃冰淇淋 成林立即表态：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请妹妹们吃遍京城美食，你们三个好好想想，到时候咱们排着队一家一家去吃，好不好？” “好好好。” 妹妹们雀跃起来。 专家是一个金发老人，一大堆专业术语出来，成林一脸懵圈。医院眼科主任给成林的解释： “检查结果谨慎乐观，三个孩子的眼睛是先天性角膜白斑，伴随青光眼和先天性白内障，孩子虽然岁数大了，但是可以尝试手术治疗。需要用到一些最新技术和材料，只是费用偏高，每个孩子手术费过四十万。 手术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痊愈后视力能恢复到零点四五的样子。” 这个结果让成林欣喜，他没有丝毫犹豫： “不必考虑费用，请医院立马安排手术治疗。” 医院方面安排妹妹们住院，做术前准备。手术安排在两天后进行。云圣慈善基金安排三个人跟进，护工也准备好了。 小涵听到有治疗的希望消息更高兴： “这是一个好事，即便恢复到零点二，戴上眼镜也能看见这个美好的世界。云州剩下的七个弟弟，是不是也有可能治疗？” 这个问题成林也考虑过，上次他们来京城体检的报告，在京城另一家医院 ，不知道有没有存档。云圣慈善基金派人过去咨询后，惊喜发现档案还在。 档案拿过来，经过专家研判，有两个弟弟症状跟妹妹们相同，可以考虑一块手术治疗。剩下五个弟弟症状不同，已经错过最佳治疗窗口期，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技术。 据说港岛有医生在探索植入脑芯片，已经在猴子身上做了试验，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如果技术成熟，未来有望开展人体实验。 成林也在关注这项技术，如果有可能，剩下五个弟弟也有盼头。 当天夜里池国伟按照成林提供的名单，把两个弟弟送到京城。 考虑到手术过程有些事需要现场拍板解决，成林跟历程秘书长请了十天假，专门盯着弟弟妹妹们的手术。 手术在成林忐忑不安中进行，医院在两天内将五个弟弟妹妹们手术做完，专家的评判说手术十分成功，比原来预期应该好一些。 弟弟妹妹们还要在医院住一个礼拜，度过感染、排斥反应危险期。成林每天到医院蹲守，陪弟弟妹妹们聊天，舒缓他们的压力。 ………… 成林的二宝每天还是吃饱奶就闷头睡觉，不哭不闹，让小涵省心不少。 趁着礼拜六，成林在小涵爷爷家做了一桌子菜，打电话让刘扬领着儿子过来吃饭。 周云琦和刘云舟两个小朋友自然欢喜，有美食吃，又能凑到一起玩。刘扬这段时间给儿子买衣服，一般都是两个小孩子的一块买。 柯老爷子看着两个小孩穿着一样的衣服，吃饱饭在院子里扯着手溜达，心里也高兴： “如果不是模样不一样，老远一看还以为是双胞胎呢。” 看身形确实两个小孩子很像，虽然差了两个多月，但是身高没有多少差别。 去年调到东镇后，成林知道了海参的保健价值，特定给京城的太上皇们，包括刘老爷子，每家买了一批送过去。他让小涵给太上皇们建议，老人孩子们每天吃一个。 有多少好处成林也说不上，最起码太上皇们和两个小朋友不感冒，这就足够了。 刘扬也觉着爷爷和儿子吃了效果不错，成林鼓动她每天也吃一个，长期坚持下去。刘扬疑惑小涵怎么不吃？这个问题成林让洪燕定海参的时候，人家已经提前做了说明： “小涵吃了容易回奶，等她给二宝断奶才能吃。” 刘扬恍然大悟： “还有这个讲究。” 成林笑笑说： “具体我也不明白，人家就是这么说的。” 刘扬瞅瞅成林： “你也可以吃吧？” 成林趴在刘扬耳边： “这个有壮阳效果，我吃多了容易犯错误。” 刘扬捂着嘴笑起来： “这也是个问题，这段时间便宜我了，哈哈。” ……… 一个礼拜的煎熬慢慢过去，弟弟妹妹们平安度过。医生给他们揭掉蒙在眼睛上的纱布，他们的眼前有光亮投进来，这是他们出生十多年，第一次用眼睛看见这个陌生的世界。 医生对每个弟弟妹妹进行了手术效果评估，五个弟弟妹妹视力在零点三到零点四之间，以后随着手术效果的稳定，他们的视力有望稳定在零点四左右。 弟弟妹妹们的眼神扫过成林，他们怯怯的问： “是大哥吗？” 成林招招手： “看我，都看我，我是谁？” 大哥的声音他们熟的很，几个孩子互相看看，随后欣喜的欢呼起来： “是大哥，大哥真帅。” 成林哈哈大笑，走过去把弟弟妹妹们拢住： “大哥帅吗？” “帅。” 成林笑的合不拢嘴： “出院后先吃kfc，往后这段时间，你们想吃啥告诉大哥，我来慢慢安排，一定让你们吃好吃饱 ”。 小涵知道手术效果好，更高兴更有成就感。这次五个弟弟妹妹们手术，花了接近三百万，值了。 远在云州的杜妈妈和福利院其他妈妈们，听到成林的报喜电话，都感动的落泪： 这五个孩子终于可以跟正常人一样了，这一天他们等了十多年，老天终于开眼了。 第511章 西德烂尾工程 成林安排五个弟弟妹妹们在京城住一个月，主要是要随时观察手术效果，防止还有意料之外的事，影响弟弟妹妹们的恢复。 给每个弟弟妹妹配了眼镜，这一个月要让他们看遍京城的美景，吃遍京城美食，这是对弟弟妹妹十多年与世界隔绝的补偿 。 小涵身体不方便，成林就喊小梅姐过来领着几个孩子们去买了新衣服。对孩子们来说，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 洪燕她爹担任副书记后，把原来鞠云分管的信访工作一块接过来了。前期鞠云已经把疑难信访积案处理差不多了，还有几个老大难始终没有突破。 问题摆到省委常委会上，大家讨论半天，也一时没有找到好办法，只能暂时搁置。会后刘敬德书记指示历程秘书长： “把资料整理一下送给成林，他这段时间在各地市调研，看看他有没有新的思路。” 成林拿到厚厚的几袋子资料也哭笑不得： 刘叔这是真把自己当成半仙了，那么多高手都找不到突破口，他就认定自己能行？ 这事行不行自己都得硬着头皮去想办法，洪燕她爹的工作他要支持。 …………… 东镇西北方向的西德市，多年前招商引资一个占地九十亩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越省几个农民过来空手套白狼，最后演砸了项目烂尾。 一千一百多个当初被忽悠交了购房款的百姓，看着杂草丛生的半拉子工程，屡屡上访都没有得到解决。 西德几任班子，原来都想把土地收回盘活，可是项目地址偏僻，即便收回改变土地用途，都没有投资公司过来接盘。 成林去看了三次现场，项目在距离西德市高铁站还有四公里的高坡上。西德市高铁站距离市区十二公里，真不知道当初越省几个农民咋想的？ 项目规划的都是大框架结构，原来打算后期分割，现在烂尾了，已经完工的一楼空荡荡的，如果有人投资改成仓库倒是不错的选择，只是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谁会来？成林知道，没有外部资源进来，这事不好办。 西德市距离京城，高铁一小时二十分钟，如果京城那边有项目，这事可能还有盘活的可能。 有时候机会都是从天而降的。 北方的秋天进入尾声，没人能料到一场高强度降雨，会落到京城以南大片区域，东镇的西德市北部地区多少也刮了一个边。 网上不少民间救援组织，带着冲锋舟和救生艇赶赴涝区帮忙救助。这次降雨最大的是安谷县。 一下子就成了目光聚焦的地方。 安谷县距离京城一百四十公里，京城大大小小的出版社的库房和发货地，全部聚集在安谷，这次强降雨给给各大出版社造成的损失极为惨重，初步估计四十多家出版社损失逼近十个亿。 这已经不是安谷第一次遭水淹，也不是出版社第一次遭受损失。只是这一次损失真的让出版社肉疼了，另寻地方建设库房迫在眉睫。 从安谷往东往南，都在白丁河流域，地势一路向下，可以选择的空间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成林起初的注意力只是放在降雨对东镇的影响上，看到网络上安谷书城危机出来，只是关注了一下，并没有那么太多想法。 网络平台的算法有意思，你看过的内容，平台就开始拼命给你推荐。安谷书城推荐给成林看了两天。 晚上继续翻看信访资料的时候，看到西德烂尾批发市场，一个念头猛然涌上成林脑海： 能不能把四十家出版社的库房放在西德？ 理论上出版社库房放到哪里都可以，差别就在出版社的管理费上，别的影响不大。 库房放在西德烂尾批发市场那边，第一个优势是地势高，雨再大也不会受到影响。第二个优势是西德人力便宜。无论是打包还是库房管理、搬运都有优势。 第三建设周期短。烂尾批发市场一楼已经完工，二楼也有一大半完成浇筑，剩下的收尾工程，不用四个月就能交付使用。 想通这里面的操作可行性，成林立马合计如何联系各大出版社。把手机里的联系人翻看一遍，能跟出版社扯上关系的，财经杂志副主编袁一琦算一个，老柯秘书小葛是一个。 成林先跟袁一琦联系一下，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袁一琦说了一遍。袁一琦恰好认识出版协会的会长，这事他出面约会长坐坐合适。 成林连夜赶回京城，这种不能拖拉，等着别人都缓过气来，机会就消失了。 第二天上午，袁一琦给成林一共约了六家大的出版社。袁一琦把成林介绍给大家时，几个老总心里都疑惑： 省委督察室副主任与出版社之间还会有业务交集？ 跟栾树远会长等人寒暄后，成林干脆直接把目的挑明： “栾会长和各位老总，今天托袁哥的福，把各位老总请来，我先对各位老总在这次水灾中的损失表示遗憾。 我们东镇西德有个合适地方当库房，我恳请各位老总到西德去考察考察。项目地方距离高铁站不到五公里，交通优势明显。重要的是项目施工已经完成一大半，将会缩短交付使用的时间。 西德距离京城坐高铁不到一个半小时，表面上不如安谷县距离近，但是比起京城上班族通勤一两个小时，并不能算作是太大的劣势。” 栾会长没料到袁一琦召集聚会的目的，现在因为成林是个急性子，““把事挑开了。 栾会长看看几个老总，转头问成林： “成主任怎么就笃定，我们的库房最近有搬迁的想法？” 成林看看几个老总笑着说： “会长和老总是袁哥的朋友，以后就是我的朋友。安谷是京城以南地势最高的地方，这一片都是白丁河流域，想在京沪、京广两条交通主干铁路线附近，再找一块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容易。 最近五年，安谷书城遭受三次水灾侵袭，这个估计是各位老总最窝心的事，也最想解决的事。 不知道我这样说是不是冒昧？” 第512章 西德考察 栾树远是个老油子，听完成林的话也有些震惊。成林说的不错，眼下安谷库房，已经是他们这些出版社以及跟在他们周围的书商们头疼的事。 五年淹了三回，这种局面是他们承受不了的。但是往哪搬怎么搬，他们这些人并没有那么多的方向。 另外，成林作为督察室副主任，他为啥要掺和这种招商的事？是不是有啥内幕？还是里面有不为人知的交易？ 栾树远把这些事简单过了一遍，看看几位老总都没有表态都想法，他只能跟成林开始磨牙： “成主任，按理说这种事都是招商部门的事，怎么你们督察室还有招商引资的任务？” 坐在一边的袁一琦哈哈笑起来： “栾会长，你对成林主任不了解，他不管在哪个岗位任职，只要有机会，都会拼命为当地宣传。 