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财阀男二天天想上位》 第1章 让他有了危机感 恒星会陨落,也会爆炸,所以它并不是永恒的。 许多年后,齐南思才彻彻底底参透了这个事实。 - 思苑。 “太太,梁总喝得有点醉了,有人趁机陷害了梁总。” 齐南思本想对这句话充耳不闻的,余光瞥见另外一张熟悉的脸,她转头看过去。 那个人是裴筠,是梁怀爵的好兄弟,在商场上的死对头,也是裴氏集团总裁,他在商业圈里负有盛名,家族企业庞大,说是北城第一财阀也不为过。 但她跟他除了一些必要跟梁怀爵一起出现的场合,他们的交集并不多。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记忆是,她跟着梁怀爵去参加他们的聚会,下楼梯时一只脚不小心踩空了楼梯差点摔到,裴筠恰时扶住了她,他身上有散发着凛冽的清香,就像他清冷的外表一样。 那也是她第一次注意起他的脸,轮廓完美,五官精致,眸色晦暗深沉,那种令她感到异样的眼神,是脱于他清冷淡漠的外表的。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这种感觉的由来她又说不清道不明。 她对他说了一句谢谢,他眉眼倏然冷了下去,语气淡淡说了一句“只是顺手而已”便转身走了。 齐南思对上他幽深的目光,那种熟悉感再次袭来,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张了张唇,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 “梁怀爵喝醉了,身体不适,应该需要你的照顾。”裴筠眉眼疏淡,声线却沉沉的。 “是的是的太太,多亏了裴总帮忙,才及时把梁总送回来。”麦特助连忙搭话道。 齐南思瞥了眼梁怀爵,眼神冷淡:“那你直接送他进房间吧,顺便叫家庭医生过来。” 麦特助扶着半醉的梁怀爵,欲哭无泪,对接下来的话有一点难以启齿,“梁总现在......现在非常需要您。” 齐南思脸微热,还有一些难堪,瞥了眼过去,很想直接说“关我屁事”,但碍于还有一个客人在,她隐忍着对麦特助说:“扶他到沙发上。” “太太......”麦特助一时语塞。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都是梁总自己作出来的。 太太原本是个笑容很甜美温柔的人。 肩上忽然被捏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梁怀爵,收到了一种暗示。 他脑子灵光一闪,只能硬着头皮撂下话:“太太,梁总就交给您了,我跟女朋友有约,得赶过去。” 果不其然,没有得到一个字的回复,麦助理狠下心,直接把梁怀爵安置在沙发上,马不停蹄地跑了。 走出思苑的那一瞬间,麦特助如释重负。 在两个炸弹之间夹缝生存,真的很要命! 不过,一路上他一直很疑惑不解。 梁总脑子这么精明警觉的人,怎么会被一个徒有四肢发达特性的女人设计了呢? 客厅里。 “思思......”沙发上的男人轻声呢喃,音线裹挟着几分眷恋温柔。 这道声音打破了客厅的沉闷。 齐南思眉头微蹙,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放在梁怀爵前的桌上,然后又倒了一杯递到裴筠面前:“刚刚麻烦你了,要不喝杯水?” 她这般举动,真像一个礼貌待客又顾家的贤妻。 裴筠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紧了紧,嗓音冷淡:“不用。” 齐南思脸上浮现一丝尴尬,正想礼貌性问他要不要坐一坐,又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谢谢。” 下一秒,就见到他伸手过来想要拿走她手上的水杯,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手指。 他的手顿了下,随即夺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她惊讶的抬眸看向他。 “突然觉得口渴了。”裴筠撇开了视线,声音里没什么情绪的浮动:“先走了。” 齐南思看着他的背影怔了下,仿佛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深沉矜冷。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情绪总是忽冷忽热。 送梁怀爵回来这件事也是,他看起来不像是这么空闲的人,明明可以直接叫司机。 “思思,我头疼。” 一道透着透着些虚弱无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帮我按一按好不好......”梁怀爵微微闭着眼睛,声音很沙哑,带着乞求。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这会儿思苑里所有的佣人,包括管家都放假了。 齐南思回过神,一回头便看到他浑身难受的样子,捏紧了拳头,压下那股心疼的感觉。 桌前那杯水没有移动过。 她径直走到餐桌前,旁若无人地嗦着酸辣粉,浓重的味道放肆地弥漫了客厅。 沙发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她身上,头愈发地胀痛。 几乎要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她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种廉价的垃圾食品了,一直都谨守身为梁家太太的本分,几乎很少逾矩。 自从她知道那件事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变得不可控制了。 她开始变得不在意了,平平淡淡的生活覆上了一层薄冰。 窗台上的几盆花渐渐焉萎,那是她最喜欢的茶花。 甚至,她连给他一个目光都吝啬,就像现在,她正在端着她的酸辣粉往二楼走。 夜渐渐深了,头顶的灯光好像变得更冷了,他身体浑身发烫,不甘在心口加剧翻滚。 以往,齐南思早就心疼的趴在他身边,温声细语地问他难不难受。 但此时齐南思无动于衷,眼底冷漠得毫无情绪,甚至还吃了一口酸辣粉。 刚才她还一直盯着裴筠看,让他不由地生出危机感。 他怕裴筠会抢走她,他们以前有过一段相遇的。 “思思,我难受,真的很难受......”梁怀爵固执地不肯放弃唤着她的名字,展示自己的脆弱。 齐南思终于回头,梁怀爵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是一瞬,又听她说:“发作了,外面大把女人等着,堂堂梁家大少,何必回来犯这个贱呢?” 类似这样伤人的话,这段时间她说了很多,像一根尖针深深扎入梁怀爵的心底。 心口疼得厉害。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尾的酸意,哑了嗓音:“可我需要的是你。” “呵呵......”齐南思不禁冷笑,眼角不知怎么地溢出了眼泪。 第2章 别叫我的名字 “需要我什么?需要我像一个卑贱的奴婢,毫无怨言伺候你吗?你嫌弃我时,就把我丢在一边,对我在受着心理上无限的折磨视而不见!” 她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憎恶,牙根发颤:“需要我就叫两声,不需要了,就搂着别的女人说我无趣得像死鱼,觉得我不干净了是吗?” 空荡的客厅回响着她一句句充满怨怒的控诉。 “真是可笑!”她捏紧了拳头,“结婚两年多了,真该庆幸我跟你没有发生过半分关系!” 药劲在此时发挥到了极致。 梁怀爵站起身,红着眼睛望向她,被折磨得快失去理智。 她说的话,仿佛像一只只沾染了剧毒烈药的箭,深深扎进他的心,让他疼得发麻。 他三两步逼近她,听着她排斥的话,充满了攻击性。 “放我走!跟你同处一个空间,连空气都泛着恶心!” 此时的她,像一个浑身伸张了利刺的刺猬,不顾一切扎向他。 他终于忍受不住了,脸色带薄怒,跨步走到她身边。 齐南思把酸辣粉朝他扔了过去,却被他躲过了,她往楼上的房间跑。 没跑两步,就被他拽住了身体 不管她满心的排斥,弯了弯腰扣住她的腰.臀,一把将她扛了起来。 齐南思趴在他的肩头用力挣扎,嗅到了熟悉的气息,眼泪不争气越掉越多,怒叫着攥紧拳头捶打他的背,恨不得想把她所有的恨都报复在他的身上。 齐南思被强制带回了卧室,然后被放在了床上。 即使床很软,但齐南思还是感觉脑袋撞击得昏沉了几秒。 梁怀爵站在床前,对身体里的那股情愫忍受得一脸烫红。 见她挣扎着要起身,他扑了过去,双手禁锢着她的手腕,双腿死死按着她的腿,不让她动弹半分。 齐南思一点都不想被他圈禁,泛红的眼里是满满的恨意,“滚开!!” “别靠近我!!!” 她浑身上下都在极度抗拒着他。 梁怀爵心里的刺痛越来越强烈,头胀痛得都快炸了。 他微微往下压,压在她身上,迅速扯下了领带,想要把她的双手绑了起来。 “思思,乖宝,听话......” 说出这句话,是他最后一丝理智。 他握着她的小腿,迫使其微弯曲,喉结微动:“思思。” 她恶狠狠盯着他:“你别叫我的名字!” “思思,我好想你,好久都没有抱过你了。” 梁怀爵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后颈,不让她挪动身体。 齐南思即使哭得满脸都是眼泪,还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用力地挣脱他的束缚。 “梁怀爵,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吗?你去找其他女人好不好?” “我不想要你了......” 再也不想要了。 这样的疼痛之深,远远超于原生家庭带给她的。 齐南思越说哭得越厉害,抽噎。 梁怀爵第一次知道她会将他退给其他女人,心口闷闷地痛着。 他想也不想地回绝:“思思,我不想放开你。” 他眼底充满了缠绵的眷恋和想念,低头想要吻上她的唇。 忽然头上受了一道重力,眼前黑了几秒,脑袋更加胀痛了 齐南思抓紧了小台灯,咬着牙道:“我说过,你别碰我!” 话落,她转身朝门口走去,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思思,没有我的允许,你还是出不去的。” 这话又如同一把烈火添在了齐南思心口上,她猛地把台灯砸在地上,碎片零零碎碎飞贱了一地。 “就算一辈子被困在这里,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梁怀爵无力的躺在床上,感受到了她满身的抗拒,心里一阵阵抽疼。 这段时间对他来说从未有过的难过,像有一张厚重的大网把他笼罩,困得他很痛苦煎熬,很想找一个突破口冲出去。 所以今晚他放任别人对他使用伎俩。 空气静默了几秒,两人都没有说话。 齐南思和梁怀爵在高一时就相识了,经历了相知相爱,从校园到婚纱,再到现在感情关系出现了不可修复的裂痕,整整十年的时间。 他们在一起很多年,原本是想把他们的第一次留在新婚夜,他们约定好了大学一毕业就结婚。 可所有的一切就在毕业之前,发生了意外,拉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那时候的梁怀爵不顾家人的反对,非常执着地想要跟齐南思在一起,他的家人非常生气地把他赶出家门,警告他要是不分手,就别想回家了。 他变成一个没钱的“穷小子”。 齐南思的父母以为攀附梁家这个豪门无望了,心思恶毒,把齐南思送到了一个老男人床上,齐南思命大,拼命逃了出来,只是身体上多了一些伤痕。 梁怀爵心疼她,却很难接受她变得“不干净”了。 齐南思以生命起誓,证明自己的清白,他表面上说相信了,但她知道他还是留有怀疑。 后来,梁怀爵找了一个借口,带齐南思到医院做了一个彻底的检查,可检查结果上显示,那个证明她清白的象征没有了。 梁怀爵很难过,他爱她,可他一直守住她,想要给她一个美好的新婚夜,可是现在一切都开始变了,他一时很难接受。 每一次面对她时,心绪总是很复杂,想好好爱她,却又想逃避。 “梁怀爵,也许从你不相信我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再倔强地走在一起了。” 再开口时,齐南思情绪都多了几分平静。 她垂眸,淡漠地盯着床上的梁怀爵:“离婚吧。” 两年的婚姻,十年的感情,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梁怀爵抬眸凝望着她那张标致的脸,她的脸上都是疲惫的神色,幽深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后悔:“思思,我后悔了,我不该怀疑你,不相信你的......” “那你觉得我现在是清白的吗?”齐南思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她又发问:“如果我不是,你是不是想要强迫你自己接受不完美的我?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 第3章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梁怀爵怔愣了一瞬,装作没听懂她的话,声音沙哑,却透着几分无法妥协的强势:“思思,我们不可能离婚的,永远都不可能的。” “你只能是我的。” “可是,什么都变了啊。”齐南思抿了抿唇道,舌尖微微发苦。 他不是以前视她如宝的梁怀爵,而她也不是当初那个对他毫无芥蒂地爱着,信任着的齐南思了。 他们认识了十年了,高中是同学,现在是夫妻。 一场甜甜的恋爱持续了七年,结婚第三年,却没有孩子,一切早该结束了。 曾经,她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的在一起。 ... 裴筠出来门口,盯着围墙上“思苑”两个大字看了几秒,眼神冷沉了下去。 “裴总,刚刚非常感谢您陪我一起送梁总回来,需要我帮您叫个司机吗?” 裴筠收回了视线,冷淡拒绝:“不用了,谢谢。” 随后,他就直接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大g,“走了。” “好的,您慢走。” 路上一片寂静,裴筠脸色沉沉,脑海里一直回映着刚刚在客厅里看到的那一幕,心里生出异样的情绪。 记忆中那张青稚的脸愈发清晰起来,那时候的她并不如现在的温婉娴静,性子很活泼,脾气也很倔强。 面对她的父母的责骂和惩罚,不是她的错,她会犟着脾气硬是不承认,还会怒气冲冲地顶嘴。 那年的夏天很热,裴筠的父亲和母亲带着他到乡下凤元村散散心,顺便观察一下他们看上的那块地皮如何。 第一天到凤元村,他就被村里的熊孩子恶作剧般推着掉进了小河里,他还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着急地扑腾。 一个穿着粉色短袖的小女孩儿路过,她站在河边看着他在浑浊的河水里挣扎。 片刻后,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怎么那么笨啊?一个男孩子竟然被几个小破孩推到河里去,还不会游泳。” 他没有哭,边挣扎边道:“救我上去,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小女孩儿眼睛一下就明亮起来,笑嘻嘻地把他从河里拉上岸,一路跟他到家里,拿了钱又笑呵呵地走了,活脱脱像一个小财迷。 后来他们俩逐渐熟络了起来,她便在偷闲时带着他在村里玩,但得给她报酬。 知了在树上吱吱吱地叫,晚上还有青蛙蟋蟀的叫声,路边山上有很多奇异的花草果实,都是她带他去见识过的。 那时,裴筠问她的名字是什么,她说她叫齐南思。 谁他么知道,这个名字是她打算在正式上户口时要换的名字,那时候她爸妈都不知道,更别说同村人了,所以在他们一家人从那个地方搬走之后,裴筠找不到她了。 等他再次见到她时,是因为梁怀爵,带她见见朋友,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认出自己来,就连前两天发给她的消息,她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闷得慌,耿耿于怀。 这些年他不止一次悔恨过,没有早点找到她,以及没有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让梁怀爵捷足先登了。 以至于,现在他冲动地浪费时间送梁怀爵回家,不甘地想知道她对梁怀爵的态度。 红灯变绿灯,后面的车辆不耐烦地按了喇叭,裴筠回过神,不再想着这些让人郁结的回忆。 ... 夜是寂静的,容易让人陷入回忆的情绪中。 思苑里,齐南思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窗外的月亮。 第一次收到那些不堪的照片时,她以为又是哪个心机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妄图挑拨离间。 她是不想相信的。 他那么爱她,怎么会做出背叛她的事呢? 直到,她亲眼看见了他把那个女人搂在怀里。 而那个女人跟自己竟然有一些相似之处,并不是容貌上的相似。 那个女人一颦一笑,让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充满了青春的活泼。 而不是现在这样疲惫的她,被他的若即若离,被婚后的生活消磨了热情活力。 在包间门口,她呆呆地看着,那个女人还会娇嗔地对他撒娇,逗得他忍不住勾起一丝笑容。 直到现在,她都依旧清晰地记得,在看到那一幕时的切身感受是有多糟糕。 身上仿佛被泼了一身冰水,结了一层冰,让僵硬着身体,呆呆地站在门口,无法挪动步子。 心,却像被用力地撕成碎片,毫无章法的,疼得她整个人发麻。 那一幕,她做梦都不敢,对她的伤害性太大了。 可在现实中直接给她带来毁灭性的冲击。 可怕的是,她还听见了他说,她越来越无趣了,在家里天天都围着儿子转,每天都在重复说无聊琐碎的事。 这句话,她这辈子都不会释怀。 明明当初是他们一起承诺,要把呦宝好好养大,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在充满爱意的家长大。 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无论她怎么擦,都无济于事。 包间里的其他男人放肆地笑了,口气里都是轻蔑。 她听到有一个人说—— 梁少,说实话,你那老婆真的有点上不了台面,不说她的家世背景多落魄,她都跟你结婚两年多了吧,还是一副小家子气样儿,还不如说是个佣人。 这话是毒药,洒在了刚刚撕裂的伤口上,浸入皮肉,迫使伤口急剧恶化了。 脚终于可以动了,她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人注意到了她,大惊失色。 他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惶恐都来不及掩饰,就起身直接追了出来。 她逃了。 趁着他还没走出走廊,她怯懦地躲进了一间包间,藏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任由绝望的情绪包裹她。 走廊外,回响着他着急的呼喊,一声又一声。 她此时才恍然意识到,他好久好久都没有对她有这么深切的情感外露了。 原来平平淡淡的并不是爱,而是厌烦的敷衍。 所以现在,他现在又在装什么呢?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光线照了进来,但是藏着她的角落依旧是黑暗的。 他找不到,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最后,步履匆匆离开了。 她想起了,高中的时候,那几个女生欺负她,泼了她一身冷水,把她关在学校一间破旧的小房子里。 第4章 对你,从来没有过的厌恶 她叫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她。 是他,拎着一把锤子找来了,锤烂了锁头。 她还清晰地记得,他在看到自己浑身湿哒哒,冻得打颤,他的一双黑眸里溢满了心疼。 后来,她一直很喜欢他的眼。 那双可以装满自己的眼眸。 但是现在她不喜欢了,再也不要喜欢了。 从来没有想过,她付出了那么多,一直那么努力做好他的妻子,还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人”。 现在她的身体,比当初在那个小破屋里还要冰凉。 ... “梁怀爵,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齐南思放下了台灯,嘶哑的嗓音里是疲惫和无奈。 因为那件事,他在新婚夜那天喝得酒醉如泥,回到婚房之后倒头就睡。 他们的新婚之夜,就那样平平静静地过去了。 确实很让人难忘,至今她仍然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感受,只有她自己是清醒着的,脑子思绪万千,心却是空的,凉凉的。 她也就才真正意识到,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无形中有一道隔阂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 连着两年,他都没有碰她。 不知静默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他的响动。 “除了离婚,和找其他男人……其他的解决办法,我都能接受。”他依旧不肯退让半分。 话说得,有些冠冕堂皇。 甚至荒诞。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一刻,齐南思只觉得有些好笑,因为不舍得这段感情,她在一段不被理解和信任的婚姻中坚持着,在混沌的思维中,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重新合上了嘴,困倦放任自己入睡。 他油盐不进,已经半个月之久了,没有丝毫的妥协的意思。 儿子梁斯琦早就被他送到了梁宅,而她一直被她圈禁在思苑,管家一直防着她,使得她半步都出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变了,变得像一个刺猬一样面对他,激起了他的征服欲,再一次燃起了他的兴趣。 所以这半个月来,他呆在思苑的时间比以前一个月加起来的时间还多。 他也固执地不肯放手,固执得就如同当年无论如何都要娶她时的模样。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有时候真的想不通。 既然都嫌弃她不是一个“完璧之身”了,为什么就不愿意放她走呢? 她可以什么财产补偿都不要,只要他们愿意让呦宝的抚养权给她就好了。 她就只有这个简单的要求而已。 想做梁太太的女人这么多,找个愿意给他生孩子的千金小姐再婚,门当户对。 对他来说,岂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吗? 齐南思不愿意再想下去,便到客房的洗浴室泡澡,没想到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还好浴缸是恒温的。 但是到了后半夜,齐南思还是发烧了,烧得她迷迷糊糊地低吟。 额头上的湿毛巾被不停地更换。 那双时不时触碰她额头的很冰凉。 梁怀爵只能以自己的额头抵了抵她的,试探体温。 如此反复,持续到天光熹微,总算是摸不出异常的烫意了。 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起身下楼煲了她爱吃的猪肝瘦肉粥。 她说这道粥很像齐奶奶小时候经常给她做的味道,她很喜欢。 等粥凉得差不多时,她刚好醒来了。 他扶她坐起来,舀了半勺粥,送到她嘴边。 熟悉的香味侵入鼻翼,齐南思掀起眼帘,怔怔地看了他几秒,没有张开嘴唇。 “吃吧,想要跟我谈判,也得吃饱了有力气才是。” 梁怀爵只能这么劝她把粥喝下去。 齐南思动了动身体,感觉浑身软绵无力,很难受。 她艰难地张开嘴巴,含住了那一口粥咽下去。 熟悉的味道刺激她的味蕾,蔓延。 空落落的胃被一小口一小口的粥温暖了,可她还是很绝望。 因为她此时竟然对这个味道心生了一丝的眷恋。 她捏了捏被子,倔强地把头歪向另一边,避开了汤匙:“不要了......” “还有一点,都喝完吧。” 梁怀爵再一次不肯让步,强势又固执地把半勺粥送到她的嘴边。 这半个月来,这是她态度最温和的一次,他不想这么快就结束可以靠近她的机会。 齐南思可以看透他心思,轻缓的语气戳破了他:“我只是没有力气离你远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原谅他。 梁怀爵深深地看着她片刻,把勺子放回碗里,搅了几圈,又舀起半勺,递到她嘴边,温声哄她:“再吃两口好不好?” “我不吃。” 即使是生病中,齐南思的犟脾气也忍不住上来了,坚决不肯打开牙关,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梁怀爵有一瞬的恼火,伸手就用力掀开被子的一角,声音沉沉:“你想让我强迫你是吗?” 齐南思眼神狠狠地瞪着他,“你现在就只会强迫人了是吗?” 梁怀爵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如果我不这样,你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很显然,如果不强迫她,把她困在这个家,依照她的性子,她早就跑了。 齐南思眼神闪过一抹悲凄,语气悲凉:“对你,从来没有过的厌恶。” 这几个字如针似的,狠狠地扎进梁怀爵的心口上。 沉默瞬间蔓延。 就在齐南思以为自己彻底把他的自尊碾压到他无话可说了,只听他沉着嗓音说:“就算你厌恶,我也不会放手。” 他的语气又顿了一下。 正当齐南思想质问为什么时,只听见他说: “梁怀爵这辈子,只有齐南思一个妻子。” 说罢,又听见他起身时窸窸窣窣的声音,直到卧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了。 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对齐南思来说,有很大很大的冲击力,劈头盖脸的,让她无处可躲。 她紧紧攥着被子,用尽了力气,却始终压不下痛苦的情绪,泪腺的开关再次被打开了,眼角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淌。 很嫌恶这种控制不住的情绪。 他第一次说这句话,是在她爸妈知道她在兼.职家教存了一点钱,又来闹事时,他说一定会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只有开心,没有烦恼。 第5章 只是举手之劳 任由崩溃的情绪不知发泄了多久,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男人又回来这间客房了。 他掀开了被子的一角,钻进了舒适的被窝中,强制地把人儿捞起来,用湿巾擦着她的脸。 他感觉到了她一瞬的战栗,声音低沉:“哭什么?” “有后悔过吗?” 毕竟她不是他想要的人了。 梁怀爵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猜到了她说的后悔是什么,笑了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可是你在嫌弃我啊,两年多了,你还是不能跨过那一道坎,你一直不肯离婚,究竟是为了什么?” 梁怀爵嗤笑一声,掐着她的下颌,迫使她昂头看着自己。 “思思,你明知道我为的是什么。”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不喜欢了我,你心里有强烈的不甘,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得到我,不是吗?” “思思,这一次你猜错了。” 梁怀爵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翳的疯狂,不易察觉。 他扔掉湿巾,拥抱着她躺进被窝里,眼底的疯狂不见,而是眷恋。 “累了,睡觉吧。” 齐南思此刻生不出一丝力气来推开他,头又开始痛起来。 她知道筑在心口上的防备盾,因为他的一句话缺了一个小角。 但她也清楚,只需要尽快把它填补上,并且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再入侵了。 ... 受到那种药物作用的影响,后半夜又不停歇地照顾人,梁怀爵终于也是生病了,高烧发热。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质。 或者,有些事情就是不可控制的。 一觉醒来时,便是下午两点多了。 意识朦胧间,他下意识地收了收手臂。 可是怀里的人儿不知何时就从他的身边逃走了。 他猛地睁开眼,连忙翻身下床,把卧室都找了个遍,又步履匆忙急切地到每一层楼去找。 无论是哪个角落,都没有她的身影。 他大声地叫唤着她的名字,结果必然是没有任何回应。 偌大的思苑,只有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脚底的冰凉让他的意识更加清醒。 他必须接受的一个事实是,她真的逃离了。 逃离了这个她一直无比热爱的家。 ... 齐南思逃离他的怀抱时,对他生病的事实毫不关心,费力地收拾好自己,等第一个回来的佣人走过来时,趁机从她身上顺走了钥匙,逃了出去。 走出思苑不远,齐南思终于看到手机有信号有网络了,立刻叫了一个出租车司机。 她回头看了下门口的大理石牌匾,上面赫然描绘了“思苑”两个大字。 思苑所有的一切,都跟她有关,可是这些都不是属于她的。 她冷漠的收回了视线,毫不犹豫坐上了出租车,没有再回头。 “小姐,您还好吗?需不需要帮您报个警?” 司机大叔见齐南思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手腕上还有勒痕,以为她遭受到了不好对待。 从事出租车司机的工作多年,他见过各色各样的群体。 在这个寸金寸土的别墅区,也藏有一些变态,专门干坏事。 齐南思看出了司机大叔真诚的善意,心里一暖,扯了扯唇笑道:“不用了,谢谢您。” “多大点事儿,甭跟我客气。”司机大叔很友善,笑容也很慈祥。 车窗前摆放着一个小相框,镶嵌着一张手绘的画,两个小孩儿手牵手站着,一男一女左右各站在俩小孩的身边。 看得出来,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齐南思略微失神地盯着那张手绘画,心口剧烈地翻涌着酸涩。 她很想呦宝了。 司机大叔留意到她的目光,笑容温和解释:“这是我妻子自己画的,她非常喜欢画画。” 齐南思回神,看向司机,微微笑了一笑:“真幸福,很好的。” 她本来想说一句祝福,希望你们一家人能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但是她后知后觉,这样的祝愿并不灵验。 所以还是罢了。 齐南思低头打开了手机微信,这半个多月有很多人找她,尤其是她的好闺蜜宋微雨,知道她被梁怀爵困在思苑之后,每天都得骂几句梁怀爵。 她挑了些来回复,突然看到了裴筠给她发了两条消息,一时诧异。 他鲜少联系她,除了上次给她分享一个国际外贸会展大赛。 想到这里,她连忙点开一看,是一条公众号喜报文章的分享,还有“恭喜”两个字,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她在文章里搜寻到了自己的名字,获得了一等奖,奖金是十万块。 “姑娘,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笑得这么开心?”司机大叔突然说。 齐南思抬头愣了一下,忽然发现自己不知多久没有体验过这么开心的时刻了,她跟司机大叔分享了得奖的事,然后又给裴筠回复—— [这次比赛的事,非常感谢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以后可以找个机会请您吃个饭吗?] 发送完,她便想关了手机,但没想到裴筠会这么快回复她—— [不用了,举手之劳。] 齐南思盯着这几个字眼,还是觉得他很高冷,就像那次他在楼梯上救了她的态度一样。 但是她没有多想,裴筠本就是一个高冷的人。 更何况,自己跟他根本就不熟。 ... 裴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裴筠紧紧盯着手机屏幕上她发过来的最后一句话,那个“您”字尤为扎眼,越看越是心烦意乱。 他本来编辑了一句,齐南思,你是不是蠢?为什么还没有认出我来??? 就在快点到发送时,他蓦然反应过来,一字不落地删除了,高冷的回复了一句生硬的话。 毫不意外,再次换来了她的谢谢,胸口堵得发慌。 ... 半个多小时后,司机大叔把车停在了梁宅的大门口。 齐南思多给了几倍的小费,作为他给予善意的答谢。 司机大叔掉头离开之后,她才按了门铃。 梁宅的大门是镂空雕刻大门。 佣人看到是她,不慌不忙地慢走过来开门。 齐南思心情平静地等待着。 她早就习惯了。 “少夫人,您这时候怎么忽然一个人自己回来了?少爷呢?” 第6章 小家子气 老管家过来了,语气里有一丝不满,即使齐南思的脸色明显地苍白。 齐南思不想忍受了,冷眼看向老管家:“关你什么事?我找的又不是你。” 老管家硬生生被呛住了,脸色非常不好看,估计很想甩耳刮子了。 旁边的佣人一脸惊掉下巴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她,完全很意外这个一向都柔柔弱弱,人善可欺的少夫人会有这么刚硬的姿态。 “怎么说话的?”老管家阴沉着脸训斥,想挽回颜面。 “就这么说话的,我现在还是梁家少夫人,倒是你一个下人,在我面前摆什么官威?” 齐南思不留情面,差点把老管家气得支气管炎了。 “放肆!” 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齐南思循声望过去,见梁夫人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朝这边走过来。 “钟叔是梁宅的老人了,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嚣张的语气说话?”梁夫人满脸愠怒,很不友好。 齐南思忽然就笑了,扯到了干涩得起皮的嘴唇,鲜红的血溢了出来。 佣人一惊,下意识说:“少夫人,血......你的嘴唇出血了。” 梁夫人脸色更阴沉了,她不在意眼前的儿媳妇的嘴唇是否出血,只是对佣人无端端的插嘴很不满。 佣人会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惹到梁夫人不高兴了,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齐南思用手指抹了下嘴唇上的血,大拇指指腹和食指指腹揉搓了一会儿,鲜红的血很快就凝结成条了。 她第一次以不屑一顾的态度对梁夫人说话:“梁夫人,怎么说,我现在也还是你们梁宅的少夫人,让一个下人爬到主子头上,这要是传出去了,那丢的还不是梁夫人您的脸面?” 梁夫人心头一哽,感觉到这个儿媳妇今天的态度实在太目中无人了,连母亲都不唤了,竟然直接称自己为“梁夫人”。 虽然她非常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家规还是不能违背。 齐南思知道梁夫人做得比她这个儿媳妇好太多了,是梁老爷子非常满意的一个儿媳妇,把梁家的条条框框像信仰一样刻印在心巴上。 她一点都不想遵守。 ... 客厅是充满复古气息的布局,复的几乎是王爷侯宅那种古代风格,一样充斥着带有底蕴的奢华。 “说吧,费尽心思过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梁夫人坐得端优雅,时时刻刻都在维持梁家夫人该有的形象。 齐南思倒是随意,她看着梁夫人守规矩的样子,都觉得累了。 果然她确实不适合做梁家少夫人,一身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 她心里冷笑,直接开门见山:“第一,离婚。” 还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又道:“第二,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我可以净身出户。” 梁夫人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不可能!呦宝的抚养权永远只能是梁家的!又不是你自己生的,呦宝是宁如的孩子,你凭什么要呦宝的抚养权!” 宁如,是梁怀爵的姐姐,呦宝是她生下来的。 但梁宁如在生呦宝的时候难产,不幸去世了。 孩子的爸爸只是个开纹身店的男人,像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小子,梁宁如跟这样的男人结婚,不仅无法给梁家带来任何好处,而且还会成为北城上层圈子里的笑柄。 在家里人的极力反对之下,梁宁如义无反顾跟孩子的爸爸在一起了,后来因为误会分开,却发现怀孕了。 梁宁如怕家人知道之后强迫她去把孩子流掉,便偷偷离开了北城,到了另外一个小城市自己生活。 八个多月时,保姆阿姨家里有事请假了几天,梁宁如吃过晚饭之后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楼下散散步,没有想到会遇到流氓。 那个流氓是个变态,看到梁宁如长得好看,心生不轨的心思,想把梁宁如拖进楼道里图谋不轨。 孩子的爸爸一直在暗中守护着梁宁如,看到梁宁如被欺负,直接冲了上去,但对方是一个大块头,满嘴都是污秽的话,彻底把孩子的爸爸激怒得直接掏出了刀子。 刀子阴差阳错捅到了对方用来传宗接代的地方,终生绝代。 对方家里有点钱财势力,梁家人不愿意出手捞人,孩子的爸爸在得知梁宁如因难产去世了,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把孩子交给了她和梁怀爵便自首了,直到现在也还没有从局子里出来。 “梁夫人,别那么快下定论。”齐南思抿唇笑了笑,说话不疾不徐。 早就料到了争夺呦宝的抚养权这条路上,不会那么简单,但呦宝是她一手养大的,付出了数不尽道不清的心思和情感,不能说割舍就割舍得了的。 “您儿子的事,您都知道,从这件事你也知道,您儿子对我没兴趣了,这不是正好让他跟我离婚的好时机吗?” 梁夫人脸色不太好,毕竟那件事不是什么夸得出口的事,多少有点难堪。 齐南思继续说:“您不是一直不喜欢我这个家世卑微的儿媳妇吗?正好趁此机会,促使我们离婚了,您再挑选一个高贵的千金小姐给他,这不正合您心意吗?” 梁夫人没有说话,心情倒是有些复杂了。 “你以前不是死活都要跟着梁怀爵的吗?怎么现在因为这么一件事,就要离婚了?” 就这么一件事? 瞧瞧,这语气说得多么云淡风轻。 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永远体会不到有多痛。 齐南思微垂眼,淡淡道:“恰好,我也不喜欢他了,您放心,以后也不会了,永远不会回头拿走这梁少夫人的头衔。” “再跟您说一件事,我跟您儿子从结婚到现在,都没有同过房。” 这句话才是真真正正刺激到了梁夫人。 梁夫人声音拔尖了地提高:“你说什么?!” 齐南思抬眼看向梁夫人,再次说了一遍:“您也知道,当初我受人欺负,您儿子一直不愿意接受,他早就不喜欢我了,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出.轨.了。” 她毫不犹豫把自己的伤疤揭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第7章 谈判 梁夫人这下真的非常生气了,差点就端不住架子了。 “好啊,你们俩真是把婚姻当儿戏是吗?难怪结婚两年了,你一直没有怀孕!” “是啊,”齐南思继续刺激她:“您看,我这么一个人,以前对您儿子是个祸害,现在对您儿子是一个无用之人。” “为了不继续祸害您的儿子,您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我会毫不犹豫跟您儿子离婚,离他远远的。” “不可能!呦宝是宁如留下来唯一的孩子,我们梁家怎么能让你带走?这件事没得谈!钱的问题可以谈。”梁夫人神色愤怒地说道。 齐南思稍稍往椅背靠了靠,面上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透着一丝牵强,“要我放弃呦宝也可以,我要公司百分之一的股份加上五千万的补偿。” 梁夫人一听她的话,再也压不住怒气了,猛地拍了下桌面,“荒谬!简直荒谬!” 就在这时,梁老太太进来了。 她怒狠狠地瞪着齐南思,“痴心妄想!我警告你,你最好是有点自知之明,别太狮子大开口了!” 齐南思扬起嘴角,“要我有自知之明也可以,那我就不离婚了,这样我既能享受到你们梁家带给我的荣华富贵,又能一直当呦宝的妈妈。” 梁老太太脸色一沉,还真是伶牙俐齿! “你以为你说不离,就还真离不了了?” 梁夫人也是气急了:“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跟怀爵离婚,你最好识相一点,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齐南思心里冷笑,知道情绪煽动得差不多了,默了默道:“你们不是不喜欢呦宝的爸爸吗?你说,要是呦宝的爸爸被媒体曝光了,会有怎么样的结果?” “你好大的胆子!” 这个齐南思竟然还敢威胁他们了,还把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梁老太太用手指指着她怒斥:“你好歹也带了呦宝两年多了,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生出把他放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哪个女人像你这么狠心?” 齐南思看向她:“如果我还能是她的妈妈,自然是舍不得了,可若是我不再是他的妈妈,我又为何要在意这一切?” 梁老太太和梁夫人被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默了下去。 齐南思也不算着急,梁怀爵高烧昏睡,大概不会那么快醒来,她还有时间去谈判。 呼吸一口气的时间,梁夫人对梁老太太说:“妈,她说的也不无道理,要是那个男人出来了,难免会闹上门跟我们要呦宝,到时候呦宝的身份恐怕就藏不住了,必然会对公司和我们梁家的产生很多不好的影响。” 梁老太太微微皱着眉,她实在不想让出抚养权,他们都很喜欢呦宝,要说彻底割舍,还是很难做出决定的。 但是权衡利弊,有舍才有得。 孩子不只有一个。 退一步来讲,就算以后只能有呦宝一个继承人,凭借他们梁家权势,想要夺回抚养权,轻而易举。 思来想去,梁夫人和梁老太太退让了。 梁老太太脸色有些冷,语气不悦:“这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不再跟怀爵纠缠。” 闻言,齐南思大大松了一口气,朝梁夫人露出了一个还算真心的笑容:“您就放心吧,这辈子都不会。” “口说无凭。” 梁老太太是个精明的人,光凭一张嘴说的话怎么能让人轻易相信? 齐南思眸光微转:“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们可以协商拟写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 梁老太太当然不会对这个提议有任何反对,因为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这半个月,梁怀爵把你关在思苑,为了后续更加顺利,你可以选择呆在梁宅。” 梁夫人一旁搭腔:“不仅如此,你还可以陪着呦宝。” 齐南思想笑,站在统一战线,果然有点默契。 她刚好也是这么想的。 。。。 中午吃饭时,梁怀爵还没有出现。 齐南思带着呦宝小憩了一个小时,醒来之后跟梁夫人说了声要出去玩,便用宝宝车呦宝出门了。 当然,肯定是有保镖跟着的,这时候也不是跑路的时机。 所有的杂事都还没有彻底解决。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玩呀?”呦宝东瞧瞧,西望望,满眼都是对陌生街市的憧憬。 呦宝在梁宅住了半个月,大概会被梁夫人一直管束着。 因为呦宝出生那一刻起,就被加上了梁家制定的枷锁,不像普通家庭的孩子那般自由自在。 齐南思没有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开不开心,捏了捏他的小脸,笑道:“带呦宝去吃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不好?” “好耶!”呦宝敞开心扉咯咯地笑起来,兴奋得挥舞着双手。 下一秒,他搂着齐南思的脖子,在她的脸上吧唧一口,奶呼呼说:“妈妈,我爱你!” 齐南思看着儿子又甜又可爱的笑,心软得都要化了,笑了笑:“哦?原来要出来玩,呦宝才爱妈妈呀?” “不是不是!” 呦宝晃了晃脑袋,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表情很认真:“一直,一直,都很爱,很爱妈妈。” 齐南思鼻子微微酸涩,“妈妈也是,非常非常爱呦宝。” 热闹的步行街街市,各种吆喝声,小吃零食的香味飘散,非常诱人。 呦宝的目光被这些新事物吸引了,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接连问齐南思,妈妈,这个是什么? 齐南思很耐心地跟他解释和描述,带他走进一家专门为小孩子培养小孩子动手能力的烘焙屋。 烘焙屋里充满了曲奇的浓香。 在母婴洗手间里,齐南思思考了许久,才下了决心。 她想借此机会问呦宝:“呦宝,如果妈妈跟爸爸分开了,你是愿意跟妈妈一起生活,还是要跟着爸爸?” 问完这句话,她很紧张,不由自主地屏了屏呼吸,手指攥紧了呦宝的衣服。 呦宝歪着头看她,他好像在犹豫。 齐南思心里有点失落,极力忽视这抹酸涩,笑了笑:“呦宝想跟爸爸一起生活是吗?” 第8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呦宝立刻摇了摇头,再次伸出双手抱着齐南思,只是语气有些低落。 “妈妈,我要跟你一起。” 呦宝抱着齐南思的手紧了紧,很不解的问:“可是妈妈,我们为什么不能跟爸爸一起生活了呀?” 齐南思看着呦宝神情奄奄的样子,差点控制不住掉眼泪,心口疼得酸麻。 她努力压下了这股涌动的情绪,无奈地解释:“因为妈妈跟爸爸已经不适合做好朋友了,我们不能在一起生活了。” 呦宝脸上的兴奋消失不见了,垂头丧气:“好吧,妈妈我要跟你一起,我们不要分开。” 虽然呦宝还是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不适合”,可他也懵懵懂懂的知道了爸爸妈妈一定要分开了。 齐南思很心疼呦宝,才两岁多就要面对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很恶劣,她一点都不能接受。 如果她选择忍受,一直跟他待在同一个房子里,终有一天,她大概会彻底崩溃。 所以她需要及时止损。 “好,谢谢你,呦宝。” 齐南思略微哽噎,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对不起。 原本同意养他就是想要给他一个健康的家庭环境,让他快乐成长的,可现在她却要亲手打破了这个承诺。 她摸了摸呦宝的头,眸中的透着愧疚。 呦宝仿佛能感知到齐南思的情绪,他摸了摸她的头,小声安慰:“妈妈,我爱你。” ... 没有在母婴洗手间待太久,他们就出来了。 齐南思陪呦宝玩了将近两个小时的烘焙游戏,战果还蛮不错的,完成了十五个曲奇饼干。 有小熊头,兔子头,花朵之类的图案,呦宝玩得不亦乐乎,终于不是恹恹的样子了。 齐南思很享受这次亲子活动。 即使缺少了一个人,她好像也可以习惯了。 但她没有注意到有人观察了他们母子许久。 呦宝兴致勃勃的要提着那一盒曲奇饼干,嬉嬉笑笑说:“妈妈,我想给爸爸一个饼干,给奶奶一个,还有爷爷......” 齐南思笑了笑点头:“好。” 不怪呦宝会想要分享给他爸爸,除了在对待她这件事上,梁怀爵对他是真的很好。 无论是衣服鞋子,连床被枕头,各种玩具都是他自己亲自到商场挑选的,一定要确保是最好的。 如果回到家时,呦宝还没有睡觉,他会陪呦宝玩一会,然后再哄睡。 几乎所有有关于呦宝的事,他都会尽心尽力去做。 毫无疑问,他很爱呦宝,呦宝也能感觉得到。 想到这里,齐南思眼底透着一抹悲戚。 以前她也幻想过,如果他们也有个孩子,那他会是怎么样做? 当呦宝来到他们身边,她才慢慢知道了,原来他是这么宠孩子的,那时候她还想着以后会看着他宠爱他们的孩子,可惜没有以后了。 “妈妈,那个是什么?” 呦宝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他手指指向的地方,是一个卖的小推车。 “那个叫,甜甜的。” 呦宝听到是糖,眼里跳跃着兴奋,“妈妈,我们可以吃一点吗?” 呦宝日常的零食会受到严格的管控,即便再想吃,也只能吃一点,更没有吃过这种街边的零食。 在梁家人眼里,这些街边卖的东西都是非常不卫生的,他们连提都不愿意提起。 以前,她几乎很少带呦宝来这种人多繁杂的街市逛街。 今天她带呦宝出来逛,只是想让他提前接触一下以后的生活,试探一下呦宝会不会排斥这种环境。 现在看来,呦宝是不会的。 这让她安心了一点。 她真的不想,最后的结局是一无所有。 “妈妈,那里有一只很大很大的青蛙!还有好多好多小青蛙。” 那是一个穿着悲伤蛙玩偶套的人,大概是在卖手上的小青蛙气球。 “妈妈,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呦宝在问她的意见。 “当然可以!” 她推着宝宝车走过去,问:“这个小青蛙多少钱一个?” “不用钱,我送给你们吧,这小孩儿很可爱。”穿着青蛙套的人说。 原来是一个男生。 齐南思瞥见了那个挂牌,上面写着三十块钱一个。 她拿出手机,扫码支付了30块钱。 “说了不用付钱的,你微信号是多少?我把钱转回给你吧。” 穿青蛙套的人措手不及,显然对卖蛙崽这个业务很生疏。 齐南思:“.......不是,你做生意,怎么还不要这个付款?” 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清纯的人。 呦宝是很可爱,但也不至于到达这种把人疯狂迷住的地步。 真是奇怪得很。 她说了一声谢谢,便想推着呦宝离开,却被叫住了。 “齐南思,是我。” 齐南思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次回头看过去,发现这个人竟然是裴筠,让她有点呆若木鸡。 堂堂裴家少爷,怎么会沦落到出来卖蛙崽生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 裴筠一手搂着大青蛙头,另一只手理了理头发,神情好像还有一点不自在。 他轻咳了一声:“最近不需要我看公司了,闲来无事,就来这里体验一下生活。” 其实不是。 他本来是跟着主创团队,来这边来做个市场调研,恰好在路过那家烘焙店的时候看见了他们母子俩。 看着他们俩互动了好一会,心里不由的一酸。 这么好的女人,梁怀爵那家伙怎么舍得辜负的。 他正愁着怎么上前搭话,才会不显得突兀,有目的性时,忽然看见了这套青蛙套装的主人在跟路人肆无忌惮的打招呼,互动。 于是,他心生一计。 他直接出了五千块的价格,把这套青蛙套装和气球都买了下来。 果然能够吸引小孩儿的注意力。 齐南思并不知道他的心思,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硬是要白送给呦宝一个蛙崽。 少爷体验生活,讲究的是乐趣。 “不累吗?” 齐南思看他被头套捂得出了汗,就在宝宝车的篮子里找了湿巾出来递给他。 裴筠有点受宠若惊,原来这样就可以得到她的关心了。 他勾了勾唇角:“谢谢。” 第9章 碰见肖楚楚 “不用谢。”齐南思低头看了看呦宝,说:“叫叔叔吧。” “叔叔好。” 呦宝很听话,其实他对裴筠还有一点印象,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 那一次梁怀爵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组织了一次度假岛上游玩的活动,呦宝就跟裴筠玩得来,即使裴筠看起来有点高冷。 “呦宝这一次这么乖啊。” 裴筠很喜欢这个白白软软的小团子,实在太可爱了,记得上次在岛上的时候,呦宝简直就一个团宠。 大家对他都喜欢得不得了,宠到他都快飘起来了,皮得很,梁怀爵根本压不住他。 “很乖!”呦宝一本正经地夸自己,逗得裴筠和齐南思都笑了。 裴筠提议道:“既然这么巧碰上了,要不就找个地方喝杯咖......奶茶吧。” 齐南思没有立刻答应他,而是问呦宝:“呦宝,想去吗?” “想!” ... 裴筠在甜品店里的厕所脱下了碍事的青蛙头套。 齐南思点完了自己想要的那一份甜品之后,把菜单递给裴筠。 裴筠直接跟服务员说,两份一样的就好了。 服务员走后,气氛有些凝固,沉默。 还好呦宝对新事物都比较好奇,时不时问一些问题。 正当齐南思在耐心解释时,一道刻薄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伴随着奶茶杯掉在桌上的声音。 “哟,实在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拿稳,没事吧?” 齐南思避之不及,巧克力色的奶茶飞溅到她的衣服上,留下一块一块难堪的痕迹,还好衣服是黑色的,不然会更加难堪。 连呦宝的脸上也沾有几滴奶茶,他被惊吓到了,瘪着嘴想哭。 她抽了湿巾把呦宝脸上的奶茶水渍擦干净,哄了哄他。 一旁的裴筠眼疾手快扶起了倒在桌上的奶茶杯,一边疯狂地抽了好几张纸巾吸走桌上流动的奶茶,以防这些奶茶再次把齐南思的衣服弄到更多污渍。 齐南思哄完呦宝之后,把宝宝车的遮阳蓬拉下,然后把宝宝车转向另外一边。 她起身冷着脸盯着眼前这个女人看。 肖楚楚。 那天在酒吧包间门口看到的女人。 梁怀爵的新欢。 此时一脸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子。 齐南思积压在心里许久的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积压不住了。 她一手执起奶茶杯直接甩在肖楚楚身上。 奶茶杯口的塑料膜本来就被刻意划开了一个大口子,剩下的奶茶几乎都泼在那个女人身上了。 “啊!!” 肖楚楚大声尖叫了一声,伸手想抽桌上的纸巾。 裴筠又是一个眼疾手快,把一整包纸巾拿走了。 肖楚楚抓了个空,满脸怒气地瞪了瞪裴筠,“你干什么!快把纸巾给我!脏死了!” 裴筠还偏不给,知道这个女人是故意的,也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很不屑地嗤笑一声:“嫌脏啊?这奶茶可是你自己喝过的,难道你嘴里的某些成分混杂了其他肮脏的东西?” 他说着,目光嫌恶地扫了肖楚楚一眼。 肖楚楚被他的眼神刺激到了,几乎要恼羞成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裴筠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收起手机,沉着脸色:“就那意思。” 肖楚楚心里更加气急败坏,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就差直接哭出来了,成功博取到了路人的同情。 刚刚路过的两个中年阿姨恰好看见齐南思把奶茶泼在肖楚楚的身上,就以为是齐南思和裴筠俩人联合起来欺负肖楚楚,同情地看着肖楚楚。 “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行,怎么还动起手了呢?” “是啊,人家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一旁看到了事情始末的女服务员想出来说一句话,但被另外一个服务员拉住了,那人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齐南思看了看那两个一附一合的阿姨,冷冷一笑:“这么善良,要不要请你们去坐了菩萨大佛的位置算了?” 裴筠再一次出乎意料了,看她柔柔弱弱说话小小声的样子,想不到她还蛮会呛人的。 那阿姨脸色变得很难看:“诶,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那你还想怎么说话?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指责人?素养被狗吃了?” 裴筠再也忍不下去这几个人把矛头戳向齐南思,说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掺和进来了。 “楚楚,发生什么事了?!” 看样子,这女人是肖楚楚的狐朋狗友了。 肖楚楚更加卖力的表演哭戏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有脸欺负一个弱小的女人?!”肖楚楚的朋友怒气冲冲,瞪着眼睛气呼呼对裴筠说。 此时,肖楚楚还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个象征着北城权贵的男人。 在她眼里,齐南思这种没钱没势的女人,怎么可能会获得堂堂裴氏集团总裁的维护? 裴筠阴沉了脸,目光凌厉:“什么时候小三也配在正宫娘娘面前嚣张跋扈了?” 他的语气顿了顿,又添了句话:“你们要脸,脸皮真是厚到电钻都穿不透。” “噗嗤。” 有人听到这毒舌的话,忍不住笑了。 那两个本来想劝齐南思和裴筠说话不要太过分的阿姨,听到这里紧紧地闭上了嘴。 齐南思很意外,第一次知道一向高冷的裴筠,原来是这么毒舌的人。 因为裴筠毫不犹豫的偏向和维护,让她心里钝痛感也消失了一些。 她平缓了些许波动的情绪,对肖楚楚直怼:“脑干缺失,就多吃猪脑补一补,别来我面前犯剑,刷存在感。” 因为顾及着年纪还小的呦宝,她压低了声音,气势却没降低半分。 但她也不想再跟肖楚楚过多的纠缠。 说罢,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欲要离开。 肖楚楚彻底被气到头颅盖都要冒烟了,几乎抛弃了一直维持的名媛形象:“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对你看不顺眼而已,一个干瘪瘪的黄脸婆,也好意思出来逛......” 她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声音响得像小珠落玉盘的清脆。 肖楚楚的脸很快就红了,那一瞬间她也被打懵了。 第10章 反击,怒怼肖楚楚 齐南思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心,这是她第一次打人。 “肖楚楚,你算个狗屁啊,我长得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置喙,” 对梁怀爵的恨,对这个肖楚楚的恨,几乎都发泄在这个巴掌里。 凭什么她一腔的热爱就要受到如此不堪的侮辱和糟蹋。 “你!”肖楚楚捂着被打得发红的脸,“齐南思,你不就仗着自己是怀爵的自己才敢这么嚣张无理的吗?”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齐南思在狗仗人势。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能治得了你这嚣张跋扈的气焰不就行了?” 齐南思笑呵呵地说道,一张姣好的脸蛋上透着温婉,说的话却能把人气得半死。 “......”肖楚楚被她的话怼得愣了下,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难对付,还以为她只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都要被梁少甩了,她居然还能这么硬气。 “肖小姐既然这么会爬床,去找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来撑腰不就行了?在我面前叭叭什么?” 齐南思冷着脸,说出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裴筠敏锐的察觉到了齐南思情绪上的波动,阴沉着脸对肖楚楚说:“赶紧给我滚!否则,你们身上那些龌龊的秘密别想藏住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众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肖楚楚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但是她不敢跟裴筠硬碰硬,只能咽下这口恶气,灰溜溜拉着朋友往门口走。 众人看向肖楚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现在才知道丢脸了,要是有羞耻之心,也不至于舔着脸去当小三!” 裴筠见肖楚楚跟她的朋友,跟吓die了的老鼠似的跑了,心里暗暗啐了一句没素质的话。 齐南思见裴筠的脸色很难看,面上多带了几分抱歉之意:“不好意思啊,给你带来了麻烦。”裴筠听到她的声音,眸中的沉郁顷刻消退。 他勾唇笑了笑:“不碍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刚才谢谢你了。” 齐南思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失控了,捏紧了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其他人也跟着散了,尤其是那两个“心善”的阿姨,心知自己理亏,一声不吭走了。 一转头,却看见呦宝已经探出头看着她,眼睛红红的,眼睫毛湿哒哒的,脸上还有泪珠。 “妈妈,抱抱。” 呦宝声音里带有一点哭腔。 刚缓和的情绪又起了其他波动,齐南思心疼的哽咽说:“妈妈的衣服脏,回到家再抱你好不好?” 其实她也知道,呦宝是想安慰她。 “妈妈......”呦宝又瘪了瘪嘴,想哭。 齐南思隐忍住鼻腔酸涩的冲动,转头跟裴筠又道了一次歉意:“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总是给你带来麻烦,能帮我看下呦宝吗?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裴筠点了点头:“没问题,但你先等下吧,我刚刚让助理去附近的商场帮你买衣服了,他说就快到门口了。” 齐南思握着呦宝的小手等了一两分钟,裴筠的助理匆匆忙忙赶到了,气喘吁吁的。 助理直接把袋子递给齐南思:“齐小姐,这是您的衣服。” 齐南思满心感激接过了袋子,道了句谢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助理的表情好像有一点别扭,不自在。 直到在洗手间里打开了袋子,才明白是为什么了。 袋子里有内衣,几乎每一个尺码的都有。 她看见这些尺寸大小不一样的内衣,竟然也觉得有一点害臊。 太羞耻了。 十分钟后。 齐南思换好了衣服出来,助理早就跑了。 裴筠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前一亮,心跳有点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齐南思。 同样是一件黑色的衬衫,但是这件大了一个码数的宽松衬衫穿在她身上,比她之前那一件多一些韵味。 由于领口设计得比较小,第一个扣子没有扣上,漂亮的锁骨若隐若现。 齐南思被他盯着看,有点不自在和别扭,艰难开口:“怎么了?很难看吗?” 裴筠回神,摇了摇头,露出了温和的笑:“不不不,很漂亮。” 看见他的笑容,齐南思松了一口气,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这时,呦宝也咯咯的笑,奶声奶气说:“妈妈,好看!” 听到这些安慰的话,齐南思心里的沉郁消散得差不多了,那些恨意也再次深深藏在了心底。 服务员这时才把他们点的甜品送上桌,并且多了一份精致的芒果蛋糕。 “这份蛋糕是送给您的,刚刚没有帮您跟那两个阿姨解释,我心里过意不去。” 是那个女服务员,看起来像一个大学生。 “没事,您拿回去吧。”齐南思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但心里也暖暖的。 小姑娘不肯,端着托盘就离开了。 裴筠笑了笑,“收下吧,最多以后多来这里,有机会再请回她就好了。” “好吧。” “不得不说,这小姑娘挺细心的,还知道你喜欢芒果。” 齐南思心情真的好了很多,“是啊,好久都没有收到这么贴心的礼物了。” 是的,这个蛋糕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很有治愈感的礼物。 裴筠抓住了关键词,拧了拧眉,心里不解。 好久没有收到......礼物了? 见她脸上挂上了一丝失落,他心下生出了几分不忍,心里又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股冲动,很想过去抱一抱她,告诉她还有人想关心她。 但他终究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很不适合,也不应该。 吃甜品期间,裴筠把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关于梁怀爵做的事,他们俩闹离婚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被传得差不多了。 齐南思咋一听这个问题,脑袋有点懵。 “梁怀爵。”裴筠只是说了一个名字。 齐南思怔愣了下,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一脸平静:“正如你们听到的那样,不想走下去了,一定会离婚的。”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的,她不想过多地暴露自己的挫败。 第11章 情敌倒是称得上是吧 裴筠看见她眼里的笑意没了,顿时后悔了。 早知道不问这么破坏心情的问题了,她好不容易才露出了笑容。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踊跃了几分喜悦。 裴筠再次将心底的悸动压了下去,看了眼呦宝,岔开了话题:“呦宝现在也两岁多了吧,快上幼儿园了吧?” “是啊,我打算9月份就送他去幼儿园。” 说起呦宝的事,齐南思脸上的表情没有那么冷淡了,眼睛里也多了些光亮,嘴里的蛋糕也是甜甜的。 裴筠知道自己找到突破口了,便拉出上次在岛上发生的一些趣事来聊,不太熟练地活跃气氛。 齐南思附和着他,时不时也说一些趣事,笑容也明媚了起来。 只是聊了没多久,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思思,出来玩的时间很久了,呦宝该饿了。”他的语气很像是在宣誓主权。 齐南思有点意外他会跟她来到这里,只是惊讶了一瞬,她便平静地收回了视线,跟裴筠说了句再见。 这会儿确实也快到饭点了。 裴筠在梁怀爵转身要走时,对他说了一句:“你该去洗洗你的眼睛了,跟瞎了似的。” 梁怀爵冷着脸回头瞥了他一眼,咬咬牙说:“有病,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我告诉你,她注定就是我的,这辈子都变不了。” 裴筠脸色阴沉下来,眸光清冷:“是不是你的,不是你说的算,再说了,凭你现在的情况,有什么胜算赢得了我?” 梁怀爵狠狠一噎,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搬出呦宝:“我们俩还有孩子,她很爱呦宝,只要她不肯放弃呦宝,我就有胜算赢了你。” 两人彻底杠上了。 “呵呵。”裴筠冷笑,不多理会他,越过他往外走。 梁怀爵微微皱眉:“喂,裴筠,你不会就因为齐南思跟我绝交,变成死对头吧?” 裴筠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现在有什么可以跟我一较高下的?死对头,倒也称不上。” 梁怀爵深呼吸了口气:“情敌倒是称得上是吧?” ... 回到梁宅,阿姨把呦宝抱走了,带他去洗澡。 齐南思也想回去洗个澡。 梁怀爵怔了一下,半个月了,他还是很不习惯她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却被无情的躲开了。 他心里一刺,悻悻收回手,“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知道,她带呦宝去玩了什么,会吃什么,却不想去阻止。 齐南思不想回答他,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 梁怀爵见她不想说,只能压下对裴筠的嫉妒,上前两步,伸手抱住了她。 “思思,不分开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乖乖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沙哑得都快不像他了,“我们生一个像呦宝这么可爱的孩子,像之前约定的那样,好不好?” 他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失眠的,眼底青黑非常明显,加之又是在病中,虚弱和疲惫感完全掩盖不住。 “.......” 齐南思微微笑了下,忽然觉得很讽刺,他都不愿意碰自己,谈何来一个小孩? 这么想着,心里有股苦涩让她忽视不了。 她目光多了几分淡漠,“就算你比呦宝还乖,那也不能掩盖过你的所作所为。” 她顿了顿语气,“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到不甘呢?是因为你在我身上浪费十年的时间,觉得很惋惜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不甘只是暂时的,总会随着时间消磨掉的。” 梁怀爵脸色一僵,他都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拒绝他的道歉了。 “不是的,消磨不掉的。”他垂下了眼眸,深重的无力感席卷了他。 齐南思轻轻叹了口气,稍稍一用力,就把他推开了。 这时,梁夫人走了过来。 梁夫人看到儿子这般模样,联想起儿子高烧不退又没人照顾的样子,心疼得不行,递了一个阴沉不满的眼神给齐南思。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责备:“你明知道怀爵生病了,却丢下他,跑来这里!” 齐南思目光无惧,只是嘲讽地说道:“不然您以为我是怎么出来的?所以梁夫人,事都有两面性,只需权衡利弊。” 后面这句话,也算是在敲打梁夫人。 就算离婚不成,她以后再也不会悉心照顾他的宝贝儿子了。 梁怀爵听到她对母亲的称呼为“梁夫人”,仿佛又感觉到了黏在后背上的冷汗变得冰凉,怔愣了好一会儿。 梁夫人再次感受到了这个素来历来顺受的儿媳妇,其实并不温顺,倒是在谈判上心机不少,巧如簧舌。 齐南思不理会他们会怎么看待自己,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进了呦宝的儿童房。 梁怀爵脸色有些苍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梁夫人气到不行,见儿子眼巴巴地热脸贴冷屁股,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时此刻,她更想让他们俩离婚了。 ... 直至儿童房门口,梁怀爵想随着齐南思走进去。 “别跟我进来,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齐南思很不耐烦了,转身冷冷的盯着他:“离婚这件事,我不会有任何退让的余地,你说再多,做再多,也于事无补。” 他做错的这件事,就算他做的再多,也无法弥补给她带来的伤害。 梁怀爵对上她冷漠的目光,心里不由的翻涌起一股揪心的疼。 又想起在甜品店门口看到的一幕,她跟裴筠有说有笑的样子,就连呦宝也是笑得很开心。 那一幕看起来就仿佛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不得不承认,那一刻他非常嫉妒,又很惶恐。 他怕那一幕会成为现实,而他自己会彻彻底底成为一个外人,再也踏足不了她的世界里。 齐南思就要把门关上了,梁怀爵强势地闯入这间卧室,随着一声响声,他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还好呦宝不在房间里,不然得被这个声音给吓哭了。 “思思,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想离婚,好不好?” 他以前本就是很会哄人的,音调里会不自觉的带上一点求好的意味。 更不要说,他现在生病的状态下,语气里甚至有一点撒娇博同情的意思。 第12章 别人永远比不上你 齐南思不想像以前那样心疼他,一点同情都不想给。 “不好,我不想再重重复复说这个话题,我已经跟你母亲谈过了,她也同意呦宝跟着我,抚养权归我,我可以净身出户。”她使劲儿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推开他,很认真严肃地回答他。 梁怀爵一动不动地望着她,苦涩开口:“我不要!” 他转身想走,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齐南思沉了沉呼吸,开始袒露:“梁怀爵,我今天遇到肖楚楚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需要去处理第三者的事情。” 她说着,突然涌起一股胸闷的感觉,有一瞬间的难以喘息,心口密密麻麻地泛着疼意。 她曾经,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深厚到无人能插足的,无论是遇到什么阻碍,都无法将他们的感情打散。 十年,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他们从高中懵懵懂懂的年纪,一知半解地摸索着爱情这件事,一路磕磕绊绊。 在第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分崩离析了。 他们的感情终究还是没能熬过第十年。 齐南思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跟他说话:“你知道,她跟我说了什么吗?” 梁怀爵的脚步顿住了,像注了水泥,沉重得无法动一步,在心里祈祷。 齐南思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轻触了下播放。 这是在甜品店里碰上肖楚楚时录下的。 录音不算长,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但当时对她来说,却像渡过了一个劫。 “听到了吗?你看看她多嚣张,嚣张得令人厌恶,嫌恶。” 梁怀爵闭了闭眼,沉默不语,只是拳头捏得非常紧,手背上的青筋尽显。 在他百口莫辩时,齐南思又捣弄了几下手机,翻找出数张充满暧昧的照片,走到他面前,把照片呈现给他看。 “看到了吗?你在外面寻求刺激的时候,我在家里备受煎熬,熬到心都快疼得没知觉了。” “她还说,我就一个生了孩子的黄脸婆,当梁家少夫人,配吗?”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再也不能维持平静的样子了,声音里的颤抖和哽噎,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那么多委屈,那么多痛恨,怎么能压得住? “她说,我一个土包子,野鸡变凤凰,迟早都会被你甩掉......” “思思,别说了......” 梁怀爵对上她满是哀伤的眼神,只觉得头又开始痛得难受,像被铁箍箍着。 在跟那个女人发生那些事时,他喝醉了,但他是有意识的,只是放纵了自己。 后来的一切,开始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他很害怕很惶恐,每天回到家面对她的时候,他都很愧疚,提心吊胆,担心事情被她发现,所以他开始经常很晚回家。 再一次去那个酒吧玩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女人,恍惚之间,他好像又看见了以前容易娇羞,可爱的齐南思,所以再次放任了那个女人的靠近。 只是,碰巧被宋微雨她们几个看见了,还让她们拍下了照片,让他更加不安和慌乱了。 他只能请求她们保密。 但,纸最终总是包不住火的,甚至还会使得火焰更大。 他低头失神地看着那些照片,不是宋微雨她们那时拍下的,而是更加难堪的画面。 他撇开了视线,不愿意面对。 齐南思轻轻吸了一口气,眼泪从眼角落下。 她说:“我知道我的家世比拟不了你们家财万贯的梁家,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去追赶你。” “在结婚,把呦宝接回家之后,你说让我不要出去工作了,把呦宝好好抚养长大,以后我们再生一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属于我们最珍贵的宝贝。” “我听了你的话,这两年,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和呦宝的身上。” “但是,我得到的是什么?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清白,得到的是你的嫌弃,得到的是你们所有人的贬低,你们觉得越来越平庸,平庸到更加配不上你,配不上梁家少夫人的位置......” “没有人能跟你比,别人永远比不上你。” 这句话很耳熟,也很刺痛。 他在她22岁本命年生日那天,也说过这一句话。 她当时问的是,如果以后你发现我们俩的差距太大了,你会不会觉得那些千金小姐更配得上你,更配得上梁家少夫人的身份。 他当时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梁怀爵心疼如麻,很慌乱,抬手用指腹蹭掉她脸上挂着的泪珠,但是怎么也擦不完。 他很无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眶也红了。 “对不起,宝贝,我错了。” “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没有谁能代替你的位置,我的妻子只能是你......” “梁怀爵,别再骗自己了。” ... 每一次的谈话都是不欢而散的。 谁都不肯妥协让步。 在拔河比赛中,双方都是用力攥紧绳子,拼尽全力想要赢了对方,即使双方势均力敌,最后也会分出一个胜负,除非绳子断了。 她一定不会是输的那个。 就算他低声下气哀求再多次,她也一定不会原谅他,在这件事上她永远无法原谅他。 ... 提了离婚之后,齐南思在老宅的生活好像更加悠闲自在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有了变化。 并且,有了梁夫人的约束,梁怀爵无法像之前那样禁锢着她,不准她出门。 梁怀爵在躲她,早出晚归,回来之后也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更多是去陪呦宝玩。 大概是因为那天跟他刨开了那么难堪的心层。 齐南思乐得自在,他们不见面更好。 梁夫人对她说:“他只是习惯了你在身边,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所以梁夫人想方设法支开梁怀爵,梁老先生也给他制造了不少工作绊住他,企图让他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纠缠齐南思。 第13章 齐国安和唐青红去了梁宅 “妈妈,这个!小鸡毛!” 呦宝指着一只活泼好动,在蹦蹦跶跶的小金毛犬。 店员第一次见到这么可爱地孩子,忍不住笑了,“原来小宝是喜欢小鸡毛呀?” 她还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小宝宝一开口就是说“小鸡毛”的。 呦宝努力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很喜欢!” 梁怀爵眼里含着笑意,抱起呦宝靠近那只小金毛。 “呦宝这么喜欢小金毛?要不要看看其他的小狗狗?” “不要,爸爸,我就想要这个小鸡毛!” 呦宝很固执,下一秒又嬉皮笑脸:“爸爸,我们也去看看其他的狗狗吧!” 就在梁怀爵抱着呦宝在看小狗狗时,齐南思在跟店员了解那只小金毛的情况。 “我们店里的所有宠物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检验,有检疫证,四针疫苗和体内驱虫也都完成了,您可以放心。” “好的,谢谢。”齐南思看了眼那只小金毛,“可以抱出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店员把小金毛抱出来,放在地上。 小金毛一落地,就活泼地在齐南思腿边绕来绕去的跑,摇晃着毛茸茸的尾巴,可爱得不行。 那边的呦宝看见小金毛被放出来了,直接放弃了跟白白胖胖的拉布拉多逗玩。 “爸爸,放我下去!”呦宝扭动着肉肉的身体挣扎着。 双脚一落地,他就蹬蹬的迈着小短腿朝小金毛跑过去。 小金毛好像也很懂事,仿佛知道他是小孩子一般,跟呦宝亲近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了。 看来这只小金毛跟他们很有缘。 “这只小狗不错,多少钱?”梁怀爵显然对这只小金毛也很满意,直接开口问店员价格。 店员眼睛一亮,“这只金毛是纯血统的,比较贵一点,售价是五万。” 齐南思听到这个价格,皱了皱眉,“怎么需要这么贵呀?我看市面上的金毛犬大多都是几千块就好了。” 买狗狗的本意就是喜欢,合适和中意就可以了,她不在意是否是纯血统的。 店员开始讲述她那些销售技巧,几乎是谈得天花乱坠的。 但是梁怀爵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应下了这个价格。 齐南思:“。。。。。。”真是败家,但钱是他自己赚的,更何况她现在也没资格管了。 梁怀爵习惯性地回头看了看齐南思,声音柔和询问:“你觉得怎么样?” 齐南思点了点头,说:“可以,就是价格有点贵。” 他回答说:“还好,价格不是问题。” 店员很会看时机,在两人之间巡视了一番,笑着说:“你们夫妻的感情真好,看得出来你们一家三口很幸福。” 齐南思脸色一僵,脸色有些泛白,躲避了店员的目光沉默着没有说话。 梁怀爵幽深的黑眸不露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是试探。 那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 店员察觉到了这种异样的沉默气氛,抿了抿唇,她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爸爸,那我们是可以带这只狗狗回家了吗?”天真的呦宝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可以。”梁怀爵刚回答完,手机震动就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思苑的阿姨打来的,下意识转头又看了眼齐南思,然后才接起了电话。 “少爷,刚刚少奶奶的父母来了,问少奶奶去哪里了,我就说去了宅子那边,他们匆匆忙忙就走了,不知道是不是过去老宅子那边了。。。。。。” 梁怀爵闻言眉头深深皱起,沉着声音道:“好,我知道了。” 齐南思见他挂了电话之后,就一直注视着自己,脸色有些沉沉的,忽然有种不安的预感。 她问:“怎么了?” 梁怀爵捏紧了手机:“爸妈过来了,可能去宅子那边了。” 齐南思脸色微微一白,知道他说的爸妈是她自己的爸妈,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就找了过来。 她很慌神,很害怕又会闹出什么丑事,急急忙忙想要过去抱起呦宝,说:“我们先回去吧,改天再过来。” “别慌。” “妈妈,我们要回去了吗?不买小鸡毛了吗?”呦宝脸上有些失落,仰着头问。 梁怀爵抱起呦宝,耐心跟他解释:“外婆和外公来了,我们先回家,明天我们再过来带小狗回家,好不好?” 呦宝啊了一声,依依不舍看了眼小金毛,闷声闷气答应:“好吧,爸爸明天一定要带我来,不许说谎!” 。。。 车开到梁宅门口时,大门敞开着,齐南思便知道唐青红和齐国安应该是来到了。 一联想到此时此刻他们夫妻俩坐在客厅里,面对着梁夫人点头哈腰,又谄媚地讨好攀关系,一种心脏被人揪紧又松开的窒息感侵袭了她整个胸腔。 她很厌恶唐青红和齐国安,还有那个嚣张跋扈的弟弟。 结婚之后,她更憎恶了。 因为齐国安和唐青红妻俩就是吸血虫,不断想要从她梁家少夫人这个身份上捞钱。 梁怀爵让管家阿姨抱走了呦宝,等会要面对的情况,呦宝不适合出现。 他很早之前就知道那对夫妻的可恨又可怜之处,也知道齐南思一直都在害怕什么。 她想离婚的事,大概是被他们知道了。 可他现在竟然控制不住地想,如果她想离婚的决心被唐青红和齐国安的胡搅蛮缠阻止了,那就好了。 里面传出来了一些交谈的声音。 梁怀爵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却见她下意识地回缩,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一愣,眼神微暗,嗓音里却裹挟着沉稳:“走吧,没什么可怕的。” 说罢,他固执的牵起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齐南思强压住眼角要溢出来的眼泪,抬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角的眼泪随着这个动作,滚落了出来。 梁怀爵眼底闪过一抹心疼,用指腹轻轻拭掉她的眼泪。 “不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4章 闹事 两人走到门口时,唐青红看到两人手牵手,顿时眉开眼笑的,转头扬着眉对梁夫人说:“亲家母,你看吧,我就说这俩口子就是在闹别扭而已,他们俩感情好着呢。” 齐国安也看了眼携手并肩的两人,谄笑地附和:“就是嘛,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俩哪有什么晚上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主座上的梁夫人神情慠睨,听着这对夫妻的话,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嫌恶和鄙夷,只是碍于情面,在竭力克制,没有硬把人赶出去。 这一切都像一个冰冷的耳光重重的打在齐南思的脸上,让她在面对梁夫人,面对原本就高攀不起的梁家时,更加抬不起头,更加难堪到无处遁形。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去车站接你们。”梁怀爵平淡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一声爸妈,在无形中缓和了一些难堪气氛。 梁夫人皱了皱眉,很是不满,此时对齐南思也没好脸色。 她这一辈子,就完全不会预想会跟这样粗鄙不堪的人做亲家,就连平常里几乎都不曾接触过。 每一次的接触,都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 尤其是,他们把女儿当成取款器,不断找各种借口索取。 有这样不不要脸的吸血虫父母,也是梁夫人以及梁家人一直看不上齐南思的原因之一。 齐南思还没嫁到梁家,这夫妻俩就开始算计梁家的钱了。 现下,齐南思要跟梁怀爵离婚,相当于失去了一棵摇钱树,唐青红和齐国安夫妻俩怎么会舍得? 齐南思红着眼睛看向梁夫人,压着对父母憎恶的情绪道:“很抱歉打扰夫人了,我会让他们走的。” “走什么走?”唐青红瞬间就不满意了,怒瞪着齐南思,尖声嚷嚷:“什么叫打扰,我们是亲家,难道还不能上门说说话?” 齐国安瞄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梁夫人,端出父亲的架子,语气充满了教训:“就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看怀爵对你多好!就因为一点小事,你就闹离婚!你还对得起怀爵,对得起待你这么好的婆婆吗?” “别说了!闭嘴行不行!”齐南思用力彻底甩开了梁怀爵的手,情绪失控冲着齐国安喊。 梁怀爵感觉手里一空,心仿佛也跟着一块空落落的,裹挟着一丝丝不安和慌乱。 他皱着眉盯着齐国安和唐青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齐南思!怎么说话的!你竟然敢这么对自己爸妈说话?!” “就是!”唐青红满脸的怒气,接着又说:“你爸说得对!你别忘了,你是琦琦的妈!动不动就说离婚,像什么......”话。 唐青红并不知道梁斯琦不是齐南思生下来的孩子,梁斯琦这个名字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都应该是两个人名字的结合体,看起来就像爱情的象征。 “行了,吵得我耳朵疼。”梁夫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唐青红的话。 她目光冷淡落在齐南思脸上,“既然你决定要离婚了,那就好好解决你父母的问题,梁家不是什么人都随意吵闹的地方!” 临转身前,还扔下了句话:“真是丢人至极!” 齐国安听见了这句话,为了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几乎是对梁夫人破口大骂:“你个臭娘们!怎么说话的?” 唐青红瞬间紧张了起来,赶紧拉住齐国安,小声警告他:“别乱说话哈!小心亲家母生气了!” 齐国安一听,好像才清醒过来一样,想要道歉又说不出口。 齐南思双手紧握成拳头,双眼通红。 她的目光冷冷的刺向唐青红,尤其是齐国安,在梁夫人生气的开口前,对站在门口的老管家说:“让人把他们俩赶出去!” 老管家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了看梁夫人,又看了看梁怀爵。 梁怀爵脸色也不太好,冷声道:“听她的。” 唐青红和齐国安更加不要脸的嚷嚷起来,真的把脸都丢尽了。 直到赶出门口,齐南思没有再看梁怀爵一眼,步履匆忙的跟了出去。 “去哪儿?”梁怀爵看到她慌乱的背影,下意识的问。 “不关你事。”齐南思的声音很冷漠,但他却听出了声线的颤动。 她的父母从来不在意她的尊严,只是永无止境地想从她这里掠夺他们自己想要的。 积压许久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梁怀爵看着她冷漠疏离的背景,揉了揉额头,心中的郁气堆积得更加浓烈了,想要发泄,又不知从何发泄。 发生了这些事,她恐怕更加想要离婚了。 ... 门口。 唐青红被保安压制着,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可以用刻薄来形容。 当年,要不是他们得知她跟梁怀爵有来往,他们夫妻俩就想直接把她嫁给另一个村里的老男人。 那个老男人的老婆刚死了没多久,在田里干活累死的,老男人发现之后,也只是用一块破布卷起来,在后山随便挖了一个坑埋了。 她在门外听着他们夫妻俩的对话,心是彻底凉了。 那一年她也才十五岁,以她的成绩可以考一个很好的大学,未来有更好的生活选择。 然而,她的爸妈,为了一万三的彩礼,要把她推入一个毫无生活希望的火坑里。 那一刻起,她才彻彻底底对那个家失望了,在往后的几年里,几乎只能做到一年回去一次,每次都会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说她勾.引.了一个有钱人,自己吃香喝辣的,却不管穷父母的死活,简直忘恩负义,天打雷劈。 “齐南思!我看你是想造反!”齐国安被保安死死压制住,挣脱不开,愤怒涨红了一张老脸。 ?“就是!没想到你竟然还敢让这几个破保安赶生你养你的父母出家门!真是不孝!” 唐青红声音很尖厉,“你是梁家的少奶奶,梁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还拿不出一点气势,底气?要你有什么用!” 齐南思的双眼被眼泪逼得通红,目光却带上了一抹阴狠。 第15章 一定会好好惜命 她让保安把他们两人塞进车里。 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尖锐刺耳的嚷嚷声几乎被隔绝在车里。 齐南思一言不语启动了车子,往离梁宅最远的一套房子驶去。 梁怀爵买了几套房,都写的是她的名字。 以往,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金钱财产上,他都毫不吝啬地给予她。 曾经在宠爱她这件事上,他也从来不会觉得厌烦。 现在,到底是因为什么变了呢? 坐在后座的唐青红满脸的怒气,看着越来越远的梁宅,厉声质问:“你想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齐南思冷冷呵笑了一声:“我想把你们送到太平洋!” 她双手用力抓紧了方向盘,也害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让这辆车车毁人亡。 “你真是太放肆了!!有你这么跟自己爸妈说话的吗?我们夫妻俩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齐国安更是不依不饶:“你现在是梁家少夫人,享受了无尽的荣华富贵,这么多年,该是从梁家那里捞到了不少钱吧!” “你要是真想离婚可以,你弟将来要结婚买房,我们也不贪心,只要给我们一千万,我们以后绝对不缠着你!” 唐青红:“就是,要不是我们俩命好,生你养你,要不然你哪儿有机会嫁入豪门?早该敬点孝意了!” “敬你特么的狗屁!要不是我命硬,早就死在外面了!” 齐南思忍不住大吼,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刚刚在梁宅时的难堪画面,还有从小到大受过的折磨,唐青红和齐国安各种斥责和教训的话,不断拼命往她的耳朵里钻。 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憎恨,迅速地冲刷了她的理智,双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一个失神,她没有把控好方向盘,车头歪了,在一个不经意间。 下一瞬,整辆车直直冲进了路边的小树林,不受控制的翻转在地上,发出了警报声。 因为冲入树林的速度太快了,即使有强大功能的安全气囊,齐南思的头也受伤了。 不知道是撞到了哪个凸起的地方,额头上流着血,脸上被破碎的玻璃片子划出了好几道伤口。 齐南思身体无力地依靠着安全气囊,头昏昏沉沉的。 但她已经后悔了。 她还有呦宝,怎么能如此冲动疯狂踩下刹车,不管不顾地。 唐青红和齐国安这两个烂人,她不应该用自己那么珍贵的命搭上去。 随着意识逐渐模糊,她在心里不断祈祷,希望有人会来救她。 她以后,一定会好好惜命的。 “思思!” 这道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齐南思被唤醒了些意识,她费力地瞥向窗外的人。 是梁怀爵。 他踉跄着脚步,扑到车门前。 他的双眼红了,着急地伸手从破碎了一个洞口的车窗到车内打开了车门,锋利的玻璃划伤了他的皮肤。 他好像也感觉不到疼痛。 看到她脸上,头上的伤口,他的眼睛里的红泛得更明显了。 打开车门之后,他小心翼翼解开了安全带,轻声又害怕地唤着她的名字:“思思,除了额头还有哪里痛?” 齐南思用微弱的力气呼吸,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身上的熟悉的气息,她竟然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安全感。 原来他还可以这么担心她,还是会在她发生危险时,第一时间赶到。 就像这辆车,经过了特别的改装的,只要车子不是在正常的行驶状态,就会发出警报,同步到他的手机和时常戴在手上的男士电话手表里,他就可以第一时间收到信息,和查询到车子的位置。 她也有一只同款的女士电话手表的,几乎每天都戴着,紧急联系人都是他们彼此。 只是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戴过了。 她想,以后还是还给他好了,她其实挺配不上那几十万的手表的。 “不知道。”齐南思费力的张了张唇。 她的意志力逐渐消散了,撑不住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医院里。 唐青红和齐国安夫妻受得伤比齐南思的轻得多了,很快就醒来了。 齐国安看到梁怀爵,以为这个女婿是专门来看自己的,嬉嬉笑笑的,装出一副很关心女儿的样子:“怀爵,南思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另一张床的唐青红哭哭啼啼:“都怪我们不好,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让她这么生气,导致情绪失控了。” 此时,唐青红和齐国安还不知道这场车祸,是齐南思冲动之下故意为之。 梁怀爵冷眼看着这两人无比虚伪的样子,真的被恶心到了。 他冷笑一声,用嘲讽的语气道:“你们确实不应该出现,消失在思思的世界最好!” 齐国安一听愣住了,但也听出了女婿生气又轻蔑的语气,脸上的讨好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怀爵,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怀爵用嫌弃又鄙夷的语气再次说:“你们不是想要一千万才肯不再纠缠思思吗?我可以成全你们。” 没错,那辆车经过了特定的改装,制作精良的行车记录仪和录音器都不可能缺少的。 在齐南思被推进手术室缝针时,梁怀爵就让麦特助导出当时的行车记录仪和录音,这才听到了那段毫无人品底线的话。 唐青红听到了一千万的字眼,心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莫名的心虚了,心里暗骂齐南思,那死丫头,都出车祸了,还要告状! 唐青红看着梁怀爵,眼神飘忽的辩解:“什么一千万的,怀爵你在说什么?南思是我的女儿,我们再怎么样都是一家人。” 梁怀爵脸色很阴沉,不想继续听他们的狡辩,直接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甩在齐国安的病床上。 “这张卡里有一千万,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再来纠缠思思,我会让你们把以前吞下的钱,翻倍吐出来!” 齐国安一脸错愕的看了看床上的银行卡,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女婿,第一次犹豫地没有伸手捡起巨款。 第16章 这负担我承受不起 愣了好几秒,齐国安才反应过来梁怀爵应该是知道了他们在车里的对话,下意识就想找借口:“怀爵,我们当时实在太生气了,一时情急之下说出来的气话。” “是啊怀爵,南思那死丫头说什么都要离婚,我们做父母的,实在太生气了。” “怀爵,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你也不想跟南思离婚的,是吧?” 唐青红早就看出来,她这个女婿根本就不想跟自己的女儿离婚,感情也还在,不然怎么会说给他们一千万就给一千万? 这么一想,唐青红就更加不想接受这一千万的银行卡了。 只要一直跟梁家是亲家关系,还愁拿不来更多个一千万? 梁怀爵是一个精于算计的商人,怎么会不知道唐青红的想法,直接拿唐青红和齐国安的致命弱点,那个胡作非为的儿子,作为谈判的筹码。 “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可以直接把你儿子送进去,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齐国安最看重这个命。根子,一听到这话,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瞪着梁怀爵:“你敢!” 梁怀爵嗤之以鼻:“那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 齐国安的气焰瞬间蔫了,咬牙切齿的接受了那张一千万的银行卡。 口说无凭。 梁怀爵把麦特助早就拟好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面无表情扔到了齐国安的病床上。 他毫不留情地开口:“签了。” 齐国安和唐青红互相对视了一眼,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咬着牙把协议签了。 。。。 齐国安和唐青红签完协议之后不久,齐南思就醒来了。 “头还痛不痛?” 梁怀爵微微俯身,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眼睛里闪过一抹柔和。 “梁怀爵,”齐南思直视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给他们一千万了,是不是?” 但是语气里又好像是笃定了。 十年的相处,足够让她对梁怀爵的脾性差不多摸清了,她知道他会去听录音。 一千万,对现在的他来说,比一根细小的头发丝还要微不足道。 结婚之前,她知道自己生于那样破败不堪的家庭,拿不出什么嫁妆,更何况又是刚毕业不久,哪有什么存款,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说,给个一万零一块就好了。 就当她是他的万里挑一。 他说,一万算什么,她是他的亿万里挑一。 但他当时还没有继承家产,给的是千万,他说以后挣到钱了,都要给她,凑够亿万。 他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确实也说到做到,那张本来只有千万单位彩礼的卡,一直都在翻倍增加。 这么久的时间里,那张卡里钱,她一直没动用过,心甘情愿的守着那个完美的誓言。 可到头来,她却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唯一没能彻底摸清的是他的感情,保鲜性到底有多久,保质期又是多久。 “是,我给了。” 梁怀爵直接承认了,没必要隐瞒,也根本瞒不住她。 齐南思明明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她的脸色还是更加苍白无力了。 “收回去吧,一千万,这对我来说,负担太重了,我承受不起。” 她不想让自己离个婚,都变得那么难堪。 “齐南思,我有说让你还吗?”他的语气透着愠怒。 “我不需要你的帮忙,这完全没有必要。”齐南思想起了那天在包厢门口看到的画面,听到的话。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问出这句话时,心尖微微颤抖了下:“你现在其实还是不相信我那时候没有丢掉清白,是吗?” 梁怀爵轻敲着沙发的手微顿了下,抬眸看着她,表情晦暗不明。 “齐南思。”他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嘴角勾了勾,眼底却闪过一丝固执。 但他却绕过了她的问题:“如果我真的有那个想法,那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人。” “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割舍不断的。” 他们之间存有十年的感情。 他大概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他大概是在责怪他自己。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你早就变了,我也变了。” “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带份粥回来。” “梁怀爵,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齐南思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想要离婚的心思更加坚决,毫不妥协地道: “离婚吧,凭借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何必死死揪着她不放?没意思。 “齐南思,我是否有必要提醒你,你曾经发过誓,只要我不提分手,你就会一直呆在我身边。” 齐南思冷冷地轻笑了一声:“是,我是曾经发过誓,但现在想想,也没多大意义。” 她用最锋利的刀刃刺向他:“你不也说过,这辈子会一直爱我,把我放在心尖上疼宠吗?可事实证明,那时的誓言只对那时有用,只安抚到那时的自己。” 梁怀爵沉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给她丢下一句话:“好好休息。”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恢复了寂静和冷清。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心态,可一想到刚刚梁怀爵说的一千万的事,她心里就堵得慌。 她对齐国安和唐青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抱着又怒又恨的情绪。 她以前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唐青红捡来的,他知道她的想法之后,想办法带她去做了dna亲子鉴定。 但事实就是,她就是唐青红和齐国安的女儿。 她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母会那样对她。 因为原生家庭根深蒂固的伤害,她一直都很自卑,所以再被别人欺负时,总是习惯性忍气吞声,因为没人会护着她。 第17章 挽回不了了 直到后来,梁怀爵给她带来了治愈的希望,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以前,她可以依仗着他的疼宠,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体贴。 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他不再是她的依靠和救赎。 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她恍然大悟了,唯一不变质的救赎只有自己的灵魂。 。。。 在梁怀爵出了病房之后,齐南思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眼泪不值钱似的滚落,最后压抑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任由负面情绪不受控制地泛滥。 梁怀爵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哭声,瞳孔微颤,整个人看起来很痛苦。 直到里面的哭声安静了许久,他才动了动僵硬得麻木的腿,缓缓走了进去,坐在病床前。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庞,有眼泪余留的黏。腻,压抑着嗓音喃喃道:“思思,还记得我们结婚时发的誓吗?” “当初我们都说,这辈子永远不离婚。” “思思,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他固执地不想离婚,不想彻底失去她。 他低下头,在她脸上没有受伤的地方亲了下。 。。。 齐南思这一觉睡了很久,她太累了。 睁开眼时,她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窗外的夜景璀璨闪烁。 她的好闺蜜宋微雨提着一篮子水果,还有一束漂亮的红色茶花来看她了。 “你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疯了?”宋微雨红着眼眶,伸手轻轻抚摸了下齐南思额头上的纱布。 “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得哭死啊,呜呜呜。。。。。。” 齐南思笑了笑,心里有股温暖冒出来,她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惜命的。” 宋微雨吁出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住了她,一脸心疼:“嗯,一切都会好的。” 齐南思没有说话。 她想,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好了吧。 宋微雨想到刚刚在门外碰见的梁怀爵,他一脸的痛苦,她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问:“你真的做好完全的准备,跟梁怀爵离婚吗?” “你跟他从高一就认识了,大学他为了你,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你去了一个大学,毕业后他就已经筹备好了关于婚礼的一切,只需要你点头就好。” “他从认定你的那一刻起,几乎所有的事都以你为主,知道的人都说,他把你当成了心尖宠,只是。。。。。。” 唯独出。轨这件事,让所有人都震撼又失望不已。 “南思,我说这些,不是故意在你伤口上撒盐,只是想问一下,你真的甘愿放弃,割断这些过往吗?” 她进来这个病房之前,梁怀爵第一次苦苦哀求她帮忙劝一劝,他甚至以梁家列祖列宗,梁氏集团的名义起了毒誓,以后不会再做任何错事。 信誓旦旦,又悔恨交加,差点就打算下跪请求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见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几分诚恳,所以才会问出了方才的一番话。 齐南思整个人僵了下,眼底浮现了一丝迷茫,心痛的情绪渐渐弥漫心底。 好不容易筑起的防御塔,几乎要轰然倒塌。 沉寂,也在一瞬间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齐南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压得很低:“离吧,还是离婚更好。” “事到如今,我才真正意识到,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有阶级之分的,门当户对的思想之所以能存留千年,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她心里也明白,自己和梁怀爵之间的差距太大了,这些年她在享受他的爱时,也在忧心那道差异的沟渠要怎么填补,还有就是那道横亘在两人心中的隔阂。 现在,她要放弃了。 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过多的妄想,平淡安稳的生活才是最能让她安心的。 热烈的爱过去了,还会留下一道深深的疤,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愈合。 宋微雨怔了一下,看着齐南思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安抚地说:“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如果需要帮忙的,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 齐南思用力紧紧抱着她,声音酸涩:“谢谢你,微雨。” 宋微雨笑了笑:“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放心,我会一直在的。” 齐南思心里一暖,扬起一张笑脸:“放心吧,我做出决定之前都想清楚了的,一切都应该向前看,离婚是唯一的结局。” 宋微雨哼哼了一声,“想清楚了就好,离婚就离婚,有什么大不了的,帅哥我认识得多。” 说着,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勾了勾齐南思的下巴,“瞧你这漂亮的小脸蛋儿,还怕没小奶狗小狼狗喜欢呐?保证给你介绍一个十项全能的男人当老公。” 齐南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挪开她的手:“又不一定还要结婚,现在想想,结婚也没什么好的,不禁麻烦多,还得精神内耗,不划算,我打算以后好好找个工作,赚够了养老钱就提前退休,人还是活得自在一点比较美滋滋。” 宋微雨挑了挑眉梢,调侃道:“哟,咱思思宝贝开窍了?还以为你会一直恋爱脑呢。。。。。。。” “谁恋爱脑了。。。。。。”齐南思难得有心情反调侃宋微雨:“说起恋爱脑,你那个小学弟才是真正的恋爱脑把?” 宋微雨面露些别扭,“你可别说了,那三十五万的欠款我还没有凑齐呢,要是哪天碰上他了,我怕他想弄die我,呜呜呜。。。。。。” 。。。 门外的男人听见了病房内的一字一句,尤其是后面会离婚的话,犹如玻璃碎片深深地扎进心窝处。 他闭上了眼睛,无力地倚靠着墙边支撑身体,浓浓的绝望笼罩着他。 要怎样,他才能挽回她。 第18章 裴筠的朋友圈 梁老夫人一直都不喜欢齐南思,考虑到梁怀爵死活都要跟她在一起,所以才退让了一步。 在决定真正接受她这个孙媳妇时就表明过态度,只给她一次做梁家少夫人的机会,一旦放弃了,那就意味着以后再无回头的机会,除非梁怀爵从梁家脱离出去。 她仍然还深刻地记得,当时的她非常坚定地说,她一定会做好本分,谨守梁家家规。 可是从来不曾预想过,她一直深深信任的人会嫌弃她固守梁少夫人本分时的无趣。 梁老夫人脸色微变,语气多了几分严厉:“当初就跟你提了个醒,别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不仅要做好本分,更要做好应对一切变数的准备,你那时的回答是什么?” 齐南思微怔,她的回答..... “你说,你已经做好的所有的准备。”梁老夫人见她不说话,直接说了出来。 “南思,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的名字吧。” 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的不忍,语气比以往柔和了一些,“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跟怀爵离婚,那我们也会劝一劝他,只不过最主要是你怎么做。” 梁老夫人面色很不好:“锦菲说得没错,就算你再舍不得,既然你已经闹到这种地步,那就守好你坚决的态度,否则我们不会再心慈手软了,有的是手段让你屈服,好好去做一个合格的少夫人。” 梁老夫人语气顿了下,眼神里多了一丝凌厉:“梁家,并不是你现在就能左右的,你应该一点话语权都没有的,要不是怀爵恳求,你以为你这两年多还能过得这么安逸?” 齐南思身体僵了一瞬,脸色苍白了几分,仿佛最致命的弱点被一击而中。 这一刻,她也才真正明白。 一个合格的少夫人,是不是就意味着要学会隐忍,心怀大度,即使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间过去了一秒又一秒,她拳头捏得紧了又紧,喉间苦涩:“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不会心软,对于离婚这件事,我也不会拖泥带水。” “但是,我唯一的要求是,把呦宝的抚养权给我。”她抬头,无畏地看着梁老夫人说。 “呵,你倒是很会打算啊,锦菲说你们已经签好了协议,”梁老夫人面色更阴沉了,“既然如此,那倒也没什么好商量的。” 梁夫人微拧的眉梢松了松,对齐南思淡淡道:“才刚出院,先去个热水澡暖暖身子吧,等会儿刚好一起吃个晚饭。” 末了,又忽然补充了句话:“呦宝现在在儿童房里,保姆阿姨在陪他玩。” ... 齐南思回到呦宝的房间,保姆阿姨正在陪呦宝玩识字卡片,她没有去打扰他们,而靠着床坐在地毯上,打开了招聘软件找工作。 浏览了许多招聘信息,她才真正意识到,没有工作经验,想找一份好的工作是有多难,在面试门槛上就卡死了。 但她还是心存侥幸,直接海投。突然,弹窗跳出来一条信息,是裴筠发过来的。 她略为诧异,内容是提醒她大赛是有颁奖典礼的,晚上是一个宴会。 一看到还有宴会要参加,要跟那么多陌生人周旋,她不由地生出了胆怯的心理。 这时,对方好像能揣摩出她的心思一般,又发来一句话—— 【可以出席吗?如果不想出面的话,也可以提出婉拒申请的。】 齐南思沉沉地吐露了一口气,决定要出席,露个面混混人气也好,说不定能认识大佬。 回复完了裴筠之后,不知道怎么地,她鬼神差使地点开了他的头像,竟然是一个草环戒指。 小时候她总是在路边拔几根草编戒指,手链,项链和花环,完全想象不出他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竟然会对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感兴趣。 她想起了以前遇到过一个小破孩儿,傻乎乎地,被人推下河里也爬不上来,救了他之后,还傻不愣登地任由她骗他的零花钱,那时候她也教他编织手法,收了他十块钱。 这个头像引起了她更强烈的好奇心,她点进了他的朋友圈,只有寥寥几条,最近的一条是在一个月之前发的图文,一张手部的照片,并且配文---想要抓住你。 照片上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性.感,配上昏暗的灯光,禁.欲又撩人。 齐南思其实是一个手控和声控,她盯着这张照片不由地发自内心感叹,这小子很会拍照。 不过,配文让人觉得有点想扣脚趾。 这条朋友圈再次刷新了她对裴筠的认知,他不仅又点毒舌,还有点烟火气息在身上的。 这时,楼下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声。 “怀爵哥哥,你看我这条裙子是不是很好看?” 这道清丽的声音里夹带着许多撒娇的意味,让人一听就觉得她应该是一个俏皮甜美的女孩儿。 “好看。” “谢谢怀爵哥哥,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以前你说我穿这样的蕾丝花边的裙子,就像城堡里漂亮的小公主一样。” 齐南思眉头微微一皱,起身走到楼道往下看。 女孩笑意吟吟地说着话,伸手挽住男人的胳膊,漂亮的鹅蛋脸上表现出一抹娇羞。 男人脸上挂了两分笑意。 “圆圆一直都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一向端着架子的梁夫人此时露出了笑容,罕见地和蔼可亲。 齐南思从卧室出来,在四楼的走廊俯视楼下大客厅,就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他们更像和睦的家人。 女孩即使不施粉黛,也精致得像一个精心雕琢的瓷娃娃,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感觉浑身有刺骨的寒冷。 掩下心底颤动的情绪,她转身走到进了儿童房,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呦宝不在儿童房里,大概是被管家阿姨带去洗澡了。 齐南思躺在呦宝的床上,鼻息间都是呦宝的留下的气味。 她想躲在这里,让自己波动揪疼的心绪安定下来。 偏偏不如意,没过多久,敲门声就响起了。 第19章 要是你们俩结婚了 “少夫人,老夫人说快要开饭了,请您尽快准备下楼。”管家嬷嬷语气不算友好。 “知道了。” 齐南思清楚这是无法逃避的,梁老夫人今天把她叫来老宅这边,应该是有目的的。 不然,怎么会恰巧让她看见了那个女孩儿与梁怀爵亲昵的一幕? 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梁夫人前两天说的周家的小千金吧,听说在拉小提琴上极具天赋,在圈内已有不小的名气了。 青梅竹马,公子佳人。 周家的小千金有资本有底气一辈子耍小脾气。 他们仿佛才更合适成为夫妻。 想到这里,心又不由地疼了几分。 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在小浴室里洗了个脸。 一抬头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的是一张苍白憔悴的脸,眼睛里看不到一丝天真的光亮,根本没有那个女孩儿的俏皮灵动了。 她这两年多隐忍得太多了,心理压力很大。 梁怀爵曾经对她那么好,她心里的负担很大,以至于她一直做出退让妥协,正是因为这样,她无法心安理得跟他索要离婚财产,只希望能争取到呦宝的抚养权。 想到这里,她鼻子又是一阵酸涩,眼眶发热。好像在这一刹那,她彻彻底底明白了,那些所谓的“无趣”到底是为什么了。 就在前一分钟,她还不甘心地想,她怎么就无趣了? 她有时候还是会像以前一样,适时地跟他撒娇,他喜欢捏一下她的鼻尖说,怎么还是那么会撒娇,真是可爱死了。 跟呦宝一起玩时充满了欢乐笑声,生活安稳却不是平淡如水,怎么会是“无趣”呢? 她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讥笑了声。 无趣的不是生活,是他觉得在她身上,再也找不出其他的新鲜感了,他不相信她。 这一刻,压在她心底所有的不甘,顷刻间都释然了,浑身似乎轻松了许多。 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稍稍练习了下如何勾出一抹得体的笑容。 ... “姐姐,小提琴是什么?” “小提琴可好看了,呦宝要不要看一下?”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流露出对小孩子足够的耐心。 呦宝充满了好奇:“要看!” 才刚回答完,就看见了从楼梯走下来的齐南思,注意力一下就都专注在她身上了:“妈妈!” 齐南思看到呦宝甜甜的笑脸,由心地笑了笑,随即勾出了得体的笑容:“不好意思,来迟了。” 梁夫人嘴边的笑容顿了下,随即收敛了起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既然知道迟了,那还不赶紧落座?” 齐南思脸上带着歉意,坐在了那个女孩儿对面的座位。 呦宝见状,有些不满:“妈妈,你为什么不坐在我身边了?” 齐南思笑了笑,“呦宝跟姐姐和爸爸一起坐也很好啊,这个姐姐也很喜欢你啊。” 她说着,把目光放在了那个女孩儿的脸上,“周小姐,你说是吧?” 周圆圆微愣了一下,随后瞄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娇俏的脸上露出一抹羞意:“是啊,我真的好喜欢呦宝,呦宝实在是太可爱了,要是我也能有一个这样好看的宝宝就好了。” 齐南思脸上没有其他异样的情绪,语气坦荡:“周小姐人长得这么漂亮,将来生的宝宝也一定非常好看。” 这句话一说出口,其余人的目光都不由地落在她身上,眼底的那一抹惊讶大同小异。 梁怀爵眼神沉沉盯着她看,脸上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 她知道惹他不满了,却选择视若无睹。 周圆圆嘴边的微笑凝结了一瞬,更加娇羞地道:“谢谢,要是长得像呦宝这么可爱就更好了。” 呦宝是梁宁如的孩子,长得有几分像她,同样也有些许梁怀爵的影子,所以这两年来,大家都毫不怀疑地认为呦宝就是齐南思和梁怀爵的孩子。 “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小时候你跟怀爵一起玩的时候,怀爵还说长大了要娶你当媳妇呢。”梁老夫人适时提起了回忆。 梁夫人下意识看了眼齐南思,颇有感叹道:“是啊,要是你们俩结婚了......” “行了!吃饭就吃饭,说这么多话干什么?家规都忘了吗?”梁老先生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一脸的威严。 客厅里原本轻松温馨的气氛一下变得严肃沉闷起来。 梁老夫人和梁夫人一来一回的话,还是终究让齐南思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心理建设慢慢轰塌。 她微低垂下眼睫,可还是抵挡不住余光里那扎心刺眼的一幕。 她的呦宝坐在两人的中间,相处融洽,好像她才是那个外人。 “要说什么,吃完饭再说!”梁先生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后对着梁夫人训斥了句。 梁夫人表情又是一微滞,语气有些尴尬:“说得对,先吃饭吧。” 话音刚落,梁怀爵倏然起身,抱起一旁的呦宝,大步走到齐南思身边的座位,像往常一样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给她和呦宝剥虾。 齐南思怔怔地盯着盘子里蘸好了酱汁的虾肉,捏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好些,低声呢喃了句:“不需要。” 但是梁怀爵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自顾自地剥虾,放到她的碗里。 梁老先生脸色更加不悦了,但也暂且隐忍着没有再发脾气。 周圆圆看着梁怀爵一系列的动作,若有所思。 ... 一顿不怎么愉快的晚饭结束,齐南思和梁怀爵被梁老先生叫到了书房,除了周圆圆和呦宝,其他人也都到了书房。 在进书房前,梁老夫人让周圆圆带着呦宝到儿童房去玩,或者到院子里散步。 书房的气氛依旧是严肃沉闷的。 一张单人沙发上,梁老先生肃然危坐着,两膝之杵着柱杖。 虽然已经年过半百,满头银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窝微微凹陷,一身整洁得体的中山装衬得他更加精神抖擞。 齐南思站在离梁怀爵比较偏远的位置,却还是很紧张来自老先生的凝视,总会不自觉的感觉自己就像被剥皮脱骨般的看得透彻了。 第20章 忍不住发飙了 那种眼神中还会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看人从来都是居高临下的。 她一直都知道,除了她的呦宝,其他人都看不起她卑俗,相对性的低等家庭背景。 或许梁怀爵不会瞧不起她,但她现在也不确定了。 “你怎么养女人,我不管,但是你看看现在闹成什么样了?梁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这句话是梁老先生问梁怀爵的,完全没有顾忌齐南思在场。 梁怀爵脸色阴沉,沉默不语。 梁老先生冷哼一声,抬起柱杖对着梁怀爵:“敢做不敢认,算什么大男人?” 见梁怀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梁老先生脸色更加愠怒,目光直逼齐南思,话却是对梁怀爵骂的:“你看看你这半个月都做了什么?整天低声下气的,像什么样子!还有没有身为梁家继承人的意识?传出去都丢了梁家列祖列宗的脸面!竟然就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爷爷!”梁老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梁怀爵带有怒气的声音打断了。 “请您好好说话!不然干脆什么都别谈了!”梁怀爵很少会用这种驳斥的语气跟老先生说话。 齐南思听着梁老先生的话,脸色一点点变苍白,眼眶却渐渐红了。 一个一个的字简单明了,连在一起却犹如杀人诛心。 嫁入梁家,对丈夫,甚至对公婆听话顺从,不能有任何反抗是梁家家规的其中一条。 她的双手越攥越紧,指甲戳得掌心生疼,又努力仰起脸,冲着梁老先生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老先生,我知道您有万贯家财,一辈子受人吹捧还不够过瘾吗?还需要拉踩羞辱我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以彰显您的高贵身份吗?” “笑死,这有必要吗?您以为我真稀罕这个垃圾破梁少夫人的狗屁身份啊?要不是为了这狗东西,我至于在这不把我当人看的狗屁梁家当什么少夫人?” 齐南思指着梁怀爵怒喊,恨不得把心里所有的憋屈都倾泻和吐露出来,可眼眶里的眼泪还是藏不住地滑落面颊。 梁老先生脸色大变,发起怒来,脸涨得通红:“放肆!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样是吧?” “哈哈哈......”齐南思笑了几声,眼泪却流得更加凶了。 “思思......”梁怀爵心口扎疼,伸手想把人抱入怀中安抚她。 齐南思对他避之不及,“滚开!假惺惺的做什么?” 她现在就像个一个时刻警惕着的刺猬,只要有人一靠近,就会立刻浑身竖起了尖锐的刺。 “我会怕你吗?”她继续毫无顾忌的顶撞梁老先生,言语充满了刺激:“我就一条不值钱的命,怕你干什么?” 她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个人。 梁老夫人和梁夫人依旧不插嘴,守在各自丈夫的一旁,梁先生脸色阴沉,却也没有说话,老管家和管家嬷嬷更是微微低着头却面无表情,仿佛都只是来凑个数,充当旁观者。 看着这“等级森严”的一幕,她忽然发觉很可笑。 她笑着说:“现在都21世纪了,大青朝都灭亡百年了,还搞那么多封建歧视的破家规!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你!”梁老先生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棍子打在了梁怀爵身上,怒气冲冲骂道:“你看看你养的女人,出言不逊,不成体统!” “我不觉得她说得有错!”梁怀爵冲着梁老头说。 齐南思被这句话惊得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又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直接跟身为梁家老家主的老头杠上了,是站在她这边的。 她忽然想起以前梁夫人跟她说过的话——无论他爷爷怎么打骂,他都坚定不移表明要娶你为妻,倔得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梁怀爵,你个不肖子孙!等下再收拾你!”梁老先生气呼呼怒骂,然后又居高临下地盯着齐南思:“离婚协议拟好了吗?” 齐南思捏紧了拳头,努力平复刚刚激动的情绪,嘶哑脆弱:“已经签字了。” 梁老先生用柱杖狠狠地敲了几下地板,发出咚咚响的声音,传达了他的不满和怒气。 “协议在哪里?” “给他了。”齐南思压抑着嗓音,说的是给了梁怀爵。 她看着那根粗实的柱杖,面色恢复了冷静,又觉得刚才的噼里啪啦的怨怼有些荒唐。 梁老先生目光阴沉沉,对梁怀爵说:“把协议给我!” 梁怀爵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正当老先生想再次怒声质问时,他才梗着脖子慢吞吞的道:“扔进搅碎机里了。” 听到这话,梁夫人连忙赶在梁老头再次发怒前说:“我这里还有备份!” 生怕说晚了一秒钟,梁怀爵身上又会多挨上一棍子,刚那一棍子打在他身上,她都快心疼死了。 “拿过来!” “是!”梁夫人脚步匆匆走出了书房,去房间里拿离婚协议的备份。 梁怀爵听到还有备份,脸色更加不好了。 “齐南思,”他双眼直盯盯地看着齐南思,一字一顿强调:“我、不、离、婚!” 说完,他强硬地拉起她的手,欲要离开书房。 “我不走!” 齐南思怒怒狠狠地道,她怎么会想要跟他走? 她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目光看向梁老先生:“我要跟他离婚!” 事实上,她更害怕的是,继续拖下去,又会出现其他的变故,她不需要冷静期,只需要快刀斩乱麻。 “事到如今,就算你不想离,今天也必须给我离了!” 梁老先生方才被她回怼得失了脸面,对她拿不出一丝好态度,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地乜着她,见她如此迫不及待地要跟自己的孙子离婚,心里的怒气更是不停地翻涌。 “爸,这是离婚协议。”梁夫人刚好急匆匆拿着协议走进来。 “拿过来!” 梁老先生把离婚协议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个遍,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了,才把协议甩给齐南思:“赶紧签字!” 第21章 离婚 齐南思把协议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确认了呦宝的抚养权是归于她的,她没有任何迟疑地执起笔准备签字。 “齐南思!!”梁怀爵大声叫住了她,愤怒地抢夺了她手中的笔,“你敢签字,老子跟你......” 一起死了算了。 死了,还能葬在一起。 他直接攥紧了她的手,拉着人就往门口走。 “站住!”梁老先生一声怒喝,转头看向老管家和管家嬷嬷,厉声吩咐:“把他给我压制住了!” “是!” “滚!我警告你们,别碰我!” 老管家和管家嬷嬷即使年过半百,在梁宅做了很多年,干过的粗活数不胜数,力气多得是。 他们对这句警告充耳不闻,直接上手把他压制住了。 “放开我!” 梁怀爵想要挣扎开老管家和管家嬷嬷的束缚,却发现他根本使不出多大的力道。 这时他才惊觉,这一顿晚饭就是一个圈套,他的饭菜里应该是被放了一些药,就是为了防止他反抗。 他眼尾泛起了红,怒目瞪着梁老先生,怒不择言:“臭老头,你凭什么干涉我的婚姻!我不想离婚!死都不要!” “梁怀爵,别太放肆了!”梁老夫人怒斥一声,冷下了一张脸,语气里透着强势:“你不想离又如何?当初你硬是要跟这个女人结婚,我们已经退让了,可现在呢?就像你爷爷说的,梁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梁夫人叹了一口气:“怀爵,由不得你了,南思......早就下定决心要跟你离婚了。” 她说着,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南思,你说是吧?” 齐南思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态度坚定:“是,我早就说过的我决定了,毫无回头的可能。” 梁怀爵心里一疼,仓皇无措地看着她,眼眶里泛着的红愈发地明显。他嗓音沙哑,惶恐:“思思......”他想组织一些说辞去求得原谅和挽回,最后只是艰难的唤了她的名字。 齐南思很认真的看着他泛红的眼睛,内心还是不由地刺了下,以前她真的很舍不得让他伤心一分一毫。 现在要跟他离婚了,说不难过悲痛是假的。 可是她真的太痛了,不想带着无尽的疼痛煎熬折磨下半辈子,她只能放手。 “对不起,我真的无法再陪你走完这辈子了。” “被你关在思苑这半个月来,每天晚上我都睡不好,只要一想到你......就会难受得止不住掉眼泪,都快被你逼疯了!” 齐南思平静的眼眸染上了些许痛楚,手指微微颤抖。 她用力按了下心脏,再一次认真看向他的眼眸:“我们这十年,有很多美好的回忆,梁怀爵,我们就到此为止吧,不要让那些美好幸福的回忆彻底变得面目全非,好不好?” “不好!”梁怀爵想都不敢想没有她的生活,哽咽地动了动唇:“思思,是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签字离婚好不好?求你了......” 齐南思有一瞬的怔愣。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 求的人还是她。 她摇了摇头,苦涩开口:“梁怀爵,你能让时光倒流吗?能把你犯下的错误抹除吗?” 梁怀爵眼眸里的一丝光,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你不能。” “所以没用了,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背叛了就是背叛了。” 她看着他,眸光暗淡:“我也求你,签字吧。” “齐南思,说实话,男人朝三暮四不是挺正常的吗?更何况怀爵是我们梁家的少爷,养几个女人不就是出点钱的事儿吗?只有你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夫人这个位置就能稳固如磐,这辈子都不愁吃穿用度。” 梁怀爵的父亲梁伯志突然站起身来,一脸漫不经心地说道:“闹脾气,也得有个度......”但这一长串话,就是在火上浇油。 “不会说话就闭嘴!”梁怀爵被气得眼眶发红。 要不是身体越来越无力了,他真的想上前把人揍一拳。 梁伯志一身西装还没来得及脱,杵在那儿不说话时看起来仪表堂堂。 齐南思听了梁伯志的话,顿时想翻个白眼,很无语又反感。 结婚的这两年里,她基本上都是住在思苑,她很少梁伯志,更何况他也经常在外面过夜。 现在说的这番话让她觉得很可笑,没想到人模人样之下藏着恶臭。 怪不得当初梁老夫人和梁夫人再三说明,一个合格的少夫人不只是循规守矩那么简单,要接受各种变化。 原来变化就是男人管不住那什么玩意,闻着外面的野花香,家里的红旗不倒。 几乎所有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认为她就是想要梁家的钱和地位,象征性劝几下就能心甘情愿好好学会做一个合格的梁家少夫人。 “梁先生,你真以为谁都那么喜欢嫁进梁家啊?再说了,我嫁进来了,除了梁怀爵给我钱,也没见得你们给我钱,给我股份。” 她不屑地唇角勾了勾,干脆利落地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扔在了桌面上,“签完了,除了呦宝,我跟你们梁家再无任何其他关系。” 临走前,她瞥了一眼梁老先生:“还请梁老让您孙儿尽快签字,毕竟这样拖着,也不好娶其他适合当梁家少夫人的千金小姐。” “另外,离婚证办好了,麻烦通知我一下。” 说罢,她转身头也不回就走出书房,没有再看梁怀爵一眼,对他虚弱的乞求和挽留,选择了忽视。 梁怀爵迈了迈腿想追出去,但越挣扎,浑身就越没有力气。 就像牵扯他跟她关系的那根线,他拉得越紧,线就越容易崩断。 而他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 他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离他越来越远。 梁老先生双眼有些许浑浊,复杂地看着梁怀爵:“低声下气道歉又有什么用?她不够大气,不足以做你的夫人,赶紧签字吧,别磨磨唧唧的。” 梁怀爵垂下眼眸,眼底中的情绪有着说不清的懊悔和痛楚。 再抬眸时,眼底化为一片冰冷,说出口的话,也像裹了层寒霜一般:“爷爷,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签字。” “我的妻子,只能是齐南思,其他人谁我都不要!” “你!”梁老先生再次被气得火冒三丈,用柱杖指着梁怀爵:“你个混账!连我这老头子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不听!” “好好好,好啊,你够牛!我活了大半辈子,除了你老婆,还没人敢跟我叫板的!” 梁老先生气不打一处来,捏起离婚协议,咬牙切齿的吩咐老管家和管家嬷嬷:“压他过来签字!” “是。” “是。” 老管家和管家嬷嬷异口同声。 梁老先生冷哼:“梁怀爵,我还就不信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能跟我斗翻天了!” 老管家和管家嬷嬷用力钳制着梁怀爵走到桌前,他依旧固执得跟倔驴似的。 即使浑身没什么力气也要死命挣扎,就像小孩子怎么推拉都不想出门去学校的样子。 他死活不肯签字,逼得梁老想强迫他写字。 “强迫我签名,我一样可以让它变成无效协议!”面对爷爷的施压,梁怀爵丝毫不屈服。 “呵呵,”梁伯志突然笑了两声,又开始说话了:“怀爵,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钱财和权势都是梁家给的,离了梁家,你就什么都不是了,还怎么找关系去改变?” 听到这语气里满含嘲弄的话,梁怀爵在心里咒骂一声,很清楚自己偷偷成立的公司和牵拉的人际关系还不足以跟梁家百年的基业抗衡。 一切都渐渐失去了控制,这让他极度的焦躁不安,又是极度的不爽。 梁家确实有能力直接让两人的结婚证变成离婚证,刚刚上演的一幕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掌控权是在谁的手里。 一旁的梁夫人在听到自己丈夫说的几番话,不由的心下一怔,抬眸怔愣地看向他,眼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她原以为他不在乎自己就算了,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做到满不在乎,面露嘲讽。 结婚二十多年,他却更像一个陌生人了。 她这些年的隐忍和“懂事”,是不是都变成了笑话? 怪不得齐南思会觉得她看起来像个傻子,想来也觉得是十分可笑。 她活了半辈子了,竟然还没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活得通透,自己前半辈子坚守的到底算是个什么信仰? 在她失神时,就听见梁老先生出声:“没话说了吧,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孙子的份儿上,你哪儿还有这么多反驳的机会?” 梁夫人心里不舒服,想了想走到儿子面前,小声劝慰道:“怀爵,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把协议签了也没什么,机会以后多的是。” 梁怀爵闻言,抬头看向梁夫人,目光诧异。 他明白这番话里暗藏的提示,将目光转向桌上的那份协议,怔忡了许久。 最终,他还是签字了,落下最后一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22章 狗男人都孤独终老 齐南思从书房出来,直奔儿童房退开门,里面空无一人,转身又下楼,想要去院子里找呦宝。 刚走到门口,就迎面碰上了,她愣了下。 周圆圆牵着呦宝的手,两人嬉嬉笑笑,相处得很融洽,以至于她有种呦宝已经完全接受了周圆圆这个“后妈”的错觉。 一想到这里,她就感觉胸口发闷。 “妈妈!”呦宝挣脱了周圆圆的手,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朝她跑过来,开心地笑得露出了八颗小牙齿。 这一瞬,她心里的闷气烟消云散了,蹲下身张开手迎接她的小呦宝。 “呦宝刚刚跟阿姨玩得开不开心呐?” 齐南思抱起小呦宝往儿童房走,没有给周圆圆多一个眼神。 听到“阿姨”两个字,周圆圆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盯着齐南思看,在心里呐喊。 为什么要叫她阿姨??? 明明才24岁,比她还小两岁呢!! “开心,跟姐姐玩得很开心!姐姐知道好多好多很好玩的游戏!” 说到这些,呦宝乌溜溜的眼里带着光,“妈妈,下次我还想跟姐姐一起玩!” 闻言,齐南思心里一个咯噔,回头看了看周圆圆,目光充满了警惕和敌意。 周圆圆眨了眨眼睛:“......” 干嘛这么看着她? 仔细一看,察觉到齐南思眼里的敌意和警惕,她才恍然。 哦对了,自已现在是她的情敌,呦宝对自己表现得这么亲密了,当然会让她产生强大的危机感。 “看什么看?呦宝喜欢我不行吗?”周圆圆轻哂,眼神里露出一些不屑,傲慢不逊。 齐南思面色微冷,语气冷冷的:“就是不行,你以后别靠近我儿子,我不喜欢你!” 周圆圆闻言,忍不住又嘁笑出声,踩着高跟鞋朝齐南思走过去:“我要你喜欢干嘛?你儿子喜欢我就成了,毕竟我将来可是要嫁进梁家做少夫人的,那我就是你儿子的后妈。” 她说着,唇角微勾:“只有他喜欢我,我才能对他好。” 齐南思眸色一冷:“呵呵,周小姐这是上赶着做别人儿子的后妈呀?原来堂堂周家的千金小姐也不过如此舔狗啊。” “......”周圆圆哽了一下,气呼呼地瞪了瞪她。 她这副伶牙俐齿的样子,真的快要把她给气到炸毛了。 “切,你自己还没眼光呢,竟然看上了梁怀爵这样的男人,还说我呢!” 齐南思:“???”这女人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周圆圆收到了齐南思充满疑惑的眼神,才恍然自己刚才说了什么鬼话! 卧槽卧槽卧槽...... 她迅速拉起了一张脸,恢复傲睨的姿态。 还没等她想好接着说下去的措辞,就听见呦宝突然语气好奇地问:“妈妈,后妈是什么?也是妈妈吗?” 齐南思收回视线,摸了摸呦宝的头:“这个问题等呦宝长大了,妈妈再跟你解释,好吗?” “好吧~” “妈妈,那我什么时候会长大?” “呦宝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很快就会长大啦。” “好叭好叭!” “少夫人,时间不早了,该带呦宝去洗浴了。”管家适时出现,把呦宝带去洗澡了。 管家阿姨带走了呦宝,偌大的客厅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 见齐南思没有说话,周圆圆嘴角勾了勾,得意洋洋:“一个有钱的男人,一生怎么可能真的做到只爱一个人的?所以身为梁家少夫人,怎么能斤斤计较呢?” “再说了,怀爵的心会落在其他女人身上,那肯定是你做得不好,拴不住他的心,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还上岗上线呢?” “......” 齐南思用像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抿了抿唇开口:“你二臂吧?” 周圆圆没有听过这样的词汇,她只听过另外一个shaby的词,脑子有点发懵:“你说这话啥意思?” 直觉告诉她,应该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词汇。 “呵呵,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二臂的,跟梁怀爵正般配,希望你们俩以后锁死了,没机会再祸害别人。”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叭叭,一个狗男人就你这种二臂才会不顾一切,爱得死去活来。” 周圆圆一时语塞,谁说她...... 咳咳,回归正题。 “不管你说的‘二臂’是什么意思,我和怀爵哥哥就是最般配的,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插足了我们的感情,那跟怀爵哥哥结婚的人就会是我!一切都怪你!”她一脸愤愤不平地瞪着齐南思,又好像充满了不甘。 闻言,齐南思愣了下,又觉得很无语,直接给她了一个白眼:“滚。” 成年人的承诺都可以丢弃,更何况是幼时的过家家之话。 周圆圆话语一噎,硬下心肠又道:“一点都不温柔,怪不得怀爵哥哥不喜欢你了,你跟怀爵哥哥离婚了,看还有谁愿意娶你!” “但是怀爵哥哥一定还会结婚,并且生活得很幸福的!” 齐南思心口一窒,捏了捏拳头,脸上露出了几分嘲笑:“一个别人用过的男人,你爱要就赶紧捡回去结婚,我才不要,嫌脏......” 话音还未落下,抬眼就看到了梁怀爵站在二楼楼梯上,借楼梯扶手支撑着身体,浑身无力的样子,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眼神直直盯着她看。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转身离开,回了卧室。 看着他落寞的背影,齐南思心头刺了一下,就算要跟他离婚了,她还是忍不住为他的伤心失落心痛。 她曾经很爱他,爱到深处,甚至甘愿为了他付出所有,愿意放弃自己一直向往的独自生活,甘愿做一只温顺的兔子陪伴在他身边。 “你看你,说话这么难听,让怀爵哥哥伤心了!你真的非常让人讨厌!怪不得阿姨和奶奶他们不喜欢你!” 周圆圆指责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齐南思回头,眼眶微红看了一眼周圆圆,她眼中的眼泪让周圆圆不由地愣住了。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陪怀爵哥哥。” “滚吧。” 齐南思心里很压抑难受,没有心情跟她扯淡,往儿童房走,转身的时候假装不经意把眼角的眼泪擦掉。 “......” 周圆圆有一秒被气到了,想不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兔子,更像一只随时会竖起尖刺的刺猬,怼起人来也能让人说不出话。 下一秒,她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齐南思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明明很伤心绝望,偏偏要强忍着,努力故作一副冷静,坚韧不拔的样子,任凭她怎么刺激都好像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有点心疼这只受伤的小刺猬。 算了,这场戏她还是罢演算了,实在不忍心再往小刺猬的伤口上撒盐了。 小刺猬总是硬撑着,应该很艰难吧。 不过,梁怀爵那渣男现在估计也非常不好受。 再怎么说,齐南思也曾经是他十年的热爱,哪能说舍弃就舍弃的? 一个男人,他可能会有一个非常深爱的白月光,以至于后来的任何天降,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超越白月光在他心里的位置。 齐南思大概就是梁怀爵心里曾经非常深爱过的白月光,以后也许也会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冤种天降来到梁怀爵身边,攒满了失望,受了一身伤,却只能转身逃离。 对一个不能够全身心爱自己的人,再对他付出深爱,只会得到越来越多的伤害。 周圆圆眨了眨眼睛,把眼里不知何时泛起的泪花压下去。 嘁,怎么心疼小刺猬,自己还起了不该有的情绪了。 周圆圆来到了四楼卧室,敲了敲门。 “进。” 周圆圆应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看到梁怀爵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为了制服你,那个药是梁爷爷特地让人找的,跟普通的药不一样,剂量不是很多,但是后劲不算小。”她说。 梁怀爵一张脸瞬间沉闷了下去,想到刚刚的画面,他直接质问:“你刚又跟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切,比起你对她造成的实质性伤害,我这恶毒女配说的话算什么?差远了。”周圆圆实在忍不住冷声嘲讽他。 梁怀爵脸上多几分痛苦之色,周圆圆见状,有点不忍心再落井下石了。 “事已至此,别想那么多了,好好睡一觉吧。” 她安慰道:“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挽回。” 虽然她不希望两人复合,齐南思心里那道疤大概永远都不会完全愈合了,但她也不希望出现一个像她一样下场的天降。 后来者,永远都只是后来者。 周圆圆心想,要不就希望梁怀爵这个狗男人孤独终老算了,不,应该说所有的狗男人都是。 梁怀爵闻言怔了怔,随后又暗暗自嘲,她会回头的几率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相处了十年,她是什么脾性,他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原生家庭本就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让她对感情一事十分敏感,当初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的心门打开了。 一旦她决定把心门关上,她就会警惕地竖起防御,不会再轻易打开了。 希望,祈祷,都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 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不会那么痛。 第23章 要搬家了 周圆圆出了卧室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她自己都还没有走出阴影区,去安慰一个给别人制造阴影区的人,真的难受死了,但是又看不下去。 她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舒缓下情绪,却被梁夫人叫住了。 “圆圆。” 周圆圆在心底叹了叹气,认命地转过身去:“阿姨,你们谈完了?” 梁夫人点头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往自己房间走:“来,阿姨有话跟你说,就一会儿时间。” “好的。” 周圆圆跟梁夫人来到房间里,“阿姨,您要跟我说什么?” 梁夫人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玉手镯,淡紫色的,成色看得出来是很好的。 她拉起周圆圆的手,把手镯放在她手心上,“今天谢谢你了,阿姨把这个手镯给你,还没戴过的。” “啊?不不不,不用了,今天我也没做啥,就简简单单演了一出戏而已。” 梁夫人硬是把手镯直接戴在她的手上,“要的,就当作阿姨送给你的回国礼物。” “好的,谢谢阿姨!” 周圆圆接受了这个手镯,暗暗打算了下,回去再想个礼物回给阿姨就好了。 “圆圆,经过今天晚上的试探,你觉得齐南思的心态怎么样?” “我觉得她的心态完全崩了,今晚上的这场戏够分量了,她大概会更加坚定要离婚了。” 这个恶毒女配的角色,演得她都觉得自己可以出道了。 梁夫人闻言垂下了眼帘,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周圆圆看着梁夫人沉默的样子,想了想,“阿姨,其实我觉得吧,就算我不出来演梁怀爵的青梅竹马,齐南思看起来是很倔强的性子,只是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有时候难免会出现一些动摇的心思,但是我感觉她确实铁了心要跟梁怀爵离婚的,阿姨可以放心啦。” 她顿了下,又道:“就是吧,她看起来挺伤心的,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她的心口上撒盐,阿姨,她一直在故作坚强。” 梁夫人坐在床尾凳上,叹了叹气:“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梁家少夫人,性子太执着倔强了,她的父母太粗鄙了,依仗着自己是怀爵的岳父岳母在外面耀武扬威,背后有多少人在拿这些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真的上不了台面。” 周圆圆抿了抿唇沉默,对这个没有否认,齐南思的父母确实很让人厌恶,但这也不应该算在齐南思头上。 又听梁夫人继续说:“你梁爷爷,梁奶奶还有梁叔叔,时常因为这些事很生气,对怀爵训责,施压,怀爵都一个人默默承担着,齐南思不知道。” 周圆圆的心有一瞬间受到了些触动,她听闻过梁怀爵和齐南思十年故事的大概,觉得很唏嘘。 梁怀爵一直都将齐南思视为心尖宠,恨不得把她放在手掌心里,时时刻刻看着,呵护着。 或许,齐南思会产生动摇的心思,正是因为她曾深深感受过梁怀爵深沉的爱和细致入微的呵护。 周圆圆脑子里又浮现了那张苍白的脸,她非常不能明白,为什么十年的深爱说变就变了,就因为经受不住那一点新鲜感的诱惑吗? 有时候她觉得梁怀爵真的讨厌,管不住自己那什么玩意儿,一点底线都没有,她磕他们俩的cp很久了,甚至也羡慕了很久。 那么,那个人会不会也是因为对他的白月光执着,日复一日,觉得过于平淡又无趣,才跟她在一起,图个新鲜感呢? “梁怀爵其实应该很爱齐南思。”周圆圆犹豫了下,说出这句话。 因为很爱,所以心甘情愿为了她付出,即使她不知道。 梁夫人眼底划过一丝羡慕,语气暗含些许感慨:“是啊,我知道怀爵很爱她,其他人也知道无法拆散他们俩,才慢慢地想接受了齐南思,谁能想到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 “是啊,很惋惜又很遗憾。” 周圆圆有一瞬间的恍惚,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见到梁夫人脸上会表现出神伤的样子,好像变老了一分。 印象中,梁夫人一向仪态优雅,待人的笑容端庄,从不见这样失落的样子。 梁夫人无奈地笑了下:“遗憾又能怎么样?也许齐南思跟怀爵离婚了,过得会更舒心,以后有缘分的话,能如愿跟一个普通家世的男人结婚,幸福过完后半生。” 周圆圆凝视了梁夫人片刻,若有所思:“阿姨,其实您也蛮喜欢齐南思的吧?” 不然,怎么会不由自主地为她着想呢? “是啊,还是圆圆你懂阿姨。”梁夫人愣了下,叹气:“但是一想到呦宝要跟着齐南思一起离开,我心里就难受得紧,我也是看着呦宝长大的。” 尤其是呦宝还是宁如唯一的血脉。 周圆圆笑了笑:“阿姨,其实我觉得挺好的,齐南思对呦宝这么上心,不同担心她会对呦宝不好,反倒是如果跟着梁怀爵,后妈对呦宝的关心程度怎么样也比不过亲妈的,要是遇到一个暗地里使坏的恶毒后妈,更糟糕。” “你说得也对,算了,顺其自然吧。” “对啊,以后也不是不能见面,齐南思应该不会不准呦宝跟你们打电话视频的,她人那么好。” “圆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希望你以后遇到的是一个很好的良人,不用按部就班跟这个圈子里的男人联姻。” 闻言,周圆圆垂下了眼眸。 很好的良人? 可她遇到的不是一个很好的良人。 第二天,齐南思就计划带呦宝离开梁宅,在梁怀爵给她买的其中一处房子住着先,然后再找工作找其他房子,把呦宝上幼儿园的事安排好。 收拾行李的时候,呦宝抱着一只玩偶兔坐在床边,有些垂头丧气:“妈妈,我们要离开爸爸了吗?” 齐南思叠着衣服的手停顿了下来,心底涌起愧疚:“是的,妈妈跟爸爸还有奶奶他们说好了,今天我们就会到新房子里住了。” “好吧。” “呦宝,就算我们搬到新房子里住了,要是你想爸爸,想奶奶了,你可以告诉妈妈,妈妈可以送你回来这里陪奶奶玩,也可以跟爸爸和奶奶他们视频。” 呦宝嗯了一声,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正当齐南思以为他陷入了低落想哭的情绪时,却听见他有些犹豫地问:“妈妈会不开心吗?” 蓦地,齐南思鼻子一酸,很心疼地摸了摸呦宝的头:“呦宝,妈妈不会不开心的,呦宝想爸爸和奶奶了是正确的,呦宝做了正确的事情,妈妈怎么会不开心呢?” 听到这些话,呦宝脸上的难过才消散了许多,肉肉的脸上换上了开心表情:“妈妈,那我们等下要去哪一个新房子呀?” 梁怀爵以前带呦宝去过好几处房子住过几天,目的是为了让呦宝提前适应和了解。 齐南思当时很不解,这么小的一个小孩,能记得多少事情,不过她还是赞同的,就当出去玩了。 “那个房子呦宝以前去过的,等下我们过去了你就知道啦。” “好的!” 呦宝的心情变好了,黑葡萄似的的大眼睛亮亮的,像满载着明亮的星光,又软又萌。 话还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也很多。 “妈妈,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狗超市把小鸡毛接回家呀?” 齐南思愣了半秒,没想到他现在还惦记着那只小金毛。 她笑了笑,“等我们搬到新家,把新家布置好之后,我们就去把小金毛接回家好不好?” “好!” 呦宝显得更加兴奋了,很有动力的把自己想要带走的东西都装进行李袋子里。 房间外面。 梁怀爵捏紧了拳头站在门前,静静地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心底泛着丝丝疼意。 他始终想不明白,那天晚上的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犯下那样不可弥补的错误,以至于沦落到了一定要跟她分离的境地。 他闭了闭眼,把痛楚压了下去,再睁眼时,他只能做到维持几分的冷静,推开门进去。 “爸爸!” 呦宝首先发现了他。 “呦宝收拾好了吗?” “还没有!” “那爸爸帮你和妈妈收拾好不好?” 说着,梁怀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忙碌收拾的女人。 “好啊好啊!” 呦宝很乐意,齐南思没有出声阻止梁怀爵,只是尽量忽视他时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尽量不跟他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但是梁怀爵的算盘不是这样的,总是找机会往她那边靠近,有好几次都“不小心”地碰到了她的手,她的身体。 齐南思心尖微微颤动,竭尽全力做到心平气和,小声警告他:“请注意你的行为举止,别靠我太近!” 梁怀爵突然又靠近她,压迫感十足,小声在她耳边说:“如果我说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吗?” 废话文学。 齐南思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远离了他。 接下来的时间,梁怀爵没有再有意无意靠近她,认真把她收拾物品。 梁夫人和管家阿姨过来看了两眼,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第24章 你们在干什么? 管家阿姨叹了叹气,感叹:“唉,夫人你觉不觉得少爷和少夫人很般配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那么温和居家的一面,把握不定主意时会问少夫人要不要带上,他跟少夫人的相处让人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对生活得很幸福的夫妻,还有一个可爱又听话的儿子。” “觉得啊,都不忍心进去打扰他们一家三口了。” “阴公咯,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这个问题,谁都想知道,但都是无解的,做过的事已经无法撤回了。 ... 收拾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齐南思才把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打包好了,在梁宅吃了一顿午饭,下午就搬到了云畔花园。 云畔花园是放在她名下的所有房子里最靠近市区中心的一个高级小区。 这套房子是大三房两厅的精装修公寓房。 因为价格昂贵,安保和物业服务非常好。 梁怀爵跟过来没一会儿就走了,回公司处理紧急事务。 还好之前来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齐全的,每个月都有两次固定的时间让保姆阿姨来做清洁,房子很干净。 简单收拾了下,齐南思便带着呦宝去了小区里的超市买菜,却没想到碰到一个熟人,裴筠。 齐南思准备去收银台结账,一个转角碰上了裴筠,两人的手推购物车稍微碰撞了一下。 “裴叔叔!”坐在购物车里的呦宝惊讶的喊道。 裴筠闻声,目光诧异:“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齐南思解释:“我搬出来了,以后暂时会住在这里。”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尴尬之中。 裴筠先开口:“我准备去结账,你呢?买好了吗?” 齐南思暗自吁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我也是正准备去结账呢,那一起走吧?” 裴筠点头,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跳出了一个陌生的想法—— 如果是他推着购物车,而她是负责结账的那一个,站在他身边...... 裴筠沉沉地吐了一口,不应该再往下遐想,这个想法太危险了,也太具有诱惑性了。 两人各自结完账之后,裴筠主动提出帮齐南思提东西,“你住在哪一栋楼?” “在b栋502,你呢?” “那还挺巧的,我也在b栋,只不过我是在6楼,602。” “真的吗?这么巧?!” 齐南思一脸讶异,她转头看向他,愣了下,才发现原来他的侧脸是这么好看的。 一时间有些郁闷,梁怀爵怎么有这么多长得这么好看的朋友?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裴筠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有没有,你一直都是住在这里吗?”齐南思回答。 “不是,最近才搬过来的,因为有一个项目刚好在这边。” 裴筠的声音很好听,即使不是声音控的人也会非常喜欢的声音。 “那还挺方便的。”齐南思呵呵笑了下,“那以后我们就是上下楼层的邻居了。” 她记得梁怀爵买这个房子之前跟她说过,他有一个朋友刚好买了这里的一套房子,感觉还不错。 没想到,梁怀爵说的朋友竟然是裴筠。 “裴叔叔,你是一个人住吗?”小呦宝突然问。 裴筠点了点头,调侃道:“是啊,难道呦宝想陪叔叔一起住吗?” 呦宝摇头,奶声奶气地说:“不要,我要陪着妈妈!” 还没等裴筠夸他一句真懂事,又听见他说:“我觉得叔叔也可以养一只狗狗,让狗狗陪你!” 听到这句建议,齐南思不禁笑了下,没想到呦宝对小狗的喜欢这么深。 她说:“呦宝,你的建议很好,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跟狗狗一起生活得很开心的。” 呦宝啊了一声,小脸上充满了疑惑不解,表情可爱得紧。 裴筠笑出了声对齐南思温和地说了声没事,转头看着呦宝:“叔叔觉得你的建议不错,过两天我去找一只狗狗回来。” 呦宝感到很惊喜,大概是感受到了来自裴筠的认同感,他很激动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叔叔,那我们可以一起去狗超市,带小鸡毛回家吗?” 因为这句话有点长,呦宝说得很慢,停停顿顿的,但是裴筠听得很认真,也会为呦宝的童真的语言而露出笑容。 等呦宝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女人,夕阳温柔地笼罩在她的脸上,碎发轻柔地垂在脸侧,心跳有一瞬的加速,完全控制不住。 他捏了捏手指,强迫自己压下那抹悸动,故作自然询问她的意见:“我觉得呦宝的建议不错,只是你方便吗?” “当然!” “那就这么说好了。”裴筠莫名松了一口气。 聊着聊着就到了电梯里,齐南思垂眸看了看裴筠提着的袋子,有一个是他自己的,透明的袋子完全展示了里面装着一包挂面和一包玉米虾肉饺子,还有一瓶拌酱。 看来他大概是想准备一顿简餐了。 她略微思虑了下,在电梯快到了5楼时便开口问:“那个,我想问下,你今晚上方便吗?” “嗯?”裴筠面露疑惑。 “我看也快到晚饭的时间了,就想着问你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顿饭,上次你帮我赶走了肖楚楚的忙,还有比赛的事......” 听完一整句话,裴筠眼眸里的光黯淡了些许,原来她只是想感谢他,但他还是忍不住暗暗雀跃:“可以。” 比起到外面花大价钱吃一些索然无味的饭菜,他更喜欢尝一尝她亲手做的饭菜。 裴筠把这个小小的心思深深藏在心底,面上表现自然,跟着她回家。 呦宝一回到家就自己换拖鞋,还把齐南思的拖鞋放在她面前,然后又拿了一双大码的男士一次性拖鞋递给裴筠:“裴叔叔,你可以穿这个鞋子。” 之前梁怀爵带着他们母子俩来这里住时,他们三个人去超市买菜,看到这个一次性拖鞋打特价,一百块10双,梁怀爵直接拿了一捆。 裴筠抿了抿唇,摸了摸他的头:“呦宝很乖很懂事,谢谢你。” 呦宝被表扬了,高兴地扬起笑脸:“不用客气!” 看到呦宝鬼灵精怪的样子,裴筠和齐南思都忍不住笑了。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梁怀爵出现在他们的目光里。 几个小时前,麦特助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给梁怀爵,告诉他公司出事了,挺严重的。 梁怀爵就算不情不愿签了离婚协议,也不愿意到民政局办理离婚证,只要离婚证还没有办理,他和齐南思就不算离婚。 但他知道老头子一定会出手的。 昨天在周圆圆离开之后,他立刻打电话给了民政局那边的人通知他们,直接把假的离婚证给老头子就行了。 梁老头曾经叱咤风云几十年,怎么会猜不到梁怀爵这点小心思,直接勒令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办了崭新的,具有法律效益的离婚证。 麦特助说的紧急的事就是,梁老头和梁先生梁远深想逼他亲自做出离婚声明,当着众多股东的面,为了维护公司的名声,打算让齐南思背了所有的责任。 梁怀爵紧紧捏着离婚证,怒意充满了双眸:“别想让我再妥协,不可能!” 说罢,他转身就想离开办公室大厅。 身后传来梁老头浑厚苍老的声音:“要是你直接走了,我就敢撤掉你的所有权财!” 梁怀爵冷笑一声,回头冷冷地盯着梁老头:“想撤掉我?你有问过股东们会不会同意吗?” 梁老头哽噎了一下,脸色铁青。 梁怀爵又继续毫不在乎的说:“还有,你爱撤就撤,真以为我稀罕!” 最珍贵的人他已经丢失了,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 “你!”梁老头气得头顶要冒烟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爷爷了?” “那你看看你像个疼孙子的爷爷吗?” “你个不肖子孙!” 梁老头再次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扬起柱杖就往梁怀爵身上砸。 梁怀爵一边躲闪一边回嘴:“呐呐,你看你还要打我!” “不打你一顿,这口气堵得慌!” 梁远深像一个路人,面色平静冷淡地看着这一幕,看到梁老头扬起了棍子追着梁怀爵打时,他才缓缓开口:“不就说个声明吗?犟什么你,梁家的名声还不比不上那个女人重要吗?” “比不上!”梁怀爵揣好了离婚证,对梁老头说:“爷爷,不跟你玩了,我走了,拜拜。” 梁老头追又追不上,只能把矛头对准梁远深:“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孽子!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子?” 梁远深笑了笑,面上带着几分懒散:“关我什么事?我可没养过他,他自己长成这样的。” 梁老头气呼呼的瞪着眼睛,什么话都被一口怒气哽在喉咙了。 ... 梁怀爵从公司出来之后,直奔云畔花园b栋502. 但是他打死都没想到,自己会无比后悔跟着裴筠买下了这里的房子。 他站在门口,像一个外人,看着三人有说有笑的画面,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你们在干什么?!” 第25章 耍无赖 梁怀爵此时忿忿的模样,像极了来捉奸的样子,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齐南思,满含质问,语气也是。 齐南思在看到他时,心底有一瞬间的慌张,仿佛自己真的干了什么败坏道德的事。 可一想到他们已经离婚了,她的心归为平静,语气淡淡:“那你又来干什么?” 梁怀爵脸色沉了沉,看了眼呦宝,便立刻说:“我来看我儿子,不行么?” 说着,他又看了眼从容自若的裴筠,“那他呢?他又来干什么?你跟他很熟吗?” 齐南思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是呦宝不一样,很积极地解释:“是妈妈邀请裴叔叔来家里吃饭的!” 这句话简直是火上浇油,梁怀爵只感觉自己鼻腔都要冒火了:“齐南思!我们还没离婚呢,你就想找下家了?还有道德吗?” 话刚说完,就看到女人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更加不对劲了,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他不该对她恶语相向的。 齐南思心口微微刺痛,脸上多了些难堪:“在我看来,我们早就离婚了,你只是呦宝的爸爸而已,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我想邀请谁来家里就邀请谁,关你什么事?” 话音一落,空气陷入一瞬的冷凝。 “南思,我先回去了,以后有机会你再请我吃饭吧。”裴筠听着两人的对话,表情淡漠。 齐南思觉得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又给你带来了麻烦。” 裴筠把齐南思脸上表现出来的情绪尽收眼底,心底划过一些异常的情绪。 他故作无所谓:“没事,你们好好沟通一下吧。” 梁怀爵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跟阎王爷似的:“裴筠,你是不是故意的?” “要不然你有那么多房子,怎么偏偏就住在这?”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对齐南思有什么心思。 也就因为这样,之后的每一次聚会,只要有裴筠,梁怀爵就不会带齐南思去,要是一定要带她去的聚会,他会尽量把裴筠支开。 裴筠,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 所以他不得不防着,即使他相信齐南思的心都在自己身上。 裴筠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傻子,冷冷地解释:“这间房子还是我推荐给你,好好去找找你的脑子。” “……” 齐南思严词厉色地跟梁怀爵强调:“他住不住这里关你什么事?还有,我再说一遍,我们已经离婚了!” “呵呵,齐南思,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只是签了离婚协议,还没有拿离婚证,算哪门子的离婚?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合法夫妻!你竟然帮他说话......” 说到后面,梁怀爵凶怒的声音中又多了一分委屈意味。 齐南思听着他的话差点就想打人了,刚想反驳他,便感觉到衣服被扯了一下。 她低头就看到呦宝有些怯怯的,才意识到呦宝还在这里,险些失去的理智被拉了回来。 “呦宝,你先回房间里,我跟爸爸有些悄悄话要说,记得关上们,不许偷听。” 呦宝抬头看了看齐南思,又看了看梁怀爵,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静有商量的语气说:“我不反对你看呦宝,但是希望你可以在见呦宝之前,先跟我说一声,界限要分明。” “齐南思,我现在还是你丈夫,呦宝的爸爸,有必要这么躲避我吗?” “有。”齐南思看了一眼裴筠,很认真的说:“你忘记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了吗?” “......” 梁怀爵怔了下,原本愠怒的神色冷了下来,那些令人刺痛的话他怎么会忘记? 原本要离开的裴筠听到了这些对话,眼眸多了些光亮,目光定在齐南思脸上几秒,又重复说一句:“南思,我先走了。” “要走就赶紧走,博什么关注?”梁怀爵的语气阴阳怪气的。 他现在就是看裴筠不爽。 裴筠闻言,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不跟他计较,转身朝门口走过去。 齐南思有点不耐烦了,应付他实在太让人心累了,她推搡着他往门口走。 “你也赶紧走,如果你真的想呦宝了,我可以把呦宝送到你家。” “我不走!”梁怀爵小心推开她的手,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固执地说:“只要我们还没有领证,这里就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家。” “你要是不走的话,以后我就不让你见呦宝了!” 齐南思走到他面前,小声警告他。 “齐南思,凭什么?我现在还是呦宝的爸爸!” “就凭呦宝是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况且抚养权在我手上!我有权利做决定!” 抚养权? 梁怀爵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那眸中带着一分不易察觉的哂笑。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走。”不知道为什么,他更加肆无忌惮地耍赖了,“再说了,我对呦宝的照顾也很尽心尽责好吧?” 齐南思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想去拿扫把赶人。 呦宝悄咪咪走出房间,在转角墙边小心翼翼探了个头出来,奶声奶气地询问:“妈妈,爸爸不能都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呐,呦宝也想我在这里吃饭。”梁怀爵很感激儿子送来的及时雨。 齐南思看着呦宝纯真的眼神,根本无法说出任何严厉的拒绝。 最后,她只能妥协,冷眼看着梁怀爵,语气略为冰冷的说:“吃完了就走。” “没问题!” 梁怀爵勾唇笑了笑,果然自己还是会胜利的。 呦宝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迈着小短腿小跑到梁怀爵身边的位置,让他抱到椅子上。 齐南思垂下眼眸,暗暗叹气,呦宝还是会习惯地依赖梁怀爵,太懂事了也很让人心疼。 梁怀爵一抬头就望见她一脸神伤的样子,眸色一暗,喉结动了动,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 他说再多的道歉,都无法弥补他给她的伤害。 一直都很清楚。 可是,他是真的想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多跟她呆一会儿,在她转身走向别人之前。 他没有把握会让她回头,一点都没有。 “妈妈,裴叔叔是回家了吗?” “嗯。” ... 门口。 裴筠根本没有回家,心不由己,他莫名很想停下来听齐南思接下来会怎么做。 原来她还是会心软。 裴筠眼底有失望划过,心里却生出一丝嫉妒。 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家。 ... 闹了一天,齐南思身心疲惫,晚饭过后她赶梁怀爵走。 临走前,梁怀爵想制造下一次的相处机会,问呦宝:“还想不想去带小金毛回家?” “想!” 呦宝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明天爸爸陪你跟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裴叔叔也想去。” 闻言,梁怀爵脸色一黑,“为什么?” “因为裴叔叔也想要一只小鸡毛!妈妈答应了裴叔叔。” “......” 梁怀爵脸色更加黑沉了。 好啊齐南思,你够狠。 齐南思在厨房洗碗,并没有听清楚他们父子俩在聊什么。 从厨房出来,梁怀爵已经离开了,她松了一口气。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巧遇,会引起轩然大波。 第二天。 齐南思出于礼貌,在微信上问裴筠要不要一起去宠物店。 裴筠的微信是以前加上的,梁怀爵带她去他的朋友聚会,有个人说加一下微信,以后有事也好联系,于是在坐的各位朋友都加了个遍,只不过都没有怎么说过话。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齐南思才收到裴筠的回复,他先是简单回复了一句:有事不去了。 后面隔了十几分钟,又说了句:如果可以,你改天再出门。 齐南思盯着这两句话,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样提醒她。 他昨天好像很爽快就答应了呦宝,该不会是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闹得心里不愉快了?梁怀爵说的话并不好听。 她总觉得怪怪的,给裴筠回复了句谢谢的话,想了想还是带着呦宝出门了。 刚走出门口没多远,就收到了梁怀爵的信息——下来停车场,我送你们去宠物店。 齐南思看着这条短信有一瞬间的愣神。 原来他还是会记得自己的出行习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耽搁,她总是习惯在早上九点之前出门,这样才有比较充裕的时间去做计划要做的事。 现在是八点五十分。 “妈妈,爸爸真的不来了吗?” 呦宝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齐南思看着儿子脸上的失落,心头一刺,她张了张口,却回答不了,很为难。 正当她还在想怎么跟呦宝解释,呦宝先伸手牵住她的手,“妈妈,不难过,我们不跟爸爸玩了。” 齐南思眼眶一热,心里顿时暖呼呼的,她此生能拥有这么懂事的儿子,也足以心满意足了,她不能太贪心了。 “谢谢呦宝。” “不用谢,妈妈开心就好。” 话落,齐南思刚想拒绝梁怀爵,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还没开口就听到他着急的语气:“快回去!今天能不出就别出门了。” 齐南思愣了愣,问:“为什么?” 梁怀爵语气顿了下,“昨天你跟呦宝在超市遇到裴筠,你们一起回家,被人拍下来发到了网上,现在讨论热度很高,狗仔应该会到家里附近蹲守。” 第26章 高岭之花心有所属 “什么?怎么会这样?”齐南思惊讶了片刻,担心地问:“那这件事对公司是不是有很大的影响?” 他们还离婚的事还没有正式公布,在公众眼里他们俩还是合法夫妻,那些照片经过心机叵测的人,添油加醋的杜撰,那她就成了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梁家甚至呦宝都会受到影响。 而裴筠,避免不了会被泼脏水,进而影响到裴氏集团。 齐南思想到这些后果,握着手机的手不觉地微微颤抖,艰难地吐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之后,她便带着呦宝回家了。 想必裴筠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说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她点开了微博,就看到了挂在热榜上的热搜,前五条都有裴筠的名字,都不是什么好的话题,在话题里的帖子和评论大部分对裴筠的人品质疑起来。 照片是裴筠帮她提袋子,恰好他们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进单元楼的画面,在路人视角下像一家三口。 齐南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自己已婚妇女的身份,出了这样的绯闻,势必会给裴筠的形象带来极大的坏影响。 一时间,齐南思陷入了自责和愧疚中,感觉自己总是给别人带来麻烦。 她几次在输入框打了一些字又删除,不知该如何道歉,道歉了也无法让这些热搜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不久之后,她看到了梁怀爵发了一段话被热议和转发。 原本——纯属巧合,众所周知,我跟裴筠是好朋友,他在云畔花园买了一套房,觉得还不错就跟我说了下,后来我也买了一套房,就在他楼下。我妻子带着儿子去超市,正好遇到他而已,各位想象力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评论迅速多了起来,点赞快速破十万。 再过没多久,她又看到了裴筠转发了梁怀爵那条微博,附带评论:是的,是朋友。 就这样,舆论的热度再次上升。 有人在梁怀爵和裴筠的评论区里艾特了齐南思,让她出面回答和解释一下。 齐南思也看到了这些评论,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发表一些解释,需要怎么样组织语言时,裴筠给她发来了一条消息—— 什么都不要回应,这件事我会解决。 看到这条消息,齐南思心底有一瞬间的触动,裴筠会不会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 另一边,裴氏集团。 裴筠看着梁怀爵发的那条博文,心情更加烦闷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烦闷。 妻子?不是说签了离婚协议了吗? 他清楚,就算齐南思跟梁怀爵离婚了,他也不该对她产生任何心思。 她不是他理想中要娶的人。 虽然他讨厌梁怀爵背叛家庭的行为,但怎么说都是认识快二十年的好朋友,而她是他的妻子。 因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有的未来,跟多年好友闹翻绝交,实在不是什么好决策。 可他控制不住地去想。 打开微信,齐南思最后发来的那句话,只有四个字——好的,谢谢。 无论是她这个人,还是她说的话,都透着一股疏离感。 最后,他还是什么话都没有发送出去,退出了微信,切换到博文页面。 评论区的风向却变了,齐南思成为了评论的焦点。 本来齐南思乡下野丫头一个嫁入梁家,让梁家在上流圈子失了脸面,就已经够出圈了,现在又出现这样的“桃色”绯闻,那相当于把梁家放在煎锅上炸,不得安生。 ——齐南思一个土包子,能让梁少宠了这么多年,上辈子积了八辈子福气了吧。 ——楼上+1,裴少和梁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掐架了?大家想多了吧。。。。。。 ——说到宠,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齐南思闹离婚的事,实话说,她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以为一哭二闹三上吊,梁少就会心疼她,像以前一样宠她? ——就是啊,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怎么会让梁少那样的男人真正安定下来呢?更别说生了孩子之后变成一个黄脸婆了。 ——营销号也是疯了,像裴总那样的高冷之花,怎么会为一个被抛弃的离异女人心动呢?[狗头jpg。] ——离婚了吗?[舔屏jpg。]——要是梁少真的跟那个黄脸婆离婚了的话,姐妹们,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的机会来了?!! ——有机会也得梁少看得上哇。 ——怕什么?在座的各位哪个比不上齐南思那个土包子? ——楼上你这么一说,我可就冲了哇,听说过几天会有一个晚宴,梁怀爵和裴筠都会出席! ——梁少给你们,裴筠是我的!先下线了,我得去弄一张邀请函! 看到这些评论,裴筠皱起了眉头。 这些评论都带有很明显的讽刺性,要是被她看到了又伤心怎么办? 敲门声响起,裴筠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一脸的严肃,拿起了一份文件翻阅。 “进。”话音未落,门外的人就已经推门而入了。沈乐恒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看着正在“认真”办公的裴筠,不由嗤笑:“裴筠,你是打算这辈子都跟工作一起过,连老婆都不找了吧?” 裴筠翻页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目表情地瞥了眼沈乐恒。 “讲真的,闹了这么大的绯闻,你都还能这么淡定,怪不得都说你就是北城的高岭之花,高冷得不近人情。”沈乐恒又继续说道。 “本来就没有的事,解释什么?”裴筠语气冷冷的反问。 他说得越多,表现得越在乎,那就越容易露出马脚。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梁怀爵的妻子,轮不到他来管,他只能尽量跟她撇清关系。 一想到这里,那股异常烦躁的情绪又上来了。 裴筠捏了捏文件夹的边缘,目光直视沈乐恒:“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后天我要举办一个晚宴,美女很多,给你找个老婆,你来不来?” “。。。。。。” “不去。” 裴筠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不想去也得去,老太太说了,一定要给你搞一个相亲,她想抱曾孙子了。” 老太太就是裴筠的奶奶,年近八十了,就想在离开前能看着裴筠这个孙儿结婚生子。 “我自己跟奶奶说。” 意思还是拒绝了。 裴筠放下文件夹,起身顺手捞起一旁的外套,大步朝门口走去。 “诶,怎么说走就走了?”沈乐恒放下二郎腿,赶紧跟了上去。 “有事。” “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说话。”沈乐恒嘁了一声道。 “还有点自知之明。”裴筠头也没有地说道。沈乐恒那个气啊,这不是为他的终身大事着想吗?他还能嫌弃自己! “裴筠,你这么抗拒跟别的女人接触,是不是因为心里有人了?”进了电梯,沈乐恒又问。 这个问题就只是随口一问的。 裴筠步伐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片刻后才恢复刚刚的速度。 沈乐恒跟在他身后,察觉到了这种细微的异常,不由地一乐。 原来如此。 高岭之花已经心有所属了。 “你喜欢哪个女人?本少爷帮你搞到来!”沈乐恒信誓旦旦地说。 “滚。”裴筠丢给他一个无语的眼神,可随即又解释道:“没有的事,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沈乐恒嘿嘿一笑。 他心想,就嘴硬吧,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到时候他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女神,把禁。欲男神拉下神坛了。 。。。 裴筠找梁怀爵商量了解决对策,动用了资本的力量,把舆论的热度降了下去。 就在大家以为这次绯闻事件就这样不了了之时,突然一个狗仔大v爆料,梁怀爵和齐南思已办理离婚证,齐南思净身出户,孩子抚养权归她。 这个大v博主的爆料大多都会被实锤,很多人都相信了这个爆料。 更何况,这个大v还敢明目张胆地把梁老先生的名义挂出来,可信度就更高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齐南思再次成为娱乐舆论的中心焦点,没完没了了。 普通家世的灰姑娘一跃成为了豪门少奶奶,结婚两年多,两人经常合体秀恩爱,最后却被甩了,还落得一个净身出户的悲惨下场。 有人觉得这是一个悲剧,不乏有人就把这件事看做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尤其是上流社会圈子的一些名媛。 品雅轩茶餐厅内,几个名媛正在悠闲自得地喝着早茶,穿着打扮显露了金钱的贵气。其中一个就是肖楚楚。肖楚楚能够混迹到北城的名媛圈,得多亏有一个会赚钱的爸。 肖楚楚家本来就只是一个小康家庭,遇上了拆迁工程,一栋冷冷冰冰的房子,变成了一串温暖的长数字。 肖楚楚的爸是有点商业头脑的,利用这笔钱开了一个公司,慢慢发展成了一个大型企业,开始混迹到上流圈子中。 肖楚楚穿着一身白色的吊带长裙,头发染成了茶色,脖颈上带有一条贝壳珍珠项链。 她夹起虾饺咬了一口,没嚼两下就吐了出来,“今天这虾饺怎么这么难吃?” 第27章 阴谋诡计 “听说是之前的厨师走了,新来了一个厨师。” “难怪,以后不来吃了。”肖楚楚放下筷子,语气里全是不满。 “就是,下次不来这里吃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女人,堆笑道。 这个女人是孙尚晓,家里的公司虽然比以前落魄了,人依旧四处张扬,只不过不敢在家财更雄厚的人面前嚣张跋扈,比如她就要攀附肖楚楚这棵更大的树。 “楚楚,你看到那个爆料了吗?那个齐南思被粱少甩了,竟然离婚了!”另外一个大波浪卷发的女人幸灾乐祸。 这个女人是冯心忆,上次跟肖楚楚在甜品店里一起的女人,家里比孙尚晓家有钱一点,在孙尚晓面前高傲惯了,竟然被一个出身卑微羞辱了,这口气怎么样也咽不下去。 肖楚楚微微一笑,“呵呵,当然看到了。” 一想到她之前在那个甜品店受过的气,她就很恼火,要不是怕梁怀爵还会庇护齐南思那个女人,她早就找人把齐南思教训一顿。 “想想都觉得可笑,上次嚣张成那样,现在终于还是被梁少甩了。”孙尚晓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就是就是,上次让她出尽了风头,甚至裴筠竟然也护着她,真的让人很不爽!” “没错!” 齐南思一个从贫民窟出来的女人,要什么,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能得到梁少和裴少的呵护?她哪里配得上? “楚楚,你打算怎么做?上次她那么欺负你的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揭过了!” 肖楚楚脸色难看了一些,看向冯心忆:“怎么,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冯心忆冷哼了一声:“齐南思现在都跟梁少离婚了,再看看裴少的回复,朋友?我看裴少就是不想跟她有半点关系,如今她没了梁少的庇护,梁家不把她当一回事,教训她一顿那不是信手拈来的事吗?” 肖楚楚闻言笑了起来,“你确定她真的跟梁怀爵离婚了?” “当然!”冯心忆得意地说道,“在看到那条爆料的时候,我就特地招人去带调查了,百分百确定了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了,还是梁老先生亲自出手的。” 肖楚楚轻笑出了声,语气里透出很明显的愉悦:“心忆,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想出了什么好法子。” 好法子她自己当然有,但多一个不就更好了吗? “想办法把她约出来,然后再找个又丑又肥的男人,拍些视频和照片发到网上,看她还有没有脸在北城活下去了!”冯心忆说道。 坐在角落里最没有存在的一个人犹豫地开口说:“心忆,你这个方法会不会太残忍了?” 另一个人搭腔道:“是啊,要不就教训一下出出气就好了,没有必要让齐南思身败名裂吧?” 两人觉得这样的办法不仅残忍,还可能是犯法的。 冯心忆语气很不屑地轻哼一声:“残忍什么?物竞天存,适者生存,她活在底层,要不受上层社会的奴役,要不就被淘汰,自古今来,向来如此。” 角落里的女人眼里闪过惊讶,随后看向冯心忆的眼神复杂,不可思议地想,没想这个女人心思不仅歹毒,还裹小脑。 封建王朝都灭亡多久了,她还歧视家境普通的人,可她自己以前家境也一般吧。 肖楚楚挑了挑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跟了自己这么久的这个小姐妹。 还以为只是个怂包呢。 她笑了笑:“心忆,那你打算怎么实施这个计划呢?” “这很简单,听说齐南思把儿子看得比命还重,那我们就可以直接从她的儿子下手,一个小破孩有什么反抗能力?” 冯心忆语气轻快,透着一丝兴奋,却让角落一旁的两个女人不禁胆寒。 这个女人的手段也太歹毒狠辣了吧!不仅要毁了人家的清白,还要祸害一个年幼的孩子。 “想不到你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肖楚楚睨着冯心忆说道,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她的碟里,“还不错。” 冯心忆眼睛一亮,没想到只是说了一个报复齐南思的办法,就能获得肖楚楚的认可,跟肖楚楚打好关系是包住肖家这棵大树的第一步。 冯心忆有些激动地道:“谢谢楚楚姐!能为楚楚姐出谋划策是我的荣幸!” 其余几个人一听,看着冯心忆碟里的饺子若有所思。 她们跟肖楚楚走在一起的本就不是因为想要处成一段好的闺蜜友谊,都是为了套近乎而已。 孙尚晓沉默了一会儿:“楚楚,我认识一个人,她以前是跟齐南思同一个高中的,看齐南思很不顺眼,就把齐南思堵在厕所里拍过一些照片。” 这些照片是什么样的照片,可想而知。 冯心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你怎么确定照片还留着?当时梁少还把齐南思放在心尖上,想必早就把照片销毁得一干二净了吧?” 孙尚晓还想说什么,肖楚楚一听,笑了笑:“行了,尚晓等会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好的,谢谢楚楚!” ... 梁怀爵还没有把齐南思和裴筠的绯闻完全解决了,就看到了那个大v发出来的爆料。 一怒之下,把笔记本电脑狠狠甩在了地上,碎片飞溅。 麦特助瞬间一个激灵,怔怔地看了看地上七零八碎的电脑,默默叹了叹气。 造孽,这笔记本花了一万多买的,竟然就这么报废了。 “梁总,现在要怎么处理比较好?” 问是这么问,但谁都知道,这种舆论基本上很难解决了。 梁怀爵脸色阴沉得可怕,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和手机就跑出了办公室。 “梁总......” 麦特助连忙跟了上去。 一路上的车速快到就差要飞起来了,麦特助人都要晕吐了。 到了梁宅突然一个急刹车,麦特助直接干呕了一下,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梁怀爵就已经走进客厅了。 梁老先生正好跟人在下棋,一抬头见孙子回来了,脸色不太好,便猜到是因为什么事了。 “正忠,不好意思啊,今天的棋局就下到这里吧,我们改天再约。” “行行行,你们爷孙俩先聊一聊,我就先撤了。” 客厅就剩下梁老先生和梁怀爵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 “怎么?这么急冲冲跑回来又一声不吭?”梁老先生先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你凭什么那么做?”梁怀爵开口质问,目光凶怒地瞪着梁老先生。 爷孙俩目光对峙。 “就凭我是你爷爷!是你应该孝敬的长辈!还没有权利管你是吗?”梁老先生语气严厉,一脸说教的样子。 在梁宅,梁老先生居于最高的位置,他一辈子都想把控制权牢牢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 “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就算你是我爷爷,也没有权利干涉!”梁怀爵大声说道,情绪有些崩溃,差点想跟梁老头直接干架了。 “你!”梁老先生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啪”的一声! 一气之下,梁老先生扬起了手,巴掌狠狠地朝梁怀爵脸上甩下去。 巴掌落下,气氛瞬间凝固。 梁老先生手心有点麻,他看着梁怀爵的脸怔了怔,虽然以前也有打过他,但都是用藤条或者是拐杖,从来没有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以前藤条打在身上,和这次在脸上打了巴掌,是不一样的,后者会更伤人。 躲在餐厅的梁老太太见状立刻呵斥了梁老头一句:“诶,说你就说,干嘛还动手啊?” 她心疼地走到梁怀爵跟前,想检查一下他脸上被打的地方。 梁怀爵头一偏,躲开了,冷漠地看了眼梁老太太,又看向梁老先生:“爷爷,刚刚是我说的有点过了,我道歉,您刚给我的一巴掌我也受下了,但是以后也请你们别干涉我的事,否则,我不会给您面子了。” 梁老先生微张了张嘴巴,即使是在手掌落下那一刻,他就后悔动手了,但在这一瞬间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也是第一次接受了梁老太太的指责。 梁怀爵说完就转身走了,背影好像蒙上了一层忧伤。 梁老太太此时此刻知道这一巴掌是彻底伤了这个孙儿的心了,满心责怪梁老先生:“你看你,又把怀爵气走了。” “怀爵都跟齐南思那粗人离婚了,你干嘛还一直在怀爵面前说?怀爵本就不像伯志那么听话,你想完全掌控他的行为思想,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没有想明白吗?” 梁老先生脸色难看了几分,“这还用你说吗?没个分寸!” 梁老太太噤了声,憋着一口怒气转身回了房间。 但老太太这个动作在老头子看来,又是一个赤.裸.裸的挑衅。 梁老头怒目横眉,把败坏规矩的责任都归咎在齐南思身上,尤其是一想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拂了他的面子,火气就忍不住往心头上窜。 他得找个法子,好好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和警告。 ... 此时,云畔花园。 齐南思刚做好蛋挞液,就收到了宋微雨发来的截图。 上面暗示了这个爆料是梁家老头子授权的,火气瞬间涌上心头。 她回了一句话之后,宋微雨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宋微雨很气愤:“这糟老头子坏得很,离婚就离婚,咋还拉你下水!” 她语气停顿了下,又道:“南思,要不你也爆出这糟老头子的黑料,让他尝尝被黑子群攻的滋味!” 第28章 他说,我等你 闻言,齐南思脸上的愠怒渐渐平息了些,眼神满是冷意,“呵呵,我觉得你的提议不错,但我更觉得有人会出手。” “谁?不可能是梁怀爵吧?”宋微雨一时没想明白。 “裴筠,无缘无故躺着中枪,搁谁身上也生气吧。” “可是裴筠跟梁怀爵不是好兄弟吗?” “在商场上,没有好兄弟,只有合作伙伴,商业对手。” “最好是这样,气死我了!就希望裴总能大打出手,整死他!”宋微雨的声音充满了怒火,“再等我十分钟,就快到了。” 宋微雨在看到热搜时很担心齐南思,马不停蹄地跑来这里,但当事人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悠闲自在地吃着水果。 她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时都快被气炸了。 有人故意把齐南思的照片放出来了,那几张照片就是那天肖楚楚在咖啡厅找茬时拍下的。 很快引来了很多人评头论足甚至是开h腔。 caesar:这女人一脸疲态,都变成黄脸婆了,肯定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更有味道。 那么爱你-:长得也不怎么样,也不会打扮自己,那张脸看到都烦了,是我也嫌弃。 杨总: 我一个打工仔都能在外面谈几个,更何况是梁家大少爷,在外面玩嗨了吧[狗头.jpg] 一切向钱看:估计是梁少觉得这个女人老了,一点都不带感,奉劝这个女人还是好好做个手术保养自己吧[偷笑.jpg] 类似这样的充满诋毁和羞辱的评论越来越多,就像背后有人雇了水军一样。 