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黎》 第章 楔子 1936年12月底,龙南箫背着行囊从军校回到了家乡粤地。 因为收到一封家信,上面说自己那个失踪多年的表姐回来了想见自己,她便请了个假往家里赶。 她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里,虽是女子,但报国之心比男儿烈,不顾父母反对就女扮男装上军校。她很争气,在军校里刻苦训练,取得了优异的成绩,在学员中一跃而出。 龙南箫回到那间熟悉的大屋里,她看到父亲和母亲、哥哥正在吃着晚饭。 “爸妈,大哥,箫儿回来了。”她说道。 “箫儿,回来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快来吃饭!”母亲惊喜又激动地冲过来,帮她拿下行囊,拉着她来到饭桌前坐下。 哥哥则去帮她盛了一碗饭,父亲问道:“回来就好,你在军校没丢我的脸吧?” “才没有,我可是标兵!”她骄傲地笑道,端起碗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饭,不过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 父亲是当地守军的军长,名叫龙鸣历,因长相严肃让所有人都不禁对父亲心生畏惧;母亲是农民,名叫林玉儿,是个贤惠的女人;哥哥是某军某团的团长,名叫龙天啸,英俊又有才华。 “终于回来啦,箫儿?”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声音的主人也来到了屋外,身着朱红色的旗袍,留着一头黑色卷发,女人的脸上还化了一个好看的妆。 “你表姐来看你了,箫儿。”母亲笑道。 “赵玉墨!”她看了一下就记起了那个女人的名字,但同时也在来信中得知了玉墨近些年来的遭遇。 赵玉墨是她的表姐,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最好的玩伴,只是十岁时就因父亲败光家产被卖掉了,干着一份见不得光的工作,过了十多年赵玉墨才联系到龙南箫家。 她们来到院子里,坐在石凳上,赵玉墨仔细看了一下龙南箫,发现她变了很多。 原本瘦小的她,现在长得很高,身着灰蓝色军服,她还剪去长发留了个寸头,又美又飒,要不是知道她是自己的表妹,赵玉墨都以为是个男人了。 “这么多年没见,你都去上军校了啊,真帅,比那些男人帅多了。”玉墨笑道,又是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因训练留下的伤痕。 “表姐,这些年来你都在做这种工作吗?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联系我们?这得吃上多少苦啊。”一想到玉墨的遭遇,她就忍不住想哭。 “没事别哭,都这么大个人了还是未来的军官,怎么能随便哭鼻子呢?”玉墨拿出丝巾替她擦去眼泪,安慰道。 “表姐,我赎你出来吧,别再干这行了。”她说道。 “箫儿,谢谢你的好意,但不用了,你家也挺不容易的,别浪费钱了。”玉墨笑道,用手抚了一下她的头。 “可是,表姐……” “好了,我想你了才回来看你一眼的,现在就要回去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就这样,玉墨跟她聊了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她也只能郁闷、愧疚地看着赵玉墨逐渐模糊的背影…… …… 眨眼间已经到1937年了,此时日寇的铁蹄已经踏入半块国土,战争全面爆发。 粤地大量征兵,许多青年被征入伍。许多在家休假、在外探亲的军人也被紧急召回部队,父亲和哥哥也不例外,当天就离家归队。 八月,淞沪会战打响。几天后她和母亲就接到了父亲牺牲的消息,哥哥失踪了。 那天母亲为父亲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没有很多人陪同下葬,也没有人敲锣打鼓吹唢呐,只有母女俩跪在灵堂里为父亲守灵。 来不及悲伤,龙南箫就接到军校的通知,她所在的这一届学员都提前毕业,必须立刻赶往战场接受编整。 夜里,她收拾好行李便前往火车站,母亲陪同她从家里走到火车站。 “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回来。”母亲依依不舍地对她说道。 “好。”她点点头,强忍着泪水。 “戴上它,会保佑你平安的。上到战场去,不要给龙家丢脸。”母亲把一个银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又为她扶正军帽,理了一下衣领。 “箫儿不会让你失望的,等我回家,阿妈。”话音刚落,她就转身走进火车。 “一定要注意安全,平安回来啊!”母亲喊道,她不禁泪流满面地看着火车上的龙南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女儿,也不知道女儿能不能活下来。 这时,火车发出轰鸣声,开始启动驶离车站,母亲不舍地看着火车驶离车站,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聚…… …… 因医疗人员缺乏,加上她懂医术,所以刚来到战场时她就被调入83军156师充当卫生员。 每天都在救人,有时候还得眼睁睁看着伤势严重的伤员痛苦死去,而自己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战斗已经持续一周了,她像往常一样来到阵地里搭救伤员,并且和另一个卫生员小伙子作搭档。 她和另一个小伙子来到阵地前沿把一个身负重伤地士兵抬回战壕里,她立刻拿出纱布帮士兵包扎止血,但无论包多少层纱布鲜血都了渗出来。 “兄弟,把纱布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没希望了。”士兵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跟她说了这句话后便闭上眼睛安祥离去。 “兄弟,一路走好。”她收回纱布,内心再次感到悲伤和无能为力。 这时敌军投了几枚炸弹,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爆炸波及到,炸飞了,当时她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剩下“嗡嗡”声,眼前的一切都在转还放慢了。 她摔在地上没有立刻失去意识,她拖着负伤的身体拼命地想爬起来,脑袋很痛,一股温热的血液从她的额头流下。 她发现自己双腿负伤,右脸沿右侧脖子都受到了烧伤,而她的搭档却不幸牺牲。她正想叫什么,但眼前突然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个士兵冲过去把昏迷的龙南箫扛下,往后方奔去…… …… 未完待续 第1章 李教官 因为伤到了脑子,龙南箫一直昏迷,在医院躺了五个多月才醒来匆匆归队,结果已经到12月了。 她跟随大部队来到南京参加保卫战,按上级指示,自己所在的83军和66军负责在汤山上阻击日寇,后她又跟随83军156师某部前往光华门接替防守。 战斗很激烈,一天下来就牺牲了上百人,打到最后连卫生员都扛枪上阵了。坚守了13天后,光华门沦陷,部队只能立刻突围。 但在突围中,龙南箫所在的某排因敌人猛烈的火力打击,他们和大部队被打散。退入城时又为掩护老百姓逃离而抵抗日寇,最后全排几乎阵亡。 不知昏迷了多少天,龙南箫才醒来,她费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从尸堆中爬出来,她有些茫然地寻找着还活着的战友。 灰蒙蒙的天空给这座因战火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城市增添了沉重的气息,她的心情就犹如那灰蒙蒙的天空那般沉重。 “还有人活着吗?还有人活着吗!”她摇晃战友们冰冷的尸体,得不到任何回应。 “卫……卫生员……小子。”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旁边的废墟传来,她立刻冲上去刨废墟,想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阿伯?你等一下,我马上救你出来!”她说道,全然不顾自己被磨破的双手。 她发现被埋在废墟下的人是自己排里最爱开玩笑的大伯,那个人虽然四五十岁了,但还像个孩子一样爱开玩笑,有他在大家紧张的情绪才会有所放松。 “别……白费……力气了。”那人说道,被战火熏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多久没剪……头发了?头发长得……像个女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她生气却又担心地说道。 “小子……帮我……保管好……这封信吧。”大伯说道,从废墟下伸出手将被鲜血染红的信封递给她。 “你什么意思?你坚持住啊!我很快就能把你救出来了!”她喊道,加大了力度。 “谢谢兄弟们一直陪我……这是我的遗嘱……帮我交给我的家人……一定要……”话没说完,大伯就没了气息,手也垂了下去。 她拿起信封放进口袋里,不禁痛哭流泪,“阿伯,再等一下我就能救出你了啊!”她哭喊道,愤怒地挥拳砸在废墟上。 现在全排只剩自己还活着了。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枪声,她立刻擦掉眼泪,背起枪迅速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三天里,龙南箫一直在躲避着日寇的屠戮,每次都只能看着同胞任人宰割,自己却无能为力,自己的力量太弱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夜晚,趁着鬼子休息时她偷偷溜出来,在街上找食物。在这里沦陷时,她的干粮早就吃完,已经饿了三天,连站都站不稳。 她找了几条街都找不到一点食物,最后实在是累得不行才躲进教堂附近的纸店里休息。 刚进纸店她就看到一个掉在地上的半块馒头,馒头上粘满了灰尘和鲜血,即便这样,她也是想都没想就抓起馒头往嘴里塞。 “什么人!”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枪杆砸倒在地,她倒在地上无力爬起,被一只大手拎着衣领提了起来,按到墙上。 她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头戴钢盔,身上穿着优良的德械装备,军服虽然很脏但勉强能分清楚是黄褐色,应该是吧。 她又看了一下周围,楼梯上有一个被杀死的鬼子,鬼子手里还抓着半块馒头,如果没猜错地上的半块馒头也是那个鬼子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鬼子!”对方再次问道,十分警惕地看着她。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在之前的战斗中他就遇到过几个穿着国军军服的鬼子,开始他不知道,结果被偷袭了,差点死在鬼子手里。 “自己人,我不是鬼子。”她解释道,全身饿得没力气,靠着墙才站得稳,如果有力气早把面前这个粗鲁的家伙打趴了。 他还是很警惕,双手依然紧压住她,防止她作出攻击行为。“你哪个部分的?”他又问道。 “83军156师,系粤军,总之我不是鬼子。快松手,我快要窒息了。”她解释道,极力地想挣脱他的双手,但显然对方力气更大。 “对不起,误会了。”他松开手,继续说道,“我是中央教导总队的教官,我姓李。” “中央教导总队?!那可真是厉害……”话没说完,她就晕过去了,这是过于饥饿引起的眩晕。 “喂!兄弟!兄弟你醒醒!”李教官立刻扶住她,只能暂时把她安置在纸店二楼了。 此时是十二月,天气冷起来了,她所在的部队没有后勤补给,只能一直穿着单衣战斗,她也一样。 她紧缩着身子在墙边瑟瑟发抖,在昏迷中不断地呢喃着:“好冷好饿啊……阿妈……我想回家……阿妈……” “坚持住啊,别死啊。”他脱下大衣盖在龙南箫身上。 就这么熬过了一个晚上,龙南箫才醒过来,她有些惊讶地看着盖在身上的军大衣,这时李教官走过来把一个罐头塞给她。 “谢谢。”她把大衣还给对方,揭开罐头盖子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别噎着了。穿这么单薄不冷吗?”李教官笑道,看到她的脸上恢复一丝气色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话说你真是教导总队的?”她已经把罐头吃完,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是啊,我是……” “我知道!你就是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教官李昌霖!”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知道自己的名字,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在那里毕业的,不过是在广州黄埔区,所以别人又叫黄埔军校。还有,我的名字叫龙南箫!” “你在我们那期学员可出名了!而且你还进了教导总队,太厉害了师兄!”她激动地说道,瞬间化身小迷妹。 “同是中央军校的学员,兄弟你怎么混得这么惨。竟然只是个卫生员,难道他们欺负你是杂牌军出生吗?”看着她手臂上的红十字标志,李教官有些惋惜地说道。 “虽然教导队很好,但我更想待在家乡队里,因为有种只有老乡才能懂的默契。”她笑道。 李教官也笑了笑,接着说道:“女扮男装参军肯定不容易吧?我之前就遇到过部分女子,她们怀着一颗爱国之心,女扮男装参军。”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他感叹道。 “但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生的?”她好奇地问道。 李教官只是笑而不语,他可不敢告诉龙南箫,因为昨晚她昏迷时一直在说胡话,还连续发出女生特有的“嘤嘤呜呜”声,才知道的。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尴尬得都想找条缝钻进去了,而且还是在崇拜的人面前。 记得上军校那些年,上一期学员李昌霖以优异的成绩脱颖而出。 其中他的枪法尤为精湛,曾在军校里创造出最高记录,因此在军校里威名远扬,成为后期学员的榜样和崇拜的偶像。 “我听说83军已经突围出去了,你怎么没和大部队一起走?”李教官突然问道,想借此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被鬼子打散了啊,全排就我一个人还活着。”她答道,一提起牺牲的战友她又不禁暗自悲伤。 “我的大部队几乎全军覆没,自己带的十几个弟兄为了掩护女学生撤退都牺牲了,只有我和另一个小兄弟还活着,他现在躺在教堂里。” “我守在纸店里,就是为了保护教堂里的女学生,还有那些女人。”李教官说道,眼里也流露出一股悲伤。 她拍拍对方的肩膀,坚定地说道:“李教官,现在加我一个!这事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表姐赵玉墨也躲在教堂里…… …… 未完待续 第2章 保卫净土 又过了一天,上午龙南箫正站在纸店楼顶观察着楼下的情况,却发现一小股鬼子跑进了教堂。 “李教官!鬼子进教堂了!”她立刻抓起枪,冲进楼里喊道。 “你去引走鬼子,我来布置陷阱!”李教官说道。 “好!”她应道。 随后,李教官马上冲下楼去,在一条街上的各个地方藏手榴弹,又拿起地上的一个钢盔跑进纸店里埋伏。 龙南箫则冲进教堂里,开枪杀掉了一个鬼子后就快速逃出教堂,教堂里的所有鬼子都被她引了出去。 教堂里,脱离魔爪的十二个女学生立刻跑到约翰神父身边,约翰则跪在地上抱起一个摔昏过去的女学生痛哭流涕。 那个学生被鬼子从楼上推下去,摔到脑袋后就昏了过去。约翰很愧疚自己没能救下那群学生。 “乔治,发生了什么?”孟书娟也顾不上自己校服破烂,连忙问一个害怕得躲到桌子底下的男孩,那人就是乔治。 “好像是华夏军人救了我们。”乔治说道,小心地从桌底爬了出来。 一些人都凑近窗边,偷偷看着窗外的情况,一些人则尽力搭救那个摔昏的女学生。 另一边,龙南箫成功把鬼子引入李教官布置好的陷阱,她立刻躲进另一栋楼里,逃过鬼子的追杀。 李教官扣动扳机,一枪带走一个鬼子,与鬼子打了一会儿游击后直接引爆藏在路边废墟的手榴弹,那些手榴弹似乎受到了蝴蝶效应,一个爆炸引起连环爆炸。 一瞬间鬼子折损了一半人,埋在废墟下的铁农具被爆炸卷起,扎死了几个鬼子,鬼子只剩下了十几人。 李教官立刻换了一个地方,绕到鬼子后方开枪又干掉了四五个鬼子,但同时他暴露了位置,遭到鬼子机枪手的猛烈攻击,他留下一顶钢盔迷惑鬼子后再次换地方。 他又回到纸店里,连开几枪杀掉了三个鬼子,鬼子们立刻调转枪口朝他攻击,他来到顶楼架枪杀掉了鬼子的机枪手。 这时,三个鬼子拿着手雷往纸店跑去,龙南箫早已躲到鬼子后方的残墙后,她迅速开枪打爆其中一个鬼子的手雷。 一瞬间爆炸再次响起,在敌群中炸开了花,趁鬼子混乱时她迅速开枪杀掉了他们的小队长,在鬼子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不见了。 突然,她从侧边杀出,只管一个劲地扔手榴弹直到扔完,随后夺过鬼子的机枪调转枪口瞄着鬼子一顿乱杀。 李教官则躲在暗处放冷枪,不过一会儿这支仅剩十几人的鬼子小队就在狭窄的街道上被全歼了。 “你胆子真大,直闯敌群啊。”李教官走下来,不禁为她竖起大拇指。 “我赌有你掩护是绝对安全的。”龙南箫露出一种十分有把握的笑容,然后立刻去搜刮鬼子身上的干粮、子弹。 “但是你下次一定要注意了,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把命交给别人那种事。”李教官严肃地对她说道。 “战友之间不应该存在信任吗?”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等你经历多时,就能理解了。”李教官说道。 听到这句话时,她似乎看到了李教官深邃的眼眸中暗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经历。 这时不远处传来枪声和汽车行驶的声音,“不好,是鬼子的援兵!我们快撤!纸店不安全了!”她说道。 她心想:刚刚在纸店发生枪战,鬼子肯定会搜查这里,绝对不安全,必须换个藏身地点。 “去教堂!”龙南箫说道。 “可是……”李教官犹豫了。 “快跑!别管这么多了!”她抓住李教官大衣的袖子,拽着他就跑。 两人翻过围墙落到教堂的院子里,暂时躲过了鬼子援兵的搜查,这时乔治走出来阻止了他们要进入教堂内的步伐。 “还是想说,这里不留当兵的吗?”李教官瞪着乔治,他还记得上次乔治和自己说过的话,自己的手再一次拔出手枪。 “是……别开枪!”乔治再次被吓得瑟瑟发抖。 “不要随便就拔枪,吓到孩子了。”她按下李教官的枪,他只能有些恼火地收起手枪。 “抱歉啊。我们只是想在这里暂时躲躲,麻烦通融一下,看在大家都是中国人的份上,拜托你了小兄弟。” 她面带和善的笑容对乔治说道,却让乔治感到后背发凉,不会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吧? “乔治,让他们进来,是他们救了我们。”屋内传来一个声音,赵玉墨走了出来。 她和赵玉墨四目相对,同时惊讶叫出了声:“表姐?!你怎么在这里?” “萧儿!是你!” 她冲上去与赵玉墨紧紧相拥,两人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赵玉墨心疼地抚过她脸上的伤疤,问道:“疼吗?”,她摇摇头。 “先进去吧。”乔治说道,连忙推开半掩着的大门…… 简单地交代清楚后,乔治便让他们在图书室住下了,还亲自打来两盘水让他们洗脸。 “洗了把脸真舒服。”龙南箫自言自语道,抬起头就跟坐在对面的李教官对视了。 之前脸都被熏黑了,还沾上厚厚一层泥,谁都没认真看过谁长什么样,根本看不清。 看清他的真面目时,她惊住了,本以为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是长着一张饱经风霜、皱成枯叶的脸。 相反,他的皮肤虽然黝黑,双手也布满了老茧,但他的五官端正好看,她只能用几个词来形容,“眉如远山,目似刚星,俊美刚毅,玉树临风,器宇轩昂,英气逼人”。 果然之前对他容貌的猜测都是错的,自己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到离谱了。 殊不知他也在打量着她,身着戎装英姿飒爽,她的脸上棱角分明,棕黑色的双眼隐约透露出一丝杀气,鼻梁笔挺,眉毛像月牙一样弯,总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 她的右脸有三道红色恐怖的伤痕,犹如藤蔓一样沿着右侧脖子伸延下去,却让人感到有种残缺的美感,这些伤痕就像是装饰品一样存在于她的身上。 “你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一直看着我?”李教官突然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她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道:“没有没有,我看到你也在看我,以为你有什么问题。” 这时乔治突然推门而进,他有些着急地问龙南箫:“你真的是卫生员吗?” “是,怎么了?”她问道。 “我们有个同学磕伤脑袋需要治疗,还有一个躺在地窖里受伤的小士兵。”乔治说道…… …… 未完待续 第3章 救救苏淮 她立刻起身离开图书室,在乔治的带领下走进地窖。地窖里只有昏黄的灯光,女人们都坐在床边照顾着两个受伤的孩子。 女孩一直昏迷不醒,洁白的纱布被鲜血染红,那个小士兵脸色苍白,和女孩一样昏迷着。 “他就是我说的小兄弟了,才十三四岁,他叫王浦生,是我们在浦口收养的一个孩子。” 不知何时李教官也跟了过来,他放下枪蹲在浦生床边,拿起一块毛巾擦去浦生额头上的冷汗。 “求求你,一定要救救苏淮!”也在这时,乔治恳求她,一定要救下那个可怜的、昏迷不醒的女孩。 “这个教堂,也就是你们的教会学校里有医务室吗?如果有,快去拿一些消毒药、止痛药、麻醉药还有治外伤的药过来。” 她想了想才对乔治说道,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救下那两个孩子,虽然她学过医术,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职工作。 “有!”乔治听了她的吩咐后就飞快地跑出地窖,过了一会儿就用菜篮装了许多药品跑回了地窖。 同时,神父约翰也帮忙打来了两盆热水,还从医务室里翻出了一套能用的手术工具,女学生们也帮忙拿来了几盏煤油灯。 她检查了一下苏淮的身体,然后为苏淮的脑袋上药换了纱布,对其他人说道:“她的情况不太稳定,特别是颅内出血,这个条件我做不了开颅手术。” “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吧?”孟书娟问道。 “按时换药,两天内我会想办法把她送去医院做手术的。”她说道。 紧接着她又为浦生治疗,先打针麻醉,再用消毒过的手术刀小心切除伤口处溃烂的肉,接着上药,最后用纱布包扎。 过程看似十分简单,但操作起来就很难了,是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处理完浦生的伤口后她感到了一点疲惫,于是坐在一个木箱上稍作休息,并摘掉手套洗手,乔治则帮她处理那些手术工具和医疗废品。 “浦生怎么样了?”李教官连忙问道。 “还好,如果再迟一点就得截肢了,或者危及生命。”她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疲惫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会治人,太厉害了。”赵玉墨夸奖道。 “也不怎么样,只是父母希望我当个医生,在小时候就让我跟着一个老医生学习,才懂一点医术,但我并不是专业的。”她摇摇头说道。 现在还不是该放松的时候,苏淮那个孩子还等着自己去救,她必须抓紧时间了…… …… 夜晚,龙南箫背起苏淮正要离开,就被赵玉墨和约翰拦下了。 “让我们跟过去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赵玉墨说道。 “是啊,我跟去了会多一层保障。”约翰用英语说道。 “不,你们去了更危险,人多目标大,而且学生们需要神父。谁也不许跟来,否则别怪我翻脸。”话音刚落,她就推门离开。 如果问她非得救这个希望不大的女孩吗?而且也没有这个义务。因为她做不到见死不救,这也是她身为军人的职责,那个女孩还是她的同胞。 一个人突然从围墙上跳下,那人正是李教官,“龙南箫,这事怎么不算我一个?”他带着责怪的语气问道。 “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不用麻烦你的。”她说道。 “你才来南京不久,熟悉这里情况吗?从我入教导队开始就驻守在这里,我都算半个本地人了。不打算让我带路,是要自己乱闯吗?” “可是……行吧,本来还想着让你多休息一会儿的,你要跟来就来吧。”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带上李教官一起出发。 在李教官的带领下,他们抄了一条近道很快就到了医院附近,确认过安全后他们才走进去。 “这里是一个安全区的医院,医疗条件还算可以。”李教官对她说道,她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外国医生走过来拦下了他们,用生疏的中文说道:“很抱歉,这里不接收军人,都是为了这里的安全着想。” “是这个女孩需要治疗,等她做完手术我们就走。”她说道,并把苏淮小心地放在一张病床上。 “噢我的天哪,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外国医生惊讶又非常同情心疼地说道,接着又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苏淮的伤势。 “她是教会学生,要不是我们出手及时,她在教堂里就被鬼子糟蹋了,但还是迟了一步,她在楼上被鬼子推了下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解释道。 “真是一群畜生!”医生愤怒地说道,然后让几个护士把苏淮送进手术室,又对他们说道,“你们耐心等待吧,我们会尽力的。” 他们点点头,看着医生快步走进手术室,走廊上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她和李教官坐在椅子上休息,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李教官突然说道:“我想家了,自东北沦陷我就被迫离开家乡,就没有再回去过。” “背井离乡为国浴血奋战,我已经很久没听过熟悉的乡音了,连讲家乡话都感到了生疏。我想家了,不知道母亲过得好不好。”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全家福认真看着,几滴眼泪落到照片上,她迅速擦掉眼泪。 “至少你还有家,还有牵挂。”他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她有些疑惑。 “我逃离家乡那年十八岁。鬼子占领东三省后就实行三光政策,祖父祖母、父亲为了保护母亲和大姐,都被鬼子杀了,母亲和大姐不想被玷污就投湖自尽了。” “整条村子只有我一个人活着逃了出来,我逃到了南京,最后才有了现在这样子。可我的亲人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 李教官平静地把自己的经历讲述出来,但眼里却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她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我的父亲牺牲在淞沪会战的战场上,哥哥失踪了,家中只剩下一位老母亲。这辈子我最对不起母亲了,我没能尽孝。”她说道。 “自古忠孝两难全。”李教官叹了口气,此时和她一样思乡之情浓烈,即便亲人都遇难了,但家乡还在,那里埋藏着自己和亲人的一切。 一阵枪声突然划破夜晚的宁静,他们警惕地拿起枪悄悄来到窗边,发现鬼子的一个小队抬着一个伤员走进医院。 那个伤员是个面目全非的女人,鲜血染红了女人的白色旗袍,其中几个鬼子似乎在争吵。 “快躲起来。”李教官说道,立刻带着龙南箫躲进了走廊尽头的更衣室里。 “怎么办?鬼子进医院了!我们会被发现的!”她说道。 “换衣服,快点!”李教官赶紧把武器和钢盔、大衣藏起来,取下衣架上的清洁工衣服套了上去,他拿起一把拖把。 她也照做,直接套上了护士制服。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争吵声,下一秒门就被人踹开了…… …… 未完待续 第4章 手术成功 门被踹开了,一个医生倒在了血泊中,站在外面的鬼子军官提着被鲜血染红的军刀走了进来,鬼子的士兵则举枪指着他们。 刚刚那个医生阻止鬼子进医院,加上他是华夏人,被鬼子军官一刀抹脖子了。 看见同胞惨死在鬼子刀下,李教官就想动手但被龙南箫拦下了,“不要冲动,我们还不能死。”她小声说道。 鬼子搜完整个更衣室后就离开了,她赶紧把门关上,等鬼子走远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好险。”她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李教官说道,他已经换回衣服,她也脱下护士服背起枪和他翻窗离开更衣室。 两人悄悄走在阳台上,本来打算直接去手术室接苏淮,但路过了一个病房窗外时她停下了,鬼子之间的谈话传进了她的耳朵。 “怎么了?”李教官问道。 “你先去接苏淮,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办。”她小声说道。 “什么事?不需要我帮忙吗?”李教官十分好奇地问她。 “你甭管,赶紧去接苏淮,快点。”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李教官也不再追问下去,只好立刻前往手术室。 她从窗外偷偷看着病房内的情况,那个受伤的女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两个鬼子军官正为此争吵着。 她小时候就和舅舅去过许多国家做生意,熟悉掌握了多国语言,包括日语,因此她非常清楚鬼子在说什么。 她大致知道,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是曾经潜伏在这里的日谍,掌握了许多华夏机密,不仅因为受伤昏迷来不及把一些关键重要的机密交给东瀛,还无法证明身份,两个鬼子就是为此事吵起来的。 如果那女人醒来了岂不会让我们损失更大?不如现在就杀了吧!就是因为有这些老鼠才让我们处处损失惨重! 她拔出军刺,悄悄翻窗进入病房,然后迅速躲到一个柜子后面,两个鬼子还在争吵着压根不知道她进来了。 瞅准时机,她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刀划破了一个鬼子的脖子,另一个鬼子还没反应过来也被她一刀捅破了脖子。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她来到床边直接拧断了那个女日谍的脖子,又仔细搜了一下日谍身上,发现缝在衣服里面的日谍证件。 这些鬼子都是傻子吗?应该是我运气太好了,猫碰着死耗子。他们竟然没发现!她赶紧破坏这个唯一能证明那个日谍身份的证件,接着又翻窗离开。 她来到医院后面看到正在等自己的李教官,“手术做完了,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李教官说道,把背在身上的苏淮交给了她。 “好。”她抱起苏淮,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你刚刚去干什么了?”李教官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刚刚去杀了个日谍,她要是不死那损失就真的很大了。”她说道,随后抱着苏淮迅速离开,和李教官又顺着刚刚那条路回教堂了…… …… 第二天清晨,女学生们高兴地围在苏淮床边,她们都期待着苏淮能尽快恢复。 “谢谢你们,姐姐,李教官。”孟书娟和陈乔治一起说道,和其他学生一起向他们鞠了一个躬。 “嗯,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的同学。”龙南箫笑道。 “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吧,老躲在地窖里都快发霉了。你也出来转转吧,萧儿。”赵玉墨笑着和其他女人一起离开了地窖。 而浦生也恢复了清醒,状态好了不少,豆蔻也扶着浦生小心地走出了地窖,看着这关系亲密的两人,龙南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可是事实,她听玉墨表姐说自从李教官把浦生送到教堂后,豆蔻就一直形影不离地陪在浦生身边照顾他,两人还是老乡,豆蔻曾说过让他娶自己的话。 加上这些天的亲眼所见,更加确信豆蔻喜欢浦生了,豆蔻才十五岁,与浦生相差一岁,没什么不妥,真是般配呢。 “喂,李教官。”她笑眯眯地坐到李教官对面。 “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阴险?”正沉迷于保洁武器的李教官被她吓了一跳。 “你那个小兄弟春天要来了,哈哈哈哈。你别说,他们可真般配。”她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错,未来的老婆竟然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这小子眼光真好。”李教官也笑了笑,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她和李教官也来到了地窖外面。 这个时候的教堂就像个平静祥和的地方,女学生们聚在一起唱歌,女人们坐在大厅里闲聊,约翰和乔治也加入其中,豆蔻扶着浦生在院子外晒太阳。 “恢复得很好呢,王浦生。”李教官笑着走过去,拍了一下浦生的肩膀。 “是!谢谢教官,龙长官的救命之恩!”浦生突然起身挺直腰板,向他们行了一个礼。 他们也回了一个礼,她依然保持着微笑,“小兄弟,好好养伤。”话音刚落她就转身离开院子了。 “好好养伤,要对豆蔻姑娘好点知道吗。”李教官说道,豆蔻听了连忙捂住羞红的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教官,我……” “我们都知道,就别藏着掖着了,一定要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寒喧了几句后,李教官就让浦生和豆蔻两人继续留在院子相处了。 这时龙南箫爬上楼顶,一缕暖阳落到她身上,灰蒙蒙的天空终于放晴,微风拂过她的发丝,令她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放松。 她看着家乡的方向发呆,又用袖子擦了好几遍手腕上的银手镯,即便干净得发光了,没事做时她又开始想念母亲,母亲过得怎么样是自己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又想家了吗?”李教官也爬了上来。 “嗯。你找我有事吗?”看出了对方的心事,她也问了起来。 “对,我们得想想怎么离开这里了,一直待下去是不行的,鬼子迟早会占领教堂。”李教官说道。 “如果要离开也得先把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送出去,但我还没想好怎么才能离开。”她摇摇头说道。 李教官也变得忧愁,他也想不出一个办法,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个大问题。” 她席地而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地图展开放在地上,李教官也跟着坐下来,认真看着这份城市区域分布地图。 “我们有三条路可走,渡江,走山路,走下水道。渡江危险性最高,岸边有鬼子;走山路得翻过紫金山,也危险,那里是鬼子的屠宰场之一。” “最安全的是走下水道。但我不熟悉这座城市下水道的结构布局。”她说道。 “我也不清楚,如果有下水道的地图就好了。”李教官说道,他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可以去找水利工程局找地图。” 她点点头,决定和他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找地图…… …… 未完待续 第5章 地图 商量完逃离计划后,两人就回到教堂大殿内和所有人说了这个计划,所有人听后都非常开心激动。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约翰还是得修后院那辆卡车,迫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多一个逃生的选择。 转眼间就到了晚上,龙南箫和李教官又悄悄离开教堂去寻找下水道的地图。 街上漆黑一片,也不能点火把或用手电筒照明,他们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小心地穿过废墟,来到了距离教堂最近的一个水利工程局门前。 但那里也已经夷为废墟了,只有一个门框和木牌还立着,“怎么办?”她问李教官,李教官说道:“换一个地方,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黑夜里的宁静,一股鬼子冒了出来,正追杀着五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同时也发现了他们。 “快跑!”李教官知道他们寡不敌众,开枪了不仅没能救下那些平民,还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只能先逃了。 “可是他们怎么办?”她犹豫了,李教官抓住她的手腕拽着她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们去了只会送死!” 密集的枪声在身后响起,龙南箫回不了头,只能一个劲地往前跑。 他拉着她跑进小巷里,绕了几条路又跑出小巷来到了郊外,本以为可以甩掉鬼子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深坑里了。 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发现坑里全是腐臭不堪的尸体,感到胃内在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李教官也愣住了。 “我们必须立刻爬出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强忍着生理不适造成的呕吐,正想起身就被李教官按回到地上。 “别出声,躲好了。”他小声说道,又连忙用身体护住她。 鬼子已经来到坑边了,他们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把那五个平民逐个杀死,然后一脚把尸体踹了下去。 那五具尸体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李教官身上,他努力支撑着身子,她抬头看到上方有张狰狞的面孔被吓了一跳。 “这群畜生!”她愤怒地说道。 “m的这群狗日的!”他咬着牙骂道,汗水犹如雨点一般从他额头上落下。 此时在坑边上的鬼子一边笑着,一边用铲子铲土填坑,看着逐渐埋没身子的泥土时,她有些绝望又不甘地说道:“没想到我就这样死了,可我的母亲怎么办。” “别胡说八道,我们不会死的,你振作点,坚持下去。”李教官说道。 “坚持不了。”泥土已经埋没她了,随着氧气减少,她的声音变得微弱,最后失去意识。 坑还没填完那群鬼子就接到队伍集合的命令,他们扔下这个坑就快速赶去集合地点了。 幸好李教官埋得不深,很快就推开尸体破土而出了,爬出来时他就累得瘫倒在地,突然记起龙南箫被埋在深一点的地方。 “龙南箫!坚持住,我马上救你出来!”他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去刨土,用尽全力把龙南箫拉了出来。 “喂!龙南箫!龙南箫!你醒醒!”他用力摇晃了几次龙南箫,她都没有醒来,已经停止呼吸。 他慌了,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必须用心肺复苏法救人,“对不起了,龙南箫。”他没有犹豫,赶紧行动起来, 他双手重叠,上手指勾住下手掌,有规律地按压对方的胸部,每隔三十次就人工呼吸一次,但她还没有任何反应,“你丫的别死啊!” 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意识也渐渐恢复,努力睁开眼时就看到他正对自己的嘴吹气,她惊了一下立刻推开对方,猛地从地上坐起。 “你……你……我们……我刚刚……你吻我?!”她捂住嘴语无伦次地说道。 “对不起,我当时只想救你,没想这么多就……就……那样了呗。”他的目光刻意躲避着她,耳根都红了。 “不是,还是得谢谢你救了我。”她说道。但自己心里忍不住骂道,tm的鬼子都是扑街!老子弄死你们,竟敢埋我!搞得我没了初吻! 看到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心里很慌乱,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急救措施罢了,别想太多。”