第一个他招商引资的项目是夸克公司，那会他还是云州政研室副主任。” 成林在边上补充： “栾会长，说起夸克公司这个项目，袁哥还是介绍人呢。这一次书城的项目，是东镇的一个历史遗留问题，现在由我牵头处置。 我去现场看了三次，招商做库房是最佳选择。 这几天我也关注了华北地区的水灾，也关注了安谷书城的损失，我觉着我们有合作的机会， 我们西德也能为各位老总的事业发展助一臂之力”。 坐在栾树远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辉煌出版社老总翟潇闻，看看成林问： “成主任，如果现在过去考察你能不能安排？” 成林没有丝毫犹豫： “翟总和各位老总只要想去，我立马安排车过去，行不行？” 翟潇闻转头看看几位老总： “各位兄弟意见如何？” 恒源出版社老总任嘉正点头： “可以去，成主任能不能让你们驻京办的考斯特跑一趟？” 成林掏出电话直接拨给历程秘书长，征调东镇省政府驻京办的接待车，历程秘书长听完成林的话，只说了一句： “我让他们联系你。” 不到五分钟，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你好成主任，我是驻京办的老魏，历程秘书长让我听从你的安排。” 成林听过老魏，他是东镇政府驻京办主任： “魏主任，有几个朋友要到西德去考察，你现在让考斯特来财经观察杂志社大楼前等我。” 本来任嘉正只是想探探成林的能力，是不是在东镇地盘上说话有份量，没料到成林十多分钟搞定了自己的要求。 他看着各位老总说： “会长，既然成主任诚心邀请，咱们就拿出时间过去看看？” 没等众人表态，成林手机响了： “成主任，我是驻京办的小阮，我已经带车到达财经观察杂志大楼门前，等你安排。” 这下子几个人有点骑虎难下了，你要用考斯特，人家也给你调过来了，这事不去一趟有点说不过去了。 栾树远站起来招呼几个老总： “走，跟成主任去看一看，我们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成林邀请袁一琦一块跑一趟，袁一琦痛快答应，他知道成林底细，他怕栾树远他们不知道，做事说话没有分寸，那样就尴尬了。 一行人上了省领导的专车，一路沿着高速向南。路上袁一琦跟栾树远坐在一起，悄悄给他介绍了成林。 栾会长一开始真没有把成林放在眼里，尽管成林年纪轻轻就是副厅级官员，这样的人栾树远见到的不少。 袁一琦说成林是京城老柯的女婿，这句话让他呆住了，看看成林身上似乎并没有纨绔子弟们的做派，袁一琦说的是真的？ 这个验证起来不困难，他决定西德市少说多看，回来找人核实一下成林的背景。 在国人的思维里，一个人能力放在一边，背景这玩意能把大部分人弄迷糊。如果按照门当户对的传统婚配原则，那么成林家里是干啥的？应该背景不低于老柯家吧？ 没人知道栾树远一路上的想法，考斯特上了高速就一路飞驶，中午十二公里半赶到西德，西德市委副书记阚立文早已安排好午饭 。 一行人主要来看现场，也没有喝酒，饭后稍作停顿便奔赴小商品批发市场旧址。 站在空荡荡的批发市场内，京城来的几个老总都承认，这样的地方做成仓储和发货基地，比起安谷书城的条件，要好上太多了。 尤其是这里的地势，你把天下漏了也未必能淹到这里。从这里到高铁站的路面都已经硬化成高等级公路，特别适合货车进出。如果从京城坐高铁过来，一个多小时相当于在京城市区内活动的时间。 市场入口处西德市规划局还摆出了当初规划的沙盘，让看完现场的几位老总，对完工后的整个市场有个直观的认识。 一路陪着袁一琦、栾树远他们，成林并无太多话语。 看完沙盘，成林让阚立文书记给每位老总一份当初的设计规划平面彩图，一份内部设计结构图。 回程的车上，几位老总悄悄开始合计，成林也不去影响他们的思路。他跟袁一琦坐在一起，两人聊起市场上的外卖平台之间的大战。 袁一琦让成林评论一下外卖平台竞争的手段，成林想了半天，笑着对袁一琦说： “袁哥，这些平台的较量手法，你看看跟老头老太太排队领鸡蛋是不是套路有点相似？ 平台先用补贴给你点甜头，圈进来了再慢慢敲骨洗髓。” 成林的话把袁一琦逗乐了： “补贴和领鸡蛋，本质上都是利用人们喜欢占小便宜的天性，一步步用福利勾子把你勾住，直到你无力挣扎，甘愿做炮灰。” 袁一琦的话成林十分赞同。 栾树远一边跟几位老总交流，一边在东镇组织部网站上，查看成林的履历。 履历表很简单，成林从云州起步，到悦南市后最高级别是市长助理，随后调入东镇督察室副主任。 看看成林是博士毕业，这个履历也符合干部晋升条例，其中并无让人诟病的槽点。但也看不出成林有何突出政绩。 栾树远知道，袁一琦是个略微清高的人，一般人还入不了他的法眼，为何他这么推崇成林？ 难不成他只是忌惮成林的背景？ 第513章 东方书城 回到京城已经是华灯初上了，成林看看时间快七点了。本来他想请各位老总吃个饭，但是大家都有一些疲劳，吃饭的事就拉倒了。 在财经观察杂志社大楼门前，栾树远跟成林握别的时候，问了一句： “成主任这两天都在京城吗？” 成林点点头： “会长，有事你就喊我一声。西德的事会长也别有负担。 如果你们感觉可以研究，咱们就坐下来继续探讨。如果感觉项目不理想，那也不影响咱们以后做朋友。” 栾树远哈哈笑起来： “成主任办事敞亮，你这个性格我喜欢。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们协会的朋友们都感觉不错，后面的事成主任要大力支持我们哟！” 成林从栾树远的话里，隐约感觉到他的意图：这件事还可以继续商讨，有合作的可能性。 他爽快的说： “会长放心，在悦南我经手招商的六十多家企业，至今骂我的不多。如果你们有想法，欢迎会长和各位老总随时跟我联系。” 栾树远的人脉很广，他没用多少时间就弄清楚了成林的背景，结果让他吃惊： “老柯女婿，老周家的孙子。” 成林出身周家，一般人不知道，但是在特定的圈子里，这事不是秘密。 栾树远回头琢磨成林的建议： 这事确实可以操作。 ………… 成林是第三天上午接到袁一琦的电话，栾会长有合作的意思，想找个时间再谈谈。 这种事成林从来不拖延。跟栾会长直接敲定下午碰面的时间和地点。 栾树远将会谈地方设在自家出版社的大会议室里。成林赶到时，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家出版社的代表。 栾树远招呼成林坐到自己身边，等成林坐下，栾树远将成林介绍给大家，成林站起来鞠了一个躬，跟各位老总打招呼。 随后栾树远简单说了几句话，算是开场白。主要意思是大家感觉这事值得研究，希望让成林主任过来解答大家的一些疑问。 二十多家出版社的代表，将自己关心的问题，全部写在纸上递到成林跟前。 成林翻了翻大家的问题，主要集中在税收优惠政策、仓库交付时间、合作方式、以及项目的司法纠纷处置等方面。 成林看完了提问就开始逐个回答： “栾会长，各位老总各位朋友，我先简单介绍一下项目的情况。 这个项目占地九十亩，总规划面积九万平方米。 当初土地价格是十二万一亩，总价是一千零八十万。建筑施工到目前情况，施工费用是七千三百万，配套费一千八百万，这些总计一亿零一百万。 后续建设费用还要四千五百万，加上土地契税等费用，接近一亿六千万，折合单价一千七百七十八元。 这是项目的基本情况，下面我回答各位老总各位朋友们关心的问题。 第一个是关于司法纠纷。 一千一百个购房人缴纳了一亿一千万购房定金，除了支付了土地款和建筑施工费用，其余款项让原来开发公司管理层卷走，目前涉案人员全部抓获，相关损失已经追回。 目前项目只涉及到购房定金问题，如果盘活项目，这个问题也可以解决。 第二个说关于合作方式。 我们尊重各位老总的意见，你们集体买断项目是一种方式，集体租赁也是一种方式。 如果各位老总买断经营，银行可以提供不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按揭贷款。 第三个关于项目交付时间，来之前我咨询过建筑施工方，剩余工程量，三个半月之内可以全部完成，综合验收也将同步推进，不超过四个半月可以办理房产手续。 第四个是关于税收优惠政策方面，东镇省委省政府给出第一年实行所得税即征即返，第二第三年减半征收的政策。 第五个是关于企业员工在西德生活方面的问题。西德市将为企业员工子女入学开辟绿色通道，随来随上。 在西德工作满两个月，可以办理西德市民医保或者参加职工养老保险。 在书城开业后，西德市政府将在书城设立服务专员，协调教育、社保等相关职能部门，解决各位老总们的关切。 第六个是各位老总的企业员工，在西德工作一年后，可以获得经济适用房资格。 ……… 成林用了一个多小时，回答了与会出版社关心的所有问题。最后成林给各家出版社交底： “这个项目谈判的主体是西德市政府，我是这个项目的专职督察，各位老总在西德经营期间的困难，都可以直接联系我，我会竭诚为各位老总们服务好。” 栾树远听着成林从容淡定的解答各个问题，心里也暗暗佩服： 成林肚子里真有东西，不是那些利用权利混个博士学位的官员能比的。 那天从西德回来，袁一琦把成林这些年发表的文章链接以及出版的书名发给栾树远，他这几天抽空粗略看了看，震惊不小，他给袁一琦打电话谈起成林： “成林这些文章和出版的书，展现出来的水准，绝对是个专家级别的。” 这点袁一琦也赞同： “会长，你的评价是中肯的，如果不是他太年轻太低调，完全应该站在更大的舞台上。 我的同学跟成林接触更多，被他感染。他评价成林是这个浮躁社会上的一股清流。” 栾树远跟人合作，最讲究的是对方的人品。这次与成林结识并有了了解，去西德的事也在他心里定了盘子。 ……………… 最终，西德市在京城与三十二家出版社签订了转让协议： 西德市小商品批发市场整体以一亿五千八百万价格整体转让，项目名称改为西德市东方书城。后续施工工作，全部由西德市城建公司来负责，工程将在四个半月后整体交付。 协议签订后，三十二家出版社共计缴纳了三千二百万履约保证金。 西德市方面，一千一百个购房人看到了项目的进展，也就看到了项目的未来，没有人再去上访。 一个让西德当地人头疼多年的烂尾项目，被一场意外的秋雨改变了命运。未来它是西德市的一个新的产业，将为整个城市带来更多的书香气息。 第514章 农药陈案 西德市的老大难问题，以一个谁都想不到的方式获得重生。包括历程秘书长在内的许多人看的目瞪口呆。东镇官场上不少人，通过这件事第一次见识成林的神奇。 历程秘书长跟刘敬德书记谈及这件事，感慨不已： “书记以前说成林妖道，我还半信半疑，这次是彻底服了，确实厉害。” 刘敬德书记以前见识过成林在云州的妖道表现，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说到妖道，无非就是他努力思考的结果。西德的批发市场，包括你我都知道盘活项目，需要借助外力，去哪寻找外力就是最关键的问题。 我看过安谷书城去年的流水，大概超过六十个亿，这是成林给西德市送去一个聚宝盆。 真正说起成林的妖道，是他作为选调生，在鱼山管理区锻炼时候谋划的鱼山能源基地。 风电、光电加抽水蓄能电站，这个项目获得当时分管能源工作的何副总高度赞赏，当时他明确这是国内三电合一的首创，是最合理的清洁能源建设模式。 