宋微雨越看越很生气,一边骂骂咧咧回怼那些评论的人,一边气呼呼跟齐南思说:“南思,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不觉得很生气吗?” 齐南思在评论区遛了一圈,说不愤怒是假的,刚看到时她都想顺着网线把说这些话的人揪出来,套个麻袋丢到后山暴揍一顿。 但是她更明白,有力的反击不是靠嘴说就行的,得有实力。 护肤化妆学起来轻而易举,主要是找工作赚更多的钱是个难题。 她转头看向宋微雨,了然轻笑:“你这么生气地回怼他们,只会被他们说破防了,对号入座了,根本没什么用。” “......” 宋微雨深呼吸了一口气,“玛德,还真被你说对了。” “所以,别理会他们就行了,别气坏了自己。” 宋微雨跺了跺脚,不服气地道:“难道就任凭这些人随便乱喷吗?” “他们就是一窝蛆虫,跟他们吵架都是在恶心自己找罪受,还浪费时间。”齐南思走到宋微雨面前抽走她的手机,“走吧,说好了一起做蛋挞和蛋糕吃的。” 宋微雨联想到蛆虫的样子,突然感觉一阵恶寒,用蛆虫来形容,简直恰当不已。 她轻轻挑眉一笑:“还是咱们南思宝贝好,梁怀爵他爷爷到底是个什么糟老头子,一点素质都没有!” 这件事本来就是梁怀爵的错,梁老头不咎责于梁怀爵就算了,他喵的还把南思推到火坑里。 宋微雨搂住齐南思的肩,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可以找梁怀爵解决这些造谣生事的人,导火线本来就是因为梁怀爵和他爷爷那个糟老头子。” 齐南思愣了下,随即轻轻扬唇一笑:“你都说是糟老头子搞出来的事,你觉得他会让这件事这么轻易地解决了吗?” “说得也是哦,没钱没势力真的烦。”宋微雨仰天长叹,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眼神里带着点促狭:“宝贝,裴筠在这件事中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齐南思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别想歪了,他就是不小心被我牵连的无辜者罢了。” 宋微雨想起那张照片里的男人,一贯高冷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凝望着女人的眼神柔和。 裴筠那浅浅的笑容挂在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遍,但是越看她就越有一种奇奇怪怪的预感—— 裴筠会不会对南思有一点异样的小心思? 要是她这小姐妹能把裴筠搞到手,那得直接吊打北城一众名媛,让那些评论区的恶臭蛆虫更加嫉妒愤怒,岂不是美哉?反正南思都会跟梁怀爵离婚了。 “喂,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齐南思见她目光游离,都差点撞上门框了。 宋微雨蓦然回过神来,对上她疑惑不解的眼神,回想起自己刚刚对她和裴筠的cp感想入非非,别扭地轻咳一声:“没什么。” 她沉吟了几秒,踟蹰地问她:“你觉得裴筠这个人怎么样?” “为什么这么问?” 齐南思觉得有点奇怪,不过想了想她还是说:“他挺好的,感觉他这个人还挺有礼貌的,挺乐于助人的。” 宋微雨:“......”她看着不像。 “就这两点了吗?还有呢?” 齐南思感觉更加奇怪了,“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 她盯着宋微雨的眼睛凝视了几秒,“你喜欢上他了?” “才不是!我才没有喜欢他!” 宋微雨当即跳脚了,大声地反驳。 这个激动的反映在齐南思看来,宋微雨像极了被人戳破心思,急于狡辩的样子。 齐南思用极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真的没有?” “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要是我有说谎,天打雷劈!” 宋微雨快急哭了,麻溜地竖起四根手指发誓,就差咬舌自尽,自证清白了。 齐南思见状,勾起一抹促狭的微笑,“行行行,我相信你了。” 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宋微雨气鼓鼓,本想继续解释,又听她话锋一转说:“跟裴筠接触过几次,感觉裴筠这个人挺好说话的,应该不算难相处,不像传闻描述的高冷得不苟言笑,整个人的气质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挺好说话的?不难相处? 宋微雨有点怀疑这个结论,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不过....... 总有例外的嘛。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齐南思一打开门,就看见裴筠一身深灰居家服,笔挺地站在门口。 裴筠捏着一封邀请函递到她面前,他温和低声解释:“这个是大赛主办方准备的颁奖典礼和晚宴的邀请函,派送员正好我跟你的邀请函一起送过来了。” 邀请函是正红色的绒面,边缘有金色的包边条包裹着,彰显了些气派。 齐南思伸手接过邀请函,很感激地道了声谢。 裴筠双眸定定地凝着她,不由自主地,“不客气,就是顺手一拿的事。” 齐南思捏了捏手里的邀请函,想了想提议道:“虽然但是,还是很感谢特地送来了邀请函,等会儿我打算做一些蛋挞和小蛋糕,如果不嫌弃的话,做好了之后,我送上去给你。” “可以。” 话落的一瞬间,裴筠便暗暗后悔,为什么答应得这么快。 明明敲门之前就决定把邀请函交给她就走的,本就不应该送这个邀请函过来的。 齐南思听到他的回答,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好的,我做好了之后会提前跟你说一声,你觉得方便的话,我再送上去。” 裴筠盯着她的眼睛瞧,轻易地捕捉到了她眼里浮现的惊喜,答应的话不由地脱口而出:“好,我等你。” 他本不愿意她多跑一趟,但如果可以邀请她到家里看看也无妨。 如此想着,他菲薄的唇角微微提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齐南思对上裴筠的目光,不由地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她总觉得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裴总,要不你直接进来坐一坐?南思宝贝昨天买了很多水果,还有零食,要不进来尝尝?” 宋微雨躲在客厅里一直在观察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见两人在门口说话,忍不住想助推一把。 她第一次在现实中真正见到了裴筠,见到他在南思邀请他吃蛋挞时,冰山脸瞬间变得如沐春风了。 哦,还有那双深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南思看,一脸不舍得移开的样子,还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我等你”。 哪个高冷面瘫的总裁会如此深情款款地对一个没有兴趣的女人说这些话。 要是说裴筠对南思没有动情,她是绝对不信的,天王老子来了,她坚持一个结论——裴筠看上她的南思宝贝了。 这个认知让宋微雨异常的兴奋。 冰山果然是会融化的。 两人面对面地站着,特别有夫妻相,她的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副温馨甜宠的画面了。 女人一脸温柔地为他打领带,他满眸深情宠溺地望着她。 “不用了,谢谢。” 裴筠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宋微雨的遐想。 宋微雨蓦然回过神,目光移至裴筠的脸上,又看到他一副矜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 来自于高冷霸总的区别对待。 嗯,她完全能理解。 “好的,那您慢走哈。”宋微雨不强求,笑嘻嘻地说着。 与此同时,齐南思却客气地说:“微雨说得对,刚好洗了很多水果,还有刚煮了点柠檬茶,做蛋挞这种简单的事,我一个人干就好了,微雨可以在客厅陪你聊聊天......” 尾音还未落下,裴筠的面色很快就冷了下去,把手举高了一点,本能地想捏一捏她的脸蛋泄泄怒气。 齐南思却以为他要打她,下意识往后弯了弯腰,躲避了她的动作。 第29章 这蛋挞,他才不稀罕 裴筠冷着脸收回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谢谢好意,先走了。” 不等齐南思答复,他便直接转身走向电梯门口。 宋微雨瞧着齐南思略微失神地盯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打趣道:“哎哟喂,人都进电梯了,该回神啦!” 齐南思才收回目光,眉头微拧:“微雨,你说他刚刚举起手来是不是想打我?” 宋微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个傻帽儿!” 她忍不住戳了戳齐南思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道:“好端端地,人家打你干什么?你不是说他温和有礼的吗?还有,你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干什么?” 齐南思想了想也是,自己刚刚还闪躲了下,他有可能是误会了。 她懊恼方才的无礼举动,沉沉地吐了一口气:“那不是见你喜欢他,想撮合一下嘛。” 只不过,好像惹人家生气了。 “......”宋微雨脸上浮现大大的无语,“傻不楞登儿的,你的脑海里就没有想过人家一个每天巨忙的大总裁,特地给你送来了邀请函,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齐南思不解,“那他的醉翁之意是啥?” “......等你真的跟梁怀爵离婚了,你就知道了。” ... 刚走进电梯里的裴筠,一想到刚刚齐南思话里话外想撮合他跟她旁边的那个女人,气得咬牙切齿。 笨死了! 那蛋挞谁爱要谁吃,他才不稀罕。 ... 裴筠刚回到家里,就收到了傅岸的来电。 “裴总,公关部门在解决这次舆论恶评时,发现恶评在控制得差不多时,又会冒出来一大波不好的评论,甚至还越来越来离谱,涉及到了对您和公司的诋毁。” 电话那边的傅岸说着,从ipad里调出了一份数据分析表,又继续说:“大概百分之二十五是针对您跟齐小姐的绯闻,百分之四十左右的用户企图造谣您的黑料,其余部分是对公司的抹黑和污蔑。” 裴筠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闻言脸色渐渐阴沉了下去。 “裴总,最近我们谈的合作项目都是正儿八经的,没有威逼利诱,应该不会是咱们公司的死对头搞的鬼吧?”傅岸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测。 裴筠轻敲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停顿了下,稍作沉吟:“不是。” 傅岸哦了一声,“那裴总您是猜出了幕后主使?” “嗯。”裴筠敛了敛眼眸,眸里浮起一抹厉色。 “谁这么大胆啊,都敢往您身上泼脏水?” 裴筠眸色微冷,端着ipad搜索如何制作蛋挞,不紧不慢地回答:“重点查梁家那个老头子。” 这么一说,傅岸就明白了。 嚯,原来是梁老头子干的好事啊! 没想到都退休到垂帘听政的地步了,人品和手段还是这么缺德。 傅岸从了解到了梁老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就一直都挺瞧不起梁老头的。 要不是小梁总跟裴总那么熟,梁氏集团哪有机会获得这么多好资源。 梁家是什么钱财势力地位,那糟老头子竟然敢跟裴总和裴氏集团叫板,心里就没有ac中间字母的那点数吗? 傅岸在心里腹诽。 “好的,我明白了,一定会让人查个明明白白的。” “嗯。” “裴总,那要是掌握了实实在在的证据之后,要不要实锤这一整件事都是梁老头在背后搞小动作?” 裴筠点开了一个制作蛋挞的教程,沉吟道:“先不用,看看情况再说。” “好的,您有其他事需要吩咐我去做的吗?” “没有。” “好的。”正当傅岸想要挂断电话了,就听到:“先等下,有个事想问你。” “您请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 傅岸对裴筠充满了敬佩和崇拜,不仅仅是把裴筠当成顶头上司,在他心里,裴筠犹如神一般的存在,敬仰的同时又忍不住想靠近做朋友。 有时候傅岸会开玩笑调侃裴筠,幸运的是裴筠是一个很好的老板,面上高冷如雕像,但对于傅岸的调侃也会做出一些回应。 “会挑鸡蛋吗?” “???” 这是什么问题? “挑吃的鸡蛋吗?” “难不成是玩的鸡蛋?” “......”傅岸听到这话时有点难以置信:“为什么要挑鸡蛋,您想要做什么?” “蛋挞。”裴筠的声音淡淡的,“想知道怎么样才可以挑出质量最好的鸡蛋。” “......您不会是想要自己学做蛋挞吧?” 裴筠嗯了一声,没有多解释。 傅岸愣了下,完全没有想过他家的冰山总裁会有洗手作羹汤的一天。 “裴总,我买鸡蛋的时候都是随便乱拿的,只要它是能吃的鸡蛋就行了。” 他嘿嘿笑了两下,“裴总,要不你问下裴奶奶和伯母?或者是您家里的阿姨,他们肯定比我有经验多了。” 裴筠眉头轻皱:“白问。” 傅岸放肆地又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调侃:“裴总,您想要亲手做蛋挞送给那位佳人吃呀?” 说到这里,傅岸忽然想起一个人,齐小姐。 他犹豫地问出口:“裴总,那位佳人不会是齐小姐吧?” “挂了。” 傅岸还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收到的是电话听筒传来的嘟一声。 “......” 无所谓,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 两个小时后,绯闻热搜的事已经被完全压下去了,再也找不到这个话题了,就连搜齐南思的名字都是显示404。 彼时,另外一边的梁怀爵看到恶评仍然不断地增多,尤其是在他跟老头子吵完架之后。 他很生气,怀疑这一次的恶评又是老头子在背后惹是生非,找人在网上大量散播对齐南思和裴筠污蔑的言论。 如果只是针对齐南思,他还能猜到老头子的意图,可好好地干嘛要对裴筠进行人生攻击? 梁怀爵召集了公司里的公关部门和技术员工开会,让他们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不多时,公关部门的经理谨慎地道:“梁总,我们发现恶评正在不断减少了,很明显受到了控制,但是这并不是我们技术部门的人操作的。” 梁怀爵皱了皱眉,“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公关部门经理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从这么快速果断的处理手段来看,这个人的实力应该很强。” 梁怀爵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瞥了眼公关部门经理,冷冷地道:“照你的意思,你是说我实力弱?” “......不是,您的实力也很强,我由衷地敬佩您。”公关部经理汗涔涔地解释。 梁怀爵收敛了阴沉的神色,扬了扬手:“行了,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下去吧,没意思。” 公关部经理退下之后,梁怀爵点燃了一根烟,盯着裴筠的手机号码陷入沉思。 半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拨打了裴筠的号码。 “什么事?”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齐南思了?” 这是梁怀爵第一次开门见山,语气认真地问裴筠这个问题。 闻言,裴筠拧了拧眉,沉吟了许久没有说话。 梁怀爵脸上浮现一丝着急,“说话啊,为什么不回答?” 裴筠不由地嗤笑一声,“我的答案是什么,重要吗?” “重要!” 梁怀爵吸了一大口烟,浓浓的尼古丁几乎要麻痹了心脏。 他是真的怕裴筠出手,把齐南思彻底抢走了。 裴筠眉梢一动:“梁怀爵,你在怕什么?” 梁怀爵弹烟灰的手顿了下,沉声反问:“裴筠,惦记你兄弟的老婆,道德吗?” “道德?”裴筠不禁冷呵了一声,“那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道德吗?” 梁怀爵被这一句话堵得死死的,无法为自己辩解。 “裴筠,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兄弟,就想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对着干是吗?” 就? 裴筠眸里的温度彻底冷了下去,语气清冷:“梁怀爵,就你这态度,这辈子都别想再追回她了。” “放屁!”梁怀爵恼羞成怒,“我不信,你别忘了,我跟她还有一个儿子!” 那边的裴筠沉默了一下。 “呦宝不是你们俩的孩子,是你姐姐的。” 裴筠的语气笃定。 梁怀爵倏地掐断了烟,攥得紧紧的:“你怎么知道的?” 呦宝不是他跟齐南思的孩子这件事只要他们自己家里人知道,从未透露过半点风声出去。 裴筠神情平静:“我想要的知道什么,从来都不是问题,包括她跟你都不愿意提及的那一段往事。” 梁怀爵掐碎了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他咬紧牙根道:“既然知道的话,那你还喜欢她?” 他始终不信,一个男人会对这自己的女人发生了这样不堪的事,真的会做到心中毫无芥蒂。 裴筠眉宇间瞬时凝起了冷意,薄唇抿压下来几分,脑海中浮现出女人悲伤的脸,心口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疼。 他冷笑:“她等你心里的芥蒂消失,能憋屈等了个两年,挺厉害的,只有你一直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梁怀爵沉着一张脸,听出他语气里的嘲讽,“裴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不是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不懂得我的感受。” “确实不懂,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裴筠幽暗的眸底略过一抹深沉。 “你糟糕的态度和行为,对她产生的伤害不比其他人,包括她家人造成的小。” 第30章 你为什么会喜欢 “其次,因为你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才让她的父母钻了空子,让别人伤害了她。” “你懂个屁!”梁怀爵没好气地反驳他。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竭尽全力保护她,给她最好的生活,那时候所有人都反对我跟她在一起,老头子把我赶出家门,就算过成一副穷酸样儿,我都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她,凭什么说我不够爱她?” 裴筠静静听他说完,才缓缓开口:“实力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别人给的东西永远都有可能被收回去。” 梁怀爵沉默了片刻,嗓音沙哑:“是她父母的错,千防万防,唯独漏了她的父母,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么缺德的父母。” “梁怀爵,你自己都说了是她父母的错,并不是她的错,但你的态度就是在无形中把错加在了她身上。” “我没有!”梁怀爵仍不住大声反驳,“我知道她在等我释怀,只要她再等等,一切都会好的。” 他说着,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裴筠险些气笑了,“梁怀爵,到现在你还在为自己狡辩,活该她要跟你离婚。” 这几乎是裴筠对梁怀爵耐心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不得不说很失望。 即使他再怎么想要得到她,他从没想方设法撬墙角,只能咬着牙压抑着那份悸动,祝福她跟梁怀爵。 因为她喜欢的不是他。原本因为一份还没吃到嘴里的蛋挞,心思又开始晃动,现在彻底清楚了梁怀爵的态度,变得摇摇欲坠了。 那份悸动,快要破茧而出了。裴筠竭力地压抑着胸腔的颤动,冷冷地道:“没什么事,挂了。” “等一下!”梁怀爵突然连忙出声,随即语气里透露着一丝祈求:“裴筠,能不能不要喜欢她了?” “不能。”裴筠一丝犹豫都不带地回答。 这时,门铃声响起了。 裴筠眉梢略微一动,径直走到门口打开门。 “裴先生......” 齐南思在看到裴筠还拿着手机覆在耳边,便以为他在忙,一下噤声了。 “齐南思她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里!!!” 电话那边的梁怀爵一下就听出了齐南思的声音,声音倏然拔高了不少,昭示着他的怒意。 听筒的音量很小,齐南思听不到电话里声音,自然就不知道跟裴筠通话的人是梁怀爵。 只见裴筠一脸漫不经心:“来给我送蛋挞的。” 梁怀爵听到这句话,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他都多久没吃过她做的蛋挞了,可她竟然主动给裴筠这小子送蛋挞!! “裴筠,你离她远一点!!” “不好意思,现在不可能了。” 梁怀爵一下哭丧了个脸,想再哀求他几下,电话就被挂断了,浓浓的危机感让他抓心挠肺的。 一怒之下,把手机给摔碎了。 这边。 “不好意思哈,好像打扰你工作了。”齐南思满怀歉意。 “不碍事,只是跟一个朋友聊天而已。”裴筠淡定自若地解释。 他微微低头瞥了一眼她手上端着的餐盒,蛋挞的香味从缝隙中飘溢出来,似乎有点诱人。 齐南思稍稍松了一口气,把餐盒递到他面前,“刚做好的,有好几种口味,你可以都尝尝好不好吃。” 她说着,暗暗观察他的神色,“要是不喜欢吃的话,直接扔掉就好了。” 裴筠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脸色悄悄冷淡了下去:“既然觉得我有可能会不喜欢吃,那为什么不提前问清楚我喜欢吃什么,再做什么来感谢我?” “......” 齐南思瞬间哑口无言。 她抬头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心里莫名其妙有点发怵,“那我现在问,你喜欢吃什么?” “......” 裴筠有一瞬觉得如鲠在喉,他的目光轻落在她流露着笑意的脸上。 不知什么时候她染了头发,微卷的栗色头发用大发夹随意夹起,额角余留几缕碎发,温柔中似乎又带着点俏皮。 他的眼神微变,嗓音有些暗哑:“现在才问会不会太迟了?” 齐南思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的俏意更明显,“不会,下次还可以再做。” 闻言,裴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晦暗。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他便移开了视线,心跳却有些控制不住地加快了。 “草莓味和芒果味,别忘了。” 听到他的回答,齐南思眼睛一亮,“你也喜欢草莓和芒果吗?” 裴筠眼眸微动,轻嗯了一声,“微甜的草莓很诱人。” 有时候,就像她一样,让控制不住地想要吞之入腹。 “是的!我也觉得!”齐南思满脸惊诧地笑道。 她一双好看的杏眼多了几分灵动,眼神如同小鹿般清澈纯净。 裴筠的目光被她的笑容和眼眸吸引,心跳如同四处乱蹦跶的小兔噗通噗通地跳动着。 “微甜的草莓和香香的芒果很好吃,吃了会让人心情变得更好,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微甜的草莓或者芒果,有种被治愈的感觉。” 难得遇到跟她在吃的方面有共同喜好的人,齐南思不知不觉袒露了心思,她抬头看向他:“那你为什么也会喜欢微甜的草莓,还有香香的芒果呀?” 她一直觉得他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神,对这些平常人吃得到的东西无感。 裴筠想要后退,离她远一点,怕她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声,但脚步却挪不开。 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喉间凸起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嗓音愈发暗哑:“有时候,喜欢一样东西是找不到理由的,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了都不知道。” 齐南思对上了他幽深晦暗的眼神,心头不由地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 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产生一丝异样的抗拒,有点害怕去探究他眼神里藏着的深意。 裴筠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她了,可她后退的举止让他心里生出一丝酸意。 她就这么抗拒他的靠近是吗? 果然,他就不应该对她寄予太多的期望,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梁怀爵。 这种认知让他胸口闷得难受。 裴筠极力忽视闷沉沉的感觉,“谢谢你的蛋挞。” 这会儿,他的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他接过装有蛋挞的盒子,手指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 他感觉到了她皮肤的微凉,眉头不由地皱了皱:“很冷?”语气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关坏。 “啊?”齐南思愣了愣神,反应过来他问的话,才摇了摇头道:“没有,不冷。” “先进来,我倒杯热水给你,你把蛋挞拿出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顺便把盒子拿回去。” 裴筠让了让身体,邀请她进门,却暗自懊恼刚刚一直让她站在门口说话。 本来这一次跟她见面的目的,应该是邀请她到他家里来看看,或许她会评价点什么,这样他就会有收获。 等了几秒,不见齐南思挪动脚步,微拧的眉头表情似乎在昭示着她的满不情愿。 裴筠心一沉,如墨的眼眸晦暗不明。 “怎么了?” 齐南思犹豫地道:“没事,不用还也行,要不我也可以在门口等你......” 她话都还没有说完,便被裴筠愠怒的声音打断了,人被他拉进了屋内,抵在门板上。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齐南思,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认不出我来?铁了心要把我拒之门外是吧?” 齐南思意外地看向裴筠,这一袭话让她不知所措,甚至是茫然,她不懂他的意思。 为什么会说她认不出他来? 可在她的记忆里,除了偶尔在聚会上见过他几次,说过几句话,她从来没有跟他有过什么更深的交集。 与此同时,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涟漪。 这种感觉很奇怪。 齐南思脑子还有点懵,她抬起头怔怔地看向裴筠,动了动唇瓣:“为什么这么说?” 裴筠漆黑的眸紧紧凝视着她,将她眼里的疑惑不解和迷茫尽收眼底。他咬紧了牙根,从口中蹦出来十个字:“你这个脑瓜子怎么这么笨?” 话语间,他伸手去掐了掐她的脸蛋,彼此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微微颤了颤,一股奇妙的酥感蔓延整个胸腔。 “......” 齐南思这会儿彻底懵了,全然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还不太熟悉的男人会掐自己的脸蛋,鼻息间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她耳根微红。 这么多年来,她鲜少鲜少跟男性有半米以内的近距离接触,满心满眼都是梁怀爵。 想到这里,她眼眸暗淡了些许。 裴筠察觉到她的情绪有细微的变化,她眼眸里的黯然让他心一刺痛,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沉沉的无力感。 她一副神伤的样子,不用说都是因为梁怀爵那个渣男。 裴筠松开了她,沉了沉气息,嗓音黯哑:“抱歉,刚刚越界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了。” 他撒了一个谎,去掩盖这些因他的自作多情造成的闹剧。 裴筠打开餐盒,拿了一个蛋挞出来吃了一口,却没有碰草莓小蛋糕。 冷漠的声音中裹挟着些无奈:“味道还不错,但我不喜欢吃甜的东西,剩下的你拿走吧,其他的感谢就不必了,只是举手之劳。” 又是一个举手之劳。 可他一个大财阀总裁,哪里有那么多举手之劳? 第31章 强扭的瓜不甜 齐南思听着他的话,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脸上。 清隽的脸在白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冷硬,不似刚刚那样带着些许侵略性。 原来是他认错了人,看样子他心里应该是有一个抹不掉的白月光了,而自己恰巧长得跟他的白月光有点像,所以他对她的态度才没有那么高冷。 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想开口说点什么,便又听他继续说:“这几天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没有没有,应该是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忽然,手机震动的响声传来。两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落在沙发上那个手机上。 一个转瞬间,齐南思被他强硬地推出了门外,餐盒也被他塞回到自己手上。 “我有事先忙了。” 裴筠耐心尽失,将她拒之门外。 “......” 齐南思还没有反应过来,裴筠已经把门关上了。 她怔怔地盯着门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生出了一丝闷沉闷沉的感觉。 就在转身朝电梯走过去那一刻,脑海里有一个熟悉的画面一闪而过。 来不及细想为什么此时此刻,会突然想到以前遇到那个掉进河里变成落汤鸡的小男孩,便瞥见在电梯门口来回踱步的宋微雨。 “微雨,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没啊,就是看你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回家,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过来看看。” 但是没想到会听到裴筠把南思说的那些客气又疏离的话,最后偷偷地探了个头出去就看见裴筠把南思推出门外。 她心里那个着急啊,恨不得冲上前去把两人摁在一起,让他们俩嘴一口。 齐南思看了她一眼,按了楼层键,道:“没什么事。” 宋微雨着急想知道两人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又担心她:“你们刚刚聊了很久?感觉怎么样?蛋挞和小蛋糕他都吃完了吗?他有没有说很好吃?” 听到这一连串连珠炮似的的问题,齐南思摇了摇头:“没有,他只吃了一口蛋挞,他说他不喜欢吃甜的,然后就拒绝了剩下的蛋挞和小蛋糕了。” “哈?这怎么可能?”宋微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送邀请函来的时候,还一脸开心地说等你做的蛋挞,这会儿又说不喜欢吃甜的?” 神经质患者都没有转变这么快的吧? “我觉得,有可能是我又惹他不高兴了。” 齐南思神情颇为认真地说,但她没有实话说裴筠是因为看到她像他的白月光有些伤感了,就怕宋微雨听到裴筠有白月光会伤心。 要是宋微雨知道她这么想的,估计得气出个心脏病来。 “那你跟他发生了什么?怎么惹他不高兴了?” 宋微雨完全像一个好奇宝宝,就想知道他们俩刚刚发展到什么剧情了。 齐南思暗暗叹气,但编起谎话理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是说错话了,一时嘴快地盘问了他家是不是很有钱。” “......” 宋微雨差点就想给她一个白眼了,在相亲场景下都不带这样问的,好感一下刷没了。 “难怪裴筠直接把你丢出门口来了,哪儿有你这样问的。” 齐南思心头一紧,“你刚看到了?” “看到了!”宋微雨不好气地道,“宝贝,咱是爱钱,但咱含蓄一点成吗?” “......”一瞬间,齐南思哽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只觉得宋微雨像少了一根筋,关注的都不是重点。 此时,齐南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才是最主要的关注点。 ... 在玄关处看门口的显示屏看了许久,直到看见齐南思失神般地离开了,他才冷冷地收回目光,接听了电话。 “哥,忙什么呢?这么迟才接起电话,今天是周末诶。” 电话那头的声音清丽悦耳,裹挟着一丝俏皮。 她是裴筠的妹妹裴月枝,今年22岁,刚好到海外的名校威瑟登大学。 “老板都是没有周末的。”裴筠淡淡地回答道。 “哥最好了,实打实是一个优秀卓越的年轻icu,呸,ceo!”裴月枝轻呸了一声,纠正嘴瓢说错的话。 因为她刚好正在查看一张朋友发给她的超长截图,恰好看到了一条评论—— cpu干烧了进icu,都不知道为什么梁怀爵会选这样的女人,还有鼎鼎大名的财阀总裁竟然会跟这样的女人有牵扯! 然后,她本来想说的ceo忽然就被icu代替了。 “哥,你跟那个齐南思是怎么回事呀?她是不是就是你喜欢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裴月枝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哥哥心里藏有一个女孩,纵使有再多的女人对他趋之若附,他都不屑一顾,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女孩。 但他一直都不肯透露一下名字,让她更疑惑不解的是,既然那么喜欢那个女孩,为什么不去把人家追到手? 现在看到这个绯闻,她莫名有种预感,齐南思或许就是哥哥心里喜欢的人。 根据她的了解,这个女人是结婚了的,跟梁怀爵在一起很多年了,而她哥哥不能去撬了兄弟的墙角。 这么一细想,一些令人疑惑不解的事好像都解释得通了。 “不是,跟她没有关系。”裴筠直接否定了。 裴月枝不相信,哼了一声:“哥,你别想骗我,要是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这次绯闻还用得着你亲自出面澄清解释?” 按照以往的惯例,直接一封律师函飞过去,都懒得搭理。 “她是不是,现在都不会有什么改变,好好读你的书。” 裴月枝敏锐地捕捉到了“现在”这两个字眼,“我知道了,哥你喜欢的人肯定就是齐南思。” 裴筠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声音淡淡:“给你转了五十万的零花钱,没什么事就挂了。” “wait!等一下!”裴月枝急忙喊住,气呼呼地道:“我打电话又不是为了零花钱!” 裴月枝想了想,“哥,我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无法控制的,但我听说齐南思的风评不是很好,有点拜金,跟梁怀爵在一起就是为了钱,飞上枝头变凤凰。” 裴筠脸色倏地沉了下去,“对一件事,一个人的好坏,不能仅仅凭借耳朵的听闻来定夺,还需要用眼睛用心去观察,只言片语都只是别人用一张嘴就可以轻而易举说出来的,并不是十分可信。” 裴月枝愣了愣,这还是她哥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来教诲自己。 “好吧,”裴月枝认识到了错误的地方,低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其实她也不相信齐南思是那种品德不好的女人,第一次在聚会上见到齐南思时,她穿着一条素色的长裙,温柔婉约,跟梁怀爵夫唱妇随,是让人羡慕的幸福样子,如今却让人唏嘘不已。 经过那次的相处,她觉得齐南思应该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只不过后来听到越来越多不好的话,她便产生了怀疑。 “好了,要是没什么事就挂了。” “哥,齐南思现在要跟梁怀爵那个渣男离婚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裴筠眸色微变,冷冷淡淡地:“没有,她离不离婚,跟我没关系。” “为什么?”裴月枝很疑惑,“要是她都离婚了,你就有机会把她追到手!” 裴筠闭了闭眼,沉默了片刻,道:“没必要浪费时间。” “怎么会浪费时间呢!”裴月枝非常不同意他的说法。 忽然,她脑子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道:“哥,你是在害怕她太过于喜欢梁怀爵,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包括你?” “......” 这话有亿点点扎心。 裴筠没有回应,目光冷冷冰冰地落在搁在茶几上,剩下的半个蛋挞。 时间过去了几秒,裴月枝明白了,突然有些可怜她这个哥哥了。 “哥,其实你可以自信一点,放眼望去,北城哪个男人能比哥哥你还优秀的?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成功还是失败呢?” 裴月枝一直很崇拜裴筠这个哥哥,所以只要裴筠喜欢且齐南思是一个三观正的女人,她就不会反对他们俩在一起,反而更多的是期望终成眷属。 能跟喜欢的人过完一辈子,那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他们裴家根本不需要商业联姻这一套,将来的嫂子是否出身名门也不重要。 “强扭的瓜不甜。”裴筠轻声道。 她满心满眼都是梁怀爵,他一个被她遗忘的人,有什么机会得到她的喜欢。 “扭一扭,泡一泡,舔一舔,就甜了!!!” “裴月枝!说话注意一点!哪儿有像你说话这么粗鲁的女孩!” “切,我这话说得有错吗?你又不会像渣男一样,得到了就跑,凭借咱家的家世背景,你追求她,还能无形中保护她!” 北城第一财阀总裁,谁敢惹? 裴月枝又不服气道:“怎么没有?那只是你没见到过,说不定,你以后娶的老婆,说的话更可爱呢!” “胡说八道。” “哥,这怎么能算是胡说八道呢?这是来自于你亲妹妹我真心实意的建议!”裴月枝就想把两人凑在一起。 记得很多年之前,她还在上中学,偶然有一天看到她日理万机的哥哥竟然很有耐心地在写日记,日记本上最吸睛得字眼是“她”。 第32章 不愿松开手 她想偷偷看一看,谁知就一本日记本也被放在高级保险柜里藏着,足以见得哥哥对那本记满了心事的日记本宝贵得很。 那一刻,她大为震撼,难怪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表白,她哥哥都不为所动,原来是心有所属了。 “哥,爸妈和爷爷奶奶都知道这个绯闻了,来跟我打探消息,不过他们应该不认为你跟齐南思有什么关系,纯粹是营销媒体为了流量热度乱编造谣。” 裴月枝说着,“他们说回家之后,就催你去相亲,说你都快三十了,妈说她的那个小姐妹都抱孙子了。” “随便。”裴筠走到书房,拧着眉又道:“别告诉他们这件事。” “哈?”裴月枝有一瞬的懵逼,随即才知道他说的是喜欢齐南思这件事。 “好吧。”她虽不知道裴筠在拧巴什么,但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 绯闻的热度彻底压了下去,反而是其他的娱乐明星的大瓜爆料冲上了热搜,瞬间转移了吃瓜群众的聚焦点。 今天是大赛颁奖典礼和晚宴的时间,举办地点是北城最奢华昂贵的珺月酒店,奖金也比往届的多了两倍不止,这让大家怀疑大赛幕后有大佬资助。 台上,一束白炽的灯光撒在中央,齐南思站在最中间的位置。 她穿了一条裸珠丝粉的丝绸抹胸裙,裙略长于膝,修身的剪裁称出了她匀称的身材,细细的肩带挂在双肩,完美显露了极有美感的锁骨,以及后背无暇的蝴蝶骨。 左腿侧边裙摆开了一条延伸到大腿的叉,迈着优雅的步调走动时,洁白得发光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这般摇曳的身姿,姣好的脸蛋画着精致无暇的妆容,吸引了不少焦点。 台下颁奖嘉宾席,最中间的位置,是全场席位中最受瞩目的一个位置。 裴筠一身疏离矜冷气息,不甚在意般把目光投向那道走向颁奖的粉色身影,目光不由分地凝了一瞬,眸底浮起一抹惊艳。 那一袭粉色轻柔,甜而不腻,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动人。 他的呼吸渐沉,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喉咙。 忽而,耳边传来一些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想不到梁总的老婆原来长得这么好看,身材还蛮正点的,怪不得梁总要把她好好藏在家里。” “可不是吗,你看那腰和腿瘦得多美,哪像他们说的黄脸婆?” “那都是女人嫉妒说的,要是能跟她。。。。。。” “闭嘴!” 一道透着寒意的冷斥响起。 那几个兴致勃勃议论的男人瞬间噤若寒蝉,怯畏地看向裴筠,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裴筠脸色阴沉得可怕,这让分别坐在他两边的人更加挺直了腰板坐着,想要跟他说上两句安抚的话,最后还是望而却步。 北城商界里位居首位的第一财阀总裁,任谁也无比意外他会出现在区区一个大赛的颁奖现场,惊讶之要是一个不小心又把这位大神给惹毛了,他们的公司就可能有危机了。 裴筠面色阴郁,盯着台上的人儿,薄唇一点点地抿紧。 别说梁怀爵那狗东西了,他现在就想上去把人抱走,不让这群没脑子的老东西窥探分毫。 齐南思略微不自在地俯视着虚无坐席的台下,一种怯场的感觉油然而生。 方才走上领奖台的那一段距离,她紧张得两腿都有些发软了,明明只是两年多没有经历这种上台领奖的体验,此时此刻却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乎要忘记了她以前是习惯了上台领奖的。 正想寻找宋微雨的身影定一定紧张的心绪,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双手不由自主地揪紧了裙,莫名觉得更加别扭了。 他怎么会是颁奖嘉宾? 自从上次被他推出门外之后,她的直觉是惹他生气了,想跟他道歉。 然而, 她注意到他的头像换了,不再是一个草环戒指的图,替换成纯白的头像,想了想还是作罢,后来他们再没有碰过面。 很意外,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他。 一想到,等会儿由他来颁奖,她的心里没有来地更紧张了,心跳得很快。 本来就紧张,现在看见他就更紧张了。 很快,裴筠就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分量不轻的金奖杯递到她面前。 见她躲闪的样子,他眼神一暗,随即又恢复一脸的冷漠,语气淡淡地吐露了两个字:“恭喜。” 台上台下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对着他们拍照,主持人热情的在一旁说着祝贺词。 齐南思提着一口气,微垂着眼眸地把金奖杯接了过来,余光瞥见他脚步终于移动了,紧绷的弦松了松。 她弯唇笑了笑,“谢谢您。” 裴筠冷着脸挪开了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齐南思施施然吐了一口气。 谁料,主持人一脸激动地说:“裴总,还差一个环节。” 闻言,齐南思眼皮一跳,忽地涌上一抹不好的预感。 裴筠目光冷冷地瞥了主持人一眼,没有说话。 主持人顿时头皮一麻,望了望台下某一个方向,想起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说:“握手,这也是颁奖典礼的一个重要流程,当初您也是同意了走这个流程的。” 他一副矜贵冷沉的模样,让主持人有些战战兢兢的。 齐南思也不例外,她以为他不愿意跟她握手,心口又好像有点闷闷的,眼角耷拉了下去。 裴筠对她神情上细微的变化收之眼里,抿了抿唇,压下心里头的烦躁,伸出了左手,再次道了一句恭喜。 齐南思有一瞬间地惊讶,抬头仰视了他几秒,又低下了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耳根莫名其妙的发热,视死如归般地握了上去。 只是一秒,她便想迅速抽离,可她抽不出来,被他的手握得死死的,心口蓦然一紧。 他掌心里微热的体温传到她的手心,让她的耳根愈发烫了起来。 裴筠略见她微红的耳垂,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低声道:“紧张什么?” 他的声音里却透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齐南思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窘迫,努力弯起唇角,“因为有机会跟裴总站在领奖台上。” 这句话听在裴筠耳里,有很明显的职业恭维意味,他只觉得有趣。 握着她柔软细嫩的小手,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了许多,有种不可控制的感觉。 裴筠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此刻竟然有种不愿意松开手的冲动。 齐南思注意到他原本凌厉的眉眼多了些柔和,眼睫微微一动。 他好像也不是高冷得高不可攀的。 。。。 裴筠只是给齐南思一个人颁奖,颁完奖之后,他便不在颁奖嘉宾席间坐了。 齐南思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不知不觉地投向那个空无一人的座位上,上面夹套着他的名字的立牌还赫然立在桌面。 一旁的宋微雨兴奋不已地摆弄着相机,调出了很多张两人的照片。 “南思,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很好看?” 宋微雨激动的声音把齐南思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相机里的照片,眼眸一亮。 她必须得承认,这张照片真的很好看,让人情不自禁地看得入神。 在镜头捕捉下的灯光如丝雾一般,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笼在裴筠身上。 裴筠一身黑色得体的西装,笔直的西裤把他的一双长腿衬得更加修长,完美的身材比例和脸庞让人心动不已。 齐南思喟叹:“好看,难得你有耐心拍了这么多张照片,看来你还蛮喜欢他的。” “哈?你这是什么意思?”宋微雨依旧捣鼓着相机,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齐南思目光透着一丝暧昧地看向她,凑到她耳边悠悠地道:“喜欢裴筠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要是你想追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非常乐意帮你。” “。。。。。。”宋微雨直接丢给她一个白眼,无语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些无奈:“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的,并且你还会觉得非常非常窘迫。” 齐南思觉得她的话有些怪异:“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他?” 宋微雨忍不住抚额,“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裴筠了?你个傻帽儿,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很久以后,齐南思才彻底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以及的的确确体验到窘迫的感觉。 。。。 颁奖活动结束之后,齐南思忍不住去了洗手间,却没想到前脚刚走进去,后脚一盆冷水从她的头上淋了下来,浑身湿透了。 冰凉的冷水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见齐南思愣住了,埋伏在洗手间门口的两个女人立马出手压制住她的肩和手腕。 “让你勾引裴总,被我们逮住了吧,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听到这尖厉的声音,齐南思反应过来了,甩了甩脸上的水,回头一看,却看见的是两个陌生的女人,她们一脸得意洋洋站在她面前。 齐南思虽不知道她们是谁,但听写女人的语气,多半是裴筠的爱慕者,错把她当成了情敌。 她目光凌厉地刺向她们,声音冷冷的,“你们搞错了吧?” 说着,她挣扎了下被死死扣住的手,一时间没能挣脱。 “啪——” 在齐南思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不利之处,一记耳光就落在了她的脸上,她眼前一黑,脑袋懵了一下。 第33章 干架 刚刚打人的女人是孙尚晓,在看到裴筠如绅士地王子一般朝齐南思伸出手,然后再紧紧握着她的手,心里顿时翻滚起一股浓浓的嫉妒。 即使那一巴掌打下去,用了十足的力气,孙尚晓还没有出够气。 “什么搞错了?打的就是你!你个小贱蹄子!”一道充满了嘲讽的声音在洗手间回响。 冯心忆不知从那个角落走出来,揪住齐南思的肩带,一个用力便把左肩带扯断了,丝滑的裙子滑落,露出了更多洁白的肌肤。 孙尚晓同样也很嚣张地笑了起来,还上前拍了拍齐南思被打红了的脸,语气里充斥着报复后的快意:“被人打的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冯心忆笑着,目光扫过她欲露不露的地方,轻蔑一笑:“就这小笼包,还敢穿得这么清凉,也不怕丢脸。” 一旁的孙尚晓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平衡了不少,她很有自信自己的傲人的身材绝对可以碾压齐南思这副干瘪巴巴的身材。 齐南思缓过神来,甩了甩脸上的水,忍着脸颊的疼痛睁开了眼,看见冯心忆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在咖啡厅见过的一张脸,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在这里逮着机会来报复她啊。 齐南思瞟了冯心忆胸前的凸起,冷笑了一声:“我的是货真价实,而你的,不就是两坨填充物吗?也好意思出来炫耀,不嫌丢人啊?” 其实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整过的,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下个套而已,没想到冯心忆像脑干缺失一样上钩了。 冯心忆恼羞成怒指着齐南思,“闭嘴!说谁的(胸)是假的?!” “谁生气了,说的就是谁咯!”齐南思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眼神更是不屑。 冯心忆气到面目狰狞,伸手狠狠地掐着齐南思的下巴,看着她被打红了的脸,一副任人揉捏的惨样,忽然肆意讥笑起来:“齐南思,你个卑贱的小贱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 冯心忆对齐南思的积怨已深,本来就看齐南思不顺眼,再加上次在咖啡厅受到的羞辱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现在不就是一个好时机。 一个被夫家嫌弃并赶出家门的黄脸婆,没钱没势,她们怕什么。 “啪——” 这一记耳光让冯心忆猝不及防,她怎么也没想到看着凄惨无力的女人会反击。 齐南思趁着她们防备松懈的时间里,用手肘猛地用力撞了下她左边那个女人的肚子,再用高跟鞋对付另外一个女人,再稍作用力就挣脱了身边这两个女人的束缚,然后脱掉了高跟鞋。 两个女人防不胜防,被用高跟鞋踩过的女人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另外一个女人惊慌失措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害怕被冯心忆和孙尚晓究责,就想过去重新抓住齐南思。 齐南思怎么会如她们的意,冷冷地呵斥她们:“滚!” 两个女人被吓得抖了抖,对上她那满是寒意的眼神,不由地害怕起来,不敢上前一步。 “齐南思!你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冯心忆才是被打得头晕目眩,那半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齐南思听到她满嘴谩骂的话,一股不可控制的暴戾在身体里涌动。 她慢条斯理地揉着发麻的手掌,“打你怎么了?可能没有人告诉你,我这个人最喜欢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心情更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十倍奉还。”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往放着清洁工具的角落方向走,语气轻飘飘地问:“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实在太不中听了,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是什么心情呢?” 冯心忆从晕眩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被打红肿的半张脸越来越疼,说话含糊:“我管你什么心情,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她对齐南思放完狠话,转头阴狠狠地看了眼那两个女人和孙尚晓,怒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孙尚晓看了看浑身湿哒哒的齐南思,没有犹豫走过去,她始终觉得齐南思只是一个没用的女人,不值得忌惮。 可当她以趾高气昂的姿态走到齐南思面前那一刹那,脑袋被摁着往墙上撞。 孙尚晓发出一声惨叫,两眼昏花,还没来得反应,又被人猛地扔倒在地上,撞上放在墙角的清洁工具,疼痛不已地躺在地上起不来。 冯心忆和孙尚晓的惨叫本应该会引来其他人的,但偏偏她们为了能够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齐南思,让人守在外面,不准任何进来,听到任何叫声也不用理会。 另外两个女人见此场景,害怕得不行,转身就想往门口跑,想去外面找人求救。 肖楚楚站在外面,知道冯心忆被打了也无动于衷,反而是一副看好戏样子。 洗手间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外面有人听着她们这里面的动静。 齐南思朝着那两个女人大声呵斥一句:“跑什么跑!” 两个女人瞬间定住了脚步,一动不敢动了。 见她们定定地停在原地,齐南思随手拎起一把拖把,眼神紧紧地盯着冯心忆,一步一步走向她。 冯心忆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话音有些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眼前这个女人,发起狠来的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齐南思垂眸看了看手中湿哒哒的拖把,用嚣张的语气道:“老年痴呆啊记性这么差,刚刚都说的一清二楚了。” 话音刚落,冯心忆的腹部就被拖把重重一撞,而后整个人摔倒在地,整个洗手间再一次响起一声凄惨的痛呼。 而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孙尚晓忍着浑身的疼痛站了起来,攥紧了扫把靠近齐南思。 就在她扬起扫把的时候,齐南思忽然转过头盯着她看,幽幽道:“怎么?还没被打够?” 奈何此时孙尚晓满脑子都是记恨,理智全无,瞪着眼睛对齐南思怒怒吼:“齐南思!你个贱人!” 这话让齐南思更加暴躁,“嘛的,这话真不中听。” 孙尚晓咒骂一声,再次扬起了扫把。 可扫把还没打下来,人已经被拖把怼倒在地,惨叫不止。 齐南思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儿,想吓唬谁呢?” 说罢,身子一转,齐南思蹲跨在冯心忆身上,摆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脸,嘲讽:“怎么样?被打的感觉很爽吧?” 冯心忆浑身疼得厉害,听了这话却依然嘴硬地放狠话:“齐南思,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言,齐南思不由地觉得好笑,嗤之以鼻:“说话都气若游丝的,你还是闭嘴吧。” 她除了呦宝,没什么值得挂念的,可呦宝除了她还有梁家,还有他的父亲,这几个人女人根本不敢动,所以她无所谓,活得下去就活,活不下去了就找个地方安乐了。 齐南思站起身子,收回腿,随手把拖把扔在冯心忆脸上,随后对门口两个女人说:“你们两个过来。” 听到喊话,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在此次眼中看到了害怕和后悔,却不得不顺从地走上前。 “去,装两桶水倒在她们两个身上。”齐南思分别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冯心忆和孙尚晓。 两个女人纵使害怕冯心忆和孙尚晓的报复,但更怕此时凶狠暴戾的齐南思对她们俩下手,在水龙头下接了两桶水泼在冯心忆和孙尚晓身上。 洗手间里又是一阵叫喊声以及怒骂斥责声。 齐南思不屑一看,拎起高跟鞋走出了洗手间,一抬眸便看见了在门口隔岸观火的肖楚楚,故意提高了音量说:“想不到,原来肖小姐这么有兴致在厕所门口看戏啊。” 洗手间里面渐渐安静了。 齐南思说完绕过肖楚楚就往前走,却不想肖楚楚直接伸出手,扯住了齐南思裙子另一条肩带,用力一扯,肩带断了。 齐南思脚下一滑,差点就摔倒了,站定脚跟时顺势捂住了裙子,目光阴沉沉地盯着肖楚楚:“有病?” 说着,她把高跟鞋狠狠地砸到肖楚楚身上,随后利落地把两根断掉的肩带绕在脖颈后绑起来,打了一个死结。 “齐南思,你别太嚣张了,等下您就知道有什么下场了!”肖楚楚捂住疼痛的身体,笑着说。 齐南思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转身赤脚往外面的走廊走,她知道自己一身狼狈,不适宜再到外面的宴会大厅。 快走到电梯门口时,不知又是从哪个角落蹦出来两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怀好意。 “小美人,浑身湿哒哒的,挺漂亮的啊,就不知道。。。。。。” 两个胖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对着齐南思笑得很猥琐。 齐南思这才知道刚刚肖楚楚说的,会有什么下场,她不禁讥笑了下。 真以为她会害怕啊。 两个胖男人的咸猪手摸到齐南思的肩那一瞬间,双眼流露出来的目光更加浑浊不堪。 就在齐南思准备动手时,电梯门忽然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身形颀长,气场十足的男人。 看到这一幕,裴筠目露寒光。 一个眨眼间,其中一个胖男人被踹了一脚,肥墩墩的身体狠狠地砸在地上,疼得站不起身。 另外一个胖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上就遭了一个拳头,牙根都松了。 齐南思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对他的出现很惊讶,暴躁的心情好像也慢慢平静了下去。 此时的裴筠阴沉着一张脸,犹如来自黑暗的阴间使者,却在看向一身狼狈的女人时收敛了许多。 他的声音沉沉:“过来。” 第34章 你的信誉在我这里,不值一提 齐南思很意外地看着这一幕,呆呆地愣在原地。 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她失神之间,两个胖男人被揍得哀嚎连天。 裴筠见她一动不动的,阔步走到她面前,把脱下地外套披在她肩上,还把扣子一个个扣得严严实实的,幸好他的外套够宽松。 被揍了一拳的胖男人不认识裴筠,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气冲冲地朝裴筠冲过去。 “小心!!”齐南思大声提醒裴筠。 裴筠已经察觉到了胖男人的动作,转身抬腿,一脚把胖男人踹倒在地上,脚腕处却被刀子划了一道口子。 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面对着齐南思,一眼就看出了她脸颊上异常的红,嗓音低哑了几分:“疼不疼?” 他没问是谁干的,这种事要查清楚,轻而易举。 齐南思感觉身体渐渐升起暖意,在他靠近时有一瞬间不由自主地屏息凝气,语气透着一些紧张:“不疼。” 另外一个胖男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对自己双眼看到的这一幕非常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北城最有钱的男人竟然会看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 想起他们刚刚做的事,忍不住胆战心惊起来,心里更是万分后悔。 见旁边捏着刀子的胖男人骂骂咧咧地还想冲上去报复裴筠,他急忙拉住了:“你?给我住手!他可是裴总,惹着了他,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拿刀的胖男人惊愣了,刀子哐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说话结结巴巴:“裴。。。。。。裴总?!” 裴筠没有理会这两人,紧抿着薄唇,抽出外套口袋里的方巾,一手固着她的后脖颈,一手拿着方巾细细擦拭着她脸上化开了些的睫毛膏。 男人气息忽远忽近地萦绕在鼻翼间,齐南思先是失神地凝视着眼前这样清隽的脸,随后意识到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近,心跳有些加快。 “不用了,谢谢您。”她颇为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管不着。”他生硬的语气里裹挟着一丝愠怒。 “。。。。。。”齐南思感觉到他生气了,没有经过大脑就问出了一句:“你为什么生气啊?”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眨眼间,裴筠直接把横抱着走进了电梯,最后看了两个胖男人的眼神是让人畏惧的狠戾。 “要是你们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一分,我会让你后悔长了一张没用的嘴。” “不不不,裴总您放心,打死我都不会说一个字!” “对对对,您完全可以放心。。。。。。”胖男人说着,看了看裴筠怀里的女人,心里惴惴不安,“裴总,刚刚我们不是故意冒犯齐小姐,还请裴总大人有大。。。。。。”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见裴筠眉宇间汇集着一股冷厉,脸上的表情再一次阴沉下来,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电梯门关上了,封闭安静的空间内,齐南思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裴总,请您放我下来。” 裴筠垂眸看她了几秒,“要是不放呢?” 齐南思噎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远离他一点。 方才她的脸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胸膛,隔着白色的衬衣感受到了坚实的肌肉,瞬间觉得脸颊发烫,连同着手掌心都开始热了起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很心慌,藏在衣服里的手捏紧了拳头。 她咬了咬牙道:“裴总难道没有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 “没有。” 得到的是一句冷淡的否定。 “。。。。。。”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齐南思想起了那天在他家时发生的事,他几乎把自己当成了他喜欢的人,想必现在也应该是一样的情况。 她望着他冷峻的面容,抿了抿唇:“裴总,虽然我跟您喜欢的人长得有点像,但我不是她,所以请您还是放我开我比较好。” 裴筠看了看她无所适从的样子,手臂的力道稍稍放松了些,吓得齐南思蓦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想要搂紧他的脖子,但双手却被外套束缚住了。 “你是不是她,我又不眼瞎。” 话语间,裴筠动了动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 齐南思看不清他眼眸里转瞬即逝的温柔笑意,生气:“裴总,不带这么开玩笑的,要是我摔着了你赔钱吗?” “怎么不能赔?就看你受不受得起了。” 齐南思听不出他话里的深意,“有什么受不受得起的,钱谁不爱?你要赔,我就敢要!” 裴筠冷漠矜贵的脸上难得扬起一丝笑意,“完全看不出来齐小姐这么爱钱?” 齐南思没有错过他脸上神情的变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笑起来原来这么好看。 直到电梯打开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才彻底意识到她竟然一直让他抱着,刚刚才降下去的羞赧再次浮现。 她正想办法跳下去之时,就被裴筠放了下来,脚底碰到冰凉的地板,身体窜起一丝冷意。 “裴总,刚刚的事多亏了您的出手相助,以后要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闻言,裴筠面色微冷,“齐小姐,你的信誉在我这里,不值一提。” 齐南思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珺月酒店是裴氏集团旗下最大最有知名度的酒店,这幢大楼最顶层是只能裴家人住的,每一处的装修都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裴筠按了按门上的指纹锁,他推开门,拉着齐南思的手走进套房的卫生间。 他打开了花洒放在了浴缸里,“这里有热水可以洗澡,要是你不想洗,用热水擦一擦身体,别着凉了。” 洗浴间很大,裴筠推开了另外一道门,里面的一个放着洗浴用品的隔间,他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崭新的毛巾和一件女士浴袍,甚至还有一套女士内衣。 齐南思满脸羞红,盯着他手里的内衣看了几秒。 裴筠怕她误会,急忙解释道:“别多想,珺月每一个酒店的套房都准备有女性一次性用品。” 闻言,齐南思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身上的裙子已经完全湿透了,有种黏黏的不适感。 想了想她还是接过了浴袍和那一套内衣。 “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裴筠问。 齐南思抬眸,却一眼瞥见他洁白的衬衣已经湿了,应该是被她的头发弄湿的。 衬衣变透明了许多,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得到了。 这男人的身材好得让人脸红心跳,胸膛上的肌肉微鼓起,八块腹肌,肌理线条好看极了。 齐南思脸上浮现了一抹不自在,好在男人已经转身朝洗浴室门口走去,看不到她的窘态。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 裴筠在关门之前,看到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嘴角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你紧张什么?就你那豆芽菜的身材,有什么好看的?” 齐南思听到他略带嘲讽的话,气得心肝颤,气鼓鼓地道:“切,谁要你看啊,又不缺你一个人想看!” 裴筠:“。。。。。。” 他脑海里浮现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想法,呼吸控制不住地沉了沉。 齐南思看他说不出话的样子,以为自己在言语上赢过他了,脸色浮现了一丝得意。 裴筠面无表情关上了门,盯着磨砂的玻璃门看了片刻,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反锁的啪嗒声。 他呵笑一声,小样儿。 要是他想,区区一道门,怎么能拦得住他? 他走到落地窗前,拨打了傅岸的电话。 “怎么样?那层楼还有没有其他人?” “有!”傅岸立刻说,“除了那两个死胖子,还有几个女人,其中一个女人是肖楚楚。” 说到这个名字,裴筠便大概猜出了这件事是谁主导的了。 “人在哪儿?” “就在这一层楼的8804。”傅岸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道:“不过,梁总也在,并且那两个死胖子禁不住梁总的施压,说您把齐小姐抱走了。” 然后,梁总气到又把那两个死胖子揍了一顿。 裴筠的目光冷了下去,眼眸里酝齐了戾气,“那两个死胖子的嘴以后都不必说话了。” 听到这话,傅岸并不意外,凭借他裴总的脾气,留他狗命都是客气了。 “好的,明白了,但是其中一个死胖子是翠升公司的老板。” “照办。” 裴筠的语气透着寒意,丝毫不留退让的余地。 傅岸道是,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那齐小姐是在您的房间里吗?” “嗯,这件事你解决就行了,我不下去了。” 傅岸嘿嘿笑了声音,声音贼兮兮的:“明白了裴总,一定办得让您满意,您就好好跟齐小姐沟通沟通感情吧。” “滚。” “裴总,不用矜持,我都懂的。” “。。。。。。” 想到洗浴室里面的女人,裴筠的喉结动了动,眼神温和了一些。 他道:“肖楚楚先交给梁怀爵自己处理,其他人你看着办。” 傅岸闻言愣了下,“好的,那要是梁总对肖楚楚下不去手怎么办?” 再怎么说,肖楚楚跟梁总有那么一层不可言喻的关系。 裴筠冷冷淡淡:“他不愿意出手,你再来告诉我。” 。。。 8804套房。 两个胖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里不停地叫喊叫冤。 “梁总,求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没对齐小姐做什么!” 梁怀爵满脸戾气,一脚踩在胖男人胸口上,“你起了心思就是最大的错,打你一顿都手下留情了。” 另外一个胖男人搭腔求饶:“梁总,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都怪这几个女人一直在怂恿我!”说着,他怒狠狠地指了指冯心忆和孙尚晓几人。 肖楚楚披头散发坐在沙发上,脸上竟然有打了巴掌的红印,又红又肿。 第35章 狗咬狗的闹剧 任谁一看,都会觉得肖楚楚被人打狠了,只不过没有冯心忆和孙尚晓的情况严重。 冯心忆鼻青脸肿地,看到一脸盛怒的梁怀爵,开始害怕起来:“梁总,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她哭着狡辩:“是她!是肖楚楚指使我的!她嫉妒厌恶齐南思,总是想着怎么除掉齐南思!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了,满脑子都是怎么爬上梁家少夫人的位置!” 冯心忆说着,偷偷用手扯了一下旁边孙尚晓的衣服,示意她说话。 孙尚晓这时候脑子灵光起来,苦心求饶:“对,心忆说的都是真的,梁总,这一切都是肖楚楚的计划!她甚至还想对您的宝贝儿子下狠手!!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肖楚楚!!” “放屁!”肖楚楚被她的话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她是想过除了齐南思的儿子,这样她就更有把握坐上梁家少夫人的位置,但她怎么敢? 齐南思那个儿子那么受重视,要是她真的伤害了他,被梁家人查出来了,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肖楚楚捏紧了拳头,朝冯心忆和孙尚晓大声驳斥:“你们撒谎!我从来没有说过要陷害齐小姐的话,也没有什么计划,是你们,是你们很嫉妒齐小姐,想要陷害她!” 她的眼泪不停地流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们俩:“之前因为齐小姐跟梁总的感情很好,你们不敢下手,现在听到梁总跟齐小姐可能要离婚了,你们就忍不住对齐小姐动手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梁怀爵,语气低声下气地哭诉:“梁总,请您相信我,自从上次的事之后,我就悔过了,也彻底想明白了,齐小姐才是您的最爱,我不该介入你们的感情生活的,我又怎么可能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去伤害齐小姐!” 梁怀爵紧绷着脸色,目光里带着令人畏惧的阴沉,沉默着没说话。 听到肖楚楚的话,冯心忆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你才撒谎!明明是你让我们想办法去报复齐南思的!自从上次齐南思跟裴筠在咖啡厅羞辱了你,你就更加怀恨在心!” “就是,今天这些阴谋诡计都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我们只是你实施计划的工具,要不是你拿我们家的公司来威胁我们,我们怎么会这么狠心去伤害齐南思!” 孙尚晓哭着反驳,越说到后面,语气里好像带着更多的后悔和愧疚一样。 梁怀爵抬眸看了孙尚晓一眼,“哦?那你还知道她还有什么计划?” 这话问得好像是相信了孙尚晓的话一样。 孙尚晓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知道知道,她不仅想要让齐南思受到屈辱,还想把齐南思以前在高中时被人拍下来的那些照片发出去,彻底把齐南思的隐私暴露在大。。。。。。”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楚楚怒气冲冲的话打断了:“你放屁!孙尚晓,到这个时候你还想污蔑我!” 肖楚楚踉踉跄跄走到梁怀爵面前,抓着他手臂,急急地解释:“梁总,别相信她的话,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照片的事。” 她抬起一只手,手指指着孙尚晓:“而她却对照片的事那么清楚!到底是谁在计划阴谋?” 看到抓自己的那只手,梁怀爵厌恶地皱了皱眉,没好气地挥了下手。 不料,肖楚楚没站稳摔在地上,疼得皱着脸坐在地上,似乎是自己没办法站起来。 梁怀爵睨了一眼,“什么照片?” 他神色冷漠,无动于衷,压根没想过要把她扶起来,反而是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几个人狗咬狗的闹剧。 冯心忆和孙尚晓看到这一幕,偷偷地笑了笑,目光嘲讽地看着肖楚楚在“演戏”。 她们在心里暗暗讥讽肖楚楚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不自量力。 反倒是两个胖男人见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们觉得肖楚楚长得也挺好看的,那一身紧身的裙子包裹着凹凸的身材,让他们看着有些心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想上前把人扶起来。 只是这时,谁也想不到,肖楚楚忽然捂着肚子开始痛呼起来,不一会儿银色的裙子上就沾染了一些血迹,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其中一个胖男人大惊失色,指着肖楚楚喊道:“血,那个女人流血了!!” 梁怀爵看到肖楚楚身上的血迹时,不可控制地惊讶了一瞬。 随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不妙的猜测在脑海中浮现。 他拧着眉走到肖楚楚面前,问:“怎么回事?!” 肖楚楚痛苦呻吟:“我。。。。。。我也不知道。。。。。。梁总,求你,求你救救我,帮我,送我去医院。。。。。。” 胖男人连忙接话:“是,是啊梁总,看肖小姐痛苦的样子,情况应该很严重。。。。。。” 梁怀爵看着越来越多的血迹,紧紧地捏着拳头:“麦凯!进来!” 守在门口的麦特助终于听到这道命令了,立刻打开门进去,然后震惊了。 “梁总,是不是要叫救护车?” “直接去车库开车。” 麦特助明白了,“好的,那怎么把她抬下去?” 他知道梁怀爵肯定不会自己动手的,否则就不会叫自己进来了,而他也不想去惹那个女人。 梁怀爵瞥向那两个胖男人,“你们谁把她弄下去?” “我!”一开始发现肖楚楚身上出血的胖男人出声,然后连滚带爬到肖楚楚身边,小心把她抱了起来往门口走了出去。 另外一个胖男人趁机想跟上去,逃出这间套房。 梁怀爵一个凌厉阴狠的眼神看过去:“你特么地给我滚进去呆着!” 胖男人害怕地抖了一下,不敢再动,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快一步说出口。 等梁怀爵走了之后,门口的保镖把门关上了。 里面的冯心忆和孙尚晓互相看着对方,都看出了对方的不知所措。 孙尚晓很紧张:“心忆,肖楚楚那女人不会是怀孕了吧?” “我特么地也很想知道!”冯心忆心里也充满了不安。 她们都清楚,肖楚楚确实跟梁怀爵有过那种关系,要是肖楚楚怀上了梁怀爵的孩子,那肖楚楚就更有可能抱上梁家这棵大树。 而她们两个刚刚为了脱罪,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肖楚楚身上,甚至还多给肖楚楚填了几项莫须有的罪名。 到时候要是肖楚楚凭借肚子里的孩子站稳了脚跟,想报复她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冯心忆越想越胆颤心惊起来。 孙尚晓也想到了这种结果,她比冯心忆更加害怕,颤抖着声音:“要是肖楚楚真的怀上了梁总的孩子,梁总和他的家人会不会来报复我们啊?” 冯心忆死死地掐紧了拳头,新做的指甲都快变形了。 这时,胖男人出馊主意:“把责任全都推给你们说那个齐南思啊,肖楚楚身上的伤不是你们打的吧?” 孙尚晓愣了下,当即否认:“当然不是!说不定是齐南思那个人打的。” 胖男人耸了耸肩,“那不就是咯,你就说是齐南思把肖楚楚打伤了。” 冯心忆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只要把矛头对准齐南思那个贱蹄子,梁家应该不会重点报复我们。” 。。。 北城市中心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紧急宣告:“她是怀孕了,有流产的征兆。” 梁怀爵猛地抬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医生:“你说什么?!” 医生再度重复了一次,以为他是太担心了,所以又道了一句安慰:“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大人和孩子的。” 梁怀爵表情微滞,怔愣着没有说话。 麦特助比较镇定,对医生道了句谢,然后转头看着梁怀爵,小心翼翼地问:“梁总,您没事吧?” “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静一静。” 梁怀爵来到楼梯间抽烟,身体无力地靠在墙边,脑子里乱成一团。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小小声地重复低喃这句话,夹着烟的手指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本来齐南思就不肯原谅他,而裴筠又对她虎视眈眈,现在肖楚楚怀孕了,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梁总,您在里面吗?” 梁怀爵嗓音沙哑地嗯了一声。 麦特助推开楼梯间的门走了进去,看到梁怀爵颓然坐在地上,默默叹了口气。 “梁总,您也别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说不定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别的男人的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虽然这有损一个男人的颜面,但这对于梁怀爵来说,反而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梁怀爵忽然就缕清了思绪,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语气狠绝:“无论如何,让医生把孩子给弄掉了,警告他们死死闭上他们的嘴。” 麦特助顿了下,道:“明白。” 前脚刚吩咐完医生在手术上动手脚,梁老太太和梁夫人后脚就到医院里来了。 “要是你们敢动手脚,你这辈子就别想过得安生!” 梁老太太年纪大了,但此时眼神凌厉得不像一个老人。 半个小时之前,梁夫人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明了肖楚楚怀孕了,并且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正在被送往市中心医院。 梁老太太得知后,没考虑多几秒就决定来医院确认,没想到正好听到麦特助吩咐医生的话。 麦特助低下了头,不敢说话,心里痛哭流涕,梁总自己跑路倒是好,留下他一个人承受他本不该承受的压力。 老太太对医生严厉吩咐:“把孩子给我保住了!” 医生看了看麦特助,后者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顿时明白了,忙不迭地点头道是。 “麦凯,”老太太喊了一声:“梁怀爵那臭小子呢?” 麦特助小声说:“梁总走了。 “去哪儿了?” 第36章 捡到一个漂亮的草环戒指 麦特助果断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梁总他没说。” 说了他也不会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冷冷地哼了一声,“打电话叫他过来。” 一旁的梁夫人久久没有说话,只觉得这段时间发生地一切越来越荒唐了。 梁老太太暂时不想追究梁怀爵现在到底去了哪里,她只想知道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否是他们梁家的子孙。 手术结束后,肖楚楚被推进了vip病房。 等她醒来之后,梁老太太迫不及待质问她:“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肖楚楚脸色苍白,她看了眼神色凌厉的梁老太太,佯装害怕地低下了头,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夫人见状,连忙说道:“妈,冷静一些,楚楚刚做完手术。” 梁老太太冷哼一声,冷脸睨着肖楚楚:“要是你敢撒谎,你们肖家就别想在北城过下去!” 肖楚楚抖了抖眼皮,张了张嘴:“是,是梁总的。” 闻言,梁老太太冷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但一想起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流产了,脸色又严肃起来。 她盘问肖楚楚:“今天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此时,肖楚楚脸上的红印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再加上凌乱的头发,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她遭受了什么。 肖楚楚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老太太,没有人打我,是我不小心摔倒了,我也是现在才知道我肚子里有一个小宝宝了。” 梁老太太脸色一沉,“我让你说你就说,躲躲闪闪干什么?” 自从上次齐南思在梁宅大闹了一番之后,梁夫人心境开阔了很多,不想再继续被困在梁家这个令人压抑的束缚里,整个人柔和了许多。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她也生出了一丝维护她的心思,“楚楚,你别怕,尽管大胆说出来,我们会为你做主的。” 肖楚楚开始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哽噎地说:“是齐小姐。” “什么?”梁老太太瞪大了眼睛,眼里浮现怒火,“你是说齐南思打你了?” 梁夫人一脸惊讶,她不相信齐南思会做出这种事,拧着眉头:“楚楚,话不能乱说,确定是齐南思打你的吗?” 肖楚楚害怕似的捏紧了被子,眼神怯怯地看了看梁老太太。 “怎么你想维护齐南思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梁老太太转头狠狠地瞪了眼梁夫人。 又对肖楚楚说:“她怎么打你的?” 听这话,与其说梁老太太相信肖楚楚,还不如说她本就希望这件事就是齐南思干的,这样一来,便更有利于他们把齐南思彻底压在脚底下挣扎不起来。 肖楚楚哭着说:“我去洗手间,却在门口迎面遇到了她,不小心撞到了她,跟她道了歉,可她却说我故意的,不听我的解释,她说她最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然后就用手推了我,我当时很生气,站起来想跟她理论一番时,她又打了我一个耳光,来不及反应,她就走了。” 这一长串话让梁老太太听起来觉得半真半假,目光十分锐利:“有证据吗?” 肖楚楚连忙点头,“有,心忆和尚晓就被她打得浑身是伤,也是在洗手间里,另外还有两个女人也亲眼目睹了齐南思打人的全过程。” 梁夫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怎么可能把人打得浑身是伤?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的事,不要拿出来污蔑人。” 这话一出,很明显证明梁夫人是偏向于齐南思的。 梁老太太阴着脸,本来面色就很凶了,这一冷下脸就更加凌厉刻薄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十句有八句是替齐南思说话的,要是你真这么喜欢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脆直接搬出梁家,跟她一起住算了。”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警告梁夫人别逾越了身份替外人说话,否则,下场就是像齐南思一样被赶出梁家,净身出户。 梁夫人跟梁老太太相处了这么多年,岂会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淡声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梁老太太面色缓和了许多,问肖楚楚:“你刚说的那几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闻言,肖楚楚在心里暗暗窃喜,看样子老太太就是想要针对齐南思那个贱女人了,正合她意。 她继续保持了要哭不哭的样子,“我来医院之前跟他们几个人是在珺月酒店的8804套房的,现在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珺月酒店? 梁老太太和梁夫人听到这个名字时,没有不由地微微拧起。 那不是裴氏集团旗下的酒店吗?那是有钱人才可以消费得起的地方,齐南思有什么本事去那种奢侈的地方消费? 此时的梁老太太和梁夫人还不知道齐南思获奖的事,但她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梁老太太不屑地冷笑了声,“行了,你好好休息,齐南思欺负你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肖楚楚眼睛里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一脸感激:“谢谢您肯为我做主,我一定会好好保住这个孩子的。” 等梁老太太和梁夫人走了之后,肖楚楚忍不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楚楚,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电话那边是肖楚楚真正的好闺蜜王郦郦,梁老太太收到的短信就是她发送过去的,两人为了这个计划的顺利实施,筹划了很久。 冯心忆和孙尚晓就是她们利用的工具,在咖啡厅故意刺激到齐南思和裴筠,羞辱了冯心忆,让冯心忆怀恨在心。 至于孙尚晓,她心理及其不平衡,对齐南思的嫉妒心很重,只要时不时给她洗脑和刺激一下,就事半功倍了。 肖楚楚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计划竟然进展得这么顺利,简直是老天助我也!” 王郦郦也得意地笑了起来,随后又担心地问:“那孩子没事吧?” 肖楚楚摸了摸肚子,“没什么问题,要不是为了让那老太婆更加相信这孩子差点出事了,我也不至于冒险去吃那个药。” 吃药就是为了制造流产的征兆,这个孩子真是她的心头之爱,来得太合适了,不仅成功对付了齐南思,还能让她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至于她脸上的伤,她自己弄的,只有对自己狠了,对敌人才能更狠。 。。。 另外一边。 齐南思洗了个澡,从洗浴室出来就不见裴筠的身影,她也不好意思到处乱逛乱看。 裴筠坐电梯从顶楼下来客厅里,便看见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觉得有些好笑。 他冷冷淡淡出声:“弄好了?” 齐南思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好了。” 她的神色有点踟蹰。 裴筠仿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语气淡淡:“房间里有一套礼服,刚刚让秘书送过来的,全新的,换好之后,可以继续到楼下参加晚宴。” 齐南思连忙对他道谢,“谢谢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 裴筠眉头略一挑,眸色幽深,“希望你这次能说到做到。” 齐南思笑了笑,信誓旦旦:“没问题,你帮了我这么多次。” 裴筠轻“嗯”了一声。 齐南思带着奇怪的心思走进了房间,深灰色大床上赫然摆放着一条v领的白色长裙,比她先前穿的那条保守多了。 她走过去拿起裙子,却瞥见地上有一个眼熟的东西。 一个戒指,用草编织的,编织的手法很精巧,指环上还有小花点缀,比她编过的所有草环戒指都好看百倍。 她小心翼翼捡起来,盯着这个戒指,莫名其妙有种奇奇怪怪的触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筠一个富家财阀公子,为什么会这么钟爱这种不值一文的草环戒指。 这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裴筠轻飘飘瞥了一眼她拿在手里的裙子,问道:“不喜欢吗?” 齐南思偏了偏身子,看着他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裙子很漂亮,谢谢您。” 她犹豫了一下,把戒指举起,“刚在床边捡到了这个戒指。” 裴筠上前几步走到她面前,淡然伸手接过那枚草环戒指,嗓音微哑:“还以为不见了,谢谢你帮我找回来了。” 齐南思不知道为什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这戒指编得很漂亮,裴总是准备送给喜欢的人吗?” 她问出这句话也是存有试探的意味的,要是他有真的非常喜欢那个白月光,那她还是得劝宋微雨早点移情别恋的好。 裴筠怎么会摸不出她话里的试探,客套却疏离的声音响起:“是打算送给她,谁知道她太愚钝了,迟迟反应不过来,她的闺蜜都猜到了。” “。。。。。。”齐南思猝不及防对上他那双流露着深沉眷恋又意味深长的眼眸,心尖儿不由地一颤。 她极力压下这抹异样的悸动,局促地道:“这样啊,我觉得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裴总,我先去换一换衣服。” 话都还未说完,她就急急忙忙逃出了房间,冲向洗浴室,关上了门。 她靠在门上轻轻地喘着气,心跳不可控制地扑通扑通加快跳动着。 寂静的空间里,她开始懊恼刚刚产生的情绪,一点都不受控制。 而门外的裴筠,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逃避。 她就像一只敏感的蜗牛,只要感知到有人想要触碰她的触角,她就会毫不犹豫缩回壳里躲起来。 裴筠看着洗浴室的门,目光冷了冷。 有些计划或许应该要提前了。 第37章 很期待你没有力气说话的那一天 或许月枝说的对。 齐南思本就应该是他的,只是后来被梁怀爵哄骗了十年,现在他们已经离婚了,多余的顾忌,只会让她越跑越偏。 裴筠不想再耗时间,点开了手机相册里的一张照片,刚刚放在床上的裙子赫然出现,而那个漂亮精巧的草环戒指摆放在裙摆中间。 没有犹豫,他发了朋友圈,仅梁怀爵一人可见,配文只有三个字——很好看。 果不其然,这张照片真正刺激到了梁怀爵,再也没耐心继续忍耐下去了。 ... 宴会结束之后,裴筠送齐南思回家,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路上一路灯光璀璨,齐南思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有点不自在。 想到那两个胖男人,还有肖楚楚和她的那几个小姐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容易就结束了,尤其是在洗手间里打过的那两个女人,她们大概率会找机会再报复回来,所以得提前想好办法防御她们。 论财力权势,单凭她自己是比不过她们的,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紧紧抓住她们的把柄。 有钱的人最怕就是被别人发现赚那些钱的手段不是很干净。 而最适合他们谈生意的场所,无非就是酒楼,酒店,ktv,酒吧。 “今天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太多,他们不敢来找你的麻烦。”除非他们不怕落得一个流落街头的下场。 齐南思闻声转头看一下旁边正在开车的男人,斟酌了下他话里的意思,犹豫了一下,问:“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裴筠眉尾挑了挑,“怎么?你还想同情他们?” “狗屁同情!”齐南思晦气地呸了一声,“谁要同情他们啊?恨不得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在齐南思看不到的角度,裴筠浅浅的笑了一下,沉声道:“你的报复心还挺强。” 齐南思扬了扬眉,“人善被人欺,狗弱被狗骑......咳......” 说到最后一个字,她意识到后面那句话太粗鲁了,虽说话糙理不糙。 但裴筠根本不在意这些,他了解她的性子和本性,同意了她的说法:“你说的没错,想要不被别人欺负,那就要想办法骑在别人头上。” 齐南思眼前一亮,对裴筠又多了一份好感。 可她一直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总是不图任何好处地帮她,就像刚刚在宴会上,他竟然会帮自己挡酒,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像他心里的白月光? “裴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忍不住问道。 “说。” “我长得真的跟你喜欢的人很像吗?”她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裴筠抿着唇瞥了她一眼,几乎有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像,很像,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唯一有一点区别的是,现在的她长开了,比以前年纪还很小的她更加明艳动人。 一模一样? 真的有这么像吗? 齐南思愣愣地看了他许久。 这也就是他经常帮自己的原因?还有她总觉得他有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和。 她是不是变成了裴总的白月光替身? 半晌,她讷讷地说了句:“看来裴总很喜欢那位姑娘呀。” 裴筠冷嗤,“再喜欢有什么用?就她那小爱蠢样儿,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得到。” 听着他宠溺的语气,齐南思觉得他真的很喜欢那个白月光,轻抿了下唇,“其实裴总可以直接跟她说清楚呀,有些人对感情就是五大三粗的。” “不说。” 他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够认出他来。 “.......”齐南思觉得心口闷闷的,这种感觉来的很奇怪,但她也没多想。 “裴总,你不说她怎么又知道呢?万一有人在你表白之前捷足先登,把她给抢走了,那你岂不是错失了跟他在一起的机会?” 裴筠面色冷了下去,一言不发。 车里的空气温度瞬间下降了几个度。 齐南思感觉到有些尴尬,也没有说话,瞥向窗外的迅速划过的风景。 还好很快就到了云畔花园,裴筠直接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 车一停下,齐南思便打开了车门,迫不及待的想要下车。 一道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提醒她:“安全带。” 齐南思你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着急,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捆着安全带,她边解安全带边道了句谢谢,唯独没有再看他一眼。 这气氛怎么样都觉得别扭。 裴筠胸口憋了一股气,咬了咬牙根跟着下车。 两人沉默着一起进了电梯。 就在电梯快到五楼时,齐南思深吸了一口气道:“裴总,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的帮助,希望您早日跟您喜欢的人在一起。” 裴筠面色冷淡,连语气也是:“那就先谢谢齐小姐了。” 闻言,齐南思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以后他们大概不会有什么交集了,这样反而更好。 她跟裴筠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算是做朋友也不合适,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合适。 齐南思不在意他冷淡的表情,笑了笑道:“裴总再见。” 电梯门关上,裴筠控制不住脾气,疯狂地按了几下关门键,就差控制不住一拳把按键砸了。 他咬牙切齿:“齐南思,很期待你道歉求饶的力气都没有的那一天。” ... 齐南思怀着轻松的心情准备开门,突然想起来楼下快递柜子有个快递,是梁夫人派人寄过来的,里面装的是离婚证,好几天前就办好了,只是没及时给她。 在看到那一本离婚证的那一刻,齐南思的心情被沉重的压抑感替代了。 她恍惚地盯着离婚证许久,心口隐隐传来一丝刺痛感。 这一刻,她跟梁怀爵十年的感情终于还是彻底结束了,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应该在这一刻要开始释怀了。 她捏着离婚证深呼吸了一口气,打开了家门,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你又来干什么?” 齐南思冷冷地看着梁怀爵。 两个小时之前,梁夫人就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家,呦宝哭闹着要找她,她就说了一个大概的时间,梁夫人便说让人提前把呦宝送回来。 现在看来是梁怀爵把呦宝送回来的。 梁怀爵一改以往耍无赖的态度,面色冷沉:“什么时候去参加了比赛?怎么没有告诉我?今天玩得开心吗?” 听到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齐南思忍不住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呦宝呢?” 梁怀爵还没有注意到她手里攥的是离婚证,道:“齐南思,怎么不关我的事了?你别忘了,现在我们还没有真正的离婚,你还是我的妻子,出去这么晚才回家,我身为你的丈夫还不能关心一下吗?” 齐南思差点被他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气得头疼,把离婚证展示在他面前,“睁大你狗眼看清楚,我们早就离婚了,你还想继续诓我?人要脸,树要皮!” 梁怀爵讶异了下,轻轻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离婚证,坐在沙发上动也没有动一下。 他的样子好像有些得意:“齐南思,不是所有结果都能如你所愿。” 齐南思面色僵了下,死死捏紧了离婚证,心里蓦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话什么意思?” 梁怀爵抬眼深深地看了看她,悠悠解释:“呦宝的抚养权并不是你的,而是我的。” 齐南思闻言瞳仁略微放大,觉得他说的谎话很荒唐,“你踏马又想骗我?当初离婚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呦宝的抚养权归我!” 听到她爆粗,梁怀爵意外地挑了挑眉,心里莫名其妙的涌起一股兴奋感和新鲜感。 自从她提出离婚之后,她叛逆的另一面慢慢地展露出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他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一定会不愿意相信的,所以他刚刚亲自回了一趟思苑,把真正生效了的离婚协议副本拿了过来,顺便还拷贝了电子版在u盘里。 “你看的那份协议上确实是写着呦宝的抚养权归你,但这份才是真正的离婚协议,从中做手脚,又有何难的?” 梁怀爵把文件袋扔在茶几桌上,语气淡淡:“打开看看吧。” 听着他的话,齐南思由震惊转变为恐慌,眼眶越来越红,忽闪着泪珠,她不敢上前拿起那份文件看,害怕看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梁怀爵从知道裴筠把她抱走了,甚至还看到了裴筠发的朋友圈在无声地挑衅他。 这一个晚上,他等了她漫长的一个多小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无处撒。 可他以前从来没想过,她几乎每个日夜都在等他回家,等他释怀。 梁怀爵轻嗤一声:“有什么不敢看的,事实就是事实,你逃避也改变不了什么,在今天之前,我本打算好好解决了公司的问题,顺便给你一个缓和情绪的时间,等时机到了,再跟你坦白。” 他定定地看着齐南思,语气顿了下:“可是,谁特么能想到,裴筠那小子对你竟然还不死心,反倒是三番几次靠近你,这让我很生气,所以这个时机毫无征兆地提前了。” 梁怀爵说得理直气壮,就好像她才是做了错事的一方似的。 齐南思一直捏着拳头隐忍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了,她拿起文件袋直接撕成几半,猛地砸向梁怀爵:“你个王八蛋!” 她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地声嘶力竭起来,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第38章 上来我这里一趟,我饿了 纸的碎片边缘锋利,梁怀爵脸上被划出了一道细小的划痕。 他不在意,甚至还往齐南思的心口上戳刀子:“撕碎了又如何?事实就是事实,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齐南思压不住暴戾情绪,踩着茶几桌子几步跨越到梁怀爵面前,扬起手狠狠地甩向了男人的嘴脸:“你特么给我闭嘴!” 一掌落下,小心疼得发麻,她用了十足的力道打下去的,充满了怒怼。 她第一次用阴狠的眼神看向梁怀爵,那是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的一面。 瞬间,梁怀爵感觉到了一股剧烈的疼在脸颊神经蔓延,怔了怔看着齐南思,只觉得他现在疯狂的模样颠覆了以前他对他的认知和了解。 他这辈子除了老头子打了他之外,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他,这巴掌完全就是把他的面子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他动了动疼的几乎发麻的脸颊肌肉,差点没隐忍住脾气:“思思,你是不是疯了?” 齐南思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伸手紧紧揪住他的领子,恶狠狠地盯着他:“是,我是疯了,被你这个狗东西逼疯的!” 梁怀爵感觉更加丢尊严,倏地站了起来,捏住她的手,阴沉着脸道:“齐南思,你别太放肆了!放手!” “该放手的人是你!呦宝是我的!”齐南思依旧不肯放手,她执着于得到呦宝的抚养权。 迄今为止,她就只剩下呦宝一个可以值得抱紧的亲人了,她视呦宝如命,不可能会放手。 她完全冷静不下来,红着眼睛怒道:“如果你不把呦宝的抚养权还给我,我一定会把你们梁家搅得不得安宁!”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梁怀爵本来想发脾气的,但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满脸的泪水,他心口一紧,“要我把呦宝的抚养权给你,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们必须复婚,并且谁都不可以提离婚......” “闭嘴!”齐南思大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你看你现在的样子恶不恶心?一边出轨,一边又高举着旗子标榜自己有深情不悔,我齐南思,永远都不会跟你这个狗东西复婚!” 梁怀博被她的话彻底激得恼羞成怒了,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学会蹬鼻子上脸了是吧?”他脸色变得铁青,“这些年都把你惯得太肆无忌惮了,你才有这么胆子,屡次三番地损我面子。” “如果不是我一直护着你,你这十年能过得这么安稳吗?可能享受这么多年衣食无忧的生活?放弃!如果没有我,你早就被你爸妈彻底卖了,卖给那些老男人赚钱,过着最卑贱的生活......” “哈哈哈哈......”齐南思的笑声突然响起,阻止了他继续说。 她笑得眼角的眼泪流得更止不住了,看向梁怀爵的眼神带着恨:“这么多年,恶心的面目终于暴露了啊,终于愿意说实话了,一直对我这样身份卑微的人施舍,优越感很强吧?” 看到她嘲讽的眼神和笑容,梁怀爵的理智回笼,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心里懊悔:“对不起,刚刚说的话都是气话......” 齐南思讥笑,狠狠地瞪着他,“气话才是最真实的,就像酒后吐真言。”说着,她手臂用力一噔,甩开了他钳制和压制。 梁怀爵眉头微微一拧,伸手拽着她的手,把她扔在沙发上,刚想说话,一道夹杂着害怕的孩音响起。 “妈妈......” 呦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儿童房里出来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恐慌,眼泪啪嗒啪嗒地顺着肉肉的脸蛋儿滚落。 齐南思暴戾仇恨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压了下去,竟然忘记了呦宝会在家里,她害怕呦宝看到了自己刚刚失去理智的疯狂模样。 她猛地推开梁怀爵,朝呦宝跑过去,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呦宝什么时候出来了?” 呦宝瘪了瘪嘴,哭得更加厉害了,冲到齐南思怀里,她的脖子抱得紧紧的:“妈妈......” 梁怀爵眉心拧在一起,朝呦宝走过去,轻声地解释:“呦宝,爸爸跟妈妈只是在玩一个游戏,不用害怕,呦宝刚刚睡得还好吗?” 他跟呦宝说话的语气跟以往一样温和,可呦宝却把齐南思的脖子抱得更紧了,声音一颤一颤的:“妈妈,我不想要爸爸了......” 呦宝是从梁怀爵掐着齐南思的脖子那个时间开始就出来了客厅,一直躲在转角的角落里看着,害怕得没有说话。 直到呦宝看到梁怀爵把齐南思再度甩到了沙发上,便以为梁怀爵还要继续欺负齐南思,着急地开口喊了妈妈。 听到呦宝的话,梁怀爵脸色一僵,这才意识到呦宝在害怕自己。 他极力压下焦躁愤懑的情绪,试图靠近呦宝,温声温语:“呦宝,你这样说,爸爸会很伤心的。” 但呦宝感觉到他的靠近,下意识地往齐南思怀里缩了缩,他的脑海里还是梁怀爵刚刚凶狠生气的样子。 “我不要爸爸了!”呦宝有些激动的重复了这句话。 梁怀爵的眼角跳了跳,脸色控制不住地沉了下来,甚至开始口不择言地凶呦宝:“呦宝,要是你再说这样的话,爸爸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见到妈妈了。” “妈妈......”呦宝开始更害怕地放声哭了起来。 看着呦宝满脸都是眼泪,脸蛋儿都红了,心口泛着疼,温声细语的哄着:“呦宝不害怕,妈妈在这里,呦宝不喜欢他,那妈妈把他赶出去了好不好?” 齐南思再也不愿意把“爸爸”这个身份安在梁怀爵身上。 她轻轻推开呦宝擦干净眼泪转过身,脸色又瞬间冷了下来,阴狠决绝的眼神就这么死死地朝梁怀爵盯过去:“出去!” 梁怀爵咬紧了牙根,一大一小的排斥,对他避如蛇蝎,让他更加悔不当初。 “思思,我......” “你什么你?赶紧给我滚出去!!”齐南思压着声音驱赶他,毫不留情面。 她觉得还不解气,朝他走近了几步,声音很低:“你不是说裴筠对我不死心吗?那你觉得我把他追到手怎么样?” 梁怀爵的呼吸沉了下去,脸色一黑,他脑子里浮现了一个念头,不动声色把手伸进裤袋里,按下了手机录音的快捷键。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吗?裴筠他是什么人,你以为你能拿捏住他?” “裴筠啊,他家可是北城第一财阀,钱比你多了几十倍上百倍,甚至上千倍,能得到他一时的喜欢和施舍,我下半辈子就算挥金如土,也不愁没钱花,何必拿捏住他的一辈子?” “毕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听到这些刺耳的字眼,梁怀爵脸色愈发阴沉。 她是傻了吗?!他可以忍受她现在糟糕的脾气,但绝对不能够忍受她去追他的兄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呦宝,声音压的极低:“齐南思,你以为裴筠就没有跟别的女人上过床吗?你以为他就是干干净净的吗?” 齐南思看了一眼梁怀爵,冷淡的语气裹挟着几分嘲讽:“那又怎么样?他比你有钱,比你帅,身材比你好,用腻了就甩了,有什么所谓?” “你!”梁怀爵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说出这样三观不正的话,更讨厌她把自己跟裴筠比较,咬牙切齿:“你就这么轻易地堕落了?要是他知道你不是第一次的原因,他还会看得上你吗?” 即使裴筠信誓旦旦说过他不会嫌弃,他说这话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齐南思眼神微微一暗,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嘴角勾出轻蔑的笑:“关你屁事!在我眼里,你就是肮脏的狗东西,宁愿找个鸭子,都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好,很好,我就踏马的不信了,你能把裴筠追到手!” 梁怀爵被气得脑子胀疼,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关门的声音很大。 齐南思冷冷地看着他离开,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呦宝的抚养权一定只能是她的。 这时,呦宝忽然出声叫她:“妈妈……” 齐南思沉了沉气息,笑着抱起呦宝走到浴室给他洗脸,然后带他到床上哄它睡觉。 她看着呦宝安静的睡颜,想起了刚刚她说的那番话,毫无理智地把裴筠拉出来气梁怀爵,难免感到愧疚和懊悔。 裴筠是无辜的。 落在客厅里的手机冷不丁地响了起来,齐南思小心翼翼地起身下床,拿到手机一看发现是裴筠打过来的。 她的心脏猛地颤了下,怔愣了一下,才接起了电话:“裴总,您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下,那边的裴筠声音带着愠怒:“齐南思,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把我删了?” 闻言,齐南思才想起来了,在拿快递的路上,她决定要跟他断绝来往,便把他的微信给删了。 至于他的手机号码,她从来就没有保存过,只不过是记住了这一串数字。 面对他的质问,齐南思只能沉默,不知道怎么解释。 “哑巴了?不会说话了是吗?” 裴筠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步步紧逼:“上来我这里一趟,我饿了。” “……” 齐南思正想说可以叫外卖,又听他说:“不是说要感谢我吗?怎么,现在让你上来做一顿晚饭都不愿意了?” 第39章 裴筠差点就坦白了 齐南思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嘟囔着:“我又没说不上去。” 裴筠轻呵一声:“齐南思,就你那点儿小心思,能猜不到?” “……” 说地他好像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十分钟后。 齐南思在自己家里做了一个番茄青菜鸡蛋面,提到了六楼,却发现门没关上,她默了默,轻咬着唇把门推开,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裴筠!你怎么不穿衣服!!” 齐南思带着羞赧的声音响起,立刻背对着他,心脏跳动得没有一丝节奏,像是珍珠落在鼓皮上不停地跳跃着,一下一下地让她的呼吸有些乱。 刚刚的一眼,她看到了赤。裸。裸的胸膛,灯光下蜜色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皮肤下的经络清晰明见,肩膀略宽腰略窄,下半身围着一条深灰浴巾,可好像系得不太牢,摇摇欲坠。 裴筠第一次听她叫他的名字,心口的悸动跳跃了几下。 他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谁知道你这时候就突然出现了?” “那你不是没关门吗?” “齐南思,被看的人是我,吃亏的应该也是我。” “怕吃亏那你还不关门?” 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人闯进来好吗? 裴筠顺手捞起放在沙发上浴袍穿起来,把浴巾扯掉扔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说:“行了,穿好了衣服了,你想看也看不见。” “………”齐南思小小声地说:“谁想看呐?” 她转过头,脸色还是有点不自然,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时间紧迫,就做了一个面,你看看能不能吃得下吧。” 听到她的话,裴筠忍不住轻笑了下,打开了饭盒,番茄的飘香浓郁,上面有些许葱点缀,颜色的搭配勾起了他的食欲。 “裴总,您慢慢吃,我先回去了。”说完,齐南思就想往门口走。 “站住。”裴筠出声叫住她,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等我吃完再走,有件事要跟你说。” 齐南思看了他好半一会儿,抿着唇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等着他的话。 他吃得很快,齐南思有点看不下去了,“要不你慢点吃,你不觉得烫吗?” “还好,”裴筠有些窘迫,放慢了吃面的速度,慢慢品尝起来,必须承认她做的饭菜小吃很符合他的胃口。 他不留痕迹地用余光看了她一眼,又是淡淡地问:“梁怀爵是不是跟你说,呦宝的抚养权掌握在他手里?” 闻言,齐南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猜的。” 齐南思一脸难以置信:“你是卜卦大仙吗?为什么你总是能猜对?” 裴筠咬了一口西红柿,“这有什么难猜的?以我对梁怀爵的了解,要是他不想放手,他大概会想方设法做手脚,而我问你的那句话确实只是一个猜测,你的回答恰好印证了我的猜测,就这么简单。” 齐南思盯着他愣愣看了几秒,不觉地生出一丝些怯畏来。 他的心思缜密得让人胆颤心惊,跟他在一起相处交朋友,那岂不是压力很大? 想来也是可笑,梁怀爵那个狗男人还想把裴筠比下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那梁老头子也是,野心勃勃,连她都要利用,把她跟裴筠绑在一起制造绯闻,总想把裴家拉下神坛 要是裴筠出狠手,估计梁家会被摧毁得渣都不剩了吧,可能也就是看在梁怀爵是多年的好友,裴筠才以比较和平的方式解决这次绯闻。 裴筠把煎蛋留在最后,吃完最后一口鸡蛋,意犹未尽,但没有表现出来。 他淡漠地继续说:“怎么打算?是放弃,还是想要夺回来?” 齐南思略微一顿,迟疑地说:“他是跟我说了呦宝的抚养权不是我的,但同样他也有可能只是在诓我,这件事必须要确认清楚。” 在梁怀爵走后,她把那份撕碎了的协议拼接起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确实明确写明了呦宝的抚养权归属于梁怀爵。 那一刻,她心都凉了半截。 彻底冷静下来之后,她开始怀疑那份文件的真实性,就一份文件,想要做到以假乱真还不简单? 就这么想着,她的心才定了定,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 裴筠面容冷淡,语气里几乎察觉不出来有任何的起伏:“你这么想也没错,作为你今天晚上给我做的这一顿晚饭的回报,如果你确认清楚了,想要夺回呦宝的抚养权,我可以帮你。” 齐南思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思考着他说的话。 就一顿简单的番茄鸡蛋面,他就愿意给她这么的大帮助? 她犹豫了一下,“裴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您跟梁怀爵不是好兄弟吗?要是您站在我这边,跟他对着干,那不就意味着要跟他绝交了吗?” 裴筠眉尾微挑,那双墨色的眸子,似乎多了一分温和,“我跟他的朋友关系会不会破裂这个问题,不是你该担心的,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还有你的未来。” 他跟梁怀爵确实是多年的朋友,以为她会过得很幸福,如若不然,他会不顾一切,费尽心思把她夺回来。 只是意外的是,在那件事之后,梁怀爵会嫌弃她没有了第一次,每次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可当一回到家就想起了那件事,控制不住地想逃避。 这也是在一次小聚会时,梁怀爵喝醉了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逃避的行为之后,余留下的多半是冷暴力。 裴筠多次提醒梁怀爵适可而止,如果接受不了,那就放手,有的是愿意全心全意包容她,爱她的人。 梁怀爵一边死活不肯放手,一边又出轨了,他非常厌恶的这种行为,连带着对梁怀爵的不喜也渐渐加深,交不交这个朋友已经无所谓了。 或许,也有其他因素的驱使。 齐南思沉默了好半天才说:“裴筠,其实我真的挺奇怪的,如果你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喜欢的人,你就总是帮我,我觉得这个缘由是不合理的。” 裴筠听到她第二次叫自己的名字,极浅地笑了下:“哦?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理由才是合理的?” 他问这话,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齐南思想了想道:“是不是你想借我来刺激你喜欢的人呐?” 裴筠一瞬间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出来了,第一次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瞪她,“就不该对你有多一丝的期待!” 齐南思疑惑不解,“啊?对我期待什么?难道需要我配合你演戏?” 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他能在她身上图些什么益处。 裴筠气得太阳穴突突地疼,倾身凑近她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稍作用力:“演什么戏?演给你自己看吗?” “啊,疼。。。。。。”齐南思掰住他的手,思索了一下:“如果不是这样,那我就真的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 好到都不正常了,尤其是在她离婚后,每次见面都感觉他的态度不同寻常。 “齐南思,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裴筠直直地盯着她,“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往你自己身上想过吗?” 齐南思的动作顿了下来,双手依旧覆在他的手上,微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眼神里的幽深令让她心尖微微一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往我自己身上想?”她有些恐慌地呢喃着这句话。 裴筠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许距离,沉着嗓音:“齐南思,五年的亲近,十三年的疏远,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萦绕在鼻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弥漫。 齐南思凝望着他冷峻的脸,略微失神,她下意识地想规避去深想这句话的意思。 裴筠仿佛又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呼吸沉重了几分:“齐南思,别想着逃避,你逃不过。” 说完,裴筠便大步走进了书房。 齐南思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心脏那一处地方后知后觉地加快跳动起来。 她快速逃离,连餐盒都忘记拿了。 裴筠耳尖,听见了她慌乱的脚步,浅浅勾起了唇角,开始期待她想起来之后的反应了。 不过一会儿,裴月枝的电话适时打了过来,她兴奋地问:“哥,怎么样了?我说的方法有没有效果?” 裴筠想到齐南思一进门看到自己时羞赧的反应,眉头略一挑:“下个月多给你两倍的零花钱。” 裴月枝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语气里有些得意:“看吧,都说了那哪个女人能禁得起你的诱惑?当时我说出来的时候你还不信!” “行了,以后别再出这种馊主意,说点合适的建议。” 裴月枝不服气:“怎么就不合适了?有效果就行了,虽然确实有那么一点油腻哈哈哈哈。。。。。。” 。。。 齐南思急匆匆回到家里,躺在被窝里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裴筠最后说的那两句话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中,怎么也赶不走。 五年。。。。。十三年。。。。。。 那就意味着是十三年前,甚至是十八年前发生的事了? 那时候她都还在凤元村那个山卡拉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机会见到裴筠这个娇贵的小公子? 再说了,裴筠也不会到凤元村那种地。。。。。。 等等! 齐南思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惊人的念头一闪而过。 草环戒指。。。。。。 第40章 裴总的白月光该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齐南思瞪大了眼睛,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裴筠不会就是那个掉进水里不会游泳的小破孩儿吧? 她记得那个男孩子就是一副很有钱又很好骗地样子,教一教他编制一个草环戒指就有10块钱,带他去抓一抓鱼,捡石螺这种苦力活就有50块钱等等。 每年夏天那个男孩子都会来凤元村,一待就是一两个星期,然后他就会来找她玩,付费的。 他问名字时,她说了“齐南思”这个名字,而不是“齐盼娣”这个令她厌恶不已的名字,因为那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怎么样都要把这个破名字改了。 他没有说他自己的名字,她也没有问,知道他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以后说不定就不会来找她玩了。 再说了,一年就只是见了一次面,知不知道他的名字,无所鸟谓,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那个男孩子的名字。 后来她搬走了,从来没有回过凤元村了,慢慢地就忘记了那个男孩子。 裴筠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从始至终都是陌生的。 “救命啊。。。。。。”齐南思忍不住仰头对着天花板长叹。 天雷狗血。 打死也想不到,裴筠就是那个男孩子,她那时还诓了他那么多钱。 齐南思仔细思考着裴筠说过的话,以及跟他的每次接触的细节,有一个更加离谱但又不得不考虑的猜测。 裴筠的白月光不会就是她自己吧? 可是这个猜测真的很离谱。 她不想一个人胡乱猜测,打算打电话给宋微雨问一问,因为裴筠说——她的闺蜜都知道了。。。。。。 通话铃声响了好久,都不见宋微雨接电话,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是。 齐南思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十一点都不到,难道今天晚上陪她去聚会太累了? 。。。 从云畔花园出来,梁怀爵开车直奔银月。 深夜的酒吧充斥着嘈杂和喧嚣。 独立的吧台,酒保端了一杯上层是蓝色,下层是灰色的酒放到梁怀爵面前,把一杯血红色的酒放在旁边的男人桌前。 “请品尝。” 梁怀爵对酒保挥了挥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大口,苦涩异常的酒味在口腔里散发。 “急匆匆的叫我来什么事?”对面的男人蹙了蹙眉问道。 梁怀爵睨了他一眼,“帮我赢一场官司,你可以随意开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做。” 对面的男人意外地挑了挑眉:“是什么人这么重要,让你甘愿花这么大代价去赢一场官司?” 这人是程流,年纪不过三十却大有作为,是北城负有盛名的律师,脾气有些古怪。 梁怀爵又点着了一根烟,“齐南思,我要把呦宝的抚养权死死捏在手里,这样我跟她的关系才不会彻底断了。” 程流拧了拧眉头,一时没拿清楚他的意思:“抚养权不应该是在你手上吗?我记得你在盖离婚证之前,在协议上做了手脚,齐南思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 梁怀爵深吸了一口烟,“是我告诉了她,今天晚上没控制住情绪,一时冲动就告诉了她。” “。。。。。。”程流轻嗤一笑:“你是真的无可救药了,我劝你还是赶紧放手吧,免得把你自己吊死在齐南思这棵树上。” 梁怀爵猛喝了一口酒,顶着极致的苦涩把酒咽了下去,道:“不可能,死都不会放手,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呦宝的抚养权抢回去的,我不能让她如意。” 否则的话,他以后的人生就没有意义了。 程流晃了晃酒杯:“有什么意义吗?就算她因为孩子回到你身边,那你们之间也有隔阂了。” 说到这里,程流又想起了肖楚楚的女人,他问:“肖楚楚那女人你解决好了?” 听到这个名字,梁怀爵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眼神阴沉了许多:“没有。” “哦?”程流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正常,“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她怀孕了。” “卧槽!”程流差点就被酒呛到了,惊讶好半一会儿,才一言难尽道:“有句话说,怕死碰上送葬的,真够倒霉的,要不你就认命算了,别挣扎了。” “死都不认。”梁怀爵看向程流,“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程流低眉沉思了一会,“看情况,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想帮你。” “滚,”梁怀爵怒骂一声,“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兄弟了?凭你的能力,赢这场小官司轻而易举。” “因为这件事的错本身就在你,你我朋友这么多年,我的原则你应该知道。”程流沉了口气,“你要是继续用这些强硬的手段,只会适得其反。” 梁怀爵抬头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道理谁不会?再说,你不也一样吗?周圆圆对你避之不及。” 听到这个名字,程流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放下酒杯,“你这个忙,我一定不会帮了。” 梁怀爵:“。。。。。。” “你要是帮了我,我可以给你透露一些关于周圆圆的事。”梁怀爵摁灭了烟蒂,悠悠道:“你也知道我们俩打小就认识。” 这个交换的条件对程流来说很有诱惑性。 程流收敛了下神色,忽地瞥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跳出了一条信息,他低头看了一眼,眼神凌厉了起来。 “怎么样?”梁怀爵问他。 程流只是淡淡地说了声:“走了。” 吧台只剩下梁怀爵一个人,他打开了手机,壁纸上是齐南思在高中过生日时拍下的照片,脸上还有青涩和稚嫩,一双杏眼清澈灵动。 梁怀爵看着这张照片失了神,他低喃:“思思,我怎么能放开你?放不了了。” 他最大的情敌是裴筠,也知道裴筠的能力很强,他是真的害怕裴筠把她彻底抢走了,所以他必须要用其他手段抓住她。 而现在他们之间最重要的牵扯就是呦宝,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回呦宝的抚养权,单凭她自己的能力,他一点都不怕。 他怕的是,最后裴筠会出手帮她,他只能提前做好万全之策。 。。。 齐南思不知道梁怀爵的计划,因为裴筠是当年那个男孩子,还有那些细枝末节扰得几乎一整夜都辗转反侧。 一早上,呦宝醒得早,她也得打起精神来准备早餐。 正在吃着煎鸡蛋,消失了一晚上的宋微雨终于出现了。 “南思宝贝,在家吗?”宋微雨的声音是可以放低了的,有点小声。 齐南思蹙了蹙眉,“你在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 “放屁!”宋微雨差点没控制住声音,“昨天晚上晚宴的时候,特么地,被他逮住了呜呜呜。。。。。。” 齐南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哪个“他”,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你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躲不过了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欠的债也是要还的。” 宋微雨欲哭无泪:“你别说了,昨天晚上那个狗男人就不是人,又凶又狠,一觉醒来,两条腿跟废了一样。” “。。。。。。”齐南思按了按眉心,瞥了眼正在吃煎蛋的呦宝,“现在不是深夜无人的时候,别开车太快了,注意点。” 宋微雨偷偷摸摸走到了门口,“我现在过去你家里,容我躲几天,他知道我家在哪里了呜呜呜。。。。。。” 齐南思笑了笑,“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赶紧过来,我也有事要问你。” 半个钟之后,宋微雨出现在客厅:“你想问我什么事?” 齐南思迟疑了几秒,“你喜欢裴筠吗?” 宋微雨一时哽噎,“正经跟你说,我不喜欢裴筠,对他没那个意思!” “哦。”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齐南思有点难为情地问:“你是不是知道裴筠喜欢的人是谁?” 闻言,宋微雨愣了一下,脑子里浮现了一张两人相视的照片,觑着她:“哦?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问题了?” 说着,宋微雨的目光很有深意地落在她脸上,贼兮兮地笑道:“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跟裴筠也发生了什么不可言喻的事情?” 齐南思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想了想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我去!”宋微雨目瞪口呆,“我原以为他只是有种特殊的癖好,看上了你这个已离婚的妇女。” “。。。。。。”齐南思斟酌了下她的话,又道:“可他有一次跟我说,他喜欢的人跟我长得很像。” 宋微雨:“。。。。。。” 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两人明明应该是青梅竹马的,却惨遭久别重逢的戏码。 两个人都一样的拧巴。 “傻瓜,要是你真的想确定并且想给裴筠一个正面的回应,比如跟愿意跟他在一起,你就直接问他,不要犹豫了。” 宋微雨语气顿了下,又继续说:“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当作不知道。” 齐南思语塞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糊成一团乱麻。 宋微雨叹了叹气,“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对你肯定是有其他心思的,一个毫不起眼的草环戒指,他都能惦记了十几年,而且这种草环戒指的编制方法是你教他的,我始终觉得你才是那个白月光。” 第41章 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逃 “妈妈,白月光是什么呀?是天上的月亮吗?”呦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地玩具堆里爬出来了,仰着小脑袋好奇地问。 宋微雨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白月光不是月亮,但跟天上的月亮一样珍贵。” 呦宝一副听懂了的样子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下,又转头看向齐南思:“妈妈,那你的白月光是谁?” 齐南思:“。。。。。。” 宋微雨:“。。。。。。” 没想到这小不点儿的小脑袋瓜子还挺会转的,这么快就领悟了白月光的意思。 还没等她们回复,呦宝向捧着花儿似的捧着自己的小脸,笑得露出了八颗小牙齿,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妈妈,我是你的白月光吗?” 闻言,齐南思和宋微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真的会被他这般可爱的模样逗乐。 齐南思笑了笑,把呦宝抱进怀里:“呦宝真聪明。” 她点了点呦宝的小鼻尖,“你就是妈妈最珍贵的小宝贝,比天上的月亮还珍贵。” 呦宝一听,喜滋滋地往齐南思怀里蹭了蹭。 宋微雨在一旁打趣:“哟,呦宝还害羞了呢。” 呦宝稍稍探出头看了看宋微雨,奶声奶气的:“姨姨,不要说我嘛。” 那怕羞又爱撒娇的小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哈哈哈哈。。。。。。”宋微雨心都要萌化了,稀罕得紧,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行,姨姨不说了,能让姨姨抱一抱吗?” 呦宝转了转眼睛,咧着嘴角笑:“可以!但是只能抱一下下。” 说着,呦宝从起齐南思身上爬起来,爬到宋微雨身旁,张开了小手。 宋微雨再次被小萌宝的模样可爱到了,“就让姨姨多抱一会儿不行吗?” 呦宝摇了摇头,“不行的,我最爱的就是妈妈,只有妈妈才能抱我很久很久!” 齐南思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一刻只觉得心窝子都是暖乎乎的。 “我也最爱呦宝了。” “好的,我也爱妈妈!”呦宝用双手在头顶比了一个爱心,比完了又说:“妈妈我要去拉臭臭了,憋不住了。” “好的,妈妈带你去厕所。” 齐南思笑了笑,把呦宝带到厕所,脱下了裤子,让他坐在儿童马桶上便出去客厅了。 这时候,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是来自齐南思的手机的。 拿起一看,齐南思便看到上面的一串号码熟悉到让她心跳有些乱了。 “谁啊?咋还不接?” 宋微雨的声音让她定了定神,“裴筠。” 宋微雨眼睛一亮:“那赶紧接,还犹豫什么?” 齐南思咬了咬唇,“要不还是当做没听到算了。” 就在这时,铃声断了,齐南思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短信—— 不接电话可以,面对面谈一谈也无妨,几步路的距离。 看到这句话,齐南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 宋微雨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轻咳一声:“看样子,裴筠是真的把你拿捏了,嘿嘿。” “可别取笑我了,”齐南思欲哭无泪,把短信给她看,询问她的意见:“要怎么回复?” 宋微雨摸了摸下巴,思考了几秒:“直接问,你手抖的话,我来帮你打字。” “。。。。。。” 不知道为什么,齐南思紧张得手都发软了,比那天上台领奖杯时还要紧张。 她还是选择把手机交给宋微雨:“那你帮我问吧。”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直接出击。 宋微雨很快就编辑好了一句简单明了的话发送过去:你心里的白月光是我? 消息发送出去的那一刻,齐南思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了,甚至屏住了呼吸等待对方的答复。 “猪都比你聪明,瞎子都看出来了。” 这是裴筠的答复。 “。。。。。。” “。。。。。。” 齐南思原本加快跳跃的心跳就在这一瞬间回复了正常。 这不是在说她蠢钝如猪吗? “哈哈哈哈哈哈。。。。。。” 宋微雨在看到这句话时,一下子没忍住彻底爆笑了,“笑发财了哈哈哈。。。。。。” “猪猪,现在知道答案了吧?” 齐南思的脸控制不住地一下红了,“完了完了。。。。。。” 宋微雨敲了敲她的头,“什么叫完了!有了裴筠这个大佬罩着,你不得在北城横着走啊。” 齐南思白了她一眼,吐了一口气,“你想太多了。” 她敛了敛眉,“别想得太美好了。。。。。。” “妈妈,我拉完臭臭了!” 呦宝在厕所里喊了声,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去了厕所。 宋微雨盯着下一条短信,疑惑又好奇。 短信的内容是—— 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承诺还没兑现。 齐南思抱着呦宝出来客厅的玩具区,脑海里却一直回想着裴筠发过来的那条短信。 她走到沙发坐下,看向宋微雨:“发什么呆呢?” 宋微雨看向她,把手机递给她:“那时候你对裴筠做出了什么承诺,让人家一直惦记着。” 齐南思懵了一下,想了想,“没有吧,我不记得有给他许过什么承诺,他不会是记串了吧?” 宋微雨嗤笑一声,“我看忘记的人是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顺便再好好想想怎么给裴筠一个答复。” “直接拒绝算了。”齐南思一鼓作气夺回手机,头铁地回复了一句—— 裴总,首先非常感谢您当年对我的帮助,其次,也非常感谢您对我的认可,最后,非常抱歉的是我们俩不合适,我做不妥的地方,还请见谅。 宋微雨看了之后,差点就直接丢给她一个白眼了,“你这回复的话也太公式化了吧,像极了下属在离职之前对上司说的话。” 果然下一秒,裴筠发来了一段格式一样的话—— 首先,合不合适需要相处了才知道,其次,是你先违背了承诺,是你的不对,最后,你给我等着。 看到最后一句话,齐南思直接捂脸,宋微雨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差点就笑岔气了。 她嬉嬉笑笑打趣道:“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逃。” 在玩着拼图的呦宝听到笑声,好奇地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奶呼呼地问道:“姨姨,你们在看什么呀?” “一件很有趣的事。”宋微雨瞄了齐南思一眼,犹豫了几秒,“呦宝,姨姨问你一个问题。” “好的。” “你喜欢裴叔叔吗?” 一听这个问题,齐南思就知道她想干什么,瞪了瞪她:“问过头了喂。” 与此同时,呦宝点了点头:“喜欢!” 宋微雨扬了扬眉,“呐,你看,呦宝也喜欢裴总。” “不一样的。”齐南思脸上没有了刚刚的轻松,多了几分怅然,“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裴筠有钱有势,就算他以前真的对我有一丝半点的喜欢,但是现在我都是一个离过婚的人了,他怎么会真的看上?一时兴趣罢了。” 裴筠跟自己本就是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无论答案是什么,最后的最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越来越疏远,直到变成两条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再也没有任何交点。 “那你之前还好评裴筠?你还想撮合我跟他呢?”宋微雨气呼呼地对她招了招拳头,“难不成你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能一样吗?你跟我的情况又不一样,我以为你俩互相喜欢。” “放过你了。”宋微雨哼哼两声,“你就逃避吧,但我看啊,裴总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看他对你的偏执可不是一般的深。” 她低头又问呦宝:“如果裴叔叔做你的爸爸,你觉得可以吗?” “为什么啊?我有爸爸了。”呦宝不明白宋微雨的话,“妈妈,裴叔叔要做我的爸爸吗?” 齐南思有些头疼,解释:“不是,姨姨跟你讲笑话呢,不是真的,呦宝自己去玩一会儿,妈妈跟姨姨说说悄悄话,好不好?” “好吧。”呦宝亲了齐南思一口,便自己一个人到玩具区继续玩拼图了。 “呦宝真乖。”宋微雨笑着夸了句,又道:“南思宝贝,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齐南思叹了叹气,“一个人的执着,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做到一心一意,他还可以三心二意。” 梁怀爵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他现在执着于那十年的感情,死死揪着不肯放手,可并不影响他出轨。 不说她对裴筠有没有感情,对于恋爱结婚,她一点都不想再冒险去触碰了,没有任何意义,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客厅里陷入了一瞬的沉默。 宋微雨也想到了梁怀爵,宋微雨正了正脸色,“说实话,现在这个社会对单身家庭的偏见还是挺大的,你现在跟梁怀爵离婚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肯定会遭受到很多非议,呦宝也是,不是所有的家长和小朋友都是有素质的。” 齐南思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但我会努力保护好他。” 呦宝的亲爸爸或许会出现。 “那你打算怎么应付梁怀爵的阴谋诡计?万一他哪天心情不好了,要把呦宝抢走了,你怎么办?” 齐南思神情一下冷了下去,沉着语气道:“我想好好查一查肖楚楚这个人,她费尽心思接近梁怀爵,目的不就是为了把我逼走,她自己上位吗?” “对啊,然后呢?找两人出轨的证据?” 齐南思心口沉沉,可好在心痛的感觉没那么强烈了,她道:“这只是其中之一,我猜肖楚楚肯定想怀上梁怀爵的孩子,母凭子贵。” 宋微雨瞪大了眼睛,“我去,你不会想说,肖楚楚可能会怀孕吧?” 第42章 天降敌不过竹马 “昨天晚上把跟肖楚楚玩得好的那两个女人打了一顿之后,在门口遇到了肖楚楚,我总感觉她把那两个女人当枪使这件事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齐南思蹙起眉头,“可是我也不能确定肖楚楚到底想对我使用什么阴谋诡计。” 宋微雨想了想,“所以,如果肖楚楚真的怀孕了,那你怀疑她会利用昨天晚上你在厕所里打人的事下手,污蔑你?” “嗯,我确实有怀疑她会这么干,她可以凭借这个诡计一举两得。” “哦?怎么说?” 齐南思稍稍抿了抿唇:“其一是,她可以假装出现流产的征兆,然后梁怀爵甚至梁家人很快就会知道。” “那另外一个呢?” “其二是,如果是我害得她差点流产,那么我就会成为梁家人眼里的坏人,被他们抓住了把柄,到时候他们想跟我抢呦宝的抚养权,我会被指证为恶毒,会因为情绪暴躁而打人,不适合抚养小孩。” “。。。。。。” 宋微雨叹了口气,“你这脑袋瓜子想得还挺多的,可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诶。” 她略微停顿了下,看了看在玩智力拼图的呦宝,又补问了句:“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做?比如怎么确认肖楚楚有没有怀孕?” 齐南思往椅背靠了靠,很镇定地回答:“很简单,如果肖楚楚真的怀孕了,并且有这个计策,那她现在肯定在医院。” 她转眸看向宋微雨,“说不定梁怀爵和他的家人也在医院里,翘首以盼肖楚楚肚子里那个孩子是他们梁家的子孙。” 毕竟他们梁家盼了这么久的乖孙,那么希望梁怀爵生个儿子出来传宗接代,怎么不满心期待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梁怀爵的呢? 她看向乖巧懂事的呦宝,心脏的地方不可抑制地闷疼起来。 不是因为梁怀爵跟肖楚楚两个人的破事,她不想在意这两个烂人,她只想全心全意疼着呦宝,只有呦宝才是值得她去在乎的。 呦宝是梁宁如生的孩子,他们又嫌弃呦宝爸爸的出身,呦宝从来都不是他们至关重要的亲人,要是梁怀爵有了亲生儿子,他们绝对会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梁怀爵的儿子身上,而呦宝将有可能会成为一个随时可以被替代和不受疼爱的孩子。 退一步来讲,即便现在梁怀爵很疼爱呦宝,可当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不相信他能百分百做到不偏心他自己的儿子。 更甚至,如果抚养权落到他们手里,久而久之,她能不能见呦宝一面都可能是小概率事件了,所以她必须要握住呦宝的抚养权。 “???”宋微雨有被恶心到了,压低了声音:“什么破玩意啊?难道呦宝就不是他们家的子孙后代吗?搞什么区别对待?” 齐南思讥讽地笑了下,“同人不同命,以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方便透露。” “好吧。”即使宋微雨对这个不方便透露的事情好奇,但也不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齐南思吐了一口浊气,“算了,不说这件事了,说多了都觉得晦气。” 她看向宋微雨,“你打算在我这里躲几天?” 闻言,宋微雨一下抱住她的胳膊,一脸堆笑:“能多住几天吗?他又不知道发什么疯,昨天看见我了,又开始威胁我!呜呜呜。。。。。。” 听这话齐南思就知道她自己都还没想好,期限是个不定之数,勾了勾唇角:“随你住多久,到时候我搬家时,正好给我当苦力,只不过你这么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呀。” “虽然但是,目前只能这么干。。。。。。”宋微雨想哭,随即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南思宝贝,要不你借我点钱,我刷的一下就可以甩他脸上,然后趾高气昂地跟他说两清了!” “呵呵,”齐南思不禁呵笑,目光淡淡瞥向她:“你说的倒是轻巧,你自己想想你欠了你的大债主多少钱?” 宋微雨一想到那个金额真的要哭了,“我一直勤勤恳恳开店卖货,赚的钱大部分都还给他了,现在掐着手指头再细数,md,竟然还有56万!” “。。。。。。”齐南思揉了揉额头,啧叹了声:“估计在傅岸眼里,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狗屁!!”宋微雨一听,瞬间就变得忿忿不平,“他就是个伪君子,渣男!” 宋微雨在高中时跟傅岸是一个学校的,她刚认识傅岸的时候,傅岸还是一个流落在外没有找到原生家庭的小公子,跟着一个老奶奶生活。 那时候的宋微雨身形微胖,身材没有现在的匀称苗条,偷偷暗恋傅岸,却跟傅岸没有过任何交流。 直到有一天傅岸被人骂没爹妈教养的野孩子,她忍不住出手打了那个男同学,为傅岸出头。 之后,他们的交往越来越密切。 某天,宋微雨的父亲因欠钱不还,差点被债主剁了,她也被债主追着要钱,都在学校传开了,她甚至都打算转学了,或者不上学了。 但已经回到了傅家的傅岸认识了裴筠,并且找裴筠借了一百万帮宋微雨还清了债务,而宋微雨凭借这笔钱甩掉了烂赌鬼的父亲,断绝了关系。 宋微雨很感激傅岸,每天都想方设法找兼职存钱,把钱还给他,然后没有任何金钱目的追求他。 宋微雨唯独没有预料到的是,收养傅岸的老奶奶有一个孙女,在另外一个更好的私立学校读书,傅岸宁愿委屈自己也要兼职赚钱供她上学。 某个阳光温柔的下午,宋微雨看到傅岸拥抱着那个“妹妹”,满眼宠溺与温柔吐露心思——“哥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时宋微雨愣愣站在角落里,看着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好看到让人忍不住失神。 她曾经还天真地以为,她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傅岸最爱的媳妇儿。 “嘿,感觉傅岸是喜欢你的,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价,区区56万算个毛线,死死纠缠着你也没什么意思,顶多每个月派人来催你还钱就好了。” 齐南思知道了她跟傅岸之间发生的事,明白她的心情。 她们的家庭背景和一些经历都有相似的地方,相互理解,相依互诉,这也是她们能成为密不可分的闺蜜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宋微雨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冷淡了下去:“天降敌不过竹马,他这点喜欢顶多就是看在我替他出过头的份上而已,他那小白月光一出现,我在他眼里就跟裹了一层隐身布似的。” 没有任何存在感。 齐南思很难受,很心疼她:“好了,不喜欢他就好了,56万,其实我还是有的,明天我们就把钱甩他脸上!呼死他!” “哈哈哈哈。。。。。。”宋微雨忍不住笑了起来,沮丧闷疼的心情缓和了很多,忍住想哭的冲动抱住她:“南思宝贝,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还钱给你的!” 比起被傅岸那个狗男人随时逮着机会就欺负他,尤其是经过昨天晚上的“摸爬滚打”,她宁愿欠闺蜜的钱。 齐南思拍了拍她的背,笑了笑道:“行,压力不用这么大,呦宝很快就上幼儿园了,到时候我会找工作赚钱。” “呜呜呜。。。。。。”宋微雨感动得稀里哗啦:“那说好了,咱们一起好好赚钱养呦宝,存养老钱!” 齐南思眉开眼笑:“呦宝有你这个姨姨,有福气。” 宋微雨嘿嘿笑了笑,想起什么便直起身:“要不咱们现在去医院看看肖楚楚在不在那里?” 齐南思看了眼呦宝,犹豫道:“那呦宝呢?非必要的时候,我不想带他去医院。” “也是,小孩还是别经常去医院的好。”宋微雨思索了下,目光意味深长:“要不你把呦宝送到楼上?” 按照裴筠话里的意思,他肯定是在家的。 “。。。。。。”齐南思一脸无奈,“别净出馊主意。” 宋微雨:“那到了医院附近,我跟呦宝不进去,你自己进去就好了,或者我们花钱找个狗仔来查?” 齐南思:“本来是打算找狗仔的,更省事,比我们更有经验,已经有目标人选了,就是报价有点贵。” 宋微雨略一挑了挑眉,惊讶:“哟,咱南思宝贝这脑瓜子真好使,只要那个狗仔有本事,贵点就贵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 另外一边,北城中心医院。 某间vip病房外,男人愁眉苦脸抽着烟,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梁总,老太太和老头子下了死命令,谁也不准对肖楚楚动手,医生怕惹祸上身,也不敢轻举妄动。” 麦特助无可奈何地说着,踟蹰了片刻,又继续道:“梁总,虽然这个孩子来得意料之外,但毕竟是一条小生命,要不就算了吧?” 梁怀爵抬眼,目光有些凌厉,“想不到,你还挺善良的。” 麦特助神经一凛,硬着头皮往下说:“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做dna鉴定了,要是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您的,您也不是养不起,老太太和老头子肯定会很开心,如果不是您的,那也挺好的,您觉得呢?” 第43章 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流 整个走廊安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走廊的尽头站着几个保镖紧紧地盯着他们。 梁怀爵皱着眉沉默了许久,因为抽烟声音沙哑:“还是想办法打掉。” “你敢打掉,我就敢打断你的腿!”梁老头子浑厚的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麦特助走廊的另一头看过去,见老头子拄着拄杖走过来,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怒气。 “又关你什么事?” 梁怀爵心情正烦躁着,再加上上一次被老头子打了一巴掌的经历,他对老头子的怨气很大,就想跟老头子对着干。 “你个混小子!三番几次跟我唱反调是吧?” 老头子把拄杖对着地板用力戳了两下,发出沉沉的响声,透露着老头子的怒气。 梁怀爵冷冷地瞥了老头子一眼,声音嘲讽:“是又怎样?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死定了!” 这时,旁边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穿着素白病服的女人走了出来。 肖楚楚一脸孱弱,唇色苍白,眼睛却是红的:“梁总,我知道我不该招惹你的,可是这个孩子对我来说真的非常重要,如果您愿意宽容他的存在,我一定会离您跟您的太太远远的,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生活。” 她诉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声音哽咽:“求您看在我这么喜欢您的份上,恳求您留下这个孩子,就当。。。。。。。给我一个念想,可以吗?” 肖楚楚的眼泪流得越来越汹涌,哭得惨兮兮的,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同情。 麦特助偷偷瞥了一眼,暗暗猜想梁总会不会同意,要是换作是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心软了。 肖楚楚这番博同情的举动正合梁老太太的心意,她缓了缓语气:“怀爵,你也听到了,听楚楚这孩子说喜欢你很多年了,现在能怀上你的孩子也是她的幸运,更是她的幸福,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楚楚的孩子生生的被机器搅碎?” 老太太自从昨天来医院看了肖楚楚之后,就派人去调查肖楚楚的私生活,尤其是她勾搭上梁怀爵的那段时间。 却意外地发现肖楚楚的私生活很干净,这让老太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不知不觉中,老太太已经开始相信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梁家的血脉,况且肖楚楚的家境也不算太差,齐南思根本没资格被拎出来比。 梁怀爵睨了眼哭得梨花带雨的肖楚楚,讥笑了声:“你喜不喜欢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这个孩子是不是我的都还没有确定,别上赶着给我扣帽子,你不想打掉,我有的是手段。” “你这个逆子!”梁老太太气得瞪大了双眼怒吼,“长辈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谁爱听谁听。”梁怀爵一脸不屑。 梁老头子见状,也是气得握着拄杖的手都抖了起来,怒目瞪着梁夫人,把矛头对着她:“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目无尊长,嚣张无理,还有没有一点梁氏继承人的样子?” 梁夫人脸上浮现了难堪,低眉顺眼:“爸,妈,对不起,回头我会好好说一说他的,但怀爵应该不是故意要顶撞您的。” 说着,她转头看向梁怀爵,“怀爵,你说是吧?” 梁怀爵沉着气偏了偏头,没有说话,不想看到母亲再受到指责。 梁老太太冷哼一声:“总之,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谁都不准动!等下周做dna鉴定。” 肖楚楚依旧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太太,您放心,我除了梁总就没有别人了。。。。。。” 话语间,她悄悄抬头瞥了眼梁怀爵,神情多了一分羞怯,随即又信誓旦旦:“当然,我也非常乐意配合做这个鉴定的。” 因为她早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一定会顺利通过dna鉴定这一关。 梁老头子脸上的怒意消散了些许,但再次看向肖楚楚的眼神还是有些阴沉沉的,“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你们肖家就准备破产!” 肖楚楚装作顾忌一旁的梁怀爵,语气充满了小心意义:“我明白的,您可以放心,孩子。。。。。。” 不是也得是。 梁怀爵脸色彻底黑沉了下去,“呵,当我不存在是吧?” 他冷冷地盯着梁老太太和梁老头子,“就肖楚楚这样满腹心机的女人,你们也敢相信她的鬼话?你们把呦宝放在什么位置了?” 梁老太太脸色僵了僵,冷声开口:“齐南思不是把他带走了吗?抚养权都给她了,这还算什么梁家的人?既然这样,呦宝对于梁家来说一点价值都没有,还要放在什么位置?” 梁夫人皱了皱眉,并不同意这个观点,但并没有插嘴,保持了沉默。 梁老头子:“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梁斯琦爱跟谁走就跟谁走,我们梁家也看不上!” 梁斯琦是呦宝的大名。 肖楚楚闻言,在心里偷偷暗笑,看来不用她再继续用其他手段,齐南思也翻不了身了,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还不照样被赶了出去,净身出户。 梁怀爵掐灭了烟,直接道:“要是抚养权还在我手上呢?” 几人一听,看到梁怀爵一副淡定的样子,一时错愕。 梁老太太:“你说什么?” 梁怀爵笑了下:“呦宝还是梁家的人,齐南思迟早也会回来。” 他死都不会放手的。 肖楚楚震惊了几秒之后,佯装委屈巴巴地低下了头,但没人看到她一脸狠毒的表情。 齐南思,你这个贱人!都离婚了,还阴魂不散!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一定会让你像过街老鼠一样滚出北城。 肖楚楚在心里咒骂。 “梁怀爵,你真是冥顽不灵!”梁老太太脸色铁青,咬着银牙:“你可想清楚了,齐南思那女人还没离婚就想攀上裴家的高枝,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的,你竟然还想把她弄回梁家!!” 梁怀爵眼神多了几分阴沉,冷冷地强调:“我想得比谁都清楚,用不着你管。” 说罢,他转身就往电梯走。 梁老太太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语气尖锐:“既然这样,那你也别当梁氏的总裁了!” 梁老头子脸色十分不悦,看向老太太:“谁让你替我说这句话的?你一个老太婆,有什么权利决定公司的事?” 梁老太太脸上的怒气完全被尴尬羞耻替代了,哽噎着说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已经见惯不惯的梁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但肖楚楚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奇葩的男人专制主义,惊讶不已,心想,等她嫁进梁家,一定得搬出来住,这死老头子这么奇葩,她可受不了。 梁老头子不知道肖楚楚的心思,做出一副非常严肃的样子夺回话语权,语气严厉:“梁怀爵,既然你这么不稀罕梁氏,那从今天起,你也别当梁氏的总裁了!现在给我滚出医院!” 梁夫人,尤其是肖楚楚一听,心里顿时大为慌张起来,纷纷急着开口求情。 梁夫人:“爸,怀爵不是故意跟您作对的,他就是最近跟齐南思离婚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做了错事。。。。。。” 肖楚楚:“梁爷爷您好,您消消气吧,人在很悲伤的时候,都很容易做出极端冲动的事情来,梁。。。。。。怀爵他会变好的,您就给他一个缓缓情绪的机会吧。” 旁边的梁夫人闻言,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对肖楚楚的印象有了些改观。 梁老头子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直接对肖楚楚说:“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直到下周做dna鉴定之前,你都必须要老老实实呆在梁宅,哪儿也不准去。” 听着梁老头子像天王老子颁布命令一样的语气的话,肖楚楚心里满是不爽,但没表现出来,唯唯诺诺又奉承:“好的,我明白,非常感谢您。” 。。。 医院外,一个保镖对梁老头低声下气说:“梁老先生,既然肖小姐不住院了,那我可以请假吗?刚刚家里来电话,有急事。” 梁老头子并不在意一个小小的保镖,挥了挥手就同意。 保镖弯了弯腰就走了,在转角处迂回走到厕所里,卸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一旁又走出来一个人,拿着电脑,同样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简单,都不用花什么力气就搞到手了。” 拿着手提电脑的男人把录像视频和音频分别发给了两个账号,“你说这两人到底是谁?竟然都想要得到梁家的黑料,还愿意出这么高的价格,十万加二十万,动动手指到手三十万。” 刚脱下人皮面具的男人大笑了几声,“管他谁呢?有钱拿就行。” 。。。 地下车库。 麦特助紧紧跟在梁怀爵身边,犹豫地问:“梁总,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刚刚看肖楚楚的样子,挺可怜的。” 梁怀爵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不像刚刚那么冷厉了。 “她应该也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麦特助在一旁察言观色,心想,其实梁总也不是真的想要弄掉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是因为怕少夫人更加介意,所以才想要弄掉这个孩子的。 他这么努力劝说梁总手下留情,主要也是受了梁夫人和老太太,老爷子的托付,劝说成功之后还有奖金拿。 其实,他也觉得要是孩子是血脉至亲,留下这个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养不起,多少人想要多几个孩子却养不起。 “梁总,听说弄掉一个孩子,要把它弄成一滩血水,我觉得这样挺残忍的。” 麦特助想了想,“我有一个想法。” 第44章 看不惯我 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梁怀爵瞥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语气沉沉:“说。” “如果这个孩子确实是您的,并且您是担心少夫人介意的话,要不您让肖楚楚偷偷把孩子生下来,等日后少夫人可以接受这个孩子了,您再跟少夫人坦白。” 梁怀爵夹着烟放进嘴里的动作顿了下来,眼神沉沉的盯着麦特助,没有说话。 麦特助背脊一凉,感觉自己真的要凉了,小心翼翼问:“梁总,怎么了?” 他看了看走廊尽头的几个保镖,压低了声音:“要是您觉得这个方法不妥的话,那我还是想办法帮您。” 梁怀爵猛地吸了一口烟,语气沉沉:“再说吧。” 。。。 云畔花园,b栋。 齐南思收到了一封邮件,附件里面是一段音频,一个文件夹和一段视频,总共有3。8g。 “微雨,那个狗仔回信了。” “我去!这么快?”宋微雨赶紧扔下手中的小哑铃,“快给我看看。” 齐南思首先点开了那段视频,一开头没什么好看头,但是越看到后面,两人激动的同时又为呦宝感到伤心难过。 激动的是,这个视频里老头子说的话完全可以作为他们胜诉的非常有利证据之一,其二这个视频也证明梁怀爵婚内出轨,甚至坚定冷漠扬言要打掉孩子,冲侧面她们可以一口咬定梁怀爵是一个对孩子冷漠无情的人,根本不适合抚养孩子。 可难过的是,呦宝这么乖巧懂事,如果对他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他们说抛弃就抛弃,这不是对一个有之前血缘关系的孩子该有的态度。 只唯一一点,在看到消楚楚一脸凄惨兮兮的样子跟鸟花绝秋千时,心里却没有因此多了一丝的起伏波动。 宋微雨悄悄用余光瞥了瞥她,看到他脸色平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肖楚楚怀孕了,惊讶又觉得心里就膈应的慌,“南思宝贝,还真的跟你猜的那样,肖楚楚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怀孕了,听这几个人的话,要是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梁怀爵那个渣男的,估计梁家那个老太婆和八叶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齐南思眉眼冷了冷,嘴角勾出一丝讥讽的笑:“就算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家的血脉继承人,凭梁家那副臭德行,肖楚楚也不可能在梁家站稳脚跟。” 宋微雨嗤然一笑:“那肖楚楚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她停顿了下,又道:“没想到梁怀爵让肖楚楚打掉孩子的态度这么坚决。”她还以为会让肖楚楚留下这个孩子。 齐南思:“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宋微雨:“算了,随便他们怎么做,反正别影响我们跟呦宝的生活就好了。” “唉,好心疼呦宝啊!”宋微雨轻叹了一口气,“如果呦宝长大了知道这件事,应该会很伤心吧。” 齐南思敛起了眉,“所以,我必须拿回呦宝的抚养权。” 她沉默着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同时播放着音频。 文件夹里面是一些照片,价值不是很大,她只是草草看了一遍,音频里的对话跟视频里的大差不差。 “梁怀爵也是真的狗,不过话说呦宝的抚养权真的在他手里攥着吗?” “在不在,就看后面他会不会起诉了,我有让人去查,只不过还没有结果。” “笑死,希望这对狗男女锁死!”宋微雨冷呵,想起什么,又道:“南思宝贝,你不是说你在找工作吗?找的怎么样了?” 齐南思关闭了ipad,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还没有看到合适的,找工作真的很难啊。” 宋微雨:“要不你来我的店铺帮我?就当我的合伙人,怎么样?” 齐南思摇了摇头,“先不吧,趁着还年轻,先尝试一下积攒在大企业的工作经验。” “好吧。”宋微雨能理解她的想法,也非常支持她的做法,唔了一声:“换房子的话,要不我们换一个三室一厅的?这样的话我们还可以住在一起,你我各一间,还有一间装饰成儿童房?” 齐南思点点头,表示赞同:“okkk。” 。。。 与此同时,楼上的裴筠也收到了邮件。 傅岸:“依这个情况看,梁总是不打算处理肖楚楚了,我们要出手吗?” 裴筠对邮箱里的附件一点兴趣都没有,抿了抿唇,神情冷淡:“先不用,留到后面有用处。” “行,我知道了。”傅岸说,“梁总能看上那种女人也是够眼瞎的。” 裴筠声色淡漠:“他不眼瞎,我就没机会。” 傅岸:“……” “裴总,是时候该让齐小姐入职了吧?我看了看数据,齐小姐这几天频繁在招聘软件上找工作,而且看样子好像不是很顺利。” 裴筠眸色微变,侧眸望向桌上的照片,唇角微微勾起:“很快了,大概下周,让人事部那边提前跟她聊一聊,工资待遇根据她提出来的,翻一倍。” 听到这话,傅岸不禁惊讶,“翻一倍?那要是齐小姐开口要一万,那得开两万的工资?” 裴筠:“不会,她不会开出这个的工资。” 傅岸有所疑惑,为什么裴总的语气如此笃定?似乎很了解齐小姐似的。 “那其他那几个女人要怎么处理?尤其是孙尚晓这个女人,她把齐小姐的脸打红了!” 裴筠脸色迅速阴沉了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翻倍。” 傅岸瞬间懂了,应承了下来,并不意外会得到这个答案,因为如果是那个蠢女人被人欺负了,他一定会十倍奉还给欺负她的人。 。。。 一转眼,时间过去了一周。 根据医院的dna鉴定结果显示,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梁怀爵的。 除了梁怀爵,梁家每一个人都为此感到激动开心,甚至还专门为肖楚楚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庆祝晚宴,梁老头子还奖励了在梁宅里工作的佣人,一个不落。 这可把肖楚楚给高兴坏了,即使晚宴的时候梁怀爵愿不愿意出现。 她甚至已经忍不住幻想自己会在什么时候,真正坐上梁家少夫人的宝座,等这两个老不死的走了之后,这么大一个宅子就是她的了。 相比于梁宅热闹庆祝的场面,思苑则是冷冷清清,死气沉沉。 梁怀爵死死捏住了dna鉴定报告,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踏马的,怎么会这么巧一次就中了呢!”梁怀爵咬紧牙根咒骂了一句,控制不住的大力锤了桌面一拳。 麦特助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神色:“梁总,您消消气……” “消个屁!”梁怀爵满脸愠怒,倏地把dna鉴定报告撕了个碎。 他目光阴沉沉看向麦特助:“你,还是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掉,我不想增加更多的麻烦!” 麦特助啊了一声,面色犹豫:“梁总,要不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毕竟这个孩子也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话让梁怀爵更加烦躁不安起来:“就踏马因为是我的,所以才更加烦!” 麦特助默默叹了一口气,只得先暂时答应了,之后在想办法劝说。 。。。 齐南思刚面试完,随便找了个咖啡厅休息一下,想又遇见了肖楚楚。 这一次,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嚣张高傲了,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肖楚楚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手装模作样的捂在肚子上,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充满了炫耀。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了梁总的孩子。” 齐南思我表情的撇了她一眼,起身准备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又听她趾高气昂的下命令。 “齐南思,我这是在通知你这件事,赶紧带着你儿子滚出北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齐南思气笑了,一把抓起桌上的甜品杯,端起来。 这个动作吓到肖楚楚猛地起身远离了几步。 齐南思见她的动作,只觉得好笑,语气不屑:“这么害怕被我打啊?又菜又爱招惹是非,非得凑到我跟前来刷存在感。” “你!”肖楚楚恼羞成怒了,眼神阴狠了起来,“齐南思,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我现在可是怀了梁家的太子爷,你惹得起吗?” “还是说,因为勾搭上裴总了,就自以为有靠山了吧?”肖楚楚对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裴总只不过玩玩而已,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啧,就喜欢看你这种看我不顺眼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梁怀爵只是我嫌脏扔了的男人,你也只配捡别人不要的男人。” 齐南思乜了眼她的肚子,特意压低了声音,不屑一顾:“贱瘾又犯了?你怀谁的孩子关我屁事?” 肖楚楚生气地瞪大了眼睛,扬起了手,不知怎么地又放下了,摆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出口的话却是:“你才是贱,就连你儿子也是。。。。。。” “啪——” 一记耳光狠狠甩在肖楚楚脸上。 下一秒,肖楚楚就没站稳倒在地上,眼睛通红,要哭不哭的样子。 齐南思容不得任何人对呦宝有任何不敬,她语气凶狠:“要是你再说我儿子,割了你舌头!” 肖楚楚被她凶狠的眼神惊到了,呆呆愣在原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流了出来。 “齐南思,你在干什么!” 男人严厉的呵斥声忽然传来。 第45章 在害怕什么? 齐南思循声看过去,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身想要离开,手臂被硬生生拽住了。 “为什么打人?” 听着这句指责的话,齐南思没抬眼,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 肖楚楚这女人的把戏真是拙劣又老套。 “关你什么事?打的又不是你。”齐南思毫不留情面,“还是说,你也想挨上一巴掌?” 梁怀爵的脸色登时难看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她怀孕了?要是你下手再重一点,出事了你怎么负责?” 齐南思嘁笑了声,冷眸睨了睨捂着肚子半躺在地上的女人,“这么关心她,那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再不去,待会就该流血了。” 听着她用冷漠的语气说着这么冷漠的话,梁怀爵眉头皱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以前的你心地善良,不是现在这般不懂分寸,冷漠无情的模样。” “滚,要是你再跟我多b一句话,连你我都打。” 齐南思眸光再冷了一个度,更加厌恶梁怀爵:“她嘴臭,你人贱,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的话说得很难听,甚至充满了羞辱。 梁怀爵的脸色比抹布还难看,他咬了咬牙,怒瞪着齐南思:“你!真是越发不可理喻了!” “呀!”肖楚楚羸弱的声音适时响起。 梁怀爵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一脸难受的肖楚楚吐了一口气,皱着眉心,“你现在已经不算梁家的人了,再这么肆无忌惮,很容易得罪人,到时候梁家也难保你。”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威胁,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心生害怕,想回到自己身边来。 齐南思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无语到想吐,眼中掩不住的嫌恶:“就算被人送进局子,被人打死,我都不求你们家一分!” 说完,她转身就走。 梁怀爵见状,知道自己的威胁失败了,反而又让她更加讨厌自己,尤其是刚刚她那种满是厌恶的眼神,心口不由地发闷起来。 “梁总,求你帮帮我,我肚子有些不舒服。。。。。。”肖楚楚柔弱的声音再度响起,眼睛里兜着眼泪,让她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惜。 麦特助一进来就看到了肖楚楚的模样,不可控制地怜惜起她来,但碍于梁怀爵的面子,他不敢上前去抱她。 “梁总,肖小姐看起来很难受,要不赶紧送她去医院看看吧?”麦特助语气有些着急,“我现在就去开车过来这边。” 还没等梁怀爵有回复,麦特助就已经离开了咖啡厅的隔间。 梁怀爵压下心里的不适感,蹲下身把肖楚楚抱了起来往外走。 在走廊另外一边的齐南思看着这一幕,想到了刚刚梁怀爵看向她的眼神带着责怪,再次忍不住嘲笑自己,十年的青春真的喂了狗。 梁怀爵抱着肖楚楚匆匆忙忙跑向外面。 齐南思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肖楚楚对她露出了一个得意笑,她腹语,还真会装,怪不得能演得有三分像她。 麦特助见到梁怀爵把人抱出来了,眼疾手快地打开了车门,车子扬长而去。 齐南思深呼吸了几口气,收拾好情绪,继续往下一个面试地点赶。 接下来面试的这个公司是一个跨境外贸公司,名字是“ns”,很巧合,她的名字的缩写也是ns。 这让她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此时此刻,她觉得这应该是一种缘分。 她要应聘的岗位是运营,她详细地查过了,这个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是谭明凯,公司一切正常。 这个公司虽然是四年前才成立的,却能以惊人的速度崛起,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了几千人的大型企业了,而且还有继续发展壮大的趋势。 齐南思其实是没有自信能进这样的企业,但意外地收到了hr的回复,给她发了面试邀请。 在来之前她准备了很久,还好应对一轮和二轮面试时,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二轮面试的面试官是谭凯明,他其实也是ns的副总。 谭凯明笑了笑:“齐小姐,通过刚刚的沟通,我觉得你的能力完全能胜任运营这个工作岗位,很高兴通知你,通过了二轮面试。” 齐南思心里很雀跃,压着激动却压不了嘴角的笑意:“非常感谢您的认可,您辛苦了。” 谭凯明收拾了下桌面的资料:“应该的,最后一轮面试是由总裁亲自面试的,希望最后一个关卡,你也能顺利通过。” 十五分钟之后,齐南思紧张地等待着,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可她看到的面试官竟然是裴筠。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吱啦的响声。 “你怎么在这里?” 裴筠略看了她一眼,在会议桌的主座坐下,“这是我的公司,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 见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裴筠望着她的眼神微不可查地温柔了下来,又说:“怎么?看到是我,你就不想来这个公司工作了?”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惊讶的心情,看向他犹豫了下问:“所以我能收到面试邀请,还有通过了一轮面试和二轮面试,是因为你吗?” 裴筠往椅背靠了靠,“齐南思,难道你对自己的能力没有一个定位?” 齐南思捏了捏文件袋,却没有感到紧张了:“有定位,但没信心来你这里,你这里太高档次了。” “。。。。。。”裴筠没忍住,嘴角勾了勾,“你倒是还挺诚实的。” 齐南思嘴角扯了一下,“毕竟人得有自知之明。” 裴筠看向她,语气淡淡:“想,还是不想,要是你的答案是前者,那就开始正式的面试,如果是后者,门在你后面。” 齐南思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几秒,微垂了眼睫,语气轻缓:“非常感谢您,但我想还是到此为止吧。” 说出这句话,她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闷闷沉沉的。 纵使早就猜到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裴筠脸色还是沉了下去,他大步走到她面前:“齐南思,我对自己有一个定位。” 他稍有停顿,往她有靠近了几分,彼此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想要的,一定会费尽心思去得到,包括你。” 齐南思心尖倏然一颤,不自觉地屏了几秒的呼吸,可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清洌的气息很好闻。 裴筠低眸凝视着她,眸色幽深晦暗。 几缕发丝轻柔垂落在她的脸侧,白净的脸上画着精致素雅的妆,眼尾的眼线微微勾起,添了几分妩媚,又纯又欲。 微敞的衣领让她漂亮的锁骨一览无遗。 两人的目光交缠,萦绕在彼此之间气氛带着几分暧昧的情愫。 时间仿佛静止了。 在她出神之际,裴筠不动声色地靠近她,喉结滑动了几下,不可自抑:“南思。” 他暗哑的声音,让齐南思稍微回神了,才蓦然发觉他们两人之间靠得这么近,几乎只有半臂的距离。 她压着疯狂跳跃的心跳,略微后退了两步。 但裴筠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乌黑的眼眸紧紧地注视她,“逃什么?为什么想逃?” 齐南思眼波流转,抿着唇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裴筠,对不起。” “看着我。”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在害怕什么?” 齐南思的心莫名一揪,对上他深沉晦暗的目光动了动绯红的唇:“害怕的,有很多。” 裴筠语气软了几分:“说来听听。” 齐南思看出了他毫不退让的态度,心中更加怯畏,跳过了这问题,转而道:“裴筠,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总是想多坑你一些钱,我也承认,那时候我也挺喜欢跟你一起玩,因为你不像其他小孩会欺负我,而是任由我欺负,耍性子。” 裴筠往前跨了一步,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在她想要撤退之际,倏然往下滑,扣住了她的脖子拉向自己。 他勾了勾唇角,凑在她的耳边低语:“齐南思,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甘愿让你骗钱,让你欺负吗?” 齐南思微微一愣,她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一幕幕,在河边初次遇到裴筠时,尽管他只有十岁,可他的身板比她的高出一个头还多,以至于他总是忍不住说她想像一根豆芽菜。 她生气地追着他跑,他总会在跑远了些时慢下脚步等她追赶上来,最后也会让她得逞,锤他一拳。 那时候,她也很喜欢跟裴筠玩,很想跟裴筠一直做好朋友,可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她心里会比其他平常人更加敏感,既然裴筠不主动说出他的名字,她也不会去问,反而会顾虑裴筠是不是其实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 没想到,五年的时间,每年的暑假见面,他们都习惯了那样的相处,她一直叫他旱鸭子,因为他不会游泳,好几次掉进水里,都得让她下去拉他上来。 后来上了初中,走出了那个小村庄,见闻的世面更多了,才渐渐意识到,人有贫贵之分。 而她早就感觉到他家里很有钱,再加上她爸妈因为钱的事想把她卖了,她开始千方百计想逃离那个家,打工挣钱,所以再后来的那个暑假,她没有见到他了。 之后,她攒够了钱,办了身份证,拥有了自己的户口本,还把名字改成了“齐南思”。 只是这个名字,他是第一个知道的。 第46章 喜欢就要一直喜欢,不能后悔 渐渐地,她就把认识了五年的“旱鸭子”渐渐忘了,她潜意识里认为,“旱鸭子”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她,不就说明他也没有把她当好朋友,那她也不要。 当她上了高中,遇到了梁怀爵,“旱鸭子”这个名字彻底掩埋了。 “想好答案是什么了吗?”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齐南思愣了一下,再次把目光凝聚在他的清隽的脸上,落在他的眉眼间。 她的手心里在冒着汗,抿了一下唇:“可那时候你不也才十几岁,十三年前的暑假,你也才十五岁,为什么你会觉得你对我的感情,就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不是朋友间纯粹的喜欢?” 裴筠笑了笑,嘴角勾了好看的弧度:“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愚钝?”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几下,“你认为男女之间有纯粹的友谊?” 齐南思清晰地感受到了他指腹的微凉,可脸上的温度又升了一些,她偏了偏头,道:“为什么会没有?” 裴筠看她的眼眸里多了些许深意,又靠近了她一些距离。 “可我没有,不然你以为我每年的暑假都那么有闲情逸致到那个小村庄?” 他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见面的最后一个暑假,我做了一件最疯狂的事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的初吻给了你。” 闻言,齐南思倏地瞪大了双眸,很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裴筠目光缱绻,“那天,我们一同躺在草地上,你睡得很沉,我控制不住。” 他看着她睡颜许久,心跳鼓鼓地跳动着,很清楚那是因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亲近他,等他反应过来时,亲吻了她这件冲动的事已经无法撤回了。 那时他懊悔在没有经得她的同意之下就亲了她,很害怕她知道后会很生气,他把这个吻一直掩埋在心底。 直到他看到她跟梁怀爵走在一起了,恼怒她转身就走向别人的同时,更后悔没有先下手吐露心思,让梁怀爵钻了空子。 往后的十三时间里,他想过彻底丢齐对她的喜欢,但得了反噬。 他越来越执着,只是煎熬地压抑着。 齐南思用力推离他,生气地瞪着他控诉:“裴筠,我那时候才十三岁,还算是个小孩子,你竟然对我产生了不轨之心!什么控制不住,都是借口!” “借口又如何?” “。。。。。。我还小,你就开始惦记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癖好?” 听懂了她的意思,裴筠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语气不虞:“要是我有那癖好,你还能安全度过五年?” “那你还亲我?不是互相喜欢情侣就随便亲吻,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呵。”裴筠不虞呵笑了声,压着一股愠怒:“很好,你总是忘记自己说过什么。” 齐南思不明白,却又莫名有点心虚:“我又说过什么了吗?” 见她茫然的模样,裴筠气得心绪躁动起来,用力将她扯入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真想一口亲死你算了。” 他温热的气息与她的交缠,胸膛紧贴。 齐南思脸爆红,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某一幕画面。 那天下午,他问她:“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玩吗?” 她爽快地说:“当然可以!” “那你喜欢跟在一起?” “喜欢啊,就喜欢你这种这么听话的小老弟!” “齐南思,我比你大两岁。” 他的声音处于变声期,很沙哑,像公鸭嗓音,她还笑他的声音怎么忽然变得不怎么好听了。 “那又怎样?你要是想跟我一起玩,那就得认我当老大!” “可以,但你永远不能反悔,喜欢就要一直喜欢。” 她嬉嬉笑笑:“好哇!” 那年夏天,十五岁的少年跟一个小女孩儿索要了一个承诺,但后来女孩却全然忘了。 齐南思全都想起来了,那些压在心底落灰的记忆,全部涌入了脑海里。 这一瞬间,她才恍然大悟,上周他在短信里说的承诺指的是这件事。 她有些慌乱无措,“我。。。。。。” 想解释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呵呵,不知道要怎么狡辩了?”裴筠伸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两人贴的更紧了。 腰间感受到他手掌心传来的温热,齐南思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紧张到声音发颤:“裴筠,能不能先放开我?”别靠她那么近,她害怕。 “放不开了。”裴筠的嗓音愈发的暗哑低沉,把她抱在怀里的真实感给他的心口带来重重的一击。 齐南思眼眶有些热,有些酸涩:“为什么啊,明明我们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也就不过两个月。” 有什么感情能维持十几年的时间呢?更何况是单向的。 齐南思无法相信他会对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他完全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 裴筠轻轻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属于他的短暂时刻。 “齐南思,不能用相处的时间长短去评判一个人的感情深度,投入的情感心思和精力才有资格成为评判标准。” 他还想说,即使压抑了十几年,对你的这份心思从来就没有停歇过。 她可以不相信别人,但要尝试相信他。 可他也明白梁怀爵给她的伤害太多了,让他对感情这件事避而不及。 他还可以给她缓和的时间,但必须要他的眼皮子底下,再也不能给其他任何人一丁点儿捷足先登的机会。 以前,他顾及她年纪还小,把那些情愫藏着掖着,以至于后来让梁怀爵把她给撬走了。 这是他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齐南思似乎能察觉到他胸腔里的热烈,可她对这玩意儿的向往和憧憬早就消耗殆尽了,再也不想去触碰。 “裴筠,那个答复很抱歉困扰了你这么多年。”她的语气愧疚,夹杂些许遗憾,“就像那天我给你回复的短信说的那样,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就像两个人不同的世界,天差地别,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阶级,不适合在一起。” 她是离过婚的,还会带着一个孩子。 她垂下眼睫,又道:“你应该找一个优秀,适合你的女人。” 最后,齐南思伸手环着他的腰,抱了抱他。 “释怀吧,至少先去尝试着放下。” 她觉得终有一天,他可以彻底淡忘了这一段情感。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裴筠的面无表情里透着点疯狂的偏执。 他闭了闭眼,收紧了双臂,直到差点将箍得透不过气来。 死寂蔓延。 就在齐南思要再次把他推开时,他忽地放开了她,面色完全没有了方才的温和,唯有冷淡。 裴筠收回手,径直走到椅子坐下,掀起眼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声音里没有一丝的起伏:“开始面试。” 这最后一轮面试本就是多余的一个环节,只是强制添加的罢了。 齐南思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有些猝不及防。 反应过来之后,她咬着牙下定决心道:“谢谢裴总,但我想不必了。” “齐小姐别多想,你在大赛上的体现出来的能力有目共睹,你今天能来到这里,并不是我给你的特权,而是你本就拥有足够的实力。” 齐南思直觉地感受到了裴筠对她的冷淡,抿了抿唇:“可我没有工作经验。” 裴筠执起放在桌面上的简历,贴在小框框里的大一寸蓝底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 女人皮肤白皙,脸上勾勒着淡淡的妆容,一双勾人的杏眸明润灵澈,两边的唇角微微提起,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浅浅的小梨涡一下一下地戳动他的心。 抬头,他收敛好了情绪,“虽然你工作经验不够充分,但凭你简历上展现的内容,也达到了踏入ns的门槛,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如果你能来ns,就是给ns带来了人才补给。” “你的顾虑无非就是我,”他扔下简历,“你觉得作为裴氏集团的掌权者,能匀出几分精力来关注ns?” 齐南思有点发愣,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只要他想放下ns,那ns在他眼里如一只蚂蚁一样不值一提。 他又继续说:“但ns可以提供机会给你,实现你想要的自我价值,你有三天的时间考虑要不要接下这份offer。” 此时的裴筠冷漠疏离,那一套剪裁得体的西装穿在他身上,衬得他英隽又矜贵。 齐南思稍稍松了一口气,思考着他话。 他表面上说,可以让她慢慢考虑,可是他列出的利处很具有诱惑性,让她忍不住产生一丝心动,甚至有种想现在就做出决定的冲动。 他冷冷淡淡坐在主位上,没有表现就一丝着急不耐。 沉默了些许时间,她向他道了谢,“我会认真考虑的。” 裴筠不留痕迹地瞥了她一眼,面容淡漠:“行了,今天的面试到此为止,你可以离开了。” 气氛冷淡得很。 等齐南思一离开会议室,关上门的那一刻,裴筠再也克制不住暴躁,一个横扫,桌上的资料纷纷落在地上。 刚才他在她的面前表现得有多冷静克制,内心实则被她气得有多爆裂焦躁。 这种起伏巨大的情绪鲜少出现,唯有在她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是真的很狠,对他一点心软都没有。 有时他真想拿刀把自己的胸口剖开,让看一看他的这颗心装的是什么。 第47章 裴总对齐小姐钟爱有加 她对梁怀爵的喜欢,真让人嫉妒。 目光瞥向那一地的a4纸,裴筠沉沉地吐露了一口浊气,俯身一张张捡起来,抚平纸张上的皱纹,再一张张叠整齐放进文件袋里。 只不过最后,简历上那张大一寸证件照最终还是落进了某人的口袋里藏着。 。。。 没过多久,谭明凯敲门进来。 会议室清冷得仿佛没有一丝人气。 “刚看到齐小姐离开了。”谭明凯思忖道,“裴总,看你这表情,似乎谈得不是很愉快。” 裴筠脸色黑沉了三分,眸光冷冽:“有事说事。” 谭明凯将目光落到桌上那份文件袋上,似笑非笑地对着他挑了挑眉,道:“我觉得你这个策略太冒险了,你应该等他入职之后再暴露身份。” 裴筠面无表情地盯着文件袋,无声之中带着极大的低气压。 谭明凯兀自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看着他说道:“凭借齐小姐的能力,他完全可以不用走后门就进来ns。” “你还是太过急躁了。” 裴筠冷冷瞥他,咬牙切齿:“那你去给我找后悔药来?” 谭明凯:“。。。。。。” 想起正事,他道:“不过刚刚薛秘书打电话来,她不是很建议让齐小姐来ns,薛秘书认为齐小姐的学历不够,若是录用齐小姐,怕是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薛秘书是裴氏集团的总裁秘书,也算是是裴筠的得力助手之一,学历和履历完美到无可挑剔,能力也无需质疑,在公司多少有点话语权。 