她笑了笑说道,但想杀人的眼神是完全掩盖不住的。 只是个急救措施,都快死了何必在意这么多,但还是非常抱歉啊,更何况那是个姑娘。他心里愧疚地想着。 “先回教堂吧,地图的事先放一边,我们在外面太久会很危险的。”她说道,缓缓起身离开,他也迅速跟上她的步伐…… …… 又过了一天,清晨起床她就被那群女学生拉着来到了地窖,她们开心地对她说道:“南箫姐姐,苏淮醒了!” 只见苏淮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她在同学们的搀扶下已经可以慢慢地走路了,她笑道:“恢复得不错,看来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不过到现在她还没看到孟书娟,正想开口问那群学生时,乔治就跑进来着急地叫道:“坏了!书娟不见了!她肯定自己跑出教堂了!” “什么?书娟傻了吗!外面这么危险!”苏淮听了也着急起来,其他学生也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她出去好像是找她父亲要下水道地图,或许是知道你们缺这份地图,为了找地图昨晚还差点死了。” “我以为她开玩笑的,不行,我要和你们去找她。”王浦生说道,他也拿起了枪。 龙南箫摇摇头说道:“你伤还没好。我和李教官出去找她就行了,谁都不许出去,别忘了外面的鬼子有多惨无人道。” 话音刚落她就快步离开地窖,叫上在后院里帮忙修卡车的李教官一起出教堂找孟书娟。两人急匆匆地跑到教堂附近的街上找她。 “这丫头真是太不懂事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跟她亲人交代。”李教官说道。 “所以得尽快找到她。去交通局找,玉墨和我说过她父亲是在市交通局工作的,她肯定会去那里。”龙南箫想了想说道,步伐也加快了。 同时另一边,孟书娟小心地躲过了鬼子的巡逻队,翻过几处废墟来到了早已破烂不堪的交通局门前。 那里早就没人了,父亲肯定也不在,但她来只是为了找地图,其他的对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孟书娟走上台阶,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里面一片狼藉,许多交通局工作人员来不及销毁的资料散得到处都是,还被厚厚的一层灰尘盖上。 她没有多在意大厅里的情况,快速跑上楼梯来到二楼,在走廊尽头找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推开门时看到里面也是一片狼藉,书柜、桌椅等办公用品都被破坏了,摆在办公室里面的瓷器全碎了。 父亲一般会把重要的东西放进书柜的夹层里,这次撤退那么匆急,他肯定来不及带走里面的东西。 孟书娟心想着,踮起脚尖用一把小刀撬开书柜的夹层,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份下水道地图,她开心地把地图放进书包里。 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咒骂声,吓得孟书娟立刻躲到桌子底下,她透过门缝看到走廊上有三个人正刀枪相向,互相对峙着。 两个身着褐绿色军服的男人正举枪指着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人,看样子那个女人应该是大学生。 他们都是华夏人,为什么要刀枪相对呢?孟书娟心里很是疑惑。 “把地图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右眼角有痣的男人警告道,冷俊的脸上充满杀意。 另一个男人年龄不大,看着与孟书娟的年龄相似,长着一张好看的娃娃脸,额头中间还有颗红痣,有点像观音。 而那个女人面目清秀,扎着束发,虽然满脸严肃,但怎么看都很难觉得她是个凶狠的人…… …… 未完待续 第6章 化异为同 “地图?我早就印在脑子里了。你们不去打鬼子,竟然来打自己人。”女人冷声笑道。 “我们是南京特务处的,奉命执行任务,还要逮捕你。”男人说道。 “你们脑子有病吧!华夏就是落在你们这帮人手里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打鬼子不行,打自己人倒有劲!”女人气愤地骂道。 “你的真名叫吴冬曼,是潜伏在南京多年的红党,泄露了我军许多机密情报,剩下的不用我一一说出来了吧?”男人直瞪着女人,食指放在了扳机上。 “我知道你们,左宇权和林子远,不错,真的是两条忠诚的狗。”名叫吴冬曼的女人轻蔑的笑道。 左宇权是那个右眼角有痣的男人,林子远是那个长着娃娃脸又像观音的男人。他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光头不是说了两党合作吗?你们这是要唱哪出?”吴冬曼质问他们。 孟书娟不想被卷进去,准备悄悄离开时就被林子远发现了,“什么人!”林子远叫道,一脚踹开门把枪抵在孟书娟头上。 孟书娟抱紧书包生怕他们抢走地图,她不敢动,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两眼惶恐地看着林子远。 “喂,她只是个教会学生,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不至于动枪吧?”吴冬曼心里满是无语。 “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得放过一个,只能怪她自己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里了。”左宇权冷漠地说道,给了林子远一个眼神。 林子远摇摇头说道:“她还是个孩子。” “你不一样吗?十五岁就进入了特务处。你以为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吗?”左宇权的声音冰冷到没有感情,令孟书娟感到背后有股恶寒。 孟书娟拼命冲林子远摇摇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不是,我只是教会的学生。”她不敢相信准备杀了自己的人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似的男孩。 “杀我可以,但你们不能滥杀无辜!把那个孩子放了!”吴冬曼愤怒地喝道。 左宇权突然疾步上前一拳击去,吴冬曼抬手挡下,与他展开了激烈的打斗,林子远双手颤抖地握着枪,面对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他迟迟下不去手。 “我是无辜的长官!放过我吧!”孟书娟声音颤抖地求饶道,被吓得全身都在发抖。 这时龙南箫突然破窗而进,一脚踹倒林子远,冲孟书娟说道:“快过来!”孟书娟立刻躲到她身后,双眼也没了刚才的惊恐。 李教官也翻窗跳了进来,走上去强行拉开左宇权和吴冬曼,直接把他们甩到一边,怒斥道:“干啥呢!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窝里斗!还差点误杀无辜的教会学生!” “李昌霖?!”左宇权认出了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和李昌霖曾是在同一所军校毕业的学员,那时他们关系是超铁的兄弟,只是后来走上不同的路后就绝交了。 李教官冷笑了一声,说道:“哼,特务处没一个是好东西,天天窝里斗,乱抓人!别叫我名字,我没你这个兄弟!” 绝交都是他自己提出的,从左宇权加入特务处他就再也没有和对方联系过。 在他看来特务处就不是一个好东西,比内部其他部门的情况还要糟糕,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胡乱怀疑别人,甚至可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抓人等等。 想当年他们可是凭借赤化的名称害死了许多爱国爱民的军官,这些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只是奉命执行任务。这个女人泄露我军太多机密情报还拉拢了许多国党军官加入对面,我们必须铲除这个威胁。”左宇权不以为然地说道。 吴冬曼也冷笑一声:“还不是你们逼的。” “你什么意思呢……”林子远正想骂人就被龙南箫一脚再次踹倒在地。 “够了!鬼子来了你们这些扑街还在窝里斗!闹够了没有!你们闹够了没有!我们已经失去首都了兄弟姐妹们!”龙南箫愤怒地骂道。 她让孟书娟躲在一边,走过去一巴掌拍掉左宇权的帽子,冲着众人怒斥道:“我们失去了整个东北!失去上海!现在连南京都失去了!还有许许多多被占领的地方!” “你们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那些惨死在侵略者刀枪下的同胞!现在鬼子每天都在屠杀我们的同胞,他们巴不得我们死光,我们怎么能自相残杀呢?” 所有人都沉默了,气氛一度紧张,孟书娟被龙南箫生气的样子吓得不敢喘口气。 “我不管你们是特务处的,还是红党的或者是其他部分的,只要是华夏人都给我去打鬼子!去保护我们的国家我们的人民!而不是在这里,自——相——残——杀!” 龙南箫气愤地吼道,一想起牺牲的父亲,牺牲的战友,对比起现在自己人在窝里斗,她很失望,觉得很心寒。 “我们只是……只是奉命行事。”左宇权低声说道。 “教堂里还有十四个女人和十三个学生、两个教堂工作人员等着救援,她们需要我们。”她歇了一下,恢复了平静才继续说。 “如果你们还是有血性的华夏人,就和我们一起去救人,否则就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自相残杀。” 话音落下,她牵起孟书娟的手离开了,李教官也快步跟了上去。 “等等!我要和你们去救人!”吴冬曼叫道,追了上来。 左宇权和林子远也开口说道:“加上我们,任务什么的先抛一边,我们可不想当孬种。” …… 于是就这样,他们达成合作关系,回到了教堂,大家都好奇地打量着左宇权、林子远和吴冬曼三人,但一听说左宇权和林子远是特务处的人后都自行远离了。 大家都聚在地窖里,把龙南箫和李教官、左宇权、林子远、吴冬曼围在中间,这次他们要开个小会议,准确来说是第一次开会。 “先介绍一下你们自己。”龙南箫说道。 “我叫吴冬曼,是红党驻南京地下组织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我留在这里是为了转移那些无法撤出南京的同志。” “大家相信我,我有安全撤出城的经验,没有一次是失败的。”吴冬曼面带微笑向众人自我介绍。 苏淮凑近孟书娟的耳朵小声说道:“这是红党?感觉和大人们说的不一样啊,她也不像恶魔,看着非常平易近人啊。” “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孟书娟说道,心里已经对这个组织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特务处左宇权,林子远。我们留下是为了执行任务,对于差点误伤孟同学,我们深感抱歉,对不起。”说着,他们还向孟书娟鞠了一个躬。 孟书娟白了一眼,没有任何回应。所有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龙南箫就开始和众人商量着逃出城的计划。 孟书娟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地图放在桌子上,龙南箫拿过地图说道:“谢谢孟同学帮我们拿到了地图。” 孟书娟以微笑回应,内心感到小有成就感。 “目前我们选择的是走下水道出城,但我们还不知道下水道是什么情况。吴冬曼说说你的建议。”龙南箫说道。 “我们转移时就是走下水道的。”说着吴冬曼用笔在地图上画出了转移路线,“但现在鬼子为了防止我们逃生,已经把下水道的各个出口封住了。” 大家都惊住了,也就是说走下水道是行不通了。 “但我们可以带工具去撬门锁,打通出口,不过也有些地方被填了土,得挖出口,很浪费时间和力气,但最保险也就只有这条路了。”吴冬曼说道。 她想了想问道:“哪条路线最少障碍物?” “通过紫金山的这条路线,你们出去翻过紫金山就可以逃出去了。”吴冬曼用手指了一下那条路线。 “不太保险,我们还要多一种选择。我们利用通行证离开这里,等约翰修好车就可以了。前提是要搞到通行证。”李教官说道。 “这事交给我们办就行,我们有能力弄到证件。”左宇权说道。 一个逃生计划的雏形出现了,龙南箫说出自己想好的更完整的计划:“约翰你继续修车,左宇权和林子远去弄通行证,剩下的人除了伤员都和我去打通下水道。” “谁有异议?”她问道。 “没有。”大家一起摇头说道。 此时,所有人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为了逃出地狱,大家都只想着帮忙…… …… 未完待续 第7章 失败 为了能尽快逃出这里,所有人都迅速行动起来了,除了受伤的王浦生、苏淮之外。 约翰在后院里修车,王浦生和苏淮一起帮约翰拿工具,他们恢复了一点就躺不住了,都想出来帮忙,约翰劝不住只能同意他们帮忙。 左宇权和林子远早早地就出去弄通行证了,由于教堂的食物所剩无几,李教官和乔治也出去搜刮食物了,顺便帮约翰带箱汽油回来。 龙南箫带着剩下的人来到后院的角落里揭开下水道井盖,大家都拿着铲子、锄头以及蓝子煤油灯。 “想不到教堂里还有下水道。”她惊呼道。 “不,这是原来的神父在上个月新挖的地道,通往下水道。他预料得没错,鬼子真的会来。” 孟书娟说道,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悲伤,原来的神父在前段时间被鬼子的飞机炸死了,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好了,所有人注意了,大姐姐们负责挖,你们负责搬运废石废土,可以吗?”她问道。 “好!”学生们一起说道。 紧接着她们走进去,穿过地道来到了下水道,那里充满了恶臭气味和污水,大家闻了都忍不住想吐。 孟书娟和两个同学提着煤油灯为她们照明,剩下的学生则背着篮子站在上方待命。 龙南箫和吴冬曼举着铲子毫不犹豫地跳进污水里,污水没过了她们的膝盖,她们顾不上这些举着铲子直接挖面前的土墙。 “姐妹们,想好了再下来。”赵玉墨说道,她拿起锄头也跳了下去,帮忙刨土。 其他女人也受到了影响,为了逃出去,她们也顾不上什么,纷纷拿起工具跳下去挖土,学生们则用篮子把废土运出去。 她们不吃不喝坚持挖了一天,已经打通了两个出口,赵玉墨用锄头打坏了一个锁,推开铁门,她们继续向前挖。 直到晚上她们才从下水道出来休息,此时外出的李教官和乔治回来了,他们只找到食物没有找到汽油,约翰无奈叹了口气。 夜晚,所有人都喝了口稀粥就去睡觉了,只有龙南箫和吴冬曼还在下水道挖通出口,她们知道时间很紧,一刻也不能耽搁。 “龙南箫,你是83军156师的吗?”吴冬曼突然问道。 “是啊,怎么了?”她疑惑地问对方。 “我们知道了你想加入我党的意愿,是代号为仲伯的同志告诉我们的。”吴冬曼说道。 她愣了一下,又问道:“这是真的?”这事还得从上军校说起,她深知国党内部的情况,去了解对手红党后认为只有这个党才能救国。 也是从接触红党思想开始时她就坚定了必须加入红党的决心,只是一直得不到他们的回应。 “真的。你们连队里的阿伯就是仲伯,他交给你的遗书其实是你的引荐书,我们同意了你加入。”吴冬曼继续说道。 她马上翻出遗书拆掉信封,发现真的是引荐书,激动地说道:“那真的太好了!你们终于同意了!” “你现在只算是预备党员而已,如果你能活着出去就直接成为正式党员。”吴冬曼笑道。 “好!我会努力的!”她认真说道,眼里都充满了光。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休息吧。”吴冬曼打了个哈欠,拿起铲子就离开了下水道。 她没有走,继续挖着,这条路线最短,障碍物才四个,自己推算仅用一天和一个凌晨就能打通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把最后一个出口也打通了,爬出来站在紫金山下时,她发现已经天亮了。 “终于搞定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她开心地自言自语着,转身走进下水道准备回教堂。 结果因为极度疲惫和每天都处于饥饿状态中,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很虚弱了,没走几步两眼一黑就晕倒在地了。 另一边,大家继续自己的工作,李教官站在门边等着左宇权和林子远,他们已经外出一天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不好了!南箫姐晕了!” “她把我们所有人的量全干完了!” “快把箫儿送进卧室休息!” 女人们慌张地叫道,赵玉墨背着龙南箫爬出下水道,飞快地冲进教堂内,完全顾不上自己还穿着高跟鞋…… 龙南箫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的床上,她感到头有阵刺痛,忽然记起自己是太累了才晕倒的。 “好好休息,你都快累坏了。”赵玉墨一直守在她的床边,看到她醒时心疼地说道。 “这挺好,我直接打通了那条路线你们就不用这么累地去挖了。”她说道,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你的饼干,接住。”李教官突然推门走进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块饼干扔给她,她一手就接下了三块饼干。 “嘿嘿,谢谢教官!还有吗?这都不够塞牙缝。”她笑嘻嘻地说道。 “滚!”看着她有些贱的笑容,李教官直接骂人,然后关门,这次可是把所有口粮都送给她了,自己只能啃树皮去了。 赵玉墨笑了起来,说道:“看得出来他很不情愿,但又怕你饿死。” 她一边啃着饼干一边说道:“下次又薅他羊毛,哈哈哈哈哈!伙食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赵玉墨对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 此时另一边,林子远扶着左宇权回到了教堂,乔治打开门时看到了伤痕累累的两人,他赶紧让人进来锁上门。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吴冬曼正在院子里闲逛,恰巧碰到从外面进来的左宇权和林子远两人。 林子远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左宇权根本没有看她,没好气地说道:“要你管。” “是没有弄到通行证吧?”看到他们受伤,吴冬曼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没有,我们还差点死了……”林子远正想把事情缘由说出来,就被左宇权一手推开了,他脸上充满怒气,一瘸一拐地走进教堂。 结果差点在台阶上摔倒,吴冬曼赶紧扶住他,“小心点。”她提醒道。 “不要碰我。”他抽出自己的手,瞪了吴冬曼一眼,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放下对吴冬曼的偏见,而自己失败了更怕对方嘲笑。 “我不扶你,你走得了吗?”吴冬曼伸出手,左宇权最终只能妥协,他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让她扶着自己走进去。 左宇权坐在图书室里,吴冬曼俯身拿着一些药品纱布帮他处理伤口。 “放心吧,我这医术不比龙南箫差,我之前在红军里就是军医。”她说道,小心帮他的伤口上药。 “你不恨我吗?”他突然问道。 “为什么要恨你?”她好奇地抬起头看他。 “特务处杀了你们这么多同志,我当时就是清剿你们地下组织行动的主要负责人,我差点就抓到你了。”他说道。 “恨,但我们不是你们,为了祖国我们甘愿放下仇恨去和你们合作一起抗日。我想,你们当中也没多少人能做到吧?”吴冬曼笑了笑,拿着医疗用品离开了。 左宇权陷入了沉思,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对手而讽刺自己,反倒好心地帮自己处理伤口,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 未完待续 第8章 林子远的过往 夜深人静时,林子远正坐在教堂大门外的台阶上悄悄哭泣着,寒风刺痛他的脸,但没有什么比任务失败更痛心。 他很愧疚,执行任务时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通行证丢失,还被鬼子发现,左宇权为了救自己还负伤了。 孟书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被坐在台阶上的人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林子远,她下意识地躲远。 本想偷偷离开,但抽泣的声音吸引了她,她这才发现林子远在哭。 他怎么了?