不瞒你说，我能从发电企业转任西源省长，加分项就是鱼山能源基地。在西源我照方抓药，谋划了两家能源基地 ，模式跟云州鱼山能源基地一样。 历程秘书长第一次听书记说这件事： “这么说成林还是书记背后的推手啊。” 刘敬德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前几天悦南蔺高辰省长在京城开会遇到我的时候，总揶揄我把他最能干的人挖走了，他说的是实话。 成林回悦南谋划收拾了韩德君他儿子，让韩德君的霸道作风有所收敛，也算给蔺高辰和罗森林帮了大忙，这个情他俩要领。” ………… 成林没有机会听到刘叔对他的褒奖，他正盯着京城信访部门批复的禹成农药案，这是一个棘手的积案。 禹成开发区皇冠办事处，清理辖区违章建筑的时候，因为工作失误，误拆了村民丛雨生家房子，更为不幸的是房子倒塌，把丛雨生的丈母娘砸伤，送到医院救治后未果去世。 丛雨生媳妇张蕾是个火爆脾气，加上长得五大三粗，是三乡五里有名的母老虎。她家房子被误拆，老娘又被活生生砸死，这事不给她个说法她不会善罢甘休。 她先到皇冠办事处找主任曹仁寿讨说法，曹仁寿给张蕾的答复是，办事处出资十万一次性解决，其他的管委不管。 再说你娘是癌症晚期，所有人都知道，早已经没有治疗价值，想获得补偿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个方案开发区是管委定的，他无权做出更改。 张蕾听了火气就上来了，这种说法典型就是欺负人。房子整修十万都不够。老娘癌症晚期咋了，没有咽气就是一条生命。 你们强拆失误在前，砸死人在后，就拿十万块钱出来，就想把事摆平，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她过去揪着曹仁寿，让他领着去管委找领导评评理。 曹仁寿个子矮又偏瘦 ，小体格想挣扎出张蕾的控制不容易，边上有人想靠前帮忙，被张蕾呵斥住不敢动弹，没人知道这是一场悲剧的开始。 管委距离皇冠办事处不远，不到五分钟路程。张蕾拖着曹仁寿来到管委分管副主任赵力发办公室。 赵力发中午有招待，喝的有点多，看看铁塔一样站在办公桌跟前的张蕾，手里还揪着办事处主任曹仁寿。 酒壮怂人胆，虽然他块头不及张蕾，他以为他的官威能吓住张蕾，站起身厉声呵斥道： “把曹仁寿放了，你再闹腾十万块钱也没有，你爱去哪告就去哪告，你去京城告，我个人给你出路费，我们不怕你。我不信你这个穷棒子能翻天不成，你信不信我等会找人把你抓了送到精神病院？” 张蕾一路走来，火气已经到了爆发点，如果赵力发能宽慰她几句，这事还有挽回余地。 现在赵力发跟曹仁寿沆瀣一气，都不说人话，还爱到哪告就到哪告，还给出路费，还要把自己送到精神病院？这天下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既然这样大家都不用活了，留着你们这些害人精还得祸害别人。 她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了的农药，揪过曹仁寿就给他灌下去。曹仁寿挣扎着反抗，但是还是被灌了好几口。 张蕾扔下曹仁寿，过去把赵力发堵在椅子上，揪着他的头发，强行给赵力发灌了几口农药。 张蕾揣的农药是让医院也束手无策的1605，曹仁寿已经喝了，赵力发也喝了，剩下的张蕾咬咬牙喝了下去。 事发时正值午休时间，因救治不及一屋三人毙命，当地人把这件事称作“农药案。” 禹成市委组织工作小组，赶赴开发区想还原事情真相，三个当事人都没了，一些事情只能靠猜测了，好听的点叫分析 。 “分析”这个分寸，自然不会偏向丛雨生和张蕾。 工作小组在开发区晃荡五天，也没有找丛雨生谈话，就匆忙结案。 曹仁寿、赵力发定性因公殉职，张蕾是寻衅滋事，鉴于人已经没了，也无法追究责任。 曹仁寿、赵力发家属享受抚恤待遇，至于丛雨生房子的赔偿，没有人再提起。 丛雨生这几年不停的上访，大部分被半路截回来了。皇冠办事处专门安排了两个人盯着丛雨生。 今年丛雨生儿子考上京城的一所大学，这个细节皇冠办事处盯防人员疏漏了，上访资料被他递了上去，东镇政府和禹成政府有些被动。 这个案子跟悦南有个信访案子类似，当地政府把精力放在盯防上，就是不愿意跟当事人坐下来商量解决问题。 成林以督察室名义去禹成调查，专门跟丛雨生聊了一上午。这些年禹成开发区和皇冠办事处，用于截访和盯防人员工资已经接近三十万，他们都不愿意拿这三十万来处理丛雨生的案子，在成林看来，这样的基层官员已经有点丧良心了。 成林以督察室名义给省委写督察报告， 除了分析案子的前因后果，成林第一次用激烈的言辞建议省委，对禹成分管信访工作的副市长，对禹成开发区负责人、分管信访负责人，皇冠办事处负责人进行问责调查。 一个简单的案子，多年以来，禹成各级领导，没有一个人去听听丛雨生的话，也没有给他申诉的渠道，逼着他走上越级信访的路子。 历程秘书长接到成林递上来的督察报告，看完后也被激怒了。有些人尸位素餐，麻木不仁久了。 第515章 满篇杀气 农药案追责风暴，随后高调展开： 禹成开发区皇冠办事处书记、主任被免职立案调查。 禹成开发区主任、分管信访工作副主任被免职调查。 禹成市委副书记、分管信访工作副市长被免职调查。 禹成领导班子调整到位后，新任分管副市长，领着开发区新的领导班子，跟丛雨生座谈一天，初步达成了解决问题的协议。 有些缠访人，并非利益是第一位数，有没有人去倾听他们的故事，有没有人理解他们，某种程度上说或许更重要。 分管信访工作的省委副书记洪湖，在全省信访工作电视会议上，直接把农药案子当成典型来剖析。 对于宁可花钱截访，也不愿意花钱息访的基层官员，洪湖直接痛斥他们脑子让驴踢坏了，无论是算民心的账，还是算经济账，都是赔本买卖，这些人竟然不懂？ 这些人已经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省委组织部、省纪委、省信访局，将联合筛查信访案件，对于麻木不仁、尸位素餐的人坚决清理。 洪湖的讲话稿是成林起草的，他原来想发在东镇日报上，后来考虑再三，还是缩小范围，让洪湖在信访工作会议上，给官员敲敲警钟。 洪燕看过讲话稿，笑着问成林： “满篇杀气”不是你的特点吧？” 成林哭笑道： “那些老爷们麻木不仁久了，你不刺激刺激他们，政府的威信都快让他们卖光了。 信访工作和目前进行的干部整肃工作联合推进，一定要让有些干部出出汗、红红脸，能感觉到压力。” 洪燕挽着成林胳膊： “你的正义感有点爆棚了。” 成林叹口气： “唉，你没有从底层一步步艰难走过来，你理解不了底层百姓利益被粗暴践踏时的无奈。 这些年为啥恶性报复案件这么多？ 一个底层百姓，你给他把所有路都堵上的时候，就是在往绝路上逼他。 网上有句话：把人逼到绝路上的时候，他不会再给你回头说话的机会。 把矛盾化解在最初的萌芽阶段，是社会治理最经济的方式。” 洪燕用手去抹平成林的皱起来的眉头： “你心里装着的事太多了，这段时间笑容都少了。” 成林搓搓脸，转头问洪燕： “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可能最近看信访案件太多的原因。再忙几天，把积案清理出来就没有事了。” 洪燕点点头说： “活不是一天干完的，也不是你一个人干的，悠着点。 老洪跟他女同学的事定了，他们准备去领证，我跟她闺女见过面，她也支持自己妈妈往前走一步。” 成林听了这话哈哈笑起来： “这是好事，你办的地道，早点领完证，老洪也有个照顾。老伴老伴，老了来伴。” “老洪还问我怎么突然关心这件事了，我说是你提醒我的，老洪拍拍我的手，半天没有言语。” 成林点上烟，抽了几口： “以后好好孝敬他们吧。” ………… 历程秘书长送到成林手里的十几个疑难杂症信访案件，成林花费了近一个月才逐步处理完，其中七个案子启动问责，共处理司法部门、建设部门官员三十一个，对信访系统的触动比较大，洪燕她爹的工作也顺畅许多。 在悦南疗养院康复训练的东镇福利院的孩子们，经过悦南骨科医院的检查评估，基本上恢复。洪燕推动的最后一批孩子的手术开始启动。 成林建议她把第三批孩子送到悦南疗养院康复，顺便把第二批孩子接回来。 洪燕接受了成林的建议，她打算亲自去悦南一趟，这个成林不反对。 洪燕对去悦南满怀期待，她要去看看成林曾经生活多年的地方。 “给马文姐和二姐、三姐、四姐带点啥礼物？ 洪燕戏谑的问成林。 成林瞅瞅洪燕： “随便吧，你们女人之间还能送啥？你自己看着安排。 有一点要注意，她们都是体制内的，不要太贵重，差不多意思到了就行了。 老二她们开了个火锅店，你请福利院孩子去吃一顿倒是不错的选择。” 洪燕点点头： “这个可以有。” 洪燕在京城跟马文姐一起开过董事会，也算认识。洪燕给马文姐美丽惠阳邬君她们每人一个个她从国外带回来的包，给三个娃娃包了个红包，大家相处的倒也融洽。 惠阳在微信里问成林： “来的这个是老六？够妖艳的哈！” 成林让惠阳的话逗笑了： “她还能比你妖艳？” 惠阳比较了半天： “有我年轻时候的风采。老二、老四都担心你顶不住啊！” “你们几个老六！网上不是有句话嘛：有困难要顶得住，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顶得住。 老徐书记干了一段时间了，感觉咋样？” 说到正事，惠阳瞪起眼来： “以前党务这块他没有干过，还在摸索阶段。” 成林对老徐并不担心： “老徐原则性强，你可以帮他适当变通，让他多团结班子里面的人，别有急于出成绩的想法，也别有拉山头的念头，一切以有利于经济发展为主，扎扎实实走好每一步，遇到问题可以多向曾巩市长请教。” 成林安排老徐跟曾巩市长走近，惠阳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目前韩德君在常委会上的力量还不如曾巩，在省委一级也没有多少话语权。儿子韩成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短期内无法消弭，成林评估他能收敛一些。 ………… 洪燕去了一趟悦南，看见了传闻中的老二老三老四，回来忍不住跟狄青分享。 狄青翻看洪燕跟她们的合影，羡慕的说： “当初跟你一块过去看看好了，亲眼看看老二老三老四她们的风采。” 洪燕笑着说： “这有啥难的，下次去把第三批福利院孩子接回来的时候，你跟我一起过去。 老二她们都刚生过娃，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 比起你我来说都逊色不少。” 狄青哈哈笑起来： “不能这样比较，她们岁数摆在那里，年轻时候肯定都具有杀伤力。” 成林不知道这俩人还会在这方面做文章，他正奔走在西德和安谷之间，为东方书城的事协调。 把出版社拉过来是第一步，让他们扎下根，健康的成长才是最终的目的。 第516章 足球提案 东镇第一场雪悄然而至，东镇的冬天来了。比起悦南的气候，东镇的冬天确实要冷很多。 历程秘书长让秘书给成林送来一个文件袋，里面是省体育局打来的申请，建议省委省政府支持东镇职业足球发展的建议。文件中列出东镇的足球发展现状，以及国内职业足球的现状。