谭明凯看向裴筠:“薛秘书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裴筠眸色一沉:“有异议的,直接劝退,ns不需要这样目光短浅的员工。” 谭明凯:“……” 得,如他所料。 看来他们裴总对齐小姐钟爱有加啊。 。。。 出来了公司楼下,齐南思抬头仰望着大厦上的标识,“ns”两个大大的字母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 ns。。。。。。 齐南思很想来这里试着闯一番天地,可她又不想再给他增添困扰和麻烦。 原本想打车直接回家,却意外接到了梁夫人的电话。 犹豫了片刻,她还接起了电话。 那头开门见山说:“现在有空吗?出来聊一聊。” 齐南思直觉梁夫人想要的不是简单的聊天,说不定又想给她一个什么下马威。 她张了张口想要拒绝,转念又想到了呦宝抚养权的事,想了半晌才道:“可以,地址在哪里?” “短信已经发给你了。” 齐南思挂了梁夫人电话,打开短信一看,恰好距离她现在的位置有两个地铁站,她直接打车过去。 约定的地点是花玉轩,一个古风古色的茶餐厅。 时隔一段时间不见,梁夫人依旧端着优雅贵妇的架子,面色冷淡。 “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梁夫人先开了个头问。 齐南思淡淡的瞥了眼菜单,“梁夫人有什么就直接说吧。” 梁夫人翻动菜单的顿了顿,目光直视她:“今天肖楚楚进医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齐南思不觉得意外,她挑了挑眉梢:“所以梁夫人想说什么?” 梁夫人语气微凛:“再怎么说,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怀爵的骨肉,将来也可能是梁家的继承人,你对她动手,那就意味着对梁家动手。” “哦?”齐南思随意应了一声,想到呦宝的境地,心里又升起一股恼怒,语气不由地透着一股嘲讽:“一个满腹心机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生下来的孩子竟然可以成为继承人继承家业,想来也是挺可笑的。” 想不到她会阴阳怪气地回嘴,梁夫人面色略微难堪:“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做?因为你个人的原因,怀爵一直不愿意碰你,让梁家迟迟没有一个传宗接代的血脉。” 齐南思手指微僵片刻,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要他背下所有责任的意思。 “梁夫人,你这给我扣的锅帽太大了,我可背不起。” 还没等梁夫人作出反驳,她又继续道:“第一,不是我强迫梁怀爵跟我结婚的, 第二,关于我是否失去清白那件事,我早就作出了解释,是你们不相信,是梁怀爵始终不肯相信, 第三,结婚两年多,知道梁怀爵对我有介怀之心,我提过离婚,但他说什么,他说再给他一点时间,这当然没问题, 我等了又等,但等来的是什么?是他的出轨,现在小三还怀上孩子了,甚至你们把这个私生子看得比呦宝还重要!” 她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发愤懑。 听到她控诉的桩桩件件,梁夫人怔忡,沉默下去。 “呦宝也是你们梁家的孩子,是你女儿怀胎十月,几乎搭上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你们梁家说抛弃就抛弃,只因为呦宝不是梁家男丁的续脉!” 齐南思从小就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对呦宝被他们当做备胎这件事非常有同理心。 她说得很生气:“要是梁小姐还在世,恐怕对你们更加失望透顶了,尤其是你,梁夫人。” 她看向梁夫人的目光犀利:“你是她的母亲,但你却不站在她那边。” 闻言,梁夫人心中蓦然一疼,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 空气冷凝了下来。 齐南思观察到梁夫人那一抹神伤便了然,缓了缓语气,说起今天同意见面的真正目的:“梁夫人,今天来跟你见面,想跟您说另外一件事。” 梁夫人略一抬眼:“你想说什么?” 齐南思一字一句从容道:“梁怀爵说呦宝的抚养权在他手上,而不是属于我,是吗?” 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当初不是说给你了吗?” 看样子,她有可能是不知道梁怀爵干的事。 齐南思眼神冷了三分,“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梁夫人又是一惊,嗫嚅道:“那你想我怎么做?” 齐南思:“如果梁怀爵一定要把呦宝抢回去,闹到了法庭上,我希望你帮我。” “我帮不了。” 齐南思蹙了蹙眉,“梁夫人不要那么快否定回答。” 她直视着梁夫人,“呦宝是宁如唯一的孩子,想必梁夫人您也是疼爱过的,现如今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生下来,呦宝就被抛弃了,等肖楚楚的孩子生下之后,呦宝在梁家只会变成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您可以考虑一下再回答我。” 她知道梁夫人也是深受梁家各种破家规的毒害,被洗脑了,只是后来她发现梁夫人还有得救。 如若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打算来说服梁夫人。 梁夫人想起梁宁如伤心失望的样子,心中划过一抹涩然,抿了抿唇道:“你说的我会考虑。” 她望了望窗外,叹气道:“肖楚楚怀有怀爵的孩子,你和呦宝对于梁家来说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价值了。” 她说到这话时,有所顾忌地看了看齐南思。 “没关系,您可以继续说。”齐南思淡然应着。 梁怀爵,已经不是她心头上的遗憾和不舍了,所有的情感在他一次次突破底线的纠缠中消耗殆尽了。 梁夫人一时有些为难,叹了叹气道:“你也知道,梁氏要想获得更上一层楼,最好最便捷的办法就是商业联姻,所以怀爵要娶的人应该不能是你,而是有更好家世背景的女人,这样才能有助于梁氏的发展壮大。” 听了这么长一段话,齐南思很快抓住了重点:“例如肖楚楚是吗?” 梁夫人拢了拢针织披肩,轻嗯了一声:“是,肖家虽然是暴发户起家,可现在的家业也算说得过去,老头子看中了这一点。” 梁夫人眉头拧了拧,“在北城,你无权无势,凡事都要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做,否则很容易被人掐得死死的。” 齐南思抿着唇没有说话,梁夫人继续兀自说道:“就拿你打了肖楚楚这件事来说,你打了她一巴掌,是解气了,可若是肖家追究起来,你该如何应对?你又该怎么保护呦宝?” 齐南思闻言变了脸色,半晌的没有作出反应,手指把桌子边缘的凸起抠得紧。 “很感谢你的关心,只不过我有我的看法态度。” 最后,她坦然应了一句,漫不经心扫了一眼窗外的阳光,“那是她出言不逊在先,活该,梁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梁夫人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语气透着点惋惜:“以后要好好的。” 齐南思明了梁夫人的态度,笑了笑:“您也是。” 。。。 从花玉轩出来,齐南思直接回了家。 她把今天面试中遇到的事情选择性地告诉了宋微雨。 “卧槽!”宋微雨直接一个震惊住了,“你这算是走后门了吧?” “。。。。。。”齐南思顿觉心中烦闷。 宋微雨想了想,也发现了公司名字的端倪,又笑道:“ns,该不会就是由你的名字而来的吧?” 齐南思耷拉着嘴角,嘟囔道:“我没问。” “。。。。。。”宋微雨忍不住无奈,叹着气:“宝贝,既然问就打破砂锅问到底,问个明白,这样不明不白的,你不觉得挠心挠肺?” 齐南思郑重其事点头,“觉得。” “那你现在微信他。”宋微雨说,“不过,凭我的直觉,ns绝对是代指你的名字。” 她挑了挑眉,语气里透着好整以暇:“宝贝,这么深情帅气多金的财阀总裁,要不你就从了吧!” 第48章 她有狂躁症! “从个头。”齐南思沉默了三秒,“翻过跟头的人,谁信这玩意了啊?”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宋微雨,问:“难道你还信?” 她从来不会真的劝说宋微雨跟傅岸重新在一起。 这个问题让宋微雨愣了愣,随后她扯唇笑了笑,透露出了一丝自嘲:“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在浓情蜜意时,尤其是在bad上时,说的那叫一个好听甜蜜,实则随时都可能收回他的喜欢。 傅岸对她这个备胎的喜欢,收放自如。 沉闷一下蔓延开来。 “我现在就觉得,只有能踏踏实实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靠谱的。” 齐南思打破了一室的安静,起身到冰箱前拿了两个冰激凌,分了一个给她,“比如钱。” “呵呵,还真是。”宋微雨感同身受,“为了还掉欠着那个狗男人的债,起得比鸡还早,睡得比狗还晚,干得比驴还累,还好快熬到头了。” 宋微雨精打细算着,“要是下个月还能保持同样的销量,那我下个月就可以还清了!” “说可以先借你,你又说不要了。”齐南思瞥了瞥她,挖了一勺冰激凌送进口中。 “这个月的销量还不错,应该可以净赚个二三十万了。”宋微雨轻轻叹息一声,“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月的时间了。” 她目光放在齐南思的脸上,“我觉得你现在会需要钱。” 齐南思心口一暖,“还是你了解我。” “我们是什么交情啊?肯定了解你啊。”宋微雨笑了笑。 忽地,一阵来电震动的声音响起,齐南思看了看,铃声是来自自己的手机,并且上面显示的号码让她想立刻挂断电话。 但想了想一千万的事,她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她开口,那头就着急地说了起来:“给我打五十万!” 齐南思眸色沉了沉,“别说五十万了,五毛钱都不会给你。” 齐国安大怒:“你这个孽障!不孝女,连五十万都不肯拿,生你有什么用!” “齐国安,像你这样的废物还好意思说这种话?”齐南思满是嘲讽,“梁怀爵给你们的一千万,那一千万就是买断我跟你,还有唐青红的亲子关系,我现在跟你们一家三口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别再找我!” “你!”齐国安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想跟我们断绝关系?你做梦!要是你不肯给我这五十万,我就找到你的婆家去!” 这婆家不就是梁家吗?那还了得? 两人都已经离婚了。 宋微雨听到后,恨不得顺着电话线抓到齐国安暴揍一顿,对着手机怒气冲冲道:“滚,你踏马不要给脸不要脸!要不然我找人揍爆你狗头!” 齐国安愣了一下,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叫?” 齐南思直接挂断了电话,本来接这通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通知齐国安一声,她跟他们的关系彻底断绝。 “南思,我觉得这样口头上的宣布没有任何法律效力。” 齐南思平了平胸腔里的怒气,“我知道,不久前我找律师相关手续资料和证明,寄给齐国安在估计是收到了,想找我要钱。” “想屁吃!你不要给他!”宋微雨一脸生气,挖了一大口冰激凌送到嘴里,想了想又道:“那他现在不肯签协议怎么办?” 齐南思缓缓微笑起来,语气轻快:“自然是有办法的。” 宋微雨眼睛一亮,语气兴奋:“哦?是什么办法呀?” “齐国安的致命弱点就是他那废柴儿子,我找的那个律师程流,他说他完全可以拿捏这个弱点,让齐国安妥协签字。” “律师???程流???”宋微雨觉得不可思议,“他一个律师,为什么会愿意干这个事情啊?你给了他很多钱?他可是北城里知名度极高的律师啊!” 齐南思摇了摇头,“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一开始我找的是他的徒弟,后来他得知是我,他就找我说可以帮我完成这件事,理由是他看不顺眼梁怀爵的做法。” “我去!这么容易都请到了这个大律师,总让我觉得有种白嫖了一个大便宜的感觉。”宋微雨觉得很不真实。 她又道:“会不会是程流想坑你呀?听说他跟裴筠和梁怀爵他们有交往。” 齐南思笑了笑:“我还有什么可以让他坑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是好是坏,赌一把。” 宋微雨:“。。。。。。” “说的也是,程流的资产家业比我们多了不知多少倍,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他真的像传说中的脾气古怪,做事随心?” “也许吧。”齐南思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只要程流肯帮他解决这件事,那行了。 “那咱们还是捡了个大便宜哈哈哈。。。。。。” 齐南思不可置否,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齐国安,以他的废柴儿子作为要挟。 齐国安还没从电话被挂断的怒气中平复下来,看到短信的一瞬间,再次怒气腾升:“这个小贱蹄子,还真敢威胁老子?” 唐青红在一旁凑过去看了看短信,声音尖锐刻薄:“还真是忘记了我们是生她养她的爸妈了是吧?” “忘恩负义!” 唐青红又焦虑起来:“那这50万怎么办?要是再拿不出这些钱,咱儿子就危险了。” 齐国安脸色更差了,“走,去找梁怀爵要!” 夫妻俩说去就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立刻去高铁站。 。。。 铭纳律师事务所。 “老大,那小子被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的,笑发财了哈哈哈。。。。。。”陈鑫忍不住笑了起来,“既然有那个胆子赌,那就要承担风险。” 陈鑫是程流最得力最看重的徒弟兼助理。 程流轻微勾了勾嘴角,“废物一个,他的那对垃圾父母行动了吗?” 陈鑫点了点头,“果然如你猜测的那样,他们已经出发去找梁总了。” 程流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对一切都胜券在握。 陈鑫很好奇的是:“老大,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出手帮齐小姐,她给的律师费远远不够格请你出面。” 程流吸了一口烟,声音淡淡:“人情世故。” 陈鑫对这个答案一知半解,想起另一个问题,又问:“老大,那天裴总找你,让我们帮齐小姐夺回抚养权的事,你怎么想?” 程流手微顿:“到时候再说吧。” 陈鑫满脑子疑惑:“那齐小姐和梁总真的会为了抚养权斗起来吗?” 程流:“会,过不了几天。” 陈鑫:“这又怎么说?” 程流又抽了一口烟,吞云吐雾:“齐南思请我调查她儿子的抚养权到底归谁,顺便还问了上诉以及什么样的证据才算是有利证据等问题,估计是在着手准备了。” 陈鑫惊讶:“没想到齐小姐这么勇,她一个净身出户的离婚女人,也敢跟梁家叫板。” 程流想起某人,眸色晦暗不明:“女人总是把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有什么出奇的。” “也难怪了,本来为了抚养权才选择净身出户,不料到头来还是被阴了一把,换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梁总做人也太不地道了。” 陈鑫吐槽着,沉思了几秒:“那周小姐也是?” “她就更不用说了。” 陈鑫八卦欲来了,“那您准备怎么做?不会也想把那两个小包子抢回来吧?” 程流嗤笑一声:“傻子才会做选择,大人小孩我都要。” 陈鑫:“。。。。。。”那也得要得回来。 。。。 彼时。 齐国安和唐青红急匆匆直接来到了思苑,在门口大声嚷嚷叫唤着院子里的佣人开门。 佣人一早就收到了通知,忙不迭打开了大门。 齐国安和唐青红大摇大摆走了进去,直接坐在沙发上对佣人颐指气使:“赶紧给我们倒杯茶!渴死了。” 在两人看不到的角度,佣人偷偷翻了个白眼,应承了一声。 不过一会儿,梁怀爵从楼上下来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打理得很好,只不过面色不太好。 他不想跟这夫妻两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可以给你50万,甚至60万,但你得提供有利的信息给我,并且到时候可以出庭作证。” 齐国安一听这个数字,两眼放光:“那有什么问题,出庭作证这种小事,我齐国安怕个屁啊!” 梁怀爵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十万。” 唐青红一听立刻兴奋起来,想了想又反问:“你刚不是说可以给我们60万吗?” 齐国安:“对啊,另外的十万怎么给我们?” 梁怀爵瞥了过去:“有利信息。” 唐青红想了想,着急地说:“她有狂躁症!” 梁怀爵闻言,眼瞳略微一缩:“你说什么?” 唐青红还在兴奋地描述着:“初中的时候,有好几次她在学校里打了人,她的老师每次都叫我们过去领人,烦都烦死了,他们学校的校医怀疑她心理有问题,让我们带她去检查检查,谁知花了几十块的检查费,那医生竟然说她有狂躁症,要是谁惹狠了她,她说不定就会动手打人!” 齐国安一想到这些事就满肚子火气:“就因为这个,我们都不知赔了多少钱!村里的小孩都不敢跟她玩。” 第49章 断绝关系 两夫妻不敢说的是,他们赔完钱,带齐南思回家之后,又会把齐南思打一顿泄气。 周而复始,因果循环。 齐南思的狂躁症一直到上了高中,才渐渐地隐藏了起来,几乎没有再暴露出来。 梁怀爵心口微疼,喉间划过一抹苦涩。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有这个心理疾病,在他认知里,少女时代的她性子内敛,偶尔流露出活泼灵动的一面,在后来婚后生活中,她表现得贤良淑德,脾性温柔。 原来他并不是百分百了解她。 思及此,他愈发后悔伤害了她,更加迫切地挽回她,好好补偿她,弥补他犯下的错。 他不想放她走,更不愿意看到她再嫁给别人。 唐青红见梁怀爵神色不好,以为说错了话,战战兢兢:“怎么了?这件事不可以作为证据吗?” 梁怀爵眸色微沉,“行了,我会再往卡里多转十万。” 唐青红和齐国安一听,顿时更加兴奋激动了,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齐国安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太感谢女婿了!” 之后唐青红和齐国安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关于齐南思的事情。 梁怀爵用五万块随便打发了两人。 等两人走了之后,他打了一个电话。 “程流,钱不是问题,另外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帮还是不帮?” 那头淡淡回道:“怀爵,很抱歉,我大概不能帮你这个忙了,你找其他人吧。” 梁怀爵再次失望了,抿了抿唇:“好,无碍。” 。。。 唐青红和齐国安刚开开心心走出思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但说话的人却是他们的废材儿子。 “爸,快救我!” 齐国安瞬间着急万分:“你在哪儿?发生了什么事?” “我还不上钱,他们抓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说要剁了我的手!” 齐国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让他们接电话,我来跟他们说!” 不过几秒,电话那头就换了一个粗犷的声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没钱就得赔命。” 齐国安一听,心都抖了:“你放了我儿子,我有钱!!” 那头的人说话不紧不慢:“哦?你这废柴儿子欠的钱了不少,本钱五十万,利息二十万。” “二十万?!!”齐国安大声叫喊起来,瞪着眼睛:“利息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那头的人笑了笑,“不服就算了,反正我不差这几十万,就看你差不差这个废柴儿子了。” “你!”齐国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唐青红听到绑匪要把她的宝贝儿子嘎了,开始哭喊起来:“国安,我们可不能让他们伤害到小宝啊,我们就只有他一个宝贝儿子了。” “md,我还能不知道?你别bb烦我了!”齐国安暴躁地怒斥了唐青红几句,转头又对电话说:“能不能少个五万块的利息?我们现在只有65万。” “哦?”那头的人还是淡淡的语气,“少五万啊,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齐国安一听,瞬间觉得救出儿子有希望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呵呵,也不是什么大事,上回有人寄了一份文件给你吧?” 齐国安立刻想到了齐南思说的断绝关系的协议书,疑惑点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只要你签了它,跟齐小姐彻底断绝亲子关系,并且永不打扰她,不仅可以给你免五万的利息,十万都不成问题。” 齐国安反应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是齐南思她让你来威胁我们签协议的?” “不是她,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劝你们还是别问了。”那人语气里带着点警告,“当然要是你们还想把她当成摇钱树,不肯签字,那就得注意你们有没有命活了。” 齐国安心一抖,“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还能真的要了我的命不成?” “不知道齐先生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只手遮天。” 齐国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捏紧拳头想了好半晌:“我签,那我只还你五十万本金就行了是吧?” “没错,你们现在赶紧麻溜地回家签字,有人在家等着你们了。” 齐国安还想说上两句话,那人说完就挂了电话。 唐青红死皱着眉头,“国安,咱们真要签字吗?要是签字了,是不是以后就不能找那个死丫头要钱了?” 齐国安面色很难看,冷哼一声:“他说不找就不找?” “那他们要是报复我们怎么办?听那人的语气,好像挺牛b哄哄的样子。” “嘁,你真以为她有那么大能耐找一个权力这么大的靠山?” 闻言,唐青红放下担心,笑了起来:“说的也是,就她那样儿,现在有人要就已经烧高香了。” 。。。 当天晚上,齐南思就收到了断绝关系的协议书,既然唐青红和齐国安都没有把她当女儿,那他们也没资格做她的父母。 “程律师,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待会儿就把尾款转到你账户上。” “可以,还有其他事需要帮忙吗?”程流问。 齐南思沉默了下,犹豫地开口:“我能否知道你为什么会帮我吗?” 程流笑了笑,“没什么,想帮就帮了,别想那么多。” 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 齐南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吧,那还是非常感谢你,虽然我人微言轻,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程流闻言呵笑:“齐小姐,做人一定要高傲自信,不要看低了自己。” 对于他的这番话,齐南思很惊讶,想不到他还会这样劝慰人。 她由衷的感激:“谢谢你,那就不打扰你了。” 程流本想直接挂了电话,思及抚养权的问题,又道:“我看到你收集的证据了,单凭借他出轨以及视频音频的对话,对比你的不利之处,不太足够,建议你继续找更有利的证据。” 齐南思只觉神经又再次紧绷起来,“明白,谢谢你。” 程流:“不用,举手之劳。” 电话挂断,齐南思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觉得这“举手之劳”耳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裴筠也对她说过几次“举手之劳”。 难道有钱有势的人办事这么轻松的吗?什么都是举手之劳。 “咋了?怎么一脸忧愁?” 身后传来了宋微雨的声音。 宋微雨刚刚洗完澡,精神气爽,看起来心情很好。 “还不是呦宝的抚养权的事。”齐南思叹了叹气,“程律师说想要胜诉,目前我们收集的证据还不够。” 宋微雨擦着头发的手顿了顿,“啊?那程律师有没有说要我们收集哪种证据最好哇?” 齐南思正想说没有,就瞥见有一条短信发进来了。 [证据不一定是从梁怀爵身上入手,还可以从他家人那方面找。] 她看着这句话恍然大悟。 宋微雨拧了拧眉:“这意思是提醒我们去调查梁家那群狗东西?” 齐南思舒缓了眉宇间的愁绪,笑了笑:“大概是,这个好办。” 梁家的糟老头子和梁怀爵的人渣父亲做的那些不能被曝光的事多了去,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去掌握证据。 “好办是好办,但是调查起来应该要很多钱吧?” “花钱就花钱吧,还好在结婚这两年存了不少钱,还够用。” 宋微雨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之前不是说要把梁怀爵给你爸妈的一千万还给他吗?” “是。”齐南思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袋,淡淡道:“今天刚好解决了这个问题,等会儿就转回给他。” 她知道他的银行卡号。 “那还了这一千万,你还有余钱去处理其他事情吗?”宋微雨有些担忧,“接下来,我们还要找能照顾呦宝的保姆阿姨,还得给呦宝找幼儿园,还有找房子的事。” 齐南思知道她的担忧,跟她解释:“没关系,就单单这套房子都能卖个千万以上。” 宋微雨惊讶:“你是说我们现在住的这一套?”她指了指天花板。 齐南思点了点头,“既然他在婚期内把房子给我了,房产证上写的也是我的名字,自然就是我的房子,我不会傻乎乎硬要还给他。” “这是我该得的,在这两年多的婚姻生活,为了他,我也付出了不少。” 宋微雨挑了挑眉,由衷地高兴:“干得好,一码归一码,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咱不干那种傻不拉几的破事。” 她环视了客厅,装饰简约中又透着低调的奢华,“应该不是现在卖吧?” 齐南思摇了摇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卖,等找到了呦宝的幼儿园,我们就搬出去租房,尽量维持新房子的模样。” 宋微雨扔掉吸水毛巾,搂住她的肩,“没问题!以后咱俩就好好抚养呦宝长大,然后一起养老!” “好啊!” 。。。 又过了两天。 齐南思不知道齐国安跟唐青红找了梁怀爵这件事,一心扑在找证据的事上,还好让她找到了一些有利证据。 关于是否要接受ns的offer,ns的人事总监也没有催促她给出一个答复。 宋微雨说:“既然对ns那么心动,那就去试一试吧,不然又成为了你人生中的一个遗憾,人生苦短,想做的事得随心去做。” 她思考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个offer,她回复了人事总监,并且说明了入职时间需要延迟半个月左右,需要解决呦宝抚养权的事。 人事总监应允了,她松了口气,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第50章 喜欢,藏不住 “南思,呦宝睡醒了。” 青姨抱着还有点迷糊的呦宝走过来说。 “好的,辛苦了,你可以去休息了,我来看着呦宝吧。” 齐南思对她笑了笑,接过呦宝坐在沙发上。 青姨是昨天来的保姆阿姨,虽然已经年过50了,但以前是帮她女儿带孩子的,有带娃经验,非常喜欢小孩,人也温和有涵养,丈夫正好是她大学母校的中文系老师,没发现什么其他问题。 青姨在这里是包吃包住,正好可以匀出一间房间。“好的,有什么事可以叫我哈。”青姨语气温和。 呦宝刚刚睡醒,很依赖地抱紧了齐南思,声音奶呼呼的:“妈妈,我们要出去玩吗?” 齐南思捏了捏他的小肉脸,“呦宝想去哪里玩呀?”“想去看小鸡毛。” “哈哈,呦宝还惦记着那只小鸡毛呢。” “嗯呐,”呦宝忙不迭点头道,“妈妈,我们要去带它回家吗?” “可以。” 齐南思想了想,下午也没什么事,正好去把小金毛带回家陪呦宝,而且青姨非常乐意养一只狗狗的。 正当他们准备好要出门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看到门外的人是梁怀爵,齐南思不想开门,直接在可视电话问他。 梁怀爵一手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另一只手捧着很大一束纯白夹杂着粉红的茶花,笑了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带着你最喜欢的花。” “......”齐南思被这话油腻到了,很反感:“我不喜欢,带着你的花滚。” 梁怀爵心中满是苦涩,牵强地笑了笑:“那总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呦宝吧?” 正在收拾自己小书包的呦宝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问齐南思:“妈妈,是谁啊?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陌生人......” “呦宝,我是爸爸,来看你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呦宝眼前一亮,小跑到门口,仰起小脑袋看着可视电话:“爸爸......” 梁怀爵心口一软,“呦宝,好久不见,能让妈妈开门吗?” “可以......不可以!”呦宝下意识说可以,其实在知道门外的人是梁怀爵的一瞬间,他是非常开心的,但他还惦记着上次梁怀爵强迫欺负齐南思的事,所以又转口说不可以。 闻言,齐南思愣了下,尤其是梁怀爵,他放缓了声音问:“为什么不可以啊?呦宝对见到爸爸不是感觉到很开心吗?” 呦宝皱了皱小眉毛,呼哧呼哧道:“上次你欺负妈妈了,惹妈妈生气了,我不能让你进来,妈妈不让你进来,那就说妈妈还没有原谅你。” 虽然呦宝说这话说得很慢,但逻辑却出奇地清晰。 梁怀爵噎了一下,抿了抿唇:“呦宝保护妈妈的做法是正确的,但爸爸现在就是带着花花来跟妈妈道歉的。”说着,他还扬了扬花束。 呦宝一听便转头问齐南思:“妈妈,让爸爸进来吗?”齐南思拧了拧眉,一点都不想让他进来,找了个借口:“不用了,我们要出去了,你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去。” “不用了。” 屡次受到她的拒绝和抗拒,梁怀爵捏紧了花束,沉了沉语气提醒她:“别忘了,呦宝现在是属于我的,要是我想,他也可以跟我一起。” 言下之意,警告她他随时都能强制带走呦宝,因为抚养权在他手上。 齐南思满腔愤怒却又无可奈何,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完胜他,心不甘情不愿打开了门。 梁怀爵顿时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进了门,他温和地对呦宝说:“你看,妈妈开门了,那就说明妈妈原谅了我。” 狗屁!! 齐南思盯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狠绝。 “妈妈,是真的吗?”呦宝的脸上挂着开心的表情。 齐南思收敛了情绪,扯了扯嘴角:“现在是。” “好诶,那爸爸还能跟我们一起去带小金毛回家吗?”呦宝是小孩子,他的世界观和认知都还很简单,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矛盾关系。 齐南思只能点头。 梁怀爵擅自做主把花和玩具放进主卧里,不经意间瞥见了放置在柜子上的奖杯,眼神一暗。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天她出席领奖活动和晚宴时的模样,惊艳动人,收割了许多瞩目和赞叹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再次心动,把对她的顾忌抛之脑后,只想好好重新拥有她。 那场活动,她不知道的是,他就在台下看着她含着明艳的笑容,从容自若地走上领奖台,裴筠为她颁奖,那一刻心都在揪着疼,也害怕得慌。 他想起她在大学时也总是获得惊人的成绩,大放光彩,惹来不少男生的追求,甚至有些男的明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还想撬墙角。 自那以后,他就想把她好好藏起来,不让人把她的美好和惊艳窥探了,即使有那件事发生了,他也一定要把她据为己有,藏在家里,让她甘愿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压制住所有锋芒,呦宝的出现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藏了两年多,后来他才知道,他们两还没离婚,裴筠就开始虎视眈眈,他不得不再次利用呦宝留住她。 这一次,他势必要将她重新带回思苑,他会跟她要一个孩子,然后再次把她好好藏起来。 “看什么看?”齐南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奖杯看,心里莫名涌起一丝不爽。 梁怀爵松缓了情绪,转头看着她淡淡笑道:“奖杯很好看。” “好看也不关你事,赶紧滚出去!” “这也是我的家。”齐南思气笑了,“这房子在我名下,就是我的!我有权让你滚出去!” “别那么大火气,别忘了,我是呦宝的爸爸,抚养权在我手上。”梁怀爵再次拿出抚养权拿捏她,“如果你跟我复婚,我就会立刻把呦宝的抚养权交到你手上,怎么样?” 齐南思狠狠地瞪着他,很想对他脱口大骂一顿,但还是忍了下来。 她一定会翻盘的。 ... 最后,那束花和精美的玩具留在家里,梁怀爵死皮赖脸开车跟他们一起去宠物店。 但他们没注意到的是,他们三人走在一起的画面被人尽收眼底了。 裴筠盯着楼下的一幕,眸色阴沉,拳头都快捏爆了才勉强能压制住那股翻涌的戾气。 “齐南思,你就这么容易被他拿捏了吗?”他低语。 “裴总,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的傅岸听到他嘀嘀咕咕了一句话,但听不清说了什么。 裴筠神色黑沉,“没什么,让你去办的事办好了吗?” “放心,都办好了,光是梁家老头子的黑料就可以让他们翻不了身了。”傅岸语气顿了下,又道:“裴总,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梁氏集团对着干?毕竟你跟梁总也是朋友。” 为了一个女人,踹翻了友谊的小船,要是传出去了,那不得成为贵圈的谈资。 裴筠坐回椅子上,一双黑眸深谙难测,浮上一抹厉色。 他“嗯”了一声,又淡淡吩咐:“先把一部分不太致命的资料透露给她,等她自己正式诉讼失败之后再出手。” 闻言,傅岸不禁一笑,“裴总,策划了这么久,一环接一环,老谋深算还得是你,被你盯上了,齐小姐插翅难飞。” 从决意要把齐南思追到手那一刻起,裴筠便一直在计划着,一步步刺激梁怀爵致使其失去理智的判断,做出更偏激的举动。 厌恶,才能一步步消除她对梁怀爵的情感。 得知她想要跟父母断绝关系,他便开始对齐国安的儿子下圈套,这才有后面齐国安找齐南思要钱不成功,去找梁怀爵,梁怀爵铁定会跟齐国安谈条件,五十万的本钱是真,二十万的利息随口一说,只是为了让齐国安进一步掉落圈套,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 程流愿意帮她,也是因为裴筠的请求,花的代价是让周家一块价值千万的地皮,在项目开始之后,再跟周家透露实情,借此让周家跟他程流有脱不开的关系。 裴筠料定齐南思的一审会失败,权力钱财始终比收集的证据好使,让她感受到挫败再帮助她成功,如此才能更有借口和机会靠近她,而她也无法拒绝。 至于ns,跟她谈条件,如果她能够让ns赚更多的钱,那就算是报答他的帮助,如此一来,她就不会从ns逃走。 ns,本来就是特意为她打造的平台,若是她不在ns,那这个公司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裴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齐南思有狂躁症,齐国安抓住了这个把柄就会一直不放手,随时都有可能把这件事透露出去,要挟齐南思。 与其这样,倒不如利用一个恰当的时机和借口主动暴露,扭转局面,化不利为有利,争夺抚养权,恰恰就是一个时机。 齐国安和唐青红夫妻两重男轻女,从小对齐南思动不动又打又骂,这才致使了狂躁症的产生,把矛头对准齐国安和唐青红。 “不过裴总,如果他们说正是因为有不好的家庭环境,难免也会三观扭曲,进而狂躁症爆发时殴打孩子,那怎么应对?”傅岸说。 裴筠神色不变,“无碍,成不了气候。” “行,裴总如此精谋于算计,迟早都会抱得美人归。”傅岸笑着道。 裴筠轻笑了一声,“彼此彼此。” 傅岸喜欢她身边的小闺蜜,在裴筠面前藏不住。 “呵呵,我倒是喜欢裴总赶紧把齐小姐追到手。”这样他更有机会接近她,胜算率会翻倍。 那个死丫头也不知在闹什么脾气,闹了几年。 ... 齐南思对裴筠的计划全然不知,以为一切能够这么顺利,都是因为自己运气好罢了。 隔天,她就收到了私家侦探发过来的资料证据。 “没想到这个人还挺有能耐的,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么多劲爆的猛料,每一个猛料从头到尾捋得清清楚楚。” 宋微雨感叹,把每一个猛料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些可都是豪门秘史啊。 第51章 能帮我挑几个鸡蛋吗? “那不然,给他的酬劳可不低。” “那还好是物有所值,不然白瞎了那么多钱。” 宋微雨看完了所有的猛料,把ipad还给齐南思,“程律师有说这些资料够了吗?” 齐南思点了点头,眉眼舒展了了几分:“程律师说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 “啊?”宋微雨蹙了蹙眉,“我还以为程律师会说百分百成功,他不是很厉害的吗?” 齐南思明白她的意思,“世界上哪有百分百绝对的事?” “那不成功怎么办?” “那就继续上诉。” “那打算什么时候提起诉讼?” “明天。” ... 第二天,齐南思便准备好了所有的资料,提交完毕之后等待了五天,她便收到了通知,审理通过了,开庭时间定在一周后。 梁怀爵虽然预料到她会这样做,但没想到她的动作会这么快。他看着手机里的短信通知,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得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抓不住了似的。 沉思了半晌,他随意捞起了一把车钥匙往车库跑,驱车又来到了云畔花园小区。 站在门前,他按响了门铃。 “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齐南思冷眼看着视频里的他,语气淡淡:“有什么话直接说。” “在门外不方便说,开门好不好?”他的语气又多了几分祈求。 齐南思脸上没有表现任何情绪,“如果你想谈关于呦宝的抚养权的事,那就不必了。” 她的眸光多了一丝凌厉:“呦宝的抚养权,无论怎样我都会拿回来,但绝不是跟你妥协,这辈子都不可能,我早就说过了,你也不必再费劲心思。” 闻言,梁怀爵眼里闪过一抹痛苦,声音苦涩:“思思,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你就这么心狠地丢弃了吗?” 这话说得真可笑。齐南思讥诮地笑了声:“梁怀爵,首先,先抛弃的人是你,你没资格把这个罪名扣在我头上,其次,你也没必要再拿那十年的感情,试图来动摇我。” “我知道做错了,只要你回来我身边,我一定会用余生来弥补这个错误。” “你还是错了。”齐南思语气冷淡,没有一丝缓和:“即使你想用生命去弥补这个错,我也不会回去思苑。 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愿意,你想要弥补给我带来的伤害,那就应该尊重我的决定和选择,而不是一味地强迫我回头。” 梁怀爵眸中黯然,捏紧了拳头:“可是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齐南思没有一丝动容,她的心似乎封动了。 “你不甘心,那是你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来承担?我不愿意再牺牲我自己去化解你的不甘。” 梁怀爵怔愣了下,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拿不出什么理由和说辞来回应她的反驳。 下一秒,又听她说:“你走吧,下周再见。” 她说完,便抬手想要关掉视频,梁怀爵一时着急,道:“我不会放手的!” 齐南思手顿了下,正想说“随便”,刚好从房间出来的宋微雨怒气冲冲对他斥喊:“你算老几,赶紧滚吧,别再来打扰南思了,看到你都觉得晦气。” 听到这骂人的话,梁怀爵脸色黑了下去,他可以尽量容忍齐南思骂他,但其他人有什么资格。 他回道:“宋小姐,请注意措辞,这是我跟她的事。” 言下之意,宋微雨她管不着。 “她说的正是我想说的。”说罢,齐南思便直接关了视频。 宋微雨呵笑了声,很无语:“这渣男还真不要脸啊,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两个丑钱就理所当然以为所有人都得顺从他啊?” 某个臭不要脸的狗男人也一样。 齐南思笑了笑,转了个话题:“晚上我们吃鸳鸯火锅吧?就当是小小庆祝一下今天提交资料这么顺利。” “好啊,没问题,好久都没有吃过火锅了!” “那我们待会儿去超市逛逛?” “okkk,我去准备一下。” ... 门口的梁怀爵渐渐听不到里面的动静,面上是难掩的失落,然而挽回她的念头更加坚定。 走进电梯时,看到上面6楼的按键,想起了6楼住着他的好朋友,也是情敌,最难以对付的情敌。 他按下了按键,来到了6楼,却在按下门铃之前犹豫了,想了想,门开了之后他似乎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梁怀爵深知,无论是在哪一方面,他都及不上裴筠,但他从来都没有嫉妒过,更多的是敬佩和尊重,在商业战场上,他将裴筠视为对手,也是榜样。 可他现在却开始嫉妒他,甚至有时候控制不住地生出一丝恨意。 如果裴筠要出手,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蔓延整个胸腔。 跟肖楚楚那女人有牵扯,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之一。 ... 半个小时后,齐南思和宋微雨带着呦宝来到了超市,却不想又再次遇到了裴筠。 齐南思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愣了愣。 “这么巧?看来你们缘分挺深的,要不要打声招呼?要不感觉挺尴尬的。”宋微雨俯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齐南思抿了抿唇,目光有些闪躲。 呦宝坐在购物车里,看到裴筠的一瞬间惊喜地喊了声:“裴叔叔!” “呦宝,你好啊。”站在对面的裴筠看向咧着嘴笑的呦宝笑了笑,随即又将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捕捉到她眼神闪躲的样子,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勾:“好久不见,齐南思。” 明明三天前还在会议室见过。 “......” “......” 不知道为什么,宋微雨总觉得他说到齐南思的名字时,语气好像有一些变化。 齐南思倒是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点尴尬,“好久不见,你也来超市东西吗?” 裴筠轻瞥了一眼购物车,漫不经心的:“是,但我不太会挑选好的水果和菜,方便的话,可以帮一下忙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请求的语气,联想到自己接受了ns的offer,齐南思不好意思拒绝。 呦宝很热情:“裴叔叔,你想买什么菜?” 裴筠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笑道:“想买鸡蛋。” 呦宝:“好诶,我好喜欢吃鸡蛋,你是说你也很喜欢吃吗?” 裴筠毫不犹豫点头,即使他并不怎么钟爱这个食物,也学会了如何挑鸡蛋。 两人推着购物车并排走着,宋微雨稍稍落后于两人,看着他们一高一低的背影,脑海里又浮现了之前两人闹绯闻时的那张照片,陷入了某种沉思。 男人的面色依旧是柔和了几分,望着身旁女人的目光不见一丝冷淡。 哪里跟看他们这些人时的眼神那么冷淡疏离。 宋微雨放缓了脚步,又落后他们一些距离。 无论她怎么看,总觉得他们俩带着一个扬着笑容的小孩,像一家三口。 第52章 她察觉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起,宋微雨顺手拍了一张照片,经过滤镜的调整,他们的相处看起来更加融洽。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又抬眼看了看他们仨,心里总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走到卖鸡蛋的地方,裴筠随手拿了一个表面比较粗糙一点的鸡蛋,侧眸看向旁边的女人:“这个鸡蛋质量好吗?” 齐南思一愣,抬头,看见一段弧度好看又凛冽的下颌线,视线往上移,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心尖一凛,立刻躲开了他的眼神。 她接过他手里的鸡蛋认真看了看,小小声说:“这个鸡蛋不算太好,表面不够光滑,可能不是很新鲜。” 随即,又摇了摇鸡蛋,继续道:“而且还有一点声音。” 裴筠挑了挑眉梢,“哦?原来是这样看鸡蛋的,要不你帮我挑几个?” 齐南思没有拒绝,轻而易举的事,挑了几个好的,随口一问:“你买鸡蛋要做什么呀?” “蛋挞。” “原来裴叔叔也喜欢吃蛋挞呀!”知道有人跟自己一样很喜欢吃蛋挞,呦宝更加开心了,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裴筠嗯了一声,“喜欢。” “???” 这个回答让齐南思和宋微雨都有些惊讶。 他上次不是说不喜欢吃蛋挞吗?怎么现在又说喜欢了? 难道他的喜好就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想是这么想,齐南思肯定不会问出口。 宋微雨总感觉自己是他们之间的电灯泡,还是高瓦数的那种。 她有种感觉,裴筠应该不是梁怀爵,或者傅岸那狗男人那样的人。 宋微雨就这样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他们,是不是搜罗一下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放进购物车里。 终于到家的时候,裴筠把他们买的两袋东西放进家里。 宋微雨很自觉地说:“我带呦宝去洗澡。” 凭直觉,裴筠应该是有话要对南思说。 宋微雨离开客厅之后,齐南思倏然感觉很局促,“谢谢你帮我提东西回来。” 客气地说完这句话,就在她以为他又会说“举手之劳”四个字时,却听他说:“下周开庭?” 齐南思听了他的话怔了几秒,她上午才收到了审理通知,他一个与此案件毫无相关的人怎么会这么快知道? 裴筠垂眸觑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用了解,只是想跟你说,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联系我,凭我跟齐小姐五年的交情,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他顿了下语气,眸色幽深地凝视着她:“就当是为你当年救了我的回报。” 齐南思稳了稳心绪,一脸认真地感谢他:“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早就跟我当年把你从河里拉上来的情一笔勾销了。” 闻言,裴筠眸色微暗,抿着唇没有说话。 一笔勾销? 呵。 勾销不了了。 片刻,他只是意味深长的道:“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结果。” “谢谢。” ... 听到关门落锁的声音,宋微雨才带着呦宝从房间出来。 “怪不得裴筠他能够带着裴氏集团登上北城第一财阀公司的荣誉榜首宝座,这心思缜密得让人胆战心惊。” 宋微雨在房间里也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她可不认为梁怀爵会主动告诉裴筠,开庭跟前妻争夺抚养权这事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值得分享炫耀的事。 齐南思呆呆地盯着门口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忽然想起了很多事,自从她跟他第一次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儿,她透露了自己会跟梁怀爵离婚,她跟他的牵扯就开始多了起来。 一直到现在,无形中她亏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多,以至于有时候她做不出强硬拒绝他的提议。 就例如刚刚在超市里,他要她帮忙挑鸡蛋,甚至一起逛超市一起回家。 细细想,每一次她都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就好像他才是推动每一步的发展,站在高处俯瞰着发生的一切的造就者。 如果她的推测都是真的,那他该是多么可怕的人。 思及此,齐南思顿觉被一股恐惧包裹着,与此同时,想得到一个确定答案的冲动渐渐吞噬了她的理智。 “南思,你在想什么......” 宋微雨话还没说完,齐南思便已经拉开门跑出去了,她跟了过去,却看到她上了六楼,然后就停下了脚步。 一回头,发现呦宝也跟了出来。 “妈妈去干吗?”呦宝问着,时不时看向电梯的方向。 宋微雨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妈妈有急事要解决,等会儿她就回来啦。” “好吧。”呦宝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拉住宋微雨的手,奶声奶气:“姨姨,我们回去等妈妈,洗好菜菜......” 宋微雨很欣慰,“呦宝真乖!” 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她们怎么不爱? 对于她们俩而言,或许就只有呦宝的爱才是最真切的,毫无保留的。 唯一的温暖,她们怎么能轻易放弃。 ... 六楼,厚重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奢华设计的吊灯洒着柔和暖黄的灯光。 齐南思第二次走进这个地方,胆怯又冲动。 她抬头,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男,一眨不眨。 “你主动来找我,还是第一次。”裴筠哑着嗓音道。 但他这一次,没有猜对她的来意。 她问:“我第一次主动来,也是你设计的一环吗?” 裴筠难得地怔忡了一秒,“你说什么?” “那天在街头遇到你穿着青蛙套服,是不是你故意的?”她从第一件事开始梳理。 这个问题完全出乎裴筠的预料,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思绪很快回笼,喉结滑动了两下:“是。” 听到这个清晰的答案,齐南思的眼睫不住地颤动了几下。 她捏紧了拳头,心里的一团小火苗倏地燃了起来,又问:“绯闻的事,你也放任热度的飙升,把我跟你的关系绑在一起,然后再寻着机会压下去是吗?” 猝不及防听到这个问题,裴筠面色不免出现了一息的慌乱:“是。” “颁奖活动,你也是刻意申请为颁奖嘉宾的身份的是吗?奖金的金额比往年提高了不少,也是你的缘故,是吗?” “是。” “酒店套房里,那个草环戒指也是你故意放下的,是吗?” “是。” 她的每一个质问,他都无法做出否定的答复,接下来的质问亦是。 “你当时为什么撒谎说我长得像你的白月光,而不是直接坦白?是因为还要设计后面的局,你原本打算让我去了ns后,再让我知道真相的,是吗?” 裴筠嗓音一沉,还是道:“是,你说的没错。” 齐南思越说眼眶越红,胸腔里的愤怒已经被委屈所替代了,还有一丝恐慌。 她的鼻眼有些发酸,“我后来顺利离婚,也有你插手吗?” 第53章 你可以完全信任我 “是。” “那么,程律师帮我解决断绝关系协议书的事,也是因为从中作梗吗?” 裴筠笑了笑,“从中作梗?确实,我插手了,我找了程流。” 齐南思眼眶有些湿润,不自觉地把拳头握得更紧了一些,声音也变得略微沙哑:“那这几天,我这么顺利得到那些证据资料,是因为你暗中提供的吗?” 裴筠从一开始惊讶于她的思路,到现在平静地接受她的质问。 他回道:“你只说对了百分之八十,那段记录了医院里发生的事的视频和音频,照片不是我提供的,确实是你自己找对了狗仔。” 灯光暖黄,她的目光温凉:“所以,也是你在背后一步步推动了我跟梁怀爵争夺呦宝抚养权的进程......” “是,你敏锐的判断力,让我很惊讶。”裴筠慢条斯理地道。 情绪一下涌上来,齐南思咬紧了牙根,有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又气又恼,忍不住踹了他的腿一脚。 裴筠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黑色的休闲裤上赫然印着淡淡的脚印子,他仍然是一脸淡然。 她的声音略微哽噎起来,继续发问:“那你刚刚说的那句,希望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次上诉,我根本不会成功?程律师说的百分之八十,只是安慰我,事实上结果就在那百分之二十的概率里?” “是,这次的上诉,大概率会输。”裴筠哑着嗓音道,他抚了抚她眼角的泪,放柔了声音:“别哭。” 齐南思的情绪更加崩溃了,忍不住哭出了声音,眼泪滚落得更加肆意。 “那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我该怎么办?” 她陷入了无措慌乱的情绪中。 裴筠只觉心上仿佛被什么揪了一把,无声地叹了叹气,犹豫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他伸手把人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齐南思,你可以完全信任我,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齐南思的头埋在他的怀里,呜咽着声音,“我不想......” “没关系,我可以给你时间去尝试相信我。”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些,“一开始,没打算告诉你的原因,无非就是担心你一时接受不了,会更加抵触我,所以我选择隐瞒,试着以另一个身份让你愿意慢慢接受我的靠近。” 只是不想,这么快就被她察觉了,还真是让他感到无比意外。 然而,还有另外一抹情绪填充了心口的空落,那是对她如此敏锐的洞察力的欣赏,他没有看错人。 如果她愿意一直待在ns,他相信,她以后必定会在她自己擅长的领域不断突破自我,大放光彩。 “ns,也是因为我吗?” 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尝试压下忍不住翘起的唇角,抚了抚她的头,语气再度放温柔了几分:“是,你在大学时参加的每一个比赛,每一场活动,我都知道,有空时也去过现场看过你,你的表现很好,在属于你的舞台上煜煜生辉。” 他回忆起那时充满活泼自信的她,那双漂亮到他心扉里的眼眸里好似盛满了星星。 那时,他便决定要创造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平台,在他的羽翼下,任由她发挥自己的才能,施展拳头。 即使她可能永远不会知晓。 齐南思心尖猛然颤动,悸动在心扉慢慢蔓延开来,她控制不住。 除了微雨,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切她,甚至梁怀爵都做不到自信地说,对她参加过的每一个比赛都知道。 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入目的,是他霁月风光般的隽颜,眉眼深邃,里面仿佛藏在许多不为人可以窥探到的秘密。 她后知后觉:“为什么?” 裴筠不再吝啬勾了勾嘴角,带着一抹笑意:“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是你。” “可如果我......”齐南思眼眶温热,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裴筠神色一暗,毫不意外预料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倒是坦诚:“无碍,如果你一直跟梁怀爵在一起,不知道反而会更好。” 听到他坦然的回答,齐南思再次控制不住情绪出声哭了起来。 这一次,裴筠没有再出声劝慰她别哭,只是再次把她搂紧入怀中。 等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裹人在怀的满足,满足得几乎要溢满了。 他颔首低眸看埋在胸前的小脑袋,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唇。 ... 宋微雨跟呦宝把所有的菜,连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还没见齐南思回来,再也忍不住上去找人了。 在她刚打开门时,齐南思就站在门口,眼眶通红,还有些微肿,一瞬间怒从天降。 “怎么回事?裴筠他欺负你了?” 宋微雨语气里充满了怒火,大有一副如果齐南思点头,就要冲上6楼找人干架的架势。 齐南思微微一笑,“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说着,她走到茶桌前倒了一杯水喝了几大口,凉水划过喉咙,带起的冰凉让她的理智愈发清醒。 宋微雨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关上门走到她身边,好奇地问:“那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哭了?” 齐南思眨了眨难受的眼睛,脑海中回映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沉默了半晌,才慢慢将刚刚她质问他的问题都叙述了出来。 听完了所有的事件始末,宋微雨震惊得久久无法回过神,还是呦宝的奶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虽然但是,这有点可怕,一环套一环,要是你再迟钝一点,就像我这样的,迟早都会被他吞入腹中,吃得连骨头都不带剩下的。” 齐南思抱着呦宝,勉强扯了扯唇角,“我无法理解他对我的偏执,会如此深沉,深沉到会愿意花费那么多时间去关注我,一步一步策划着,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是个人都无法理解,你不过就是跟他认识了一段时间而已。” 宋微雨拧着眉头,却笑了下:“你说这些有钱人,看上去每天业务繁忙,却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挖坑,给我们这些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跳下去呢?” 齐南思略微一静,“谁说不是呢?” “那你会继续去ns吗?”宋微雨想了想,“如果你去了的话,那大概就意味着你默认了愿意跟裴筠继续牵起更多的纠缠。” 齐南思摇了摇头,“我不想,在考虑要不要拒绝了ns的人事总监。” 即使她确实很喜欢ns这个平台,可她害怕接受。 “好好想想吧。”宋微雨长长叹了一口气,看了看静静听她们聊天的呦宝,“那抚养权的事怎么办?真像裴筠说的失败了,那是否要考虑求助于他?” 第54章 意外的结果 齐南思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疲惫。 她的心情有说不出的复杂,刚刚她竟然毫无排斥地靠在他的怀里,一想到被他抱在怀里,心跳就控制不住似的加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以前那五年跟他有相处过,当他在她面前展露时,她的排斥不是因为反感,而是就如他看出来的害怕。 那时遇到他的前几天,她正好控制不住暴戾的脾气揍了一个骂她的男孩子,被齐国安和唐青红知道了,他们又狠狠地打了她一顿,用的是最柔韧的藤条,打人也是最痛。 一顿打之后,她浑身都是藤条带来的淤青印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捏紧了拳头忍到打骂结束。 那天之后,村里的小孩对她更是避而远之,看见她就好像看见瘟神似的,也总有那么几个小孩真的会骂她“瘟神”,一见她动了动脚步,那小孩就怂得跑远了。 几天的时间,那些淤青都没有消散多少,遇到“旱鸭子”的那天也是。 把他拉上岸之后,她的衣服都湿透了,但她不在乎,反正太阳毒辣得很,没半会儿就会晒干了。 “旱鸭子”不知是不是觉得愧疚,所以他也没立刻回家换衣服,而是陪她在烈日下晒太阳,晒得满脸通红都不吱一声。 在看到她无意中露出的小腿上的淤青,他才开口跟她说话:“你的伤......” 她截断了他说的话,不疼。 他沉默了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她又看见了他,手里拿着一瓶红花油,还有一张50块钱的大钞,一声不吭递给她。 她算不上有什么良好的品德,直接收下了,并随口说了句谢谢。 也就那次之后,她发现他是真的“很好骗”,便在他面前把小村庄夸得天花乱坠,试图引发他的好奇心,以便于她更好地赚“外快”。 那五年,她一直以为那个“旱鸭子”傻不愣登的,只是十多年后的今天,她才知道他的高智商是深藏不露。 还有甘愿被她忽悠而已。 她承认,“旱鸭子”一直都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在所有人都嫌弃她时,他没有,还会偷偷关心她。 后来,她把他埋藏在记忆里,越来越少想起他。 “妈妈,你跟姨姨有什么很烦的事吗?”呦宝忽然出声问。 齐南思思绪回拢,低头看着呦宝天真可爱的脸蛋,敛了敛眉。 ns她可以放弃,但呦宝绝对不可以,可她也不想因此踏入另外一个也许会更深的火坑里,无法做出准确的答复。 “是啊,”齐南思摸了摸他的头,思忖了几秒,说:“妈妈问你,如果你非常非常想去一个地方玩,但那个地方有凶凶的大灰狼,你又不太敢去,你会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 宋微雨一听,细眉微挑了挑:“宝贝,你这个比喻似乎很贴切啊,凶凶的大灰狼......” 裴筠可不就是那只凶凶的大灰狼吗?盯着猎物不放。 齐南思也才意识到,不知为何,耳根略微发热。 呦宝很认真地想了想,“妈妈,我是小孩子,如果有凶凶的大灰狼,我会很害怕,不敢去,自己一个人不去。 要是和妈妈一样,是个大人了,还有姨姨陪着一起去,那应该就不会害怕了吧,要是发现有危险了,那就赶紧跑!” 呦宝仰起头看着她,乌黑干净的眼珠透着清澈和纯真。 两人认真听完,蓦地恍然大悟,脑海中乱交织的绳好像一下子捋直了。 不就是这个理吗? 既然喜欢这份工作,喜欢ns这个公司,好与不好,先尝试了再说。 如果真的不能在这个公司发展,那就离职好了,总不会卡住她不让她离职吧? 齐南思很惊喜,在呦宝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好的妈妈明白了,非常非常感谢呦宝!” “不客气!” 宋微雨面露笑容,“呦宝说的道理对呀,得不到的总是在骚动,如果裴筠总想抓住你不放,那你不妨跟他试一试,指不定还能借助他的力量夺回抚养权,只要你能守住自己的心,怕他个毛啊。” 齐南思与她对视一眼,哼哼了一声,“那不是在出卖自己吗?” 宋微雨嘁了一声,笑得贼兮兮的,凑到她耳边道:“裴筠有钱有颜有身材,你吃了他也不亏,就当找了个鸭子,只要你不动心。” 齐南思脸都红了,瞪了她一直眼:“说正经话。” “正经啊,成年人之间说这点事,咋不正经了?哈哈哈哈......” 宋微雨说,“像他们这种有钱人,就喜欢搞这套,太多女人对他们趋之若鹜,他们反而对一些不屈服于他们的女人感兴趣,征服这类‘欲情故纵’的女人对他们而言,很有成就感。” 裴筠,说不定也是这种人。 齐南思沉思了一会儿,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呦宝也很开心,乌黑的眼睛亮亮的:“妈妈和姨姨都开心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去煮饭饭吃了吗?” 此话一出,齐南思和宋微雨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个小机灵鬼。 “好,我们去煮饭饭吃!” ... 之后,齐南思的律师打电话来说他不想出庭打这场官司了,他也还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还想往上爬,不愿意得罪有钱人。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她还是失望了,不过也能理解。 思虑了半晌,她试着联系程流,询问他是否愿意帮她打官司。 程流拒绝了,他说暂时不想得罪梁怀爵。 齐南思无奈,只能再找其他备选律师,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有一个新人律师愿意接下这个单,就是花的钱有点多。 这个新人律师是个后起之秀,看综合评价他的能力不错。 虽然裴筠预料她不会赢,但她还是头铁地想硬碰硬试试。 一周后。 期间,梁家的人都来找她,无不是在警告她识相一点撤诉,她全都拒之门外了,后面两天他们没有再来找她。 开庭前一天,梁怀爵还捧着花过来,再次跟她确认是否考虑好要继续这场诉讼。 她毫不犹豫说是,梁怀爵放下花就走了,撂下一句话。 他说,她跟呦宝,他势在必得。 她骂了一句神经病。 开庭的当天,梁怀爵的精神状态似乎还没齐南思的好,一脸疲态。 梁家那几个人,除了梁夫人,其他人都阴沉着一张脸死死盯着齐南思,好像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齐南思直接忽略他们的目光,可令她没有料到的是,齐国安和唐青红也在,带着几个有些眼熟的妇人,站在她的对立面。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足为奇,前段时间他们找她要钱不成,大概最后确实是去找了梁怀爵做了交易。 她捏了捏拳,或许她有脾气暴戾的一面藏不住了。 也不知道,裴筠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就放弃靠近她了。 耳边传来了宋微雨的声音,她才恍然,刚刚她竟然有一点在意裴筠的态度。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等着这一场审判开始。 齐南思雇来的小律师其实表现得挺好的,但还是有点还击不上,尤其是在齐国安和唐青红说出她的“病症”,并且旁边的几个妇人纷纷作证时,他的还击显得没有多少说服力。 而法官,好像更偏向于梁怀爵那边,即使他们着一方列出了对方家庭混乱不堪的作风和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史。 齐南思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死死缠绕着她,浓重的不甘拖着她的心不断往下沉。 梁怀爵看向的她的眼神开始充满势在必得的自信,梁老头子和梁老太太看向她的眼神更多的是浓浓的不屑和鄙夷。 齐南思脸色阴沉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随后目光移向梁夫人,后者躲闪了目光。 就在即将一锤定音之际,梁老头子忽然一个惊乍,连忙阻止了法官做下判决。 “爷爷,你在干什么?”梁怀爵狠狠地皱着眉头,不满地盯着老头子。 梁老头子声音颤抖着:“等下再跟你说!” 他阴狠的视线又落在齐南思脸上,似乎气得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破银牙:“算你狠!” 齐南思以及小律师一脸懵,就这样迷迷糊糊胜诉了,梁怀爵连一丁点儿反驳都没有。 不管是什么原因,胜诉了,对她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当走出法庭,齐南思觉得空气都清晰了不少,几乎笑得合不拢嘴。 “杜律师,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愿意帮我,快到午饭时间了,待会儿你想吃什么?可以随便点,我请客。” 杜律师有点不好意思,谦虚地道:“不用了,这都是身为一名律师的责任,是我该做的,本来就是你前夫不对,不知道他有什么脸面来跟你抢宝宝的抚养权。” 都有了小三和私生子了。 齐南思心间一暖,由衷感谢他:“谢谢你杜律师。” 她犹豫了下,“他们指证我有狂躁症,你信吗?你站在我这边,不担心我也会伤害孩子吗?” 刚刚在法庭上,在齐国安说出她有狂躁症,会暴躁地揍人时,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震惊地看着她。 那眼神,就像极了当年村里那些村妇小孩看她时的眼神,避之不及。 第55章 从前是真的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她 杜律师愣了下,摇摇头:“凭我的直觉,这不是你的错,依你父母的表现来看,你的家人大概对你不好,造成了你心里的阴影,虽然打人是不对的,但我觉得你不是无端端去打人的。” 闻言,齐南思鼻子一酸,声音略微哽噎:“真的谢谢你的信任,杜律师。” 多久了,几乎没有遇到会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她的这个“病症”。 杜律师笑了笑,“不客气,能安慰一位受伤的女士,我也感到很开心。” “杜律师,想不到你这么正义,又绅士,长得还玉树临风。” 自从结果扭转成胜诉的那一刻起,宋微雨的嘴角就没有落下来过,扬了扬眉:“走吧,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就当庆祝一下。” ... 杜律师最后没有推却,一起吃了顿饭。 回家时,齐南思和宋微雨站在路边准备叫车,一辆黑色大g缓缓停了下来。 “我去,这车漂亮啊!”宋微雨一见,惊讶地赞叹。 听说这个车型,得花一千多万呢。 傅岸也有一辆大g,只不过价值没有这辆的高,便宜了几百万吧。 齐南思瞥见了一串特别数字的车牌,一看就惹不起,她拉着宋微雨后退了几步,敬而远之。 但下一秒,她们看见从后座下来的是裴筠。 “卧槽,原来是裴总啊。” 不只宋微雨感到很惊讶,齐南思也浅浅懵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裴筠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不是胜诉了吗?要不一起去庆祝一下?” “我们刚刚吃完饭,饱了。” 看着她眼眸里的光彩,裴筠觉得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心间多了一抹柔软,语气不禁柔和了些:“庆祝,不一定要去吃饭。” “哈?” 那要去干什么? 宋微雨也很好奇,正想开口多问一句,却在看到驾驶座的男人时,瞳孔九级大地震。 踏马的,傅岸这个狗男人怎么在这里?!! 震惊地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一会儿,看见他准备下车的动作,反应过来之后,她凑到齐南思的耳边说了一句先走了,便落荒而逃。 齐南思不明所以,转头看着她跑远,然后在一个几米远的地铁口消失。 傅岸下来后,便发现不见宋微雨的身影,心里嗤笑了声。 跑得还真快。 齐南思匆匆说了句感谢的话,便转身走进了地铁站,余留两个男人站在原地。 “裴总,齐小姐是不是有点油盐不进啊。”傅岸打趣道。 裴筠淡淡瞥了他一眼,“宋小姐刚刚跑得比兔子还快。” ... 齐南思喘着气追上了宋微雨,“怎么突然就跑了?” “踏马的,原来傅岸跟裴筠是认识的!!!” “卧槽,你不会想说刚刚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就是傅岸吧?” 齐南思只是见过几次傅岸的照片,乍一看真人没认出来。 “是啊呜呜呜.......”宋微雨欲哭无泪,“从前听他说的工作是总裁特助......” 还问她会不会嫌弃他的工作,她的回答是,只要工资高,符合道德法律,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 但她打死也想不到,他竟然是裴筠的特助!!! 天打五雷轰的狗血! “.......”齐南思颇为同情地看着她,“只能说,好自为之,我觉得傅岸早就知道我跟你关系了,并且也知道你就住在我家里。” 宋微雨咬了咬牙:“狗东西,耍我玩儿呢?!看着我急得到处跳脚,很开心吧!!” 一想起这个,她就愤愤不平。 齐南思忍不住笑出了声,勾搭上她的肩膀:“要不,你也耍他一顿就好了。” 宋微雨疑惑地看向她:“怎么耍?” “欲擒故纵?” 宋微雨若有所思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 裴氏集团总部大楼。 “总裁,我不同意让齐南思进入ns,她除了得过一些大赛的名次,其他履历一片空白,能进入ns的员工哪个不是高学历的,尤其是运营部的,基本上都是留学归来的,您让她以走后门的方式进入ns,其他同事怎么看待?这不公平!” 薛媛声音里充满了愤慨。 她一身得体修身的职业套装,勾勒出了丰满的身材曲线,姣好的脸上浮现了浓浓的不满。 薛媛,薛秘书,在工作上得到了很大的认可,在裴氏集团任谁见了,都得适当礼让三分。 裴筠冷幽幽瞥了她一眼,眼神里流露出不悦,声音更是沉得可怕:“谁不满,直接踢走。” 薛媛脸色更加不乐意了,“总裁,齐南思真这么重要吗?浪费一个岗位不说,甚至要不惜牺牲掉那些勤勤恳恳为公司创造业绩的员工吗?” 裴筠略一抬眸,眼神凌厉:“薛媛,适可而止,我的决定并不是你能左右的。” 这话里透着警告。 薛媛脸色微微僵住,愣着神看男人一会儿。 没想到她一直敬佩仰慕的男人,却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枉顾员工的权益,公司的利益,甚至还因此斥责她! 从她入职以来,除非她犯了重大的错误,他从来没有这种语气指责她。 齐南思,还真是小看你了。 “如果没什么事,就回你自己办公室。”语气里有一丝不耐。 薛媛觉得气闷不已,想着刚刚被他不留情面的斥责,心中对齐南思的埋怨更深了。 要是真让她在ns呆下去,指不定以后会掀起什么风浪来。 薛媛转身走出总裁办,心里满是不甘。 “媛媛姐,怎么样?总裁有说pass齐南思吗?” 薛媛面色回复一如从前的冷静,淡淡道:“没有,裴总说经过几轮面试,觉得齐小姐天资聪颖过人,破格录用。” 刘秘书看着她,有些懵:“啊?您之前不是说她学历和履历都平平无奇吗?难道齐南思递交给裴总的简历是不一样的?” 薛媛心里冷笑,恐怕是手段比较不同凡响吧。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只对刘秘书淡声道:“好了,无论怎么样,都是总裁自己的决定,我们作为他的员工,无法干涉,唯有尊重。”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我当初为了进裴氏挤破了脑袋,日复一日地学习,在其他公司忍气吞声积累经验,凭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就能轻而易举地踏进了ns,还成为重点培养对象!” 刘秘书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忿,满满都是对裴筠的决策的不满意。 薛媛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淡声安慰她:“刘秘书,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我也努力劝说裴总慎重决定,只是现在结果也只能这样了,试着接受吧,反正她也不在裴氏,不与我们共事。” ... 在薛媛出去之后没有多久,傅岸领着梁怀爵上来总裁办,刘秘书随之端着两杯咖啡进来放在茶几桌上,然后随着傅岸出去并关上了门。 偌大的总裁办里,安静异常。 梁怀爵站在办公室中间,略略看了看这间办公室,他来过不止一次,可这一次却觉得异常的陌生。 “既然有话想跟我说,坐吧。” 裴筠起身走到茶几桌旁的沙发坐下。 梁怀爵闻声,抬着沉重的步子在他对面坐下。 气氛一时间又陷入了寂静。 沉默良久,梁怀爵才出声大破了一室的寂静:“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齐南思吗?” 裴筠面色冷静,轻描淡写地说:“是。” 梁怀爵神态很憔悴,满是疲惫,绷着脸色看向他:“裴筠,扪心自问,我们做兄弟这么多年,有什么好事,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享给你,哪一点愧对于你了?” 他越说越觉得委屈,甚至眼睛都红了些:“可是你竟然为了帮她夺回抚养权,把我逼到这种境地!” “你甚至还对肖家出手了,肖楚楚家里的公司直接破产了,他们一家人现在负债累累,你有没有想过肖楚楚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裴筠扫了他一眼,声音冷冷的:“没有,若不是她怀了你的孩子,他们家就不只是破产负债这么简单了。” 哪个公司,哪个资本家暗地里没有一点不能让人抓住的把柄? 肖家藏着掖着的秘密,只要被暴露出来,送进去蹲局子几年都是事小的。 相比之下,当时在洗手间打了齐南思的那两个女人,冯心忆和孙尚晓,她们家不仅破产了,少说都有两个人被送进去了,没有个二三十年是出不来了。 至于其他人,一律被逼出了北城,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踏入北城半步。 这就是钱财和权势衍生出的资本权利。 裴筠语气淡淡,却还是难掩一丝歉意:“对于给梁氏集团造成了巨大损失这件事,我很抱歉,日后我会做出实际性的补偿,可以让梁氏集团恢复以往。” 他的语气做了些许停顿,“但前提是,你,还有你的家人,不可以再去打扰她,更不能对她做一些有伤害性的事。” 闻言,梁怀爵的脸色不太好看,随即冷冷地呵笑一声:“裴筠,从前是真的看不出来,你这么喜欢齐南思。” 也从来没想过,他们多年的兄弟情谊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破裂了。 他很失望,又很心痛:“裴筠,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你早跟我说啊,我把她让给你就行了,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第56章 你就是想凭借这个借口,把她抢走! 梁怀爵倾诉着心中的愤懑,眼眶竟然越发的红,就差哭出来了。 裴筠心一沉,也开始有些烦闷难受,他沉默了片刻:“梁怀爵,她不是一件随时可以转赠的物品,不是说让就能让的。 既然你当初选择要征服她的心,那就该从一而终对她好,而不是为了照顾你自己的情绪,而去伤害她。” 梁怀爵怔了怔,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失望,或许还有一丝谴责的意味。 细细一想,他不禁冷笑了一声:“裴筠,你口口声声说是对我做了违背道德的事感到失望,实际上你就是想凭借这个借口,把她抢走,是吧?” 裴筠略微一顿,几乎察觉不出来有任何起伏的语气:“抢走?她本应该是我的,只是被你半道截走了。” 梁怀爵再也忍不住,气恼地骂道:“你放屁!哪有什么截走不截走的,是你当时没有抓住她,才让我遇到她的!” 裴筠面容略微沉了下去,“那么现在,是你没有抓住她,既然你守不住她,那我也该拿回属于我的,你也没资格评判我。” 梁怀爵愣了下,笑带有讥讽:“行,还给你就还给您,谁稀罕啊!” 他摔碎了桌上的咖啡杯,浓郁的咖啡香气扩散开来,但依旧阻挡不了他的怨怼:“你最好说话算话,让梁氏集团恢复原样!否则我定会想尽办法让你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裴筠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没有说话。 片刻,梁怀爵摔门离去。 傅岸盯着梁怀爵怒气冲冲的背影看了几秒,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一走进办公室,便闻到了浓郁的咖啡香味,看了看自家脸色沉郁的总裁,又看了看弄脏了的地板,再次叹了叹气,转身出去叫刘秘书进来清理一下。 刘秘书用余光偷偷瞄了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只一眼,她的心跳便跳动得毫无规律。 裴总,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啊。 刘秘书有一大半的心思是落在裴筠身上的,同时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清理的咖啡和玻璃的残余。 关上门那一刻,还恋恋不舍地往里看了一眼,却没发现薛媛就在她身后观察着她的动作,眼神阴沉。 办公室里平静了一会儿,沉闷的震动和铃声响起。 傅岸掏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号码,顿时觉得头皮扯得有些紧。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这号码是裴筠父亲裴慎和的。 但下一秒传来的却是一道略带怒气的女音:“裴筠那小子呢?打了这么多电话都没接过一个!” 傅岸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裴总的母亲。 “在这儿呢?夫人您要跟总裁通话吗?” “赶紧给他!” 闻言,傅岸立刻把手机递给裴筠。 “妈,什么事?” 裴母,洛漫霞生气地问他:“你把梁氏集团搞成这个惨样,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跟梁怀爵玩得还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狠狠地插了人家心脏口一刀?” “......” 傅岸在一旁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他们裴夫人还是这么逗。 裴筠揉了揉眉心,“不碍事,我会解决这件事。” “你想怎么解决?用自己的钱摧倒了别人的公司,现在你又想用自己的钱把别人扶起来?谁家儿子像你这么傻缺的?” 知子莫若母。 洛漫霞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他所谓的解决办法是什么。 傅岸腹诽,这样一看,裴总还真挺傻缺的。 裴筠也忍不住失笑:“妈,我知道分寸。” 落漫霞:“呵呵,什么叫分寸?你这大手笔挥得赔了多少钱去了?我问你,齐南思是你什么人?” 裴筠毫不意外母亲会问他这个问题,语气淡淡:“不知道母亲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在凤元村从河里救我上来的那个女孩子?” 落漫霞愣了下,“你不会想说,齐南思就是那个小女孩吧?” 裴筠嗯了一声:“是她,这么多年重新遇到她了,她有困难了,我只是想帮她一把。” 他没有把事实全部交代出来,有所隐瞒,现在还不是透露的时机。 洛漫霞:“......” 谁家傻缺花几个亿甚至十几二十个亿去报答恩情的? 紧接着,裴父裴慎和的声音传来:“行了,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但你今天花出去这么一大笔钱,往后你得加倍赚回来!” 裴筠拧了拧眉,“父亲,我知道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裴慎和正想问,你小子是不是喜欢那个叫齐南思的女孩,旁边的娇妻扯了扯他的袖子摇了摇头,他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 裴筠抚了抚额,一时无言,把手机还给了傅岸。 傅岸犹豫了一下,“裴总,其实这次你的决定让集团也受到了影响,网络上都在说你为了一个女人背信弃义,还有些什么经济专家分析,建议其他公司老总跟像你这样不守情谊的商人打交道,做生意。” 裴筠轻轻冷哼了声,一脸不在意:“我是怎么样一个人,轮不到这些人来置喙,没资格。” 傅岸:“......” “还有一件事,薛秘书和刘秘书都跟我反馈过,她们反对ns录用齐小姐,她们的意见很大。” “什么时候我要听他们的意见了?” 傅岸无话可说。 没过多久,一辆沉稳的黑色大g缓缓驶出私人停车场。 ... 某个度假小岛上。 裴慎和疑惑地看向妻子:“为什么不让我跟那小子问清楚?” 洛漫霞抬了抬下巴,勾唇笑道:“你傻啊,齐南思之前是梁怀爵的老婆,听说作风还不是很好,你想要这种女人做儿媳吗?” 裴慎和摇了摇头,“那要是她是个品行不错的人呢?” 洛漫霞:“所以那就先等裴筠自己坦白吧,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绝不是蠢蠢的恋爱脑。” 裴慎和:“......” 他想说,就你儿子弹指一挥间上亿资产花出去了,还不算恋爱脑?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怕今晚只能睡沙发。 ... 彼时,梁家老宅,一片暴躁的声音。 梁老头子大发雷霆,怒火冲天。 “逆子!!当初他就不招惹齐南思那个女人,现在好了,不仅搞得一地鸡毛,还惹上了裴氏集团!短短几天,公司直接亏损了几十个亿!就连肖家的公司都被拉下水破产了!” 原本他们还想依靠肖家的资金助梁氏集团更上一层楼,现在别说上一层楼了,就快掉入十八层地狱了! 这么多年,梁氏集团市值几乎是稳步上升的,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危机,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巨大的危机,几乎撑不住了,要不是裴家及时收手,那梁氏集团就真的会破产了。 现在网络上到处都是水军和媒体对梁氏集团即将破产一事大肆宣扬,负.面新闻满天飞,死都压不下来。 虎落平阳被犬欺。 要是有心人发现了什么毁灭性的证据,拿去上面举报,那他们梁氏集团就会永世不得翻身了,连带着他们也避免不了被送进去,一辈子出不来都可能是轻的,重的,直接被了结。 梁老太太红着眼睛,眼底满满都是恨意:“这一切都是因为齐南思那个小贱蹄子!早知道就把她给好好收拾一顿出口气!” 现在倒好了,有裴家那小子的庇护,他们还敢动个屁啊。 梁老太太越想越气,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一直不务正业的梁伯志也开始异常关心公司状态了,“爸,梁怀爵那小子原来不是跟裴家那小子玩得挺好的吗?要不让他去求求人家?” 梁老头子的脸拉的老长了,原本他还野心勃勃想要借那件绯闻之事抹黑裴筠,可现在竟然被那小子弄得公司都快完了。 一想到他们要死皮赖脸地去求人家,他就觉得万分羞辱! 但是现在,他们梁家几代人辛辛苦苦创建的公司,就因为一个女人和抚养权的事,面临破产! 要是公司真的倒了,全部心血付之东流,让他怎么面对梁家的祖宗? 梁伯志在一旁煽风点火:“爸,这件事本就是因为梁怀爵而起,就应该让他来承担责任,让他去求裴筠,有何不可?” 梁老头子一双浑浊的眼睛充满了阴沉,最终还是要求梁怀爵去找裴筠求情。 静静站在一旁的梁夫人听了,只觉心都在发凉,一言不发,神色冷静淡漠。 几口人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消息,裴筠肯放过梁氏集团并且帮梁氏恢复往日的辉煌。 梁老头子虽心不甘情不愿,简直丢脸至极,但总比梁氏破产好太多了。 这么一想,梁老头子愤怒的心情终于舒缓了一些,跟梁怀爵说话的语气也平缓了许多:“以后你不准再去招惹齐南思那女人了!听见没有?” 但这件事远远不如他们想得那么轻易解决,法庭上公开的音频和录像,足以让他们梁家淹没在群众的唾沫星子中。 梁氏集团及其旗下的品牌再次遭受到了巨大的滑铁卢,形象跌落谷底,声音惨淡到刚新开公司的业绩都比它好。 梁怀爵为了挽回梁氏集团的品牌形象,忙得心力交瘁,无暇再去找齐南思。 第57章 又掉进裴筠挖的坑里 在这场抚养权的争夺战中胜利了,齐南思开心几乎是放飞自我了,那些在两年多压抑的本性,彻底被放了出来,在游乐园跟宋微雨放肆地玩了一下午,多刺激的游玩项目都尝试了一遍。 晚上又一起去吃了一顿烤鱼,回到家躺在床上刷手机时才意识到,今天胜诉并非她幸运,而且背后有人帮她,对付了梁氏集团。 #梁氏集团疑似面临破产危机#一话题出现在搜索榜。 她点进去大致看了看,有一篇文章把整件事都梳理了一遍,时间线是从一周前开始的。 梁氏集团前不久谈下的一笔大单飞了,预计会损失几千万,有了这个开端后,梁氏集团陆陆续续出现各种大大小小的问题,连退位多年的梁老头子都得出面解决应对。 就在今天上午,梁氏集团最重要的资金链断了,银行也暂时不能给他们放贷,一时间梁氏集团陷入了经济危机。 有专家预测,梁氏集团可能会面临破产的危机。 这也就是为什么梁老头子忽然就妥协了,不跟她斗了的原因,包括梁怀爵,原本疲惫的脸色更加憔悴不堪了,眼中就没有了开庭前的自信光芒,满是落魄,看向她的眼神仍然有一丝不甘。 那时,齐南思以为他不能违抗老头子的命令而退让了,没想到是因为他们家的公司可能要垮了。 呦宝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血脉后代,比起家财势力,他们宁愿抛弃这个后台,毫不犹豫地。 一想到这里,齐南思就忍不住心疼呦宝,她看着躺在身边睡得正香的小呦宝,目光柔和。 还好是在她身边。 沉静了许久,她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裴筠。 她问,梁氏集团恰好出现危机是因为你吗? 等了好半晌,对方都没有回复,石沉大海。 齐南思有些泄气,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梁氏的危机大概跟裴筠脱不了关系,只是她需要一个确定的答复。 又等了半个小时,裴筠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思忖了好一会儿,她拨打了电话,在通话铃声响起那一刻,紧张地捏紧了被套,直至手机归为平静,她还是没有联系上裴筠。 她不由地抬头望了望天花板,不出意外的话,楼上也是他的卧室。 难道睡觉了吗? 可是现在才十点过一刻,这时间应该还算早吧? 最后,她点开了微信,把那串数字输入搜索栏,下方很快便出现了一个微信号。 看到上面展示的头像,她瞳眸略微放大了些,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这一次他的头像又变了,变得有些怪异,怪异得让她指尖微微颤抖。 是两个环扣在一起草环戒指,编织得比上次那个更加精致精美,有一个小一点的戒指点缀了些小巧的花朵,编织的手法更加精巧,乍一看像辫子,但仔细一看比辫子更加好看。 他把头像换成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盯着这两个戒指看了半刻,怀着忐忑紧张的心情申请添加好友。 以为又要等好久,可出乎意料的是,不过几秒对方就同意了。 “......” 看着页面上好友显示的提醒,她忽然又意识到,自己又掉进他深挖的坑里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中燃烧,她噼里啪啦打了一堆字发送出去。 [你就等我添加你微信是吧?你是不是拥有读心术哇,为什么你每次都可以这么精准拿捏我的心思???这样的话,那我在你面前还有什么隐私可言???跟没穿衣服似的!!] 当信息发送出去没几秒,她便看见对话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心口一紧。 那句‘跟没穿衣服似的’深深刺痛着她的眼。 太社死了。 她果断利落撤回了,即使对方已经看到了。 几秒过后,对方回了一句简短的话:我已经看完了。 紧接着,他又发来了一张截图,上面清晰的展示了她刚刚发送出去的那段话。 “......” 为什么他截图的手速这么快!! 与此同时,六楼的卧室,大床上。 裴筠垂眸看着聊天页面,对方一直在输入中,颇为好奇她到底会说什么,打了这么久的字。 等了好半晌,他便看见了一大段话,完全能想象到女人此时心情暴躁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一声,手快地截图保存了那段带着她最真实情感的话。 预料到她会接着问他关于梁氏集团的问题,他静静地等待着。 不出所料,下一条信息映入眼中,便是问他是不是跟他有关系。 裴筠姿态漫不经心的,指尖的动作却很快,他回了一个简单的“是”。 齐南思看到这个答复,指尖微抖了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对梁氏集团下了这么狠的手,就意味着他跟梁怀爵会闹翻了,友谊的小船翻了。 那种莫名的情绪快把心口溢满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帮了我,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看到她问得直白,裴筠唇角又是微微扬起,编辑了句话回她:[很简单,去ns上班,把ns带上一个新的高度,让我坐收渔翁之利。] “......” 齐南思意外又无奈。 果然是最腹黑,心机深沉的资本家。 但她还有所质疑:[除了这个条件,并没有其他了吗?] 她不信,他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去搞梁氏集团,却只是给了一个她本就乐于接受的条件作为交换。 他:[如果你想我明说其他我更想跟你达成的条件,现在也可以全部都告诉你。] 看着这句话,齐南思有种奇妙的预感,她选择跳过这句话,回答了一句:[好,我去ns,但不一定能创造辉煌。] 楼上,得到了她的答复,裴筠眉峰一挑,心情很愉快。 他手指灵活:[能不能,只有努力去做了才知道。] 但,日后他有些后悔说这句话激励她。 因为她会忙到,把他给忘了。 ... 翌日清楚,网络上又刮起一阵阴风,齐南思有狂躁症会打人的话题猝不及防地有了热度。 abc:就算这样,裴总还是喜欢她,我不理解[黑人问号脸] 江江木木:她长得也不怎么样啊,为什么裴总要这么护着她啊?竟然跟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了! 我最可爱:唉,裴总你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大吉大利:就是说,她真的一点都配不上裴总好吗?求求她有点自知之明,离裴总远一点可以吗? 玻璃瓶里有水:而且她还有狂躁症,会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像狂犬病那么可怕...... 裴总不要跌落神坛:哈?你这么一说,我好害怕,狂犬病发作的时候好恐怖的! 什么时候还清债务:麻溜地给我爬!!!什么狂犬病,我看你们全家才是狂犬病!! 这个id是宋微雨的,一大清早刷手机就看到这些晦气的评论和帖子,好心情都没了,啪啪直怼那些恶臭的评论。 二十三:你这么应激,不会就是她的小号或者是她的好朋友吧? 什么时候还清债务:滚,我就是单纯看你不顺眼! 不放过一片森林:切,你们可别争了,有钱人的玩物而已,你们这么当真干嘛? 星期六:我说也是,要是她真能嫁进裴家,我头都可以给她当皮球踢。 什么时候还清债务:手机号多少? 星期六:问我手机号干什么?再说了,你说给我就给啊? 什么时候还清债务:要不我到时候要踢你狗头,上哪儿找你? ...... 因为夺回抚养权的事有裴筠的插手才这么顺利,齐南思越想思绪越乱,转辗反侧到凌晨三四点才浅浅入眠,第二天早上生物钟让她依旧在七点左右醒来。 一打开手机,便看到微信99+的未读消息。 原以为是哪个群消息爆了,点开微信一看,列表里多了好多数字小红点,宋微雨的就占了23条,心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她点进去看,宋微雨发来了一条标题很吸引人的博文——惊!豪门弃太有狂躁病,发作时理智全无,差点把人打死...... 后面还发了十几二十条消息,一怒骂写这篇文章的人以及未知全貌乱喷的人。 她看了一遍博文,悬在屏幕上方的指尖颤抖着,气的。 离异妇女、成功上位、富豪包养、傍大款......一条条充满恶意的编造成功制造了热点。 “卧槽了!!写的是什么玩意!!!” 她有气愤,文章就编造得有多离谱,她甚至想把写这篇文章的人拉出去打靶! 评论区里尽是铺天盖地地泼脏水,甚至上升到不堪入目的人身攻击,越看那些私信越愤怒,天灵盖都气的快要飞起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宋微雨的id‘什么时候还清债务’一路疯怼,有好几评论还获得了高赞和很多路人的赞同。 到这里,胸腔里的怒火才平息了一些,想起了一丝暖意,让她原本想在评论区里大施拳脚骂回去的想法歇了一大半。 怼人这种事,她不是没干过,一上午都在跟怼,越怼越生气,最后时间浪费了,气还没消。 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划算。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第58章 今晚吃得开心吗? 就算她再会怼人,也怼不过互联网成千上万的嘴,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把时间花在提升实力上,用实力来还击更有意思。 ... 呦宝醒来了,齐南思把他收拾好让他自己去客厅玩学习拼图,温故一下。 宋微雨跑过来她的房间,脸上仍然还带着愤怒。 “md,这些狗东西一天到晚到处乱叫!看着就晦气!!”宋微雨边说边蹦跳到床上。 “你怎么看起来不生气呀?” 看到她明显暴走的样子,齐南思靠着床头枕轻笑:“那不是有你帮我出头了吗?气消了。” 宋微雨气得快要爆炸的情绪被安抚了些许,她撇了撇嘴:“可我气还没消呢。”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人的揣测也不无道理,你想想看,裴筠一个商业大佬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一个女人,跟自己的兄弟反目成仇的?” 宋微雨被噎了一下,若有所思一会儿:“没想到裴筠会直接下手整垮梁氏集团,都不用你纠结要不要去求他帮忙了,这下你又欠下裴筠一个巨大的人情恩情了,你打算怎么偿还?” “不知道怎么偿还了。”齐南思心底多了几分郁闷,“拿裴筠去对付梁氏集团花掉的资产说,就算我有上亿个腰子可以嘎了去卖,也还不清。” 宋微雨:“......” 怎么觉得她这个闺蜜比她还惨?起码她欠下的债有个明确的数,现在的也快还清了,可她这个宝贝闺蜜欠下的是数不清的债,一眼望不到头。 “那你打算咋办?从了他?” “那得从多久?从到他腻了我?” “......”宋微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谁也不能保证裴筠对齐南思的喜欢会有多久的保质期。 是永久的,还是腻了就无情地甩了? “宝贝,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 宋微雨踟蹰了一下:“你对裴筠真的没有一点点男女之间的喜欢吗?” 齐南思的眸光微闪,沉默了下去。 因为十几年前那段往事,她对裴筠的情感很复杂,说不清是否有夹杂着一丝别样的喜欢。 如果有,那她后来喜欢上梁怀爵又算什么? 如果没有,在每一次跟他见面,她便可以胸怀坦荡,言辞凿凿地拒绝并远离他。 宋微雨看着她的神色,“宝贝,你犹豫了。” “我摸不清有没有,”齐南思的眼眸里多了些茫然,“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好好想想吧。”宋微雨说,“裴筠,或许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如果你对他有好感,他对你又一直执着不放,要不就尝试一下?” “我不想去深究,无法像他们一样随时都可以掌控感情。”齐南思抬眸:“我怕最后陷得最深的,还是我自己。” 宋微雨抱着她:“我明白,感情这玩意儿一直说不准摸不透,既然不想摸清,那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带着呦宝跑路?” ... 漫长的夏季,悠悠散过。 第一天入职,齐南思像一个高级社恐坐在两个陌生的同事之间,还好两位同事很友善,很热心帮她解决工作上的疑难问题。 欠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带着呦宝跑路,她是做不到的,良心过不去。 接下来,只希望她能在ns好好赚钱。 一周的时间,她已经完全适应了ns运营部的工作环境,店铺后台的操作也已经了如指掌。 主管是一个性格飒爽的年轻女人,名字是韩安,一个很中性的名字,但大家都亲切喊她安安 又是一个周五,这周忙得脚不沾地,还好是双休周末。 齐南思在小区附近一个农贸市场买了许多菜,准备再来一次火锅盛宴。 饭菜都洗好了,宋微雨忽然说,今晚不回来了。 齐南思盯着简短的一条留言若有所思。 简洁明了,不像她说话的风格啊。 但齐南思也没有多想,兴许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青姨,要不今晚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青姨脱了围裙放好,摇了摇头:“不了,今晚我家也有小聚餐,得回去吃,谢谢南思哈。” 齐南思了然,笑了笑:“好的,那您赶紧回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青姨走后,她看着一桌的菜有些犯难,少了一个好友共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叹了叹气,转头找呦宝,正想说开吃,却看见他捧着他自己的儿童手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小金毛也在他身旁趴着。 这一幕,有点可可爱爱。 她走过去,轻声问:“呦宝,你在干什么呢?” 呦宝当即收起了手表,跑到她身边抱着她的大腿,笑嘻嘻道:“妈妈,我叫了裴叔叔下来,跟我一起吃饭饭......” “!!!!” 齐南思倏然一惊,内心是无比拒绝的。 小金毛一直在她腿边转,欢快地摇晃着尾巴。 她坐在沙发上,试图跟呦宝讲道理:“呦宝,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因为你在邀请其他人来家里吃饭之前,没有问过妈妈,如果妈妈不愿意,那妈妈跟那个人一起吃饭,就会不开心。” “啊?那妈妈不喜欢跟裴叔叔一起吃饭吗?”呦宝的小脸上浮现了一些失落。 齐南思愣了一下,抿了抿唇:“也不是......” 呦宝眼睛顿时一亮,撒着娇:“妈妈,对不起,我错了,但是裴叔叔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家,很无聊,不知道要吃什么饭饭,上次也没有跟我们一起去狗超市带小金毛回家,我也觉得叔叔有点孤单。” 他还在齐南思脸上亲了一口,“你不是说姨姨不回家吃饭饭了吗?那邀请裴叔叔来我们家吃饭饭,就多了一个开心,不好吗?” 齐南思哑口无言。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了。 小金毛率先冲到了门口,呦宝跟在后面,打开了可视电话,看到门外的人是裴筠,才开了门。 齐南思:“......” 她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裴筠关上门,在玄关处直接脱了鞋子,穿着家居袜子走进来,动作很自然地抱起呦宝。 “不好意思,打扰了。”他的目光柔和落在她脸上,“呦宝的邀请,我盛情难却。” “......” 齐南思一时无言以对。 算了算了,来都来了,总不能赶人走。 一开始,吃饭的气氛有点不自然,还好有呦宝这个开心果在,缓和了气氛。 “叔叔,你想吃什么?” 呦宝很热情,第一次吃饭没有跟齐南思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裴筠的身边。 “都可以。”裴筠答道,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女人,又问:“妈妈喜欢吃什么呀?” 齐南思闻言,稍稍想一下便知道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脸红了一下。 裴筠看见了,抿唇一笑。 呦宝悄悄看了看齐南思,随后装装样子说:“妈妈最喜欢吃虾,还有各种好吃的!” “......” 觉得好吃的当然喜欢吃。 不过,从这句话中,裴筠还是掠夺到了一个信息点,那就是她喜欢吃虾,难怪买了这么多虾。 餐桌上也摆了两叠虾,一碟是大个头的黑虎虾,另外一叠是皮皮虾,这样的吃法组合有点奇奇怪怪的。 裴筠夹了几个小黑虎虾分别放进番茄汤底和麻辣汤底的鸳鸯锅里,很快就烫熟了。 他熟稔地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几只虾都剥干净了,滚了番茄锅的给了呦宝,麻辣味的虾被放到齐南思碗里。 “妈妈,叔叔也给你剥了虾!你快吃!好好吃!” 齐南思脸上浮现一丝不自然,抬头看向他,“谢谢。” “不客气。”裴筠手里的动作不停,看向她的眼眸里流露出宠溺,声音低沉:“还想吃什么跟我说。” 齐南思没说话,反倒是呦宝爽快地应了一声“好”,还有小金毛也附和地“汪”了一声。 呦宝听到小金毛的叫声,转头看过去,咯咯笑了起来:“妈妈,布拉它流口水啦哈哈哈哈......” 布拉是小金毛的名字,名字的由来有点意思。 他们刚把布拉领回家那天,晚上的时候布拉想拉便便,但弓着屁股好久都拉不出。 于是,呦宝就说给它取名字为不拉屎。 齐南思觉得这个名字不太文雅,最后敲定了“布拉”这个名字。 齐南思和裴筠闻声看向布拉,看着它嘴边滴滴答答的口水,也忍俊不禁。 “妈妈,布拉好像很想吃的样子,我可以给它吃一个虾吗?” 齐南思点了点头:“可以,给它吃几个是可以的。” 呦宝吃的那一锅番茄汤底的味道也比较清淡。 有了这一茬,这一顿火锅晚餐的气氛便没那么别扭了。 吃完之后,裴筠主动说帮忙洗碗,直接动手。 齐南思没法把人硬生生推出去,只得加快手中的动作,争取快点把碗碟洗完。 厨房里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和碗碟筷子碰撞发出的声音。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她主动开口道:“今天晚上吃得开心吗?”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仿佛被一圈温柔的光笼罩着,他唇角勾起带着几分悠闲的笑意。 “齐南思,”她听他说:“看不出来吗?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 齐南思:“......”现在她完全看出来了。 他的心情愉悦。 第59章 他的家,录她的指纹 想到这里,齐南思心里的负担就少了一丢丢,加快了洗碗的速度。 但往往越想加快速度干某件事,便越容易出岔子。 齐南思脚下踩到了滑滑的泡沫,身子失去平衡,盘子摔碎在地上。她恐慌地想抓住什么稳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被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揽紧,背上抵着坚实的胸膛,鼻息里气息很熟悉。“着急什么?嗯?”男人炙热的气息抚在她的耳边。 她一抬眸,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映入眼帘,一张精雕细琢般的俊脸,线条硬朗深邃,让人不禁有些意动。 他眼神里带着切切的关心,目光凝在她脸上。 她呆呆地与他对视了几秒,直至感觉到湿哒哒的手套带来的湿凉她才回过神,连忙扶着他的臂膀站稳脚,嗫嚅道:“谢谢,要不你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裴筠瞥了一眼水池,道:“就两个碗,不碍事,你先出去看看呦宝,这里我来打扫。” “可是......” 裴筠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干脆利落把剩下的两个碗洗了。 “呦宝的抚养权的事,真的很感谢你。” 裴筠抿了抿唇,脱下手套,“真的要感谢的话,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口头的感谢说多了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齐南思一怔,思忖着宋微雨之前说过的话,迟疑的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目光幽深:“我想要的,你愿意给?” 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齐南思眉头轻轻一蹙,沉默了许久,低声道:“裴筠,要是我把自己给你了,你会不会就可以放下不甘和执念了?” 裴筠脸色瞬间变了。 她就这么想彻底摆脱他? 他沉着脸,把她抵在冰箱上,俯下头轻咬她的唇,唇上传来的触感令他心痒痒的,像果冻似的软软的,忍不住吮了几下。 空落落的心似乎一下被填得满满的。 齐南思懵了,卷翘的睫毛微颤着。 他稍微撤离,呼吸有些不稳:“要是我只想得到你的身体就满足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这么多年?” 这个吻太突然了,齐南思觉得头有点晕,心跳怦怦地跳得快如乱麻,脸热耳根烫,愣愣的看着他。 他身上独特的气息再次将她包围,周围的空气变得热热乎乎的,把她的脸熏得更红了。 唇上不属于她的温度似乎还没有消失,她心虚的眼神乱瞟,语气慌乱:“那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我能做出来的,可以找我。” 钱,他不要,他自己说的,他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似笑非笑,喉结微动:“这次说好了就不许反悔了,我需要什么,你都得答应我。” 齐南思的心蓦地一紧,压下紧张的心跳声,慢慢道:“尽我所能。” 两人都在玩文字游戏。 ... 周一去上班,齐南思再次受到了各种恶意的揣测。 早晨的洗手间,不是安静的。 “我说新来那个真不要脸,什么破学历破资历,竟然敢来ns?” “那不是还有谭总的关照吗?听说谭总跟裴总关系还挺好的,那就一句话的事,有什么难的?” “跟你们说一个秘密,有个朋友跟我说,裴总其实是ns的幕后总裁。” “那真的太恶心了,一个靠卖走后门来的,也好意思到处张扬,你看看她上周的表现,搞得自己很牛b一样,哪个新人来了,头两个月不是夹着尾巴做人做事的?” “男人不都是喜欢这样的吗?仗着那张脸到处勾搭人。” “可她那张脸也没多漂亮吧。” “会装会点技术活,有什么不行的?” “话说回来,齐南思难道真被裴总包养了吗?她可是离异带着小孩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肮脏勾当。” 齐南思忍着脾气没有出去打人,现学现卖,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做事。 正好她这个厕所可以看到洗手台,给了她一个绝佳的拍摄视角,门下沿与地面有十厘米的距离,但有升降板可以挡。 那几个女人走后,她看了下录像视频,眼中划过一丝冷意,洗完手若无其事回到自己座位上。 一眼望过去,那几个女人是坐在靠窗那一排的,喝着某知名咖啡,一副悠闲的样子。 混得确实还挺好的。 齐南思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做自己的工作。 没有意外,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受到了针对。 宋微雨说:“她们就是嫉妒你,要是她们能勾搭上裴筠......” “停!”齐南思阻止了她往下说,“把裴筠跟这些货色的女人关联在一起,简直就在侮辱裴筠,也拉低了裴筠高贵的身份。” 宋微雨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些深意,“哟,咱南思宝贝开始维护裴总啦?” 齐南思不知不觉捏紧了拳头,解释道:“现在裴筠就是我的恩人,见不得他受到这种名誉上的侮辱。” ... 晚餐,齐南思照例让青姨多准备了一个人的分量,做好之后,她送到了六楼,按响门铃。 没等多久,门便开了。 “进来。”他的声音低低的,比以往都沙哑,好像还带了点儿鼻音。 齐南思走了进去,拿过鞋架上多出来的那双女士拖鞋关上,想往客厅里走,却被他拉住了手。 她一回头,便看见他在捣弄密码锁,随手他握着她的手,把她的食指指腹摁在识别指纹的地方。 几秒之后,便听到门锁系统提示指纹锁录入成功了。 她一脸懵圈,“为什么要录我的指纹?”这是他的家。 裴筠淡淡看了她一眼,接走她拎在手里的饭盒,“你不是要给我送饭吗?” “可你也可以跟刚那样给我开门呀。” “刚是临时中断了会议,来给你开门。” 齐南思有所顿悟了,“好吧,那你不怕我偷你家东西?” 他家值钱的物件儿多的是,这么草率就把密码给她。 裴筠嗤笑,目光落在她不施粉黛的脸上:“偷我家的东西,还不如得到我这个人来钱快。” “..........” 玛德,他说得好直白。 直白到她无言反驳。 默了半晌,她选择跳过这个令人难以回答的问题,叨咕了句:“那你好好吃完饭再忙工作的事,身体重要,我就先走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时,听见男人轻咳了一声。 她端详了下他的脸色,有一点虚弱的样子,“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齐南思蹙了蹙眉,嘟囔:“奇怪,大夏天,好好的怎么会感冒了呢?” 裴筠默不作声。 感冒的缘由是因为冲冷水澡的时间过长,紧接着又长时间吹空间。 至于为什么要洗冷水澡,起源是一个梦,不可描述的梦。 她之于他而言,本就是充满奇异的诱惑感。 自从那天亲了她一次之后,便更加无法抵制她的诱惑。 她的腰又软又细,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他忍不住捏了又捏,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人儿,满足感满得整颗心都装不下了。 一睁开眼,他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缺少什么。 那个梦实在太美好了,他一点都不想醒来。 他看向齐南思,眼神从她娇嫩可弹的小脸上扫过,喉不住地滑动了两下。 他不可能告诉她这个梦,至少现在不能。 “你把空调调这么低的温度,长时间吹不生病才怪。” 空调是22度。 怪不得她一进来就感觉凉嗖嗖的。 不知为何,裴筠心有点虚,神情却淡定:“因为热。” “......你的身体里,藏着火山吗?” “有你这么比喻的吗?” “我在家开27或者28度都足够凉快了,你开22度,再强悍的身体也遭不住。”现在冷到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意外,我的身体足够强悍。”裴筠顿了顿,回了一句打开饭盒。 “.......”齐南思瞄了瞄他的身形,脑子里不由浮现出上次看到他精壮的上半身的一幕,咽了咽唾沫,“生病会使强壮的身体变虚弱。” 裴筠想说,虚不虚弱,迟早有一天你会深有感切。 又听她问:“有没有感冒药?”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齐南思盯着他看了几秒,“空调的遥控在哪儿?” 裴筠乖乖去拿了过来递给她。 齐南思把温度调成28度,室内的温度够凉了,不必继续开这么低的温度,更何况他还生病。 “你先吃饭,等会儿我把感冒药拿过来。” 回到家里。 “快来吃饭,等会儿菜都凉了。”宋微雨说。 青姨做完晚饭就回家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还有小金毛布拉。 齐南思:“你们先吃,我先切一点姜片煲姜茶。” 宋微雨看着她:“你感冒了?” 齐南思摇头,“不是我,是裴筠。” 宋微雨挑了挑眉,“恩情报答得很积极啊。” “那不然良心过不去。” 宋微雨调侃道:“裴总的身材不应该是有八块腹肌,健硕无比的吗?这才符合他高冷霸总的形象。” 齐南淡淡瞥了她一眼,“他身材再好也是人,不是铁人。” ... 匆匆吃了一个晚饭之后,她便端着已经煲好的姜茶和感冒药到六楼。 但她没想到他会一脸抗拒,对这个蓝色的感冒药和姜茶。 “那你刚不说你不喜欢喝姜茶?” 第60章 故意放在办公桌上的药 裴筠端起姜茶,一口饮尽,眉头紧锁着:“不喜欢,不代表我真的时候不愿意喝。” 看他对姜茶一言难尽的样子,她有点想笑:“真有那么了难喝点吗?我觉得挺好喝的。” 裴筠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奇奇怪怪的口味,不觉得很冲的味道吗?” “没有啊,姜茶对女性来说是个好东西。” “是吗?” “你快把药吃了,然后注意休息,别再开那么低温度的空调了。”她叮嘱道。 “嗯。”他应了一声,沉吟了片刻,他问:“在ns还习惯吗?” 齐南思愣了一下,回想起那里几个同事故意捉弄的事,她不打算告诉他,笑了笑道:“很满意,ns比预想中的还要好。” 裴筠勾唇笑了笑,嘴巴里的苦涩消失了一些,看向她:“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你的组长或者主管反馈,她们都是谭明凯精心挑选出来的,人很不错。” “谢谢你呀,裴筠。”她弯着唇角朝他笑。 这一笑,便笑到了他心坎儿里,甜滋滋的。 临走前,齐南思把接下来几天要吃的药都分好了,用纸巾包着。 “明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一定要记得吃药。”她又拿出退烧贴,“如果今天晚上有发烧的话,可以把这个贴在额头上降体温。” “这个是鼻贴,要是明天鼻塞的话,把这个贴在鼻梁上,或者抹一点这个薄荷油在鼻子附近,可以缓解鼻塞的症状。” 瞧着她细心把药片包好的模样,裴筠心里喜滋滋的,他很享受她对他的体贴和关心,周到地为他考虑,喜欢她对他的唠叨,一点都不嫌烦,他就希望她再管得紧一些,这说明她更加在意他了。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很开心。 第二天傅岸一到他的办公室,就看到他的桌面上仅剩余的一点空位置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很违和。 “裴总,这些是什么东西?从来不见你会在办公桌这么严肃的办公区域摆放这些小物件。” 哦对了,除了偶尔会出现一个“违和”的相框。 裴筠面色淡定,漫不经心瞥了眼那堆东西,淡淡道:“对付感冒的药。” 闻言,傅岸才惊觉他说话时有鼻音,就是感冒那种。 “什么时候感冒的?”他记得上周还好好的,最近的天气气温也挺稳定的。 “印象中,几乎没见过你生病,感觉你身体杠杠的好。” 他又瞄了瞄桌上的药,一看就是普通家庭家中常备的药,像顶级豪门这种家庭的药,价格都是贵得离谱的,功能效果自然也好上几倍。 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大概是齐小姐准备的,也是故意放在桌面上的。 不然,这些药就会出现在桌面这么显眼的地方,让他看到了,甚至会连药都不吃。 幼稚。 裴筠头都没抬,“我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金刚不坏的铁人。” 傅岸:“......” “裴总,看来齐小姐心挺细的,想得够周到,够关心你。”他适时地拍了拍马屁。 随后他又想起了什么,目光里浮现一丝促狭的笑意,调侃道:“金刚不坏?裴总,听说男人的年纪越大,体力就容易跟不上,年近三十了,你有危机感吗?” 裴筠面色沉了沉,“你可以滚了。” 傅岸愉快地走出办公室,恰巧碰上了薛秘书。 “傅特助得到什么奖励了?这么开心。” 傅岸没多想,便道:“没有,今天裴总很开心,我也跟着开心罢了。” 薛媛笑了笑,心里也涌上一抹喜悦。 “哦对了,薛秘书,裴总感冒了,你多注意下。”傅岸又道。 薛媛的喜悦顿时被紧张担忧替代,“好的,我会注意的,傅特助您先去忙吧。” 傅岸走后,薛媛加快了脚步走进总裁办公室,同样也是一眼便看到了桌上的药。 霎时,她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有备药,没有硬扛着。 可下一秒她便注意到了药是用纸巾包着的,哪个医生会用纸巾来包药? 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的警惕感。 “裴总,您还好吗?听傅特助说您感冒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不难听出来的关切。 “还好,有什么事吗?”裴筠声音淡淡的,一如他的表情一样冷淡。 但薛媛听着他说话时夹带的鼻音,眼神不禁流露出一丝心疼:“没有,就是比较担心您的身体。” “无碍,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出去吧。” 薛媛又看了看那些药,语气担心:“裴总,您这些药是从医院拿的还是从家庭医生那里拿的?” 裴筠手一顿,“不是,一个朋友准备的。” 薛媛更加疑惑了,顿了几秒:“裴总,为了用药安全,方便透露一下是谁给您的吗?我看这些药不太正规的样子。” 裴筠皱了皱眉,目光凛冽睨了薛媛一眼,“我自有分寸,出去吧。” 薛媛微怔了下,没想到他会表现出这样冷漠不耐的态度,可她也是在关心他呀,他感觉不到她的心意吗? 薛媛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抱歉裴总,那我先出去了。” 男人无一丝反应,专注于处理文件,薛媛沮丧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她想了想,还是迫切地想知道那些药的来源,她问了傅岸。 傅岸没考虑那么多,便告诉了她是齐南思给的。 看到这个答复,薛媛眯了眯眸,脸色难看了几分。 原来是你啊,齐南思。 颇有心机住在云畔花园还不够,现在还直接插手总裁的私人生活来了,看来她给的警醒还不够。 薛媛已经把齐南思视为最大的威胁,她心里的不甘和嫉妒堆积得越来越多。 即使ns只是裴氏集团旗下一个新兴的公司,可裴筠被人亲自面试她!整个ns,除了寥寥几个高层以外,没有哪个员工是有经过他亲自面试的。 薛媛越想越不服。 凭什么一个样样不如她的土包子,轻而易举获得裴筠的青睐,而她经历许多重苛刻的考核才爬到了这个位置上,走到裴筠身边,这让她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她必须要把齐南思赶走,滚得越远越好,在她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她在裴筠面前继续耍心机勾引。 齐南思没资格出现在裴筠面前,她不配! “经过一周的整治,有听说她想离职吗?”薛媛拨通了一个电话,对那边的人问道。 那边回答的是一道女声,带着不服的语气:“没有呢,看她好像有一股越挫越勇的劲,看不出来她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而且主管和组长好像对她很重视。” 还没等薛媛出声,又听电话那边的人说:“听说,现在齐南思正在谈一个大客户,单子的金额挺大的,有十万刀。” 薛媛眼底浮现一抹阴狠,就是因为韩安和那个组长油盐不进,不能把齐南思卡在门槛之外,反倒还赏识她。 这是让她最生气的一个方面之一,所以只能假借对齐南思死对头的名义,找到ns里面对齐南思最看不顺眼的几个人,挫一挫齐南思的锐气。 如果齐南思知难而退,她倒可以考虑就此放过她。 可没想到,齐南思她倒是越挫越勇了是吧? 现在竟然还让她联络到一个大单客户,要是成交了,要想把她从ns踢走,就更没有理由了。 薛媛黑着脸,说话的语气却让电话那边的人觉得她心平气和的:“这样啊,要是她这个单子成了,别说你们主管了,可能你们的老板都得对她刮目相看,更加赏识她了。” 说到后面,薛媛的语气好像还透着一丝遗憾和可惜,“要是她这个客户被其他人抢走了,那该多好。” “我还想把那个客户招揽过来,讨厌死她了。”那头的人愤恨不平。 薛媛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想招揽到自己名下,也得看自己够不够格吃得下,她瞧不起这个人,只会嫉妒别人能谈大客户,却不自己去找客源。 不过这些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而是说:“如果你想要谈成这个客户,我可以帮你。” 区区十万刀的损失,ns又不是承担不起,九牛一毛而已。 “真的吗???”那头的人显然很兴奋,音量控制不住拔高了。 “当然!我也不希望她这单生意成了。” “那我该怎么做?你要怎么帮我?” “等我消息。” 挂断之后,薛媛脸色恢复平静,但眼底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轻蔑,更多的是傲气。 她便联系了一个侦探去调查齐南思想要谈的客户是谁。 齐南思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竟然在刚入职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个大客户。 说起来,还多亏了上次大赛颁奖活动的晚宴,这个大客户正是在那次宴会上认识的,属于是进行代发货转售这一类的客户。 上周五他下了一个单看看质量,从海外仓发货,刚好三天就到了,他看到了产品的质量很符合要求,所以来谈大单批发价格。 但也不是那么好谈拢的,他把价格压得很低,几乎没有利润可言。 “总感觉你这个大单就算谈下来了,也赚不到多少钱,可能白干一场,看他第一次砍价就几乎砍了一半,堪比大妈砍价。” 宋微雨说的正是齐南思预想的。 “就算这样,那也得硬着头皮谈下来,只要不负利润,订单发出去了,那我也能得到不少提成。” 第61章 他说她是胆小鬼 “提成大概有多少?” “提成按利润的百分之三来算,再加上浮动薪资,不过单单十万还没到浮动薪资的标准。” “这样的话,你的提成不高,主要是凑浮动薪资。” “对,要是这个月成交额过了十万,浮动薪资是500,十五万是1000,二十万是1500,三十万的话,那浮动薪资就有2000,封顶是一万,但提成上不封顶。” “500也是肉,总量就是积累出来的,说不定你第一个就秒杀ns大部分运营,尤其是那几个嘴碎又眼红的八婆。” “借宋老板吉言!” 齐南思一想到这个,就头铁了似的,无论花费多少口舌,都得把那个大客户搞定。 宋微雨笑了笑,“说得也对,不过你不是说在ns好好干,帮裴筠赚大钱报答他吗?”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齐南思呵笑,“我得先考虑自己的温饱,要不然怎么继续为他卖命?” ... 晚上七点多,齐南思照例送晚餐到六楼。 指纹开锁后一打开门,她便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紧身小吊带长裙的女人站在客厅里,惊呆了。 她下意识的本身就往门口跑。 然后就听到裴筠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站住!” 齐南思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她觉得自己不该像一盏高瓦数的电灯泡待在这里,破坏气氛。 “哈喽,你是齐南思齐小姐吧?”说话的人是薛媛。 薛媛是来送药的,顺便带了晚餐过来,齐南思一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药盒和餐盒。 这时,听到这个女人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她很惊讶:“您认识我呀?” 薛媛笑了笑,笑容温和有礼:“是的,我是裴总的秘书,听闻过你加入了ns,没想到原来你是这么有趣的人。” 齐南思更加诧异了,“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薛媛主动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我也是,薛媛,我的名字。” 齐南思低头看了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上那只白皙的手,“很高兴认识你。” 这话是客套的,但也有几分真诚。 薛媛这个名字她听过,裴筠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人长得漂亮不说,能力还超强。 她挺敬佩薛媛的,没想到今天还有机会见到真人。 裴筠见两人的互动,微微蹙起了眉,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薛媛脸上。 薛媛察觉到什么,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很快做出了反应:“韩主管说你虽为新人,表现却很不错,之前大概是我的偏见过激了,今日一见,发现齐小姐也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呢。” 齐南思不懂她说的偏激指的是哪一方面,抓住了她说的韩主管,一时想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自己,甚至特意去问韩主管她的表现。 也有可能是因为裴筠。 齐南思不打算深究,她又不在裴氏集团上班,以后跟薛媛大概也没什么交集,便随意说了一句:“谢谢薛小姐。” 听着薛媛的解释,裴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冷淡又疏离道:“谢谢你今晚送来的药和晚餐,但我不需要,你拿走吧,买药和晚餐的钱可以找财务报销。” 这药和晚餐是薛媛擅自做主送过来的,裴筠并不乐于见此。 闻言,薛媛不由地捏了捏拳,温顺地点了点头,她懂得隐忍,应了一句,直接过去拿走了药和晚餐,一出门口,她的脸色彻底变了,阴沉沉的。 齐南思看不到薛媛的表情变化,她很疑惑裴筠为什么会拒绝自己秘书的好意。 “刚刚薛秘书也是好意,你那样说会不会伤了薛秘书的心呐?” 裴筠气得直咬牙:“齐南思,要是你的脑子再不开窍,我就真的忍不住对你动手了。” 别的女人大半夜给他送饭,她毫不在意不说,还问他为什么拒绝别人的好意。 “你要怎么动手?” 裴筠挑了挑眉,“真想知道?” 齐南思突然不想知道了,直觉告诉她不是什么好事。 “胆小鬼。”裴筠说。 “你才是胆小鬼。” 齐南思嘟囔了句,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我先回去了,你吃饭吧。” “陪我。”裴筠说得理直气壮。 齐南思想拒绝,又听他说:“不是想报答我的恩情吗?难道你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 “......” 齐南思被他死死拿捏住了,干巴巴的坐着。 门外的电梯里,薛媛等了很久,都没见到齐南思出来,很不可思议。 两人共处一室这么久,会不会做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 她汹涌的嫉妒在心里弥漫开来。 薛家一直是门第世家,八年前薛家父母带着薛媛应邀裴老的生日宴,那天薛媛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裴筠。 光风霁月的少年,深深吸引了薛媛,那也是她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动心。 这么多年,她做了这么努力都是为了一步步靠近他,叫她如何甘心被齐南思抢走了他? 如此想着,薛媛红了眼眶,眼底多了一些算计。 ...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九月份正是热热闹闹的开学季。 今天是呦宝第一天去上学,齐南思和宋微雨特意请了一天假送呦宝。 “别害怕,遇到困难了可以请求老师或者其他小朋友的帮忙,要是呦宝想妈妈了,可以在中午的时候用这个小电话打给妈妈,妈妈有空也会找呦宝。” “好的,妈妈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听老师话,不吵不闹!”呦宝说得一本正经,语气却奶奶糯糯的。 宋微雨心都萌化了,抱着呦宝的脸亲了一口:“呦宝也会想姨姨的,对吗?” “想!” 宋微雨感动了,“可算姨姨没白疼你呜呜呜。” “汪!!”布拉叫了一声,吐着舌头咧着笑容。 哟宝上前两步抱了抱布拉,“布拉,我也会想你!” 布拉好似听懂了哼哼唧唧了一声,可爱坏了。 “几位家长,你们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小呦宝的。”一旁的老师气质温柔。 齐南思由衷笑了笑:“那就麻烦老师了。” 呦宝背着小黄鸭的书包,一张肉肉的白嫩小脸上满是开心,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乖乖的小孩可爱得紧,很得老师的喜欢。 这个幼儿园是云畔花园附近的一所私立的双语幼儿园,因此学费也很贵,一个学期要两万八,还不包括每个月的所需要的生活费,但很多学费比较便宜的学校比起来了,课程种类丰富,篮球课,钢琴、画画等都有排到课程。 呦宝在这个学校里上学,能接触更多可以学习的知识面,寓教于乐,不单单只有玩。 在幼儿园大门关上之后不久,一个男人匆匆赶了过来。 梁怀爵微喘着气:“我来晚了是吗?” 齐南思眉心微敛,语气冷淡:“晚了。” “啧啧啧,难得梁先生还记得呦宝啊。”宋微雨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今儿怎么有空出来了?我可听说梁氏集团差点就倒闭了。” 梁怀爵眼神阴沉了些许,“宋小姐说话能否礼貌一点?” 宋微雨耸耸肩,微扬下颌:“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就是没什么素质,尤其是对你这种人渣。” 梁怀爵看向一旁的女人,她穿着一身压褶法式小白裙套装,衣领和两只袖口有花边装饰,上衣扣子白色珍珠点缀,板板正正的款式,却勾勒出纤瘦的腰和身材的曲线,透着一股优雅知性的气质,好看得光让人看看就觉得心动。 见她没什么反应,一脸冷漠疏离,他心口泛起细微的刺痛,压着声音道:“能聊聊吗?” 齐南思抬头:“可以,去哪里?” 宋微雨一听皱眉,瞥了眼梁怀爵,“南思,你真要去啊?” 齐南思笑了笑,“没事,正好我也想跟他谈一谈,要不你先回家吧。” “算了,我在那儿等你。”宋微雨指着一家奶茶店道。 ... 不远的一辆深灰色迈巴赫内。 “裴总,梁总出现了,你要不要下车?” 傅岸原本是盯着某个女人的,突然就看见梁怀爵意外出现了。 裴筠眸光冷淡,继续低着头看ipad里的工作邮件,丝毫不在意一般。 傅岸又转头看了幼儿园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人并肩走着,某个女人留在原地,略微惊讶:“裴总,他们两人好像要一起走了。” 裴筠抬起头看过去,一眼就搜寻到两人的身影,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沉郁。 傅岸看到两人一起坐进车里:“要不要跟上去?” 裴筠拧着眉,久久没有收回视线,“跟上。” 傅岸扬起笑:“得嘞!” 一声闷响,迈巴赫缓缓启动前行。 傅岸抬头看了后视镜,见后座的男人不悦的脸色愈发的沉不住了,勾起笑。 “裴总,你是不是担心齐小姐会一时心软就同意跟梁怀爵复合?” 裴筠睨了他一眼:“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担心她跟别人复合的?” 傅岸:“......” 这还不够明显? ... 梁怀爵把人带到最近的一家酒楼,靠窗的位置,沉闷的气氛蔓延。 齐南思先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说吧,别浪费时间了。” 梁怀爵艰难苦涩开口:“我知道这两三年的时间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给你带来了很多伤害。” 他的语气顿了顿:“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遇到了我?” 第62章 订婚宴 听到这个问题,齐南思略微一愣。 窗外,原本明媚的天气不知什么时候变阴了些许,灼热的太阳被云朵遮没了。 齐南思抬眸望着他,语气淡淡的:“也不是完全后悔。” 她搅动了几下杯中的咖啡,咖啡的醇香夹杂着一丝苦涩,若有若无萦绕在鼻息。 “我曾经跟你说过,在上高中之前,我的生活不叫生活,那其实是生存,那时候只想努力地生存着,希望有一天能过上好一点的生活。” “你,至少在我人生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了,一直陪着我,一次又一次带我去尝试很多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感受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世界。” 她的一字一句,深深刺在梁怀爵心上,他回忆起以往一起享受生活的美好时间,悔恨带来的苦涩就像眼前这杯咖啡的苦,在心间翻腾。 又听她继续说,语气里仿佛没有感染一丝的情绪:“遗憾也不是没有,曾经我想过很多次,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天荒地老,但事与愿违,到了这一步,你我都要接受。” 他紧紧地盯着她看,眸中装着她的影子,她一身的冷淡疏离。 她抿了一口咖啡,微苦,却也不是那么难接受,她道:“其实我不喜欢喝咖啡,但是你不记得了。” “我......” 吞吞吐吐地只说了一个字,她接下来的话让他更加羞愧难当:“承认吧,我在你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停顿了下语气,在犹豫中还是说出了口:“你对我而言,也一点都不重要了,唯独剩下的几分情感,是厌恶,来自于你三番几次的纠缠,不择手段,试图逼迫我妥协,屈服于你。”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冷了几分,“对你所有的感情都已经消耗殆尽了,若不是你现在还是呦宝名义上的爸爸,我会一点都不想再见到你。” 梁怀爵脸色略微苍白了些,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无法说出口,浓浓的愧疚堵在心口上,让他的心沉沉的。 齐南思轻轻呼吸了一口气,不易察觉:“现在,肖楚楚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会被留下来吧,呦宝我会照顾好,其余的人生各自安好吧。” 气氛顷刻间更加沉重了。 梁怀爵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他还是很不甘:“以后,你会跟裴筠在一起吗?” 他知道,裴筠惦记了她很多年,喜欢她的时间比他的还要长。 日复一日,心甘情愿地等着。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齐南思再次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出乎意料。 她看着梁怀爵满是疲惫的神色,神情淡淡,轻声道:“不会。” 像情侣那样的在一起大概是不会的。 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咖啡厅外面停着一辆车,车上的人注意着这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被读懂了。 ... 梁氏集团渐渐脱离了濒临破产的困境,梁老头子终于学会夹紧尾巴做人了,不像以前那么嚣张高调了。 自从那天的谈话之后,梁怀爵就再也没有找过齐南思,商业新闻上偶尔会出现他的报道。 裴筠,他出差了,回期不定。 这还是傅岸告诉齐南思的。 这天,齐南思忽然收到了一封红色请柬,是订婚宴邀请,而上面印刻着的一双名字是梁怀爵和肖楚楚的。 她略一惊诧。 肖家现在似乎很不景气,公司都破产了,从天堂跌落谷底,变成了没权没势没财的普通人,梁家竟然愿意让肖楚楚踏进梁家大门?不担心浪费一个攀交其他豪门的名额? 就因为肖楚楚怀了梁家的骨肉?还是因为梁怀爵喜欢? 不可思议。 她没过多的考虑直接把请柬丢进垃圾桶,可没多久,她又把请柬捡回来了。 因为她刚刚得到了小道消息,梁家为了笼络更多潜在客户和合作伙伴,还邀请了几个在国内开美发店和做代发货的外国客户参加这个订婚宴。 这时她才明白,肖楚楚依旧是个可利用的工具,想在孩子生下来之前。 或许这个订婚宴本就是一个噱头,为了挽回梁家的名声,借此扩大影响力,等哪天没了利用价值,梁家指不定会用什么手段跟肖楚楚撇清关系。 梁家人对于这种投机取巧的伎俩运用得炉火纯青,算盘珠子弹得蹦蹦响。 宋微雨对此很不屑一顾:“就这傻叉一家子,也只能想出这些歪门邪道来搞生意。” 齐南思觉得她说得对,不然梁家怎么会有那么把柄让人拿捏? 以前要不是有人顾及梁怀爵跟裴筠的关系,说不定有人早就想趁机吃掉梁氏集团了。 宋微雨嗤了声,“要不你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跟这几个客户打打交道,顺便看看有没有大瓜吃?有的话记得录像录音!” “哪儿有那么多八卦可以打听?” 宋微雨哼了一声,“那可不一定。” 齐南思勾唇,“我打算去,好好准备一下,希望能把这几个黑妹发展成潜在客户。” 上次那个十万刀的客户,跟她讨价还价了半个月,还没定好,组长说她试过谈了将近三个月才谈拢了,那个客户下单的金额也就几千刀,很少遇到爽快下单的,尤其是一上来就砍半价的,磨破嘴皮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成。 她深知这个客户没那么容易搞定,更何况还有几个看她不顺眼的同事,也正想方设法从她这里挖走这个客户。 周六,老天给面子,天气阳光灿烂,有时还会吹过一阵清爽的微风。 齐南思拿着请柬来应邀,没有带上呦宝,怕出意外。 裴筠在外出差还没回来,所以这一次宴会他不会来,傅岸说的。 梁家花了大手笔,把订婚宴定在全北城最大的酒楼,是裴氏集团旗下的品牌酒楼之一。 酒楼内,筹光交错,宾客还挺多的。 齐南思把随礼和请柬交给门口的礼仪迎宾小姐姐,然后就在角落了端了一杯果汁,等待目标客户的出现。 忽地,她感觉到头顶的灯光被遮住了,一抬头便看见来人是这场宴会的女主角,肖楚楚。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肖楚楚的唇色抹得很艳丽,脸上的表情更是张扬,丝毫看不出来落魄该有的样子。 齐南思目光冷淡地看了看她,“既然你都敢邀请我,我为什么不敢来?” 肖楚楚扬了扬下巴,扫了齐南思一眼,“哟,你一个弃妇装什么纯呢?配得上这条白色的裙子吗?”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凭着这张清纯的脸蛋,装出一副清冷样子,就能继续迷惑裴筠了?做梦吧你,我可听说裴筠心里有一个深爱的白月光,说不定你就只是个伪劣的替身!有点眼力,就找个过得去的男人嫁算了,别妄想踏进豪门圈子了!” “说完了吗?你一个小三上位的,还是靠一个私生子才有机会站在这里,站在我这个前原配面前嚣张嘚瑟,有点自知之明就赶紧给我滚远点!否则,我一个不开心,也不会让你过得舒坦!” 肖楚楚瞬间恼羞成怒,瞪着眼睛看齐南思,“乡巴佬就是乡巴佬,野鸡是变不了凤凰的,今天让你来就是让你好好认清自己的身份,既然跟怀爵离婚了,就别像个不要脸的绿茶一样,费劲心思又跟怀爵拉拉扯扯,纠缠不清,警告你,最好离怀爵远一点!” 齐南思讥诮地笑了声:“你哪只狗眼看到我跟他拉拉扯扯的?” 她放低了声音,“要是我真想纠缠他不放,你连个屁都不是!” “你!”肖楚楚瞬间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不要脸!” “滚开,好狗不挡道。”齐南思只觉得晦气,拎起包就想走。 下一秒,她就无端端被肖楚楚撞了下,踉跄了一个脚步才站稳了。 肖楚楚跌跌撞撞了几下,才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好些人的注意,包括梁怀爵和梁老头子。 梁怀爵快步走了过来,搀扶着肖楚楚,看向齐南思的眼神里带着一点责备,“南思,就算你们之间有矛盾,那也应该顾及着点肖楚楚,她还怀着孩子。” 梁老头子本就对齐南思充满了不满与怨恨,此时此刻带着机会就指责她:“真是最毒妇人心!” 艹。 齐南思差点没忍住直接骂出来,她扫了围过来了的人群,又看了看此时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肖楚楚,讥讽地道:“你们把罪名扣到我头上之前,是不是得搞清楚事情真相先?难道你们仗着有钱有势就可以随意诬陷我?” 闻言,梁怀爵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又一次没有弄清楚事实真相,就对她说了一些指责的话。 他眼中闪过一抹愧疚,语气透着抱歉:“对不起,是我太草率了。” 齐南思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拎着包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然后就听到他说:“我相信你,相信你没有做。” 齐南思并不领情,“希望梁少爷以后擦亮眼睛做事,别听风就是雨。” 梁怀爵脸色不太好,松开了肖楚楚,冷眼看着她,“你给我安分点!否则,你现在享受的一切,就别想要了。” 周围的人稀稀拉拉地散开了,伴着一些议论声。 梁老头子脸色更是坏得很,头一遭被一个妇人在大庭广众一下驳了面子。 第63章 诬陷 原以为肖楚楚会就此罢休,但就在齐南思持着ipad把那几个外国人谈成意向客户时准备离开宴会时,眼前忽然出现几个保安拦住她。 “齐小姐,很抱歉你现在不能出去,我们接到通知,肖小姐有一对珍贵的珍珠耳环不见了。” “她耳环不见了,关我什么事?让开!”齐南思有被无语到。 众人一听,觉得又有好戏看了,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 紧接着,梁老太太带着肖楚楚出现了,一脸怒气冲冲地朝齐南思走过去,目光死死盯着齐南思:“还说不关你的事?今天晚上楚楚就跟你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她本是放在包包里的,现在不见了,不是你拿的那还能是谁?” 这话直接把偷窃罪安在齐南思头上。 站在一旁的礼仪小姐两眼泪汪汪,“齐小姐,您就把耳环还给肖小姐吧,不然受罚的就是我,那双耳环那么贵,我真的赔不起!” 齐南思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凭什么说是我拿的?” 礼仪小姐着急地说:“前不久,肖小姐说换下那副耳环,让我拿回休息室里放好,我那时实在太着急去洗手间了,然后洗手时顺手把盒子放在洗手台上。 走远一点了才想起来盒子忘记拿了,就返回洗手间,却发现原本放在洗手台上的盒子不见了。 而那时我刚好只看到你一个人去过洗手间,监控里显示那个时间段也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拿的那是谁拿的?” 礼仪小姐边流眼泪边说着耳环丢失的起因经过结果。 但这结果,齐南思不接受,她冷冷地睨着礼仪小姐:“那就不能你私藏了耳环,故意趁此机会栽赃陷害我?” 礼仪小姐好像更委屈了似的:“我没有!这么贵重的耳环,我怎么敢私拿?” 一旁的肖楚楚搂着老太太的胳膊,眼睛里浮现泪花看着齐南思说:“那对耳环很珍贵,是老太太送给我的,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刚刚我不是惹你不开心的,如果是你拿的,我希望你能还给我。” 她一脸柔弱无助的样子,声音透着乞求,让人看着确实觉得她受委屈了,人群中有些人不禁把同情的目光放在肖楚楚身上。 一个被梁家赶出家门的弃妇,一个是梁家老太太,他们下意识更加相信比较有钱的老太太。 一时间,齐南思成为了众人眼神和言语攻击的对象。 夹在人群中的几个外国人见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用着他们的国家的语言说,原来这个女人是小偷,不想跟她做生意了,她肯定会骗钱的。 齐南思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心一下沉了下去,如果今天没有自证清白成功,那么这几个意向客户必定会失去。 她扫了眼众人,最后盯着梁老太太和肖楚楚看,面色肃冷:“我没有拿你的耳环,你们凭什么平白无故诬陷我?” “老太太,肖小姐丢失很珍贵的耳环确实让人很着急,但说是齐南思偷拿的,那也得有确凿的证据,就这么贸然给人定下偷窃的罪名,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湖绿色的长裙,说话时让人觉得有底气的感觉,一看就不是小户人家出身的。 齐南思闻声看过去,看到这人是周圆圆时惊讶了一瞬,她为什么会帮自己说话?她不是站在梁家那边,视自己为情敌的吗? 不过转念一想,周圆圆是梁怀爵的青梅竹马,而肖楚楚母凭子贵,即将要跟梁怀爵结婚了,她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周圆圆要是知道她这想法,高低得说一句晦气,只是看了眼她,对梁老太太笑了笑:“梁奶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明事理了?” 议论声顿时停歇了片刻,场面一下安静了下来,“是啊,这位夫人说得对。”有好几位夫人都跟着附和道。 齐南思很感激地对他们说了声谢谢,转眸看向梁老太太和肖楚楚,眼底含着冷意:“我没拿你那什么破耳环,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拿的?” 听到他们梁家的传家耳饰被说成了破耳环,梁老太太瞬间拉下了脸,“那还不简单?” 然后立刻指使一旁的保安抢过齐南思的包,把包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全部都倒了出来,化妆品和一些小玩偶等小物件哗啦啦地散落在地板上。 齐南思一瞬间就怒了,伸手就从保安手里夺回了自己的包,“你的素质被狗吃了?” 那保安脸上浮现一抹难堪,低下了头。 “齐小姐,你这么激动地拿回自己的包裹,莫不是心虚了?” 心虚你妹!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要搜赶紧搜,要是没有......” “在这里!我的耳环在这里!” 肖楚楚在一堆物件里翻找到了一个红色丝绒的小方盒,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对珍珠吊坠耳环。 齐南思心猛地一跳,踏马的这破耳环怎么会在她包里?? “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这个盒子是从你包里掉出来的,齐南思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梁老太太一下就占了上风,神情得意又夹带了一丝轻蔑。 礼仪小姐一脸怒气:“都说了是肯定是你拿的,你还不承认!现在被抓包了吧,看你要怎么解释!” “啧啧,还真的是她偷的,刚刚还理直气壮说自己没拿,撒谎也不怕被戳破?” “没想到人长得挺好看的,品行这么差!” “就是,亏得刚刚周小姐还帮她说话。”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在看到肖楚楚拿出小方盒时,周圆圆眼中也浮现了几分震惊,不过她还是不相信齐南思会偷拿肖楚楚这蠢货的耳环。 去区区一对破耳环,有什么好偷的? 感受到一道道迥异不同的目光,尤其是听到那几个外国人说真让人失望时,齐南思有些慌神,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天大地大,能挣到钱最大。 这耳环肯定是有人趁着她不在意时放进她的包里。 她环顾了一圈这个宴会厅,发现宴会厅这边的摄像头还挺多的,她势必要证明这个耳环不是她拿的。 “就算这个盒子是从我包里掉出来的,那也不能断定就是我拿的,若是有人故意放进我包里的呢?” 礼仪小姐的脸色明显地僵了下,“你就是在狡辩!!” 梁老太太试图一锤定音,把这个罪名死死钉在齐南思身上,“现在证据确凿了,狡辩也没用。” 说罢,梁老太太就让几个保安把齐南思赶出去。 齐南思避开了保安的动作,冷声说:“查监控,肯定能找到那个故意把这个耳环放进我包里的人。” 这话一出,微微垂着眼睛的肖楚楚眼底闪过一丝心慌,随后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一副善解人意,心胸宽广地道:“算了,既然已经找到了耳环,那我们就不继续追究了。” 齐南思直接被气笑了,“肖小姐的算盘打得挺好的啊。” 这会儿,她已经不慌张了,蹲下身迅速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然后叫来了酒楼的大堂经理。 大堂经理对齐南思毕恭毕敬的,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很快就派人去监控室调监控了。 其他人目光诧异,忍不住怀疑齐南思背后是不是有人撑腰,连大堂经理都对她点头哈腰的。 与此同时,大堂经理也通知了梁怀爵。 听了事情的始末,梁怀爵深深地拧起了眉头,一股火在心口翻滚。 肖楚楚那蠢女人又想捅什么幺蛾子?! 梁怀爵走到人群中,看到被人围着指指点点的齐南思,心中升起一抹愧疚。 人群中,齐南思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而是取下了挂在包包上的小黄鸭挂件,翻找了一会儿,把一个小小的开关打开。 没过几秒,小黄鸭就传出了一道声音——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肖楚楚听到是自己的声音,顿时慌张了起来,她打死也没有想到齐南思竟然会随身携带录音器! 她下意识就想抢过小黄鸭关掉录音,但扑了个空,脚步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齐南思后退了几步,冷冷一笑:“肖小姐可得当心啊,保不准你肚子里的宝贝儿子说没就没了。” 这个小黄鸭是傅岸让人送过来的,宴会上人多嘴杂,尤其是肖楚楚这个满腹心机的小三儿更要时刻提防着。 她没有拒绝这番好意,知道是裴筠吩咐傅岸把小黄鸭给她的。 也还好有带了这只小黄鸭,让她能在肖楚楚出现的那一刻记录下这一段对话。 那句“要是我真想纠缠他不放,你连屁都不是”是她故意放低了声音说的,所以此刻小黄鸭里没有录到这句话,只能听到短暂的沙沙声。 肖楚楚慌得肝颤,“我没有说过这些话,肯定是你故意合成的!” 齐南思轻嗤了声,“无妨,你说这是合成的,那你自己找专家来鉴定一下是否是合成的。” 录音越放越多,众人看向肖楚楚的眼神就越发的鄙夷起来。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明明是小三上位,还不夹紧尾巴做事,对前原配夫人说这些下三滥的话。” “可不是,演技真是好,刚刚差点就被她的眼泪骗了,想想真是晦气。” 此时,在场的人几乎都不相信肖楚楚这个有小三罪恶前科的女人了。 梁老太太脸色铁青,这个反转来得太让人措手不及了。 第64章 亲我一下 周圆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个反转让她有些惊讶,看来受伤的刺猬不只有防御,还会反击。 “肖楚楚,你也真够犯蠢的,好好的肖家小姐不做,偏要做小三丢人现眼,不害臊啊?”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耳朵里,肖楚楚觉得异常难看,着急起来:“你怎么骂人呢?我又不是故意的,那是一个意外!你们怎么能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在我身上?” “哎哟,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树要皮人要脸,怎么还一点羞耻感都没有?” 周圆圆看肖楚楚百口莫辩,嘲讽地加踩了一脚:“肖家都被你整垮了,还不知收敛,脑子被驴踢了?” 肖楚楚脸色顿时煞白,像一只戳破了的气球没了嚣张气势,眼泪哗哗地流,比刚刚的样子可怜多了。 但没有人再同情她,更没有人愿意帮她说话,就连梁老太太也是阴沉着脸色,一句话也不说。 恰时,一个身穿着酒楼工作制服的员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把u盘给大堂经理。 “经理,这是今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因为时间太长了,我们分工合作,每个人快进检查一个时间段。” 大堂经理紧绷着一根弦,着急地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应该算是有,有三个时间段里,我们看到有人靠近过齐小姐的包。” 大堂经理瞥了瞥齐南思,又吩咐:“那赶紧去拿电脑过来看啊!” “不用,用我的ipad就可以。” 齐南思拿过u盘插进ipad接口,很快视频便开始播放了。 每个视频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很快就看完了,有两个视频里靠近她的包的都不是同一个人,至于另外一个视频里出现的人就是刚刚指认她的礼仪小姐。 齐南思面色冷静,看向礼仪小姐的目光多了几分凌厉:“从视频里看,我拎着包从洗手间出来,刚好捧上你,但你手里还拿着这个盒子,所以我该是怎么偷的呢?” 一声反问,礼仪小姐彻底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来,求助地看向肖楚楚。 肖楚楚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些慌张,放在肚子上的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服,“这也不能证明耳环不是你偷的。” 齐南思审视的目光盯着肖楚楚,完全把她心虚慌乱的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真是又蠢又嘴硬。 “肖楚楚,刚刚的录音,你公然对我进行了言语的攻击,我可以告你侮辱的罪名,现在你恶意造谣诬陷我偷拿你的破耳环,我可以告你诽谤的罪名,最少也可以让你进去蹲几晚。” 肖楚楚气急:“你有没有证据!” 齐南思一双漂亮的杏眼眸里盛满了寒霜,转头看向梁怀爵,冷声问:“梁先生,这件事怎么解决?” 这事既然是他的未婚妻搞出来的,自然是由他们来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梁怀爵的脸色不太好,压着声音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他盯着礼仪小姐,语气狠厉:“说清楚!” 礼仪小姐被吓了一跳,哭哭啼啼地说着不关她的事,一下就把肖楚楚抖了出来。 “肖楚楚,这下你还需要找什么狡辩词?”周圆圆冷冷地嘲讽。 都到这个地步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晚这事儿的始作俑者不就正是她肖楚楚吗? 肖楚楚哭急了眼,指着礼仪小姐就说:“我从来没有吩咐你做这种事,是你污蔑我!” “肖小姐,明明是你让我去做的,还给了一万块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给我剩下的四万块!我哪里污蔑你了?”礼仪小姐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正当肖楚楚还想继续狡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人群中的程流走到周圆圆身边。 他睨了眼肖楚楚,漫不经心道:“肖小姐忘记了还有转账记录可查,另外,若是构成了侮辱和诽谤的罪名,最多可以让你免费吃国家饭几年。” 程流的出现让大家惊讶了一下,北城大名鼎鼎的程律师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替齐南思说话!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程律师是出了名的面瘫,脾气古怪? 齐南思眸色微变,寻声看过去,却发现程流的眼神时不时流连在周圆圆脸上,而后者冷着一张脸,脸色没有了刚才的明媚。 见状,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梁老太太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觉得实在太丢人了,从肖楚楚手里夺过装着耳环的盒子,狠狠地刮了她一眼,给了她一记眼神的警告。 临走前,梁老太太端着架子,含着歉意对大家说:“实在抱歉给大家添扰了,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好好解决,还齐小姐一个说法,现在晚宴的时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要是大家想回去了也可以离开,再次谢谢大家的应邀。” 话说完没多久,人就走了一大半。 梁怀爵吩咐大厅里的保镖把礼仪小姐压到一个房间里关着,肖楚楚也不例外。 “齐南思,你今天干得漂亮!这身裙子非常适合你,很漂亮!”周圆圆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一袭冰川蓝色吊带长裙,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诱人,丝绒裙面上布满了细闪的碎钻,裙摆开衩到大腿,稍稍露出修长笔直的腿,气质绝美。 这容貌身材,比起娱乐圈的明星也丝毫不逊色,完全吊打肖楚楚那蠢货。 “谢谢周小姐刚才替我说话。”齐南思由心勾起一抹笑,让一张原本精致好看的脸蛋更加惊艳了。 周圆圆挑了挑,语气豪爽:“不必这么生疏,你可以叫我圆圆,之前没机会告诉你,其实我跟梁怀爵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那天都是演出来的。” “圆圆你好,我是南思。” 周圆圆被逗笑,但她很喜欢这样直爽的处事态度,“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啦?” 齐南思唇角轻轻勾起,一双美如星辰的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好哇。” ... 被带走的肖楚楚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嫉妒,看着齐南思得意扬扬的笑脸,那些男人对齐南思的夸赞,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迫不及待想要刮烂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到处勾搭男人! ... 这场订婚宴以一波闹剧草草结束了。 周圆圆被程流强行抱走之后,梁怀爵满怀歉意跟齐南思道歉。 他看着眼前这张明媚动人的脸蛋心动不已的同时,又感到愧疚难当:“对不起,为之前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说你道歉。” 齐南思知道他说的是小黄鸭录下来的那件事,神情冷淡:“你是该道歉,我接受了,但以后还请梁先生多注意言辞举止,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梁怀爵脸色微僵,喉间满是苦涩,见她要走,急急开口:“南思,我没想过要跟肖楚楚结婚,这个订婚宴只是一个计划而已,不是我的本意,之后也会找个借口宣布作废。” “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梁先生不必跟我解释。” ... 中午过后,马路边热气翻滚,只是稍稍站一会儿,就能让人满头是汗。 一辆深灰色的大g缓缓停下,后座车窗降下,好几天未见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齐南思愣了下,只听他声音冷淡:“上车。” 车上的空调温度适宜,但某人的脸色却很冷。 “你是在生气吗?”齐南思观察了他几分钟。 男人偏头淡淡瞥了她一眼,“嗯,生气。” “生我的气吗?为什么?” 她哪里做得不对招惹到他了? 好像也没有。 傅岸:“裴总出差多久,这闷气就生了多久。” 他瞄了眼后视镜,提个醒:“齐小姐可以想想裴总在出差前做了什么事?” 出差前? 裴筠是在上周二出差的,那天她没见到他,而前一天...... 她见了梁怀爵。 恍然大悟。 “你听到我跟他说什么了?” 怕他不知道她说的“他”是谁,又加了一个名字:“梁怀爵。” 裴筠凝着她,语气淡淡:“心虚了?” “我又没说错什么,为什么要心虚?” 见她梗着脖子不承认错误,裴筠气得直接把她搂到身边。 傅岸识趣地升起了挡板。 “齐南思,你就这么想拒绝跟我在一起?” 温玉在怀的满足感盈满了心口,裴筠清冷的面色缓了缓,拂散在她耳畔的呼吸温热,话语却没有带着一丝温度。 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她那时说的是‘不会’。 齐南思愣了愣,靠在他的怀里,一言不语。 “说话。” 齐南思没抬头,声音微哑:“裴筠,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但我做不到交心。” 瞧瞧说的是什么话。 “是做不到,还是不想相信我?” “都有。” 裴筠觉得自己早晚都得被她气疯了,他咬牙:“不想交心那就算了。” 听到这话,齐南思顿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把心交出去,等于把半条命交出去。 有过一次惨痛的经历,她不想重蹈覆辙。 然而,又听他低沉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你现在亲我一下。” 齐南思一瞬间浑身僵住了,心跳都漏了一拍,随即扑通扑通地快速跳动起来。 “能不......” “不能。” 第65章 独独占有 “裴先生,这个要求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强的就是你。” “……” “臣妾做不到啊!” 听她稀奇古怪的的话,他险些忍俊不禁,咽了咽喉:“那你说说,能做什么?嗯?” 乱花渐欲迷人眼,他的微勾起的尾音也很撩人。 齐南思仰头,一双略显妩媚的眼眸看着他,堆笑:“裴总,跟您提个建议可以吗?” 裴筠俊逸的脸庞表情淡然,扣在她柔软的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低头睨着她:“哦?说来听听。” “要不我们制定一个一百分协议,我完成了你提出的一个要求,就抵扣掉一分的恩情,你觉得怎么样?” 裴筠矜贵冷漠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抬手捏着她软乎乎的脸蛋:“小算盘打得挺好啊,想凭此一笔勾销?” 齐南思毫不犹豫点头,紧接着听他声音冷淡:“做梦。” “……” 他话锋一转:“一笔勾销是不可能的,我可以等你愿意相信我的那天,但是你说的一百分协议,可以实施。” 齐南思嗔怒,撇了撇嘴:“这样的话,那要这个协议有什么用?” “对我有用就行了。” “果然是大资本家,想着自己的好处就行了。” 他听了,嘴角上扬了一些弧度:“之所以叫资本家,那是因为有钱有势,你跟着我,可以在北城横着走,没人敢欺负你。” 听着他温柔了几分的语气,齐南思的心好像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撞了几下,有些痒痒的。 “那你欺负我的话,我岂不是无路可逃?” 他失笑于她的脑回路,凝视着她的眼神藏着某种涌动的情愫:“那要看是哪一种欺负。” ... 周一回到公司上班,齐南思便感觉到整个办公室好像充满了一股活跃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下午,那天在洗手间谈论她的同事李欣雯,请了一整个办公室的人喝奶茶。 李欣雯递给她一杯杨枝甘露,神情傲慢:“这是给你的。” 等李欣雯走了之后,组长才跟她说:“她把你那个大单的客户抢走了,在她那里下了十五万刀的订单,利润率还不低。” 一瞬间,齐南思就想把桌上的奶茶砸到李欣雯脸上。 那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组长安慰她:“别太气馁,谈生意就是看个人能力和手段,李欣雯能谈走那个客户,那也是她的手段,放宽心,好好沉淀自己。” 齐南思回复了一句感谢的话,明白组长说的有道理,但一股火还是憋在肚子难受得紧。 对于那个大单的客户,她本来是打算晾个几天,让她考虑一下,步步紧逼会让人心烦。 可踏马的,没想到被李欣雯截胡了。 艹了。 齐南思越想越忿忿不平,拿起吸管猛地戳进了奶茶杯里,猛吸了一大口,冰凉冰凉的感觉让她怒火降了一些。 李欣雯的截胡,给了她一次反思和吸取教训的机会。 这时,裴筠发来了一条信息—— [回家了上来一趟。] 又上去干什么? 不是说他最近要加班,暂时不用她送饭吗? 疑惑归疑惑,齐南思还是手快地回复了一句‘好的’。 等到了五点三十分,她立刻打卡下班了,一秒都没多待。 其他人见她这么着急地走了,私下讨论她是不是因为李欣雯抢走了她的客户而发脾气了。 坐在窗边的李欣雯见状,几乎压不住得意的神色,兴致勃勃给某人发送了几条消息。 对方很快就回复她一个‘好’,紧接着又让她继续关注齐南思。 李欣雯真的太喜欢齐南思的这个死对头了,不仅帮她搞定了一个大客户,还给齐南思一个下马威。 一想到刚刚齐南思愤怒又不能发泄的憋屈样,她就高兴得不行。 但她也同样好奇,那个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个客户爽快利落下单了,几乎没怎么讨价还价。 ... 回到家,齐南思陪了呦宝玩了半个小时,洗了澡才去了六楼。 一进门,她便一眼看到了茶几桌上放着一碗甜品,还有一份小蛋糕,蛋糕的表面铺满了芒果粒和草莓粒。 裴筠也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哒哒的,微长的发丝垂落在额前,偶尔有水滴顺着发丝往下滴,落在深灰色丝滑的浴袍上,留下一个个明显的水印。 那张隽绝人寰的脸透着矜冷禁欲。 齐南思愣神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他低沉诱人的嗓音:“回神了,光看又不敢上手。” “......” 麻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齐南思收回目光,眼神飘虚:“你叫我上来做什么?” 裴筠往茶几桌上瞥了眼,“给你买了甜点,看看喜不喜欢吃。” 桌上的甜品和小蛋糕散发着芒果的清香,非常诱人。 齐南思忍不住咽了下口水,“那我吃啦?” 正好她今天心情不好,这么好看的甜品真的可以让人心旷神怡。 裴筠淡淡应了一声,眸里闪过一抹宠溺,某人兴奋地坐在地毯上没有察觉。 一口冰冰凉凉的椰奶在口腔里散发着醇香,味道好到爆,齐南思一脸满足。 “为什么突然给我买甜品了?” 裴筠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垂眸漫不经心凝着她的侧颜。 橘调的灯光柔和地笼着他,气氛异常温馨,甚至有一丝丝缱绻弥漫。 “客户让人抢了,不开心了不是吗?” 闻言,齐南思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有的是人给跟我说你的事。”他的语气淡淡的,好像这不是一件什么紧要的事。 “那关于我的事,你都知道了?” 裴筠看着她,只是解释:“我需要确定会不会有人给你造成伤害,哪怕一点都不行。” 齐南思心里一动,“可是李欣雯她抢了我的客户,我很生气!” 怎么不算伤害到她,皱眉! 读懂她的意思,裴筠眼神里裹挟一丝促狭:“需要我帮你还回去?” 齐南思一时哑口无言。 她也知道,客户被抢再正常不过了,左右都是别人的能力或者是谈判的手段更厉害。 她叹了叹气,挖了一勺香香的芒果送进嘴里,“算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把这个客户抢回来!” 闻言,裴筠眸里浮现一抹笑意,淡声说:“再多学习一些。” 齐南思边享受美食边应着,“如果是你跟这个客户谈,你会怎么做?” 裴筠在商业圈的顶峰位置,谈判手段肯定非常厉害。 “想知道?” “嗯!” 裴筠忽然朝她俯身,嗓音微哑:“亲我一下。” “!!!” 这个坎儿是过不去了吗?! 两人眼神对峙着。 齐南思看着他的俊颜怔了片刻,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如果我亲了,可以抵扣一分吗?” “……” 裴筠咬牙:“可以。” 齐南思下意识捏紧了勺子,一鼓作气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旋即羞耻地想要撤离,哪知被他紧紧扣在他怀里,岑薄的唇贴近她的耳廓,呼出的气息灼至她的耳朵发着烫,脸颊烧着热。 他的嗓音更是哑得厉害:“盼儿。” 听闻这个名字,齐南思瞬时怔愣住了,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念头。 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名字是好听的。 她讷讷地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心口溢满了对她的喜爱,他忍不住在她的耳廓轻轻落了一吻,深沉的眼眸里含着心疼:“你排斥这个名字的原因我都知道,可你在我这里很重要,有一个独属于你的位置,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你的名字是什么,都不要轻易否定自己和逃避,有人会将你视若珍宝。” 放在手心里娇宠。 齐南思差点没忍住哭了出来,她哽噎着声音:“可是这个名字不好听,好土。” 裴筠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盼儿,现在觉得好听了吗?” “......好听。” 她眨了眨眼睛,压下了眼中的酸涩,又道:“你一个大老板,给我取这么肉麻的名字,不会觉得别扭吗?” 他轻笑:“不会。” 相反,会让他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这个名字只属于他,他可以独独占有。 ... 后来裴筠教了她一些现在她可以用得上的技巧,她虚心接受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当做不知道那个客户在别的店铺下单了,发一些视频和日常分享给她,打探她的个人喜好,努力跟她成为朋友。 说不定最后还能知道李欣雯到底是怎么跟这个客户谈成生意的。 这几天李欣雯在她面前都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昂的,逮着机会就间接嘲笑她。 见她没有当回事,气急败坏地跺脚。 “装什么装啊?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在嫉妒我!” “就一个十几万的单,也好意思嘚瑟这么多天,丢不丢脸大家心知肚明。” 李欣雯想起了刚刚在茶水间跟其他人聊起这个话题时,那几个人的表情,脸色变难看了些,非得嘴硬:“丢脸什么丢脸,我看时嫉妒和不爽才对吧。十几万的单不是那么容易谈成的。” 李欣雯得意一笑:“好不容易快谈成的单子,被我抢了,这憋屈的滋味好受吗?” 齐南思勾唇冷笑:“着急什么?好不好受,有一天会让你尝个遍。” 李欣雯想起那个女人跟她说的话,嘲讽:“你用什么手段才能搞到的人脉客户,别以为我不知道。” 她的目光透露着嫉妒:“要不是有裴总还有梁总,你能接触到这些客户吗?怕是连ns都进不来!” 第66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那又如何?我能跟他们打好关系,你能吗?有本事你就上,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哔哔。”齐南思冷着一张脸。 李欣雯被气得直跺脚,“你真不要脸!” “还好还好,没你脸皮厚。” 此后,李欣雯对齐南思更加不满和嫉妒了,在工作上处处跟齐南思较劲。 齐南思也只是置之一笑,只当多了一个对手搭子。 ... 裴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的脸上蒙着一层浓浓的不悦。 薛媛知道自己惹他生气了,她微微颔首,余光偷偷看着他,那张隽逸的脸冷漠疏离,却还是让她异常心动。 这张脸,这个男人,她肖想了许多年,无数次幻想会跟她拥有美好的未来。 然而齐南思出现之后,她发现他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冷淡无情,才意识到这个美梦或许会被打破。 “裴总,这只是一个试探,因为齐小姐算是破格录取的,我觉得这件事算是对她的一个考验。” 这是薛媛来办公室之前想出来的借口。 裴筠眼神带着审视,语气森冷:“你只是裴氏的一个秘书,她在ns工作,你有什么资格去管制她?” 薛媛心头一刺,知道他质问的是帮那个叫李欣雯的女人抢走了齐南思的客户,让齐南思受委屈了。 可她从来没有在他这里受过这么严重的责骂,羞耻和难堪一瞬间淹没了她。 强烈的自尊心和羞耻心,让她只能低着头保持沉默。 裴筠脸色沉沉,眸中寒意凛然:“如果再有下次,你不必在裴氏干了。” 薛媛憋屈地道:“我知道了。” 回到她自己办公室那一刻,薛媛在ipad上调出了一页行程安排表。 她盯着某一处行程看了许久,勾唇笑了笑,眼底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 日子平静地过去了几天。 一轮满月垂挂在浓墨如画的夜空,高耸的高楼大厦闪着些许灯光,黑暗处的玻璃却泛着冷光。 包间里,充满了阿谀奉承的声音。 一小杯酒下腹,辛辣的刺激从舌尖蔓延到胃里,微灼着胃。 不久,裴筠便觉得身体不适,好像有一股火在燃烧,无论喝多少水都缓解不了。 胃也开始有些灼热的疼意。 裴筠微皱起了眉,抬了抬眼:“不好意思各位,身体有些不适,就先走了,大家随意吃喝,这样都算在我名下。” 正在嗨放自我的几个大老板顿时停下了动作看他。 有一个喝嗨过头的男人,语无顾忌:“裴总是不是骗我们的呀!听说裴总的酒量很好,这才一杯下肚,怎么就不行了呢?” 裴筠眸光阴冷睇了男人一眼,转身阔步离开了包厢。 “周老板,你说错话了!” 姓周的男人才恍惚间反应过来,肠子都悔青了。 包厢外,原本寂静无人的走廊上多了一道走路有些不稳的身影。 “快点过来银月城,让家庭医生在云畔准备好。” 听着这道虚弱的声音,傅岸一惊,赶紧留下手中的活,马不停蹄去开车,赶往北城最奢靡的酒吧银月城。 ... 齐南思第一次来银月城这种高奢的酒吧,目光所及之处都仿佛在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大促活动预热已经开始了,她接手的店铺成交额稳定上涨,数据看板上的曲线一路往上提,本就计划找个时间跟宋微雨带着呦宝出来好好搓一顿。 没想到,今天宋微雨的店忽然爆单了,成交额近百万,这让她高兴坏了,直接带她来银月城这种高奢的酒吧消费,还说找最好看的小哥。 其实,齐南思的酒量并不算差,这会儿是出来上厕所的,却撞见了走廊上脚步不稳的男人。 她心中一凛,快速小跑过去搀扶着他。 她听到他的喘息粗重异常,难耐中似乎夹杂着难以压制的痛楚。 齐南思声音焦急:“裴筠,你怎么了?” 裴筠判断失误了,他以为自己能压得住身体里的药效。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种药效一旦起效,效果发挥得极快。 他根本控制不住,意识迷离得可怕,就连走到电梯门口都做不到。 那种欲望几乎要冲破了束缚。 耳边响起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淡淡的独特体香逼近他的鼻翼,他的防备不自觉地放下,重重地靠在她身上。 越是离得近,他越是觉得那股气味越是清晰,心里的防备放得越低。 声控灯灭了,又随着脚步声亮起。 借着昏暗暧昧的灯光,齐南思终于看清了眼前的男人脸色涨得通红,额头已经泌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他死死地捏紧了拳头,撑得手背青筋暴起,骨节处泛着白。 齐南思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不可置信:“裴筠?你还好吗?还可以走路吗?”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微张的薄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吐着沉重的呼吸。 齐南思第一次见到如此狼狈无力的裴筠,担忧又害怕。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掌心感受到灼烫的温度。 艰难的拖着他的身体走进了电梯,她打了个电话给宋微雨。 “裴筠这里出事了,你能不能打电话给傅岸让他过来?” 宋微雨来不及问发生了什么事,没有过多的犹豫见,打了电话给傅岸,才知道傅岸在赶来的路上了。 齐南思开了一间套房,驮着裴筠进去,把他放在大床上。 灯光下,他的双颊比刚刚更加潮.红了,眉头紧锁着,看得出忍得很难受。 宋微雨在一旁看着,担忧地道:“裴筠该不会是中了某种药吧?” 齐南思眸色微动:“大概是。” 没过多久,傅岸带着家庭医生来了。 简单做了个检查之后,医生说:“确实是中了某种药,但这类型的药多种多样,功效也不同,只能先输液看能不能缓一缓。” 后半夜,裴筠的状况仍然得不到缓解,看起来反而更加难受,犹如一只痛苦的困兽。 医生面色异常凝重:“看来裴总中的药很不一般,有可能是那种医药难以缓解的药。” 闻言,齐南思心跳一滞,“那解决的办法是?” 医生:“女人。” 傅岸脸色一顿,看向齐南思的目光带着深沉。 她是救,还是不救? 或者是让别的女人来救? 宋微雨脸上的神情也浮现几分犯难,却没说什么。 只是静默了几秒,齐南思失神地看着床上陷入痛苦中的男人,声音微哑:“尝试叫个女人过来,干干净净的。” 傅岸神情微变,转身出去找了个长相十分甜美清纯的女人进来。 门关上。 隔壁房间里,齐南思捏紧了拳头,低着头沉默不语。 气氛死沉一样的凝寂。 没过一会儿,那个女人踉踉跄跄跑了出来,哭哭啼啼道:“他不肯,如果我碰他的话,他就会死死掐住我的脖子!几乎要了我的命的程度!对不起......” 傅岸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挥了挥手,“你走吧,今晚的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半个字,否则你身家性命难保。” 女人忙不迭点头,毫不犹豫跑了。 他们再次回到那间套房,床上的男人蜷缩在一起,浑身紧绷着。 傅岸看着很难受,看向齐南思,“齐小姐,事实证明,裴总宁愿死也不接受其他女人,只有你。” 说完,傅岸和宋微雨,还有医生都默默出去了。 男人痛苦的嘤咛声在耳边响起,齐南思一阵心悸,紧紧咬着下唇。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如果她不帮他,他会一整晚都痛苦着,甚至会有生命危险,熬不过今晚。 窗外开始下起了大雨。 十几年前的往事,这段时间相处发生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齐南思站在窗前,从来没有过的挣扎与纠结。 “走,不用管我。” 寂静的室内响起他微弱的声音。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努力发出声音。 齐南思眼睫微颤,眼眸酸涩,往床前靠近了一步。 她知道,他为她做过很多事,今晚就当报答他的恩情。 齐南思脱掉鞋子,爬到他的身边那一瞬,整个人就被他紧紧搂紧怀里,动弹不得。 熟悉的气息侵袭而来,裴筠再也控制不住,迷迷糊糊间想要确认是不是她。 可她吻住了他的唇,他紧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一切变得愈发不可控。 乌沉沉的黑云渐渐散去,天光熹微,落雨早就停歇了。 解了药之后,裴筠脸上的红也散去了,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裙子被他撕破了,齐南思捡了他的衬衣和裤子勉强穿好。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唇色略微苍白,干得卷起了皮,想给他喝水,却又不想吵醒他。 想想便作罢。 ... 只是走到隔壁房间里,短短的几步路,齐南思感觉花费了浑身力气。 宋微雨在床上睡着了,傅岸一夜未眠。 “齐小姐,很感激你愿意帮忙,等裴总醒来......” “不必告诉他!”齐南思急急打断他的话,“昨天晚上的事别告诉他,就当是那个女人帮他的。” 傅岸非常疑惑不解,“为什么?裴总喜欢你。” 齐南思抿了抿唇角,“我知道,正是这样才不要告诉他,希望傅先生能保密。” 傅岸:“裴总敏感,警惕性高,他总会察觉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若是他醒来还记得......” 齐南思看着他:“你就说是他的错觉。” 傅岸皱着眉。 如此一来,裴总必定会更加痛苦,愧疚,后悔,心理上那道关卡得把他卡死了。 齐南思也知道,可这样的话,或许裴筠就会尝试把她放下。 她深知,自己怯弱胆小,无法给出与他匹配的情感。 傅岸答应了,在宋微雨唇上落了一个吻便离开了这间套房。 沙发上放着一套全新的衣服。 齐南思拿着衣服到洗浴室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 第67章 遗漏的耳环 来到另外一个套房之后,她用宋微雨的手机,下单了避孕药。 裴筠醒来之后,一定会想要查清楚昨天晚上的事,如果她用自己的手机下单,裴筠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她。 宋微雨跟傅岸的事,裴筠都知道,只要宋微雨坚持说自己用的,裴筠多少都会相信几分。 傅岸也已经吩咐人把她开了房间的记录换成他自己的。 一切都应该变得无迹可寻。 “唉,你不让他知道,那他怎么知道你还他的恩情?”宋微雨叹气。 齐南思咬了咬唇,脸色淡淡:“无所谓了,只是给我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30分钟后药送到了,她毫不犹豫吞了下去。 “最后你还是做到了这个地步。”宋微雨满是叹息,随即又道:“一晚上了,感觉怎么样?” “……” 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齐南思被口水呛了下。 “不怎么样。” ... 另外一边。 薛媛得知裴筠从酒席离开了,便急匆匆搞到包间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发现裴筠的身影,急得直跺脚。 到监控室看录像,却找不到任何信息,恰好那个时间段的监控出现异常,完全黑屏。 裴筠中的药,没有女人的话,几乎没有办法疏解。 一想到裴筠会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薛媛更是气到爆炸。 本来他应该是她的! 最好,别让她查出是谁! 薛媛一双眼气得通红,她并不打算放弃查清楚这件事。 这一次,她必须谨慎,不能让裴筠把她做的事查出来,以后也只能更加小心谨慎,伪装得更好。 ... 一切恢复平静。 早上的阳光灿烂耀眼,透进房间里留下一道道光影。 裴筠醒来时,头痛欲裂,伸手用力地揉了揉了额头,迷迷糊糊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不着片缕。 猛然想起,昨天他被人下药了。 喝了周老板递过来的那杯酒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走出包间时意识很快也混沌起来。 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是模糊的。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抚在手掌心的是柔软的触感。 地上的衣物散乱不堪。 他的心蓦地一紧,慌慌张张起身找手机,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他用尽量沉稳的语气问:“昨晚你在哪里?” 等待她的答复间,短短的几秒,仿佛度过了几日,却听到她说:“在家里啊,大晚上的还能去哪里?” 语气轻快。 一瞬间,裴筠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心脏像被什么死死捏紧了,险些透不过气。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先挂了。” 心脏疼得厉害,他悔恨不已,愤恨地把手机摔了出去。 胸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屈辱感,抓心挠肺,像蚂蚁一样不停地啃食他的心口。 脑子思绪混乱到极致,唯独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小脸异常清晰,加速了屈辱和愧疚,后悔和恼怒在胸口的蔓延。 他一头扎进了洗浴室,开了冷水,在身上不停地冲刷,抹了一遍又一遍的沐浴露,疯狂地把身体洗了一遍又一遍,仿佛恨不得擦下一层皮来才好。 入秋的晨午,本就带着一丝凉意,冷水一洒而下,冰冷的感觉激荡着他的意识。 过于复杂的情绪渐渐被压了下去,裴筠再次兜头淋了一把凉水,把思绪缕清了几分。 无论昨天晚上的女人是谁,他都必须查个清楚。 傅岸。 傅岸他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心烦意乱地再把自己冲洗了一遍,裴筠随意裹了一件浴袍回到房间里。 洁白的床单上,那一抹暗红刺痛了他的眸。 不想再继续待在这个压抑的房间里,他转身就朝门口走。 忽而,余光瞥见地上多了一个耳环,很特别,一只展翼的银色蝴蝶,小巧而精致。 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捡了起来,离开。 ... “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清楚。” 傅岸头都大了,硬着头皮撒谎:“昨天晚上我赶到时,您在走廊上意识不清,后来医生尝试用药物解决您中了药的问题,但无济于事。” 他每多说一句,裴筠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最后,医生没办法,建议我给您找个女人……” 傅岸低着头,话还没说话,就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头上的目光有多阴戾。 要是眼神能杀人,估计现在他早已死了几百遍了。 “你要是敢说半句谎话,下半辈子你别想活得安稳。” 裴筠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傅岸一噎,“这种事我哪儿敢说谎?” 心里却暗骂,齐小姐这活儿真难办。 凭借裴总敏碎的洞察力,肯定有所怀疑。 裴总对齐小姐的执着完全可以抵过一切。 裴总肯定也不会如此轻易断定自己会跟其他女人发生某种关系。 裴筠确实在怀疑,他总有一种直觉,昨天晚上的女人是她,他依稀记得推开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后来,他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若这不是他的错觉,那便是傅岸连同她都在欺骗自己。 只是那一抹落红,让他很心慌,有时会陷入自我怀疑中。 她跟梁怀爵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把那个女人带过来。” 傅岸应声。 很快,昨天晚上被掐脖子掐怕了的女人再次出现。 在看到眼前的男人时,她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这个男人发起狠来,实在太可怕了。 裴筠目光沉沉的盯着女人的脸,凉薄的声音裹挟着森然的寒意:“昨天晚上你戴了什么样的耳环?” 这个问题一出,傅岸心知,完犊子了。 昨天晚上事发之前,他见她戴了一对蝴蝶耳环,后来一双耳朵空零零的,也没说耳环掉了的事,他就以为她自己摘下来了。 现在看来不是。 欲哭无泪。 女人身一颤,用余光偷偷看了眼傅岸。 傅岸也无能为力,只字不语。 女人战战兢兢道:“珍珠耳环……” 傅岸:“……” 齐小姐,好自为之吧。 裴筠捏紧了手心里的耳环,原本一张阴沉冷戾的脸上,多了两分平静。 他睨了眼傅岸,淡声道:“给点补偿,另外,给我重新买一个手机。” 傅岸疑惑:“您的手机呢?” 裴筠:“摔了。” 傅岸:“……” ... 齐南思拖着沉重不堪的身体回到家里,睡醒了一觉,起来梳洗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自己的耳环不见了,想想应该是遗落在那个房间里了。 她懊恼了一会,恨自己怎么不谨慎一点。 但转念一想,裴筠若是生气了,应该不会注意到一个小小的耳环。 她只能先这么祈祷。 随后,她打电话给傅岸,却听到傅岸说裴筠已经在怀疑了。 闻言,齐南思手一抖,手机都差点握不住了。 “那还能继续骗他吗?” 傅岸:“裴总脑子比谁都精明,这种雕虫小技迟早会被他彻底识破,更别说现在还有这么大一个破绽,你迟早也会被他发现,只是时间问题。” ... 一连几天,齐南思都没有再见到裴筠,她也没有再给他送晚饭。 这天,她正常下班回家,家里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几天未见,仿佛隔了几个春秋。 齐南思心虚地不敢看他,目光飘忽不定,布拉见到她,疯狂地摇着尾巴。 她逗了逗布拉才走到呦宝身边。 “妈妈,裴叔叔说他也想养一只小狗狗,上次叔叔没有跟我们一起去狗超市。” 齐南思一抬眸,就与他的目光对上了。 这是那一个非同寻常的夜晚之后,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齐南思耳根微不可察地红了起来,“这样啊?” 呦宝点头如捣蒜,“嗯嗯,妈妈,周末我们可以陪裴叔叔一起去狗超市吗?” 裴筠眼神一直盯着她,她无法拒绝。 原以为会发生点什么,但裴筠好像真的在放下了一般,一直对她有分寸感,与她保持一种恰当的距离。 若即若离,这样的关系持续了很久。 ... 下药这件事,跟在薛媛身边的刘秘书被拉出来做替死鬼,不仅被开除了,而且还被限制进入北城。 周老板也难逃责难,公司惨遭压迫,差点就落得跟之前梁氏集团一般的下场。 ... 时间走得很快,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逝去。 一年后。 开学季依旧很热闹,伴着童稚的笑声,校园里充满了生机。 呦宝升为中班的小朋友了。 今年的开学季不一样,幼儿园举办一个开学典礼,有许多亲子活动项目。 经过一年的相处,呦宝跟裴筠已经熟悉到能共享一块蛋糕了。 今天的开学典礼,呦宝在裴筠怀里撒泼打滚央求他参加。 裴筠无法拒绝,更何况是跟齐南思一起参与活动的。 “妈妈,叔叔,再快一点!刘子谦他们要追上来啦!” 三人两足,呦宝被绑在两人中间。 裴筠一手扶着呦宝,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齐南思的手,宛如幸福的一家三口。 不仅仅是小孩可爱得意,两个大人的颜值也很高,受到了诸多目光的注视。 裴筠与齐南思相视了一眼,竭力加快了些速度。 最后他们拿下了冠军,呦宝开心了一下午,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在幼儿园玩了一下午。 齐南思累得彻底玩不动了,都只想就地躺下睡觉了。 裴筠看上去倒还挺好,还有精力陪呦宝玩各种亲子项目。 “累了就坐着休息,我去陪呦宝玩。”裴筠从包里拿出水瓶,打开盖子递给她,“喝点水缓一缓。” 第68章 有人欺负呦宝 齐南思顺手接过,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水,浑身的疲惫感才有所缓解。 “要不你坐一会,看呦宝跟小朋友玩得也挺好的,我们在这里也能看到他。” 他点了点头,在她身边坐下。 两人看了看不远处的滑滑梯,呦宝跟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忽地感觉再累也是值得的。 “裴筠,总这一年来也经常麻烦你,感激好像永远都说不完。” “说不完,那就不说了。”裴筠侧眸凝着她,眸光里多了些温和。 这时,裴筠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他拿出来扫了一眼,说了声抱歉后,便直接起身走到一处无人安静的地方接起了电话。 并不是要顾忌齐南思,而是周围的人太多,人多嘴杂,若是工作上的事被人听了去,也不好处理。 忽然,滑滑梯那边的游玩区传来了一些躁动声。 循声看过去,齐南思就看到呦宝正在被一个男人骂。 男人身形强壮,声音很凶狠,呦宝被吓着了一样局促地站着。 她立刻跑了过去护着呦宝,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问:“这位家长您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好好商量解决的办法......” “商量个屁!你算个什么玩意?!”站在一旁的女人画着浓妆,身上挂满了金银珠宝首饰,脸上尽是轻蔑傲慢的表情。 女人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齐南思,“你儿子刚刚撞到我儿子了!一副不肯道歉的样子,还敢顶撞我?什么素质?一点教养都没有!” 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家长和小孩子,幼儿园的老师试图去阻止,但又害怕。 齐南思脸色彻底冷了下去,“我儿子有没有教养我知道,但你真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女人怒了,气得直接瞪圆了眼睛,砖头跟男人哭诉。 那强壮的男人直指着齐南思就骂:“我儿子是我们陈家唯一的独苗,金贵得很,现在膝盖都破皮了,没把这臭杂种打一顿都算仁慈了,竟然还敢顶撞还嘴......” 男人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被呼了一巴掌。 声音响亮的围观的人都听见了,可见打的力道有多大,窃窃的议论声顿时停了,一脸惊呆的样子。 “呦宝,闭上眼睛捂着耳朵。”齐南思压着脾气说着,眼睛死死盯着男人,眼神阴狠:“闭嘴,我说了有什么问题可以商量着解决,你为什么要骂人?” 男人捂着脸呆愣了几秒,他旁边的小男孩被吓得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女人哎哟唉哟地扑向男人,心疼地问男人疼不疼,一会儿又心疼儿子。 男人恼羞成怒,脸色难看得像糊了一层臭水沟里的污泥一样黑,“你个贱蹄子竟然敢打我?!” 话说着,扬起手就想往齐南思脸上挥下去。 齐南思头一偏,紧接着一个腾空前踢,男人轰然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女人吓的装模作样的哭声都停止了,看着齐南思的眼神像看怪物似的。 她颤抖着声音:“你这个女人蛮不讲理!怎么能动手动脚打人呢!我要报警!!” 还倒打一耙。 齐南思不由地冷笑了一声,“有本事你别不报!” “你欺人太甚!” 男人站了起来,捂着胸口,满脸凶狠:“你给我等着,不把你这个贱人揍服了,我就不姓陈!” “你要是再敢多骂她一个字,我让你整个陈家都消失。” 人群中传来一道充满寒戾的警告声。 男人抬头看过去,顿时被裴筠的气势给镇压住了,闭上了那张早上起床没牙刷的臭嘴。 裴筠直接保安去查监控,上前握住了齐南思的手,无声无息地安抚她的情绪。 气是出了,但事情总归还是要解决的。 感受到掌心里的温度,齐南思冷静了下来,语气温和地问呦宝:“告诉妈妈,你有没有撞到这个小朋友?” 呦宝瘪了瘪嘴,肉肉的小脸蛋满是委屈:“妈妈,我没有撞他,是他自己跑得太快了,差点就撞到我了,然后我躲开了,他自己就扑在地上了。” “唉哟,原来是他自己摔倒的啊,那怎么还污蔑这个小朋友呢?”有家长觉得不可思议。 “小小年纪就这样撒谎骗人,欺负别的小朋友,长大了那还得了?” 女人很不愤,“难道你儿子说的就一定是真话吗?我看说谎的是你儿子才对!” 