看着怪可怜的,要去安慰一下他吗?不行,我又不认识他,他之前还想杀我。孟书娟心想着。 但最后还是因为同情心太强,孟书娟走过去递给林子远一张手帕,他说了句“谢谢”就接过手帕捂着脸继续哭。 “你怎么了?”孟书娟问道,坐到林子远身旁。 “任务失败了,都怪我。我什么都做不好,我真笨。如果不是我,左长官早就带通行证回来了。”林子远哭着说道,泪水浸湿了手帕。 孟书娟看着对方,脸上稚气未脱,却有种和年龄不同的成熟,“不要这么想,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她说道。 我疯了吗?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啊!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干。 “你多少岁了?”他问孟书娟。 “十五岁,你呢?”她也问道。 “十八岁。很羡慕你,可以读书。”林子远擦干眼泪,苦笑道。 “你没读过书?”孟书娟惊讶地说道,可在她看来林子远也不像是穷人啊。 “我在广州出生,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被街边的老乞丐养大的,十五岁时老乞丐被臭脚巡打死,我被人拐到南京卖到一个面包铺里,他们都是用小孩子做肉馅包子的。” 他说到这里,孟书娟被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运,起码不愁吃喝,还可以读书。 “我杀掉那些想把我做成肉包子的人逃了出来,但我杀人的过程被特务处的人看到了,他们抓我回去想让我加入他们,我不肯就吊着我毒打,几乎是软硬皆施。” “后来我妥协了,加入了特务处,被训练成一个杀人机器。现在跟着左长官,还好他不是那些不把下属当人看的领导。” 林子远把自己的过去全部、毫无保留地告诉给孟书娟,她的手心不禁掐了一把冷汗,想不到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男孩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过往全部说出来给我听?”孟书娟不解地问道。她和林子远又不熟,他怎么会把过往全部告诉自己,莫非有别的目的。 “以前知道我过往的人全都被我杀掉了。但是你不一样,我喜欢和读书人交朋友。”林子远露出一抹微笑,却让她感到非常瘆人。 他额头上的红痣很像观音,但完全没有观音相貌的端庄慈祥,反倒像个活阎王。特务处的人不会都是疯子吧?必须远离。 孟书娟心想着,正想起身离开就被林子远叫住了。 “慢着。谢谢你愿意当我的倾听者,小妹妹。”他笑道,把一颗糖送给对方,然后转身离开了。 孟书娟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她立刻起身回宿舍了。刚躺下苏淮就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书娟,晚上别乱跑,小心碰到特务处的人。” “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 “他们心情不好时比鬼子还可怕,我听其他同学说的。”苏淮解释道。 她觉得这些看法充满矛盾,但又很合理,不管了,反正很快就能离开南京了。她没有再想这件事,盖好被子就睡觉…… …… 第二天上午,鬼子就进教堂命令女学生们在第三天的下午去参加他们的宴会了,否则就屠了整个教堂,所有人都意识到时间很紧了。 鬼子一走,龙南箫等人就围聚在地窖里,吴冬曼看着地图发呆,其他人都沉默着。 目前有一个问题困扰了他们,如果要走下水道就要翻过紫金山,但那里有鬼子的哨卡和随时出没的鬼子巡逻队。 没有通行证根本过不去,要是龙南箫那几个军人闯过去还可以,但这是要带上这群手无寸铁的平民,极不方便而且容易暴露,谁都不敢用命去赌。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时,龙南箫站了出来,说道:“左宇权、林子远,你们去查紫金山鬼子哨卡的最新口令,使用时间,现在就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查清楚。” “明白!”左宇权和林子远立刻起身离开地窖。 小蚊子和香菱等人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口令有什么作用?这么重要的吗?” “除了通行证,口令也是确认身份的关键,如果有误就是死路一条。”李教官说道。 “john,has the car been repaired?”(约翰,车修好了吗?)她用英语问约翰。 “yes,it’s just gasoline.”(是的,就差汽油了。)约翰答道。 她想了想,转头对李教官说道:“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去偷鬼子的汽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汽油,但是人身安全第一,明白吗?” “明白。”李教官点点头,接到任务后他也立刻离开地窖。 “吴冬曼,想办法弄来六个鬼子的证件,能做到吗?”她问道。 “可以,我的地下情报网可不是吃素的。”吴冬曼胸有成竹地说道,然后也离开了地窖。 现在就剩下通行证了,自鬼子来教堂传命令时她就知道孟书娟的父亲孟繁明投靠鬼子了,正好可以利用孟繁明拿到通行证。 “所有人可以散了,孟书娟跟我去一下图书室。”她说道,然后起身走出地窖,孟书娟也跟着跑了出去。 不知不觉间,龙南箫就成为了这个教堂里的领导者,所有人都对她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 图书室内,她直接开门见山地对孟书娟说道:“书娟,我们需要你的父亲提供通行证,还有一些食物,你可以帮我们叫他带那些东西过来吗?” 孟书娟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想见那个汉奸。” 但孟书娟不知道的是,孟繁明是为了救自己女儿才假意投靠鬼子的,这事是孟繁明在教堂落单时差点被龙南箫当作汉奸杀掉才说出来的。 “你只要把我们需要的告诉给他就行了,可以吗?”她恳求道。 “好。”孟书娟想了想才点头答应。 她随便拿了一张白纸写下所需要的东西递给孟书娟,孟书娟便把白纸折好装进信封里,拿着信封去大门外,让外面的鬼子守兵把信传达给孟繁明。 当然是得出些钱还递上几根烟鬼子守兵才同意,看着孟书娟成功了,她才放心,接下来就等其他人回来了…… …… 未完待续 第9章 成功逃离 夜晚,大家都聚集在教堂的大殿中,外出的人都回来了,李教官把汽油交给约翰,吴冬曼把六个鬼子证件交给了龙南箫。 “鬼子的口令是‘共荣共辱’,都记好了。”左宇权对所有人说道,大家都点点头。 这时孟繁明送了一些食物给教堂外的鬼子守兵,亲眼看着鬼子吃下食物中毒死亡才带着通行证走进教堂。 “外面的鬼子都处理完了,通行证我也带来了,请一定要带上我的女儿。”孟繁明对龙南箫说道。 龙南箫接过通行证,把孟书娟拉了过来,说道:“去跟你爸爸说几句吧,一会儿你们就要分别了。” 此刻孟书娟才恍然大悟,父亲是为了自己才忍辱负重地留在鬼子身边,龙南箫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这对父女留下好好道别的时间。 她带人去把鬼子守兵的尸体全搬进教堂,又说道:“吴冬曼、李教官、左宇权和林子远,你们赶紧扒一套鬼子军服换上,乔治你也是。” “啊?为什么啊?”乔治不解地问道。 “赶紧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听箫姐说的就是了。”吴冬曼说道。 他们扒了几个鬼子的军服套到身上,龙南箫则套了一套军官服,随后又把五个证件分发给那五人。 “约翰带上通行证驾车到紫金山等我们,我们在紫金山汇合。”她用英语对约翰说道,并把通行证交到约翰手中。 “好,包在我身上。”随即,约翰爬进驾驶室,启动卡车驶离教堂。 “剩下的人轻装上阵,带上重要的东西和我们一起撤离南京,注意过哨卡时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谨记一切行动听指挥。” 龙南箫对所有人说道,此时所有人都背起了自己的包袱,揭开井盖,他们举着火把照明,井然有序地走进下水道。 孟繁明不舍地与女儿孟书娟告别后,亲眼目送着孟书娟跟着同伴们离开。 经过了四十多天,他们终于可以逃离南京,此刻大家的心情都高兴到极点。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他们就爬出下水道,又走了一条小路躲过鬼子搜查来到紫金山下。 在那里他们看到早已等候多时的约翰,“快上车。”女人们一起扶着伤员上车,再把女学生扶上去,最后自己才爬上去。 看着她们都上了车,左宇权等人才爬上车厢,龙南箫让约翰去后车厢后,自己就坐上了驾驶座,李教官则坐到副驾驶座上。 她深呼了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驾车离开。顺利通过几个哨卡后,却在最后一个被拦下了,守哨卡的鬼子军官再三确认:“你们是去干什么的?” “押运战俘和这些女人去前线,上级命令的。”她用流利的日语说道,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的鬼子军官。 “口令?” “共荣共辱。” “稍等一下,我向上级确认一下此事。”鬼子军官说道,准备让通讯员转达此事。 她直接掏枪杀掉那个军官,一脚猛踩油门冲出哨卡,“抓稳了!”她喊道,开始在崎岖的山路里猛打方向盘。 鬼子也坐上三轮摩托车追了上来,附近的鬼子巡逻队也在前面的路段摆好路障,架上了枪。 后车厢内,女人和学生们害怕得缩在一起,约翰和乔治也双手抱头躲在角落里。 左宇权和林子远赶紧举枪反击,吴冬曼拿出自己一直藏着的手榴弹扔出去,炸翻了几辆鬼子的车。 这时两个鬼子攀上了车厢,他们一手抓住了距离最近的孟书娟,“啊——”孟书娟被吓得尖叫起来,她拼命想抓住其他人拉住自己的手。 林子远一脚踹下一个鬼子,另一个鬼子却爬了上来,他飞快扑倒鬼子死掐住对方的脖子,不让鬼子伤害到其他人。 眼看他就要在互掐中窒息死亡了,王浦生立刻开枪打爆了鬼子的脑袋,此时车厢内充满了惊恐的尖叫声。 “冷静!回来,别靠太近外面!”林子远叫道,一手把孟书娟拽了回来。 左宇权连续开枪,击杀掉几个鬼子的驾驶员后暂时甩掉了卡车后面的追兵。 车子突然猛地刹停,所有人都毫无防备地摔倒在车厢内,吴冬曼险些被甩了出去,她抓紧了车厢上的一条铁杆子。 前方,他们的卡车撞到了鬼子的卡车上,龙南箫把油门踩尽了,终于撞开那辆卡车冲了过去,李教官赶紧举枪杀掉路障后的机枪手,又连开几枪杀掉试图接过机枪的鬼子。 他们终于冲破了鬼子设置的路障,过了一会儿密集的枪声就消失了,卡车又隐入到黑暗中,周围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 没开多久前面就没路了,龙南箫停车下去,冲所有人说道:“前面没路了,快点下车!我们步行离开!” 说着,她迅速脱掉鬼子的军服,伪装成鬼子的那几个人也跟着脱掉鬼子军服了。在她和李教官的带领下,众人走进了一条直通森林的小路里。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赵玉墨等人问道。 “出南京后渡江去河南。”龙南箫说道。 “嘣—嘣—嘣!” 不远处传来枪声,龙南箫等人警惕地握紧了枪,“快走,鬼子追上来了。”李教官提醒道,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 那一夜谁都没有睡,一直走到天亮才翻过紫金山,躲过鬼子的追杀后沿着一条江来到长江岸边。 “大家再坚持一下,不能休息,我们一停鬼子很快就追上来了!加油,坚持下去!”吴冬曼鼓励着疲惫的众人。 很快就能逃出去了,坚持,再坚持!所有人强撑起来。 “没有船怎么过去?”苏淮问道。 “游过去。没时间了,快点,这个地方是容易过去的而且还没有守卫。”龙南箫最先跳进江水中,李教官也跟着跳了下去,紧接着其他人也跳了下来。 “手拉手,抓紧你身边人的手!不要与大部队分开!有行李箱的放上去当漂浮物!快点!” 在她的指挥下,大家很顺利地渡江到对岸了,在岸边休息了一下后便继续逃跑。现在还不算安全,还在鬼子的攻击区域内。 过了几天,他们来到了信阳的一条村子里,在一个农户家里休息了一天后继续出发。 “你们想好要去哪里了吗?”龙南箫问道。 “我们要分开了。”约翰说道。 当中的一些人留在河南,投靠在河南的亲戚,有的人选择回老家等等,而约翰则独自寻找自己国家的使馆回国,大家就此分别了。 最后只剩下龙南箫、吴冬曼、李教官、左宇权、林子远,以及赵玉墨、王浦生、孟书娟和苏淮。 “你们要去哪里?”龙南箫又问了剩下的几人。 “重庆,我们要去临时国都。”左宇权和林子远一起说道,李教官、王浦生和他们一样。 “我回延安报道。”吴冬曼说道。 “我们……没家了,不知道去哪里。”孟书娟说道,苏淮和赵玉墨也难过的低下了头。 “我和你去延安。”龙南箫想了想,对吴冬曼说道。 李教官不解地说道:“为什么你不和我们一起走?我们得归队啊。” “我只能和你说声再见了,不过,我很高兴认识你。”她笑道。 “后会有期,朋友。”李教官向她敬了一个礼,然后和左宇权等人离开了。 她转过身,看到赵玉墨、孟书娟和苏淮三人还站在原地,“你们不跟他们去重庆吗?”她问道。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赵玉墨说道。 孟书娟和苏淮也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们要跟着你去延安,我们已经没家了,也找不到失散的亲人,现在我们只相信你。” “好,我们出发吧,一起去延安。”她笑道。 吴冬曼则牵起孟书娟和苏淮的手,与赵玉墨一起跟着龙南箫出发…… …… 未完待续 第10章 在延安 来到延安后,龙南箫正式成为党员,并加入了八路军,而赵玉墨在当地学校学习了三四个月后也入了党,孟书娟和苏淮成了团员、预备党员。 现在赵玉墨正在潜伏于敌人深处的地下组织工作,孟书娟和苏淮到前线当卫生员了,而她成为了独立团的副团长,吴冬曼是政委。 从1938年2月开始,她就一直在前线上战斗,凭借着出色的作战能力,很快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晋升到副团长…… 1938年8月,东瀛方面仍未死心,企图继续进攻延安。 东瀛某个步兵联队作为先头部队趁着夜晚悄悄潜入,意图撕开八路军布置的防线,为后面大部队进攻扫除障碍。 敌方三千余人沿着在宜川县的黄河壶口瀑布一路走来,他们即将跨过黄河前往核心区。 同时,两个扎着双马辫的女孩正用篮子背着纱布沿着瀑布一带步行,她们是八路军某部的小卫生员,才十六岁。 “书娟慢点,我快跟不上了。” “小心点苏淮。” 那两个小卫生员正是孟书娟和苏淮,她们小心地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快回到自己部队的驻扎地时,她们看到了两具躺在地上的尸体。 “同志!同志!”孟书娟扔下篮子冲过去,发现他们早已没了气息,身下还有股温热的血液,两人顿感不妙。 “有敌人!得赶紧报告上级!”苏淮说道。 这时,她们看到了在黑暗中涌动的人头,十个身着土黄色军服的鬼子走了出来,他们直接挥着刺刀冲上来。 “快跑!”孟书娟拉着苏淮飞快逃跑。 “怎么办?鬼子已经潜进去了!如果有枪就好了,我们可以鸣枪示警!”苏淮着急地说道。 “我们还没安全呢!”孟书娟拽着苏淮,她们头也不回地拼命向前冲。 前面突然冒出一个鬼子,一枪杆就把她们砸倒在地,后面的鬼子也追了上来,把她们抓了起来。 “都是小孩子?”一个鬼子说着她们听不懂的日语。 “赶紧杀了,别耽误我们执行任务。”另一个鬼子刚说完,两个鬼子就把她们拖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准备杀掉她们。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孟书娟抱着宁死不屈的决心,抓紧机会反抗,她一脚猛踹鬼子裆部,迅速夺过鬼子的枪开枪。 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那个鬼子的头,当场毙命,同时也做到了鸣枪示警,果然她这段时间的训练不是白训的。 “八嘎!”另一个鬼子怒吼起来,提起刺刀从背后刺穿了她的腹部,她倒在了血泊中。 “孟书娟!”苏淮也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死掐住鬼子的脖子,但很快被赶来的鬼子打倒在地。 就在这时周围传来枪声,所有鬼子都应声倒地,驻守在附近的八路军独立团赶了过来,那是秦中卓的独立团。 战士们举着火把赶了过来,“同志!你怎么样了?”龙南箫也在其中,她快步走上去。 “南箫姐!书娟她快不行了!”苏淮认出了龙南箫,她正用纱布按在孟书娟的伤口上,但血还在不断地渗出来。 “同志,你立刻骑马带这两个女孩去战地医院!”龙南箫对身后的战士说道。 那个战士立刻抱起孟书娟爬到马上,苏淮也跟着爬上去,“抓紧了。”战士说着,便蹬了一下马,马立刻跑了起来,直奔后方的战地医院…… 一夜过去,刚踏入防线一步的鬼子联队被全部歼灭了,其中打得最猛的就是秦中卓的独立团了,当然不是他猛,是副团长龙南箫带成这样的。 “不是我说,箫子你悠着点,别太狂了。”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说道,那人正是团长秦中卓。 “对付鬼子有多狠就得多狠。”龙南箫笑道。 “诶?箫子什么时候变女的了?”其他团的人路过时惊呼道,之前看到她时,她一直都是留寸头的,帅到分不清雌雄。 “我本来就是女的啊,同志。”她无奈地说道。 因为之前留寸头,即使右脸有三道疤也曾一度被误以为是个俊男人,经常收到女人们的情书,解释无果,只能留个女式短发。 “哈哈哈哈哈——你终于有点女人味了!”一旁的吴冬曼早就笑得前俯后仰。 “滚。我得去看看书娟怎么样了。”她说道,拍掉身上的灰便转身离开这里。 另一边,孟书娟已经醒来,正坐在病床上喝粥,实际上只是稀粥,米都没几粒。 苏淮怕朋友吃不饱,她拿出半块自己珍藏许久、不舍得吃的饼干递给孟书娟,这可是她在打扫战场时捡到的战利品。 “不用,你留着自己吃吧。”孟书娟摇头拒绝。 “不行,你受的伤这么重,得吃多点补充营养。”苏淮说道,硬把饼干塞给孟书娟。 此刻孟书娟的心感受到一股温暖,自从与亲人失去联系后,自己便和苏淮相互帮助,一起生活,关系好得就像是亲姐妹。 龙南箫突然推门进来,面带笑容问道:“这么快就醒了啊,书娟感觉如何?还痛吗?” “很痛。”孟书娟答道。 “昨晚谢谢你们啊,要不是你们及时发现鬼子,恐怕损失就大了。”她说道。 “没什么,这都是书娟的功劳!”苏淮也笑了起来,很自豪地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但作为回报,你要继续教我们练枪、练功夫。”孟书娟认真地说道。 她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不禁调侃道:“哟,小兔崽子什么时候学会讨价还价了?你们找你们的教官教啊。” “还是你教的好,师父大人,嘿嘿。”孟书娟和苏淮开玩笑道。 其实早在之前,她们就跟着龙南箫学习射击格斗,只是后来战况紧急,龙南箫没时间带她们罢了。 “行,等书娟伤好了再说。”她说道…… …… 1938年10月21日,广州沦陷后,又有几座城市接连失守,整个珠三角地区彻底沦陷,在所有人悲愤交加时,一名来自广东的同志正快马加鞭地赶往延安。 他给中央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根据粤西红党负责人的推测,鬼子的下一步就是进攻粤西北地区,包括粤西。 请中央指示…… …… 未完待续 第11章 南下 24日,经中央苏区商量决定,让秦中卓率领的独立团前往粤西地区开拓根据地,与当地游击队联合。主要负责粤西地区,必要时可以支援粤北的同志。 这个独立团中的战士大多是从一些粤军残部收编过来的,也有一些是从广东过来的思想进步、满怀爱国情怀的学生,小部分是其他地区的。因此这个独立团又被称为“粤团”。 次日下午,独立团已经准备好出发了,所有人都斗气昂扬地站在队列中,认真听着团长发话。 “按上级指示,我们现在要前往新战场粤西地区,这是个秘密的任务,虽无人知晓我们的姓名、番号,但我们的功绩永存于世。” “我们要回家乡发展了。不过在这里我有要求,家不在那边的同志可以留下,想留下的请出列。”秦中卓说道。 话音落下,没有一个人出列,他们的眼神都十分坚定地看着秦中卓。 孟书娟和苏淮也来到了这里,她们满眼不舍地看着龙南箫,“现在就要走了吗?”孟书娟问道。 “是啊,我要回家了。”龙南箫微笑着抬手轻抚她们的头发。 “你还会回来吗?还会回来继续当我们的师父吗?”苏淮问道。 “谁知道呢。”她说道。 “这是我亲手做的绒花,没有原材料就用别的代替了,你带上吧。不要忘了我们,一定要回来。”孟书娟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朵红色绒花放在她手上。 “谢谢,很好看呢。”她看着掌心中的花,有着鲜艳的红色,跟真花非常相似。 