随同文件一起递过来的 ，还有体育系统十四位政协委员的建议函。 国内的中超中甲各级联赛，成林上学期间看过，参加工作这些年基本就没有怎么关注。对于足球领域频频传出的假赌黑新闻，他也只是作为消遣的时候偶尔看看。 在悦南工作的时候，悦南的足球氛围匮乏，基本上处在野蛮生长阶段。 整个悦南只有一家乙级球队，每年艰难挣扎活着，也没有多大起色。在成林看来这是球队经营者纯粹的热爱。 因此悦南每年两会或者平时各党派座谈的时候，基本没有人在足球上动脑筋。 东镇的足球环境比起悦南略微好一点，但是也没有中超和中甲球队，全省范围内有三家乙级队。 这次政协委员们建议省里拿出专项资金，扶持东镇球队冲甲乃至进入中超联赛。 成林在网上看了中甲球队和中超球队每年的运营费用。普遍的投资力度，中超每年在一个亿到三四个亿，中甲每年两千万到五千万，有的摸高到八千万，否则将保级困难。 东镇有多少足球球迷？成林在网上查了半天找不到准确数字，大概率几十万就到头了。 每年有多少东镇孩子踢球？这个数字也没有准确数字。 想让省里每年拿出一两个亿资金，去满足几十万球迷的精神需求，这是不靠谱的事，东镇财政也不宽裕。 如何回复政协委员们的建议？ 书面答复有点生硬，是不是组织十多个政协委员一个座谈会，大家一块坐在一起，开展一次东镇足球发展研讨会？ 成林跟历程秘书长做了汇报和沟通。 历程也赞同当面沟通，大家一起为东镇足球的发展献计献策。 这事不能拖到明年，因为距离明年东镇两会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政协代表们的建议争取早点出个结果 。 历程秘书长和省政府秘书长史焕荣出面邀请了十四位政协委员，加上体育局分管足球的副局长，二十多个人聚在东镇人民会堂的会议室里，共同研讨东镇足球发展的大计，历程秘书长通知成林一同参加。 跟成林预计差不多，这些政协委员都的发言，大部分强调：足球是世界第一大运动，东镇作为经济大省，理应有一支中超球队，来展现东镇人民的精神面貌。 这种说法片面狭隘。美国足球发展不咋地，还影响他们称霸全球？中国足球水平比美国的都差，还影响我们改革开放四十年高速发展？ 历程秘书长和史焕荣秘书长也不表态，仔细听着各位政协委员们的发言。 等大部分人都发言过后，历程秘书长点名要坐在他边上的成林说几句。 成林笑笑，拿出一张讲话提纲，转头看看几位政协委员说： “各位政协委员积极为东镇足球发展献计献策的精神让人感动。 我们东镇是足球欠发达地区，如何把东镇足球水平提高，如何打造我们自己的中甲乃至中超球队，需要做长远谋划。 有的委员提议省里拨出专项扶持资金，争取东镇足球三年进入中超，这种想法是建立在买买买的前提上，因为我们东镇自己无法培养高水平球员。 包括教练团队，包括球员，都需要从转会市场上去寻找，未来运营费用一年两个亿都打不住。 这里面有几个问题需要我们好好思考： 第一，足球行业在眼下的舆论环境中是正资产还是负资产？ 2000年和2010年两轮扫黑中，我们的顶级联赛几乎所有球队、绝大部分裁判，包括足球管理部门主要官员，都涉及假赌黑。 这种局面下，东镇是不是有必要来趟这样的浑水？ 第二、我们摘瓜式买买买，五湖四海的球员对东镇是否有归属感？东镇足球里面没有东镇本土球员，他们能不能展现东镇人民精神面貌？ 第三、东镇的球迷有多少？有人说几十万。如果我们每年投入两三个亿，单单让这些人发泄或者高兴一下，这个情绪价值提供的是不是太奢侈了？ 第四、各位委员都从事足球运动多年，我们东镇足球的青训在哪？ 我们每年有多少孩子在踢球？ 我们东镇本地的国家队员在哪？ 我们的青少年联赛在哪？ 第五、东镇足球基础如果没有夯实，单纯依靠买买买，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东镇的足球是空中楼阁？ 第六、职业足球联赛，是商业化运作，如果政府全程参与，是不是不如回归体工队模式？为啥东镇的民营企业没有参与中超联赛的热情？ 我们的财政扶持资金需要人大代表审议，如果我们没有想好我们东镇足球的发展路径，想说服人大代表们同意，是不是很困难？” 成林的话引起会议室骚动。这批政协委员原本想卖卖老资格，忽悠一下外行，从省里争取点资金，也过过中超球队的瘾。 现在成林一顿连枪加炮的诘问，他们怎么回答：干了一辈子足球，每天都在虚度光阴，东镇本土足球国脚等于零，这终究是这些足球从业者的耻辱。 省体育局副局长兼东镇足球管理中心主任怀长庆，坐在会议室也哑口无言。这些政协委员的做法是借钱买花戴，他们没有心思自己去开荒种花。 会议室议论纷纷，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成林的话。怀长庆环顾一周抬头问成林： “成主任对东镇目前的足球环境有自己的认识，能不能谈你对东镇足球发展的建议？” 成林看看怀长庆： “怀主任，如果我们在全省选择二十所足球基础好的中小学，给他们配上专业的足球教练，并提供装备补助和训练比赛补助，每个礼拜参加由二十所学校组成的青少年足球联赛，长久不懈的坚持下去，这条路子能不能行得通？ 能不能提高东镇的足球水平？” 第517章 民生为重 历程和史焕荣两个秘书长不表态，让一个督察室副主任出来说话，摆明了省里对这件事没有想法，十四个政协委员心里也明白。 成林也了解过这些委员，他们是各地市的足协主席或者是曾经的体校教练员，这些年在足球青训上没有多少亮点，就想着走个捷径，花钱雇人来代表东镇，关键是这钱这么好忽悠的？ 这种想法在成林看来，典型就是闲的蛋疼。眼下足球不论中超或者中甲，都是资金的黑洞。理性的人，是不会盲目踩这个坑的。 任何体育项目，没有广泛的群众基础，想得到长足发展是不可能的事。这些年如果这些委员肯埋下身子去抓青训，东镇足球的土壤何至于这样贫乏？ 看会议室没人主动出来说话，历程秘书长开始总结： “首先，我们发展足球，依靠的应该主要是东镇的人才，拿来主义和走捷径的的思想要不得。 其次，我们东镇足球的发展需要有长远规划。要有成功不必在我，成功必定有我的坚定信念。 其三，我们需要培养一批埋头苦干、乐于奉献的足球从业人员。 对于成林主任刚才谈到的青少年联赛，我想请长庆同志和各位委员们一起讨论，形成一个完整的具有可操作性的竞赛章程。 另外二十所足球重点学校的遴选工作，也麻烦各位委员来共同参与。 省体育局将来是赛事的主办单位，要成立专门的班子，负责赛事的招商、赛事的组织工作，省里将协调电视台对每周赛事直播或者录播，增加赛事的宣传力度。 对于参赛球队，组委会需要为参赛球队提供交通和运动装备补贴。省里将考虑为赛事提供部分资金支持。 ………… 跟刘叔、历程秘书长三人碰面的时候，谈及成林在所谓的座谈会上发表的意见，刘叔问成林： “各地官员都热衷于扶持足球，甚至各方面发展不如东镇的省份，也在勒紧裤腰带支持足球，怎么到你这里反对？” 成林看看历程秘书长和刘叔，笑笑说： “反对？这是误传的吧？我提议发展省内青少年联赛啊？我给秘书长递的纸条，最后一句也是省里可以对青少年联赛给予适当的资金支持。 现在的所谓职业联赛，真的是没有投资价值。有些地方民营企业家参与职业足球联赛，并不是他多么热爱足球，我怀疑他连足球比赛规则都不懂，他们不过是把足球当成工具，用来跟政府讨价还价谋取优惠政策而已。 为啥房地产公司热衷于投资足球，他们都不傻，他们私下悄悄从各级政府手里圈了大量廉价土地。 过几年房地产公司慢慢日子紧张，你看看有没有地产公司继续投资足球？ 不会有的，一旦足球的利用价值没有了，他们会坚决放弃，扭头就跑，不会有任何拖泥带水的。 至于刘叔说一些财政吃紧，依靠转移支付过日子的省份，政府砸钱扶持中甲球队或者中超球队，美其名曰扩大地方知名度，这是个本身就不成立的理由。 一项没有美誉度的赛事，能增加你的知名度？这事悬！ 给这些委员的建议函定位，是没事干闲的蛋疼，这句话是原来的江元朝书记说的，他当时还有一句话民生为重。” 刘叔和历程秘书长都哈哈笑起来，历程秘书长指着成林说： “这话真的是江元朝书记说的？我认为是你杜撰的，你让那些委员们听见能骂死你。” 成林笑着说： “究竟是不是江元朝书记说的不重要，他们骂我也不怕，拿菜刀来砍我也行，关键你得能辩论过我吧？ 他们在从事足球多年，你看看他们培养出几个中超水准球员？更别提国脚水准的了，我再降低要求，培养了几个国际、国家级别裁判？” 历程秘书长对成林这句话有想法： “亏了他们嘴巴笨拙，如果他们问你：我们的大学几十年都培养不出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你怎么来回答？” 成林看看历程秘书长说： “他们不会拿这个说事，我有一百句话等着他们。没有诺贝尔奖，我们培养的工程师搞了两弹一星，把导弹水平做到全球第一，把航天员送到太空，独立建立了空间站，建立了世界上产业门类最齐全的工业体系等等。 东镇八千万人口，里面还有接近一千万生活在农村，相对贫困的人口。如果每年拿两个亿出来，让百姓来选择，发展民生还是发展足球，估计这些委员们会输的裤子都没了。” 刘叔笑过之后对历程秘书长说： “成林这个认知叫人间清醒。 足球在国内的群众基础还不如乒乓球，你不能说他是世界第一运动，我们就要如何如何。 美国人把nba玩成世界第一，我们能把乒乓球和跳水搞到没有对手，群众基础是最重要的。 足球在国内现在有贵族化倾向，普通民众踢不起足球，只能说是足球圈子里的气氛不对，社会场馆过度商业化的路子不对。” 成林赞同刘叔的观点： “刘叔说到点上了。现在我们的孩子没有地方踢球，没有时间踢球，没有自己的少年联赛，这样的氛围没有起来，单纯依靠雇佣军来拉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足球起源于社区街巷，过去是穷人的游戏，现在慢慢发展成为百姓喜欢的日常运动。政府只要在城市规划上多建几块草坪，对足球重点学校给予扶持，多组织青少年比赛，把足球的氛围搞好，未来才有可能吸引更多的孩子来踢球。 这些年有些人利用足球牟利，把足球搞的声名狼藉，客观上也影响了孩子的踢球热情， 这次如果东镇青少年联赛能搞起来，算是为东镇足球发展留下的星星之火。 未来东镇足球发展起来，我们可以举办更多的青少年国际邀请赛，也可以组织我们的球队出国训练留洋。 当年南方企业赞助的去巴西留洋的球队，如果坚持到今天，可能我们的足球水平比现在能高出几个档次。” 成林说完看历程秘书长正盯着自己看，一拍脑门： “说的过瘾就跑题了，那些不归咱们操心了。” 第518章 东镇钢铁 刘叔和历程秘书长笑了，历程秘书长开始忽悠成林： “你脑子活络，别人做不好的事你可以做好，让刘书记把你推荐到足协去任职，看看能不能把咱们的足球水平搞上去。” 成林摆摆手说： “秘书长这是开始忽悠我了，比我厉害的人多的是，一碰到足球也都歇菜了。我这样的外行去了也是炮灰，这点自知自明我还有的。 我们现在的足球环境是，一个干的，两个看的，三个胡说八道的，还有一大批跟着捣蛋的。 就是神仙来了也得让那些人给骂跑了。” 历程秘书长哈哈大笑： “确实如此。” ………… 足球话题聊过，刘叔递给成林一份文件，是京城发改委的公函，原则同意东镇两家炼化企业扩产改造升级，东镇的炼化能力将由目前的一千八百万吨，提升到三千万吨。 