裴筠脸色更加阴沉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会让你后悔长了这张嘴。” 女人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说。 裴筠和齐南思双双把目光移至那个小男孩脸上,异口同声:“是你自己摔倒的吗?” 小男孩哭得一抽一抽的,害怕的抱紧了女人的大腿。 齐南思刻意放柔和了声音:“小朋友,说谎是会长长鼻子的,很丑的,告诉阿姨发生了什么?” “是我不小心摔倒的!他没有推我!”小男孩禁不住压力说了出来,然后哇的一声又继续哭。 夫妻俩脸色难看到极点,尴尬得拉着小男孩从人群中挤出去,逃了。 见到这一幕,有些家长忍不住叹气道:“这夫妻俩是真没素质,小孩子玩闹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说开了就行了,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小题大作吗?” “就是,骂人还骂得这么难听,这小孩长大了估计也是一个祸害。” “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养出什么样的孩子,宝宝你以后不要跟那个小朋友玩哈,他太不讲道理了,太凶了。” “不过那个家长也是胆大的,上手就是一巴掌,说踹就踹。” “那可不,那么大个块头的人,一脚就被踹到地上去了。” ...... 发生了这件事,开学典礼的活动被迫提前结束了,家长们纷纷带着孩子回家了。 幼儿园园长赶来道歉,齐南思眯了眯眸,冷声道:“园长,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们的责任,但请注意,我希望以后再发生小朋友之间有摩擦的事,园长能及时出来解决问题,而不是躲避。” 园长一脸惭愧点头。 两人带着呦宝坐上深灰色的大g,车子扬尘而去。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一个高壮,两只手臂纹满了纹身的中年男人笑出了声。 “姓裴的,总算让我逮到你的弱点了,小破孩最好对付了,你给我等着瞧!” 纹身男表情狰狞的骇人。 刚刚在幼儿园里欺负呦宝的夫妻俩,腆着脸又害怕地走上前:“那我们的钱......” 纹身男一挑五大三粗的眉毛,随手甩了一沓钱在地上,“急什么?又少不了你的。” 那对夫妻笑得勉强,“谢谢老板。” 接着,在纹身男鄙夷的目光之下,他们就趴在地上捡钱。 ... 回到家,呦宝还是闷闷不乐的,布拉趴在一旁陪着他。 裴筠给母子俩各倒了一杯温水,手机再次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许久未联系过的号码,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径直走进齐南思的房间里接起了电话。 过了片刻,裴筠接完电话回来,脸色多了些许凝重。 “怎么了?”齐南思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关心的询问,“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需要处理的话,你就先回去吧,我可以自己看着呦宝。” 裴筠看了看她怀里的呦宝怏怏不乐的模样,眸中划过一抹心疼。 所谓爱屋及乌,他也怕呦宝伤心。 “也不算是什么紧急的事,就是有几份文件需要我签字过目。”裴筠避重就轻,不想让她跟着担忧。 “好,那你先回去吧。”齐南思懒懒的坐在沙发上喝着水。 裴筠嘴角擒着一抹笑,目光温柔,随即安慰了呦宝几句,还是离开了。 齐南思给呦宝洗澡时,却看到他的肩膀上有一块淤青,像是被掐出来的。 “呦宝,你这里的伤是哪里来的?” 哟宝耷拉着小脑袋,嘟囔解释:“是那个阿姨捏的,他看到那个小朋友摔倒之后,就捏了我的肩膀,把我推开,差点就摔跤了。” 闻言,齐南思怒气滚滚。 玛德,要是早知道那个女人还怎么欺负呦宝,就多打几巴掌了。 洗完澡之后,齐南思给呦宝肩上的淤青用药擦了擦。 “呦宝,以后受伤了一定要及时告诉妈妈,知道了吗?” 呦宝乖巧听话地点了点头,“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 寂寥无人的郊区,一处带着高墙院子的独栋别墅里。 “裴,最近我们发现r区境内的人出现在三环以内的地区。” r区,是一个危险之地,多的是亡命之徒。 裴筠拢紧了眉:“最近两天都出现在什么地方?” 红鹰 就在这时,红鹰的手机响了。 他心头一凛,接起了电话,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哈哈哈,不愧是姓裴的人,这么快就发现我们了?” 手机开了免提,对方的笑声,让人不禁觉得阴冷耸然。 裴筠听着,眉头蹙得更紧,用眼神示意红鹰继续问下去。 红鹰照做:“您哪位?” “这时候说出来就没意思了,面对面介绍才更有意思,你觉得是不是?” 放狗屁! 红鹰眼神一沉,却挑趣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提前吱一声,也好让我们有所准备,势均力敌的战斗才是最精彩的,不是吗?” 第69章 危险来临的预警 对方又桀笑一声,“别想套我话,在你们的地盘上,我怎么样也处于劣势。” 红鹰感觉在跟一个煞比说话,“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喜欢给人制造危机感,让你们时刻都感觉到紧张,让我感觉很爽,很兴奋。” 红鹰:“……” 这踏马的,变态吧。 但确实也没错,他们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现在不同往日,他们家老大几乎算是在大众面前曝光了自己对齐小姐的感情。 这些事他们都知道了,很遗憾,甚至有点失望,他们的老大竟然会看上齐小姐这种光有容貌的草包花瓶。 而且齐小姐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这个小拖油瓶才是最大的危机。 但他们不能干涉,只能尝试着去接受这个不争的事实,并且尽量把这母子俩保护好。 “转告你家老大,我可盯上他了,哈哈哈哈哈......” 对方的声音嚣张得让人想狠狠揍上一顿。 红鹰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老大,你听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端倪吗?” 裴筠眸光微垂,沉着气:“他说话的方式,让我感觉到有点熟悉。” 红鹰沉思,外面又匆匆走进来一个人,“老大,刚刚查到了他们今天的踪迹。” 裴筠眸光微变,“说。” 刚走进来的绰号叫黑蝎子,他的左边脸有一道十厘米长的疤痕,缝合的针法很差劲,导致这条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恐怖,普通人若是见到了,必定会心生害怕。 黑蝎子阴着一张脸,掏出随身携带的高级科技ipad,把储存在里面的数据资料和轨迹图调出来:“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是唯独一个地方,您必须要重视起来,那是幼儿园。” 听到他的话,裴筠镇定的神情瞬间土崩瓦解,眼神变得阴沉可怕。 他接过来扫了一眼,目光立刻聚焦在一个标红的地点,云畔幼儿园。 “确定他真的去过是吗?” 黑蝎子点头,“是,而且在幼儿园跟齐小姐产生矛盾的那对夫妻,是受到了这人的指使。” 红鹰愣了下,“这狗东西真把目标对准小孩?” 黑蝎子跟他的名字一样,人比较阴沉,表情没有多大起伏,“应该是。” 红鹰啐了一口,“马勒个狗比!小孩子最难搞了,稍有不慎就看不住了!” 黑蝎子难得地“嗯”了一声,很难不赞同红鹰的话。 红鹰转头看向裴筠,烦躁地问:“老大,你准备怎么办?总不能一天到晚把这小孩子关在屋子里吧?” 裴筠敛着眸子,深沉幽暗的眸光里,透着一丝沉沉的担忧,那张俊美得无法比拟的脸庞,在白炽的灯光下映衬出了完美的剪影。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先把这人盯紧了,还有再多派一些人守在云畔小区里。” 红鹰撇了撇嘴,应了一声。 “黑蝎子,你想办法继续追踪这个人的下落,查出他到底是谁,不排除是热代赛。” 黑蝎子:“明白。” “热代赛?”红鹰有些疑惑,“他不是残废了吗?” 裴筠把ipad还给黑蝎子,抿了抿唇,“残废,不是死了,热代赛手下亲信多,愿意给他赴汤蹈火的人也不少。” 红鹰满脸烦躁,扒了扒头发,“这踏马的很难搞。” 黑蝎子又面无表情地附和了一声:“是的。” 在外面经历了枪林弹雨,风霜雪雨这么多年,他们树下的仇敌不算少,热代赛就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当年,他们这帮人协助督察方缴获了一大批私货,捅翻了对方的老巢,而这一批私货就是热代赛的。 热代赛怒火滔天,来找他们报仇雪恨,经过好几个回合的生死交战,再加上督察方的插手,热代赛彻底败北逃亡,双腿被老大打废了,热代赛的老巢也彻底消失在一场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 紧接着,热代赛从此就消失不见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打探到热代赛的任何消息。 热代赛成为了督察方的重点追捕逃犯,是不可能到境内来的,但他可以培养得力的亲信替他办事。 要是这批人真是热代赛的,接下来难保不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预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一块沉重的石头悬在裴筠心上,脑海里浮现那张娇俏妩媚的小脸和呦宝可爱的模样,他不禁生出一丝懊悔苦恼。 或许,他就不应该接近他们母子俩。 以前他总是认为,凭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把他们保护得好好的,可当危险真的降临,他又开始害怕起来。 意外,总是不可控制的。 “我知道,这次算是我自己的私事,所以不想拖你们下水,你们调查归调查,最后的交战不必参与进来。” “老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在门口偷听的两兄弟,黑影和白影走了出来。 红鹰马上附和:“就是就是,自从加入了白蛇联盟这个大家庭,就没有单独作战的打算,当初我们这群人一有什么事,老大你哪次没有出手帮我们?现在我们怎么可能要丢下你不管?” 一开始,他们这个大家庭是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的。 他们每个一个人的经历都不一样,但大多数是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过的,没有享受过一天安稳生活的人。 随着这个大家庭的队伍越来越壮大,到目前为止,这个联盟已经有几百个成员了,他们帮督察方做的是越来越多,白蛇联盟的名字应运而生。 后来他们这帮人跟着裴筠,帮督查方去抓捕各路逃犯,尤其是剿灭买卖和偷藏私货的不法分子。 虽然也会经历生死之战,但他们知道每次交战的意义都跟他们以往逃亡时经历的不一样。 久而久之,白蛇联盟越来越团结一致,每个人在加入到这个联盟之前都会有一个起誓仪式,坚定信念。 裴筠虽然为白蛇联盟的老大,但他鲜少去交战,因为他是裴氏集团的总裁,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不宜频繁在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歹徒面前,几乎都是在暗暗在背后出谋划策,尤其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维护白蛇联盟,让他们每一个成员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以及出资帮助联盟成员和督察方办事。 当然,如果联盟里有人想下半辈子过一个安稳的生活,不想在生死战场上抛头露面,他们也可以申请一个新的身份,开始新的生活,但仍然算是联盟成员。 正是因为这样,白蛇联盟的每一个成员都对裴筠这个老大心怀感激,迄今为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背叛联盟的成员。 “红鹰说得对!老大,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就没有分开干的说法!”白影态度很坚定,他对裴筠有很高的崇敬之意。 黑影笑了笑,“是的老大,我们也愿意给你赴汤蹈火。” 白影黑影是双胞胎兄弟,两人长得很像,但熟悉他们的人一眼就能分出谁是谁。 白影虽然身为哥哥,性格比较欢脱开朗,但是因为如此,他有时候容易被激怒而冲动做事。 反观黑影性格比较沉稳,两兄弟在性格上互补了,关系也好得不得了,情感很深厚。 裴筠抬眸望着他们被晒得黝黑的脸,很感激,嘴角牵出一个浅笑,点头:“好,谢谢你们了。” 他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成立白蛇联盟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红鹰豪爽的摆了摆手,“害,这算个毛线啊嘿嘿。” 白影也嬉嬉笑笑道:“老大,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裴筠语气沉了几秒,“暂时静观其变,如果他们没有下一步动作,那便等黑蝎子调查清楚,再制定更详细的计划。” 黑蝎子的侦查能力很强,心思够缜密。 “行,没问题。” 几个人异口同声。 ... 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之后,裴筠去了裴氏集团,在下班之前开了个会。 本来这个会议应该是傅岸来主持的,但幼儿园里发生的事导致亲子活动提前结束了,他现在回来了,那就不必再让傅岸来做了。 会议的开始,先是由裴氏集团的各位高层汇报其部门的工作。 因为先前裴筠跟梁怀爵的关系,对梁氏集团下狠手又出手挽救的种种事故,裴氏集团这一年来的发展有些波动,但从数据的总体情况来看,集团的发展还是呈上升趋势的。 在北城,裴氏集团依旧是如日中天的地位。 裴氏集团的高层各自汇报完工作之后,ns的运营主管韩安将ns上个季度的营业情况和销售额做了个汇总和复盘,随即由掌管ns的谭明凯汇报总体情况。 ns作为裴氏集团旗下最受看中的一个子公司之一,每一次季度总结会议,谭明凯和韩安都是不可缺席的,只不过是以线上的形式参与到这个会议来。 正因为这样,谭明凯和韩安可以从会议里汲取很多好的建议和优秀的经验之谈,从而更好地管理ns。 “看来,ns很有紫气东来的趋势。”一个高层听完汇报之后,赞叹道。 谭明凯一扬眉,笑了笑:“这还得多亏了裴总和在座的各位。” “谭总客气了,从这个数据看,齐南思小姐的表现力很不错啊,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成功拿下了ns销售冠军。” 第70章 一辈子这么长,还能习惯不了? 谈及此,韩安心里颇为自豪,但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淡定自若:“是的,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南思确实是脱颖而出,后来创建的几个小店铺也成功让她带起来了,从上个季度来看,ns赚的利润收入中,有百分四十左右是来自于她经营的十余个店铺,这些数据都挺不错的。” “这么一看,她是个能力不错的人。” 谭明凯附和地应了一声,看了眼裴筠,似笑非笑:“这还得多亏了裴总的慧眼识珠,为ns招揽了这么一个可塑之才,新星之秀。” 这番吹捧让薛媛整理资料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侧眸看向坐在主座上的男人。 身着墨黑色西装,右手随意地搭在面前的会议桌上,修长的手指轻敲了几下桌面,而他的身后,是一整面巨大落地窗,足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男人俊美的脸微逆着光,眸光深沉着,他轻轻一笑,慢条斯理的:“还不错。” 熟悉的声音透着迷人的磁性。 薛媛想起来了以前他对自己工作能力的赞赏,也有说过这三个字,可她清楚的记得,他的语气淡得听不出来有一丝的起伏。 可现在,同样的字眼说出来,却能让人听着有不同的感觉。 纵使他表现得再淡然,她也能窥探到他眼底的愉悦,还有那一丝宠溺,瞬时捏紧了文件夹,心底弥漫着苦涩。 紧接着,有人就奉承道:“能得到裴总的认可,看来齐小姐前途无量啊,谭总和韩主管可得要好好培养。” 谭明凯和韩安齐齐点头说是。 一场会议结束,高层陆陆续续离开,薛媛收拾着桌面的资料,淡然一笑:“裴总,您的眼光确实很不错,没想到齐小姐还真是一个后起之秀,要是当初真没录用她,那将是ns巨大的损失。” 傅岸低头整理着电脑和ipad上的数据图表,头都没抬,直言道:“你说对了,在大学能斩获各大奖项,尤其是毕业在家做全职太太两年多,参加国际比赛还能夺冠,这样的人能力能差到哪里去?” “哦?”薛媛看了他一眼,状似疑惑:“齐小姐这么优秀,那应该可以到国外留学,好好提升履历的完美度。” 傅岸嗤笑一声:“薛秘书,这还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海外留学基本上是有钱人才能做到的,像齐小姐这样无依无靠的女孩,怎么经得起一趟昂贵的留学旅途?” “可那时候齐小姐不是跟梁总在一起吗?梁总他应该可以给齐......” 她话说到一半停顿住了,同时收到了傅岸警告的目光,抿紧了唇。 傅岸往旁边的男人看去,只见男人脸色微沉,眸光晦暗不明。 他岔开了话题:“裴总,可以开始了。” 还在电脑端连线的谭明凯和韩安一直保持着沉默,净净等待着,因为傅岸在会议结束后及时关掉了麦和视频模式,他们两人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交流。 裴筠看了眼薛媛,语气淡淡:“你可以出去了,辛苦。” 薛媛顿时愣了下,深深的看了男人一眼,看出了他的不悦,收起了文件夹,没有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出去。 “最近她的工作状态怎么样?”裴筠问。 韩安:“还不错。” 裴筠抬眸:“从明天开始,她申请在家办公,理由是皮肤严重过敏,不宜到公司上班。” 谭明凯:“???” 韩安拧了拧眉:“?裴总,您这是要帮南思虚假上报的意思?” 韩安一向秉公处事,即使知道齐南思跟裴筠的关系很密切,也一直没有特殊处理,一律是按照普通员工来对待。 所以她对裴筠这个申请并不太赞同。 裴筠看向韩安,“很抱歉给你们带来了麻烦,但是涉及到她人身安全问题,我必须要重视,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建议不妥,那就看看能不能尝试申请调休。” 韩安的眉拧得更紧了,“裴总,您说的人身安全是指,如果南思继续来公司上班的话,很可能会出现意外?” “嗯。”裴筠轻声应了下,有几分歉意的说:“希望韩主管能谅解一下。” 沉默了一会儿,谭明凯出声:“韩主管,同意吧,没有什么比人的安全更重要的。” 韩安点了下头,又问:“那南思什么时候可以回公司上班?” “还不确定。”裴筠神色凝重,“如果真的有意外了,你就当给她休假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她会继续回去工作的。” 韩安呼吸一滞,忽然觉得有一种可怕的压迫感,怔了怔道:“好的,我明白。” “什么事能让你这么如临大敌?不会是哪个仇敌出现了吧?”韩安离开会议之后,谭明凯皱着眉问。 “是,黑蝎子正在调查是谁。” 谭明凯其实也是白蛇联盟的成员,他很有商业头脑,并且也不想继续过打打杀杀的日子,所以裴筠便把他安排在了ns。 谭明凯:“行,我明白了,我会妥善处理齐小姐这件事。” ... 回到云畔花园,裴筠指纹开锁,径直走进了齐南思的家里,宋微雨早在去年十二月时,就被傅岸拎走了,住在傅岸的别墅里。 过年期间,裴筠凭借一碗亲手做的蛋饺获得了‘门禁’,齐南思允许他录指纹开锁了。 趴在狗窝里的布拉一见到他,立刻摇着尾巴跑到他面前,吐舌头笑着。 他摸了摸布拉的头,换上拖鞋。 在厨房忙着做蛋挞的齐南思听到客厅里的动静,探了探身子出来,“你怎么来了?” 她穿着一件墨绿纯色紧身短袖,搭配了一条阔腿牛仔裤,栗色的卷发高高束起,不施脂粉的脸蛋洋溢着一抹甜美的笑。 裴筠眸光变柔和,“你不是说做蛋挞吗?我想吃,不可以?” 齐南思笑容带着几分促狭:“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说过,不喜欢吃蛋挞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几个阔步,裴筠走到她面前。 她俏皮的模样,让他不禁勾唇笑了笑。 他抬手抚了抚她光滑姣好的皮肤,拂去沾在她脸上的一点蛋挞碎屑,“是不是自己偷吃了,嗯?” “这怎么能算偷吃?我自己做的蛋挞,还不能先吃一个?” “哦?那我可以是第二个品尝的人吗?” 齐南思扑哧笑出了声,“当然可以。” 她转身走进厨房,小心拿起一个铺了草莓的蛋挞,递到他面前:“喏,这个是草莓的,草莓有一点点酸,搭配它吃,应该不会太甜腻。” 裴筠俯身靠近她,张嘴咬了一口蛋挞,酸甜的口感在口腔里弥漫,味道很好。 齐南思耳朵有点发烫,他刚刚咬蛋挞的时候,他的唇碰到了她的手指,心底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好像他在轻咬她的手指似的,心又好像被什么挠了痒痒一般。 可她说不上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怪异的感觉。 裴筠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愉悦美好,双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为什么不自己拿着吃?感觉像我在喂你一样。” “不可以?” “emmm......怪怪的。” “习惯了就不觉得怪了。” “你说这句话,我感觉更奇怪了,为什么要说习惯?” 裴筠眉头轻皱,瞥向她:“一辈子这么长,还能习惯不了?” “......” 这时,呦宝跑了进来,“妈妈,我也要吃!” 齐南思把烤箱里最后一个蛋挞拿出来,厨房里飘溢着浓香,美食的香味让人觉得很舒心。 “等会儿出去一起吃好吗?” “好!” ... 三人围着一张圆矮桌坐在地毯上。 “你下午跟我说,最近一段时间能别出门就尽量不要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以前的一个仇敌找来了,大概是盯上你们了,有可能会找到呦宝。” 后面的话他没明说,但齐南思懂得了他的意思,脸色一怔,尽是不可置信:“是……是什么样的仇敌?” 略见她变得苍白了些的脸色,裴筠的呼吸变得微微沉重了几分,双拳自然而然地握紧了。 就在这一瞬间,那抹悔意愈发浓烈了,流转在嘴边的话语苦涩:“很抱歉,是混迹在r区的人。” r区? 齐南思眸光一紧,心口被一丝丝害怕填满。 她看了眼呦宝,语气有些惊慌:“那我还能带着呦宝逃跑吗?” “不可以,既然被他们盯上了,在逃跑的路上会有更大的风险。” 说着,裴筠的心仿佛被什么拽着似的,沉甸甸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跟韩安和谭明凯说明了下情况,你接下来就以皮肤严重过敏的借口在家办公,时间......待定。” “那意思是呦宝也不去幼儿园上学了吗?我们要一直待在家里?” “嗯,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 “如果我们不出去的话,他们就无法抓我跟呦宝做人质吗?那他们会不会一直暗中潜伏着不出来?” “可能会,但总有办法让他们现身,只是需要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很抱歉。” 这是齐南思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愧疚和歉意,她怔了下,以往的他都是冷淡如斯,偶尔会露出些微笑意。 呦宝见两人好像说完话了,才一脸疑惑不解地提问,连珠炮似的:“妈妈,裴叔叔,仇敌是什么呀?是个人吗?为什么我不能去幼儿园了呀?虽然我现在也不想去了,还有为什么要逃跑呀?” 第71章 耳环的慌破了 “仇敌是一个大坏蛋,我们要一起打败他,但是因为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所以我们需要先躲起来,不然容易被他伤害到,当我们等他自己出现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狠狠地揍他了。” 听着她一句句耐心又有童趣的回答,裴筠不禁失笑,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深刻了。 有一抹深沉的悸动在心底反复泛起涟漪。 “妈妈说得对,所以呦宝愿意配合我们,跟我们一起赶跑坏蛋吗?” 呦宝说着,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他激动又崇拜的看了看裴筠:“裴叔叔,你这么厉害,我觉得你一定会把大坏蛋赶跑的!” 呦宝听懂了这个解释,忙不迭点了点头:“是的!我非常愿意!一定要把这个大坏蛋打哭了!” 两个大人闻言,看着他脸上展露出来的兴奋,还有乌溜溜的眼睛里的纯真,不由地相视一笑。 裴筠嗓音微哑:“谢谢你。” “谢什么?” “正常人都会认为这是无端之灾,会怨恨,会怒骂。” 齐南思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看起来不像正常人?” 裴筠一愣,“没有,只是......” “那如果我说我其实是很怨恨的呢?怨恨跟你有交缠,惹来了这样的祸端......” 听到她的话,裴筠的心就凉了半截。 她的这句话,让他的心彻底沉到了最底,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微弱的希望。 希望她会改变心意,希望她说她会谅解。 他望着她冷淡了下去的神情,一抹绝望裹挟着一丝丝苦痛浮现。 下一秒,又听她继续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了,那就只能去接受,调整好心态应对,埋怨和怒骂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空调呼出的冷气,悄无声息的弥漫萦绕着。 她看着他,收敛了冷淡:“就像呦宝说的,你这么厉害,我也相信你有能力解决这件事,如果呆在家里能避免受到伤害,那也无妨。” 一向能轻易揣测到齐南思心意的裴筠,瞳眸略微放大,没有预料到她的答复会有反转。 “是不是觉得很惊喜?”闻言,他怔怔地应了一声。 她勾出一抹浅笑,“但是,我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的,所以你需要有一些自责,只是不需要太过于自责,这本来就不是你的本意。” 说罢,她拿起一个蛋挞递到他的嘴边,碰着他的唇,“还吃吗?” 都递到了唇边了,他还能说不吃?他的眉微微一动,“当然。” 一口咬下,抿入口里的蛋挞,香味好似浓得话不开,甜又多了几分,却不腻,甚至连草莓都好像变甜了。 他的眸光在她素净洁白的脸上流转,停留在那一双好看得令他心动的杏眸之上,眸色晦暗不明:“这么信任我?” “那当然!”齐南思一笑,思绪转了转:“那这次风波过去后,我的分数可以抵扣掉吗?” 他们之间的一百分协议变了规则,不再是单方推进,而是两人都参与了。 按照事件的大小,抵扣的分数不一样,最多一次可抵扣百分之五十,但另外一个变化是裴筠变成了可增分的一方。 如果裴筠帮了一她一个忙,可以增加分数,上限也是五十,总分最多不过百。 所以就导致,一年之后的今天,这个分数一直稳居不下,她仍然还欠他93分。 裴筠眼中浮起一点笑意,却道:“不可以。” 她的眉一瞬蹙起:“为什么?这件事很大!” 他笑了起来,“最多只能抵扣五十分,所以现在还剩下43分。” 齐南思气得嗔目瞪了瞪他,嘟囔了句:“哼,小气吧啦。” 吃完蛋挞之后,裴筠便带着呦宝到他的家里玩各种飞行模具,还有很多汽车模型和拼装玩具。 为此,裴筠专门用一个房间来摆放。 呦宝对这些玩具爱不释手,玩起来乐此不疲。 于是,为了笼络呦宝,这间房间摆放的玩具越来越多。 花了几个小时,在裴筠的指导和帮助下,呦宝终于把一艘航空母舰的拼装玩具装好了。 他抱着玩具,兴奋得在屋里跑了好几圈,无意识地跑进了房间,看到桌面上有一个小盒子,上面放着一对蝴蝶耳环。 他小心翼翼放下玩具船舰,拿着盒子跑到裴筠面前,奶声奶气地问:“叔叔,为什么妈妈的耳环在你这里呀?妈妈把它送给你了吗?” 裴筠心里突地一跳,随即快快地怦怦跳,眼中闪着惊诧,“呦宝,你在妈妈那里见过这对耳环?” 呦宝重重地点头,肉乎乎的小脸上都是肯定:“是的!!我看见过,这对耳环是姨姨送给妈妈的礼物。” “姨姨?呦宝说的那一个姨姨?” “微雨姨姨!” 裴筠压了压气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呦宝。” “不客气!”呦宝把耳环递给裴筠,他接过,温和地笑了笑道:“呦宝,你先自己玩,我把耳环还给妈妈。” ... 裴筠下来五楼,看见齐南思在给布拉吹毛,看起来布拉是刚洗完澡。 他静静地等着,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又下来了?” 他的脸上是淡然散漫:“有事找你你确认一下。” 她头都没抬:“什么事?” “你先忙。” 一早猜到可能是她,他寻了好几次机会找她确认,都被她躲过了,他从来没有设想过一个两岁多的小孩会记得一对耳环。 这是他的失策。 等她忙完收拾好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丝绒盒子,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来打开。 看到里面的蝴蝶耳环,呼吸猛然一滞,陷入短暂呆愣之中。 只是片刻,她便反应过来,像往常一样假装淡定:“这对耳环怎么了?为什么又拿出来了?” 裴筠散漫的神色消失了,轻嗤了两声:“呵呵,刚呦宝说了,这是你的耳环。” 齐南思倏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控制的:“怎……怎么可能是我的?我都没见过!” 裴筠反而镇定地睨着她,略见她脸上落着的心虚,轻飘飘道:“齐南思,你的演技有点差劲,心虚都写在脸上了,还不承认?” “呦宝的也不一定准确,他一个小孩子,能记得什么?肯定是他记错了!” “齐南思,耍赖不成功,呦宝说是宋微雨宋给你的。”裴筠直接调出了他刚刚跟宋微雨的聊天记录。 他发了一这对耳环的照片给宋微雨,问她是不是送给了齐南思,她的回答是——“是的”。 齐南思看到聊天记录,心态快要崩了,欲哭无泪。 “那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我的……” “这双耳环独一无二,世界上仅此一对,独家定制设计,是傅岸送给宋微雨的生日礼物,价值两千万。” “………” 齐南思真的无法反驳了,仅此一对,独家定制设计,两千万...... 没想到傅岸这么有钱,这么用心准备这个礼物。 怪不得在得知微雨把耳环送给她了,傅岸会生气到让微雨三天下不来床。 齐南思沉默。 沉默,代表了回答。 他深呼吸,嗓音沉沉:“齐南思,撒了这么大一个谎,我要申诉,驳回你的五十分。” “!!!”齐南思一下瞪大了杏眼,“那又变回93分了?!!我不服!” 他低笑,哑着声音:“若是不想被驳回也可以,但我必须要求你做一件事。” 齐南思心里一阵懊恼,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眼中升起一抹警惕:“要干什么?” 接着,她听他淡淡要求道:“再亲我一下,不能亲在脸上,只能是嘴。” 齐南思脸羞红,望着他的岑薄温润的唇,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要不要换一个条件?” 裴筠扬了扬眉梢:“可以换。” 齐南思眼睛一亮,声线轻快了些许:“可以换什么?” “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齐南思再次瞠目结舌,“哪儿有你这样的要求?” “我现在说了,不就有了吗?” “……” “亲,还是不亲?” “能不能……” “不亲,那我就默认你是我的女朋友了。” 齐南思哼哼,“那你还是直接抵扣我分吧,93就93。” ... 第二天,傅岸一大早就收到了人事部经理的通知,这个月的绩效扣完,原因是,犯了重大错误。 一个月的绩效,那可是几万元不止啊!!! 傅岸非常疑惑不解问人事经理,得到的答复是她也是接到总裁的通知,照例办事。 “……” 傅岸回忆着自己在工作上一直秉持着严谨认真的态度,连小错误都很少会出现,更何况是重大错误。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所谓的重大错误不是在工作上的。 “裴总,为什么我这个月的绩效要全部扣掉?”他问。 裴筠淡淡瞥了他一眼,“耳环的事,弥天大错。” “?!!”傅岸有苦说不出,“那是齐小姐要我这么干的,我……” 可齐小姐不是他的上司,他对上司隐瞒了,选择顺从同为下属的齐小姐的意愿。 这好像都没有理由可以辩解。 “要是想不出理由来申诉,那就出去干活。” 傅岸:“裴总,你是不是会娶齐小姐?” 裴筠脸色倏地一沉,“那不是废话吗?” 傅岸一下笑了,“那就对了,齐小姐是未来的总裁太太,地位最高,我遵从她的意愿,何错之有?” “……” 裴筠沉着脸色,只能让人事经理撤回通知。 第72章 追妻路漫漫 裴家宅邸。 “你小子,纯粹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自己数数这一年来,你回过家几次?” 洛漫霞为此几乎天天唠叨,担心他是不是不喜欢回家了,是不是他们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让裴筠这个儿子有所顾忌。 裴慎和对此颇有不满,一个儿子而已,又吃不了亏,他爱在外边就在外边混,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这一年来,裴筠对齐南思的感情毫不掩饰,不再像从前那样遮遮掩掩。 前期媒体还会对比盯着不放,关于他们的文章解说满天飞,他们这个圈子的太太贵妇也把它当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聊谈资。 洛漫霞身为裴家夫人,难免会被问起这个件事,多嘴舌的,会笑话他们的儿子放着那么漂亮高贵的名媛不要,偏偏要一个离异带娃的女人。 他们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都还是一件还未有定数的事。 喜欢一个离婚带娃的女人,放在儿子身上不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但放在女儿身上,他们就得慎重考虑了,女儿是嫁过去的,在娘家受没受委屈,他们都无法第一时间得知。 无论如何,人品好才是首要的。 一想到这里,裴慎和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裴筠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上人家姑娘。 裴筠扬了扬唇,以茶代酒:“这是我的疏忽,我向你们道歉,但是另外一件事,我想跟你借两个人。” “要谁?” “蓝铃和青稞。” 蓝铃是在西南疆域长大的女子,母亲是南疆的,样貌极为漂亮,极为擅长巫蛊之术和培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宠物’,这些‘小宠物’毒性极强,只要沾染上一滴它们的毒液,轻则灼烧了皮肤,重则快速渗入血液里蔓延,致命性不容小觑。 青稞也是出生于西南疆域的,但母亲是江南女子,所以她身上还有一种江南女子的风韵,她手上最独特的法宝就是一条灵蛇,漂亮却极为凶狠,终身只认一个主人。 裴慎和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你手底下不是培养了一大批‘有志之士’吗?” 他知道白蛇联盟,很多都是能力和身手不凡的人,更何况还有专门的训练。 裴筠神色冷静,“他们都是血肉之躯,难保没有意外发生,但蓝铃和青稞不一样。” 人受伤了,自己都可能顾之不及,自然很难再顾着保护别人。 裴慎和算是明白了,“你是盯上了蓝铃和青稞的灵物,借是可以借,但蓝铃和青稞脾性烈,她们只会守护自己愿意守护的人。” “我知道,只要您愿意借,我可以说服她们。” 裴慎和点了点头,脸色变凝重了些:“你想保护那对母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蓝铃和青稞也是我最看重的人之一,我希望她们最后能平安回到我这里。” “可以。” 事实上,蓝铃和青稞的身手也很好,别说防身了,就算把对方打得半身不遂都是绰绰有余的。 当然,敌不寡众。 “行,你们自己去跟她们俩说。” 裴慎和说,随后又皱起了眉问他:“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追个女人都追了这么久?一年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裴筠用不紧不慢的语气道:“爸,我听妈说,你追了她五年,最后还是因为妈怀孕了,她才答应跟你在一起结婚的。” 当时,裴慎和为了追爱妻洛漫霞,花费了五年的时间,在北城几乎成了一段佳话。 裴慎和一度成为北城名媛的择偶标准。 怀孕一事,是裴慎和故意的,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于是剑走偏锋,在某个用品上戳了很多洞洞。 最后洛漫霞真的怀孕了,一气之下带球跑了,半年后裴慎和才再次把人追回来。 说及此,裴慎和英俊的脸上笼罩着一层尴尬,他轻咳一声:“那是你妈妈太倔强了。” 犟得跟驴似的。 这话他从来不敢说出口,每次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 “她也很倔强,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们的。”裴筠淡声说着,“但她一定会成为你们的儿媳妇的。” 裴慎和敛了敛眉,“我们不反对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她必须是人品过关的,一定不能是那种满腹心机手段的。” 说着,又想起了梁家那些事:“你看看梁家,被肖楚楚这么一个心眼子多到离谱的女人算计了,直接被拖到泥潭子里去了,提起来都觉得空气变浑浊了。” 一年之后的梁家,在北城的上流社会谈不上地位,只能是在人们茶余饭后提一嘴的对象。 梁氏集团虽说差不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但也就那样,没有一点往前发展的样子。 在裴慎和看来,就像是只有一口气吊着,半生不死的。 最让太太名媛嗤笑的是,肖楚楚把私生子生下来了,被接入了梁宅养着,而肖楚楚跟她的家人一样,被赶出了北城,结束了只享受了大半年的豪门生活。 梁家两个老人要把私生子捧上天了都,而真正的嫡生子却被嫌弃,任其‘流落在外’,真是可笑极了。 裴筠了然,淡淡一笑:“爸,她不是那样的人。” “最好是。” 说是这样说,若是他们不相信,早就出手干涉了。 “谢谢爸。” 裴慎和摆了摆手,“父子俩谢什么谢。” 说着,想起了女儿裴月枝:“枝枝在外留学,再多备点人手保护她,别让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知道了吗?” 裴筠早就想到了这点,已经跟海外那边沟通过了。 “有顾尘付在,月枝的安全不会有太大问题。” 裴慎和叹了叹气,“虽然但是,也有意外,所以能多注意就多注意一点。” 他只有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娇宠着长大的。 裴筠抿唇一笑,“放心,顾尘付就差上厕所都陪着了。” 闻言,裴慎和瞪了瞪他:“要是他敢心怀不轨,我裴慎和就敢噶了他!” “......” ... 出来之后,裴筠赶回云畔花园,接齐南思和呦宝去蓝铃和青稞的住处。 “嫂子,下午好啊!” 红鹰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上跟齐南思见面,虽然不是很想看到她嫁给自家老大,但既然老大都还没有说甩了她,那改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听到这个称呼,齐南思耳根微微发烫泛红,目光看向一旁的裴筠,只见他面色淡定,薄唇抿起了一丝弧度。 “......” 蓝铃和青稞是单独住在郊区半山腰上一个别墅庄园里。 黑蝎子把车停在别墅大门口,跟在他们身后还有一辆车,五个人也都是白蛇联盟的成员。 他们守在门口,而裴筠和齐南思带着呦宝往别墅里走,红鹰和黑蝎子跟着进去。 白天觉得风景幽静宜人,可到了晚上,幽深黑暗的山林间只有一处偌大的别墅,闪烁着微光。 即使是穿了一件薄外套,齐南思也感觉到了冷。 准确来说,是一股没有人气的阴凉,阴森森的,怪渗人。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里?不觉得害怕吗?”齐南思小小声嘀咕了句,牵紧呦宝的手往前走。 裴筠牵着她的手,握紧了些,给她的手掌里传递了些温度。 感受到了掌心的温度,齐南思觉得心安了许多,觉得也没有那么冷了。 呦宝也害怕地贴紧了齐南思,以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说:“妈妈,这个地方好可怕啊,裴叔叔怎么会把我们带来这个地方?裴叔叔不会是像把我们卖了吧?” 闻言,齐南思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幽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突兀。 一旁的裴筠听到了,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些,“叔叔不会把你们卖了,只是带你来一个好玩的地方玩一玩。” 呦宝眼睛一亮,高兴冲淡了害怕:“真的吗?在哪里?我们要玩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们终于走进了别墅客厅。 短短的百米距离,像走了几公里似的。 片刻,一个穿着红色长布裙的女人出现在客厅,一头的漂亮的黑发以一根银簪挽着,簪子的样式是一个蛇头,雕琢精致。 她的眉眼有南疆的深邃,又带着些江南的柔和,微动的神情都仿佛在传情,一眼就能让人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齐南思愣愣盯着眼前的女子许久,在心里疯狂赞叹。 这女人也太漂亮了!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来得还挺快。”青稞的语气很冷淡,冷淡到像外面阴冷的空气。 裴筠牵着齐南思和呦宝上前,“青稞,他们就是你们俩要保护的人。” 齐南思在车上便知道了,他们是来请求援助的。 青稞只是淡淡地睨了眼齐南思和呦宝,随即慢条斯理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的孤傲。 齐南思不为此生气,像青稞能力如此超强又漂亮的女人,有资本傲睨一切。 裴筠拢了拢眉,问:“有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合不合适,得看他们跟我的小宝贝合不合缘。” 话音刚落,白色的蛇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快速爬向齐南思和呦宝。 “卧槽!!!”齐南思忍不住大呼一声。 这种靠蠕动爬行的脊椎动物,是她最害怕的动物之一,每每看到,她都觉得头皮发麻得厉害。 第73章 你会吃醋吗? 这一声“卧槽”让红鹰呆愣住了,惊讶地看着齐南思。 他心想,没想到这个未来的嫂子也不是那种时时刻刻端着架子的大小姐姿态。 这一刻,红鹰突然觉得这个未来嫂子没有那么令他反感了,有种接地气的亲切感了。 如此想着,红鹰看向齐南思的眼神不像之前那样带着点瞧不起的意味,反而多了一分尊敬,就像他们尊敬裴筠一样。 齐南思不知道红鹰的想法,此时此刻紧张得心跳都快停止了,转而抱紧了呦宝。 “妈妈!” 呦宝紧紧地抱着齐南思的大腿,紧张又害怕。 裴筠下意识挡在两人前面,看了看青稞,又看向白蛇。 “怕什么?它是最漂亮的小灵蛇。”青稞的语气放柔了些,不难听出她对灵蛇的喜爱。 青稞的灵蛇很漂亮,一片片鳞片匀称圆滑,头部是白色的,延至身躯的四分之一处开始呈现出淡淡的紫色,随之像丝雾一般慢慢延至尾巴末端,呈现的紫越来越深。 紫色的幽魅,是最有诱惑力的颜色之一。 “它很漂亮。” 齐南思淡定下来之后,观察了下灵蛇,发现灵蛇的颜色尤为特别,她从来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蛇。 “曾经有个人见到它,被它的美诱惑了,最后死于它的一小滴毒液之下,只用了几十秒。”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果然,美得致命的,真的会致命。”在门口离得远远的红鹰,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见得,它吐出的液体并不一定是致命毒液,还可以是让伤口极快愈合的良药。” 青稞的目光柔和地落在灵蛇身上,只见灵蛇放慢了蠕动的速度,慢慢爬向齐南思,暂时看不出来有什么攻击性。 “哦?这么神奇?!那怎么知道它吐出液体是毒液还是良药呢?”红鹰吃了一惊,很是好奇,眼睛不由地盯着灵蛇看。 “我的命令。” 是的,灵蛇吐露的液体是毒是药,全看主人的命令。 “卧槽!真踏马太神奇了!!”红鹰忍不住深深感叹一句。 几个人神情怔怔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着那条漂亮又剧毒的灵蛇看,它舌头吐露的那一刻,便忍不住紧张得屏息凝气一瞬。 尤其是裴筠,就怕灵蛇会对齐南思发起攻击,绷紧了一根神经,俨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替她挡住的准备了。 坐在沙发上的青稞轻声嗤笑,“灵蛇的攻击速度不是你想挡就挡的,它要是想你们死,两个人都得死。” 这话说得让人毛骨悚然。 灵蛇缓缓爬到齐南思脚边,小心翼翼似的绕了下身体,轻柔灵动地吐着舌头,像是在撒娇。 见到灵蛇在脚边乖顺的样子,齐南思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紧张地捏紧了拳头,手心里都沁满了汗液。 青稞清冷的目光淡淡地落在灵蛇身上几秒,随即瞥向齐南思,漫不经心道:“看来灵蛇愿意接受你,若是它不感兴趣,它早就露出獠牙了。” 齐南思看了看清冷美艳的女人,对她的佩服和敬意又飙升了一个度,因为她的话,对灵蛇放下了戒心。 “你好啊。” 齐南思蹲下身子,朝灵蛇狠心递出手,紧张地观察灵蛇的反应。 “不要......”裴筠见她的动作,心一下提到嗓子眼,身子快过意识的反应,跟着蹲下身抱紧了她准备远离。 可下一秒,只见灵蛇高昂地抬着洁白无瑕的头轻柔地蹭着齐南思的手。 明白了它示好的意思,齐南思眼前一亮,唇角弯起:“裴筠,它好像不排斥我!” 裴筠也很诧异灵蛇的举动,但也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样算是过了灵蛇这一关了。 他摸了摸她的脸,脸色柔和了几分,轻笑:“以后别那么冲动。” 他不能接受任何一个意外的发生。 “好的,我知道分寸,刚刚我只是看它对我没有攻击性,所以先跟它打个招呼嘿嘿。” 裴筠捏了捏她的脸,无奈一笑:“你啊。” “妈妈,蛇蛇它不咬人的,我可以摸一摸吗?” 呦宝一脸新奇,小脸上完全没有了害怕慌张的神色,乌亮的眼睛盯着灵蛇看。 青稞面色冷清,语气更是淡得没有流露出一丝起伏:“你可以试试。” 呦宝闻声看向青稞,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眼睛里满是期待:“漂亮姐姐,我真的可以摸一摸它吗?它会不会咬我呀?” “小破孩,嘴巴真甜。”青稞莞尔笑了笑,呦宝的一声漂亮姐姐取悦了她。 她瞥了眼灵蛇,淡淡开口:“不会。” “好诶!”呦宝的眼睛亮了亮,眼底隐隐浮现着兴奋。 他小心翼翼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灵蛇的头。 令人诧异的是,灵蛇竟然乖巧地用舌头舔了舔呦宝的手,别说攻击性了,温顺得简直不像话。 连青稞自己都有两分惊讶。 红鹰直接一个目瞪口呆,看着灵蛇漂亮惊艳的模样,他也有点心痒痒的了。 “青稞小姐,我也能摸摸它吗?” 青稞的目光在看向红鹰的一刻冷淡下去,“那你试试。” 听着清冷到没有任何情感的话,以及看到青稞那张冷漠又美艳的脸,不禁在心里嘀咕:区别对待啊! 红鹰瞥了一旁的黑蝎子,摸了摸下巴砸吧了下,寻思着他这张脸完好无损的,也没黑蝎子脸上那道疤难看啊。 青稞见他犹豫的样子,轻蔑地哼了一声:“怂货。” 红鹰恼了,气呼呼地道:“谁说我不敢了!” 话还没有说完,红鹰硬着头皮往灵蛇的方向靠近,脸上的愤怒夹带着一丝的紧张。 谁料,红鹰还没有靠近多少步,灵蛇倏地竖起了脖子,做出了攻击的姿态,露出了可怕的獠牙,同时发出细微的兹兹声。 红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见它充满了警惕样子,就知道这是灵蛇给它的警告。 他只得识相的往后退,退回了原来在门口的位置。 “踏马的,你这条毒蛇竟然也要区别对待!” 灵蛇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姿态更具有攻击性了,兹兹声更明显了。 红鹰一下梗住了,只能干巴巴的瞪着灵蛇。 见状,呦宝毫不留情面的咯咯笑了起来,“小红叔叔,漂亮蛇蛇不愿意跟你玩,哈哈哈……” 小红叔叔,这个名字是呦宝在车上的时候跟红鹰聊天时,给他起的。 红鹰一听自己竟然被安上了“小红”这种娘里娘气的名字,瞬间不满意了,他提出反驳,但被呦宝拒绝了。 呦宝坚持要叫他“小红叔叔”,美曰其名: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加亲切。 红鹰:我需要跟你亲切吗? 但最后,红鹰还是默默接受了这个名字。 “……” 红鹰更恼了,不爽的瞪了瞪呦宝,但呦宝丝毫不怕他,朝他吐了吐舌头,颇有一种耀武扬威的样子。 “嘿嘿,小红叔叔,漂亮蛇蛇比较喜欢我跟妈妈!” 红鹰硬生生憋下了一股气,心里狠狠腹诽:这小破孩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青稞安安静静的看着,直到一大一小的对话完了,唇角勾勒出一抹极淡的浅笑,“看来我的小宝贝喜欢你们啊。” 裴筠扬起唇瓣:“这是不是意味着测试通过了?” 青稞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 说着,她的目光掠过所有人一眼,停留在黑蝎子脸上的目光多了几秒,随后冷淡撤离收回。 似乎对他脸上的疤痕并不感觉有丝毫的惊讶,或者说害怕,反倒是她的神情冷得让人无所适从。 黑蝎子与她对视的那几秒,心跳的跳动有些加速,望着她冷漠又漂亮的脸,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见她迅速挪开视线,他眼眸微暗,片刻也移开了目光,低头处理电脑上的数据,仿佛对这一切也不感兴趣。 一旁的红鹰察觉到了黑蝎子的反应,万分惊讶,看了看青稞,又看向黑蝎子,眼神多了些复杂。 “白紫,回来了。”青稞灵蛇唤了一声。 白紫恰是灵蛇的名字,如它的外貌一样,有白有紫。 灵蛇倏地溜向青稞。 片刻,灵蛇就不见了踪影。 快得令人咋舌! 裴筠看向青稞,问道:“请问蓝铃呢?” 青稞头也没抬,“她上厕所去了,待会就会出来了,请自便。” 话音一落,青稞转身走上了楼梯,几个人看着窈窕高挑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 齐南思盯着青稞窈窕好看到绝世无双的背影,忍不住发出一句喟叹:“要是我有这身材,分分钟可以裸奔。” “说的什么话?”裴筠脸色黑沉。 裸什么奔。 “纯属口嗨,别上心。”齐南思连忙解释,旋即又问:“青稞身材和美貌都是绝佳,连我都忍不住心动了,你是不是也有点心动了?” 裴筠睨着她,“要是我说是呢?你会怎么办?” “那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截胡了:“你会吃醋吗?” “……” 吃醋? 不知道。 其实,她后半句想说的是,那她就先把他揍一顿再说。 虽然但是,没有什么理由,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最后,她也没把后面没说的话表露出来。 很快地,蓝铃出来了,穿着一身黑色丝绸细吊带短袖,尽显火辣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在黑白强烈的色差的比对下,更是显得白得发光,娇嫩无暇。 齐南思直接看呆了。 心中欲哭无泪。 要是让这两位绝世美女来保护她,她真的会自惭形秽。 第74章 突发意外 红鹰看得眼都直了,心想,这女人真够正点的!比青稞还更有风情万种的味道。 他盯着蓝铃看,竟然有种想要彻底征服这女人的冲动。 “哈喽!裴大,这就是你老婆和孩子啊?”蓝铃扬着明媚的笑容,不像青稞那么高冷。 两人待在一起,犹如一团烈火和一寒冰,冰火本应该不相容,但她们俩的关系异常的好,像两根彼此缠绕的藤蔓,好得几乎难舍难分。 齐南思脸色变红了些,眼神飘忽,想解释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呦宝听懂了蓝铃的话,属于孩童清脆伶俐的声音响起:“漂亮姐姐,我不是陪叔叔的孩子,我有爸爸的,但她是我的妈妈,嘿嘿!”说着,还指了指齐南思。 蓝铃黛眉微挑了下,扬起唇角,勾出一抹妖娆美丽的笑。 她看向齐南思:“喂,你儿子挺会说话的,嘴甜的还知道叫我漂亮姐姐,不错!” 齐南思由衷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实话,确实很漂亮。” 蓝铃爽朗地笑了两声,“你也挺会说话的,儿子果然是随母亲的。” 她语气顿了下,“刚听青稞说白紫那小家伙对你们俩不排斥,反而很亲近,属于意料之外的事,不过既然已经通过了白紫这一关,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裴大你说的要求,我们应了。” 再者,她们本来就知道了上头的通知,通常,她们应该是要服从的。 裴筠微拧的眉舒展了,浅浅笑了一下:“谢谢,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 蓝铃慵懒地抬了抬眼眸,“换套衣服的事。” 几分钟后,青稞和蓝铃便换好了一身轻便简单的衣服。 青稞冷冷的语气:“走吧。” 裴筠不多说什么,倒是红鹰话很多:“青稞,你的小宝贝白紫呢?不带上它?” 青稞冷冷瞥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抖了抖手臂一下,灵蛇白紫就从她的袖口探出一个头,充满敌意地冲着红鹰龇牙咧嘴,吐着蛇信子。 红鹰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卧槽!!!你竟然把这玩意藏在袖子里面!!!不觉得膈应皮肤吗?” 想想那冰凉的触感和缓缓蠕动的感受,整个人都麻了。 灵蛇仿佛听懂了红鹰的话,对红鹰的姿态更凶了。 红鹰见状嘴角抽搐了两下,但还是立刻妥协道歉:“行行行,是我错了!” 听到这话,灵蛇才收敛了凶气,缩回了青稞的袖子里藏着。 青稞冷冷地警告他:“它不是你能够惹的,能闭嘴就闭嘴,能远离就别靠近。” “那我跟呦宝是可以接近白紫是吗?”齐南思带着一点笑意问。 她一直以为,那些非常具有灵性的动物只有在仙侠剧里面才会有的,但刚刚见到这样的场景,她才惊觉大千世界,稀奇古怪的东西多了去,只是很罕见而已。 像灵蛇这样灵性十足的动物,实属难得。 而青稞能彻底驯服这样可善可恶的灵蛇,更让人敬佩。 青稞目光落在她脸上,看到她清雅明媚的笑容,有些动容,又看到了呦宝一脸期待的样子,抿了抿唇,努力勾出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点了点头:“可以。” ... 走到院子,蓝铃直接开了辆黑色的超跑,跟青稞一辆车,轰鸣声在幽静的山林间更清晰。 她们俩一溜烟就消失在蜿蜒的道路转角处。 齐南思看向沉默少话的裴筠:“你父亲这两个下属好厉害啊,长得又漂亮。” 他淡淡道:“你也很好。”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裴大的夸奖?”她嬉嬉笑笑的。 “嗯,你比谁都好。”他回道。 经过一年时间的调整,她不再像以前跟梁怀爵在一起时的怯懦和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的愿意暴露自己的本性,做越来越真实的自己,眸光里不再只有压抑和灰暗,更多的是明亮的光。 这是裴筠乐之所见。 更令他愉悦的是,她不像以前一样排斥他带有目的性的靠近,而且她也会主动接近他和对他嬉皮笑脸的。 闻言,齐南思心情愉悦。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他们走了一半的山路,意外就出现了。 黑色超跑横着停在路中间,阻挡了前方的几辆车,在车灯下,看不清远处还有多少辆车在后面。 看得出来,对方肯定是早就在这里潜伏好了,只等着他们出现。 这里地势很不利于逃跑,左边是陡峭的山壁,右边是十几米高的山崖,若他们想跑,只能往回跑。 “怎么了?是不是敌人出现了?”齐南思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了,下意识抱紧了呦宝,她最怕的呦宝出事。 裴筠脸色凝重,抱紧了她安抚了几句,随后道:“我下去看看,这辆车是经过了严格的改装的,防护性能特别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下车,知道了吗?” 齐南思乖乖地点头,她什么能力都没有,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更多的麻烦。 裴筠心里一动,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暗声道:“乖,我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好,我相信你。”齐南思努力压下心里的恐惧,扯出一抹轻松的笑。 “老大,那我跟黑蝎子要下车吗?”红鹰转过头来问。 裴筠抿了下唇:“不用,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好他们。” 红鹰看了看齐南思和呦宝,无奈地点头应下:“好吧,你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会护着他们。” ... 下了车,裴筠走到蓝铃身边,拧紧了眉:“怎么回事?对方是什么人?” 蓝铃倚靠着跑车,神色淡定自若,她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啊?” 青稞冷嗤:“这还用问?不是你的仇敌,谁会大半夜跑来山上堵人?” 青稞的语气并不怎么好,但裴筠没有生气,只是问:“有没有办法逃开?”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带着嚣张的声音传来:“终于等到你了,想逃?不可能了!” 闻声,他们定睛一看,发现对方是一个身形肥壮的男人,两只手臂和脖子纹满了乱七八糟的纹身,密密麻麻的,看不出有一点点的好看之处。 纹身男狞笑着,大胆地朝裴筠他们靠近,眼神鄙夷地看了看蓝铃和青稞,不屑地道:“想不到,你裴筠堂堂身为白蛇联盟的老大,竟然还敢指望这两个女人能保护好你的女人和儿子?是天大的笑话!” 纹身男刚说完,在他身后的一众手下也跟着嘲笑了起来,肆无忌惮的。 他们看不起女人,觉得女人就是矫揉做作,是只会倚靠男人的附属品,随手可扔弃。 纹身男他的一众手下丝毫不把蓝铃和青稞放在眼里,即使他们已经打听到蓝铃和青稞是西南疆域的人,懂得一些巫蛊之术。 但他们始终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什么破巫蛊之术都是用来吓唬人的。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巫蛊之术? 对方一众轻蔑的笑声,蓝铃脸上也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神色依旧忙不忙,尤其是青稞,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丝的变化,只是冷冷的盯着对方看,却也警惕着。 就在这时,砰砰砰的几声响彻云霄,是几个轮胎同时爆炸的声音。 裴筠神情一凛,心在一刹那紧张起来,他急忙往回跑到大g旁,看到四个轮胎都已经瘪了下去,想开也很难开快的速度了。 “老大,我们看不到他们躲在哪里!怎么办?”一旁的二狗子的声音很着急。 裴筠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树林,眼底浮现了一丝慌乱,敌在暗,他在明,劣势更加显而易见。 蓝铃爆了句粗,直怼纹身男:“你踏马的搞偷袭,算什么好汉?” 纹身男猖狂的笑出了声:“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条好汉,能搞死你们,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所谓?” 纹身男旁边的狗腿子立刻接话道:“李哥,别跟这婆娘们废话,我们赶紧把姓裴的女人和他的孽种搞到手!” 纹身男收起了笑,往回头想要回到车里。 青稞冷冷吩咐了一声,灵蛇应声出动,迅速蹿向纹身男,吓得纹身男大惊失色。 一旁的狗腿子护主心切,推开了纹身男,被灵蛇咬了一口,纹身男都还没反应过来,狗腿子就已经暴毙身亡了。 “踏奈奈个腿!这是什么玩意??!!”纹身男这会儿吓得屁滚尿流地爬回车上,紧紧关着车门车窗。 紧接着对讲机吩咐:“踏马的赶紧给我打,往死里打!!!把他们的车给我打穿了!!!” 应声落下的是砰砰砰的声音,他们的枪是降了音的,枪声不大。 “卧槽!”蓝铃咒骂了一声,急忙躲回到车里,把车灯关了。 青稞召回了灵蛇,跟着坐进车里。 蓝铃戴上蓝牙耳机,语气带着急切问:“说吧,想要怎么逃跑?往回跑还是冲过去?” 裴筠紧绷着脸色,通过能看见的车辆总数,粗略预估对方应该至少有30多个人,而他们只有十一个人可以跟纹身男对抗。 如果没有齐南思和呦宝的顾虑,裴筠压根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必须要派多两个人守住。 裴筠暗暗藏着担忧,面色虽沉却冷静,低声问蓝铃:“后面的退路是什么?” 蓝铃:“一是回我的别墅躲着,二是从山的另一边绕出去。” “绕多远?” “起码上百公里。” 第75章 情势再度逼急 裴筠神情微凛,沉声道:“不行,车的油应该不够。” 蓝铃的眉微皱:“你没有备用油箱?” “有。” “那不就行了?” 一个眨眼间,蓝铃把车头调转,正对着大g。 裴筠沉沉地呼吸了一口气:“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能选择卡在这个地方对付我们,那就说明他们肯定是提前把这座山的地形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你的估算也只是在正常行驶的情况下得出的结果。” 完全不可置否,如果绕路,那路程多远就根本无法估计。 蓝铃脾气开始暴躁了,“迟早有一天,我会把这些狗东西给嘎了!” 黑蝎子回头看向裴筠,问:“老大,调头吗?” “调!” 黑蝎子丝毫不拖泥带水,调转了车头。 就在这时,黑蝎子脸色一变,顿时意识到了什么发现,他们这辆车的轮胎也都爆炸了,一点气都没有了。 耳机里传来了蓝铃的暴躁声:“狗东西,竟然也把我小宝贝的轮胎给弄爆了!” “一辆车四个轮胎,按照这样算,他们的狙击手最少也有12个。”红鹰紧皱着眉头分析,“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调这么多人过来境内。” 调了头之后,在他们前面的二狗子首先把车的往回开。 但因为车的轮胎破了,即使拨到最高时速,车速还是不够快,而且颠簸得厉害,在急转弯的时候特别难控制,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命丧悬崖。 二狗子紧张得脑门都是冷汗,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邓二哈双手死死攥紧了车顶的把手,惊恐万分:“二狗子,我们哥几个的命都在你手上了,你可得好好把好方向盘!” “闭嘴!再多哔哔一句打扰我开车,等会儿就真的上西天了!” 李二哈果断闭嘴不说话了,死死盯着前面的路。 接着,耳麦里出现了裴筠的声音:“你们分别对着左右两边的树林扫射,消音,十秒就行了。” 李二哈:“好的!” 树林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纹身男知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纹身男暴怒,抄起手枪对准大g的后车尾一顿猛打,砰砰砰的声音刺耳到不行。 再坚固的玻璃也有了裂痕,很快就如同蜘蛛网一样。 呦宝害怕得直往齐南思怀里躲。 齐南思紧紧抱着他,捂着他的耳朵安抚他。 车开得非常快,摇摇晃晃的,很颠簸。 齐南思第一次见到这种枪林弹雨的场面,胆战心惊,她往后看了看蓝铃开的超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蓝铃和青稞不是可以唤醒那些虫蚁鸟鸟兽吗?为什么我们现在要逃?” 裴筠端着电脑,边调出了整座山的地形图,边回答道:“现在还不是机会,他们有狙击手在暗处,这里的地势太陡峭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驱使这些蛇虫去攻击他们有些难度。” 齐南思明白了,换句话说,就是没有准确的目的性。 也幸好是大晚上,不然油箱可能会被他们打爆了。 直到他们的车跟对方的车队拉开了一些距离,听不见什么枪声了,夜色再次恢复幽静。 齐南思稍稍松了一口气。 呦宝也没那么害怕了,小声询问:“妈妈,这是在玩真正的游击战游戏吗?” 齐南思笑了笑,顺着他的问题回答:“是的,妈妈会陪着你,你会害怕吗?” 呦宝摇头,声音奶呼呼的却很坚定:“不怕!” 齐南思很欣慰,呦宝遇到这种吓人的情况不是嚎啕大哭,给人添乱,反而努力保持镇定,勇敢面对。 这对于一个只有三岁多的孩子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蓝铃加速反超了他们这两辆车,带着二狗子和黑蝎子开车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 他们果断迅速换了完好的越野车,正好够他们开,有四辆,然后他们开进了条宽敞的隧道。 当初他们建造这个别墅园时,就顾虑重重,必须设置多条退路,光靠走,得走几天几夜才能真正走出去。 为此,建造了多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对外宣称是在进行某个工程,一开始吸引了一些关注,渐渐地就没人想起来了。 从开工到完工,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耗资将近十个亿,有五分之一是由督察政方出资,因为他们在缉捕非常诡计多端,难对付的重大犯匪时,会请求蓝铃和青的帮助,蓝铃和青稞一般都不会拒绝督察方的请求。 裴慎和对这两个能力超强的下属,非常舍得花钱,更别说是为了她们的安全,才花大价钱去挖隧道造公路。 隧道比较长,隧道口也比较隐秘,一般人很难发现的。 青稞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条隧道比起外面更安全一些,你可以选择讲他们母子俩就在这里,然后我们出去引开他们。” 蓝铃接话:“青稞说得对,没有谁比我们对这座山的地形了解,我们得出去引开他们,然后让你手下开车从另外一条路下山,以防他们在山的另一边也埋伏到有人。” 说着蓝铃沉默了两秒,道:“这女人和孩子一直跟着,只会是拖累我们,不好对付他们,所以必须得把他们先安置好,这样我们才后顾无忧。” 裴筠听着她的话拧了拧,却也在沉吟了片刻后,道:“可以同意你的建议,但是能不能换青稞过来这辆车?” 蓝铃:“我问问。” 片刻,青稞回答:“可以。” 车辆在隧道的中途停下,气氛却显得异常沉重。 “怎么了?”不知怎么地,齐南思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很奇怪。 裴筠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沉,他嗓音暗哑:“呦宝,抱着我闭上眼睛,叔叔让你睁开你再睁开。” “好。”呦宝很听话地照做。 齐南思对他的话感到疑惑,正想开口说什么,唇上就感觉到了一道压力,唇瓣被吮了一下,随后一股酥麻的感觉蔓延至神经。 齐南思瞬间瞪大了眼眸,脸色发烫,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松开了她的唇。 他伸手轻轻扣着她的脖子,稍微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鼻尖相触,彼此之间的呼吸交缠。 他的声音沉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抱歉刚刚的唐突。” 齐南思眼睫颤了颤:“你想做什么?” 他道:“等会青稞来这辆车,她会好好保护你跟呦宝,我跟蓝铃,和二狗子他们去把他们引开,确定安全之后,会让黑蝎子和红鹰带你们下山,送到督察方那边防护基地,那里会更安全。” 齐南思呼吸一滞,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怔着神情喃喃的道:“那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跟呦宝等着你,还有蓝铃他们。” 裴筠心口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撞了撞,柔声道:“好,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了吗?” 齐南思眼眶泛起了些许红,深呼吸了一口气,“好。” 裴筠下车离开了,换了青稞上车。 “青稞,麻烦你了。” “嗯。”青稞淡淡的应了一声,但灯光下,神色不像之前在别墅里那么冷漠。 二狗子和李二哈分别开了两辆越野车,从隧道另一边开出去,按着导航一同往另一个方向开。 流光黑色的越野车上换成了裴筠来开车,他曾经是顶级的赛车手,车技了得,只不过后来继承了裴氏集团之后,就退出了赛车圈。 裴筠神情紧绷,往来时的隧道入口开出去。 一离开隧道口,蓝铃就在手机上按下了关闭大门的按键,隧道口的大门是使用特殊材料制作的,除非是高级级别的打炮轰炸。 另外,还有一层厚厚的真实草藤蔓条作为遮挡物,几乎很难发现里面藏着隧道口,更何况是在黑夜。 “我就不信了,那些狗东西还能发现这个隧道口!” 正当蓝铃为自己的设计沾沾自喜时,就看见别墅门口,纹身男那伙人开了一辆最大型的重型皮卡车,上面架着一个打炮! 而且炮口正对着别墅大门口,看样子是准备要炮轰了! 微暗的路灯下,勉强可以看清楚他们一伙人,脸上的神情是多么的狂妄。 “焯!!!!”蓝铃瞬间惊呆了,“没想到这群狗东西竟然还真的把大炮给带上来了!而且还准备把我的宝贝别墅给轰了!!!” 裴筠眸光沉着,面色很凝重,薄唇微抿。 看来对方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情况很不乐观,他们的胜算又减少了一些。 “裴大,接下来该怎么做?”蓝铃瞧着这一幕,竟然也有一些拿不定主意。 如果他们俩现在刻意出现在纹身男这伙人的面前,指不定他们会一个大炮就轰过来,他们俩可能死无全尸。 但如果任由纹身男把别墅轰开,那他们迟早会找到隧道的入口,然后直接用大炮轰开。 齐南思和呦宝的安全就根本无法得到保障了,而且只有蓝铃,红鹰和黑蝎子三个人,敌不寡众。 “引开他们。”裴筠的声音沉沉,却透着几分坚定,“准备好了吗?” “等会儿。”蓝铃沉吟了几秒,看了看纹身男他们一群人,道:“这段路是有路灯的,招引那些小宝贝们对付他们,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76章 无法预料的意外 “好,你先尝试一下。” “捂上耳朵,等会的声音会比较尖厉难忍。” 蓝铃从刺绣小布包里掏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小葫芦,巴掌大小,上面有八个小孔,葫芦口并非平整圆滑的,而是错落不平的。 吹出来的声音,果然是尖利刺耳的,激得人的耳膜几乎要受不了。 在别墅大门口的纹身男也听到了这一阵一阵奇怪的声音,听了没几秒觉得头痛。 “踏马的,谁大半夜吹笛子还吹的这么难听?玛德,老子的耳朵都要废了!”纹身男用手指抠了抠耳朵,骂骂咧咧的。 身边的狗腿子附和道:“就是,玛德,这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笛声!” “李哥,这声音听着好像是从别墅里面传出来的。” 纹身男被笛声扰得烦躁不已,目光凶狠地盯着别墅大门,狠声吩咐:“轰开这扇门!我倒要进去看看到底是哪个臭不要脸的,大晚上吹这么难听的笛声!看我不割了他的舌头!” “是!!” 狗腿子们一阵兴奋,夹着大炮准备点燃引线,忽地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痛!!!” 纹身男回头一看,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右腿满地打滚,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玛德,又怎么了?”纹身一脸不悦。 “李......李哥,蛇,有蛇!” 一听到蛇,纹身男就想起刚刚碰到的那条又紫又白的蛇,脸色刷的白了,连忙躲到其他狗腿子身后。 “卧槽,蛇在那里!” “越来越多了!” “踏马的!怎么这么多!!!” 几十个人见到蛇群纷涌而至,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状,连滚带爬地躲进车里。 有几个被毒蛇咬到的人,脸色迅速变得青紫,被咬到的伤口肿成一个大鼓包,颜色黑紫。 没过几分钟,这几个人就彻底咽气了。 “李哥,怎么办?这些这些毒蛇真的太疯狂了!!” “我踏马怎么知道!”纹身男第一次遇到这么惊悚恶心的场面,加上难听到极致的笛声干扰着,烦躁在心脏都要爆炸了。 “李哥,要不我们先走吧,再说了我们不是还有其他人在后山那边蹲守吗?我们过去那边,说不定能趁机抓到他们。” 纹身男强忍着恶心烦躁,吩咐开车的人:“走!往回走!” ... 笛声停止。 看到他们屁滚尿流地逃跑了,蓝铃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小样儿!看我的小宝贝们不吓死你们,让你想轰我的小别墅!” 她转头看向裴筠:“裴大,人都跑了,他们进不了别墅,那就发现不了隧道口里的,你的女人和孩子,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们没那么轻易放弃,们的计划也没有那么简单。”裴筠不敢放松警惕。 从纹身男带了这么多人过来,并且带上了打炮和消音枪械,那就说明他们的计划很详细,很周全,不可能会因为这些蛇虫就退缩。 说不定他们留了后手,有更多的计划在后头。 蓝铃有些不屑一顾,正当想继续说什么,他们两人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红鹰万分着急的声音:“老大!黑蝎子检测到隧道出口方向有动静!” “什么?”裴筠眼瞳微缩,“发生了什么事?” 红鹰的声音充满了紧张,“就在刚刚,电脑上的声音检测系统突变,我们怀疑纹身男那伙人现在正在用大炮轰炸着隧道入口!” 蓝铃心头一紧,真正意识到了纹身男这伙人不好对付,“玛德,这些狗东西还真是让他们找到了后山的隧道出口了,焯!” 红鹰又看到电脑屏幕上的红色曲折线忽高忽低,在那头焦急万分,“老大,我们要返回去别墅那边去吗?” 裴筠脸色微沉,“联系上二狗他们了吗?” 红鹰:“还没!” “问问青稞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躲一躲。” 红鹰:“好。” 裴筠神色紧绷,捏紧了方向盘,重新进入了隧道口。 见他的动作,蓝铃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道:“如果我们现在返回隧道,他们等会儿肯定还会再回来的,要是他们用大炮轰炸了隧道大门,那么我们就将面临两面夹击。” 裴筠眸底风起云涌,“如果我们不回去,那黑蝎子他们不一定应付得来,既然他们那边也有大炮。” 蓝铃抿了抿唇,很快做出决定:“先停下!我下车吹一会葫芦!” 她来不及解释更多,下车再次吹起了葫芦笛声,声音很尖厉刺耳,一个个奇异的音符连在一起,比刚刚那一次的吹奏还要跳脱。 不过片刻,树林里就一片窸窸窣窣的耸动声,藏在黑夜里的蛇和蜈蚣快速爬出树林,纷纷涌进了隧道里来,而且他们的身躯疯狂的扭动着,非常躁动。 密密麻麻的一片,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恐惧万分,渗得后背发凉。 裴筠第一次发现自己对蛇和蜈蚣是有恐惧感的。 蓝铃在手机上打开了隧道里的灯,见毒蛇和毒蜈蚣进来的数量差不多了,就停止了吹小葫芦,蛇和蜈蚣都渐渐恢复了平静,缓缓地蠕动爬行。 蓝铃再次把隧道入口的大门关上,幽静的隧道里有了一群随时可以发起攻击的蛇和毒蜈蚣,更显得无比渗人。 裴筠开着车在隧道里疾驰,心里有一根弦紧紧绷着。 他怕无法预料的意外发生,在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 十分钟前,隧道里。 原以为这里会是一个暂时比较安全的地方,呦宝已经困得快要睁不开眼了,但又不太敢入睡,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 “有异常!” 一向镇定自若的黑蝎子脸色忽然变了,神情凝重地盯着电脑屏幕看。 片刻,他抬起头对红鹰说:“目前的猜测是有人在隧道口,不排除有炮轰隧道口的可能。” 红鹰脸色骤变,“我去!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发现了隧道口?难不成他们连大炮都搞到手了?” 黑蝎子沉了沉气息,“不是没可能。” “艹!”红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我先跟老大说一下,问一下他的意见。” 黑蝎子沉沉的应了一声。 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场拼搏来得这么快,猝不及防的。 甚至对方还有这么多人手,加上准备了这么多武器装备,他们在此之前竟然毫无察觉,督察方那边居然也是没有发现纹身男这伙人的动静。 红鹰跟裴筠汇报完这边的情况之后,忍不住暴躁的踢了车轮胎一脚。 “玛德,督察方那群狗东西,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红鹰越想越不满,他们惹上这伙人,本就是因为帮她们督察方清剿这伙偷藏私货的乱匪,说好的一定会严加防范,避免他们偷偷入境。 这次,若不是他们把消息上报了,督察方都还没察觉到这伙人的行踪轨迹。 但终归也还是有他们自己疏忽大意的原因。 齐南思听到了黑蝎子和红鹰的话,心头一紧,不由分抱紧了呦宝。 青稞神色依旧冷冷的,“黑蝎子的猜测是对的,我看到系统有提示异常。 隧道的大门除了我们自己解锁以及大炮的轰击,其他的方法基本上都是不能把隧道大门打开的。” “wtf!”红鹰更加焦急了,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多了两分厌烦。 要不是这个女人,他们直接冲出去干就行了,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艹,真是烦透了! 齐南思一直观察着他们的神色,红鹰那个对她充满了不耐烦的眼神,她有注意到。 她捏紧了拳头,心里莫名也有一股气,她不认为造成现在举步维艰的境地全都是她和呦宝的错。 她很想替自己说话,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她必须尽量做到不拖他们的后腿。 她低头看了看忍不住睡着了的呦宝,眼底泛起心疼。 他还这么小,本不应该落入这种充满无知的危险陷阱之中。 沉吟了片刻,齐南思轻轻放下呦宝,下车,眼眸中多了几分冷静,一如她的口气:“有多余的手枪吗?” 红鹰盯着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齐南思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有多余的手机,可以给我一把吗?并且教我怎么使用它。” 闻言,不单单是红鹰和二狗子他们面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连同黑蝎子眼睛里也不禁流露了些许惊诧。 红鹰看着她:“你确定吗?手枪不是那么好学的,一个不小心,你的手腕可能会被震得脱臼,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齐南思语气笃定:“确定。” 红鹰当然乐意,这样的话,最起码她还能有一个防身的机会,不至于像一个没用的花瓶一样,还得让人时时刻刻保护着。 “喏,这是最轻的一把手枪,也是性能最好的一把。”红鹰爬进车里,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银色的手枪,递给了齐南思。 “怎么做?” 接下来,红鹰教了她最基础最简单的一个枪法,粗略瞄准目标就可以开枪了。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放几次空枪试试手感。”红鹰道。 “好。” “砰——”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齐南思只觉得右手整条手臂都疼的发麻,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枪。 红鹰见状,不由冷嗤:“要是实在学不来就别学了,别到时候浪费了子弹,还浪费了一把好枪。” 齐南思再次握紧了手枪,瞥了他一眼:“我能受得住,继续教我!” 红鹰眼中有怀疑。 “我来教你。”青稞清冷的声音适时响起。 齐南思很意外她会愿意教自己,愣愣地点了点头,“好。” 事实验证,青稞其实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齐南思很快就摸到了一些使用门路。 第77章 危机 电脑上检测到的声波和震源越来越奇怪,又联系不上二狗子他们几个,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红鹰的脸上越发地焦急起来。 往前进,他们可能会遇到大炮,往后退,他们可能又会遇到返回来的敌人。 红鹰还是有点不死心地问:“老大,我们真的不能往回走或者直接冲出去吗?” 裴筠沉声道:“不能轻举妄动。” 红鹰很着急:“那怎么办?就干等着做夹心肉饼吗?” “蓝铃会带上她引进来的蛇虫,先用蛇虫对付他们。” 红鹰稍微松了一口气,有蓝铃和青稞两个人在,他们应该能化险为夷。 红鹰:“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冲出去?” 裴筠:“他们这边的人大概还在别墅附近躲着,并且也有一台大炮,再者,外面天色黑,我们无法得知他们藏在哪里,直接冲出去的话,风险会更大。” “wtf!他们哪里搞来这么多大炮??”红鹰惊愣了。 境内,没有督察方的准许,一般人是搞不到这些武器的。 更何况纹身男这伙人,应该不是合法入境的,那就应该是更难搞到这些武器才是。 红鹰想起了当年与热代赛交战的那段日子,真的煎熬又痛苦。 热代赛的实力很强,不然也坐不上r区排名第三的位置,他所拥有的武器装备很先进,而且培养的几乎都是死士,对死亡毫不畏惧。 如果这群人真的是热代赛的人,那么接下来,将又是一场可怕的战役。 想到这里,红鹰转头看向黑蝎子,“有没有查出他们是什么人?或者有没有查到什么苗头?” 黑蝎子“嗯”了一声:“确实如老大猜想的,有80%以上的可能,他们是热代赛的人。” 听到这话,红鹰只觉得头更加疼了,“老大,你听到了吗?” 那边忽然断音了,红鹰直接瞪眼:“不会这么倒霉吧?连老大他们都失联了?” 青稞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条隧道有一小段路会总是断了信号,因为有不可抗的因素在干扰。” 红鹰一阵无言:“......” 黑蝎子沉默着,环顾了下密不透风的隧道,觉得需要做点什么准备。 他考虑了一下,问青稞:“你跟蓝铃在这里有没有藏有更多的武器?” 青稞抬眸看着他:“有,这条隧道的长超过了四十公里,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应该是过了差不多三十公里的位置,十公里就会有一个机械仓库,再过去一点是最后一个仓库的位置,只不过装备不算多,因为上头没有给到很多。” 黑蝎子明白,只是道:“现在能不能搬出来用?” 青稞没有沉吟多久,点头道:“可以,走吧,带你们过去。” 她望了一眼通往隧道出口的方向,“大概顶不了多久了,那些人就会进来,但有石块的阻挡,他们可能无法开车进来,但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有时候人多力量大。” 红鹰听着,担忧地看了一眼齐南思,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大喜欢的女人,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群人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老大了。 他问青稞:“就没有其他隧道出口了吗?” 青稞:“没有。” 红鹰皱起眉:“为什么不多建一条隧道出口?” 青稞语气淡淡的解释:“山出现塌方的危险系数高,也没那么钱。” 红鹰:“......”突然感觉更加烦躁了。 黑蝎子见他烦躁得头发都要薅光了,罕见地出声安慰:“不必这么焦虑,现在的情况可比我们当年对付热代赛时好多了。” “说的也是。”红鹰眉头一松。 蓝铃也听到了黑蝎子的话,拧着黛眉,大概也猜到了他们在说仓库的事情:“黑蝎子,你们赶紧去把装备搬出来,里面备有足够的防护盾牌,甚至还有沙袋,还有拉车可以利用,会快很多。” 她低头看了看手表,继续说:“这条隧道的总长超过了四十公里,你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大约是隧道的四分之一,所以你们的位置距离隧道口大概有10公里,他们如果不能开车进来的话,最少也得走一个半小时以上,这样的话准备时间是足够的。” 她停了停语气,估算了下:“但开车的话,最快会在十分钟左右到达仓库的位置,时间很紧。” 黑蝎子认真地听着蓝铃的话,沉思了几秒,问道:“除了在这里布置防守障碍和躲进机械仓库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躲避?” 蓝铃勾唇笑了笑,“躲避是永远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既然他们敢进隧道来,那就得想办法让他们有去无回。” 闻言,黑蝎子沉默了,对她的话不可置否,拧紧了眉头。 “蝎子,怎么了?蓝铃说了什么?”红鹰疑惑问道。 黑蝎子:“情况紧急,需要赶紧准备装备。” 随后,黑蝎子边走边把蓝铃分析的情况简单述说了一下。 红鹰点头,“蓝铃说的对!就踏马还趁这次就把他们给一网打尽了!” 青稞神色显得很冷静:“不用紧张,隧道有机关的。” 红鹰眼睛一亮,“哦?是什么机关?” 青稞:“能让路面降下去,在距离隧道口大概五百米左右的位置。” “我去!”红鹰一惊,“那他们就不能开车进来了。” 青稞:“通常情况下,你的说法准备,如果是通过外在的暴力攻破隧道的大门,会自动出触发机关,但意外就是开关失效了。” 红鹰:“......” “那还是很紧急啊!!!” 青稞瞥了他一眼,坐上了驾驶座的位置,亲自开车往隧道出口的方向行驶了大概一分钟。 到了地点以后,青稞推开一道石门,几个人跟着她走了进去。 黑蝎子抱着迷迷糊糊的呦宝,放在一个集装箱上面躺着,幸好呦宝足够懂事乖巧,也足够心大,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也能继续睡觉。 看着呦宝吧嗒的小嘴睡得很好,齐南思不禁笑了笑,同时也安心了许多。 她本想去帮忙搬装备的,青稞阻止了她:“让他们两个大男人搬,你留着力气和精神,做好应对一切变数的准备就好。” 黑蝎子目光落在青稞那张绝美的脸上,眸色变了变,沉声道:“是的齐小姐,我跟红鹰搬就好了,时间足够了。” 因为青稞已经看到系统检测到路面已经沉下去了,敌方大概是只能走路了。 黑蝎子和红鹰动作利落地把需要用到的装备搬到拉车上,再一起拉了出去。 他们的速度确实很快,在几分钟的时间里就把可能需要用到的装备和器具都搬了出去,并且还堆好了防守沙袋。 有些沙袋中间留有一个小口,看起来是用来放枪的,便于占据有利优势和发起攻击。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红鹰背靠着沙袋墙直接坐在地上,“蝎子,你刚刚说如果那群狗东西走路的话,起码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走到这里来,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里干巴巴的等他们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腿都要走断了,那还有力气干架? 红鹰一想到这个结果,脸上的神情更加轻松了。 黑蝎子眯了眯眼眸,“看情况而定。” 齐南思说不上什么话,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充满未知危险的经历,只是在电视上粗略看过,说不上什么应对策略。 唯一能做到的是,尽量不给他们拖后腿。 现在有一个仓库给她和呦宝藏身,当然是最好的。 忽地,黑蝎子递了个蓝牙耳机过来,沉声道:“老大让我给你的,这个耳机最远能在500米的地方接收到信号,所以你在仓库里面也可以连接到。” 齐南思接过蓝牙耳机,打心底里感谢黑蝎子,“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黑蝎子捧着电脑,上面展示着起伏不定的声波,抬头看了她一眼,出奇地抿唇笑了笑,“你跟这个小孩都是无辜的,你们本不该牵扯到这些打打杀杀的危险之中的。” 齐南思怔怔地看了看他,其实他脸上的伤疤也没有说很可怕。 “谢谢,谢谢你们。”她由心莞尔一笑:“那我就先回仓库那边了。” 青稞忽然出声:“走吧,我陪你过去。” 进到仓库之后,青稞从布包掏出一个小木罐子。 一打开盖子,齐南思便看到里面藏着一条黑色的虫子,却又不太像,可怕得渗人。 青稞淡淡道:“这是死蛊,一旦把她寄生于人体上,很快就会把人的五脏六腑腐蚀掉。” 她抬头,清冷的目光看着齐南思,“现在我把它给你,藏好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用来保命。” 齐南思眼眶一热,心里仿佛涌起了一股热流,“谢谢,我一定会好好收好的。” 但她不由的担心,这个死蛊会跑出来,吃了她的五脏六腑。 “放心,盖子盖得是足够紧实的,不动手打开它,蛊是不会跑出来的。” 齐南思松了一口气,再次道了声谢。 还好她今天穿的是有内衬口袋的防晒衣和运动内衣。 再不济,藏到运动内衣里也行。 青稞出去之后,裴筠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害怕吗?” 齐南思看着还没有关上的大门,心里却多了些许安全感,“不算害怕,只是担心呦宝,担心其他人会受伤。” 裴筠很快回复:“我很快就会到了,再等等。” 第78章 扎焦 短暂的等待之后,黑蝎子忽然感觉到了电脑屏幕上又显示了一些异常。 他的脸色倏地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他俯身,耳朵贴近了地面,仔细听着地面传来的动静。 是一阵忽大忽小的声音。 仔细听了一会儿,黑蝎子发现声音越来越不对劲,意识到应该是隧道外面的人应该快到了。 黑蝎子神情紧绷着,尝试了好几次,终于再次联系上裴筠了,语气非常严肃地说:“老大,他们可能离我们的距离很近了。” 那边的裴筠一瞬间打偏了方向盘,越野车差点就撞上墙。 不过,黑蝎子接下来的话,让他稍微冷静了些许:“齐小姐和呦宝现在在机械仓库里休息,只要他们不出来,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黑蝎子继续说:“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说。”裴筠的脸色又多了两分镇定。 有足够的装备,把对方堵在隧道里打,胜算会更大。 更何况,还有蓝铃和青稞的帮助。 二狗子他们几个应该已经开出隧道了,并且极有可能遇到了敌方的人。 否则的话,黑蝎子不会无法获取到他们几个的定位信息。 裴筠拧了拧眉,眼底浮现了担忧。 希望二狗子他们几个能够平安无事。 裴筠抿了抿唇,“蝎子,想办法跟二狗子他们几个取得联系。” “明白。”黑蝎子应了声,想了想又道:“老大,二狗子他们几个的能力不差,应该能摆脱敌方的追击吧。” 裴筠也希望如此。 ... 青稞把仓库房的门关上,果断把隧道里的灯都灭了,隧道一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隧道里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夹带着其他杂音的轰鸣由远到近,越来越清晰,车灯照射的光忽然出现,照亮了隧道。 红鹰挡了下眼睛,迷了迷眸看向不远处的车。 踏马的! 竟然有大卡车??? 大卡车上面装的人不在少数,个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几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难怪他们有车,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过来,估计是人手太多了,上车整装备花的时间多。 就他们这三个人,怎么对付这么多的敌人? 红鹰觉得心有点凉,“青稞,蝎子,看这情况,我们还有胜算吗?” 黑蝎子眯起眸子,看着那些车直接撞毁了卡住对方的第一道障碍关卡,从凌乱摆放的木棍堆上碾压而过,一辆接一辆。 黑蝎子也无法预测他们这几个人有没有胜算,但也由不得他们犹豫。 他们没有后路可退了,避无可避,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硬拼了。 “直接上炮,能打多少是多少。”黑蝎子冷沉着脸色,抿紧薄唇。 同时,把枪里的子弹上膛准备好,然后用拉车挪动了炮弹。 “奶奶的,看我不哄死你们!”红鹰咒骂了一句,配合着黑蝎子放出了第一个炮弹。 隧道立刻发生了巨响震颤,在仓库房的齐南思都明显地感觉到了。 她的视线盯紧了仓库房的大门,就怕忽然有敌人打开了那扇大门。 外面的巨响让人不由地生出一丝丝恐慌。 一个炮轰过去之后,前面的三辆车几乎是同时爆炸的,燃起了熊熊烈火。 车上的人四处横飞。 隧道顶上有大大小小的石头掉落下来,而路面被炸出了一个大坑。 一个眨眼的时间,隧道里烟尘满天飞,空气中还充满了血腥味,好像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腐臭味。 红鹰忍不住掩住了鼻口,“卧槽!这是什么鬼味道?难闻得要人命!” 黑蝎子也觉得奇怪,没有说话。 一旁的青稞缓缓开口:“是尸臭味,刚刚你们轰炸的那几辆车上装的可能都是死人。” “什么??!”红鹰一整个震惊住了,“f***,真踏马的老奸巨猾!!难怪刚刚他们一动不动的。” 正说着,一阵突突的声音刺激着耳膜,猛烈得让人防不胜防。 黑蝎子和红鹰躲在沙袋后面。 “蝎子,老大来了没有?” 黑蝎子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话,点了点头:“快来了,刚才老大跟蓝铃搬了些装备。” 红鹰稍微松了口气。 对战了几分钟,对方终于停歇了,隧道里恢复了片刻的安静。 “哈哈哈......” 一道诡异的笑声在幽静的隧道回响。 “黑蝎子,好久不见,还真有点想念你啊。” 隧道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高壮的男人。 熊熊的烈火把隧道照得更亮,黑蝎子和红鹰清楚地看到那个男人的脸。 男人的左眼用一个黑色圆形眼罩。 黑蝎子顿时呼吸一滞,几乎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带着独眼罩的男人就是热代赛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扎焦。 红鹰语气很肯定。“现在看来,这伙人还真是热代赛的人!” 扎焦那只左眼是裴筠打瞎的,一发击中。 他记得当时的扎焦,除了瞎了一只眼,双腿也被打得动弹不得。 还以为扎焦的两条腿,不高位截肢,也得与轮椅度过下半辈子。 可现在扎焦的腿看起来完好无损。 “怎么样?刚刚让了你们一手,感觉怎么样?”扎焦拎着一把枪,走在他的手下围成的保护圈里。 红鹰看到扎焦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想到刚刚那几辆车上的尸体,他就觉得扎焦是在看他们一个下马威。 红鹰当即想一炮轰了他。 但他们看到了扎焦的手下也准备了炮弹,便不敢轻举妄动。 扎焦看到黑蝎子他们准备的防护墙,轻蔑地笑了两声,“就这点东西,还想防我?” 下一秒,扎焦就阴沉着脸,命令身后几十个如死士一般的狗腿子,一拥而上。 隧道里杂声再次砰砰声不断回响着。 黑蝎子和红鹰半秒都不敢松懈,躲在沙袋墙后,对着扎焦的人突突射击。 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不堪,没有被打中的人反应极快,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看着倒下的手下越来越多,扎焦脸上的神情多了一些怒气,他本来以为黑蝎子这几个人装备很少,很容易对付。 但没想到他们能坚持这么久,反倒是他浪费了这么多弹药和人手。 扎焦心里很不爽,面色却依旧很狂傲,语气更甚:“黑蝎子,你要是再躲着,我们可就直接上大炮了!” 随着扎焦的话落下,站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肩上扛着微型炮弹,准备好了发起攻击的姿势,好像随时都会扣动开关。 黑蝎子脸色一沉,脸上的疤好像显得更加可怕了。 他黑沉沉的眼睨着扎焦,“你们往后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 “以前怎么不见黑蝎子你这么胆小怕事的?”扎焦轻蔑一笑:“难不成舒坦坦的过了几年好生活,人都变成怂佬了?” 黑蝎子盯着他,刺激他:“那你又在怕什么?” 扎焦瞬间就怒了,“谁踏马的怕了?” 扎焦扫了沙袋的方向一眼,没有看到他要找的人。 青稞一直都藏在沙袋墙后,扎焦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她,以为只有黑蝎子和红鹰两个人。 即使心有不甘,却只能扬了扬手,示意所有人后退了大概三十多米的位置。 “怎么样,可以了吧?” 有没有五十米的距离,黑蝎子一眼就看得出,冷冷一笑:“还差二十米。” “别得寸进尺了!”扎焦身边的人顿时暴躁地怒叫起来:“让你这点距离都算是给你面子了!” “老子真想把你们几个剁成肉泥,报仇雪恨!” “扎哥......” 扎焦倏地抬了抬手示意了下,这些嚷嚷大叫的人全都禁了声。 扎焦是热代赛最得力的下属,这群人现在当然是对他唯命是从。 “黑蝎子,这样一直躲着就没意思了。” 扎焦本可以一个炮弹轰向黑蝎子和红鹰,但他不想让他们死的这么快,这么舒坦。 不把他们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那算什么报仇雪恨? 顶多就算普通的杀了个人。 黑蝎子躲在沙袋之后没有站起身,透过沙袋间的小口,目测一下,扎焦带来的人,少说也有百来号人。 而且看上去很像是雇佣兵,反正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黑蝎子一时间担心起来,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了。 红鹰没好气:“玛德,督察方也太没鬼用了吧!这个扎焦搞进来进来这么多人,他们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黑蝎子神情紧紧的绷着。 要准备这么多人,恐怕也花了不少时间。 扎焦很有可能在几个月前,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经来到境内了。 青稞凑到黑蝎子旁边的那个小洞口往扎焦那边一看,眼神一冷。 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银针,然后又掏出了一个小罐子。 打开之后,罐子里面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虫子,黑紫色的,正在缓慢的蠕动着。 黑蝎子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就算没有密集恐惧症,也恶寒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随后,只见青稞拿了数十根银针,往小罐子里戳了几下。 不过一分钟,青稞的手指间夹了一排细细的银针,针尖沾染了黑红的液渍,同时,泛着冰冷的寒意。 红鹰有一瞬间的毛骨悚然,问:“青稞,这上面是什么?” 青稞冷冷道:“剧毒。” 她抬头,对上了黑蝎子的目光,道:“继续打他们,混乱,想办法把那堆燃烧的火扑灭了,等会儿方便蓝铃动手。” 黑蝎子愣了下,喉结滚动:“好。” 第79章 击退 黑蝎子站起来对着扎焦的方向,砰的就是一枪。 这一枪差点就打中了扎焦。 扎焦反应迅速,躲过了。 但他旁边的下属,直接被一枪毙命。 扎焦怒火攻心,感觉自己被耍了,“玛德,耍我玩儿呢?!给我狠狠的打!” 一瞬间,猛烈的交战又是拉了起来。 双方的攻击气势都在不断拉高,相互拉锯着,临界点一触即发。 扎焦的手下本来就充满了仇恨,这会儿能打了,就不要命一样疯狂射击。 在这种情况下,黑蝎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必须要先确保青稞的安全才行,精神时刻紧绷着不敢松懈半分。 忽然,黑蝎子感觉身后又是一道强烈的亮光照射过来。 青稞立刻道:“蓝铃他们来了!” 红鹰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算是等到蓝铃出大招了!” 那可是成百上千的毒蛇毒虫,可怕得紧。 扎焦这种血肉之躯,怎么能够抵挡得住杀毒虫的致命攻击? 想想就觉得兴奋不已。 红鹰脸色阴狠,换了一把子弹,抬着冲锋枪更加疯狂射击扎焦的人。 扎焦躲在一群手下的庇护之中,红鹰轻蔑一笑,对着扎焦大喊了一句:“有本事就别怂!躲在自己下属的身后,跟逃兵,跟胆小鬼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哈......怂比!!!” 红鹰的话让扎焦更加恼羞成怒了,但还是躲在下属的庇护圈内。 在看到那辆突然出现的车,扎焦有种预感,车上的人就是裴筠。 当看到裴筠那张脸时,扎焦就一股兴奋感蠢蠢欲动。 抓不到他的女人,抓了他本人更让兴奋。 可他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让人多么惊恐的事。 裴筠把速度加到最快,直接冲向扎焦,只是花了几秒的时间。 扎焦几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越野车从他的眼前擦身而过,而数十个挡在他前面的手下,在顷刻间被撞飞了。 一时间,惨叫连天。 紧接着,越野车后座车门被打开。 一个巨大的麻布袋滚了下来。 蓝铃把束着麻布袋麻布袋粗绳松开,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兴奋:“接下来,就祝你们好好享受我的小宝贝们,给你们带来的奇妙体验!” 话落,蓝铃回到车里关上门。 裴筠立刻扭转方向盘,一个漂移旋转,成功调转了车头,再次以最高的时速回到沙袋墙之后,停下。 这个过程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扎焦在慌乱中扫了眼那个惊艳漂亮的女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猝不及防的,眼前就出现了诡异可怕的一幕。 巨大的麻布袋口张开着,一条接近一米长的毒蛇缓缓爬了出来,黑色的,像极了剧毒的黑曼巴蛇,身体泛着冰冷的光似的。 “卧槽!蛇!蛇!!”离麻布袋最近的人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玛德,这是致命毒蛇!!赶紧跑!” “闭嘴!!”扎焦阴沉着脸,脚步不断往后退。 突然想起了李彪的话,维恩身边有一个可怕得女人,一旦她吹起了笛声,就会有无数的毒蛇毒虫出现。 李彪就是那个纹身男。 扎焦闻所未闻,在此之前,他一直不把李彪的话当做一回事。 现在扎焦不得不重视起来,对手下大声命令:“你们踏马的脑子放灵活点,赶紧给我撤!” 但蓝铃可不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捏紧了葫芦,吹响了笛声。 笛声的节奏狂乱无章,尖锐刺耳。 让人听着头疼。 扎焦从未听过这么难听的笛声,再次联想到李彪的话,心中更加警惕了,扒开一个个挡着他的手下,拔腿就想跑。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隧道里响起。 扎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忽然,他的目光一定,看见一条一环白一环黑的蛇,还有长达半米的千足虫,迅速爬行着。 速度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紧接着,不仅越来越多的蛇,还有无数条黑色的蜈蚣,密密麻麻地爬着。 这一幕,彻底把扎焦和他的手下虾得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脸刷的一下白了。 “玛德,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毒蛇和蜈蚣?!” 又一个人开始大惊地叫了起来:“五步蛇!!” 现场变成一片混乱,惨叫连天,有些人连枪都拿不住了。 扎焦再一次被这一片密密麻麻的毒蛇和蜈蚣,千足虫震惊到了,手脚有一瞬间的发软,手上拿着的冲锋枪差点就掉在地上了。 骚动声和恐惧的喊声充斥着隧道,毒蛇毒蜈蚣爬满了他们的脚,躁动不已。 然后,又是一阵阵惨痛的喊叫声。 扎焦的队伍彻底乱成了一团,面对突然出现的这么多剧毒物种,几乎全都吓得到处乱窜,压根就忘了抬走他们最有利的武器,小型炮弹。 几个不怕死的,恰好死的最快。 “哈哈哈哈......”红鹰站在沙袋上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嘲讽的笑出了声,心情愉悦到爆。 往外逃的扎焦听见刺耳的讥笑声,回头一看,看到红鹰一脸狂傲睥睨的得意样子,一口银牙差点就咬碎了。 早知道刚刚就一炮轰了他们最好! 此时此刻,扎焦肠子都悔青了! 红鹰身边还多了一个漂亮像妖精一样的女人,一身青色的衣袍,清冷得像天山上的一朵雪莲花。 扎焦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为什么所有的美女都围绕在维恩这个男人身边?他怎么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裴筠下了车,冷冷地看着眼前躁乱的场面。 红鹰转头看向裴筠,语气兴奋:“老大这场面简直太刺激了!!看都看不过瘾!哈哈哈!” 裴筠勾唇笑了下,看向黑蝎子,沉声问:“联系到二狗子他们没有?” 黑蝎子在电脑上操作了几下,皱紧了眉头:“还没有。” 蓝铃时不时吹响了下葫芦,节奏跳脱的笛声会使得毒蛇毒蜈蚣更加躁动不安,攻击性更强。 红鹰看着扎焦带着他的手下疯狂逃窜,提议道:“老大,要不然我开车继续追打他们,乘胜追击!” 蓝铃点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我都还没有玩过瘾呢!” 她看了看不远处一片尸体,还有躁动疯狂的小宝贝们,嗤笑一声:“看来我的小宝贝们也没有玩过瘾。” 裴筠同意了红鹰的提议,旋即对黑蝎子道:“你继续盯紧隧道入口是否有动静,还有二狗子他们的消息。” “明白。”黑蝎子回应道。 红鹰拎起一把冲锋枪,兴奋地跳上越野车。 蓝铃漂亮的脸上也满是兴奋,她问青稞:“要一起吗?” 青稞淡淡地摇头:“不了。” 说着,她把刚刚没有用上的银针都递给蓝铃:“这是刚沾染了毒药的银针,收好。” 蓝铃心里一暖,抱了下青稞,旁若无人地在青稞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声音甜甜的:“谢谢我的宝贝青青。” 青稞淡淡一笑,让她本就美丽的脸蛋更有一种异域风情的魅惑。 她的笑,透着柔和。 蓝铃接过银针收好,径直上了越野车,手里同样拎了一把冲锋枪。 双方的交战暂时停歇了。 裴筠来到机械仓库,青稞打开了门。 这个机械仓库是封闭的,几乎可以说是不透风的。 所以,这个地方并不也久留。 见仓库里面的女人没有受伤,裴筠一张喜怒无形于色的俊脸,此时此刻多了几分难以自持的放松和喜悦,“南思......” 齐南思刚回复完宋微雨,信号很差,转了好久的圈,消息才发送出去。 一抬头,便看见了裴筠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充满了惊喜。 与此同时,在心底里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没事就很好了。 齐南思朝他莞尔一笑,“怎么......” 她的话消失在他的一吻下。 呼吸仿佛一下被堵住了,她黛眉微微皱了皱,用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没有停下,这是他第一次在她有抵抗的时候,没有遵从她的意愿。 复而,他把她搂入怀里,紧紧的。 犹如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咬定了猎物不放。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她像一只脱水已久的鱼儿,贪婪的呼吸着。 他以额头抵着她的,轻轻笑了声,“不会呼吸?” 齐南思脸色红了,嗔怒地瞪了瞪他:“听你说话,你对亲吻这种事熟稔得不能再熟了?” 裴筠声音里有难以压抑的情愫:“乱说,我哪儿有说过我经验十足?” “哼?” 裴筠勾唇笑了笑,紧紧地抱着怀里真真切切的人儿,这样他的心才能彻底安定。 齐南思感觉到了他的体温,心跳的速度有些异常,有些不自在,她稳了稳声调:“要不你还是松开我吧?” “不放。” 他的气息令人心安。 但齐南思还是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抿了抿唇:“现在这种情况下,不适宜搂搂抱抱吧?” “哦?”他应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过去之后,可以搂搂抱抱了?” 齐南思太阳穴跳动两下,伸手在他的腰腹捏了一下,“不可以!” 他轻笑:“告诉你一件事,你刚捏的那个位置是敏感位置。”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南思愣了下,明白他说的意思,脸色爆红,“正经点!” “哪儿不正经了?你想到哪里去了?” “……”齐南思微哽。 “怕不怕?”他问。 齐南思摇了摇头,“有青稞他们在,不怕。” 她只是怕呦宝受伤。 “抱歉,现在暂时安全了。” “裴叔叔,要是敌人打跑了的话,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呦宝脆生生的声音忽然响起。 裴筠最先反应过来,在女人的额头上落了一个轻吻,这才放开了怀里的她。 他走到呦宝面前,抱起他:“再等等好不好?” “啊?为什么?” 呦宝对裴筠亲齐南思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了,脸上反而浮现了一些失望。 他想回家了。 这个游戏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妈妈会受伤的。 裴筠抿了抿唇,走到呦宝面前,柔声安抚道:“坏人还没有跑远,打大坏蛋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第80章 受伤 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到扎焦到底带了多少人过来,如果他们贸然冲出去,不知道会不会遇到更大的危险。 隧道里的血腥味浓重,让人有种想作呕的感觉。 齐南思从仓库走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满地是尸体,他们不是身上头上有血窟窿,就是脸色铁青得可怕怪异。 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个词。 尸横遍野。 “如果觉得不舒服,那跟呦宝一起呆在车吧。”裴筠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变动的情绪。 把呦宝放到车里,安抚了他几句,关上了车门。 裴筠走到齐南思身边把人抱进怀里,让她的脸面向着自己,一手轻抚了几下她的后背。 齐南思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肌,还有他身上的气息。 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她用轻松的语气道:“没事,不用担心。” “你还是上车吧,陪着孩子。” 青稞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从小布包里掏出了两颗牛奶糖,“刚好有两颗糖,压压惊吧,希望你可以撑下去。” 齐南思闻声,转眸看得到了青稞手心里的牛奶糖,心里暖暖的。 她接受了这两个牛奶糖,向青稞投向了感激目光:“谢谢你,青稞。” 青稞抿了抿唇:“不用,两个牛奶糖而已。” 语气停顿了下,青稞瞥了眼裴筠,淡淡道:“这件事之后,他需要支付高额的佣金,够我买几百亿个牛奶糖了,不用客气。” “......”齐南思才发现青稞其实也有点幽默因子在身上的。 就连一直低头盯着电脑的黑蝎子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青稞,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只不过片刻,他又低下头,默不作声盯着电脑屏幕。 忽地,有异常的情况出现了。 黑蝎子脸色倏地严肃起来,“老大,隧道入口有变化了!” 上面的红色曲折线起伏不定。 裴筠过去看了一眼,拧了拧眉:“应该是在轰炸隧道了。” 黑蝎子:“扎焦那么狡猾的人,必定也想到了可以在这条隧道里双面夹击,通知了在隧道入口那边蹲守的人。” “嗯,说得没错。”裴筠眸色深沉,“所以,我们不能他们的计划得逞。” 黑蝎子沉默了些许,“老大,你有什么打算?” “红鹰和蓝铃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黑蝎子摇了摇头,“没听他们有说什么。” “可能架干上瘾了。”这时,青稞插了句话。 蓝铃,她最了解了,最爱把敌人逼得无路可退,恨不能把敌人折磨得跪地求饶,然后给了一个甜枣之后,再狠狠地甩上一个巴掌。 蓝铃很喜欢享受这种折磨敌人的过程,爽快舒心。 裴筠和黑蝎子沉默了。 别说蓝铃了,其实红鹰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们俩刚刚能凑一起,对扎焦乘胜追击。 黑蝎子联系上红鹰,红鹰在那头兴奋地道:“蝎子,打得太踏马过瘾了!蓝铃的宝贝把扎焦和他的手下吓得屁滚尿流,扎焦像只臭老鼠一样疯狂乱窜。” 裴筠揉了揉眉心,“别太恋战,注意安全。” 红鹰笑道:“老大,你就放心吧,他们伤不了我。” 接着,他们又听到了蓝铃的声音:“裴大,我们快到出口了,要是被他们逃出去了,就错失了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了!有没有其他法子,搞点人来堵住隧道出口?” 扎焦很精明,来到隧道里,对黑蝎子发起攻击之前,先把最后面那几辆可用的车都调转了车头,方便了他们刚刚的逃跑。 否则的话,蓝铃招引的蛇虫足以让他们每个人都噶了。 青稞:“你们不是还有几个人出去了吗?还不能联系他们吗?” 黑蝎子目光淡淡落在她的脸上,“没有,联系不上,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在他们身上的信号跟踪器失去了作用。” 就在焦急又一筹莫展中等了几分钟,黑蝎子终于跟二狗子他们联系上了。 二狗子在那边骂骂咧咧:“丢踏马的!这群狗东西真是难缠!没想到他们会有这么多人,还有好几个狙击手,老子差点就被一个狙击手噶了。” 闻言,裴筠眼里浮起担忧,“其他人呢?” 二狗子:“都还好,就是李二哈的手臂上挨了一枪。” “......” 齐南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也算还好吗? 她转头望向旁边的男人,愈发地担忧起来了。 一直以为,像他这样的矜贵豪门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娇生惯养长大的,现在她发现他的人生经历没那么简单。 难怪,同样是豪门出生,他看起来总是沉稳冷淡的,而梁怀爵有时会吊儿郎当的,实打实的潇洒肆意公子哥,脾性完全不一样。 “走,上车,我们追上红鹰和蓝铃。”裴筠拉着齐南思的手,来到黑色越野车旁,让她上车。 同时,问二狗子:“你们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赶回来隧道口?” 二狗子思考了下:“可以,我们现在离那个隧道口的距离不算远,最多十分钟就可以赶过去!” 裴筠:“好,尽快,注意安全。” 二狗子:“明白,老大,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裴筠:“问题不大,主要是扎焦他们往隧道出口方向逃了,红鹰和蓝铃他们追过去了,接下来的打算是,你跟二哈他们堵在隧道出口,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把他们的车轮胎打爆。” 在车速很快的情况下,车胎突然爆炸,方向盘肯定会非常难控制。 扎焦急着逃出隧道,车速大概不会很慢。 二狗子脸上也浮现了兴奋,“明白!一定完成任务!” ... 两辆越野车从地上的那些尸体和蛇虫的躯体直接碾过去,在隧道里疾驰。 黑蝎子和青稞一辆越野车,开在前面。 另一辆越野车里,裴筠握着方向盘,裴筠带着齐南思和呦宝。 陆续不断的颠簸感让齐南思觉得这个隧道仿佛变得阴森可怕,他们的车碾压过的尸体,不是石头。 短短几分钟,齐南思的心境变了。 其实,死亡确实不那么可怕,死了也就那样。 一路上,他们碾过了不少尸体,齐南思觉得有种功德没了一大半,如果她有命活着回家,一定得去佛寺里拜一拜。 很快,他们跟红鹰和蓝铃会合了。 离隧道出口约莫五十米处,一辆大卡车撞了墙,翻倒在地上,后面两辆越野车直接追尾。 截停的位置好,是路面塌下的地方,二狗子几个人把扎焦原来用木板搭好的简易桥拆了,只留下只能过一个人的木条。 扎焦的几十个手下全部都惨死了,只剩下寥寥数十个,被二狗子他们堵在了隧道里。 “投降吧!扎焦,你逃不出去了!”在看到裴筠和黑蝎子来了之后,红鹰脸上嚣张的气焰更加明显。 气得扎焦的手下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手也捏成了拳,眼神阴鸷可怕:“做梦!就算我们今天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投降!” 蓝铃挑了挑黛眉,语气轻飘飘的:“哦?那你直接受死吧!” 说着,蓝铃抬起了手,毫不迟疑把夹在指缝间的银针飞出去,咻咻咻地刺近了扎焦那个手下的喉咙里。 没过两分钟,那人就撑不住倒下了,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不一会儿,那人又开始七窍流血。 蓝铃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搂着青稞,调笑道:“青青宝贝,你觉得呢?” 青稞勾出一抹笑,漂亮妖娆的眼睛里都是温和:“嗯,很好。” 躲在越野车里的几个人,开始对蓝铃这个女人产生畏惧了,忍不住问扎焦:“扎哥,我们该怎么办?” 扎焦看到了那个手下的死状,一咬牙,眼睛里全是愤怒,一拳重重的砸在车座椅上。 他们已经没有武器装备可用了,但完全做不到跟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敌人投降。 扎焦选择放手一搏,调转车头,一脚猛踩油门,直直地冲着黑蝎子开的越野车加速开。 黑蝎子反应极快,转了转方向盘,迎着扎焦的车撞了过去,同样把油门踩到底。 “蝎子!!!”红鹰声嘶力竭。 与此同时—— “砰——” 一瞬间,两辆越野车剧烈相撞! 扎焦的车被直接撞翻了,滑了十几米远,油箱里的油滴滴哒哒往外泄露。 黑蝎子的车也好不到哪里去,车头严重损坏凹陷,残破不堪,挡风玻璃碎得稀巴烂。 黑蝎子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裴筠脸色剧变,急匆匆冲过去。 黑蝎子脸上嵌着一些稀碎的玻璃,头上有鲜血止不住地流,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了。 红鹰更是急得双眼通红,“蝎子......” 几个人联手一起把黑蝎子从车里救了出来,挪到裴筠开的那辆车后座上。 红鹰伸手探了探黑蝎子的鼻息,发现他呼吸微弱,瞬间焦急得六神无主,“老大,怎么办?蝎子他呼吸都快没了!” 裴筠心里也很着急,双眼也急红了,撕下了一块衣服,裹成团小心捂住黑蝎子头上流血的地方,但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黑蝎子的头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一道几厘米长的口子。 这么大的口子需要缝针,用药止血。 他把求助的目光投青稞和蓝铃,“你们有急救的方法吗?” 青稞和蓝铃看着黑蝎子的眸色非常复杂,诧异又敬佩。 青稞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有法子,别墅里有医药用品,现在立刻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处理。” 蓝铃见黑蝎子流的血浸湿了黑色的衣服,异常担忧:“无论怎么样,都得回别墅,否则他会失血过多。” 第81章 没必要 “如果我们往回走的话,会不会遇上其他人?”齐南思语气里透着担忧。 红鹰一时心急,说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那又怎样?怕的话,就赶紧给我滚下去!” “红鹰!”裴筠呵斥,转头快速说:“我们必须得回去,不能耽搁了,你跟呦宝留在这里等督察方的人过来接应,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了,二狗子他们也会在这里陪着你们。” 齐南思缓和了些许脸色,点了点头,带着呦宝下车,应道:“好,你们赶紧回去,我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 “嗯。”裴筠匆匆应了一声,便开车离开了,开得很快。 临走前,红鹰狠狠地瞪了瞪齐南思,“累赘!!” 齐南思眼神冷淡了下去,抿着唇不说话。 红鹰憋了一肚子火,跳上车,车子飞速扬尘而去。 二狗子带着李二哈他们几个把扎焦最后的那几个手下干掉之后,跑了过来。 “齐小姐,你还好吗?”二狗子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神色冷酷。 齐南思怔了一下,握紧了呦宝小手,淡淡应道:“很好,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二狗子如实回答:“外面还埋伏有扎焦的人,逃出去是不可能的,你们容易受伤,我们也怕一个不留神,没保护好你和你儿子,所以你们还是先躲在这里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 “ok。”齐南思朝他扯出一抹笑,“很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辛苦你们。” “没事。”二狗子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对齐南思还是很不喜。 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鞋,能做什么?有什么用? 还是温钰这么强大的女人才最适合老大,最配得上老大。 齐南思察觉得到他们的心思,没什么好说的,正想带着呦宝转身找个安静偏僻的地方坐下来好好注意。 余光瞥见了二狗子身后有一个男人抬起了手臂,枪口对准了二狗子。 齐南思眼神一凛,从口袋里掏出银色的受伤,对着那个男人开了一枪。 所幸,她击中了。 那个男人睁着眼睛,彻底咽气了。 二狗子蓦地回头看了看那个额头多了一个血窟窿的男人,眼底闪烁着惊诧。 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会开枪,枪法还这么精准,杀了人之后还表现的这么淡定。 要不是她开的那一枪,他身上的说不定已经多了一个血窟窿了。 这简直令人刮目相看。 李二哈盯着齐南思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瞪大了眼睛,喃喃道:“狗子哥,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厉害的,也不是那么没用啊。” 二狗子沉着脸色,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嘴,一言不发。 好半晌,他才道:“走吧,到隧道口看看有没有异常。” “哦哦,行。”李二哈点了点头,跟上二狗子。 ... 光线不怎么好的角落里。 “妈妈,我不喜欢那几个叔叔。”呦宝小睡了一觉,现在没什么困意了,脸色却很沮丧。 齐南思抱着他,语气温和:“为什么呢?” 呦宝垂头丧气的说:“刚刚他们对妈妈的态度不好,我不喜欢他们。” 齐南思心里一暖,眸色越发温柔了。 她摸了摸呦宝的头,“谢谢你,但是妈妈想跟你说的是,其实那几个叔叔,他们也是太着急,太生气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好,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 她不希望呦宝记着红鹰和二狗子他们的“不好”,他们确实是竭尽全力地保护着她跟呦宝。 而且,说不定她和呦宝以后都不会跟他们再有任何交集。 裴筠除了裴氏集团的身份,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今天,她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 或许他的世界里本着充满了杀戮和黑暗,他的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 现在,就在刚刚,她亲手杀了一个人,那个人睁大了眼睛死去。 脑海里只要一浮现那个男人死不瞑目的脸,她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今天所看到的一切,让她整个人都完全被颠覆了,比在电视剧上面看到的恐怖片和悬疑片来得还要震撼和残忍。 他们嗜血残忍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子里,纵使知道他们是为了活下去,才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更加残忍,她心里也充满了恐惧。 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现在的手都还是颤抖着的,她精神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完全不是一个和平安静,适合安稳生活的世界。 在他们的世界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从红鹰和二狗子他们的脸色和对他充满了敌意的态度来看,她渐渐的明白了,在他们眼里,她根本就不适合融入他们的世界。 或者说,不配。 所以就没必要问了。 她低声解释道:“叔叔他们刚刚也在很努力的保护我们,不是吗?” 呦宝皱着小眉毛想了想,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齐南思弯了弯嘴角笑了笑,“所以呦宝应该要感谢他们才对。” 呦宝很老成似的叹了叹气,“好吧,那我原谅他们了,回家之后,我把qq糖都分给那几个叔叔吃。” qq糖是呦宝最喜欢的零食之一。 齐南思很欣慰:“这就对了,呦宝做的很好。” ... 另一边。 裴筠站在隧道中央,幽暗的光下,像只嗜血的狼,隐约能看到嘴角的一抹血渍。 他一刀捅进了李彪的心脏,整个刀子没入到血肉里。 凶狠凶残的模样,仿佛他来自黑暗的地狱。 终于,夹杂着枪声的血肉搏斗之战落幕了,隧道里再次回复了平静。 “老大,你的伤还好吗?”红鹰摸了摸手上的血迹,担忧的问。 “没事,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裴筠随意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迹,坐上车,启动车子。 黑蝎子故意加速开车撞向扎焦,是为了保护他跟齐南思,还有呦宝。 扎焦的目标本就不应该是黑蝎子,而是他。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要保黑蝎子的命。 青稞召回了灵蛇,跟蓝铃一起上了车。 十分钟后,他们回到了别墅。 青稞和蓝铃利落地为黑蝎子处理伤口,清洗,消毒,缝针,裹纱布,有条不紊。 “好了,外伤已经处理好了,但不知道他有没有内伤。”蓝铃扔下钳子,有些担心地说。 裴筠刚联系完督察军方的头子,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些。 他道:“督察军方已经出动了大量的队伍,把这座山都包围了,正在一圈一圈的缩小目标范围,另外,分别有两批人到别墅和隧道出口支援。” 他们白蛇联盟的人就快到了。 这就意味着黑蝎子很快就能被救出去,送往军区医院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红鹰终于可以放心了些。 青稞给黑蝎子把了把脉,眉眼舒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生命体征还是比较正常平稳的。” “谢谢,辛苦了。”裴筠的眉头依旧深锁着,又道:“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转身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打开了微信,给齐南思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响了许久许久,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她都没有接起,直到视频通话断了。 他的心一下悬了起来,以为又有什么意外了,气息慌乱:“二狗,发生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二狗子一脸懵逼,“没事啊,这边暂时没有动静,齐小姐和她儿子正在休息呢。” 闻言,裴筠的眸底,终于有了些许的冷静。 还好,没事。 “她睡着了吗?” 二狗子悄悄看了眼,“没有,好像是在看着手机。” 听到这话,裴筠的脸色一沉,似乎明白了点什么,盯着聊天背景上的她看了许久,眸色深沉晦暗。 二狗子:“老大,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裴筠动了动唇:“没有,看着她点,别让她受伤。” 二狗子沉默了两秒,才回答道:“好的老大,我们明白,你放心吧。” 二狗子犹豫了下,还是没有把齐南思开枪的事说出来。 挂断了电话,裴筠沉着脸走出了客房,看了看几人,最后落在蓝铃脸上:“想借你一辆跑车用一用。” 蓝铃蹙了蹙眉,“用来做什么?” 他们现在应该算是暂时安全了,要车去干什么? 裴筠语气里没有多少温度,“找二狗子他们。” 此话一出,蓝铃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是去找二狗子,实际上是想去陪着齐南思吧? 蓝铃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得见到她家少爷对一个女人上心到这种地步。 她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了。 齐南思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能把她家少爷迷的神魂颠倒的。 ... 二狗子挂断电话之后,走到齐南思面前,对她说:“刚刚老大打电话给我了,他在问你的情况。” 齐南思微微抬头,抿着唇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二狗子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你还是给老大回复下吧,免得老大过于担心你。” 齐南思又笑了笑,“好的,我等会儿就给他报个平安。” 二狗子还是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了。 想不通,便作罢了。 二狗子一转身,齐南思嘴角的笑容倏地收敛了,抿成一条直线。 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了裴筠,然后关上手机,靠着墙眯起了眼睛。 没过多久,隧道出口传来了一些动静。 紧接着,就听到二狗子兴奋的声音:“终于等到你们了!!” 她蓦地睁开了眼睛,小心地把呦宝的头靠在墙上,起身走出去看了看。 隧道口停了一辆直升飞机,军绿色的。 第82章 薄情寡义的人最讨厌了 不是督查军方的人,那就应该是培裴筠他自己的人。 绷紧的一根神经,终于可以松缓了些,让人太累了。 二狗子看到了她,面上带着开心:“齐小姐,救我们的人来了,赶紧带着你儿子上直升飞机,让他们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齐南思脚底下有些发颤,目光多了一些希望的光亮,“好的,谢谢你,稍等下。” 她转身回去刚刚休息的地方,小心抱起呦宝来到直升机前。 一个身穿军绿色衣服的男人帮她把呦宝抱进机舱里,她跟着上去。 “齐小姐!”二狗子叫住了她。 齐南思回头看向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二狗子皱紧了眉头,犹豫了两秒:“齐小姐不再等一等吗?老大很担心你,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了,就几分钟的事情。” 齐南思怔了一瞬,眸光微微一暗,淡淡道:“不等了吧,时间紧迫。” 二狗子心中有些不平,“齐小姐,就几分钟,薄情寡义很招人讨厌。” 齐南思目光一顿,“无所谓,不拖累你们就好。” 果然,这话让二狗子无话可说,眼神有些复杂。 隧道出口隐隐约约有一辆车开出来,散射着两束光。 齐南思飞快收回目光,坐进了直升飞机。 军绿色衣服的男人对二狗子敬了个礼,然后关上了沉重的门。 直升飞机缓缓起飞。 天上盈满的月亮拨开了乌云,散发着微弱的冷光。 一辆流光紫的跑车倏地冲出隧道,停下。 车里下来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老大,齐小姐她……”二狗子忽然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们一开始以为齐南思只是个柔柔弱弱,任人欺负的女人,受了委屈也会憋着。 他们看不上这种只会是累赘的女人,跟二哈毫不掩饰表现出对她的轻蔑。 现在一看,齐南思好像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脆弱的女人。 “老大,刚刚我有叫齐小姐等你一下的,但是......” 她好像不肯。 裴筠望着渐渐远去的直升飞机,极轻地点下头,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没什么情绪,“军长呢?” 二狗子摇了摇头,“不知道,还没看到他过来。” 直升飞机上。 车灯未熄灭,男人站在车灯前。 那道熟悉的身形映入眼中,齐南思竟有些黯然,微微地垂了眼帘。 她在心里喃了一句对不起。 飞机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眼中的人渐渐消失在夜幕的掩藏,直至完全看不见了。 “妈妈,我刚刚好像看到了裴叔叔。”呦宝趴在窗边往外看了看。 齐南思点了点头,“嗯嗯。” “妈妈,裴叔叔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齐南思解释道:“裴叔叔他还有事要忙,所以他这一次不跟我们一起。” “齐小姐,你好,我叫魏章,裴少爷能力非凡,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军绿色衣服的男人打了声招呼,见女人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地面上看,以为她是对地面上的人担忧不舍,便出声安慰。 魏章的职位是一个队长,说话态度没有那些轻蔑讥讽,让人觉得很舒服。 “安全基地比较远,齐小姐如果累了的话,可以先歇一歇。” 齐南思由衷地笑了笑:“好的,谢谢。” 远离了充满危险的隧道,还有令人不快的人和事,齐南思绷紧的神经终于舒缓了许多。 防备卸下,熬到了将近凌晨四点,困意渐渐袭来。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之后,魏章对着她拍了几张照片,发送给了另外一个人。 裴筠收到了照片,一张张的点开,照片上的人儿抱着小孩,相互依偎着睡觉,恬静安然。 他的眸光紧了紧,心闷得生疼,咬着牙根低喃地念了她的名字:“齐南思......” “老大,军长来了。” 裴筠收起了手机,眸底的晦暗深沉也一并收敛了,沉沉应声:“好。” ... 晨光熹微,半山腰以上,笼着一层薄薄的晨雾。 安全基地。 齐南思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每个穿着军绿色衣服的人面色很严肃,正在训练中的人更是。 “齐小姐你好,我叫魏文。” 这人是副队长,是魏章的弟弟。 魏文对着齐南思敬了一个礼,“裴先生给你准备了一个独立的单间,我带你过去吧。” 齐南思眼睫一颤,道:“请问一下,有没有其他的单间呐?” 魏文疑惑,“暂时没有了,现在住在安全基地的人比较多,没有多出来的房间了,你为什么想去其他的单间呢?不喜欢?” 齐南思辗然一笑,“没事,走吧。” 这个独立单间在安全基地里就是最好的一间房间了,干净整洁,光线直接照射进房间里,打开窗户还伴随着一阵微风,空气很好。 魏文问道:“齐小姐可还喜欢这间房间?” 齐南思满意地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嗯,挺喜欢的,谢谢你。” 魏文欲言又止,看了她一眼,不经意间说了出来:“其实这个房间是裴先生自己的,因为我们跟他有合作,所以上头给他单独准备了这个独立的房间。” 齐南思嘴边的微笑一瞬间收敛了,低声喃喃:“这样啊……” 魏文指了指左边的一道小门,“这是一个比较小的卫生间,裴先生嘱咐我们准备了新的肥皂和毛巾。” 齐南思偏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那道绿色的小门,“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魏文抬手摸了摸下巴:“裴先生对您真好,您的生活应该很幸福吧?。” 对她真好? 这一点,齐南思无法反驳。 面上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片刻,她道:“还算幸福。” 魏文多说了两句慰问的话,便离开了。 呦宝还在睡觉,齐南思把他放在那张约莫一米二的小床上,想了想还是进了卫生间洗了澡,只是没有换衣服而已。 窗外,清早的晨光映射到小床上,冷清的房间多了一丝温暖。 齐南思在小床躺下,心境却一点都不平静,怦怦怦地乱跳,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象出裴筠躺在这张小床上时,会在想些什么? 她无从得知。 被褥只有洗衣粉的清香,和在太阳下晒过的味道,让她安心得越来越困倦,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 “裴少,这件事是我们的疏忽,为此我们感到很抱歉。”军长一脸歉意。 裴筠目光微冷,“这样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当初跟你们合作的时候我就声明了,我和白蛇联盟可以为你们效力,帮你们清楚r区的不法团伙,但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生活不受到影响。” 军长再次诚恳的道歉:“实在不好意思,以后我们一定会严加防范,这次你们剿杀了扎焦这个团伙,上面会对你们做出重大的奖赏,白蛇联盟的每一位成员都可以得到这个奖赏,你看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听到这个条件,裴筠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嗯”了一声,“希望军长说到做到。” 军长如释重负,“你放心,我们必然说到做到,届时还请裴少准备一份名单给我们。” 裴筠点头,“没问题。” 军长笑了笑:“没什么问题的话,裴少可以先回基地休息了,剩下的问题由我们来解决。” 裴筠拧了拧眉,“青稞和蓝铃还会在这里住,军长务必要把这座山不该出现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 军长知道他说的是扎焦的手下,呵然一笑:“明白,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会让人在这座山上巡逻至少三天以上,一定确保万无一失。” 军长语气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道:“另外,你说的那件事情我们会严肃处理,热代赛是否真的死了,我们也一定会查个清楚。” 裴筠就才放心的转身上了直升飞机。 二狗子和李二哈等人紧跟其后。 等直升飞机飞升至高空,来到军长身边的副官才不满的说:“军长,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任由他在您面前猖狂?他不就是一个豪门公子吗?” 军长嗤笑一声,脸色阴沉的盯着飞远了的直升飞机:“那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一个人,没有他的协助,我们不可能屡屡立功,略胜一筹于方武强。” 副官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他真的那么厉害吗?” 军长不可置否。 别说他了,就算上头来了也得对裴筠礼让三分。 不然,这座山头,那条隧道怎么会轻易让那两个女人动用? .... 三个小时后,军绿色的直升飞机在基地落地。 裴筠直接来到了独立单间,守在门口的门卫对他敬了一个礼,“裴……” 裴筠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他出声,轻手轻脚推门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大一小躺在他的床上安然的闭着眼眸。 空落了大半夜的心,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填满了。 却也生气。 气她忽然的疏离,没有任何缘由的躲避。 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几分钟。 枕间不施粉黛的小脸,乌浓的眼睫垂掩着,有了些轻轻颤动。 他面色不动,“醒来了,就别装睡了。” 齐南思的睫毛又是微颤,手不自觉的捏紧了被子。 下一秒,就听见椅子发出了一些轻微的声音。 紧接着,坚实的身躯俯倾,她的唇被压住了,熟悉的气息,温热的吐息,让她心尖一颤。 她倏地睁开眼睛,对上了那双漆黑深沉得令她看不透的眼眸。 但能窥探到他眸底的愠怒。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张口说话,声音含糊不清,却恰好让他钻了空子。 舌尖柔软的触感,让她的脸颊多了一抹羞赧的红。 他伸出手,一手捏住她一截细腕,将之紧紧压在枕头上。 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脑袋,不让她挣扎。 第83章 袒露 齐南思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堪堪的松开了她些许。 她恼怒:“为什么又自作主张亲我?!我没同意!当初是你自己说了不会强迫我的!” 裴筠乌眉淡目,寒声发问:“齐南思,你自己数数了多少次出尔反尔了?” 这一年的时间,他说话不做数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的。 哪一次不是遇到一点风吹草动,便生出了远离他的想法? 齐南思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束缚,挣不脱。 她瞪他:“谁出尔反尔?” 裴筠冷冷的呵笑了声,“第一,你自己承诺不会再躲避我,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他说的是不接电话,半夜不等等他就跑了的事。 齐南思知道,看他这副凶得要死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那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抬起眼眸,语气虽有些心虚,话却说得十分硬气:“没做什么,就是觉得不应该打扰你,不应该像一个累赘一样拖累你们,我跟呦宝尽早离开,你们不是就少了很多麻烦吗?” 男人垂眼紧紧盯着她,更怒不可遏了:“我什么时候说你是累赘了?就因为红鹰和二狗子他们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心思这么敏感,以后要怎么面对那么多手下的意见?” “踏马的,我说了要跟你在一起吗?我凭什么要谅解他们对我产生敌意?真当我脑子进水了吗?我敏不敏感关你屁事!不喜欢赶紧滚!” 齐南思气到语无伦次,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使出的力气出奇的大,把男人推开了。 她侧过身,用薄毯裹紧了自己,躲在被窝里。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抬手立刻抹掉,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努力压下那股不该有的情绪。 一旁的呦宝被吓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瞧了瞧裹着被子的齐南思,又瞧了瞧脸上还余留了些愠怒的裴筠,一脸茫然无措和懵懂。 裴筠冷静了些,瞥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眸底浮现懊悔。 他沉沉的吐了口气,问呦宝:“呦宝饿了吗?要不要上厕所?” 呦宝点了下头,声音软糯奶呼:“饿饿,还要嘘嘘。” “好。”裴筠应着,夹着他的下腋,把他抱下了床。 走到门口,他吩咐门卫带呦宝去上厕所和吃早餐。 门关上,他回头,床上的女人依旧一动不动的。 眸底的懊悔更甚。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贴着她的后背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她身体微僵了僵,伸手用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反而被他的手握紧了,不得动弹。 她犟着脾气:“放开我!我不想跟你接近半分!!” “放不开了。”裴筠眸色微黯,嗓音低哑:“刚刚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来做什么?”齐南思冷笑,“别假惺惺了,没意思。” 人在酒醉之后吐真言。 同理,人在盛怒之下,也极可能忍不住把心里话说出来。 “什么叫没意思?”裴筠搂着她的手微顿,绷着下颌,双手一个用力,抱转了她的身体,迫使她面向自己。 目光触及她一双眼眸红得如小兔的一般,睫毛沾染了湿意,心里泛起一丝丝心疼。 他的声音声音沙哑而低沉:“盼儿,什么叫假惺惺?什么叫没意思?这么多年来,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如何对你的,你难道都没有看见吗?” 齐南思脊背一颤,心口闷得生疼,可她不想说话。 一开口,她就会绷不住任何情感,控制不住任何情绪,做不到淡定。 他的额头贴着她的,喉结滑了滑,“盼儿,做什么都应该有一个期限的。” 眼睛里又涌上了一股酸涩,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齐南思觉得她得到了一个机会。 “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声线里有些细微的颤抖,“裴筠,我说不出你想要的期限是什么时候,等不来了,不如放下吧。” “你也看到了,今天发生的事,我不仅不能像青稞和蓝铃那样帮你们对付敌人,还要你们分出更多精力来保护我,冰和火永远不能共存,我应该说过想要的是平稳安定的生活吧?可你的世界好像不是这样的。” “你我不适合在一起。” 染着一些哭腔的声音落下,只有窗台偷偷溜进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薄薄的窗帘。 安安静静的。 “齐南思。” 他开口,唤了她的名字,语气多了几分轻淡。 齐南思的心一揪,却有一瞬的如释重负。 “又寻着机会拒绝我是吗?” 他已经记不清,她拒绝了多少次了。 她违背了当初的许诺,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推离他一次又一次。 从来都不愿意真心实意给他一次机会。 她比他,还没有耐心。 心脏隐隐作疼,齐南思手指揪紧了衣服,眼睛又红了些,“是坦诚。” “坦诚个屁!” 他罕见地说了粗言,眼尾泛起了红,“齐南思,要不要剖开我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满的爱,你才能相信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 他鲜少鲜少把自己的感情袒露出来,连喜欢两个字都不爱说出口,更别说爱这个满是浓情蜜意的字了。 可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撕碎他的保护层,让他的脆弱和恐慌全都袒露在她的面前。 她毫不在意。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话语间尽是妥协:“齐南思,是你亲自答应过的,喜欢就喜欢一辈子,不能变的。” “我从不奢望你有多快能真正相信我对你的情感,只是乞求,不要总是想着推开我,这样就好了。” 齐南思的伪装被他的话击破了,眼睛里的酸涩逼得她眼泪差点又掉了。 她咬紧了唇,努力平复心间翻涌的悸动,但无济于事。 心口,比刚刚更疼上几分。 疼得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啪嗒滴在枕头上。 “裴筠……” “我在。” “对不起……” 他心疼,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怎么就哭了?我都还没哭。” “裴筠……” 她的眼泪止不住,捋不清思绪,只能一次又一次喊着他的名字。 裴筠知道她的情绪崩塌了,舒缓了几秒情绪:“知道对不起我,那盼儿以后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清晨的阳光柔和洒落。 齐南思睁着双泪眼,幽幽地对上他的双眸,“怎么样才算对你好?” 裴筠轻轻抚着她的脸颊,眼眸里多了些温柔与宠溺:“不要拒绝我,不要总想着推开我,接受我对你的好意,试着去接受我的感情,好么?” 他要的好,是她愿意接受他的付出。 她心疼到了极点,才平复了些许的情绪,一开口的语气里又染上了些哭意。 “裴筠,我们不能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吗?你的世界里充满了未知的不稳定性,我不想参与进去。” 她什么技能都没有,她还有呦宝这个无法割舍的牵挂。 她怕自己最后会成为一个任人嫌弃的累赘。 裴筠微微皱起眉,想直接告诉她想都不要想,却也能感受到她话里带了哭音。 那双杏眼儿湿漉漉的,扰人心弦。 今天,她该是吓坏了。 只是低低地说道:“很多年前开始,我就不能奢望这辈子能与你一起度过,所以就开始做其他有意义的事,如果我知道会有今天,大概就不会参与其中了。” 听到他的话,她呆愣了下。 原来那些危险的事,在他看来是有意义的,值得做的。 在法律道德范围内,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并且从中会获得一些满足感。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是有意义的。 “你为什么会选择去冒险?” 裴筠几乎没有思考,“这些年,因为遇到了很多有志向的人,萌生了建立一个联盟的想法。” 她想到了那个扎焦提到的一个名词,“是白蛇联盟?” “嗯,这些人几乎都在鬼门关门口走过一遭的,他们有足够的胆量和意志力,去对抗那些不法之徒。” 听到这里,齐南思几乎明白了,他做的事,是正义的。 也明白了,红鹰和二狗子他们对她不屑一顾的态度,究何原因。 “那白蛇联盟会一直发展下去吗?” 裴筠岂会听不出她话里的试探,淡淡一笑:“你问这话,是不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我了?” 齐南思微愣,讶异于他的敏锐,想想又觉得不应该惊奇,低了低头,窝在他的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裴筠没等到她的答复,悄悄一看,才发现她睡着了,哑然失笑。 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没忍住,又亲了亲鼻子,脸颊。 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门外的走廊上。 “呦宝,为什么不进去呀?” 呦宝坐在一张竹椅上,双手托着下巴。 门卫有点疑惑不解。 呦宝轻轻叹气,“妈妈跟叔叔好像又吵架了,叔叔肯定又会抱着妈妈哄,我不能进去打扰他们。” “……”门卫简直一百个震惊,这是一个三岁小孩说的话吗? 老成得像个二三十岁的大人了。 看这小孩的样子,像是对这样的事习以为常了。 门卫惊讶于他的懂事和聪明,不过也好奇裴少爷跟他妈妈的关系,想了想,问:“你的妈妈跟裴……叔叔还没有结婚吗?” 裴叔叔,这三个字对门卫来说,有点烫嘴。 呦宝摇了摇头,“没有,妈妈还没有答应跟裴叔叔在一起。” 卧槽卧槽卧槽!! 门卫有亿个震惊,“可我看你的裴叔叔对你妈妈很好哇,还以为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呦宝像个充满忧心的大人似的:“我也希望妈妈会答应裴叔叔,这样妈妈就不用被别人欺负了,裴叔叔说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好妈妈的!” 门卫像听到了不可思议的八卦,跟呦宝聊了起来。 第84章 步步紧逼 不知过了多久,阳光的温度越来越热,在睡梦中的齐南思觉得自己好像被放进了一个大烤炉里,热得直冒汗。 齐南思被热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的是蜜色的肌肤,诱人的喉结。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趴在裴筠的胸前,窝在他怀里睡着了,强壮结实的臂膀圈着她的腰,手掌抚着她的后背。 让她萌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是安全感,又好像是让人忍不住留恋的感觉。 好像有没有回答他。 这一刻,她冷静下来了,心里却有种说不清的复杂。 “睡醒了?饿不饿?” 男人忽然出声,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慵懒。 齐南思立时怔住了。 为什么他总能察觉到她的动静? 恰时,房间里响起了肚子咕噜咕噜叫的声音。 裴筠浅浅弯了下唇,空出一只手,替她拂开汗湿的额发,道:“起床吧,去食堂看看有什么吃的,要是不想去,可以让门卫拿过来。” “不用了吧,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齐南思不想一点小事都要麻烦别人。 她掀开被子,却发现呦宝不在床上,瞬时吓得一身冷汗。 “呦宝呢?!” “在外面跟门卫玩着,不用担心,这里很安全。” 齐南思大大的舒缓了一口气。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撇了撇嘴,一个炮弹轰过来,哪里还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 齐南思动了动双腿想要下床,左腿莫名其妙抽筋了。 “卧槽!” 齐南思僵着腿一动不敢动,腿上的肌肉疼得几乎要抽搐了。 见状,裴筠便知道她的腿抽筋了。 伸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她的小腿。 这是快速缓解腿抽筋的有效方法之一。 揉捏了数十下之后,齐南思才觉得那股剧烈的疼痛才缓解了许多。 “好了,不疼了。”她道。 裴筠多揉捏了两下,才松了手,“能走路吗?” “能,没事了。”齐南思小心活动了下筋骨,感觉没什么疼意了。 下一秒,身子忽然腾空。 齐南思一惊,她被横抱在怀里。 他道:“抱你去。” 她晃了晃腿,声音极小:“我自己走,不用你抱。” “我喜欢抱,不可以?” 这话明晃晃的,理直气壮的。 明明让不让抱是她才应该有的话语权。 一来一往的话语间,裴筠抱着她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小,只有一平米多一点,左边角落是一个简易的小洗手台,右边是一个厕所。 两个人一起站在狭小的卫生间里,显得空间更为逼仄。 “你先出去?”齐南思看了看他道,“卫生间比较小......” “容纳我们两个人足够了。”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想要依她的话出去。 算了,他爱挤在一起就挤在一起,左右都是他的房间。 在她来到这个房间之前,门卫就已经把她需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是裴筠嘱咐了的。 他总是那样的耐心和细致,考虑周全。 齐南思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杯水,开始刷牙。 狭小的卫生间里只有唰唰的刷牙声音。 吐了最后一口泡沫,洗漱干净,洗了脸,想要上厕所,正想让他出去,便听到他低沉的声音。 “考虑好了吗?” “什么?”齐南思本能的应了一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关于什么方面的。 “早上谈的事。” 齐南思愣了下,对上那双愈发深邃幽黑的瞳眸,察觉到里面写满了偏执欲还有一丝幽怨。 像久居深闺的小怨夫一样委屈了。 齐南思忽然地有些想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想起早上他妥协的语气,那一分的轻松瞬间消散。 “可以答应我吗?” 他步步紧逼。 不让她再有一丝逃避的机会。 “可以给我三天的时间考虑吗?” 说着,她悄悄挪动了脚步往门口走。 “不能,已经给你一年的时间考虑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不让她有任何的退路。 直到今天,他彻底摸透了她总是忽然反常的反悔,逃避。 这一切除了她的害怕,是他的纵容导致的。 不逼她一次,她永远都只想着后退。 为了讨得她的喜欢,他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好不容易,他终于可以更加亲近她了,他很满足。 可人面对自己最想得到的,到底是会变得越来越贪心的,单是这样简单的亲近关系已经不再能满足他了。 他想要的更多。 他有多喜欢齐南思,连做梦都想要得到她对他同等的喜欢。 甚至他可以放低一些期盼,不同等也可以,能回应他一半的喜欢也好。 齐南思发现他总是喜欢一言不合就抱她,她拿膝盖碰碰他的腿,声音有些弱:“小气。” 裴筠微扬着下巴,垂眸看她,乌眉微不可查地轻轻挑了一下,道:“哦?那盼儿的答案是?” 又听到这个带着他独特情感的名,齐南思只觉一股热意从耳根泛开,漫上脸颊。 他其实极少极少唤她这个名,以至于她现在每每听到时,心都会忍不住一动。 他静静地凝着她,等待她的答复,神色如常,看到她脸上浮出的薄粉,弯了弯唇。 “齐南思,跟你说过很多次,我认定要过一辈子的人,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 齐南思抬眸,被他眸中的坚定晃了晃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裴筠拧起了眉,才听到她细如蚊音的话:“答应你就是了。” 她终于选择迈开这一步,去相信他。 裴筠的心猛地跳了跳,凝眸一看便能发现她羞红的耳朵,嘴边的笑怎么也抑制不住。 “什么?”他低头凑到她的耳边,薄唇似有若无地蹭了蹭她的耳廓。 齐南思的头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她不信,他们俩离得这么近,他会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他又不是有听力障碍。 她恼了,偏过脸:“没说什么!不答应你!” 很恼。 裴筠喉间溢出一声笑,愉悦满足的笑,亲了亲她的脸颊。 接着,扣着她的脖子,肆无忌惮地亲吻了她的唇。 “唔!” 他亲吻的力道有些蛮横,热烈的吻逼得齐南思想要逃避退缩,却被他的手牢牢桎梏住后颈。 第一次感受到了他偏执疯狂又带有些侵略性的吻,齐南思的脑中逐渐地变成一片空白,最后忘记了要躲开。 舌尖无处可躲。 呼吸掠夺。 扰乱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和防守。 “唔嗯......裴......筠......” 裴筠无法控制冲破了束缚的情感,像一只刚把爱妻叼回窝里的狼王,疯狂地袒露自己无尽的爱意,那些日积月累的爱意,愈加躁动起来。 他把人儿紧紧锁在怀里,掠夺了个彻底,直至餍足才停歇。 摆脱了快要窒息的感觉,齐南思大口贪婪地喘息着,依靠在他身上,浑身酥软无力。 她一抬头,就感受到了裴筠盈满了浓烈情感的眼神,甚至他的眼尾都泛了红。 齐南思从未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浓烈的情感,心底荡起了圈圈涟漪,好像会永远无法平静了。 裴筠的心情好到爆,心里开心得要开出花儿来,唇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答应了,可不许再反悔了!” 否则,他不确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不容易按捺住笑意,他心情极好地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口水,摩挲了几下她的嫣红水润的唇。 齐南思这般被欺负的湿湿润润的眼睛,红红的,真是诱人的紧。 “看什么看?” 被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齐南思的脸瞬间红上了几分,她尽量不去对上裴筠深沉的眼眸。 “因为你好看。” 齐南思瑟缩地低下了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他的衣服,“油不油腻......” 裴筠轻笑一声,“不喜欢听?” 看着她羞红的耳廓,他又忍不住亲了亲。 齐南思的身子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一下,斟酌了下语气,看着他问:“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还是那么深沉的喜欢。 这种认知不断地拨乱了她的心,击溃了她的理智防线。 他低头笑着看向她,脸色情绪明显多了几认真,道:“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得清楚的,你能说得清楚,刚刚为什么会答应我吗?” 好像不能。 不知道如何作答,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脑中的思绪依旧不太明朗,只是遵从内心的意愿,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答复。 ... 晌午时分的太阳很热烈,空气里还翻涌着热气。 基地里不少男兵不知道来了一个女人,都光着膀子,坚实有线条的腹肌就这样赤条条地落入齐南思眼中。 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么多腹肌好看到爆的男人,齐南思没有脸红,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拍照。 但可惜的是,因为这里是安全基地,是不允许拍照的。 她跟宋微雨描述了眼前的场景。 宋微雨表示很遗憾,不能在现场大饱眼福! 齐南思能想象到宋微雨一脸痛惜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 冷不丁的,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齐南思心猛地一跳,面色淡定地道:“没什么,跟微雨聊着天呢。” 裴筠脸上带着一些愠怒,语气沉沉的:“聊男人是吧?” “......” 这男人依旧能轻而易举地猜出她的想法举止。 一点都不好玩。 齐南思收起了手机,按照指示牌的提示,往基地饭堂的方向走。 裴筠不开心,伸手就牵紧了她的手,强势得让人挣脱不开。 基地里除了一些近两年新来的兵,几乎都知道裴筠的身份和地位。 此时见到裴筠牵着一个女人的手,一个接着一个起哄。 “噢噢噢!!裴大找到媳妇了! “嫂子真漂亮!” “裴大,你跟嫂子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不邀请我们去吃饭吃喜糖?” “就是就是,裴大,你这做得不厚道!” 第85章 恐怕有内鬼 这一声一声的嫂子,让齐南思红了脸,想开口解释什么,就听到裴筠先她一步说:“没有结婚,等正式确定了,再通知你们。” “哈?裴大这么有能耐,竟然还没把嫂子搞定了啊?”那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嫂子长得这么漂亮,再不追到手,小心被别的男人撬墙角!” “裴大,你是不是不行啊?” 行不行,说的是哪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 齐南思也听出来了,强忍着没有露出笑来。 脑子里忽然浮现一年前,跟裴筠在酒店发生的一帧一幕。 她只想说,这男人神踏马的强悍,她花了三天的时间,身子才彻底恢复了那天晚上之前的状态。 一想到那些画面,齐南思白皙的脸烫红,顿时想立刻逃跑。 她转头偷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瞥见他面色不动,仿佛对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调侃毫不介意。 仿佛,习以为常了。 “我丢!李天龙,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那么质疑裴大的能力!” 那个叫李天龙的男人笑了笑,“一时最快!裴大的能力谁敢质疑!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 “你们聊,我们先去吃个饭。” 裴筠牵着齐南思的手走去食堂,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齐南思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将裴筠握着自己的手拿开,那眼神警告他,不许在基地这么严肃的地方对她动手动脚。 裴筠丝毫不以为然,又牵起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怕什么?这种场面迟早都要适应的。” 裴筠用手指刮了刮她的手心。 齐南思浑身激灵了一下,这是今天他不知道第几次撩拨她了! 齐南思甩开他的手,却不小心一脚踩进了一个小坑里,整个人摇晃不稳。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裴筠眼疾手快把人捞了回来,语气关切:“怎么样?有没有崴到脚?” “没有。” 再次安安稳稳的贴着温热的胸膛,齐南思忽然就不觉得恼了,任由他牵着她的手。 遇到跟他们打招呼的人,齐南思抿唇微笑,大大方方地回应他们。 裴筠心满意足,脸上的春风得意,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午饭是土豆炖鸡肉,红烧排骨,青菜,外加一碗玉米萝卜猪肉汤,这些都是齐南思爱吃的。 一顿午饭,她吃得很满足。 把碗筷放在指定位置之后,裴筠准备带着齐南思回房间里,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们要下午才能回家。 走了没两步路,迎面碰上了一个副军官。 齐南思看了眼对方肩上的徽章,做出的判断。 “裴大,好久不见,这就齐南思小姐吧?” 齐南思没有想到对方会认识自己,愣了一下,见对方的脸色比较温和不严肃,她也没那么紧张了,朝对方点了点头:“你好。” 副军官看了眼裴筠后,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意味深长,“齐小姐很漂亮。” 齐南思从未在一天内听过如此多的夸奖,搞得她都有点飘飘然了。 但她还存在一些清醒,这些人的夸奖无非就是看在裴筠的面子上说的。 “裴大,有没有空去我那里喝个茶?” 裴筠下意识转头看向齐南思,目光好似带着询问。 齐南思抽出自己的手,笑了笑:“你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裴筠温声叮嘱她:“走路小心一些。” 齐南思匆匆应了他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 “我们得有一年多没见过了吧?”副军官倒了一杯茶放在裴筠面前。 “谢谢。”裴筠礼貌道谢。 副军官看了他一眼,边继续手中的动作边道:“看来你对那个女人很在意啊,连跟我喝个茶都得问问一下他的意见,可见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到底是足了。” 裴筠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副军官紧接着又道:“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温钰?” 裴筠目光顿了下,片刻:“记得。” 温钰,顾温钰,顾尘付的妹妹,是副军官的侄女。 副军官对这个侄女很喜欢。 副军官也抿了一口红茶,轻笑了声:“温钰那丫头当年跟你闹了别扭,跟着他哥在e区那边混,现在都还不肯回来,要是他知道你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估计又有得闹了。” 这话像是在拉普通的家常话,实际上提点的意味性极强。 裴筠拧了拧眉,“副军,我跟温钰最多只是朋友关系。” 副军官挑了个眉:“裴大,你是不是忘记了当初说了什么?” “我不记得有对温钰说过什么越线的话,请副军注意一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感谢。” “……”副军官一脸的黑线。 “你这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谁知,裴筠真应声了:“嗯,除了齐南思,我谁都不要。” 副军长气呼呼:“这话要是让温钰听到了,得多伤心!” 裴筠语气淡淡:“不关我的事,副军作为她的叔叔,可以多多开导她。” 副军官更气了。 “不说这个了,说不动你。” “嗯。” “……昨天晚上抓到了三十余个人,其中有十六个是狙击手。” “这么少?” “还少?这几十个人都是非法入境的。” 在境内,非法入境并非易事,更何况搞到了这么多装备。 “在隧道里,死了百余人,凭我的推断,绝对不止三十几个人埋伏在隧道之外。” 副军长咒骂了一声,“到底是哪些个王八羔子放进来的?” “那就需要你们调查了。” 副军长沉沉地点头,“不过,我们有个疑问,热代赛目前算是生死不明,扎焦身在r区,就算他早早非法入境了,我可不认为他会有那个能力,那么快摸清你的底细,还有青稞和蓝铃住的那片山头,并且还精准无误地知道你昨天晚上会去找青稞和蓝铃。” 副军长语气严肃了几分,“恐怕你身边有内鬼。” ... 另一边。 齐南思回到房间里,呦宝立刻跑过来找她。 呦宝拿着一把小手枪跑过来,兴致勃勃地道:“妈妈,小黑哥哥送了我一个礼物,是一把枪!” 小黑叔叔就是守在,门外的门卫兵,跟呦宝玩了一上午,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说来,小黑年纪也不大,十八岁的年纪,本应该是继续上学的年纪,但因为家庭原因,放弃了学业,选择出来从军。 机缘巧合来到这个基地当门卫兵,时间也不过才半年。 齐南思慌忙抹了抹眼角,吸了吸鼻子,“小黑哥哥怎么会送你这个礼物?” 枪是很危险的器具,而且普通人不能随意持有。 她看了看,发现那其实是一把模型枪,枪里不能放子弹。 但呦宝还是很开心,“小黑哥哥说下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了,我就送做了一个花环送给他,然后他就把这个枪枪送给我了。” 呦宝不仅学会了编织花环,还学会了编织戒指,是裴筠教他的。 “那呦宝有没有跟小黑哥哥说谢谢?” “有啊有啊!”呦宝在屋里呆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又跑出去了。 午后的阳光跑到房子的另外一边去了,窗边徒留秋风是不是飘进来。 齐南思坐在窗前望向窗外,胡思乱想着。 这一切的转变,是她从未预料到的。 左右摇摆不定的态度最让人讨厌,厌烦的,她知道。 本来是想破釜沉舟般的跟裴筠一拍两散,至少她不会再掉进感情的火坑里,也不会让裴筠因为她继续苦恼。 欠他的人情,那就欠着吧,左右也就活个几十年,顶着那么重的一个负担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可现在,她自己主动卸下了防备,跳了进去。 她抬头仰望着湛蓝得没有一丝杂絮的天空,忽然觉得有种虚无缥缈的落差感,以及空无感。 下一个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她的心还是惶恐的。 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更不知道会不会重蹈覆辙,再次受到刻骨铭心的折磨。 她想起了红鹰和二狗子对她的态度,心里又多了一些彷徨。 在裴筠身边,注定会遇到很多个像红鹰和二狗子这样的人,她不确定她能否有一个好的心态去应对。 ... 此时的红鹰和二狗子几个待在青稞和蓝铃的别墅里。 红鹰很好奇她们俩建造这座别墅和隧道的资金是从哪儿来的,就凭她们两个女人,能造出这么大一个别墅园,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那么长的一条隧道,要花费的资金最少也得花个几十个亿才能完成。 而且,建造的所有权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到的。 蓝铃笑了笑,眼神睨向红鹰:“资金哪儿来的?肯定是凭实力得来的,难不成是睡出来的?” 后半句话不太好听,但让人听出了傲睨。 红鹰急忙解释:“不是,我没那个意思,就只是纯粹的想知道这让人惊叹的一切是怎么建造出来的。” 青稞:“那条隧道是未完工遗留下来的,相当于一个烂尾工程,我们就是出资金做了后续的装修,资金由你们老大的父亲出的,我跟蓝铃应得的报酬。” 青稞性子冷淡,很少会说这么多话。 红鹰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短发,“原来是这样,实在不好意思啊,刚刚说话没有注意到用词。” 第86章 回家 “算你识相!”蓝铃冷嗤,“话说,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只要女人有钱了,他们脑子里就只能想到这钱是靠睡来挣到的?” 红鹰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能否认,他以前确实有过这样的揣测。 女人靠自己能挣到什么钱? 要体力没体力,要能力也比不上男人,再加上这个社会本就是男人得到利益和权力更多,不靠男人就能爬上光鲜亮丽的位置,这世界上又有多少个? 更何况,她们俩还长得这么漂亮。 见红鹰哑口无言了,青稞和蓝铃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蹭蹭地冒出了一肚子火气! 蓝铃向来是不愿给自己找不快的,有气就要撒出来。 她伸手拽了一个抱枕,狠狠地砸向红鹰的脸,漂亮精致的脸上尽是怒气:“你踏马给我滚!什么晦气玩意儿!真当老子是任人拿捏的弱猫啊!” 冷不防被一个女人砸了一脸,还被骂了一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阴沉沉地盯着蓝铃看了几秒。 “看什么看!滚!” “煞笔。”红鹰转身就走了。 二狗子一看这滋啦滋啦冒着火气的气氛,堆了一脸笑地道歉:“蓝铃小姐,红鹰他其实没有贬低你们的意思,就是说话比较直……” “哦?不好意思,我说话也直,他介意就赶紧滚,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那……”二狗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到底,还是红鹰不小心说错话了,惹怒了人家。 “对不起啊蓝铃小姐,替他给你道歉。”二狗子说了几句对不起,转头去追红鹰了。 “看他挺有正义感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三观垃圾的二臂,亏得之前还说跟他做朋友!” 蓝铃觉得还没有出完气,一口恶气胸口里堵得慌,拿了一盒雪糕吃了起来。 “臭男人就是臭男人!真是讨厌死了!白长了一张嘴!” 蓝铃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送进嘴里,气呼呼的:“怪不得白紫对他的意见和警惕这么大,差点就冲上咬它一口了。” 青稞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生气一会儿就好了,又不是跟他生活。” 蓝铃嫣然一笑,挽住青稞的胳膊,甜腻腻的撒娇:“还是青青宝贝最好了!要一起去补个觉吗?一天晚上都没睡觉。” 青稞眼底有宠溺:“好,走吧。” 蓝铃立刻起身,挽着她的胳膊回卧室,“昨天晚上那群人也太拉了吧,都没整两下,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不过,裴筠看上的那个女人有点不一样,还以为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没想到遇到昨天晚上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她竟然没有哭,甚至还很快就学会了枪法使用,还有那个小破孩儿也是,竟然还呼呼大睡,要是换做其他小孩儿,估计喉咙都哭破了,不愧是两母子。” 青稞笑了笑,温声道:“不然你以为昨天晚上能这么顺利就把扎焦那群人给干掉?” 蓝铃想了想也是,但凡齐南思什么都不会,只会哭哭啼啼的,不知道会拖累多少后腿。 “白紫看起来挺喜欢她们母子俩的,竟然还会在她面前撒娇。” “白紫灵性极佳,没几个人是它喜欢的,齐南思能得到白紫的认可,那就说明她的天性很好。” 蓝铃顿了顿,想到齐南思离过婚,带着一个小不点,裴筠还能爱得死去活来的,真的挺好奇的:“不知道裴大到底喜欢齐南思什么?总不可能发现齐南思天性很好就选择喜欢她吧?” 青稞听着,“别人的爱情我们不会懂。” 蓝铃同意的点了点头,眼底多了一抹顾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预感,裴大和齐南思不会这么顺利就发展下去的,裴大前些年拉了这么多仇恨,现在被人抓住了马脚,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青稞沉默了。 最主要是要保护好呦宝那小孩儿,小孩是最容易控制的,齐南思这么爱这个孩子,只要抓了这个小孩,要挟齐南思和裴筠,压根就不是个问题。 所以他们只有保护好这小孩,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 下午的时候,裴筠被叫去处理一些事情还没回来,军长先来了,跟起齐南思说他们可以回家了。 “齐小姐,我们得到了上头的通知,您可以回家了。” 齐南思抬了下眸,军长是标准的国字脸,眉毛很浓。 她感激道:“好的,麻烦军长了,非常感谢您。” “客气了,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军长面带笑容对齐南思说:“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希望齐小姐能保密。”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对于普通民众来说,绝对是可以引起恐慌的,引发民众对帝国首领和军团的不信任。 齐南思大概了解,笑了一下,“明白,您放心,定会守口如瓶。” 军长:“那就先感谢齐小姐的积极配合。” 军长走了之后,齐南思带呦宝回去上了个厕所才去停直升飞机的地方。 “没想到裴大竟然要结婚了!” “谁能想得?像裴大那种脾气性子,还以为他一心一意只想搞事业,清心寡欲的!” “你别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温钰姐?” “记得,当然记得啦!女中豪杰,我愿称之为女神!” “至今都还记得温钰姐当年追……” “咳咳……” 齐南思牵着呦宝路过一个小篮球场,本想直接路过的,但还是打扰到了他们。 “嫂子,要回家了吗?” 齐南思点头:“是的。” “回家好,一路平安!” “嫂子,下次再来玩啊!” ... “妈妈,温钰姐是谁啊?她很厉害吗?”呦宝刚刚耳尖的听到了这个名字,有些好奇。 “不知道呢。”齐南思摇了摇头,她认识的人里面,没有叫“温玉”的。 “在我心里,妈妈是最厉害,最漂亮嘻嘻。” ... 回到家,齐南思终于感觉了实实在在的踏实感和安全感,布拉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一样,一直绕着齐南思和呦宝转,一直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养布拉这么久,很少见它这样。 齐南思当做它是一晚上没见自己,太想念了她跟呦宝了,直到布拉寻着机会咬了下她衣服的一角,嘤嘤声更频繁强烈。 她揪出那一角,才发现上面有血迹,顿时明白布拉的举动了。 很讶异布拉如此有灵性。 齐南思安抚了下布拉,呦宝抱着布拉说话。 “宝贝,你终于回来了。” 宋微雨听见声音,连忙从厕所出来。 她早就在她家等着齐南思跟呦宝了,就几天的时间没聚过,经过昨天晚上的危险经历,宋微雨觉得好像分离了很久,有种切后重生的感觉。 宋微雨夸张地做出喜极而泣的模样,给了齐南思一个热情无比的拥抱。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有,放心好啦。” 宋微雨还不放心,一双手在齐南思身上摸来摸去,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 齐南思被逗笑了,连忙躲避她的魔爪,“好了好了,我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裴筠及时赶到了!” 宋微雨收回手,哼哼两声:“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姨姨,那你不担心我有没有受伤吗?”呦宝忽然接话道。 闻声,宋微雨看向呦宝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看到他嘟着小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心都要萌化了。 宋微雨连忙抱起了呦宝,安抚他:“哪儿有?姨姨这么疼呦宝,怎么会不关心呦宝呢?呦宝下午没有哪里疼疼呀?” 呦宝抱着宋微雨的脖子,嬉嬉笑笑:“姨姨,你上当啦!我骗你的,我没有不开心!姨姨关心妈妈,我很开心!” “……” 被骗了的宋微雨佯装伤心,骗来了呦宝的一个小吻。 嬉嬉闹闹了一会儿,就快到晚饭时间了。 齐南思和宋微雨一起点了个炸鸡汉堡套餐的外卖。 “那个劫匪抓到了吗?怎么处理啊?” 昨天晚上,齐南思没有跟宋微雨说实话,没有告诉她关于隧道里发生的事,也没有告诉她蓝铃和青稞的存在。 只是跟宋微雨说在去外面的时候,遇到了劫匪。 “抓到了,被处理了,那个劫匪还是警督局的常客,现在又一次被关进去了,听警督说会更加严肃处理,裴筠说那个劫匪下半辈子不一定能出来了。”齐南思又撒了个谎,继续圆谎。 “出不来是最好不过的了,希望这种社会的败类永远都不要出来祸害人了!” 宋微雨义愤填膺,又弯腰抱起了呦宝,温声温气:“呦宝害怕吗?” 呦宝一副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害怕,可害怕了,那个坏人长得好可怕!!脸上有一道好长好长的伤疤!” 齐南思惊呆了。 回到家之前,她是嘱咐呦宝不要把昨天看到的事情都告诉别人,如果是宋宋姨问起来,就说是遇到了一个坏人。 呦宝虽然不能理解,但他会选择听从齐南思的话。 只不过呦宝描述的这个坏人的形象,感觉有点熟悉。 几秒之后,齐南思才想到了。 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说的不就是黑蝎子吗? 「黑蝎子:谁告诉我,为什么莫名其妙一个黑锅扣我头上了?」 第87章 安抚他 宋微雨信以为真,“真的吗?是不是干的坏事太多了,被人打的?” 呦宝嘿嘿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齐南思一时哽住了,在心里默默对黑蝎子说了一声道歉。 外卖刚到没有多久,裴筠回来了。 布拉一看见他,高兴得哼哼唧唧地摇尾巴转圈,往裴筠身上爬。 裴筠一开始会表现出一些抗拒,后来发现这小家伙聪明得厉害,会开门出去爬楼梯上六楼找裴筠,然后裴筠便可以顺理成章v齐南思去他家。 久而久之,裴筠的家里也正常备有狗狗零食和狗粮,甚至连狗盆和狗窝都备上了,这就差不多是齐南思和裴筠两个人共同养了一只狗。 呦宝知道布拉会偷偷跑去裴筠家里之后,不是盯着布拉不准它去,反而跟布拉一起上去玩了。 裴筠乐于见此。 “汪——” 布拉激动得叫了一声。 裴筠摸了摸布拉的头,但神情透着生气沉郁。 齐南思觉得他的脸色很反常,以为又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裴筠抬眼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宋微雨,沉了沉气息,“没什么,等会吃完了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哈?我没有受伤,应该不用去了吧?” 裴筠神情严肃,“不行,必须去。” “好吧。”齐南思不再拒绝这个提议,“我们点了外卖,是炸鸡汉堡之类的,你要不要一起吃呀?” “不用。”他道。 裴筠走到茶几桌前,呦宝很热情地问他:“叔叔,这个炸鸡很好吃哦,真的不要吃吗?” “嗯,叔叔不太喜欢吃油炸的食物。” 裴筠一向不喜这种油炸食品,且不说使用的鸡和油是不是卫生安全的,这样油炸的东西含油量高,吃不下。 呦宝一脸可惜,叹了叹气,抓起一个小鸡腿开吃。 齐南思猜裴筠应该是刚刚从基地那边回来的,应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问他:“要不我做一个葱油拌面给你吃?” 闻言,裴筠眸底划过一抹惊喜,冷漠的脸色瞬间柔和了,犹如冰雪遇到温暖的阳光融化了一般,他立刻回应道:“好。” 齐南思起身到冰箱拿了冷冻的虾仁出来,用温水泡了泡之后处理干净,再用烤箱烤十分钟,简单调一个葱油酱料,再煮面,分量几乎是两个人的量。 十来分钟,虾仁葱油拌面就可以了,泛着诱人的油光和香味。 裴筠看起来很喜欢吃。 宋微雨看了眼,暗暗偷笑,心想,这人呐,吃不吃还得看是谁做的,要是他们南思宝贝现在烤了一只炸鸡,指不定一整只都能吃完了。 这么暗暗腹诽着,宋微雨旁若无人地又拿起了一个鸡腿沾了点蘸料继续吃,丝毫不会在面对裴筠这个财阀大佬时觉得局促。 很快,裴筠就把一整碗的葱油拌面吃完了,在一旁的沙发上看手机,也不催促他们。 吃完以后,齐南思带着呦宝跟裴筠去了一家高级私人医院里,这个医院是北城里一些有钱的豪门贵族投资建立的,而裴家投入的资金最多,占比高达60%以上。 梁家也有投资,只不过投入的资金比较少一点,大概是13%,所以梁家人如果有人要去医院看病,几乎都是来这个私人医院的。 一番仔仔细细的检查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每个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裴筠这才彻底的放心下来。 一出门口,就迎面碰上了熟人。 梁怀爵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裴筠,怔怔地愣了一下。 裴筠瞥了一眼梁怀爵怀里抱着的小孩,先开口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梁怀爵抱着孩子的手收紧了些力道,沉了口气:“确实是好久不见了,本来过得很好吧?” 裴筠抿了抿唇,“还可以,你呢?” 梁怀爵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儿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也就那样。” 裴筠看了眼那孩子,转了话题:“孩子生病了?” “嗯,发高烧。” 这个孩子是肖楚楚生下来的,刚出生那天,梁老头和梁老太太迫不及待的给这个孩子跟梁怀爵又做了个dna亲子鉴定,结果显示是亲父子关系,梁老头和梁老太太顿时松了一口气,彻底安心了,对这个孩子疼爱到不行,比以前对呦宝的疼爱还多,买什么都是最好的,把这个孩子碰上天了。 可令他们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在半年后被诊断出有小二白血病,做了血液检查和其他检查,再次做了dna对比,结果跟之前的完全相反,这个孩子跟梁怀爵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两个老人气到直接晕了过去,在医院修养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在这件事上,肖楚楚彻底惹恼了梁家,在他们眼里,肖楚楚的行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后来的肖楚楚和肖家变得落败不已,一家人被赶出北城以后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 而这个孩子被梁老太太扔到了孤儿院,只是后来梁怀爵不忍心让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被迫宋去孤儿院,偷偷接了回来在一处房子里养着,雇了几个保姆阿姨,时不时也会去看看这个孩子。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个孩子忽然发高烧,梁怀爵匆匆带着孩子来到了这个私人医院。 “那先带他去看医生,以后有机会再聚。”裴筠目无波澜。 说这话是客气,但也有真心实意,毕竟以前做过这么多年的朋友。 梁怀爵:“刚看完,没什么大问题了,准备回家休息。” “那就好。”裴筠云淡风轻地点头,他并不喜欢孩子,对梁怀爵怀里抱着的孩子更不喜欢,因为这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的母亲,齐南思受到了很大的心理伤害。 “听说热代赛的人找过来了,昨天晚上很惊险吧?”梁怀爵紧紧盯着裴筠说。 裴筠紧皱了眉头,神情严肃:“你怎么知道?” 梁怀爵冷嗤一声:“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你连她的生命安全都无法百分百保证,谈什么给她幸福?” 裴筠目光犀利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操心这个孩子吧。” 虽然裴筠还没把奚落得更狠的话说出来,梁怀爵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她喜欢稳定的生活,而你不能给她这样的生活,你也一样没有机会得到她。” 裴筠冷脸,“得不得到,不是由你说的算。” 这时,齐南思带着呦宝过来了。 “爸爸!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梁怀爵,呦宝喜出望外,他已经几个星期没跟梁怀爵见面了。 梁怀爵的脸色变了许多,没那么难看了,“来医院看病。” 呦宝注意到了梁怀爵怀抱里的孩子,好奇地问:“爸爸,这是谁啊?” 梁怀爵脸上有些尴尬,张口就说了慌言:“是一个朋友的孩子。” “噢噢!那我可以看看吗?” 梁怀爵下意识地看向齐南思,只见她面色冷淡极了,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心中不可避免地泛滥起一阵阵苦涩。 齐南思听到了梁怀爵说裴筠没有机会的那句话,并不是很开心。 梁怀爵是最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的,更没有权利在裴筠面前红口白舌说瞎话。 梁怀爵,根本无法与裴筠相比较。 齐南思觉得他不配。 齐南思只允许呦宝跟那小孩逗完了一小会儿,便带呦宝走了。 看着她冷漠离去的背影,梁怀爵心中苦涩与心痛更甚。 ... 回去的路上,裴筠一直保持着沉默,像是在专注开车,但齐南思感觉到了他的异常。 虽然他在极力收敛脸上沉郁的神色,但总还能被窥探出两分。 齐南思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呦宝的问题,时不时瞄一眼正在开车的人,心里莫名有种低落的心情,闷闷的。 萦绕在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回到家。 青姨好像看出了两个人之间异常的关系,立刻带呦宝去洗澡了,想着给两人留下二人世界的相处空间。 等青姨带着呦宝进了浴室,裴筠跟齐南思说了一句“先回去了”,便转身就往门外走。 语气冷冷淡淡的,神色还是有那么些许不开心。 “等一下!” 齐南思拉住他的袖子,然后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你是不是因为梁怀爵说的那些话,感到不开心了?” “如果我说是呢?” 你会怎么做? 裴筠垂眸,也看着她。 齐南思抿了抿唇,在他的凝视下,试探性的开口:“那你要怎样才会开心起来?” 闻言,裴筠的心里涌现一些雀跃。 她终于学会去考虑他的心情了。 齐南思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细微的神情变化,眸光微动。 盯着他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俊脸,她咽了下口水。 只是犹豫了几秒,她微微伸了下脖子,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的,弄了一下就撤离了。 这是一个安抚的吻。 在吻落下的一瞬间,裴筠浓黑的眼睫倏地颤了颤,眸色有了明显的变化。 裴筠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目光幽暗地盯着她那好看得令他时刻都无法克制地心动的脸,语气微哑:“这就够了吗?” 他承认,他是在‘得寸进尺’。 「裴筠:芜湖~老婆主动亲我了!」 第88章 动心 “你又想得寸进尺!”齐南思咬了咬牙,脸颊上浮现一丝绯红。 裴筠默了默声,微垂下眼眸,眸光掠过她殷红柔润的唇,忍不住咽了咽喉。 她的美好,总是有着诱他至深的魅惑,总能在不经意间撩动他的心。 “嗯,好不容易抓到机会了。” 裴筠揽着她的腰,腰肢细软,双手不自觉摩挲了几下,一点一点地,越抱越紧。 感受到腰上的小动作,齐南思脸色又变了变,脸上的绯红愈发诱人。 “流氓。” 裴筠眸色更沉了,目光紧紧锁住她,“齐南思,我还是不开心。” 他再一次出声提醒了她。 话音一落,怀里的女人忽然就吻上了他的唇,舌尖微动。 裴筠彻底释放了压抑着的情感,搂着她的双手渐渐变得有些粗鲁,箍得人感受到了些疼。 齐南思的眉头轻轻拧起。 缕缕难抑的缱绻朦胧在空气中泛起涟漪,飘飘浮浮。 就在齐南思快要呼吸不过来时,一次疯狂的掠过才堪堪停歇。 裴筠乌黑的眸中盈满了眸中撩人的情愫,嗓音低哑:“齐南思,我很开心了。” 齐南思轻轻喘息着,神情怔怔的,妩媚荡漾的眼眸多了些许迷蒙,“嗯......” 他炯灼的黑眸,那里面仿佛满含着无尽的宠爱。 齐南思的心在跳跃着,一下一下地震撼着心脏的某个角落。 再一次,好像又什么慢慢剥落。 “裴筠......” 她的声音软软的。 裴筠眸光一动,捏着她的腰,双手一提,而后托着她的臀部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坐下。 凑到她耳边,轻轻地问:“盼儿,想说什么?” 齐南思脸上的红晕更深,她咬了咬红唇,别开了脸,软糯的语气里裹挟着一丝别扭:“不说了。” 裴筠抚摸着她的脸,低声笑了笑,好像可以把她的所有心思看穿了似的。 “想说的时候,都可以告诉我,我愿意等着。” 他的心会一直为她颤动着,恨不得将时间所有纯粹美好的事物捧在她面前,只为博取她主动靠近他一次。 ...... 楼下,路灯灯光暖黄,梁怀爵的心却是凉的。 他抬头看着五楼的房子亮着灯光,而六楼没有,黑漆漆的。 原本他应该是带着孩子回家的,可他不知道怎么地,鬼神差使的开车跟着裴筠的车来到了这里。 然后,像自虐般的,站在这里盯着上面的一处灯火看了许久。 他知道裴筠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待在五楼。 那个房子原本应该是他跟齐南思的家,现在他只能站在楼下仰望,而裴筠可以光明正大,自由进出那个房子。 酸涩,像被挤压的青柠,一滴滴在心里汇聚在心口。 还有几分嫉妒,嫉妒快要扭曲了。 终于,六楼的灯光亮了。 梁怀爵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那一串熟悉到倒背如流的号码。 半晌,他轻点了一下,铃声想起。 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起了,梁怀爵眼底的黯然消散,“南思......” “梁怀爵,我跟你早就结束了,唯一的关联只有呦宝,除此之外,我不希望你来打扰我的生活。”齐南思语气冷冷的打断了梁怀爵的话。 气氛冷了一秒。 她直接了当:“今天在医院里,你跟裴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同样也不希望你在裴筠面前说得你好像有多了解我一样。” 