孟书娟和苏淮突然觉得鼻子很酸,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她笑着用手擦去她们脸上的泪水。 “哭什么呢,笑笑多好看啊。好了,我要回家了。”她说道。 此时部队已经出发,龙南箫藏起绒花,赶紧爬上自己的黑马,骑马飞奔离去,孟书娟和苏淮正呆呆地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 “小同志们再见,好好干,不要让我们这些大同志失望了!”吴冬曼骑着马从她们身边飞驰而过,落下了一句话…… …… 秦中卓率独立团南下,一路上虽避开了许多大仗,但小仗无法避免还时常发生。 这个独立团就这么从延安一路打到广东。历经十个多月,二百多天,他们终于抵达粤西地区,但也遭到一股日伪军的猛烈袭击。 “我们现在到哪里了!”秦中卓问通讯员。 “石牛肚!我们被卡在了石牛肚!”通讯员着急地喊道,他也迅速拿起枪反击。 秦中卓焦急地说道:“我们被敌人包围了!立刻突围,否则这么下去我们全部死在石牛肚山上的!” “副团长和政委已经带人去找突破口了。”通讯员刚说完就被一颗子弹打爆了头。 龙南箫又杀了回来,叫道:“团长快撤!都赶紧撤!政委在外面接应我们!” 此时所有人都拼尽全力地突围出去,敌人的几挺机关枪横扫过来,瞬间许多名战士倒下,但后面的人并没有停下。 “保护好团长!快撤!”龙南箫一边喊着,一边在前面开路,警卫员则把秦中卓围在中间保护着。 一颗迫击炮炮弹突然落在他们身边,几人来不及躲过去就被炸飞了,龙南箫想都没想,立刻折回去想扶秦中卓。 刚拉起他时却发现他的双腿已经断了,“别管我,快跑!”秦中卓竭力地说道,又咳出几大口血,鲜血染红了他整件军服。 “一起走!”说着她正要背起秦中卓,就被对方一把推开。 “团就交给你了箫子!你们几个立刻把副团长带走!”秦中卓冲其他战士喊道,两个战士就冲过来拉走她了。 “团长!团长!我要去救团长!放开我,我命令你们立刻放手!” “对不起了!快撤吧副团长!”两个战士使劲拽着她冲出突破口,即使她喊破喉咙也不管。 秦中卓抱起一捆手榴弹躺在地上,等敌人围上来时就引爆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出了石牛肚后,龙南箫带着剩下的人去和吴冬曼汇合了,吴冬曼看了一下他们,问道:“团长呢?” “牺牲了。”龙南箫说道,她身后的战士都沉默了,有的人还在偷偷擦眼泪。 “团长不在,我们现在怎么办?”吴冬曼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悲伤,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越是这样越要冷静,不能乱了军心。 龙南箫顿了一下,想到现在不是该流泪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于是问道:“按团内规定,团长阵亡,副团长顶上,我要接替他的职位、职务,有无异议?” “没有。”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我现在是团长,副团长的位置先空着。所有人整理武器装备,清点人数,向我汇报完毕后进村驻扎。”她继续说道。 过了一会儿,各营营长便向她汇报了自己营的情况。 “报告团长,我们团唯一的通讯员牺牲了,只留下一部能用的电台。”一个战士背着一个电台走了过来。 “你们谁能接替通讯员这个位置?”她问道,但没有一个人出声,“那你要保管好这个电台,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战士向她敬了一个礼便回到队伍中。 这时一个女卫生员走了出来,她扎着双马尾辫,十八岁左右,脸上稚气未脱,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澈明亮。 “你有什么事吗,同志?”她问道。 “报告团长,我那个……那个……不小心弄丢一些药品了。”女卫生员支支吾吾地说道,早已面红耳赤。 “箫子,她叫王如妍,是个留过洋的学生,医术很好,从北平来的。她第一次上战场,不要太为难那姑娘。”吴冬曼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她却不以为然,在战场上做事不小心严谨反倒会害死自己,板着脸说道:“在战场上老不小心会害死自己的,还会影响战友。” “对不起,我一定会改的!”王如妍说道,然后立刻跑回自己的队伍里。 等部队原地休息了五分钟后,龙南箫就带着独立团前往最近的村子“茶山乡”了,谁也没时间伤心,上级下的任务还要等他们去完成…… …… 未完待续 第12章 新六团 独立团在茶山乡休息一天后,便前往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化县”,他们决定在那里建立后方重要根据地。 根据地建在一座山上,隐于森林深处,立根于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偏离了县城镇乡。 “在这里建根据地真的好吗?都已经偏离游击区的范围了。”一营营长不解地说道。 “化县位于两广三市的交汇处,又是粤西的中心,这里也很重要。不要因为这里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就忽视它。”龙南箫说道。 她和一些军官正在指挥室内商量着如何处理,团内各方面的问题和上级派的任务。所谓的指挥室只不过是个用木头搭建的简陋木屋罢了。 “报告团长!一个老人闯进了根据地,说要找你!”一个哨兵飞快的跑进来,对她敬了个礼说道。 “怎么回事?”龙南箫立刻跟着哨兵走出去。 来到根据地外,她看到了一个佝偻着身子、手持竹竿撑着的老年女性,老人身上的衣服被泥土弄得分不清颜色,还有隐约可见的血迹。 “老人家,有什么事吗?您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她赶紧冲过去扶住老人,带对方走进根据地坐在一张木板凳上,然后用碗盛一碗水递给老人。 老人突然“扑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不止地问道:“同志,你们真的是八路吗?” “我们是。”她点头答道。 “我们在这里打游击打了这么久,终于能跟中央联系上了,终于盼来你们了!之前南下的部队都进不来,你们能进来真不容易。”老人激动地说道。 “您是……先起来吧老同志。”她连忙扶起老人。 “我是游击队的,队长派我来是为了确认你们是不是真的来了,好让其他游击队与你们并肩作战。”老人用袖子擦掉眼泪,神情变得严肃地说道。 她向老人敬了一个礼,说道:“那就辛苦您了,老同志。” “这没什么,团长同志,能和你们并肩作战,我们游击队的同志们都非常高兴。”老人笑道。 紧接着老人跟她走进指挥室,把整个粤西地区的情况都详细介绍了一遍,以及游击队搜到的情报…… …… 同时另一边,一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国军某团接到上头命令,南下抵达了粤西北地区的交界处,暂时在那里的一条村子休息。 该团团长正是李昌霖,副团长是左宇权兼军统特派员,参谋是龙天啸,该团是新建的六团,大多数兵都是本地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从其他地方来的兵。 自从去了重庆后,李昌霖四人就被调到一支新成立的军队,一路南下支援粤西北地区的其他作战部队。 所有士兵都围坐在一片草地上,有的士兵负责警戒,李昌霖和左宇权、龙天啸坐在棚子下商量着下一步作战计划。 李昌霖刚拿起水壶喝水,一个士兵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报告教官,我们巡逻时救了两位友军!”王浦生报告道,虽然李昌霖现在是团长,但熟人都习惯了叫他教官。 “什么?”三人一起惊讶地叫道,“这里还有友军?!” 只见林子远一手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说道:“友军?刚刚差点被她们乱枪打死,亏我还出手相救了。” 话音落下,林子远把人放到地上,李昌霖一眼扫去差点把喝进嘴里的水全喷出来,“孟书娟和苏淮?”即便她们的脸早就被战火熏黑,他都认得出来。 “李教官?!”孟书娟和苏淮紧张地低下了头,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谁都不敢抬头看他。 “怎么回事?我记得八路是不会来这边的啊。”左宇权疑惑地说道。 李昌霖来到她们面前蹲下身子,注视着她们问道:“到处都打仗,你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是从延安来的八路军卫生员,是我们自己申请调来这边工作的。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个卫生小队,但都在战斗中走散了。” “来到这里不小心掉进鬼子的陷阱,我们拼命反击,后被你们救下,只是当时太混乱了,没分清楚差点误伤了你们。” “对不起。谢谢贵军出手相救。”孟书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和苏淮向他们道歉。 李昌霖点点头,起身坐回到长凳上,苏淮说道:“我们得继续赶路了。” “周围很危险,你们要去哪里?”他问道。 “我们要去粤西找到我们的队伍。”孟书娟说道。 他摇摇头,眉头紧锁起来,说道:“不行,太危险了。这样,正好我们也去那边,你们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孟书娟和苏淮相互看了一下对方,才答道:“好,谢谢教官。” “林子远,你负责照顾她们。”一直沉默的左宇权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我可不会照顾女孩。”林子远撇了撇嘴。 “人是你提回来的,当然是你负责了。”左宇权说道。 林子远翻了一下白眼,不耐烦地说道:“走吧,姑娘们,去屋里休息。”说罢,带着她们离开了棚子。 龙天啸看了一下左宇权,调侃道:“左兄今天怎么了?突然对红小鬼这么友好让我很不适应啊。” “我从来都没有对他们友好过,只是出于礼貌。”左宇权淡淡说道。 “好了,我们继续。”李昌霖把地图压平,和两人继续讲着自己的计划…… 夜里,正在茅屋里熟睡的孟书娟和苏淮两人被林子远拽了起来。 “干嘛呢?都晚上了!”孟书娟和苏淮带着起床气埋怨道,揉着惺忪的双眼慢慢走出茅屋。 “我们要去粤西了,快点跟上。”林子远说道,拿出枪快步跟上大部队。 一听到部队要出发了,孟书娟和苏淮立刻精神起来了,她们也赶紧追上去,紧跟着林子远。 穿过一片丛林时他们遇到了一股鬼子,战斗一触即发,一些来不及找掩体的士兵当场被射杀。 交战十分激烈,所有人都迅速躲到树木后面。“这群鬼子什么时候进来的!玛的,不仅空袭还想偷我们家!”李昌霖骂道。 “这应该是鬼子的先头部队,他们进来应该是为了搞清楚这里的情况,这意味着鬼子即将进攻粤西北了。”龙天啸说道,几颗子弹打到他背后的树干上,他也举枪反击。 左宇权一把夺过身旁士兵的机枪,朝着对面的鬼子一顿扫杀,怒吼着:“玛卖皮!老子今天就灭了这群狗日的!” “今天不灭了这群狗日的都不准撤,谁敢退一步老子毙了他!三营营长带你的兵绕后包抄!麻溜的!”李昌霖喊道,架起狙击枪连续杀了鬼子的几个军官和机枪手。 此时,三营迅速绕到鬼子背后与前面的人相互配合,夹击鬼子,并逐渐收缩包围圈,很快就把鬼子全歼了。 “走!赶紧过去!”战斗一结束所有人就立刻出发,快速跑着穿过这片丛林。 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支鬼子的先头部队潜了进来,埋伏在哪里,只有快速穿过丛林进入粤西地区才算安全…… …… 未完待续 第13章 痛失朋友 部队进入粤西地区后便就地休息,李昌霖和自己的两个下属围坐在火堆前,此时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鬼子真是为打下这里下了血本,连先头部队都派进来了,肯定不止一支部队。”龙天啸忧心忡忡地说道。 “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怎样才能铲除他们呢?”李昌霖的眉头一直紧锁着,犹如一张被揉皱的纸。 左宇权靠在树上满脸悠然,说道:“见到就消灭,搜出就消灭,就这样子了。” “算了,先休息一下吧,明天还要继续急行军呢。”话音落下,龙天啸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另一边,孟书娟和苏淮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人同时从地上坐起。 “你也睡不着吗?”孟书娟问道。 “嗯,而且周围都不是我们的同志。”苏淮点点头答道。 “不知道我们去找箫姐,她会不会骂死我们。”孟书娟说道,眼里透露出一丝歉意。 其实是她和苏淮偷偷跑出来的,至于调派工作只不过是她们编的理由。 当时她们铁了心地想跟龙南箫并肩战斗,但是被组织以年龄太小、自保能力差直接拒绝了她们调往粤西的请求。 于是她们就偷跑出来,还溜上了友军的飞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这里。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跟箫姐一起,我才不想一直当个卫生员,我也要上战场杀鬼子。”苏淮说道。 一阵凉风拂过,带动了周围的草木,草丛里传来一阵声响,她们都警惕起来,迅速站起身来盯着草丛。 “应该是风吹的吧,我们太敏感了。”苏淮说道。 突然几个敌人从草丛中跳出,挥刀杀死了还在睡梦中的战士,她们正想逃就被敌人从背后袭击了,脑袋传来一阵刺痛后就失去意识了。 醒来时孟书娟发现自己躺在地上,额头渗出的血染红了她的半边脸,而旁边还躺着几个哨兵的尸体。 远处的草丛传来一个微弱的哭声,孟书娟小心地走过去察看,却发现苏淮正被几个鬼子蹂躏,她已经哭哑了嗓子,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 “你们这群畜生!”孟书娟拿走了一个哨兵的驳壳枪,站在离草丛很近的地方,怒吼着朝鬼子开枪,连开数枪不偏不倚地击中几个鬼子。 没死的鬼子扔下苏淮直扑上来,死掐住她脖子把她压倒在地,她拿枪的手也被鬼子的膝盖压住了。 “啊——”她几乎是失去理智地猛地用头连续撞击鬼子,在鬼子痛得捂鼻子时她迅速脱身,举枪打死了那个鬼子。 但她的食指仍紧扣着扳机,子弹都打尽了她依然疯了似地开枪,这时林子远跑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枪,“别打了,都成筛子了!”他说道。 其他士兵也赶了过来,对林子远说道:“报告连长,刚刚潜进来的鬼子已经被全部歼灭。” 林子远点点头,说道:“快去救人。” “不要碰她!”孟书娟喊道,她跪在苏淮身旁,慌张地用纱布压住苏淮身下被撕裂的伤口,但怎样都止不住血。 一个士兵脱下外衣盖在苏淮身上,其他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伤员,“有军医吗!快来救救她,她快坚持不住了!”孟书娟焦急地喊道。 “没有。快去找医生!还愣着干什么!”林子远冲其他人叫道,他正要离开就被拦下。 “可这荒山野岭的上哪儿找医生?就算是去最近的县城都要三天。”一个士兵说道。 苏淮使劲地抬起手抓住孟书娟的袖子,声音微弱地说道:“书娟……一定要……活着。” “我会的你坚持住啊!”孟书娟大声说道,她紧握住苏淮冰冷的双手,“没事的,会好起来,没事的,你别睡!” “对不起……我陪……不了……”话没说完,苏淮的手就垂了下去,她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痛哭流泪。 “苏淮!苏淮——”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她紧抱着苏淮悲伤愧疚不已,“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跟我来的!对不起,都怪我!” 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愧疚中时,王浦生突然跑过来喊道:“团长命令马上撤!鬼子又来空袭了!”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飞快地逃离这里,远处的天空传来了一阵恐怖的轰鸣声。 “快跑!” “苏淮!苏淮!我不能丢下她!” “再不跑都得死!” “你走吧不要管我!我要陪苏淮!” 敌机已经出现,朝着地面上的两人扫击,林子远立刻拽着孟书娟跑进森林深处,没跑多远他们就被敌机投掷的炸弹炸飞了。 所幸他们离炸弹很远,只是有点擦伤,林子远爬起来吐出几口土,他一把揪起孟书娟躲在树木后面。 他愤怒地说道:“这里是战场,你掂量清楚了!再像刚刚那样任性你早就被鬼子炸了三十遍了!” “我没有任性!我的朋友没了!”孟书娟带着哭腔喊道。 “收起你的情绪!在这里情绪行事就是害人!”林子远怒斥道…… 经历了一个晚上的空袭和鬼子小股先头部队的暗袭,这个团已经死伤一百多人了。第二天早晨,李昌霖率团出发前往化县。 三天后抵达化县与高州县交界处,为了更好地打击鬼子,他们决定在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上驻扎。 “我们已经抵达目的地了,你去哪里找你的部队?”林子远问孟书娟。 “找到游击队就知道在哪里了。”孟书娟说道,她面无表情地坐在地上看着远方,昨晚哭肿的眼睛到现在还没消肿。 “很抱歉,昨晚是我说话太冲了。我昨晚应该不去巡逻留下看好你们才对的,是我疏忽了。”林子远也坐下来,愧疚地对她说道。 “我昨晚拿的那把枪呢?”孟书娟起身,向他伸出手。 林子远把驳壳枪和子弹交给她,说道:“省着点用,别又冲动了。” “我要去找部队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助我。” “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话音落下,孟书娟把枪套挂在腰带上,转身离去,林子远正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时,王浦生突然窜了出来,吓得他从地上弹起。 “干什么呢小兔崽子!”林子远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 “老兄,帮我个忙。”王浦生笑眯眯地拿出一张白纸递给林子远,“我想写信给豆蔻,可是我不识字。” 林子远从口袋拿出一支钢笔,接过王浦生的纸调侃道:“哟吼,年纪轻轻就找了个貌美如花的媳妇。” “嘿嘿,我说一下信的内容……”王浦生想了想,便把自己想写的全部说出来。 写完后,林子远把纸折好递给王浦生,问道:“诶,豆蔻现在在哪里啊?” “在重庆啊,她在那里开了个首饰店铺。我们约定好等打跑鬼子,我们就结婚。”王浦生笑着接过纸,满脸都洋溢着甜蜜的幸福…… …… 未完待续 第14章 剿匪 南下抵达粤西地区的八路军某个独立团在化县与信宜县交界处一带活动,根据地就在交界处的山区内,属化县区域。 目前为止,整个粤西地区就只有这支八路军的部队,而且无法与所有县城的游击队联系,更不要说联系中央苏区了。 这是一个游击队员告诉孟书娟的,她便沿着一条小路往北走,因为不熟悉当地总是迷路,所以走了四天才到达化县和信宜县的交界处。 孟书娟正想就地休息一下,结果周围的树林突然窜出一百多个伪军包围了她,“抓活的!”伪军头子叫道。 孟书娟刚要扣动扳机自杀,附近却再次响起枪声,许多伪军应声倒地,一些身穿灰色军服的人冲了出来包围伪军,伪军也识相地丢枪双手抱头蹲下。 “八路爷爷我们错了!我们投降!不要杀我们啊!”刚刚最嚣张的伪军头子第一个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 “今天有意外的收获呢。”一个声音响起,只见一名八路军军官骑着一匹黑马走过来。 她身上的军服和别的战士一样都打着补丁,领子洗得翻白,右脸有三道伤疤,留着短发。虽然穿着朴素,但依然威风凛凛,眼里透露的杀气让所有伪军都不禁冷汗淋漓,瑟瑟发抖。 孟书娟认出了那就是龙南箫,心里暗想:两个月不见她竟变得如此威风! “孟书娟,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龙南箫叫醒了还在发呆的孟书娟,她跳下马快步走过去。 “我想跟你一起打鬼子,偷跑出来的。”孟书娟说道。 “胡闹,你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苏淮肯定也跟你一起出来了对吧?”她问道。 “嗯,可是……苏淮……苏淮她被鬼子蹂躏……死了。”说到苏淮时,孟书娟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都怪我,我不应该让她跟过来的!” 她有些不敢相信,可所有悲伤却只能化作一口气深吸了进去,然后对吴冬曼说道:“吴政委,联系地下组织的同志,想办法把书娟送回延安。” “我要留下!你们不是缺卫生员吗?