成林看完了兴奋的说： “这么快就有反馈了？真是个好消息。 这是对东镇的化工产业是最好的补强，将来也可能会拉动东镇与晋东、玉章两地的化工产业合作。” 刘叔笑着说： “十一长假后，我跟秋明省长去发改委拜访，过程比较顺利。原来发改委对北方的炼化基地头重脚轻的产业结构，也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咱们的想法与他们不谋而合。 两桶油那边正在编列项目书，并开始环评流程，争取明年上半年开工。 唯一遗憾的是东镇钢铁集团的技改项目，被发改委否决了。” 东镇钢铁集团公司是东镇的老牌国企，当年在东镇宁阳地区发现铁矿基层上建设起来的，这些年铁矿富矿资源逐渐减少，生产成本增加，东镇钢铁始终在盈亏线上挣扎。 省政府打算对东镇钢铁进行技改，跳出建筑钢材的竞争，向汽车用钢、船舶、航天用钢领域拓展。 成林打开手机，看了东镇钢铁的位置，宁阳市是个内陆地区，距离最近的凤山港还有一百六十多公里。 现在国内钢厂的原材料，以物美价廉的海外矿石为主，东镇钢厂这样远离港口的企业，已经落了下风，长远来看，东镇钢铁继续在宁阳地区扩产改造确实意义不大。 “刘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多年以前东镇大学就有个教授就呼吁东镇钢铁集团搬迁到凤山，江元朝和廖增仁执政期间没有理会，现在来看这事不能再拖了。 现在钢铁产业依赖进口矿石，沿海布局是最经济的，像东镇钢铁这样窝在山里，慢慢在竞争中掉队都属于正常的现象。” 刘敬德听了成林的话没有言语，成林知道搬迁容易，可是涉及到重新建厂的几百亿资金，就能让决策者头疼。 “刘叔，可以尝试一下，东镇钢铁找国内几大钢厂合作，甚至控股权让出去都无所谓，不求所有，但求所在，只要税收留在东镇，企业员工他们养活，别的都好商量。” 历程秘书长疑惑的看着成林： “东镇钢铁厂现在的情况，别人能看上？” 成林笑着说： “秘书长，咱们东镇钢铁厂是个漂亮妹子，你不用担心没人要。 不说别的，咱们每年东镇每年要用多少钢材？ 再往西玉章、晋东都没有大型钢厂，他们的钢材市场过去也是东镇钢厂的地盘，况且东镇钢铁厂将来沿海布局后，海外市场开拓起来成本上还能降低一些。 如果咱们搬迁后，产品布局高端，一些进口钢材市场咱们也可以替代。 另外，有铁矿石压阵，凤山港崛起的速度比预料的要快。” 刘叔沉默半天，给成林和历程秘书长一人扔了一支烟，三个人点上抽了几口，刘叔看着成林说： “东镇钢铁厂上报的技改资金一百六十多亿。如果新建一个一千万吨钢铁厂，需要三百一十八亿投资，发改委未必会同意。 如果宁阳钢铁基地关闭，把产能移到海边来，这事还有可能。这样来处理，宁阳生产基地的四千多员工咋整？” 成林抽了几口烟说： “刘叔，如果让您现在选择，您是愿意住在宁阳市还是住在凤山市？” 刘叔哈哈笑起来： “我有点多虑了。你的建议很好，我找时间跟秋明省长合计合计。今年年底前拿出个方案来，你说的对 ，这个事不能再一直拖下去了。” “刘叔，其实宁阳生产基地可以转型特钢生产，比如电工钢啥的，那个附加值高，对运输成本敏感度不太高，也可以消化一些年纪偏大，不愿意来凤山的员工 ，或者招商引资转型钢铁加工基地。 这个可以让冶金规划设计单位来帮忙策划一下，省发改委、钢厂的技术部门也可以参与过来，共同探讨宁阳生产基地的转型问题。” 刘叔点点头： “有道理，我跟秋明省长碰完了，让李秋桐副省长牵头，组织一个专门班子，来一揽子考虑东镇钢铁集团的事。” ………… 成林以前没有去过宁阳市，回来查了一下资料，才发现宁阳市距离省城定阳只有七十多公里。他让田中李闯开车，三个人去宁阳走了一趟，实地去看了东镇钢铁集团公司的现状。 东镇钢铁厂子在宁阳市区西南方向，从省城去宁阳，过了五十八公里，就能看见钢铁厂连绵不绝的厂区。 网上资料显示，东镇钢铁厂占地十八平方公里，乖乖，这是什么概念。一平方公里是一千五百亩地，一个东镇钢铁厂占地就是两万七千亩地。 现在用地指标紧张，一大片毗邻省城的工业用地，足够填补省城用地指标紧张的局面。 再看看宁阳市，一共才二百零四万人口，占地四千一百多平方公里，城区人口不到九十万。作为一个地级市，宁阳真没有多少存在感。 如果把钢厂搬迁走了，可能宁阳市的gdp和财政收入都是问题。 站在宁阳市政府门前的广场上，远远的看着宁阳市政府大楼，成林裹着羽绒服想了半天，都觉着宁阳市没有存在的必要，把它合并到省城定阳，是一个最佳选择。 让田中开车在宁阳市区转了一圈，二十多分钟转完了，这完全就是一个区的规模。过去把宁阳列出来当成一个地级市，真是大马拉小车了。 第519章 撤市设区 从宁阳往东南一百六十公里是凤山市，它是逸阳市下属的县级市。从宁阳钢铁基地出来，成林让让田中开车往凤山开去，他想到凤山港附近看看。 车子距离凤山港还有十多公里，路边还有不少乱石岗。成林在网上查到的资料，凤山港这里过去都是乱石岗，是荒滩野地。修建凤山港的时候，削平了岸边山头，往里填海一部分，形成了一个临海港区。 现在凤山港年吞吐量刚过千万吨，还处在开发阶段。沿着港区外围转了一圈，大部分是乱石岗和荒滩，远处有推土机在来回平整土地。 成林让田中开着车，围着这片荒滩看了看，地盘很大，超过成林的预期，网上数据这片有四十多平方公里，估计只多不少。 随着凤山港的发展，临港这片土地将会成为凤山市的聚宝盆。 一般外人看见荒滩都头疼，在成林眼里就是天大的优点： 东镇钢铁厂搬过来，厂区起步需要十平方公里土地，这么庞大的用地指标，需要东镇全省好几年调剂。 现在这满地乱石，都是不在册的荒滩，根本不需要占用东镇的工业用地指标，是不是特意为东镇钢铁厂留下的？ 看完凤山港，往省城定阳走的路上，成林一直在权衡撤市设区的利弊。理论上撤市是一个正确的事，但是这里面牵扯一批干部的切身利益，合理安置他们是关键。 刘叔在这里干不了太多时间，搞的怨声载道不符合 成林设计这个方案的初衷。人事问题解决了，剩下的都差不多是利好。 ………… 天上开始飘雪花，越往定阳方向雪越大。 狄青在微信里问成林： “晚上和洪燕一起吃火锅，咋样？” 这天寒地冻的，是个好主意。 “地址发给我，我正从凤山往回走，可能略微晚点，定阳雪大不大？” 狄青有点疑惑： “定阳没有下雪啊，凤山正在下雪？” 成林拍了一个短视频给她 。 “凤山那里是个雪窝子，往前二三十公里就好了。” 确实如此，车跑了不到三十公里，跟狄青说的一样，雪就没了踪影。 到了云怡大酒店，打发田中李闯回去，成林直接到五楼的包厢。狄青和洪燕已经到了，鸳鸯锅里的水正冒着热气。 洪燕给成林把羽绒服挂起来，过来挽着成林坐到沙发上，挨着狄青坐下，狡黠的问成林： “官人今晚准备翻我俩哪一个的牌子” 成林瞅瞅洪燕和狄青，又把洪燕拉到跟前闻了闻： “你个老六，来了亲戚还在这里得瑟。” 狄青哈哈笑起来： “你的鼻子真灵敏。” 洪燕举手投降： “我高挂免战牌，今晚狄青出马。” 成林嘿嘿笑笑： “你的心思真不少。吃饭吧，中午在凤山吃了一碗拉面，里面的牛肉切的跟纸片一样薄。” 狄青常去凤山，熟悉那边的情况： “你在凤山吃饭，得去吃本地人做的凤山小面，那个是用鱼肉熬的汤，加上点牛肉或者海鲜，那样吃起来才顶饱。酒店里也会做，明天早上让他们给你做一碗尝尝。” 洪燕看着成林先笑了起来，成林搂住两个人坐到餐桌边上，转头问洪燕： “老六，你刚才笑的有点猥琐啊？” “猥琐？我在笑小青呢，明天早上的饭都安排好了。小青，你确定明天早上能起床？” 成林拍拍洪燕的手： “别调皮，福利院的孩子手术都完了吧？” 谈及正事，洪燕不再嬉笑： “都完了，医生评估有的孩子可能需要二次手术矫正。” 成林点点头： “二次手术矫正也正常，有的可能还要三次，尽量让他们恢复好一点，将来踏上社会就没人会嘲笑他们歧视他们。” “官人放心吧，我会亲自去跟医生沟通，尽最大可能帮助他们。” ………… 狄青确实没能起床，成林洗漱完毕，去街上吃过早餐，直接去了单位。 他用一天的时间，把宁阳撤市设区的想法写出来，来回修改后发给历程秘书长。 以前也有人提出过类似建议，只是当时东镇钢铁集团公司还在宁阳。如今如果东镇钢铁厂迁往凤山港，宁阳已经无力支撑一个地级市的骨架，该给宁阳松松绑了。 历程秘书长看过成林的大胆设想，凑着刘敬德书记空闲的时间提了一嘴，刘书记有点吃惊： “这个步子太大了吧，前脚东镇钢铁厂搬走，后脚撤市设区？” 历程秘书长看过成林文章里面的数据： “宁阳财政收入依赖东镇钢铁厂，钢铁厂搬走以后，财政缺口太大，支撑不了地级市骨架。何况宁阳一共才两百零四万人口，典型就是一个区的规模。 也可以把宁阳北部划给定阳的青山区，宁阳区保持一百五十万左右的人口规模。” 刘敬德点点头： “你把成林的文章发给我，我研究研究。” “好，其实按照成林的意见，先撤市设区，再把东镇钢铁厂搬走，可能实际效果更好。” “噢？是不是撤市设区审批的速度能快一点？”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 “确实如此，京城审批区县合并的速度比较快。东镇钢铁搬迁需要环评，需要寻找合作伙伴，规划设计还要反复论证，花费的时间一年左右甚至更多。” ………… 老洪在刘书记那里听到成林的想法，便让洪燕将成林喊回家吃饭，顺便跟成林交换了合并的看法。 “如果省里真能早走这步棋，东镇重工新的产业园，可以部分利用东镇钢铁的厂区，那样应该是个多赢的事。 老洪的话让成林惊喜： “东镇重工有这个打算？” 老洪点点头： “年初就在做规划，新的产业园将占用土地三千亩，可能还有上下游产业链过去配套，需要土地五千亩左右。” 这事让成林兴奋，如果东镇钢铁厂搬走，厂区改造成工业园，吸引东镇重工及配套产业入驻，将为部分钢厂职工提供就业机会，也能最大限度利用原来钢铁厂的办公建筑和厂房。 这样安排大概是目前最合理的方案，更能被各方接受。 第520章 兰雨亭 成林沿着老洪提供信息的思路，又跑到钢铁厂区去看了几次，回来又去东镇重工各厂区看了看，东镇重工确实有新建产业园的必要。 他们的三个厂区大都始建于六十年代，后来虽然多次扩建，但是随着城市发展，已经没有多少扩展空间了。 如果宁阳合并到定阳，从定阳到宁阳这七十公里的空间，未来定阳可以规划出一个融合多种产业的工业长廊，这里将是未来定阳经济发展的基石。 成林回来把这些思路整理一下，把钢铁厂搬迁以后，整个定阳到宁阳的产业布局捋了一下。钢铁厂房的利用，放在这种大规划之下，将发挥重要的孵化器作用。 成林建议省发改委会同定阳市委市政府，对这一片整体规划，打造东镇工业长廊。修改两遍发给历程秘书长。 刘敬德书记趁着赴京城开会期间，跟有关方面谈了宁阳撤市设区的构想，以及东镇钢铁厂关闭宁阳厂区，整体搬迁到凤山的设想。 京城发改委响应比较快，原则同意东镇省委省政府的意见。对于撤市设区的构想，高层也赞同东镇省委省政府的想法。 为了给东镇钢铁厂寻找合作伙伴，刘敬德从京城直接到了沪市，约见了沪钢集团董事长卞兰，一个商界的铁娘子。 东镇钢铁厂寻求与沪钢合作，这让卞兰有些意外。