听着她冷漠的指责,梁怀爵脸色微僵住,“南思,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是一直都说想要安稳幸福的生活吗?我说得有错吗?”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是变了吗?你不是说会给我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吗?你说到做到了吗?” 一句带着复杂情绪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 有委屈,有愤怒,有憎恨。 “我......”梁怀爵怔了下,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他的仇敌太多了,跟他在一起,你会有危险的,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齐南思神情恢复了冷漠,“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干涉,你有什么资格在裴筠面前指责他?” “南思,你就这么维护他了吗?” 梁怀爵语气里充满了苦涩,但她的下一句,更是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插进他的心脏,痛苦压都压不下去。 “是,所以你别在他面前唧唧歪歪,给他添堵,否则,我同样也会给你添堵,还要多上几分,你知道的,我了解你们梁家不少事情。” 齐南思冷冷一笑,眉眼染着寒意。 梁怀爵又是一怔,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也会利用她所获得信息来威胁他,不要去让另外一个男人伤心。 隐隐约约的,他感觉有些东西好像真的彻底失去了,永远无法挽回。 梁怀爵眼中黯淡无光,喃喃地问她:“南思,你是不是真的对裴筠动心了?” 是不是对裴筠不止有感激了? 黑暗中,蔓延了几秒的沉默。 他听到了她的回答:“是。” 声音却是异常的坚定。 坚定到让人心碎麻木。 梁怀爵捂住了心口,痛苦的问她:“南思,你变了,当时你跟我提离婚时,曾说过你不想再喜欢谁了,可你现在说你喜欢上裴筠了!你说跟我门不当户不对,不适合在一起,可裴筠他是什么人?他是北城最有钱的男人,你现在跟我说你喜欢他了!那你之前说的话又算什么?为什么不给一次弥补的机会?还是你其实就不喜欢我了?正好趁机要跟我离婚!” 听到这些话,齐南思冷淡的眸中浮现一抹失望甚至是后悔。 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她不受他的家人待见,为了不让他左右为难,面对他的家人的偏见和冷嘲热讽,默默隐忍着,总是想方设法让缓和跟他家人的关系,但每次得到的都是鄙夷的羞辱。 她把一次次受到的委屈都死死压在心底,从来不在他面前诉说,一心一意只为他着想,只想让他忙忙碌碌回到家之后,能得到最好的放松。 用宋微雨的话来说,妥妥一个恋爱脑,一点脾气都没有。 可现在却被人全都否定了,她开始为自己以前的付出感到很不值,甚至后悔遇到这个人了。 被背叛伤害了不说,一片诚挚也真当是喂了狗。 这下,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话说完,梁怀爵倏地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他的话会给她带来伤害,着急开口想要解释:“南思,我不是故......” “我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说的,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冷水已经落在人身上,收不回去了,我不想听你一次一次的道歉。” 齐南思从回忆那些陈年旧事的回忆思绪中抽离,再一次冷冷地打断了梁怀爵的辩解。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你爱怎么给我下定义就怎么下,我不会在乎了,今天接了你的电话,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提醒,或者说是警告,不要在裴筠面前胡说八道。” “裴筠对我的了解,远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想起裴筠为她做过的种种,齐南思的面色柔和了些许,“而你,永远不配跟他相比。” 这是最后一副利刃,伤人最痛的利刃。 “不配?” 梁怀爵低声地呢喃重复这句话,心口被划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 “会跟他结婚吗?” 齐南思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语气里也没有任何心软:“话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挂了吧,再见。” 挂断了电话,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月牙,悬在心间的包袱终于是减轻了些许。 只是走到这一步,她仍然无法判断是否是正确的,只知道自己还是从心了。 结婚...... 一片惘然。 ...... 离开了云畔花园小区,梁怀爵把孩子送回家里,让保姆阿姨看着,然后漫无目的地在城区里开着车,脑子里全都是那些带着刺的话,心里一阵阵钝痛,与一股强烈的愧疚感交织在一起,异常难受。 不知不觉,经过了银月酒吧,他停了下来,把车交由泊车小哥停去停车场,就走了进去。 酒吧一楼五光十色的灯光透着酒醉迷离。 梁怀爵径直上四楼vip卡座,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忽地,耳边传来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梁总梁少爷,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 那人兀自拿了一个酒杯,倒了点酒在杯子里,“自己喝多没意思啊,梁少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总憋在心里怎么才能发泄出来?” 那人的声音很陌生,脸也很陌生,长得很阴柔,不是漂亮的阴柔,反而隐隐透着一股阴狠毒辣。 梁怀爵盯着他,眉头紧紧皱着:“你是谁?” 对方轻蔑地嗤笑一声,晃着酒杯:“维恩的仇敌。” 维恩? 梁怀爵没听过这个名字。 对方看出了他的疑惑,又是一笑:“看来,裴筠也不是真的把你当朋友,连这个名字他都不告诉你。” 裴筠?维恩? 这俩名字有什么联系?这人是仇敌? 虽然不知道这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这人挑拨离间的,很不讨喜。 梁怀爵眸色一沉:“我和他的关系怎么样,关你屁事啊?” 那人好像不在乎梁怀爵不友好的态度,姿态漫不经心的:“这么跟你说吧,裴筠有另外一个名字,维恩,在白蛇联盟的称号,而白蛇联盟是裴筠创立的,为了对付r区以及帝国边境的不法分子,为你们帝国忠心效力。” 话越说到后面,语气就越来越嘲讽。 那人忍不住讥笑了声:“他带着的白蛇联盟,配合警督方把我的基地剿了,还把我哥和我弟都杀了,我跟他势不两立。” 梁怀爵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呢?这一切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想找我办事,那就直接说别唧唧歪歪的说那么多屁话。” 第89章 意外受伤 “说出你的名字,弯弯绕绕,故作神秘,有什么意思?” “热代赛。”那人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又是一笑:“梁总,听说维恩抢走了你的妻子,差点就把梁氏集团弄破产了,你就没想过报复回去?” 听到这话,梁怀爵脸色阴沉了下来,“我报不报复回去,轮不到你来置喙。” “呵呵,其实我们可以联手,这样的报复效果会更好。” 热代赛当年在跟裴筠决斗时,被裴筠打断了一条腿,靠近心脏两公分的地方被裴筠捅了一刀,险些丧命,这么多年一直在治疗和复建训练。 这两年终于让他熬到头了,改头换面混进来了帝国境内,暗中布置一切,扎焦带人去那座山围攻他们,只是一个小菜而已。 他必定会让裴筠付出惨痛的代价! 听到这个名字,梁怀爵神情微愣,总感觉有一点熟悉,但不记得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听过这个。 而且这个人是r区的人,估计不是一个好人,不然也不会被裴筠和督察方追捕。 梁怀爵直接拒绝热代赛:“我不会跟你狼狈为奸,就你这样的人,我跟你合作,迟早会被你拉下水。” 热代赛脸色不变,“哦?那梁总你有什么好的计划?” 梁怀爵冷笑:“有,我也不会告诉你,赶紧滚。” “难道梁总是怕了吗?我可不信梁总没想过抢回妻子,没想过对裴氏集团下手。” 热代赛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反而说这句话是语气里带着一些嘲讽。 梁怀爵脸上的神情变了变。 他做梦都想把齐南思抢回来,日日夜夜地想,偏激的时候会想把裴氏集团弄垮了,这样他就更有希望把齐南思夺回来了。 但每当理智拉回时,他会放弃这个冲动的想法,不说裴氏集团是否是他能动摇得了的。 从认识裴筠开始,裴筠一直都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看待的,他能感觉出来。 这一次裴筠他抢走齐南思,他其实明白是他给齐南思带来了巨大的伤害,也许也是一辈子无法弥补的伤害。 而裴筠他早就喜欢齐南思了,默默喜欢了十几年,看到齐南思跟他在一起,更是把自己的情感彻底隐藏起来了,这些他都能感受得到,所以他无法憎恶裴筠,也不回去恶意报复裴筠。 梁怀爵看了眼热代赛,眸子沉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跟你合作对付裴筠。” 热代赛一挑眉,没想到这个人会这么死死犟着,盯着他:“梁总,来找你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气出气的大男人,没想到这么怂。” 梁怀爵被这话激怒了些,摔碎了酒杯,揪起了热代赛的衣领,倏地把他提了起来,一字一句:“你踏马别在这里当小人,挑拨离间,有本事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报仇,找我干什么?煞笔!” “放肆,赶紧给我松手!!不准这么说我们老大!!” 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来一个狗腿子,阻止梁怀爵的动作。 梁怀爵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松开了热代赛,冷嘲热讽:“看起来,裴筠的能力比你强多了,不然你也不会被他打的落花流水,连腿都被打瘸了。” 就在刚刚,他发现了热代赛的一条腿不太正常就猜出了这个结果。 可是热代赛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变化,好像怎么样都不会被激怒似的。 梁怀爵觉得无语,又觉得有些慌乱。 热代赛这样的人,最难对付了。 那他要不要告诉裴筠? “梁总,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劝再多也无用。” 热代赛正了正领带,抬起眼眸:“俗话说,事不过三,今天你拒绝了我,我可以给你第二次机会,还是非常希望跟梁总你合作的。” 之后,热代赛离开了,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热代赛好像也不担心梁怀爵会把见过他的事告诉裴筠,一副淡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卡座恢复了十几分钟前的安静。 梁怀爵无力地靠着沙发,眉头紧紧拧着,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 云畔花园小区,六楼。 傅岸送了一份紧急文件过来,顺便带上了刚刚调查好的资料,“你看看,热代赛估计还活着,而且有可能已经在筹备报仇的事了,扎焦的出现,应该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傅岸说着,把ipad里的数据调了出来,“这是联盟里面技术最好的几个黑客整理出来的资料数据,最近这两年这种私货的暗中交易明显变多了,交易手段和处理手段又恰好跟热代赛的有些重叠。” 傅岸也加入了白蛇联盟,早些年血气方刚,跟着裴筠去了r区,对付热代赛这件事他也有参与。 也正因为如此,裴筠对傅岸很放心,很信任。 裴筠看了看那些资料,神情沉着:“行,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有安排和部署会直接跟你说。” 傅岸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觉,今天又继续熬了一天,很久没有过这种疲惫到随时随地都能睡着的感觉了。 他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吩咐,可以打电话,随叫随到。” 裴筠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好,奖金等会就打给你。” 傅岸笑了笑,说了一句晚安就走了,着急回去抱着某个女人睡觉。 裴筠调出了热代赛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样貌还不错,不输于帝国境内一些当红男明星,身高有一米八。 热代赛很擅长利用他的优势为自己的‘事业’获取捷径和更多利益,在r区的一些警督方掩护下,热代赛迅速在r区建立起自己的‘王国’,过得风声水起,甚至妄想把手伸到帝国和r区边境地区,扰乱边境的安稳生活,帝国警督终于出手,势必要把这个毒瘤铲除了。 裴筠盯着那张照片看,他在想,如果热代赛想要入境的话,除了偷偷摸摸的,还会用什么手段? 是整容,还是会戴上人皮面具? ...... 一周后,黑蝎子的伤好了很多,出院了。 另一边,督察方调查出热代赛还在r区,全力追捕。 这就意味着热代赛不在帝国境内,让人安心了些。 齐南思调整好心情去了公司上班,刚回复完几个客户的邮件留言,最后去处理一个难缠又有点奇葩的客户。 看到这个客户发过来的两句英文,向她索要公司名字和地址,然后会带着律师团队来起诉她。 头疼又觉得无奈。 这个客户是搞代发货的,在她下单之后,平台系统自动发送了确认地址信息的留言给她,她的回答是地址无误,等包裹妥投之后,她又来投诉没有收到包裹,包裹被送到了错误的地址,那个地址不是正确的。 跟她解释了一番,她又倒打一耙,问为什么不把地址发送给她确认。 无论齐南思怎么样跟她解释和说明情况,她都要全款赔偿。 订单金额达到了1500刀以上,如果包裹不是交付在她的客户的正确地址上,就意味她应该有损失,齐南思能同情她,但不可能真的给她退款,这不是他们这方的错误。 发送了几条留言安抚这个客户,她几乎是秒回的,语气很恶劣,甚至放了狠话。 后面再发送给她的留言,这个客户只回复了一个ok。 齐南思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事暂时揭过去了,这种蛮不讲理的客户真的很难应付。 没想到下午的时候,收到了仓库同事的通知,说有人在门口大闹,说要什么赔偿。 齐南思这才知道,这个客户根本没有想过就此揭过,匆匆忙忙赶去了外郊城区的仓库。 那个客户是个中等个子的女人,一见到齐南思,就气冲冲地用手里的包狠狠打在她的头上,包包上凸起的几个铆钉瞬间将她的额头和脸颊划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齐南思下意识用手捂住额头,强烈的疼痛让她的头一阵晕乎乎的,意识有点不清明。 仓库的员工和保安见状,直接上去把人按在地上,她带来的人也被其他保安制服。 “南思,你的伤口流了好多血!附近有一家诊所,得赶紧去看看。” 很快,齐南思被带到了附近的诊所。 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脸色严肃着,“伤口看着有点深,可能需要缝针,最好是打一下破伤风,然后再挂两瓶消炎水。” 扶着齐南思来诊所的女人是仓库2组的组长方佳佳,跟齐南思聊得来。 方佳佳一听,更加担心了:“那赶紧处理一下伤口吧!” 诊所医生叫来了一个护士搭把手,准备好了医用器具和药物之后,准备动手。 “等下!” 仓库主管急匆匆跑了过来,阻止道。 方佳佳神情焦急:“主管,南思的伤口流了好多血了,为什么还要等一下呀?” 仓库主管连忙说道:“是老板说的!老板他就快到了。” 方佳佳一愣:“老板?” “嗯。”仓库主管连忙又对诊所医生说:“麻烦先给她清理一下伤口。” 诊所医生不太懂这些人的想法,但还是照做,先给齐南思清理伤口。 消毒水强烈的刺激让齐南思的意识清醒了,也反应过来刚刚仓库主管说的话,知道仓库主管说的老板是裴筠。 她强忍着疼痛说:“你跟他说不要那么着急过来,让这个医生处理就好了。” 仓库主管现在完完全全知道齐南思对老板的重要性了,一些划伤就能让老板急急忙忙飞奔过来,就知道齐南思在老板面前有多受宠。 仓库主管丝毫不敢怠慢,又拨打了刚刚那个电话,转述了齐南思的话。 傅岸看了眼驾驶座上疯狂开车的人,抓紧了把手。 手机是开了扩音的,仓库主管的话非常清晰的放了出来。 “如果伤口清理完了,我还没有过去,你就让那个医生继续处理伤口,告诉医生,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第90章 抱着睡 诊所医生也听出来了,电话那边的人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还是认真仔细清理伤口。 “很抱歉,我相信您可以处理好的。”齐南思忍着疼痛对诊所医生说道。 诊所医生的脸色这才好了些,轻声道:“接下来可能有点痛,忍忍。” 半个小时后,齐南思脸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被划得最深的伤口也缝好了针,也就来回几针的事。 方佳佳在一旁看得心都揪了起来,没想到那包包上的铆钉这么尖利,难不成是故意而为的? 方佳佳越想越觉得可怕,客户难缠,但这么蛮横无理又恶意伤人的客户,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方佳佳想着,瓶盖拧开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她看了过去,见到主管说的老板拧开了一瓶水,递到齐南思的嘴边,手里还拿着备用纸巾,体贴入微。 看起来不仅是一个好老板,还是一个好男友。 不过,就是脸色不太好,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让人无形中感觉到一些压迫感。 齐南思不知道方佳佳的想法,就着瓶口喝了一口水,转头笑着对医生说:“谢谢医生了。” “不用客气,回去多注意下,及时换药,等会还要打吊瓶,大概要两个半钟。” “好的。” 医生扶着齐南思做到打吊瓶的椅子坐下,脸色很臭的男人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一声不吭的。 护士小姐姐准备好了药水,在齐南思的手背上扎针,有点疼,旁边的男人看到齐南思轻皱起眉头,脸色更加不好了。 护士小姐姐极力忽视男人不满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弄好针头和挂瓶就赶紧撤了。 齐南思用另外一只手撞了一下男人的腰腹,小声警告他:“你脸色别那么凶,吓到人家了,人家护士和医生又没惹你。” 裴筠沉着脸,一瞬不瞬盯着齐南思看,要是换作旁人,指不定会心里一怵,但齐南思不怕,也知道他是为什么而生气。 齐南思脸色苍白,刚刚因为疼痛嘴唇咬得嫣红,看着她脸上覆着纱布和止血贴的伤口,面色愈加沉冷了。 “你要是再这么臭的脸色,我自己在这里打针。” 齐南思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一些,目光都看向了他们两人。 然后,他们就看到齐南思的话音刚落下没过多久,裴筠的神色就缓和了许多,不再冷着一张脸了。 方佳佳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看来老板还是个妥投的宠妻狂魔,她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对两人嗑起了cp。 傅岸见状,眼底闪过一抹促狭,勾唇笑了笑,转头对方佳佳和仓库主管说:“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有老板看着,今天谢谢你们了,回头给你们申请一个奖励。” 方佳佳还想说不用,就被仓库主管拉着走了。 “主管,陪在南思身边的男人真的是我们的老板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我们的老板不应该是谭明凯谭总吗?我记得谭总不是长这样的啊?难道谭总他整容了?” 方佳佳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的疑惑。 仓库主管好心提醒方佳佳:“刚刚见到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但今天见到他这件事,你可以别说出去了,不然饭碗保不住不说,还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方佳佳一听,想到大老板冷得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心里有点发怵了,“保证不说出去!一定守口如瓶!” 刚保证完,方佳佳又忍不住八卦:“主管,南思以后应该就是我们的大老板娘了吧?” 仓库主管瞪了瞪她,“关心则乱。” 方佳佳嗤笑了声,“就凭刚刚南思对大老板下命令,大老板乖乖顺从的样子,就能看得出南思绝对有最高话语权,南思是个讲理的人,哪儿会说随随便便就开了我?” ...... 方佳佳和仓库主管走了之后,傅岸看了看诊所,有一个独立的小单间,便跟诊所医生说:“能不能进去那个小单间打针?” 诊所医生看了眼小单间,点了点头:“可以。” 裴筠拿着药水瓶支架,陪齐南思一同进了小单间。 傅岸很识趣:“裴总,那我先走了。” “嗯。”裴筠沉沉地应了一声。 门关上,齐南思看旁边的男人脸色难看得要命,明显就是在生闷气。 她伸出手想拉一拉他的袖子,试图缓和他生气的情绪。 裴筠此时不吃她这一套,更是不给她抓住自己袖口的机会,快速抬高了手臂,让齐南思扑了个空。 然后,还是沉着脸色不说话。 齐南思瞪了他一眼,仿佛置气一般,“你再不说话,再不理我,我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 “不能!” 听到他着急的回答,齐南思得逞地笑了笑,“是你先不理我的。” 裴筠凝视着她,眼底慢慢升起情绪:“我在生气。” “我知道啊。” 齐南思抱着他的手臂,她鲜少这么主动靠近他,裴筠知道她是想跟他认错,但态度不过关,并不想就此妥协。 齐南思尽量弯起一抹感觉最好看得笑,跟他解释:“我一听到那个客户到仓库来闹个不停,怕影响仓库同事的工作,所以来不及多想就匆忙赶了过来,谁知道她那么可恶,我一句话都没说上,她就打我了……” 齐南思说话的语气很有技巧,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委屈,委屈得让人以为她就要哭了。 裴筠眸色微动,瞥了她一眼:“然后呢?” 齐南思对上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心虚,“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了?” “不应该冲动。” 裴筠稍有停顿,沉了沉呼吸:“那以后该怎么做?” “首先冷静,然后再想解决的办法,对不对?”齐南思笑着道。 裴筠侧头:“齐南思,现在倒很会说啊。” “……”齐南思察觉到他的面色柔和了一些,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终于安抚好了。 她偏了偏头,问:“那裴总还满意吗?” 裴筠把她揽到怀里,动作很轻,“不要乱动,等下又弄疼伤口了,乖乖打完针回家。” “哦。” 齐南思靠在他怀里,心很安定。 现在有药敷在伤口上面,疼痛感不是很强烈。 可脑海里回想起被那些铆钉划伤的瞬间,不禁一阵后怕。 小单间里安静了下来,齐南思有些犯困,眼睛微眯了眯。 裴筠小心把她抱起放在大腿上,以一个抱着小孩的姿势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背,“想睡觉的话就睡。” “这样的动作不好吧?” 齐南思感觉还有些别扭,因为这个姿势实在太亲密了,让她有种自己是一个打针时要人哄的小孩。 “别动,就这样,不然等会睡得不舒服。” 齐南思不动了,没有受伤的右边脸刚好可以靠在他胸膛上。 期间,医生过来想看看齐南思的状态怎么样,一进门就看见男人抱着女人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场景。 “她还好吧?”医生小声问道。 裴筠的脸色比他刚来的时候要缓和一些,声音冷淡地回答了两个字:“还好。” 看裴筠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样,又想到刚在外面的时候,被女人说得变乖张了一点的样子,医生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叹气。 再厉害的人,也是有人能降得住的。 “要是有什么情况,立刻跟我们说。” “嗯。” “你们俩感情好得真让人羡慕啊。”医生在出门前又多感叹了一句。 医生出去了,并把门带上了。 小单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安静得能听得到她淡淡的呼吸声。 裴筠的唇角不自觉的微勾了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眸里的宠溺裹挟着心疼快溢出来了。 看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肯罢休了些,拿起傅岸在临走前留下的ipad,开始查阅和回复一些重要的邮件。 ...... 仓库那边的情况解决起来有些棘手。 一个茶水间里。 客户不依不饶的,要求保安放开他们,不然他们一定会起诉的。 有傅岸在做主,保安没得到吩咐,听到客户的威胁也没在怕的,反而严厉地呵斥了一句:“我们还没告你恶意伤人罪!你竟然还敢倒打一耙!真不要脸!” 客户脸色异常难看又愤怒,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踏马给我继续骂,骂完了我再好好教你怎么做人做事。” 傅岸坐在一张深咖色的老板椅上,帅气的脸上神情冷沉得可怕,好像随时会站起来打人似的。 客户瞬间就焉了,只能瞪大眼睛眼镜死死盯着傅岸,她带过来的那些人就是一些只会装比欺软怕硬的混混,遇到傅岸这种真正有能耐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傅岸冷嘲热讽:“就是你这煞比玩意儿,自己搞错了地址造成了损失,硬是把这顶帽子扣在我们头上不成,还敢带人上门闹事?” 客户用她蹩脚的帝国境内语言辩解:“是那个女人在发货前没有发送订单地址信息给我确认,才导致我没发现地址是错误的!!” 傅岸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手一扬起,落下就是给这死不要脸的女人一个耳光,语气阴狠:“知道你刚打伤的女人是谁吗?” 那个女人被打懵了,怔怔地看着傅岸,只听他继续说:“她可是我们总裁恨不得时时刻刻捧在心尖上宠着的女人,连说一句重话都舍不得,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她伤得伤口都需要缝针。” 说着,傅岸抽了一张湿巾把手擦了好几遍,一脸嫌弃。 “笑话,那个女人被谁宠关我屁事?我只知道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如果她不赔钱给我!” 见女人还不知死活的样子,傅岸又继续道:“明天你就等着进局子蹲着吧,不蹲个三五年,你是出不来的。” 女人脸色一狰狞:“你敢!!!” 傅岸眼神讥讽,“看我敢不敢。” 第91章 护夫 傅岸的处理方式,丝毫不留任何情面。 对付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人,就得要用强硬凶狠的手段,好好教训一下。 那个客户以为齐南思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根本不可能让去她蹲局子,更何况她又不是帝国境内的人。 但这个女人想得太简单了,她没想到自己当天晚上就被抓去了局子蹲着,最后以恶意伤人罪被关了进去,期限是三年,对齐南思这几个人恨得牙痒痒的! 傅岸这边刚处理完这个客户的事,有个电话就打了进来:“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不放,好好待着。” “傅岸!!”那边的女人更加恼火了,“谁踏马要待在这里?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离开这个鬼地方!” 傅岸嘴角扯了一下,轻笑了声道:“宋微雨,离开了又怎么样?没有用。” 宋微雨对他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结婚生孩子,关着我也没用!” 说着,嘲讽地笑了一声:“最疼爱的妹妹都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心思管我?” ...... 那边,等宋微雨从傅岸的别墅逃出来去了云畔花园小区之后,才从青姨的口中齐南思受伤了,急匆匆打车到了医院。 齐南思在诊所打完针之后,裴筠又强硬地带她去了私人医院,坚持要再去检查一下。 齐南思拗不过他,只能跟着去。 此时,正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 但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裴筠怕她对伤口不重视,处理不好而导致留疤,所以要她待在医院里几天。 见宋微雨来了,裴筠自觉出去病房外面的椅子上坐着等。 “宝贝,你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呀?上周遇到了劫匪,这周遇到了蛮横无理的客户,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说到这里,宋微雨更生气了,气鼓鼓地骂道:“那个女人是煞笔吗?是她自己没搞清楚地址好吗?凭什么把罪怪在你头上,还要你赔钱!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齐南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裴筠不让我插手了,他说他会让人解决。” 宋微雨冷哼一声,“最好是给她定一个故意伤人罪,让她进去蹲几年才出来!看她还敢不敢猖狂?” 齐南思笑了笑,不可置否,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宋微雨脖子上的一点暗红,眸里有深意。 看了眼门口,齐南思觉得还是要防备一下,她凑到宋微雨耳边低声问:“你打算去旅游吗?” “嗯,出去散散心也好。”宋微雨掩了下眼眸,撇下脸淡声说:“这段时间被傅岸纠缠得太紧了,很烦躁又很累。” 齐南思知道她心意已定,也不多说什么:“记得多准备好攻略,不要去危险性高的国家。” 宋微雨抱着她,“知道啦,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一个人去的,我决定了,带上公司里那几个人一起去,就当是给他们的福利了。” 宋微雨开了一个小公司,但算上他自己,拢共就7个人,经营了十几个店铺。 “你自己出钱?” “嗯,上个季度赚得多,就旅游一趟,花不了多少钱。” 齐南思开玩笑:“要不我也去你那里发展事业算了。” “齐南思,别光口嗨!你要是能来,我高低得给你办个欢迎仪式。” 齐南思摇了摇头,“在ns学得还不够好。” “就知道你……” 忽地,一阵铃声响起,打断了宋微雨的话。 宋微雨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傅岸的号码,她果断挂掉了,顺便又拉黑了号码。 齐南思猜到了什么,“傅岸对你穷追不舍,那小青梅不是要读完书回来了吗?” 宋微雨冷笑:“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齐南思轻微叹气:“你确定傅岸真的喜欢那个小青梅吗?” “无所谓他喜不喜欢,反正我不想去在意那么多了。”宋微雨耸了耸肩,语气好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又说:“谁都无法质疑,小青梅对他来说很重要,本来就是救命恩人,在他艰难困苦长大的时候,小青梅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体贴入微,我一个后来者算什么?” 齐南思心一疼,握着宋微雨的手,安抚了一下。 她沉思了几秒:“其实,什么后来者不后来者的,都不是问题,是怎么样的喜欢才最重要,如果你已经看透了傅岸对你的喜欢也不是你想要的,那就无所谓,你想把它丢了就丢了,省得心烦。” 宋微雨心头一顿,刺痛了下,“谁说不是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永远忘记不了他当时对他那个小妹妹说的回答。” 齐南思总说,她不明白裴筠为什么会对她这么执着。 同样,宋微雨她也不明白傅岸明明心里惦记着小青梅,却依旧死死抓着她不放,她也就是那一次对傅岸出手相助而已,不知道哪里值得他一直惦记着。 傅岸,心里一边装着小青梅,一边又说喜欢宋微雨。 试问,这样的喜欢谁要啊? 宋微雨不只一次说过傅岸的喜欢很廉价,甚至也当着傅岸的面说过,她那时候脑子不理智不清醒才会偷偷暗恋他,要是有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会靠近他,还在站在旁边看着他被人欺负。 傅岸被气得脸色铁青,隔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联系过宋微雨,后来是他喝醉酒了,克制不住才死皮赖脸黏着宋微雨不走。 宋微雨沉沉吐露了一口浊气,“不说这个晦气的狗东西了。” 她眼底露出一抹促狭:“你跟裴筠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 齐南思知道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脸颊微热:“没你想得那么快。” 宋微雨:“他还真是正人君子,这么久了,也就那一次突发意外的时候你们有过,盖着被子纯聊天?” 齐南思睨了她一眼,“没有同居,我没问,他也没说。” 宋微雨惊讶:“我去,裴筠竟然没有提要求让你搬过去跟他住?傅岸那个狗东西......” 天天逼她一起睡。 后面的话,宋微雨不想再说。 齐南思见宋微雨总是不经意间会提及到傅岸,便知道她这么多年了,其实心里还是放不下傅岸。 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 傅岸一天不彻底解决小青梅的问题,宋微雨就会一直犟着。 也有可能宋微雨犟着犟着,某一天真的把傅岸彻底放下了。 宋微雨吃了块桌面上的水果,不禁感叹:“这么一看,裴筠还真的是好啊,全身心都在你身上,没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小青梅。” 齐南思呵呵一笑,“要不你还是别把裴筠和傅岸作对比了。” 宋微雨一听,不由地调侃她:“哟,咱南思宝贝都学会护夫了?” 齐南思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注意措辞,还没有结婚。” “结婚?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那就以后再说。” “......” 两人絮絮叨叨地聊了许久。 她们不知道房间里有微型摄像头,已经她们的聊天内容都录了下来,也全都被门外的男人听了去。 听到后面,某男人低着头处理ipad上的邮件,看似沉稳,但微微弯起的唇角就没有落下来过。 天色渐渐沉了下去。 “等会要吃什么?”裴筠敲了敲门走进去问。 齐南思脸上有伤口,有很多种饭菜都要忌口,只能吃清淡的。 宋微雨考虑到这一点,随便说了句:“南思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裴筠看向齐南思,眼神里带着询问,“想一想要吃什么?” 齐南思想了想,问宋微雨:“陈记的猪杂汤面怎么样?” 这是她们俩一直很喜欢吃的一家面馆,非常钟爱他们家的牛腩面,但这个面的口味比较重一点,退而其次考虑清淡一点的猪杂汤面。 一提起这个面,宋微雨也想吃了,便点头确认了。 齐南思直接在手机上下单点了外卖,多点了一份猪肉汤面,给裴筠点的。 她不认为他会喜欢吃猪杂。 裴筠拧了拧眉:“让家里的厨师做吧。” 齐南思知道他怕外面做的汤面不新鲜,尤其还是猪杂这种小菜,处理不干净,容易引起肠胃不适,呕吐拉肚子。 她解释说:“放心好了,我跟微雨在这家面馆光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老板人很好的,他们的食材是过关的。” 裴筠心里虽然还是有一些不乐意,但他选择尊重她的意愿,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吃那一家面馆的面,“好,还想吃什么吗?” 想到了什么,齐南思眼前一亮,看着裴筠的目光灼灼:“那可以吃甜点吗?冰的。” 裴筠的眉头松缓了又拧起:“甜点可以,但冰的不可以。” 宋微雨眼眸一转,看向裴筠:“那我要冰的。” 裴筠盯着宋微雨看了几秒,看得宋微雨都心虚了,“不行吗?” “可以,我去买。”裴筠转身就出门了。 看着裴筠离开的背影,宋微雨啧啧赞叹:“裴总简直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啊,你看他对你的事,什么都是亲力亲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 “要是有魔法把你变成小小人儿,裴筠他估计恨不得把你时时刻刻栓在身上,捧在手心里娇养......” “......”齐南思脸颊浮现一抹轻微的红晕,“哪有你说得这么离谱?” 宋微雨呵呵一笑:“你不敢想,不代表裴筠不敢想。” 彼时,正在开车的男人对宋微雨的话不可置否。 他承认,他有过这样的设想。 “裴总,打了嫂子的那个客户已经处理妥当了,以牙还牙,在她的脸上划了几道口子,另外那些从犯也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再丢进去蹲个把星期。” 第92章 扯到伤口 “好,这个月的奖金翻倍。” 傅岸爽朗的笑了:“谢裴总的深明大义。” “你该得的,奖金不会少,你可以带着宋微雨好好吃一顿饭了。” 如若不然,人都要跑了。 傅岸还不知道宋微雨想去旅游的事,不以为然:“她是不是跑去你老婆那里了?” 自从傅岸知道了齐南思同意跟裴筠在一起之后,傅岸对齐南思的称呼就由‘齐小姐’变成了‘嫂子’,默认齐南思是裴筠的老婆了。 在傅岸的认知里,只要齐南思愿意点头了,裴筠必定会娶了她。 裴筠乐于接受傅岸对齐南思的称呼的变化,听着心里舒畅,好心情提醒傅岸:“她在医院里,看起来很生气。” 傅岸冷哼一声:“她就爱耍小脾气,娇气。” 裴筠语气淡淡,再次提醒他:“你的态度决定宋微雨愿不愿意留在你身边,就你刚刚那句话,要是被宋微雨听到了,她一气之下,偷偷跑了你都不知道。” 傅岸心莫名一紧,语气沉沉:“跑不了。” 裴筠转了下方向盘,“傅岸,人有思想,你不可能完完全全控制住她。” 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裴筠在这个圈子里的朋友并不多,能交心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 傅岸是他最真心实意交的朋友,梁怀爵、程流,还有在国外顾尘亦也算是一个好友。 裴筠他不需要一些所谓的狐朋狗友来撑起交际圈子。 傅岸偏头点了烟,吸了一口,烟云吐雾:“裴筠,她不懂我,不理解我。” 裴筠没有对傅岸的话做出否定,只是说道:“理解是有前提条件的,不是毫无保留。” 傅岸沉默了,裴筠抬眼看到了有着‘格林西饼’招牌的店面,匆匆说了句‘好好想想’,就挂了电话。 格林西饼在北城很有名气,除了有专属会员卡,通常需要至少提前一天预约才能买得到。 格林西饼在做工上及其严格,做出来的甜点和甜品口感极佳,齐南思很喜欢。 裴筠是格林西饼的超级会员,什么时候想要吃了,无论是什么时候可以随时打电话预订,现做现送,保证最好的口感。 一走进店里,格林西饼的员工就把裴筠认出来了,热情地欢迎着他,另一个员工端着刚刚制作好的小点心拿了出来,两份不一样的,其中有一份是放在冰镇盒子里的,在冰镇了半个小时左右吃,对于喜欢吃冰冷的人来说,口感达到了最佳状态。 “今天齐小姐胃口看起来很不错。” 买了两份。 裴筠付了钱,随口解释:“另一份是她朋友的。” 拿了甜点,裴筠原路返回,回到医院里时,傅岸已经坐在病房角落的一张沙发上了,两人正在边聊边吃着粉,完全把傅岸当成了空气。 傅岸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一直盯着宋微雨看。 齐南思见裴筠提着点心回来了,眼睛亮亮的,笑了起来。 却不想,不小心扯到了伤口,齐南思疼得咬牙切齿,眼泪都快出来了。 裴筠快心疼死了,扔下装着点心的盒子,捧着她的脸细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还叫了医生过来。 齐南思觉得不好意思,“医生,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痛。” 医生板着一张脸:“有伤口就尽量不要乱动,要是给伤口造成二次伤害,你的脸上很可能就会留疤了。” 齐南思倒吸了一口凉气。 裴筠之所以带她过来再次检查,就是怕诊所医生的技术不过关,会给她的脸上留下疤痕。 齐南思有些心虚地瞥了眼在一旁的男人,见他面色不虞,更加心虚了,“好的医生,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多加注意的。” 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出去了。 宋微雨连忙收拾好自己的那一份猪杂汤面和点心,眼眸里流露着戏谑:“裴总,谢谢您给我带的点心,南思,我有事就先走了,拜拜~” 话音未落,宋微雨的身影就消失在病房门口,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 在齐南思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原本待在角落里的傅岸起身走了过来,“嫂子,裴总,我也有事,先走了。” “……” 演技拙劣! 齐南思在心里吐槽,谁不知道他是出去追宋微雨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裴筠默不作声把点心摆上桌子。 齐南思打开了给裴筠点的猪肉汤面,“这份面是给你点的。” 裴筠低头看了看那碗浮着油光和肉末的面,眉头拧的紧紧的,面上也浮现了一丝抗拒。 齐南思用筷子卷了一点面条,送到他的嘴边,“这个面条很好吃的,试一试?” 顿了几秒,裴筠还是拧着眉把那一口面吃掉了,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见状,齐南思放下了筷子,“算了算了,我让青姨做一份晚餐送过来吧,顺便也把呦宝带过来。” “不用。” 裴筠拿起了筷子,开始吃了起来,但他面上的抗拒渐渐的消失了,好像是接受了这一份猪杂汤面。 齐南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情变得很愉快,“青姨说呦宝很想我了,没看见我睡不着,所以还是要把呦宝接过来的。” “嗯。”裴筠应了一声,立刻打电话给司机师傅,吩咐他去云畔花园小区把呦宝接了过来。 “妈妈,你的伤疼不疼?”呦宝的小脸上满是心疼。 齐南思摇了摇头,“现在不疼了,过几天就会好了。” 呦宝有一点不相信,他转头看向裴筠,问:“叔叔,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裴筠点头,“是的。” 齐南思佯装生气了,“呦宝不相信我的话,有点伤心了呜呜呜……” 呦宝一下就急了,连忙在齐南思的脸上亲了一下,表示歉意:“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相信妈妈说的话……” 齐南思抿唇笑了笑:“妈妈骗你的,没有伤心。” 呦宝有一瞬间的怔愣了,反应过来之后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扑进了裴筠的怀里,跟裴筠控诉道:“叔叔,妈妈刚刚骗了我!我要跟妈妈绝交十分钟!我生气了,不跟她说话了!” 裴筠见怪不怪,母子俩总是开这种玩笑,过不了几分钟,两人就和好如初了。 病房里的气氛带着淡淡的温馨,窗外的月亮又满又圆,轻淡的黄把圆月填满,边缘好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寒雾。 齐南思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即使是满月,但它的清冷也能让人感觉到些许忧思。 “月亮真的很漂亮。”齐南思忍不住感叹。 呦宝凑了过来,托着下巴看窗外的月亮,稚嫩的声音问:“妈妈,月亮是住在哪里的呀?” 齐南思解释:“月亮住在天上呢。” 呦宝很好奇:“那他自己住在天上不会孤单吗?都没有小伙伴跟他玩。” 今晚的月亮是满的,却没有看到星星,偌大的夜空只有一轮明月。 齐南思觉得月亮是孤独的,但换了另外一种答案回复呦宝:“其实月亮不是孤独的,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很漂亮的星星在陪着它呢。” “真的吗?那我们为什么看不到星星呢?” 齐南思无法很好地解释这个现象的原因。 裴筠收拾好了桌面上的碗筷,走了过来解释:“因为其星星去其他地方玩了,月亮没去。” 呦宝啊了一声,“为什么月亮不跟星星一起去玩?它能下来跟我们玩吗?” 听到他稀奇古怪的问题,齐南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月亮它不下来,它家就在天上呢。” 呦宝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一些沮丧:“好吧,那如果它下来了,是不是天空就变矮了?” 齐南思愣了一下,目光与裴筠对视,一天晚上板着脸的裴筠笑了笑,“是的,天空会变矮,月亮太大了,会压到很多人和动物,花草,所以它就住在它自己的家里。” “……” 呦宝的小脑袋瓜子里面稀奇古怪的想法太多了,聊到他困倦睡着了都已经过了晚上十点。 裴筠把呦宝抱到另一张小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他问齐南思:“你也该睡了,要不要洗澡?” 齐南思点头:“当然要!今天出了好多汗。” 刚刚司机师傅送呦宝过来的时候,顺便拿了一些衣服行李过来。 裴筠丝毫不见外地替她收拾好了要换用的衣服,内内外外的都被他抓在手上。 即使这不是他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齐南思脸有些羞红。 “走吧。” 她听到他说。 走到独立的卫生间,她接过了衣服,可他却没出去,还关上门。 她大惊失色:“你不会是想跟我一起洗澡吧?” 裴筠眸色微变:“我倒是想。” “……” 他又说:“你脸上有伤,怕你一个不小心弄到了水。” 她信誓旦旦:“不会!最多等会儿你来帮我擦脖子以上的地方,可以吗?” 裴筠妥协了,转身出去,关门的时候说:“有什么事及时叫我,知道了吗?” 齐南思点头:“知道了!” ...... 彼时。 宋微雨提着汤面和点心等电梯,傅岸来到了她的身边,她当做看不见,电梯门开了,径直走了进去,按下了关门按键。 但傅岸还是挤了进来。 电梯里,万籁俱静一般。 “你想让我怎么做?” 宋微雨抬眼,看到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察觉到自己错误的悔过之意。 她收回目光,冷笑:“傅先生不必强求自己做什么,又不是多大的事。” 听到这番冷淡疏离的话,傅岸心口有一股无名火升起,他抓紧了她的手,“宋微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傅先生不觉得无趣吗?”宋微雨挣扎了下,没挣脱。 这时,电梯门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条鹅黄色小碎花连衣长裙,身材瘦得跟竹竿似的,恬静的脸上在看到傅岸的那一瞬间露出了惊喜,笑容甜美。 “傅岸!” 声音也甜美。 宋微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宽大的t恤,宽大的阔腿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洞洞鞋,要休闲就有多休闲。 第93章 让她‘毁容\’ 宋微雨自觉身材比不上眼前这个瘦弱的女人。 “松手。” 傅岸转头看着她冷淡的脸色,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 他抓得更紧了,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电梯门关上,傅岸按了负一楼的按键。 “宋微雨,我们今天好好聊一聊。” 宋微雨没说话,她其实很擅长冷暴力,只不过看她想不想。 而傅岸最受不了她的冷暴力。 他最怕冷着冷着,她的心就不在自己身上了。 想起裴筠说的话,他觉得不无道理。 ...... 第二天,齐国安跟唐青红不知道从来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了齐南思受伤住院的事,跑到医院来了,被拦在医院大门外不给进。 “齐小姐,要不你还是让他们进来吧?我们在门外这样闹也不是个办法,影响我们医院的形象。”护士长苦口婆心的。 齐南思还没说话,裴筠声音冷沉沉:“我不相信你们没有办法解决,既然我们花了钱,赶走无理取闹的人是你们的职责,而不是要我们妥协劝说。” 护士长觉得哪里说的不对,但听着又好像有道理,愣是说不出半个字去反驳,说了句抱歉的话转身走出去了。 “齐国安跟唐青红应该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这夫妻俩又来找她,无非就是又想找她拿钱。 裴筠关上门,“那也不用理他们。” 齐南思有些顾虑:“那要是他们胡言乱语,给你抹黑,给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怎么办?” 裴筠皱了皱眉,又松缓:“不要担心这么多,裴氏集团还不至于这么差劲,不会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受到影响。” 齐南思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她依旧讨厌这种总是给别人的了麻烦的感觉,但是她好像有很倒霉,总是遇到这种事情。 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短短的小半个月,就好像经历了小半个世纪一样多灾多难的。 如此想着,她觉得有必要过几天之后裴筠允许她‘出院了,就去寺庙拜一拜求个平安符,顺便再托人去找一个神婆算一算。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齐南思下意识就以为是齐国安跟唐青红诡计多端的闯进来了,但来人是谭明凯和韩安,另外一个看着眼熟,好像是裴筠的秘书薛媛? 其实昨天下午谭明凯和韩安就来过一趟了,只不过当时齐南思正在跟宋微雨聊天,裴筠就没让他们进来。 薛媛把一束百合花放在床边的桌上,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覆着纱布的伤口几秒,嘴角勾出浅笑:“祝愿你的伤尽早的好起来。” 齐南思没有留意到薛媛的眼神,听到薛媛的话,抬眸看着薛媛顿了几秒,面色不禁有一些吃惊。 她跟薛媛几乎没有过什么交集,薛媛忽然出现在这里来看望自己,确实让她很惊讶,只不是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百合花,齐南思对薛媛由衷的感谢:“谢谢你。” “跟我见外什么,花是应该送你的。” 薛媛笑容随和,让齐南思觉得她哪里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 接下来,又听薛媛跟裴筠说:“裴总,您今天会去公司吗?今天有一位重要的客户要来公司跟您面会,先前已经退却过一次了,这次应该不太方便再推掉了。” 齐南思听着薛媛的话,一抬眸,正好对上了薛媛的目光。 薛媛又是浅浅一笑,随即就移开了目光,等待裴筠的答复。 齐南思好像明白了什么,语气轻松:“要不你回去公司吧,处理正事要紧。” 裴筠在从昨天下午在诊所陪着她,一直到现在,一闲下来就会看ipad,一看就看很久,面色严肃。 裴筠身为集团总裁,一天到晚应该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哪个总裁像他一样整天都呆在医院里当‘陪护’的? 薛媛向齐南思投递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神情放松了下来。 裴筠看了看齐南思,沉思了几秒,对薛媛说:“嗯,你先回公司。” 薛媛捏了捏拳,下一秒颔了颔首转身离开。 谭明凯和韩安见状,分别把水果篮和点心放桌面上。 韩安今天素颜,眉目清秀,齐肩短发低低束着,好像多了一些温和气息,没有以往在公司里那样明艳冷肃。 齐南思其实生得很好看,肤白如玉,眉目娇媚又含着几分纯然,韩安怕齐南思这张姣好的脸蛋留下瑕疵。 韩安素净的脸上带有歉意,关心地问了几句,“没事就好,这周你就先不用去上班了,好好休息,不必担心工作上的事。” 齐南思觉得总是请假不上班,会给人添麻烦,觉得不好意思:“其实,在家闲着也是无聊,干点工作也不至于太无聊。” 韩安知道她一投入工作,连饭都可能忘记吃的,笑了笑道:“把握好时间分寸,别忙过头了。” 只是多说了几句,韩安就离开了,谭明凯跟了过去。 谭明凯几乎没怎么说话,好像专门陪韩安过来的一样。 “裴筠。” 齐南思叫了一声裴筠,后者抬头看着她:“嗯?” “小谭总是不是喜欢韩主管?” 裴筠有些意外她的观察力,微挑了下眉峰,放下ipad走到她身边坐下。 “观察得挺细致,脑洞也很大。” 齐南思眼底闪着好奇:“那我说的是真的咯?” 裴筠笑了笑,“到了时机,你就能确定了。” “......” 说了等于没说。 静谧了几秒,齐南思想起了薛媛那张精致的脸,身上好像有一种自带的自信明媚的气质,不自觉地问:“薛秘书长得真好看,又优秀出众,她做了你的秘书这么多年,你对薛秘书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裴筠唇角的笑意消失,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如果你不是因为吃味问出的这个问题,那你还是憋在心里别问我,我会生气。” 齐南思:“......你现在就生气了。” “嗯,我生气了。” 见他紧抿着薄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起来很是不悦,齐南思知道自己踩到地雷了,好奇心害死猫。 她吐了一口气,主动靠近他,接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放轻柔了声音:“我错了,原谅我,可以吗?” 裴筠脸色变了变,目光变得深沉,喉结不可自抑地上下滑动了两下。 他道:“是错了,还是吃醋了?” 齐南思瞪了瞪他:“您就是想我说吃醋了,是吧?” 裴筠眉心一跳,不可置否。 “切,幼稚!” ... “薛小姐,做这件事之前,我们就说好了,事成了,你给我们五十万,如果出事了,你也会兜着我们的,但是现在索丽被抓进去了,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你要把索丽救出来!” 索丽就是用铆钉包包打在齐南思脸上的女人,她是故意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想让齐南思‘毁容’。 脸上有几道疤的女人,能好看吗? 丑死了。 一想到这个,薛媛的脸上浮现了得意的笑容。 但她说话的语气却是及其不屑一顾:“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之前有过什么协议吗?做人不能张口就来污蔑别人。”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怎么能出尔反尔?”电话那边的男人气得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地吼道。 薛媛丝毫不在意男人的骂声,嗤笑:“什么叫出尔反尔?你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别把这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薛媛倒打一耙的话让男人更加愤怒了,在电话里骂骂咧咧。 薛媛只觉得聒噪得很,就想把电话挂了。 忽地,车前出现了个大妈,薛媛急忙转动方向盘避开,但车镜子还是把大妈刮到了。 薛媛一脸生气:“你这个老太婆怎么回事?过马路不看路的吗?没看到我的车吗?要是有一点划伤,你赔得起吗?” 薛媛的一通质问和职责让大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要怎么回击,她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裤子上的灰尘。 在一旁的几个大妈见到薛媛的态度,十分不满意。 “怎么说话的?这里是斑马线,是你该停下让我们先过!” “就是,没看到这‘礼让行人’这几个大字吗?还是你眼瞎?不识字?” 薛媛从来没有受到这种谴责,感觉被深深驳了面子,声音尖锐:“你们一群低等的土包子,有什么资格要我礼让你们?” 这话让大妈们觉得更愤怒了,对薛媛越骂越难听。 “戴着这么大个的墨镜,装什么比?”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轻视人命?” “有钱没教养,还敢出来耀武扬威?” “我看你是出来找骂的!” “报警!绝对要报警!!” “......” 第94章 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报警,薛媛有些慌了,如果报警了,那裴筠和其他人就都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也会像这些愚蠢的大妈一样来指责她,她不能赌。 “不跟你们这些穷鬼计较!” 薛媛撂下一句话就开车跑了。 大妈们也没想那么多,没想到可以用手机拍下车牌号。 薛媛看了眼后视镜,那群大妈还在指着她的车骂。 薛媛一脸鄙夷:“蠢货,穷鬼!” 正说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薛媛低头一看又是刚刚那个男人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果断挂断之后再拉黑了这个电话号码,发出一声不以为然的嗤笑。 半个小时后,白色的跑车停在了裴家宅邸大门口。 “薛小姐,您来了,夫人和老夫人等你好久了,赶紧进来吧。” 管家婆婆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一路喜笑颜开地领着薛媛来到客厅,薛媛的父母坐在沙发上跟洛漫霞和老夫人聊着天了。 薛媛本来应该是要回公司的,半道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要她来裴家宅邸,联想到医院里的事,薛媛转头就来了这里。 “媛媛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漂亮,在裴筠身边做的工作可还满意?”老夫人看到薛媛很热情,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 薛媛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很好,裴筠他是一个很好的上司,也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我很满意。” 老夫人亲切地握着薛媛的手,点了点头:“那就好,快坐下吧,今天新进的点心很不错,快来尝尝!” 薛媛面上的笑容不减,应声坐下,接过了老夫人递过来的叉子,把叉子上叉着的小方糕点心吃进嘴里,细嚼慢咽。 看到老夫人这么喜欢自己的女儿,薛父薛宏良心里窃喜,面上却板起了脸,训斥道:“媛媛,哪儿有让长辈给你夹东西的?” 薛媛脸色一顿,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老夫人佯装生气地瞪了眼薛宏良:“这有什么好说的?媛媛多乖巧听话,宏良,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你该知足了!” 薛宏良连连点头道是,薛母接着说道:“媛媛从来都很让我们夫妻俩放心,但现在啊,最让人操心的是结婚的事。” 薛母唉声叹气的,老夫人笑了笑:“就这事儿啊......” 老夫人满怀笑意的看向薛媛,声音慈祥:“媛媛,奶奶问你,你喜不喜欢裴筠?” 薛媛怔愣住了一般,呆呆地看着老夫人,过了几秒,她才害羞地低下了头,轻轻地应:“没有的奶奶,媛媛对裴总很敬佩,而且裴总也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老夫人哼了一声,把薛媛害羞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了,哪里会相信薛媛的话,“奶奶知道了,媛媛不必在奶奶面前撒谎,奶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老夫人娘家的实力本就不差,这一辈子过得顺心顺水,裴老一心一意对老夫人,老夫人在裴家有一定的话语权,性格也有些强势。 薛母脸上挂满了开心:“要是老夫人能够为媛媛做主,那绿芬就先谢谢老夫人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更甚,看向一旁的儿媳妇洛漫霞,“以前咱不是说,要是媛媛能嫁到我们裴家那该多好,现在裴筠那小子也没有找到一个正经的女朋友,媛媛现在也还单身,又喜欢着裴筠,回头你问问裴筠的意见。” 没有找到一个正经的女朋友? 薛媛精准地捕捉到老夫人说的这句话,心里一阵窃喜。 裴筠在倒追兄弟的前妻这件事在北城,已经不算一个秘密了,老夫人肯定早就知道了齐南思的存在,现在老夫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不就意味着不喜欢齐南思这个不‘正经’的女人?将来也不会允许齐南思嫁进裴家了吧! 薛媛低下了头,紧紧抿着唇,掩下了那股疯狂的窃喜。 洛漫霞笑了笑点头,“回头我问问。”但锐利的眼光直直地落在薛媛微微低垂的侧脸上,若有所思。 “漫霞,怎么了?”老夫人有些不解。 洛漫霞收回目光,摇摇头,淡淡一笑:“没事,就是觉得好久没有见到媛媛了,竟然有一点陌生的感觉。” 老夫人‘嗐’了一声,“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呢?” 薛母这个人很精明,察觉到了洛漫霞用不同寻常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女儿,悄悄伸手捏了捏薛媛的腰提醒她。 薛媛也已经反应过来了,勾着笑容:“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情比较多,前天ns有一个客户来闹,把齐小姐的脸伤到了,裴总现在在医院里陪着齐小姐,所以公司里不算紧急的事都堆积着,需要一一安排好,比较忙,等齐小姐的伤好了,媛媛以后一定会多来看看洛阿姨和奶奶。” 老夫人一听‘齐小姐’就知道是齐南思,脸色不悦:“真是无理取闹!” 薛媛垂下了眼眸没有说话,老夫人以为她伤心了,便安慰她:“媛媛,你放心,这件事奶奶会好好说一说裴筠的,像什么话?” 老夫人知道齐南思是梁怀爵的前妻,之前因为离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有一双不要脸的父母,当众把自己女儿有狂躁症的事捅了出来。 老夫人自己可不认为,齐南思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长大,心理是健康的,指不定会扭曲成什么样。 要是让齐南思嫁进来他们裴家,说不定也会把裴家搅乱得天翻地覆,他们裴家可不想步梁家的后尘。 薛媛抿了抿唇,说:“奶奶,您别生气,其实齐小姐的伤挺严重的,都缝针了,裴总也是担忧齐小姐。” 老夫人听到薛媛替齐南思说话,心里不怎么高兴:“媛媛,你不必替她说话,一个不懂事的女人!又不是什么危及要害的伤,怎么还要求裴筠在医院里陪她呢?我只认媛媛这样优秀的人做孙媳妇!” 薛宏良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老夫人,真的特别感谢你对媛媛的认可,但既然裴筠有喜欢的人了,那咱还是别拆散一双好情侣了。” 老夫人有时候会犟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始终表现得不喜欢齐南思的样子。 这正中薛媛的下怀,她最乐意看到齐南思被人厌恶了。 薛媛和薛宏良夫妻俩在裴家吃了一个晚饭,没过多久就回家了。 “媛媛,看来老夫人还是非常喜欢你的,有老夫人的支持,妈妈觉得你最后肯定能嫁进裴家!这样我们薛家以后就一定能飞黄腾达了!”薛母脸上都是笑容,显然兴奋得不行。 薛宏良也满脸笑容接话:“是啊,你妈妈说得对,这事肯定会成的!” 薛媛眼眸微眯了眯,并没有表现得很开心,“爸妈,先别高兴那么早,裴筠对那个齐南思感情可不一般,要想拆散他们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薛母原本很开心的,这下一听脸瞬间就垮了,语气有些焦急:“那怎么办?媛媛,你还有什么好办法?你不是说她的脸被弄伤了吗?能毁容吗?要是毁容了,裴筠应该就不会喜欢一个丑女人了吧!” “妈,我知道怎么做,你先别问了。”薛媛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她薛媛得不到的男人,谁也别想得到! ... 裴家宅邸。 “妈,我觉得看一个人的是否优秀,不能只看外在的能力,还得透过事情看内心本质。” 送走了薛家一家三口,洛漫霞温声温语对老夫人说。 老夫人收敛了脸上的放松愉悦,眼神凌厉:“漫霞,你不会也要替齐南思说好话吧?” 洛漫霞摇了摇头,“妈,我没有,但我觉得如果我们想真正了解齐南思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还是真像网络上流传的那样低俗不堪,应该要跟齐南思有一个交流的过程,人品的好坏是体现在生活细节上的。” “我还没告诉您吧?齐南思其实是当年从小河里救起裴筠的小女孩儿。” 闻言,老夫人拧起了眉,陷入沉思。 洛漫霞知道自己说的话达到目的了,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她倒是觉得齐南思是一个性子很不一样的人,但品性一定是好的。 不过,裴家家大业大,分支复杂,齐南思要是想嫁给裴筠,要承受的压力比在梁家的大多了。 能不能陪裴筠走下去,就得看她自己的抗压能力了。 ...... 齐国安和唐青红第一次没能成功进去医院见齐南思,被一堆保安赶走,很丢面子又非常不甘心。 过了几天,两人乔装打扮了一番,脸上画了妆,跟昨天出现在医院门口的样子天差地别。 门卫一点都没认出来,问他们是什么人。 齐国安故意压了压嗓子:“我是齐南思的一个表亲戚,刚来到北城不久,最近遇到了一点困难,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助她的,希望小哥你能放我们俩进去找她。” 门卫脸上浮现一些为难,但还是坚持说:“这还是得经得本人或者在里面陪护的人同意了,我才能放行。” 齐国安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面上保持了和善的样子:“行,我们在这儿等你。” 就在两人着急的等门卫的答复时,一个男人忽然走到他们俩身边,声音透着一股阴沉沉的寒意。 “齐先生,听说你最近遇到了资金困难,我有办法帮你,不知齐先生是否愿意交谈一下?” 第95章 狼外婆狼外公 齐国安冷不防地被吓了一跳,转过头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看,警惕问:“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比如钱,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齐国安见他一副快要狂妄上天的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装比!” “......” 齐国安:“都不敢说出你是谁?还敢说你最不缺的就是钱?怕不是想给我画大饼吧?” 唐青红连连附和:“就是就是,谁知道你是不是搞诈骗的?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夫妻俩抓去割腰子,搞诈骗!” 热代赛嗤笑一声:“要是我想抓你们,你们现在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哪儿还有说话的机会?” 齐国安和唐青红被噎了一下,紧紧瞪着眼前长得阴柔的男人。 “名字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裴筠的仇敌。”热代赛目光阴沉沉地看着齐国安和唐青红,“你们可以看看你们的银行账户,是不是多了五十万?” 齐国安和唐青红一听,立刻拿出手机看。 果然,银行卡账户上了多了50万。 齐国安控制不住兴奋的表情,“这是你转过来的?” 热代赛瞥了眼门卫已经挂了电话,耐心丧失:“既然齐先生不愿意相信我,那就算了,那五十万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了。” 说完,热代赛转身上了车。 齐国安一看瞬间着急起来,连忙追了上去,“行,我答应了!” 齐国安和唐青红一同上了车,车子飞快开走了。 门卫出来门口一看不见两人的踪影,觉得很奇怪,又回去打电话转告了齐南思。 “到底是哪个亲戚?不说一声就来,现在不说一声又走了,奇奇怪怪。”齐南思嘟囔了句。 “要不让医院调一下监控,看看是谁?”裴筠道。 齐南思摇了摇头,“算了,人都走了,管他是谁,走了更好,别来麻烦我了。” ... 齐国安和唐青红被带到了云畔花园小区附近。 “你女儿齐南思就住在这里吧?” 齐国安看了看那小区里面,点头:“是,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对我女儿动手吧?” 这话惹来了热代赛的一声嗤笑:“呵呵,齐先生不会现在开始想对女儿尽父爱责任了吧?” 听着这话,齐国安不是很开心,唐青红脸色难看:“你找我们来就是为了看这小区?” “当然不是,我要你去里面把那个小孩子带出来。” “什么?!” 齐国安和唐青红一脸震惊,声音一瞬间拔高了。 唐青红绷着脸,“你想对裴筠报仇就报仇,但你竟然想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还算不算个人!!” 齐国安也是尤为罕见地表露出一点点良知:“我们夫妻俩就算是饿死了,也不会帮你去祸害一个小孩子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热代赛冷嗤一声:“看不出来齐先生你还有点正义感啊。” 齐国安脸上露出了一些骄傲,竟然开始说起大道理来了:“做人还是要有良知的,你报仇就报仇,冲着你的仇人去就行了,干嘛要祸害一个三岁小孩?” “齐先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要祸害一个小孩,只是让你们带他出来,我会带他去游乐园玩一趟,玩够了就会送他回来的。” 齐国安紧紧皱起了眉头,满脑子不解:“就这样?” “准确来说,是为了引诱裴筠出来。” 唐青红的脑子好像一下就灵光了:“你是想通过呦宝骗南思出来,然后再用南思威胁裴筠?” 热代赛鼓了两下掌,阴柔地笑了笑:“齐夫人说的没错,但你放心,我同样也不会伤害你女儿,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裴筠。” 热代赛给出了条件:“如果你们愿意办这件事,要多少钱,任你们说。” 齐国安和唐青红沉默了下去,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犹豫。 热代赛看出了他们俩已经蠢蠢欲动了,打了个电话,直接让人又给齐国安的账户上打进了十万块。 “怎么样?齐先生,这个诚意够大了吧?” 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又变了,齐国安和唐青红的心狠狠动摇了。 齐国安心想,要是他把小孩带出来了,跟眼前这个人要上一笔钱,然后再告诉裴筠,跟裴筠再要上一笔钱,那他岂不是赚大了? 一想到这里,没有犹豫多少秒,齐国安狠下心,张口说出了一个金额:“我要一个亿,你给得起吗?” 热代赛垂了垂眼皮,眼底闪过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阴狠。 一抬眼,眼里又是只有冷静:“齐先生,胃口还真大啊?” 齐国安脸色有些难看,唐青红总觉得脚底生出了一丝寒意,但一想到钱,还是咬了咬牙说:“是你自己说的,多少钱我们说的算,没跟你要十个亿都是便宜你了!” 十个亿? 狮子大开口也不敢开这么大的口。 热代赛眼神阴冷了几分,却道:“成交,但要是你们敢跟我玩阴的,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后面那句话的语气阴森森的,让齐国安和唐青红浑身发寒。 齐国安被吓得手都一颤,硬着头皮说:“你放心,我们哪儿敢做出这种事?” 唐青红也害怕得紧,声音不像刚刚那么硬气:“那我们要现在去带呦宝出来吗?” 热代赛提醒他们:“如果你们现在可以带他出来,你的账户上立刻就会多出一个亿。” 说着,热代赛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这药能让人暂时睡着了。” 齐国安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接了过来,“行,你等着。” 齐国安要到了一个号码,跟唐青红下了车,但才走到小区门口就被拦下来了,两人没有闹事。 “国安,他们不给我们进去,怎么办?” 齐国安脾气不太好:“想办法啊!” 这时,有人从小区里出来。 唐青红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眼熟,想到了是谁,整个人都兴奋了:“国安,那人就是齐南思请的保姆,我们可以让她带我们进去!” 齐国安一下激动起来:“走,过去问问!” 两人走到青姨身边,说:“你好,请问你认识南思吗?” 听到齐南思的名字,青姨脸上浮现惊讶,有些警惕地问:“你们是谁?” 齐国安笑了笑:“我们是南思的表亲,刚来到北城,身上的钱几乎都被骗走了,只剩下几十块钱,过年的时候听南思说她住这里,我们夫妻俩就想着能不能请她帮忙一下。” 青姨觉得他们有些可怜,但也没有完全相信:“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南思的亲戚?” 齐国安脸色一顿,随后又道:“我了解南思。”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齐国安和唐青红就说了很多关于齐南思的事,青姨开始相信了。 “实话说,南思现在在医院里,她受伤了,也不在家。”青姨叹了叹气,从兜里掏出了几百块钱递给了唐青红,“这几百块你们先拿着,去吃个饭,晚点我问问南思,没有南思的同意,我也不能带你们进去,实在不好意思哈。” 等青姨走了,齐国安啐了一口,“想不到这老女人还很警惕。” 唐青红眼里闪过算计:“等下跟着她就行了。” ...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太阳渐渐沉了下去,小区里进进出出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齐国安和唐青红趁人多的时候偷偷跟了进去,蹲守在楼下,刚好有人要进这栋楼,两人又跟了进去。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齐国安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唐青红从包里拿出卸妆用品,催促齐国安:“赶紧的,别拖拖拉拉的,等下那个老女人回来了。” 两人迅速卸完了妆,露出了原来的模样,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儿,呦宝的脸就出现在屏幕上。 唐青红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呦宝,我是外婆,你还记得我吗?” 呦宝想了想,说:“记得,你来找妈妈吗?” 在齐南思和梁怀爵没有离婚之前,齐国安和唐青红每个月都有一笔‘养老钱’入账,夫妻俩对齐南思的态度是齐南思活了二十几年来表现得最好的。 那时候梁家虽然不乐意让齐国安和唐青红接近呦宝,但每次这两人来的时候,梁家也不好把人赶出去。 有‘钱’的原因在,齐国安和唐青红对呦宝表现出了万分的疼爱。 呦宝潜意识里,认为齐国安和唐青红不是坏外公坏外婆。 唐青红明知故问:“是啊,妈妈在家吗?” 呦宝摇了摇头:“妈妈不在家,妈妈在医院,外婆你可以去医院找妈妈。” 唐青红作出了担心的神情:“呦宝,妈妈怎么了?” 呦宝指了指自己的脸:“妈妈的脸受伤了。” 齐国安:“呦宝,外公和外婆很想念你,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你?” “可是妈妈说,不能给任何人开门。” 齐国安捏紧了拳头,却用慈祥的声音说:“可是我们不是坏人,我是你的外公。” 呦宝犹豫了一会儿,动了动身体:“好吧,等下。” 呦宝打开了门,齐国安和唐青红急不可待走进去。 唐青红手里捏着药粉:“呦宝,外婆渴了,能不能倒杯水给外婆喝?” 呦宝奶声奶气的应道:“好,外婆你等一下。” “好,谢谢呦宝。” 呦宝转身去倒水了,布拉一直警惕地盯着唐青红和齐国安看,时不时发出一些低吼,龇牙咧嘴。 齐国安小声啐骂了一句污秽的话,等呦宝一出现,又装出一副慈祥的样子。 第96章 被带走了 布拉已经一岁多了,体型长得非常壮实,凶起人来还是有点吓人的,尤其是对害怕狗的人来说。 唐青红确实被吓到了,面上表现出了一点害怕:“呦宝,这狗狗有点凶......” 言下之意是,能不能把它先赶走? 呦宝把水杯端到桌上,然后对着正在龇牙咧嘴想要吓唬齐国安和唐青红的布拉说:“布拉,不能叫!这是外公和外婆!” 布拉一向都很听话,尤其是对呦宝特别亲近,呦宝也很信任和爱护它,但这次布拉完全不听呦宝的话,甚至对齐国安和唐青红开始吼叫起来,浑身充满了敌意。 “布拉!”呦宝不明白为什么布拉不听自己的话了,反而还凶人了,有些生气。 “外婆,你等下,我先把布拉关起来,这样它就不会吓到你了。” 唐青红装出一副很感动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抹了抹眼泪:“好的,谢谢呦宝。” 呦宝咧起嘴角笑了笑,拉着布拉的衣服,往卧室走去,然后把布拉关在房间里,但布拉还是不消停,一直在低声叫着,并且不停地用锋利的爪子挠门,发出吱吱声。 与此同时,齐国安趁着呦宝进了房间的时间里,在呦宝的水杯里下了点药粉。 齐国安在来之前已经查过了,这应该是正常剂量,不会对身体产生多大的影响。 反倒是唐青红有些担心这药会有副作用,毕竟呦宝是个男娃,还是梁家的后代,要是被他们夫妻俩搞出个什么意外来,他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国安,这真的会没事吗?你可别放过头了!” 齐国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还用你说?” 药末很快就与水融合在一起,无色无味,儿童水杯里的水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齐国安正好也口渴了,喝完了一杯水,和声和气对呦宝说:“呦宝,你也喝口水吧,陪着外公外婆一起,好不好?” “好!” 呦宝的眼神很纯澈,不像齐国安和唐青红这对坏心肠的夫妻满眼心机。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开门声,齐国安和唐青红彻底慌了,四处张望着,拼命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还没等齐国安和唐青红躲进卫生间里,他们就被刚去了市场买菜回来的青姨看见了。 青姨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们两人看,质问:“你们俩怎么进来的!!” 青姨了解齐国安和唐青红这两人的所作所为,心肠坏得根本不配为人父母,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不怀好意的! “你们出去!否则的话,我就报警了!!” 齐国安急了,“我看我外孙,关你个下人什么事?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这是我女儿的家,我说的算,你算个什么东西!!” 青姨怒了,“南思才不会承认你这样的父亲!你们夫妻俩坏到骨子里,像垃圾桶里的烂臭了的白菜!” 唐青红脸色铁青:“死老太婆,说谁烂呢?我看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就是看中我女儿给的钱多吗?要不然你一大把年纪了还来干这种低贱的保姆活?” 青姨真是要被这对不要脸的夫妻气死了,恨不得一铁锤锤爆这两人的狗头。 青姨抄起一旁的扫把就往齐国安身上打,但齐国安总归是力气比较大,青姨被推倒在地上,疼得起不来身。 看到这一幕,呦宝一瞬间被吓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会儿才跑到青姨身边想扶起青姨。 他不明白为什么青婆婆和外公会打人。 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着急:“青婆婆,疼不疼?” 青姨抹了抹呦宝的小脸,说着违心话安慰他:“不疼。” 看了眼卧室的门,又继续说:“快去把布拉放出来,你外公外婆是坏人!他们经常打你的妈妈,是坏人!” 齐国安直接一把抱起了呦宝,往门外走。 呦宝拼命挣扎,甚至用手拧齐国安脸上的肉或者是用牙齿咬,气得齐国安大声吼道:“你踏马的给老子放手!疼死了!” 呦宝稚嫩的小脸上此时都是凶怒,手拧得更用力了,齐国安用力扯开他的手,紧紧抓住不让他动,呦宝开始大声哭了起来。 青姨见状,什么疼痛都顾不得了,咬紧牙爬了起来,死死拖住齐国安的手不让他走。 齐国安怒不可耐:“发什么愣!赶紧拉开这死老太婆!” 唐青红才反映过来,拉扯不开青姨的手,就狠狠地揪着青姨的头发,迫使青姨疼得不得不松开了手。 青姨一松开手,唐青红就把人狠狠地甩到另外一边去,青姨再次疼得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齐国安抱着呦宝离开了。 缓了一会儿,青姨才有力气爬到够得到手机的地方,拿出手机拨打了齐南思的电话。 “南思,你爸把呦宝带走了!” “什么?!”齐南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立刻穿上鞋子,往门外跑,被门口的保镖拦住了。 “齐小姐,您要去哪里?” 齐南思用力推开保镖的手,“我儿子有危险!走开,别拦着我!” 保镖低估了齐南思的力道,没有把人拦住,边追边打电话给裴筠一句话说明情况。 说完,眼看着齐南思就走进电梯了,来不及多汇报两句就加快速度追了上去,赶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冲了进去。 “齐小姐,你先冷静一下,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大了,他很快就会过来的,您别着急,万一您也出了什么事,老大该怎么办?” 齐南思心里着急得像充满了一汪沸腾的热水,根本无瑕顾及保镖说的话,她迅速找到了先前打过来询问她的保安亭的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齐南思就急急忙忙说:“别放一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出去,他是坏人!听到了没有?” 保安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才反映过来,语气还在犹犹豫豫:“可是......” “别可是了!要是你把他放出去了,我一定会纠责!” 保安才说是,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个沉睡中的孩子,还有一个中年女人急急忙忙跑车了小区门口。 保安背脊一凉,战战兢兢说:“对不起,刚刚您说的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刚刚跑了出去,我们没来得及抓住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骂声,然后又到:“赶紧跟上去啊!看看他们要到哪里去!!” 齐南思清楚的知道,齐国安抓走呦宝一定是图谋不轨的,想必先前在医院门口的那两个人是齐国安和唐青红,找她不成,就想方设法去找呦宝。 齐南思想着,眼睛红了一圈。 这一瞬间,她很后悔没有同意让他们两个进来,要是让他们进来了,他们就不会去找呦宝了。 也在这一刹那,非常后悔没有告诉呦宝齐国安和唐青红恶毒的一面。 呦宝那么聪明,如果他知道了,就一定不会毫无防备地打开门了。 手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低头一看是裴筠打过来的,齐南思鼻子一酸,各种复杂的情绪一涌而上。 “裴筠......” “我在,不着急好不好,我会找到呦宝的,你好好保护好自己,好不好?”裴筠很害怕她一个冲动,跟齐国安夫妻俩直接干起来。 她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两个人? “好。”齐南思低低地应了一声,但她知道自己也许会控制不住情绪,会跟齐国安拼命。 电梯门开了,齐南思挂了裴筠的电话快速走了出去,继续打电话给保安问情况。 “我看到他们上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车牌号是xxxxxx,往梧桐路方向开了......” “好,我知道了。”齐南思把车牌号发送给了裴筠,问跟在身边的保镖:“车呢?” 保镖立刻接话道:“小十已经去车库开车了。” 刚说完,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就停在面前,齐南思直接上了车,对小十说:“去华仪路!” 梧桐路与华仪路有一个相交路口。 保镖十二和十三,还有十六也跟着上了车。 坐在车里,齐南思心里一片慌乱,指尖微微颤抖。 联想起保安说的话,有车专门在小区外接应,她产生了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呦宝被齐国安带走的目的可能不简单。 难道这次又是裴筠的仇敌,想要用呦宝,或者说是她,来威胁和报复裴筠吗? 上次的血雨腥风,直到现在,她和呦宝都还印象非常深刻,心有余悸,不仅她会在晚上做噩梦,呦宝也会。 如果这一次又是裴筠的仇敌,那会不会又是一场更大的血雨腥风? 齐南思脸色愈发苍白,十二看到了,担心起来:“嫂子,你别担心,老大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但安慰的话在巨大的恐慌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齐南思只是勉强的扯了一下唇角,声音微颤地说了句谢谢,忍不住又对小十说:“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她很怕来不及了。 小十脸上也浮现着焦急:“明白。” 梧桐路和华仪路相交的路口。 齐南思一眼就看到了一辆灰色的面包车,但车牌号不是保安说的那个,当机立断:“小十,追上那辆面包车!” 十二疑惑不解:“嫂子,那个车牌号不同!” “我知道,赌一把。” 赌他们是不是在半道上换了另外一个车牌,赌呦宝是不是在这辆车里面。齐南思捏紧了拳头,神经时刻紧绷着,眼神紧紧盯着那辆面包车,丝毫不敢放松一丁点警惕。 第97章 挟持 面包车里。 “他们跟上来了!” 一个耳垂上挂着一个银环的男人往后看了一眼,啐骂了一句:“来得真够快!加速!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就怕出现岔子!” “是!” “为什么老大不直接把那个女人抓了?抓个小屁孩,麻烦死了!” “你以为老大不想直接抓那个女人啊?还不是姓裴的把那个女人保护得太好了!老大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所以只能抓住这个小破孩,威胁他们出现。” “可是上次听逃出来的回帮说,姓裴的两个女手下很厉害,会搞来很多毒虫毒蛇,有个女的还有一条毒性很强的蛇,要是被这些东西咬到了,命都没了!这一次姓裴的估计也带了这两个女人过来吧!” “哼,你以为老大会不知道吗?这几袋粉末还有这几瓶喷雾,都是老大花重金买来的,对付蛇虫非常有效,还怕他们做什么!”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废话!你难道还不相信老大的能力吗?” “不不不,不是,当然相信啊!老大这么牛批!” “等一下会有直升飞机来接我们,抓到那个女人之后,不要恋战,赶紧向直升飞机!” “明白!” 面包车的速度开始渐渐加快,路过一些减速带的时候,整辆面包车都快要飘起来了,随时会控制不住翻车似的。 齐南思看得心惊胆战,小十也发现了面包车的异常,一下就确定了面包车就是他们要跟踪的目标,再次踩下油门追了上去。 方向盘一转,直接挡在了面包车前面。 变化来得猝不及防,开面包车的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直地朝着越野车冲过去。 “wtf!” 小十咒骂了一声,踩下油门往前开了两米远。 要是让面包车直直撞上越野车,估计得翻车,甩出十几米远,那样太危险了。 面包车见状,继续以最高速度往前开。 小十再次跟了上去,但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拦住面包车,两辆车在马路上飞驰,引起了一片鸣笛声,怨声载道。 随着面包车越开越远,往郊区的方向开了,一股强大的不安笼罩着齐南思的心。 十二脸色沉沉,把这个情况汇报给裴筠。 紧接着,跟齐南思说:“老大他们赶过来了,要不您下车让老大送您到安全地方吧?不然等下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 齐南思双眸通红,眸底还有些湿意,嗓音却冷了几分:“不下,直接跟上去!” “可是老大不让!” “他是他,我是我,我要做什么,我自己说的算!”齐南思的眸光带着寒意。 十二被她眼里的情绪震惊到了,果决得让人无法做出反驳。 “齐南思!” 裴筠听到了齐南思的话,一瞬间就知道她想要送上门当诱饵,胸膛里的怒火剧烈地燃烧起来,可心又疼得厉害。 “别去冒险……” 齐南思没有心软,挂断了他的电话,问:“有没有防护工具?刀子?枪?” 十二连忙点头:“有。” 然后从车上的储藏柜子里拿出了好几把不同类型和尺寸的刀,还有枪。 齐南思挑了两把尺寸最小的刀藏好,手枪卡在裤腰带处。 “小十,想办法逼停他们。” 小十看了眼后视镜,“嫂子,那样你就有危险了,我们三个不一定能完全护得住你。” 齐南思眼底闪过一丝狠意,“不用考虑我,你们的目标是把呦宝抢过来,小孩子容易受伤,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跟你们老大,那就说明他不会轻易把我给杀了。” 小十沉默了,明白她的目的,咬了咬牙,决定配合她,“好,嫂子你想怎么做?” 齐南思想了几秒:“十二,十三,还有十六,你们就只需要把呦宝救出来,救出来之后,你们就赶紧开车跑,一定要保证呦宝的安全,你们的老大也很快就会到了,到时候他会来救我的。” 十二沉了沉气息:“好,我明白了。” 小十的车技很好,很快就把面包车逼停了,但面包车里并没有齐国安和唐青红,而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呦宝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好像睡得很沉。 齐南思的心一下就揪疼了起来,眸中的眼神更加坚定了。 十二看了眼车上的人,“嫂子,他们的人不多,我们应该完全可以应付,你先等着。” 说完,十二跟十三和十六迅速制定计划,紧接着毫不犹豫出手。 “把孩子放了!” 面包车的车门打开,一个男人抱着呦宝,枪口对着呦宝的太阳穴,“你说放就放啊!笑话,当我们是怂比啊?” 十二一眼就看出了呦宝的异常情况,在这种颠簸的情况下,不可能会睡得这么沉。 十二脸色沉了下去:“你给孩子下药了?” 那人轻蔑一笑:“不下药我们怎么能带的出来?只要你一开枪,这小孩儿的命就没了,我就不信你敢!” 十二被气得有些急恼了,想起齐南思的话,直接冲了上去,十三和十六也从车上下来,车里只剩下一个小十。 耳朵戴着银环的男人阴桀桀地笑了下,对车里其他人说了句:“真够蠢的!” 不知道谁先开了一枪,场面渐渐地不受控制了。 这边越野车,小十忙着对付车外面的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了。 倏地,齐南思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一道凶狠的力道紧紧拽住,然后往车外拖了出去。 她被挟持了,脖子上抵着一把锋利的刀。 甚至,她能感觉到脖子传来微微的刺痛感。 不知道是不是被刀刃划破皮了。 呦宝早就被枪声吓醒了,被一个肥壮的男人拎着衣领吊着,他不停地摆动着双手双脚。 一看到齐南思被坏人抓到了,开始仓皇无措的大哭起来,“妈妈!” 齐南思目光看向呦宝,眼睛里红彤彤的,有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不敢移动脖子,只是尽量装作沉稳镇定,但声音的颤抖还是透露了她的害怕。 “呦宝别哭,妈妈没事,先闭上眼睛,别看,不要害怕,等会儿裴叔叔就会来救你出去了。” 呦宝停下了动作,满是眼泪的眼睛紧紧盯着齐南思,小脸哭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稚嫩的声音里全都是恐惧和慌张。 齐南思心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流,她开始疯狂挣扎一会,力道大得让挟持她的男人猝不及防,差点就控制不住她了。 男人即使看到齐南思可怜得好像弱不禁风一样,也不敢放松警惕,立刻用手臂箍紧了齐南思的脖子,迅速看了眼半空中飞过来的直升飞机,刀子更贴近了些她的脖子,拖着齐南思往直升飞机方向走。 十二他们早就注意到了直升飞机,暗道不妙,分了个眼神给十六,“去救嫂子,这边我们几个来对付。” 耳朵带着银环的男人那一伙人听到直升飞机的声音,都下意识的看一下半空中的直升飞机。 十二趁着这个机会,把呦宝从那个男人手里抢了过来,迅速抱进车里,只是犹豫了片刻,还是按照原计划,启动车子掉头离开了。 齐南思看到呦宝被救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十,十三和十六以一敌三,十三的背被对方划了一刀,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地有些吃力了。 这时,又有几辆越野车疯狂开过来了,直接撞向面包车的那伙人。 青稞下了车,看了看挟持齐南思的男人,罕见地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放了她,否则我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笑得更加猖狂了,“你个臭娘们!命令谁做事呢?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你就是那个会弄些毒蛇毒虫的女人吧?”抓到了齐南思,耳朵带着银环的男人并不害怕,脸上的狂傲表现得更是肆无忌惮,笑声狂桀:“有本事你就放出你的毒蛇来!要不然可就别怪我们把人带走了!” “带不带得走,不是你说的算!” 接着,青稞叫了声灵蛇的名字,灵蛇从她的袖口中爬出来,迅速溜向挟持齐南思的男人。 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要不是回帮告诉过他们,谁能想到一个女人的袖子里会藏在这么一条颜色奇怪的蛇! 挟持齐南思的男人面露震惊,见到毒蛇的獠牙,面色惊慌失措。 齐南思敏锐地察觉到了,趁此机会推开了他,拔腿就跑。 还没跑几米远,那个男人就像不要命了似的,使出浑身力气,猛地把齐南思推到了耳朵带着银环的男人那边。 “银哥,这个女人交给你了!” 齐南思被这个力道推倒在地上,摩擦着地板滑向耳朵带着银环的男人,皮肉被沙粒磨破,渗着血丝。 紧接着,那个原本挟持齐南思的男人被灵蛇咬了一口,短短的十几秒的时间,面色由黄变成青紫,睁大了眼睛没了气息。 耳朵带着银环的男人叫银哥,看到自己很看重的一个手下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一惊。 他在r区丛林混迹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毒性这么强的毒蛇,难怪回帮一说起这条蛇时,害怕得跟孙子一样。 银哥眼疾手快扣着齐南思的脖子,赶紧吩咐其他人从面包车里拿出那些粉末和喷雾去对付这条毒蛇,而他拖着齐南思往直升飞机方向跑。 那几个人手脚麻利地解开了塑料袋子,一包粉末扬向灵蛇,紧接着是喷雾。 粉末实在太多了,灵蛇浑身都是,眼睛也沾染了不少,行动变得不敏捷了,但没有倒下或者畏惧,甩了甩头,又想朝那几个人攻击。 下一秒,对方丢出了一个手榴弹,滚到了灵蛇身边。 “白紫,回来!”青稞立刻着急地唤回灵蛇。 “轰——” 爆炸了,尘土扬起,声音震耳欲聋。 “卧槽!”蓝铃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挥了挥灰尘,对跟在身后的人说:“把老娘的大炮拿过来!” 第98章 被抓走 银哥大吃一惊,冲着直升飞机上的大声吼道:“你踏马的,想干什么?!我都还没上去呢!” 十六他们几个渐渐占了上风,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四面八方涌出来一群群人,几乎要把他们包围了。 “快上车,开远一点!” 裴筠立刻做出判断和决策,但目光还是时不时看向齐南思的方向,眼眸里充斥着一抹红。 “老大,你怎么不走!”十六见裴筠还在原地站着,着急了起来。 很快,裴筠就被对方的人包围起来,十六和小十担心得恨不得冲过去,小五拦住了两人。 “别冲动!对方有枪,这里不比在丛林有掩护,一个不小心,命都没有了,现在老大应该是在拖着他们,军督方会赶过来支援。” “蓝铃,你有没有办法?” “有,但不知道你们老大会不会同意。”蓝铃说着,目光却是投向齐南思。 在一群人的保护下,齐南思被银哥扣紧了脖子拖着走,她的脸色涨得通红,有难以喘息的窒息。 裴筠心疼的心跳都快停止,手背上因为用力的克制青筋暴起,语气压着气息:“既然你们想要我死,那总得让我知道你们老大是谁吧?” 银哥差点就把热代赛的名字交代出来了,“等你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裴筠定了定心神:“可以,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可以跟你们走,这不是问题。” 银哥的神情变得充满了恨意,一边继续往回撤,一边咬牙切齿:“做梦,我们老大费了这么心思,就是想把这女人抓到手!你不就是喜欢这女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紧张成什么样子?因为一个女人,又怂又孬!” 裴筠迷紧了眸子,单手拎着一把枪,直直的盯着银哥,“你们的老大想报复的人是我,你抓了她也没用。” 说着,他扔下了枪:“这是我的诚意,身上没有其他武器了。” 银哥的目光充满了警惕,还是不相信:“你以为我猜不出来你的那点伎俩?要是我放了这个女人,我们今天恐怕就跑不了了,真当我蠢啊!” 看着齐南思越发的难受,裴筠心一阵阵抽疼,紧张得后背冒出了冷汗,他面色强装镇定:“我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任何反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银哥冷笑一声,对手下命令:“你们踏马的脑子放灵活点,赶紧掩护我撤!” 裴筠看了眼齐南思,又道:“或者,你把我一起抓走就行了。” 说完,裴筠往银哥的方向走。 银哥看他真的‘投降’了,立刻吩咐附近的人:“赶紧把他抓过来!” 发展到这一步,齐南思焦急起来,这不是她的计划,她看向不远处的蓝铃,对上了蓝铃的视线 蓝铃说了一些话,齐南思读懂了。 蓝铃对齐南思说的是:“我可以唤醒那些小宝贝过来,它们会忌惮裴筠身上的气息,但我不确定它们会不会去攻击你,所以你怎么想?” 蛇虫是没有辨认敌人的意识的,只知道往同一个方向攻击,不会自主选择攻击的对象,除非是它们不愿意靠近的人。 齐南思知道那些蛇虫有多可怕,即使想想都会觉得可怕,她的目光深沉地看了眼裴筠,又看向蓝铃:“放。” 蓝铃立刻收到了她的答复,拿出了小葫芦开始吹奏起来。 “不可以!”裴筠明白蓝铃想干什么,阻止她。 蓝铃的目光一直都停在齐南思脸上,看到她回答:“不要停下。” 蓝铃继续吹,稀奇古怪的节奏声音跳动起来,可蓝铃的心情是沉重的。 如果,如果齐南思没有逃过一劫,无论对裴筠还是她自己,都是难以跨过的一道坎。 齐南思本来就是无辜的,她本该是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 没过几秒,地面上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越来越多的毒蛇毒虫钻了出来,可怕得紧。 “裴筠,对不起。”齐南思的声音沙哑,眼眸里却是决绝。 银哥本就被狂乱无章的声音弄得很狂躁,冷不丁又听到齐南思说的话,怒狠狠地扣紧了她的脖子,用的力道比之前的还大,“臭婆娘,说什么呢!” “说什么……关你屁事?又不……是跟你说的……” “艹!闭嘴!”银哥更加狂躁了。 忽然,他的目光一定,看见一条一环白一环黑的蛇,迅速爬行朝他们爬过来。 紧接着,不仅越来越多的蛇,还有无数条黑色的蜈蚣,密密麻麻地爬着。 这一幕,彻底把银哥和他吓得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脸刷的一下白了。 “玛德,这女人还真的能引来多蛇和蜈蚣?!” 现场开始变成一片混乱,惨叫连天,有些人连枪都拿不住了,就像之前在隧道里发生的一样。 银哥同样被这一片密密麻麻的蛇和蜈蚣震惊到了,手都发软了,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很多。 齐南思意识已经有些许涣散了,目光瞥到了裴筠正在大步朝自己跑过来,意识忽然清醒了很多。 身体里好像涌上了一股力量,齐南思猛地用力推开了银哥,冲进了裴筠的怀里。 裴筠紧紧抱着她,往后撤退。 银哥倒在地上,刚好手边有一瓶喷雾,他拿起来朝蛇虫喷,蛇虫很快就一动不动了。 很快,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方法,抓起喷雾瓶子就喷,一把一把地粉末往蛇虫那边扬。 蛇虫很快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了,不管蓝铃怎么吹小葫芦。 见状,其他人迅速把裴筠和齐南思包围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瓶喷雾,疯狂往齐南思和裴筠那边喷。 裴筠吸入了一些,而齐南思已经倒在他的怀里了,陷入了昏迷状态,他的体力渐渐地撑不住了,有人把他们两个用粗绳捆绑起来,然后挂上了一个钩子,直升飞机飞过来吊着两人快速飞远了。 “老大!!” ... 另外一边,思苑书房里。 “我可以帮你对付裴筠,但你一定要确保能把他和裴家搞垮了。”梁怀爵面色平静。 那边的人‘哦’了一声,“梁总,欲情故纵这游戏可不是这样玩的,这个游戏由女人来玩,才更有意思。”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里流露着一股藏不住的兴奋感,梁怀爵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心里隐约生了疑惑:“合作还是不合作?弯弯绕绕没意思。” 那头冷笑一声:“现在啊,梁总还是赶紧去找你自己的儿子吧,别到时候儿子都找不到了。” 闻言,梁怀爵忽地脸色骤变,捏紧了手机:“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的前岳父岳母鼎力相助,如今我的目标已达成,就不需要梁总的帮助了。” 前岳父岳母?齐国安和唐青红? 梁怀爵低头细细思考了几秒,在那人挂断电话之前又问:“你让他们两个把我儿子带走了?” 那人低笑一声:“梁总的脑子长得还不错。” 梁怀爵的心倏地一紧,“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你的前妻让人把你儿子救走了,她跟裴筠感情深厚,两人抱在一起,双双被我抓住了哈哈哈……” 那人放松大笑了几声之后,又嘲讽道:“看来你这个前夫就像个笑话!” 梁怀爵脸已黑沉了下去,尽量稳了稳呼吸,对着那人问:“热代赛,你想把他们怎么样?” “怎么样报仇那是我的事,梁总可别搞错了方向,要是你想当一个间谍,小心家底都被抄没了。”热代赛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梁怀爵沉了脸,没想到热代赛这人会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本来他就打算借由报复裴筠的借口,跟热代赛谈拢‘合作’,说不定能探出什么口风。 虽然知道裴筠的能力不差,但敌人藏在暗处,裴筠又不是可以未卜先知的神仙,哪里那么容易就查出热代赛。 况且,热代赛的能力同样也不差,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最怕就是软肋的。 他自然是明白,齐南思就是裴筠的软肋,他总归是担心的,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告诉裴筠热代赛出现在帝国这件事。 可没想到的是,局势扭转的这么快,让人猝不及防。 梁怀爵有一瞬间的后悔,早知道当时在酒吧的时候就答应这个人。 齐国安,唐青红…… 念着叫两个名字,思及呦宝,梁怀爵脸色越发阴沉,外加担忧,拨通了一个号码:“查一查齐国安和唐青红这两人在哪里,查到了立马把他们两个抓过来。” “是。” “还有查一下云畔花园小区附近以及方圆五十公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异常情况。” “是。”麦特助心有疑惑,“梁总,是少夫人又出什么事了吗?” 梁怀爵跟齐南思离婚这么久了,麦特助还是改不了对齐南思的称呼,而梁怀爵本就想把齐南思追回来,就没有强调让麦特助改了这一个习惯。 “嗯,有危险,呦宝被人抓走了。”梁怀爵眯了眯眼眸,顿了一下:“军督方那边打探一下情况。” 梁怀爵一直都知道,裴筠乃至裴家跟督方有着紧密的联系,无论是基于保护帝国民众还是这一层纽带关系,督方必定会出手相救。 麦特助倒吸了一口气,“呦宝年纪还那么小,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要对一个三岁小孩子下手!” 麦特助为此愤愤不平。 “一个督方都很难对付的人,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去办!” 麦特助连连点头,明白情况的紧急,马不停蹄的去找人调查此事。 思苑的布局陈置丝毫未变,以往梁怀爵会躺在沙发上,抱着萝卜抱枕静静地躺一躺,脑袋放空。 萝卜抱枕是齐南思还在这个思苑里住的时候,特别喜欢的一个抱枕,齐南思总会抱着它躺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偌大的思苑变得寂静冷清,萝卜抱枕也彻底失去了她的气息。 此时此刻,梁怀爵也顾不得这个萝卜抱枕了,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呦宝,还必须要得知她的下落。 第99章 逃,等天亮 齐南思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隐没在天际了,这就说明天很快黑了。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是在直升飞机上,机舱里只有一个小小的电灯泡,灯光昏黄幽暗。 眼前有几个穿着墨绿色制服的男人,身形看起来很强壮,像是专门练过了一样。 但他们身上那身制服不是帝国专有的,很陌生,心一瞬间提了起来。 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扑进了裴筠的怀里的,现在为什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这架陌生的飞机上? 裴筠并不在她的身边,不由地害怕和担忧起来,她现在在哪里?裴筠又被抓到哪里去了?他还好吗? 齐南思的双手被粗绳紧紧捆绑在背后,她挣扎了几下,但被捆绑得太紧了,松动不了多少,甚至还能感觉到双手有些麻痹了。 这时候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是被人绑了,脸上的伤口也泛着疼意。 “tnn的,还要多久才能到?” “很快了,再要半个钟左右就能到了。” “那还差不多,现在过了边境,就算这女人想逃也逃不了了。” “玛德,坐到我屁股都硬了。” “我看你不只是屁股……” “……” 过了边境? 这些人都是来自r区的? 难道是跟扎焦一伙的? 齐南思听着几个男人的对话,闭上了眼睛,假装没有清醒,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着这30分钟她能干些什么。 她无法确定准确的信息,唯一能确定的是,一定不能被他们带到他们的基地,否则她肯定没命回家了,虽然一开始她是铁了心豁出去的。 “这女人也太能睡了吧,这都过去多久了?”一个男人回头看了眼放在后边的齐南思。 “估计是回帮哥药喷多了吧,她不醒来也正好省事,要是醒来了指不定想法子跑。” “话是这么个理,但你还别说这女人脸蛋和身材都还挺正的,不知道……” “你可别惦记着,小心老大怒了把你扔给他养的怪物给吃了!” 男人立刻噤声了,或许是因为买直升飞机上,觉得一个女人做不了什么,片刻这几个男人又聊起了其他话题。 齐南思微眯着眼睛,一边留意着他们的举动,一边解开了里衣的扣子,藏在里面的小刀掉了出来,有衣服隔挡,掉落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慢慢的移动了一下身体,直到手摸到了小刀,打开了小刀,闭着眼睛慢慢割着绳子。 忽地,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停在自己身上,齐南思不动声色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继续装作沉睡的模样。 “原来还在睡着,还以为醒了,没劲!” 那男人说了句,回过头继续聊天,她松了一口气,又继续割着绳子。 幸好刀子足够锋利,绳子很快就被割断了,缠绕了几圈的粗绳松了些许,她没有急忙挣脱绳子。 过了一会,旁边忽然飞过来了一架直升机,这几个男人以为是他们自己人,本想打招呼,却看到的是裴筠在开着直升飞机。 “草!!难道陈哥他们被这个男人干掉了吗?”一个男人震惊得目瞪口呆。 听到这句话,齐南思捏着小刀的手直抖了抖。 是裴筠吗? 接着又听另一个男人着急的问:“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能不能联系上老大?” “这里信号不强,消息发送不出去!” 男人看了眼齐南思,“有这个女人在这里,姓裴的他肯定不敢轻易对我们发起攻击。” 然后又看向开直升飞机的男人,“多吉,还有多远才能到?” “最少还需要二十分钟,现在才差不多到p区。” “完犊子!” 齐南思看准了时机,捏紧了小刀,倏地起身,小刀直接刺进这个男人的脖侧动脉处。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女人的脸上沾染了几抹殷红的液体。 紧接着,刀子又刺进另外一个男人的脖子。 没过多久,两个男人睁着眼咽气了。 还剩下一个开着直升飞机的男人,手抖了几下,飞机剧烈摇晃了几下。 齐南思的身体也跟着踉跄了几下,脑袋磕到了机舱顶,硌得生疼,但她只是皱了皱眉,手里依旧死死捏着小刀,目光狠厉地盯着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几秒。 在这个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齐南思从一个咽了气的男人身上拿了一把手枪,打开了机舱门,把这两个已经咽了气的男人被推出机舱外,高空坠落。 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神色爬上了一些恐慌,拿着枪对准了齐南思,“停手,不然下一秒死的就是......” 话都没说完,男人的脑门上多了一个窟窿。 齐南思甩了甩被震得几乎麻痹的手,再次把枪对着正在开掌控直升飞机的机长,幽幽的枪口堵在他的后脑勺上。 话里也带了丝狠戾的意味:“你踏马赶紧给我找个地方降落,否则的话,我可不怕跟你机毁人亡。” 机长脸色骤变,这女人的阴狠无畏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下手实在太利落了。 机长脸上浮现了些恐慌,“你先别着急,我尽量找个地方降落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机长还是沿着原来计划好的航线开。 齐南思双眸通红,眼眸里充满了暴躁阴郁的情绪。 眼瞅着飞机里边境越来越远,齐南思对着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某处地方又是一枪,眼都不带眨一下,语气阴狠:“你踏马别给我打马虎眼!要是你敢开过了边境,那就一起死无全尸!” 机长听着女人的话手又是一抖,余光瞥了眼身边的副机长裤裆处一滩血迹,身体猛地一个紧绷,求饶:“行行行,我找个地方停!” 机长不敢再打马虎眼。 齐南思绷紧了一根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目光看了眼了并排飞行的直升飞机,瞥见里面的男人稳稳的开着直升飞机,那辆飞机的机舱门同样也被推开了,上面除了裴筠他自己一个人,别无他人。 齐南思的心紧了紧,她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坐上驾驶座的位置的,若是一个无法掌控的意外出现,机毁人亡。 机长搜寻到了山林中有一处还算宽阔的空地,慢慢把直升飞机降落,直至停稳。 机长收了动作,“这总行了吧?可以拿开你的枪了吗?” “不可以。” 话音刚落,林中响起‘砰’的一声。 一枪毙命。 齐南思眯了眯冷眸,声音森冷,收起了枪,用机长的衣服把小刀抹干净收好。 捡起通讯手机,编辑了一条虚假信息发送了出去,另外又编辑了真实的求救信息发送给了军督方和蓝铃,花了将近一分钟才发送出去,还好这里还有点信号。 齐南思把通讯手机带走下了直升飞机,往另一架直升飞机那边走。 裴筠弯着腰正用一个水瓶装着直升飞机里的汽油,全都转移到齐南思下来的那辆直升飞机的邮箱里。 “这些油够飞回边境那边吗?” 齐南思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知道了裴筠的计划,努力克制住情绪说话。 裴筠抬眸,目光有几分复杂,沉吟了几秒:“这片地区山林复杂,这点油恐怕撑不了多久,但呆在这里迟早会被他们的人找到,他们更熟悉这片地区。” 齐南思捏紧了拳,“如果到了边境地区应该都有一些小村庄的吧?” 裴筠点头,语气沉沉:“有,但零零散散的分布,太小的村庄本就穷困潦倒,不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齐南思沉默了,“那就希望我们运气好一些吧。” 裴筠没有给她多忧虑的时间,把她抱进了机舱的后座上,系好安全绳,再绕回驾驶座位置,把机长拽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启动了直升飞机,凭着方向感往来时的路线往回飞。 齐南思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被汗水浸湿的黑发垂落在额前,硬朗隽逸的脸阔透着凝肃。 狂躁的气息渐渐被抚平了一些。 齐南思沉默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看通讯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三十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先睡一会,休息一下。” 齐南思听到他说,收起了手机闭上眼睛,她不像他那般无所不能,不会开直升飞机,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利用这点空档时间养精蓄锐,尽量不成为他的累赘。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天色已经黑沉沉了,r区边境人烟稀少,山林众多,四处都笼罩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直升飞机停落在一处还算空阔的平地上,附近有十几户人家。 齐南思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望不到头的黑暗。 “今晚上暂时在这里等天亮了,害不害怕?”裴筠绕到了后座,坐在她身边。 “有你在,我不怕。”齐南思语气里没有透露出一丝害怕的意味,反而显得冷静。 一瞬间,齐南思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腔里氤氲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 “乖宝,饿不饿?” 齐南思眼睫颤了颤,抿了抿唇问他:“裴筠,你从哪里学来了这么腻人的称呼?” “不喜欢?” 齐南思没有说话,却把他抱都更紧了些。 气氛添了一分轻松,裴筠笑了笑。 她的双唇几乎没有多少血色,他知道她是很害怕的。 裴筠轻抚着她的背,“不怕了,盼儿很厉害,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是坏人,该死的。” 齐南思哽噎着说不出话来。 裴筠心疼,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低语:“谢谢你,盼儿。” 他本是害怕她会怨恨自己把她卷进了这个危险的处境之中,可她没有,她很坚强勇敢地保护了她自己,没有让她自己遍体鳞伤。 齐南思收紧了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极度浮躁的情绪才真正地缓和了下来。 裴筠微怔了一下,紧绷着的肩胛慢慢放松了些许,把头低埋在她的肩脖处。 只是片刻,裴筠便收敛了放松的情绪,凝着神色:“这里是靠近边境的山林,走出去可能需要好几天,即使救我们的人来了,也不一定能马上就能找到我们。” 第100章 小村寨 “那些人会找到我们吗?” 齐南思更担心的是敌人会比就他们俩的人更快找来这里。 裴筠目光阴沉,“不确定,这里是也算是他们的地盘,如果这些村民给他们通风报信......”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的低,最多只有二十度。 “睡吧,天亮了,我去问问这个宅子里的人有没有吃的。” 这话只是裴筠在安慰齐南思而已,这里的人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多少存粮的。 裴筠把她整个人搂紧了怀里,闭上了眼睛。 ... 暮色黑沉,山林幽暗,藏着数不尽的危险,深山之处的一个大寨,寨子中建造最完美的房子里。 “老大!我们刚刚收到了土巴的回信,那个女人逃了,她杀了万通,万图和和巴嘞,威胁土巴把停下直升飞机,然后那个女人趁机逃跑了!” 藤椅上的男人狠狠的一拳锤在了面前的桌上,整个人暴躁狂怒:“老子搞了这么久的计划,被你们这些蠢货搞砸了!你踏马的脑子都被驴踢进屎坑去了是吗?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那手下被骂得直接下跪了,手哆嗦着:“老大,您别生气,土巴在短信里说了直升飞机降落的位置,那块地方是我们的地盘,那女人在我们的地盘上跑不远,就算我们抓不回来,那女人也活不过几天。” 面容阴鸷的男人猛砸了一个杯子摔碎在地上,压不下躁怒中透着狠戾的失望:“我踏马是要那个女人死吗?我要的是用那个女人来对付维恩!现在都搞砸了!!” 狂躁的怒骂声持续了好几分钟,那个手下不单止挨了骂,还挨了一顿揍。 “对……对不起老大,但老大您放下,我们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成功,土坦说他给维恩注射了一管子的东西,要是他抵抗不了,人就废了!” 听到这话,男人脸上的阴鸷才少了一些,“土巴人在哪里? ”那手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没找到,现在联系不上了。” 这话又再次惹起了男人暴戾残暴的因子,狠狠地踹了一脚,那手下被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 “玛德,没找到就踏马的赶紧去找!” “是!”那手下捂着胸口,咬着牙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走出竹楼。 守在门口的男人听见了屋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就知道里面的主子又暴怒疯狂地砸东西了。 “卡松哥,老大今天下午还开开心心跟兄弟们庆祝了,赏了兄弟们好几个女人,现在却出了这样的意外,肯定生气。” 卡松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用你说?” “卡松哥,你还是赶紧找到那女人吧,免得老大又拿我们出气,这是你卡松哥办事不利造成的后果。” 卡松和这个守卫有过几次很大的矛盾,干过两次架,都看彼此不顺眼。 “原海!你踏马给我闭嘴!” 卡松目光阴恻,原海得意地笑了笑,“就不,怎么样?” 卡松捏紧了拳头,就想一拳砸向原海的脸,原海头一偏躲过了,卡松的拳头砸在了木头墙上。 里面的男人走了出来,满脸的阴鸷:“卡松,你踏马赶紧给我滚去找人!” 卡松不敢造次了,迅速离开了。 “原海,再有下次,你就别想活了!”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暴戾,阴柔的脸色更加阴恻。 原海惊恐地低下了头:“对不起老大,我知道错了。” 男人没再多看原海一眼,更没看到原海眼中一闪而过的憎恨。 ... 这边的小村寨,天刚亮,这个小村庄里就有人出来干活了。 “你们是谁?” 一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出现在直升飞机附近,用着齐南思听不懂的话问。 裴筠以前在r地区生存过,可以与当地的村民进行基本的日常沟通。 “我们是开这个飞机出来玩,不小心来到了这里,找不到回去的路了,飞机也没油了,你们知道怎么去到边境吗?” 裴筠面不改色地扯了一个慌,“如果你们能带我到边境渡口,我一定会给您很多钱,够你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不用发愁了。” 说到这里,见眼前黝黑的男人皱紧了眉头,盯着裴筠沉默着,似乎在考虑裴筠说的话的真实性。 裴筠扬起手,指了指衬衫袖口上的袖扣,又强调了一遍:“我很有钱,就这个袖口价值上千万。” 上千万万,说的是这片地区使用的货币。 黝黑的男人一听到这个数字,看着裴筠的眼神变得很诧异,又盯着那个黑钻袖扣看了好一会,犹犹豫豫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既然我们开得起直升飞机,那就说明我们不缺钱,您说是不是?”裴筠用力扯下了袖扣,捏在手上。 黝黑的男人半信半疑:“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当然知道怎么走去边境渡口,你先把扣子给我。” 没有丝毫犹豫,裴筠直接把扣子给了他,又问:“您有打火机吗?附近有没有河流?我们夫妻俩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 黝黑的男人见裴筠这么干脆利落就交出了袖扣,对裴筠说的话又多了一分信任,思考了一会,道:“有,河流也有,河里有鱼和虾,我们常年吃这些。” “能带我们去抓些鱼吗?实在是太饿了。” 求人有求人的态度,裴筠面上恳求的姿态放得很低,“我叫扎黑,她是我老婆扎依。” 再加上裴筠一副坦诚的样子,而齐南思怯生生地低着头,脸上又有伤口的可怜模样,黝黑的男人放松了一些警惕:“嗯,我叫泰康,村里的人都叫我啊泰。” 齐南思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一直低着头走路,裴筠紧紧握着她的手跟上啊泰。 路过一个小路口时,啊泰指了指那条坑坑洼洼的泥路,“这条路可以绕过这座山,那边是一个很大的寨子,寨主很有钱,他们会种那种东西,他们还有很多武器。” 说道这个人,啊泰脸色有些忌惮,也不敢多说了,停下脚步又道:“沿着这条路走,在半道上还有一条小路可以往北走,可以绕出这些山头,到达边境渡口,过了边境渡口,就是你们的国家了。” 裴筠道了句谢望过去,小路很窄,最多只有半米宽,路的两边都是比人还高的草丛。 又听啊泰说:“从这条小路走过去,到了岔路口,道路就会变得很宽,是有大车经过的,走那边的路很危险。” 啊泰看了眼低垂头的女人,欲言又止:“那边的男人很凶残,女人通常是逃不出去的,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走过那条路的女人基本上都会死在半路上,没命回到他们的国家。” 裴筠目光阴鸷,握着女人的手不禁多了些力道,齐南思感觉到了疼,抬头看向男人坚毅的侧脸,疑惑这个黝黑的男人到底说了什么,让他的情绪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裴筠敛了敛气息,放缓了语气安抚:“没事,不用害怕。” 齐南思又低下了头保持沉默不语,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啊泰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又看了眼女人,看到了女人光洁的脸蛋和脖子,提醒道:“你的老婆应该长的很漂亮吧,在路上,她一定会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尤其是在边境那条路上的男人最喜欢这种半点力气都没有的漂亮女人。” 裴筠闻言,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鸷,语气却是带着感激:“非常感谢您的提醒。” “我只是看在这个扣子的面上告诉你这些事,如果你敢拿这个扣子骗我,我就有办法让你们永远回不到你们的国家。” 这才是啊泰说了这么多的目的,他想让裴筠害怕,害怕了就不敢骗人了,因为他能感觉得这个男人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凌厉锋锐,让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不简单。 裴筠笑了笑:“你可以放心,我知道这里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所以才想着求助于你,钱是一定不会少给你,我猜你应该是这个寨子的寨主?” 啊泰愣了一下,很是诧异:“你怎么看出来的?” 裴筠看了眼不远处的村寨,零零散散的几间房子都是用竹子建成的,看起来人不多,“而且跟你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你认识的朋友,或者是亲戚?” 啊泰惊讶过后,又变成了一脸警惕:“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人猜得太准确了,观察力敏锐过人。 “算是在这里迷路的游客,对你以及寨子不会构成威胁。”裴筠看向啊泰,话锋转了,“你对那些人应该有所了解吧?” 那些人,指的是谁,啊泰心知肚明,说话的语气沉了下去:“如果你想出去,就别问那么多。” 裴筠没有再说话,只是跟着啊泰走,但他不觉得这个啊泰只是个寻常的‘庄稼汉’。 啊泰能在躲在这个小村寨,过上相对于大多数r区民众来说算是安稳的生活,过往的经历或许就异于常人。 周围的山很多,清晨的阳光还没有出来,空气里透着一股阴凉。 很快就到了啊泰的家里,门口有两只大黄狗,见到两个陌生人不停地吠叫,啊泰出声喝止了它们的叫声。 啊泰的老婆待人温和,只是没有了左手,啊泰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已经成年了,女儿只有七岁。 啊泰直接拿出了两个打火机递给裴筠,又看了看裴筠手上的手表,眼神里闪着沉戾:“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你得用你手上这只手表做交易。” 啊泰一眼就看出了裴筠戴的手表价值不菲。 裴筠低头看了眼手表,眼神沉了一下,却答应得爽快,一只手表而已,“没问题,只要你把我们带到帝国渡口边境。” 啊泰直到裴筠想离开这里最需要的是什么,拿了几把小刀和一把精装的武器给裴筠看,“这是防身的工具。” 第101章 看来你很喜欢你老婆 “条件这是这只手表?”裴筠并没有立刻接过刀具。 “当然不是,我知道你身上值钱的物件儿还有不少。”啊泰目光放在裴筠另一只手的袖口上,那同样是一个黑钻的扣子,“就比如这个扣子。” 啊泰顿了下语气,又继续说:“我知道你这袖口是用黑钻做的。” “是。”裴筠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并不感到意外,k区一直都盛产玉石钻石,啊泰能辨别出来也正常。 啊泰又拿来了两把鱼叉,看了眼齐南思,犹豫了一下说:“附近就有一条小河,中午可以烤鱼吃,只是你的老婆......要不要一起去?” 裴筠牵着齐南思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一起吧,让她学一学也好。” 啊泰第一次露出了笑,“好,那走吧。” ... 小河是在离啊泰家大概一公里远的山林里,与其说小河,倒不如说这是一条林中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水底的小虾都能看得见。 啊泰的捕鱼技术很好,很快就叉了几条鱼。 齐南思跟在裴筠身边,仍然保持着低头沉默的样子。 裴筠把衬衫袖子挽到半臂上,露出了肌肉健硕,青筋明显的小臂,有力地握着鱼叉想要捕捉溪里那条长长的鳗鱼。 齐南思从未见过这种鳗鱼,长相看起来有点瘆人。 “这个鱼真的不会有毒吗?” “不会。” 伺机而动,叉子捕捉到了鳗鱼。 啊泰目光带着点诧异,夸赞道:“可以啊,鳗鱼差不多是最难抓到的鱼,没想到被你抓到了。” 啊泰把手中的鱼扔进篓筐里,又道:“你们先在这里多抓几条鱼,我去对面摘一点料子。” 啊泰口中的料子是指用来煮鱼肉的香叶和另外一种类似于花椒之类的香料。 太阳自山边露出了一半,山林的渐渐地闷热起来。 齐南思在溪水里洗干净了手,用水稍稍洗了洗脸,触碰到纱布,她才想起来脸上的伤口,还好是拆了线的,不然的话,这个伤口肯定会发炎起脓。 “裴筠,我要不要拆了这个纱布?”她觉得裹着纱布有点不太舒服,碍眼。 “疼不疼?”他转过身,伸手摸了摸那块方形纱布。 纱布外表不算很干净,上面沾染了一点血,不是她的,是她昨天刺伤那两个男人时弄到的。 其他的小伤口已经开始掉痂了。 齐南思抬眸,对上了他温和关切的目光,摇了摇头:“不疼了,有点痒痒的,应该是快好了吧?” “先不拆,等明天。” “好。”齐南思应着,望了眼啊泰走远的方向,拧了拧眉:“裴筠,这个男人可信吗?他会不会给那些人通风报信?” 裴筠捋了捋汗湿的短发,“不会,他叫啊泰,是个聪明人,会选择躲在这里求取一个安稳的生活,就不会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相反,啊泰应该是经历过动乱的人。” 齐南思抿着唇,这里很平静,平静得像寻常人家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但实际上这里是被数不尽的危险动乱包围着的,就像人的本性一样让人难以揣测。 她道:“可是人心难测。” 裴筠捧着她娇美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下,安抚她:“相信我,我身上有定位芯片,傅岸会知道我们的位置,带人过来找我们。” “芯片?”齐南思觉得匪夷所思,上下扫了一眼他的身体:“在哪里?” 话落,只见他俊颜冷静,淡淡道:“在后背。” “疼不疼?”齐南思无法想象在人的肉体中嵌入一个定位芯片,细想一下,就算是一根小小的刺扎进血肉里都让人难受得不行,更何况是一个芯片。 裴筠俊朗的面容多了两分柔和,他轻笑:“不会疼的,成功植入了皮下组织之后,对人体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齐南思闻言,紧张的心才放松了些许。 放眼望去,满目的群山峻岭,藏着无尽的凶险。 “我们会一直在这里等傅岸他们来吗?”她问。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傅岸会联系上k区这边的人,把我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裴筠沁着汗水的俊颜凝重了些。 齐南思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才选择在这里降落?” 裴筠应了一声,“这里是k区的管辖范围,相对于其他片区更安全一些,这里的动乱相对少一点。” 啊泰说得没错,山头的另外一边是r区,可怕的动乱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齐南思见他面色凝重,心不由地提起来:“外面真的像小说里写得那么可怕吗?” “嗯,现实比小说影视可怕多了。” 裴筠本不想让她生出更多的害怕和担忧,不打算说出那些目睹过的残酷场面,但说这话能让她有畏惧之心也好。 他目光深沉:“所以以后不能这么冲动了。” 齐南思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冲动就跟拐走呦宝的人对干上了的事,有一些心虚,夹带着愧疚,声音软了下来:“好,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胸腔仿佛被什么扫过一般,裴筠几乎忍不住想亲吻她的唇,想到什么还是生生地克制住了,“乖,但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 齐南思仰着脸笑了笑,视线定在他坚毅的脸上,轻声说:“那我的分数还会被附加吗?” “加,变回100分了。” “切,小气鬼。” 裴筠挑了挑眉峰,不可置否。 能与她一直玩这个游戏,他可以再‘小气’一点。 “裴筠,跟你说一件事,你先答应我不要生气。” 裴筠直觉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沉声道:“说。” “既然我们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那是不是说明那个幕后主使也回了他的老巢?是不是在隔壁的r区?” 闻言,裴筠眸光微沉,“所以呢?” 齐南思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所以我们能不能把他灭了我们再回......” 家。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齐南思说不出来了。 裴筠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眸光紧紧盯在女人脸上,让人心不由地一颤。 齐南思很少很少见到他在自己面前露过这么凶的表情,她眨了眨眼愣了几秒,上前搂着他的手臂认错:“不同意就不同意,别生气嘛......” “齐、南、思!”他一次一顿,三个字说得咬紧了牙根似的,拳头捏得硬邦邦,手臂上的经脉充血凸起,俨然生气到了极点。 “你再有这种置自己生命不顾的想法,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捆在家里不让你出来。” 齐南思猛的一个激灵,“别别别,我以后不说了,真的!” “想你都别想。” 齐南思认怂了:“保证不想了!” 裴筠从她脸上收回目光,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了。 齐南思觉得他想跟自己‘冷战’。 ... 等了好一会儿,比预计的时间还要多,啊泰抱着一捆青绿色的枝叶回来了,但另外一只手却拎着一条大蛇。 虽然目睹过蓝铃招引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蛇虫出来,但此刻见到啊泰手上的蛇,还是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竖起。 她一向怕像蛇这种爬行动物。 啊泰走了过来,把大蛇拎到裴筠面前,笑了笑:“今天中午可以煲蛇汤,这种蛇的肉实在是很好吃,到时候让你的小妻子尝一尝。” 啊泰对裴筠的警惕放松了很多,边笑边说着看了眼一旁的齐南思,顺势扬了扬手上的大蛇。 齐南思惊诧地往后撤了一步,虽然听不懂啊泰说了什么,但能猜出啊泰是想吃这条蛇,不由地抱紧了裴筠的手臂,说不出话来。 深山老林里,毒蛇多的是,要是不小心吃到一条毒蛇...... 裴筠给她作出了解释:“这条蛇无毒,可以吃的。” 齐南思连连摇头,“我不吃。” 裴筠对啊泰笑了笑:“内子比较害怕蛇,但我可以接受。” 啊泰一副了然的样子,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句话:“明白,你这个小老婆长得白白嫩嫩,大概是很少吃苦的。” 啊泰的语气里没有亵渎的意思,裴筠没有生气,抿了抿唇,缓了缓语气道:“其实不是,她从小吃过很多苦,她比你猜测的更坚强勇敢。” 啊泰又笑了声:“看来你很喜欢你老婆。” 裴筠眸底浮起宠溺的笑意。 走回啊泰家的路上,不像来时那么沉默安静,啊泰主动说话,就好像原本结冰的河面,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破冰了。 “你们不是因为来这里玩迷路的。”啊泰的语气笃定,“像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人来旅游,我见过来这里探险的人,他们装备很齐全,不过都是觉得自己很厉害,能对抗得了这里的危险,但最后都没命回家了。” “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你们看起来更像是想要逃回家的,是吧?” 视线转移,裴筠看了看啊泰,没有否认,复而道:“啊泰,你应该也不是普通的村民吧?为什么会在这里建立了自己的寨子?” 他们都在互相试探这对方的底细。 正如猜测的那样,啊泰说:“这里更安全一些,我不想再让家人卷入那些混乱之中了。” 得到了这个答复,裴筠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了。 当他们再次路过那条小路时,又听啊泰语气莫测强调道:“通过这条路过去,那边有一个很大的寨子,去了就没命回来了。” 裴筠眸色微变,道了声谢,又道:“既然走这条路这么危险,那你还有把握带我们到边境渡口吗?” 啊泰笑了下:“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有把握,能带你们安全到达渡口。” 裴筠眉头微拧,沉思了一会儿:“那能否收留我们几天?不会打扰你很久。” “当然可以,但需要给钱。”啊泰说得很直白。 第102章 被人注射了药物 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对于裴筠来说,那就根本不是个问题。 啊泰让他的妻子收拾出了一间杂物房,木头拼接成的地板被擦得很干净,上面铺了一张大概只有一米宽的棕色麻布。 阿泰的妻子说麻布是新买的,没有用过的,本来是打算在女儿家人的时候让她带走的,用来做新衣。 傍晚时,外面还是阴天,天色暗沉沉,闷得像要下大雨了,直至深夜时,天空仿佛被劈开了一道口子似的,倾盆大雨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落在屋顶上,竹墙上。 齐南思开始担心这个竹楼是否能够抵挡得住这越来越大的雨。 裴筠扣着她的腰,大掌在腰窝处抚了抚,“他们建造这种竹楼是有经验的,坚固稳定,能抵挡一般的风雨。” 齐南思抬头,看到了他轮廓几乎完美的下颌,轻声道:“那如果今天的风雨不一般呢?”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竹楼上,像毫无节奏的奏乐。 “你说呢?”裴筠觉得她的担忧很可爱,侃问道:“不一般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共赴生死了?” 他很淡然,很淡定。 齐南思呸了几下,“什么共度生死,不吉利不吉利!” ... 房间逼仄的勉勉强强能容得下两个人,麻布更是狭小,身形健硕的男人抱着女人挤在这张麻布上,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 裴筠呼吸越发的粗重,怀里掌心里皆能感受到她娇柔温软的身躯。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年前的晚上,吐露的气息愈发地灼热。 身体里不可抑制地腾升起一股热气。 他只能克制着,压下浓烈的情愫。 夜色渐深,雨势不停。 晚上的气温比白天的凉快,但齐南思窝在裴筠怀里,像窝在一个火炉里,热得出汗。 她被热醒了。 “裴筠,你是不是很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轻声地问他。 昨天晚上她也被他抱着睡觉,但他的体温不像现在这么烫,也不像现在把自己抱得死紧。 裴筠闷哼了一声,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嗓音很沙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齐南思拧起了眉,不相信他的话,从他怀里爬起来往外走,敲了敲啊泰的房门。 啊泰来到房间里,点亮了蜡烛。 通过蜡烛散发的昏黄光亮,齐南思看到裴筠脸上透着异样的红,额头上全都是汗。 “我刚刚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应该是发烧了,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退烧吗?”齐南思一时焦急,直接问啊泰。 “我这里没有药,他只能自己熬过去。” 听到啊泰用帝国语言说出这句话,只是有浓重的口音。 齐南思惊异地看向啊泰那张黝黑略显苍老的脸,“你原来会说我们的语言?” “是。”啊泰没有否定,他看着裴筠意识迷离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再看看后面会怎么样。” ...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裴筠的反应越来越异常了,浑身发颤紧绷着,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我要’,意识陷入了迷离状态。 齐南思红着眼睛,“裴筠,你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不普通。”啊泰说,面色沉重了起来,“他应该是染上了那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听到这句话,齐南思整个人猛地一怔,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嘴唇嗫嚅:“怎么会这样?” 她呆呆地盯着难受得紧紧攥紧了拳头,痛苦挣扎的男人,手指控制不住地收紧。 半晌,啊泰才缓缓说:“这就看你们之前经历了什么了。” 齐南思脑子闪过了一个惊人的猜测,思维和理智瞬间掉线了。 是那些人趁他昏迷的时候,把药注射到他的身体里了。 不敢想象那些人会注射了多少剂量。 她咬紧了下唇,“那他今晚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啊泰摇了摇头,“不至于出现生命危险,如果注入他体内的剂量很多的话,估计今晚会难受得痛苦不堪。” 齐南思眼睫一颤,微怔,伸出手指,指尖碰上了他的脸颊轻抚。 倏地,手被他紧紧攥住,把她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脸上,呓语着她的名字. “盼儿......” 齐南思心脏紧绷着,听着他无助的语气,心口揪了一下,让她觉得呼吸都感觉到了微疼。 她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如果没有她,他大概不会被那些人抓到,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痛苦的模样。 “他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严重,如果能坚持熬过今天晚上,之后应该会好一点。”啊泰用不太标准的音调道。 齐南思闻言才轻轻吐了一口气,点头:“好,我明白了,谢谢你。” 心里祈祷着他体内的剂量是很少很少的,她看过一些纪录片,那些上瘾的人每到发作时,整个人痛苦得癫狂,神志不清,整个人也会因此变得消瘦不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她甚至都不敢设想,裴筠是北城最受瞩目的裴氏集团总裁,如果因为救自己而被迫变成了像纪录片里那些人一般,那他的人生会变得有多悲惨和遗憾,裴氏集团以及裴家又会遭到什么样的巨变。 啊泰让他的妻子到外面打了一盆清水进来,“你可以让他多喝水,把毒素逼出来了,他很快就会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真的非常感谢您。” 啊泰没有说话,带着他的妻子离开了。 “裴筠,你能不能......” 话还没有说完,齐南思被困入他的怀抱里,巨大的力气禁锢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 他是用了所有的力气抱紧了她。 仿佛想借此在她身上求得抚慰和支撑。 齐南思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体的滚烫,脖颈处萦绕着他灼热的气息,烫得她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抽疼。 多感受一分他的痛苦挣扎,她的愧疚自责和心痛就会多一分。 她的声音哽咽了:“裴筠,我在。” ... 直到天光熹微,气温更低了一些,裴筠体温才慢慢变正常了,意识渐渐归拢。 这一晚上齐南思都不敢睡觉,脑子里的一根神经紧紧绷着,一刻也不敢放松,思绪一片混乱,只能不停地用麻布浸湿给他擦身体,做物理降温,喂他喝水。 他有一个时间段,几乎是控制不住的挣扎,难受地捂着头在地上打滚。 齐南思心疼得忍不住哭了,流着眼泪不停地安抚他。 直到他熬过来了,她才堪堪松缓了一口气。 雨势渐小,很快就停了,齐南思打开了窗口,微凉的清风吹了进来。 “要不要再喝一杯水?”她问着,再次拿起啊泰临时制作的竹筒杯。 裴筠点头,把竹筒水壶里的水倒出来一杯水喝下去。 “对不起,让你担心害怕了。”裴筠放下杯子,抬眸看着她,嗓音嘶哑,“没事了,不怕了。” 他轻抚了几下她的脸颊,她泛红的眼眸,“不要内疚,好不好?” 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只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心里会很难受,他舍不得她伤心担忧。 只不过他赌输了,还是在深夜里发作了,让她害怕担心了。 齐南思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拿了麻布浸湿拧干,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 “要不要再喝一杯水?” 齐南思一双通红的眼眸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像是把哭腔忍在了喉间:“你是不是知道自己被他们注射了这种药?” 裴筠默默地凝视着她,最后还是轻声应了声‘嗯’。 齐南思闻言,倏地挥开他的手,一瞬间生气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语气里带着些颤抖,恐慌。 烛火已经快燃烧殆尽了,屋外的光亮携着微风透过窗口撒了进来。 裴筠很心疼,微顿,哑着嗓音解释道:“在他们把针扎进皮肉时,我醒来了,甩掉了针管,进入到体内的药物剂量不多,我以为不会有多大的反应......” 再者,告诉她也没有用,反而徒增她的忧心。 “那如果是我,我不告诉你呢?”齐南思打断了他的话,反声质问他。 “不行。”裴筠几乎是立刻出声。 齐南思深吸了一口气,抹去泪水瞥开视线,一言不语端起水盆往外走,俨然是不想跟他说话的样子。 裴筠一回答完,便意识到自己为什么惹她生气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感情也是相互的。 换作是他,他也会生气。 由未知的恐慌带来持续的焦灼,会让人渐渐崩溃。 裴筠支起身体想起身,便又听到她愠怒的声音:“想去哪儿?” “没有,只是想出去找你。”裴筠收到了她凌厉的目光,乖顺地靠在竹墙边坐着,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齐南思刚刚出去重新打了一盆凉水进来,“把衬衫脱了。” 闻言,裴筠眸光闪烁了一下,“怎么了?” 齐南思瞥了眼他被汗湿的衬衣,布料变透了,坚实的肌肉若隐若现,倒是有点勾人。 齐南思咽了咽喉,“你自己闻闻臭不臭的衣服。” 裴筠如临大敌,立刻低头嗅了嗅,一股浓浓的汗味钻进鼻子里,他自己都嫌弃。 他紧紧地拧起了眉,毫不犹豫脱掉了衬衫,露出了精壮的上身,肌理线条分明,蜜色的胸肌和腹肌结实有力,透着诱人的魅惑。 齐南思视若无睹,夺过衬衫扔进盆里,浸得湿透了,捏着盆的边缘想端起来,被男人阻止了:“我自己来洗,你睡觉。” 他知道她担心自己,肯定是一天晚上都没睡,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 “坐着。” “盼儿,我没那么弱,现在都好了。” 齐南思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看得裴筠有些心慌了,才听她淡淡地说:“那你自己去吧。” 说完,便又见她直接躺在了麻布上,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103章 她是他的命脉 裴筠抿了抿唇,心底里暗暗叹气,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哄好她。 裴筠俯身,低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柔声低哄:“宝贝,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好不好?” “......” 一室寂静。 裴筠挫败,端着水盆出去,正巧碰上了准备出门的啊泰。 啊泰看了眼里屋,又看向身材硕长卓立的他,用当地语言调侃他:“是不是惹你老婆生气了?” 裴筠无奈地点了点头,但眼眸里的柔和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捕捉到。 啊泰笑了笑,说话很直接:“搂搂抱抱在床上滚一夜,什么气都没有了。” ... 彼时,裴氏集团,特助办公室。 “我知道抓走裴筠的人是谁。”梁怀爵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傅岸。 他知道傅岸是裴筠最信任最看重的助理,特助这个身份只是为了隐藏其他更特殊的身份和更厉害的实力,或许告诉傅岸这些事,傅岸能更快想到办法把裴筠和齐南思救出来。 裴筠是朋友,齐南思是他最想挽回的前妻,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坐在黑色真皮椅上的傅岸紧紧抿着薄唇,那双狭长的丹凤眸漆黑幽深,对于梁怀爵的到来也只是站起身象征性礼貌喊了声‘梁总’。 听到梁怀爵的话,傅岸微眯了眯眼眸,“是谁?” 梁怀爵把在酒吧碰见热代赛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热代赛。 这个名字对傅岸来说,一点都不陌生,甚至对这个名字感到极度的厌恶。 听到梁怀爵说他准备跟热代赛合作时,傅岸脸色瞬时阴沉了下来,看向梁怀爵的眼神充满了杀气一般,手捏紧了拳头。 梁怀爵看出了傅岸眼里的滔天愤怒就,就猜到了傅岸觉得他会背叛裴筠,也有些生气了:“傅岸,虽然我在维持我的婚姻和家庭这件事上做得不好,但又不是那种小人,不屑于做出跟恶人报复兄弟这种下三烂的事!” 傅岸听到这话,眼神依旧犀利地看着他,抿紧了双唇。 梁怀爵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又继续解释:“我只是想假借跟他合作的名义,探一探他的底细,但当我联系他提出合作时,他说他已经把裴筠和齐南思抓走了。” 傅岸漆黑的眸中似笼了一层薄霜,对梁怀爵审视了一番,冷声道:“梁总,非常感谢您的告知,等裴总回来了,我会跟裴总说清楚。” 梁怀爵自然感觉到了傅岸对自己态度的冷淡,心里不免升起了不悦,从前傅岸见到他,哪次不是对他俯首称臣的?哪里是现在这般傲气凛然的模样? 大概是跟在裴筠身边久了,傅岸身上也有一股子清冷傲气的气场。 梁怀爵隐忍着不悦,“傅特助,我来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来邀功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尽快把他们两个救回来,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自私自利,卑鄙无耻。” 虽然之前他为了逼迫齐南思跟自己的妥协,利用齐国安和唐青红,意外地让齐南思受到了一些伤害,再多的不甘,也比不上齐南思能平平安安的重要。 傅岸敛了敛眉,倒也坦然道歉:“梁总,抱歉刚才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梁怀爵接受他的道歉,知道他是相信了自己,不虞的脸色缓了缓,问他:“热代赛到底是谁?” 傅岸听到这个名字,眼底划过狠戾的锋芒:“仇敌,在r区干不法勾当。” 一句简单的解释,梁怀爵知道傅岸不会透露更多的消息了,却也不妨碍他预想到更多的危险。 单单‘r区’这个地方,都能让人胆寒。 梁怀爵一颗心揪了起来,沉吟片刻:“现在有没有裴筠和她的消息了?” 时间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裴筠和齐南思是不是在一起的,如果他们两个人分开的话,齐南思一个人又怎么获得自救? 梁怀爵知道齐南思以前有去学过跆拳道和防身技巧,但她总归是一个女人,不可能像裴筠那样有力气能应付多个敌人。 梁怀爵越想越是担惊受怕,他很害怕再次发生他不愿意接受的事。 “已经确定了裴总落地的位置,范围已经确定了,正在跟k区的军督方交涉中,下午出发。” 傅岸的声音抽回了梁怀爵的思绪,“k区?他们不是在r区?” k区在r区的隔壁,同样也是一个割据混乱的地方。 “不是,直升飞机落地的位置是在k区,我们的预测是,裴总应该跟齐小姐在一起。” 闻言,梁怀爵沉重的心终于轻缓了些,“希望如此,如果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可以立刻找我,我定会竭尽所能帮你们。” 傅岸微顿,略一笑了笑道谢:“谢谢梁总的慷慨相助,您还有其他事吗?” 梁怀爵想了想又问:“呦宝现在还好吗?” 傅岸点头,如实说道:“还好,宋微雨在家里陪着他,只是有时候睡觉会做噩梦,醒来会哭一下。” 黑蝎子刚把呦宝接回家之后,哭得很厉害,宋微雨不停地安抚他,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他,才慢慢克服了恐惧。 听到这里,梁怀爵心里的不安才稍稍少了些,随即又想到了什么,看向傅岸:“齐国安和唐青红是被你们抓走了吗?” 他派人去找这两个人的下落,毫无消息,两人不知所踪。 傅岸没有隐瞒:“是,教训了一顿之后,移交给军督方了,不出意外的话,会以私通外敌,或者再扣上一个故意谋杀的罪名关进去,最少二十年。” 最少二十年,是说少了的,在里面蹲个二三十年,出来之后,齐国安和唐青红也七老八十了,直接相当于等死了。 梁怀爵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他并不同情齐国安和唐青红,要不是看在齐南思的面子还有他们俩还有点利用价值上,他早就想把这两个人好好教训一顿了。 梁怀爵更担心的一点是,齐国安和唐青红被关进去会不会给齐南思带来不好的影响。 傅岸在做出把齐国安和唐青红移交给军督方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 他道:“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已经想到对策解决这个问题了。” 梁怀爵有些疑惑:“什么对策?” 傅岸不急不缓:“找个人与齐南思变成收养关系,再加上之前逼迫齐国安和唐青红签了断绝关系的协议书,单凭这份协议书就能堵住悠悠众口。” 见傅岸很有把握的样子,梁怀爵眸色微黯。 想起自己上次在她的面前说裴筠总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那样的生活怎么会是她想要的,可现在他才深刻的意识到,裴筠思虑周全,会替她铺好前路,考虑好有益于她往后生活的一切。 梁怀爵自认惭愧不已,也不再多说什么,跟傅岸说了一声再见便离开了裴氏集团。 ... 梁怀爵走后不久,宋微雨抱着呦宝从休息室走出来。 傅岸听见声音,抬眸循声看过去,语气温和:“睡醒了?” 宋微雨应了一声,想起齐南思还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着急起来:“有没有南思的消息?” “还在搜寻中,会尽快找到的,再等等。”傅岸走过去把呦宝抱进自己的怀里。 呦宝这时候对傅岸也很信任依赖,他抱紧了傅岸的脖子,“傅叔叔,妈妈跟裴叔叔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不知道坏人有没有伤害妈妈和裴叔叔。” 傅岸温声安慰他:“不会的,你裴叔叔和妈妈都很厉害,一定会把敌人打得屁股开花。” 呦宝一下笑了出来,“真的吗?” “真的。” 宋微雨是第一次见傅岸哄小孩,哄起来得心应手的样子,是因为小时候哄妹妹哄习惯了吗? “姨姨,你怎么不说话?”呦宝的声音阻止了她继续胡思乱想。 她没有看傅岸,只接话道:“对的,你傅叔叔说得对,坏人一定会被打跑的。” ... 让司机送宋微雨和呦宝回了别墅,傅岸来到隔壁的接待室,黑蝎子闻声只是抬了下头,又继续盯着电脑看。 “蝎子,刚刚梁怀爵过来了,他说热代赛没死,前段时间还出现在境内,也是他把老大和嫂子抓走的。” 听到这个名字,黑蝎子明显一愣,“他竟然真的还活着?” 电话那边的红鹰也听见了,爆了声粗,“那他现在在哪里?还在境内吗?” 黑蝎子同样也看着傅岸。 傅岸面色沉重:“应该不在了,热代赛是一个自负自傲的人,他大概是以为抓住了嫂子就成功拿捏了老大的命脉。” 事实上,齐南思确实是裴筠的命脉,割舍不断。 傅岸又说:“只是他没想到嫂子不是他想象中那么脆弱无能,热代赛失策了。” 傅岸收到了齐南思发来的短信,知道她已经逃脱了,跟老大一起,这就意味着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黑蝎子拧紧了眉头,“但是我们现在又找不到老大的具体位置,如果被热代赛先找到老大和嫂子,那老大和嫂子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蝎子说得没错。”红鹰沉默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说不定老大和嫂子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应该就是直升飞机落地附近的村寨。” 由于之前对齐南思的偏见,红鹰叫这声‘嫂子’叫得有点难为情,但这次他心甘情愿叫出口。 傅岸认可红鹰的推测,又问:“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说到这个,红鹰就有些义愤填膺:“k区那边的鬼佬想把老大和嫂子当诱饵,然后再把热代赛的老巢摧毁,一网打尽。” 第104章 他哪儿有以前那么好骗了? 傅岸直接黑了脸,险些一脚踹飞一旁的椅子,“k区那群鬼佬是不是脑子被崩坏了?” 红鹰紧咬了下后槽牙,怒汹汹地又骂了一句,又道:“好在军督方坚决不同意k区鬼佬的建议,要不然我真想一炮轰了军督大局!” 军督方疏忽大意,才让敌人混进来境内,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再怎么样也不敢同意k区鬼佬的建议。 更何苦这个敌人还是热代赛这个狗东西。 ... k区,小村寨。 太阳已经从群山那边升起来了,雨后的清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小路泥泞,旁边的草丛小树被雨水洗涤了一番,显得更绿了。 齐南思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起来了,因为担心裴筠体内的某种药物,再加上小腹有点不太舒服,睡不着了。 隐隐有种不太妙的预感,可能是大姨妈来探访了。 啊泰家附近有一个公共的小厕所,她起来出去上了个厕所,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大姨妈来了。 那种黏腻感让她浑身难受,她踟蹰了片刻,才跟裴筠说。 裴筠轻轻蹙起了眉头,“这里太偏僻慌乱了,卫生巾的价格昂贵,基本上都难以承受这个高昂的支出,她们通常只能用原始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齐南思抬眉,“原始的方法?是用月事带?里面装草木灰的那种?” 她有看过这种科普,那时只觉得古人的智慧总能让人叹为观止。 “嗯,比起更安全更便捷的卫生棉,她们更习惯用这种不需要花钱就能解决问题的方法,况且那些高昂的卫生用品也存在很多安全问题,劣质产品太多了。” 齐南思闻言,心绪复杂,来到这里之后看到的一切都颠覆了她的认知,群山万壑环绕着,藏着世界上最大的恶,也有最淳朴的善,贫穷和战乱无止无息,看不到希望,却又不得不咬牙生存下去。 “等会回去问下啊泰的妻子有没有卫生巾。”裴筠看了眼不远处的几个竹楼,有几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一直盯着小厕所这个方向,冷峻的眉眼似冷沉了几分。 这里除了啊泰家,另外几户人家要不是啊泰的亲人,要不就是啊泰的朋友,他们对齐南思这个从外面世界闯进来的女人很好奇。 他们一辈子都没有翻出过这片看不到尽头的群山峻岭,当地的女人常年在太阳底下干活,被晒得黝黑,皮肤粗糙,不像齐南思这般皮肤白皙。 在他们眼里,这个女人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一头栗色的卷发用一根小树枝低挽着,几缕鬓发垂落在两侧面颊,前额饱满光洁,对比他们见过的女人中,这个女人看起来无疑是特别的。 即使她的脸上有伤疤,穿着最普通的休闲套装,他们也不觉得这些会影响了这个陌生女人的美。 那些男人的目光让裴筠的眉头蹙得更紧,面色略显不虞,沉声道:“先进屋里,等他们出去干活了再出来,回去再问问啊泰的妻子有什么办法解决。” 齐南思正有此意,一道道好奇又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让她感觉非常局促不安。 啊泰的妻子走过去,跟他们聊了几句又回来了,人群渐散,不多时他们都扛着工具往山林那条小路走了。 裴筠远远地看着那些人的身影,若有所思,状似无意地问啊泰的妻子:“他们都是去哪里干活?听啊泰说从那条小路走过去山的那边很危险混乱。” 啊泰的妻子脸上浮起了一些惊惧,低头看了眼自己断掉的手,怯怯的用当地语说:“那边是一片种植园,只有去那边干活才能拿到一点钱。” 种植园? 裴筠猜到了这个种植园种的是什么东西,心绪沉沉,他观察着啊泰妻子的神情举动,不难猜出她的手断掉了,跟去种植园干活脱不了关系。 “我看到你老婆醒了,你们饿了吗?”啊泰的妻子问。 啊泰的妻子听丈夫啊泰说了,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有钱,之后也会给他们家很多钱,她就想多关心一下,对这个男人和他的妻子更好一点,心底里希望这个男人在离开之前能给他们更的钱。 裴筠淡淡开口:“你们这里有米吗?” 啊泰妻子神情微变,点了点头,“有,我给你们拿出来。” 说着,啊泰妻子回房间提了一小袋淡黄色的糙米出来,大概只有半斤。 这里的糙米只是简单的脱了外壳,没有进行任何其他加工步骤,虽然没有精细大米的口感好,但能最大程度上保留稻米的营养成分。 啊泰妻子见男人瞧着糙米不说话,以为他觉得不够,笑了笑说:“等啊泰回来,我会跟啊泰说,让他去别人家再买一点米回来。” 裴筠接过糙米,道了句谢,又问了是否有卫生巾。 “那是什么东西?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啊泰的妻子满脸疑惑,显然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 裴筠微微敛眉,稍微解释了一下,啊泰的妻子才了解了卫生巾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卫生巾,我们都是用自己做的月经带。”啊泰的妻子简单说了一遍如何制作,又犹豫道:“但是我家里没有新的布料了,唯一的一块新麻布给你们用了。” 裴筠眉头紧皱着,抿了抿唇:“附近哪里有可以做成草木灰的草木?” 啊泰妻子指了指一边的山林,“我们通常都是去那边割一些回来,我可以帮你们。” ... 把米放下锅里煮之后,裴筠用刀从铺在地上的麻布割了两条带子出来,用天然皂液洗干净,在火堆上烘干。 齐南思先使用纸巾将就着,往火炉里填了一根柴。 啊泰的妻子正在烧草木灰,齐南思本想着过去帮忙,裴筠不让她去,他说:“既然给了他们这么多钱,那就不必有麻烦别人的心理负担。” “除了两个袖扣和那只手表,你还给了他们什么?” 裴筠翻动着手里的麻布带子,抬眸看了她一眼,“把衬衫上的扣子全部给他们,包括剩下的袖扣。” “???” 齐南思懵了一下,“那扣子很值钱?什么材质做的?” 裴筠神色不动,淡淡道:“玉石。” “......” 卧槽,这是真有钱,真舍得。 齐南思回想了一下,他的衬衫上一共有十五个扣子,再加上剩下的两个袖扣,一个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手表,全部加起来拢共也有两百万以上了。 她仿佛能看到一摞一摞的红票子漫天飞走了。 “裴筠,你是不是有钱没地花?” 裴筠眉眼微动,“心疼我的钱了?” 齐南思没察觉到他的语调变化,看向他,眼神里闪烁着期待:“那都好多钱呐......要不你把扣子分我几个吧?比如剩下的那四个袖扣也行?” 见她一副财迷的样子,裴筠冷淡的眉眼柔和了几分,眼眸里含着笑意:“齐南思,与其惦记着那几个扣子,不如好好惦记着我这个人。” 齐南思心窝子颤了两下,嘀咕道:“现在的你哪儿有那么好骗了?” 心思缜密得像拥有读心术一样,她在他面前什么心思都藏不住。 裴筠轻笑了声:“你不骗,怎么知道不好骗?” 齐南思一噎,又听到他淡然的声音解释道:“只要我们能在这里安全等到援救,无论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命比钱更重要,尤其是你。” 齐南思生生地愣了半晌,脑海中涌入许多画面,都是他跟自己强调,无论发生了什么,她首要考虑的是保护好自己,她也能感受到,他把自己捧在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 对上他的一双锐目满含深沉,心中有条线愈发地明朗了。 齐南思往他身边倾过身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裴筠迅速扣住了她的后脖子处,让她靠近自己,嘬了一下她柔软的唇瓣,克制地没有更进一步。 他声音低沉地喃了声:“快要忍不住了,什么时候能同意我的求婚,嗯?” 齐南思脸颊咻的一下红了,双手不由自主地抵挡着他的胸膛。 手掌触摸到的是他光裸的胸膛,往下是结实的八块腹肌,无论哪一处皆是肌理分明。 掌心里的温热让她的脸颊透着愈发明显的红晕。 事实上,裴筠在半年前的情人节在家里办了一次求婚仪式,她还没做好准备,就拒绝了他。 听到她的拒绝,裴筠当时都快要急哭了,抱着她好一会儿不撒手,他问,床单都一起滚过一晚上了,还不能在一起吗? 回想起那一幕,齐南思仿佛还能感觉到男人身躯灼热的体温,还有他那双不安分的手给她带来的颤栗。 耳边响起男人低哑含着笑意的嗓音:“脸红了,想到了什么?” 他的话落下,齐南思几乎是立刻说道:“没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不要搞得这么暧昧,我不好意思。” 啊泰的妻子还在那边,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俩黏腻挨在一起。 裴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眉眼间尽是宠溺,收回了手,拿着烘干了的布条走向啊泰的妻子。 “这个还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好?” 啊泰的妻子抬头看向眼前个子很高的男人,每每看到他俊美的眉眼透着一股冷峻,就不由地拘谨紧张起来,“快了,等这些草木灰放凉一些就好了。” 裴筠语气淡淡的应了一声,“粥已经好了,一起吧。” 啊泰的妻子面露惊讶,“不......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啊泰的妻子知道他们会给很多钱,相当于他们把这一小袋糙米买了,即使自己很想吃,那也不好意思再去吃了。 第105章 可我是喜欢的 裴筠客气归客气了,淡淡回应了一个‘好’。 粥煮得绵绸度刚刚好,在煮的时候放入了一些啊泰之前摘回来的佐料,使得粥散发着一阵香味。 一天一夜没吃过米饭了,即使是口感不怎么好的糙米粥,齐南思也快馋哭了。 一口温热的粥下肚,很好地缓解了小腹的胀痛,齐南思才意识到裴筠为什么突然要煮粥了,心底里涌起一股暖流,鼻子微微酸涩,好想哭。 他一次又一次地提前替她考虑,准备好她需要的一切。 一年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口中的喜欢和花言巧语。 只是骗人的是梁怀爵,不是裴筠。 裴筠他跟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 他是在乎会不会得到回应,可他不会强迫自己给予回应,同时依旧一心一意为自己付出。 她能感受到他十分的真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与他比拟。 她不想辜负他的心意,所以她想试试。 在上一次隧道的事情发生之时,她想过放弃,因为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和累赘。 再强大的人,只要有了弱点,他就会不可控制的变得瞻前顾后,害怕被敌人拿捏了这个弱点不放。 裴筠有意无意的道歉,让她能感觉到他也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大概也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把她拉入到他的生活中,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感受到他愧疚的同时,也能感受到他不想放弃她的挣扎,如果她强硬地提出分开,不想过这种天天担心受怕的日子,她能笃定他会被现实面临的危险困境逼迫得同意跟她分开。 有一次,她无意中从傅岸那里得知了一件令她难以释怀的事实。 裴筠以前之所以会亲自出面参与到一次又一次的追捕不法之徒的行动中,以及成立白蛇联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当时的裴筠认定她会跟梁怀爵在一起,他没有任何希望了。 傅岸说,如果在他们做出参与那些危险行动的决定之前,她跟梁怀爵分手了,裴筠一定不会亲自出面参与到行动之中,只愿隐藏在背后支持一切行动就好。 人生存在这个世界上,都有私心,裴筠会毫不犹豫选择一份安定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总担心会不会有仇敌找上门报仇一般提心吊胆的生活。 齐南思从来都不是裴筠的负担。 反而,裴筠甚至担心自己会变成齐南思的累赘。 了解了这一切之后,齐南思也就想通透了,与其天天在挣扎的苦痛中徘徊,还不如直接好好过好当下的生活。 至少,心灵是得以满足了。 接下来会得到怎样的结局,只当是看命运的安排了。 拨开云雾见光明,一切都思虑通透之后,齐南思胆子大了,能干就干,干不过仇敌就拿命豁出去。 齐南思知道仇敌抓走呦宝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她这个人质,她不能拿呦宝的命来赌仇敌的良知到底存不存在,她只知道报仇最狠的方法就是让仇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人生不如死。 裴筠对她的在意程度之深让仇敌看上了她这个人质,最后她决定豁出去了,是生是死全看她有没有好运气。 要是逃不了,死也要拉上仇敌的命,算作报答裴筠对她一如既往的付出。 幸而,老天是眷顾她的,让她暂时保住了命。 思及此,水气在齐南思的眼底蔓延,她看向一旁的男人,“裴筠,你觉得粥怎么这么好吃呀,嘻嘻。” “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呐!好看的让人心动!” 裴筠搅动着锅里的粥,闻言抬眸,看见她脸上娇媚的笑,心跳的声音仿佛在耳边怦怦回响着。 他的目光灼灼,眼眸里似盛满了不可思议,还有一些难以克制的情愫。 “齐南思,你说什么?” 这会儿除了他们彼此两个人,周边没有其他人。 齐南思轻轻笑了下,放下竹碗,往他怀里靠近,在他耳边落了一句话—— “裴筠,我喜欢你。” 话音只落一瞬,腰上就多了一道无法控制的力,把她狠狠地禁锢他的怀里,后脖子处多了一只大掌用力扣紧,迫使她扬起了下巴迎向他。 齐南思轻哼了一下,男人的唇便覆上她的,舌尖抵开她的唇瓣,探了进去。 裴筠全然被她蛊惑了,情不自禁嘬着她柔软的唇瓣,轻吮了两下。 痒酥酥的感觉,是一年前那异于寻常的一夜体会过的,让齐南思心窝子遽然一颤,心跳得极快。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人唇畔分离,裴筠指腹眷恋地摩挲着齐南思的红唇,眸色渐深。 “对不起,刚才没控制住。”低低的声音有着撩人魅惑。 齐南思大口地喘息着,抬眸一瞬不瞬地凝着眼前俊逸的男人,嫣然一笑:“可我是喜欢的。” “艹!” 向来谈吐温雅的男人,罕见的,克制不住说了句粗语。 齐南思嘴角扬起一抹更明媚的笑意,“裴总,你不对劲哦。” 裴筠眸色更深,手臂稍作用力,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揽进了怀里,嗓音透着难抑的沙哑:“齐南思,你别惹我,本来就快忍不住了。” 与他贴得更紧,愈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异常,齐南思手指微一蜷缩,掌心下是充满力量的胸肌,灼热的温度。 脚步声越来越近,齐南思开始有些紧张了,脸色染上羞赧,“我不惹你了,你放开我,有人来了。” 裴筠眉稍微挑,轻笑:“现在知道紧张了?刚不是还明目张胆吗?” 齐南思嗔目瞪了瞪他,嘀咕:“那早知道不说那句话了……” “说过的话不能反悔。”裴筠不舍地放开她,“没有下次了。” 听似警告的话,却带着宠溺。 因为等下一次时,大概是忍不住了。 ... 脚步声来自于啊泰的妻子肩上扛着一袋东西,和另外一个当地的女人,皮肤也是黝黑的,穿着暗色的筒裙,有说有笑地走回来。 啊泰妻子看了眼齐南思,又看向裴筠笑着说:“这是我的姐姐,她家里刚好还剩下一袋米,我给你们带过来了,你们看看。” 说着,啊泰的妻子把麻袋打开,里面果然又是一袋淡黄色的糙米。 “好的,谢谢您了。”裴筠并不婉拒这袋糙米,因为他们确实需要,况且他会给出更多的钱买下来。 钱能解决的问题,无需过多纠结。 只是送了一袋米过来,啊泰妻子和她的姐姐又离开了,她们必须去小溪打水回来囤着晚上用,还得去洗衣服,准备中午和晚上要吃的食物,要去最近的一个寨子的寨主家里干活,挣得一些微薄的补贴。 她们没有时间可以停下来休息。 看着啊泰妻子和她姐姐匆匆忙忙的背影,齐南思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人间疾苦,实在太多了,但她无能为力。 “吃吧,不然粥要凉了。”裴筠依旧能揣摩出她的心思,安慰她:“别想太多,事实上他们现在过得安稳,脸上也会有和善的笑容,说明他们对现在的生活也感到了一些满足。” 齐南思不否认,口中的糙米粥口感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一个竹碗的粥吃完,整个人舒服多了,小腹也不那么难受了,剩下大半锅粥,齐南思打算都让裴筠吃完,他个子高大,再加上现在不同于在家,每天需要消耗的体力更多,他需要更多食物补充能量。 “我吃好了,剩下的你都吃完吧。”她道。 那边,裴筠已经把月事带做好了,走了过来递给她,“去换上吧。” “嗯。”在接过月事带后,齐南思又在男人脸上亲了下,又轻声道:“真的好喜欢你呀!” 说完,立刻小跑去了小厕所。 心口的跳动怦怦的。 裴筠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脸颊那处,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柔软的唇带来的触感,眼眸里明晃晃的笑意始终不见消散。 在看到锅里剩下的粥之后,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 啊泰和他的儿子啊图在还没日落就回家了,神情看起来很着急。 只见啊泰匆匆忙忙地跑来他们面前,语气着急:“你们要赶紧躲起来了!” 此话一出,裴筠和齐南思的神情皆为一变,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裴筠面色严肃起来:“发生什么事?” 啊图连忙解释道:“刚刚我们在干活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那边寨子的人说,他们寨子的老大发布了悬赏令,要是看见了一男一女的外面的人,上报的话可以获得五十万(k币),我们村寨有人为了这笔钱真的去上报了!我们都劝不住他,现在她已经赶去那个大寨主家里去了!” 事情紧急,啊泰来不及说再多,急急忙忙道:“赶紧走吧!我带你们去山林里躲起来。” 说完,啊泰又匆匆进了屋子,很快就拿着一把小手枪,还有两把ak和两摞子弹,两个手榴弹跟子弹挂在一起,“这是家里最好的枪和弹药了。” 小手枪给了齐南思,裴筠拿了其中一把ak,“谢谢,届时一定重谢。” “你记得把屋子里收拾好!”啊泰对他的儿子说,接着又对裴筠说了句‘走吧’便拎着ak往山林方向走。 第106章 啊托很爱你 山林里杂草丛生,地上铺满了枯叶,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所到之处都是湿哒哒的,很多虫子都会爬出来,不乏一些有毒的蜈蚣蝎子。 幸好今天的天气晴朗,太阳已经升至空中,炙热的太阳光线落在地面上,让这片山林少了一些恐怖气息。 荆棘藤蔓遍布的山林,顶着炙烈的太阳,行走不易,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锋利如刀刃的草叶,棘刺划伤皮肤。 走了大概有五公里的山路,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山洞,除了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大部分地方已经被太阳烘干了。 啊泰率先走了进去,看起来他早就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所以直奔这个地方过来。 “先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你们应该也累了,这个地方比较隐蔽,他们不会那么快就找过来。”啊泰面色如常。 自小就穿梭于各种丛林之中,这点路程对啊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完全能轻松应对。 “好。”裴筠应了一声,拉着齐南思在一块大石头边坐下。 齐南思热得满头大汗,双腿因为骤然加大的运动量而有些酸痛,伸手揉捏起来。 只揉捏了几下,一双大手伸过来给她的腿揉捏,力道掌握得刚刚好,手法很有技巧。 齐南思心里一暖,嘴上调侃他:“想不到裴总还有这手艺呀!” 裴筠抬眸看了她一下,解释道:“有个朋友她学过按摩手法,有请教过她。” “学会了给自己按摩?”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齐南思低眸,不期然对上一双的眼神深沉的黑眸。 下一瞬,一个意外的想法涌入了她的脑海,眸中划过一抹震惊。 “看来啊托很会疼老婆啊。”啊泰调侃道,用的不是他们当地语。 啊托,是裴筠告诉啊泰的一个假名字。 齐南思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个想法,就听到啊泰说的话,‘老婆’两个字尤为吸引她的注意力。 “????” 齐南思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裴筠,他们两本就没有结婚,哪儿来的“老婆”一说? 只见男人低着头一下一下揉捏着她的小腿,面色淡定得很,只是齐南思眼尖地发现了男人耳根微红了,不由地抿唇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只想到了一个形容词—— 闷骚。 裴筠仿佛能猜到她的心思,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小腿,低声道:“不准笑。” 齐南思忍不住勾了勾唇,本来就没打算戳穿他给她定义为‘老婆’的谎言,心里涌起了一股雀跃。 又听啊泰笑着直接戳破这个‘谎言’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之间的关系离真正的腹肌还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齐南思听到这句话觉得很惊讶,她转头看向裴筠,见他脸淡定,对此话并不感到意外。 有一瞬间,她怀疑是不是他其实把真相告诉了啊泰。 裴筠抿了抿唇道:“我没有。” 早就预感到阿泰的能力非凡,具有不一般的洞察力,更何况啊泰是真正结了婚的人。 他跟她没有刻意的拉进到一种很亲密无切的距离,被看出来也很正常。 齐南思闻言,又想到他说过啊泰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就明白了什么,讶异的问啊泰:“你是怎么猜到的?” 啊泰看着两人,最后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你们两个之间的相处总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准确来说,是啊托在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啊托对你的尊重跟平常夫妻的不一样,尊重且小心。” 齐南思不仅讶异于啊泰的观察力,更重要的是听到啊泰说的最后一句话—— 尊重且小心。 她一转头,正巧对上了男人柔和的目光,心尖儿微微一颤,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口蔓延,酸涩涨满。 啊泰的声音继续响起:“能看得出来,啊托很爱你,你当啊托的老婆,也是够幸福的,啊托对你多好啊!希望你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过得幸福。” 齐南思收回思绪,转回头看向啊泰,面上浮起欣悦,道了句谢,“我觉得您的妻子很好,你们也很幸福。” 这话似乎勾起了啊泰回忆的思绪,他的面色变得有些忧伤。 “其实妙沙是我的第二任老婆,她是在救我的前一任老婆时受伤了,手被人硬生生砍掉了。” 啊泰的语气平缓,夹带着些难以压下的忧伤。 可每一个字拼凑起来,让人感觉到了很多残酷,痛苦,还有无奈。 在这样的大山里面,贫穷,医疗技术落后,甚至没有办法接受到及时的医治。 啊泰妻子妙沙被砍断了手之后,是找当地寨子里的赤脚医生治疗的,治疗方法也就是这个医生多年来获得的经验,是自己发现的或者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甚至有些一切手段是不靠谱的偏方。 即使是这样,这个赤脚医生在当地还是非常有名的,看病医治的费用不等。 啊泰带着妻子妙沙去找这个赤脚医生医治,缺乏医疗药品的情况下,赤脚医生只能是用自己研究的药方医治,但中间出现了一些错误的判断和医治方法,妙沙手上的伤口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出现了溃烂的征兆。 本来因为妻子的去世而悲痛欲绝的啊泰,更是愤怒得差点就把这个医生打个半死,还好是妙沙劝住了他。 所幸的是,后来妙沙手上的伤还是渐渐愈合了,从头到尾,啊泰拢共花费了一百五十多万k币,几乎是掏空了啊泰大半的家底,但啊泰没有丝毫犹豫把这些钱都拿出来去救妙沙。 啊泰在第一任妻子去世之前是跟一个大寨主做事的,这个大寨主也有一片种植园,经常压迫当地寨子的居民去种植园干活,不给一点报酬,要是有人敢反抗不干,那就直接让手下对那些反抗的居民打得屈服了。 大寨主心情好,钱赚多了的时候,可能会给这些居民发放一点薪酬福利。 啊泰在大寨主的手底下算是做得风生水起,啊泰新娶第一任妻子长得漂亮,又会跳舞,大寨主早就蠢蠢欲动了,只不过看在啊泰的面子上没有动手。 某一天,这个大寨主赚多了钱,喝酒喝飘了,忍不住对啊泰的第一任妻子下手了,不仅如此,还吆喝一群喝酒喝得疯狂的下属一起。 等啊泰去市里买礼物和食物回来,妻子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都是让他难以接受的脏污。 而另外一旁是疼得满头大汗,昏昏沉沉的妙沙。 妙沙看到那群肮脏的男人,气红了眼,抄起放在门口的长柄镰刀冲进屋里,砍了好几个男人。 但敌不寡众,镰刀被一个男人抢走了,那时一个男人依旧肆无忌惮地欺负躺在地上的女人,妙沙满腔愤怒,上前死死把那个男人拖离。 下一秒,妙沙的左手就被那把镰刀生生砍断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寨子里。 妙沙撑不住剧烈的疼痛,倒在血泊里,痛苦地喘息着。 大寨主觉得见血了晦气,就带着一群手下离开了。 地上的女人在看到啊泰回来,只是一眼,便撑不住了,呼吸永远停止了。 啊泰痛心疾首跟妻子告别,让人帮忙给妻子洗澡收拾好,便急急忙忙带着妙沙去找大寨里的赤脚医生。 等妙沙的手好了之后,啊泰联合另外一个想要坐上大寨主位子的头子,把那个大寨主杀了,那天出现在啊泰家里的男人都被啊泰解决了,换取了一笔钱。 此后,啊泰便带着妙沙来到了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人烟稀少,却住得安稳。 后来,陆陆续续地多了一些朋友亲戚也选择在这里居住,逐渐地就变成了一个小村寨,啊泰被他们推选成了寨主。 山洞里比外面阴凉一些,没有人鸟叫声,没有蝉鸣声,深山里显得静谧,却回荡着啊泰忧伤的回忆。 纵使啊泰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远离曾经的村寨,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生活的前因后果,齐南思也人深深的感受到啊泰内心里的巨大悲痛。 齐南思一双杏眸怔怔地看着啊泰许久,才堪堪回过神,心底里不由地心疼那个惨死的女人和断了一只手的妙沙,她们何其无辜。 齐南思眸光彻底暗淡了下去,即使不是亲眼目睹,也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 半晌,齐南思双唇动了动,嗫嚅地向啊泰道歉:“对不起。” 起初她只是想问啊泰为什么会选择一个如此荒无人烟的地方生活,与世隔绝,粮食也会变得更加稀缺,生活应该会变得更加艰难,没想到啊泰会有一段如此残忍的曾经。 啊泰露出了笑,“你不用道歉,也不用觉得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裴筠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残忍的经历,甚至还亲眼目睹过,痛惜却无可奈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希望这片充满了无尽丑恶的土地能变得祥和,垂着眼眸,黑眸划过沉。 裴筠沉默了许久,对啊泰说了一句谢谢。 啊泰脸色倒是不似那么沉重,摆了摆手,“你不用说谢谢,我知道你不是坏人,这是我要帮助你的其中一个原因,另外就是我说过的,你给钱,我帮你,很合理的交易。” 此时此刻,齐南思纵然觉得给出去的钱太多了,但那个想要跟啊泰谈价钱的想法彻底压了下去。 给多就给多了吧,裴筠多的是钱,他心甘情愿给啊泰。 回想起妙沙和善的笑,齐南思还是觉得很震撼妙沙的坚勇。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真正让她意识到这片崇山峻岭之中掩藏的残酷和危险。 第107章 选择自己走 啊泰说起了当地一些有趣的风俗人情,沉重的气氛很快就消散了。 时间过去了许久,他们不敢再继续放松心情了,必须得保持足够的警惕。 裴筠走到洞口,谨慎地眺望山林深处,见到没有任何异常才进来,他口吻微沉:“继续走吗?带我们去边境渡口?” 啊泰皱了皱眉头,“如果从这边去到边境路口的话,要走很长很长的一段路,你老婆会能承受得住吗?” 齐南思想都没想,直言道:“我可以,您放心,能坚持住。” 总比在这里等着陷入被动的局面好太多了。 啊泰点了点头,“好,那赶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天黑的路更难走。” 裴筠还有一个疑惑:“你说的那个大寨主的名字叫什么?” 啊泰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名字:“热代赛。” 还不等他们缓过惊讶的情绪,又听啊泰继续说:“以前跟我的寨主做事的时候,就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热代赛本来是管理r区最大种植园的老大,苛待种植园工人的手段极其残忍。” “在他的种植园里,多的是断手断脚的工人,不给工人钱,不给工人饭吃,那些工人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然而这个种植园的老大热代赛赚的钱却数都数不完,有享不尽的富有生活。” “但有一天听说这个老大差点被杀了,两国联合剿杀他手下几乎没了一大半,逃到了t区,三年前又开始出现在r区,开了一个大种植园,收揽了很多手下,在r区到处掠夺,有时候还来到k区这里干坏事。” 越听越让人气愤,齐南思觉得这样的人就该乱棍打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身上的‘价值’体现得淋漓尽致才好。 啊泰:“热代赛实在是一个很可恶的人,他这个人性格非常阴晴不定,死在他手下的无辜村民不计其数,手段十分残暴,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谈及热代赛犯下的种种罪恶,裴筠眉眼蕴含着可怖的戾气,眸光极冷:“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感受到了男人情绪的变化,齐南思握紧了他的手,紧紧跟着他的步子。 裴筠脸色稍霁,沉思了几秒,语气微沉:“你离开了家,他们会认为你带着我们跑了,大概会对你的家人,你村寨里的村民下手,回去吧。” 啊泰面露惊讶,眼睛里闪过几分疑惑:“你不是让我带你们走出去边境渡口吗?我不给你们带路,你们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听到裴筠的话,齐南思也感到很吃惊,细想一下却也能理解他的决定,啊泰和他的家人对他们的帮助已经够多了,不能因为他们两个人,枉顾其他更多人的生命,她沉默就没有说话。 裴筠眉头微皱,只沉声:“没关系,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你告诉我往哪个方向就可以了。” 啊泰神色还是充满了担忧:“可是这片山林藏着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你们是外地人,对里一点都不熟悉,不知道哪些具有毒性的东西,有一点的不小心,就很容易救命丧于此。” 闻言,齐南思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想到刚刚路上碰见的毒蝎毒虫,浑身不由地升起一股寒意。 裴筠眸底有几分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就在啊泰以为他要妥协时,听他语气沉沉:“我明白,你回去吧,如果热代赛找到你们,你想办法把他们骗到一个容易被包围的地方。” 啊泰闻言,感到不解:“为什么?难道你还有其他武装队伍?” 裴筠抿了抿唇角,“差不多,来救我们的人也许很快就会找到你,帝国和k区的军督方也在其中,你可以把知道的所有内幕都告诉他们,他们会一起解决掉热代赛。” 这下啊泰惊讶得目瞪口呆,他猜到眼前的男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至少是一个有权有势的财阀,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层这么厉害的身份在。 “好,没问题。”啊泰当然乐于做这件事,他最厌恶的就是这些为了钱去祸害无辜的人。 裴筠紧蹙的眉松了松,“承诺给你的钱一定会给。” 啊泰:“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不怀疑你的诚意。” 裴筠再次道谢,啊泰见他心意已决,便详细说了通往边境渡口的路线,以及他印象中可能会比较危险的地方,最后沉重地说:“保重。” 说完,啊泰便往回走了。 看着啊泰消失在山林之中,齐南思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裴筠,啊泰真的完全可以相信吗?如果那个叫热代赛的人给了他很多钱,他倒戈于热代赛,帮热代赛做事怎么办?” 毕竟,啊泰也为了钱,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 裴筠十分冷静,低头对上她视线中含着几分笃定,“不会的,惨痛的经历足以让他对那些恶人的钱拒之门外。” “好吧。”齐南思相信他的判断,看了看刚刚啊泰临走前指明的方向,心一下沉重起来,却容不得有一丝的退缩,“我们走吧。” 裴筠眸光微沉,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眸底闪过愧疚:“以后不会再让你陷入这种危险之中了。” 齐南思不明白他眼底里的深意,只是浅浅地感知到他强烈的愧疚感,她垫起脚尖,在他尚有些干涩的唇上亲了下,她认为这是表达她的心思最好的方法之一。 齐南思莞尔一笑:“我都知道的,我们都不需要为此感到抱歉,天灾人祸,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她祈祷,老天能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有机会逃出去。 裴筠略微一怔,心口漾起汹涌的悸动,想说什么却还是停下了。 按下心中复杂的情绪,牵着她的手继续往森林深处走。 … 太阳已升至半空中,啊泰急匆匆回到家,见家里还是安然无恙,妻子妙沙在小厨房做着午饭,顿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啊图见到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赶回来了,并且只有父亲自己一个人,惊讶错愕,急忙问道:“阿爸,那个男人和他的老婆呢?” 啊泰连忙拉着儿子进了屋里,语重心长道:“啊图,接下来我们要干一件大事,而且必须把这件事干好!” 啊图见父亲脸色严肃,感到了一些紧张,“阿爸,我们要干什么事情啊?” 啊泰叹了叹气,详细地把计划说了一遍。 听完了父亲说的计划,啊图沉默了片刻,犹豫道:“阿爸,我们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那个大寨主看起来是一个很不好惹的人,要是失败了,我们一家人就都完蛋了,还可能牵连其他寨子里的人。” 啊图年纪虽然只有15岁,啊泰从来不会隐瞒那些惨痛的经历,啊图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这些足够让他的思想比一般的孩子成熟,丝毫不输于一个成年人。 啊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坚定:“所以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啊图明白了父亲的决心,重重的点了点头:“好的阿爸,我知道了!” 作为啊泰的儿子,在平常的耳濡目染下,他也变得嫉恶如仇,只不过为了生存,都是深深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 随后啊图想到了什么,又犹豫了一下:“阿爸,那妙沙阿妈和阿弟怎么办?我怕他们有危险。” 啊泰为儿子的懂事的到欣慰不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儿子,等这件事成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得到很多钱,到时我们就搬去t区住,送你去上学。” 啊图完全继承了母亲优秀的容貌基因,虽然皮肤黝黑,但不影响他的颜值,稍显青涩的脸庞浮现了兴奋,眼底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啊泰心里很不是滋味,让自己的儿子和家人过着如此动荡不安的生活。 想起了啊托给的袖扣和手表,啊泰问:“那两个扣子和手表你藏好了吗?这两样东西可以换到很多钱的。” 啊图点头,语气肯定:“已经用罐子装好埋好了。” 啊泰对自己用心教出来的儿子很放心,转身又去了小厨房,跟妙沙简单说了下。 妙沙脸上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反而是温和地笑了笑:“你跟啊图做好准备就好,我会照顾好啊弟,不用担心我们。” 面对妙沙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谅解,啊泰有说不出的感动,多年没有哭过的他,在此时此刻眼里竟然涌起了眼泪,“谢谢你,妙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幸福安稳的生活。” 妙沙伸出双手抱紧了他,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拍了拍他的背,语气依旧温和:“好,我等你,还有啊图。” 午饭时,村寨里还是一片祥和。 但他们都知道,迟早都会有一场风暴袭来。 啊泰看着桌上简陋的野菜鱼肉,不禁担心起啊托和他的老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遇到危险,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找到吃的,填一填肚子。 ... 此时,湿热的深林里。 裴筠剖开了一个野生榴莲,专属于榴莲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早已饥肠辘辘的齐南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期待的眸光盯着榴莲看,深深吸了一口榴莲的香味,脸上扬起一抹兴奋的笑,“好香啊!” 齐南思打死也无法想象到会在这种深山野林里遇到了榴莲树! 看来真的是老天有心眷顾他们。 第108章 温钰是谁 整个榴莲打开之后,竟然有五房肉,果肉绵软饱满,实在太令人惊喜了! 齐南思眼前骤然一亮,激动地搓了搓手,感叹:“这个榴莲简直是来报恩的!” 裴筠眉眼含着柔和的笑意,眸中含着几分揶揄:“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吃榴莲啊?” 齐南思挑了挑眉,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事了!榴莲很好吃,甜而不腻!” 裴筠知道她不喜欢酸的,喜欢吃甜的东西,却又不能太甜,适度微甜,捏了一小块榴莲喂到她嘴边。 齐南思顺势张嘴咬了一口,榴莲香味在口腔里溢满,让她瞬间感到了偌大的满足。 正想把他手里剩下那点榴莲接过来,只见他一口吃进嘴里,登时错愕:“那是我吃过的!” 裴筠眸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促狭,哼笑了声:“我不介意。” 随后又悠悠补了句:“也不是没吃过。” “……” 齐南思怀疑他是故意说出后面那句话的,内心嘀咕了声,还真是闷骚。 齐南思伸手想要拿第二块榴莲时,裴筠抢在她拿之前说:“我来拿,喂你。” 说完,第二快榴莲递到她的嘴边,她下意识地张嘴咬下了一口,然后又见他把剩下的放进嘴里。 齐南思觉得有点怪怪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 感受到她的目光,裴筠又掰下另外一块榴莲,依旧是先喂她:“咬大口一点,我不吃那么多。” 事实上,裴筠并不太喜欢榴莲的味道。 “裴筠,我可以自己拿。”齐南思伸手捏着他递过来的榴莲。 裴筠没有放手,柔声道:“我们都没有洗手,手上有细菌和灰尘。” “所以你就吃掉另外一半你自己用手拿过的?” 而干净的那一半却是给她吃的。 齐南思心腔被温暖溢满,直接把这块榴莲掰成两半,两口就吃完了,嫣然一笑:“我的胃没那么娇弱,放心好了!” 接着,她掰下一块比较小块的榴莲,送到他的唇边:“你不喜欢吃,也得吃,我还指望你保护我呢!” 裴筠面对齐南思时,总是忍不住心软,更别说是她的关心了。 吃完之后,”齐南思顿时感觉到浑身的力量又回来了。 裴筠把榴莲壳藏到了浓密的草丛堆里,确认没有余留下他们停留过的痕迹才拿起枪。 “裴筠,你以前跟热代赛干架的时候,是不是也在这些山林里待过呀?” 齐南思觉得他带着她行走在这片山林里很有方向感,而且能辨别有毒和无毒的动植物,甚至还能辨别一些有药效的植物。 这一路来,她已经认识了不少山林里的动植物。 裴筠应了声,没有隐瞒她:“那时候跟傅岸和黑蝎子他们一起。” 听到黑蝎子的名字,齐南思觉得很正常,但傅岸那时候也参与了让她有些惊讶,“我可以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吗?” 裴筠低头看了她一眼,嗓音温和:“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闻言,齐南思又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裴筠对她的信任是毫无防备的。 在她怔愣的一瞬间,又听他语气淡淡的简单说了一下当年的经历。 “可是那时候你们不应该是在上大学吗?怎么还去做这么冒险的事呀?”齐南思难以想象一群才二十出头的青年会去做这些充满未知危险的事。 裴筠眸光闪烁了一下,抿了抿唇道:“那时候只觉得有意义不枯燥。” 总比看着她跟梁怀爵在一起好受一些,每时每刻都需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忙于应付敌人,让他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想她。 他的停顿,让齐南思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瞳孔微微一缩。 她抬头看了看他似为淡然的侧脸,心脏忽地颤着疼。 她无法回到过去拥抱他,陪伴他。 现在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他释怀曾经的孤寂和落寞,只能悄悄把他的手握得更紧。 “那傅岸呢?他不是喜欢微雨吗?我记得那时候微雨也没有交过男朋友诶。” “傅岸只能说是一时冲动,那时刚好宋微雨跟他说分手。” 齐南思也想起来了,微雨跟她说的是,傅岸的小妹妹耀武扬威的,气得微雨心态爆炸,本来就不愿意跟傅岸有任何瓜葛的微雨,一气之下彻底拉黑了傅岸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还换了号码,然后还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 想起傅岸那个妹妹,齐南思心里有千万个疑惑,她问:“你知道傅岸有个妹妹吗?” 听到她问这个,裴筠回头看了她几秒,“知道,怎么了?” 齐南思犹豫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问:“微雨说傅岸那狗东西脚踏两条船,一边说喜欢她,一边又说喜欢他那小妹妹。” 裴筠拧紧了眉头,断然否定:“不可能,傅岸对他妹妹没有这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齐南思还是有所怀疑:“可是微雨亲眼看到傅岸亲他的小妹妹,还对他的小妹妹说‘喜欢’!” 闻言,裴筠墨眸微眯了一下,“是不是有误会?” “......”齐南思见裴筠笃定傅岸没有喜欢那个小绿茶妹妹的样子,眼眸转了转,“那你知道傅岸他的小妹妹叫什么名字的,是吧?” 裴筠语气淡淡的说了一个名字:“温钰。” 温钰? 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齐南思蹙紧了眉头,思忖着这个名字。 片刻,齐南思脑子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在那个安全基地里听过这个名字,当时一群兵哥在聊天,有一个男人说到了这个名字。 听他们的语气,温钰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温钰,她现在做什么?听微雨说她快要回来了。” 裴筠愣了下,只是道:“她的职业,涉及个人隐私,不方便透露,也不知道她要回来。” 神色淡漠得很,仿佛对温钰这个女人毫不在意。 不应该啊。 齐南思记得当时那些兵哥在聊到温钰时,刚好看见她,面色有着顾忌,好像怕她知道了什么似的。 只不过她当时心境陷入了矛盾之中,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现在想来,这个女人不单单是‘小绿茶’这么简单的存在。 齐南思原本还想说什么,忽然看见了一口泉水,眼前顿时一亮,兴奋地跑了过去,什么疑惑想法都抛之脑后了。 这一口泉水,简直就是生命之洲! “裴筠,这个水可以喝吗?” 裴筠看了眼泉水,点头:“可以。” 这种活泉水,比小溪里的水干净多了。 裴筠摘了几片很大的叶子,用衣角擦了擦,把叶子卷成锥状,递给齐南思:“用这个。” 齐南思接了过来,勾了勾唇角:“我发现你每次做什么事之前都能考虑得很周到,你的脑子思维怎么长这么好?” “爸妈给的。” “……” “看不出来,你还会幽默地开玩笑。” 喝足了水,齐南思正想起身,就看到裤子上的血迹,才想起来自己大姨妈来了,好几个小时没有换过了,这种月事带本就不比平时用的卫生经吸收量大。 裴筠也注意到了,眉头微拧,从裤袋里拿出了另外一条做好的月事带,“快换好。” 齐南思拿着月事带走到一旁比较少杂草的地方换好,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起身的时候,余光瞥到了一个白白的东西,她转过头去,仔细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手,白骨!! 齐南思杏眸里充满了惊惧,整个人都懵了,怔愣地喊了声裴筠的名字。 裴筠顿时以为她遇到什么危险了,神色顿时紧张着急起来,跑过去发现只是一堆白骨,吓到她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毒蛇猛兽,有惊无险。 裴筠把人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她:“不怕,我在。” 怀抱里的温度,熟悉的气息慢慢缓和了齐南思的恐惧,她声音微颤:“为什么荒山野岭的,会有这么多白骨?” 再多仔细看看,就发现不只一处有白骨,好几处的白骨加起来,恐怕多少也能凑出几个人来。 裴筠面色微沉了几分,却不觉得奇怪,“这只是冰山一角,常年有战乱,山林里有很多剧毒动植物,一些探险队会来这里,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齐南思又看了眼,心中疑惑:“可是那里没有衣服,他们是不是被害的呀?” 裴筠一手捂着她的眼睛,一手搂着她的腰回到刚刚有泉水的地方,语气微沉:“嗯,我们必须赶紧远离这个地方,他们既然能来到这个地方抛尸,说明他们可能离这里不算远。” 齐南思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 正想把弄脏了的月事带丢进草丛里,就听到男人说:“别扔,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去,也不知道傅岸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你还需要用。” 齐南思低头看了眼染了红的布料,“可是它脏了,不扔的话放哪里?没有皂液也洗不干净。” 二话不说,裴筠把月事带里的草木灰倒了出来,稍微用泥土树叶掩盖了,而后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把染了红的布条揣进裤兜里。 齐南思错愕,下意识阻止他的动作:“那东西脏了!” 裴筠却满不在乎是否脏了,“无碍,会有办法洗干净的。” 第109章 傅岸来到寨子里 “说!把那两人藏哪里了!” 一句充满了狠厉的怒喝声在小村寨响起。 啊泰家门口被一群群穿着军绿色衣服的武装部队围得水泄不通,寨子里其他村民躲在自己家里胆战心惊,只敢透过窗子的缝隙,偷偷往啊泰家看,但看不到啊泰家里怎么样了。 即使他们担心啊泰家,也丝毫不敢走出去,连看一眼都害怕得要命,那些人手里端着的枪,可不长眼睛。 啊泰跪在地上,惊慌失措地解释求饶:“我就是看在他们给的钱多的份上才收留他们夫妻俩的,也不知道您在找他们呀!要是我知道了,我肯定是第一个告诉您!” “放踏马的狗屁!”热代赛一脚狠狠地踹在啊泰的身上,面孔阴戾的狰狞,就像一个从地狱来的恶魔。 啊泰整个人滚了几米远,捂着胸口,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阿爸!!”原本跪在一旁的啊图见状,崩溃地大喊了一声,语气着急又担心:“阿爸,疼不疼?” 啊泰小心地揉了一下胸口,缓解疼痛,他摇了摇头,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阿爸没事,不用担心。” 还没等啊图再多说一句话,后脑勺就怼上来冰冷的枪口,头顶传来阴狠毒辣的威胁:“要是你还不说实话,下一秒,你儿子的命就在你面前没了!” 啊泰闻言,满脸慌乱,紧张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只是跟他们说,从那个地方可以去到他们国家的边境线,他们就真的往那边跑了!”说着,用手指指了一个方向。 啊泰说的方向跟裴筠走的方向是相反的。 热代赛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向来都不是很好忽悠的人,阴冷地哼笑了声:“你以为我真有那么蠢,会相信你的鬼话?” 热代赛扫了眼慌乱无措的少年,眼神阴狠,“把这小子给我乱棍打死!” “是!” 跟在热代赛身边的卡松脸上满是兴奋,这两天因为被骂得满肚子憋屈无处发泄,这下不就正好给他一个大好机会好好发泄怒气吗! 卡松随手就从身边的一个狗腿子手里夺过一根一米长的电棍,扬起电棍在啊图身上狠狠地打了一棍子。 一身惨痛的呼声,让啊泰急红了眼,立刻爬到啊图身边抱着他,眼神有着令人害怕的阴鸷,很快被狠狠压了下去。 卡松正准备继续打时,原海出声阻止:“先等下。” 卡松一向跟原海不对付,一听到他呵斥自己停下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说等就等,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罢,扬起电棍,再次想要一棍子打下去,原海立刻上前用力抓住了卡松的手,趁机把卡松的手腕都手猛地往上折了一下。 报复性极强。 “艹!” 卡松那张黝黑的国字脸瞬间变得面目狰狞,爆了一声惨痛的脏话,大怒:“原海,你踏马的是不是想找死?!” 原海一脸无辜,“不好意思,用力过猛了点,又不是故意的,也没把你手腕弄骨折,至于骂这么狠吗?” 卡松气得不行,看向原海的眼神充满了阴毒,然后又看向热代赛:“老大,我怀疑原海跟这伙人有关系!” 原海眼眸骤然一沉:“你踏马别乱给我扣帽子!” 卡松很不服气:“那你怎么铁了心要拦着我?不是想维护他们是什么?老大都说了打!” 热代赛脸色也不怎么好,一脸阴翳。 原海直接推开卡松,面向热代赛小声解释:“老大,据我了解,这个啊泰不是个吃软怕硬的人,要是跟他来硬手段,他会更加反骨,更不可能告诉我们关于维恩和他女人的任何消息了,想必您也知道他联合其他人替他老婆报仇的事吧?那可是直接把那个大寨主杀了!” 热代赛冷冷嗤笑一声,语气非常不屑一顾:“就一个小喽啰,我还怕他杀了我不成?” 原海面不改色:“老大,我们最主要的目标是抓住维恩和他的女人,而不是搞死这两父子。” 这话让热代赛稍微冷静了一些,“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有赏。” 原海脸上似为惊喜,忙不迭道:“谢谢老大!我一定会为您用心卖命!” 卡松见状,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揉着手腕,死死盯着原海那张得意扬扬的脸,心里也越发的不爽。 原海不是当地人,是当地人从帝国拐卖过来的,才八岁就被送到了一个小寨村的寨主当儿子,那个小寨主七老八十了生不出儿子,一股子聪明劲儿,被热代赛看中了,强硬地收到手底下培养。 卡松垮着脸,盯着原海的脸眼神沉沉,还带着几分不甘。 原海那张脸长得相当俊,他们老大的脸也算是好看的,可原海的脸却更加好看,只要有原海在的地方,那些臭不要脸的女人眼神只会直勾勾地盯着原海看,对他们这些男人就没露出过看原海时那种崇拜的眼神。 真踏马太让人不爽了!一群不要脸的贱女人! 原海这货更让人厌恶至极,只会用一张脸勾搭女人,屁大点用处都没有! “你不是想要钱吗?只要你带我们去找到那两个人,我们会给你更多钱,你觉得怎么样?”原海走到啊泰面前说,看着啊泰的眼神中透着一些深意。 听到这道声音,啊泰本来还是很愤怒的,可当他对上原海具有深意的眼神之后,他有些疑惑,愣了一下。 原海笑了笑,“不用惊讶,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想要多少,我们就给多少,只要你带我们找到他们两个人。” “放屁!那么多钱,你自己来给吗?不肯说,狠狠打一顿,打到说为止,花什么钱?”卡松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爽,插了句嘴,转头又对热代赛说:“老大,你说是不是这样?以前我们哪次不是打一顿就行了的?哪有那么多废话?” 谁知得到了一句暴躁的呵斥:“滚!你踏马别多嘴!蠢货!” 卡松脸色瞬间黑了,一口憋屈气憋在心里,憋得一身怨气,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在心里暗暗给原海又记了一个仇。 因为卡松办事不利,让裴筠和齐南思跑掉了,热代赛对卡松本来就非常不满了,现在还在他面前使劲儿刷存在感,热代赛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热代赛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卡松,直接走到啊泰面前。 枪口抵着啊泰的额头,那张阴柔的脸上满是阴鸷的神情:“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说出他们的下落,给你钱,二是死在枪口下。” 啊泰脸上瞬间浮现了慌张,语气急急忙忙:“不,不要!我选一!选一!” “算你识相。”热代赛眼神阴冷,却还是没有移开枪口,眯了眯眼:“要是你敢骗我,我保证会让你后悔到肠子都青了!别以为我找不到你老婆的坟墓在哪里,还有你现在的老婆妙沙跟你另外一个儿子......” 啊泰一副被吓破胆的样子,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办事!反正都有钱拿!我一定配合你找打他们!一定好好配合!” 除了原海,没有人知道啊泰是装模作样的。 啊泰没有拖沓,连忙说:“我现在就可以走,我先拿把镰刀为你们开路!” 很快,啊泰就带着这群人往先前计划好的方向走,山林看起来像刚刚走过的样子。 热代赛半信半疑,枪口一直都对准啊泰的后脑勺。 直到他看到地上有一块手表,认出来是百达翡丽的牌子,当地人没有几个是用得起的。 这下热代赛就基本以为啊泰没有说谎,放松了些警惕,跟着啊泰一直走。 ... 当啊泰带着热代赛走进林子不久,寨子又来了一群外来之客。 几架直升飞机落地,妙沙从屋里走出来看,面色警惕了起来,但想起啊泰的话,她还是克服恐惧心理走上前去:“你们是谁?” 傅岸笑了笑,用当地语回答:“我们是来找人的,见过一男一女来过这里吗?” 闻言,妙沙脸色一变,往四周望了望,招呼着傅岸他们进屋:“进来吧,我知道。” 傅岸一听,见眼前妇女警惕迎接他们的模样,心知这女人是知道了点什么,肯定能帮助他们找到人。 妙沙在热代赛他们来之前,拿着裴筠留下的手表和袖口往计划规定好的路线走了一段,把手表和袖口丢掉,到了一个岔路口时,从另外一边回来家里了。 进到屋里妙沙让小儿子在门口玩耍,顺便看着门外有没有人偷偷过来听。 “确实有一个男人带着他老婆来了我们家求我们帮助,但就在前不久......” 妙沙确定了傅岸等人是来救人的,就把有人通风报信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告诉了傅岸,又道:“我知道他们往哪边走了,一路上啊泰都应该有留下标记的,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标记也比较特殊。” 这时,被卡松打了一棍的啊图从小房间里走出来,声音虚弱:“阿爸跟我说过大概的路线,我知道怎么走,可以带你们去,但现在寨子里可能有叛徒,要是被他们看到了,我们从正确的路口走,不知道会不会通风报信,所以我会带你们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 傅岸眸底闪过诧异,抬眸看了眼眼前的小少年,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会这么淡定。 第110章 绝境 山林深处,杂草丛生,树干粗大,林荫繁密,地面上接受到的阳光并不多,整片地面几乎都是湿热潮湿的,蚊虫还多。 砰—— 深林中又是一声枪响,再次惊动了林中的鸟。 找准了时机,裴筠拎着枪对着几个缓慢摸索前进的敌扫射,一枪击倒。 齐南思悄然站起身,刚想从另外一个方向绕过去,就瞥见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人头在晃动,顷刻间,脑袋猛地一个激灵,心跳倏然加快,不可控制地升起了一股惊恐。 只要她做出一点动静,对方就会毫不犹豫朝她这个方向开枪。 齐南思紧紧地握着手枪,脑子里疯狂地思考着要如何对付现在这种负面受敌的困境。 ... 十几分钟前,裴筠察觉到附近有动静,便带着齐南思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却还是险些遇上了敌人,不难猜出热代赛肯定是派出来很多人。 裴筠埋伏起来静静等待了一会儿,就看见了一群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队伍四散分开往他们这边走来。 等这批人走了过去,裴筠便从背后扫射,击倒了一半的人,然后立刻隐藏起来。 藏在另外一边的齐南思开了一枪,击中了一个人的后背,又引得他们转过身来,对着她这个方向疯狂开枪。 一个击中了脚边的地面,吓得齐南思脑子猛地一个激灵,她暗骂了一句‘卧槽’,跑得更快了。 裴筠的心一直提着,双眸染了红。 此时此刻,没有人比他更担心她的安危,每一个枪响都让他心颤,但他必须保持冷静,他再度端着枪,在他们身后偷袭他们,一个子弹都不浪费,一击命中。 裴筠的计划是尽量让这群敌人尽量浪费子弹,他们现在是处于一个可以主动出击的位置,必须要利用好这个优势。 经过了几轮的交锋,敌人也意识到了裴筠和齐南思的计划,开始更加谨慎起来。 他们几乎围成一个大圈,360度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裴筠知道机会来了,扔出一个手榴弹。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乌黑的浓烟滚滚,夹杂着尘土,然后是一声一声痛的叫声,夹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wtf!不是说给那个男人注射了很多药吗?怎么还有这么猛的攻击性!” “草,回去不把那不靠谱的玩意打死!害得老子的人死了这么多!” 紧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扫射。 在浓烟腾起的一瞬间,齐南思摸索着跑到了裴筠的身边。 裴筠伸手便把人揽进怀里,用力的抱着,力道紧了又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 齐南思,还好你没事。 齐南思明白他的担忧和恐慌,因为她自己也一样,无时无刻都不在担心他有没有受伤。 她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软了些:“我很好,没受伤。” 没有抱几秒,裴筠便放开了她,看到她脸上沾染的泥土,眸底闪过心疼。 “他们还有最后一批人,我这里还有一个手榴弹。”齐南思的意思是就旧计重施。 裴筠抿了抿唇,拿过挂在她腰间的手榴弹,“我来。” ... 现在,齐南思在想要怎么让他们扎堆聚在一块儿。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了,齐南思的压根咬得越来越紧。 她往裴筠的方向看过去,就这一瞬,眼眸倏然睁大,眼眸里充满了慌张。 有个敌人在裴筠的附近! 裴筠他的注意力主要是放在他对面的几个敌人。 来不及多思考,齐南思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瞄准了裴筠身后的那个敌人,开了一枪,那人倒下了。 她所处的位置也彻底暴露了,飞速跑向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躲着,往那批敌人放了两枪。 紧接着,又是一片噼里啪啦的枪声。 子弹擦着粗大的树干划过,带起一些木屑,齐南思随手捡了一根长树枝,叉着头上的草环圈慢慢伸了出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子弹穿透了草环,使得草环挂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我投降了!没子弹了!” 这道声音温温软软,裹挟着一些如小猫叫一般柔软轻细,让人听了忍不住心痒痒的。 枪声应声停止。 等了片刻,一道粗狂的男声响起,发音并不标准:“你先把枪扔出来!” 他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活捉这个女人。 齐南思又扬了扬草环,夹着声音:“那你们也可以放下枪吗?我有点怕!” “怕个屁!你个娘们儿,谁知你等下会用什么阴谋诡计?”另一道粗沉的声音传来,但用的是当地语说的,叽里呱啦的。 齐南思并听不懂,但也能从这个男人的语气里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会心甘情愿投降。 无所谓他们相不相信,她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要他们相信,她只是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以及吸引他们都往这边走。 只要他们会聚在一起,那裴筠就有很大的几率一个手榴弹解决了他们。 “不好意思哈,我不会你们当地的语言,有人翻译一下刚刚那人说了什么吗?” 齐南思在拖延时间,低头看了眼手枪里的子弹,只剩下两个,袋子里还剩下8个。 不多了,就算一枪一个准,也不够她用的,更何况她没有这么好的枪法。 “你说你要投降,你怎么让我们相信呢?”还是那个声音粗狂的男人说。 齐南思拧紧了眉头,暗骂了句‘草’,越着急她就越暴躁。 努力压着那股暴躁,她继续夹着声音反问:“那你们想要我怎么证明呢?” “把枪丢出来!” “可我也害怕,要是我丢出去了,你们又打我怎么办?”这小绿茶般柔柔弱弱的语气,齐南思装得很像。 那边的男人沉默了一瞬。 而就在这一瞬,一声轰隆声再次想起。 浓浓的硝烟腾腾升起,再次弥漫了林荫下的树丛。 疯狂扫射的声音再度响起。 等了三秒,齐南思扔掉了草环,趁着敌人兵荒马乱的时候开枪。 等烟雾散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是站着的,其他人都受伤了躺在地上。 裴筠面色很沉,沉得可怕,眸色里没有一丝温度,齐南思有点怂,再次感觉到了他很生气,非常生气。 地上的人被炸得晕晕沉沉的,眼睛也被泥尘迷住了,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 裴筠沉着脸色与剩下的人对峙。 几分钟之后,最后一个子弹放出,裴筠拎着空无一弹的枪走了出去,与最后剩下的那几个人正面对峙着。 对方早在十几秒之前久没有子弹了。 “想不到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维恩,能力果然不同凡响,难怪热代赛那家伙要花那么多钱,请这么多人来对付你。” 当头的是那个说话粗狂的男人,长得也很粗狂,块头很大,隔着那身军绿色的套装,也能看出那血脉偾张的肌肉。 很像一个地下拳手。 大块头的男人面色很是嚣张,语气更是狂妄:“维恩,听说你那小老婆长得很漂亮,刚刚听那声音,我都y了!在哪儿呢?让见识......” 剩下龌龊的话,被当头的一拳锤下肚子里去了。 这一拳,裴筠用了十成的力道,力道大得把大块头的牙都打掉了两个,流了一口血。 “草!” 大块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眼神阴狠狠地盯着裴筠,咬牙切齿:“你踏马还真敢上手啊!真当我龙文是病狗是吗?” 龙文,kr两区最有名的拳王,也是最有名的猎手,得到的佣金是所有猎手中最多的。 听到这个名字,裴筠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就在龙文放狠话之际,裴筠利用身高优势给龙文的太阳穴重重地砸了一拳。 这一拳把龙文砸得晕乎乎的,裴筠趁此机会又多砸了几拳。 龙文又是一阵骂骂咧咧,怒声吩咐剩下的人:“赶紧把那女人找出来!” “是!” 三个男人立刻去找人了。 剩下一个马仔留下来当大块头的副手。 裴筠心猛地一沉,这一刻只想着速战速决。 但龙文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连带着刚刚被揍了几拳的怒气,逮着机会专挑裴筠身上不重要的位置重拳砸下去,疼却不会一拳砸出什么重伤来。 龙文就是想要慢慢磨死裴筠这个男人,这样才能抒发他心里的不爽和憋屈。 裴筠极为擅长揣测对方的动机,明白龙文这个莽夫的心思,阴冷的眸底划过一抹讥笑,逮着机会就往龙文身体致命的危险地方重拳砸下去。 龙文最后发怒了,抬手落拳,能砸哪儿就砸哪儿,甚至最后拔出了瑞士军刀,白刀子落红刀子起。 齐南思从粗壮的大树后探了个头出去一看,就看到了裴筠被大块头狠狠地砸了一拳,砸在了他的左胸口上,他身上多处受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全部加起来不下十几二十处,白色的衬衫几乎都染了红...... 齐南思看到浑身是伤的他,眼泪瞬间就从眼眶里滑落,心痛地呢喃着他的名字:“裴筠......” 身体里某种暴躁的因子顷刻间在蠢蠢欲动着,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猥琐的男音:“小美人,原来你在这里啊?嘿嘿,不是说投降了吗?过来哥哥这里啊,哥哥们一定会好好疼你......” 第111章 绝境逢生 “啊啊啊啊!” 男人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踹了一脚,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差点就被踹断了,疼得他连连惨叫。 齐南思不给他回过神的机会,直接一个下劈,踹了一脚他那张丑恶的脸,脚底的泥土都粘在他的脸上,还有一些蚂蚁小虫子。 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齐南思抽出一根插在挽着头发的树枝,以尖锐的一端狠狠地插进男人的脖子里,血液蹦出。 另外两个男人见到女人那双好看的眼睛满是猩红,充满了狠戾,一脸阴狠如斯的样子,足以令一般人害怕,两个男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 但女人这般模样,是这个两个男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他们没见过能变得如此血性的女人,这更加激起了两个男人的征服欲,他们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打得过他们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看了眼女人挽着头发的树枝,还剩下三根,心里暗忖,一定要首先拔下这三根树枝。 以一敌二,齐南思的体力渐渐消耗了,挽着头发的树枝被男人拔了下来,微卷的栗色头发垂了下来,还好有发箍束缚着,不至于妨碍她打人的动作。 后背被狠狠砸了一拳,震得她喉咙瞬间涌上一股血腥气味。 齐南思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压下这股血腥味,转身一个腾空侧踢,把男人狠狠踹倒在地上。 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打开,猛地戳进男人的脖子里,又拔出,几乎是在几秒之间的完成的动作。 又解决掉一个男人,齐南思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心里仍然惦记着与那个大块头对打的裴筠。 剩下的一个男人见到又一个同伴死了,瞬间怒从中烧,嘴里开始骂骂咧咧着。 原本以为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没想到这么残暴阴狠。 看着躺在地上横死的兄弟,男人捏紧了从挽在齐南思头发里拔出来的尖树枝,阴狠了脸色,朝齐南思冲过去。 齐南思眸色倏然一凛,身子一矮,躲过了男人的攻击,与此同时,伸出脚,男人被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 “唔唔唔......”男人的脸在地面上磕了一下,疼得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齐南思杏眸里透着煞气,看着趴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冷得像在看一个死物。 刀子再次染了血,男人一瞬间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齐南思的眉眼似染上冷霜,拔了刀子便迅速跑到爬满藤蔓的大树边上,干脆利落地割下了一条长长的藤蔓,转身冲向裴筠方向,一刻也不敢怠慢。 此时,裴筠身上又多了几道血红的口子,刀痕凌乱,衣服破烂得不成样子,单膝跪在地上,整个人摇摇欲坠,只凭借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 但那个大块头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也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留着血,身上也有很多脚印。 齐南思眼角再次有眼泪流了出来,她无暇顾及,就在大块头再次想要在裴筠身上落一刀之际,她一脚踹了那只拿着瑞士军刀的手。 让她没想到的是,大块头即使痛得皱紧了眉头,也要死死抓住那把瑞士军刀。 “玛德!”齐南思冷冷的咒骂一声。 原来这大块头意志力这么强大,痛成这样都不松手,难怪裴筠被他伤了这么多刀。 “草!” 齐南思忍不住又暴躁地爆了一句粗话,心疼得紧,眼泪就像失去阀门阻挡的水流,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 这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 大块头龙文看到满脸眼泪的女人,兴奋的因子被激得爆满,不屑一顾的嘲笑:“你这女人看起来很有趣啊,很不错,够带劲!我可喜欢了!” “玛德,闭上你臭肛门!”齐南思眼神凌厉,捏紧了手上的藤蔓,手上一个用力,圈在手里的藤蔓瞬间甩了出去,狠狠地鞭挞在大块头的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这一鞭子,疼着大块头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眼中闪过狠色,扬着刀子猛地朝她刺过去。 “死贱货!看我不弄死你!” 齐南思眼神一冷,准备再次扬起藤蔓甩过去时。 大块头的双腿被裴筠抱着,一个过肩翻,大块头被用力摔在地上,脑袋砸在地上,砸得大块头头晕眼花,捏着瑞士军刀的手终于松开了。 裴筠几乎在那一瞬间把刀子夺了过去,还没等他动手,齐南思已经一刀子扎了下去,深深的,大块头脖子上竖着刀柄。 “沙b病狗!” 齐南思很暴躁,啐了一句。 然而—— “齐南思。” 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齐南思眸光微闪,体内的暴躁因子慢慢被安抚了,原本挂满戾气的小脸上渐渐变成了心虚的模样,“裴筠......” 她抬起头望向男人,看到他脸上的淤青,心疼得更紧,声音里染上了哭腔,眼泪还是控制不住。 接着,她就被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揪住后背的衣服提了起来。 “齐南思,回去再收拾你!这一次,我不会心软!” 他本是富有磁性的声音,此时冷冽得如寒风刺骨。 果然是没有一丝心软。 想起方才所经历的惊心动魄,裴筠的面色就越发的冷沉,心里却越发的不安,还带着几分无法言喻的暴戾。 那一双漆黑的眼眸凛冽,微低垂下凝着她。 恼怒她总是这样不听话,总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去冒险。 一点都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是看到了那个被她击毙的男人,也看到方才她哭着朝自己奔过来,跟龙文拼命的模样,很清楚她是为了自己,心口有一种悸动在汹涌澎湃地鼓动着。 可他要的是她平安无恙,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她为了他用生命去冒险。 比起确定她到底会不会爱自己,有多爱自己,他只希望她能够安然无恙。 听着他凶狠的训话,齐南思心知自己错在哪里了,但如果再重回到那个时间之前,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样的心思,她不敢说出口。 “对不起,裴筠,我知道错了,一定不会有下一次!这次说的是真话!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裴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着眼眸低凝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你看看你自己相信吗?” “......” 齐南思顺势抱着他的腰,朝着脸色不怎么好的裴筠讪讪一笑,放柔了声音:“相信,当然相信!” “呵,我要是再相信你的鬼话,白活了二十多年。” ... “裴筠,你的伤怎么办?附近有没有一些止血的草药?”齐南思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还正在流着血,心疼得快要窒息。 事实上即使在生气中,裴筠也看不得她哭,更何况是因为心疼自己哭了,控制不住地心软。 裴筠抬了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脸,又停下了动作。 他手上沾染了很多血。 “不用担心,这些伤口都无伤要害。” 他的声音透着虚弱,齐南思更加心疼了,四次张望了一眼:“那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等傅岸来,还是继续走?” 如果继续走,他会撑不住的,伤口太多了,现在正值正午时分,很快就到了一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怕死会更加顶不住。 齐南思很担心他的伤口,每一个伤口都触目惊心,看到流着血的伤口,很想捂住那些伤口,却碰都不敢碰一下,就怕弄到伤口更严重了,只能干着急。 “等吧,但是这里太潮湿了,蚊虫多,不适合。”裴筠面色淡定,生生地隐忍着浑身的疼痛。 齐南思挑着他没有伤口的手臂,想要扶着他,手却被他握着,听他淡淡的声音:“我还能自己走。” 逞强。 齐南思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了句。 往前走一些,就能看到被手榴弹炸出一个浅坑的地方,原本躺在那儿的人少了好一些。 “裴筠,你说那些人不会躲起来了,然后想搞突袭吧?”回到这里,齐南思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悚然。 裴筠紧抿着薄唇没有说话,手紧紧牵着齐南思的。 就在这时—— 齐南思感觉到手被用力一握,心倏然一提。 砰—— 身后响起一声枪响。 回头一看,就在他们身后那棵大树后,有一个人倒到在地上。 傅岸从树后出现了,直奔裴筠和齐南思,眼底里的欣喜被震惊取代。 看到裴筠身上的伤口,傅岸眼眸倏然瞪大了,声音拔高,带着着急:“老大!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伤口?谁干的!” “一个大块头干的。”齐南思抽泣着说。 傅岸的眼眸瞬间变了变,露出嗜血的杀意,“人呢?在哪儿?” 傅岸俨然一副要把这所谓的大块头找出来打死的凶爆神色。 “被刀子插死了。”齐南思控制不住又抽噎了一下。 听到这话,红鹰脸上露出几分洋洋得意,“还是老大厉害,在这种要护着嫂子的情况下,还干掉了这么多人!” 尤其是看到齐南思脸上挂满了泪痕,眼里的轻视更甚。 红鹰语气微顿,眼神放在齐南思脸上,语气带着些讥笑的暗示:“嫂子,你说是吧?” “是啊是啊,超级厉害!”齐南思杏眸弯了弯,认可地点了点头。 傅岸神色复杂,任谁都听出了红鹰对她的讽刺,但她仿佛听不懂一样。 第112章 纵容 见齐南思这般坦诚地承认,红鹰噎了下,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鹰,注意你说话的语气,行为。”裴筠面色虽虚弱,但气势依旧在,睨了一眼红鹰,“无能自大的人,才觉得温柔的女人无用。” 傅岸诧异,神色不明。 这话虽然说得不带情面,但确实在理,无论是哪种类型的女人都有她的优点,不应该揪着一点弱势之处无限放大,忽视了本身有的优点。 红鹰面色瞬间变得不太好了,“老大!” “别叫我,你要是不尊重她,就是不尊重我。”裴筠语气冷冷地说了句。 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红鹰你这个狗男人还是那么狗,嫂子长得多好看!” 穿着一身火红长裙的女人,从草丛间的小道走出来,脚下踩了一双黑色的皮靴,摇曳风姿。 一抬头,那张标准的鹅蛋脸画着精致的浓妆,高傲冷艳的气势浑然天成。 女人扬了扬妩媚的眉,红唇张合:“这样顶好看的老妹儿,光看看就让人心情好了干嘛要出来打打杀杀?” “......” 齐南思还在感叹女人的清冷美,忽然听到一口别有韵味的方言,瞬间懵了下。 “温钰,闭嘴!”红鹰恼了。 目光阴沉沉地看向齐南思,心里非常不爽。 空气越来越闷热了,闷得让人暴躁。 齐南思全身上下更是都冒出了汗,濡湿的头发贴着脸颊,脖子处,唇色略微苍白,还干涩地起皮了,脸上沾染着血迹和污泥,还有几道不好看的疤痕,也没有火爆热辣的身材。 这女人哪里算顶好看了? 只能说还看得过去,温钰什么垃圾眼光。 红鹰压着不爽,在心里腹诽,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温钰??? 听到这个名字,齐南思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高冷美艳的女人看,心里有十万个震惊。 特喵的,这女人就是温钰?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微雨说的,柔柔弱弱的像个只会哭哭啼啼求抱抱的小绿茶啊。 倒是更像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温钰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的职业也很特殊?就像裴筠和黑蝎子他们一样,有一个联盟?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呢?”齐南思小声地嘀咕了句,思绪十分繁杂,无解。 又一抬头,却看到了红鹰那充满蔑视的眼神,压下去的阴翳暴戾隐隐约约要冒头。 “想打就打。” 头顶响起了低沉沙哑的声音。 齐南思猛然仰起头看向男人,眸底闪着兴奋:“真的吗?” 对上她盛满了欣悦的目光,裴筠有几分无奈和好笑,点头:“嗯。” 说时迟那时快,齐南思快速冲到红鹰跟前,一个腾空翻转,给红鹰的脖子处上了一脚。 红鹰被踹得直接扎进了草丛里。 “哈哈哈哈哈哈......”温钰见到这一幕,先是震惊,后是肆无忌惮的爆笑。 “草!疼死老子!”红鹰捂住几乎要痛麻了的脖子,骂骂咧咧:“齐南思,你是不是有病?!” “你说呢?嘿嘿!”齐南思跳进草丛里,沾满污泥的帆布鞋猛地踩在红鹰的胸膛上,“你太欠揍了,早就想揍一顿了,嘿嘿!” 听着她‘嘿嘿’的笑声,红鹰竟然一瞬间有点头皮发麻。 下一秒,脸上就被狠狠揍了一拳,牙龈酸痛。 红鹰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彻底怒了:“草,你这个死女人怎么回事?踹我一脚还不够,又砸了我一拳?” 这时,温钰在一旁悠然看戏,忍不住大笑,随后又落井下石:“活该,红鹰,就你这样狂妄自大的样儿,要是不给你一个教训,你迟早会折在狠娘们儿手里!” 随着温钰的话音落下,齐南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放出锋利的刀刃,尖锐的一端正轻轻贴着红鹰的左胸,不偏不倚。 只要一个用力,刀子就会深深戳进去,一命呜呼。 “我觉得你说得对。”齐南思看了眼张扬美艳的温钰,转了转刀尖,盯着红鹰悠悠道:“你让我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草!”红鹰大惊失色,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真是蛇蝎心肠,阴狠毒辣。 傅岸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很不可思议:“裴筠,嫂子怎么变得这么能打了?看起来有点疯。” 裴筠面上极快地闪过了一抹笑意,随即又是一脸冷淡,“她性子一向如此。” “???” 一向如此? 见裴筠一脸淡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早就知道了齐南思有这么疯批的一面! 更重要的是,他还纵容着! 傅岸一脸同情地看着愤怒的红鹰,默默地摇了摇头叹气,隐隐担心宋微雨那蠢女人会不会也变得这么疯批。 “老大!你不管管吗?她想要捅了我!”红鹰猛地变了脸色,大喊着。 “不管,你自己招惹了她。”裴筠的声音冷冽。 红鹰很不服气,眼神狠狠地盯着齐南思,警告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不会让着你!” “哦?”齐南思挑了挑眉,“那你别让我吧,不然一口子憋屈憋死了也不好。” “你!”红鹰愤恨地想推开她,那只踩在他胸口上的脚猛地用力,就差点把他的心脏给踩爆了。 红鹰又忍不住爆了句“草”,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十个手指头已经数不清红鹰到底被齐南思激怒了多少次。 红鹰捏住齐南思的腿抬起,迅速起身,想把她摔在地上。 齐南思直接上拳头砸过去。 红鹰两边的脸都红肿了,因猝不及防的疼痛,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齐南思趁机抽出自己的腿,挑衅地看着红鹰:“来啊,把我当成你的敌人来对付,别打我脸就好。” 红鹰的好胜心被彻底激起来了,捏紧了拳头朝齐南思击过去,齐南思身子敏捷,迅速躲过了他的拳击。 等红鹰满腔怒火想要再次伸出拳头,胸口又被踹上一脚,整个人又飞进了草丛中。 “哦豁!”温钰再次落井下石:“红鹰,我看你还是认服吧,空有一身蛮力,不带脑子。” 红鹰捂着胸口,脑袋发懵,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晕乎乎的劲儿。 齐南思喘着气,眉眼间染着兴奋。 裴筠见她又出了一身汗,皱了皱眉:“好了,不打了,过来。” 齐南思弯唇一笑,声音软软:“好嘞!” “………” “………” “.........” 四面八方的无语。 要不要这么双标啊。 刚刚还在暴躁揍人中的疯批女人,一转眼就变成了娇软温柔的女人。 … 啊图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像个隐形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着齐南思用拳头锤人,动作干脆利落,真的好漂亮。 自小到大,他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啊图一双清澈的眼眸中浮现出崇敬。 深呼吸了一口气,啊图鼓起勇气走了过去,便听见那个叫温钰的红衣女人说:“嫂子,这个大块头不会是你用刀插死的吧?” 只见被询问的女人点了点头:“是啊,血管都爆了。” “……” 看着她杏眸圆润澄澈,声音乖软,跟她说的话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力气大得也出乎意料。 小黛玉倒拔垂杨柳。 温钰轻啧了一声,“果然人不可貌相,任哪个王八羔子看了你这种娇娇公主的样儿,都会觉得捏死你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谁知能一拳砸掉牙。” 齐南思嘿嘿一笑:“正常,男人嘛,自尊心都是很强的。” 这话不知道会戳中谁的心思。 温钰无言以对,睨了眼躺在地上大块头,嗤笑:“这人可是kr最有名的拳王,他打死也想不到会死在你俩口子手上。” ... 打个架说会儿话的功夫,尸横遍野的那块地方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被手榴弹炸得半残不死的人用藤蔓捆紧了。 啊图看到了那个拳王被随意扔到了一边,目光看向齐南思,以及站在她身边守护她的裴筠,心里有种信念在破土而出。 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想到,将来的某一天,瘦小的啊图变成了kr最有名的拳王,名声在外。 傅岸又问了一遍对讲机那边的长官,“你们的直升飞机到底什么时候来?我们老大的伤等不了这么久。” “快了,再多等五分钟。”那边的长官语气略显着急。 听到这个语气,傅岸拧起了眉,“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啊图的父亲不是把人逼到山谷里去了吗?你们不会连这都抓不到人吧?” 长官粗声粗气:“倒也不是,热代赛人已经抓到了,但他的下属还有一部分没抓到。” 废物。 傅岸拧起了眉,眉眼间带着明晃晃的质疑,“你们的办事效率有带提高,给了你们这么多时间部署,都能让他们跑了,呵呵。” 长官沉默了一下,“我们跟你们白蛇联盟的立场有点差异,能抓活人就抓活人。” 傅岸眯了眯眸,“蓝铃和青稞还好吗?还有啊泰和原海。” 长官轻笑了一声:“你就放心吧,让谁受伤,也不会让蓝铃和青稞两大美人儿受伤。” 傅岸眉梢微扬,还没说什么,又听长官继续说:“原海干得漂亮,没受伤,不过那个叫啊泰的男人受了点伤,后背挨了一枪,没伤到要害,已经让军医处理伤口了。” 第113章 傅岸与温钰 “......” 后背挨了一枪,也叫受了点伤? 傅岸看了眼那个瘦小的小少年,淡淡道:“尽量不要再让那个男人出意外了,他还有一家人需要养活。” 长官自然是明白的,“放心吧,以军医的医术,保证不会让他有事。” 傅岸应了一声‘嗯’,“什么时候放原海过来这边?他女人在这边太张扬了。” 长官在那边低低嗤笑一声,“傅少,那不是你妹妹吗?至于这么嫌弃吗?” 傅岸脸色一沉,“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嫌弃她了?” 长官又笑了笑,“这就放他走,给他放半年的假,这么久没跟温钰好好谈情说爱了,估计也憋得慌了。” 头顶传来了直升飞机的轰隆声音,傅岸抬头看了一眼,“挂了。” 山林的树木高大粗壮,枝繁叶茂,直升飞机不能落地,只能从上面扔下梯子,让地上的人爬梯子上去。 梯子的长度接近十米,从直升飞机到地面的高度几乎是三层楼高,况且梯子是用粗绳编织而成的,会在空中晃来晃去,爬上去需要费不少力气。 齐南思看着裴筠身上的伤痕,眼眸含着湿意:“这么高,能不能爬上去?要是不行,那要不就让傅岸背着你爬上去吧?我看他力气也挺大的。” “???” 傅岸满头黑线,满脑问号。 傅岸抬头看了眼梯子,“嫂子,这梯子这么长,要背着老大爬上去,可能就只剩下一口气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黑蝎子上前来插了一嘴,“我可以背老大爬上去。” “......” 齐南思瞥了傅岸一眼,“那是不是你不行?” “!!!” 傅岸脸色一黑,黑得几乎滴得出墨水了,看了眼黑蝎子那壮实的身材,硬生生地憋下了这口气。 回去不练出这样壮实的撑爆白衬衫的肌肉身材,他就不姓傅! 裴筠眉眼间染上一丝笑意,转眸凝向齐南思:“不用担心,我可以自己上去,你能自己爬上去吗?” 齐南思还没说话,温钰跑过来举了举手,“裴大,我完全可以背嫂子爬上去!” 傅岸脸色又是一黑,有些咬牙切齿,眸色沉沉地盯着温钰看:“你存心跟我不对付是吧?” 温钰无辜地耸了耸肩,笑了笑,声音轻漫:“哥,我可没这个意思!” 齐南思看了看傅岸黑沉的脸,又看了看温钰美艳的脸,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压了下去:“我也可以自己爬上去。” 说罢,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齐南思抓紧了粗绳梯子,一梯一梯往上爬。 只是几分钟,齐南思便爬到直升飞机上,浑身无力发软地坐在机舱门口,气喘吁吁。 齐南思往下看,心不由的一颤,其实她有一点恐高的。 地面上,裴筠抓着梯子开始往上爬。 等裴筠爬上了机舱里,傅岸才彻底放心下来,他看向温钰,“你也赶紧跟着他们回去啊泰家休息一下,然后再返程回北城。” 顿了一下,傅岸又道:“原海也会赶回去啊泰家。” 听到原海的名字,温钰眸中闪过几分晦涩,只是一瞬又恢复了高傲张扬的模样,无人能察觉。 温钰看着傅岸,黛眉微拧:“那你呢?你那小女友也等你回去吧?她不生气?” 温钰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宋微雨的存在,不可否认她以前是喜欢过傅岸,奶奶收养的这个漂亮少年。 初次听到宋微雨在暗恋傅岸时,她是很生气的,甚至差点就想去找宋微雨,让宋微雨离开傅岸。 只不过后来被傅岸知道了,傅岸第一次沉着脸训了她一顿,然后就冷战了好几个星期。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去傅岸的学校找了他,见到傅岸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抱着傅岸,委屈地哭了一会儿。 哭完之后,她问傅岸,你还喜不喜欢我。 也就那段时间,温钰知道了傅岸对宋微雨的感情有多深。 就这样,温钰人生第一次暗恋以失败告终了,只得甘愿继续做傅岸的妹妹。 谈及宋微雨,傅岸眸色微微深,“回去再跟她解释。” 温钰精致的眉头轻轻蹙起,沉吟了几秒:“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等我回去,亲自跟她解释下吧。” 初次暗恋失败之后,恰逢有了一个机会,温钰去参军了,应变和实战能力出众,只是两年的时间,就被提拔为队长了,而原海是她的直属上司,少将。 从另外一个队长的口中得知原海原来自小就培养成了一个卧底,潜伏在r区多年。 收到了原海的回信,他身边那个大寨主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d枭,上面决定要再派一个要选一个搭档,温钰毛遂自荐,当即就被原海驳回了。 温钰很不甘心,拼尽了全力去证明自己,在一众候选人里,温钰脱颖而出,原海没有任何理由再驳回她的申请。 最后,在暗线的帮助下,温钰前往r区,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卧底生存。 听到温钰的话,傅岸没有否决她的提议。 宋微雨生气很久了,再不实际性安抚一下,她就该跑远了。 ... 军用直升飞机上,一名男军医和一名女军医分别给裴筠和齐南思检查和处理伤口。 裴筠身上有些伤口被划得深了,需要缝针,考虑到不是在帝国境内,军医只是给裴筠打了少量的麻醉药,减轻一些疼痛感。 军医处理过太多受伤者,但见到裴筠身上众多的刀伤,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剥开了破烂的衬衫之后,一道道伤口更显得触目惊心。 另外一边的齐南思身上的伤口也不算少,一双原本白洁的腿,多了数不清的划痕,有尖刺划伤的,有如刀刃锐利的草叶片割伤的,伤口不深,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还有虫子咬到的伤口,又红又肿。 看着女人腿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还有她脸上渗着血的旧伤口,女军医眼神有几分复杂,“第一次经历这样危险的事吧?是不是很疼?” 齐南思淡淡瞥了眼腿上的伤口,微微摇头:“其实还好。” 在那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命都不确定能不能保得住,哪儿还有精力去感受这些小伤口的疼痛? 更何况,小时候挨过的打,练拳时挨过的拳头,可比这些小伤口疼多了。 女军医眼底闪过讶异,笑了笑:“看起来,裴大的眼光很不错。” 听出了女军医话里的意思,齐南思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女军医给齐南思身上腿上的伤口都消毒处理了一遍,低头看了看她的双脚,语气温和:“把鞋脱了吧,看下有没有伤口。” “好。” 齐南思把鞋子和袜子脱了,看到脚趾上磨破了水泡,大大小小的都有,白色的袜子上浸染着淡黄的淤水和殷红的血渍,深呼吸了一口气。 难怪刚刚脱袜子的时候,感觉到了被什么拉扯伤口的刺痛。 女军医面色沉沉地看着齐南思满腿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暗道:要是让裴大看到了,不得心疼死啊? 女军医棉签沾了双氧水,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提醒道:“这药水有点刺激性,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着点哈。” 齐南思点了点头,双氧水在伤口上冒起了小泡泡,浮起了一些细小的尘土脏物。 见女军医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齐南思的眉又蹙了起来,出声道:“直接倒药水吧,用棉签一点点地处理要花太多时间了,我不怕疼,您可以放心。” 闻言,女军医抬头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好吧,那你忍着点,我尽快处理。” 女军医速度加快了很多,动作干脆利落,偶尔的力道会重了一点,齐南思会疼得不由地蹙紧了眉,一声不吭地忍着。 等两边的军医都处理好了伤口之后,直升飞机早就在啊泰家附近的空地上落地了。 齐南思的伤口比裴筠的好处理多了,比较就处理好了,在裴筠麻醉药效过去之前,齐南思把鞋袜穿好了,在一旁等着。 她请女军医尽量不要描述她身上的伤口,大概说一下就好了。 女军医知道她的用意,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没问题,但估计瞒不了多久,裴大就会发现了。” 齐南思干涩的唇微微一抿,“知道,等他发现了再说。” 女军医不再多说什么,抚着她下了直升飞机。 过了一会儿,男军医也搀扶着裴筠下来了。 齐南思连忙上前,主动握住他的手,看到他的唇色很淡,淡得略显苍白,声音轻柔:“还好吗?” 裴筠回握紧她的手,他的掌心干燥却传递着温热,让齐南思焦躁的心安定了许多。 ... 啊泰后背受伤了,在家里的地铺上躺着。 别看啊图年纪才十五岁,在抓蛇上,却是一把好手,还抓了好几只野鸡,野兔,和野狸,扔在自家屋前的空地上。 啊图显得很沉闷,自顾自烧了一锅热水,手脚麻利地把所有的‘野味’都处理了一遍。 在齐南思和温钰的帮助下,啊泰的妻子妙沙熟练地燃起了火堆。 把野鸡和野狸放在做工粗糙的架子上烤。 齐南思尽量不去看那一条盘成一圈一圈的大蛇,看着架子上的野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第114章 误会 早上吃的那点粥早就渣都不剩了,饿了两天,从来没有觉得这鸡看起来是这么美味的。 正当齐南思对着野鸡垂涎欲滴时,身边有一个人坐下,火红的裙子尤为显眼。 温钰主动开口说话:“嫂子,正式介绍一下吧,温钰,我的名字。” 面对温钰主动打招呼,齐南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忙不迭回道:“你好,我叫齐南思。” 温钰勾了勾唇,露出风情的一笑:“当然知道,几年前,你在我眼里还算是个情敌呢。” “???” 齐南思一头问号。 不等齐南思回答,温钰又继续坦荡地说:“刚遇到裴大的时候,我被他的颜值和气质吸引了。” 温钰往裴筠的方向睨了一眼,“当时,我实打实追了几个月,但裴大就是一头倔驴,不管我用什么办法上赶着追他,他都不为所动。” 听了前后两句话,齐南思的心一瞬间提起,然后又落下,她弯唇笑了笑:“温小姐很漂亮,他看不上你纯属他眼瞎。” 蓝铃,青稞,现在又多了一个漂亮的她都想心动了的温钰,哪一个不比她好看? 要不是裴筠眼瞎了看上她,她哪有机会得到裴筠如此深沉的喜欢? “......” 温钰忍着笑意打量了下齐南思,扬了扬眉:“裴大知道你这么给他定义的吗?” 齐南思心虚地闪烁了下眼神,“他当然不知道,温小姐会告诉她?” 收到了齐南思审视的目光,温钰大大方方地笑了笑:“当然不会,你也不用试探我了,我现在对傅岸和裴大都没有兴趣了。” 齐南思眼神飘忽了下,温钰的话整得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带着歉意道:“温小姐实在不好意思哈,因为我现在也不想放手了,宋微雨又是我的好姐妹,我想知道你的心思。” 温钰笑出了声,饶有兴味看着她:“坦坦荡荡的性子,我喜欢!嫂子你就直接叫我温钰好了,温小姐来温小姐去,听着怪别扭。” “好啊,温钰,你也直接叫我南思吧。”齐南思也大方地笑了笑,眉眼弯弯的,透着别样的美。 齐南思栗色的卷发再次用小树枝挽了起来,盘在脑后,汗湿的头发早被烈日烘干了,身材纤细单薄,任谁一看,都会觉得她是个娴静乖巧的女人。 看似是一只乖顺的小兔子,实则是一只暴躁的兔狲。 温钰暗暗感叹,要是齐南思去当卧底,她觉得齐南思也会是一个很会伪装的卧底,两面的性格,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 温钰一挑眉,轻笑了一声:“南思,没人夸过你很漂亮吗?” 齐南思眼眸里闪过一丝茫然。 有,当然有人夸过她,微雨,真心实意的。 梁怀爵也说过,但都或许是带着个人情感在的。 温钰双手往后撑在干枯的草地上,漫不经心道:“其实你也不用妄自菲薄,裴筠可不是眼瞎的,他看上你,正常。” 齐南思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谢谢。” 想到了什么,她长吁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在学校对傅岸表过白?” 温钰有一瞬间的懵,齐南思又继续解释:“你哭着在傅岸面前问他还喜不喜欢你,而傅岸的回答是‘喜欢’。” 经过这么一记提醒,温钰总算想起来了那段往事,“确实有表白过,但不是那一次,那次只是想跟傅岸和好,重新审视兄妹关系,不是你说的表白。” 温钰把自己和傅岸的情感过往简单解释了一遍,微微勾了勾红唇:“真相就是这样而已。” 此时,无解的疑惑忽然有了一个清晰的解答。 齐南思心情复杂,万万没想到其中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温钰感觉到了她的沉默,联想到了某些事,轻蹙了眉:“宋微雨跟我哥闹分手,不会就是因为那次在学校门口的事吧?” 齐南思替宋微雨有些难为情,堪堪点头:“是,她亲眼看到你们俩抱在一起,你一句‘喜不喜欢’,他一句‘喜欢’......” “草!” 忽然响起了一声暴躁的骂声。 齐南思和温钰齐齐寻声看过去,见傅岸那张英俊的脸黑沉黑沉的,拳头攥紧的青筋凸起。 “她就因为这件事跟我闹了这么多年?” 傅岸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愤怒。 他是知道宋微雨以为他喜欢温钰,无论他解释多少遍‘不喜欢’,她还是固执得跟头倔驴一样。 最后,竟然是因为这件破事。 一想到他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是在闹别扭,心里就翻涌着一股无法宣泄的暴戾。 听到傅岸的话,齐南思有些不满。“什么叫‘就因为这件事’?微雨因为这件事都不知道伤心了多少回了。” 这话并没有抚平傅岸暴躁的心情,他咬牙切齿:“她从始至终都不肯说出是因为这件事,就没考虑我多无辜?” “......” 好吧。 齐南思无话可以反驳,她知道微雨倔强的性格。 都说眼见为实,在看到那一幕,宋微雨怎么愿意把自己的自尊丢在地上,像一个卑微的求爱者去质问傅岸,她宁愿自己躲起来哭。 看傅岸难看到极点的脸色,齐南思深深觉得,等傅岸回去了,微雨怕是不止三天下不了床了。 温钰面上浮起一些歉意,看着齐南思:“确实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会产生这么大的误会,回头我亲自跟宋微雨解释,道歉。” 既然误会已经疏通明了,齐南思心情放松了许多,轻笑了两声:“确实需要你的解释,微雨她很固执。” 温钰舒了一口气,“通过这件事,看出来你那小姐妹确实很有个性。” 齐南思笑了笑,心想,还好微雨还没有独自旅行,不然傅岸可能会被气进医院去。 “说开就好了。”裴筠端着竹筒碗走过来。 他把一碗凉得差不多的糙米粥递到齐南思面前,“先喝点粥垫垫肚子,烤鸡还没那么快好。” 齐南思动作自然地就着男人喂的动作喝了一大口粥,胃里的饥饿感终于得到了缓解,整个人都舒服了好多。 “原来裴大还是个宠妻奴啊。”温钰笑着调侃道。 齐南思这才意识到他们俩的动作有多亲昵,面颊浮起一抹羞意,从裴筠手里夺过竹碗,迅速把剩下的粥喝完。 裴筠拿走了她手里的竹碗,用指腹抹去了她嘴角的餐渍,抬眸睨了眼温钰:“原海很快就会过来了。” 温钰一下抿紧了嘴唇,话都不想说了,当看到空中的直升飞机时,她起身离开,往其他地方逛。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温钰在刻意躲着原海。 谁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直升飞机落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齐南思看到那人的脸,第一感觉那就是原海,虽然肤色比裴筠和傅岸都黑了一点,但好看的颜值和独特的气场是让人忽视不了的。 随后下来的是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男人,出奇意外的是,又是那次在安全基地见过的副军官,但这一次他衣服上沾了一些血迹,染得那几处的衣服颜色更深了。 原海跟副军官一同走了过来。 此时烤鸡正在散发着香味,副军官瞥了眼烤架上的蛇肉和烤鸡,还有另外一只跟猫体型差不多的动物肉体,说:“吃这些野味,不怕染上病毒?” 一旁正在负责烧烤的啊图,抬头看向副军官,纯澈的眼睛里没有胆怯:“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毒的,可以吃的。” 副军官低头对上少年的眼神,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傅岸走过来,轻飘飘说了一句:“何不食肉糜,军长没经历过原始丛林的生活,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猎物在这里是多么珍贵的食物。” 原海往四周扫了眼,没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稍稍失落,不紧不慢接了句话:“人都快要饿死了,哪里还有心思犹豫这些野生动物体内有没有病毒。” “更何况,他们连病毒是什么,大概都不了解。” 傅岸很赞同原海的话:“再说了,你看啊泰他们当地的村民,哪个不是这样吃这些东西的?” 走到原海面前,傅岸在原海胸口上不轻不重锤了一拳,笑道:“好久不见。” 原海同样回了一拳,勾唇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妹妹呢?” “......” 问得还真是开门见山了。 傅岸顿时收回了手,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知道。” 原海不急不躁,只要温钰在这里,就迟早会出现,他走了几步,上前跟裴筠打了声招呼,目光又落在齐南思脸上,道了句‘你好。’ 齐南思莫名紧张,礼貌点了点头,“你好。” 原海能在热代赛身边潜伏这么多年,跟温钰一样,都很让人敬佩不已。 想到生气的温钰,齐南思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副军官现在才明白原海和温钰的关系,他之前还以为温钰仍然对裴筠穷追不舍。 副军官看了眼裴筠,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女人脸上,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不禁有些惋惜,漂亮的一张脸多了几道疤。 齐南思感受到了副军官的视线,心里一紧,不明白副军官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眼神。 第115章 谋杀亲夫(温钰x原海) 只是几秒,副军官便移开了视线。 压下那股怪异的直觉,齐南思故作害怕的往裴筠身边躲了躲,眼神有些怯怯的。 裴筠敏锐地察觉到了,眸色微沉,淡淡的语气里裹挟着一丝警告的意味:“副官,眼睛是个好东西,但不是这么用的。” “......” 副官还是第一次发现裴筠这么毒舌。 副官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目光不再紧紧落在齐南思身上。 ... 后来,齐南思问裴筠这个副官为什么会看着她,裴筠冷呵一声:“男人看女人,露出那样赤裸裸,能有什么意思?” 齐南思顿时错愕不已,有些难以置信,说话有些迟钝:“不会吧?我跟那个副官又没有过任何交流。” 裴筠目光睨向她:“心思不正的人,看了一眼也会生出邪念。” 远在营地的副官:......心思不正。 齐南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只看了一眼就...... 一想到这个,齐南思后脊梁便不由地发寒。 太可怕了。 “那你当时也才十五岁,也是心思不正吗?” “......” “嗯,不正。” ... 小村寨就那么一点儿大,没用多少时间,温钰就把寨子逛了一圈,当地的风土人情,建筑特色她已经十分熟悉了,看了一圈觉得索然无味。 一想到原海在啊泰家,她又一点都不想回去。 “躲得了他一时,躲不了一世,有问题就摊开来解决,更何况他还是你的上司,你想逃也逃不了。” 听到傅岸熟悉的声音,温钰的心一瞬间提了起来,转过身去后没有看到原海跟过来,不禁舒了一口气。 听到傅岸的话,温钰微垂着眼眸,语气淡淡:“哥,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解决。” 闻言,傅岸拧了拧眉,“你跟原海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现在一看,这两人都快决裂成陌生人了。 温钰呵笑了声,随即冷淡解释:“其中牵连不能说出来,并非全都是因为私人问题。” 傅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你们就打算这样一直冷着?不难受?” 温钰微微摇了摇头:“久而久之就会变成过去式了。” “算了,我也不掺和了。”傅岸作罢,想起来找温钰的目的,又继续道:“刚刚原海扭到腰了,疼得脸都煞白了。” 后面半句话,傅岸是故意夸大了一点来形容的。 温钰原本平静的眼眸泛起了一些波澜,她知道傅岸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傅岸捕捉到了她情绪的浮动,抿了抿唇道:“你不是会一套按摩手法吗?现在过去给原海按一按应该会缓和很多,不然原海也不知道要挨这阵痛多久。” “怎么扭到的?”温钰下意识问出口,随后又升起一抹懊恼。 懊恼自己怎么又关心他了。 傅岸笑了笑,“烤鸡考好了,红鹰兴致勃勃准备撕下一个鸡腿,原海眼疾手快把鸡腿抢了去,躲着红鹰时,就闪到腰了。” “......” 幼不幼稚。 温钰匀了一口气,“走吧。” ... 回到啊泰家门口,一群人都还没有开始吃,在等温钰回来。 温钰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傅岸指了指右边一间非常小的房间,是裴筠和齐南思之前住过一晚的那间房间,“原海就在里面躺着,你进去看看吧。” 温钰沉默了:“......” 原海这狗男人故意的吧。 走进逼仄的小房间里,温钰一眼就看到悠然自在躺在那张半点大的麻布上,旁边放着一块棕榈叶,上面是一个冒着浓郁香气的鸡腿。 听到脚步声音,原海立刻转头看过去,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站在眼前,倏然坐了起来,欣喜道:“回来了,我给你抢了一个鸡腿。” 温钰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动容,眸色冷了下去,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可不像傅岸形容的那样,疼得脸色发白。 整个人好得很。 “骗我很好玩吗?”温钰美艳的脸挂满了冷意,拳头捏紧。 原海心口猛地一跳,果断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急急安抚:“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的......” “唔......” 话音还没有落下,原海某个脆弱的地方被撞了一下,猛烈的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抱着温钰的力道不由地松了松。 温钰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对原海疼得脸色涨红的样子,也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便想转身离开这个小房间。 原海急急拉住她的手,隐忍着疼意挽留她:“别走,疼。” “疼死算了,最好不举。” 原海只觉得更疼了,咬着牙根:“不举了,拿什么给你‘幸福’?” 温钰冷冷一笑,眸光冷漠:“我温钰的幸福,何须你给?” 此话一出,原海脸都黑了,“温钰。” 见原海面色铁青了,温钰眉头都不皱一下,语气淡淡的,也没什么情绪:“原海,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不想跟你勾勾搭搭的,老没意思了。” 原海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秒,笑了一下:“没意思?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靠!”温钰听着这话非常窝火,捏紧了拳头就要朝着他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砸过去。 原海伸手握紧了她的拳头,呵呵笑道:“你这点拳脚手法都还是我教的。” 温钰听他这么说,狠狠甩开了他的手,又非常不解气地伸出脚想踹他一脚,又被他扼制住了脚脖子。 下一秒,整个人都被他搂进了怀里。 两人重力不稳,双双倒在了地板上,原海成了人形肉垫。 还没等温钰反应过来,整个身体被翻转了下,男人高大身躯覆在她身上,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气息。 温钰身上更烦躁了,小腿在他身上踢了好几下,语气带着警告:“起开!” 原海用四肢禁锢着她扭动的身体,“现在就可以让你觉得有意思。” 温钰双眸狠狠地瞪着他:“有病吗?!外面都是人!” “那不是更刺激,更有意思了吗?”原海低下头,牙齿在她柔软的耳垂上咬了两下。 温钰身子一颤,双臂圈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唇。 柔软的红唇让原海微一愣神,几乎在一秒间失控般地扣住女人的头,亲吻着。 温钰眼神冷却,在男人的脖子处劈了一下,疼得男人瞬间发出一声闷哼。 原海怒气沉沉瞪着她:“温钰!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狗屁!” 温钰用力把原海推开,按在地上,冷冷地俯视了他一眼,就要起身,又被拦腰抱住了。 温钰火气又一下窜了上来,“有完没完?!” “没完!死都别想提结束!” 温钰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又不甘心屈服。 一咬牙,使出浑身解数把男人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原海压着胸口那股怒意,悉数接下她每一个想要攻击他的动作。 ... 屋外的人听到房间里传出来的碰撞声,神色各异。 红鹰顶着一张有淤青的脸,意味不明道:“他们两人不会在里面......” 傅岸嗤笑一声,“想多了,以温钰的性格,估计是在干架。” 听到这话,红鹰不由地看向一旁的齐南思,撇了撇嘴:“暴躁的女人,惹不起,动不动就打人。” 傅岸:“嘁,你小子终于受教训了。” 齐南思听出了红鹰的言外之意,懒得理他,但下一秒一个烤鸡腿递到了她面前。 “嫂子,之前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跟你说一声道歉。” 齐南思倒是意外了,目光睨向他:“其实你也没错,毕竟我跟温钰相比,真挺像一个无用的花瓶。” “嫂子,我错了!无论怎么样,都不该有看不起人的心态。”红鹰简直要欲哭无泪。 “哦?”齐南思挑了挑眉,“那你刚也说我暴躁,动不动就打人,我没听出来你有忏悔的意思。” “……”红鹰一时说不出话来。 齐南思瞥了他一眼,接过他递来的鸡腿,“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不代表我会忘记你之前对我的态度。” 红鹰眼睛一亮,信誓旦旦:“嫂子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了!” 齐南思抿唇笑了笑,咬了一口鸡腿,“鸡腿挺好吃的,谢了。” 红鹰一听,脸上不自觉地浮现了欣喜,“嫂子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掰下来!” “献殷勤一次就够了,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别抢着做。”裴筠淡淡的声音响起。 “……”红鹰看向自家老大,顿时无话可说。 副军官笑了两声,看了眼正在咬鸡腿的女人,转头对红鹰道:“你家老大比你还想好好表现自己。” 感受到了副军官的视线,齐南思背脊僵了一下,只当没听见他的话,无视他的目光。 此时,屋子里又传出来一道碰撞的响声。 齐南思目光看向小屋子,顺势岔开了话题:“不是说温钰进去帮原海按摩一下?怎么就打起来了?” 傅岸呵笑:“一看就知道原海那小子是装的,估计是想博同情,被温钰看穿了,温钰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齐南思想起温钰美艳张扬的脸,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不过—— 齐南思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奇地问他:“你的按摩手法是跟温钰学的?” 裴筠点头:“嗯,跟她学的。” 第116章 正常的反应 温钰的奶奶操劳了一辈子,腰酸背痛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经常疼得直不起腰。 温钰心疼奶奶,特意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学得很认真,回到家一有空就给温奶奶按摩,按摩手法很好,对温奶奶的腰痛症状有一些缓解作用。 温钰在执行特殊任务期间,恰逢有了一个机会可以偷偷去见温奶奶,裴筠替温钰都安排好了,于是就看到了温钰边跟温奶奶聊天,边给温奶奶按摩。 那段时间齐南思正在上大学,利用课余时间去学习泰拳。 每次见到她下课之后,都在揉后腰,手臂和大腿,心下便有了请教温钰,学习那套按摩手法。 即使他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在齐南思身上用得到。 温钰那时候还调侃裴筠,堂堂一个北城财阀大总裁怎么还亲自学起按摩手法来了,是为了哪个小美人? 如今温钰想起来,裴筠应该就是为了齐南思而学的,仍然觉得喟叹不已。 知道裴筠和她的父亲是个痴情种,却没想到痴情到心甘情愿付出,不索取一点回应。 温钰想,扪心自问,自己是完完全全做不到的。 既然她付出了,那就至少要得到同等的回报,否则她宁愿不要。 … 几分钟后。 温钰是被原海牵着手走出来的。 两人着装整齐,不像干了一架的样子,只不过除了原海嘴角的一小块红。 虽然不知道温钰为什么对原海的抗拒这么大,但也足以看出两人的感情纠葛不一般。 傅岸跟温钰之间的相处也是坦坦荡荡的,没有一丝异常的暧昧。 齐南思觉得,温钰肯定对傅岸一点男女感情的意思都没有,傅岸也真的只是把温钰当妹妹看待。 这个大乌龙让微雨讨厌傅岸这么多年,她有点期待微雨知道之后会是什么表情,毕竟傅岸看起来真的很生气呢。 ... 一顿烤肉美餐之后,每个人都热得出了一身汗,只能用棕榈叶扇风缓解一下燥热。 “我们要走了,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和款待。” 裴筠一手握着一块棕榈叶给身边的人扇风,衬衣大敞着,另一只手把从衣服上拽下来的扣子都递给啊泰,“这是一点答谢,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让人送钱过来给你们。” 啊泰低头看了眼那十几个白玉扣子和几个黑钻的袖口,犹豫了几秒便伸手拿了去。 原本的承诺是还有另外两只袖口和一个百达翡丽的手表,但后来为了更好地迷惑敌人,啊泰妻子妙沙把手表和袖口都刻意扔掉了。 也就是说在之前,啊泰算是差点丢了命,还一无所获,也没有反悔埋怨。 啊泰的情义是无价的,十几个昂贵的扣子也无法抵扣。 副军官显然也是真的认为的,对于啊泰的英勇和奉献,他有亲眼见过,在心底里是敬佩的。 副军官扫了眼啊图和妙沙,以及妙沙右手牵着的小男孩,朝啊泰笑了笑:“你们为这次抓捕行动做出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已经向k区上级提交了奖励申请,金额是6000万(k币),等审批下来了,他们会亲自送过来给你。” 听到这个数字,啊泰妻子妙沙面上全都是难以置信。 妙沙自小生活在贫穷得快揭不开锅的地方,别说6000万了,在嫁给啊泰之前,连6万都几乎没见过。 旁边的啊泰脸色坦然自若,对于这些奖金他不推却,这些报酬都是他应该得的。 没有人会觉得啊泰势利贪钱,反而觉得这些都是啊泰应得的。 “合作愉快!”副军官朝啊泰伸出手。 “合作愉快。” …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群山环绕的地方,在飞机上俯瞰着绵延的山林,齐南思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角落充满了未知的险境。 “怎么了?”裴筠抱着她,能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可怕又可悲。” 裴筠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别想那么多,总有一天会有改变的。”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齐南思嗅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倏然拧起了眉。 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有两天没有洗澡了,而且还出了那么次汗,整个人都快被汗液腌入味了。 她抬头看向男人,见他淡然地闭着眼睛休息,忍不住问:“你不觉得我身上有味道吗?汗味。” “嗯,有。”裴筠回答,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的。 “你不是有洁癖吗?” 裴筠睁开眼,垂眸凝着她:“每一件事都不是绝对的,我身上没有味道?” “有啊。” “那你嫌弃?” 齐南思愣了一下,“没有。” “同理,我也不会,睡觉吧,醒来就到了。” “哦。” ... 回到北城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相比于马路街道上的喧嚣,私人医院里的人不多,在vip病房楼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把他们送到医院里,副军官就离开了。 临走前,副军官找裴筠秘密谈了一会儿。 副军官点燃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中,他问:“潜伏在你身边的叛徒还没找到吗?” 裴筠抬眸,他神色不明,沉沉的声音响起:“揪出了一点线索,但想要确定幕后那个人,这点线索还远远不够。” 副军官吸了一口烟,再吐雾:“有没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人?” 裴筠抿了抿唇角,神色淡淡的:“有可能。” “......”副军官对他的高冷有点无奈,又吸了一口烟:“准备怎么做?需要我们帮你吗?” 裴筠:“暂时不需要。” “行吧,有需要说一声就行。”副军官掐灭了烟头,一脸惋惜:“齐南思,真挺对我胃口的,可惜了,她成了你......”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骇人的阴沉气氛。 “滚。” ... 一番详细的检查后,所幸的是两人身上都没有严重的伤。 裴筠身上残留的毒只是微量,只要注意避免再次接触这种东西,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让我看看我家南思宝贝哪里受伤了?” 宋微雨听到消息后,立刻赶过来医院,着急地关心齐南思,直接忽略了一旁的傅岸。 傅岸漆黑的眸底顿时一片阴霾,心里带着火气,双眼直直盯着她的身影不放。 一道灼热的目光追逐着自己,宋微雨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可她一点都不想理会傅岸。 齐南思目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傅岸,顿时觉得黑脸的傅岸有点憋屈,但她不准备掺和两人解开误会的事。 “一点小外伤,不碍事,不用担心啦!” 宋微雨眼眶红了,抱住她:“幸好你平安回来了,不然我得哭死了。” “安心,没事了,呦宝呢?” “青姨哄呦宝睡着了,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齐南思有点遗憾没有一回来就可以看见呦宝。 “明天一定把呦宝带过来。”宋微雨抱着齐南思好一会儿之后,才松开手。 “宝贝,看样子你是不能洗澡了,要不要擦一擦身体?” 宋微雨一直绕着齐南思转,完全把裴筠当成了透明人,丝毫不在意他的存在。 “当然要!”齐南思想都不想直接道。 她在飞机上已经想了很久了,回来一定要洗个澡,再不济也要擦几遍身体才行。 “那我帮你哈哈哈哈。” “好啊。” 两人说着,没有注意到房间里另一张病床上男人的脸色不太好看。 傅岸见宋微雨一直不搭理自己,连个眼神都不给,堵在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最后在宋微雨从洗手间出来后,忍不住把人拎走了。 “靠!傅岸你干什么!放开!我不走!” 宋微雨挣扎无果。 ... 齐南思在病房门口,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叹了口气。 是发自内心的替宋微雨接下来几天的身体状况担忧。 “回来,我也要擦身体。” 身后传来男人微沉低的声音。 闻言,齐南思回头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好像不太高兴,“你怎么了?” 裴筠顿了下,“没什么,帮我擦身体。”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宋微雨抢走了他帮她擦身体的机会。 “......” 真是奇怪的情绪。 齐南思还没做出回答,就见到他已经把上衣脱掉了,裸露的皮肤上有很多交错纵横的伤疤。 齐南思鼻子一酸,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 半个小时后。 齐南思气呼呼从洗手间出来。 “你怎么能......” 就只是擦干净身体上的汗水而已。 “流氓!” 裴筠眼尾带着红的黑眸里多了几分笑意,漫不经心:“齐南思,这是......正常的反应。” 听到他的话,齐南思更加羞臊了,嗔目瞪了瞪他:“有就有,但你还让我动手!” 越说到后面,齐南思的脸色愈发地说不下去了。 裴筠握起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抱歉,是我的错。” 他的指腹带着薄茧,所及之处带起...细微的颤栗。 齐南思抽回自己的手,径直跑到床上盖着薄被,闭上眼睛睡觉。 裴筠走向另一张床,小幅度翘起了唇角,心情愉悦起来。 经历了两天的劳累,在安然舒适的环境里,齐南思禁不住困意,累得睡过去了。 听着她渐渐平稳的气息,裴筠从自己的病床下来,爬到她的病床上,伸出手抱把人抱进怀里。 第117章 猝不及防的见面 借着小夜灯暖黄的灯光,看了她许久,然后倾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你要什么时候才同意我的求婚,齐南思。” 深沉的夜色里,他覆在她的耳边,很轻地问了一句。 一室寂静。 裴筠似认命般叹口气,搂着她闭上眼睛睡觉。 一夜无梦,齐南思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十点多,连护士过来检查伤口,她都是迷迷糊糊地睡着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病房里多了几个陌生人,裴筠坐在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身边。 这一瞬间,齐南思是懵逼的,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看着裴筠那张英隽的脸,与另外一个中年男人的脸有几分相似,齐南思隐隐觉得这些人或许是裴筠的家人。 这个猜测一出,齐南思瞬间紧张得后脊梁挺直了,抿着唇,眼神看向裴筠,等着他的解释。 “这是我爷爷,奶奶......” 裴筠逐一把坐在沙发上的人都简单介绍了一遍。 寂静蔓延,面面相觑。 “你......你们好,早上好。” 齐南思揪紧了被子,紧张得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 “哈哈,儿媳,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都很好说话,很好相处的。” 长相英俊的中年男人用一口粗沉的嗓音说话,好像还有一点某东北口音。 “?????” 听到那一声‘儿媳’,齐南思满脑子问号,满脸不可思议,受宠若惊。 儿媳??? 还没等齐南思反应过来,坐在中年男人身边的美妇人锤了他一拳,“你干嘛喊得那么快!都把小儿媳吓坏了!” “我错了媳妇儿,别生气行不行?”中年男人堆着笑对美妇人说。 语气里还有点撒娇的味道? 坐在一旁的老先生和老太太脸色没什么变化,好像都习以为常了。 裴筠捏了捏太阳穴,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说:“爸,妈,这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注意点形象。” 中年男人是裴筠的父亲裴慎和。 裴慎和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掩着嘴轻声咳了一下。 裴慎和看着愣愣的齐南思说:“儿媳......咳......南......南思,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我们今天来看裴筠这小子,也是顺便来跟你见一见的。” 其实裴慎和也紧张,差点又顺口叫成了儿媳。 裴筠的母亲洛漫霞笑容很亲切,“是啊,等你们伤好了,我们再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顺便商量一下订婚和结婚的事,可好?” “???!!!” 齐南思再次懵圈,下意识问:“阿姨,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拢共就见了一次面,中间是不是漏了什么步骤? “不快不快,你跟裴筠都谈了一年恋爱了,这个年纪谈婚论嫁不快。”洛漫霞说。 一年? 齐南思对这个数字存有很大的疑惑。 “齐丫头,你不会是不想跟裴筠结婚吧?”老太太说话了,看向齐南思的目光里带着审视。 “啊?不是不是,愿意的愿意的!”齐南思回神,没有带一点犹豫的就回答了老太太。 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认定了这件事。 裴筠走到了她身边,听到她的回答,平静的眼眸迸出了惊喜的光,嘴角弯起浅浅的笑。 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看。 老太太见到裴筠满心满眼都是他身边的人儿,脸上的笑意更深。 老太太是裴筠的奶奶,穿着一身中式的刺绣旗袍,黑色的绸缎丝滑复古,衬出了老太太高雅的气质。 裴奶奶脸上才有了一些笑意,“那好,你什么时候觉得心情好了,就打电话告诉我时间和地点,想吃什么菜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们的随你。” 看着裴奶奶原本故作严肃的脸色顷刻间关上和蔼可亲的样子,齐南思不由地笑了笑。 可笑着笑着,眼眶氤氲起了水雾,一股热泪几乎要溢出眼角。 以前她还担心裴筠的家人会不会又是像梁家那些狗东西一样,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又会用什么手段打压和羞辱她,逼她离开裴筠。 即使裴筠三番几次说过他的家人很开明的,她依旧无法相信,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了有钱人家就是破规矩多,瞧不起普通人。 在答应跟裴筠在一起那天起,她设想过无数个见到裴筠家人的场面,遭受冷眼鄙夷,甩一张支票给她,又或是用其他手段来威胁她。 总之,就是没有想到过是现在这样温和美好的一幕。 齐南思感受到了裴筠的家人是真心实意地接受了她跟裴筠在一起,不带任何高傲的姿态。 她才真正明白了,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裴筠,裴家人的涵养和气质,与其他豪门家庭是不一样的。 齐南思心里似有一股热流在涌动,掀开薄被,起身走到了矮桌前,郑重真诚,又紧张的,挨个问候了一遍裴筠的家人。 裴爷爷的脸色稍微严肃了一点,但在她喊了一声‘裴爷爷’时,换上了温和的笑脸,眼尾的皱纹褶皱都带着亲切。 “南思,以后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来坐这儿,咱们一起聊聊天。”洛漫霞起身领着齐南思在她和裴奶奶的中间。 左右两只手皆被洛漫霞和裴奶奶各自握着。 洛漫霞看到原本白嫩的小手此时多了一些深浅不一的小伤痕,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几天让你受罪了,必须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裴奶奶:“南思想吃什么?家里的大厨啥都会做。” 齐南思闻言,看了看洛漫霞,又看了看裴奶奶,莞尔一笑:“我不挑食,什么菜都吃。” 裴奶奶畅然笑了起来:“看来我孙媳妇很好养,我喜欢!” 齐南思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正想说话,门口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裴筠走过去开门,见来人竟然又是薛媛。 再次在病房见到薛媛,齐南思仍然有一丝的奇怪,但想到裴筠也在这里,薛媛又是裴筠的秘书,感觉薛媛她来这里好像又是合理的。 薛媛一进门时,就看到裴奶奶慈祥地握着齐南思的手,而裴筠的母亲把叉着一块西瓜的叉子递到齐南思的嘴边。 薛媛顿时愣了愣,眼眸里闪过诧异,还有一丝嫉妒,随即很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体的笑容。 “奶奶,伯母你们都在呢。”薛媛走进病房里,自觉地关上门,把提过来的袋子放在病床边的桌子上。 “裴总,您还好吗?”薛媛眼里含着柔情的笑意,看不出有一丝的异样。 裴筠淡淡应了一声。 裴奶奶见到薛媛显得很开心,热情地招呼着薛媛过来,“媛媛,快过来!” 薛媛见老太太还跟以往一样,每次见到自己都很开心,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她走到老太太面前,目光落在齐南思身上,温柔笑道:“齐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齐南思礼貌点头,思考了一秒,起身让出了位置。 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喜欢薛媛。 裴奶奶简单解释了一下:“说来话长,南思受伤也是因为裴筠,你也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安排在同一个病房好照顾。” 不久前,老太太得知了齐南思跟裴筠在一起的事,还有上次在隧道差点被抓走的事,再一次深入了解齐南思这个人,发现齐南思只有宋微雨这么一个好朋友。 老太太清楚,要是诡计多端,心机深沉的人,她的社交圈就不会这么干干净净的。 老太太找了个机会说清楚之前谈到订婚结婚的事,给薛家送去了一块价值千万的地皮,表示歉意。 再加上这次因为被裴筠的仇敌抓走,齐南思的反应实在是在老太太的意料之外,老太太对齐南思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因此,老太太彻底接受了齐南思这个未来的的孙媳妇。 洛漫霞的神情就没有老太太那么欣喜了,面色淡了下去,只是跟薛媛说了一句客气的话,转头拉着齐南思的手问:“南思,想吃什么水果?阿姨给你拿。”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齐南思再次受宠若惊,也感到了一丝奇怪。 为什么裴筠的母亲看起来有点不太喜欢薛媛的样子,但看老太太和老先生对薛媛的态度,感觉薛媛跟裴筠家挺熟络的。 齐南思看了看薛媛游刃有余地跟老太太和老先生寒暄,忽而想起一个剧情—— 薛媛的爷爷奶奶跟老先生和老太太是世交,两家的关系因此变得很好,薛媛也会经常到裴家做客,久而久之...... 齐南思的目光瞄了一眼裴筠,见他眉头微皱着,动作熟稔地把他母亲带过来的骨头汤倒了一碗出来。 洛漫霞主动把齐南思带到了桌边,“这骨头汤家里经常做,味道很好,你试试看。” 齐南思接过小碗,觉得有点怪异,他们这样会不会对来看望裴筠这个‘病人’的薛秘书有点不太礼貌? 正当她思考时,裴奶奶的声音传来:“漫霞说的对,快尝尝看。” 齐南思看到老太太眼里的期待,不再多想,连喝了几口,给出了好评:“真的很好喝!” 看她一脸满足的样子,裴筠本来皱着的眉眼舒展开来,嘴角弯起了一些弧度。 第118章 爬不起来跑路 老太太想把齐南思介绍给薛媛认识,意在让她们俩人成为朋友,而不是情敌,想让气氛没那么尴尬和僵硬。 齐南思没有推却,迎合老太太的意愿。 一室的怪异气氛在宋微雨带着呦宝来到病房,打破了。 “宝贝,我来了......” 宋微雨充满喜悦的话,在看到一屋子陌生人之后,生生地噎了下去。 洛漫霞很快反应过来了,“你就是南思的好朋友微雨吧?” 宋微雨一脸懵,“是,是啊,您是?” 洛漫霞笑了笑,“你好,我是裴筠的母亲,姓洛。” 宋微雨扯了一抹笑:“你好,洛阿姨。” 小萝卜头个子才到宋微雨的大腿处,有些怯生生地贴紧了宋微雨。 洛漫霞注意到呦宝,蹲下身,与呦宝平视,用慈祥和蔼的语气跟他说话:“你好啊呦宝,我是你裴叔叔的妈妈,你可以叫我洛奶奶。” 呦宝疑惑地看了看洛漫霞,转头看向齐南思,寻求她的答复。 齐南思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呦宝转回头,乖巧地喊了一声:“洛奶奶。” “诶!”洛漫霞顿时乐开了花,“呦宝真乖啊,奶奶很喜欢你。” 听到这话,呦宝肉肉的小脸蛋红了,有些害羞。 当齐南思走过来时,他立刻跑过去抱紧了齐南思的大腿。 呦宝奶呼呼的样子一下子就俘获了所有人的心。 老太太忍不住走过来:“呦宝,我是太奶奶。” 这一次,呦宝不再犹豫,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太奶奶’。 老先生和裴慎和也禁不住心痒痒了,先后在呦宝面前做了自我介绍。 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呦宝各自叫了他们一声‘太爷爷’和‘裴爷爷’,两个岁数加起来都破百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笑得眼尾的皱纹更明显了。 薛媛适时离开了病房,在她离开后不久,老太太几人也回家了。 洛漫霞挽着老太太的手,笑道:“看来南思把孩子教得很好呢。” 老太太没有否认,“确实,但要是这个孩子不是南思的就好了,说到底,要是南思带着孩子嫁进咱裴家,必定会遭受到诸多非议。” 老先生哼了一声:“谁敢在背后胡说八道,直接让他破产!” 洛漫霞嘴角翘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轻快极了:“看来爸也很喜欢呦宝!” 老先生哼哼了两声,像个老顽童一样。 老太太语气带着点惋惜:“总觉得有点可惜,媛媛不能成为我的孙媳妇。” 洛漫霞眼眸里的情绪淡了几分:“妈,凡是讲究缘分,媛媛自会找到适合她的良人。” 老太太点头:“说的也是,我看南思这姑娘也挺好的。” ... 病房里。 宋微雨继续把裴筠当成隐形人,疑惑问:“刚刚那些是他的家人吗?” “嗯,是的。” 宋微雨挑了挑眉,“我也算你半个家人了,在医院里见家长什么感觉?” 是什么感觉? 齐南思抿了抿唇:“百感交集,猝不及防。” 莫名其妙的,毫无预兆的就见家长了,没有一点点准备。 “哈哈哈,不过从他们的反映来看,好像对你的态度还挺不错的,应该是接受了你吧?” 齐南思不敢断然肯定,只听裴筠沉声道:“我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宋微雨抬头看向正在准备水果拼盘的男人,扬起笑:“看来咱们裴总还挺上道的。” 裴筠没有说话了,用水果叉子戳了一小块西瓜喂给呦宝吃,宋微雨不在乎他冷淡的态度。 “妈妈,这个西瓜好好吃!”呦宝自己拿了水果叉子戳了一块西瓜,跑过来给齐南思吃。 “谢谢呦宝。”齐南思张开咬掉了那块西瓜。 “不客气!”呦宝咧着嘴笑,转头又问:“姨姨,你要吃吗?” 宋微雨:“要啊!呦宝也想喂姨姨吃西瓜吗?” 呦宝毫不犹豫地迈着小短腿蹬蹬的跑到裴筠身边,做起了小跑腿,乐此不疲。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齐南思以为宋微雨今天会起不来床。 宋微雨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没空?我有的时间,我是老板,上班时间是自由的。” 齐南思:“昨天傅岸不是很生气吗?他没有跟你说什么事吗?” 一说起这个,宋微雨就来气,“谁知道傅狗他发什么癫?抓我到他家里,一副提审犯人的模样,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又走了。” 只留下一句—— 等我回来再说,有很重要的事。 傻子才会乖乖等他回来。 就他们之间,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没有。 傅岸前脚刚离开公寓,宋微雨后脚就溜了。 齐南思恍然,“难怪了。” 宋微雨疑惑:“你背着我知道了什么事?” 齐南思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些意味深长,“还是等傅岸亲自跟你说吧。” ... 薛媛从病房出来回到车里,一直守在停车场。 听到了老太太他们的聊天,都是对齐南思的认可,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怒火中夹杂着嫉妒,难以按捺住。 看着裴家的专用车驶离,薛媛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一拳锤在方向盘上,正好按到了喇叭。 整个车库响起了一阵刺激耳膜的鸣笛声,似昭示着薛媛的怒火。 “热代赛,你个废物!” 薛媛阴狠狠咒骂了一句。 她费尽心思,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帮他通风报信,他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干成不说,还让裴筠和齐南思的关系更亲密了,让裴家的人对齐南思的印象转好了! 一想到老太太跟她父亲说明‘退婚’事,薛媛气得险些头晕目眩了。 她薛媛,白忙活一场了! ... 在医院里呆了两天,齐南思就回家了。 谁知,刚回家第二天,齐南思就莫名其妙感染了流感,重感冒了,发烧头痛,整个人难受得昏昏沉沉的,做什么都没精力。 刚出院,又生重病,真是倒霉透了。 因为齐南思生病了,不能接送呦宝上下学,裴筠果断担下了这份责任。 每天早上送呦宝去学校,下午去接呦宝放学。 青姨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在家里,裴筠不放心让齐南思自己一个人在家里。 趁此机会,他提出一个请求,请求齐南思搬到他家里住。 重感冒中的齐南思被裴筠央求得心软了,同意搬到了六楼住。 ... 一个星期后,齐南思的流感病症终于好全了,身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脸上的伤口几乎是好全了,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裴筠的家庭医生说,不会让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疤痕的。 齐南思放心了。 下午四点十八分,银行卡上的余额多出了50万。 齐南思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欣喜若狂。 副军官不仅帮阿泰提交了一个嘉奖申请,齐南思的那份也一同提交了上去。 经过几天的审批,今天到账了。 用命搏了一把,齐南思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嘉奖。 她打了视频电话给宋微雨,约她晚上出去吃一顿顶级豪华大餐。 等了好一会儿,宋微雨才接了视频,但屏幕里只是一片雪白,镜头大概是对着天花板的。 齐南思直觉这有点不对劲,“怎么了?感觉你好像兴致不太高涨啊。” “下周末吧,现在不想动,都怪傅岸那狗东西!” 不难听出宋微雨的满腔怒火。 齐南思隐隐猜到了什么,搓了搓手指,就听宋微雨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傅岸这个狗男人不知节制!我现在两条腿都是发软的!” 那边的宋微雨艰难从床上坐起来,心里几乎忍不住问候傅岸十八代祖宗。 一不小心扯到了双腿,肌肉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宋微雨几乎要龇牙咧嘴,又忍不住对傅岸骂了起来。 “这个王八蛋!衣冠禽兽!” “......” 听着宋微雨义愤填膺地讲述这几天的悲惨经历,齐南思虽然心疼,但没办法感同身受。 漫不经心喝了一口牛油果奶昔,齐南思才悠悠道:“说实话,我也能理解傅岸为什么这么生气,宝贝,换做是你,你不觉得生气吗?” 宋微雨沉默了下去,片刻才喃喃了一句:“会,但是他也不能这么往死里...啊!!命都快没了半条!疼死我了呜呜呜......” “......” 听到宋微雨毫不羞涩说出来的话,齐南思差点就被一口牛油果奶昔呛到了,“咳,咱能不能文雅一点,别动不动就干什么干的。” 视频那边的宋微雨呵笑一声,“齐南思,你还是别说我了,你说的可比我猛多了,裴筠没发现吗?” “我只在你面前说,他怎么会知道?”齐南思不以为然地说道。 宋微雨笑了笑:“去年你不是跟裴筠......过吗?他就没发现你不‘羞涩.清纯’?” “得了吧,亲身骑在猪背上跑,跟看着猪跑,能一样吗?” 齐南思没有发现身后站着某个男人,说起这话来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哈哈哈哈,听你这话,怎么感觉你把裴筠形容成一只任你拿捏的猪了?” “呵呵,狗屁,我根本没机会翻身农奴把歌唱,还好我体力还行,不然根本爬不起来跑路......” 齐南思随心所欲地说着,忽然看到视频里的宋微雨收敛了笑容,表情有些怪:“宝儿,你转头看下你后边儿。” 第119章 红昭寺 看到男人墨黑色的瞳孔极其平静地看着自己,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身边,一言不发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并且毫不留情地挂了ipad上与宋微雨的视频电话。 齐南思这时才想起来她不是在自己家里,她早已习惯了把他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想到刚刚自己毫无顾忌说的话,一时间忐忑起来。 不知道裴筠听到了多少。 只是失神了一会,人就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眼前的男人已经脱了上衣,坚实完美的腹肌呈现在视线里。 齐南思蓦然回过神,意识到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事,连滚带爬地起来,想要从床尾溜走。 下一秒,她的脚腕就被一道挣脱不开的力道拽住,整个人又被拖回了原来的位置。 齐南思心猛地一跳,果断再次爬起来,双膝跪在床上,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 努力维持镇定:“裴筠,你先别生气,你问什么我都老老实实交代,真的!” “呵。” 裴筠冷笑一声,垂眸凝着她挂着心虚的脸,声音听似平静:“说到逃跑,我倒是想起来了,跑得开心吗?” 就在齐南思想要开口说‘不开心’时,又听他轻声道:“我的心情很不好。” 至今他都还记得,醒来的那一刻,他已经自己失去了清白,愤怒,恐慌都不能完全能形容他当时糟糕的心情。 甚至,在那一个瞬间,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放弃她的想法。 等他冷静下来之后,才慢慢细想到一些细节,比如他触碰到的肌肤,滑嫩,但偶尔隐隐约约能感觉到马甲线条。 而她是练过泰拳的,身材肌肉自然会比一般的女人结实有力一点。 他不相信,以傅岸的眼光,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会找到一个有马甲线条的女人。 还好,最后确定是她。 庆幸,又非常恼怒她擅自做主把其他女人推给他。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都无法释怀这件事。 齐南思看着他变得不太好看的脸色,咽了咽口水。 她硬着头皮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没想过要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如果让你知道是我,我们的关系就断不......”了了。 齐南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觉此时此刻裴筠的心情阴郁到了谷底。 脑海中浮现了另外一句话—— 回去再收拾你,这一次,不会再心软了。 这句话是他在丛林里说过的话。 新账旧账一起算。 齐南思觉得,如果此时她不好好把他哄好的话,后果可能会比宋微雨受到的还严重。 “还有,你总是不听话,说了不会再心软了,再有下次......” “不会,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齐南思在他的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但齐南思绞尽脑汁了也没有想到一个很完美的理由。 在他动手之前,她急忙开口,娇软的语气里带着乞求:“就一次行不行?” “你说呢?” 齐南思:“......” “你以前说过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的,你骗人。” “到底是谁先骗人的?” 他抱紧了她,侧脸贴着她的,在她耳边响起的嗓音极低极轻,但她却听见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靠近你了,要是再让我失去你,我该如何缓过来?” 这一刻,齐南思的心狠狠被他拿捏住了。 她逃不掉了。 ... 本来裴筠只是顺着她的话打算吓一吓她,不会真的用这种方式才来惩罚她,奈何最后禁不住她的‘诱惑’...... 过度放纵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她直接在床上睡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多,才缓过了那股子疲倦的劲儿。 原本打算去寺庙拜一拜,求一个平安符的事延迟了一天。 齐南思觉得最近发生的倒霉事实在太多了,想要去寺庙拜一拜,去一下晦气。 顺便找个神婆或者算命先生问一问的。 要是能找到寺庙里大师算一算那就更好了。 裴筠一向不信这些,但架不住她想要去。 ... 红昭寺,北城一个不算起眼的寺庙,地处一座比较隐秘的山脚下。 北城寺庙众多,香火甚旺的寺庙也不在少数。 齐南思在某知名网站上搜了很久,大部分人列举出来的寺庙基本上都是一些知名的或者比较有知名度的,唯独有一个博主推荐了红昭寺。 博文底下的回复基本上都带有一些意义深奥的佛语。 齐南思第一感觉就相中了‘红昭寺’这个寺庙。 不仅是觉得‘红昭寺’这个名字好听,更是有一种强烈的意愿,直觉告诉她要选择这个寺庙。 神秘而有吸引力。 红昭寺里冷冷清清,但香烟缭绕,钟声悠扬,有寥寥几个香客跪在圆垫上,虔诚地跪拜祈祷。 齐南思拉着裴筠一起跪在圆垫上,闭上眼睛一心一意跪拜了三下,心里感受到了一种宁静和平和。 跪拜完之后,齐南思又虔诚地求取了一个平安符,还有一串白玉佛珠。 红昭寺最德高望重的大师是净忍大师,很少面见来到寺庙的香客。 不知是巧合还是缘分到了,净忍大师愿意面见他们。 齐南思欣喜若狂,拉着裴筠的手跟着小师傅往一个小院里走。 小院没有被修缮得金碧辉煌,倒像是见证了岁月的蹉跎一般,柱子横木上都有些斑驳掉漆。 净忍大师坐在院中小堂内中央。 净忍大师看着年纪不是很老,最多不超过40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套纹理古怪的僧衣。 “两位施主,想要问什么?” 齐南思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净忍大师的声音沉稳中又显得有些空灵。 她把最近遇到的事化繁为简说了一下,“就是想问下,能否跟大师您求取一个平安符?” 大师闭着眼睛,许久没有说话,齐南思也不敢打扰大师,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半晌,大师睁开了眼睛,目光带着一些深意看了看裴筠,又看向齐南思。 声音依旧显得有些空灵:“唵嘛呢叭咪吽。” 听到这句怪异的话,似佛教的咒语,齐南思全然不懂是什么意思。 净忍大师从衣襟里拿出了两个红色的符,递给了齐南思,语气不急不缓:“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 在捐赠香火钱的地方,齐南思放了1730元进去。 这个金额的由来,是她的出生日5月14号,加上裴筠的出生日12月16号,两串数字加起来的总和。 从红昭寺出来,齐南思回头深沉地凝望着庙宇门口上方的牌匾许久。 红昭寺,三个字似乎是在一块木头上雕刻出来的字,颜色并非像其他寺庙一样选择镀上一层金色,反而是一种古老的正红漆色。 即使出来寺庙的时间很久了,齐南思仍然还有一丝莫名的悸动,一种难以言喻的感知。 “裴筠,你有没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这个红昭寺好像真的有一种非常非常奇异的神秘感,尤其是见了净忍大师之后,这种诡秘的感知更加强烈了。” 裴筠眸色微深,顿了一下:“没有,可能是你的心理作用吧。” “没有吗?难道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 几天过去,齐南思渐渐淡忘了来自于红昭寺那股莫名的心悸感。 那天离开了红昭寺之后,齐南思搜了一下净忍大师说的那句咒语。 她只记得大概意思是,菩萨慈悲,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一切所求,无不满足。 听到这样的解释,宋微雨想到另外一句通俗的话—— 命里有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愿以偿。 齐南思觉得宋微雨说得对,心顿时就放宽了,带着愉快的心情回公司上班了。 当天,齐南思又开了一个大单。 她更加深信净忍大师的话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去茶水间接水时,久违地听到了李欣雯的声音,依旧在跟另外一个女的嚼舌根子,关于她的。 齐南思杏眸微眯了眯,饮水机接了一杯烫的水。 李欣雯看到她之后,神情慌乱,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齐南思忽而一笑,朝李欣雯走过去,笑意不达眼底,声音刻意放大了一些:“欣雯,你说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李欣雯听到她的话完全懵了,她压根就没有跟她说过一个字啊!这女人想干什么? 靠近了李欣雯,齐南思眼神倏地冷了下去,挑衅道:“是不是很嫉妒我呢?你千方百计想跟我比,想比我过得更光鲜亮丽,可好像你怎么耍阴谋手段都不行诶,怎么办呢?” 齐南思越说,李欣雯越是气得手发抖,“你!” 在察觉到李欣雯抬手的一瞬间,齐南思故作不小心,没拿稳手里的水杯,杯里滚烫的水悉数倾泻在李欣雯的手上。 顿时,整个茶水间响起了一声似杀猪般的惨叫。 夹带着陶瓷碎裂的声音。 齐南思只感觉憋在心里许久的闷气和不爽,抒发的淋漓尽致。 不过一分钟,茶水间围满了人。 李欣雯气急败坏,捂住疼痛难忍的手臂,边哭边骂。 主管韩安和组长都来问是怎么回事了。 站在李欣雯身边的女人指着齐南思的鼻子怒斥:“是齐南思她故意把热水撒在欣雯手上的!” 韩安目光严肃,“南思,是这样吗?” 第120章 辞退 齐南思敛下眸中的冷意,再抬头时,眼角挂着眼泪,娇柔的嗓音里带着一些委屈:“不是,我没有这样做!是欣雯她说叫我过去,有问题想请教我。 可当我走到欣雯前面时,不知道欣雯为什么把我的杯子碰掉在地上了,可能是不小心的吧。” “放屁!你说谎!明明是你故意的!” 齐南思眼角的泪珠子滚落,声音略微颤抖:“我没有,如果你们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监控!” “对!可以查监控!”李欣雯身边的女人急忙说道。 调了监控,发现两人接触的角度太刁钻了,监控无法拍摄到两人之间更明确清晰的动作。 只能看见李欣雯的手动了动,下一秒,齐南思手里的杯子就掉子地上了。 看到这里的监控,大家都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李欣雯的目光带着一些鄙夷。 韩安面色严肃:“李欣雯,我知道你一直都跟南思不对头,在生意上的竞争,我不想说你什么,都是为了公司的效益。 但你污蔑同事,这是个人行为作风问题,这在公司是不允许发生的。” 李欣雯愤愤不平,敷在手臂上的冰袋啪的掉在地上:“主管,真是她故意的!齐南思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齐南思本来听到韩安的话,感觉到了心虚。 这是她第一次装小绿茶,但李欣雯的话成功打散了她的心虚还有那么一点愧疚。 尊重是给有道德有素养的人的。 而不是给李欣雯这种没教养的人。 齐南思面上露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带着满满的歉意看着眼前态度很凶的李欣雯:“我没有,真的不是我,是你们在撒谎。” “明明是你!”李欣雯再次被气得炸了。 “好了!”韩安脸色沉沉,看向李欣雯的目光满是不悦,“这件事先到此为止。” ... 齐南思眼里带着眼泪回到工位上,组长凑到她耳边道:“南思,我发现你请了一个长假之后,整个人好像都变了。” 齐南思眼神微闪烁了一下,故作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组长拧着眉想了想,“以前的你虽然也不怎么爱张扬,但多少还是能感觉到你倔强不服输的性子。 现在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性子娇弱了不少,今天还是第一次见你哭。” 齐南思仿佛愣了一下,“可能是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的吧,会调整好心态的。” 闻言,组长面露心疼:“总会过去的。” “谢谢。” 齐南思唇角微勾,十分真诚地对组长道了声谢。 已经工作了五年的组长,看着眼前娇娇软软的姑娘,心里没有升起任何怀疑。 但不代表其他人会全然相信。 后来,齐南思注册了一个虚拟邮箱账号,筹划了几天,把以前在洗手间录下的视频发送到办公室里最爱聊八卦的同事。 没过多久,李欣雯侮辱谩骂齐南思的事变得众所周知,李欣雯的形象一落千丈。 最后,公司以‘给公司带来恶劣影响’为由,把李欣雯劝退了,以儆效尤。 知道了这个结果,齐南思只觉得,人只要疯起来,有气出气,爽的是自己。 她把这件事分享给宋微雨。 宋微雨顿拍大腿:“干得好啊!谁让她老是针对你,你自己数数,你进ns干了一年的时间,她都给你使过多少绊子了? 就去年年底,她不还在厕所里泼你一身冰水,哪个王八羔子跟她那么阴毒,专门找了一桶冰水,害得你感冒了,高烧了一整天!” 宋微雨冷哼:“我都想直接到你们公司扇肿她的脸,你还一直忍着她,得亏不是热水硫酸。” “......” 宋微雨愤愤不平说了很多,语气里充满了不爽:“她干了那么坏事,没打爆她狗头都算她走运了!” 齐南思笑弯了眼眸,略微紧张的神色彻底放松了下来:“以后不会再隐忍克制了,没意思。” ... 晚上回到家,齐南思心情很好地玩了两把游戏。 裴筠早就把呦宝接回家了,他已经把接送呦宝上学放学当成一件习以为常的事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裴筠把ipad递给她:“你觉得这条项链好看吗?” 齐南思把目光挪到ipad上,看了看图片上的项链。 是一条紫罗兰翡翠项链。 六颗大小不一的紫罗兰色的翡翠玉珠,像夜明珠一样漂亮,透着纯粹温柔的紫色,整条项链都是钻石,中间有一个雪花形状的底托,闪闪发光的,非常漂亮。 齐南思看的第一眼就觉得惊艳,当即回复了一句:“太漂亮了!!” 裴筠漆黑的眸底漫上一抹宠溺的笑意:“很喜欢?” 齐南思慵懒地半躺在靠枕上,漫不经心:“漂亮的东西当然喜欢啊!” 她曾经一度很喜欢紫色,后来这个喜好渐渐变淡了而已。 “好。” 裴筠掀开了被子,沉声道:“明天下午有一场拍卖会要出席,一起去吗?” 齐南思回头看着他的黑眸,“拍卖会?” “嗯,珠宝拍卖会。” 齐南思又看了眼ipad里的图片,试探问道:“你不会是想要把这条项链拍下来给我吧?” “嗯,你喜欢就买。” “财大气粗。” 这么特别又好看的紫罗兰翡翠珠宝项链,一看就价值不菲。 裴筠弯唇笑了笑,“花不了多少钱。” “拍卖会不是一向都保密的吗?你怎么知道会有这个项链?” 裴筠不以为意:“还是那句话,凡事不是绝对的,金钱,权力,可以掌控很多东西。” “......” 发人深省的一句话。 他又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齐南思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要,太招摇了,还没做好彻底暴露在大众面前的准备。” 裴筠声音闷闷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我的身份?给我一个名分?” 齐南思目光睨向他,笑了笑道:“我不是跟你家人见面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这哪里是一样的?” “……” 最后,齐南思也是架不住裴筠用柔软的语气请求,答应陪他一起出席那个珠宝拍卖会。 ... 一夜无梦,睡得极好,齐南思心情更好了。 在裴筠带着呦宝出门没多久,齐南思牵着布拉到小区里遛弯,感觉路边的小花都比平日里开放得更加娇艳欲滴了。 齐南思瞬手拍了一张照片分享给了裴筠,很快就得到他的答复—— 刚到公司,花很好看,有没有吃早餐? 齐南思笑弯了眼眸,快速回复了他,等布拉解决了大小便,她才回家吃早餐,出门去上班。 司机送她到公司楼下,回到办公室里发现李欣雯正在收拾东西了,她心情颇好地到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 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工作都更舒心了。 快到中午十二点时,齐南思跟主管韩安请了半天的假。 司机来接她去预定好的沙龙造型店。 趁着造型师做准备的时间里,齐南思快速吃了个午饭。 妆容看似为淡妆,头发造型也不复杂,但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完成了定妆。 “完美!”造型师收了最后一笔妆画,上下打量了几秒齐南思,做出了赞美的评价。 “不得不说,这条裙子确实非常适合齐小姐,裴先生的眼光可真毒辣。”造型师助理颇为欣赏。 齐南思身上这条裙子并不是造型师挑选的,而是裴筠早在一周前亲自找了裴氏集团旗下的服装设计子公司的设计师,加了两天的班设计出了几套礼服样图给裴筠挑选。 最后裴筠选择了这条白色修身长裙,v领的抹胸添了一层白天鹅羽毛绒。 胸前的v领处肌肤,让轻柔的羽毛稍稍遮掩,妩媚且不失雅致。 高级定制的丝绸礼裙,每一处都裁剪得体,完美地展露了齐南思纤瘦的腰,姣好的身材比例,后裙摆做了开叉至膝盖以上一些,纤细白洁的双腿若隐若现。 搭配着一条小珍珠项链和简单的珍珠耳环,殊璃清淡的妆容,整个人散发着雍容高雅又温柔的气质。 齐南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惊艳一把,虽然有点羞耻。 不得不说,裴筠的眼光和判断力真的好极了。 造型师落下的最后一笔妆画,是在齐南思的眼尾下添了一点淡淡泪痣,与她灵动的杏眸相映衬。 裴筠对今天的造型很满意,很喜欢,牵起齐南思的手,对造型师道:“谢谢。” 造型师笑了笑:“裴先生客气了,能给裴先生的未婚妻设计出一个让你们都满意的造型,我感到非常荣幸。” 造型师助理在一旁笑着附和:“裴先生跟齐小姐很有夫妻相。” 裴筠就爱听这样的话,后来便让傅岸在付元的尾款时,多打了五千块的小费。 齐南思知道了之后,第二次感叹裴筠的财大气粗。 五千块,是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 下午三点半,珠宝拍卖会会场大厅已经虚无坐席了。 会场金碧辉煌,头顶的水晶吊灯工艺繁杂夸张奢侈,显得整个拍卖场更加充满了金钱的味道。 齐南思挽着裴筠的手腕,不疾不徐地走进拍卖会会场,随便喵一眼,就能感觉到会场里一种用钱堆积起来的奢华。 但她也看到了梁怀爵。 第121章 我是他的未婚妻 看到梁怀爵,裴筠暗暗抿紧了唇,身子不由分地向齐南思靠近了些。 “南思,好久不见。” 梁怀爵在看到她时惊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齐南思脚步微顿,瞥了一眼梁怀爵身边清秀娴静的女伴,面色如常。 如今她见到梁怀爵以及他又找了‘新欢’,她面色如常,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了,就如同她清冷的声音一样:“好久不见。” 梁怀爵察觉到她冷漠的态度,苦涩地笑了笑,又道:“平安回来就好。” 齐南思愣了一下淡然道:“谢谢。” 梁怀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穿的这一身雪白的长裙,不笑的时候,身上萦绕着清冽的气质。 可他刚刚见到了她对裴筠的莞尔一笑。 那一笑,让她温柔甜美得不像话,宛如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 蓦然回首,她是不是曾经也对自己笑得这样美? 他已经记不清了,记忆似乎也已经模糊了,更清晰的是她对自己的憎恨,还有眼里流露出来的厌恶,满脸的泪痕和痛苦之色。 每每想起来,心脏上仿佛被砸出了一个破洞,冰寒冷冽的风簌簌地吹进心底,有时候会让他溃不成军。 回忆起过往的十年,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浑浑噩噩从梦中醒来,却发现她早已经彻底放下他,投入他人怀抱,爱上别人了。 梁怀爵想,他以后大概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还有机会挽回她了。 他早就把曾经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女人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梁怀爵看向裴筠,眸色黯了黯,“裴筠,我认输了。” 裴筠默着,气氛一时陷入了寂静中。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从梁怀爵越线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没有输或赢一说。 “希望你以后能给南思平安无忧的生活。”梁怀爵嗓音略微低哑。 裴筠应了他,语气没有一丝敷衍:“放心。” “思思,望你余生幸福。”梁怀爵的笑带着几分释然,语气不自觉地温柔了些:“我先进去了,再见。” 再见了,思思。 如果有来生,我依旧祈祷能再次跟你相遇。 ... 灯光下。 梁怀爵挽着那个一直保持沉默的女人,走进了会场,落座在会场的第一区域。 会场分两个区域,第一区域的位置比较多,左右边走四列座位,每排有四个人,中间铺了一条红毯做过道。 能来参加这个珠宝拍卖会的人,必定非富即贵,能在北城排得上号的,而能在坐在第二区域的人除了有钱,后台还很硬。 裴筠带着齐南思往第二区域走去。 想到刚刚梁怀爵说的话,齐南思有些好奇:“梁怀爵是不是知道我们被热代赛带走的事情了?这件事不是保密的吗?” 裴筠声音淡淡:“他知道,热代赛找过他。” “what??”齐南思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热代赛想找他来对付你吗?” “嗯。” “可梁怀爵的能力也就那样啊,热代赛为什么找他?” 裴筠原本冷着的脸色,瞬间柔和了下来,眸底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却淡淡的道:“因为我跟梁怀爵是朋友,如果他背叛了我,我会因此难过。” 齐南思没有注意到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只顿时明白了热代赛为什么想找梁怀爵联手对付裴筠。 最狠的报复之一就是,诛心毁志。 那时候的梁怀爵处处受到了裴筠的打压,他对裴筠不可能连一点怨气都没有。 热代赛想怂恿梁怀爵,刺激和方放大他对裴筠的恨意。 “呵呵,阴险狡诈。”齐南思呼吸一紧,沉吟了片刻:“那梁怀爵他做了吗?” “没有。”裴筠实话实话,把梁怀爵找傅岸说明情况的事情说了出来。 齐南思松了一口气,冷哼了一声,“算他有良心。” 如果梁怀爵真的成了‘叛徒’,裴筠大概真的会伤心,她知道无论最近一年多里发生了什么,但是裴筠还是有把梁怀爵当朋友的。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裴筠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了。 她真正放下梁怀爵,以及那段感情了。 ... 裴筠的位置是在这个第二区域最中心的位置,旁边的位置是每个vip座位附带的女伴座位。 今天所有的vip座位都坐满了,他们听闻裴筠会出席这个拍卖会,顿时也就来了兴致了,于是几个vip大佬也来参加这个珠宝拍卖会。 当他们来到二楼时,看见裴筠身边坐着一位漂亮的美人,惊讶得愣了好几秒。 在北城的商业圈子,谁不知道裴氏集团的总裁不近女色,多年来没有一个确定的女伴,出席参加各种活动时,不是只身一人,就是身边跟着秘书,但第二种情况也少之又少。 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看到裴筠带女伴过来参加拍卖会了。 “裴总,好久不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大老板先跟裴筠打了声招呼,看了看齐南思,笑了笑道:“第一次见裴总您带女伴过来。” “是啊,你这个女伴看着很年轻,还是个大学生吧?” 裴筠面色不动,抬唇:“不是,毕业了。” 那个大老板身边的女伴一脸惊讶,随即堆笑道:“看着真像刚上大学的学生,长得又好看。” 齐南思沉默地听着,怎么样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以及这个大老板是在借着她恭维裴筠,顺势故作羞赧。 “是啊,裴总好眼光,找了这么清纯又漂亮的女伴,不在今天这个珠宝拍卖会上拍些珠宝首饰给这位漂亮的女伴,都说不过去了。” 说话的男人瞟了几眼齐南思,但眼神带着一丝轻浮,故意问道:“不知这位小姐是哪家的小千金?” 裴筠深邃的目光沉了沉,警告道:“李总,请注意分寸。” 李总那张国字脸神情僵了一下,有些不爽:“裴总,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不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情.妇吗? 裴总可别忘了,裴氏集团有一个大项目想要跟我李氏合作的,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破坏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不划算吧?” 裴筠脸色更沉得骇人,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阴沉沉的戾气,“裴氏集团从来不缺合作方,李氏集团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裴筠眼神睥睨,唇间多少带着一些嘲讽鄙夷之意:“李总的个人素养有待提高。” 李总的表情有些狰狞扭曲,满心的不服气,却又不敢硬刚,最后只能憋着一口气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方才第一个跟裴筠打招呼的大老板看了看李总,笑了笑,别有深意地问道:“看得出来裴总对自己的小女朋友很喜欢,有没有准备结婚?” 这话就是在赤裸裸的试探,试探齐南思在裴筠心里的位置。 齐南思微微勾唇笑了笑,一双杏眸里闪烁着亮亮的星星一般:“是的,有结婚的打算了,我是他的未婚妻。” 此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掷了一块大石头,溅起巨大的水花。 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那个李总目瞪口呆地盯着齐南思看了好几秒,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裴筠握着齐南思的手倏然收紧了,浑身的戾气一下消散了,眸底的惊讶之色不加掩饰。 渐渐地又被一抹深沉的喜悦取代,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白皙无暇的侧脸看。 “原来您是裴总的未婚妻啊,恭喜了。” 大老板身边的女人说话了,打破了一时的沉默。 说话的语气不同刚才的平常寡淡,用起尊称来了,看向齐南思时,眼里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惊叹。 这会儿,任谁都看得出大名鼎鼎的裴氏集团总裁,眼神恨不得黏在未婚妻脸上,缠绵悱恻。 能让北城第一财阀看上并娶回家,那得费多少心思和手段啊。 “可喜可贺,裴总和您的未婚妻很有夫妻相!” “恭喜恭喜!” “......” 相互寒暄了几句,便都带着女伴落座了。 只有那个李总没有说话,脸上带着不甘,他身边的女人总是时不时地看向裴筠,眼睛里有一丝掩藏不住的崇拜。 李总呵斥了她一句,女人才略微遗憾地收敛了目光。 拍卖会开始了,各种价值百万以上的珠宝一件一件呈现在聚焦灯光下。 这次拍卖会上的珠宝基本上都是过百万的珠宝,价值千万的珠宝也不在少数。 为了让这次拍卖会变得不同凡响,背后的组织者费了不少心思。 在拍卖过程中,在二楼vip坐席的几个大佬陆续拍了一件上千万的珠宝,齐南思对这些珠宝不是特别感兴趣,很多珠宝都是中规中矩的设计,只是感叹这些珠宝值多少钱。 直到拍卖会进入了尾声,最后一件压轴出场的珠宝在台上展示,是那套紫罗兰的翡翠项链,带着一个同样是紫罗兰翡翠手镯。 在灯光的映衬下,满紫醇厚均匀,冰润灵动,透着一股高雅矜贵的气息。 这一套梦幻紫罗兰珠宝,柔美又大气,非常迷人,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这套珠宝也太好看了吧!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雪花之星,我好想要!老公你拍下它好不好?” 旁边那个vip座位上的女伴跟她的老公撒娇着。 “我也想要!这套雪花之星简直太对我胃口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它拍下来!” 又有一个女人信誓旦旦的说。 齐南思看了眼那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她手上戴着一个碧绿翡翠手镯,大概也是一个喜欢翡翠的。 齐南思看着展示台上的珠宝,不禁感叹,这么一看,实物比图片好看了不止百倍! “喜欢吗?” 耳边传来了裴筠低沉的嗓音。 齐南思下意识地点头,道:“喜欢!” 竞拍开始,起拍价高达五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齐南思愣了下,比她预想的起拍价多了两千万。 “五千五百万!” “六千万!” “六千五百万!” 尤其是刚刚在说想要得到这套珠宝的两个女人,你争我夺地疯狂竞拍,好像谁都对这套珠宝是在必得。 第122章 只要她喜欢 “裴筠,这套珠宝真的值真的多钱吗?”齐南思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问。 就在她说话间,坐在最左边的李总已经叫价七千万了。 裴筠抿了抿唇,“来拍卖会的,无论是哪一套珠宝,竞拍价都会超过珠宝原本的标价。” 齐南思忽然明白了举办一场拍卖会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为了卖珠宝,实际上还是一场资本的竞争游戏。 齐南思看了眼台上的珠宝,“那我们还要拍下这套‘雪花之星’吗?” “既然你喜欢,那就拍,况且这套珠宝值这个价,以后还会大涨,现在拍卖下来了,以后你要是想卖出去,一定不会亏。” 听到这套名为‘雪花之星’的珠宝会大涨,齐南思眼睛一亮,“真的会大涨吗?” 裴筠略见她眼眸里的蠢蠢欲动,眸底划过一抹笑意,“会,无论花多少钱,都值。” 只要她喜欢,花多少钱都值。 “七千五百万!” “......” “八千万!” 齐南思抬头看了一眼,就看到坐在左边那头的李总一脸嘲讽,还对她比了一个竖起中指的手势。 好像在看不起她,四舍五入,那就是在看不起裴筠。 叔可忍,婶都不可忍了! 齐南思眸中一抹冷光,嘴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举起牌子正想喊价八千五百万,就听身边的男人淡淡的声音响起:“一亿。” 齐南思惊讶得瞪大了杏眸,一时呆愣住了。 这个竞价直接翻倍了。 一时间,一楼二楼的人都看了过来,包括扛着摄像机和拿着话筒的人,齐南思本来还在惊诧中,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了。 这下真的彻底曝光了她跟裴筠的关系,压力如大山一般压了下来。 无论她怎么样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还是怕不能担当好裴筠的妻子这个身份和责任,怕给裴筠和裴氏集团带来负面影响。 那边,李总听到‘一亿’,就知道裴筠是要跟自己竞争这套珠宝了,还一下子多喊了两千万,脸色瞬间铁青了。 连带着他带过来的女伴都惊呆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裴筠看,只不过裴筠压根就没注意过她,眼里只有齐南思。 女人看了眼快步入中年的老男人李总,忍不住心生嫉妒,非常不甘心,继续对李总吹‘枕边风’。 “1.1个亿!!” 李总再度喊出高价吗,牙都快要咬碎了。 奈何禁不住身边的女人在耳边怂恿,还有咽不下的那一口恶气。 本来今天的拍卖会,预算最多只能是两千万,过个场而已。 谁想,喊了八千万,现在又喊出了1.1一个亿,但是这套珠宝根本就不值这个价。 要是裴筠不继续往下竞拍,那他就要花1.1个亿买下这套破珠宝了! 李总暗暗想着,并不想继续往下叫价了,反而希望裴筠叫价拍下这套珠宝。 “看来李总很宠爱您身边的小女伴呢,过亿的珠宝说拍就拍,这让多少女人都忍不住羡慕这位小姐能有一个出手如此阔绰的男人!” “就是呢,想不到原来李总是如此豪爽大气的男人,看来这位姐妹以后跟着李总可算是享福了。” “1.1亿,一次!” “裴筠,要不算了,其实也不那么喜欢,这个拍卖价有点贵了,你赚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齐南思杏眸扫了眼展示台上的珠宝,悄声道。 裴筠不在意地笑了笑,捏了捏她柔软的手:“齐南思,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一点,对于裴家来说,区区一个亿,确实跟大风刮来的差不多。” “.........” 齐南思怔住。 没想到他能把花掉一个亿,说成了好像花掉十块的感觉。 见裴筠迟迟没有叫价,李总急了,出口挑衅地看向裴筠,“裴总,看你女人挺想要这套珠宝的,你该不会是叫不起价了吧?” 这话让一旁的大老板听见了,不由地嗤笑一声,让这种蠢货坐到这里来,简直拉低了档次。 瞧着李总那个欠揍的样子,齐南思拳头都捏硬了。 她转头看向裴筠,脸上有一些担忧,细声问道:“可以继续叫价吗?” 裴筠细细摩挲着掌心里软软的小手,轻笑了一声:“可以,叫多少钱都无所谓。” 齐南思快被他这般财大气粗的样子感染了,娇柔的声音一出口就是‘1.2亿’。 主持人兴奋地敲锤喊道:“1.2亿,一次!” 正在李总松了一口气时,他身边的女人掩下了嫉妒,又对李总撒娇:“我想要这套珠宝,你拍下嘛,反正也不缺这点钱。” 李总一听,瞬间恼火了。 什么叫不缺这点钱! 真当他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这时,李总旁边又有人说了:“看来李总的小女伴确实很喜欢这套珠宝呢,珠宝这么漂亮,跟你这小女伴一样,李总不拍下来讨美人欢心?” 李总勉强地笑了笑,手里的牌子要举不举的。 “1.2亿,二次!” “李总,再不拍下的话,这套珠宝就要归裴总和他未婚妻了。” 李总转头看向中间位置,轻而易举地看到两人从容自若,丝毫不为这1.2亿皱一下眉头。 尤其是看到齐南思露出了讥讽的笑之后,李总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 就这样在激将法之下,李总咬碎了牙龈咽进肚子里,举起牌子喊道:“1.25亿!” “1.5亿。”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这个数字再次激起了千层浪。 主持人顿时激动起来,扬起了声音:“1.5亿,一次!” 众人再次看向那一排vip坐席的c位,裴筠坐在那张真皮沙发上,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黑色西装,衬出了他一身矜贵的气场。 就单单坐在那儿,他就好像是画里走出来的,雕刻完美的神只,左手手腕上是一个精致奢华的手表,而右手手腕上却戴着一串白玉佛珠,平添了一分迷人的禁欲感。 与其他把跟女伴搂搂抱抱的男人不一样的是,裴筠那只戴着白玉佛珠的手,紧紧握着身边女人的手,柔情蜜意。 底下的人纷纷在猜测着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能让堂堂裴氏集团总裁一掷千金。 梁怀爵坐在角落的位置,抬头看向二楼,看到了令他心痛的一幕,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喉结干涩地滚了滚。 坐在梁怀爵身边的女人也看到了二楼上那位风华绝代的女人,目光黯然,低垂下了眼眸,掩盖住了眼底的忧伤。 感受到一道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齐南思故作娇羞地靠进裴筠怀里。 “1.5亿,二次!” 李总一张肥头大耳的脸黑得快要滴出墨水来,更加心梗了。 “1.5亿,三次,成交!” “恭喜裴先生成功拍下了这套‘雪花之星’,博得佳人一笑!” 随着主持人的声音落下,齐南思扬起小脸,在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笑得一脸欣喜,还有几分羞怯:“谢谢,我很喜欢这套珠宝!” 裴筠罕见地愣了一下,眼神暗了暗,第一次在公众场合,媒体的灯光下,毫无顾忌地回了女人一个吻。 满足了。 她在公众场合下,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了。 裴筠差点控制不住心里那股澎湃的雀跃和悸动。 台下一阵喧哗目光全都聚焦在这二楼台上的一对壁人,惊呆了。 不知是谁带的头,不过几秒,大厅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 拍卖会结束。 还未完全散场的会场内,因为最后一次压轴拍卖实在太让人震惊了,会场里议论声不止。 “果然还得是裴氏集团总裁,出手阔绰!大手一挥,就是1.5个亿。” “像裴总这样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一个亿算得了什么?” “可不是吗?像裴总这样身份的人,在场的各位老板,谁敢跟裴总叫板啊?也就那个李总,像没长脑子似的。” “呵呵,有些男人嘛,总得小心翼翼维护那点自尊心啦。” 急匆匆往门口走的李总察觉到了周围异常的目光,哪怕平时再狂妄,这下也跟焉巴巴的狗尾巴草似的,一张老脸都挂不住了,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就不出这个风头了,他就那点家产哪里能比得上裴筠? 偏偏他身边的女人还火上浇油,“李总,早知道您就应该拍下来,堵住她们那张臭嘴!” “别说了!” “可是......” “你踏马再多哔哔一句,你就给滚蛋!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跟裴筠竞拍!” 听到‘滚蛋’两个字,那女人选择乖乖闭上了嘴。 而此时。 齐南思拿到了那套珠宝,两眼放光。 近距离地看,紫罗兰色的珠宝更加明艳动人,出奇意外的是那只手镯戴在她手腕上,尺寸竟然很合适! 她转头看向裴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手镯刚好适合我?” “嗯,戴着很好看。”裴筠转了转她手腕上的手镯,眼里含着柔和的笑意。 齐南思鼻子微酸,感动的,勾起了嘴角,对他甜甜一笑,“谢谢你,裴筠。” “口头上的感谢,不够有诚意。”他缓缓道。 齐南思看着他:“那你觉得怎么样的行动,才算有足够诚意?” “自己想想。” 第123章 看了一场好戏 拍卖会结束之后,几个vip坐席上的大佬邀请裴筠一起去吃个饭。 齐南思跟着裴筠来到了银月宫。 银月宫是银月酒吧旗下最知名的酒楼。 酒楼里灯光辉煌璀璨,如同宫殿般的夸张装潢四处都弥漫着上流社会的奢靡气息。 晚上7点。 这个点,酒楼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裴筠和齐南思随着几个大老板来到酒楼时,门外的停车场停的全是豪车。 两人一走进去,里面的人在见到裴筠时,脸上全都是惊诧,似乎想不到会碰到他来这里吃饭。 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迫不及待走过来跟裴筠打招呼,只为博得一个跟裴筠说话的机会。 “裴总你好,我是目远公司的孙林,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 说着,这人迫不及待朝裴筠伸出手。 裴筠面无表情的,但也不妨碍他们的热情,一个接着一个进行自我介绍,伸手。 出于礼貌,裴筠会回握一秒,淡淡应道:“你好。” 名叫孙林的男人携着自己的夫人,看了看齐南思,小心地观察着裴筠的脸色,开口问:“裴总,这位是?”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裴筠带过任何女人出席任何活动。 还没等当事人做出答复,一个大老板就先回答了:“孙总,这位齐小姐是裴总的未婚妻。” 不仅孙林大惊,其他人一听到这个答复时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孙林愣了一下,目光里略微带着两分审视看向齐南思,被她的一声‘你好’拉扯回理智,下意识伸出手。 ‘你好’还没说出口,孙林就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一抬头,发现是脸色阴沉沉的裴筠。 这时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孙林连忙收回了手,直接从他夫人刚购买的物品中拿出了一条最贵的项链递给齐南思,脸上堆着笑:“齐小姐,一点小小的心意,望收下。” 见孙林这么直接爽利把他夫人新买的首饰赠送给自己,齐南思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转眸看向身边的男人。 接受了这份礼,几乎就相当于要接受了这个孙总以后的求助,要换的人情。 裴筠立刻开口了,声音冷冷淡淡的:“不必了,谢谢孙总。” 孙林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把东西转手给自己的夫人。 接着,孙夫人心领神悟,二话不说,直接把礼盒连着精致的袋子塞到了齐南思手里。 “裴总,裴太太,这就是一份见面礼,没有其他意思。”孙林边说边拉着孙夫人走了。 “......” 看着手里的袋子,齐南思面上露出了几分无奈,再次抬头看向裴筠:“强买强卖,我见过,但是强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第一次见。” 裴筠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袋子,面色却不似刚进来时那么面无表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声音道:“既然他送了,那就收了吧,就这点东西,不是回不起礼。” 那些有心保持这一点距离的人,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他们硬塞个礼物,现在却是能眼睁睁看着裴总带着“裴太太”离开。 刚刚那情况他们不是没看清,一句“裴太太”,就让冷若冰山的裴总脸色由阴转晴。 看来,讨好裴总身边的未婚妻,将来裴氏集团的老板娘,可比热脸强行贴裴总这张“冷屁股”强太多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裴总身边的那个未婚妻好像是前段时间跟梁氏集团梁总闹离婚那个。” “谁说不是呢?虽然今天她做了一个精致的造型,变漂亮了很多,但还是能认得出来的。” “谁能想到啊,堂堂裴氏集团总裁,竟然会娶一个弃妇,还是个一穷二白的弃妇!” “也不知道裴总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二手货,要是我有裴总这样的资本,不是个雏儿,我都不要,别说一个别人不要的二手货。” “你们这话说得有点难听了,小心被人告状到裴总那里去,你们就大难临头了。”有人提醒道。 “谁敢多嘴多舌,我撕烂......” “王辉耀!原来你竟然是这么恶心的人!你个倒插门的拜金男,有什么资格贬低离婚的女人,臭不要脸!” 众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长裙,披着貂毛坎肩的女人,怒气冲冲地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过来。 刚刚给了个提醒的男人率先说:“王总,我们有事先走了哈。” 几个人一溜烟跑了。 来者是这个王总的老婆,何家的千金小姐,也是个精致的女人,此时脸上都是怒气:“王辉耀,就这破捞样儿,还想找外遇?” 何氏千金冷冷一笑:“王辉耀,我要跟你离婚,你净身出户!现在就去民政局!走!” 姓王的,彻底慌了,苦巴巴地求原谅:“老婆,我错了!以后不会有这种想法了!真的!” 何氏千金又是一声冷笑:“真把我当傻子了是吧?王辉耀,就算你说烂这张嘴,也改不了离婚的结果。” 何氏千金眼神睥睨着姓王的男人,态度高高在上:“姓王的,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了,我当初同意跟你结婚,无非就看你有点身材,有点颜值,愿意为我何氏任劳任怨。 现在你有什么?一身肚腩,发际线后移? 就凭我是何氏千金的身份,哪里找不到比你强的帅哥?” 姓王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这么多有钱人的面上,被自己的老婆奚落贬低的一文不值,羞辱值拉满,顿时难堪到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姓王的正想伸手拉住何氏千金的手,乞求她给自己一个小面子时,从门外来了两个保安,直接把他拖出门外去。 何氏千金迈着优雅的猫步跟上去,轻飘飘吩咐了句:“把他扔进后车尾去,他现在不配坐我这么高级的劳斯莱斯。” ... 大厅内的喧闹停歇了。 二楼走廊。 齐南思目睹了全过程。 刚听到前面那几个人说她是“二婚女”,不明白裴筠为什么会看上她时,她其实并没有生气。 因为她确实是一个离异妇女了。 说她“弃妇”、“二手货”,她就忍不了了,几乎想下去一拳砸烂姓王的那个男人的臭嘴。 弃妇? 特喵的,是她不要梁怀爵的好吗? 又是谁给这种臭蛆虫权利去把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贬低成让人嫌弃的“二手货”? 裴筠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像一个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连路过的服务员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气。 就在这时,那个风情摇曳的何氏千金出现了。 全程爽剧。 何氏千金临走时说的那句,那姓王的男人丢进后车尾,真的让她大快人心。 齐南思忍不住一笑:“这个何氏千金挺可爱的,跟这样的人交朋友,一定被她好好宠着。” 裴筠的面色缓和了些许,听到她的话,眉头微蹙:“想跟她交朋友?” 齐南思摇了摇头,冲着他嫣然一笑:“不要了,我有微雨就足够了。” 裴筠眸光微深,伸手捋了捋她耳边的小碎发,沉声道:“你还有我。” “知道啦!”齐南思又嫣然笑了笑,随后又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开口道:“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好,我带你过去。”裴筠直接跟一众大老板说了句:“临时有点事,你们先进去,我们很快回来。” 大老板连忙颔了颔首:“行行行,没问题,我们先进去点菜,您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裴筠接下了名片,牵着齐南思的手往走廊尽头方向走。 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大老板不禁有些感叹:“看来裴总和他的未婚妻感情很好啊,连上个洗手间都要亲自陪着去。” 传说中凛若冰霜的裴总,对其小未婚妻恨不得放在心尖儿上宠着,感情好得很。 那些日日夜夜盼着跟裴家联姻的人注定要失望了。 ... 彼时。 裴家宅邸。 “裴慎和,不愧是你儿子,花钱跟挥土似的。” 洛漫霞坐在沙发上,看着被媒体和网友传疯了的视频和帖子。 只不过涉及到了隐私问题,齐南思和裴筠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 即使是这样,神通广大的网友们还是再次扒出了一年前的旧历史。 裴慎和熟练地把她搂进怀里,“这叫一脉传承,对老婆都抠抠搜搜的,那还能追得到老婆?就这点小钱,又不是给不起。” 洛漫霞挑了挑眉:“哟,老裴总这么有实力,v我50亿看看实力?” “......” 裴慎和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了僵,低头在洛漫霞的脸上亲了一口:“老婆,你也知道,我就只有一张黑卡,给了你,我每个月的零花钱也就那点儿,怎么存得到50亿?” 洛漫霞慵懒地倚靠在他怀里,勾唇一笑:“还以为你藏了很多私房钱呢。” 裴慎和立刻道:“绝对没有!老婆你放心,我的钱兜儿比我的脸还干净!” 洛漫霞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滑到帖子的评论区。 令人意外的是,这一次评论的风向却变得不一样了。 ——原来,流水经年,裴先生依旧把齐小姐放在手心里宠爱着。 ——流言或蜚语,碾成泥,化作尘,云卷云舒,唯佳人独偏惜爱。 ——我在等,等她回头看一眼,因为我一直都在。 第124章 偏袒 洛漫霞一点开视频帖的评论区,就看到了这两条高赞精选评论,点赞数已经远超20万了。 要是这帖子放在娱乐圈,点赞数量分分钟过百万。 “想不到这届网友,抒情作评,作诗赋词的能力这么不赖啊!”洛漫霞一连点了三个赞。 接下来,第四条热评便是—— ——作诗的人千千万,唯有我一句卧槽走天下。 然后是第五条热评—— ——别说了,劳资一条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看到这条评论,洛漫霞忍不住笑出了声,反手又给了一个点赞。 “漫漫,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 洛漫霞把手机递给裴慎和看。 裴慎和看了看那三条热评,又看了看后面那两条有趣的评论,不禁感叹:“时不待人,果然如此,都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看完帖子,裴慎和再次感叹:“这次拍卖会的举办方大方得很,请的媒体和报社这么有素质,写得中规中矩,不失偏颇。” 洛漫霞呵笑一声,“你是不是忘记去年北城有多少家报社倒闭了?” “......” 裴慎和想起来了。 去年最少有10家虚假报道的报社倒闭了,有几十个乱造谣造势的公众营销号收到了几千至上万元不等的处罚。 更甚是有几个造黄谣的,直接被送进去蹲了几个月,最长时间的有需要蹲满一年的。 “这不就叫‘吃一堑长一智’吗?”裴慎和道,“但总有一些没长脑子的小报社和营销号为了博得更大的流量,还干这种不入流的勾当。” 裴慎和把手机还给洛漫霞,上面的一条帖子正是某个营销号凭借一些捕风捉影的杂事,编纂出了一个“女人为了上位成功,都用了哪些手段?”的题目。 帖子里的每一条小标题,都挑起了洛漫霞的怒火:“什么玩意儿?敢给我儿媳妇抹黑!” 说着,洛漫霞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没有过几秒,电话就被接了起来,她道:“我发给了你一个id,把这个人处理了,能送进去蹲上一段时间!” “好的夫人,您放心,我们马上处理!” 看到这条帖子下面的评论,洛漫霞又多了几分火气,对电话那边的小五道:“顺便把那些故意发恶评的人好好收拾一顿!” “明白!” 挂了电话,洛漫霞缓了缓呼吸,才平复了一些怒意。 对于妻子的解决作风,裴慎和脸上没露出一点意外之色。 他笑了笑,打趣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个儿媳妇,这就开始维护得紧了。” 裴慎和语气顿了下,“我记得你以前还挺喜欢薛媛的,在薛媛和裴筠还小的时候,你还说过想要薛媛当儿媳妇,差点就要给他们两个订个娃娃亲了。 现在看你对薛媛倒是不怎么上心了,反而对齐南思上偏袒得很。” 提起薛媛,洛漫霞眸底闪过一丝冷意,轻笑了一声,“薛媛,她已经不是当时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儿了,不适合嫁到裴家来。” 裴慎和眸光微顿,“哦?你说薛媛她变得有心机了?” 洛漫霞应了一声,“我不需要一个心思不纯的女人当儿媳妇。” 裴慎和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有点心机也不是不好,傻愣愣的傻白甜更让人觉得麻烦。” 洛漫霞冷笑:“薛媛她的心机恐怕可不是只有一丁半点儿,作为女人的直觉,薛媛容易因爱生恨,嫉妒心太强了。 要是真让她嫁到裴家,只会把裴家弄得鸡飞狗跳的,还是南思好。” 裴慎和退隐了好几年了,很久没去在意过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 以他对薛媛的了解就是,薛媛有完美的履历,有很强的工作能力,应对各种应酬柔韧有余,还有一副好看的外表。 综合来看,确实很有资格担任裴氏集团总裁秘书,甚至有些屈才了。 裴慎和这时候肯定不会说这些,反而问道:“既然你知道薛媛是这样的人,觉得薛媛不好,为什么不告诉裴筠,让裴筠把她处理了?” 洛漫霞不紧不慢地浏览着帖子,眸光冷静:“他的秘书又不是我的秘书,要是这点异常都发现不了,那他这个总裁也白当了。” “你说的也对。” 只要薛媛没有做出伤害裴家和裴氏集团的事,薛媛是个怎么样的人,裴慎和并不在意。 又想起了老夫人对薛媛的态度,裴慎和道:“妈现在还很喜欢薛媛,难免会拿薛媛跟南思做对比,届时南思可以忍受得来?” 洛漫霞抬眸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真以为南思是个啥也不懂的傻白甜吗?只要她跟薛媛多接触几次,应该就会发现薛媛那点儿心机了。” 裴慎和失笑,摸了摸洛漫霞的脸,笑道:“我裴慎和三生有幸,能娶到洛漫霞。” ... 此时。 另一边,一幢奢华的别墅里。 “齐南思,你在害怕什么?这么着急就公开说自己是裴筠的未婚妻?” 薛媛的声音是尖锐的,又带着几分嘲讽,手持着一把小刀,用力在无玻璃保护的相框上划出一道道破口。 “齐南思,你有资格吗?呵呵,就凭你也想野鸡变凤凰?做梦!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的!” 相框上的照片变得稀巴烂,完全看不出来相片上是谁。 薛媛用力把相框甩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惊动了门外的佣人。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有没有受伤?” “滚!” 门外的佣人被这一声怒声呵斥,吓得一个哆嗦。 等反应过来时,佣人不禁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句:“天天凶巴巴的,哪里是外面那些人说的优雅名媛?” 房间里的薛媛依旧是一脸怒气。 她看着某个媒体私发过来的几张照片,高清无码,裴筠面对齐南思时是什么表情,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全是宠溺,爱意缠绵。 强烈的嫉妒心几乎在顷刻间把薛媛吞噬了。 论身材、样貌、家世,哪一件不比齐南思好?她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齐南思了? 齐南思这女人凭什么能得到裴筠的喜欢?怎么可以那么好运能嫁进裴家? 盯着ipad屏幕上的照片,薛媛的目光渐渐地阴狠起来,转眼便拨打了一个电话。 待电话接通了,她直接阴冷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薛媛,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所谓的时机成熟了。” “过几天。” “哦?这么快了?”电话那边的人不紧不慢的语气,“行吧,我等你的消息。” 打完这通电话,ipad上的照片依旧刺眼。 薛媛想到了什么,打开了一个ai软件,动作熟练地把齐南思的脸换成她自己的。 看着刻意更变了的照片,薛媛的脸色倏然变冷静了。 她把照片存放在私密相册里,起身打开了卧室门,语气平静地对佣人吩咐道:“我要洗澡了,去准备好。” 佣人点头道是,也不敢抬头多看薛媛一眼。 这时,薛母走了过来,她刚刚也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知道女儿发怒无非就是因为今天晚上拍卖会上流传出来的消息。 原本今天他们薛家也要出席这个拍卖会的,只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便没去。 却不想,拍卖会上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薛母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薛媛的手,“媛媛,想要成大事,不可易怒,你都忘记母亲从前是怎么教你的吗?” 薛媛脸色再度变得难看起来,“妈妈,你不懂我的心情。” 薛母笑了笑,“妈妈怎么会不懂呢?之前妈妈就跟你说过了,得到薛家夫人这个名分,一点都不简单。” 薛媛没有说话,薛母继续说:“媛媛,轻易外露不好的真实情绪是大忌,一定要冷静,不然容易被人抓住马脚,知道吗?” 薛媛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好,狠狠地捏紧了掌心,轻轻地点头:“好,我知道了,妈妈。” 薛母欣慰地笑了:“好媛媛,有什么事可以找母亲商量,包括今天晚上拍卖会上发生的事。” ... 银月宫。 “裴总,您看看还需要上什么菜吗?” “不用了,就这样。” 一张直径2.5米宽的圆桌,两层可旋转的转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几乎上齐了这个酒楼的荤菜,再加上一些荤素菜。 “行,也没什么菜可以上的了,裴总,您要喝什么样的酒?您太太有没有钟爱哪一款酒或者饮料?” 一位留着齐肩短发的夫人把目光落在齐南思脸上,等待着她的答复。 齐南思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位夫人说的“太太”指的是自己。 她跟裴筠还没有领证结婚,提前被冠以“裴太太”的称呼,有点不适应。 齐南思笑了笑道:“随便一款饮料就好。” “那你看这款果酒怎么样?这是酒楼新品,味道很不错,几乎没有什么浓度的,也就相当于果汁了,要不要尝一尝?” 齐南思看向那位夫人手里的玻璃瓶子,里面的果酒有三层颜色,最底下那层是淡黄色的,中间那层是浅粉色的,最上面那层是奶白色的,颜色看着挺让人赏心悦目的。 齐南思点头:“可以,谢谢您。” “裴太太不用跟我们客气的!”那位夫人立刻起身走到齐南思身边,亲自为她倒了一杯果酒。 第125章 要抱 果酒往玻璃杯中倾倒时,三种颜色渐渐地混为一体,变成了淡淡的橘色。 “试试看。” 齐南思转头看了看裴筠,只见他点了点头,淡声道:“不要喝太多。” 那位夫人一听,立刻解释道:“裴总您可以放心,这款果酒对身体一点害处都没有,反而还能对身体内分泌起到调节作用,要是睡前喝上几口,夜晚就会睡得非常好。” 听到这话,齐南思有点惊讶,就只是一杯果酒而已,有如此健康的功效? 她抿了一小口果酒,入口的第一感觉非常令人惊艳。 甜甜的荔枝馨香,夹带着细微的花香,似玉兰花香,酒味只有一点点,不仔细品尝,可能都感觉不出来。 “怎么样?”那位夫人期待地问。 齐南思很喜欢这款果酒,笑弯了眼眸:“确实很好喝,我很喜欢,谢谢张夫人的推荐。” 张夫人:“小意思!” ... 一顿聚餐到快要结束时,空气中弥漫着果酒的醇香,还有一些红酒香。 齐南思已经偷偷喝了不知道多少杯果酒了,脸颊泛着浅浅的红晕,连耳根与脖子处的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一颦一笑间,透着一股迷人的娇媚。 此时此刻,几个老板终于明白了堂堂裴氏集团的总裁,为什么如此钟爱这个小娇妻了。 那是真的漂亮。 也就梁氏集团梁总不识珍珠,只识鱼目,最后把这个璀璨的珍珠给弄丢了。 因为果酒微醺,以及裴筠在身边的缘故,齐南思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本性随着喝下腹的果酒越来越多而渐渐暴露。 原本拘谨沉闷的气氛完全变了另一种味道。 “3——” 张夫人摇了几下骰子,揭开时有两个骰子是三点的。 轮到齐南思摇,她压的点数是1,但她没摇到,拿起酒杯仰头就一口闷了那一小杯果酒。 “2——” 摇骰子。 张夫人输,喝。 “4——” 摇骰子。 揭开骰子筒时,齐南思有些紧张,一看是三个四点的骰子,脸上浮起一抹兴奋,“张夫人,这回我赢了,轮到你了!” “......” 看着她越玩越激动疯狂,裴筠眉头再次蹙起:“好了,不玩了,再玩就要喝醉了。” 哪料,女人回头瞪了瞪他,娇嗔拒绝:“不要!我要继续玩,我才赢了几次,不够!”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齐南思对裴筠的依赖性越来越明显,相应的,也就意味着她对裴筠的信任度越高。 “最多再玩十分钟。”裴筠扶额,眉宇间染着几分无奈。 从没想过,她会如此磨.人。 一旁的张总见状,连忙出声阻止自己的老婆:“行了行了,裴总要回家了,下次再玩行不行?” “不行!要玩就玩过瘾了!” 张夫人其实也是个性子豪爽的女人,此时也有些微醉了,正玩得上头,说什么都不肯停下来,甚至还把左腿搁在了椅子上,兴奋地摇着骰子。 一时间,其他人面面相觑,这几个老板带的女伴玩不开,模样害羞,就没法参与到游戏中,只能在一旁观看着。 过会儿,其他几个老板见裴筠的眼神一直盯着小未婚妻看,眼里就只有未婚妻,压根儿就没有想要谈生意的意向,顿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几人各自在裴筠面前的桌上放下了名片,然后找了一个借口,一起先离开了。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但声音仍然不算小。 两位小夫人玩得很起兴。 张总也一脸无奈,语气又颇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夫人很爱玩,爱交朋友,像遇到您的小太太这么有趣又豪爽的人,她话就多了,越玩越疯,每次都说不听的。” 张总的语气里虽然充满了无奈,但看向张夫人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宠溺。 裴筠敛眸望着正在摇骰子的人儿,嘴角微微弯了些许弧度:“张总夫人也很有趣,她也好久没玩得这么开心了,还得感谢张总夫人。” 张总低低地笑出了声,这下更加确定了裴氏集团总裁俨然也是个宠妻的。 资本商人聚会讲究的就是是否能争取到一个合作的机会。 “裴总不用这么客气,我夫人能让您的小太太开心起来,该是我们的荣幸。”张总笑了笑。 想到项目的事,张总又道:“裴总,我在这里就不拐弯抹角了,不知道裴总有没有了解过‘星辰计划’这个项目?” 说着,张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沓资料,放在裴筠面前的桌面上。 裴筠抿了抿唇,淡声应了一下:“嗯,了解过。” 张总仔细观察着男人的神色,见他没有表现出不悦,便放大胆开门见山说:“这个生物科技工程项目是我们张氏目前最看重的一个项目,不知道裴总是否有意愿跟我们张氏合作?” 只要跟裴氏集团合作,他们就不用愁运转资金了。 裴筠瞥了眼那份资料,拿起来翻看了几分钟,便放下了。 张总有些着急了:“裴总,您觉得怎么样?” 裴筠身体靠着椅背,一条胳膊搁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敲着扶手,半敛着眼眸沉默了片刻。 这才是这场饭局最主要的目的。 见他不吭声,张总的眉头略微一皱,心里却不禁有些紧张,就怕不仅合作没谈成,还把人惹怒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半晌,他终于听到男人淡淡的声音:“计划不错,可以考虑。” 张总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语气有些激动:“好好好,裴总,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不如我们约个时间签合同?” 裴筠眉眼一抬,直接挑明:“既然张总有备而来,想必合同已经准备好了,拿出来吧。” 张总毫不怠慢,从公文包里面又拿出了两个文件袋,都移到裴筠面前,笑道:“准备了两份文件,您放心,连标点符号都是一样的,您可以拿一份回去看看。” 虽然裴筠开了口,合作这件事基本上会成了,但在股东会议上,不知会不会有变数,张总还不能放下心。 裴筠捏过文件袋,随意翻看了下里面的合同,语气淡淡的:“等会儿还要抱人回家,不方便拿,张总另外派人送到裴氏吧。” 张总看了看玩得正兴奋的女人,顿时明了,“没问题!明早儿就让人送过去。” 瞥见桌上的果酒瓶子,张总又道:“既然小太太这么喜欢这款果酒,等会儿我多买几瓶,给您带回去。” “谢谢张总,但我不想让她多喝酒,偶尔就好。”裴筠适时开口,婉拒了张总。 ... 张总识趣地先把张夫人带走了,一场拼酒游戏结束了。 裴筠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齐南思肩上,准备帮她穿好。 齐南思伸手抗拒地推掉了他的手,还有搭在肩上的外套。 “我不要穿,好热好热。” 白皙精致的小脸上晕着绯红,一双眼尾微挑的杏眸水润润的,唇色红润似软软的果冻。 娇软软的声音似撒娇,恍若又纯又欲的妖精。 “齐南思,听话,要回家了。”裴筠眸色深谙,喉结不可自抑地上下滑动了两下。 他重新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抓着她的手就要往袖子里放,嗓音低哑:“乖,等会儿出去了会冷的。” 齐南思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对着勾起唇甜甜一笑:“好!” 倏地,她又伸出了白得晃眼的双臂,“要抱。” 衣服穿好了,裴筠把她打横抱起,往包间外走。 守在门外的小十和十一相觑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一身矜贵清冷气场的男人从包间里走出来时,瞬间吸引了在走廊里走动的服务员,只猜测男人怀里抱着的女人大概就是今晚挂在某榜热搜上的女主角。 “别看啦,眼睛看瞎了,咱也不能成为裴总怀里抱着的人。” “唉,真是羡慕啊,能嫁给裴总这样帅气多金又深情专一的男人,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了吧!” “可不是吗?也不用像我们一样在这里当服务员累死累活了。” “听一个朋友跟我八卦了一下,这个齐小姐也是个打工人,好像是在什么ns外贸公司当了个运营店长。” “ns?!我之前找实习工作的时候给这个公司投过简历,可惜在面试环节被淘汰了,这个公司的福利待遇可好了!” “节哀。” “用词不当!” “话说ns,是不是裴总专门为齐小姐成立的公司啊?你们想想‘ns’这两个字母是不是就是‘南思’的拼音首字母?” “!!!” “又是一口大大的狗粮啊。” “算了,还是认真干活吧,咱们没那个好命,只有苦逼的打工人命。” ... 酒楼门口,多了一些城市的喧嚣。 齐南思酒醉微醺地挂在裴筠身上,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小十打开了后座的车门,驾驶座的司机只瞥了一眼,便非常识趣地的升起了隔挡板。 不同于外面略低的气温,车里有暖气。 “裴筠,我好热,脱掉衣服好不好?” 她把头凑近了他的脖侧处,鼻尖紧紧贴着他微烫的肌肤,一张一合的红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脖侧敏感的肌肤。 她的身上有淡淡7号香水味道,裹挟着一丝丝果酒的醇香,脖子处那块敏感的肌肤感受到了她温热的吐息,让裴筠无法控制地沉了沉呼吸。 第126章 太羞耻了 彼此间的呼吸如同交织在一起的藕丝,缠绵中勾出一丝暧昧。 只是顷刻,怀里的人儿便感觉到了异样的不舒服,她不时地扭动着身体。 “乖,别动。”裴筠掐着她的细腰,不让她蹭着自己,眉眼间有某种异样的情愫在翻涌。 “可是有东西弄到我不舒服。”怀里的人黛眉微皱,轻声嘟囔。 说着,她下意识伸手下去,想将身下硌着她的东西挪开。 “.......” 他几乎是一瞬间捏住她的手,嗓音低哑,又含着几分无法控制的欲:“乖宝,不能动,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忍忍,要不你自己坐在椅子上?” 齐南思搂紧了他,声音又软又糯:“不要,我就要你抱着。” 裴筠一手抱紧她的腰,一手钳制着她乱动的手,压制住这股欲,踢了踢隔挡板。 前面的司机立刻降下了一点挡板,听到男人的嘱咐:“开快点。” 司机干了这么久,自然很快就明白了什么,踩了踩油门。 隔挡板再次升起,阻隔了后座的旖旎。 ... 没过多久,车缓缓停了下来,到了楼下。 裴筠把穿在她身上的外套整理好,又横抱着她下车回了家,按了指纹解锁开门。 “先生回来了。”青姨看见两人便迎了上来,“南思怎么了?” 裴筠压低了嗓音,让人听不出语气里有什么情绪:“没事,她喝了些酒,有点醉了。” 青姨面露担忧:“那我去煮一碗醒酒汤,先生你要吗?” “煮一碗就好了。” “好的。”青姨转身准备去厨房,在儿童房里玩的呦宝和布拉听见了客厅的动静,兴致冲冲跑了出来。 “妈妈!” 在看到齐南思被裴筠抱在怀里,好像在睡觉,呦宝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走过去,问了跟青姨一样的问题:“裴叔叔,妈妈怎么了?” 裴筠轻声解释:“妈妈困了,在睡觉。” 但正窝在温暖怀里的人听到了呦宝熟悉的声音,条件反射地睁开了眼睛,强撑着微醺的醉意寻着声音低头看过去。 “宝宝,妈妈好想你。” “妈妈,我也好想你,所以我在等你回来再睡觉!” 这时,青姨才适时开口解释:“九点的时候,呦宝一直都不肯睡觉,困得眼皮子都打架了,也说要等南思回来,估计是害怕,怎么样也要看到南思,才安心睡觉。” 说完这句话,青姨便直接进了厨房,关上门。 “放我下去。”齐南思挣扎着落了地,摇摇晃晃地走到呦宝身边,带着愧疚温柔地道:“是妈妈不对,没有及时回来哄呦宝睡觉。” “不是的,妈妈没有错的。”呦宝用软软的双手捧着齐南思的脸颊,在她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 “乖宝宝,妈妈好爱你。” “妈妈,我也爱你!”稚嫩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 呦宝抬头看了看裴筠,奶声奶气地道:“叔叔,我也爱你!” 裴筠心尖一动,低低笑了出来,心中有说不清的情绪。 是庆幸呦宝对自己同样有毫无保留的感情,还是心疼她在梁家生活了两年多,却只有呦宝一个小孩儿对她有全心全意的爱。 看着时间快到十点半了,裴筠上前把抱在一起的母子俩分开,“好了,时间很晚了,呦宝该去睡觉了。” 正好青姨准备好了醒酒汤,把醒酒汤放在桌上之后,走过来抱起呦宝,道:“先生,我带呦宝去睡觉就好了,我今晚就不回家了,南思就交给你照顾了。” 青姨对裴筠印象很好,一直坚信他会好好待齐南思。 “好,辛苦了。” 等青姨带着呦宝回了房间,裴筠才俯身弯腰抱起已经躺在地毯上的女人,低声道:“先喝一点醒酒汤。” “嗯......在哪里?” 裴筠端着小碗递到她嘴边,让她就着碗口喝完了,然后抱她回房间,去浴室,洗澡。 ... 浴室里萦绕着温热的雾气。 还在微醺状态的齐南思再次感到了身体开始又热了起来,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裙子脱了。 犹如剥鸡蛋壳一般。 裴筠看着眼前不可描述的一幕,呼吸粗重。 原本压下去的欲,再度被撩拨起来了。 渐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偏偏,她毫无知觉,微眯着水蒙蒙的杏眸望着他。 然后跌跌撞撞扑进他的怀里,额头恰巧碰到他微凉的脸颊肌肤,便立刻伸手扣住他的脖子,迫使他把头俯得更低。 她把自己热红了的脸颊去蹭他的,红唇微张,轻声喟叹一句:“好舒服啊......” “裴筠,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她忽然又神秘兮兮地说。 裴筠努力压抑着那股冲动,哑着嗓音问:“嗯?乖宝要跟我分享什么秘密?” “其实,我很喜欢你了,很喜欢很喜欢,就像大海那么多的喜欢......” 浴室骤然沉寂了一秒。 裴筠再也压制不住冲动的欲,戴着白玉佛珠的手微颤着抚上她的后脑,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贪婪地嘬着。 一身热气的她,接触到他送上来的微凉的薄唇,毫不犹豫张开了嘴。 他的吻太凶了。 只是片刻,她便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恍惚之间,听到他唤了声自己的名字,道:“我也喜欢,比星空还多的喜欢。” 嗓音嘶哑低沉,令她的心尖不由地颤搐。 落在镜子里的水雾越来越密,模糊了两人紧靠在一起的身影。 ... 翌日清晨。 震动的闹铃准时响起。 齐南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衣柜前找了一件白色衬衣,精壮的后背上有许多抓痕,清晰可见。 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暧昧的痕迹。 齐南思的困意倏地消散得无影无踪,身体传来的异样,清楚地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男人察觉到她醒了,转过身看向她,边穿上衬衣,骨节分明的手将扣子一颗颗系上。 “醒了?头痛不痛?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筠走到床边,关切地伸出手掌贴在她的额头上试探体温,感觉到她的体温依旧是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他靠近时,齐南思又惊恐地发现他不只是后背有“伤痕”,他的唇边也有,被啃咬伤的,还有未系好的衣领下,锁骨上的伤痕明显可见,脖子上的草莓红...... 瞥见他身上一处处异常的“伤痕”,齐南思原本还有两分懵然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桩桩件件,那些朦朦胧胧的记忆,此时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进去。 苍天啊。 谁能告诉她,她昨天晚上为什么要耍流氓啊! 昨天晚上,她把从小h文里看过的一些情节,用在裴筠身上了。 一想到她调戏他时的一幕幕,脸颊红得似滴出血,热得比昨天晚上果酒带来的后劲还要足。 酒色误人。 后悔喝那么多果酒了。 被子盖过头,她羞耻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 一声低低的笑声传入耳内,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昨天晚上的乖宝,我喜欢得紧。” 齐南思只觉得更加臊得慌了,身上热得出了汗。 她闷闷地道:“别说了,好丢人。” 声音却是比他的还要沙哑。 裴筠扯下闷着她的被子,眉梢微扬:“不丢人,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到极致,黏在她脸上的眼神盛满了宠溺。 齐南思双颊绯红,很别扭地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赤裸裸的目光,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她知道他是在安抚自己。 裴筠眸中含着几分笑意,再次问她:“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齐南思微微摇头,抬眸看向他,声音沙哑:“你不是要去公司上班吗?快去吧。” 裴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她说这话的目的他哪能察觉不到? “好,如果你今天不想去上班,可以请个假,要是想去的话,让司机来接你过去,现在时间还早,乖宝可以再睡一会儿。” 知道她此时害羞得紧,他不打算为难她了。 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随手捞起搁在床尾的西装外套,大步走出卧室。 门关上的一瞬间,齐南思紧紧绷着的神经猛然一松。 这种强烈的羞耻感,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准备去浴室再洗个澡。 结果双脚刚落地,两腿发软,整个人站不住跌倒在地上,还好有地毯护着,不至于摔疼了。 等等! 地毯?! 又想到了什么,齐南思一惊,瞪大了眼眸,转头往记忆中的地方看过去,脸颊再度羞红。 救命! 太羞耻了! 这时,门又开了。 “怎么了?”裴筠的声音很着急,脚步匆匆奔过来床边,轻而易举便把坐在地毯上的人抱起来,放到床上。 “不是说没有不舒服吗?”裴筠的声音沉了下去,绷着脸色。 齐南思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只是腿软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的......” 她的声音随着他越来越沉的脸色而缓缓消失。 她捂着薄毯,老老实实地任由他抱着到浴室,声音软糯糯的:“裴筠,你生气了吗?” 第127章 怀疑 裴筠沉沉地应道:“嗯。” 齐南思有点懵,下意识问出口:“为什么啊?是我摔了,又不是你摔了。” “裴筠,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呀?” 闻言,裴筠放着热水的动作略微顿了顿,轻叹了些气:“不是,你没有做错什么,昨天晚上是我不好。” 齐南思愣了下,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沉着脸色沉默着。 他这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明白这之后,齐南思觉得心里一暖,鼻头却有些发酸。 “裴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 早晨的暖阳给冷冷的空气添了几度暖意。 司机把车开到ns大楼门口附近,齐南思一下车便能感觉到了温暖的阳光,心情不由得变得更好了。 今天的齐南思靠着一杯杯咖啡“续命”,在工作中才没有打瞌睡。 中午的时候,她才看到了那些关于昨天晚上拍卖会的博文贴子。 “豪门总裁一掷千金为博佳人一笑”、“豪门总裁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北城第一财阀上位成功,抱得美人归”...... 如此标红加粗了的大字标题尤为显眼,尤其是看到后面那篇名为“北城第一财阀上位成功”的博文,齐南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耐心看完了全篇博文,只能感叹编辑这篇文章的作者实在是太有写小说的天赋了,连她这个当事人女主都忍不住沉浸阅读了。 文章末尾第一条置顶评论——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和打赏!关于裴总和小裴太太的故事,本人在此保证,一定会继续为你们更新!一定会密切关注有关于他们的动态,努力争取可以采访他们的机会!再次感谢大家的信任! 齐南思看到这条置顶评论,不禁扯唇笑了下,她自己都开始期待这个作者会继续编出怎么样的后续了。 齐南思想都没想,直接给这个作者打赏了1730元,然后给置顶评论点了个赞,再把这篇文章转发给宋微雨,以及故事中的“第一财阀”。 财阀男主暂时没有给她回复,倒是宋微雨还是跟以往一样,总会很快就回复她,即使很忙也会抽空简单回复一句——稍等,在忙。 毫不意外,宋微雨先是发来了一长串“哈哈哈”。 宋微雨:[先让我笑一会儿!] 宋微雨:[实在太佩服这个作者了,勾引得我也想继续追读了。] 宋微雨:[要是她真的找你和裴筠做采访,你一定要说服裴筠啊!] ...... 宋微雨一连发送了很多条回复,齐南思想回复一下,都插不进去。 等她稍微停下来了,齐南思才回复了那句关于采访的,然后问:[你今天打字怎么这么快呀?] 宋微雨:[哈哈哈,你傻啊,我用的是语音转文字哈哈哈] ...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齐南思收到了裴筠的短信—— 晚上应该要加班,今天你去接呦宝可以吗? 她想了下,带着一点羞耻感回复:当然可以,到时候给你带晚饭~ 等了好几秒,看到他回复了一个‘好’字,罕见地多发送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 齐南思心里那点小小的羞耻感顿时烟消云散,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裴筠的开心。 原来他这么容易就满足了。 ... 秋季,北城的夜晚不似k区的闷热,凉意凛凛,甚至夹带着一些寒意。 齐南思回家拿了饭盒,顺便多穿了一件毛衣外套出门,司机开到总裁专用的地下车库,她直接从专用电梯上到顶层总裁办公室。 这是她第一次来裴氏集团,这一层楼都静悄悄的,无声地传递着一股肃静的气息。 这种严肃感让齐南思不由地有点紧张,就好像她是来做报告汇报工作的。 齐南思跟梁怀爵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过梁氏集团,所以除了面试那一次这是她第一次体验站在严肃的大集团总裁办公司门口。 忽而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声一声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齐南思回头看过去,看到来人是薛媛。 薛媛一身紧身小吊带短裙,银色小亮片长裙也能把她的皮肤衬得洁白,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薛媛标准的鹅蛋脸上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性.感妩媚,任谁看了都不由地感叹这秘书真好看。 齐南思毫不例外,也这么想的。 她礼貌地笑了笑:“薛秘书晚上好啊,这么晚了还没下班呐?” 薛媛捧着银色的笔记本电脑和一份文件,露出职业微笑:“这不算晚了,以前总裁经常加班到深夜,我身为总裁的秘书,当然要陪他一起加班。” 齐南思愣了愣,脑海里过滤着薛媛说的话。 凭借第六感,似能咂摸出一些什么来,但又不太能说得清。 薛媛看了眼齐南思手上提着的饭盒:“齐小姐来给总裁送晚饭吗?” 齐南思掂了掂手里的饭盒,应道:“是的,他还没吃饭呢,薛秘书你吃了吗?” 薛媛轻叹了声摇摇头,状似无奈:“还没呢,今天下午陪总裁参加了一个会议论坛,回来忙着开会的事,现在估计还得陪总裁继续加班呢。” “难怪他说没时间回家吃饭。”齐南思眼底流露出心疼,叹息了一声。 她抬眸又看向薛媛,笑了笑又道:“薛秘书辛苦了,等会儿我跟裴筠说一下,一定要给薛秘书加奖金。” 薛媛嘴角的职业微笑僵了下,眸中闪过一抹隐晦的阴霾,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面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感谢齐小姐的体谅,不过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裴总一向赏罚分明,要是我真的做得好了,裴总自然会给我加奖金的,齐小姐不必多替我担心。” 齐南思一向心思敏感。 在薛媛说话时,她一直审视着薛媛的神情,毫无意外捕捉到薛媛僵硬了一下的笑,捏着饭盒袋子的手收紧了些。 齐南思杏眸闪烁了一下,嘴上答道:“薛秘书说的是,确实是我干涉过多了。” “齐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裴总他不喜欢别人干涉他的工作。” 齐南思微微挑了挑眉,“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谢薛秘书善意的提醒。” 薛媛勾起红唇笑了笑,仿佛真的对齐南思感激涕零:“不过还是非常感谢齐小姐的好意的,齐小姐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齐南思眼眸含笑:“没问题啊,这周六怎么样?” 薛媛收了收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看了眼齐南思手里的饭盒,笑道:“齐小姐,裴总现在还在忙,这里的文件也需要处理。 裴总应该抽不出时间来陪你,我就直接帮您提进去吧。” “好啊。”齐南思笑着把饭盒递给了薛媛,“那我就不打扰他了,薛秘书记得提醒他吃饭哦。” “一定会的,齐小姐你放心。” 看着薛媛提着饭盒进了总裁办公室,门缓缓地自动关上,齐南思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了,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薛媛呐。 齐南思眸中划过一丝冷意,走到电梯前,按了下一层楼和一楼的电梯,但是在下一层楼出了电梯,来到了秘书和助理办公楼层。 秘书和特助的岗位现在都只有一个了,分别让薛媛和傅岸占了,剩下的都是助理。 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小助理在加班整理文件,从里面传出来聊天的声音。 “其实吧,我觉得薛秘书跟裴总挺般配的,薛秘书和傅特助就像是裴总的左右臂膀。 我觉得要是薛秘书跟裴总在一起,肯定能帮裴总分担很多忧心。” “相信不是你一个人觉得。” “而且我觉得薛秘书肯定也喜欢裴总的,我刚来的时候,那个还没有被开除的刘秘书对薛秘书阿谀奉承,跟薛秘书说想吃到薛秘书和裴总的喜糖,但薛秘书竟然没有反驳! 我那时候还以为薛秘书真跟裴总会走在一起,没想到裴总喜欢的是另有其人,” “其实也正常啦,裴总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在他身边呆久了,哪能控制住不喜欢呐?” “但是我觉得这样对那个叫齐南思的女人不好诶,谁会愿意让一个时时刻刻觊觎着自己未婚夫的女人,在自己的未婚夫手底下当秘书啊? 而且谁都知道,秘书这个职位多少带着点其他色彩的,难保私底下不会发生什么。” 有人冷笑:“要是一个男人真想搞外遇,就算没有秘书,他也能在外面找。” “说的也是。” “其实我觉得薛秘书跟裴总也挺般配的。” “嘘!这话你可别随便乱说,要是被裴总听到了,咱们都得遭殃!” “算了,别聊了,指不定等会儿薛秘书就回来了,赶紧处理完这些文件回家了。” ...... 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齐南思眸底的冷意更为明显了。 果然,刚刚的直觉是没有错的。 她转身正想回到楼上的总裁办公室,便接到了某人的电话。 “为什么不自己送饭进来?” 听到他的问题,齐南思勾唇笑了笑,“等会儿,我到门口了。” 电梯在顶楼停下,开门,齐南思再次出现在这层严肃的楼层。 但此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是敞开的,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边吃饭边看着电脑。 看着就很忙。 里面的男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立刻抬头看了过去,见到是她,脸上的严肃凝重顷刻间消散了不少。 第128章 带你去走一遍我走过的地方 “快过来。” 齐南思没有在他的办公室看见薛媛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不过,谁在乎。 齐南思顺着裴筠的话走进办公室,按下关门按钮,笑得很甜:“真这么忙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裴筠几乎是在她走过来的一瞬间张开了双臂,欲要把笑靥如花的人抱进怀里。 只是一天未见,他就想念得紧,只想快点把活干完回家抱着软香的人睡觉。 见他的动作,齐南思勾了勾唇,“别了吧,这是在办公室,再说了你还得吃晚饭。” 头顶的白炽灯光打在他身上,让她清楚地看见他眼里的温情,白色的衬衣解开了最上面两个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还有上面的咬痕,脖子上的那点草莓红他是一点都不遮一下。 这一整天都在公司面对这么多员工和合作方,他都不觉得害臊的吗? 他这般模样,满身的矜冷却又透着点诱人的欲。 哪儿能不把薛秘书迷倒了? “齐南思,一天没抱了。” “......” 齐南思咽了咽喉,绕过黑色的办公桌,坐在他的一条大腿上,搂着他脖子,在他岑薄的唇上印了一下,莞尔一笑:“裴总,满意了吗?” 裴筠垂眸看着她,双臂搂紧了她,薄唇往上翘:“小裴太太做得很好。” “......” 这家伙还真的玩上瘾了是吧? 自听到张总和张夫人在饭局上喊了她“小裴太太”,昨天晚上他用这个称呼调侃她的次数不在少数。 偏偏听他唤着“小裴太太”这四个字时,她会忍不住心动到不行,任他摆弄。 齐南思抬眸对上他柔和的目光,心底漾起几分涩意,眉眼逐渐展开:“裴总,需要提醒你的是,我现在还只是你的未婚妻,我跟你还没有结婚,你别太得意了。” 裴筠的面色认真了起来,“那我们明天就去?” “......” “裴总,你就打算这样敷衍地跟我求婚的吗?” 裴筠眸色骤然一紧,声音也变得紧绷起来,“不是。” 他怎么可能如此草率? 齐南思挑了挑眉,杏眸里含着笑:“依裴总的意思是有在准备了?” 裴筠不着痕迹勾起了唇瓣,没有否认:“是。” 他顿了一下语气,又道:“我们在年底之前去旅行一次好不好?” 齐南思略微疑惑,“怎么突然说要旅游......”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想带我去旅行,顺便搞一个求婚仪式?” “嗯,得到了就等不了。”他沙哑的声音,随着喉结的滚动从喉间缓缓溢出。 齐南思抬起头,双手捧着他的轮廓几乎完美的脸,“我又不跑路了,你怕什么?” “夜长梦多。” “那我们要去多少天呐?” 他道:“你现在不是有10天的年假吗?我们这周六就出发好不好?” 齐南思惊讶,“这么快?旅行计划你都规划好了?” “嗯。” 早就规划好了。 以前裴筠能看得到梁怀爵发的朋友圈。 那时候梁怀爵每次带齐南思出去玩,他都会拍照发朋友圈,很多次发的文案都是“第一次......” 裴筠忘不了那时的失落。 失落,齐南思每一次新鲜的体验经历,都不是与他一起的。 现在裴筠只想弥补以前的遗憾和失落。 “有没有想要去做的事,却还没做的?”他问。 齐南思愣了愣,回想了下,却什么都想不到,她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 她的一生,先有梁怀爵,后有裴筠,才不全是迷茫与黯然。 不,也不是,裴筠是先于梁怀爵的。 只是她忘记了。 男人轻呵一声,灼热的气息在她的脖间扫过,留下一丝丝痒意。 “那我便带你去走一遍我走过的地方。” 齐南思心间一动,哑了声音:“好啊!” 想起呦宝,她犹豫了下问:“可是呦宝不能离开我,要是不能带着他一起去,我必须要留在家里陪着的,带上他一起去吗?” 最后一句,她的话里装着一些不确定性。 “嗯,带上。”裴筠深沉的目光,梭巡到她的脸上,轻声道:“你也才二十几岁的年纪,不应该只是被困在只有一隅之地的家庭里,从狭小的窗口眺望远方的诗意。” 齐南思肩膀一颤,心跳猛然加速,一时情绪绷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吓得裴筠罕见地乱了阵脚,束手无措地哄人。 “不哭了......” “要是我说错话了,你就骂我......” “......” 齐南思哭了很久。 