东镇钢铁厂她关注老长时间了，无论从生产布局，还是市场拓展的角度，沪钢都有意在北方建立一个据点，东镇钢铁厂的就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以前江元朝在任的时候，他们跟东镇的廖增仁和江元朝都谈过，结果不太好，两个人都不愿意放手，这个事也只能作罢。 现在刘敬德书记亲自跑过来寻求合作，卞兰惊奇之余，也有些疑惑： “刘书记，东镇钢铁厂为何想起来找合作伙伴了？以前我们过去谈过，江元朝和廖增仁两人不同意，是不是只是他们个人的意见？” 刘书记笑笑说： “卞董，你说对了，上次只是代表他们个人的想法，况且他们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这次为了帮助东镇钢铁厂的产品结构升级，我们初步打算五年之内，把东镇钢铁厂整体搬迁到凤山临港工业区那边。 现在的市场竞争大，单纯依靠东镇钢铁厂自己的能力，想在未来竞争中占据一席之地比较困难。因此寻求合作伙伴，未来能有更好的发展，就成了我们东镇省委省政府的共识。” 刘敬德书记的坦诚，让卞兰也热络起来： “刘书记对合作有啥要求？” “卞董，对于合作我们持开放态度，不设前提条件，只要有利于东镇钢铁集团的发展，什么方案都可以坐下来商量。 我相信只要秉持合作共赢，互惠互利的原则，最终能找到我们双方满意的合作方式。” “刘书记爽快。 我们将组建一个工作组，拿出符合双方利益的合作方案，尽快赶到东镇去协商，这样行吧？”刘书记也满意沪钢方面的态度： “就按卞董说的办 ”。 ………… 宁阳市这两年出来的头面人物是东镇政协主席兰雨亭。成林在分析宁阳与定阳合并的阻力的时候，把省内大佬们挨个分析了一遍，重点关注了兰雨亭。 兰雨亭是标准的东镇钢铁子弟，他从钢厂起步，后来企转政，在宁阳做到市委副书记才调走，在宁阳的官场颇有威信。 关于宁阳的事，绕不开兰雨亭。在给历程秘书长的资料里，成林建议刘叔跟兰雨亭碰碰，让他出面挂帅合并小组都行。 从沪市归来，刘敬德书记第一时间跟秋明省长碰面，将沪钢方面的意见跟秋明省长合计了一下，确定由李秋桐副省长挂帅合作谈判，由发改委、工信厅、东镇钢铁厂、东镇大学冶金系抽调专才组成工作组。 京城方面支持宁阳与定阳合并的意见，预示着只要东镇内部达成一致，事情就会比较顺利。对于挂帅人选，秋明省长想了半天，也推荐了兰雨亭，这个结果跟成林的文章吻合。 兰雨亭出身东镇钢铁，对于东镇钢铁厂这些年在盈亏线上挣扎也焦急。在现有东镇班子里面，没人对宁阳和钢铁厂感情能比过他。 当刘书记把钢厂搬迁和宁阳与定阳合并的事，一下子放到兰雨亭面前，让他大吃一惊：这个手笔有点大啊。 东镇钢铁厂搬迁到凤山，这一步兰雨亭跟钢铁厂管理层也讨论多次，都认为这是一步早晚要走的，但是涉及到的庞大的资金，又让所有人沉默。 这些年钢厂效益好的时候利润摸高到二十亿，差的时候亏损七八个亿。单纯依靠厂子里资本积累，想完成异地搬迁难度太大。 现在省里在讨论这个问题，又拉来沪钢合作，资金层面的问题不大，未来的发展也有了保障，更多的阻力恐怕出在东镇钢铁厂的内部。 至于钢铁厂搬走，宁阳与定阳合并，这个好理解，宁阳没有了钢铁厂，合并到定阳市委大势所趋。 从钢厂和宁阳未来发展上，兰雨亭都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 “书记，这是一步好棋，我举双手赞成。” 刘敬德过来跟兰雨亭一起点上烟，笑着说： “秋明省长说过，对钢厂和宁阳的感情，现有东镇班子成员，兰主席排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这次我跟秋明省长决心推动这两件事的原因，可能兰主席也能猜到一二。国庆期间咱们东镇钢铁厂的技改方案，让京城发改委给否决了。 咱们省委督察室副主任成林，他提出来的钢厂搬迁凤山和宁阳与定阳合并的方案，这次进京城开会我跟高层做了汇报，得到了肯定和支持。 相信兰主席也能看到，这个方案对东镇钢铁厂和宁阳的未来发展更有利。 我跟秋明省长初步打算，让李秋桐副省长挂帅东镇钢铁厂搬迁，主持与沪钢合作的谈判。 接下来省发改委、工信厅、定阳市委市政府，将对宁阳到定阳七十公里的空间进行规划，打造东镇工业长廊。 今天我跟兰主席沟通，第一希望政协委员们，对工业长廊的规划论证献计献策。第二希望兰主席出来挂帅，主持宁阳与定阳合并的事宜，不知道兰主席有啥意见和要求。” 第521章 要求 刘敬德来东镇一年多时间，干脆利落的把熊向前扫罗马下，逼退晁冉。后来的鞠云、马西峰、廖增仁、齐斌，还没有真正拉开阵势较量，就让杜薇给带进沟里，背后没有刘敬德的影子是不可能的。 看着文雅的刘敬德，手起刀落连一点血都不曾溢出，可见功力深厚。不要说兰雨亭，东镇官场这些人，啥时候看见这么生猛的人？ 关键是刘敬德主持推进的核能基地建设、港口整合、能源集团组建，都在短时间迅速走上正轨，这些都将推动东镇经济稳步发展。 这次东镇钢铁厂搬迁和宁阳与定阳合并，里面也没有私心，完全是为了钢铁厂和宁阳有更好的发展，这步棋兰雨亭看了心里也佩服，确实有魄力。 现在刘敬德书记请自己来挂帅宁阳与定阳合并的事，摆明人家尊重自己这个地头蛇，这个时候再扭捏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想通这里面的事，兰雨亭把烟头摁灭笑着说： “感谢书记和省委的信任，宁阳与定阳合并是大势所趋，我愿意在省委领导下，为这件事出把力，有啥事书记尽管安排就行。” 刘敬德伸出手跟兰雨亭握了握： “那我就拜托了。工作组将由组织部、纪委抽调人员组成，具体人员由兰主席自己确定，确保宁阳各级组织平稳过度，搞好干部离职审查，尽可能照顾到大部分同志们的切身利益。” ………… 在完成一系列筹备后，东镇省委常委会举行扩大会议，重点讨论了宁阳与定阳合并事宜，东镇钢铁厂搬迁和与沪钢合作问题，宁阳与定阳工业长廊未来定位和规划问题，定阳轨道交通延伸到宁阳的可行性研究问题。 最后会议一致通过： 李秋桐副省长挂帅东镇钢铁厂搬迁和与沪钢合作。 政协主席兰雨亭挂帅宁阳与定阳合并。 郭品阳副省长挂帅的工业长廊规划以及定阳轨道交通延伸。 原本历程秘书长跟刘叔想让成林参加东镇钢铁厂与沪钢合作的谈判团队，成林担心李秋桐副省长有想法婉拒了。 谈判无非就是利益的平衡，这个问题难度不大。在成林看来，即便让沪钢多占点便宜也可以接受。东镇钢铁厂跟沪钢绑在一起，将来在铁矿石进口、钢产品出口方面，也能省心不少。 反正税收留在东镇，工人就业有保障，这就足够了。 ………… 悦南军区金大年政委让王瑞给成林打来电话，让成林回去一趟，参加悦南军区经济适用房交付仪式。 成林有点纳闷，单单一个交房仪式，金政委不会这么重视吧？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跟历程秘书长打个招呼，喊上田中李闯一大早成林往悦南赶。 交房仪式由悦南军区和悦南市委市政府联手举行，成林第一次看见韩德君书记。远远看他跟金政委不停的说着什么，似乎关系很热络模样。 站在边上的曾巩市长看见成林有点吃惊： “特意回来参加交房仪式？” 成林看看周围低声说： “金政委有事找我”。 曾巩点点头。 成林看着韩德君问曾巩： “韩书记最近很忙吗？” 曾巩笑笑低声说： “韩成的案子侦查完毕，已经移交法院了，韩书记这几天为这个头疼呢。” 成林搓搓手： “咱们应该为韩书记大义灭亲鼓掌喝彩。” 曾巩指指成林： “如果知道是你在背后算计他，他会过来揪住你理论理论。” 成林拱手告饶： “市长，你别吓唬我。” 韩德君并没有注意到成林，他的秘书肖恩俊看见曾巩在跟一个年轻人聊天，看着关系很熟的样子，就问了市政府办公室一个工作人员，对方告诉他是曾巩以前的副秘书长成林。 成林这个名字肖恩俊不陌生，他跟着韩德君回京城跟胡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多次听过。 肖恩俊疑惑： 他来悦南干啥？ 别说肖恩俊不知道，成林自己都不知道金政委要他来悦南干啥。 王瑞陪着金政委参加交房仪式，在人群里扫视，看见成林远远的站在后面，便悄悄走过来，拍拍成林肩膀。 成林扭头看见王瑞，便笑着低声问： “王哥，你不在政委身边候着，到处乱窜，当心政委收拾你。” “仪式差不多了，等会你直接去军区大院。” 成林看看时间： “我先去串个门，然后直接去军区大院吧。” 王瑞比了个ok手势，就赶快朝金政委身边走去。 成林车上有洪燕给他准备的海鲜礼盒，他让田中开车 ，先到晟睿房地产公司办公楼下面，把东西放下，让马文姐派人给两个老师送过去，剩下的是马文姐和老二老三她们的，让他们自己过来取就行。 等成林赶到军区大院的时候，金政委已经回来了。成林看见王瑞低声说： “王哥，外面车上给你和政委捎了点海鲜过来，你找人卸下来。” 王瑞点点头走了。 跟金政委寒暄几句后，两个人坐下点上烟，金政委瞅瞅成林： “我要调走了。” 成林大吃一惊： “调走？去哪里啊？” 金政委做纸上写了一个地方，成林看看点点头说： “恭喜金叔从游击队重回正规军，两颗星了吧？那个地方距离悦南不远，两个小时就能到。” 金政委点点头： “你说王瑞咋整？” “王瑞？金叔是不是想带他走？” 金政委扔了一支烟给成林，两个人点上烟： “我是想带他走，多年来用习惯了，上面也批准了，只是我担心他家里再出什么状况。” 成林摇摇头说： “这次不至于，才两个小时路程，来回都方便。只要你那边符合组织程序，王哥这边没有问题。 他现在的职位，留在悦南军区也尴尬，转业到地方也没有多少好位置，不如再跟你历练几年。” 金政委脸有喜色： “这么说你支持他跟我走？邬君那边不会有意见吧？” 成林笑着说： “金叔，你就直接下命令：王瑞和邬君，你俩有意见保留，没有意见更好。” 金政委哈哈笑起来： “你个兔崽子给你金叔挖坑呢？我能那么霸道吗？上次他来悦南导致离婚，我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这次要谨慎点。” “放心吧金叔，不会有问题的，邬君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她不会怪你的。 王哥碰上你这样赏识他的人，也是他的幸运，你说是不是？” 第522章 小看了 金政委盯着成林看了一会： “看来你不是忽悠我，那么这事就这么定了。 这几年在悦南，你帮我干了不少活。这次房子交付，包括进展顺利的各地市干休所，质量规划没的说，也没有一起上访事件。 干休所改造给军区带来的八千万利润，让悦南军区的经费富裕，一些工作开展起来也顺风顺水。 这几年各地军区涉及干休所，军产土地开发环节，大部分跟社会资本合作，最后落得一身麻烦，上访事件屡屡发生，从这点上看我得感谢你。 当初王瑞把你小子领过来的时候，我还怀疑你的能力，现在来看我小看了你，你做事很靠谱。 趁着我还在悦南，你有啥要求可以跟我说说，我能帮你就帮帮你。” 成林抽了一会烟说： “金叔，其他地方涉及军产土地出问题，主要是有些人自己的私心太重了。 您在咱们整个合作过程里，没有参杂自己的一点私心，从来没有过来插手原材料供应和施工队伍选择，这是悦南干休所改造工作顺利的重要保障。 