裴筠没想过自己会把她惹哭了,哄都哄不好,哭得他手足无措了。 直到门口再次传来门铃声,齐南思的哭泣声才停止了,抽噎着问他:“这么晚了,还有谁找你啊?” 裴筠打开了门口的视频,发现是薛媛,还是穿着一条凸显火辣身材的紧身短裙,大冷天的也不怕冷死。 反观自己,一身灰色休闲的毛衣外套和棉质阔腿裤,对比起来,自己的穿着要多寒酸多寒酸。 齐南思抿了抿唇角,也没有让裴筠拒绝她进来。 “你让薛秘书进来吧,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齐南思张开腿跨坐在裴筠的大腿上,贴着他的胸膛抱熊抱着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假装在睡觉,嘴角却悄悄勾起了一丝讥诮的笑。 裴筠以为她只是因为刚刚哭肿了眼睛,感到不好意思,抚了抚她的背,把门打开了。 门口的薛媛本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勾起了得体的职业微笑。 但薛媛没想到被办公室里面的一幕刺激得失去了反应,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见薛媛无动于衷呆呆站着,裴筠眉头皱起,神色不太好看:“薛秘书还有什么事吗?” 听到这道略微阴沉的声音,薛媛缓了缓神,牵强地扯了一道假笑:“没事了,只是想跟裴总您确认一下明天的日程安排。” “不需要了,你下班吧。” 声音很冷,冷到薛媛的心都凉得透彻了,僵硬地动了动唇:“好,裴总您也早点休息。” 门,毫不留情地缓缓关上了。 在门彻底合上之前,薛媛清楚地看到了男人怀里的女人在撒娇。 她再一次看到了男人看着女人的眼神是那么的宠溺,就像在拍卖会上被让人拍下来的照片里的那样。 令人嫉妒。 薛媛捏紧了拳头,指甲把掌心里的柔戳得生疼,拉回了她的一些理智。 薛媛转身似失魂落魄地离开了总裁办公室。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齐南思不装了。 “裴筠,我觉得薛秘书喜欢你。” 她是以陈述语气说出这句话的。 裴筠沉默了下,仔细琢磨着这句话。 就在十几分钟前。 薛媛代替齐南思把饭盒提进来,说了一句话:“裴总,齐小姐给您带了晚饭,便顺便帮忙提了进来,她很体贴您。” 裴筠眉头拧起:“她人呢?” 薛媛:“齐小姐回去了,她知道您很忙之后,就没有留下来。” 裴筠目光凌厉。 齐南思不会一句话都不跟他就走了,让别人代替她送晚饭的人。 她清楚自己想见的是她自己,不是为了一顿晚饭。 “薛秘书,做好本分工作,不要擅自替我做主。”他淡声警告了一句。 薛媛脸色一瞬间煞白,尤其是看到男人锁骨上的咬痕和脖子上的红草莓印,身体僵了僵,把文件放下后,强颜欢笑:“对不起裴总,是我越界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您可以放心。。” “出去。” 语气几乎淡漠到极致,听不出任何一丝的情绪浮动。 薛媛只觉得心疼到麻木了,差点忍不住就掉眼泪了,转身出了总裁办公室,心里已经闪着泪花。 于是,她就到楼顶的天台发泄下情绪,安抚自己,直到冷静下来了,她才又回来办公室,想要像往常一样,在下班之前跟他说一句晚安。 薛媛没想到齐南思还没走。 齐南思也没想到薛媛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是不是贼心不死啊? 如此想着,齐南思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但很快就掩了下去。 ... “齐南思,不要把我跟一个秘书的关系说得如此暧昧,心里不太舒服。” 齐南思方才哭红了眼睛,加上她柔柔的声音,显得楚楚可怜:“薛秘书长得也不赖啊,你真没有心动过啊?” 想到薛媛那火辣辣的身材,她又道:“薛秘书的胸,可饱满了,一个顶我俩,连女人看了都怕是忍不住流鼻血。” 裴筠板起了脸色:“不心动,别说这种话。”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话太凶了,语气放柔和了些道:“我只喜欢摸你的,软软的......” “!!!!!” 齐南思脸颊瞬间爆红,耳根子烫得厉害,蔓延至全身。 救命,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她连忙捂着他的嘴,“裴总,有必要提醒你一下,这里是你的办公室!一个严肃办公的地方!” 裴筠闻言,眉梢染了柔淡淡的笑意,吻了吻她的眉眼,“我心动的标准就只有你。” 见她绯红的双颊,又调侃道:“不是看过那种文吗?胆子大得很。” 他的目光意味深长。 齐南思凝噎了一下,“我只看过两本!哪儿有很多?” 裴筠沉声问:“谁带你看的?” “傅岸!” 第129章 盛装赴约 裴筠眉头皱起,脸色沉了下去,在他误会之前,齐南思又急急解释:“傅岸让微雨去看,微雨推荐了两本给我看,她说很好看,然后我就看了。” 傅岸。 裴筠敛齐起了神色,“以后不许看了,不健康。” “可是我成年了。”虽然她不打算继续看。 “那也不能看了。” “切,不看就不看。” 齐南思脸颊晕红,忍不住一笑:“想不到咱堂堂裴总,竟然会说这种闷骚话,又很会说情话,从哪儿学的?” 裴筠见她笑了,终于缓了口气,敛了敛眸,“自学成材。” 齐南思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不自然。 “......” “既然你知道薛秘书喜欢你,那你打算留着她?”齐南思问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了?” 虽然,好像有一点无理取闹。 裴筠沉默了片刻,沉声问:“怎么说?” 他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在公司几乎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况且仔细想想,薛媛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越线的事。 除了今天晚上擅自做主替她拿晚饭进来。 齐南思把刚刚听到秘书助理说的话大概说了下。 “嗯,我会多注意的。” “好吧。”齐南思乖乖应声。 薛秘书能力这么强的人,要是能留下来也是不可多得的工作***。 “这周六不能出发,薛秘书约我出去吃饭。”她道。 裴筠拧紧眉头,沉着一张脸,“不用去。” “既然人家有心邀约,干嘛不去啊?”齐南思杏眸中闪着狡黠的光,声音里也不带有任何不愉快。 趁此机会,试探一下也无妨。 “觉得她喜欢我,你不吃醋?”她忽然听到他这样问。 齐南思眨了眨红红的眼睛,勾唇一笑:“她有碰你吗?她有故意摔在你身上吗?你对她有想法吗?你想碰她吗?” “都没有,不可能。” 怕她不相信,他又用信誓旦旦的语气说:“我保证。” 齐南思漫不经心:“那我还费劳什子瞎吃醋。” “.......” 裴筠叹了叹气,满意又有些不满足,说不清,只道:“小心些,别被她伤着了。” 齐南思觉得他这句话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想,“安啦安啦,你让小十他们来看着不就成了?” “好。” 说罢,又觉得不放心:“一定不能莽撞行事。” “知道了。” 在以前齐南思从来没有想过,裴筠会像个老妈子似的,毫不厌烦地千叮咛万嘱咐。 想起了什么,齐南思又勾着裴筠的下巴,漫不经心道:“我看薛秘书这么辛苦陪你加班,要不明天跟她说给她一些奖金吧,我刚跟她提了一下,这么努力干活的员工,该奖。” 裴筠闻言眉峰微挑,喉结滚动了下,轻笑出声,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 “好,明天说。” ... 裴筠太忙了。 急匆匆吃了一个晚饭之后,又继续埋头工作。 是在看跟张总合作的那个生物技术工程项目,这样一个技术性的项目,真的一点纰漏都不能有。 要是出现了一丁点问题,远远不止赔钱这么简单了。 所以,他格外重视这个项目。 等忙完,已经是深夜一点多了,齐南思早在休息室睡觉了,她太困了。 裴筠关了电脑,准备去休息室里的洗手间简单洗个澡,到床上抱着人儿睡觉,搁在办公桌面上的手机震动响起。 他拧着眉接起电话,“什么事?” 小五:“老大,王辉耀确实已经跟何家那位千金离婚了,净身出户,要不要让人去教训他一顿?” 听着这话,裴筠没有做出反驳。 小五立刻就明白了,立刻派人行动起来。 ... 翌日,傅岸负责通知薛媛上来总裁办公室,跟她说有好事。 从昨天晚上到方才糟糕透了的心情瞬间变好了,薛媛满怀期待来到总裁办公室。 依旧是一袭性感的及膝贴身裙,将她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薛媛昂首踏进了办公室,看向办公室前的男人,目光多了些迷恋。 没想到当头迎来了一句:“薛秘书,念在你从入职裴氏集团来一直矜矜业业,辛苦加班,这个月多给你发十万块的奖金,这是单据,拿去财务那边跟财务说一下。” 薛媛生生愣在了原地,脸上没有惊喜,只有煞白了的脸色。 裴筠略一抬眸,冷漠的目光睨着薛媛,声音冷淡得没有一丝情绪起伏:“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闻声,薛媛才惊诧地收回思绪,强迫自己勾出一抹惊喜的笑容,上前了几步,双手微微颤抖地接下了那张单据。 “谢谢裴总。”薛媛红唇张了张,让人听出了语气里的僵硬。 裴筠敛了敛眸,掩下了幽深的眸光,眉眼越发冷淡:“出去吧。” 薛媛眼睫又是一颤,双手不由地捏紧了单据,“是,再次谢谢裴总。” 裴筠没抬头,就连声音又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冷淡,“嗯。” 末了,又添了一句:“薛秘书,穿衣是个人自由,但我不希望我身边的秘书穿得露骨,以后薛秘书尽量穿保守点裙子衣服。” 这话语气说得不严厉,可就似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薛媛看着眼前男人坚硬冰冷的脸,语气很淡漠,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气势,紧咬着牙。 又看了眼男人右手手腕上的白玉佛珠,眼皮轻颤,脸色越发苍白了。 她知道了,这串佛珠是齐南思送的。 以她的了解,裴筠他根本不会买这么低廉的东西,他用的东西几乎是最好的,单单是一个领带夹价值最少也是过万的,随身携带的物件最少也是百万以上的。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手上竟然戴了一串价格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万的白玉佛珠。 看着是那么令她觉得刺眼。 一串区区十万块的白玉佛珠怎么可能与他的身份搭得起? 也就是齐南思这种土包子才会送如此掉价的礼物给他。 可裴筠他不仅不嫌弃,甚至还甘之如始地戴着! 薛媛被堵得一口气快上不来。 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地输给了一个什么都不如她的土包子! ... 很快到了周六,天气并不算好,一层厚厚的阴云遮挡了暖阳,凉爽的秋风也变得萧瑟起来,吹在脸上带着冰冷的寒意。 齐南思很少穿裙子,但今天她穿了一条奶白色丝绸小吊带抹胸长裙,裙子七分长,露出纤瘦光洁的小腿,搭配了一双同色系的中短靴。 她还花了心思化了一个精致的妆,从裴筠的保险柜里拿出了“雪花之星”,把那价值千万的紫罗兰色翡翠手镯戴上。 项链没戴,太特别显眼了,不适合日常出行。 一个手镯足够显眼了,足够让人嫉妒了。 在出门前她又从一个小冰箱里拿出了一瓶1号香水,喷了一点在手腕上,稍稍摩挲了下,顺便再贴了下脖子。 这款香水由知名的调香师mirra花了近5年的时间研发的香,会与个人体香巧妙融合,进而散发出独一无二的香。 瓶盖顶部一圈镶嵌了小钻,瓶身上镶着了一颗近5克拉的黑欧泊石,五彩斑斓的颜色炫丽耀眼,这颗宝石周身同样也有小钻绕着,整体的图案是复古的椭圆。 就这么一小瓶15ml的香水,即使售价高达1600万,也在开售的一瞬间便被抢了,全球限量只有10瓶。 资本的力量是强大的,裴筠毫不费力就买到了,是今年她生日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时他还说就几百块钱的东西。 后来是从裴月枝那儿知道这只香水的真实价格。 因着这瓶香水实在太贵重了,齐南思碰都不太敢碰,就怕一个不小心把这1600万给摔没了。 为了更好地保存这只香水,她特地买了一个恒温调节系统最好的小冰箱。 ... 赶到与薛媛约定的江景餐厅时,薛媛已经坐在那儿了,望着窗外的江景。 其实这样的阴天,不适合看江景。 齐南思由着服务员领着走到18号餐桌,薛媛回头看向她,勾出一抹得体优雅的笑。 “齐小姐来啦。” “中午好啊,薛秘书今天的装扮很漂亮。”齐南思同样一笑,纵使听着她叫“齐小姐”觉得不适应,却也不想去纠正,不想跟薛媛拉近关系。 她落坐,把价值20万的包随意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径自拿起放在桌面上的菜单看了起来,道:“薛秘书,还没点餐吧?想吃什么?” 薛秘书一抬眼就看到她手腕上的紫罗兰色翡翠手镯,嘴边优雅的笑僵硬了下。 她竟然戴上了这只手镯! 可以肯定这就是那天在珠宝拍卖会上,被1.5亿拍下的珠宝雪花之星! 她最贵的珠宝首饰也只是三千多万。 而今天的齐南思,浑身上下穿戴的都是顶级的名牌服饰首饰,加起来的价格恐怕也超过了她最贵的一套珠宝首饰。 她想不通,像齐南思这样品味低下的女人,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珠宝?为什么裴总会这么宠这样一个女人? 薛媛垂下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 只是片刻,薛媛的神色便恢复如常。 “今天既然我请你吃饭,那自然是由你来点餐,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放心地点。” 齐南思黛眉微微一扬:“好啊,那我就先感谢薛秘书的大方款待了。” “不客气,点菜吧。” 这里是北城第一法式江景餐厅,菜单是全法文不配图的。 第130章 试探 齐南思垂着眼眸看了看酒单,跟服务员招了招手,直接点了一个不带酒精的莫吉托,点了四个主菜,鹅肝酱、嫩牛排、马赛鱼羹、牛蚝,最后加了一个多味鱼汤。 “就这些了,谢谢。”齐南思用英文说完。 法文她是不会,但不代表她不会提前学习,不代表她不会英文。 把菜单递给薛媛,齐南思笑了笑道:“薛秘书,该你点了。” “谢谢。”薛媛含笑接过菜单,只看了几眼,一口流利的法文脱口而出,看了眼齐南思,又道了句法文。 齐南思面色如常,漫不经心端起一旁的莫吉托,小抿了一口,入口是气泡水与青柠的味道,很冰凉。 服务员笑了笑点头,用法文回应:“好的,请稍等,我们会尽快给您上菜的。” 待服务员走了之后,气氛冷了一刻。 薛媛端起放在桌上的红酒,轻轻晃了晃,稍稍抿了一口,温婉地问道:“齐小姐身上的香水味道很特别,是什么牌子的?” 她薛媛知道的大牌香水不下几十款,这款香水味道她可不知道。 齐南思嘴角上扬了一些弧度,不急不缓道:“1号香水。” 薛媛的脸上浮现一抹难以置信,“原来是这款1号香水啊。” 她语气有些羡慕,“这款香水可是很难买到的,我特地花了大价钱让人去抢购也没有买到。” 齐南思盯着薛媛看了几秒,见她神色还是没有其他异常,声音里带着一些无奈:“这款香水是你们裴总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要不然连薛秘书你都难抢到,我哪里买得到?” 薛媛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妆容精致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看来他们说得没错,裴总对你是真的上心,以后我得叫你总裁夫人了。” 听着薛媛调侃的语气,齐南思轻咳一声,“薛秘书说得太早了。” 薛媛面色如常,笑了笑,道:“1号香水是几乎是所有名媛都向往的香水,你很幸运成为可以拥有这瓶香水的人。 裴总如此宠爱,成为总裁夫人必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说着,薛媛的语气顿了下,眼里带着一些羡慕:“你跟裴总的感觉真的让人羡慕,希望我以后也能遇到一个这么爱的人。” 齐南思看向薛媛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审视,却依旧看不出她有任何异常。 她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揣测了,不过相比于薛媛的解释,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齐南思想起那天办公室里的秘书助理们说的话,斟酌了一下言辞:“薛秘书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上次在办公室见到你,你穿的那条裙子多好看。” 薛媛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这话里的深意,她笑了笑,无奈道:“说来羞愧,那天穿那套裙子是为了更好地跟裴总应酬,哪个秘书会穿那种裙子上班?” 齐南思有些惊诧,抿了抿唇角问:“你不是......喜欢裴筠吗?” 薛媛又是一怔愣,忍不住轻呵一声:“不可否认,我是喜欢过裴总,甚至前段时间还跟我父母去了裴家,稍微商量了下订婚的事。” “后来知道了裴总与你在一起,而且裴总也跟我们说清楚了,除了你,他不会娶任何人,所以就此作罢了。”薛媛无奈地耸了耸肩,似真的不在意了。 齐南思露出更是惊讶的表情,默了一会儿,呆呆板板地道:“原来是这样啊,薛秘书,不好意思哈,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薛媛理了理波浪卷黑长发,神似大方,“没关系,其实我非常能理解你的想法,换做是我,我大概也会这么认为的。” 说话间,前菜一道道呈上桌,接着是主菜品,最后是一道甜品。 齐南思抬着眼眸,目光落在薛媛的脸上,不动声色里透着几分探究和打量。 见她一副坦然的样子,齐南思淡淡收回略带审视的视线,缓声道:“薛秘书,这些菜看起来都还不错。” 薛媛微微松了一口气,想起刚刚应对的种种试探,她看向齐南思那张描画得精致无暇的脸,见着没有了任何怀疑,她心里汹涌的嫉妒渐渐平息了下去。 左右不过也是个没有多少脑子的女人罢了,还好沉住气了。 “雪花之星”在齐南思她身上又如何?迟早有一天她会抢回来的,这本该就是她薛媛才配得上的一切! 薛媛殷红的唇勾起一抹弧度,“快试试看,味道确实很不错。” 法餐的分量很少,一道菜几乎是两三口就没了,吃完了所有的菜品,齐南思仍然没有一丁点儿饱腹感。 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几句后,一顿法餐便结束了。 齐南思慢悠悠地抿了口mojito,只见对面的薛媛扬起下颌,流露出两分高高在上倨傲的意态,对服务员说结账。 这一顿饭花了薛媛整整三万七千元,只见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刷了卡。 没有得到想要的爆发式结果,薛媛太能隐忍了,齐南思觉得没什么意思,道了句谢便径自起身离开。 出了餐厅,小十立刻上前来问道:“嫂子,有没有打探点什么出来?” “没有,看起来她挺正常的。”齐南思看向小十,眸底转瞬划过一抹暗光,“把黑蝎子的电话号码和微信给我。” “啊?”小十愣了下,然后迅速掏出手机,把黑蝎子的微信号和手机号发给了齐南思。 齐南思添加了黑蝎子的微信号和手机号,随后给宋微雨发了一条信息:饭吃完了,你在哪儿? 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宋微雨发来的消息和定位。 宋微雨:[过来吧,等会儿带你去吃牛肉火锅,就法餐点麻雀儿吃的东西,哪儿顶饱?] 宋微雨跟她一样,都是从小的生活就很不好,有上顿没下顿的,更别说有什么好吃的填肚子。 正因如此,她们吃饭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有钱时也习惯了吃饭就要吃个饱,顺便贪图下饭菜的美味,她们在外面吃饭都不会来法餐这种餐厅吃饭,价格死贵,分量还忒少,一点都不实惠,讲究还死多。 城西那家牛肉火锅店最让人惦记。 齐南思果断回复了个“好”,然后让司机开车去了定位显示的地点。 这里是北城有名的台球厅,在这一栋娱乐大楼的三楼,二楼是棋牌室,而一楼是酒吧,三楼往上的楼层设有ktv,有拳赛场等一些娱乐场所。 齐南思径直来到三楼,还没进台球厅,就听到里头传来台球撞击的声音。 灯光略微昏暗,只有球桌那块区域比较亮的灯光。 偌大的台球厅内,球桌超过三十张,每张台桌都不缺人玩,如同一楼的酒吧似的人声鼎沸,挨着墙的区域设了休息区,有沙发和茶几,供客人休息。 齐南思四处张望了一圈,就瞥见一张咖啡色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异常甜美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肌肤胜雪,一头波浪卷长发染成了淡粉色,垂至腰间,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股慵懒的劲儿,那双如猫瞳般的眼眸微敛着,又甜又欲。 这样的淡粉色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的,偏偏这个女孩儿驾驭得极好,更衬得甜美得令人忍不住心动。 而她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光头男人,面容俊美,有一双狭长冷漠到极致的黑眸,眼神只落在甜美女孩儿身上。 光头男人身型很壮实,跟黑蝎子有的一拼。 里面的白色衬衣扣到了最顶上的一个,但还能窥探到凸起的喉结,右手跟裴筠一样戴着一串佛珠,只不过这个光头男人戴的是黑色的,浑身上下散发着如皈依佛门的禁欲气息。 两人碰撞在一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美感,齐南思差点看迷了眼。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哄闹声。 齐南思不舍地收回了视线,寻声看去,就看到了穿着一条火辣短裙的宋微雨刚赢了一局,纤白的手拿着球杆,脸上有着一些小得意,一旁的人在附和地为她吆喝。 “南思宝贝!这里!”宋微雨扬了扬眉,瞥见齐南思,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 “来了!”齐南思嘴角噙着笑意。 “宝贝,你今天穿得好知性漂亮!看得我都忍不住想亲你一口了!”宋微雨在她一过来便亲昵地搂着她的细腰,笑嘻嘻道,睨了眼台桌,“要不要试试?你应该很久没有打过台球了吧?” 齐南思抿唇一笑,那股优雅知性感更是散开,与这闹哄哄的台球室有点格格不入, “玩一玩吧。”看宋微雨玩球,也有点手痒了,确实好久没有玩过这个球了。 齐南思从宋微雨手中接过台球杆,不紧不慢擦着巧粉。 “微雨,你这个小姐妹真的会打球吗?”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坐在长沙发上搂着一个女人,吊儿郎当的说。 宋微雨居高临下地瞥了眼那个花衬衫的男人,轻嗤一声:“孟少军,你少小瞧人,她比你打得还好呢!” 被叫做孟少军的男人一脸不信,他不信一个女人能有多会玩台球? 宋微雨玩了这么多年台球,都玩不过自己,就她这柔柔弱弱的小姐妹怎么会比自己还会玩? 别说孟少军了,在场的人没几个相信宋微雨说的话。 第131章 跟我一起回家呗? 桌上的球都被整整齐齐堆好了。 齐南思放下巧克粉,摩挲了下球杆。 在球桌边选择好了位置之后,她俯低了上身,左手压在了球桌上,右手把球杆架在大拇指和食指的指骨构成的“v”形手势上。 精准一推,出杆的速度快且有力,母球受到球杆顶端的碰撞,一下冲散了球堆,一颗绿色的球,滚到了库边,受力回弹,竟然落进了中袋里。 单是这个进球,足以让孟少军和其他在场的人大吃一惊,他们还以为一个球都不能进呢。 齐南思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地绕着球桌找角度,找准了位置,俯身又一次推杆。 哪想,一次接着一次,都让人非常意外。 一连进了六个球。 “哦豁!!!漂亮!!” 宋微雨立刻上前把齐南思抱住,激动地道:“南思宝贝还是这么厉害!爱死你了!” 说完,宋微雨扬起傲娇的脸蛋,眼神睨向孟少军:“怎么样?孟少军,认输吧!刚刚你只进了四个球吧?” 孟少军被损了一把,脸色不太好看,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孟少军心甘情愿认输了,冲着齐南思竖起了大拇指,吹捧道:“确实厉害,微雨,有打球这么厉害的朋友,怎么不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他挑了挑眉对宋微雨说道。 “就是,微雨,这可一点都不厚道了!”另一个男人附和道。 孟少军起身靠近齐南思,笑嘻嘻问道:“美女,方便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南思是吗?能不能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不能。” 还没等宋微雨和齐南思自己出口说话,小十不知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冷涔涔地道,身边还随着十一。 “你又是谁?凭什么说不能?”孟少军气冲冲对着小十喊道。 小十挡在齐南思面前,面无表情:“这是我们老大的老婆,你心怀不轨,当然不能把微信给你。” 孟少军僵硬的神情凝固在了脸上,“你说什么?结婚?她结婚了?!” 孟少军指了指齐南思,神情又变成了满脸的不可置信。 齐南思从小十身后走出来,唇角微勾:“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我跟他们老大确实快要结婚了,加微信就不必了。” 孟少军整张脸垮了下来,骂骂咧咧的话死死噎在喉咙里,他现在的心情简直跟喂了狗一样难受。 “要结婚了又怎样?又不是能交朋友!”孟少军咬牙切齿道。 “小嫂嫂,原来是你啊!” 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齐南思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那个一头淡粉色头发的女孩儿朝着自己走过来,有些诧异。 听到女孩的话,孟少军脸色更僵了,“小嫂嫂?” 他又看了眼齐南思,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惊讶:“难道她是……” “没错,她就是我哥的未婚妻,裴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裴月枝撩了撩淡粉色的头发,微微勾唇,唇间多少带了些许得意。 “!!!” 裴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经过那天的拍卖会,谁不知道?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齐南思身上,忽而瞥见她手腕上戴着一个紫罗兰翡翠手镯,脸上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渣渣梁氏集团前任总裁夫人,风光无限裴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夫人,根本就不是那些人说的“狐媚子”,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草包,跟那些举止优雅,谈笑端庄的名媛千金有的一拼。 “你是月枝?”齐南思面上极快地闪过一抹愕然,看着淡粉色头发的女孩儿,有些不确定。 在众人的震惊和不敢置信中,裴月枝朝她伸出右手,欣喜地道:“你还记得我呀?真开心!” 齐南思伸出手回握裴月枝的,“当然。” 在那次医院里发生了猝不及防的探望事件之后,齐南思便让裴筠把他的家人都介绍了一遍,连带给她看了许多他的家人的照片,包括裴月枝的。 裴月枝长得跟她的母亲有五分像,仔细一看,也有点像她的父亲,跟裴筠一样,容貌也几乎是结合了父母的优点。 但一直没听裴筠说他妹妹要回来。 “嫂嫂,我太开心了!今天我刚回国,没想到就遇上了你!这就是我们两人的缘分!” 裴月枝圆润的眼眸里闪着惊喜,很自来熟地牵着齐南思的手,笑道:“嫂嫂,要不你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家呗?我还没有告诉我哥他们我回来了,就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觉得要是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话,爸妈和爷爷奶奶一定会喜上加喜!” 闻言,齐南思脸上一惊,想起上次猝不及防的经历,她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裴月枝又继续说道:“上次爸妈去医院看望你跟我哥的时候,应该跟你们说了,有空一起吃个饭,算作是正式的见面,择日不如撞日,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的,这次有我陪着你,嫂嫂你就不用那么紧张啦!” 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 一旁的宋微雨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裴月枝,她一进来就注意到这个头发染着淡粉色的女孩,看着年纪不大,只不过因为是陌生人的关系,所以也就看了几眼。 没想到,这女孩竟然是裴筠的妹妹! 宋微雨轻声咳了一下,却是真心替齐南思高兴的:“我觉得她说得也对,一直拖着也不太好。” 裴月枝朝宋微雨投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亲昵地搂着齐南思的胳膊,娇娇的语气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去啦!爸妈和爷爷奶奶又不是洪水猛兽,他们也很喜欢你,不用害怕的!” 齐南思是禁不住信任的人的软磨硬泡的,最终还是答应了裴月枝,陪她一起去裴家宅邸。 ... 裴氏集团,裴筠在公司里加班。 与张总公司合作的“星辰计划”已经在做启动前的筹划准备了,每一个环节和细节都不容疏忽,裴筠必须要亲自过目处理。 这会儿刚收到了齐南思的信息,说晚上去他家吃晚饭,下午他可以直接回裴家了。 看到这条信息,裴筠微微拧起了眉,几乎都要以为是有人偷盗了她的手机,给他发送的短信了。 她如此主动到他家里,见他的家人,让他感到非常的意外。 她怎么会忽然想通了? 思及此,裴筠拨打了她的电话想问一问。 电话却没有被接听,一连几个都是。 裴筠的眉头一瞬间拧得更紧了,眉眼染上了些担忧,她今天不上班,按道理应该是有空接一下他的电话才对。 忽地,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在跟微雨打桌球,得空了再给你回个电话[爱你.jpg] 看到那个比心的小兔子,裴筠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无奈,薄唇上扬的弧度却迟迟平缓不下来,脑海里浮现的是她对自己比心的可爱样子。 傅岸一进来就看见在办公时一向不苟言笑的总裁自顾自地笑着,有点傻。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因为谁才笑的。 傅岸象征性敲了敲门,轻咳一声,“裴总。” 裴筠倏地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什么事?” 傅岸抿了抿唇,“上次拍卖会的事,现在网站上的风评基本上是向好的,那些营销号也跟风夸起你们的爱情故事来了,这次节奏带得很成功,黑子都黑不动了。” 或多或少,也有点归功于这届网友比较好带。 裴筠甚至还把两人小时候相遇的事都透露出去了,让那些营销号有更多的发挥空间,成功把营销号变成了有利资源。 裴筠神色缓了缓,“嗯,很好,还有其他事吗?” 傅岸沉默了几秒,看他温和了一些的脸色,带着试探的笑问道:“那我这个月的奖金还能申请回来吗?” 二十万。 就因为他曾经发了某种小说的txt给宋微雨看,然后宋微雨又发给了她的好闺蜜看,他莫名其妙变成了教坏未来老板娘的罪魁祸首,奖金被扣了不说,还差点被送回白蛇联盟那个男人堆里。 裴筠抬眸看向他,冷淡平稳的声音传来:“可以申请回一半。” 一半......也好。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他也有人要养了,必须要赚更多的钱。 得到还算满意的结果,傅岸转身想回自己办公室,忽然又想起了薛媛的事,转过身去。 “裴总,你怀疑薛秘书了吗?” 裴筠眸光变了变,面上却很平静地点头:“嗯,蝎子调查出一些东西。” 莫名的,傅岸忽然觉得有几分不安,他道:“可是薛秘书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她又如何能跟热代赛联系上的?” 裴筠眸光沉静,“还不知道,黑蝎子正在调查中。” 傅岸:“那你那还给她那么多奖金?要是她真是叛徒,那不是白送了她十万块?” 还不如把这十万块给我。 傅岸在心里嘀咕道。 裴筠:“给了她,自然是有一定的用处。” “......”傅岸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你跟嫂子是在进行着什么计划吗?神神秘秘的?” 裴筠掀眸看了他一眼,语气微沉:“嗯,如果薛媛真的是内鬼,她就有办法让薛媛露出马脚。” 第132章 在门口拍照 “行吧。”傅岸深知女人了解女人的心思,对症下药。 不过,想到薛媛的办公能力,如果真的失去这个秘书,还是会感到有点可惜,但也惋惜多久。 裴筠面上的神色逐渐地变得有些严肃,“记得,别安排重要的工作给薛秘书,逐渐减少她的工作,但别打草惊蛇。” 傅岸颔了颔首:“行,你放心。” 裴筠沉思了一秒,又嘱咐了一句:“别让她有机会接触‘星辰计划’,假意让她接触假的合作方案以及有关合作的事宜。” 闻言,傅岸愣了一下,又极快地反应过来了:“明白,不过这样的话,那薛秘书手底下的那几个助理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处理吧?” 裴筠微微颔首,声音微沉:“是,在事情解决之前,相关的工作都由你负责。” 那就意味着他的工作量会大大增加,他还说要带宋微雨去散散心,现在看来暂时不能了。 傅岸叹了口气,应下:“行,明白了。” 临走前,又想起刚刚沈乐恒打电话过来找人,“有空可以给沈乐恒回个电话,他刚问我了,差点忘记说这件事了。” 裴筠面色未动,淡淡出声:“嗯,知道了。” ... 傅岸离开办公室后不久,裴筠就接到了沈乐恒的电话。 声音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裴筠,明天去不去川北hgr?程流和傅岸也会去。” 听到这个地方,裴筠眉头一皱。 川北hgr在北城郊区,封闭的专业赛车场地,一个令人肾上腺素飙升的地方。 “不去了,你们玩就好。”裴筠一口拒绝了。 沈乐恒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为什么?有你在,玩得才更过瘾!” 裴筠沉声道:“不去,太危险了,要是被她知道了,会很担心。” “......” 沈乐恒先是愣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前几天刚公开的小娇妻。 “就凭你的车技,玩一玩,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跟嫂子解释一下就好了。”沈乐恒说道,“再说了,正好td车队和川崎车队有一场比赛,就算你不玩,带嫂子过来看一看也没什么问题,相信嫂子不是那么娇弱的女人。” 在白蛇联盟,谁不知道红鹰被嫂子揍得鼻青脸肿了哇。 裴筠敛了敛眸,沉吟。 沈乐恒:“最近川北场地多了一种赛道,h2直线加速赛,玩这个赛道,几乎没有什么危险性,带嫂子来体验下速度与激情,多好!” 裴筠抿了抿唇,缓声开口:“好,你安排一下。” 沈乐恒顿时亢奋起来:“行,没问题!一定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 齐南思在娱乐城待了一下午,一会儿被宋微雨带着去楼上的拳馆,一会儿又被裴月枝带去了ktv,玩了一下午。 从娱乐城出来时,诚实街道已经热闹起来了,浓浓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整座城市的繁华与喧嚣的一幕随着余晖的落下而拉起。 身后的娱乐城则慢慢开启了一个光怪陆离且混沌狂欢的夜晚。 司机早在几分钟前就停在娱乐城前,一见他们出来便立刻打开车门。 齐南思和裴月枝一同坐在后座,光头帅气的男人二话不说,直接往副驾驶位置坐。 他的名字就是顾尘付,能力非常出众的退役雇佣兵,是裴月枝的保镖。 除了裴月枝洗澡睡觉,顾尘付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着。 一开始裴月枝非常不习惯,直到后来面对顾尘付的心理发生了变化,她喜欢顾尘付守在一旁,有时恨不得把顾尘付扑倒了。 但顾尘付真如同皈依佛门的佛子一般,清心寡欲得可怕,任凭裴月枝如何撩都撩不动,面瘫高冷得可怕。 裴月枝见他又是面无表情地跟着坐上车,一时来气,用力踹了一脚他坐的椅子背后,语气毫不客气:“顾尘付,你就这么跟着我回家?不怕我爸妈揍你一顿?” 为了拖住顾尘付,不让他离开,裴月枝跟父母撒了个慌,说自己跟顾尘付有过一晚上。 顾尘付面无表情,声音更是冷淡得毫无感情:“不怕。” “......”裴月枝一口闷气被迫憋了下去,哪儿哪儿都不得劲儿,又狠狠地踹了一脚顾尘付坐的那张椅子,对司机大叔嘱咐道:“大叔,把挡板升上去!” 她不想看到顾尘付那张冷淡得没有一丝情感的臭脸。 齐南思见状,明白了这两人的感情现状,心绪有些复杂。 两个相对的人,一个靠近,一个后退,犹如一冰一火,融不到一起。 挡板升起,裴月枝恶狠狠地吐槽了句:“榆木脑袋!” 裴月枝深呼吸了一口气,很自然地拉着齐南思的手,神色多了几分认真:“嫂嫂,我可以知道我哥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顾尘付和裴筠是有相似的高冷面瘫气场的。 想到了跟裴筠初遇时的一幕,齐南思嘴角勾起了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我也不知道,我就只是路过河边,顺便把你哥救了上来而已。” 裴月枝当然知道这件事,她凑到齐南思的耳边,神秘地问道:“嫂嫂,那你是怎么样把我哥撩到手的?” “......” 能说是因为骗了他钱吗? 齐南思眸光闪了闪,“枝枝,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心动的界限也是不一样的。” 裴月枝垂头丧气的:“唉,我都追了三年多了,顾尘付就像一块怎么都捂不热的石头!真想一锤子砸碎这块臭石头!” “......” 这话说得有些粗暴,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齐南思看向裴月枝的眼神多了一些复杂,沉吟了片刻:“要不就顺其自然吧,再给自己一点时间,要是过了这个时间,你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那就咬咬牙放弃吧。” 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人的感情也强求不来。 裴月枝一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可能要彻底失去顾尘付,就更加沮丧了,声音充满了低落:“嫂嫂,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很喜欢,我不想放弃。” 听着裴月枝低沉多的语气,齐南思心里很不是滋味,叹了叹气,想了想还是伸手抱了抱她:“那就再坚持一段时间,枝枝这么漂亮,不信他不会动心。” ... 聊着聊着,便到了裴家宅邸,大门是雕工技艺非常出色的铁艺大门,应该有五米宽的样子。 抬头看了看宅院门口的牌匾,齐南思忍不住紧张起来,手心里冒出了很多汗,拳头紧紧捏着。 她还是担心,没有打招呼就贸然过来,会不会太唐突了? 裴筠又还没有回来。 裴月枝感觉到了她的紧张,笑了笑安抚道:“嫂嫂,你别紧张啦,爸妈和爷爷奶奶都非常好相处的!” 齐南思知道的,但还是控制不住紧张,看着头顶那张牌匾,脑子里忽然闪现了一个想法,朝裴月枝笑了笑问道:“枝枝,我觉得这个牌匾很有韵味,很好看,可以拍个照吗?” 裴月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嫂嫂,都是自己家了,能不能拍照还不是自己说的算?” 裴月枝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齐南思,摸了摸下巴,道:“嫂嫂,要不你站在那儿,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裴月枝指了指牌匾下的一个位置,齐南思看了眼,觉得正合她意,她点了点头:“好啊!” 齐南思拎着小包,走到裴月枝说的那个位置,端端正正站着,露齿一笑。 裴月枝寻了一个最好的时刻,按下了快门。 即使齐南思是用最传统的姿势拍照的,也很好看,她身上的穿着跟裴家宅子的古风风格很搭,透着别样的韵味。 裴月枝低头看着照片,很是满意。 这时,宅院里面的佣人发现了门口的人,愣了下,一时间没认出裴月枝,疑惑问:“你们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裴月枝正想解释,管家妈妈从里面走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枝枝!” 管家妈妈看到了裴月枝,略为苍老的的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神情:“枝枝,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在家门口呆了这么久......” 管家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把铁艺大门打开了。 在看到齐南思时也是愣了一下,盯着她看了好几秒,觉得她很眼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管家妈妈便问裴月枝:“枝枝,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裴月枝不由地笑了一声,亲切地搂着管家妈妈的肩膀,热情地跟管家妈妈介绍道:“管家妈妈,这是哥的未婚妻,名字是齐南思,今天刚好在娱乐城遇到了,所以就让嫂嫂陪着一起回来啦!” 闻言,管家妈妈惊讶了一瞬,接着满脸欢喜地笑了,“原来这就是小太太啊,怪不好意思的。” 管家妈妈示意齐南思:“小太太,快进来吧,老太太和太太都惦记您好久了,总说什么时候小筠才把您带回家。” 齐南思有点受宠若惊,尤其是听到管家妈妈对自己的称呼,完全没有一点趾高气昂,看不起人的姿态,跟梁怀爵家里的佣人对自己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齐南思看着管家妈妈脸上慈祥的笑意,心里暖暖的,“谢谢您。” 管家妈妈一脸喜气洋洋:“唉哟,小太太说话可真温柔有礼貌啊,多招人喜欢!” 第133章 得不到就毁掉 听到管家妈妈的话,齐南思感到脸颊上浮现了几分热意,感觉这个管家妈妈很慈祥,也会尊重人。 不只是管家妈妈很热情,洛漫霞在看到齐南思和女儿裴月枝的一瞬间,眼睛都亮了,高兴得眼眶里都氤氲起了泪水。 “枝枝,怎么带你嫂嫂一起回家都不提前说一声?”但话里却没有责备的语气,甚至有一些略微的哽噎。 裴月枝高兴地走到洛漫霞身边抱住了她的胳膊,撒着娇:“妈,我这不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吗?我有给你们带礼物的!” “人回家就行了,礼物不礼物的,我们不在乎。”洛漫霞一手拉着一个人的4手,“今晚上想吃什么?我嘱咐大厨再做多几个菜!” 说着,洛漫霞左右各牵着齐南思和裴月枝往客厅走。 想到顾尘付,裴月枝下意识往他看过去,却只见他在后车尾整理那些礼物,交给一旁的佣人,完全没有想到跟她的家人交流一下的意愿,清冷得可怕。 裴月枝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 来到客厅里,裴月枝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再理会外面那个没有心的男人。 齐南思很拘谨地坐着,好想问裴筠怎么还没回来啊? 还好有裴月枝在一旁拉着她活跃气氛,以至于不会太尴尬了。 裴月枝把齐南思拉进了家族群,群成员就变成了七个,顺便发送了句话给齐南思:“嫂嫂,刚刚拍的那张照片可以发在群里面吗?” 齐南思抬头看了看裴月枝,深思了一下,回复了一个“好”,然后问裴筠什么时候带呦宝过来,他回复“很快”。 接着,便看到裴月枝发了一张她的照片在群里,“刚刚在门口给嫂嫂拍了一张照片,发群里了,真的太好看了!气质跟咱家的风格实在是太搭了!” 洛漫霞立刻凑过去看了看,“唉哟,枝枝你别说,还真是啊!” 洛漫霞不禁感叹:“终于多了一个家族成员了,等这一天都等好久了!” 裴奶奶也感叹道:“是啊,南思,今天晚上就在家里住一晚上行不?” 齐南思咽了咽口水,几乎要顶不住几个长辈的热情了,“奶奶,要不等裴筠回来再做决定吧?” 听到这个称呼,裴奶奶高兴得不行,连声道:“奶奶就喜欢你这样爽快利落不扭捏的孩子!直接叫奶奶多好!” 齐南思有点不好意思了,又小声叫了一声奶奶,一抬头看到几双期待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裴爷爷严肃坐着,但眼睛里闪着烁亮的光。 “爷爷……” “诶!”裴爷爷瞬间就眉开眼笑了,裴奶奶瞥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两声:“装什么高冷?嘁。” 裴爷爷神情一噎,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反驳。 那天在医院里见到裴爷爷,就见他一直板着一张脸,严肃得笑都不笑一下,现在一看,其实也是也很可爱。 正说着,洛漫霞看到裴筠回来了,手里抱着呦宝,“终于忙完了?” 洛漫霞又看向他怀里的呦宝,满脸欢喜:“唉哟,我的小宝贝终于回来了,可以让奶奶抱一抱吗?” “当然可以!”呦宝奶呼呼的声音响起,笑起来很是纯真可爱,他转头对裴筠说:“叔叔,放我下去啦,我要去抱抱奶奶!” 裴筠脸色柔和,让他落地站着,“去吧。” 这样和谐的相处,裴筠自然是乐之所向的。 在裴家,几乎所有人都被可爱又懂事嘴甜的呦宝俘获了。 “小呦宝,我是小姑姑,上次跟你打过视频的,还记得吗?”裴月枝目光期待。 “记得!小姑姑这么漂亮,当然记得啦!”呦宝甜甜一笑,皮肤白白嫩嫩的,粉妆玉琢。 裴月枝听到这话,简直心花怒放,忍不住捏了捏呦宝肉肉的小脸:“姑姑可太喜欢你了,等会儿姑姑送你几个礼物。” 呦宝靠在洛漫霞的怀里,摇了摇小脑袋:“不用啦姑姑,裴叔叔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礼物!小姑姑会喜欢我,就是姑姑送给我的,最漂亮的礼物!” “!!!”裴月枝满脸惊讶,“小嘴真甜!” 呦宝实在是太会俘获人心了,不一会儿就跟其他人打成一片,一点生疏的样子都没有。 裴月枝难得见到家里这么热闹的一幕,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末了,她冲着裴筠扬了扬手机:“我在群里发了嫂嫂的照片,你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裴筠想起那张照片,微不可闻地勾了勾唇。 裴月枝提议:“要不我们一起拍几张照片吧?” “好啊!”洛漫霞第一个同意的。 几个人起身找自己的位置,两位老人坐在沙发最中间,裴奶奶抱着呦宝。 裴慎和坐在裴爷爷身边,而洛漫霞则坐在裴奶奶身边。 裴筠主动走到齐南思身边,与她的手食指交握,与裴月枝一起站在沙发后,由管家妈妈拍了好几张照片。 齐南思在群里保存了照片,上下滑动了下两下,看到了薛媛的名字,眸色微深。 她点开了朋友圈,把裴月枝拍的照片和刚刚管家妈妈拍的照片中挑选了一张,还从相册里挑选了一张她跟裴筠握手的照片,发了出去,仅薛媛一人可见。 文案是—— [见家长,人生第一次如此紧张,但他的家人都很好,真的非常感动。 裴筠,余生有你,是我的幸运,爱你。] 虽然但是,她本就是故意让薛媛看到的,本就是在刻意炫耀的。 无所谓文案写得怎么样肉麻,只要效果好就行了。 看着这条发布成功朋友圈帖,齐南思冷冽的眸光微微眯起。 她很期待,发了这条朋友圈帖,是否会得到她想要的效果。 齐南思的唇,微不可查地弯起,却带上几分冷意。 ... 某个别墅里。 薛媛才拿起手机点开了朋友圈,就看到了齐南思发出来的文案和图片,倏地激动得站起来,面色大变,一双眼睛怒火闪烁。 “为什么这个土包子会去裴家?!” 安静的房间里,没人回答她的话。 “为什么啊?!竟然还拍了全家福!为什么裴爷爷和裴奶奶会接受这个小屁孩?!” 薛媛实在是太过震惊,不可思议,越看照片越是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 裴家连这个小孩都接受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接受了裴筠娶齐南思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 不! 这是无法接受的事! 她绝对不允许! 强烈的嫉妒和愤怒冲刷了薛媛的理智,她把朋友圈贴截图发给齐南思,怒狠狠地敲击着手机屏幕,编辑了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发出去—— [齐南思,你是故意发出来给我看的吗?] [你以为这样就能如愿以偿嫁进裴家了吗?做梦!] [你以为戴上了雪花之星就能高贵起来了吗?可笑,你还是那么下贱!土鸡还想变凤凰!简直做梦!] [要是让裴家知道你以前差点把人打死,知道你被卖过,他们还会接受你吗?] …… 倏地,手里的手机响了。 薛媛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了,看到满屏的对话框,立刻想要撤回,但也只是撤回了几条,有好几条已经撤回不了了。 薛媛越慌就越气恼。 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偏偏手机铃声还一直响个不停,扰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没有备注名字。 但薛媛却很熟悉,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的怒火压下去了一些。 她接起,对方就开口道:“资料拿到没有?听说他们的星辰计划已经在实施筹备中了。” “仅凭一个‘星辰计划’,你真的确定能拉他们下水?”薛媛沉声反问,脸色阴沉沉的。 对方发出一声讥笑的笑声:“薛媛,你身为姓裴的秘书,难道还不清楚姓裴的给这个项目到底投资了多少资金吗?” 薛媛当然知道了,她看到合同上写着五十个亿,一个堪比天文数字的投资金额,要是这笔投资打水漂了,那么裴氏集团就有可能会出现资金紧张甚至可能是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陷入经济危机。 对方打破了沉默:“要是你能把那些数据都发给我,我就一定能对原材料供应商做手脚,甚至能根据这些数据重新策划一个项目出来,只要有足够多的钱,对付姓裴的公司有多大的困难?” 薛媛沉默了好些时间,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阴毒,“我知道了,我手里掌握了一些数据和信息。” 她得不到的东西,宁愿毁掉,别人也别妄想得到! “赶紧给我吧!”电话那边的男人有些迫不及待。 ... 另一边的傅岸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对话,觉得他们很愚蠢,却也因为薛媛的背叛而怒火丛生,险些气得砸碎手机。 “真是弱智,就凭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就能把百年不倒的裴氏集团拉下水?简直痴人说梦话!” 裴筠是谁?年仅二十八岁,毕业于常青藤大学,在接手裴氏集团之后,凭着自己的手腕和才能,短短几年之内在北城商业界上有了更大的名气,带着裴氏集团更上一层楼。 铁腕的作风,果断的决策,裴筠在商场上总是无往不利,翻云覆雨,在背后有强大的协助处理危机团队,哪儿能说败就败? 傅岸眼神阴冷,把电话录音发送给裴筠。 “要怎么处理薛媛?” 第134章 公司随你逛 一顿晚饭吃了许久,边聊边吃,跟梁家那种沉闷压抑的聚餐吃饭的氛围根本不一样。 虽说有“食不语”的说法,但一家人聚餐还一句话不说,那吃这顿饭也就没大意思了。 晚饭过后吃水果小点心,喝茶的喝茶,喝果汁的喝果汁。 斟酌了许久,裴奶奶还是决定说明一下:“南思,我们也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你爸妈在牢里,你那个弟弟和你奶奶对你也不好。” 齐南思喝了一口甜度刚刚好的芒果汁,闻言,心脏蓦然一紧,脑子顷刻间一片空白,口腔里香甜的芒果汁,似乎也变得有些苦涩起来。 这是她无论面对谁,最难以启齿的家庭背景和经历。 她始终都害怕裴筠的家人会跟梁怀爵的家人一样,对她以及她的家人充满了鄙夷和羞辱。 齐南思艰难地咽下了那一口芒果汁,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动了动唇:“是的。” 裴奶奶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不禁在心里叹了叹气,慈祥的目光带着心疼,语气温和:“南思,不用紧张,我不是想拿你的家人说事。 只是想跟你说,人的本性几乎是无法改变的。 要是你给他们让一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恶就是恶,要不要再一起吃饭,还是取决于你自己的决定,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洛漫霞也道:“是的,我们要说的一点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的脸色,他们以前对你很不好,不值得得到好脸色,如果你觉得这样有不好的话......” 洛漫霞的语气停顿了下,似乎感觉到了为难。 齐南思顿时明白了洛漫霞和裴奶奶的意思,骤然松了一口气几乎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下子没绷着情绪,当地咋咋呼呼道:“谁会在意那几个烂人!不用见他们了,我都不把他们当作亲人了。” 那一群人从来就没有想过悔过自新,要不是她命硬,命好,指不定早就埋进黄土里了。 洛漫霞拍了拍她的肩,“咱们就喜欢你这样爽朗的性格,人善被人欺,做人要善良,但不能太圣母。” 裴奶奶也点头,目光看向裴筠:“现在这么晚了,呦宝也快要洗澡睡觉了吧,今晚就带着南思在家里住下?” “妈妈,我想洗澡睡觉觉了。”呦宝张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眨了眨乌溜溜的眼睛,撒着娇道。 齐南思心一下就软了下去,“嗯。” 顺其自然,任其水到渠成。 亲了亲呦宝白白嫩嫩的脸蛋,却错过了呦宝眼里一闪而过的狡黠。 妈妈,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一定要让裴叔叔的家人都很喜欢你! 呦宝在心里道,他一直对其他小朋友跟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裴筠尊重齐南思的想法,只要她同意,他就没有任何问题,见她答应了,便道:“好。” 裴奶奶顿时喜笑颜开,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 回到房间里,裴筠才抽空看了下手机,就看到了傅岸发送过来了压缩包,点开解压,听了薛媛与另外一个男人的通话录音,浑身散发着阴戾的气息。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齐南思从浴室出来,便见他脸色很不好。 裴筠收敛了神色,也把手机收了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 他看了看她微微红润的脸颊,往梳妆台那儿丢了一眼,“护肤品化妆品都有准备,要是还缺什么,跟我说,去买。” 齐南思走过去,打开梳妆台的柜子,里面摆满了贵妇级别的化妆品和护肤品,懵了一下。 “这么多?那得用到什么时候啊?要是用不完,过期了,岂不是浪费?” 裴筠毫不在意,“不用省着,该用就用。” “……” “裴总,果然豪啊!” 裴筠的唇弯了一下,在柜子里拿出了吹风筒,“过来吹头发了。” 齐南思乖乖走了过去,裴筠坐在双人藤椅上,她坐在厚厚的地毯上背靠着他,很方便他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的声音很小,他的指腹轻柔地撩拨头发,齐南思昏昏欲睡,忽地想起什么,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帮我拿下手机。” 裴筠把手机拿给她,她打开了微信,出了工作群的消息99+,还有就是薛媛的发过来的9条消息比较显眼。 点开一看,每一条信息透出来的愤怒值拉满了,齐南思嘴角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 薛媛,你还是没能继续装下去了。 “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头顶忽然传来了一道冷沉的声音。 齐南思抬头看,发现男人的神色阴沉得可怕,好像随时要打人似的。 她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看到了她手机屏幕显示的消息内容,生气了。 “她把我当成仇视的情敌是事实,但她真的是内鬼吗?这应该算是叛国的罪名了吧?” 裴筠拿着吹风筒的手顿了下,想起傅岸发送过来的音频文件,眸中划过阴冷,“嗯,等收集了全部的证据,会上交给军方,由军方处置。” “那她会坐牢吗?” “会,大概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齐南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觉得有点可怜,却又觉得她罪有应得。 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因为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大好人生搭进去? 这个世界上也不只有裴筠一个卓越出色的男人,把自己逼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实在亏死了。 “那现在证据收得怎么样了?我还要继续刺激她吗?” 裴筠继续吹着她的头发,敛下了阴沉的神色,垂下眼看她:“要,她越愤怒,就会暴露越多马脚。” “好吧,那我再多努力一下。”她往后靠着他的腿,慵懒地勾起一抹弧度,“裴总,以后我要多去你公司串门了。” 裴筠笑睨她一眼,道:“早已经让傅岸给你开通了整个公司的通行权限了,随你逛。” “你总能事事先为我考虑好,我压力有点大。” 他轻轻皱了皱眉,“嗯?有什么压力?” “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我回馈得不够,会让你感觉很累。” “不会。”裴筠微微提唇,看着她的目光缱绻,微顿了一下语气:“甘之若饴。” 齐南思心窝子颤了两下,扬起唇角,笑眯眯道:“裴总,你这样说有点肉麻。” “肉麻也要说,不然你就会胡思乱想。” 头发已经吹干了,散发着洗发露的幽香,栗色的卷发曲度柔顺自然,衬得她脸色更加白皙甜美。 裴筠收起了吹风筒,眸光在她弯起笑意的殷唇顿了顿,心下一动,控制不住地亲了上去。 吹风筒被无情地抛弃在床上。 两人的唇相触碰那一刻,齐南思瞳眸微微一颤,心跳声仿佛在耳边“怦怦”直响,跟玉珠在小鼓上跳动一般。 太踏马撩人心魂了。 齐南思恍恍惚惚的,任由他索取。 叩叩叩—— “嫂嫂,你在吗?睡了吗?”裴月枝敲了敲门,打破了里面的一室缠绵旖旎。 裴筠移开唇,又不舍地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下,嗓音暗哑,带着点不满:“都什么时候了,还跑来找你。” 裴筠一双深邃的眸子氤氲着几分欲。 齐南思脸红心跳,微仰起脸,脸蛋难得涨红,提唇笑了笑:“找我肯定是有事的,你还没洗澡,赶紧去吧。” 裴筠脸色微沉着,薄唇紧紧抿起,捞起床上的吹风筒放进柜子里的动作都带着一些怒气。 齐南思压下了心如鹿撞的感觉,到门口打开了门:“枝枝,有什么事吗?” 裴月枝粗心,没有发现齐南思的唇红得异常不像话,搂着她的肩就往自己的卧室走。 “嫂嫂,我有件事想偷偷跟你说。” 到了房间里,裴月枝关上门,神秘兮兮的:“嫂嫂,你知道薛媛是谁吗?” 这个问题问得出乎意料。 齐南思愣了下,抬眸望着裴月枝,十分不解地问:“嗯,怎么了?” 裴月枝有些欲言不止:“刚刚薛媛姐找我了,跟我打探我哥跟你的情况,我是老老实实跟她说了个明白,但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放下。” 裴月枝叹了叹气:“其实薛媛姐她喜欢我哥好多年了,应该有六七年以上了吧,她现在应该很伤心。” 这话让齐南思眯了眯眸,没有说话。 薛媛有多伤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她一定是恼羞成怒,嫉妒得癫狂了。 人不可貌相。 看样子,裴月枝还不知道薛媛是一个什么样人品的人。 “嫂嫂,薛媛跟我们家的关系一向都挺好的,有时候也会来我们家吃个饭什么的,奶奶也喜欢薛媛姐......” 齐南思佯装叹气:“枝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不会怪你。” 裴月枝抿了抿唇,一鼓作气:“下个月我哥的生日宴会,应该也会邀请她来,但嫂嫂你放心,薛媛姐说过了,既然你跟哥的感情这么好,她一定会放下对哥的喜欢,只是做好秘书的本分,一定不会逾矩的!” 放下?做好秘书的本分?不会逾矩? 齐南思垂下眼眸,琢磨了下这几句话,眸光掠过一抹淡得不易察觉的讥讽。 “嗯,我知道了,既然薛秘书这么说了,那我也不会计较什么。” “真的太谢谢你了,嫂嫂你真好!” 裴月枝太单纯了。 许是裴家的人把她保护得太好。 “明天你哥要去川北hgr,你要一起去玩吗?”齐南思忽然提起这件事。 第135章 薛媛送糖道歉 “川北hgr?”裴月枝有些惊讶,“我哥跟你说了他以前有玩过赛车了吗?” “是,他的朋友沈乐恒邀请他明天出去玩,你哥说带上我一起,你要一起去吗?” 沈乐恒比裴筠年长了5岁,今年都33岁了,但两人玩得来,多年的好友,甚至称得上发小。 沈乐恒的母亲跟洛漫霞是好闺蜜,沈乐恒跟裴筠自是少不了见面一起玩的。 裴筠性格有点像裴爷爷,比较早熟沉稳,但又或许是受到了母亲洛漫霞洒脱无羁性格的影响,偶尔会追求自在无羁的体验感,尤其是陷入苦闷情绪之中时,跟沈乐恒这种性子轻狂不羁的人相处也很合得来。 “沈乐恒?” 听到这个名字,裴月枝很意外。 “嗯,他跟裴筠玩得挺好的,你应该认识他吧?” 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 沈乐恒就是一个王八蛋! 当年她就被沈乐恒甩了。 理由是她裴月枝长得不够性感,不是他喜欢的菜。 自从她出国留学之后,就没有见过沈乐恒了,一次也没有。 一开始是她先刻意回避,后来发现,就算不刻意回避,也见不着,因为沈乐恒压根就不在意,潇洒地周游世界去了。 气死她了! 回想起往事,裴月枝很认真地思考一下,点点头,“去,正好跟老朋友叙叙旧!” 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似乎能听出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齐南思不知道裴月枝跟沈乐恒之间的纠葛,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枝枝,你也可以找你认识的朋友一起来玩,看比赛,人多才够热闹。” “好啊!”裴月枝犹豫了一下,“那我可以叫上媛媛姐吗?” “当然可以!”齐南思眸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 翌日一早。 离开裴家宅邸之前,一向装严肃不爱说话的裴爷爷唠叨了几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不喜欢跟我们老人家住一起,我们也不强求你们,但就是希望你们能一个礼拜回来吃一次饭,聚一聚。” 裴筠对此没意见,齐南思就更没有意见了,他们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通情达理,善解人意,能有这么温暖的家人,也是一种幸运。 “嗯,有空我们就回来。” 裴爷爷这才展齿笑道:“好好好,到时一定要带上呦宝哈!” “太爷爷,我保证会跟着妈妈和叔叔来看您的!”儿童特有的声音稚嫩童真,很得人怜爱。 尤其是那一声“太爷爷”,更是让裴爷爷心花怒放了。 不过今天是周日,呦宝不用去幼儿园,所以可以留在裴宅里玩,中午沈乐恒的母亲会带着她的孙女和孙子过来一起玩,不缺玩伴。 一个多小时后。 裴筠带齐南思来到了川北hgr。 郊区的风比较大,依照今天的天气,应该是不合适赛车的。 但今天比赛的两个车队显然热情高涨,丝毫不把这凛冽的风放在眼里。 裴筠和沈乐恒也一样,云淡风轻的样子。 沈乐恒站在赛道外的观赛区,有些骄傲自得地扬了扬手:“嫂子,这里就是我跟裴筠曾经打下过的江山。” “.....” 要不要那么中二。 裴月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了句:“傻x。” 沈乐恒耳尖地听到了,瞪了瞪裴月枝:“你才傻!”他睨了一眼站在离裴月枝几米远的光头男人。 要是不傻,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 他在心里腹诽了句。 裴月枝捏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过去,“傻子说谁呢?” 沈乐恒面对冲过来的人儿,猝不及防的,眼疾手快地握住她伸过来的小拳头,却不小心把人扯了一下。 温软的身体,倏地撞进了怀里。 心跳怦怦乱跳,不受控制。 沈乐恒有一瞬间不想放开她。 裴月枝推了推他的胸膛,脸上有一些抗拒,警告他:“放开我!” 沈乐恒好似没有听见,无动于衷。 “你没听见吗?放开她。” 顾尘付的声音冷冷的,冷得好似情绪没有一丝起伏。 眼神更是冷得骇人。 但沈乐恒从小就狂妄惯了,怎么会害怕一个保镖? 偏偏还有一身反骨,他反而还用力把人抱得更紧,看向顾尘付的目光更加挑衅,“就不放!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余光瞥见搭在女人腰上的手,顾尘付脸色更加阴戾,那张阎罗见了都胆寒的脸庞,让站在他附近的女人不禁感觉到了害怕。 顾尘付直接上手,用力掰开沈乐恒的手,把人从沈乐恒怀抱里抢了过来。 裴月枝懵了,鼻息间都是男人清洌好闻的味道,脸颊泛起红晕,五指微微收紧,紧张地抓住男人的衣服。 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裴月枝才一抬头,男人却放开了手,又退回到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灼热的心,一下又冷却了。 裴月枝冷哼了一声,心里却有些难受。 原来还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齐南思终于看出了沈乐恒跟裴月枝之间的那点猫腻,有些诧异。 他们两人的年龄相差了9岁。 裴月枝今年才24岁。 四年前出国留学,一直到今年,凭着出色的成绩,成功读完了硕士回国。 也就是说,沈乐恒在裴月枝成年之际,或者说在裴月枝尚未成年之前,产生了一些图谋不轨的心思? “南思,你在发什么呆?” 宋微雨从傅岸的车里下来,直接走到齐南思面前。 今天来这里玩的人有点多,沈乐恒还邀请了傅岸和程流。 傅岸带上了宋微雨。 齐南思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她看了眼傅岸,问道:“最近你们怎么样?” 刚问完,就看到宋微雨的脸上多了几分羞怯,难得。 这一看就明白了。 生活过得很滋润。 齐南思凑到她耳边,打趣道:“夜夜笙歌?” “咳......”宋微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脸色更红了一点,强装镇定:“没有耕不坏的田,只有累不死的牛。” 傅岸就是那头累不死的牛。 齐南思:“......” 这话说反了吧? 这时,程流竟然带着许久没有见过的周圆圆出现了,怀里还抱着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娃,周圆圆牵着一个帅气可爱的小男孩。 两个孩子大概有五岁了,一看他们的脸就是双胞胎,两张稚嫩的脸几乎一模一样。 女宝宝叫周圆圆“妈妈”,童稚的声音亲昵依赖。 齐南思错愕,难道周圆圆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然后两个宝宝的爸爸是大律师程流? 有点玄幻,有点不可思议。 下一秒,周圆圆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想。 “hello,南思,好久不见。”周圆圆拎着小男孩儿到齐南思的面前,温和一笑:“这是我儿子,亲生的。” 又摸了摸程流怀里的小女孩,“这是我女儿,生的双胎。” 齐南思惊呆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看着两个小奶包肉嘟嘟的样子,脸色有慈爱,笑道:“真好,好可爱啊!有五岁了吧?” 周圆圆点了点头:“是的,今年刚好五岁,快叫姐姐。” 阿姨可不兴叫,都还没结婚。 “姐姐!” “姐姐!” 两小孩儿异口同声,很乖巧。 裴月枝跟周圆圆也是认识的,她更是震惊,“圆圆姐,你怎么忽然多出了两个小孩了?” 周圆圆面色平静如水:“有了,就生了。” “......” 其实,他们是想知道是跟谁生的。 齐南思看了一眼脸色淡定的程流,目光带着疑惑。 周圆圆柔和的神情更是淡了下去,看样子并不想介绍程流。 看样子,程流是追妻火葬场了。 大家心知肚明,没有好奇过问孩子的爸爸是谁,该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比赛很快就要开始了,风小了一点。 观赛区的位置恰到好处,可以同时看到起点和终点的位置。 齐南思坐在观赛区,看着远处起点区,一红一蓝两方的赛车手已经准备好了。 “枝枝,对不起,我来晚了!”穿着一身奶白色碎花小裙子的薛媛姗姗来迟,柔美的脸上布满了歉意。 听到这道声音,裴月枝惊喜地扬起笑脸:“薛媛姐,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薛媛语气里满是歉意:“路上有点塞车,真的不好意思。” 齐南思淡淡地睨了一眼过去,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都忍不住撕破脸了,还敢来。 薛媛竟然主动打起了招呼,几乎给在场的每个人各给了两个牛奶糖。 这种奶糖是国外进口的,价格比较贵,一盒10只有10个,要99块钱,算下来,每一颗糖快10块钱了。 齐南思也收到了,不过不只两块糖。 薛媛把剩下的糖都给了齐南思。 语气里满满是歉意:“齐小姐,昨天晚上的信息是我的一个朋友发给你的,她是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 “我已经说过她了,她为此也感到很抱歉,她也不是故意骂你的,这糖其实是她买来给你赔礼道歉的,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说到后面,语气里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味了。 就好像生怕齐南思会发火一样。 第136章 给你一个惊喜 “我朋友她不太清楚你跟裴总的情况,无意冒犯的,真的对不起!她本来想今天也来亲自跟你道歉的,但她小孩生病了,走不开,所以才拜托我替她跟表示歉意。” 薛媛的态度放得足够低,看起来有点低眉顺眼,甚至眼眶都红了些,几乎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裴筠眸色沉了沉,但沉默地听着。 齐南思还没说话,沈乐恒便道:“这有什么的,有问题有矛盾说开了,互相谅解一下就好了。” 沈乐恒耸了耸肩,说得云淡风轻的。 裴月枝难得没有怼沈乐恒,亲近地挽着齐南思的手臂,有意让氛围轻松一些,替薛媛说话:“嫂嫂,别生气啦,这也不是薛媛姐的错诶。” 说着,裴月枝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裴筠, 齐南思有点烦躁,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睨了一眼要哭不哭的薛媛,不想跟在这个话题交谈下去。 “薛秘书,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了。”齐南思眼眸盯着她,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但是,你也该好好管管你的好朋友了,她自己疯就算了,别发疯了到处咬人就好。” “......” “......” 沈乐恒的嘴角微微一抽,看向齐南思的眼神多了两分惊诧。 听傅岸几个说过,裴筠这个准太太有个性的,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如今一看,还真是。 虽说是在骂薛媛的朋友是疯狗,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骂她的朋友,几乎就相当于辱了薛媛的面子。 嘴皮子功夫厉害得很,半点客气的样子都不做。 沈乐恒看了一眼裴筠,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冷淡的情绪压根就没什么变化。 得,护妻的主儿。 一个秘书自然不能跟自己的老婆比。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 不过,话说得也挺在理的。 裴月枝脸色有点僵,她实在没想到齐南思会把话说得这么难听,薛媛是她的好朋友,被这样说,她心里有点不高兴。 挽着齐南思的手松开了,有意无意往薛媛的身边靠近。 薛媛赔笑的脸微微一顿,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的,白了一张脸。 长这么大,她还没有被人这样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下过这么大的面子。 可她只能隐忍着。 每次教训齐南思都失利,真让人不爽。 薛媛垂着眼,眼底是让人看不到的阴狠的憎恨。 对于齐南思的行为,傅岸倒是见怪不怪了。 有裴筠的纵容,齐南思就算翻天了,也不足为奇。 这会儿,没有人替薛媛说话了。 薛媛又牵强地扯了扯唇角:“齐小姐说的是,以后我会多注意的,对不起。” “好了薛秘书,原谅你就是了,比赛快开始了。”齐南思喉间漫出几声轻松的笑。 对于裴月枝一时半会儿的疏离,倒是没有什么不快的。 裴月枝只是还不知道薛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罢了。 “谢谢齐小姐。”薛媛嘴角的笑有点僵硬。 齐南思笑了笑,没说什么,转过身把目光投向远处的赛道起点。 赛道上的车很快就应声启动,像离弦的弓箭,倏地冲了出去,车速快得令人咋舌。 几乎是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就遇上了第一个弯道,弯道的一侧是十几米高的陡坡。 若是一个不留意,也许就是车毁人亡,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两队的车经过弯道时,有一辆车擦过弯道边缘,只要再偏离一点点,肯定会从陡坡摔下去。 太惊险了。 齐南思倒吸了一口凉气,背脊紧绷。 这是她第一次现场观看这种跟生死较量的车赛。 想到等会裴筠和傅岸他们几个人也要玩,心悬了起来。 “裴筠,要不还是别玩赛车了,看着很危险。”她温柔地询问,眼中的担忧尽显。 裴筠伸手搂住她的腰,轻笑了声,语气轻松:“不会开得像他们这么快的,带着你,我怎么敢?” 等会,裴筠要载着她从起点开到终点,带着她体验一次他曾经比赛过的赛道。 沈乐恒插嘴道:“弟妹,你就放心好了,裴筠的车技是我们这几个中最好的,他以前赛车的时候,开的可比那几辆车快多了,那叫一个刺激,热血沸腾。” 沈乐恒的年岁比裴筠的大,跟傅岸他们称齐南思为“嫂子”不一样。 沈乐恒说着,下巴朝着山腰赛道上的几辆跑车努了努下巴,颇为自豪,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比赛时的场景。 齐南思听着,心一紧,拳头都捏紧了。 现在那几辆车开得已经够快的了,裴筠开得更快,那是有多快? 难以想象沈乐恒描述的那种疾驰如烈风的画面。 热血沸腾...... 一个不小心,浑身就凉透了。 沈乐恒说得不亦乐乎,越说越起劲,压根儿没发现齐南思脸上浮现的担忧越来越明显。 裴筠皱起了眉,正想开口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傅岸踹了沈乐恒一脚,淡声提醒:“行了,别说了,看你把嫂子吓得脸都白了。” 沈乐恒噤声,看向齐南思,果然见到她满脸都是担心,还有紧张,耸了耸肩:“好吧,那我不说了。” 但还是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弟妹,裴筠在比赛的时候,帅爆了,他一出场,在这观赛区的人,尤其是女人,欢呼雀跃的,尖叫声一阵接着一阵的,要是你当时在的话,肯定会被他迷得魂都没了。” “......” 齐南思抬头,男人性感的喉结,轮廓流畅完美的脸,精致如精心雕琢过一般的五官,抿着唇沉默。 单凭他这张脸,以及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质和财势,就算没有看过比赛的,也能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更别说,备受宠爱的齐南思了。 赛道上的几辆车争分夺秒,赛事异常激烈,观赛区里的人狂呼不止,呐喊声,助威声此起彼伏,激动的心情是忍不住的。 还好赛道离观赛区有一定的距离,否则难保会影响到赛道上的比赛选手发挥失常。 裴月枝到底还是很天真活泼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似的,看了一会儿比赛就把先前那点不高兴忘得一干二净了。 “嫂嫂,我跟你说,我哥比那个开在最前面的选手厉害多了!你没有见到我哥比赛确实是有点遗憾了。” “其实还好,我有去看他比赛时的视频,不过也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 速度跟现在赛道上跑第一的选手是差不多的,所以当沈乐恒说他还能开得更快的时候,她是无比惊讶的。 昨天晚上,她问他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作为裴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不应该要好好惜命,然后好好继承家业,发扬光大吗? 无端端地跑去夺一个赛车冠军,不要命了吗? 但他眸色暗了一下,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只是一时兴起”,就像他之前总是对她说“只是举手之劳”时的语气一模一样。 齐南思当然不信,总感觉有什么秘密,但见他不愿意说,她自然不会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哥,你去哪儿?”裴月枝忽然说道。 齐南思回神,就看到身边的男人站了起来。 裴筠看了一眼裴月枝,又把目光移向齐南思,温声说道:“我先跟程流他们出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齐南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 见她乖巧的模样,裴筠心软了几分,俊逸的脸上都是宠溺的笑,温柔得能将人溺毙:“等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齐南思杏眸一亮,嫣然一笑:“好!” 此时,她并不知道,他给的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裴筠弯了弯唇角,又对裴月枝嘱咐道:“不准惹你嫂嫂生气,照顾好她,知道了吗?” “......”裴月枝一阵无奈。 她年纪小,不应该是嫂嫂照顾她吗? “哼,哥的眼里只有嫂嫂,没有我这个妹妹了,呜呜呜......”裴月枝装模作样的哭诉着。 裴筠:“回去,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行啊,完全没问题!”裴月枝笑得可开心了。 裴筠跟程流并肩一起往观赛区里的休息室内走。 傅岸在宋微雨嘴上亲了一口,才悠悠跟上前面的两人。 宋微雨抬手就想抹一把嘴,一想到自己精心涂了口红,便只能作罢,愤然嘀咕了句:“大庭广众的,也不知羞耻。” 齐南思抿唇一笑,“我看傅岸是在宣示主权才对。” “?”宋微雨不解。 齐南思朝她的背后示意了一眼,提醒道:“那儿有个男生时不时就看向你呢。” 宋微雨转头看过去,冷不丁的,对上了那个小男生的眼神。 小男生害羞一般低下了头。 “小男生长得还挺好看的,看着秀色可餐,又清纯,一定很好驯服,很听话!”裴月枝含沙射影,“不像某些倔驴。” 某个男人眸色不动,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面瘫模样,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听到这句话时,手指微微弯曲了一下。 宋微雨认可地点头,笑了两声,“一定很好玩。” 聊着,赛道的起点已经换了一拨人了,有四辆不同颜色的跑车,在太阳光下,异常耀眼。 一辆是宝蓝色的,一辆是白色的,一辆是暗沉的墨绿颜色,另一辆是深灰色的,跑车轮廓外形线条流畅,十分吸睛。 每一辆跑车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logo,尤其是那辆深灰色跑车的。 第137章 死也要把他抓牢了 放大的荧幕上,那辆深灰色跑车的车身上,有一个专属的logo清晰可见,字母“s”与一个花环的组合。 看起来,有点文艺气息。 跟这种炫酷,充满刺激的赛车游戏,根本不搭。 宝蓝色那辆跑车的logo是一团精心设计的火焰,看起来更搭。 观赛场上的欢呼声似乎比看刚才的比赛时更加雀跃了。 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s重出江湖”...... 裴月枝更加兴奋,激动不已地拉着齐南思的手,“嫂嫂,你知道那辆深灰色的车上坐的是谁吗?” “不知道诶。”齐南思如实道。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地一跳,心跳的频率加快了一些。 裴月枝扬了扬黛眉:“那是我哥的车!” 齐南思瞳眸倏地放大了一些,全是惊讶。 裴月枝又继续说:“我哥刚刚说要给你的惊喜,肯定是想让你看他完成一场比赛。” “我哥早就两年就彻底退出了赛车圈,现在再次出现在那个赛道上,我觉得我哥就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 一想到刚刚那两个车队险中求速度的一幕幕,齐南思的心就紧紧悬着,没有感觉到开心。 宋微雨撞了撞齐南思的肩:“宝贝,裴筠对你的爱真的是足够惊心动魄的,简直是模范男友,十佳好丈夫的典范啊!” 裴月枝扬了扬下巴,“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关于我哥的。” 齐南思眼神瞬间转移到她的脸上,坐在右边的宋微雨一脸八卦好奇:“说来听听。” 裴月枝往齐南思身边靠了靠,小声说道:“这事还得从我哥知道嫂嫂跟梁怀爵在一起开始说起。” “沈乐恒这个菜比,一直都喜欢玩赛车,但是技术又不咋的,比不过傅岸和程流,梁怀爵又不肯玩,所以沈乐恒就想拉我哥进这个圈子垫底。” 裴月枝顿了一下语气,“我哥那时情场失意,消沉得要命,跟着沈乐恒踏进赛车圈,纯纯就是为了寻找一个可以宣泄的方式,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我哥在赛车圈玩开了,成名了,‘s’是他的代号。” 裴月枝说到“s”这个代号时,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南思,连一旁的宋微雨都知道裴月枝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 齐南思眼睫颤了颤,心口翻涌着一股酸涩,有点难受。 尤其是看到大屏幕上,那辆深灰色跑车车身上的logo时,胸口更是闷得生疼。 一向循规守矩的人,忽然开始企图从做一些刺激疯狂的事来缓解宣泄自己的情绪时,那一定是那股情绪达到了顶点,再不纾解,会控制不住爆发。 那时的裴筠应该很痛苦。 思及此,齐南思心口的地方揪着疼,眼尾泛了红,酸涩得差点忍不住掉眼泪。 她想,应该要庆幸一年前没有再拒绝他的靠近,选择相信他,选择接受他。 如果有来生来世,她一定不会选择逃避,不会选择忘记他。 要是他还喜欢她,她一定死都会扒拉住他,不会放手。 裴月枝看了看赛场上的跑车,又看了看身边的齐南思,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哥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唯独在齐南思的身上栽了个大跟头。 如果齐南思没有回头拉他一把,他也许这辈子都起不来了。 想到这里,裴月枝不是不心疼的,但她也不会去埋怨齐南思。 她深深明白,强扭的瓜不甜,感情这件事完全无法勉强的,喜欢又是无法控制的。 喜欢,有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冷着晾着就慢慢淡了,但也有可能随着年岁的增长,在心底里沉淀得越来越沉重。 宋微雨一向嘻嘻哈哈的,这会儿也沉沉地叹息了一声,低声感慨道:“裴总的爱真的比大海还多,比宇宙还深沉,那车身上的logo,应该是也是你的名字缩写吧?” 齐南思怔怔地望着大屏幕,缄默黯然。 感觉到气氛过于沉重了,裴月枝清了清嗓子,笑嘻嘻道:“嫂嫂,来日方长,我希望你跟我哥能长长久久,你也可以放心,就算天塌了,我哥也会一直爱你的!” 齐南思的眼眶微微一热,心就如同擂着鼓一般,怦怦地跳动着。 是因为裴筠在心动着。 齐南思微仰起脸,提唇笑了笑,应了声:“会的。” 语气是笃定的。 只要裴筠如一而终,她就不会再躲避逃离,这辈子死也要把他抓牢了。 薛媛坐在裴月枝旁边的座位上,听到裴月枝的话,看了齐南思一眼,眼睛要冒火似的,那表情似要杀了她。 很快,薛媛就低下了头,只有一个人留意到她露出了凶狠的目光,注意到她紧紧捏着的拳头,眸色有些暗淡。 宋微雨转头看向薛媛,本来还想用眼神嘲讽她一番的,却看见她低下了头,压根就看不到薛媛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顿觉无趣,收回了视线。 赛道上,深灰色的跑车如离弦的箭驶离起始点,快得只留下一道虚影一般。 盯着赛道上那几辆标致的跑车,速度快得感觉要起飞似的,齐南思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捏紧了拳头,紧紧盯着赛道上深灰色的跑车。 在它与转弯道的边缘或是另一边陡峭的山壁擦肩而过时,齐南思紧张得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 四辆跑车你追我赶,犹如一场没有任何礼让的厮杀与较量,引来了观赛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齐南思的心全程都是悬得高高的,一刻也不敢放松,手心里一直冒着虚汗,也几乎不敢眨眼。 她很害怕在她眨眼之间,那辆深灰色的跑车会出现意外。 那样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 她以前每一次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时,裴筠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是愤怒生气,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慌和无措,想要阻止却已经无法阻止了,只能在心里不停地祈祷,会平安无事的。 脑海里浮现了裴筠生气的样子,齐南思的鼻子又是一酸,怕眼眸中升起雾气会挡住视线,她努力压下了这股酸疼的感觉。 赛道过了一半,大屏幕上的跑车渐渐拉开了距离,白色的跑车跑在最前面,离深灰色跑车大概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后面的跑车紧追不舍。 白色的跑车是程流的,程流的车技也不弱。 临近终点时,又是一个转弯,深灰色跑车贴边漂移,车尾瞬间带起了一股浓浓的白烟,轮胎与赛道摩擦,溅起了如小烟花一般的火花,惊心动魄,却又勾起了人们的兴奋感和刺激感。 “太刺激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s’重出江湖!” “程大律师也是我的偶像!” “就赛道上那几个人,哪个不算偶像?” “都是好吗?!” 齐南思看得心口猛跳,只见那辆深灰色的跑车超过了白色的跑车,直冲终点,速度快得轮胎与赛道摩擦出了火星子。 在深灰色跑车冲过终点线,稳稳停下时,齐南思绷紧了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胸腔里那颗紧悬的心,终于落下了,竟然有种一脚在那转弯处的陡峭山崖边踩空,倏地又被拉回的惊险。 周围的呼喊带着极致的兴奋和雀跃,齐南思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了,她其实也很高兴。 深灰色车内的两个人都下了车,驾驶座是裴筠,副驾驶座是裴筠以前在赛车时认识的队友。 “卧槽!!!原来‘s’竟然真的是大名鼎鼎的裴氏集团总裁裴筠!!” “真是爱了!裴总真的好帅!看得我腿都软了!” “呸呸呸,别说这话,裴总名花有主了,小心气着了未来裴氏集团总裁太太,裴总把你收拾了!” “呜呜呜......” “真的好羡慕啊!” “......” 齐南思对这些议论声充耳不闻,目光直直落在赛道终点的男人身上。 第一次见到裴筠的脸上会露出狂傲的一面,抿起了唇。 裴筠是热爱赛车的。 旁边的裴月枝激情洋溢地拍照,一张接着一张,然后把有关裴筠的照片都发给了齐南思,也有把程流赛车时的照片发给周圆圆。 周圆圆只是低头看了眼手机,便不再理会,连原图都没加载出来,神情冷淡得很。 倒是两个小奶包很是激动,小女包一个不经意间喊出了“爸爸加油”的字眼,奶呼呼的童音让人心里软乎乎的。 但这一声“爸爸”,让周边的观众炸开了锅,纷纷把目光投向趴在围栏边上的小女包,以及旁边的小男童和面色清冷的女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都很好奇小女包叫的“爸爸”是不是程流。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两个小奶包跟程流搭上亲生血缘关系。 程流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为爱人坚守忠贞,怎么会跟别的女人搞出两个娃娃来。 在众人惊诧之际,白色的跑车也停下来了,没过二十秒,蓝色跑车和墨绿色跑车同时越过了终点线。 这场激烈追逐的赛事终于落幕了。 裴月枝看着那辆有点骚包的宝蓝色跑车,忿忿地嘀咕了一句:“沈乐恒这老男人的车技竟然进步了这么多,能赶得上傅岸了!到底是偷偷练了吧!难怪有胆量约我哥和傅岸他们几个出来比赛。” 第138章 奖杯与亲吻 裴月枝的嘀咕声传到了一旁的男人耳朵里,让男人不由地看了她一眼。 裴筠出现在观赛席的那一刻,怀里倏地扑进了一道柔软的身躯,冲撞得他后退了一步。 “裴筠......” 声音闷闷的,带着细微的抽泣声。 他连忙把怀里的人儿搂紧了,低头在她的发顶亲了一下,抚了抚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这是我给你的惊喜,也是我热爱的一个兴趣爱好,想分享给你。” “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她,都还没有把她娶回家,叫他如何甘心丢下她? 齐南思捏紧了拳头,怒狠狠地锤了他的胸口一拳,抬头瞪着他:“你这是惊喜吗?惊吓还差不多!” 裴筠抬手,刮了刮她的鼻,眸光布满了宠溺:“嗯,是我做错了,让小裴太太担心了。” “哦豁~~~” “s真的太帅了!!!” “裴总,您什么时候跟您这位未婚妻结婚?” “裴总,你们能原地结婚吗?!!”有人呐喊了一句。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附和。 “结婚!!” “......” 感受到一道道好奇又热烈的视线,齐南思耳根子热了起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扫了眼周围的人,很快就看到了薛媛,脸上有笑意,只不过看起来不怎么由心,捏了捏手指。 下一秒,头顶传来了裴筠轻飘飘的一句话:“很快了,今年之内一定会举办婚礼的,届时若是大家想来,一定欢迎。” “芜湖~~~” “s,有你这句话,我们必定去啊!一定随一份大份子钱!” “去,必须去!” 在这里,有好些观赛者都曾经是“s”的粉丝,看到他再度出现在赛区,已经很让人热泪盈眶了,更别说有机会去他的婚礼现场。 此时此刻的裴筠,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s好温柔!!” “s,你们什么时候生崽崽?” “祝愿你们俩生一个大魔王出来,在赛车圈大杀四方!!”有人笑着调侃道。 “......” 越说越没边了。 齐南思心跳如豆大的玉珠落在玉盘上,咚咚跳动着,因为害羞紧张,脸颊上升腾起一股淡淡的晕红。 想起之前偷偷用两人的照片在一个软件上合成的宝宝的模样,裴筠的眼里都是笑意,“听她的,她想生的时候再生。” “好甜!” “好幸福!!” 周围的声音更加激动了。 沈乐恒抱着一个金色和一个银色的奖杯走了过来,笑道:“裴总,奖杯还没拿,就迫不及待迎抱小娇妻了?” 裴筠笑了笑,从沈乐恒手里接过金色奖杯。 奖杯不大,只有一瓶300ml的可乐瓶子的高度,一个四十五度倾斜的跑车模型,材质是纯金的,极有分量。 “左手拿奖杯,右手拥娇妻,裴总你这是要羡煞旁人啊!”沈乐恒见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不由升起一抹羡慕,带着点酸涩。 又调侃道:“要不你俩在这巅峰上亲一个?” “没错,亲一个!” “亲一个!!” “......” 听到周围的起哄声,齐南思脸色爆红,心跳如雷。 就这样。 人群中,裴筠一手握着金色奖杯,一手扣着她的后脖,温柔与她亲吻。 这一刻,周围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儿似的,惊呼一阵。 宋微雨看得眼睛微热,有些哽噎:“这么好的男人,还好我的臭宝没有放弃,不然就亏大了!” 裴月枝看得也很感动,圆润的双眸里都是艳羡:“我哥真好,以后一定要嫁一个像我哥这么好的男人。” 一直没怎么跟她们说话搭嘴的周圆圆难得感慨了句:“这画面真美好,要是有漫天的红色玫瑰花瓣,绝对惊艳爆了。” 宋微雨耳尖听到这话,心思一动,撞了撞裴月枝的手臂,“枝枝,你说如果你哥和南思的婚礼上,撒玫瑰花瓣怎么样?” 裴月枝唔了一声,思忖了一下,道:“那还得让嫂嫂来决定吧,嫂嫂说行,那必定是好看的,我哥绝对会找最好的婚礼策划来设计他们的婚礼。” 宋微雨点头,“嗯,南思也会尊重你哥的意见。”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薛媛,眼神微微一闪,开玩笑似的问道:“薛秘书,你不是所你很了解你们裴总吗?要不你说说你们裴总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话音一落,薛媛明显的愣了一下,神情有点不对。 裴月枝有些疑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薛媛僵了僵脸色,眼底好像有些落寞,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没有,我只是一个秘书,怎么会知道裴总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裴月枝是真心把薛媛当朋友的,也知道薛媛喜欢她哥,感觉得到薛媛的心情不太好,有点心疼。 宋微雨问的问题像一把刀子似的插进心脏,薛媛很心痛,也怨恨齐南思为什么要出现。 裴月枝心思再单纯,也不是傻的。 这会儿要是再看不出点什么来,也白活24年了。 裴月枝看了一眼拥在一起的裴筠和齐南思,及时岔开了话题,挽着薛媛的手臂,“薛媛姐,我想上洗手间,可以陪我去吗?” 薛媛点头,“可以,正好我也想去,一起走吧。” 在裴月枝和薛媛离开人群,往休息室区域走之后,宋微雨才轻蔑地笑了一声,“什么货色。” “别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破坏了心情。”傅岸搂上她的腰,把银色的奖杯递给她看,眉峰扬了扬,“好不好看?” 宋微雨哼了一声,目光睨向他:“你是想让我夸你很帅很酷很拉风很厉害是吧?” 傅岸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嗯,第一次带你来,想听你夸夸我。” “幼不幼稚啊?” “我哪里不成熟了?” “......” 宋微雨一秒就懂,给了他一个白眼。 这话没得聊了。 ... 轻轻一吻。 沈乐恒酸得很,一抬眸便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往休息室走,心泛起一丝涟漪。 待那抹有着粉色头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时,沈乐恒才堪堪收回了目光,恢复了一副风流痞气的模样,朝裴筠开口道:“要不要带弟妹去玩一下h2加速赛吗?” 裴筠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 “玩,我想体验一下。” “好。” 裴筠看向沈乐恒:“走吧。” 沈乐恒:“......” 我靠,真就是一个妻奴。 程流左右手各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奶包,敛了敛声问周圆圆:“想玩吗?可以一起去试试。” 周圆圆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脸色变冷淡了些,“你自己玩吧。” 程流眸色一暗,嗓音微哑:“他们都带着女伴,一起......”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无情地打断了:“你的小迷妹多的是,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会心甘情愿陪你玩。” 程流咬紧了牙根,极力隐忍着心里翻涌的焦躁阴戾,脸上的神情晦涩难明。 “周圆圆,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你。”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 周圆圆只当没听见。 ... 川北赛场很大。 h2赛道,离hgr赛道大概有两三公里远,但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裴筠和傅岸几个人的跑车已经停在h2赛道起始点上了,川北这个赛场是有专业的泊车服务的。 休息区域里,凭借一张选手参赛证明可以免费获得各种小吃甜点饮料,像裴筠几个人这样的人,连证明都不需要,就会有人主动奉上,询问是否需要服务。 为了保证服务质量,防止有人从中做手脚,所有主动奉上的甜点小吃都是刚做好的,不经他人之手。 齐南思要了一个小蛋糕和一杯热牛奶。 “是你让他们准备的吧?” 小蛋糕的口感正合适,铺了一层芒果和草莓粒,一点都不腻。 除了宋微雨,只有裴筠如此了解她的口味。 裴筠应了一声,“早上你没吃多少,出来玩这么久了,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也好,热牛奶能暖暖身体。” 北城郊区的秋末还是有点冷的,今天出门时裴筠还是多拿了一件毛呢大衣备用。 穿戴好了特殊装备之后,裴筠带着齐南思走到深灰色跑车前,车身上的logo细节一目了然。 齐南思抚摸着这个特殊的logo,有些激动兴奋,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裴筠提唇笑了笑,打开了车门,“坐吧,等会儿带你体验一下。” 齐南思坐了进去,车内无论是什么配件都是非常有质感的,顶级配置。 安全带系好之后,一切准备就绪。 这是真实的h2直线加速赛,旁边的跑车除了傅岸他们的,还有两个专业的赛手,另外一边最靠里赛道有一位摩托车赛手加入进来。 据说这场赛事的最高奖金是十万。 蓄势待发。 车子启动,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 所有的跑车如飞出的箭矢,车尾扬起一道白烟。 摩托车赛手起步更快,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冲在了最前面,车都快飞起来了。 齐南思拽紧了安全把手,看着前面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的摩托车,紧张又有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第139章 他的宣泄方式 裴筠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几乎是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倏地超越了摩托车赛手。 真真切切体验到了,人在前面飞,魂在后面追的刺激感。 在这样的极限速度下,大脑内分泌出能激发快乐的因子,获得了极致的快感。 就是没有害怕的感觉了。 四百米的赛道,只花了几秒的时间便完成了。 即便是直线加速赛,齐南思也在这场比赛中获得了极限的刺激感和快感,积累了多年的委屈与折磨,曾经受过的伤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车越过了终点线停下。 裴筠解了自己的安全带,侧身给她解开安全带。 齐南思抱住他的脖子,控制不住地哭了。 哭声闷在头盔里,听着异常压抑。 裴筠把人抱过来,拥进自己怀里,把自己的和她的头盔取下来,黑眸里全是心疼,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抚她。 她哽噎着:“裴筠,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赛车,为什么会热爱上赛车了......” 她的逃避和放弃,给他带来很多压抑的痛苦,他迷恋上赛车这样的极限赛事带来的刺激感来缓解内心的压抑。 而她今天也体验到了。 一种极致体验的宣泄方式。 裴筠感受到她满满的自责和心疼,他也既有心疼又是有一股满足感快溢出来了。 她这样,说明自己在她心里的有很重要的位置,她对自己的喜欢越来越多了。 何以不满足? “不用说对不起,我都明白。”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安抚。 傅岸和沈乐恒走到车窗边,脸上带有担忧,尤其是宋微雨,脸上都是焦急。 傅岸用手指扣了扣车窗玻璃,道:“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听到声音,齐南思立刻擦掉了眼泪,洗了洗鼻子。 冷静下来之后,看着车窗外的几个人,羞赧地爬回自己的位置,然后下车。 裴筠不禁抿唇一笑,也打开车门下车。 见两人安然无恙,几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沈乐恒恶狠狠的语气:“你小子吓死人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这么一说,齐南思更加羞愧了。 裴筠看了他一眼,刚想说话,便看见另外两个跑车赛手小跑过来。 其中一个人道:“你们好,可以跟你们留个合影吗?就一起。”他笼统地指了一下所有人。 这人他们是认识的,曾经有跟傅岸做过搭档的。 “当然没问题。” 那人眼中一亮,拉着另外一个赛手与他们站在一起,赛区服务员帮他们拍了几张合影。 “谢谢!”那人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手机道了声谢,又对裴筠衷心道:“s,祝你和你的爱人幸福长久!” 他说着,语气也有些激动。 “谢谢。” 待两人走后,沈乐恒笑了笑问道:“三位弟妹,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爽?” 周圆圆还是上了程流的跑车。 三人点头,异口同声:“是。” 沈乐恒顿了顿,留意到周圆圆对程流的脸色没有那么冷淡了,眉梢挑了挑,提议道:“既然玩开心了,那就找个地方,一起吃顿午饭吧。” 沈乐恒是他们这一伙人中,调动气氛的那个。 傅岸:“也行。” 他转头看向宋微雨,问道:“你想吃什么?” 宋微雨:“无所谓,我都可以,不挑食。” 周圆圆:“只要不是全辣的就行。” 沈乐恒看向齐南思,抿了抿唇:“弟妹,要不你来决定吧?” 齐南思想了想,道:“我很少去那些高档餐厅吃饭,你们决定就好了。” 傅岸眉头微拧,直接道:“那要不海底捞吧?” 宋微雨喜欢去吃这个火锅餐。 沈乐恒没有吃过,也想尝试一下。 周圆圆也没有意见。 “那走吧。”沈乐恒道。 “枝枝呢?怎么没见她了?”齐南思扫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裴月枝。 沈乐恒愣了一下,道:“她跟薛媛先走了,薛媛身体有点不舒服。” 闻言,齐南思眸光掠过一抹淡得看不见的嘲讽。 看来,今天受的打击不小。 都还没玩到最后,就沉不住气跑了。 齐南思面色不动,低低的嗯了一声。 心里谋划着,等会儿吃完饭之后要怎么发朋友圈。 裴筠脸色微沉,脸色不太好,拿出手机给裴月枝发了一条短信,让她立刻回家。 跟薛媛呆在一起,不知道会被薛媛如何利用。 ... 彼时。 薛媛从洗手间出来,碰上了一个男人。 他道:“想清楚了吗?今天你的裴总又带着他的女人出来招摇世界了。” 男人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那个女人和她的朋友应该是故意想在你面前炫耀的对吧?” 薛媛双手用力地握紧了掌心,心口上充满了愤恨,也有疼痛。 这股愤怒迫切需要得到发泄。 男人接着火上浇油:“只要你把数据给我,我就能帮你报仇,我查清楚了,裴氏集团为了这个项目,投入了很多资金,只要这个项目不成功,裴氏集团就会陷入经济危机。” 薛媛眼皮颤了颤。 她当然知道。 裴筠很看重这个“星辰计划”,每天加班到很晚,为了这个项目劳心费力,那必定是投入了很多的资金和人力资源。 每次想到他疲惫工作的样子,她是会心软的,所以一直迟迟没有把数据交出去,一再犹豫。 可现在,她发现无论她多心疼他,他都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发现自己的好。 他的眼里只有齐南思那个女人。 薛媛满心满口的怨愤在胸口翻滚,眼睛里也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讨厌齐南思这个女人,她以前总是不愿意把齐南思放在眼里,因为她认为齐南思就是一个乡下土包子,怎么配跟自己比? 裴家是北城最有财势的家庭,无论是裴奶奶还是洛阿姨的娘家,也都是有财力的,又怎么会看得上离过婚的齐南思,允许她嫁进裴家呢? 但没想到,事实竟然跟她预料的截然相反。 片刻,她哑着嗓音道:“好。” 洗手间里面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男人立刻小声道:“你想要的视频,已经弄好了,发到你邮箱了,先走了。” 薛媛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薛媛姐,我好了。”裴月枝的声音传来。 薛媛瞬间收敛了脸上阴狠的表情,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 裴月枝见状,在心里深深叹了叹气,眼睛里带上了酸涩之意,眼眶里隐隐有了些泪光。 裴月枝伸手轻轻抱住了薛媛,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薛媛姐,别伤心了,以后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你的男人的,我也会陪着你的。” “我知道我应该祝福他们两个人的,但是以前无论是枝枝你还是洛阿姨和奶奶,都希望我成为你哥的妻子,说实话,我也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没想到......” “枝枝,我的心真的很痛,我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想让任何人替我担心,只能强颜欢笑。” 薛媛用悲伤的语气说得半真半假,让裴月枝发觉不了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 裴月枝心疼她,对她道:“对不起薛媛姐,以前我确实是很希望你成为我的嫂嫂,这样我们就更方便一起玩了,但是我哥他是真的喜欢南思,我也希望我哥能够幸福,所以......” 所以不能帮你,不能支持你跟我哥在一起。 裴月枝没有说出来。 想了想,又安慰道:“薛媛姐,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一个像我哥这样的男人的,还有很多很多很优秀的男人,像薛媛姐你这么优秀的人,肯定能找到你一个愿意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的男人。” “薛媛姐,放下对我哥的喜欢吧,我也希望你过得幸福。” 裴月枝脑海里搜刮不出其他劝慰的话了,只能这么说了。 只是她没有看到薛媛的神情先是失望,后是阴沉。 你们不义,就不要怪我心狠无情了。 ... 裴月枝陪着薛媛刚上了车,就收到了来自她哥的短信,催促她回家,妈妈有事找她。 裴月枝疑惑不解,给洛漫霞打去了一个电话。 洛漫霞:“妈确实是有事找你,你现在赶紧回来吧。” 裴月枝看了眼薛媛,拧眉:“可是我现在要陪薛媛姐回家。” 洛漫霞语气多了一分强硬:“让司机送她回家就好了,你爸刚刚已经打电话给顾尘付,让他直接送你回来了。” 听到母亲不容商量的语气,裴月枝也只好答应了,挂了电话之后,转头跟薛媛说了一声对不起,“薛媛姐,我得先回家了,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 薛媛点头:“好,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裴月枝坐上顾尘付开的车,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声嘀咕:“薛媛姐有点可怜,哭得那么伤心,嫂嫂和微雨好像也不太喜欢薛媛姐,以后薛媛姐肯定不能来家里做客了。” 驾驶座上顾尘付抬眸看了一眼后视镜,别有深意地道:“一个人可不可怜,不能看她表面的样子。” 裴月枝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眼眸微眯,语气带着愠怒:“顾尘付,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想说薛媛姐伤心的样子是装出来了的?” 第140章 背叛 顾尘付抿了抿唇,声音依旧很冷淡:“我只是告诫你,别以为用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闻言,裴月枝微微一怔。 这样的话,她哥也跟她说过,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裴月枝沉默了下去,车子开往裴家宅邸。 ... 薛媛坐的车上。 开车的司机大叔是裴家的,原本是送裴月枝过来这边的,也在裴家见过几次薛媛,认识她。 “薛小姐,输入一下您的地址,好尽快送你回家。” 薛媛接过mini ipad,输入了地址,柔声道:“好了,麻烦你了。” 大叔见她哭得伤心,想起自己女儿难过的样子,也是心疼,安慰了句才开车离开赛场停车区。 薛媛牵扯了下嘴角,道:“谢谢您。” 说完便低下了头。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邮箱,下载好了视频文件,戴上耳机之后,播放了视频,男人轻狂的话传进耳朵里。 [你之前真的把那女人睡了?] [当然睡了!我要是说谎了,天打雷劈!] [看来你是赚到了!] [谁说不是啊,那女人可是梁总的前妻,现在又是裴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想想就觉得爽翻了!在商业场上再怎么威风凛凛,自己老婆还不是被人睡了?] [说说看什么感觉?] [带膜的,可真的带劲的!] [草,简直赚翻了!要是裴筠知道了,是不是得气个半死?捡了这么一个破烂......] [......] 视频里的几个男人坐在昏暗的卡座里,都抱着一个穿得很清凉的女人。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污秽不堪。 但薛媛却很满意。 换了一个新的虚拟账号和ip地址,把视频分别发送给了裴家老太太和洛漫霞,还有裴月枝。 附带了一句话:一个二手货,也能嫁进裴家,原来你们裴家也不过如此。 看着发送成功的邮箱,薛媛兴奋得浑身都在颤抖,手紧紧地捏着手机,很期待他们看到这个视频时是什么反应。 薛媛嘴角勾起嘲讽而轻蔑的笑,想到刚刚在赛区里,裴筠对齐南思表现得那么宠爱的样子,满眼愤恨。 看着手机里的文件夹好一会。 这个文件就是她这段时间收集的数据和资料,有关于“星辰计划”的。 薛媛直接把文件夹发到了男人的邮箱里。 只是几秒的时间,男人就回复了她—— [已收到,我会帮你的,你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就等着看裴氏集团倒闭吧。] 看到这句话,薛媛糟糕的心情才缓和了一些。 齐南思,裴筠。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 海底捞餐厅。 “终于吃完了!撑死我了!”宋微雨瘫坐在沙发上,喟叹了一句。 傅岸目光瞥向她,手掌在她鼓胀的小腹上轻揉,“明知道吃饱了,还要硬吃那么多。” 宋微雨:“你个资本家懂什么?这叫不浪费粮食!” 周圆圆给小女包喂了一口猪肚鸡汤,看了宋微雨一眼,笑了笑道:“不是能打包带走的吗?” 宋微雨:“打包回去,就没那么好吃了,也不是这个感觉了。” “......”周圆圆无法反驳,听她这么一说,她也觉得是这样的。 “吃完啦?”齐南思做完指甲回来,看到桌上的菜都吃完了,有点惊讶。 她吃太饱了,实在吃不下了,出去做指甲之前,桌上还剩下一盘毛肚,土豆片,娃娃菜,两盘肥牛卷和牛肉丸,还有一盘免费的火龙果。 现在每个盘子都被席卷而空了。 周圆圆抽了张纸巾给小女包擦了擦嘴,道:“微雨的功劳,百分之八十都是她吃完的。” 齐南思不由地看向宋微雨的肚子,傅岸在帮她揉。 “你们的战斗力都太弱了。”宋微雨说着,看向齐南思的手,道:“我看看你的指甲做得怎么样?” 海底捞做指甲和手部护理都是免费的,可以做的指甲颜色也有很多个款式和颜色。 宋微雨做的是跳色的,黑色猫眼石款式和透明的亮片款式混在一起,周圆圆做的是裸粉色的指甲。 齐南思选的是25号紫色猫眼石款式,没有跳色。 灯光下,指甲泛着润泽的光。 宋微雨看了看,满意道:“不错,这次做美甲的小姐姐技术还可以!” 齐南思嗯了一声,在裴筠身边坐下,“我也觉得,比之前做过的都好看一点。” 她把手在裴筠眼前晃了晃,笑问:“好看吗?” 裴筠捏起她的手腕,看了看她做了美甲的手,弯唇笑了笑,应声道:“嗯,好看。” 齐南思很满意地笑了。 在十几分钟前,她以为他会觉得做这样的美甲不够贤良,会反对,但意外的没有。 他要做的是,尊重她的意愿和想法。 齐南思握住他的一只手,手指穿过他的指缝。 裴筠收拢了五指,几乎是同一时间自然而然地与她十指相扣。 齐南思用手机对着十指交握的手拍了一张照片。 沈乐恒心酸得没眼看下去,这里就他一个孤家寡人,“天天秀恩爱,死得快!” 齐南思没好气睨了他一眼,咬咬牙道:“沈大少爷,你可放心吧,我们恩爱的日子一定比你命还长!” 沈乐恒一噎,见裴筠脸上春风得意的样子,心里更堵了。 转了个话题:“没想到这里消费这么便宜,还能有这样的服务,难怪这么多人来这里。” 沈乐恒是第一次听到餐厅里有免费做美甲和手部护理的服务。 宋微雨跟沈乐恒也熟络起来了,听到他的话,嗤笑了一声:“沈大少爷,这还算便宜啊?我们吃的这一桌子菜加起来,估计都得一千多了。” 沈大少爷丝毫不在意,“这点钱算什么?” 宋微雨:“对于沈大少爷来说,这点钱当然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很贵了。” 以前她跟齐南思也就偶尔来这里吃一顿,结账的时候很心疼,但也是吃得开心的。 对面那一桌的氛围忽然热闹了起来,服务员端着蛋糕唱起了歌。 沈乐恒又是一个震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哟呵,还能这样干的啊?” 坐在周圆圆身边的小女包好奇地探头看向那边,鼓起了掌,还跟着唱了起来,引得那桌的客人看了过来。 周圆圆顿时觉得尴尬了。 她差点忘记了,自己这个女儿是个社牛,走哪儿都不害羞。 那桌的人在生日歌唱完之后,切了两小块蛋糕拿过来给两个奶包。 “谢谢~”小女包声音甜得很,逗得那人更开心了。 ... 结完账,大家便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齐南思身心彻底放松了,但也困倦得她一根指头都不想动,靠在裴筠肩膀上昏昏欲睡。 闲来无事,裴筠拿出手机,查看是否有需要紧急处理的邮件,却看到黑蝎子发过来的留言。 附带了两个视频文件。 ——[老大,拦截到了两个视频,都是抹黑嫂子,ip地址和id账号都是虚假的。] 隔了十几分钟,黑蝎子又发来了两句话—— [查到了朱玄的下落了,今天他有去川北赛场。] [朱玄收到了我们故意制作的那份假数据和资料,他想利用这些数据和资料,复刻一个新的星辰计划。] 看到第二句话,裴筠眸光一寒,无形中散发出一股戾气。 薛媛,果然还是选择出卖数据资料。 朱玄,曾经是朱家百城公司的继承人,百城公司一向跟裴氏集团不对付,总想跟裴氏集团抢生意。 裴筠让出了一个大项目,但百城公司根本没有能力吞下这么大的项目,后来百城公司因为资金链被切断而倒闭了,朱玄就在北城销声匿迹了。 他们压根儿没有把这个人放在眼里,也就没多在意,没想到现在倒是出现了,是新出现的万城公司的总裁,还跟薛媛这个秘书联系上了。 黑蝎子的黑客技术了得,区区一个万城公司,要破解这个公司的防护墙轻而易举,十秒钟都不用。 黑蝎子已经把万城公司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支撑起这个公司的资金来源把并不干净。 裴筠墨黑般的眸子寒意冷冽,给黑蝎子回复了句‘继续监测,收集证据’。 ... 回到裴家宅邸,已经快午后两点了,呦宝正在午睡。 裴老太太和洛漫霞,还有裴月枝三人坐在客厅里,脸色沉重,一言不发。 空气沉闷得让人发慌,佣人干活都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 齐南思一踏进客厅就能感觉到这种沉重的气氛。 尤其是当客厅里的三人,目光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盯着自己,眉头微皱着。 她们的眼神复杂得令她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心情慢慢地沉了下去,脸上的轻松惬意也一并敛了去。 裴筠眉心微蹙了一下,叫了一声裴老太太和洛漫霞,便问:“发生什么事了?” 裴老太太看了眼齐南思,朝着桌面上的平板指了指,从来不会绕弯子,语气有些不悦:“有人发给一个视频,内容一言难尽,你们自己看看吧。” 老太太的这一个带着愠怒的眼神让齐南思不由地捏紧了拳。 明明早上出门之前还好好的,老太太很是慈眉善目的,带着笑送他们出门。 第141章 有什么问题我担着 裴筠的眉蹙得更紧,没有说什么,走过去拿起平板,打开之后就看到了他在车上已经看过几遍的视频,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瞬间染上了几分沉戾。 “这是假的。” 裴筠的脸色很差。 黑蝎子拦截了即将发在网上的视频,但不知道视频也被发给了裴老太太和洛漫霞,裴月枝。 洛漫霞沉默了几秒,“我们也是突然收到了这个视频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看下怎么处理吧。” 齐南思确定了洛漫霞说的视频肯定是跟自己相关的,她上前抢过平板。 看到平板里的视频,齐南思那一瞬间只觉得心脏被捏紧了无法呼吸,呆呆愣愣捧着平板,双目无光。 污秽的话一字一句传进耳朵里,齐南思的脸色有些苍白。 裴筠尽量压下胸口翻涌的戾气,把平板拿走,关掉了视频,指腹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安抚:“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会解决的,不关你的事。” 小五和小十已经带人去把视频里的几个男人找出来。 齐南思看向裴老太太,眼底有些读不懂的暗色,但语气也冷了下去:“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干净了?” 裴老太太和洛漫霞眼里闪过一抹心疼,裴月枝摇了摇头,艰难地开口:“没有,只是很难想象你会遇到这样的事......” 裴筠冷沉的目光落在裴月枝的脸上,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透着严厉:“裴月枝,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看待一件事,不能仅凭表面看到的东西。” 裴月枝愣了愣,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 “你凶枝枝干什么?这又不关枝枝的事!”裴老太太心情很不悦,语气不满。 裴筠脸色不太好,搂着齐南思的肩,沉声道:“走吧,我们上楼。” 他想带她离开客厅,目光扫了眼沙发上的三人,“奶奶,妈,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你们不用为难她,她没有错。” 齐南思脚步不动,定定站在原地,然后听到裴老太太开口了。 “没有说是南思的错。”裴老太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只怕别人都会认为苍蝇不叮无缝蛋,到时又是谣言四起,对谁都没有好处。” 裴老太太目光看向齐南思,即使觉得可能有些伤人,但最终还是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裴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被有心之人揪着不放,所以嫁进裴家的女人都应该要身世清白的。” 裴筠沉下了脸色,声音也有些沉:“奶奶,您说的什么话?” 齐南思怔了几秒,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老太太,我明白您的意思。” 她抬眸,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眼睛里的湿润忍了回去,然后提高了一些音量道:“即便我真的遭受了这样的事,您也不应该拿这件事来否定我的清白,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又要被加上一把有罪的枷锁?” 她顿了一会儿,目光直直看向裴老太太,没有一丝胆怯,很认真的说:“您说的身世清白,什么是身世清白?难道不是以三观正确,品行良好来定义吗?为什么受害者就要承受身世不清白这个罪名呢?” 裴月枝彻底惊讶了,没想到她会直接质问起来,跟奶奶硬是刚上了。 裴老太太听到她一连串的质问,有一瞬间顿住,也有点讶异,不说话了。 裴老太太沉默着,气氛一下子又有点不一样了。 齐南思对于这样猝不及防的突变,很无力又有些失望,不想再说什么,没听裴老太太有任何回答,只是淡淡道:“感谢老太太的款待,我先上楼带呦宝回家了。” 这话一说出口,谁都明白她的意思是不想呆在裴家了。 客气得像自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似的。 连裴月枝都听出来了,她一惊,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起身拉住齐南思,急忙道:“嫂嫂,你别走!” 齐南思顿住了脚步,深呼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等待着她们还会讲些什么。 裴月枝着急解释道:“我们没有不相信你,只是想知道嫂嫂你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洛漫霞站起身,走到齐南思面前,面色淡淡的:“枝枝说的没错,既然有人故意把视频发送给我们,那就说明他们别有目的,是针对你,也是想让我们知道你曾经经历了什么,挑拨我们跟你之间的关系。” 裴老太太抬眼:“在你回来之前,我们都了解过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你的父母想把你卖给视频里的那个男人是吗?” 裴老太太直白的话,让齐南思脸色又苍白了一些,垂下眸紧紧咬着牙,语气坚定:“是,但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有拼命反抗。” “但实际上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不是吗?” 被齐南思这样一反驳,裴老太太其实并没有生气。 不等她说话,老太太又继续正色地道:“刚刚我也说过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有人揪住了这件事,从中做了手脚,至于事情的真相,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裴老太太看向齐南思的眼神里带着深意:“话就说到这里了,接下来怎么做就看你们如何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并且不失风雅,又如何让他们都相信这个事实。” 听着裴老太太说了这么多话,齐南思终于明白了她们在客厅里等她回来寓意何为。 如果她们真的因为这个视频对她产生了偏见,那裴老先生和裴筠的父亲裴慎和也不会缺席,或者说他们会直接找她和裴筠各自单独面谈。 例如,让她赶紧收拾东西滚蛋,逼迫她离开裴筠。 齐南思忍着脾气,对老太太和洛漫霞颔了颔首,轻声道:“我明白,感谢老太太和洛阿姨的提点,我先去看看呦宝。” 老太太和洛漫霞又听到了这个带着疏离意味的称呼,心不由地一跳,隐隐有些担心。 看着齐南思上了楼梯,进了卧室关上门,背影似乎显得有些孤单落寞。 洛漫霞心一紧。 心想,会不会用力过猛了? 裴筠从裴月枝着急拦着齐南思和开口解释时,便隐隐约约猜到了她们今天的目的,所以才没有阻止老太太说话。 但老太太说的话太直白了,他看向老太太:“奶奶,谢谢您明是非明事理,但我希望您下次跟她说话的时候能稍微委婉祥和一些。” 裴老太太哼笑了一声:“我一向不喜欢说弯弯绕绕的话,刚刚已经嘴下留情了,漫霞也是这么过来的,甚至经历过比刚刚更加直白难堪的谈话,我们婆媳俩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洛漫霞温声道:“妈说得没错,我们也是喜欢南思的性格的,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需要的是两个人互相谅解,包容,而不是一味地让别人体谅。 裴筠,你长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不是不知道这样的道理。 南思要成为你的妻子,就不可避免遇到很多类似刚刚的场面,她得学会在其他名媛和贵太太面前柔韧有余地应付各种问题。” 裴老太太接话道:“南思得学会适时压制住脾性,要不然迟早会在其他人面前吃亏的。” 裴筠压着心疼,耐心听完老太太和洛漫霞说完话,敛了敛眸色:“奶奶,我明白。” 话锋一转,他又道:“但我只想让她做自己就行了,有什么问题我担着。”更何况他比谁都了解她。 裴老太太:“......” 洛漫霞:“......” 裴月枝惊叹了一声,有些心直口快:“可是哥你也不能担保一辈子都能替嫂嫂担住任何问题吧?”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裴家和裴氏集团就能永远屹立不倒。 裴筠听到这个话有一刻的停顿,随后又沉默了一下。 他其实也知道裴月枝说的话不无道理,只是他还是不愿意让她再次过着那种压抑沉闷的生活,不愿让各种非必要的条条框框限制着她。 至少现在他还能力为她遮风挡雨,那她就不必考虑这么多,只需要过得满足就好了。 “你们想说的我都知道,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为她铺好以后的路,不会让她卷进来。”裴筠面色很沉稳,剖析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 得,是她们操心过多了。 裴月枝听到这句话时,下巴都快要惊掉了,“......哥,你真的是一个妥妥的纯爱战士,不,应该说是纯爱战神。” 裴老太太闻言拧眉,看向裴月枝,不解:“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 裴月枝扬了扬眉,挽着老太太的手臂,笑着撒娇道:“奶奶,这你就落伍了。” 随后,裴月枝跟老太太解释了一遍这两个网络用语的意思。 裴老太太听完,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其实,说的好像没有错。” 洛漫霞看着儿子认真严肃的样子,也知道儿子的脾气执拗倔强,一旦坚定了决心要做的事,别说九头牛了,就算是九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沉默了一下,洛漫霞缓缓开口道:“只要你想清楚了,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第142章 偷听 楼上卧室。 齐南思其实没有完全把门关上,留了一条小缝隙,听着楼下的声音。 听到后面裴筠说的话,内心泛起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莫名的感动,能感觉到他深沉的爱意。 但心里有一个地方升起了些愧疚和难受。 她知道裴筠担负了很多责任,压力很大,其实过得并不轻松。 现在还多了一个她,需要考虑和忧心的事大概又更多了。 他的母亲说的是对的。 两个人相处是需要互相谅解和包容的,不是一方的迁就。 她不能总让他一直在付出,却得不到他心里实际想要得到的回应。 听到楼梯传来了脚步声,齐南思蓦地一回神,赤裸着脚,迅速跑回到床上盖实了被子,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来到卧室门前,裴筠用手指骨节敲了敲门,沉声道:“我进来了。” 里面没有人说话,裴筠没有犹豫,直接开门进去,就见躺在床上的人盖着被子,背对着门口。 呦宝在床中间睡得正熟,时不时还吧唧了一下小嘴巴。 裴筠走过去,爬上床,把人翻过身面对着自己。 看到她的眼角有一点泛红,心里那一点因为她可能会退缩的愠怒也消散了,把她抱在怀里:“很抱歉。” 齐南思挣扎了一下,想挪一挪身体,因为压着头发了,头皮有点痛,不舒服。 裴筠不让,亲她的脸颊,把人搂得更紧了,“不准跑。” 一想到她对奶奶的称呼,他嗓音微哑:“刚刚是不是又想逃避了?想退缩了是吗?” 闻言,齐南思的动作一顿,意识到他生气了,他刚是以为自己在抗拒他的靠近?以为她要放弃他? 她陷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房间里淡淡的香薰氤氲在空气里,正想开口说话,又听到他低声呢喃道:“以后都不要躲避了好不好?” 他的语气透着无助,以及乞求。 齐南思捏着他的衣服的指尖略微颤抖了一下,感觉心尖都是颤巍巍的。 “没有。” 齐南思伸手到脖子后面把压着的头发抽了出来,无奈开口:“我没有要逃避,也没有抗拒你的靠近,只是头发被压着了,疼。” “......” 裴筠怔愣了一下,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捧着她的双颊,声音低沉地询问:“刚刚你对奶奶的称呼为什么变了?” 在商场上,他可以无往不利,但对于她,他从来没有把握,也没有足够多的安全感。 他很怕一个不留意,她就会像脱线的风筝走远了,再也不回头。 这次,齐南思能完全感觉到他缺乏安全感,缺乏信心。 她开口解释:“刚刚变了对奶奶的称呼是因为,我觉得奶奶好像因为那个视频对我有了偏见,如果我再亲近地叫奶奶,那不就相当于在奶奶的雷区上蹦跶吗?” 裴筠拧了拧眉:“其实奶奶没有对你有偏见,她只是在......试探你。” 这样的试探,其实是伤人的。 不可否认,在刚开始看到裴老太太和洛漫霞,还有裴月枝的态度时,她有些失望,也是伤心,但在听到她们后来的谈话之后,她便释怀了。 每个人都会首先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就像她,她觉得自己没错,对着老太太说了一大堆质问的话去驳斥老太太。 换做是梁家那个老太太,别说让她这么反驳,一进门说不定就开始各种鄙夷羞辱了,在豪门家庭里,有几个能像裴家的人如此深明大义的? 哪个不是居高临下睨着人的? 这些种种,齐南思都明白,所以她不怨老太太刚刚做的试探,能谅解。 齐南思笑了笑,“我知道,刚刚都听到了,站在奶奶的角度想,奶奶的做法是不存在争议的,她也是为了你,为了裴家,为了裴氏集团着想。” 想到老太太她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复杂万分,唯独没有鄙夷的神色,她能知道她们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嫌弃她,在她们不知道她是否是有被人侵犯过。 她叹了叹气,又道:“奶奶她们只是不知道实际情况而已,也想知道我会怎么做,无可厚非。” “再说了,我的第一次是谁,你难道还不知道?某人简直跟禽兽一样。” 薛媛想的计划很好很阴险,任谁都不会找前任对峙是否是处这个问题,那么这个问题就会陷入死结状态。 薛媛大概打死都想不到,千算万算都不会算到,她的第一次是跟裴筠的。 裴筠闷笑了一声,不生气,“好,是我的错,以后会温柔一些,好吗?” “.....” 卧室门外的三人听到这里,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反应过来。 裴老太太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无声地问洛漫霞怎么回事? 就算那个老男人没有得逞,那嫁到梁家都两年多了,不可能没有圆房,更何况还有儿子呦宝,怎么还会跟裴筠是第一次呢? 洛漫霞也满是不可思议,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裴月枝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那呦宝到底是不是嫂嫂的儿子?” 裴老太太和洛漫霞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 房间里。 裴筠眸色微深,哑声道:“谢谢你,乖宝。” 她同样捧起他的脸,语气坚定道:“裴先生,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打死我都不会离开你的,这么好的裴先生,超级超级喜欢,怎么会放弃呢?我又不傻。” 闻言,裴筠看到她认真的模样,嘴角有笑意,双眸漆黑缱绻动情:“原来乖宝这么这么喜欢我了吗?” 齐南思乐意陪着他腻歪:“是的啊,裴先生是否开心了呢?” “嗯,开心了。”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站出来,为你撑腰。” 裴筠摸了摸她顺滑的发丝,然后抵着她的额头,两人鼻尖相贴,齐南思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散在自己脸上。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哇!”她抱着他的脖子,呢喃:“裴筠,你怎么会要对我这么好......” “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是我的太太,我不对你好,对谁好?”裴筠摩挲着她的腰,语气顿了一下:“但其实还不够。” “如果是你想要的,我能为你做的,能给的,我都会尽我所能给你,只希望你过得开心满足。” 这样的深情让齐南思觉得肉麻,全身好像有点发麻,发颤。 但心里满足得快要臌胀起来,眸底的笑意更甚,仰头主动亲了亲他的唇角。 像是猜到她的心思,裴筠提唇笑了笑,又轻咬她的耳垂,轻声道:“如果想偿还,那就再对我好一点?” “好啊,肯定没问题!”齐南思回答得信誓旦旦,杏眸里星光点点。 裴筠看得心动,“那你想好了吗?要怎么报答我,嗯?” “......” 听他低哑的嗓音,撩人的尾音,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画面,齐南思脸色一羞红。 “青天白日的,裴总还是收敛一点才好。” 他轻笑,语气里带着些许戏谑:“你想到了什么?” 齐南思心头一跳,抿了抿唇。 他克制地道:“我只是想吃你做的草莓芒果蛋挞了。” “......” “你饿了吗?” “饿了,中午没吃多少。” 齐南思想了想,好像是也是,在餐桌上都没见他吃多少。 她道:“真的很饿?” 他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弄得她痒痒的,只听到他说:“嗯,很饿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说的这话,好像有一点怪怪的感觉。 但她也没想歪了,如实道:“可是现在家里应该没有制作材料吧?要不你将就吃其他的?” 他很快地道:“嗯,那就葱油拌面。” ... 房间外门口。 裴老太太、洛漫霞和裴月枝耳朵贴着的门,继续努力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 听到最后两个人敞开了心扉,两人交了心,甜甜腻腻地在一起,对她们刚刚的试探也表示谅解。 裴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洛漫霞也露出了笑容。 比起其他矫揉做作的千金名媛,齐南思这样无畏又懂得尊重人的性格,也不能因为一点小困难就退缩逃避。 否则的话,在偌大的裴家甚至是裴氏集团之下,什么大风大浪没有?应对不了,那将会给裴家和裴氏集团带来更大的影响。 最重要的是,又是对裴筠的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们是不愿意看到的这样的结果的。 与其到最后只能痛苦忍受分离,那还不如现在趁早发现问题,趁早快刀斩乱麻,了断算了。 不过,现在一看,显然没有这个问题。 又想起先前两人经历的磨难,在kr区那样充满无知危险的地方,都没有要放弃,裴老太太和洛漫霞彻底放下心了。 洛漫霞听到里面有穿鞋子的动静,示意老太太和裴月枝,“走吧走吧。” 三人就近回到裴月枝的房间里。 裴月枝捂着唇笑了笑,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洛漫霞,扬了扬眉笑道:“奶奶,妈,这下嫂嫂的考验算是通过了吧?” 老太太喜笑颜开:“当然。” “要不找人查一下呦宝的身世?”洛漫霞被这个天大的疑惑抓得挠心挠肺的,就想知道一个最终结果。 第143章 认可 “那肯定要啊,既然不是南思生的儿子,那总要知道是谁的儿子。”老太太几乎没有犹豫地说道。 裴月枝语气有些好奇:“那嫂嫂的第一次是真的给了我哥吗?嫂嫂不是跟梁怀爵结过婚吗?” 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两个人结了婚,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除非......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老太太老脸又一红,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女孩子家家的,说这话也不知羞?” 这只是一个寻常普通的问题,没有多露骨,裴月枝在国外呆过几年,思想观念没有那么保守,想问就问出口了。 “奶奶,这有什么可害羞的?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 “......” “要不问问嫂嫂或者哥?” 洛漫霞揉了揉太阳穴,沉默了一会儿,又是叹气道:“恐怕这件事也是导致你嫂嫂跟梁怀爵离婚的原因之一,问她肯定会勾起她的伤心之处,还是别问了,但你可以跟你哥探探口风。” 老太太同意地点了点头,“你妈妈说得对,你找个机会问问你哥。” “没问题。”裴月枝回答道。 老太太冷哼一声,“你哥这臭小子,什么都不跟我们说,要不是今天我们去偷听,还不知道这件事。” 裴月枝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这是个人私事,结婚又不是一定要要求对方没有过性生活。 只要不是渣、滥的行为,正常的交往有什么必要揪住不放的? ... 秋末的天暗得快了,天色已经慢慢变得灰蒙蒙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该是心绪不宁的一个下午,但齐南思一个午觉睡到了傍晚。 醒来之后,便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整个人都傻了几秒。 裴筠和呦宝都不在她身边了,偌大的房间里有些昏暗,只剩下她一个人。 迷离的意识清醒之后,她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出了卧室。 在未来的婆家,睡了一个下午,想想就觉得有点羞耻,她就怕给老太太他们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但当她心情忐忑地走到了客厅时,看到的跟自己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南思,醒来了?饿了吗?” 面对的是老太太和蔼可亲的笑容,一下子又不适应了。 想到在午睡之前,老太太一张严肃凝重的脸,她仍然有些担心。 “妈妈,你睡醒啦!” 呦宝正在玩着乐高拼图,看见齐南思便立刻丢下拼图,跑向她。 齐南思矮了矮身子,张开手抱起呦宝。 感觉他最近又重了很多,才走了几步路就累了。 老太太也是心疼她的,道:“呦宝长大了些,也重了,自己走路可以吗?” 呦宝很听话,立刻说自己走,双脚落地,他牵着齐南思的手,稚嫩的声音道:“妈妈,叔叔让厨房大叔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蛋挞,超级好吃!” 说着,呦宝自己走到厨房,在管家妈妈的帮助下,在烤箱里拿了两个蛋挞走到齐南思面前,递给她,道:“妈妈,你试一下,真的超级好吃!” 齐南思有些不好意思,老太太笑道:“我们刚吃过了,味道还不错,快试试看,但别吃太多,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 齐南思接过蛋挞咬了一口,牛奶的浓香在口腔里蔓延,蛋挞的口感十分绵密细腻,比她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她忍不住把两个蛋挞都吃掉了,一脸满足。 此时,裴月枝和洛漫霞都不在客厅,裴筠的父亲和爷爷也都不在,只有老太太和管家妈妈带着呦宝在客厅玩。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着齐南思吃得满足,她也开心,想着中午的事,起身坐到她身边,首先是道了个歉,把中午发生的事解释稍微解释了一遍。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样子,让齐南思把心底里的那点尴尬和紧绷的心情都放下了,“奶奶,我明白您想说的意思,对于今天中午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也听到了你们后面说的话,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听到她再次喊了奶奶,老太太开心地笑了,“好,奶奶就喜欢你这样的知书达理的姑娘。” 说着,老太太叹了口气,“在上流社会的生活始终是跟普通的生活不一样的,在家里可以随心所欲,在外面代表的是裴家,代表的是裴氏集团的形象,该要注意的还是得注意,想必你也都清楚。” 当然,在梁家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不清楚? “奶奶,我知道的。” 老太太很欣慰,从茶几底下掏出了一个红色长条木匣子。 打开之后,里面摆放的是一个发簪。 发簪透着的那种年代的美,让齐南思忍不住呼吸一窒。 即便只是简单的发簪样式,也有惊艳的美。蓝宝石沉淀了深沉的蓝,精巧细致的点翠花托,蓝点翠将圆润的珍珠衬得更有光泽。 老太太从木匣子里拿出发簪,声音里有着深沉的怀念:“这个是点翠蓝宝石银簪,还是我公公在我婆婆结婚之前送的定情信物,后来在我嫁给你裴爷爷时,便传赠予我了。” “那一年,我戴着它嫁给了你裴爷爷。” “裴家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但我跟你爷爷并不是一直都顺风顺水的,也经历了很多磨难,经历了战乱纷飞的年代,经历时代变革的年代。” 浅浅的话语似有沧桑,但老太太的眼里却没有流露出忧伤。 “那时就算再怎么困难,也不曾想把这个簪子典当了,它承载了太多美好的意义了。” 老太太低头看着发簪,又道:“裴家几代单传,到了慎和娶漫霞时,我就把这个簪子给了漫霞,漫霞也是戴着她嫁给慎和的。” 齐南思先是怔了一下,让老太太的叙述感染了情绪,却十分为这支发簪背后的故事而震撼。 她也隐隐猜到了老太太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后来,在出席很多场合时,漫霞都会戴着它,谁戴着它就代表谁是裴家媳妇。” 闻言,齐南思心尖微颤,鼻子却有些酸涩,“奶奶......” 老太太一头的银发也用了一根银簪,低低地挽在脑后,笑容很温暖。 老太太温柔地握起齐南思的手掌,再轻轻把发簪放在她的手心里。 声音极温和:“南思,现在奶奶把这支发簪给你啦。” 一颗泪珠抑制不住从眼角滚落。 齐南思低头看了眼手掌心里的发簪,哽噎了声音:“奶奶,我......我不知道能不能......” 老太太把她的掌心合上,轻轻包裹着发簪,温柔笑道:“可以的,我跟漫霞都相信你能保管好的。” “奶奶......” 齐南思一下抱住了老太太,眼角的眼泪落得有些汹涌,小心翼翼地握着手心里的发簪。 老太太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一声一声地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花了好一会儿,齐南思才把那股由深沉的感动,带来的哭意压了下去。 她抹了一把眼泪,满是感激:“奶奶,谢谢您。”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了。” 老太太抽了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笑了笑道:“下个月就是裴筠的生日了,届时,会有很多名门权贵来,你把这个发簪戴上,陪裴筠一起过生日。” 齐南思怔了怔,手心里的发簪好似不是冰冷的,而是温暖有温度的。 戴着它,陪着裴筠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那就意味着,整个裴氏家族都承认的裴家媳妇了。 “怎么?不愿意啊?”老太太见她一直发呆,忍不住调侃。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 老太太爽朗地笑了起来,暗示道:“那你跟裴筠什么时候领证啊?” 齐南思脸色羞红,眼神飘忽了一下,低声道:“还没决定好。” “裴筠这臭小子,动作一点都不快!回头我催催他,真是榆木脑袋!”老太太佯装生气道。 齐南思忽的一笑,感觉心里暖暖的。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裴筠会这么好? 那是世世代代相传的优秀家风浸染到骨子里。 裴筠的隽逸,不在于美好的皮囊,而是他一身傲然风骨,怀瑾握瑜。 “老太太,可以吃饭了。”管家妈妈走过来道。 老太太拍了拍齐南思的手,抬头看了眼三楼的书房,说道:“把簪子收起来吧,裴筠在书房,你去叫他下来吃饭吧。” “好!” 齐南思小心翼翼把发簪归于木匣子原位,起身上了三楼卧室。 把木匣小心放好,才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齐南思推门进去。 男人穿着黑色居家睡衣,黑发自然垂顺,罕见的带着一副半黑框的眼镜。 头顶的白玉灯散发着柔白的光线,不显得刺眼,留下一层光影,笼罩在他身上。 神情严肃认真地看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看起来很忙,她也从来没有见他戴过眼镜的样子。 此时一看,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多一些疏离感。 可他身上的傲骨清高却不曾减少。 裴筠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她,摘下了眼镜。 面色柔和了些,低声道:“过来。” 第144章 越来越会讨人欢心 齐南思应声走了过去,被他拉住手,扯到他的大腿上坐着,他的双手环着她的腰。 她不经意间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一份资料,资料上面显示的公司名字是万城。 她疑惑:“我记得这个公司好像经营得还不错,听说还准备上市,怎么关注起这个公司来了?要准备跟他们合作吗?” 裴筠把脸贴近她的,神情多了几分慵懒闲散。 他把有关朱玄和万城公司,以及百城公司之间的关系,与裴氏集团的纠葛,都跟她解释了一遍。 毫无防备的。 她想知道的,他都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他。 “他的公司是靠着不法来源的资金支撑和运转,如果这个资金链源头被切断了,这个公司离破产就不远了。” “卧槽。”齐南思愣了一下,手摸着他的下巴,道:“那就是涉及灰色产业咯?” 裴筠点头道:“嗯,在帝国,相当于非法经营,这个公司最后必然会倒闭。” 齐南思:“那这个朱玄找上薛媛,是想利用薛媛仇恨的心理策反薛媛,让薛媛做间谍,为他提供情报,以此来跟你对着干?” 裴筠嗯了一声,“薛媛把假的星辰计划透露给朱玄,只要朱玄敢启动这个计划,他的资金链就会因此断了。” 齐南思了然,沉吟了一下,“所以你答应张总,合作这个星辰计划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现在这个给朱玄和薛媛设下的圈套?” 裴筠亲了亲她的唇,“猜对了,但星辰计划确实是一个还可以的项目。” 齐南思还有一个疑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查到的资料递交上去,让上面查封了他的公司?” 裴筠:“钓鱼,朱玄为了对付我,必定会想方设法拉拢其他与我不对付的人,投资到星辰计划中,把这些鱼钓出来,才是我利用星辰计划布这个局的最终目的。” 齐南思喟叹:“果然还是咱们裴总老谋深算啊,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别人。” 裴筠同样摩挲了下她的下巴,那双深沉的眼眸看着她,“不是,你说错了,对你,那是争取。” 齐南思嘁笑:“狡辩。” 她起身,道:“走吧,奶奶说要吃饭了。” “好。” ... 裴慎和与洛漫霞带着裴月枝跟好朋友约会了,实际上是为裴月枝组的相亲约会。 这顿晚饭,就只有裴老爷爷和裴老太太,还有他们两个跟呦宝。 “太爷爷,这是虾,吃了它会更健康,跟它一样跑得飞快飞快的!”呦宝又给裴老爷爷夹了一块虾肉。 然后又夹了一块鲍鱼肉给裴老太太。 “太奶奶,这是鲍鱼,它有魔法,吃了能变年轻!” 有呦宝在,吃饭的氛围感不比早上吃早餐时少,像个小活宝似的。 一会儿给裴老爷爷夹菜,一会儿给裴老太太夹菜,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 逗得两老人很开心,笑得眼尾的皱纹更深了。 “呦宝小小年纪,就这么会说话,忽悠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以后肯定会成大事的!” 裴老爷爷面色一点都不像初次在医院里见面时那么严肃。 “这么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像谁。” 裴老爷爷并不知道呦宝不是齐南思生的,潜意识里就是觉得呦宝是齐南思跟梁怀爵的孩子。 裴老太太下意识看了一眼齐南思,在桌底踹了一脚裴老爷爷,瞪了一眼裴老爷爷:“有虾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裴老爷爷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被踹了一脚,心里那叫一个冤啊。 轻咳了一声,把虾肉吃了。 还好呦宝这个古灵精怪的,化解了:“我长得像妈妈!” 裴老太太笑了笑,“看来呦宝很喜欢妈妈。” “是的!”呦宝笑嘻嘻的,童真的笑容让人看了欢喜,又听他说:“也很喜欢裴叔叔!” 听到呦宝的话,裴老太太拧了下眉,放低了语气问:“呦宝喜欢让你裴叔叔当爸爸吗?” “咳......”正喝了一口汤的齐南思猛地被呛了一下,还好及时咽下去了。 裴筠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一下气,抽了一张纸巾送到她的嘴边,帮她擦了下嘴角,沉默着没有说话。 呦宝小脸懵了一下,看了看齐南思,又看了看裴筠,眨了眨眼睛,思考了好一会儿。 稚嫩的童音响起:“想。” 似乎觉得这个答案还不够好,又补充了一句:“喜欢裴叔叔,裴叔叔对妈妈很好,对我也很好。” 呦宝又看向裴老爷爷和裴老太太两个老人,小脸认真:“太爷爷和太奶奶也很好!” 裴老太太忍俊不禁,“呦宝真乖。” 看向裴筠,语重心长:“是时候该做打算了,结婚的事。” 裴筠抿唇笑了一下:“奶奶,您放心,正在筹备中,很快了。” “那就好,尽量在你下个月的生日之前吧。”裴老太太看了看齐南思,“好不容易追回来的,还不赶紧娶回家。” 齐南思这一次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裴老太太看起来比她自己还紧张结婚的事。 裴老太太又道:“我还想抱一抱小孙儿呢,你看你舅舅家那个小宝,多可爱,粉嘟嘟的。” 闻言,齐南思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耳根浮起一层淡淡的粉红,蔓延至脖子处。 裴筠目光掠过她的耳际,嘴角弯起一抹淡笑,漫不经心道:“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不用着急,您也会抱上宝宝的。” 齐南思:“......” 是谁说过,她想生宝宝的时候才生的? ... 晚饭过后。 裴筠带着齐南思和呦宝带回了云畔花园小区,6楼。 呦宝在裴家已经洗过澡了,但是来回奔波了一趟,裴筠还是要给他洗了脸和手,看着他自己刷了牙,又给他洗了脚,才带他到房间里睡觉。 齐南思简单洗漱了一下,顺便看了下手机,先是回复了与工作相关的留言,再是回复宋微雨。 宋微雨说,因为赛车的事,彻底曝光了她们俩是闺蜜的关系,她的直播间忽然爆了,订单量也提前爆了。 最后还说了下—— [回头给你们的婚礼,随一份特别大礼,表示感谢!] [有空请你去那个法式餐厅干一顿大的!] 齐南思不禁一笑,回复了一个猪头的表情,然后添加了一句话:[那你得趁着今晚的热度,干一票大的。] 宋微雨没有回复了,估计也在忙。 齐南思到书房里打开了电脑,登陆了自己负责的所有店铺。 目前为止,一共有10个,五个大的店铺,其他五个是中小店铺,正在慢慢被做起来了。 10个店铺综合起来,平均一个月的成交额可达到300万刀以上,提成拿到手软。 但相应的,也有很多事要干,10个店铺,管理起来也不是易事。 尤其是旺季和大促的时间段,从公司回到家之后,她都需要再忙一下。 下周刚好有一次大促活动,从这周开始,店铺就已经开始为这次大促做预热,要设置不同规格的优惠券,将所有店铺的产品链接都更改价格和优化。 与此同时,还要跟美工、摄影和tt直播团队对接。 虽然有几个助理在帮忙处理,但还是需要检查他们的工作是否有差错,难免需要加班的。 更何况,今天是周日,怎么样也不好让助理临时加班。 裴筠立刻让人准备了一张紫檀木的办公桌和私人订制的办公椅,放在书房,与他的办公桌相对。 一开始的时候,两人面对面的,齐南思还有些不自在,但沉浸到工作中时,也就只有忙的感觉了。 这一周,他们几乎每天都会在这个书房,面对面处理工作。 裴筠其实最近也很忙。 因为接下了和张总合作的那个星辰计划。 星辰计划是生物技术工程方向的,算是裴氏集团近些年来计划要迈出的一个新发展方向,不得不多加重视。 再加上薛媛和万城公司的朱玄要处理,就更多事了,几乎天天要加班干活。 忙到一半的时候,裴筠穿着睡衣也进来了,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在她的桌面上。 齐南思抬头看他,站起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谢谢。” 裴筠笑,捏着她的下巴,眉梢柔情似水,缓缓低语:“齐南思,你最近是越来越会讨人欢心了。” 齐南思握着他的手腕,嫣然一笑:“难道裴总不喜欢?” “明知故问。”他道。 复而,在她的唇上也亲了一口。 来回腻歪了一下,他便坐到自己的桌前,开始处理文件了。 齐南思干完活时,裴筠还在敛着眉处理工作。 认真的模样太令人心动了,她拿起手机,一连拍下了好几张照片。 无论是哪一个角度,照片里的人都好看到了极致。 齐南思挑选了一张作为手机屏保,壁纸和聊天背景。 突然的,放在一旁的ipad亮了一下,有消息提醒。 齐南思顺手拿了过来,一看却发现是裴筠的。 上面显示是黑蝎子发过来的消息。 红鹰发的可能是废话,但黑蝎子发的一定是有效信息。 她抬头看了一眼裴筠,却听他道:“你看下。” 她眉梢略微一挑。 这么坦然,这么相信她? 她按了指纹解锁,屏保开了。 她笑了笑,点开了微信,接着是黑蝎子发来的信息。 然而,最吸引她目光的不是黑蝎子发来的留言,而是聊天背景。 竟然是她的照片。 同样是现在坐的这个位置,但照片里的她,头靠着椅背边上,望着天花板,双手耷拉在两椅子两侧,双腿随意放松地伸直了。 完全就是一副摆烂的样子。 第145章 当年的真相 她想起来了,那天是因为遇到了一个瓶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于是她就放松了身子,瘫坐在这张椅子上。 想不到,被他拍下来了。 拍得其实还不错。 她抿着唇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黑蝎子的留言上。 [查到了,朱玄跟热代赛的手下扎焦有过几次碰面,并且与热代赛他们有过不少的交易,甚至还帮帝国境外的人xi钱,薛秘书有参与其中一次交易。] [热代赛和扎焦之所以能带这么多人进来,也是因为薛家和万城集团在做掩护。] [万城集团的用人规模达到了几大千人,开出的工资比大部分公司都高,其原因是公司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热代赛和扎焦的人,制造了大量的虚假身份。] [另外,还查到了一件事,薛家正在转移资金,办理移民手续,甚至还偷偷办理更改名字的手续。] 看到这句话,齐南思放在腿上的手指慢慢蜷起来,眼眸微眯。 想卷铺盖跑路? 还想改名换姓? 齐南思冷冷一笑。 想得倒是很美。 通敌叛国,制造虚假身份,xi钱,不法交易...... 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要拉去打靶的罪名? 齐南思抿了抿唇,思考了一下,手指灵活地编辑了句话发送过去—— [再查一件事,之前下药的事,到底是那个已经被开除的刘秘书干的,还是薛媛干的?] 要是薛媛干的,她的罪名又可以多一桩。 黑蝎子并没有立刻回复。 等待了几秒,他才回复了一个问句—— [嫂子,是你吗?] 齐南思讶异于黑蝎子的敏锐性,快速回复了一句“是的”。 又等了几秒,黑蝎子才回复了上一个她说的问题—— [好的,我会再次调查清楚这件事,还有其他需要帮忙调查的吗?] 看着这句话,齐南思思索了一下,回道—— [麻烦帮我查清楚霍问清在哪个监狱] 那头的黑蝎子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但还是应下了,左右都是在自家老大的号上沟通的,老大到时候肯定也会知道。 退出了与黑蝎子的聊天页面。 鬼神差使的,齐南思上下滑动了下屏幕。 聊天信息很少,显然这是他的私人账号。 但是她看到了梁怀爵发的消息。 只有反反复复的几句对话。 梁怀爵:[她还好吗?] 裴筠:[嗯,很好。] 梁怀爵:[她的身体好些了吗?] 裴筠:[嗯,好多了,不必担心。] 梁怀爵:[她今天开心吗?] 裴筠:[嗯,她很好。] ...... 这样无聊又简短的对话,延续了许久。 齐南思翻不到聊天内容的尽头。 她怔愣住了。 一直以为,梁怀爵真的放下了,所以一直没有来打扰她。 也一直以为梁怀爵没有打扰裴筠。 不曾想到,竟然他们还有这样的对话。 梁怀爵还是没能放下。 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她想了想。 想不出来。 那十年的时光,曾经她也以为她会永远放不下,永远不能释怀,但现实是她早就放下了。 那些回忆在她的生活中,在她的记忆里慢慢淡去。 跟裴筠在一起的回忆,重新填补了那些空缺的位置。 看到这样数不尽的对话,她心底里涌起几分难过。 即使她曾经是非常地厌恨他,可她现在到底是不愿看到他把自己困在整个名为不甘的圈子里。 盯着最新的那条“她最近还好吗”的留言,失神了许久。 她删删减减,编辑了一句话发送过去。 [不必再问了,放下吧,时间能稀释你心里的不甘,你终究还是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或许你一回头,就可以注意到站在你身后,默默爱着你的人。] 发送了之后,那股难过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多少。 聊天框上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然后,就是安静了许久。 [好] 只回复了这一个字。 齐南思再次怔了一下,目光漫无目的的。 “怎么了?”耳边响起裴筠低沉的声音。 齐南思回过神,把ipad递给他看。 他拿过的一瞬间,柔和的脸色变了变,眸底冷淡。 他问:“难过吗?” 齐南思愣了一下,却如实道:“难过。” 裴筠的目光淡淡的,“很久之前,我也劝过他,只是他没有听进去。” 齐南思听出了点意味来。 “你也觉得难过是吗?” 裴筠淡淡地点了点头,“嗯,无论如何,我跟他交过兄弟情谊,现在看到他这副样子,有点难过。” 齐南思抬头看着裴筠,内心里更难过了,站起来,抱着他。 “可是以前你更加难过。” 但那时候,她跟梁怀爵在一起。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很开心的,甚至把他给忘记了。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疼得发麻。 裴筠放下ipad,把她紧紧揽入怀里,眸底晦暗不明。 他搂着她的手越来越紧,脸贴着她的脸颊,依恋地蹭了蹭。 齐南思低低地叹了口气。 他就是太好了。 太重情义了。 也太能憋了。 无论什么难过都憋在心里,谁都不说。 可他知不知道,他的难过已经溢出来了,让在乎他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一下又一下,像安抚一个欲要哭泣的宝宝。 “未来的日子还很长,梁怀爵大概也放下的,我们也会一直过得幸福美满的生活。” ... 彼时,思苑。 “妈。这么晚了,您来找我是什么事?” 梁夫人看着他笑了笑,“我是来看看你,顺便看看小轩。” 小轩,就是当初肖楚楚生下的孩子,让梁老爷子捧着本字典精心挑选之后,取名为梁子轩。 结果这孩子竟然不是梁家血脉子孙,把梁老爷子气得够呛,郁郁寡欢,前阵子还病倒了。 本来梁老爷子一气之下,将这个孩子送进了孤儿院。 梁怀爵去了几次孤儿院看这个孩子时,总想起呦宝跟他一般大小时可爱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 孩子被带回了思苑,由梁怀爵自己养着。 这个孩子的存在,除了能弥补一些失去呦宝的遗憾,还会时刻警醒着他。 警醒他曾经犯下了多大的错误,要如何弥补这个过错。 梁夫人之前也是跟梁老爷子一样,坚决不要这个孩子。 此刻却说来看这个孩子,梁怀爵是不信的。 “妈,小轩睡着了,你想要做什么,直说就是了。” 梁夫人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神情有些恍惚,“今晚睡得早,做了一个梦。” 梁怀爵脸色不动,随口一问:“什么梦?” 梁夫人脸上多了一些犹豫,半晌才道:“我梦到南思在怨我,满脸怨憎地看着我,大声控诉我毁了她的生活。” 梁怀爵眼眸微动,抬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梁夫人,眼神微微有几分冷意,没有说话。 梁夫人看到了儿子冷漠的眼神,心里一痛。 沉默了一下,终究还是把那件掩藏了几年的秘密说了出来。 “其实南思在嫁给你之前没有被那个老男人得逞,是我们不想让南思嫁进门,也知道你的的心结,所以就设下了一个局,让你每次的调查,以及南思的身体检查都显示没了初次。” 梁怀爵脸色怔住了,仿佛没有听懂梁夫人说了什么。 眼睛盯着梁夫人,恍惚地喃喃道:“妈,你说什么?” 梁夫人心里难受得紧,缓了口气,唉声道:“我们以为你会因此不会再把南思娶进家门,但我们还是低估了你对南思的执着。” 梁夫人说的每一个字眼传进耳朵里,都在刺激着梁怀爵的耳膜,刺激着他的心脏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双手把拳头握得死紧,用力压制着汹涌的愤怒,逐渐漫上心头的怨恨。 “怀爵,对不起......” 梁怀爵阴沉地打断梁夫人的话:“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现在她已经快要变成裴筠的老婆了!” “你现在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你现在的道歉有什么用!” 梁夫人的脸色格外地愧疚,“我知道我们的自私给你和南思带来了很多伤害......” “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梁怀爵怒急攻心,脸色涨得通红,尤其是眼睛泛着通红,控制不住情绪大喊。 积压的愤怒像突然崩开的堤口,一下都冲了出来。 在房间里陪着梁子轩的阿姨听到这个动静,立刻打开了门看了,一看情况就不对劲,有些害怕,又关紧了房门,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梁夫人看着儿子怒不可遏的模样,更加愧疚难堪。 “这件事是我们错,我们不应该为了阻止你娶南思,而毁了南思的名声。” 梁怀爵一双猩红的怒目瞪着梁夫人,“你们毁的不仅仅只有南思的名声,还有我们原本可以幸福美满的生活!” 梁夫人瞧见儿子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知道他会怨恨自己。 今天会说出这个秘密,其实不是因为压在心里的愧疚,而是心疼。 她心疼儿子,心疼他一直都放不下,心疼他一直都把自己困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的泥沼之中。 她还没有说出来的是,梦的后面,更让她难受又难堪。 第146章 穿情侣装 齐南思挽着裴筠的手臂,两人双双走到她面前,对她说,别让你的儿子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了,谁稀罕他的补偿...... 梦突然就醒了,梁夫人想到儿子消沉颓废的模样,就心痛不已。 想了想,也知道儿子的心结就是这件事。 又考虑了许久,才决定过来把这件秘密说出来。 梁夫人脸色发白,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妈对不起你,但是事已成定局,南思也跟裴筠生活得很好,我们谁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了,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把南思放下吧,对谁都好......” “滚!!!” 梁怀爵怒睁着眼,控制不住地吼叫了一声,吓得梁夫人身体一个哆嗦。 反应过来之后有些生气,满眼都是眼泪,语气颤抖着:“梁怀爵,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呵斥我?” 梁怀爵浑身紧绷着,额角的青筋凸起,“请您出去。” 梁夫人是真的伤心了,拎起小包就往门口走。 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阵接着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里才彻底安静了下来。 梁怀爵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点开了齐南思的微信,在对话框编辑了许久,不知道打出了多少个字。 最后,他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发送出去。 退出了页面,找到了裴筠的微信,发送了一句—— [她还好吗?] 静静地等待着回复。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 他想起了以前的点点滴滴,整个人渐渐地平静下来。 只是心底里那抹不甘却愈发的浓烈了。 梁夫人和梁家固然有错,可他的错仍然是最大的。 当初裴筠说得没错。 他不该固执地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能跟她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可惜,他醒悟得太迟了。 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寂静的深夜里,他终于得到了回复,却是跟往常不一样。 [不必再问了,放下吧,时间能稀释你心里的不甘,你终究还是会遇到一个喜欢的人,或许你一回头,就可以注意到站在你身后,默默爱着你的人。] 在那一刹那,他便知道这条留言不是裴筠回复的,而是她。 齐南思。 谁都跟他说放下,他又何尝不知道是时候该放下了,可他尝试过了。 放下。 也许她说得对。 他就是不甘。 明明已经是抓到手的幸福,最后还是因为他愚蠢的固执彻底飞走了。 这让他如何释怀? 也释怀不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心底里积压得越深沉。 同样在对话框里打了许多的字,全都是他的真实想法,但还是一个一个字都删除了。 最后只回复了一个“好”。 既然她想让自己放下,那便让她以为自己会放下吧。 ...... 安静的客厅,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梁怀爵回忆的思绪。 是麦特助的电话。 他沉了沉呼吸,接下:“什么事?” 麦特助:“万城公司的朱总再次发来了电函,说他们可以把城东的那块地皮让给我们梁氏,真心实意想跟我们梁氏合作。” “放屁。”梁怀爵冷冷笑了声。 真以为他梁怀爵是那中戚戚小人? “给他回函,区区一块城东的地皮,想要收买梁氏,还不如赶紧买枕头床垫回家,做梦吧。” 麦特助沉默了一下,犹豫地问:“梁总,您确定要这样答复?” 梁怀爵心情差到了极点,也没心情应付:“嗯。” “好的。”麦特助应下,“梁总,您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 沉默。 许久,梁怀爵语气淡淡地问:“好朋友结婚要送什么礼物?” “结婚?谁要结婚了吗?”麦特助惊讶了一下,然后又想到了前任少夫人。 ... 周五,大促活动刚好结束了,齐南思把工作都安排好给助理之后,递交了年假调休申请,连着周末的两天,一共是15天。 卡在下班的时间,齐南思在她的助理群里发了一个红包。 齐南思:“希望大家有一个愉快的周末~” 接着就是各种花式表达感谢的表情包,齐南思看着也很开心。 拎着包下楼。 裴筠在楼下等她。 男人里面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搭了一件稍微宽松的黑色西装外套加一件黑色大衣,直筒西装裤完美显露了一双修长的腿,过脚踝的马丁靴却让他整个人又多了一分不羁。 裴筠单单站在那儿,面无表情的,也吸引了不少目光,激动的声音。 有些人没认出来他是谁,大着胆子走到他前面,放出自己的二维码,一鼓作气道:“你好,见你一表人才,英俊威猛,可以加个微信吗?” “......” 裴筠面色冷淡,语气更是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对不起,我有老婆了,在等我老婆下班。” “......” “不好意思,打扰了。”女生的面色顿时羞得红了红,用手机挡着脸遁走。 齐南思在出公司大门之前,看到了这个画面,唇角牵起一抹笑,滴了门禁卡走出去。 裴筠见她下来了,眸底的冷淡顷刻间化为柔和的笑意,朝她走了过去。 刚下班的齐南思,一副金边框眼镜架在笔挺的鼻梁上,栗色的头发被束成简单低丸子发式,即使是不施脂粉也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吸引着等她下班的裴筠。 裴筠面带温柔宠溺的笑意,张开双手把人儿抱了个满怀。 齐南思扑在他的怀里,仰头看着他,故意调侃道:“裴总,你今天的穿着很不一样啊。” 她同样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下摆藏在了黑色阔腿西装裤腰里,领口微敞开,也是搭了一件略微宽松的女士西服外套和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踩着八分高的黑色细跟高跟鞋,提着奶油色小方包的手,手腕上戴着一只精致漂亮的百丽翡达手表。 裴筠搂着她的腰,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大g。 “为了看起来跟小裴太太更搭,昭告天下。” 齐南思笑,“情侣装?” “嗯。” ...... 刚下班的助理们看到了这一幕,惊呆了。 “月月,那是不是南思?” “是!” “我去!那个男人就是裴总了吧?真人比照片还更好看!” “救命,南思跟裴总真的好搭啊!!!” “好看死了,太他喵的有氛围感了,我得拍几张照!” 月月咔嚓卡擦地连连拍照,直到两人上了车。 转而,又把所有的图片发到群里,艾特了齐南思:“南思~我可以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这些照片吗?” 要是能分享的话,一定有很大的热度! 黑色大g里的齐南思看到了群里的照片,全都保存到了相册。 她看着图片,真的觉得裴筠这男人太好看了,单单是他的背影都好看到令她腿软。 “我也要这些照片,发给我。” 齐南思把所有的照片原图发给他,接着挑选了一张两人的照片,设置成了屏保、壁纸和聊天页面。 “是不是很好看?”她凑到他的身边,扬起手机,却看到他的聊天背景也是其中一张照片。 是她刚好扑进他怀里,仰头看着他时的那一幕。 齐南思脸红了红,“裴总,有点闷骚。” “我喜欢。” ... 原先制定的旅行计划从今晚开始了。 裴筠带着齐南思和呦宝去游玩,布拉就暂时送到裴家那边养着先,还好布拉足够懂事乖巧,裴老太太他们也喜欢。 傅岸和宋微雨也有一起来,一起玩才够热闹。 北城机场,一轮接着一轮的航班起飞。 机舱内,齐南思往外看可以欣赏到美轮美幻的余霞日落,映射在云层。 意外的,她看到了丁达尔效应。 一簇簇如轻柔飘絮的云,错落有致地拥簇在一起,灿烂金色的光芒穿越云隙。 此时,破云而出的光,似乎有了别致的定义。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惊艳的丁达尔效应,完全被震撼了。 “裴筠,你知道那云层间的光是什么吗?” “丁达尔效应。” 裴筠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对这场视觉盛宴没有一些惊叹,习以为常。 齐南思侧头看向他,笑了一下,道:“听说如果遇到了丁达尔效应,即是遇到了浪漫与幸运。” “妈妈,那里的太阳光真的好漂亮啊!” 呦宝的小脸上满是兴奋,指着飞机外的美景。 又是好奇的问:“不知道摸起来会不会很温暖?” 听到这个问题,齐南思摸了摸他的头:“会的,肯定会的。” 照亮黑暗的光,是救赎与温暖的存在。 向南飞行,经过了高山湖泊,高原黄沙。 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在终于到达了南部nz岛屿。 nz岛正值春季,正午时分阳光很明媚,气温很舒服。 一下飞机,就有专人来接应,直接把他们都送到了皇家酒店。 洗了个澡,简单吃了一个午饭,然后再补了两个小时的觉,一身的疲惫感终于缓过来了。 傅岸和宋微雨住在他们隔壁的套房,走几下就过来了。 按照游玩攻略,他们先是去了oak购物中心。 这个购物中心在oak市是最大的。 这里的人很悠闲自在,逛了一会儿,买了一些首饰,正好看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他们便打算进去吃晚饭。 餐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刚开口只说了一个单词便突然停顿了。 傅岸一抬头就看见眼前这个服务员是之前一起共事的刘秘书,惊讶了一下。 第147章 有意秀恩爱 刘秘书的名字叫刘秀怡。 在那次下药的事件中,被薛媛拉出来当替死鬼的刘秘书。 这个餐厅的经理见他们几个都是帝国的人,正巧刘秀怡也是,所以就叫了刘秀怡来提供服务。 刘秀怡没有推脱,却不想竟然是裴筠和傅岸,上一任老板和上司。 刘秀怡神色有些慌乱,“对不起,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我去请其他服务员为你们服务可以吗?” 这个理由非常蹩脚,而且表面戏份也表现得不好。 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端倪。 傅岸眯了眯眼眸,淡淡道:“刘秘书是在心虚吗?” 刘秀怡捏紧手中的菜单和笔,神色更加紧张了,“很抱歉,我找......” “不用。”裴筠人不动声色地微蹙了一下眉梢,冷声道:“找的就是你。” 齐南思微扬了一下秀眉,看了看刘秀怡。 又是一个薛秘书一样的人吗? 听到裴筠的话,刘秀怡更加慌乱无措了,眼神很是飘忽,就是不敢看向他们,尤其是裴筠。 刘秀怡强装镇定,“裴总,我已经离职了,您还会有什么事找我吗?” 裴筠不冷不淡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关于之前下药的那件事,说清楚。” 刘秀怡瞬间瞪大了眼睛,愣了好几秒。 “裴总,非常非常抱歉,但是那件事在您给我下达开除处分之前,就已经说清楚了,您还想要了解什么?” “你在替薛媛掩护,是吗?”裴筠冷冽的嗓音裹着令人畏惧的怒气。 刘秀怡的心也突然提了起来,紧张得嘴唇抖了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替薛媛掩护?”傅岸睨了眼刘秀怡,又看了眼齐南思,道:“那件事不是她干的?” 听到“下药”两个字,就知道说的是一年前那件事。 想不到这件事还跟薛媛有关。 这一刻她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游玩的第一站就是这个购物中心,这家餐厅了。 目的就是看看这个刘秘书是否在这里。 齐南思把呦宝抱起来,走到包间最里面的椅子边,把他放到椅子上,温声道:“宝宝,你在这里别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一定别回头看,好吗?” 在之前两次目睹了他们跟热代赛的人交战之后,呦宝的心理素质好像变得更加强大了。 此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大概又会发生很特别的事。 为了不让齐南思担心,乖巧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回头看的,专心数羊羊。” 数羊羊,在之前与热代赛交战的时候,她也是让他数羊羊,等数到了一定的数字时,就可以回家了。 齐南思笑着摸了摸呦宝的头顶,“好宝宝,妈妈跟你裴叔叔会很快解决问题的。” “嗯......” 呦宝开是小声数起了羊,齐南思转身走到原来坐的位置,看着刘秀怡。 刘秀怡仍是否定的摇头:“不是,这件事跟薛秘书没关系......” 裴筠起身,出手极快地掐住了刘秀怡的脖子,把她按在一旁的墙壁上,眸底阴郁。 “如果再不说的话,你觉得把你儿子卖到r区,怎么样?” 语气狠戾,毫不留情。 见状,齐南思和宋微雨,傅岸皆是一惊,除了上次在kr区见过裴筠暴戾的一面之外,这是齐南思第一次看他这么凶。 虽然惊讶,但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裴筠的动作。 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刘秀怡本就惊慌失措的,突如其来这么凶狠的举动,都吓呆了几秒。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刘秀怡的脸已经涨红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喊救命,声音却跟蚊子叫似的。 看着他越来越暗沉的脸色,齐南思沉默了下。 神情淡然,似通情达理地劝说:“刘秘书是吗?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更何况你这是蚊子腿,薛秘书能用你儿子威胁你,你猜我们可不可以?” “相信刘秘书不可能不知道,r区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只是过去了十几秒钟,刘秀怡就已经呼吸不畅,承受不住地翻白眼,虚弱不堪地求饶:“松......手......” 裴筠那张禁欲又矜俊的脸,已经快要被寒冰层层裹住了。 手上的力道又多了两分,刘秀怡不住地翻白眼,艰难地张了张嘴:“我......说......” 裴筠抿紧了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也绷紧,终于松开了刘秀怡的脖子。 刘秀怡跌坐在地上,摸着被掐红了的脖子,一阵咳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傅岸眼神很冷,直视着刘秀怡:“快说!” 刘秀怡惊魂未定,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了闭眼,颤巍巍说道:“我承认,下药的事是薛媛干的,我就一个秘书助理,哪儿有那么多机会接近裴总?” 齐南思脑海中浮现薛媛那张令她讨厌的脸,面色愈发冷硬,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刘秀怡哆嗦着手,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遍。 “薛秘书她的意思是您跟她才是一对,她以前多次提起裴总您的奶奶说您跟薛秘书会订婚和结婚的,那齐小姐是第三者,她说怕您被齐小姐......勾引了去,所以才下药的。” 闻言,齐南思被气笑了。 薛媛的心机手段真够下三烂的。 “玛德,这秘书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去他奶奶的勾引,真是服了!”宋微雨气得一肚子火。 傅岸轻咳了一声,提醒她:“注意点,呦宝还在那边呢。” 闻言,宋微雨才稍稍冷静了一点。 刘秀怡哭着道:“裴总,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隐瞒真相的,是薛秘书她苦心哀求我,事成之后会给我一百万作为补偿,我当时是看她可怜,又给我这么大一笔钱,所以就同意了。” 裴氏集团的应聘门槛很高,刘秀怡能应聘上秘书助理这个岗位,就说明她本身就是有点实力的。 离开了裴氏集团,刘秀怡便拿着薛媛给的一笔钱来到了这里生活,凭借流利的口语,在这家高档餐厅当了服务员,薪资事实上也不少。 背了个黑锅,少奋斗十年,听起来确实也挺划算的。 宋微雨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可怜个屁!” 刘秀怡哭红了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宋微雨,又看了看齐南思,接触到了她锐利的目光,整个人顿时一个激灵。 “齐......齐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刘秀怡害怕,又有点愧疚,连连道歉。 齐南思看到刘秀怡这副模样,真是好气又好笑,索性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掐着她的脸,旁敲侧击:“还隐瞒了什么吗?或者说你还知道关于薛秘书什么秘密吗?” 刘秀怡愣了愣,一时之间竟然也被齐南思冷肃的气场给震住了。 她摇了摇头,面带犹豫。 “我可以保证你儿子安然无恙,可以给你的补偿翻倍。”齐南思冷冷道。 刘秀怡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第一次觉得他们这么不好惹。 她缓缓地眨了眨眼,然后道:“我知道薛秘书她跟万城公司的老板关系不一般,之前有一次刚好看到了他们一起吃饭。” “哦?” 齐南思早就知道了,所以没有表现震惊,很平淡的:“还有呢?” 刘秀怡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之前你在ns受到李欣雯的欺压,包括那次你忽然丢失了生意,也是有薛秘书出谋划策和支持的缘故.....” “你说什么?”裴筠声音森冷。 白炽的灯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出一片冰冷,一贯清冷淡漠的脸色瞬间消失了,沉如寒冰,犹如地狱来使。 刘秀怡肩膀倏然一抖,整个人都给都呆傻了。 几秒后。 “是......是薛秘书做的,所有的事都是薛秘书做的,她看不惯齐小姐。 “只有齐小姐跟裴总您决裂了,薛秘书她才能如愿嫁入裴家,嫁给裴总您......” 说到这里,刘秀怡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刘秀怡的脸上,错愕了一下。 齐南思牵了下唇角,给裴筠的小腿踹了下,笑道:“裴总......” 裴筠沉着一张脸。 依他对她的了解,还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目光睨向她,眼眸里却多了一些温度:“乖宝,你想说什么?” “......” “......” “咳......” 猝不及防的,齐南思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意外,真的意外。 裴筠竟然在外人面前说了这个昵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腻歪吗? 齐南思下意识地看向角落里的呦宝,见那小小身影没有回头,才堪堪松了一口气。 又见裴筠脸不红,心不跳的,嫣然笑了笑,放低了声音调侃他:“有一个这么期待嫁给你的秘书,什么感想?” 裴筠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语气淡淡:“不喜欢,厌恶。” 似乎怕她不相信,再次毫不留情地强调了一遍:“很厌恶。” 傅岸:“......” 宋微雨:“......” 感情这两人是当他们不存在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打情骂俏?有考虑他们的感受吗? 第148章 人找到了吗 傅岸气不过,把发愣的宋微雨扣进自己怀抱里,捧着她的脸,重重地亲了她一口。 宋微雨瞪大了眼睛:“???” 这傅狗在干什么? 墙边的刘秀怡一脸懵,怎么会让她遇到前任老板和上司在攀比秀恩爱啊? 怎么看怎么奇怪,眼前的一幕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这还是她以前见过的高冷面瘫的总裁吗? 宋微雨反应过来之后,罕见地脸红了,拧起了傅岸的耳朵,气呼呼地道:“你发什么疯?” 宋微雨是真的用了一些力道的。 傅岸皱紧了眉头,握着她的手,夸张了表情求饶:“媳妇儿,疼,要不咱放手行吗?” “......” 宋微雨的脸色又是一红,瞪了他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收回了手,“哼。” 傅岸得逞地笑了笑,逮着宋微雨的脸,又亲了一下,见她又气鼓鼓地瞪了自己一眼,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这是齐南思第一次看到裴筠的特助,这么贱兮兮的样子。 站在一旁的刘秀怡也打死都不敢信一向严肃秉公处事的傅特助,在老婆面前是这个样子。 强烈的反差感,让刘秀怡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心情有一瞬间的放松下来了。 傅岸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其他人心中变了,对齐南思道:“嫂子,你就放心好了,裴筠他绝对不会有二心的。” 齐南思也只是在调侃,并不是不相信裴筠,哼哼了一声。 裴筠抿了抿唇,“齐南思,你一定要时时刻刻相信我。” 如果他知道薛媛是这样的人,那他就不会让她有机会在背后操纵这些事情。 “.....好,我信,一辈子都信。” 齐南思转头看向刘秀怡的一刻,染着笑意的眉眼压得低沉。 “你知道,如果把这些事都告诉我们,我们必定有能力保住你,为什么不说?” 刘秀怡原本放松了些的心,瞬间微颤,深深知道这个女人在裴筠心里的位置有多么多么的重要,怎么敢惹? 刘秀怡低声道:“我手上有抓有她的把柄,她拿捏了我儿子的命,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也是我不敢回国,到处东躲西藏的原因,要是被她发现了,在国外被她灭口了,也没有人知道。” 薛媛确实一直在暗中找刘秀怡的下落,黑蝎子在调查她的时候发现的,便立刻禀告了裴筠。 然后黑蝎子便暗中调查起刘秀怡来,但没有打草惊蛇,刘秀怡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齐南思微微扬了扬眉梢,声音却冷得可怕:“刘秘书,你就不怕我也灭你的口吗?” 刘秀怡的心一下仿佛被踢到了悬崖边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要辩解什么,“我......” 宋微雨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立刻看向刘秀怡:“说清楚!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宋微雨的语气很凌厉,又看到裴筠眸底涌动的怒意和冰冷,极为骇人。 刘秀怡微微一心惊,也不敢再继续隐瞒,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细节都抖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其实李欣雯也是薛秘书弄进ns的,薛秘书知道韩安主管迟早都会因为结婚而离职,她想把李欣雯弄到主管的位置,这样她就可以进一步掌控ns高层位置了。” 这也就能解释了。 为什么一向人才筛选异常严格的ns,会出现像李欣雯这样满腹阴谋诡计,心思阴险的人了。 恐怕薛媛和李欣雯都没想到,齐南思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阴了李欣雯一把,然后韩安主管和总经理谭明凯都是站在齐南思这边的,区区一个不重要的员工,开了就开了。 原来,薛媛居心叵测,早就开始了,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狼狈为奸,做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 所有人都被她的伪装和手段欺骗了。 齐南思只觉得可笑又躁郁。 为自己之前还觉得薛媛是一位很不错的秘书,真心实意地夸赞了她的能力和颜值。 现在她一想起来,都想回到过去,给自己浇一把冷水清醒一下,收回那一嘴夸赞的话。 齐南思深呼吸了一口气,再问道:“但李欣雯比我先进了ns,那时候我还没有跟裴筠有多少交集,你知道为什么她会先把李欣雯弄进去的?” 刘秀怡摇了摇头,这个她是真的不知道。 到这里,很多事都弄清楚了。 裴筠目光冷冷地盯着刘秀怡,冷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秀怡艰难开口:“那是因为薛秘书也有让我参与,事成一次,就会给我补偿金,我知道她太多事了,所以就偷偷来到这个国家生活,真的是太害怕薛秘书的了断.....” 齐南思冷冷地笑:“刘秘书,你倒是很会这些手段嘛。” 刘秀怡目光飘忽闪躲,低声乞求:“齐小......裴总太太,我愿意配合你们,做出弥补!” 说着,刘秀怡停顿了下,又踟蹰道:“你们是在调查和揪出薛秘书做坏事的证据吗?我一定会积极配合的!” 齐南思瞟了刘秀怡一眼。 呵,这秘书小助理的脑瓜子也真挺会转的。 给裴筠投递了一个示意“你自己处理”的眼神,便径自回到座位上,停止了录音。 在剪辑软件上剪辑了一小段录音,发送给了黑蝎子。 齐南思:[用个虚拟账号,把这段录音发送给薛媛,记得把我们的声音都调整下。] 黑蝎子:[好,没问题。] 然后她便关了手机,悠然地喝了一口柠檬气泡水。 这一周她几乎每一天都去裴筠的办公室,在裴氏集团招摇过市。 不说百分百每个人都知道她跟裴筠的关系,但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知道了。 人多嘴杂,议论自然少不了。 这些人每次的讨论编排,传到薛媛耳朵里,都会像一个个耳光甩在她脸上,提醒她别做梦了,别做裴家少奶奶的美梦了。 所以薛媛是时候该彻底跳脚了。 ... 远在千里的薛媛收到了音频时,开始惊慌失措了。 “到底是谁发送的?” 秘书办公室回响着薛媛带着一些惊慌的声音。 本来还因为听到一些关于齐南思的议论,被气得从心底里燃起一股巨大的怒火。 但此时,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谨慎地戴起了耳机,听着音频里的对话。 一听就能听得出来刘秀怡的声音,听着刘秀怡把她做过的事都抖了出来,但关于那几道盘问的声音,却始终听不出来是谁的,越听越觉得心慌。 薛媛打电话给朱玄。 “可能是合成的声音,有可能裴筠已经发现你做的事了。”朱玄道。 “你不是说他正巧带着齐南思那个女人出国玩了吗?说不定就是借此机会去找刘秀怡这个女人,问这些事情的。” 薛媛声音着急:“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实施?要是录音里的声音真的是他们的,那我就死定了,齐南思那个女人和裴筠一定会不放过我的!” 朱玄沉默了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可以放心。” 听到他的话,薛媛的声音安定了几分,眯了眯眼眸:“希望你说到做到!” 朱玄轻笑了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薛媛沉吟了几秒,想到齐南思这几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顶着一张嚣张的脸,晃悠示威,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朱玄,我快忍不了了,赶紧实施那个计划,等不及了。” 朱玄这时候竟然比较沉得住气了:“关键时候,越着急越容易出岔子。” 薛媛只能安抚自己的情绪,又听朱玄说:“你最近低调一点,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说不定也不是裴筠他们发现了刘秀怡。” “我会把音频的来源,还有刘秀怡在哪里调查清楚的。” “知道了。” 想到了什么,薛媛又问:“那两个视频真的没办法发送出去?” 朱玄也为这件事想破了头,“不能,用了什么办法都不行,只要发送出去,很快就会被拦截,裴筠他到底收揽了什么级别的黑客?” 薛媛略微失神,脑海中浮现出裴筠英隽的脸庞和完美的身材,眼睛里浮起一抹迷恋。 她一直都知道裴筠很强大,能力非凡。 他的强大,他的容颜,他身上的神秘感和矜冷感......都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深深着迷。 她在决定要做他的秘书那一刻起,就发誓一定成为他的妻子,成为裴氏集团风光无限的总裁太太,成为令人羡慕嫉妒的裴家少奶奶。 但齐南思的出现,裴筠对齐南思的深沉着迷,让她感到一股失望感和挫败感袭击着她的五脏肺腑。 她再也沉不住气。 挂了电话,一向心高气傲的薛媛,咬了咬牙根,硬是咽下了这口气,忍着没有发脾气。 可仍旧不甘心让齐南思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争夺了原本可以属于她的东西,非常不甘。 手机铃声响起,薛媛看到号码的一瞬,收起了狰狞的面色。 “人找到了?” “找到了,要带到哪里去?” 薛媛掉转了椅子,面向落地窗外,想了想,道:“送到临滨公寓,好生伺候着,只要他们提的要求不算过分,那他们要什么给什么。” “明白。” 第149章 傅岸情商低 为了不让刘秀怡偷偷跑了,就让她一直呆在包间里,不许出去半步。 又重新叫了一个服务员过来点餐。 齐南思把呦宝抱了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菜品陆陆续续上桌,鱼子酱,鲍鱼,深海小龙虾和牛排,每一道菜的分量都不是很多。 裴筠细心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形牛肉粒之后,把自己这份切好的牛排跟她的那份交换过来。 傅岸见状,道:“裴筠,你不会不知道牛排不是这样切的,不是要逆着它的纹理切才好,口感才更好吗?而且,这样一次性切完了,不就让牛肉更快变凉,口感变差了吗?” 宋微雨忍不住朝傅岸翻了一个白眼,嗤笑了一身,跟他呛了起来:“你懂个屁!人家这叫宠妻!” 傅岸:“......” 裴筠面色不变,声音听起来毫不在意:“不会影响口感,这里的牛排是顶级的,烹饪手法也是一流。” 出于职业习惯,角落里的刘秀怡对这道牛排菜品开始讲解。 “这是世界上极品和牛,牛的肉质是达到最高标准的a5级别,在烹饪的时候是使用了上好的威士忌点燃酒香火焰......给牛排添加了别致的烟熏香气......” 刘秀怡说着,包间里的几个人目光放在她的脸上,有些意外。 这时候她还挺口齿伶俐的。 刘秀怡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很不好意思地闭上嘴,低下了头,“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齐南思觉得这个秘书小助理还挺有意思的,果然经过了裴氏集团筛选过的人,能力确实不差,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工作内容,属实牛b。 “试试看,这里的牛排味道还可以。”裴筠道。 方粒的肉面上纹理细致精美,飘溢着淡淡的醇香,看起来就非常可口。 “好。”齐南思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牛排,在海盐碟里蘸了一下,送进口中。 一口咬下去,口感是真的是极致鲜嫩柔软,细细咀嚼品尝,味道清润甘甜且不腻的肉质加上了些许似芳草的清香。 “卧槽!!!真的太好吃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宋微雨吃完第一口牛排,连连感叹。 “真应了那句话,好吃到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了!!!” “......” 听了她的话,傅岸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盯着眼前这道牛排,沉默了下去。 宋微雨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又吃了一口牛排,满脸的满足,看呦宝也吃了一口,问:“呦宝,是不是很好吃?” 呦宝吃了一口之后意犹未尽,舔了舔唇,狠狠地点了点头:“姨姨,这个肉肉真的超级好吃!!” 见自己身边的一大一小都吃得一脸满足,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笑意,他心里也感到非常满足。 瞥了眼小龙虾,伸手把盘子拿过来,开始剥起小龙虾来。 那双宛如艺术雕刻品的手,修长手指骨节分明,肤色非白皙,而是蜜色,依旧性感得直戳齐南思心窝子。 裴筠剥虾的动作熟练,也是优雅矜贵。 宋微雨看呆了一瞬,不禁感叹:“看来裴总这个宠妻人设是立稳了!真帅啊......” 说话间,宋微雨感觉周身的气氛不对,似乎有股凉风袭来。 她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的傅岸,就见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话到嘴边,宋微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禁噗嗤一笑,“哈哈哈哈,傅岸你幼不幼稚啊?不就是夸了你老板一句吗?” 被戳穿了,傅岸轻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却开始戴上一次性手套剥虾了。 “......” “傅叔叔吃醋了!”呦宝咯咯笑了笑,“姨姨,你也夸傅叔叔一句,然后再亲傅叔叔一下,那傅叔叔就不会不开心了。” “......” 宋微雨面露错愕,“呦宝,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跟谁学的?” 呦宝笑嘻嘻的:“上学的时候看到的。” “???” 宋微雨不解,看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吗? “看到了什么?”她问。 呦宝想了想,一本正经地道:“静静跟她的男朋友和她的男朋友的好朋友一起玩。” “静静夸了她的男朋友的好朋友,然后她的男朋友生气了,说静静夸了别人,他不开心。” “然后我就看到静静夸了她的男朋友好帅,然后在她的男朋友脸上亲了下,她的男朋友就很开心了!” 所有人认认真真听呦宝讲完之后。 齐南思:“......” 宋微雨:“......” “......” 齐南思面色复杂:“儿子,你长大了,说这么长串的话,都不带磕巴的。” 什么男朋友的好朋友...... 她还嗅到了狗血的味道。 现在的幼儿园,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时髦了吗? 想想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田间玩泥巴。 宋微雨一噎,不可思议:“呦宝,你的同学年纪这么小,就这么会谈恋爱了吗?” 呦宝那双澄澈的眼睛充满了纯真,点了点头:“我觉得是,静静说她很爱她的男朋友。” “......” 众人又是一阵凝噎。 这情窦初开的年纪也太小了吧? 宋微雨听着,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实在太肉麻了。 谁知傅岸嗤笑了一声,手上剥虾的动作不停,道:“宋微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比你会谈恋爱!” 宋微雨咬了一只虾,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几乎想要扑到傅岸身上咬他一口。 “傅岸,你不说话没有把你当哑巴!” 傅岸看了她一眼,“明明就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哟宝又悠悠说了一句话,语出惊人:“傅叔叔,你的情商好低啊!” “哈哈哈哈哈......” 宋微雨毫不留情笑出了声,“傅岸,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其实我们也就半斤八两。” 傅岸沉默不说了。 齐南思也不例外地觉得那个叫静静的女孩子的表白肉麻,手臂上差点就起鸡皮疙瘩了。 她很好奇:“儿子,你在学校有女朋友吗?” 呦宝摇了摇头,“妈妈,你放心!我没有女朋友,一定不早恋的!” 吃饭的气氛很欢乐。 刘秀怡在一旁看着桌上的菜品,摸了摸肚子,看得她也饿了。 很快,正好在nl国办事的十八和十九赶了过来。 “老大,我们来了。”十八看向刘秀怡,“老大,是这个女人吧?” 裴筠剥完最后一只虾,拿起放在一旁专门准备的湿巾,细致地擦了擦手,淡淡应声:“嗯,带走,别让她跑了。” 十八:“是,老大你放心。” 刘秀怡还没来得及反应,人就被十八和十九各抓着左右的手臂,抓出了包间。 十九还贴心地关上了包间的门。 一系列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多一句废话和恭维的话都没有。 看得宋微雨有些目瞪口呆。 “裴总,你的手下果然不同凡响,办事效率这么高!那两小哥哥长得挺帅的,有没有......” “宋微雨!”傅岸脸色又沉了下去,咬着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男朋友吗?还想当着我的面,光明正大地要微信是吗?” 宋微雨顿时无语,“傅岸,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 “我只是想问,他们有没有女朋友,想不想谈恋爱,介绍我小员工给他们!!” 说完,宋微雨从他的碗里抓起几只小龙虾,塞进嘴里,有种泄愤的样子。 傅岸捂了捂嘴,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宋微雨还添了一句:“哪个男人像你一样,天天胡乱吃醋!” 两人打情骂俏,齐南思边吃边看,觉得也是一个乐趣,也是一种幸福。 原来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后来她的身边多了一个宋微雨,多了一个呦宝,后来又多了一个裴筠,多了裴奶奶他们。 从孤单的一个人,变成了身边都是温暖的亲人,这种感觉真的让她觉得太幸福,太满足了。 ... 吃完东西之后,他们到了一个人相对比较少的滑板基地。 齐南思还没有学会滑板,裴筠玩滑板也很厉害,傅岸也一样。 傅岸说,裴筠曾经参加过一次比赛,这个比赛是一个富豪出资组织的,只是想在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最高奖金是5万刀,这对于急缺钱的傅岸来说,宛如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忽然看到了绿洲一般,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恰好傅岸自己玩滑板的技术也还不错,所以就决定报名参加,还拉上了裴筠。 比赛结束之后,傅岸获得了最高奖金,而裴筠是第二,但傅岸知道裴筠没有拼尽全力,否则,他不一定会赢了裴筠。 “老大,这是你要的滑板,都给你拿过来了。”白鹰扛着一个蛇皮袋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然后干脆利落地打开蛇皮袋,一个接着一个,拿出了五个滑板,其中有一个是型号小了很多的电动滑板。 白鹰把电动滑板递到呦宝面前,笑嘻嘻道:“小老大,这是你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呦宝愣了一下,下意识把小滑板抱住,点头道:“喜欢,谢谢叔叔。” 第150章 疯狂不羁 白鹰满足地摸了摸呦宝的头,笑道:“真乖,真可爱,红鹰和黑蝎子说得没错!” “红鹰叔叔和蝎子叔叔吗?”呦宝还记得他们两个人,“你见过他们吗?” 白鹰有点惊讶,“呦宝这么聪明,竟然还记得他们两个。” “我叫白鹰,你也可以叫我白鹰叔叔,我跟红鹰和黑蝎子是好朋友,呦宝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吗?” 呦宝认真的想了想,声音稚嫩:“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好好保护自己。” 这句话是齐南思跟他说的,说了很多次,他早就记住了。 白鹰一听,高低都得先替红鹰和黑蝎子感动一把先,“呦宝真乖,我一定会帮你转告给红鹰和黑蝎子。” 呦宝咧了咧嘴角,“白鹰叔叔,那你也可以见到青稞姐姐和蓝铃姐姐吗?” 这倒是让几个人觉得更惊讶了,没想到呦宝也还记得蓝铃和青稞。 白鹰闻言,连忙道:“是的,她们现在也跟我一起玩,也是朋友,呦宝也有话跟两个姐姐说吗?” 呦宝点了点头:“嗯,也是跟刚刚说的话一样,还有,白灵!” 白鹰迟疑了一瞬,“呦宝的记性还真好,连白灵都记得。” 他抬头,“嫂子,你儿子真挺有慧根的,怪不得青稞那条灵蛇对你们毫不排斥,哪里像我们,只要我们一靠近青稞或者蓝铃有两米的距离,它就龇牙咧嘴的吓唬我们。” 齐南思觉得,可能就是缘分。 白鹰走了之后,齐南思和宋微雨,加上呦宝都投票让裴筠和傅岸来了一次小比赛。 说是比赛,但两人都是“手下留情”的,互相谦让。 一道又一道高低起伏弧度弯曲的滑板道,很考验人的技术。 两人即使穿着整齐的西装,操控着滑板,也能灵活自如,甚至还有一种别样的视觉。 禁欲又疯狂不羁。 齐南思完全看呆,心跳快得疯了。 感觉到似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裴筠偏了偏头看过去,只见齐南思那双灵动水润的杏眸,正凝望着他。 “怎么了?想要吃什么?还是身体不舒服?” 被抓包的齐南思没有任何害羞,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神情柔和。 她微微起身,凑近了他的耳边,轻声道:“裴筠,我爱你呀。” 这一刹那,裴筠只觉得全世界都寂静了。 唯有心脏那个地方,胡乱的怦怦跳动着。 一阵一阵的,仿佛要跳出心口。 裴筠不可控制地咽了咽口水,看着齐南思的眸色渐深,声音微哑。 “齐南思,你这句话我很爱听。” 傅岸走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疑惑道问道:“什么话很爱听?” 裴筠敛了敛神色,语气变淡。“没什么。” “叔叔,我想学滑板了,你教教我吧!”呦宝抱着已经属于他的滑板走到裴筠面前。 裴筠面色恢复了淡然,看齐南思道:“拿起滑板,跟呦宝一起学一学。” 裴筠开始教齐南思和呦宝玩滑板。 一开始,每次踩上滑板时都是胆战心惊的,好几次都摔了,幸好是有护膝的。 齐南思悟性好,学得快,很快就可以简单上脚滑动两下了。 呦宝在一旁看着,乌溜溜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兴奋,“叔叔,我也想学了!” 呦宝在看到宋微雨每次都差点摔跤,还有点害怕的,但在看到齐南思已经可以成功滑动滑板了,就不害怕了。 ... 学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来了五个同样是玩滑板的当地人,三男两女,穿着非常潮流,潮到风湿病都要犯了。 他们斜眼看人,满脸鄙夷,走了过来。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们的地盘上?真不拿我们放在眼里是吧?”一个顶着一头脏辫的男人,露出一副用鼻孔看人的高傲。 齐南思把呦宝护在身后,看了眼那个扎脏辫的男人,因为他的话和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有点不爽。 宋微雨撞了撞她的肩:“这些人是谁啊?” 齐南思抿了抿唇:“我觉得你应该问傅岸。” 宋微雨才惊觉,转头想开口问傅岸,只见他脸色似覆着一层寒意。 傅岸不由冷笑出,“以前有跟他们谈过一场比赛,手下败将而已。” 手下败将? 宋微雨和齐南思都懂了。 没赢到,恼羞成怒了呗。 “手下败将”这四个字被那个扎着脏辫的男人听懂了,让他再次想起了上一次比赛时受的屈辱,脸色更加狰狞难看。 “说,你们想干什么?”裴筠眉头微拢。 “我我要单独挑战你!”扎着脏辫的男人语气就是在挑衅。 “奉劝你一句,不要跟我们老大硬碰硬,小心丢了命,不是你的,你别争,脸面也一样。” 说话的人是暗卫白蝎子,面上冷漠无情的样子。 “闭嘴!我为什么要怕他?”扎脏辫的男人怒气冲冲,他身边的人附和他,表示支持他。 “你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裴筠视线扫了一眼几个嚣张的人,眸色阴冷。 懒得跟他们纠缠,示意了声白蝎子。 白蝎子领话,动了动经骨。 这几个人中,有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是加入当地国籍的帝国人,听得懂他们说的帝国语言。 脏辫的男人听不懂,转头问寸头男人是什么意思。 那个寸头男人凑了过去,用他们能听懂的话复述了一次,气的几乎癫狂,破口大骂。 白蝎子也不惯着他,狠狠地给他胸口上踹了一脚,差点没把脏辫男人踹窒息了。 几个人愤怒了,那三个男人扬起了拳头。 在白蝎子眼里,打死这三个男人就如同捏死蚂蚁这么简单。 只不过白蝎子手下留情了,没有把他们往死里揍。 宋微雨看着白蝎子屡屡占据了上风,把那几个充满了嚣张气焰的人揍得鼻青脸肿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干得好!就是要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才过瘾!” 齐南思捂着呦宝的眼睛,面色看起来比较平静,只是静静的看着。 或许没人知道她心里藏着亢奋。 另外一个黑人被白蝎子狠狠地揍了一拳在脸上,疼得龇牙咧嘴,说了句脏话,又被踹了一脚,被踹趴在地上。 打不过白蝎子,黑人一肚子火气,装b似的朝齐南思吹了个口哨,语气轻浮:“这就是你女人?bitch!” 齐南思眸色一冷,心里却窝着火。 动作速度非常快,毫不犹豫的,把脚下滑板车一脚踹了出去。 “臭蟑螂想蹬鼻子上脸,我看你今天就想挨揍!” 滑板狠狠砸向黑肤色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被滑板砸得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气来,用手捂住了大半张疼得狰狞的脸。 齐南思见他疼得嗷嗷叫,心情舒畅极了。 黑人的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 宋微雨听得来了气,又很是烦躁,随手捡起地上的垃圾袋,揉成一团,直接猛塞进黑人嘴里。 “真踏马b话多,烦死了!” “bitch!”扎着脏辫的男人气得都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了,竟然还想打宋微雨。 白蝎子一脚狠狠地踹在脏辫男人的膝盖腿弯处,动作干脆利落。 扎脏辫的男人咯噔一下跪在地上。 被打得站不起来就是他的宿命一般。 “垃圾!” 白蝎子看着跪在地上起不来的男人,眼神果真像在看一坨令人厌恶的垃圾一般。 另外两个人早就被白蝎子的阴狠吓破胆了,躲得远远的看着。 “真没意思,都不够揍的。”齐南思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个个都鼻青脸肿的,嘀咕了句。 裴筠眉峰微动,对白蝎子淡声道:“可以停手了。” “好的老大。” 白蝎子说完很快就撤了,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傅岸从头到尾都在看戏,这会正在用湿巾给宋微雨的手擦着,一根一根手指地擦拭着。 他抬头看了一下,问道:“现在也没什么兴致玩了,要回去了吗?” “嗯。” 谁知身后传来那男人不服的声音:“你们别想走!我会报警的!!” 裴筠牵着齐南思的手,手指掌心与她的贴合,指尖自然地滑入她的指缝间迅速收紧,一双森冷的眸扫了眼地上的三个男人。 同时,声线压得低:“就你们?报警也没用。” 傅岸也接着冷声道:“他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 回到酒店里,已经是晚上了。 原计划打破了,他们选择在酒店里一起看了一场电影。 夜间,本是寂静安宁的。 但这个夜晚并不平静。 一则劲爆的消息忽然爆发了。 先前的某些媒体还在对裴筠拿着奖杯亲吻未婚妻,两人深情对视的这件事作为噱头,各种杜撰。 如今又添了一个热点。 万城集团明确透露了,即将与m国着名的诺贝集团合作一个生物技术工作项目。 项目的方向选择跟裴氏集团与张氏的那个星辰计划如出一辙。 原本裴氏集团正在跟张氏的纳诺生物技术公司有合作,就是看中了张氏手头上生物工程能源技术,技术这种东西一项稀有,需要做到极致的保密性,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可现在万城公司竟然掌握了这项技术,还比裴氏集团和纳诺生物技术公司先一步启动了项目计划。 这就意味着技术泄露了。 第151章 跟结婚一样重要 这项生物工程技术计划其实是利用生物技术与神经生物学,研究出有关于制造梦境的技术。 这个计划在社会上引起了众多的议论和争议。 不过,这个计划是通过了zf的审批的。 裴氏集团和张氏投资了大量的资金。 现在貌似被万城公司截了先机,一时间引起了热议。 ... 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起来。 裴筠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的号码,眉头拧了下,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一大一小,轻手轻脚走到阳台,关上推拉门,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是黑蝎子。 “老大,万城公司出手了,就在刚刚散布了项目计划的消息。” 带着寒意的月光散漫地打在阳台的玻璃上,折射在男人冷冽的脸上。 “嗯,继续盯着他们的动作。” 朱玄的这番操作一点都不令人意外,他们正好也在等着这一刻。 “明白。”黑蝎子应道,“要不要把您跟嫂子出去旅游的消息放出去?” 沉吟了几秒,裴筠心情平淡,对此事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冷淡的声音响起:“嗯,放出去,夸大效果。” 黑蝎子瞬间明白了,这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回到房间里,熟睡中的齐南思迷迷糊糊感觉到了动静,微微睁开眼看着裴筠,带着困倦的睡意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暖黄的小夜灯下,女人的脸上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白璧无瑕的面颊没有画上妆容,也是清丽动人,似有若无地透露了一抹娇憨。 裴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漆黑的眸子微一凝,眸底漫上宠溺,躺进被窝里,把软玉温香的人紧紧搂紧怀里。 温声道:“没什么事,老鼠走进了圈套而已。” 齐南思意识迷糊,听着他平和的语气放心了下来,“好吧。” “乖,睡觉吧,明天再带你去玩。” “嗯......” 齐南思模糊不清地呢喃了声,放任困倦的睡意袭击大脑,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匀缓的呼吸在胸膛漾开,裴筠心尖微颤,抱她在怀里的感觉很让他心安。 ... 万城公司透露的消息在国内掀起一阵风波,但在国外的几个人丝毫没有把这场风波当一回事。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裴筠带着齐南思去了好几个国家,许多个地方游玩,吃喝玩乐。 这趟旅行的最后终点是e国,恰好这天大雪纷飞,很多人都躲在家里不出去。 裴筠在这里有一套150平的小别墅,自带院子的。 他们一行人在这里住了两天。 屋内被暖气烘着,整个别墅暖乎乎的,穿一件衣服也不觉得冷。 今天他们准备吃火鸡,准备了许多菜。 一大桌的色香味兼具的菜,看起来非常美味可口,尤其是放在最中间的那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火鸡,令人忍不住分泌唾液。 裴筠和傅岸仍然在忙活着布置桌面的餐具和倒红酒。 这一桌菜,大部分都是裴筠和傅岸两个人准备的,齐南思和宋微雨就是简单的搭把手而已。 裴筠天资聪慧,学什么都快,学做菜自然也是很快就掌握了烹饪技巧,更何况还有很会做饭的傅岸在一旁指导。 齐南思从好几个不同的角度了拍了几张照片,有裴筠和傅岸一起做饭,端菜上桌,倒红酒时拍下的。 宋微雨提议道:“要不我们来拍几张合照吧,等会发几张照片,分享出去。” 齐南思觉得没有问题,“好啊。” 说完,转头去找呦宝。 呦宝双手扒拉着桌沿,一副垂涎欲滴的可爱模样,简直要萌化了齐南思的心。 她一连拍了几张呦宝的照片,才跟呦宝说一起拍照。 齐南思挑选了一些照片在社交账号上发送了出去,文案写着没心没肺的游玩,然后便扔下了手机,投入到享受美食之中,丝毫不关心会引发一些怎么样的舆论。 一顿午饭吃得很饱,又挑选了一部电影投屏看。 “今天很忙吗?”齐南思疑惑地问。 从早上起床到现在,裴筠只要一没事干就会拿起ipad或者手机看。 傅岸也是经常看手机,这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是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只不过堆积在一起,有点多,很快就处理好了,放心,没什么问题。”裴筠抬眸看了看她,眸色温柔。 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好像他处理的真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一般,说起来不会让人担心。 齐南思安心了下去,知道他几乎不会对自己撒谎的,即使是撒谎了,也不会是往坏的方向说谎。 “那你先处理,我不打扰你。” 齐南思没有注意到的是,裴筠和傅岸对视了一眼,傅岸做了一个“ok”的手势。 ... 下午的时候,大雪停了。 出门前,裴筠在房间里呆了许久,花了很长时间打扮自己。 浓密乌黑的头发往上梳成三七分的发型,却是不传统的油光发亮的古板发型,而是非常具有时尚感。 没了刘海遮挡着饱满的额头,只是有几缕发丝垂在额角,显得他的脸庞更加成熟稳重又立体,眉眼深邃,如同精心雕琢出来的。 齐南思几分钟就画好了一个淡妆,简单盘了一个瑞秋式法式盘发,然后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裴筠精心打扮自己。 “裴筠,你从哪儿学的技术啊?这头发可打理得太帅了!” 裴筠面上难得露出一抹别扭,有些不自在地打理着头发。 “在一个短视频app上看到的。” 齐南思挑了挑眉,拍了下他的肩:“裴总,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让你一个工作狂总裁花这么多时间在打扮自己身上?” “下午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 裴筠不仅梳理了一个时尚的发型,甚至还修了眉毛! 齐南思看得目瞪口呆,啧啧感叹:“裴总,弄得这么精致,要不是我是你女朋友,都觉得你是要去结婚的人了。” 闻言,裴筠的手顿了下,眸中有了一种深意。 他继续整理着自己的装扮,故作漫不经心道:“确实跟结婚一样重要。” 齐南思眉心一跳,看着他认真打扮的模样,觉得他今天下去要去干的事对他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想要先前他说的计划在这次旅行时求婚。 求婚...... 齐南思呼吸一紧,莫名觉得有些紧张了,但面色还是淡定的,只是“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 她看到裴筠喷了点香水,靠得近了,便闻到他身上淡而清洌的木质香。 他那拿了一条黑色的领带,把领带放在她的手上,微挑了下修得完美整洁好看的眉。 其实他的眉毛浓密,几乎没有影响美观的杂毛,不用修理也是非常好看的。 “帮我系领带。” 裴筠的身高将近一米九,齐南思穿着棉拖,两人的身高差有二十多公分,她需要仰着头看他。 裴筠微弯了腰,等着她帮自己系领带,“帮我。” 齐南思握着领带,抿唇笑了笑,竖起了白衬衣的衣领,手下动作利落熟稔,专心给他打领带。 卧室里有暖气,她只穿了一身紧身的保暖衣和保暖裤,因为中午吃得太多了,小肚子稍微凸了起来,半高的领口若隐若现地遮挡着一个暗红的痕迹,抹了橘调豆沙色的双唇明艳动人。 裴筠抑制不住地咽了咽喉,眸色深沉。 很快,这个女人就会名正言顺是他的了。 午后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卧室。 温暖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淡黄色的光影晕在她的脸颊上。 他心念涌动,双手捧起她的双颊,吻住她的唇,果冻般的触感勾着他的心扉。 克制着涌动的心潮,裴筠只是亲吻了几下便不舍地放开了她。 齐南思扯着领带,把他稍稍拉近自己,嗔怪道:“刚涂好的口红都被你蹭掉了!” 裴筠笑,用指腹抹了抹蹭到了唇沿之外的口红,“重新再抹,就算不抹口红也一样好看,好看到让我想一口吃掉。” “......” 齐南思抬眸,心里溢满了得意快乐,小巧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裴总说花言巧语的功夫,可谓炉火纯青了哇。” 裴筠用一种无奈又宠溺的眼神看她,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能逗你开心满足就好。” 他的底线可以无限为她放低,他的习惯可以因为她做出改变。 “再说了,这不是花言巧语,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 磨磨蹭蹭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出门了。 室外的气温低,迎面扑来的寒意冻得眼泪都要掉了,还好待久了之后也就习惯了一点。 在滑雪的时候,只有兴奋和快乐,感受不到寒意了。 别墅后面有一个小森林,他们找了一条相对没有那么曲折蜿蜒的小路,滑雪。 裴筠爱好的运动很多,滑雪也是其中一项,以前他是跟傅岸、梁怀爵和沈乐恒等人来这里玩的。 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带着她过来玩了,不再是心灵孤独的一个人。 因为之前学会了滑板,这次学滑雪就没那么难了,比学滑板更快上手。 “好了,我想自己滑一次。” 第152章 爱与浪漫 齐南思感觉自己已经掌握了基本的滑雪技巧了,跃跃欲试。 双手各拿着一根滑雪杆,支撑着雪地往前滑去,速度渐渐加快。 耳边是风的速度,深深地感受到了风的自由,她的心好像也能在这风中飞向自由了,心情实在太舒爽了。 裴筠担心她,一直在她的附近跟着她,不远不近。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小雪坡,齐南思一惊,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 她不会滑雪坡,害怕地喊了裴筠的名字。 “裴筠,救我!” 裴筠先一步滑到她面前,张开双手迎接她。 “别!不要.....” 齐南思直接冲进了裴筠的怀抱里。 由于强大的冲击力,两人双双倒在了雪地里。 裴筠当了人肉垫子,双手紧紧搂着她,没让她的身体受到磕碰。 齐南思连忙爬起来,目光在他的身上扫来扫去,不敢上手摸他的身体。 很担心紧张地询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 傅岸拉着宋微雨也停了下来。 在跟呦宝玩的白鹰,拉着小雪橇车过来,呦宝小雪橇车上。 一双双眼睛紧张地看着裴筠。 裴筠坐了起来,喉间溢出一抹低沉的笑,道:“我没事,不疼,哪里都不疼,不用担心。” 见他保证真的没受伤,几个人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齐南思半信半疑,扶着他的手,道:“不玩这个滑雪了。” 裴筠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还想说什么,就听到呦宝兴致勃勃地道:“那妈妈跟我一起玩雪橇车吧!” 傅岸转了转眼眸,看了白鹰,道:“刚刚已经玩过雪橇车了,要不我玩捉迷藏,怎么样?” 呦宝满脸兴奋地鼓掌,“可以!我也喜欢玩捉迷藏。” 于是,几个人准备玩起了捉迷藏。 白鹰是找人的角色,被蒙上了眼睛。 一块较大的空雪地上,玩了几轮过后,齐南思被抓到了,轮到她是找人的角色,她用布条,蒙上了眼睛,小心翼翼走到雪地里。 时不时能听到呦宝的笑声,还有宋微雨的声音。 一刻钟后,蒙上了视线,听觉感官好似对周围的声音都变敏感了,齐南思耳尖地听见了身后传来了踏雪的声音。 还有低沉又裹挟着一丝紧张的声音。 “齐南思。” 闻声,齐南思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宋微雨跟在她的身后,窃笑着,伸手将蒙着齐南思眼睛的布条摘了下来。 齐南思还疑惑着为什么突然摘掉了布条。 一睁开眼,眼前一片洁白的雪地。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单膝跪在雪地里,膝盖深陷在洁白冰冷的雪地里,双手捧着一个丝绒小方盒子。 齐南思美眸圆瞪,讶异地呢喃了他的名字:“裴筠......” 裴筠依旧紧张得心跳怦怦地跳得极快,双手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了几下。 他强装镇定,目光也一直都一瞬不瞬地凝滞在她的脸上。 猜到了他的意图,齐南思难以置信捂着嘴,眼眶里氤氲起了湿意,低下头,含着泪光的双眸与他的目光对视上。 他的瞳眸很好看,里面满是柔情,还有一些期待,期盼着得到她的答复,眼眶里却泛起了红。 她读懂了他眼里的爱意,更是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不禁莞尔一笑。 原来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裴总,在求婚的时候也会这么紧张。 只是静了短短的几秒钟而已,裴筠却觉得自己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他紧紧地盯着她,再次执拗地问:“最爱的齐南思女士,是否愿意答应裴先生的求婚?” 终于,他看到她动了动手,朝自己伸出了手。 “我愿意啊!” 齐南思是感动的,也一样很紧张,说出这几个字时,声音也是颤抖的,甚至连脸上的肌肉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了颤。 几乎是话落的同时,裴筠便把戒指套进了她右手的无名指上了。 好似怕她会反悔一样。 把戒指戴好的那一刻,裴筠一直悬在半空中晃晃荡荡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定下来了。 他在心底里吐露了一口沉沉的长叹。 她终于彻底是他的了。 不再是照片才能寄托的相思,不再是梦里才能相抱,结婚生宝宝的人了。 她是真真实实可以与他共度余生的人。 裴筠满心欢悦,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笑容盈满了双眸。 “喔~好耶!叔叔和妈妈要结婚啦~”呦宝看起来好像比当事人还要开心,两只小手鼓起了掌声,兴奋地蹦蹦跳跳的。 气氛更是充满了欢欣雀跃的因子。 齐南思扬起手,满足地欣赏着无名指上的戒指,满心欢喜地在戒指上亲了一下,像是得到一个无比珍贵的宝贝似的。 即使出门前已经猜到了他今天可能要求婚,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觉得非常惊喜,非常意外。 “裴筠,我很开心,超级开心!” “齐南思,我也很开心。” 裴筠眸底的笑意始终散不去,看着她的杏眸里也是赤红了一片,心狠狠地悸动了几下。 他跨了一大步,上前把她圈禁了自己的怀抱里,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抱紧了她。 嘴唇落在她的耳畔,声音很低哑。 “我爱你,很爱。” 齐南思先是一愣,然后随之而来的是涌动的惊喜和心酸在心口炸开。 熟悉独特的气息钻进鼻子里,迷乱了齐南思的心绪。 可他的话,区区五个字,他第一次表露给她听,却是深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 似乎永远都无法平复这抹悸动了。 她的眼睛被水雾模糊了,脑海里只有他,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牵动着她的心,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在了,她只有他。 她嫣然笑了笑,声音却是哽噎的:“我也是,齐南思也很爱裴筠。” 她同样紧紧地抱着他,指尖微微颤抖着。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雪花轻柔地落在他们身上。 接着,漫天的玫瑰花瓣纷纷落下。 殷红的玫瑰花与白得纯粹的雪花碰撞,牵出了极致的美感。 在不远处。 宋微雨看着飘落的玫瑰花瓣和雪花,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微微失神。 “这不仅是一场带着憧憬的求婚,也是一场爱与浪漫的视觉盛宴。” 这是宋微雨第一次说这么文绉绉的话,但她觉得眼前的一幕真的好美。 傅岸转眸看向她,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清晰地捕捉到她眼眸里的艳羡,手指收紧,垂在腿侧的双手蜷缩成拳,眼眸暗了暗,嘴角的笑意也慢慢消失。 一刹那间,他想起了他们在一起的这些年,一幕幕,犹如放电影,一帧不落地浮现在脑海里。 从初遇相识,到互生暧昧情愫,再到她大胆的表白,他委婉地拒绝,只因他们都还没有毕业,又经历了分离与重逢,和好。 每一处细节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以为他们和好如初了。 可这一刻,他才发现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道隔阂。 从重逢到现在,她再也没有说过喜欢他,也从来没有提及到结婚生宝宝。 就像现在她就算再羡慕裴筠和齐南思的求婚,也不会再撒着娇问他什么时候求婚,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他才意识到,他现在甚至都不能确定她余生的计划里是否有他的存在。 他终于明白心里那抹不安是因为什么。 因为不安,每次在床上,他都迫切想要用极致的爱去验证她真的在他的身边,会逼着她说爱他,会跟在他一辈子好,试图以此来抵消那抹不安。 尤其误会解开之后,他迫切又疯狂地想要一个孩子。 现在他知道了,没用。 她是不是没那么喜欢他了? 会不会有一天,她会一点都不在乎他了? 不远处,漫天飞舞的雪花和玫瑰花中,两人柔情蜜意,亲吻在一起。 宋微雨脸微热,收回了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却蓦地对上男人深沉幽暗的眼眸,顿时一怔。 “傅岸,你怎么了?” 裴筠求婚成功了,他不应该是为此感到开心吗? 怎么会是失落? 宋微雨的心情也随之沉了下去。 她的心莫名地难受起来,心软了,伸手想去握着他的手。 他躲开了,甚至脚步往后退了一步。 宋微雨心口揪了一下,抬着的手僵在半空中,嘴里嗫嚅道:“傅岸,你什么意思?”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寒潭般的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她的心不由地往下沉了几分。 冻得发红的双手捏紧了拳头,心里难受得厉害,也堵得厉害,眼睛发酸。 “不说拉倒!” 宋微雨转过身,抬腿朝呦宝的方向走,眼里有了欲落不落的眼泪。 奶奶个腿,气死了!!! “宋微雨。”傅岸闷声喊了她的名字。 宋微雨脚步停顿了,听见了踏雪的声音。 他走了过来,从后面把她抱进怀里,紧紧扣着。 “宋微雨,你还爱我吗?还愿意与我结婚吗?” 低哑的嗓音里是难以抑制的不安,不自信。 宋微雨脑袋宕机了一下,接着她仿佛明白了什么,胸口的难受烦闷瞬间消失不见了。 “傅岸,你是不是出门没带脑子啊? 第153章 求婚 宋微雨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过身盯着他看,气鼓鼓地道。 傅岸默默地看着她,一只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紧紧地捏着口袋里面的一个小方盒子。 宋微雨气得胸口起伏着,藏在厚厚的羽绒服下。 “我要是不喜欢你了,会住进你家,会让你碰吗?” 宋微雨说着,眼眶里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傅岸满身的低沉,因为这句质问的话而消散。 看到从她脸上滑落的泪痕,傅岸慌神了,脚步匆匆走到她面前,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 “对不起,我......”他的眼神有些晦涩难辨。 “为什么要怀疑我?”她的眼里依旧有愤怒。 “你羡慕裴筠制造的求婚仪式,但你没有跟我说了,也没有说你想要......” 这句话让宋微雨心中的愤怒烟消云散。 她弯腰抓起了一把雪,后退了几步,然后把雪砸在了傅岸身上。 “狗东西,我不说就是我不想了是吗?你主动一次会死啊!”宋微雨瞪着眼前的人,一脸幽怨。 傅岸呼吸一紧,快步靠近她,从口袋里掏出红色的丝绒小方盒子打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就像裴筠刚刚那样。 傅岸紧张得喉咙发紧,小小地吐了一口气,缓解了下,郑重其事道:“漂亮的宋微雨女士,您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犹如一朵烟花,灿烂地炸开,在宋微雨的耳边炸开。 不可思议,震撼,还是震撼。 宋微雨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单膝跪在雪地里的男人,一脸的惊魂未定。 正当她不知所措地发愣时,童稚的声音响起:“姨姨,你不答应傅叔叔的求婚吗?” 宋微雨的思绪和理智这才回拢,张了张口想说话,率先打了一个嗝,紧张的。 连呦宝都看出来了。 “姨姨别紧张~” 宋微雨看了眼呦宝,纯真的笑容缓和几分她的紧张。 她飞快的回答道:“非常愿意!快给我戴上吧!” 说着,她忙不迭伸出了右手,手指微微分开,等着戒指套进来。 “......” 齐南思靠在裴筠的怀里,紧紧地抿着唇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她悄声与裴筠道:“看起来她比傅岸还猴急。” 傅岸听了宋微雨的话,不由地一笑,毫不迟疑地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戒指是一个玻璃种鸽子蛋翡翠戒指,莹润有光泽,太阳光线下,透着淡淡的冰洋绿,底托是花状的,镶嵌了钻石作为装饰。 非常漂亮的一个戒指,颜色不会浮夸,却也不显得廉价。 齐南思无名指上戴的也是一个翡翠鸽子蛋戒指,高冰种紫翡翠,透着微淡的冰紫,底托也是钻石镶嵌的。 两人的戒指,蛋面是圆圆的一个,大概是指甲盖的大小,不失大气也不失温柔。 在很久之前,两人就说如果以后结婚的话,一定不要钻石的,宁愿只要一个简单的金戒指,因为钻石并不一定保值,但金首饰一定可以保值。 显然,像裴筠和傅岸这样的人,结婚一定不会只挑选纯金的戒指,翡翠蛋面的戒指正好。 戒指戴上的那一刻,傅岸终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抬眸,眼神温柔,“好看吗?喜不喜欢?” 不喜欢,他再去买。 宋微雨举起手,看着莹润光泽的戒指,喜欢到不行,眼睛里满满是笑意:“喜欢,太喜欢了!” “妈妈,姨姨的戒指也好好看,跟你的有点像,就是颜色不同。”呦宝眨巴着眼睛望着宋微雨无名指上的戒指。 “是啊,是很像,也很好看。” 齐南思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宋微雨手上的戒指。 “裴筠,这段时间你跟傅岸是不是都在筹备今天求婚这件事?”她问。 裴筠心情很好很好,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是,准备了很久。” 有关于她的事,他好像都会非常用心去对待。 齐南思心下一动,踮起脚尖,笑眯眯地在他的侧脸印了一个吻。 裴筠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亲自己一下,可还是会心动,只不过不像以前表露得那么明显,只是眼眸眉梢具有笑意。 “妈妈,要是姨姨嫁给了傅叔叔,那我是不是应该叫傅叔叔姨夫了?” 呦宝的话引起了笑声。 傅岸心花怒放,摸了摸他的头,笑了笑到:“还是直接叫叔叔就好了。” 周围没有其他陌生人,只有白蝎子和白鹰在看着。 白鹰:“老大和嫂子,傅哥和傅嫂子,他们的感情真好!” 白蝎子充当了摄影师,拍下来许多照片和视频,后期再进行了修图和剪辑视频,原本就美的照片和视频更加令人惊艳。 ... 裴筠和傅岸一起求婚的消息在第二天传到了国内,你内容就是白蝎子编辑的,附带了精美无比的照片和视频,再买了一把热搜,在强大的营销手段之下,又成功掀起了一阵议论。 冷库女孩:[没想到在这种危急关头,裴总和傅特助出去旅游了半个月不说,还有闲情逸致求婚!] 精致的猪宝宝:[裴总家财万贯,就一个项目,怕个毛线?该玩的还是玩!] 金融专家:[堂堂裴氏集团总裁,在计划即将启动之前,带着未婚妻去旅游,本来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还一连旅行半个月,把求婚这件事办了,无论怎么说都说不过去,裴总哪里是像这样的闲人?] 布吉岛:[嘿,楼上的金融专家,照你这么说,裴总对于解决这个项目的问题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怕翻车?] 金融专家:[我可没说,有什么计划,只有裴总他们自己清楚。] 网络主力军:[咸萝卜淡操心,吃瓜看就行了。] 头上长了恋爱脑:[有一说一,裴总的求婚仪式真的好看爆了,羡慕呜呜呜.....] ...... 裴氏集团,薛媛在自己的办公室无所事事,没多久就变这则热搜吸引了注意力,立刻点开来看。 越看脸色越难看,几乎要把电脑给摔了。 “齐南思,你还真以为你能得到一切是吧?做梦吧你!” “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想到那个项目计划就快要得逞了,薛媛死死隐忍着,眼神阴狠地盯着电脑屏上显示的照片。 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最近频繁联系过的号码。 不一会儿,对方就接通了。 “有什么事?” 薛媛面色有些狰狞:“网上的热搜你看到了是吧?”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语气淡淡地回答:“是,看到了,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生气!你知道吗?” 听着她愠怒的声音,对方笑了下,“说吧,你还想要怎么报复他们?” “我想要她死。” 对方愣了下,“媛媛,你知道这不现实,再忍忍,我很快就会替你收拾他们的,听话。” 薛媛隐忍着情绪,“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不错,现在万城的股票还在持续上涨中,一定能通过这个项目狠狠赚一笔,过两天,会跟那些人在国内的公司签合作,他们会再次给万城融资。” “太好了!”薛媛眉头一松,又道:“我感觉裴筠可能发现了点什么,所以你要快点搞定这件事!”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齐南思和裴筠像个乞丐一样,跪在地上求她施舍的样子了。 “嗯,裴筠也不是一个没脑子的,现在我们放出了消息,他肯定会有所察觉,你小心一点,别被他揪住马脚了。” “朱玄,你确定他们真的会给万城融资吗?这个项目要是资金不够的话,多半是成功不了的。” 朱玄的声音沉了下去,“放心吧,国外那些人可比我们还憎恨裴筠和他的白蛇联盟,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两个都干掉。” 话虽如此,但薛媛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白蛇联盟有zf的支持,怎么弄掉它?” 朱玄沉默了下,“这就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了,是那群人要干的事。” ... 网络上又有人针对裴氏集团的状况进行了分析,原本因为项目数据泄露,被万城公司抢了先机,进一进了集团内部高层和董事的不满。 这下又来了一个在危机时刻旅游求婚,让更多的高层对裴筠产生了不满,甚至有人提出了要罢免裴筠的总裁职位。 会议上。 “裴董,裴总一向干得好好的,自从那个叫齐南思的女人出现之后,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新闻层出不穷,现在又来这么一个状况,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求婚?” “是啊裴董,早在几天前,我们集团的股票跌了不少,就因为这些事,集团陆陆续续赔了好几个亿。” “张董事说得没错,要是再这样耗下去,集团迟早都会垮掉。” 裴筠旅行的这段时间,裴慎和重新回到了公司,代替裴筠管理公司,听到了公司内部流传的闲言碎语,董事和高层的意见更大。 裴慎和听着董事的话,面色淡定,看向刚刚说话的张董事:“那依张董事的建议,我应当如何做?” 第154章 领证 张董事故作沉思了一会儿,道:“裴董,裴总的能力确实是可以,但他太注重情感了,用年轻人的话来形容就是恋爱脑,这样的性格在管理公司上有很大的弊端,容易冲动做事,我觉得可以挑选一个有理智有能力的人代替裴总的位置。” 裴慎和用为数不多的耐心听张董事把话说完,仍然慢条斯理的,“张董事,意见说完了吗?” 这话一出,在座的董事不由地提起心来。 张董事脸色微僵,其他有意见的董事下意识地闭上嘴。 裴慎和虽然退居幕后多年,但当年的威严不减,眉头一皱,手底下的人就知道他不开心了。 “其实张董事说得也没错,我儿子确实是一个恋爱脑,脑子里天天想着怎么讨老婆欢心。” 其他董事闻言,见裴慎和的脸色尚且没有皱起眉头,没有表露不开心,稍微松了口气。 但是张董事尴尬了,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裴董,我们也就是提个建议,您重新回来管理公司,我们也是没有意见的。” “那就谢谢张董事的认可了。”裴慎和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继续漫不经心地道:“既然是开会,大家今天有什么就说什么,我仔细听着。” 这么一说,有些董事就真的不再藏着掖着了。 “我倒是觉得张董事说得太严重了,裴总虽然还年轻,但管理集团的能力不比裴董的差,集团这几年的发展势头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没必要因为这么一个项目就否定了裴总的能力和付出。”陈董事道。 “陈董,你不会不知道星辰计划这么大一个项目,把这么多钱投进去了,要是全都打水漂了,这些钱赔了不说,集团的股票肯定会大跌,赔得钱会更多,这些钱找谁填进去?” 张董事在集团的股份比在座的大部分董事的都多,在集团的地位一向都比较高,说话也比较底气十足,趾高气扬地把其他董事说教怒怼一顿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陈董事自然想得到这些后果,但还是坚信裴筠能够把这件事,把集团处理好。 他道:“我觉得依照裴总的处事作风,要是因为这个项目,集团亏损了,裴总就算掏空自己的资产也会填补集团的资金空缺,裴总有这个能力,张董事就不必揪住这件事就想把裴总赶下台。” 张董事有些急了,“这就不是赔钱和填补资金空缺的问题,是裴筠他的管理问题,这么大一个项目,说签就签,有征求过我的意见吗?” 听到这里,裴慎和眉梢微挑了下,看向张董事,悠悠道:“看来张董事对我儿子的意见还挺大的。” 裴慎和退位多年,但不代表他不清楚集团董事和股东的情况,张董事在裴筠刚刚上位的那一年,对裴筠挑三拣四的,每次开会都提一大把意见,好像他才是这个集团的掌控者。 裴筠念着这个张董事以前也为集团的发展贡献了不少力,所以就一直对他保持了点敬重。 但张董事一点都不董事,借着裴筠对他的敬重,端的架子比裴筠这个掌权者还大。 张董事被当众驳了面子,面色更不太好了,“裴董,我也是实话实说罢了,大家说是不是?” 一时间,鸦雀无声。 片刻,王董事道:“别说裴总了,裴董的能力大家也有目共睹,但当年裴董为了追夫人,花费了多少心思和时间,但咱们集团不也一样发展得很好吗?” 裴慎和:“......” 这老头儿说话还挺实诚的。 其他董事听到这话,纷纷把目光投向坐在主位上的人,一脸紧张,就怕裴慎和发火。 王董事当时跟着裴慎和做事,非常崇拜裴慎和,现在也依旧非常敬重裴慎和,对裴筠也一样。 裴慎和对王董事的印象也还不错,面色缓和了些,继续气定神闲地听着这些董事提意见。 王董事看了看裴慎和,又看向张董事,叹了叹气道:“张董事,说句实话,星辰计划都才刚准备开始,都还没说彻底失败,张董事这么着急给小裴总判刑不合理吧?” “是啊,我觉得王董事说得对,给小裴总一个处理这件事的时间吧,我觉得他能行。” “没错......” 一群董事七嘴八舌的说着。 裴慎和时不时发表一两句话。 一场会议下来,裴慎和已经看清了哪些董事是完全支持裴筠的,哪些是野心勃勃的。 裴慎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眼神居高临下地盯着张董事看了眼,又扫了眼其他人,语气淡淡的:“各位董事,我也明白你们为公司着急,在这里感谢大家,但也希望大家能给裴筠一些时间......” 大概是过了多年安定幸福的生活,裴慎和一改以前掌管集团的凌厉作风,没有把话说得那么死,都给各位董事留了面子。 会议散了之后,裴慎和把扣在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通话中。 裴慎和打开了免提,说:“刚刚那些老家伙说的话都听到了吧?” 裴筠“嗯”了一声。 裴慎和:“有什么想法?” 裴筠冷着一张脸,语气却没脸色那么冷冰冰的:“爸,你放心,这件事再过几天就收网了,一定不会给集团造成损失的。” “裴筠,不是问你这个,你的能力,我身为你老爸,还能不知道吗?” 裴慎和险些气得跳脚,又继续道:“我是问你怎么看那些老家伙?那个张董看起来比以前还嚣张,野心勃勃。” 裴筠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会多加注意这个张董事的。” 裴慎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个张董事是不是把他自己的儿子搞进来集团了?” “嗯,在生产部门担任副总,这个人做事还可以。” 裴慎和提醒他:“在公司里,一个人的能力固然重要,但是这个人的人品才更加重要,人品不好,对集团来说,就是一个潜在的定时炸弹。” 裴筠淡淡的应了一声,“这次回去之后,我会注意处理张董的事。” 裴慎和:“张董他手里握着不少股份,有点难办,不妨给他一个下马威,警告一下。” “嗯,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 翌日,到了回国这一天,旅程愉快地结束了。 一回到北城,裴筠便带着齐南思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齐南思抬头看着民政局门口,顿时觉得无奈又觉得很心疼。 “怎么这么快啊?都还没有跟奶奶他们说一声。” 裴筠扣着她的腰,“齐南思,你不是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奶奶他们那边,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了,他们早就知道我们会结婚的。” 齐南思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深深地觉得他是有预谋的。 谁家旅游连户口本都带上了的。 一系列的领证流程走下来,异常的顺利,照片也拍得很好。 热乎乎的结婚证拿到手之后,齐南思认认真真地看了又看,对这两份结婚证甚是满意。 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留给自己做纪念,裴筠也拍了一张,然后竟然在自己快积灰成堆的社交账号上发布了这张照片。 配文:裴太太,来日方长。 齐南思早就关注了裴筠的社交账号,而且夏志伟特别关注,他的这条内容发布出去没多久,她就看到了提醒消息。 点进去看了一眼,齐南思脸上有些燥热。 她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这么着急就公布了吗?” 裴筠低头看了她片刻,“迫不及待,做梦都想做的一件事。” 闻言,齐南思心里甜滋滋的,牵起嘴角笑了笑。 “裴先生,来日方长~” 裴筠脸上罕见地浮起一丝不好意思,回避了她热忱的视线,轻应答:“嗯。” ... 傅岸的速度也不亚于裴筠的,回家拿了户口本,都没来得及跟傅家人打声招呼,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宋微雨也去了民政局。 宋微雨有些无语,哪有人这么猴急的? 刚求完婚没多久,就拉着人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傅岸收起了嬉皮笑脸,漫不经心的脸色,很认真地道:“不仅是裴筠等了很久,我也期盼了十年。” 宋微雨狠狠地一怔,心脏在胸腔里怦怦地跳动得极快。 傅岸不等她有什么回应,拉着她的手踏进了民政局。 刚刚办完一对新人证件的工作人员一抬头,见到又是一对帅男美女,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在心里嘀咕着,平常十天八天都没两对新人来办证,今天下午怎么一下就来了两对这么好看的新婚夫妇。 傅岸在签字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字写得有点歪,不知是高兴的还是激动的。 宋微雨倒是还好,能正常写字,很快就写完了。 一转头,见傅岸还在写他名字的第一个字,比刚学写字的小朋友写得还难看。 “.....” 一旁的工作人员不禁一笑,秉着调节气氛的意向,调侃道:“傅太太,看起来傅先生很紧张呢。” 第155章 薛秘书的香水很独特呢 宋微雨无奈,挑了挑唇角,伸出手握着傅岸写字的手,“紧张什么?” 傅岸只看了她一眼,又继续写那个“傅”字。 宋微雨:“要是真那么紧张的话,我帮你签字得......” “不要!” 话音未落,就遭到了傅岸的果断拒绝。 他道:“我要自己签!” 一通打断和调侃之后,傅岸总算没那么紧张了,歪歪扭扭地写好了“傅岸”两个字。 当工作人员把红彤彤的结婚证递到他们手上时,笑眯眯地祝贺道:“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您。” 宋微雨还没有看多久的结婚证,就被傅岸拿走揣进兜里了。 “傅岸,你干什么?我都还没看够!”她很不满地瞪着他。 傅岸搂着她的腰往门口走,慢悠悠地道:“我怕你弄丢了,结婚证由我保管着。” “......” 宋微雨冷笑了一声,“傅岸,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不就是怕我跑了吗?” 傅岸低头看了看她,又禁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漫不经心道:“知道就好。”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以前的分别,他又补充了一句。 “傅太太,以后别跑了,我受不住第二次的分离。” “......好,还请傅先生多照顾~” ... 在裴筠离开公司去旅行的这半个月里,积累了很多工作要处理。 从一下飞机手机开机之后,裴筠就一连接了七八个电话,通话时长最长的也聊了有半个小时以上,显然很多人都需要跟他谈事情。 到了民政局,才停歇了一段时间。 老太太那边也打来了电话,问结婚证的事,顺便让他们明天去他们那边吃晚饭。 裴筠打答应了,挂了老太太的电话没多久,又一个电话打进来。 回到家后,裴筠依旧在接电话,聊工作上的事情。 接完了电话,裴筠找了她,忽然问:“结婚证呢?” 齐南思愣了下,“放好了呀。” “放哪里了?” 齐南思指了下衣柜,“就放进柜子里了,在那个放证件的盒子里。” 裴筠抿了抿唇,兀自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把那个盒子拿出来,然后又从里面翻出了两本结婚证,再把盖子合上。 齐南思疑惑:“你要把它们放哪里去?” 裴筠看了看她,顿了下:“结婚证这么重要的证件,怎么能放在衣柜里?” “可是......” “不需要可是,结婚证必须放在保险柜里。” “......” 其实她想说的是,那个盒子本来就是专门放证件的,放结婚证有什么问题? 裴筠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书房的保险柜之前,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带着密码锁的盒子,打开盒子之后,把结婚证放了进去,摸了摸才合上盒子,把盒子放进保险柜里,如视珍宝。 刚跟在身后进来的齐南思,看到他的动作,哭笑不得,可眼睛有些湿润酸涩。 她吸了吸鼻子,用轻松的语气道:“放好了吗?放好了就去洗澡吧,不是说有急事去公司吗?” “嗯。” 裴筠应了一声,关好了保险柜的门,拿了齐南思早就放在床尾的浴袍,进去浴室洗了个澡,穿戴好之后就去公司了。 除了去年年底见他这么忙过,今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大概是因为星辰计划,有关薛媛和朱玄的万城集团的事。 齐南思在家里准备晚餐,从买菜到准备完成,把厨房收拾好,花费了将四个小时的时间。 看着桌上的饭菜,虽然觉得累,但还是开心的。 青姨刚从家里赶过来,就看到一桌子的菜,便去拿出木质饭盒,把一道道菜分到碗里,放进饭盒里。 “我说等我赶过来了搭把手,很快做好,又不用这么累了,你又说不用,自己干这么多活,多累啊。” 齐南思笑嘻嘻地看着青姨说:“青姨每天这么干活也是很辛苦的,做饭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也不经常做,不累的。” 青姨手上的动作不停,“裴总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 齐南思笑着说:“他也很好,我能嫁给他,也是我的福气。” 青姨忍不住笑了笑,“你啊,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替他说话了,以后受委屈了更难受怎么办?” 齐南思抱了下青姨,如实道:“青姨,他对我是真的很好的,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再说了,我受委屈了,不还有青姨你吗?” 这一年多的相处,青姨对她来说就算是半个亲人了。 唐青红和齐国安出事了,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但如果是青姨,就算是被小刀子划破了手指,她也会紧张地给青姨找消毒药品和止血贴。 “好了,快去洗个澡吧,等会饭菜凉了就不好了。”青姨道。 “好。” 齐南思回到房间的浴室,简单冲了一个澡,挑选了一件灰色的加厚毛衣,一条蓝色拼接灰色裤脚的牛仔裤,深咖色保暖加厚毛呢大衣。 到门口穿上一双短靴,拎着包和饭盒就出门了。 司机大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齐南思道了声谢便上了车。 黑色的卡宴很快就开到了裴氏集团大楼下。 前台一见到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穿着打扮时尚的女人正是求婚视频里的女人,也是跟总裁领了结婚证的女人,他们裴氏集团未来的总裁太太,连忙起身,慌里慌张地迎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前台非常识趣地打开了门禁,恭迎地道:“太太,您来了,是来找总裁的吗?” 齐南思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为前台会不认识她,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对她的到来嗤之以鼻,各种瞧不起,不让她进去。 没想到前台会是如此恭敬殷勤的态度,还主动叫她“太太”。 这个称呼,听着挺顺耳的,她喜欢。 没有碰到令她讨厌的事,齐南思心情很好,唇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嗯,是来找他的。” 前台把齐南思领到总裁vip专属电梯前,笑着说:“太太,我带您上去吧。” 齐南思才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来过几次了,知道他的办公室在哪里,更何况这电梯也是直达他的办公室的,你去忙你们的事吧。” 前台很感激地道:“好的,谢谢太太。”她还以为总裁太太多少都会有点傲慢甩脸色的,就像她在专柜干服务员时遇到的那些贵妇太太那样。 ... 电梯门打开,意外的是又碰见了薛媛,她身边还跟着那几位秘书小助理。 小助理已经见过几次齐南思了,显然也是记得她的,笑着异口同声道:“太太晚上好呀。” 薛媛眼神睨着齐南思,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齐小姐,又来给总裁送晚饭?” 这一声“齐小姐”让几个秘书助理都不禁脑子激灵了下,替薛媛紧张了起来。 她们也知道薛媛是喜欢总裁的,但也不能在正宫太太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吧? 没错,秘书助理觉得薛媛弃了“太太”这个称呼,偏偏用了一个什么意思地位名分都没有称呼“齐小姐”,就是在挑战齐南思作为总裁太太的威严。 几个秘书助理担心的看着眼前这位未来的总裁太太。 齐南思并没有生气,甚至心情十分愉悦,“是的呢。” 她语气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向薛媛,悠悠道:“不过呢,我得提醒下薛秘书,我现在跟你们裴总已经领证结婚了。 所以薛秘书你要改口了,见到我时要叫我‘裴太太’。 否则的话,我听到你再叫我‘齐小姐’,我会觉得你在不尊重我。” 薛媛脸色都白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慢吞吞地开口:“齐小......” “薛秘书,耳朵是个好东西,你出门是没带上吗?听不懂我刚刚说的话是吗?” 齐南思脸上似浮现了不耐烦,语气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落在薛媛脸上的眼神更是冷沉得可怕。 跟裴筠生气时的样子大差不差了。 站在一旁的秘书助理心猛地一哆嗦,默默地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薛媛好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似的,眼角的滚下眼泪来,手都在颤抖,险些丧失理智:“齐小......裴太太,对不起,是我没做好这件事......” “不是你没做好,是你压根就不想做!”齐南思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话。 走上前一步,离薛媛更近了,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是费蒙洛香水。 这款香水非同一般。 齐南思冷笑一声,刀似的目光在薛媛妖娆的身姿剜了一番,轻蔑地勾了勾唇:“薛秘书,今天喷的香水很独特啊。” 薛媛后知后觉地抿了抿唇,好像预感到接下来她会说什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秘书助理,牵强地扯出一抹职业微笑,准备说先走了。 只听齐南思又慢条斯理地道:“薛秘书用的香水是费洛蒙香水是吗?可以用来使用魅惑手段来激发荷尔蒙的香水,相当于催.情.香,对吗?” 薛媛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脸上浮现了一些难堪。 第156章 累坏了 齐南思丝毫不给面子,又继续戳破她:“所以薛秘书是想要勾引谁呢?是我的裴先生?” “薛秘书,你觉得我猜得对吗?” 空气短暂地沉寂了一秒。 薛媛用力捏着拳头的手指节泛白,眼神却阴狠了一些,她阴沉沉地盯着齐南思,“猜对了又如何?” 薛媛被刺激得彻底破罐子破摔了,理智全无:“什么你的裴先生?裴筠本该属于我的!是我先跟他有了婚约的!也是你插足了我们!” 她见齐南思明艳的脸上神情毫无波动,好像非常不把她看在眼里,更加恼羞成怒。 “齐南思,没人跟你说,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吗?” 薛媛当着几个秘书助理的面说着,仿佛这样能掰回面子。 齐南思脸色冷了下去,皮笑肉不笑地挑了一下唇角:“薛秘书,听你说得这么胸有成竹的,要不我们去找裴筠证实一下?裴筠就在办公室里面。” 她这样强硬又冷静的态度,是薛媛没想到的,她一直以为齐南思就是一个草包,没用的土包子。 她又怎么敢去办公室里跟裴筠对峙? 裴筠在知道了裴老太婆跟他们家商议了婚约的事之后,立刻就打电话回绝了他们,甚至老太太还亲自道歉了,说婚约不作数。 眼看就快要争夺到手的幸福生活,就这么飞走了,叫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 齐南思这个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裴太太”的位置! 齐南思觉得薛媛身上的香水,难闻到令她厌恶,她后退了几步,嫌弃地远离了薛媛。 丝毫不顾及薛媛的情面:“薛秘书,别狡辩了,你所做的一切,你那点不正当的小心思,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奉劝薛秘书一句,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前,我还有兴致陪你演戏,陪你玩,现在我没兴趣了,厌恶得很,薛秘书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了。” 说完,齐南思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薛媛气急败坏,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秘书助理,“看什么看?” 随后脸色难堪地踩着高跟鞋坐电梯走了。 “......” 等薛媛自己进了电梯,几个秘书助理等了下一趟电梯,进了电梯才敢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刚刚发生的事。 “我去,没想到薛秘书是这样的人,明知道裴总有了太太了,竟然还敢去勾引?” “这不是纯纯的上赶着当小三吗?” “知三当三了,真的不要太离谱的咧。” “刚刚薛秘书盯着太太看的眼神,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吓人,说得话也很让人无语又气愤。” “对对对,不过太太看着柔弱似水,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直接把薛秘书心里藏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挑破了。” “你们说,薛秘书会不会被开除了?” “我觉得多半会!” “刚刚太太应该是在薛秘书面前故意说那些话的,就是在警告薛秘书不要痴心妄想成为‘裴太太’!” “何止是给薛秘书一个警告啊,太太她刚刚给薛秘书这么大一个下马威的同时,也是在警告我们这几个秘书助理要安分守己的。” “我觉得你说得对,以后必须要谨慎一点,安安分分地保住这份工作,我还想靠这份高薪的工作,存多一点钱呢。” “我也是......” ... 这边,齐南思刚踏进办公室,就感觉到了严谨的气氛。 办公室里,裴筠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多了几分疏离感,十足的威严,正跟两个男人围着茶几坐,谈公司事务。 裴筠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见她进来了,便自然而然地道:“先到那儿坐一会儿,或者去休息室。” 那儿,说的是他的办公椅。 两个男人目光看向她,立刻正襟危坐,拘谨地喊了一声“齐小姐。” 裴筠淡声道:“叫太太的,已经领证了。” 两个同事闻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愣神了几秒。 虽然总裁的语气平平淡淡的,但他们完全能感受到总裁的重视,朝着齐南思颔了颔首,礼貌地微笑道:“太太,你好。” 齐南思抿唇一笑,“你好,你们忙吧。” 那两个男人大概是公司的高层,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也是跟裴筠一般,打理得干净又不失时尚感,皆是一副职场精英派头,但气质比裴筠的要平和得多,举止投足之间都露出了对裴筠的恭谨和尊敬。 看样子应该是裴筠非常亲近且信任的高层员工,否则的话,应该不会让他们到自己办公室来单独开会。 裴筠握着一支黑色镀金的钢笔,笔尖压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圈起了一串数字和一句简短的话,两个男人拿出合同仔细看了看,做了对比。 对她,毫不避讳的。 他们的对话听起来都是一些非常专业的金融话术,齐南思还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觉得很复杂又有点头疼。 齐南思直接坐在办公椅上,把椅子转到另一边,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 一边半躺着玩手机,一边又听着裴筠他们的谈话,专业术语太多了,听得她犯困,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都黑了,耳边响起了裴筠温柔的声音,“乖宝,醒来了,先吃饭。” 齐南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困意浓重,嘟囔了一声:“嗯......你自己先吃,我再睡一会儿......” 裴筠板着脸:“不能再睡了,不然晚上你又睡不着了。” 说话间,将她横抱了起来,走进洗浴室,放她站在地上,“站好,洗个脸就清醒了。” 齐南思跟软骨的猫儿似的,软趴趴地靠在他的怀里,“唔”了一声。 半睡半醒的,任由裴筠用湿毛巾擦脸。 擦完脸,她清醒了些,抬眸看向他,目光蓦地撞到一起。 齐南思没来得及说什么,裴筠已经覆下来亲吻她的唇。 齐南思不知道他怎么了,舌尖被攥住不放,搅弄。 气氛渐渐变得不太正常了。 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吻得她呼吸不畅。 逃不开,完全逃不开。 齐南思有些呼吸不畅,“唔唔”地挣扎了下。 但裴筠克制不住地把她压向自己。 两具身体靠近得似乎连空气都被挤走了。 火热地贴在一起。 呼吸灼热。 齐南思头晕乎乎的,思绪紊乱,任由他摆布。 不知过了多久多久...... 齐南思脑子里仿佛闪过几道白光,思绪和理智在这一瞬间里全然崩塌。 ... 被横抱出来办公室,齐南思脸颊已经被某种气息和温热的水雾熏得通红,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一开口,嗓音有点哑了:“这下,饭菜真的凉了。” 裴筠将她放在沙发上,顺手捏起搁在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我的错,有微波炉,我去热一热菜,你休息一会儿。” 在裴筠去热饭菜的时间里,疲惫不堪的齐南思裹着毛毯躺在沙发上,办公室里暖气很足很舒适,她差点又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顷刻间感受到了饥肠辘辘的感觉,硬是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裴筠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把地毯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空位上,坐在她身边抱着她。 “累坏了?” 齐南思脸颊挂着红晕,耳朵也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挣脱了他的怀抱,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喝起了汤。 裴筠低笑了声,在她的身边坐下,一手夹菜一手给她的腰揉一揉。 齐南思没有推开他的手,随着他的揉捏,腰上的酸痛感渐渐缓和了。 “裴筠,刚刚我戳破了薛媛虚伪的嘴脸。”她的神色很坦然。 他的语气也很平淡:“嗯,说了就说了。” 她又道,“她气得差点忍不住哭了,最后跟斗败了的公鸡似的,焉儿吧唧地走了。” 裴筠被她的话闹得笑了下,夹了一块虾肉沾了点酱汁,送到她嘴边,“开心了?” 齐南思就着他的动作吃掉了虾仁,香香的蘸料带着点小米辣,吃得一口满足。 “嗯嗯,很开心,你都没看到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难堪又难看。” 她看着眼前那碗虾仁,脑海里想出一个词。 虾仁猪心。 “这些饭菜是你自己做的?” 齐南思嘿嘿笑了下,“你怎么知道的?” 裴筠也吃了一个虾仁,不过没蘸酱汁,他不喜辣。 “你做的菜跟青姨做的,味道不一样。” “有那么大的差别吗?再说了,我也没经常做饭给你吃,味道都该忘了吧?你怎么分辨出哪些是我做的菜?” 她转过头,嘴边沾了些可乐鸡翅的酱汁,有点像偷吃了零食的小猫,怎么样看都觉得可爱。 当即捏起她的下巴,又轻轻啄了几口,才放了她,“忘不了,快吃饭。” 她做的饭菜基本上都是家常菜,不像外面的大厨做的菜,精准把握每一步用料,做到几乎完美的色香味俱全。 有些人,有些味道,有些感觉,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第157章 你被开除了 翌日,太阳依旧是从东边升起,就好像跟往日的早晨一样平静又平常一般。 但在秘书助理办公室就不平静了。 趁着薛媛离开办公室的空档期,助理扎堆聊了起来。 助理a:“没想到,薛秘书今天还好意思来上班,而且脸色一如既往地高傲,不觉得昨天的事有点丢人吗?” 助理b:“何止是有一点?简直太丢脸了好吗?” 助理c:“今天早上一来,看见薛秘书气定神闲的样子,我差点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是我做的一场梦。。。” 助理d:“我也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反常,太不可思议了!” 助理b:“你们说,薛秘书刚刚薛秘书为什么气冲冲上去总裁的办公室?她想干什么?” 助理a:“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太太昨天晚上肯定是跟总裁说过这件事,总裁那么喜欢太太,肯定会帮太太出气,有可能是总裁惩罚了薛秘书,薛秘书不服,所以去找了总裁说理。” 助理c:“嗯,有道理,说不定还会被开除了......” 助理打死也没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顶楼,总裁办公室。 “裴总,为什么人事经理跟我说,我被辞退了?”薛媛隐忍着。 “你确实是被开除了,人事经理没有找错人,现在就可以去人事部结算工资离开公司,如果你想做完今天,也可以。” 开除? 这句话给薛媛来了当头一棒,整个人整整愣了十几秒。 “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开除我?”薛媛很不甘心地质问,“裴总,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裴筠头都没有抬,脾气冷淡:“通知书有写,你可以出去了。” 今天早上的早会本来就让他心情很不好了,没工夫应付薛媛这个毫不相干的人。 “是不是齐小姐昨天晚上跟您说了什么?”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瞬。 裴筠看着薛媛,脸上却是辨不出什么神情,“她说与不说又如何,结果是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对她不尊重的行为,触碰到了我的底线,这就是我现在开除你的理由。” “我不尊重她?明明是她公私不分!”薛媛控制不住脾气,“她肯定是知道我喜欢你,故意在我面前刺激我,难道就因为这样,所以就要开除我吗?” “裴筠,这不公平!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跟工作无关,我这么多年一直在你的身边兢兢业业,没有做过什么越线的事。” 薛媛眼睛泛着红,眼眶里的眼泪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毫无间断地激烈控诉。 “裴筠,婚约的事,奶奶都跟我父亲母亲商量过了,我们本该要订婚结婚的!” 裴筠一双清冷如寒冰的眼眸盯着她,神情淡漠凉薄:“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秘书,别把我们的关系说得这么亲密,让人厌恶。” “厌恶?原来我薛媛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令人厌恶的存在?”薛媛听到了他的这番话,心就像火烧了一样难受,拳头捏得死紧。 裴筠拧紧了眉头,只觉得厌烦无语,眼神顿时更加沉了一些,吩咐人把她拉出去。 “裴筠,你要派人赶我出去?”薛媛面上全是难以置信,仿佛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会这么冷血无情。 裴筠没有说话,丝毫不想理会她,眉眼染着冷厉。 两个保安就上来了,左右抓着薛媛的手臂,把她拖着往外面走。 薛媛从来没有这么丢脸过,在这一刻之前,她还是不相信裴筠会让两个低下的保安拖她出去的。 “放开我!” 薛媛挣扎,但两个保安力气大,看到裴筠冷着脸不理会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不放松丝毫力道,硬是要把女人拖出去。 薛媛挣脱不得,高跟鞋蹬着大理石地板,生气地骂:“裴筠,你混蛋!” 裴筠的面色更不虞了,瞥了眼那两个保镖。 保镖立刻领悟了,拖着女人走得更快了。 “齐南思她就是一个下贱的女人!你就跟这个下贱的......”薛媛怒气狠狠地骂着,已经是疯魔的样子的。 低头看文件的男人猛然抬头,眼里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拿起一旁的笔筒朝薛媛砸过去。 笔悉数掉在地上,笔筒砸在了薛媛的头上,咚的一声掉在地上。 “啊——” 薛媛痛得尖叫了一声。 “闭嘴!如果你再对她出言不逊,你的舌头也别想要了。” 男人的眼眸里满是阴鸷,语气阴狠到令人发憷。 薛媛那张画的妖艳的脸瞬间煞白,人摇摇欲坠,看着都要站不稳脚了。 两个保安把人拖了出去。 办公室的大门关上了。 保安把人拖进了电梯里,按了秘书楼层的数字。 其中一个保安语气硬邦邦地道:“对不起了薛小姐。”但也还算客气了。 电梯门打开,保安把薛媛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 薛媛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垃圾一样被扔了出来。 心中好像被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中痛处,扎得真是好疼。 薛媛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但胸腔内被愤怒和不甘给填塞满了。 躲在自己办公位置的助理看着薛媛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肯定是被骂惨了。 薛媛察觉到了助理的注视,努力压下崩溃的情绪,抬头走进办公室。 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看。 助理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只觉得心惊肉跳,硬着头皮递出去通知书,道:“薛秘书,这是辞退通知书,您有什么工作要交接给我们吗?” “呵,故意来看我笑话是吗?”薛媛彻底不装了,暴露其凶狠的一面,目光阴沉沉的。 助理被薛媛的眼神吓到了,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哆嗦着开口:“我没有......” 薛媛冷笑一声,掐着助理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不屑:“最好没有,我告诉你,就算我离开了裴氏集团,你也没资格嘲笑我!” 助理不敢直视薛媛的眼神,有些结巴地道:“呃,对......对不起,我知道的,没......资格......” 见她认怂害怕的样子,薛媛才放开她,手猛地推开了她,冷哼一声。 助理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扑倒在地上。 那份通知书飘落在地板上。 薛媛不把这个通知书放在眼里,直接踩着走了过去,压根没想要捡起来。 其他助理都低下了头,装作没有看见。 即使薛媛被开除了,她们也不敢惹毛了她。 因为薛媛背后还有薛家在撑着。 ... 顶楼办公室。 傅岸一进门,就能感受到裴筠压抑的怒火。 “哟裴总,火气还没有消下去?” 今天的早会傅岸有参加,因为集团的股票有所下跌,再加上万城公司对这项生物技术项目捷足先登了,有不少高层董事有意见。 有些人甚至指着裴筠鼻子骂,骂的话不怎么好听。 傅岸完全听不下去。 差点就想对那些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破口大骂。 傅岸刚刚去技术部门了,还不知道薛媛上来闹的事,就以为裴筠还在为早会的事生气。 裴筠抬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事情都解决好了?” 傅岸将几个文件袋都放到办公桌上。 “这些是目前收集的所有资料和证据,视频和音频都拷贝到u盘里,放在这个文件袋里了。” 傅岸指了指放在最上面的文件袋。 “嗯,辛苦了。”裴筠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傅岸提唇笑了笑,“辛苦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能给我奖金就行了。” 裴筠淡淡地道:“放心,下个月给你十万的奖金的。” 傅岸心满意足地笑了,“果然还是裴总大方!” 试问那个公司,动不动就有十万的奖金的? 傅岸心情好,多嘴又关心地问了一句:“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拉着一张脸?” 裴筠没抬头,“薛媛上来闹了。” “薛秘......薛媛估计是觉得不满了,毕竟她在工作上确实没犯错。” “盗取公司核心数据给其他公司,不算是大错?” “这么一说也是,都不是大错了,是犯罪了。”傅岸顿时觉得有些唏嘘。 “那什么时候把这么证据提交给上面?”傅岸指了指桌面上那一沓资料文件。 裴筠停顿了片刻,才淡淡道:“明天。” 傅岸惊讶了一下,“这么快?准备收网了?” 裴筠淡淡应了一声“嗯”,“很烦。” 傅岸有些疑惑:“但是zf那边不是说让你尽量布局弄大一点,争取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当初,他们原本是想直接就把朱玄收拾一顿的,单单对付一个万城,简直就像拍死一只蚊子那么简答。 但是zf那边查到了万城的资金来源不明,有x钱的嫌疑,尤其是还跟kr区那边有联系。 zf知道裴筠刚好要收拾万城,所以就请裴筠做局,把他们一网打尽。 补偿就是城郊一块价值几个亿的开发商地。 在裴氏集团的预估身价面前,区区几个亿,裴筠根本不看在眼里。 但商人总归是商人,不会放着白捡的钱都不要,就答应了zf的提议和条件。 于是,他们就开始准备布局的事,恰好张总又想要拉裴氏集团的投资。 第158章 老太太知道了 裴筠顺水推舟,跟张总签了合同,并且跟张总简单说明了一下他们想要通过这个项目,帮助zf解决一个大毒瘤。 张总一听到是要帮助zf做事,自然是乐之所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要是这事成了,那就相当于zf欠了他们一个人情,往后总要顾虑到这层原因,对公司必定有很大的益处。 后来的布局,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包括现在就算要提前收网,也不会失手。 “我只答应zf解决大毒瘤,剩下那些小蛀虫让zf他们自己解决,国家是他们自己管的,不是裴氏集团。” 傅岸顿时无语凝噎。 但事实确实是这样的。 裴筠管理裴氏集团本来就已经很忙了,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更何况,还投资了一个白蛇联盟帮助zf做事,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傅岸向来都是支持裴筠的,也是打心底里崇敬裴筠的才能和天赋。 “如果是要提前收网的话,那不妨让技术部那边攻破万城的防护墙,让他们在临死之前再感受一把刺激感?” “......” 傅岸是足够腹黑和阴损的。 裴筠同意。 “随便你,别破坏了这个局就行。” 傅岸挑了挑眉,信誓旦旦:“放心好了,我没那么蠢。” 出了总裁办公室,傅岸立刻打电话给宋微雨。 他还没说话,耳边就传来了河东狮吼般的声音:“傅岸,你是不是找打?这才几点就打电话吵醒我?” 傅岸低头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10:26 沉默了一下。 宋微雨昨天晚上被折磨得很晚,现在的起床气很大,“有什么破事直接说!” 傅岸清了清嗓子:“宝贝,带你去玩一件刺激的事情。” “什么事?” “去万城公司搞破坏。” 他觉得有意思的事,就想拉着她一起干。 宋微雨:“......” “你幼不幼稚?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傅岸顿时不开心了,“什么三十?还没呢。” “没什么事就挂了,我要睡觉!” 傅岸挂了电话后,直接回家了。 ... 还没到中午的时间,裴月枝就已经知道了薛媛被辞退的消息,对裴筠的做法有些生气。 薛媛回到家,薛母知道了女儿不仅被开除了,还被骂了一顿,生气不已。 薛母压着怒火,立刻打电话给裴老太太。 裴老太太还不知道薛媛的事,加上对之前商量婚约的事抱有愧疚,见到薛母打电话来了,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接了电话。 裴老太太用轻松平常的语气跟薛母问候寒暄了几句。 薛母直接进入了主题:“老太太,我知道裴筠对我家媛媛没有男女之情,即使媛媛是喜欢裴筠,可也不应该就因为这个原因把媛媛开除了吧?” 薛母说着,开始哭了起来,“媛媛当初为了裴筠,无论怎么样都要去裴氏做他的秘书,付出了很多努力,为裴氏和裴筠鞠躬尽瘁,现在都不提前说一下就把媛媛辞退了。” 裴老太太越听越觉得出奇的惊讶,“这怎么回事?详细说说,要是真是裴筠的错,我会跟他好好说说的。” 薛母把那些事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裴老太太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 但是电话那边的薛母看不到,又继续颠倒是非黑白。 “老太太,说实话,媛媛是喜欢裴筠没错,但是媛媛从来都没有做过越线的事,反而是一直谨守本分,只希望能在裴筠身边继续工作,可是齐小姐......” 薛母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齐南思,明里暗里表示齐南思在挑拨离间,处处针对薛媛,容不下薛媛的存在。 裴老太太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什么样的场面没遇到过?对薛母的话半信半疑。 她打心底里是相信齐南思的为人的。 齐南思不是那样咄咄逼人的人。 裴老太太叹了叹气,“好,我知道了,等会儿我问问裴筠发生了什么,也问问他能不能让媛媛重新回裴氏工作。” 聊了好一会儿,薛母才善罢甘休。 裴月枝正好听到老太太的最后一句话,蓦地一惊。 “奶奶,发生什么事了?薛媛姐怎么了?” 裴老太太转头看向裴月枝,“你哥把媛媛开除了。” “什么?”裴月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我哥为什么要开除薛媛姐?薛媛姐这么好的一个人。” 裴老太太只是说:“可能是做错了事吧。” 裴月枝一听就觉得不可能,“奶奶,我觉得薛媛姐被开除的事没有那么简单,薛媛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才至于被开除了!” 裴老太太自然了然孙女心中的想法,她一向把薛媛当成好朋友,一向很信任崇拜薛媛。 一听到薛媛被辞退的消息,自然就认为薛媛不可能会做错事,还觉得薛媛受了很大的委屈。 裴老太太也自知自己的孙女长这么大无忧无虑的,夸张一点说,有点不谙世事,很多事都看不清楚本质。 裴老太太也没多解释心中的猜想,只是又叹了口气道:“你哥不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的人,他辞退了媛媛,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我不信,说不定是哥存了私心。”裴月枝不满地道,“我知道嫂嫂一向都不喜欢薛媛姐,说不定......” “裴月枝!” 裴老太太沉着脸色呵斥了裴月枝一声,“要是让南思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该有多伤心。” 裴月枝被凶了下,心中也是委屈,瘪了瘪嘴:“可是嫂嫂确实是不喜欢薛媛姐......” 裴老太太看着裴月枝脸上委屈的神情,脸色也稍霁:“枝枝,你试着换个角度想,媛媛喜欢你哥,并且还在你哥身边做秘书,天天围着你哥转,你嫂嫂会觉得开心吗?” 裴月枝沉默了下去。 她想,要是有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喜欢顾尘付,还天天跟在顾尘付身边,时不时表露一下关心,甚至是喜欢,她也忍受不了。 “可是嫂嫂也不应该因为这样,就让薛媛姐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啊。”裴月枝小声嘟囔。 裴老太太一脸认真:“枝枝,你怎么能确定就是你嫂嫂指使你哥把薛媛辞退的呢?” 裴月枝彻底没话可以辩驳了,低下了头,嗫嚅道:“对不起奶奶,我错了。” 裴老太太面色平缓了下来,语重心长:“你哥总是教你如何做人做事,你要铭记在心,你哥跟你说的每一个道理都是有意义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裴月枝声音闷闷的:“知道了奶奶。” “知道了就好,奶奶先上楼了,你先去洗漱一下,等会该吃午饭了。” 裴老太太上了楼,立刻打电话给裴筠。 “裴筠,辞退薛媛的理由是什么?”裴老太太问,“我们不能做是非不分的人。” 裴筠:“奶奶,理由是什么,您很快就知道了,她犯的错远不止被开除的惩罚这么简单。” 裴老太太闻言,拧了拧眉,一脸沉重:“有这么严重?” 裴筠:“嗯,很严重。” 既然话说到这里了,裴老太太也相信裴筠的判断能力,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便不再追究什么了。 只道:“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她求求情。” 关于退婚约这件事,裴老太太还是有点愧疚的,所以总想弥补一下。 裴筠一时间没说话。 良久,他才道:“奶奶,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很抱歉。” 裴老太太愣了下,顿时明白了薛媛犯下的过错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剩下叹气了。 裴老太太没想到要去质问齐南思有没有在裴筠耳边吹枕边风。 退一步来讲,就算齐南思有这么做,裴老太太也能理解。 楼下的客厅。 裴月枝思来想去,还是打算跟齐南思说一下,顺便旁敲侧击一下。 ns这边。 齐南思收到了裴月枝的信息,才知道裴筠把薛媛开除了。 还是有点惊讶的。 还以为裴筠会再拖上几天的时间。 她盯着裴月枝发过来的那几句话看了许久,忽然琢磨出一些言外之意来。 笑了下,回复道:[不知道呢,你哥他没告诉我把薛秘书开除了,我也没有跟你哥说过,现在把薛秘书开除,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你哥的意思,毕竟薛秘书是在你哥手底下工作的。] 本来跟客户磨得脾气有点烦躁了的,一听到薛媛被开除的消息,心情立刻就变好了。 她也不想去计较裴月枝对她的怀疑。 她知道裴月枝的品性还是很好的,只不过是被家里人保护得太好了,有些单纯罢了。 该吃教训的时候,总会成长的。 ... 开着车从裴氏集团出来之后,薛媛就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开着。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 漫无目的变成了有目的地开去了ns大厦。 齐南思正好下了楼,走到路边准备打车去工厂,跟客户打视频。 恰好被薛媛看见了。 第159章 下辈子要记得我 在看到齐南思带着笑容走在人行道的一瞬间,薛媛心里所有的恨意一涌而上,理智被吞噬了。 她猛地踩下油门,撞倒了非机动车道的围栏,朝着齐南思冲过去。 听到什么东西被撞倒的声音,齐南思下意识往那儿看过去,杏眸瞪圆,差点就要失声尖叫。 她反应极快地往后退,想要躲过这辆朝自己撞过来的车。 车速太快了,齐南思还是被车的后视镜刮到了,摔在地上,脚崴了下,剧痛从脚踝蔓延。 车撞上了停在人行道另一边的车,砰的一声,被撞的车,车头深深凹陷,可见车的速度有多快。 齐南思迅速爬起来,看了看那辆车的车牌号,隐忍着脚踝上的疼痛,往前面的小区路口跑。 车上的薛媛见没有得逞,气急败坏。 一转头看向车窗外,就看到了齐南思跑了,眼神更加狠辣了。 “竟然让你逃了!” 薛媛气得咬牙切齿。 即使不甘心,奈何她看到齐南思已经在拨打电话了。 调转了车头,开到非机动车道上,速度快得疯狂,人行道上的人非常惊恐。 有人拍了视频,但车开得实在太快了,车牌号拍得不是很清楚。 齐南思看到那辆蓄意撞向自己的车,很快就消失在视线里。 “车牌号是xxxxxx,往天云大道的方向的开......” 齐南思几乎在逃开那辆车的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裴筠了。 裴筠接电话很快。 她把记住了的车牌号告诉裴筠,还有车的颜色和品牌。 裴筠尽量压着自己着急的情绪,“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我很快就会到的。” 齐南思舔了舔微微颤抖的唇,“你不用过来接我,我已经打了车,司机还有几分钟就过来接我了,我回家。” 裴筠匆匆忙忙坐进车里,“好,不要挂电话。” 电话一直通着,时不时发出一些声音。 齐南思安心了些许,“好。” 后知后觉的,双腿酸痛发软,几乎站不稳了。 她走到一个路灯下,背靠着路灯柱坐着,出租车司机过来。 两个手掌心都擦破了皮,渗着血丝,因为穿了秋裤,腿上没有擦伤,但膝盖撞到了地板,一阵一阵疼着。 “日,哪个王八蛋想谋杀我?” 她仔细回想了那辆车,应该是一辆玛莎拉蒂,能开这个车的人大概是一个比较有钱的人。 但她一向跟这些有钱人没什么交集,梁怀爵又不可能,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薛媛。 薛媛是吗?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 很快,出租车司机就到了。 齐南思一瘸一拐上了车。 司机是一个中年阿姨,很友好客气,核对了手机尾号之后,见她受伤了,关切地问了几句。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齐南思笑了笑,道:“不用了,没多大事,回家处理就可以了,谢谢您。” 开车的阿姨也笑了笑,说了句“不用这么客气”,便认真开车把她送到了小区门口。 阿姨也知道这个小区,占地面积大,要是住在里面的楼,要走一段很长的路。 “我送你进去吧,从车库进去,比较快。” 齐南思没有拒绝,很感激地道:“好的,谢谢您了。” 阿姨来过几次这个小区,轻车熟路地开到了齐南思楼下的停车区域。 齐南思下车之前,多给了开车阿姨一百块的小费作为感谢。 回到家,青姨还没有从家里过来。 布拉兴奋地晃着尾巴迎接她,似乎感觉到了她有伤在身,没有扑到她身上。 “布拉真乖。” 布拉听懂了似的,低声叫了一声。 跟裴筠的通话还未挂断,听到了他回来开门的声音。 “这么快?” 裴筠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只拿了钥匙和手机。 在玄关处脱了鞋,快步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她受伤的两只手,眼里溢出心疼。 裴筠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让她坐在放在一边的贵妃椅上,在她的额头亲了下。 “把裤子脱了,我看看腿上的伤。”他道,眼睛里只有担心和心疼。 没有其他不合时宜的欲望。 说着,他解开了她的牛仔裤的扣子,把裤子脱了下来。 秋裤是贴紧大腿的,也不好弄起来看。 齐南思:“我请了假,不用去公司了,换睡衣吧,比较方便。” 裴筠走到衣柜前,拿了一套睡衣出来,“要不要我帮你换?” 齐南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耳根泛着热,“我自己来就好了,可以的。” 裴筠轻声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脸,“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还害羞呢?” 齐南思哼了声,不甘示弱:“那要是我给你换呢?” 裴筠眸色微深,声音低沉:“我倒是求之不得。” “......” 裴筠不逗她了,真的让她自己换,“我去浴室装一盆水过来。” 趁着裴筠进了浴室的空档,齐南思快速利落地换了睡衣,偶尔不小心会刮到手上的擦伤,也没多在意。 裴筠端了两盆温水出来,一个盆是专门用来洗脸的,一个盆是用来泡脚的。 泡脚的那个盆的水比较烫一点的水。 齐南思今天刚好没有化妆,用洗脸毛巾擦一擦就好了。 “泡一泡脚,你的手脚都很冰凉。” 齐南思怕冷,手脚一到冬天,除了在被窝里或者在暖气足够的室内会暖和一点,否则的话都是冰冰凉凉的,都不会暖起来的。 听说泡脚能改善一下,天气开始变冷之后,如果晚上没有泡澡,或者是她刚从外面回家,就会叮嘱她泡一泡脚。 裴筠把她的裤腿挽起来,低头看到她的膝盖已经淤青肿起来了,特别是右腿的膝盖,肿了一个大包。 他都不敢去碰那个地方,就怕弄疼了她。 齐南思知道他会心疼,捧起他的脸,笑着安抚他:“只要不碰它,其实不是很疼了,安心安心。”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捏着她的双脚放进盆里。 水温刚刚好,泡了一会儿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她泡着脚,裴筠拎了药箱过来,处理她手掌上的伤,“清理消毒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齐南思躺在贵妃椅上,“没事,你弄吧,能忍住。” 裴筠拿了双氧水,把棉签沾湿了,弄在伤口上,双氧水在伤口上起了反应,滋啦滋啦地冒着泡泡。 齐南思感觉到了刺痛感,不过也不算难受,见裴筠实在是太小心翼翼了,便直接从他手上拿过双氧水,倒在伤口上。 “齐南思!”裴筠比她还紧张,眉头皱起。 “没事啦,都不是很疼,这样倒下去,疼一下就好了,而且还更有效。” 裴筠微不可查地叹了叹气,无奈道:“你啊,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你勇敢豪爽。” 齐南思挑了挑眉,笑得轻松。 “你是让谁去查那辆撞我的车的?” “黑蝎子。”裴筠脸色一沉,又道:“应该是薛媛。” 齐南思有些讶异:“你怎么能确定?” 裴筠依旧低头处理她手掌上的伤口,沉声道:“你说的那个车牌号是她的车,有几次见过她开那辆车。” 齐南思调侃道:“裴总,你的记忆力也不赖嘛。” 裴筠抬了下眸,眼眸含着柔情,“小裴太太也很厉害,不也就看了几眼就记住了。” “那是因为我刻意要记住它,所以才会记住了。” 听到这句话,裴筠的神情忽然怔了一下。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你愿意一直记得我吗?” 齐南思愣了愣,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这一辈子都会一直在一起,那肯定会一直记得啊。” 她顿了一下,若有所思,“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 想到了什么,她的身体不由地僵了一下,踟蹰问他:“裴筠,你不会是想把我给踢出家门吗?” “放屁,说什么胡话呢?”裴筠险些气得太阳穴直跳,溢出口腔的话很无奈。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奇奇怪怪的。” 裴筠默了一下,又抬眸看向她,神情很认真:“齐南思,如果我们有下辈子的话,这一次你会记得我吗?” “下辈子?” 齐南思对这个词不陌生,但从一个雷厉风行的财阀总裁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可思议。 “你相信有下辈子一说?” “相信。” “唔......那你不觉得是迷信吗?” 裴筠抿了抿唇,“不可否认,以前我是觉得这些说法是迷信,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齐南思认真的地听他讲,“齐南思,如果真的有下辈子的话,你是否愿意一直记住我?” 齐南思的心蓦地一动,心跳有些乱,感受到了他的认真。 “当然愿意。”她也认真地回复他:“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努力记住你,轮到我来追你,好不好?” 与她认真的眸光相视,裴筠弯了弯唇角,深深地看着她:“好,这一次你要说话算话。” 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我。 他在心里暗许。 齐南思面上笑嘻嘻的,“一定,等我过奈何桥的时候,我好好请求孟婆不要给我灌汤。” 没过多久,门铃响了。 “应该是家庭医生过来了,你去开一下门。”齐南思跟裴筠说。 第160章 被抓 裴筠直接起身出去,趴在贵妃椅旁边的布拉也摇着尾巴跟了过去。 家庭医生在外面客厅等着,裴筠进来用吸水毛巾把她的脚擦干了,横抱了出去,放在沙发上坐着。 家庭医生先是检查手掌上的伤口是不是都清理干净了,然后再抹上药膏。 “这两天尽量不要碰水,因为手掌上有一些比较深一点的伤口,为了伤口好得更快,那就多注意一点。” 齐南思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 家庭医生又看了下她的膝盖,面色凝重了几分,“这里的伤有点严重,里面应该是有淤血了,痊愈的时间会比较长一点,尤其是你这个右膝盖。” 齐南思多少也猜到了有瘀血,直接让医生上手擦药。 家庭医生从药箱里拿了两袋医用的冰袋出来,“先冷敷个10分钟到15分钟。” 齐南思伸手想从医生手里拿过冰袋,一只大骨节分明的大手率先接了过去。 然后她整个人又被他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抱着她,把冰袋按在她的膝盖上敷着。 一阵冰寒渗透皮肤,硬是把齐南思原本那点羞怯的意思压了下去,整个人都好像冰凉了几分。 好家伙,合着刚刚泡脚是白泡了,而且可能还是一个错误的做法。 裴筠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问了家庭医生。 “问题不是很大,不用担心。” 弄好了一切之后,齐南思躺在床上休息刷手机,偶尔处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布拉就躺在床边陪着。 裴筠去了书房,拨了黑蝎子的号码。 “确定好了吗?”他问。 黑蝎子:“好了,确定就是薛媛做的,要怎么做?” 裴筠目光沉沉,浑身散发着阴戾,“报警,直接把她扔进去,顺便让把那些犯罪的证据都提交给那些人,这辈子都不要让她有机会出来了。” “是。”黑蝎子应道。 有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本来就打算把她送进去的,现在还犯了故意杀人的罪名,只不过没有得逞而已。 他们就更不想放过薛媛了。 ... 彼时。 薛媛疯狂在马路上开车回到家里了,才后知后觉意识到犯下一个天大的错误。 她彻底暴露了,伤了齐南思。 要不是齐南思反应快,躲开了她的车,指不定就死了。 现在,就算齐南思没有死,裴筠也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要怎么办? 薛媛躲进房间里,后背抵着门,害怕恐慌地浑身发抖。 薛母恰好看到她慌慌忙忙回来跑回房间,担心起来。 走到薛媛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敲门声吓得心虚慌张的薛媛整个人又是一抖,险些惊叫出声。 她的声音颤抖着:“谁?” 薛母觉得很奇怪:“是妈妈,媛媛你怎么了?” 听到薛母的声音,薛媛才稍稍缓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打开了门。 “妈妈,你有什么事吗?”薛媛强壮镇定。 薛母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异常,推开了门走进去,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更加担心了。 “媛媛,你告诉妈妈发生什么事了?妈妈一定会帮你的。” 薛媛强忍着的害怕终于压制不住了,眼泪跟不值钱的水似的往下掉。 “妈妈,我差点把齐南思撞了。” “什么?”薛媛大呼一声,惊得瞪大了眼睛。 薛媛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声音颤巍巍的。 薛母听完之后,也开始慌张了,“媛媛,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啊!” 薛媛抽噎着,“我就是刚好看见她,一时间恨意上头,就想撞她。” “媛媛,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定不要冲动做事,要想笑到最后,一定要学会管理自己情绪,控制住自己。”薛母语气里有些恨铁不成钢。 薛媛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又有些憋屈:“妈,我知道错了,可现在要怎么办?” 薛母也慌乱无措,“听说齐南思那个贱蹄子已经跟裴筠领证了,那就算是裴家的人了,依照那个老太婆的态度,肯定会站在齐南思那边,整个裴家的人也是,他们一家人那么护短,肯定不会轻易原谅的。” 说着,又骂了薛媛一句:“你真是昏了头!” “妈!你就别说我了,快想想解决的办法!”薛媛心里很着急。 薛母瞪了她一眼,“我也想找出个办法来,可眼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你今天开的那辆车是限量版的,你就只有一辆,经常开出去,谁都知道你有这么一辆车,再说车上还有车牌,还能赖给谁?” 薛媛有些崩溃,薛母也有些心疼,拉着她的手:“要不你现在赶紧收拾一些行李,出国避一避,等事情解决了之后,你再回来。” 说着,薛母打开薛媛的衣柜,开始收拾衣服行李,放了两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必要戴上的东西,又到房间里拿了一张银行卡交到薛媛手上。 薛媛哭红了眼睛,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很不是滋味,“妈......” 她一直以为母亲只是把她当成攀附裴家的工具而已。 薛母眼角泛起泪花,“快走吧,不然就怕来不及了。” 薛媛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门外有几辆警督局的车停在外面。 鸣笛声一声一声地响着,就像有一个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她的心脏。 毫不知情的佣人已经把大门打开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督走了进来。 眼神与他们的相对,薛媛的手陡然一抖,行李箱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容不得她有反应的时间,几位警督已经走到她面前,为首的警督出示了证件,面色很严肃。 “薛媛,你涉嫌一桩故意杀人罪,请配合我们回警局做调查。” 薛媛手脚瞬间发凉,“不,我没有,你们不能抓我!” 警督面无表情,“薛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薛母听见动静,慌慌张张跑过来,就看到薛媛被套上了手铐带走,想阻拦警督抓走薛媛,被另外两个警督拦着。 薛媛挣扎着,回头看向薛母,“妈,你一定要帮我!” 薛母的两只手臂被禁锢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薛媛被带走。 薛媛上了警车之后,两个警督才把薛母放开。 薛母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就好像是失去了力气,失去了希望一样。 媛媛是她唯一的女儿,是她能在薛家有一席之地的保障,如果没了这个保障,那她在薛家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外面的私生子指不定哪天就把原本属于她的家产抢走。 不行,一定不能让媛媛出意外。 “太太,您没事吧?”佣人走过来扶住薛母的手。 薛母阴沉着脸色,没有回答保姆的话,借着佣人的手重新站了起来。 但她想得太简单了,裴家在北城权势滔天,就凭她的人脉和财力,又怎么能与裴家抗衡呢? 薛母联系了一天,没有人愿意帮忙,都说怕惹毛了裴家,怕受到牵连。 薛母几乎要走投无路了,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朱玄。 对,朱玄一直都很喜欢媛媛,他又跟裴氏集团竞争,视裴家和裴氏为敌,肯定愿意帮媛媛的。 想到这里,薛母兴奋起来。 连打扮都不在意了,立刻出门去万城公司找朱玄。 此时此刻。 朱玄知道了薛媛被警督方带走了,马不停蹄地赶到警局。 薛媛没哭了,但眼睛都红肿了,一看就哭了很久。 这是朱玄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心有点痛。 薛媛看到朱玄,就好像看到了希望之光,期盼着朱玄能救她出去。 朱玄用钱疏通了关系,能跟薛媛在单独的一个隔间里见面。 “媛媛,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就算赔上他的命也无妨。 薛媛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朱玄抿了抿唇,“我会尽快,裴氏集团的股价大跌,资金链出现了缺口,万城很快就可以把裴氏集团收购了,这样就没人敢揪住你的错了。” 薛媛眼中含着眼泪,她其实知道薛家一定会彻底放弃她,不会救她的,她只能把希望放在朱玄身上。 “朱玄,你一定要说话算话,一定要把我救出去!” “好。”朱玄很心疼她,“我会打点好,不会让你在这里受到欺负的。” 临走前,朱玄塞了很多钱给看守值班的警卫,让他们多照顾一下薛媛。 走出警督局时,朱玄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在这场商业战役中,一定能赢了裴筠。 可还没等他回到公司,就接到了助理打来的电话。 “老板,出大事了!我们公司的防火墙被攻击了!” “什么?”朱玄猛地一惊,“发生了什么?说清楚!” 助理心惊肉跳地说着:“掌管着公司后台程度的电脑被入侵成功了!我们的公司的数据完全被盗了。” 朱玄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脊背一阵阵发冷。 他尽量保持镇定:“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助理语气慌乱:“没有,入侵公司系统的,是一个未知ip账号,完全查不到这个账号的一点信息。” “废物!”朱玄恼怒地咒骂了一声。 助理吓得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老......老板,那现在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让技术部门赶紧拦截追踪啊!”朱玄怒气很大,蛮横地扯了扯领带。 第161章 自食其果 朱玄的一举一动,对薛媛说过什么话,都被监听得一清二楚。 朱玄那狂妄自信的语气,真让人觉得可笑。 回公司的路上,朱玄不知道接了多少个电话了,没一个是好消息。 气得差点脑溢血。 就在此之前,众人以为裴氏集团会被万城公司狠狠地阴一把。 事件却迎来了一个大反转。 万城公司被知情人曝出,关于这个生物工程技术项目的数据资料都是都盗取了裴氏集团的,而给万城公司泄露数据的人正是裴氏集团总裁的秘书,换而言之,就是万城公司玩阴的,手段极其见不得光,甚至还是违法的。 就在大家以为这是浪潮的最高值时,又来了更离谱的消息,一浪比一浪高。 万城公司所有黑料都被爆了出来。 偷税漏税,绑架勒索,洗hei钱,通敌叛国,公司有一半以上员工非正常本国身份...... 证据实打实的充分。 朱玄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公司就被查封了,他以及那些来历不明的员工全都被套上了手套。 警督方那边特意开了大巴过来拉人。 一时间,万城公司门口,挤满了记者和狗仔,还有看热闹的人,保安差点就拦不住这些激动的人。 万城公司的股票直接断崖式跌停。 一时之间,即将要破产倒闭的节奏。 薛媛没想到这么快再次见到朱玄,两人被暂时关押在同一个地方,两个隔间只有一墙之隔,其他员工被关在一个最大的隔间里。 整个看守房第一次这么热闹,甚至都出动了武装督军重兵把守,让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看到朱玄被押进来的那一瞬间,薛媛瞳孔剧震。 她手足无措,慌乱之中拉住了一个警卫,急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个人会被抓进来?” 被抓住的警卫恰好是之前被朱玄“贿赂”过的警卫中的一个。 警卫表情严肃,用警棍拨开薛媛的手,“犯了罪。” 薛媛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跟在这个警卫身边的另一个队长,嗤笑一声:“薛小姐都自身难保了,还担心别人?还是你想靠那个男人捞你出去?” 薛媛捏紧了拳头,直直地盯着队长。 队长吊儿郎当地笑了下,“看我有什么用?我警告你,别说那个男人了,就你,这辈子也出不去了,好好呆着吧你。” 男人的话让薛媛面色一片惨白,心里更加局促不安起来。 她真的开始害怕出不去了。 那她该怎么办? 薛媛快急疯了,千哀万求的,终于申请到了一个约见亲属的机会。 薛母接到电话之后,毫不犹豫赶到了警督局。 “妈,你想到证明我清白的方法没有?” 两人一见面,薛媛就迫不及待地追问薛母。 薛母握着薛媛的手倏地一紧,无奈地摇头,“没有,能找的人都找过了,没人愿意帮忙,本来以为朱玄是一个希望,但现在他的情况更加严重。” 薛母把网上掀起的风风雨雨都说了一遍,面露难色,“你爸爸他们完全不管,现在都不知道还能找谁帮忙。” 薛母说得字字句句,都在提醒着她。 她能平安无事走出这里的机会实在渺茫,犹如大海捞针。 薛媛几乎要绝望了,苦苦哀求薛母:“妈,要不你去求一求齐南思和裴筠,让他们放过我,我一定会离他们远远的,不再打扰到他们。” 薛母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住:“媛媛,你让我去求他们?还不如让我死,求谁我都不想舔着个脸去求他们!” “妈!”薛媛愤怒,“我是你女儿,你怎么能见死不救?是我这个女儿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 薛母被吼得面色不太好,“你之前那样针对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原谅你,跟你和解?” 薛媛十分强硬地开口:“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帮我。” 薛母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现在知道要求人了?都说让你不要冲动,你偏控制不住自己!” 薛媛听不下去薛母的指责,有些恼怒:“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妈,你要清楚,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是你不帮我解决这个问题,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薛母牙都要咬碎了,“我去求,让齐南思来见你,你也要求她原谅。” 薛媛沉默了,一个字都不说了,薛母知道她没有反驳就是答应了。 出了看守所,薛母打电话给齐南思。 因为电话号码是陌生的,齐南思不知道是薛母的号码就接了。 “齐小姐,不,应该是裴太太,媛媛是不对,她现在也知道错了,我也恳求你能跟媛媛和解,你可以提出要求。” 一听这话,齐南思就知道这号码是薛媛母亲打来的。 平日里高傲得尾巴要翘上天的人,如今终于不得不舔着脸求原谅了。 她不禁冷笑一声:“这位女士,听你这口气,你有点嚣张啊,你凭什么认为薛媛认错了,我就要原谅她?” 薛母的语气好像很憋屈似的,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裴太太,我刚刚也说了,你可以提要求,能做的一定会尽量做到。” “笑话。”齐南思差点被无语吐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在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我听着很不爽,再说,我不认为你们现在有能力达成我想要的条件。” 薛母很不愿意服气,努力降低姿态:“你可以提出来看看,或者你也可以去见一见媛媛,媛媛希望能够取得你的原谅。” 齐南思轻蔑一笑:“我说我想要你们薛家的公司和家产,你给吗?” “放屁,你有什么胆子敢肖想薛家的东西?”薛母顿时怒了。 “哦?”齐南思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道:“那就算了,我还是不想原谅薛媛。” 顿了下,又悠悠补充了一句:“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现在发育也来不及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把薛母的号码拉黑了。 隔了一段时间后,又有一个陌生的号码拨打进来,一听到是薛母的声音,她又立刻挂断了号码,继续拉黑。 直到薛母放弃打电话了,再过了两个多小时,她又接到了保安和物业的电话,说门口外有人找她。 她叫物业拍了张照片,果然是薛母,有点可笑。 她直接跟物业和保安说:“无论她做什么,都别让她进来,她再闹,你就报警。” 过了一会儿,物业发来消息说,薛母有她的黑料,如果她不出现的话,就把所有的黑料都爆出去。 这是在威胁她。 物业不知道要怎么做,就问她。 她道:“不用管,除非她用命来威胁你们,否则的话,你们就当她说的话是耳旁风。” 她可不相信薛母那样高傲的人,会像唐青红那样的泼妇一样,不要脸地闹。 齐南思刚说完,把电话挂了,裴筠就进来了房间,“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齐南思撇了撇嘴,“是薛媛的母亲,求人也没求人的态度,还想威胁我,看样子还是没有学会如何拉下脸面求人,可能是还有点底气,想着能有薛家这个靠山。” 裴筠掀开被子,身子靠在墙头,半躺在她的身边,不以为然:“明天他们就没底气了。” ... 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万城公司,朱玄和薛媛之间的新闻越炒越热。 然而,薛家的企业同样被揪出了偷税漏税,也涉嫌通敌叛国,与外来势力同流合污等重大问题,受到了警督方的查惩,下场不比万城的好,有金融专家预测,薛家的企业同样也会倒闭。 薛媛的父亲一整夜心力交瘁,面色差得就好像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 见到薛母时勃然大怒,立刻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薛母身上,甚至还对薛母动起手来,又是打又是骂的。 “你贱蹄子,没事去惹人家干嘛?真以为自己能牛b是吧?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招谁惹谁都别去惹裴家,你脑子进水了,听不懂人话是吗?” 薛母躺在地上,被羞辱得无地自容,肚子被踢了一脚,疼得脸色苍白。 她现在终于是彻底后悔了,真的不该去招惹齐南思那女人,也不该肖想裴筠当女婿,不该肖想裴家的家产。 她这辈子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迫切希望有后悔药可以吃。 还没等薛媛的父亲把怒气宣泄完,他们薛家的宅院被查封了,限他们在三天内赶紧搬走,否则会强制拖走和拘留。 薛母一听,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怔怔地坐在地上,像失去灵魂一样。 ... 齐南思还是抽时间去了看守所,跟薛媛见最后一面。 “你还是来了。” 此时薛媛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什么都没有了,见到齐南思时,面色还算淡定。 齐南思笑了一下,目光略过薛媛憔悴不堪的面容。 “薛媛,听你母亲说你想见我,求得我的原谅?”她慢条斯理地道,“说吧,你想怎么求我?要是能取悦我,我可以考虑一下。” 薛媛的面色难堪到了极点,抬眼看向齐南思:“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是吗?” 齐南思挑了挑眉:“看来你也不是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第162章 漫初白 “怎么发现的?”薛媛突然问。 齐南思淡淡地笑了下,“其实你的演技也不算很好,容易被激怒,你以前之所有没有被发现,是因为没有人在你面前刺激你暴露自己。” “当我出现之后,你渐渐地就沉不住气了,总是想办法针对我,你在裴筠的面前总是刻意地穿了很露骨的衣服,这不是一个专业的秘书该有的打扮。” “现在都说穿衣自由,你凭什么就认定我有其他心思?我喜欢穿爱穿的衣服,不行吗?”薛媛不相信。 齐南思抿了抿唇:“不用想得太复杂,想调查清楚你进裴氏集团的目的实在太简单了,你不好好把你们薛家的公司经营好,反而去裴氏做了这么多年的秘书,这本就是一个怪异的点。” 她顿了下,又道:“还有,刘秘书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刘秘书离了婚,有孩子,你怂恿她去喜欢裴筠,把她拉入自己的阵营,做一个用完就弃的棋子,然后你再用她的儿子威胁她,让她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她盯着薛媛的眼睛看,“或者,你是不是在谋划,把薛秘书杀人灭口,让她永远说不出话来?” 薛媛眼神变了变,看了眼门外的守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南思微垂着眼帘说:“那个玩滑板的男人是被你们收买了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因为他曾经跟裴筠和傅岸有过比赛,但是不服输,甚至还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仇,所以你跟朱玄就找上他,让他更名换姓,潜入裴氏集团在nz的分公司。” “并且,你们还费尽心思撮合那个男人跟刘秘书在一起,把他也变成你们的棋子,让他们互相牵制。” 薛媛苍白着脸,眼里却闪过一抹震惊,强装镇静:“齐南思,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事,你别血口喷人。” 齐南思忍不住嗤笑一声,道:“薛媛,我发现了你身上存有的一个特质。” 薛媛沉着眼神看她。 只听到:“你这张嘴硬得真的是跟钢筋混泥土一样。” 薛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脸色难堪到了极点,“齐南思,你说这么多,有证据吗?” 齐南思淡淡一笑:“急什么?证据肯定会一个不落地呈在你面前,数罪并罚,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齐南思外面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说给薛媛听,用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齐南思,你要怎么样才会同意谅解书?”薛媛眼睛微红。 齐南思沉默了下,“薛媛,你犯的罪,不是我说赦免就能赦免的,求我没用。”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但薛媛还是不依不饶,固执地以为她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就是因为齐南思的刻意报复和举报。 裴家钱权势力这么大,只要齐南思跟裴筠说,放过她,就算上面的人有意见也能轻而易举地摆平。 “齐南思,我给你跪下,求你帮帮我。” 话落,“咚”的一声,薛媛双膝跪在地上。 又是“咚”的一声。 薛媛还给她磕了一个头,抬起头,低声下气:“可以了吗?解气了吗?” 眼前的一幕简直骇人闻见。 齐南思从没想过薛媛这样高傲的人真的会跪地求饶。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沉默了一下,淡声道:“薛媛,就算你这样求我也没用,犯了错就该承担后果,再说了,我很讨厌你,你给我下跪求饶,我更开心了。” 齐南思勾唇笑了下。 “齐南思!” “喊你爹都没用,你喊我干什么?” 看到薛媛生气又着急,齐南思终于满意地离开了看守所。 薛媛这个人并不值得人去可怜,骨子里就是坏的。 如果她不是走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又怎么肯屈服求饶呢? 刚到路边,齐南思就看到了在走来走去的裴月枝。 “枝枝,既然来了这里,怎么不进去看她?” 听到齐南思的声音,裴月枝猛地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嫂嫂,你怎么在这里?” 齐南思只是淡淡地道:“薛媛说想见见我,正好我也想见见她,就来了。” 裴月枝脸上浮现了一些尴尬,为了之前怀疑责怪齐南思的事,为自己的愚蠢和天真,同时也很难过,她是那么的相信薛媛,可薛媛却是这么对她的。 薛媛的坏,让她难过又愤怒,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来到这里,只是最后一次确定薛媛是否真的那么坏。 “伤心是难免的,以后多注意就好了。”齐南思拍了拍裴月枝的肩,“现在进去看一看她,做一个了结吧,等会儿我跟你哥去试婚纱和礼服,然后再一起吃晚饭,你要一起吗?” “试婚纱?”裴月枝愣了一下。 “嗯,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去试一下。” “好啊,我也想去。” 裴月枝当然愿意,悬在心里愧疚的包袱一下就轻了很多,她鼻子微微一酸:“谢谢嫂嫂,等我出来一起吃饭!” “好,快去吧。” 裴月枝没有再纠结犹豫,走进了看守所。 大概十分钟后,裴月枝从里面出来了。 齐南思转过头过去看了看裴月枝,就看到她满眼通红,一看就是哭过了,哭得很伤心。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一些什么。 但裴月枝对薛媛的友情大概是彻底断绝了。 裴月枝用湿巾擦掉了眼泪,叫了一声齐南思,“嫂嫂,我好了,可以一起去吃饭了。” 两人上了车。 漫初白婚纱店。 这家婚纱店也是裴筠自己选的。 漫初白,寓意着让浪漫回归最初的告白。 裴筠早就在婚纱店等着了,齐南思和裴月枝到了不久后,宋微雨也来了。 这次试的婚纱她不打算传出来给裴筠看,在婚礼当天给他惊喜。 从婚纱设计的选题到婚纱的制图样板打稿到定制完成,裴筠无比上心,每一个细节他都要确定不会出现差错。 齐南思永远相信裴筠和对她的体贴与爱,永远相信裴筠的眼光。 他为她挑选的一切,不会差,只有是最好的。 第一套婚纱是洁白的颜色,最外面的一层是一层轻薄的白纱,白纱上几乎绣满了华丽而不失优雅的刺绣,全都是纯手工刺绣,绣法精美细致,裙摆边缘一圈也是手工刺绣,身后的裙摆如同张开的扇,却不显得厚重,美纶美幻。 “卧槽,我的宝贝啊,这婚纱真的太太太太漂亮了!真不愧是整整制作了一个月的婚纱!”宋微雨惊呆了,捂着嘴赞叹。 这套婚纱穿在齐南思的身上异常的合身,从胸围到腰围再到双袖,一分不多地紧贴着她的身,更甚是婚纱都仿佛多了一些灵动的气息。 “嫂嫂,真的要美哭我了,呜呜呜。”裴月枝激动得直接红了眼睛。 宋微雨:“就是,看得我都想弯了。” 裴月枝开玩笑道:“嫂嫂,你能考虑嫁给我们俩吗?” 齐南思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们再夸我都不好意思了。” 在工作员的帮助下,齐南思又换了一套礼服,是一套淡银白色的鱼尾长礼裙,最外层也有一层薄纱,薄纱上面满是细闪的小碎钻,设计简约却不失大气。 “我滴乖乖,这套也很好看,完美地凸显了你的身材比例,馋得我都要流口水了。”宋微雨打趣道,摸了下裙子上的碎钻感叹道:“裴总花的手笔可真大啊,虽说碎钻不是特别值钱,但铺满这一整条裙子,得花不少钱吧。” 裴月枝道:“我哥不差钱,就差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嫂嫂了。” 宋微雨挑了挑眉,“bingo,你这个形容对极了。” 裴月枝嘿嘿笑了笑。 齐南思面色有一丝羞赧,“咳,没那么夸张吧?” 裴月枝哼哼了一声,“嫂嫂,你自信一点,如果你现在去跟我哥说,你想要天上的月亮,他肯定就在想办法了。” “......” 齐南思又换了一套正红色的秀禾服,上褂稍微宽松一些,裙摆也是略宽的圆形铺设,裙身上皆为牡丹和花鸟等的刺绣,寓意很美好。 “这套秀禾服也太合适了!我哥的眼光真的会让我哭死!”裴月枝再次哭唧唧地感叹。 齐南思提了提殷唇,道:“谢谢枝枝。” 宋微雨盯着齐南思身上的秀禾服,摸了摸下巴,道:“就我一个人很好奇裴筠的秀禾服是怎么样的吗?” “不只你一个。” “不只你一个。” 齐南思和裴月枝异口同声道,同时看向宋微雨。 宋微雨:“......枝枝,要不你去偷偷地看看你哥穿了没?拍个照?” 裴月枝正想兴致冲冲去旁边的试衣间,齐南思阻止了她:“枝枝,还是别去了,我跟你哥之前就说好了,礼服只能在婚礼上看,那样惊喜才会更多。” 裴月枝有些不理解,“那婚礼的时候,酒店上摆什么?总不能是平时的照片吧?” 齐南思淡淡笑了笑,“为什么不可以?” 他们确实就是这样打算的。 裴月枝:“......好吧,你们的婚礼,你们自己做决定,真的很独树一帜哈哈哈哈。” 后面又试了几套,婚礼服一共有8套。 全部试完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第163章 他的生日晚宴 脱下最后一套婚服,齐南思觉得快累困了。 “救命,光试个婚纱就这么累了,那婚礼的时候,我是不是不用活了?” 裴月枝:“你回去跟我哥说一声,他就会给你减少一些婚礼流程。” 齐南思摇了摇头,“但我不想浪费你哥的心意,他这么用心准备这些。” 宋微雨道:“傻啊,你们不是还没有拍婚纱照吗?挑三套出来,第一套走婚礼场穿,第二套中午敬酒,第三套秀禾服晚宴,其他的还可以留到拍婚纱照的时候穿,这也不算辜负。” 裴月枝:“我觉得这样也可以。” 齐南思“唔”了一声,“回去考虑一下吧。” 出了试衣间,裴筠已经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着了,无名指戴着戒指的手拿着笔,在ipad上移动着。 见她出来,他放下ipad和笔,起身走过去,捋了捋他鬓角的发丝,温声道:“怎么样?还合身吗?要是不合身,就让他们尽快修改一下。” 见状,宋微雨和裴月枝非常识趣地走去免费小吃区吃东西了。 齐南思的心怦怦地直跳,耳根有点发热。 “合身。”她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眸光,问道:“你怎么能如此精准地确定我的尺寸的?” 裴筠眸色微深,声音暗哑了一些,“手测,目测。” “......” 什么虎狼之词。 齐南思的脸色更红了些。 他的手放在她腰后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揉了揉,问道:“累不累?累的话就回家吃饭吧。” 齐南思摇头,“现在还好,一起去吃饭吧,饭餐厅都定好了。” “好。” ... 万城公司破产了,薛家也倒闭了,朱玄和薛媛因为犯了重大的罪名,被永久关禁。 星辰计划进一步发展中,裴氏集团和张氏的股票又回升了,有曲线上升的趋势。 裴老太太看到新闻时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不由地替薛媛感到惋惜。 “原来是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裴月枝半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牛奶棒棒糖,瞥了一眼电视上的新闻就继续看回自己的手机,语气慢悠悠地道:“奶奶,凡事不能只用眼睛看,眼睛看到的表面也可能是用来蒙人眼睛的纱布。” 经过薛媛一事,裴月枝是彻底明白了裴筠和顾尘付说的那些话,真不是诓人的。 现在她不想再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一个只会利用自己的人身上了,薛媛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跟她无关,她也不想同情可怜一个坏人。 洛漫霞半躺在沙发的另外一边,听了裴月枝的话,用脚碰了一下裴月枝的腿,笑了笑欣慰道:“枝枝长大了。” 裴月枝哼哼了两声:“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思考。” 裴老太太听了裴月枝的提醒,停止对薛媛的惋惜,“说的也对,谁知道她原来是不是就一个坏人,只不过很会在我们面前装。” 想到了什么,裴老太太的目光看向洛漫霞,“漫霞,你之前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我记得你好像不怎么喜欢薛媛。” 洛漫霞没有否认,“确实,看出来她跟她母亲野心勃勃,心思不善,后来便让人去查了一下,结果确实是跟我猜测的那样。” 裴老太太了然,“为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或者告诉裴筠?” 洛漫霞慢悠悠地道:“不告诉你们是因为最后想让你们深刻地认识到薛媛的坏,尤其是枝枝,要长一个印象深刻的教训才行。” “不告诉裴筠,原因也差不多,裴筠管理公司的时间不短了,要是他连身边藏着一颗定时炸弹都无法察觉出来,那他这个总裁还是别当了。” 洛漫霞说的话很犀利,不留情。 关于薛媛的这件事,洛漫霞也只是跟裴慎和说过,裴慎和也赞同她的做法。 换句话说,他们是想利用这件事来考验裴筠的。 裴老太太叹了口气,“还是老了,看人都容易看走眼了,还是漫霞有心了,老太婆我是比不了了。” 洛漫霞大方地笑了下:“妈,你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哪里不知道妈你的厉害,我都是跟你学的。” 裴老太太满脸笑容,“都多大了,还是这么嘴甜会夸人。” 洛漫霞挑了挑细眉,笑道:“妈,即使人老了,心态也要保持年轻,这才是快乐的生活之道。” 裴老太太认可地点头,“那我还得跟你学学才行。” 裴月枝:“奶奶,我够年轻,你还不如跟我学,跟我混。” 裴老太太看向她,悠悠道:“你也毕业了,什么时候打算找个男朋友谈恋爱?” 裴月枝愣了一下。 提及男朋友,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顾尘付那张妖孽的脸,自嘲了下。 她的难过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大大咧咧地道:“奶奶,我才二十多岁,就要被催谈恋爱结婚了吗?” 裴老太太:“那不然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谈恋爱也要时间。” 裴月枝:“不着急,女人一辈子又不只有结婚这件事非做不可。” 裴老太太:“不结婚?裴月枝,你还想过不结婚?” 裴月枝丝毫不犹豫地道:“想过啊,要是结不了,那就不结了呗。” 裴老太太不能理解,深呼吸一口气:“不结婚,要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吗?就不怕外面那些贵妇太太各家名媛千金戳你脊梁骨啊?” 裴月枝一听,心里顿时就不愉快了。 “奶奶,我结不结婚关他们鸟事?他们爱说就说,反正我听不着,又不跟他们玩,就算听着了,我也不把他们的话当回事,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裴老太太还想说什么,洛漫霞语气温和地道:“妈,你就放心好了,她这么大个人了,该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该知道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的后果,只要她想清楚了,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我们就支持她去做就好了。” “我们裴家家大业大的,还养不起她了不成?” 经洛漫霞这么一解释,裴老太太的心绪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罢了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嫁也好,省得我怕你在别人家受气,那还得操心,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还省心了一些。”裴老太太道。 裴月枝顿时喜笑颜开,踩着沙发到裴老太太面前,抱着老太太,笑嘻嘻道:“奶奶,你真好!” 裴老太太一脸宠溺,捏了捏裴月枝的脸:“知道奶奶的好,那就在这里陪奶奶。” 裴月枝笑:“好,一辈子都陪着奶奶。” “下周是裴筠的生日了吧,该准备准备了。”洛漫霞道。 裴老太太点头:“嗯,是该准备了,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 洛漫霞笑了笑,又道:“这次邀多点人过来,毕竟也是南思第一次以裴家人的身份出席宴会。” 裴老太太:“这个我没有意见,正好让大家好好见识一下南思在裴家的地位,省得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总是逮着南思来欺负。” 裴月枝:“奶奶,你可说得太对了,得让那些人知道见到南思时,心里有点b数才行。” ...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 裴筠的生日宴办得一向从简,但这次他也同意浩大了办。 地点定在了北城最大的一家酒店。 “我还是第一次被裴家邀请来他家举办的宴会,而且还是裴筠的生日宴会。” “我也是,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跟我家公司合作。” “合作?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之前也没邀请过我们,这次突然邀请了,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唉,不知道裴总什么时候出来?” 话音未落,两人挽着手相携,出现在人们面前。 两人的无名指上都戴着戒指,婚戒。 目光看过去的人都不禁惊愣住了。 裴筠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剪裁得体,完美地凸显了他颀长健硕的身材,还是让一些名媛千金忍不住心生崇慕,对齐南思更是羡慕。 齐南思的头发挽在脑后,裴老太太赠予的发簪。 为了更好地搭配这只发簪,她穿了一条梨色的刺绣马面裙,上身一件白色简约衬衫,脚下搭配了一双高跟鞋,温柔优雅。 明明是两种不同风格的服饰打扮,看起来却很养眼。 目光看向他们的人几乎都惊愣了。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女人头上挽着的发簪,更是惊讶。 见过这个发簪的人都知道这个发簪的大概来历,对裴家的每一任女主人,甚至是整个裴家都非常重要。 此时此刻,竟然由新嫁入裴家的新妇戴着,那就恰恰说明,裴家上上下下都认可了这位新妇,地位可不一般。 不少人在心底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惹过这位姑奶奶。 否则的话,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当年的朱家和前不久消失了的万城公司和薛家。 晚宴进行得很顺利。 裴筠带着齐南思游走在客人之间,逢人问起就介绍“这是我太太”。 左手端着酒杯,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简约大气,引人注目。 张总带着张夫人也来了。 “恭喜恭喜,生日快乐,也祝你们俩新婚快乐。” 裴筠唇角微微勾起,举了举杯:“谢谢。” 看着两人转身继续跟其他人寒暄,张总不禁笑道:“原来裴总还会这么幼稚,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把老婆娶回家了。” 张夫人:“这算什么幼稚?这叫爱,你不懂。” 张总不服:“谁说我不懂……” 第164章 圆满(完) 因为人太多了,几乎没什么人在意到角落里的梁怀爵和梁夫人。 听到张总和张夫人的对话,又深深地看了眼跟客人寒暄的两人,心里的酸涩和痛苦翻涌不断。 她精致娇俏的面容上是他很久很久没有看过的自信,笑容温柔优雅,丝毫不舒于其他名媛。 回想起过去,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污浊的想法。 如今,他失去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怨不得别人。 梁夫人也不怎么好受,看着儿子难过伤心的模样更加难受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齐南思有些冷血无情了,就这样把她儿子丢下不闻不问。 梁夫人默默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梁怀爵的手,安慰道:“南思跟裴筠过得很好,呦宝也过得很开心,怀爵,放下吧,其实方家的小依也挺好的。” 梁怀爵面色不变,语气淡淡的:“再说吧。” 但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尖却用力到泛白。 ... 齐南思看到了梁怀爵和梁夫人,心情没有一丝起伏波澜,淡淡地移开了视线,继续配合裴筠应付宾客。 宣扬的目的达到了,晚宴很快就结束了。 酒店里只剩下裴家的亲戚,但也很多很多。 当齐南思看着三四米长的沙发上摆满了各个亲戚赠送的珠宝首饰和各种礼品,才第一次意识到裴家的家族到底有多大。 这一大堆礼物加起来,价值可能超过了北城最贵的一栋大楼。 裴家的亲戚笑容亲切地跟齐南思和裴筠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和和睦睦地一起离开了酒店。 最后一位送礼物的是裴筠的姨妈,在所有的姨妈中年纪最大的,也非常疼爱裴筠这个外甥。 “南思,这是姨妈给你的新婚礼物,你们要好好的。”姨妈一点架子都没有,很和蔼可亲。 齐南思鼻子微酸涩,接下了礼盒,“谢谢姨妈,希望姨妈长命百岁,每天过得开开心心。” 姨妈高兴得合不拢嘴,“唉哟,瞧南思这小嘴,甜到心坎儿里了。” 姨妈握着齐南思的手,语气温柔:“这是姨妈的电话和微信,要是裴筠他敢欺负你,你就找姨妈,咱们一起教训他。” 齐南思心里再次涌起一阵暖流,很是感动,几乎要忍不住哭了,“嗯,谢谢姨妈。” 临离开之前,姨妈还佯装严肃的样子对裴筠嘱咐道:“你可别欺负南思,听到没有?” 裴筠笑着应下。 酒店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在了,按照过生日的流程走了一遍。 从前裴筠从来不在意在生日蛋糕前许愿,他觉得这样的许愿非常不切实际,许过的愿望也从来都没有视线过。 可是后来,他在去年的生日里,许过一个愿望—— 他在心里暗暗许愿,愿自己能在来年把她娶回家。 如今,她已是自己名副其实的妻子。 他的愿望实现了。 如今,他还想再许一个愿望—— “希望齐南思下辈子能记得我,记得等我出现。” 希望神明能够帮他如愿。 “叔叔快吹蜡烛!”呦宝在一旁欢喜地道,看起来比任何人都兴奋。 裴筠一向觉得吹蜡烛也是一件很幼稚的事,但他现在希望吹灭了蜡烛,他的愿望会实现。 裴筠把蜡烛吹灭了,呦宝开心地鼓掌。 蛋糕的款式很漂亮,但不太像给男士定制的,反倒是更像女士喜欢的款式。 蛋糕上有几朵奶油制作成的玫瑰花,有粉色的,有淡蓝色的,有白色的,还有一些芒果粒和草莓粒,弄得花里胡哨的。 说起为什么会定这样的蛋糕,是齐南思陪着洛漫霞和裴月枝去蛋糕店时,偶然间看到了这个蛋糕的模型,随口说了一句“这蛋糕真好看”,然后洛漫霞就决定按照那个蛋糕的模型定制。 齐南思当时还想说点什么,洛漫霞很果断地说:“你们都是夫妻了,你喜欢的东西,他也不会嫌弃,再说了买个蛋糕只是走个流程,裴筠他不会介意的。” 就这样,洛漫霞直接敲定了蛋糕的款式。 裴筠知道这件事之后,面容上不见任何不满,反而笑得宠溺,他说,这样才好,他爱她喜欢的。 也完全没有想到裴家家族的人都这么开明,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松了。 看着蛋糕前的男人,齐南思还是觉得很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 ... 婚礼定在了1月1日,是一个很好的日子。 距离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齐南思就越紧张,甚至有一些难言的焦虑。 上一次的婚礼体验不好,曾经许诺给她一个盛大难忘的婚礼的人,最后也只是敷衍了事。 一晃四年过去了,那些曾经令她苦痛不堪的细节和真相,也变得无足轻重,不痛不痒。 为了举办一场完美的婚礼,需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很多,裴家几个人忙得团团转,齐南思也没有时间再去焦虑了。 到了婚礼的那一天,北城最大的酒店门口全是乌泱泱的记者媒体。 整个婚礼现场布置得很惊艳,花和蝴蝶让婚礼现场蒙上了层童话般的色彩,梦幻又仿佛充满了灵气。 裴月枝和宋微雨做了伴娘,傅岸和沈乐恒做了伴郎。 “嫂嫂,你今天真的好漂亮啊!”裴月枝忍不住惊叹。 这一场婚礼,任谁都看得出花费了多少心思。 婚礼台上。 裴筠意气风发地站在那儿。 他一袭黑色的西服,胸口戴着一朵红花,颀长挺拔的身影犹如一尊精心雕琢的雕像。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朝自己缓缓走过来的人儿,双眸渐渐泛着红,眸光温柔。 长长的红地毯上,错落地洒满了娇艳的玫瑰花瓣。 坐在角落里的梁怀爵就这样怔怔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别人。 他受不住地垂下了眼帘,脸上的哀戚很浓。 梁夫人看出来了,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安抚他。 “老太太,听说那是你的前孙媳妇,在你们家过得不咋地,总受到欺负,连下人都敢骑在她头上使坏,如今成了裴家的小太太,在裴氏家族的地位可不低,万人仰慕。” 一位贵妇太太慵懒地靠在真皮小沙发上,忽然开口说了句话。 “可不是吗?我还听说,裴家这小太太工作上能力也不差,我有个小侄女在ns实习,说裴家小太太都成了ns的顶梁柱了,公司一大半的利润和收入都得归功于她。”另外一位太太附和道。 有位贵妇太太嗤笑一声:“这就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听着几个贵妇太太你一句我一句地内涵,梁老太太瞬间变了脸色,面色不太好看。 “几位太太,嘴下留情。” “哟,现在想到嘴下留情四个字怎么写了?当初把南思往死里怼,往深渊里拉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留点情分?” “狠毒的人怎么会顾及情分,连自家血脉都可以丢弃的人,扶持小三和私生子上位,把原配赶走的人,活该有报应。”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小三生的儿子不是梁家血脉,头上的绿帽子冒着绿光......” “说够了吗?” 梁老太太难堪到了极点,面色像糊了一坨屎一样难看。 “还没呢?还想听吗?”贵妇太太挑衅她。 梁老太太端了大半辈子的架子,在这一刻,被人踩得稀巴烂,气得直接离开了婚礼现场。 “嘁,玩不起。” 婚礼现场都是乌泱泱的人,这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根本没人在意。 婚礼台上依旧有条不紊地行婚礼仪式。 齐南思走到了婚礼台上,面向着俊逸倜傥的男人,唇瓣抑制不住地轻轻颤动了几下。 那是因为压制不住心里的悸动。 “听说每个女孩有一个婚纱梦,我希望我能给我的女孩一个生生世世都不会遗忘的婚礼,穿着最美的婚纱,戴着最漂亮的皇冠,嫁给她最想共度余生的人,享一世宠爱。” 裴筠捧着宣言册,可他的视线从一开始都是黏在站在他对面的女人脸上,声音微颤。 神父庄重严肃:“齐南思女士,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裴筠先生?” 齐南思几乎快抑制不住眼眶里的眼泪了,双手握紧了捧花,娇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哽噎,可她又是大胆张扬的:“我愿意,非常愿意!” 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他们跟着神父的宣誓,庄重地许下一辈子不离不弃的诺言。 裴筠将那枚设计精巧的宝石戒指缓缓套入齐南思的无名指。 指尖微微一凉,齐南思望着眼前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庞,轻声道:“裴筠,谢谢你。” 他抬眸,眼里是宠溺的笑意,“是我该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看来两位新人感情很好啊,浓情蜜意的。”神父难得调侃了一句。 换为齐南思给裴筠戴戒指了。 她拿着一眉设计简约的戒指缓缓套入他的左手手指。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神父带着笑意说完。 裴筠一刻也等不及,低头便在齐南思的唇上落了一个吻。 神父再次调皮地打趣:“看来新郎已经迫不及待了。” 齐南思面色多了几分羞涩,一张脸红得似晚霞。 台下掌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有些人开始起哄。 “新娘子真幸福......” ... 漆黑的夜空闪烁着星星的微光,如月牙的月亮带着一层朦胧的雾气,柔化了光。 裴筠和齐南思回到了婚房里。 铺着红色被子的大床上,她穿着一身秀禾服躺在他的身下。 他抚摸着她微醺的小脸,眸光温柔,又捏了捏她的脸颊,一张隽逸的脸上满是稀罕得不行的模样。 “我好开心。” 齐南思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了又看,双眸迷离娇媚:“裴筠,我也很开心,以后我们一起开心快乐过好每一天。” 柔和的灯光下,裴筠弯唇笑了,眸底隐隐泛着泪光。 “嗯,我们会的。” 他们的未来,有了彼此,就已经足够圆满知足了。 ——正文完—— 第165章 番外 求符 婚后的一个月,裴筠带着齐南思去度蜜月了,去了很多地方,刚好在过年前几天回来了。 这是齐南思在裴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很快乐。 元宵那天的晚餐上,齐南思忍不住干呕了几下。 裴筠眸中含着担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问着,手掌轻抚着她的背。 裴老太太愣了下,双眼发亮,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激动:“是不是怀孕了?” 裴老爷子踢了下裴筠的脚:“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南思去医院检查检查!” 匆匆忙忙的,一家人去了医院。 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显示确实是怀孕了。 裴老爷子高兴得像个孩子:“好,真好!我们老裴家又要添一个奶包子了!” “太爷爷,妈妈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呀?”呦宝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齐南思的肚子看,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跟个好奇宝宝似的。 裴老爷爷笑道:“还不知道呢,呦宝是喜欢妹妹还是弟弟?” 呦宝眨了眨眼睛,一脸认真地回答:“都喜欢,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的!” 几个人一听,都不由地觉得很欣慰。 “元宵节日,算不算双喜临门?”裴老太太说着,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更深了。 “算,那必须算!”裴老爷爷中气十足道。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 洛漫霞笑道:“这孩子与我们有缘分,偏偏是在元宵节这天让我们知道他的存在,意味着团团圆圆,阖家欢乐。” 裴筠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把齐南思搂进怀里,眼眶微微湿润。 他覆在她的耳边,哑着声音低喃:“乖宝,谢谢你。” 齐南思眼尾也是泛着红,很开心有了一个属于他们彼此的宝宝。 她能感受到他情绪的颤动,轻拍着几下他的背,轻声安抚他:“不客气,以后要辛苦小裴爸爸多多关照啦。” 闻声,裴筠眼眸里的湿润更甚,但黑眸里多了几分宠溺的笑意,把她搂得更紧。 “好。” 寒凛的冬春过去。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齐南思的肚子大得惊人,就像普通人八九个月时的肚子一般,她怀的双胎。 因为怀的是双胎,肚子很沉,尤其是到了后期,更是难受得厉害,站着累,坐着躺着也不舒服,很少有一个好觉。 她睡不好,裴筠也睡不好,总担心她会不会哪里不舒服,一点儿动静都能把他惊醒。 短短的几个月,裴筠已经让人设计了十几款适合孕妇的座椅和床。 无论座椅和床有多舒服,都没有办法完全解决这个问题。 裴筠整个人看起来比怀孕的齐南思还憔悴疲惫。 裴老太太看着也很心疼,总是安慰他“没事的”。 “要是实在无法安心,去寺庙里求求平安符,求个心安也行。” 裴筠揉了揉涨疼的额头,久久才道:“好。” 红昭寺。 裴筠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寺庙,再次见到了净忍大师,求了一个平安符和生子符,虔诚地拜了又拜。 临走前,净忍大师叫住了他。 裴筠回头,“大师,您说。” 净忍大师定定地盯着裴筠看了几秒,空灵的声音再度响起。 “裴施主心里有一桩耿耿于怀的遗憾未了结,若是施主不释怀,百年之后,难以超度。” 裴筠面色微怔,沉沉地吐了一口气,“是。” 净忍大师闭上了眼睛,声音徐徐:“施主,可想了结这桩遗憾?” 裴筠漆黑的瞳眸微震,嗓音低哑:“当然,大师有办法?” 过往云烟,以前发生的事怎么可能会改变?没有时光穿梭机,又怎么能回到过去弥补遗憾。 裴筠想,一切都不可能的。 但他还是想问大师。 一时无声。 净忍大师岿然不动,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有,只是需要付出代价,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您说。” 裴筠几乎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复。 “这一世折寿十年,换来世等她出现。” “可以。” 裴筠回答得毫不犹豫。 净忍大师:“你这一世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如果折寿十年,便意味着你将少陪伴她十年,你舍得?” 裴筠捏紧了手中的符,沉默了良久。 “舍不得,也舍不得她受苦受伤。” 这么一说,净忍大师便通透了,其实也不意外,早就料到了裴筠会应允这个条件。 “好,下一世你有这一世的记忆,但她不会有任何关于这一世的记忆。” 净忍大师翻出了裴筠的生死簿。 上面赫然显示了裴筠的年岁,享年89岁。 而在他的名字旁边是齐南思的名字,享年88岁。 相差很近很近。 裴筠似乎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似有只无形的东西在揪着心脏。 在他还来不及多想时,他的生死簿上的年岁变成了79岁。 “协议达成,裴施主可以回去了。” 裴筠一步未动,沉吟了一瞬,“大师,可以改变她下一世的命格吗?” 净忍大师再次睁开了眼,静静凝视着他。 裴筠沉声:“希望能让她出生在一个氛围好的家庭里,无忧无虑长大。” 净忍大师有些意外,“施主,需要付出折寿5年的代价。” 5年,那就意味着他还能活到74岁,也够了,裴筠想。 “我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好,如你所愿。” 净忍大师又把生死簿上的年岁改了。 “裴施主,你和她的关系生生世世都无法割断。” 本就是违背了自然生长规律的事,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裴筠闻言,笑了笑:“甘之如饴。” 他以额碰地,叩头有声:“谢谢大师的成全。” 净忍大师微微摇了摇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情为何物? 情是控制不住的物什。 ... 和净忍大师达成的协议成了裴筠永远的秘密。 次年一月十二日。 齐南思生产日这天,裴筠在产房外焦灼地等待着,眼睑下有明显的青黑,似是许久没有休息好。 听到婴儿响亮的哭啼声时,裴筠的身形微颤了一下,几乎要站不住脚了,扶着墙看到医生把两个宝宝推了出来。 “恭喜,母子都平安,您的太太很厉害很坚强,看看,这是你们的小公子和小公主。” 裴筠倾身低头看了看小床上的宝宝,焦灼的神情柔和了下去。 这是他们的宝宝,生命的延续。 他抬头看向医生,“我太太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医生:“待会儿就会出来了,请放心,您太太没事。” 在产房外等待的几个人都骤然松了一口气。 “平安无事就好。”裴老太太终于放心地看两个小宝宝了。 “真好看,这是我们裴家第一对双胞胎呢。” “而且还是龙凤胎,龙凤呈祥,看来嫂嫂是我们裴家的福星。”裴月枝笑道。 “看来枝枝懂事了,这么会说话。” “嘿嘿,说的也是大实话......” “......” 残阳渐褪,天色拢暗。 病床前。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以后都不生了。” 裴筠握着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里氤氲着湿意。 病床上的人动了动,声音虚弱:“我也不想生了。” 生两个小宝宝太累了,齐南思从产房出来只撑了几秒钟就忍不住昏睡过去了,睡了将近三个小时,似是把怀孕时没睡到的觉都补回来。 “好,以后都不生了。”他说,摸了摸她的脸颊,“饿了吗?” 齐南思面色苍白,因为怀孕削瘦了不少,脸颊都没有以前有肉了,虚虚地微睁着眼睛。 “不饿,我想再睡一会儿,你陪我。” 裴筠眼底的黑眼圈跟熊猫似的,她也心疼。 裴筠心口软乎乎的,轻手轻脚爬上病床,在她身边躺下,动作小心翼翼地,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把她磕碰着了。 齐南思半眯着眼眸,好笑道:“裴筠,我是顺产的,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太累了。” 裴筠没有应她,只是温和地握着她的手,嘴角止不住上扬,“睡吧,我陪你。” 齐南思撑不住睡意,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乖宝,我爱你。” 裴筠温柔地亲她的唇,埋在她的颈间,亦是沉沉地睡去。 深夜,皎洁的弯月在暮色中散发的寒冷的光。 病房里只有一盏暖色的小夜灯亮着。 两人抵足而躺,同榻而眠,比夜色温暖。 ... 两个小宝宝,先出生的是男孩,后是女孩,名字早就取好了。 哥哥的名字是裴卿相,希望他以后长大成人能有公卿将相一般的气概和前途,出自“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这句诗词。 妹妹的名字是裴绮笑,出自“满街含笑绮罗春”。 摆满月酒那天,裴家门口有一个寸头男人在徘徊,目光一直在往院子里面看。 佣人见到了,上前问:“这位先生,您是来参加满月宴的吗?” 男人下意识点头,却又摇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男人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回头。 佣人正奇怪,只见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块似叶子形状的玉,还有两对银手镯。 “想请您帮个忙,能不能帮我把这块玉给梁斯琦?” 佣人愣了一下,“梁斯琦?呦宝吗?” 男人忙点头,“对,就说是他妈......姑姑送给他的礼物,还有这两对银手镯是找了老银匠造的,送给两个小宝宝的满月礼。” 第166章 番外 轮回之说 佣人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听他说出了呦宝的名字,还有一脸的真诚,莫名地想相信这个男人,但也不敢轻易做决定,“不好意思哈,我得回去问问小太太。” 过了一会儿,齐南思走出来门口,裴筠陪在她身边。 “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齐南思笑道。 男人看了看齐南思,又看了看裴筠,舔了舔干涩起皮的唇,踟蹰道:“不了吧,我这样身份的人还是不进去了。”显得晦气。 齐南思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满不在意地道:“带着诚意来的人都是有福气的,进来吧,呦宝也在呢。” 裴筠也开口道:“没人会知道,也没有人会嫌弃你的身份。” 男人眼眸动了动,最终还是跟着齐南思和裴筠踏进了院子。 “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呀?”呦宝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 齐南思蹲下身子,耐心跟呦宝解释:“他是妈妈的好朋友,以前妈妈跟这个叔叔约定好了,等你出生了,他就是你的干爸爸。” “干爸爸?那也是爸爸?” 齐南思笑了笑,“是的,你也可以叫他爸爸的。” “那我不是有三个爸爸了?”呦宝似懂非懂,看着留着寸头的男人,犹豫地叫了一声:“爸爸?” 男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没控制住,啪嗒地掉了几颗。 “叔叔,你怎么哭了?你不喜欢做我的干爸爸吗?” 男人蹲下身,把呦宝抱进怀里,哽噎着声音:“怎么会不喜欢,非常喜欢,叔叔很希望可以一直做呦宝的干爸爸。” 男人的名字是谢扬,呦宝的亲生爸爸,因为失手把欺负梁宁如的男人打死了,被关了进去,前两天刚出狱,提前释放。 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裴老太太同情地看着谢扬,安慰道:“原来是这样啊,那人该死,既然现在回来了,那就好好生活吧,不要在冲动行事了,想必你也想看呦宝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吧。” “嗯,当然想。”谢扬毫不犹豫回答,他想替宁如好好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 洛漫霞轻笑了一声,“那就好好生活,看你是个挺不错的男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问裴筠。” “谢谢你们。”谢扬由衷的感谢。 他一定会好好赚钱,好好生活,带着宁如的期许好好活下去。 ... 后记 生活多了裴卿相和裴绮笑两个小奶包,就多了一份责任,多了一份操心。 等他们长大了几岁,三个孩子在家里打打闹闹,家里就差变得鸡飞狗跳的。 头痛与幸福并存着。 某天,裴筠的日记被裴绮笑翻出来了,献宝似的交给齐南思。 “妈妈,我发现了爸爸的日记!” 齐南思心头一动,倒是诧异,没想到他还会写日记这玩意。 “笑笑有没有偷看爸爸的日记?”她拿过日记本。 “忍不住看了一点点。”裴绮笑笑嘻嘻的,“我知道这是不对的,等爸爸回来了,我跟爸爸道歉。” “好,笑笑很棒,但下次不允许这样了,知道了吗?” “好的妈妈,我知道了。” “好了,跟哥哥去玩吧。” 等女儿出去之后,齐南思拍了一张照发给裴筠,问他:裴先生,我是否能看看你的日记?好奇.jpg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复道:可以。 齐南思打开了日记本,才发现这日记大多数都是关于她的。 ...... 梁怀爵那渣狗眼睛瞎了吗?这种辣鸡货色也能下得去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不能跟不干不净的人做朋友。 不然的话,被玷污了,找不到老婆。 出淤泥而不染,守身如玉才是良好的思想品德。 ...... 她说她很久没有收到这么好的礼物了。 真的很生气,很愤怒! 梁怀爵那个负心汉! 竟然对她这么不上心,还让她这么伤心! 下次找个机会,给他套个麻袋,揍他一顿! ...... 她说她不会原谅梁怀爵, 起码说明,我是有机会的。 就算道阻且长,我也要把她娶回家。 ...... i love sea. i love flowers. i love sunrise and sunset. but, no more than i love you. 我爱大海。 我爱鲜花。 我爱日出与日落。 可都不如我爱你。 这首诗词挺深情的,想说给她听。 ...... 看到这首诗,齐南思鼻子一酸,低喃:“这么久了,也没听你说。” 她还是把日记都看完了,一字不落。 没想到日记里的他是这样的。 他的高冷都是对外人做出的防御,在她面前,他会不自觉的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某天,裴筠应邀做了一个采访。 做这个采访的记者正是之前写了关于他们两人故事的那个作者。 记者很大胆地问自己想要的细节。 “裴先生,请用一句话形容您对您太太的感情。” 裴筠:“每一年,都是热爱。” 记者差点就感动哭了,下一秒又问:“七年之痒,十年之痛,你认为你会有这个问题吗?” “不会,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裴筠回答得尤为笃定,没有一丝犹豫和浮夸,只有认真。 最后,记者恰好拿出了一篇稿子,出自泰戈尔的《飞鸟集》。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d, the sun, the moon and you. the sun for the day, the moon for the night, and you forever. 裴筠只看了几眼,便循循朗读了出来,声音低沉有撩人的磁性。 “裴先生,您的声音真好听!能听到您的朗读,就像给耳朵洗了一次澡,纯净了很多。”记者像个小迷妹一般道。 齐南思在屏幕前看着他在采访中的朗读,单独截取了这段音频,反反复复地听了无数遍。 她爱死了他的声音,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朗读声音。 裴筠每每看到她又在听音频的时候,无奈又纵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裴筠依旧会抽时间带齐南思去旅游,去了很多地方,拍下了很多照片,全都挂在一间小房间里墙上,一个又一个架子上。 那年裴筠74岁了,被诊断出阿尔茨海默症。 这大概是与净忍大师达成那两个协议的代价之一。 他还是害怕自己会忘记她,所以他每天都会来到这个房间,把这些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 整个房间几乎找不出一处空位挂照片了,他们两人的余生全都记录在满屋子的照片里。 夕阳的余晖落在房间的一处,却柔和地洒落在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身上。 老人歪着头,阖着眼睛,像沉沉地睡着了,平静而安宁。 “裴筠,出来吃饭了。”齐南思走到门口,看着轮椅上的老头,习以为常地说道,“天天都来看这些照片,也不腻......” “裴筠,你转过来看看我。” 如是往日,他在她来的那一刻就会转过来看她,可现在的他一动不动的。 “裴筠......” 齐南思不停地念叨着他的名字,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身前,蹲了下身子,匍匐在他的膝上,像往日一样。 “裴筠,原来你累了,想睡觉了。” 她的声音很平和,眼里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溢出来,划过脸上的皱纹,落在他的腿上,氲湿了一大片。 裴筠走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她,没有告别。 在以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坐在夕阳洒落的那一处地方,手里握着红色的平安符,怔怔地看着窗外。 就如同他那时一样。 裴筠,你会不会等我? “妈,明天就是去红昭寺拜佛的日子了,您要一起去吗?” 裴绮笑走了进来,曲膝半跪在椅子旁,轻声问道。 “去,当然要去。” 她想见一见净忍大师。 翌日清晨,红昭寺。 “大师,我想问您一件事。” 净忍大师几十年如一日,依旧还是当年的模样。 “施主,您请问。” “大师,这个世界上有轮回之说吗?” 净忍大师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道:“一切存于心,您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信。”她毫不犹豫回答。 净忍大师睁开了眼睛,见眼前苍老的人,淡声问道:“施主相信,那便有轮回。” “如果真的有轮回,那大师是否能帮我一件事?” 净忍大师面色不动,“您说。” 她道:“是否能让我保留这一世的记忆,或者下一世在遇到他之后,一直记得他,我不想再次忘记他。” 净忍大师眼里有了些许波动,良久才道:“可以,但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折寿五年。”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没关系,我可以接受这个代价。” 净忍大师对这个答案一点都不感到诧异,“好,我可以帮你。” 一如几十年前那一日,净忍大师在生死簿上修改了年岁。 望着颤颤巍巍的老人渐渐走远了,一道童稚的声音响起:“师父,为什么要帮他们两个人做这件事?” 净忍大师似乎回想起什么,声音悠长深远:“因为要弥补错误,他们本不该经历这么多挫折的,是月老儿不小心把另外一个人的红线跟他们两个人的缠绕在一起了。” 第167章 番外 等你好久了 异世,凤元村。 齐南思跟着齐妈妈去田里拔花生,正巧要路过小别墅,看到小院里晒着好几块鱼干,通透亮黄,馋得直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那几块鱼干好半晌。 天天吃白饭青菜番薯的,都吃腻了,好想把这鱼干给吃了。 齐南思对这几块鱼干打起了心思。 “齐南思!”齐妈妈在远处扯着嗓门大喊。 齐南思恋恋不舍地离开小别墅,还有那几块小鱼干。 阳光正炙烈,天气热得慌,田地里没一个人的衣服不是湿透的,刚拔起来没多久的花生苗都被晒焉了。 齐妈妈一口气拔了两分田地的花生,累得差点直不起腰,随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了一把汗,利索地捞起一大把花生。 转身一看,用来遮太阳的阴影架下根本没了齐南思的身影。 齐妈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又偷懒去了,气呼呼走到架子下喝了一大口水。 “齐南思那小兔崽子呢?又滚哪儿去偷懒了!” 齐南正坐在架子底下乖乖地摘花生,摘满一篓了。 听到齐妈妈的话,齐南正摇了摇头:“姐姐说去尿尿了。” “看她就是皮痒了!”齐妈妈气得咬牙切齿,“看这村子里哪个女娃跟她这么野的?” 齐南正稚嫩的声音响起:“妈妈,后巷的微雨姐姐就跟姐姐一样!” “......”齐妈妈一阵无语。 “把这捆摘完了,你就可以去玩了,剩下的给你姐摘。” ... 终于摘完了花生的齐南思,此时站在小别墅门口。 “裴筠,你给我出来!” 齐南思拍着别墅的矮木门大喊。 不一会儿,裴筠嘴里叼着牙签,慢悠悠走出来,看到小丫头片子被矮墙挡住了身子,只能看见半个头,哈哈笑了几声。 齐南思气呼呼道:“不准笑!” 裴筠不以为意,走过去打开院子的小门,倚靠在门边上,“找我什么事?” 齐南思看了看竹竿上挂着的鱼干,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 裴筠瞧见小丫头的动作,心中了然。 “想吃?” 齐南思下意识点了点头。 “来,叫声哥哥听听。”裴筠双手抱胸,戏谑地笑道。 “哥哥~我想吃!”齐南思用童稚的声音喊道。 喊得裴筠心尖一颤。 他走过去,打开了矮木门,漫不经心道:“想吃多少,拿多少,去。” 齐南思眼睛一亮,“好嘞,谢谢哥哥。”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跑到架子底下了。 没有凳子,她根本够不着。 “哥哥,我拿不到。” 裴筠低笑,大步走到她身边,双手掐在她的腋下,把她抱了起来。 裴筠虽然才十岁,但身高也超过了一米五,齐南思的身高还不到一米三,身高相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鱼干是熟的,还有一点香味。 齐南思两只小手捧着一块鱼干,迫不及待地咬了上去。 奈何鱼干晒得有点干了,齐南思那一排的小乳牙咬得有点费力。 咬下来的那一刻,后脑勺磕碰到裴筠的脸颊。 “嘶。” 裴筠疼得眉头皱了起来。 “齐南思!有你这么猴急的吗?” “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撞你的,疼不疼?”齐南思放下了鱼干,想转头看他。 裴筠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认命地咬了咬牙根,道:“快拿,不拿就送你回家了。” 齐南思一听,顿时急眼了,“拿,现在就拿!” 她把鱼干从钩子上取下来,取了两块鱼干抱在怀里,“裴筠,我拿好了。” 瞥了眼小丫头怀里的鱼干,裴筠挑了挑眉,嗤笑道:“齐南思,拿了鱼干就不喊哥哥了?” 齐南思小脸堆笑,“不是的哥哥,我就是喜欢叫你裴筠。” 喜欢? 裴筠提起唇角笑了,“既然喜欢,那就一直喜欢,不可反悔。” “哥哥,你放心,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忘记!要是忘记了,那以后都吃不到鱼干了!”齐南思举着手发誓。 这般认真的模样可爱得紧。 裴筠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好,思思乖。” “嘿嘿,那我回家啦~” “等一下。”裴筠叫住她,牵着她的手进了房间里。 这不是齐南思第一次来他的房间里,却还是很惊喜。 “裴筠,你要带我看什么?”她目光期待。 裴筠从抽屉里拿出一罐护手霜,捏起她的小手,细心地抹了起来。 “是不是又没有抹这个护手霜了?” 齐南思有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忘记了。” 裴筠无奈叹息,“齐南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记性?” “现在就长!” 裴筠弯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就只会贫嘴!” 裴筠知道她要帮忙摘花生,有时要帮家里干些轻活,幸好都不是什么又脏又累的活。 齐妈妈和齐爸爸都不是重男轻女的父母,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只是在农村的生活不像在城市里,每周去一次镇上的集市买吃的买生活用品,能让齐南思和齐南正过得好一点便好一点,生活过得温馨幸福。 齐妈妈和齐爸爸不是上一世的唐青红和齐国安,对两个孩子很疼爱。 这是他们相遇的第一个暑假,在掉进水里被她救起来之后,有些记忆纷至沓来。 她依旧像上一世那样,要他给五十块钱作为报答。 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她很喜欢找他玩,粘着他,完全不把他当陌生人。 齐妈妈和齐爸爸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即使他再想帮助他们,也不能直接给钱或者是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 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还有恰当的时机。 别人的帮助可能是施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他希望能把这个村庄的经济带动起来,相信齐妈妈和齐爸爸有能力抓取商机,凭借自己的本事让生活富裕起来。 次年夏天。 在凤元村的开发工程开始动工了。 齐爸爸去工地搬砖砌墙,齐妈妈有空也去和水泥。 还未到村口,裴筠就看见坐在大榕树下的小丫头和她的弟弟,摇头晃脑地唱着童歌。 “小鸭子,一身黄,扁扁嘴巴红脚掌。嘎嘎嘎嘎高声唱,一摇一摆下池塘......” 听到她唱歌的声音,裴筠忍不住笑了。 洛漫霞看到大榕树下的姐弟俩,又看自己儿子,一脸正色道:“裴筠,你可收敛着点吧,思思才九岁你就惦记上人家了,你不过就十一岁,怎么就早熟了呢?” “妈,有些事情说不准的,你放心,我有分寸。” 刚下车,裴筠怀里就扑过来一个柔软的小身板,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 怀里的小团子长高了一些,但裴筠长得更快,轻而易举就可以抱住她。 “裴筠,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两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 听着她带着点埋怨的声音,裴筠抱紧了怀里的小团子,满是歉意道:“是我的错,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 他们在寒假的时候约好了,时间就定在7月23日,今天7月26日了。 车里的洛漫霞和裴慎和看着车窗外的一幕,有一瞬间惊呆了。 “现在的孩子这么早熟了吗?裴筠这小子早熟就算了,连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小女娃也被裴筠勾上歪路了吗?”洛漫霞叹息道。 裴慎和笑了笑道:“小孩子的世界哪里是我们大人能懂的,不过回去得好好说一说裴筠这小子,小小年纪,不干正经事。” 这个暑假,齐南思依旧是带着裴筠满山遍野地跑、玩。 与上一世不同的是,这一世,他们还得带着齐南正这个小拖油瓶,而齐南思比上一世更粘着裴筠。 一年又一年,齐妈妈和齐爸爸努力赚钱存钱,在凤元村工业区发展起来时,有了一笔还算丰厚的创业资金。 齐妈妈和齐爸爸的厨艺实际上还不错,本着打算开一家饭馆的心,夫妻两人一起到市里的大饭店学艺,学了半年,回到乡下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越来越好了,家里的房子变成了三层楼房,还买了一辆车。 齐南思要上高中,要去市里最好的高中上学。 8月31日这天,齐妈妈和齐爸爸还有齐南正陪着齐南思一起来报道,然后去买生活用品的同时,齐爸爸给齐南思买了一部当下流行的智能手机。 回到学校之后,齐爸爸就带着齐妈妈和齐南正回家了,他们在城郊租了三室一厅的房子。 齐爸爸把饭馆全权交给齐大伯管理了,收入二八分,然后又找了一个地儿开了一家同名饭馆。 齐南思在校园里逛了一圈,莫名觉得校园里的景色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走到某个宿舍楼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里。 “裴筠!” 齐南思拔腿就朝那道颀长的身影跑过去,弯唇浅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筠,你在干什么?”另一道粗嗓音插了进来。 那男生一见到齐南思,惊讶了一瞬,“原来是你啊!” 齐南思看着眼前的男生,有点懵,“你认识我?” 男生挑了挑眉,神采飞扬地道:“我叫梁怀爵,是裴筠的好兄弟,你就是裴筠的小媳妇是吧?” 齐南思险些被口水呛到,耳根子燥得发热泛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 小媳妇…… 这个称呼有点令人害羞。 不过她很喜欢。 她抬头看向裴筠,见他气定神闲对他梁怀爵道:“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梁怀爵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裴筠,你根本就不是送我来学校的,你就是专门为你这小媳妇来的!” 裴筠轻飘飘睨了他一眼,“是又怎么样?你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得,我走。” 第168章 番外 娇养 梁怀爵一走,齐南思立刻牵住裴筠的手,嬉皮笑脸地凑近他,“你是专门来送我上学的吗?” 手心一暖,裴筠低头看了眼贴着手掌的小手,眉心微不可察地动了动,“这里是学校,收敛一点?” 他转头看向她,她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短牛仔裤,一双黑色的帆布鞋,素净的小脸白皙透亮,与上一世的面黄枯瘦不一样,齐妈妈和齐爸爸把她养得很好。 齐南思抬目看了他一眼,清亮的杏眸映着特别的纯真灵动。 她扬了扬两人相握的手,慢条斯理地道:“某人就会口是心非,说收敛,可这手就像沾了502胶水一样,松都松不开。” 齐南思的调侃让裴筠的脸上有些燥热,捏了捏握在掌心里的手,随意岔开话题:“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是吗?行李有没有收拾好?” “都办好了,行李也收拾好了,然后很无聊我就来逛学校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个学校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我以前有在这里上过学一样。”她道。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闻言,裴筠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身边的她,眼神越来越暗,“嗯,可能是你跟这个学校有缘。” “是吗?可能是吧。”齐南思自问自答。 “别多想,晚上想吃什么?” “嗯......吃脆皮烧鸭!” “好,那今晚就去南苑住?” “不好吧?这么快就同居了吗?” 裴筠眉心一跳,“现在我是你哥哥的身份,妹妹住在哥哥家,情理之中。” 齐南思扬起两人的手,狡黠一笑:“可是哥哥,怎么会这样牵妹妹的手呀?” 裴筠眉心突突地跳,郁闷地松开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诶诶诶!”齐南思忙跟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甜甜地打趣道:“哥哥这是生气了吗?” “没有。” “嘿嘿......” 两人挽着手,沿着林荫道朝着校门口走去。 娇小的女生带着肆意的笑,依偎着身形颀长高大的男生,在他们走的那条路越走越远。 在裴筠的陪伴下,齐南思在晨旭度过了美好的三年,一转眼就要高考了。 高考前三天,学校宣布放假,让学生回家休息和自主复习。 齐南思被裴筠拎到了南苑,抓紧时间复习。 南苑是他们上一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家,这时候的裴筠也是刚正式接手裴氏集团不久,工作也很忙。 齐南思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不想让他失望,乖乖地复习。 裴筠本是计划三天都在家里陪她复习,可奈何公司太多事需要他亲自处理了。 于是,只能把人带到公司里看着。 她有什么不会的题目,他都会耐心地教,直到她学会为止。 不到两天的时间,裴氏集团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们的小裴总娇养了一个漂亮的小媳妇,白白嫩嫩的,像个小公主似的。 裴筠刚开完会回来办公室,就看见齐南思愁眉苦脸地趴在茶几桌面上。 一道数学题,她绞尽脑汁地想,看了答案之后,自己再做了三遍,都还是不对,草稿纸都用了三张a4纸了。 “淦,这到底是什么破题目!” “给我看看。”裴筠忽然开口,大步朝她走过去。 齐南思抬头,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犹如看到了希望之光,连忙把试卷递给他看。 一旁的傅岸见状,把文件都放在办公桌上,很识趣地道:“裴总,那我先出去了。” 裴筠淡淡地应了一声“嗯”,走到茶几旁曲起长腿坐在她身边,然后看试卷上的题目。 只是看了不到五分钟的题目,他便捋清了解题思路,一步一步耐心地教齐南思解题。 裴筠的教学方法是非常适合齐南思的,准确来说,是裴筠摸透了齐南思的思维方式,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才会最高效率地教会她。 齐南思悟性本就不差,经过裴筠的提点,醍醐灌顶,终于知道自己在解题的时候哪个环节出错了。 “裴筠,你真的太厉害了!” 解出题目的兴奋感让她激动地扑进裴筠耳朵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不放,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口。 裴筠的眸色漆黑深沉,里面有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浓烈而克制。 “齐南思,你现在还没有毕业,别玩太过火了。” 他的语气里似乎还藏着压抑和克制。 “那有什么所谓?就还有几天,我就毕业了!”齐南思毫不犹豫地道,“再说了,我现在都满18岁了,不是8岁!” 裴筠比齐南思大两岁,在上初中的时候跳了一级,在高中又跳了一级,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在去年开始接手裴氏集团,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仍然坚持要抽出时间来盯着齐南思的学业。 “满18和毕业是两码事。” 裴筠盯着齐南思红润的双唇,喉结滑动,咽了咽唾液。 他还是克制的,“齐南思,等你毕业之后再跟你讨回来。” 高考完那天,大家按照约定回班里聚一下,同学想邀请齐南思去聚餐,好好玩一把。 齐南思想都没想,一口便回绝了,因为她要跟裴筠约会。 “小嫂子,不会是迫不及待跟裴哥去约会吧?”梁怀爵搂着一个小姑娘,吊儿郎当地调侃道。 “bingo!你猜对了。” 齐南思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看大家互相送礼物,写同学录,她兴致不大,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在门口等你”的字样,眼眸一亮。 梁怀爵嘁了一声,半是开玩笑道:“裴哥等了几年的昙花终于开了。” “不会比喻就别说话。”齐南思踹了梁怀爵的椅子一脚,“走了,各位以后再联系!” 说罢,她便拎着袋子就走出了教室,步子轻快得似踩了祥云一般。 梁怀爵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有那么开心吗?” 他怀里的女孩儿白了他一眼,“你懂个屁,南思是去见喜欢的人当然开心了!” 另一个女同学感慨道:“真羡慕南思,家里是开大酒店的,男朋友是北城第一富豪,把她宠上天了都。” 第169章 番外 一直都记得(完) “谁说不是?自由恣意,真的是小公主一般的生活!” “喂喂喂,你们就别在这顾影自怜了,说得好像你们家没有钱似的。” “呃......” 校门口。 满是各式各样的豪车中,齐南思一眼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大g,车里的男人下车,打开了门,她轻车熟路地钻了进去。 裴筠跟着坐了进去,屁股还没坐稳,怀里就多了一具软香的身体。 他顺势把人抱住,“这么着急做什么?” “三天没见了,想你了,你不想我吗?” 裴筠低眸,深邃而慵懒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伸手捏了捏她满是胶原蛋白的脸蛋,“想。” 齐南思眉开眼笑,懒洋洋地靠在他的怀里,“我们等会要去哪里吃饭?” 裴筠提唇笑了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等车停下的时候,齐南思便发现是在自家的酒店,顿时兴致缺缺,“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玩的,无聊。” 裴筠打开车门下车,又弯腰把她从车里抱了出来,往酒店里走,柔声道:“不无聊,还怕你紧张。” 齐南思昂起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嘁,从小到大,什么场合能让我害怕的?” 裴筠满眸柔光,“好,思思最厉害了。” 她扬起唇角,恣意笑了笑,有些骄傲:“那是......” 随着裴筠的脚步踏进专有包厢,齐南思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包厢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一道道目光让她顿时羞耻得想找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告诉我是跟叔叔阿姨吃饭!”齐南思靠在裴筠耳边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快放我下来!” 裴筠眼里含着笑意,径直走到桌边,把她放在椅子上,淡定从容:“妈,点好餐了吗?” 洛漫霞一脸笑意,“还没呢,都说等思思来了再点。” 齐南思脸色羞红,几乎都不敢看洛漫霞了,低着头。 齐妈妈在她身边,“现在知道害羞了?哪家女孩子像你一样没点正行儿的?” 一旁的齐南正又附和道:“有啊,微雨姐跟姐半斤八两。” 齐妈妈噎了一下,“也就是微雨那丫头。” 裴老太太笑道:“我觉得思思这样就挺好的,快快乐乐就行了,不用在意那么多没意思的条条框框。” “妈,我觉得奶奶说得对。”齐南思对裴老太太甜甜笑道:“谢谢奶奶!” 裴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笑容满面,“瞧瞧,思思多听话。” 经过这么一打岔,齐南思心里头那点羞涩荡然无存,她伶俐嘴甜,逗得裴老太太和洛漫霞几人笑不拢嘴。 其实这一顿晚饭一点都不无聊,本着庆祝的意思,齐妈妈允许齐南思喝一点酒。 等吃完饭,酒意上头,齐南思已经有点晕乎乎的。 齐妈妈忍不住叨唠:“看看,让你不要喝那么多,自己多少酒量还不知道?” “妈妈,我爱你!” 齐妈妈:“......” 洛漫霞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思思会哄人。” 齐妈妈叨唠不下去了,扶着齐南思,“行了行了,回家了。” “不要。”齐南思一把挥开了齐妈妈的手,转身跌跌撞撞冲进裴筠的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我要跟哥哥回家!” 齐妈妈:“......” 裴老太太和洛漫霞被逗笑了,连一向面色严肃的裴老爷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齐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齐南思,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 齐南思不服气:“有啊,怎么没有?不然哥哥怎么会喜欢我?” “......” “......” 裴筠的脸上罕见地泛红,像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似的差点接不住齐南思直率的话。 酒意作祟,齐南思一直粘着裴筠不放,齐妈妈拉都拉不走,说也说不听。 裴老太太笑道:“夏兰,要不就随思思吧。” 齐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头痛得厉害。 得亏认识了这么多年,对两人的关系甚至以后的婚事早就默认了,不然这不得尴尬到脚趾头都扣破了。 裴筠把齐南思带到自己车里,洛漫霞还是多叮嘱了句:“裴筠,你可别胡来,思思年纪还小,最少也要等到你们结婚之后。” 裴筠面不改色,但心跳很快,压着嗓音认真道:“嗯,我知道怎么做。” “赶紧带思思回去休息吧,照顾好思思。”洛漫霞知道自己儿子是有分寸的。 齐妈妈也相信裴筠的为人,要是裴筠真想干点什么,这么多年了,齐南思哪里逃得过? 回到南苑。 裴筠把人抱进浴室里,放在浴缸旁边的小凳子上坐着,拧开浴缸开关放热水,又出去衣柜找了她的内衣和睡衣。 他温声叮嘱:“等会儿水放好了,就自己脱衣服泡一泡澡,我去煮一点蜂蜜水,知道了吗?” 酒意微醺的人晃了晃脑袋,呢喃应道:“知道啦。” 裴筠低头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下,便出了浴室去准备蜂蜜柚子茶。 二十分钟后,裴筠敲了敲浴室的门,“乖宝,该出来了。” 静默了几秒,没有任何声音。 裴筠无奈地叹息了下,知道她肯定又在里面睡着了。 他拧开了门走进去,果然是看到她耷拉着小脑袋靠在浴缸边缘呼呼大睡,小脸氤氲着红晕。 衣服被凌乱地扔在地上,东一件西一件。 裴筠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认命地一件件捡起地上的衣服,放进衣篓里。 又把人从浴缸里抱出来用浴巾裹了一下,吸干了她身上的水珠,给她穿好了睡衣,才抱到床上。 看着她迷迷糊糊又一副信任他的模样,裴筠的心口像填满了棉绒软绵绵的。 他弯了弯嘴角,把带吸管的杯子递到她的唇边,“喝点蜂蜜水再睡觉。” 齐南思眼皮都没睁开,就着他的动作喝了半杯蜂蜜水,“不喝了,饱了。” 裴筠也不强迫她再喝,自己把剩下的那一半都喝了,准备去洗澡。 齐南思忽然搂住他的脖子,半眯着眼眸,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娇声问:“裴筠,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女朋友了?我长大了。” “怎么不可以?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裴筠笑,凝视着她睡意朦胧的杏眸,沙哑的声音预示着他此刻有多压抑。 “那就是说从现在开始,齐南思就是裴筠的女朋友啦!”齐南思开心得像吃到了最喜欢的糖的小朋友一般,得意地笑出了声。 裴筠眉眼皆是宠溺的笑意,看着纯真的笑容不由失笑,却也是庆幸的。 庆幸她能跟他期盼的那样,幸福快乐地长大。 他的指尖不住地抚摸着她娇嫩的脸颊,哑声道:“乖宝,以后我们生生世世都要纠缠在一起了。” 齐南思倦意迷糊,却还是呢喃回道:“嘿嘿,我喜欢跟裴筠在一起,下辈子你还要等我,就像这一世一样,好不好?” 裴筠没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整个人怔怔地愣住了。 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紧紧地抱着她,眼眶有些发热。 他道:“好,我等。” 无论多久都会等。 —— 后记 我出生在一个充满爱和温馨的家庭,爸妈对我很好很好。 虽然不是大富大贵,每天大鱼大肉的生活,但我已经非常满足了,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快乐。 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我在等一个人的出现,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梦到有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哥哥跟着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谁,总觉得很奇怪。 有一天晚上的梦里,他在梦中告诉我,他的名字叫裴筠。 裴筠。 我把这个名字深深地记着,没有告诉任何人。 后来的一个夏天,他真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说,他叫裴筠,要我记得他的名字,一定不要忘记他。 我说好。 其实,他不知道,我惦记他的名字好久了,一直都记得。 后来,渐渐地,我想起了很多事。 只是有些记忆是模糊的,我记不清另外一个男人是谁,不知道长相也不知道名字。 也许是一个我不愿意也不肯记住的人,那便罢了。 记住裴筠,便很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