我个人在悦南没有啥要求，如果可能给邬君挪挪地方吧，让她到省委宣传部去干个副职，她副厅级可能过三年了，争取把级别提一级，那样她能轻松点。” 金政委点点头： “这事我去找找罗老大，应该难度不大。其他的呢？真没有啦？” 成林笑着说： “金叔，真没有了。 你这次调任，咱们距离可是近了，我去找你也就两个小时多一点路程。啥时候想你了，一脚油门就跑到了，您到时候准备好酒好菜就行了。 另外，上次我弟弟刘桐的事，金叔费心了。我过来给您老捎了点海鲜，表示表示心意。” 金政委一脸嫌弃： “海鲜？又来这一套，风气都让你这样的人带坏了。 你弟弟干的是正大光明的事，咱们见义勇为，敢于跟不法之徒斗争，这样的正能量就应该弘扬，就应该嘉奖。 他是从悦南地盘上走的兵，是我把他送到军营的，他立功我也感到光荣。” 成林举手告饶： “就知道金叔一身正气，两兜空空。海鲜我带回去，省了。” 金政委把烟头摁灭： “你敢！知道我两兜空空还敢带回去？反天了？” 成林摊摊手： “金叔，你这是杀熟，今天中午管不管饭？” 金政委看看时间： “走，饭还是管的，不然老柯见面要说我抠门了。” …………… 离开军区大院，成林给邬君打了个电话 ，把情况说了一遍。 邬君对王瑞跟着金政委走，没有多少意见。 距离不远，不用两个小时就到了 ，对家庭生活影响不大。 邬君已经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他们能帮助她照看孩子。 成林提议她到省委宣传部，把级别问题先解决，这个也符合她的想法 ，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带带孩子。 “我走了如果韩德君书记的人把位置占了，曾巩市长的日子是不是不好过”？ 成林听完邬君的担心笑笑说： “老四，你想多了，你以为蔺高辰书记和罗老大是吃素的？ 放心吧，他们会联手对付韩德君同志的 ，韩德君儿子的案子一天不宣判，他就不会太得瑟。” 原本成林打算在悦南住一晚，看看天气预报明天有雪，他不敢逗留。 王瑞半路上打来电话： “谢谢兄弟啦！” 成林猜测金政委已经找王瑞谈过话： “王哥，客气了。跟着金政委好好努力，兄弟给你鼓掌加油。 另外这几天马文姐会给你打电话，我赞助的全套家电给你送过去，你把你自己的房子收拾利索，好好照顾闺女和邬君姐。” “谢兄弟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放心吧。” 王瑞是团处级，转业到地方干个副职，有职无权未必符合他的心意，跟着金政委历练几年，回来也快五十岁了，找个闲职单位蹲着，照顾闺女长大正合适，没有必要在官职上过度追求。 反观邬君，四十出头的正厅级，未来机会合适了再上一步未必没有机会。这样的家庭结构，对孩子的成长还是有利的。 ………… 成林周五晚上坐高铁回到京城的时候，天开始飘雪花，打车回到柯老爷子家里，看着小涵抱着二宝在窗前看雪花。 成林洗把手，过来抱起二宝问小涵： “大宝呢？” “刘扬姐领着他出去玩了。” 成林有点惊讶： “刘姐今天不上班？” “她儿子今天下午打疫苗，她请了半天假，顺便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出去玩了。” 成林点点头： “晚上也不回来吃饭了？” 小涵捂着嘴笑了： “大宝说跟着刘阿姨去下馆子。” 成林笑笑说： “这个小朋友，这就开始腐败了？” 小涵白了成林一眼： “他手里无职无权的，能算的上腐败？ 噢，对了，刘老爷子住院了，你明天有时间去看看他。” “住院了？感冒了？” 小涵摇摇头： “不是，据说是细菌引起的慢阻肺，好几天了，应该快好了。” 成林抱着二宝慢慢踱着步： “行，我等会刘姐过来跟她问问，明天去看看他，我都没有听刘叔说起过。” 小涵从成林手里接过二宝，跟成林一起回卧室，准备给二宝喂奶： “可能刘叔觉着是小毛病，挂挂水就好了。我问过姥爷，他说这是小毛病 ，不碍事。” 二宝开始狼吞虎咽的吃奶，看着成林一个劲咽口水，小涵低声问： “你咋个意思？” 成林笑笑低声说： “条件反射。” 小涵托托小朋友的饭碗问成林： “是不是变形了？” 成林摇摇头笑着低声说： “没看出来，等晚上交公粮的时候我给你测量测量。” 小涵打了成林一把： “你跟个六毛专家一样，还会测量测量，你有仪器咋地？” 成林凑近小涵低声说 “我的手就是尺。” 两个人在屋里嬉闹，成林听见门口有汽车声： “大宝回来了，我去接他。” 刘扬的车停在门口，小董把大宝从车里接下来，看见成林在车边上，大宝过来扑在成林怀里。 成林跟小董打了个招呼，过去逗了逗刘云舟小朋友。 刘扬下车，把给大宝买的衣服和好吃的拿下来递给成林。 “刘姐，老爷子在哪个医院？” “小毛病，快好了，你还去看吗？” 成林点点头： “要去看看。” 刘扬一边跟大宝说再见，一边跟成林说： “你明天九点在门口等我，我开车过来接你，一块去医院，行不行？” “好，我等你。” 第523章 余粮 刘老爷子看见成林捧着鲜花走进病房，笑着问： “你听谁说我住院就跑过来了？我这是小毛病，挂挂水就好了。” 成林把花放到床头，走过来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说： “刘爷爷，我昨晚回来小涵告诉我的，我猜测是不是小涵姥爷那边的消息？” 刘扬跟着进病房： “是我昨天过去拉大宝的时候跟小涵说的，我都说快出院了，都没有事了。” 成林摇摇头说： “爷爷，千万别大意，一定好利索了医生同意了再出院。” 刘扬拖了椅子过来，也坐到床前对成林说： “你放心吧，这个事我盯着，一定指标检测合格了再出院。” 刘老爷子看向成林： “你最近在东镇弄的两个动作挺大啊！” 成林一脸懵圈： “啥动作？没有啊？” 刘扬看向成林： “爷爷说的是东镇钢铁厂搬迁和宁阳与定阳合并的事。” 成林一拍脑门： “吓了我一跳，这叫啥大动作？以前定阳大学一个青年教师早就给省里有类似提议，建议东镇钢铁厂搬到凤山，过去江元朝和廖增仁不听，他们错过了搬迁的最好时机，现在东镇不过是亡羊补牢。 历史选择了刘叔来走这一步，无形之中也是给刘叔送了个礼物。” 成林的低调是刘老爷子知道的： “东镇钢厂搬迁、宁阳撤市设区、工业长廊三个概念合一，这次是你系统提出来的，功劳也不能都给别人。” 成林笑着对刘老爷子说： “爷爷，这次的功劳主要放在刘叔身上，不能放在我身上，你说是不是这样更有效果。” 刘老爷子笑了： “好吧，你说的在理，只是有点埋没了你的才华。” 成林摆摆手说： “爷爷，所谓的才华是不值钱的，你看定阳大学那个老师，他都知道钢铁厂这样的重工业要沿海布局，可是江元朝和廖增仁置之不理，他没有遇到伯乐，他的才华就没有价值。 有些事我只是从经济理论的角度来考虑，现实条件的匹配，解决问题中遇到的各种各样的难题，那个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只能推给刘叔来面对，这些因素决定了我不能贪功。” 成林的话刘老爷子爱听。 成林过去在云州、悦南辅佐刘扬，现在在东镇辅佐刘扬她叔，都是干的无名英雄的活。这些年成林不自傲不膨胀，低调韧忍，这种品质是难能可贵的。 …………… 刘扬开车送成林的时候，特意瞅了几眼，把成林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看啥呢刘姐？” 刘扬自己笑起来： “我在看你的精神头，来判断你还有没有余粮了。” 成林也笑了： “地主家有余粮，你放心吧。” 刘扬有点兴奋，脸色泛红。成林瞅瞅刘扬，有意调戏她： “姐，你咋脸红了？” 刘扬看一眼成林，自顾自的笑了。 事实证明地主家的余粮量大管饱，倒是刘扬无力承受，昏沉沉的睡去。 ………… 路面的积雪不少了，成林也有意在雪地里走走。把羽绒服帽子戴好，他沿着人行道往回走。 路边有一个福佳超市，看阵势面积不小，成林拐了进去。从超市物品摆放来看到店内卫生状况来看，京城福佳超市管理层有两下子，购物环境对购物者来说相对友好。 转到水果区，今年第一批进口的车厘子已经到货，推销员正在让围观的人品尝。 成林挤过去尝了一颗，确实口感不错，看看价格九十八一斤也够可以的。 看看边上的包装，有五斤和十斤两种包装。 成林打开手机上的福佳超市app，看了看送货时间大致需要四十多分钟，就给父母家、小涵爷爷、姥爷、和刘扬爷爷家里都买了一箱十斤的，等着超市送过去。 他自己在超市现场买了一箱，提着去了爷爷家里。爷爷没想到下着雪成林能过来，看见成林提了一箱东西进门： “怎么下着雪跑过来了？” 成林在门口抖落干净身上的雪，进来关上门说： “我去医院看了刘老爷子，顺便跟别人谈了点事，距离您这边不远就过来了。” “老刘好了吧？” “没事了爷爷。” 成林把车厘子提到厨房，洗了一盘子端了出来，挑了一个又大又紫的递给爷爷： “我在超市里尝了，挺甜的，爷爷你尝尝。” 周老爷子尝了尝： “这个樱桃不错，不便宜吧？” 成林点点头： “从南美洲运过来，价格高点正常。进口商把价格定的太高了，有点贪心了。 好在不是反季节水果，老人孩子吃点不担心。” 爷爷看看成林说： “这些年进口水果越来越多，也能看出咱们国家的经济实力越来越好，老百姓兜里钱也多了起来。” “爷爷说的对，咱们发展了，百姓要求也高了。国内的市场也要慢慢对外开放，这样才能互惠互利。 这些年咱们跟东盟、南美、非洲国家，经济上有一定互补性。咱们出口是机电、半导体类电子产品，进口的是石油、农产品，这样双方都能获利，贸易关系也能得到稳固，咱们在国际上说话的份量也能越来越大。” 爷爷的牙不太好，毕竟九十多岁的人了。成林拿着水果刀，把车厘子剥开让爷爷用叉子叉着吃。 “别忙活了，我吃不了太多。” 爷爷阻止成林忙活。 跟爷爷吃完饭，成林刚走出家门，刘扬打电话过来： “车厘子是你买的吗？” “啊，是我买的，你回家了吗？” 刘扬电话那边有孩子的声音： “回家了。你真烧包，快一百块钱一斤的东西，这一箱就靠近一千块钱。” “我尝了尝挺甜的，给孩子买了让他尝尝。他喜欢吃就让他吃点，又不是天天吃。 穷人还不一样过年吃点好的，对吧？姐”。 “算了，不跟你说了，你是常有理。” 下午买的时候，成林心里也盘算，国内进口商有点黑心了，车厘子进口过来，估计三十块钱他们都有的赚。 现在他们价格整的这么高，说明我们的进口数量还是少了。有关方面应该扩大进口数量，满足国内市场需求，对平衡双方的贸易逆差也有帮助。 第524章 机场扩建? 成林回到柯老爷子家里，儿子大宝跟柯老爷子在看电视。看着成林进门，大宝扑过来问： “妈妈说车厘子是爸爸买的，太姥爷不信。” 成林把他抱起来： “妈妈怎么知道是爸爸买的？” 小涵在身后走过来说： “这屋里我们几个人，除了你，谁还会那么腐败呢？” 大宝趴在成林肩膀上： “爸爸，啥叫腐败？” 成林随口忽悠： “不听妈妈的话就是腐败。” ………… 李秋桐副省长挂帅的东镇钢铁搬迁工作组，跟沪钢进行了三轮磋商，双方达成合作协议。共同出资三百三十八亿，分五年在凤山设立东沪钢铁集团有限公司，年设计产能一千万吨。 项目完工后，东镇钢铁集团在宁阳的生产基地关闭。 合资公司里面沪钢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东镇国投公司代表东镇省政府，持股百分之三十。 凤山市为钢厂提供十二平方公里土地，加上不低于四百亩的住宅用地。 东镇一些退休的老干部，对于沪钢在合资公司里面占的股份多有不同声音，历程秘书长出面召集老干部座谈。 座谈会开始，历程秘书长先让成林解释了合资公司股权结构问题。 成林用详实的数据说话：新的钢铁公司由沪钢主导，每年铁矿石进口能节省三个多亿，合资公司钢铁产品出口将扩大两倍。借助沪钢的投资，东沪钢铁厂的生产设备将在国内，甚至国际上都处于领先地位。 最主要的是，东镇钢铁厂，将从低端建筑钢材，转向附加值高，技术含量高的汽车、航天用钢，甚至部分替代进口钢材。 东镇政府跟沪钢合作的未来，会把蛋糕做的更大。东镇分到手的利润，加上税收，将会大幅超过原来。 东镇钢铁厂以前的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这些退下去的老同志大部分清楚。他们这次发声，在成林看来是刷存在感。 你们在位的时候，面对江元朝不敢发表意见，错过了东镇钢铁厂搬迁的最佳时机。现在新一任领导班子决定搬迁，你再跳出来说话，这事做的不厚道。 历程秘书长赞同成林对老同志们的评价，退下去就要有退下去的觉悟，自己干的不好不丢人，别人干的时候你在边上咕噜，只能讨人嫌。 成林给历程秘书长建议，让宣传部门加大对东镇钢铁搬迁和两桶油炼化改造的宣传力度，让东镇百姓也明白省委省政府的决策依据。 历程秘书长笑笑说： “座谈完了老同志们还能有意见？” “秘书长，老同志们没有意见，但是现在自媒体太多，他们带着不同目的来解读，哗众取宠骗流量，也会误导许多基层百姓，这个局面咱们要避免。 宣传部门先把这个话题占了，在网络和电视上正面解读，堵死自媒体的歪嘴是十分必要的。” 历程秘书长点点头说： “行，这事我跟书记汇报后就安排。 我这里有一份申请，书记让我转给你看看。” 成林接过来，是东镇机场集团公司给省政府打来的申请，要求对东镇定阳机场进行扩建，项目投资二百三十多亿。 在成林有限的几次在定阳机场乘机的印象里，东镇机场并不繁忙。看机场集团公司提供的数据，最近五年的机场吞吐量年增长率不超过百分之八，还不到两千万人次。 定阳机场是十一年前投入使用的，机场设施并不陈旧，客流量增长缓慢的原因，在于定阳位置的尴尬。 坐高铁北上京城，最快用时两个小时多一点。这个距离去跟京城机场争客源，胜算不大 。 定阳机场的定位，只能是京城机场的补充。 现在耐不住寂寞的东镇机场集团公司，想要扩建，达到四f级别机场，成林认为是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并不是东镇机场发展的迫切需要。 当然，成林还需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定阳机场的具体情况，用数据来支持自己的观点。 ………… 成林去定阳机场蹲点几天，又到省交通厅查了这些年的详实数据，顺便看了东镇高铁和高速路的网络规划图。关于东镇未来的交通网络，成林的想法逐渐成型。 东镇机场只能定位支线机场，随着高铁网络完善，对定阳机场的冲击将越来越明显。 这几年东镇机场集团公司始终在亏损，何时能扭转亏损的势头，没人能打包票。 东镇还有二十八个县不通高铁，还有七个县远离高速网，这些才是东镇目前急需补强完善的。 东镇现在有蒲海机场是四f级别的，它的年客流量逼近四千万。定阳到蒲海高铁一个多小时，从这个角度来看，东镇机场集团公司的管理层是不称职的，甚至说是不懂市场。 ………… 东镇大学交通学院原来编列过东镇交通规划，成林特意跑到东镇大学，跟交通学院的禹成敏院长请教。 禹成敏把学院参与过交通规划的三个教授召集过来，几个人关上门谈了两天，观点基本趋向一致。 一、定阳机场没有扩建的必要，支持蒲海市发展为省内枢纽港，省内四地市机场改造升级。 二、加大投入完善全省高铁网络，县县通高铁应该优先考虑。 三、高速公路发展上，对省内和过境东镇的四条高速公路，进行六车道八车道扩建，缓解目前的堵塞情况。 给省委省政府的报告由成林执笔，除了把观点亮明，成林在报告最后，点名机场集团公司管理层不合格，建议省委省政府予以审查调整。 报告落款把东镇大学几个教授名字列在前面，成林名字放在最后。 历程秘书长拿到报告看了一遍，看着成林说： “最后一条建议是不是你的想法？” 成林笑笑说： “这个建议是我提的。目前机场集团公司的管理层，他们应该对市场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但是从他们的申请报告里面，罗列的一系列错误数据，证明他们的心思不在管理上，在面子工程上，说到底是花钱买粉自己搽。 定阳机场扩建申请报告上，定阳市委市政府的意见谨慎，倒是分管的邱德阳副省长明确表态支持，这个问题值得注意。 未来省里发力高铁网络补强，高速公路网加密，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担岗。” 历程秘书长听了成林的话，想了半天说： “我跟书记汇报吧，这个还需要书记跟秋明省长沟通一下。” 第525章 早生贵子 人事调整在毫无先兆中展开。 省长办公会上，秋明省长将邱德阳副省长分管的交通拨给李秋桐副省长，他没有解释理由。 隔一天省委常委会上，东镇机场管理集团公司人事开始调整，原来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全部离任，赴东镇省委党史研究院任职。 三人同赴一个单位任职，被贬意味浓厚，三个人不知道自己为啥落到如此下场。他们的霉运还没有结束，离任审计三个人都栽倒了，这次是他们共同进去踩缝纫机了。 受三人牵连，机场集团公司十一人落马。邱德阳副省长也被他们拖下水，经过审查因为贪污受贿、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被判刑八年。 由李秋桐副省长推荐，交通厅副厅长刘军担任机场集团公司党委书记兼任总经理，副总经理是发改委选派的。 李秋桐分管交通后，组织省发改委、交通厅、东镇大学交通学院、相关地市交通部门参与，开始编列东镇交通十年规划…… 三年半后定阳到蒲海，京沪高速公路东镇段全部升级为八车道，四年后东镇完成县县通高铁的目标。 ………… 历程秘书长对于机场集团公司管理层落马不奇怪，他纳闷的是成林为啥看了机场扩建申请，一定认为管理层有问题？ 趁着冬至这天三个人一起吃火锅，历程秘书长把疑问提了出来： “你是怎么发现管理层有问题的？” 成林哭笑不得： “秘书长，他们有问题，都发生在离任审计之后，我哪有那个本事。脚上的泡都是他们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一个给省委省政府写的机场扩建申请，用的数据还是五年前的，你说他们整天忙啥？还有一点心思放在管理上？” 刘叔有点吃惊： “他们为啥要用五年前的数据？” “刘叔，那会定阳到蒲海高铁还没有开通。定阳到京城的高铁班次也少一些，对机场客流量影响比较小。” 历程秘书长听了成林的话也生气： “你说他们没有动心思？他们还知道用五年前的数据出来忽悠人。” 成林叹了一口气说： “刘叔、秘书长，类似他们这样的，在省属国企里面肯定还大有人在。国资委、审计局、纪委，有必要联合起来，加大对省属国企管理层的监督。 我在悦南分管国资委的时候，在内部设立两大主要部门，投资委员会和监督委员会，重点在事前和事后监督。 东镇全省这点家底，都在这些人手里攥着，让他们白白嚯嚯了就坏菜了。” 刘叔沉吟半天对成林说： “你说的对。明年一季度开始让审计厅对省属二十八家重点国企进行例行审计。” “刘叔，单纯依靠审计厅未必会有效果，他们或许已经勾联在一起了。 我在悦南用联合审计组对他们进行过审计，全部存在问题，判刑的超过百人。 这次如此如果省里准备审计，就需要组建联合审计组，二十多家国企审计下来，没有大半年解决不了问题。 时间跨度太长，容易被人做手脚，这个路子不太好用了。 历程秘书长神色严肃起来： “做手脚？” 成林笑笑说： “秘书长，如果短期内打他们措手不及有可能，时间一拖拉，他们找到关系把窟窿堵上不是太困难的事。 前几天我去东镇大学跟交通学院院长座谈的时候，偶尔听过他们计算机学院开发的审计软件，在找问题方面比较成功。他们主要盯得是资金异常和业务数据异常，只要能找到问题就好办。” 刘叔沉吟片刻： “这个方案你来负责，跟东镇大学方面沟通秘书长可以协助。我赞成你的路子，审计的目的是找到问题，解决人的问题，速度越快越好。 成林点点头说： “好，具体方案我这几天弄好发给秘书长。” 成林的想法是以点带面，来个闪电战。审计软件只要发现问题，打开了缺口，剩下的审计人员顺藤摸瓜就容易了。 ………… 洪燕微信里问成林，老洪准备跟他女同学领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问成林去不去？成林没有犹豫直接告诉洪燕去。 这事让刘叔他们去合适？ 老洪这些年官声不错，除了洪燕恶名在外，即便跟老洪不对付的人，也挑不出他的毛病。既然这样，就应该给老洪摆个阵势，给他站脚助威。 成林把自己的想法跟历程秘书长沟通了一下，历程秘书长也觉着有道理。 隔了几天历程秘书长给成林回信：书记和秋明省长等人碰过头，大家一块参加老洪的婚宴，只是提前不要暴露，到时候给老洪来一个惊喜。 成林特意跑到东韵酒店跟洪燕碰了一下，让她多准备一桌饭。 洪燕有点吃惊： “还有谁要来？” “省里大佬，除了韦勇政委和统战部长开会，剩余的都来，准备给老洪一个惊喜 ，你别提前泄露消息。” 洪燕张着嘴，啊了一声： “你联系的？” 成林点上烟说： “不是我联系的，是刘老大联系的。 老洪在东镇名声不错，借着这个机会，给他涨涨势头 ，可能对他以后有好处。” 洪燕有点小激动扑到成林怀里，抱着成林就是一顿狂啃。 成林拍拍洪燕的后背： “好啦，别激动。老洪是我半个老丈人，能帮他做点事，是我应该做的。” 洪燕起身哈哈笑起来： “你这个便宜女婿想的周到，处处为老洪的幸福着想， 老洪会很高兴的。” 确实如此。 老洪看到班子成员除了外出开会的，其他人在刘老大带领下，集体到场为自己贺喜的时候，确实有点懵圈和感动。 老洪的女同学甘芸长的年轻，看着不像五十多岁的人，是东镇工会的一个干部 ，女儿女婿是定阳职业学院的老师，都不是善谈的人，这样的家庭以洪燕的能力，维护好问题不大。 狄青也对大佬们集体到场吃惊，悄悄问洪燕： “成大官人的动静整的有点大吧？” 洪燕笑着说： “他说要给老洪一个惊喜。” 送别大佬们离开，老洪走过去把成林介绍给甘芸： “这是成林，省委的，他是洪燕的朋友。” 成林跟甘芸问好以后，看着老洪说： “洪叔，甘姨，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这句话把老洪逗乐了： “你个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