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孟书娟倔强地说道。 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全团的伤员都让王如妍照顾的话,王如妍一个人是照顾不来的,才同意:“我可以让你留下,但你必须服从命令。” “是!没问题!”孟书娟立刻擦掉眼泪,向她敬了一个礼。 “阿曼,孟书娟留在我团了,把这个消息转告上级。”她对吴冬曼说道。 “明白!”吴冬曼迅速行动起来。 她爬上自己的战马,对其他战士说道:“一连缴了他们的所有武器装备,然后把这群汉奸全毙了。” “长官!你们八路军不是优待俘虏的吗!”伪军们急了。 “那也得看对象啊,垃圾败类能和人比吗?”她夺过一把轻机枪,朝着跪在地上的汉奸横扫过去,然后把枪还给机枪手。 “一连的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活口,哪个没死透的给我弄死。” “是!” 话音落下,她骑马带着其他连的战士离开了,孟书娟赶紧跟上去,心里不禁直呼:杀伐果断!干得漂亮! …… 根据地内,连级以上的干部都去了开会,大家仍为独立团如何更好地发展而愁眉苦脸。 虽然两个月下来好多了,勉强能吃饱饭,穿着从敌人那里缴来、染成灰色的军服,但卫生员及医疗用品、武器弹药非常缺乏,连一个通讯员都没有。 吴冬曼突然起身说道:“团长,地下组织的同志传来消息,说组织派了八个女卫生员到我们团,还有一些医疗用品。” “她们很早就从延安出发了,时间比我们迟一个月,由几名地下组织的同志带领,如果没算错日子,她们今天就能抵达我们的根据地了。” “有好消息怎么不早说呢!真是惊喜啊!”其他人笑得合不拢嘴。 “报告!不好了!”一个战士冲进来叫道。 龙南箫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组织上派的卫生员和医疗用品都被附近山上的土匪私自扣下了!他们还杀掉了三个地下组织的同志!”战士着急地说道。 “丢那马,竟然连我们的人都敢动!”三个营的营长气得暴跳如雷,其他人都摆出了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哪里的土匪?”她问道。 “就在这里的龙王山!听附近村民说他们经常伤害百姓,强抢民女,总之他们什么坏事都做过!”战士说道。 “那里我熟。一营长二营长,带人去把土匪的窝给围起来,一个土匪都不要放过,三营留守根据地。” “这个匪窝我实在是容不下去了,平时不打鬼子,总是伤害无辜百姓,今天总算有时间一窝端了!”她厉声说道。 “明白!”营长们一起说道。 此时另一边,在龙王山上,粤军的一个残部驻扎在一个山洞里,他们与一些土匪在一个山寨上。 这时土匪押着八路军的八个女卫生员和一个地下党员走了进去。 “何浪浩,有收到什么信息吗?”一个穿着破旧军服的男人问另一个正在摆弄电台的人,他推了一下眼镜,无奈地摇摇头。 “钟韦权,国府早就放弃我们,把我们认定是逃兵了,他们就是要处死我们,你还是放弃自证清白吧。”何浪浩说道。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骂声,吸引了山洞里的人。 “放开我们!你们胆子可真大,连八路都敢动!” “闭嘴!都乖乖当兄弟们的压寨夫人!哈哈哈哈哈!” 钟韦权立刻走出去,发现另一个土匪正押着八路军的女卫生员,还有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女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都疯了吗?你们还有点良知吗!”钟韦权愤怒地说道。 “土匪要什么良知?没有我们你屁都不是!老子今天就要找几个女人耍耍,你管得着吗?”光头没好气地说道。 “把人放了,否则老子毙了你们!”钟韦权直接拔枪抵在光头的脑袋上,而光头的人也纷纷举枪指向他,同时他手下的兵也把枪口对准了那些人。 “兄弟,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们就把你们全供出去,还要先毙了他。”光头得瑟地笑道,并让手下把何浪浩押了上来。 钟韦权看了一下自己的士兵,只能放下枪,却被光头一拳打倒在地,“所有人缴了他们的枪,关起来!”光头叫道。 其他士兵被缴了枪关进笼子里,钟韦权也被两个土匪用绳子捆着吊在树上。 此时,八路军已经包围了整个山寨,龙南箫和两个营长蹲在一个山坡上,她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下山寨的情况。 过了三十分钟,侦察兵跑了回来,对他们说道:“报告。这个山寨不大,但位置易守难攻,土匪才八百多人,我们的卫生员也在那里,他们的火力布署……” 说着,侦察兵还捡起树枝在土地上画出整个山寨的土匪分布位置、数量。 “一营包围山寨,一个土匪都不要放出来。二营长带着你的人悄悄摸过去,把守卫、暗哨全杀了,然后攻进去。”她说道。 “是,明白!”营长们一起说道。 所有人都按命令行动,二营的人很快就把外面的土匪全杀掉了,而土匪仍没反应过来,依然在吃喝玩乐,丝毫没有感觉到死亡来临。 很快,二营就冲进去歼灭了剩下的土匪,龙南箫这才起身走进山寨,两个战士迅速押着土匪头子光头来到她面前。 “踏马的,你敢动老子!有种跟我单挑!”光头嚣张地骂道,丝毫不怕她,“你知道爷爷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毛发,我的兄弟一定会铲了你的地盘!” “你指的是,两个月内被我铲掉的所有在化县和信宜县的山寨?”她淡淡开口反问道。 “莫非你是……你是……阎王?!”光头听了不禁一惊。 据土匪口中相传,前两个月里龙南箫就亲自带兵剿匪了,一时间让所有山寨内部都人心惶惶,土匪们老实了很多。 土匪们都称她为“阎王”,这个称号也因此传遍千里。 到了这个月忙着打日伪才顾不上土匪,龙王山的土匪又开始顶风作案,结果今天八路军直接找到龙王山上来了。 “呵呵,是的呢。”她说道。 “我错了爷爷!饶了我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光头立刻跪地求饶。 “这样吧,如果你打赢我,我就放了你。”她说道,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微笑。 “团长!”战士们都不同意,但她只是警告他们谁也不要掺和。 “此话当真?”光头半信半疑地问道。 “当真,开始吧。”她点点头笑道。 光头心里狂喜,毕竟龙南箫向来就是说到做到,而且在格斗这方面从来都没有人能打得过自己。 “我动手了,你可要小心了!”光头胸有成竹地狂笑道,他从腰间抽出一把杀猪刀,所有战士都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团长是黄埔毕业,但有句话叫“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叫谁能不担心呀?他们的食指都放在了扳机上,只要光头伤到团长就开枪。 光头提刀直冲上来,她站在原地双手插兜看着光头,在光头快来到自己面前时她直接拔枪,开枪击中了对方的脑袋,光头应声倒地。 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谁都没料到龙南箫会直接开枪,“不愧是我们的团长,真不讲武德!”战士们不禁感叹道…… …… 未完待续 第15章 意外收获 “报告!我们还发现了友军的一个连!”这时,刚刚救出卫生员的几个战士又带着钟韦权等人来到了她面前。 “谢谢贵军出手相救,我是连长钟韦权,这是我的兄弟,通讯员何浪浩。”钟韦权面带感激地对她说道。 “举手之劳,既然安全了你们就快回去吧。”她说道。 钟韦权摇摇头,此刻他和所有的士兵都一致决定投靠八路军了,“我们想加入八路军,你们现在还收人吗?”他问道。 “当然了,只要你们愿意,我们随时欢迎。”她说道…… 回到根据地,龙南箫就把刚收编过来的一个连交给后勤处安排了。她准备去休息一下,结果连板凳都还没坐热,又被吴冬曼拉着去看新来的同志。 “我是南京地下组织的成员,负责接应经过南京的同志,你们好。”一个长相冷艳的女人对她们说道,身上穿的旗袍都衬托出一种娇艳妩媚的美丽。 龙南箫突然惊喜地叫道:“赵玉墨,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箫儿。”赵玉墨微微一笑,“几个月不见,变化好大。” “你不一样是吗?但你身上的骚可没变过。”她调侃道。 赵玉墨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什么意思?这叫风情万种,到底会不会说话。” 然后她又恢复严肃地说道:“所有的医疗物资和卫生员我已经送到你们的根据地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是时候回去了。” “不可以再留多一点时间吗?”龙南箫有些不舍地问道。 “你有什么就快点问吧,我很快就要回去了。”赵玉墨说道。 “其他人过得怎么样?”她问道。 “我的姐妹们大多都回老家了,只有豆蔻、香兰、怡春、小蚊子、胖春花、红菱和凤娇组成商团在重庆做生意,乔治在重庆的一间面馆当伙计,约翰回国了,学生们有的回家,有的投奔亲戚了。” 赵玉墨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她点点头,说道:“谢谢。再见,一路上注意安全。” “再见,你也要注意安全。”话音落下,赵玉墨便披上大衣离开了。 送走赵玉墨,她便回到自己简陋的办公室工作,并直接将何浪浩任命为独立团的通讯员,随后叫来吴冬曼。 “任何加入独立团的人我都要清楚他们的身份、来历,你可以调查一下吗?”她问道。 吴冬曼从自己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资料,说道:“废话,情报才是我的本职工作。” “他们是龙鸣历的旧部,也就是你父亲的部队,钟韦权曾担任团长一职,但被小人陷害降职成连长了。因为违反不抵抗的军令,带兵反抗,他们全连都被扣上了逃兵的帽子,还要被枪毙。 “所以他们只能逃到龙王山上投靠土匪,但他们一件坏事都没做过……” 吴冬曼这支刚收编进来的部队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她点点头,开始认真地浏览着纸张上面的内容。 “我父亲的兵,不会有错的。这应该就是他们想加入我们的原因了。”她说道…… …… 据说,当时粤西地区盘踞着国党顽固派的力量,不仅排挤一切红党领导的队伍和民间自发组织的抗日队伍,还不断压榨、勒索百姓,使当地百姓生活得苦不堪言。 极具代表性的一个小人物“张大头”,经常带着自己的军队去收刮百姓的一切财产,且不断与红党领导的队伍发生摩擦,但一见到鬼子就逃跑。 就在今天,张大头带兵抵达了化县和高州县交界处的一个小镇上,他们又想像往常一样去惹事生非,目的就是去打击红党队伍。 面对这些不速之客李昌霖只觉得很恼火,他认为那些败类的存在危害极大。 他和左宇权、龙天啸一起来到镇口,一支军纪散漫的部队正站在外面,守卫捂着被打肿的脸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 “报告!他们要去歼灭我们的友军,我不同意就被他们揍了……”守卫说道。 “长官,我是张大头,带兵剿匪,要穿过你们的防区,请放行。”为首的军官打断了守卫的话。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他说道,打量了一下那个名叫“张大头”的人,长得贼眉鼠眼、身材臃肿,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我们是奉上峰命令的,要是耽误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那人没好气地问道。 “两个月内这里的土匪就被八路军全剿了,而且我们没有收到任何上峰派军剿匪的消息,请你们回去吧。”他说道,压根就不想看对方变得难看的脸色。 “立刻放行!否则老子毙了你!”那人居然生气了。 “你算老几?有这么点人拿着几根破枪就敢跟我叫板?不打鬼子,欺负自己人倒来劲是吧?滚!”他吼道,眼睛瞪得血红,吓得张大头退后了几步。 对面的人直接举枪,张大头骂道:“我看你们全被赤化了!老子警告你们,立刻放行,不然把你们都送上军事法庭!” 左宇权抽出枪打开保险拉套筒,走上去连续开枪,直到把张大头打成筛子才收起枪,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举起证件。 “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没人知道,按军法处置都得毙了。”左宇权冷声说道,让对面的人不禁直冒冷汗。 “是军统的!快撤快撤!”知道得罪硬茬后,他们仓惶地逃离这里,刚刚有多嚣张跋扈,现在就有多狼狈。 就连李昌霖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左宇权,龙天啸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不至于直接杀人吧?不应该送上军事法庭吗?” “军统的处事准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左宇权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藏起证件,“过了今晚,那群犯事的家伙没一个能跑掉。” “左宇权你想好了,杀几百人,这就是在屠杀。”李昌霖说道。 “他们这些败类留着有害无益。”说完这句话,左宇权便转身离开了。 龙天啸连连摇头叹息:“唉,军统的人果然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左宇权这个疯子,两个月来已经枪毙了一百多个人了。” “这种行为可耻可恨,但也得视情节轻重来处理啊,怎么能直接杀人,真是个疯子。还有他的手下……真是一个比一个疯癫。” 听着龙天啸说的话,李昌霖也叹了口气,但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对了,今晚我要去拜访友军,你安排一下,切记不要被左宇权知道。” “知道了,放心吧,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好的。”龙天啸拍拍胸膛,把握十足地说道…… …… 未完待续 第16章 在会议上遇到亲人 夜晚,三个营长正带着自己的士兵布置会场,在前几天团内就接到了友军来访的消息,他们自发地马上收拾会议室。 龙南箫正站在另一间屋子里看着何浪浩使用电台,“我们可以与上级取得联系了,不过总是受到干扰,联系时间不能太长。”何浪浩说道。 “上级怎么说?”她问道。 “让我们在这里扎实根基,开展工作,开拓根据地。所有物资装备全靠自己夺取,组织上无法提供。”何浪浩答道。 “好,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要想在这个远离各大根据地、八路军新四军活动区域的地方发展下去,就得先把后勤处理好了。 现在的情况是,武器弹药全是从敌人那里缴的;军服也是从敌人那里缴的,染色、改了一下细微的地方后再穿;粮食有的是自己种的,有的是百姓送的,有的还是从敌人手里抢的;医疗物资主要靠商人捐赠和从敌人手中抢夺。 情况基本上还可以,只是武器过于简陋,弹药缺乏,医疗物资匮乏。 在她沉思时,钟韦权突然推门而进,说道:“团长,友军来了。” “他们是哪部分的?”她快步走出去,钟韦权紧随其后。 “新编第六团,他们的骨干都是参加过重要战役的人,听说部分人还是教导总队改编来的。我真以为那支队伍的人全牺牲了,竟然还有活着的,奇迹啊!”钟韦权不禁感叹道。 她扫了一下四周,问道:“咦?我们的政委呢?” “政委下山和地下组织的同志联系了。”钟韦权说道。 “哦,她不在……那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个团内个人文化水平的表格吧。”她说着,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一沓纸递给对方。 “什么?我不行……” “怎么不行?在纸上写几个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难吧?而且你还是读过书的人。” 她把那沓纸塞给钟韦权,他连连摇头。 她依然自顾自地说道:“团内不仅要加强训练,学习也不能落下,我目的就是为了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制定合适的学习方法。” “没办法,团内识字的都忙其他事情去了,辛苦你了。我要去见见友军了,就这样。” 话音刚落下,她已经像阵风似地跑了,留下钟韦权一人在风中凌乱,“哼……今晚不用睡觉了。”他埋怨道。 此时,龙南箫刚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我们团长来了。”一名战士对其他人说道。 她走过去坐在一张长凳上,龙天啸觉得对面的人很熟悉,惊呼道:“阿箫,你怎么也在这里?” “滚。”她淡淡说道,一眼都没有看他。 “没想到你们还是兄妹啊,不过你们……”李昌霖有些尴尬地笑道。 “没想到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好久不见,李教官。”她露出一抹微笑,与对方握了一下手。 “好久不见,龙南箫。”李昌霖也以微笑回应,他想不到会这么巧,竟然能在这里遇到龙南箫。 “不是……你都不关心一下你哥……” “关于这个合作问题,有几点需要详细谈一下。”她直接打断了龙天啸的话,眼里满是厌恶。 几名战士则在一边整理着办公用品,他们都安静地听着团长与友军团长交谈,同时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 二十分钟过去,双方团长就把合作问题解决了。 “关于这个合作问题,其实并不复杂。你们在正面打鬼子,我们在敌后打游击,我们共享情报……这么做并不会互相干扰到我们与贵军的活动。”她把剩下的几点都补充了。 “好,我对你们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李昌霖点点头,十分赞同地说道…… 会议结束了后龙天啸找到龙南箫,“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龙天啸不解地问道。 “为什么?因为当时我在战场上找回了你,为了救你负伤,可你却头也不回地把我扔下了!” 她愤怒地说道,扯开衣领露出脖子上的一道又长又深的刀疤,“这刀本来是落在你脑门上的!”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很害怕,那时我是第一次上战场……”他想起了这件事,内心感到无比愧疚。 “我不说你早就忘了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懦夫,滚出去!”她说着,一脚把龙天啸踹出门外,他知道现在怎么解释都没用,只能迅速离开了。 而后,她沉默地坐在长凳上,谁都无法理解自己当时被亲人抛弃的感觉,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生怕她把气洒在自己身上。 这件事她一直藏在心里没和任何人说过,她不想再回忆起来,但今天又看到了龙天啸,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你还好吗?”李昌霖拿起水壶把水倒进她的陶瓷杯中,将杯子递给了她。 “你还没回去?”她问道,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水。 “我不熟这里的路,你哥又直接回去了,没人给我带路,我怎么回去?”他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差点忘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下山吧。”她放下杯子起身走出去,他也赶紧追了上去。 “你派人就可以了。” “不用,周围都是我的人,很安全。”她带着李昌霖沿着一条小路走下去,而周围都隐藏着独立团的暗哨。 森林里弥漫着浓厚的白雾,连月光都透不过去,她只能打起火把照明,“小心点,山路不好走。”她提醒道,腾出一只手扶着他。 “你还在为刚刚的事生气吗?”他问道。 “不然呢?”她有些生气地反问道。 “消消气,消消气。”他心里感觉太尴尬了,好你的龙天啸,竟然直接把我扔了,还让别人的团长亲自送我!回去饶不了你…… …… 另一边,张大头的团部已经被左宇权带人包围,那些官兵全被缴了械集中在一起。 “报告长官,全部缴械完毕。”林子远向左宇权汇报道。 一个军官站出来大喊道:“混账!你竟敢私自擅用兵权!你们团长知道这件事吗!” “特务营的控制权在我手上。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我们的行动。”左宇权站在升旗台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下边的人。 “你们什么意思!凭什么枪毙我们!”又有人站了出来大喊起来。 “开枪。”左宇权一声令下,架好的机枪喷吐出火舌,那些人像割韭菜一样成片倒下。 林子远拿着一个档案袋走过去交给他,说道:“这是他们贪污、欺榨百姓、吃喝嫖娼的所有证据,所有人均有参与。” “嗯。”他点点头,“果然,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是清白的。” 这时营长跑过来叫道:“不好了长官!有个人逃了!” “那就派人去把他杀了。”左宇权的话音刚落,营长就带兵跑了出去,随后他也跟着走了出去…… 此时,夜晚的小镇上格外静谧,阴云密布,连一点月光都看不到,吴冬曼隐约觉得今晚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 “时间不早了,我就告辞了。” “路上注意安全,同志。” 话音落下,吴冬曼从一个药铺里走出来,她警惕地观察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离开,走进一条小巷里。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来联系地下组织负责人时特地穿了一件黑色旗袍,那是自己唯一的一件还算完美的衣服。 时不时会有一阵凉风袭来,让幽静的小巷里增添了几分诡异,她加快了脚步,下意识地把手放进手提包里握紧手枪…… …… 未完待续 第17章 再遇死对头 一声枪响划破夜晚的静谧,一个负伤的人拼命逃跑着,身后是追杀着自己的特务营士兵。 他在几条分岔路口甩掉了所有人,飞快跑进了小巷里,躲到一个角落里时才松了口气,认为终于甩掉他们了。 吴冬曼正巧经过,她看到了坐在角落里受伤的人,他正想发声求救,却被从另一条小巷冲进来的人一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重摔在地,她看到冲出来的人正是左宇权。 那个人也拼命地反抗,几招把左宇权打退了,然后迅速提枪想杀掉左宇权,他一脚踢飞手枪,又一手接下抵在对方头上,还没扣动扳机对方却徒手卸弹匣。 那人一脚飞踹过去,他立刻挡开一拳重砸到那人脸上,把人打趴了,他再次一脚猛扫过去踢中对方的头,把人打得晕头转向。 看着已经失去攻击力的人,他拔出匕首一刀抹了对方脖子,逃脱的漏网之鱼已经解决掉。 与此同时,吴冬曼早就转头跑出小巷拐进了另一条街的小巷上,她可不想被这些事卷进去,还有不想见到那个令自己反感的人。 “跑这么快,心里有鬼对吧?”左宇权轻飘飘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他站在她前面,紧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她也盯着对方,食指搭在了扳机上。没想到左宇权这么快就跟上来了,还一眼认出了自己。 “字面意思。”左宇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把匕首上的血擦干净。 “现在都合作了,我做的事合情合理合法,你是无权干涉的。赶紧滚开,别挡我路了。”吴冬曼不耐烦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但刚刚我的防区内出了点问题。如果贵党的客人在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跟贵党交代呢?所以我要按规定一路护送你离开这里。” “请配合我的工作,吴小姐。”左宇权收起匕首,礼貌地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 “不需要,谢谢。”她婉拒道。 “这是硬性规定,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他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最后吴冬曼还是妥协了,组织曾提醒过在合作时期,任何时候都最好不要与军统的人发生冲突,否则被他们抓住把柄就麻烦了。 一个士兵帮左宇权开来了吉普车,他拉开车门坐上去,吴冬曼提着裙摆小心地坐在副驾驶上,随后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驰了出去。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你怎么也会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最先打破车内尴尬的气氛。 “组织的工作需要。”她没有看对方,双手紧抓着车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令她止不住地往车外呕吐,“可以慢点开吗?我晕车。” “不好意思哦,这是我开得最慢的速度了。”他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她赶紧把探出去的半个身子缩回车内,免得被甩出去。 “挨千刀的魂淡!分明就是在针对我!yue!”她生气地骂道,但风太大了左宇权没听见,依然自顾自地在飙车。 左宇权再次遇到自己最讨厌的曾经的对手,但碍于合作关系,既然不能杀,那就搞小动作…… …… 夜里的根据地十分安静,除了巡逻站岗的战士,其他人都去休息了。 在一间木屋里,王如妍正坐在油灯下教孟书娟医疗知识,她从包里把医书拿出来,这本书厚如字典,书皮是由褐色牛皮制成的,里面编集了所有中西方医术知识。 “你的医术进步很大,一些简单的手术都会做了。认真的样子很像我的妹妹。”王如妍笑着轻抚孟书娟的头发。 “你们怎么都喜欢摸我的头啊?”孟书娟有点尴尬地笑笑。 “因为你很可爱啊。”王如妍仍微笑着说道。 “你刚刚说你还有妹妹?”孟书娟突然变得满脸八卦。 王如妍顿了顿,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孟书娟有点慌张失措,不会是我说错话了吧?! “我的妹妹十五岁就被抓进鬼子的慰安所,没过多久就染病离世了。她要是还活着都跟你一样大了。”王如妍说道,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孟书娟听着非常愤怒,不禁骂道:“这群禽兽不如的混蛋!畜生!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好了,快回去睡觉吧,你明天还要跟团长去训练呢。”王如妍起身吹灭油灯,孟书娟便爬上竹床躺下了…… 此时另一边,在通讯房内何浪浩连续截获了几封鬼子的电报,正在努力破译着,龙南箫则全神贯注地盯着电台,钟韦权刚完成表格又立刻加入了破译电报。 “情报说了什么?”龙南箫问道。 “鬼子要轰炸高州县,时间就是明天九月一日。”何浪浩答道。 “钟韦权赶紧把消息传达给高州县县政府,让他们做好准备。”她说道。 “明白!”钟韦权顶着黑眼圈,拿起破译的电报跑了出去。 “鬼子天天搞空袭,这都数不清是第几次了。果然,他们连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都不放过!”何浪浩气愤地说道。 “这里的经济本来就不发达了,他们搞空袭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苦的还是百姓。”她叹了口气。 这时吴冬曼走了进来,她已经换上了军服。 “这么晚了你还出去,不怕危险吗?”龙南箫问道。 “我只是去托人安葬我的爷爷奶奶。三月至七月电城遭到连续轰炸,他们遇难了,我现在才收到他们的消息,就赶紧去安排了。”吴冬曼说道。 “要不我批个假让你回家里看看?电城离化县不远。”她说道。 “鬼子都把电城轰平了,还有什么家?人都没了。”吴冬曼摇摇头,眼里透露出一丝悲伤。 “节哀顺变。”她拍了拍吴冬曼的肩膀。 吴冬曼藏起眼里的情绪,从桌上扯过一张地图说道:“等轰炸结束,鬼子肯定会从电吴一带登陆,我们必须做好长期打游击的准备。” “我们团已经扩编到了三千多人,加上之前一直打击敌人的物资补给线,已经缴获了大量物资。只要和周围的游击队联系上,打游击就不难。”龙南箫说道。 何浪浩似懂非懂地听着团长和政委讲的战斗策略,然后问道:“团长,我们团的通讯处也很缺人,什么时候补充一下人啊?” “这个……很难补充啊,毕竟大多数技术人员都是会优先选择国党。”龙南箫再次叹气,一提到这个问题就很无奈…… …… 未完待续 第18章 登陆战 日寇的主力在侵占其他重要地区时,远在千里的粤西地区也遭受了日寇更加猛烈的袭击。 1940年2月1日,日寇封锁沿海,烧毁渔船无数。2月6日,日寇从电白爵山桥坝乡前岚村登陆,侵占电城、马踏等地。 电城、马踏等地沦陷前几日,国军防军部队在日寇打击下节节败退。 “主力呢!主力部队都去哪里了!”防军指挥官都已经亲自扛枪上阵了,打了三天都没见有任何部队支援,气得大骂起来。 “主力部队都北上抗日了,谁会管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啊!连防守的人才一个团,有的地方甚至没设防!”另一个人喊道。 这时又有一些军队火速抵达了电城、马踏一带的防线,“我们是新六团,前来支援!”李昌霖向防军指挥官报告道,然后带兵加入战斗。 第三天,各县已经抽不出兵力来支援了,没有任何后勤供给。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他们都抱着视死如归的精神硬撑在战壕里。 “李昌霖,撤退吧,我们守不住了。再打下去就全军覆没了。”左宇权说道。 “撤退?再撤就到城里了!”李昌霖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所有战士,又看了遍布在远处的县城。 此时鬼子又发起了新一轮冲锋,他们立刻架起枪攻击企图攻破防线的鬼子,战斗再次打响。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暂时停止,李昌霖拍了拍身上的灰,紧握着枪坐在地上休息,左宇权也走了过来。 “我们团情况怎么样?”李昌霖问左宇权。 “和别的团一样,都死了一半人。”左宇权答道。 龙天啸突然弓着腰快步走过来,喜出望外地对他们说道:“团长,副团长!八路军和游击队的兄弟送物资过来了!” “什么?他们哪儿来的物资?”李昌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左宇权也不相信,说道:“他们连饭都吃不起,怎么可能有物资提供给我们。” 在新六团所有人惊讶不已的目光下,龙南箫和钟韦权带着几名游击队员搬着一些木箱走过来。 “怎么不可能?物资都是我们天天打敌人运输补给线抢来的。你们一定要坚持住,我们把所有物资都送来了。”龙南箫对他们说道。 “谢谢你们。”李昌霖说道,向龙南箫等人敬了一个礼,其他人也跟着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同志们,走!不要放过鬼子的任何一支运输队!”话音落下,运送物资的几人便匆匆离去。 “注意安全,箫子。”龙天啸突然拽住她的手说道,她看了对方一眼后便挣脱他的手,跟着其他人离开战壕…… 接下来的三天里,国军各团一直在死守着阵地,龙南箫率领的独立团和当地游击队坚持在敌后打游击抢物资。 2月6日,日寇还是攻进了电城、马踏等地,防军被打得溃不成军,许多人临阵脱逃,只有部分人撤入城内坚持打巷战。 在已经夷为废墟的电城里,两个身着灰色军服的女卫生员正飞快地穿梭在小巷里,她们正是王如妍和孟书娟。 就在不久前,龙南箫下令独立团全团进县城打巷战,以班为单位,结果在一阵激战后她们和大部队走散了。 “跑快点,我们要赶紧找到大部队。”孟书娟说道。 “小心点。”王如妍举着步枪小心地迈过地上躺着的尸体,警惕扫视着周围的情况。 周围的房屋没有一座是完好无损的,有的已经夷为废墟,尸体在地上随处可见,树上、电线杆上都吊着一些遇难者的尸体。 阴暗的天空下充斥着死亡的威胁,血腥味、腐臭味、火药味等混杂在一起飘荡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两人来到一条街上时,看到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坐在父母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孩子的脸被战火熏黑,身上的衣服脏得分不清颜色。 “不要怕,姐姐带你走。”孟书娟说着,刚抱起孩子却发现他的背后绑着炸弹,引线在她抱起来时就已经被扯掉了。 王如妍立刻把她手中的孩子扔了出去,但爆炸还是波及了她们,一阵火光闪过,她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孟书娟缓缓从地上爬起,她感觉到脑瓜子在嗡嗡响。 “鬼子把炸弹绑在孩子背后,肯定是想炸死那些想救孩子的人。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我们都得死。”王如妍一边吐出口中的灰,一边说道。 “这群畜生,不是人!”孟书娟气得全身发抖,都快把手中的枪掐断了。 即便如此她们也不敢多做停留,而是继续去找自己的大部队…… …… 夜幕再度降临,国军新六团的某个连仍在跟鬼子打巷战,他们同样和大部队失去了联系,打了三天后不幸被鬼子重兵围困在一个粮仓里。 狡猾的鬼子用“消耗战”方式,先放火烧了里面的粮食,断了他们的水源,后一直硬攻粮仓,让他们出不来进不去。 鬼子一到夜晚就搞偷袭,导致连内许多士兵都是在睡梦中没了命,所有人都不敢睡,强撑着应付鬼子偷袭。 今晚又像以往一样,鬼子再次偷袭,一场血战过后许多人都倒在了粮仓里,最后全连只剩下连长“林子远”一人。 他拎刀与三个同样耗尽弹药的鬼子对峙着,下一秒他就冲上去劈倒了一个鬼子,又迅速挡下两个鬼子的刺刀,但双手还是被刺刀划伤。 “啊——”他怒吼着,用尽全力劈开两把刺刀,又一刀横砍过去,两个鬼子直挺挺倒了下去。 他也中了一刀,靠着墙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外面的鬼子看里面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便点火烧了粮仓,随后撤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隐约地听到一些声音,他再次握紧刀强撑起来,奋力挥刀斩向模糊视野中的灰色人影。 “喂你干什么!”孟书娟一脚踢飞了他的刀。 “你们……不是鬼子?”林子远摇摇晃晃地走到她们跟前。 “友军!我们只是恰巧路过,快跟我们走,这里好危险!”王如妍赶紧扶住他,孟书娟也走到另一边去扶他。 她们迅速把林子远扶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里,三人躲在被废墟团团围住的残垣断壁后,王如妍二话不说便拿出纱布帮他包扎。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在圣玛德伦教堂见过你,又在南下时遇到过你。”林子远对孟书娟说道。 “那可真是巧。”孟书娟说道。 “原来你们还认识啊。”王如妍笑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如果可以的话还要麻烦你们送我回我的部队,拜托你们了。”他说道。 “没什么,正好我们也要回我们的大部队。”王如妍爽口地答应了下来,孟书娟不太乐意,但也没说什么…… …… 未完待续 第19章 拉扯战 天刚蒙蒙亮,国军新六团就夺回了电城的制高点“钟鼓楼”,李昌霖亲自带兵在钟鼓楼一带阻击日寇继续侵入。 “团长!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亲自上阵!”王浦生抓住了李昌霖手中的狙击枪劝道,“如果你死整个团怎么办?” “怕死就别上战场!”李昌霖夺过枪,爬到钟鼓楼的顶部架起枪,专打敌人的军官、机枪手。 另一边,左宇权和龙天啸带着特务营和三营接连夺回失地,但在南坝村却被日军的两个步兵大队挡住了,打了很久都没有打下来。 为了避免更多伤亡,左宇权只能先带兵悄悄来到敌人指挥部附近埋伏。 “别的团已经连续收复了几个镇,就连游击队和八路军的独立团都连切好几条鬼子的补给线了!我们现在连电城都搞不定,你们都是炉渣吗!” 左宇权气得直接把地图甩到龙天啸脸上,其他人都羞愧得低下了头。 “一步都不能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夺回失地,把鬼子全歼了!我告诉你们就算是死光,都不能让他们从电城窜到化县那些地方去!” 他大声说着,一把夺过机枪手的机枪,“现在集中火力,直接端了他们的指挥部!老子就不信了这次还灭不掉那群狗日的!” “特务营绕后包抄狗日的指挥部,其他人跟我一起从正面攻进去!”话音落下,特务营的人便率先行动,顺利从后面包抄了过去。 三营也迅速发起进攻,打了鬼子守军一个措手不及,此时他们的主力都在攻占着其他地方,指挥部兵力空虚,只留下一个中队防守。 很快,在两边的夹击下鬼子的指挥部被攻破了,那里的鬼子也被全歼,左宇权举枪打掉了挂在屋子上的膏药旗,几名士兵点火烧了鬼子的指挥部。 “走,继续去打那群狗日的!”他踩过地上的膏药旗,其他人也跟着踩了过去…… 与此同时,八路军独立团和游击队联合,刚打下鬼子的军火库,听侦察员说那个军火库是鬼子在电城、马踏一带最大的军火库了,没了它鬼子短时间是补充不了弹药的了。 “报告,二营又打下了一个粮库!” “报告团长,三营把鬼子的炮兵部队给灭了,缴了几门大炮和一些弹药!” 各营都派出了一名战士直接向龙南箫汇报情况。 “哈哈哈哈哈!我们这次直接抄了鬼子的家啊!”龙南箫看着缴获武器的数量清单,笑得合不拢嘴。 后勤处长也不墨迹,立刻带人去把武器运走,剩下的分给游击队。 “团长,这次我冲在最前面,带全连最先灭了鬼子的守军,所以……”钟韦权顾不上自己灰头土脸的样子,飞快走过去问她。 “哟,没想到平时老实的钟连长还有这种小心思啊?”她看了一下钟韦权,语气中略带调侃。 “我就想提一下职位。”钟韦权说道。 “正好团内扩编,我和政委及三位营长挑了一些人来组建特务营,你可以试试当营长,不行就换人。”她说道。 “是!谢谢团长!”钟韦权听后立刻挺直腰板向她敬了一个礼。 “找到王如妍和孟书娟了吗?”她又问道。 “还没,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一定会把两个卫生员安然无恙地带回来!”钟韦权立马严肃起来。 她点了点头,然后钟韦权就快步离开了…… …… 中午,天空依然被阴霾笼罩着,没有出现明媚的阳光。 王如妍扶着林子远小心地跟在孟书娟后面,孟书娟则手持步枪在前面带路。那里是沦陷区,距离安全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没走多远林子远突然倒了下去,“就地休息一下。”王如妍说道,马上拖着林子远躲在一处残墙后坐下,然后帮对方换纱布,孟书娟则站在一边看风。 “不好,全烂了!现在又发热了!”王如妍惊呼一声,林子远躺在地上,声音变得嘶哑地说道:“要不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不可能,你别瞎说。”孟书娟说道,连忙在包里翻药品,但只剩些纱布了,她冲王如妍摇摇头。 他知道自己没希望了,满脸绝望却又平静地接受了,对她们说道:“走吧,我不想拖累你们。” “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找到大部队了!”王如妍说道,用纱布扎紧了他的伤口。 “我去找,这附近一定有我们的部队,上午都听到附近有枪声。”话音刚落,孟书娟就拿起枪飞快地跑了出去。 “注意安全,书娟!”王如妍叫道。 孟书娟顺着发出枪声的地方一路跑去,不知跑了多久,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条大街小巷,才离发出枪声的地方近些,但倒塌的房屋堵住了路。 她很是着急,立刻去找其他路,但都行不通,想到还在等待救援的两人,她咬了咬牙,往后退几步便飞冲上去,奋力爬过堆积如山那般高的废墟。 一不小心她差点滑了下去,她赶紧抱紧一根柱子继续爬过去,不料双膝和双手都隐隐传来痛感,她低头一看磕破了皮,手掌还被一块碎瓦片扎了。 她拔掉瓦片,加快速度翻过废墟,落到地上时却碰上了鬼子的部队,她迅速躲到一旁的掩体后,险些被子弹打中。 怎么办?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可王如妍和林子远还等着我搬救兵呢!孟书娟焦急万分,她想反击却又被鬼子的火力碾压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眼看就要死在鬼子枪下了,这时又响起一阵枪声,暴露在街道上的鬼子来不及躲藏就被全部歼灭。 等枪声停了孟书娟才探出头观察前方的情况,发现是八路军战士后她兴奋地冲出去了,正和战士们一起打扫战场的钟韦权也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孟书娟?王如妍呢?”钟韦权走过去问道。 “钟叔叔你终于来了!”孟书娟开心地叫道。 “什么叔叔,我有这么老吗?”钟韦权翻了一下白眼。 “钟叔叔快去救王如妍,她正和友军的一个伤员待在一块儿。”话音未落,孟书娟就转身带路了,钟韦权也赶紧带兵跟上去…… …… 未完待续 第20章 不幸被俘 此时在另一边,王如妍和林子远也遇到了鬼子的小队,他们已经包围了两人,两人只能躲在一堵残墙后紧靠着。 王如妍一只手握着步枪,另一只手护住靠着自己肩膀的林子远,他强撑起身子,双手费力地端起冲锋枪将子弹上膛。 这把枪和子弹是他和两个卫生员在逃跑途中从敌人那里抢的,那时还以为用不上,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一起上!”林子远挺起身举枪横扫过去,杀掉了四五个鬼子,王如妍也架起枪击杀对面的鬼子。 “只有两个敌人!投掷炸弹!”在鬼子小队长的一声令下,几个鬼子掏出手雷扔了过来。 林子远见状立刻扑倒王如妍,一阵火光闪过响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残墙瞬间倒塌,两人被埋在了下面,鬼子走过去补了几刀后便离开了。 王如妍感到脑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当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被砖块埋没了。 还有压在身上的林子远,如果没有他自己或许早就被炸死了,被砖块砸死了,被刺刀刺死了。 王如妍推开林子远,从成堆的砖块里爬出来,她迅速拿出纱布帮对方包扎伤口。 “林子远!林子远你坚持住啊!”王如妍取下他头上戴着的已经被砸凹的钢盔,又拿出一块纱布包扎他头上的伤口。 “快走吧……帮到这里就可以了。”林子远缓缓说道,却不断地咳出鲜血。 “不!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战友!”王如妍大声说道,她用力地扶起林子远,他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体直接倒向她,她立刻接住对方。 孟书娟终于带人赶到,两个战士马上跑过去抬走林子远,王如妍也赶紧跟了上去。 在钟韦权的带领下,他们抄了一条小路很快就回到了安全区域,所有人都轮流抬着林子远,狂奔到一个国军的战地医院。 “你们八路怎么跑这边来了?我们有命令不能收你们的伤员。”守卫拦下了他们。 “那可是你们的人,赶紧放行!”钟韦权大怒道。 “可这……”守卫却带着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们。 王如妍的纱布不够用了,她一边用毛巾压在林子远的伤口上,一边焦急地等待着。 “滚开!否则老子就毙了你!”钟韦权和其他人举枪抵在守卫的头上,王如妍和另外两个战士迅速把林子远送了进去。 亲眼看着林子远被医生护士送进手术室时,王如妍等人才松了口气,随后匆匆离开,顺利回归了大部队。 在独立团的临时驻地内,王如妍和孟书娟正在河边清洗纱布。 看着王如妍总是发呆的样子,孟书娟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有点担心林子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王如妍说道。 “什么嘛?你们才认识十几天,难道……你对人家一见钟情了?!”孟书娟满脸震惊地说道。 “是啊,我是看上人家了。”王如妍看了孟书娟一眼,毫无掩饰,反而大方地承认了。 “留过洋的大学生都这么开放吗?”孟书娟已经由满脸震惊变成目瞪狗呆了。 孟书娟想了想,又说道:“但我奉劝一句,把不该有的感情藏起来吧,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你们不是同一路的人,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的规定。” 王如妍只是一笑而过,孟书娟则是满脸担忧,毕竟对方喜欢的人身份背景可不简单,弄不好就是段孽缘。 “你们洗好纱布了吗?有几个伤员需要你们帮忙照顾。”新加入的一些卫生员走过来问道,也因此打断了她们之间的交流。 “好了,我们走吧。”王如妍用篮子装起已经拧干的纱布,和孟书娟一起离开岸边…… …… 过了一段时间,战斗愈来愈激烈,为了扭转战局日寇不惜动用生化武器,他们正偷偷地把生化武器装车运往这个战场上。 收到军统内线情报后,李昌霖便带着新六团的两个连早早地埋伏在日寇的必经之路上。 日寇的运输队刚来到这里就被一些障碍物挡住了路,几个鬼子只能迅速下车去挪开障碍物,突然新六团的人从四周围杀出,把鬼子的运输队包围了。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消灭鬼子,正要夺走鬼子的生化武器时却发现车上装的都是沙袋,他们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但为时已晚。 在所有人还来不及撤退时,隐藏在暗处的鬼子早已架起几挺重机枪攻击他们,一瞬间新六团的两个连死伤无数,李昌霖赶紧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人突围。 但最后突围失败,只剩下李昌霖一人还活着,被鬼子包围了,面对着一把把指向自己的刺刀,他没有一丝惧色,仍然拼死抵抗。 “抓活的,不要伤到他。”一个年轻的鬼子军官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李昌霖孤身一人对抗自己手下的几百多个士兵。 “冈川大佐,恕我直言,为什么不把他也一起杀了?在我看来他没有多大的情报价值。”副官不解地说道。 “那是你没见识。你先带人把武器运走吧。”名叫冈川的鬼子说道,副官便命令一些士兵运走生化武器了。 这时一声枪响结束了这一幕,只见一个身着国军军官制服的人拿着枪来到李昌霖面前,毫不犹豫地把李昌霖暴打一顿,直到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才停手。 他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打自己冷枪的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龙天啸。 “叛……徒!”他骂了一句话后就昏了过去。 “来人,把他带去治疗。”冈川走上去对几个士兵命令道,那几个士兵马上拖走了昏迷过去的李昌霖。 “你怎么回来了,不怕那些华夏人怀疑你吗?”冈川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吧。”龙天啸说道。 “不错,黑川阁下可不要败在左某人手上了。”冈川笑道,话里话外都在暗讽。 “哼,别忘了这情报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传出来的。”他说道,“你最好小心点,别遇到比左某人更可怕的敌人。” “你说的是龙南箫吧,我正好要会会我的老同学了。”冈川的笑容由讽刺变成兴奋。 “你又想去挨揍?想当初在陆军学院,你一次都没赢过那个华留学生,还没事找事地去招惹别人,结果天天挨揍。” “冈川你可拉倒吧,别被你那老同学夺了首级。”龙天啸讽刺道。 除了最先查出问题的左宇权,没人知道龙天啸就是埋伏在内部的日谍,他的真名是“黑川”,以各个身份潜伏在华夏多年,然而真正的龙天啸仍不知所踪…… …… 未完待续 第21章 敌特在身边 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林子远恢复得还不错,他换上军服就提前出院了。 刚出医院他遇到站在院门口的王如妍,她正拎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站在院门口的大树底下,似乎在等人。 “又见面了,王小姐。”林子远主动走过去打招呼。 “好巧。你这么快就出院了,恢复得真快。”王如妍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 “非常感谢你和孟妹妹之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不然就真的交代在仓库里了。”林子远说道,并向对方鞠了一个躬。 “没什么,我也要谢谢你救了我一命。”王如妍说道。 林子远看了一下王如妍手里的篮子,又问道:“你是在等人吗?” 王如妍摇摇头说道:“不是,我只是刚摘完水果回来,恰巧路过这儿。想进去看看里面的新型医疗器械,但守卫不让我进,我就只能站在外面看了。” 看着王如妍认真执着的样子,林子远想了一下说道:“我带你进去看看吧,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那个……我其实需要点麻醉药,我们很缺这个药,还导致许多伤员在手术中痛死过去,所以我想……” “我会申请赠药给友军的,今晚送过去给你们。算是还你一个人情。”林子远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说道。 “真的?谢谢!这个橘红送给你,听这里的同志说是化县特产,有化痰止咳的功效,总之就是个好东西。”王如妍的笑容更灿烂了,她把一个橘红塞到对方手里。 “谢谢。”林子远接下橘红后,王如妍兴高采烈地离开了,蹦蹦跳跳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 他莫名觉得有点惋惜,十八九岁的年龄本该待在学校读书,但为了保家卫国又不得不弃笔从戎,王如妍这辈子注定是起伏跌宕。 这时左宇权带着受伤的王浦生从医院走了出来,“出院了,正好有点事需要你帮忙处理。”左宇权对他说道。 “我才刚出院呢,左长官。”林子远有点不乐意,又瞥了一眼对方身后的王浦生,“发生了什么事?浦生怎么受伤了?” “去旅馆,我慢慢跟你说。”左宇权说道,此时他的表情十分严肃,看来是发生很大的事情了,林子远也立刻提起精神来了。 左宇权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旅馆,三人围坐在一个房间里。 “行动失败了,鬼子还是把生化武器运了进来,而且李昌霖所率领的两个连全军覆灭,他被俘虏了,只有王浦生逃了出来。” 左宇权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林子远惊得差点跌倒在地。 “行动失败了?团长被俘虏了?怎么可能?我们的计划明明是万无一失的!”林子远不敢相信地说道,自己根本接受不了事实。 “对不起,我救不了他。”王浦生愧疚地说道。 “我已经查出了泄露情报的人,是龙天啸,但他掌握了兵权,整个团只听他的命令,我们奈不了他如何,现在我们三个倒成了叛徒,特务营也被他们缴械关禁闭了。” 左宇宇愤怒地说道,所有的怒火化作一拳砸了桌子。 “我亲眼看见他开枪打了李教官,还和一个鬼子军官说鸟语。”王浦生说道。 “现在怎么办?我们就只有这点人吗?赶紧报告上级啊!”林子远心急如焚地说道。 “没人会信我们,不知道龙天啸用了什么手段,把这里所有的站都摧毁了。他们在到处追杀我们,因为我手上有他是敌特的证据。”左宇权说道。 王浦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一下子瘫在地上,问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他了吗?” 林子远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找龙南箫,她肯定会帮我们,她可是和我们团长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 “行得通吗?”左宇权有些怀疑和犹豫。 “左长官!都这个时候你还顾及什么?李教官还等着我们去救呢!”王浦生猛地站起来,着急地冲左宇权喊道…… …… 同时另一边,独立团全团刚打下一个鬼子的运输队,却发现他们运的是生化武器,这令所有战士都感到背后有股恶寒,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谁会销毁这些武器?”龙南箫问道。 “我会,我毕业于莱比锡,选的就是化学专业。”这时何浪浩站了出来,其他人惊讶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何浪浩这么优秀。 “那就交给你了,带一些人去处理,不能出任何差错。”龙南箫说道。 “是!”话音刚落,何浪浩就带着一些战士去处理这些武器了。 一个战士突然飞快奔跑过来,向她敬了个礼说道:“报告团长,有友军求见,说有急事请你帮忙。” “让他们过来。”她说道,然后收起手中的枪,吴冬曼和钟韦权也满脸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三人。 一看是左某人,吴冬曼不禁翻了一下白眼,钟韦权顿感不妙,其他战士纷纷握紧枪都警惕地看着他们。 只有龙南箫仍面带和谐的微笑问道:“你们好啊。是什么风把左兄吹来了?我们只是在销毁鬼子的生化武器,有什么问题吗?” “龙团长,我想请你帮我们一个忙。”左宇权说道,迅速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然后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交代了清楚。 她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笑容逐渐消失,眉头一皱,问道:“此事当真?” “我以自己的人头保证,千真万确,你哥就是敌特。”左宇权十分肯定地对她说道。 “吴冬曼,带着你的人去核实一下。钟韦权,无论如何都要把李教官找到。”她命令道。 随后她把信封扔给吴冬曼,吴冬曼迅速接下信封转身离开,钟韦权也带着一些战士动身去调查。 “朱大成,保护好这三个人,要是出什么问题我就问责你们三营。”她又转头对一个长得壮实憨厚的人说道。 “是!”名叫朱大成的三营长大声喊道。 “谢谢你,龙团长。我们还要感谢你销毁了鬼子的生化武器。”左宇权三人一起向她道谢…… 回到暂时驻地,龙南箫刚坐下就看到吴冬曼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核实了,是真的,不信还有一些目击者,他们都目睹了龙天啸和鬼子站在一起。” “他们是一些逃难的难民,在路上恰巧遇到鬼子部队,藏起来时才看到这一切,有个外国记者还把偷拍到的照片交给我了。” 吴冬曼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龙南箫却异常平静地翻看这些照片,这让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了。 “龙团长,我明白这让你难以接受……”林子远说道,正想把话说完时就被她抬手劝阻了。 “左兄,我只负责动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她说道。 “好,谢谢。”左宇权说道…… …… 未完待续 第22章 敌特落网 新六团团部内,龙天啸正想出指挥室撤了防线上的兵,就被突然出现的龙南箫拦下。 “箫子?你怎么来了?”他有些惊讶。 “哥,你今天能留下陪我吗?”她问道。 “但是我有要事在身。”他正要离开就被她一把拥住,双手紧环在他的腰间。 “松手,别这样。” “怎么了?哥以前很喜欢抱我的啊。” 龙天啸一慌就彻底坐实了这个消息,她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仿佛一眼就能看透他。 “我知道,你不是我哥,我哥从来都不会因为害怕而抛下我,再害怕他都会挡在我身前。我最了解我哥了。”她说道。 知道瞒不住了,他正要去拔枪就被她紧抓着腰抱摔到地上,她一脚猛踹对方的脑袋,他迅速用双手挡下,快速起身举枪想杀她,却发现弹匣在她手中。 “我哥在哪里?”她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死了吧。只要我一声令下,外面的人都能开枪杀掉你。”他面露一丝轻蔑的笑。 结果下一秒就被她挥着弹匣砸破了脑袋,他赶紧抓起地上的椅子砸向她,她立刻拉远距离,反手拔枪连开数枪打中他的四肢,让他再也没有攻击的能力。 “你敢开枪,你逃不掉了!”龙天啸哦不,黑川怒吼着,她不顾他的嘶吼,走上去把他藏在身上的所有毒药全搜出来扔掉。 门被推开,左宇权带人走进来包围了他,冷声说道:“黑川,乖乖束手就擒吧。” 他这才知道那些困在笼子里的特务营官兵全被八路救出来了,本来相信自己的士兵全站到了左宇权那边,此时所有人都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把他关起来,我要审问他。”左宇权命令道,两个士兵走过去把他拖走了…… …… 在昏暗的审讯室里,两个士兵用皮鞭奋力抽打被绑在十字架上的黑川,左宇权直瞪着他,暗骂道:“这小鬼子真能扛!” 已经凌晨四点了,他们什么方法都试过就是开不了黑川的口,黑川讥笑道:“你们军统就只会这些?也不过如此。” 这时龙南箫推门而进,搬来椅子坐在左宇权身旁,钟韦权和吴冬曼、林子远等人都趴在窗边看着里面的情况。 “两位兄弟别打了,先休息一下。”龙南箫说道,那两个士兵才停下来。 “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说的!一群支那!”黑川叫道。 左宇权气得就要拔枪被她拦了下来,她说道:“稍安勿躁先生,既然不想说今天就不说了,我们聊聊其他的。” “哼!”黑川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们华夏古代的经典酷刑,之前的只不过是些开胃小菜罢了,主菜还在后面呢。”她说道,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 这让黑川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就聊聊。我们古代的经典酷刑有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和烹煮等,我对梳洗最感兴趣了。” “这里的梳洗可不是普通的梳妆打扮哦,它指的是用铁刷子把人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 她继续说道,不仅是黑川,在场的人心里都发毛了,左宇权的手里不禁掐了一把汗,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说了这么多,也该用行动好好证明我们华夏人是十分热情好客的。”她笑道。 “你们八路不是优待俘虏吗!”黑川急了,再也掩盖不住他内心的恐惧。 “哈?你是左长官的俘虏啊,我只是来帮忙的。两位老兄,松绑,扒了他所有衣服一件都不要留,我要拿个铁刷子帮黑川挠一下背。” 说着,她把一个铁刷子拿了出来,这把所有人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左宇权内心不禁暗想:怎么看着比我还专业?不会是同行吧?完全不逊于老板!这娘们真是凶得批爆!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八路长官我错了别挠我!”黑川再也没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了,反倒害怕得拼命求饶。 “今天不说这事,我跟你说好了。”她拿着铁刷子走了上去。 “不要!不不不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不要用那东西挠我啊!”看着她下定决心的样子,黑川被吓得拼命嚎叫,他可不想受那种酷刑,既痛苦至极又屈辱无比。 她这才放下铁刷子回到椅子上,问道:“李昌霖被你们关在哪里?” “在马踏,我们的人在那里的镇府楼里关押了许多俘虏。”黑川说道。 “我哥在哪里?”她又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黑川有些着急地解释,生怕她又拿起铁刷子。 “接下来交给你了,他要是不配合就刷死他。我要去救人了。”她对左宇权说道,把铁刷子扔到桌上后起身离开审讯室…… …… 在马踏的镇府上,鬼子又拉出一队战俘枪毙了,冈川早已习为常,他和军医快步走进审讯室,准备继续审问李昌霖。 不知昏了多久李昌霖才醒过来,他被绑在电椅上,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只记得自己醒来就尝遍敌人的所有酷刑,直到现在。 “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再这么下去你可是会面目全非的呢。”冈川来到他跟前,俯身用着流利的中文对他说道。 “呸!”他直接把含在嘴里的鲜血吐到冈川脸上。 “八嘎!”冈川一手抓住他的脸,拿着瓢舀起辣椒水强行灌进他嘴里,觉得不过瘾又拎起盛满辣椒水的桶,把整桶辣椒水都泼到他身上。 紧接着冈川戴上一双厚手套,从烧炉里拿出一根被烧红的铁棍,猛地砸在他身上,持续了十几分钟后被军医阻止了。 “大佐阁下,不能再打了!再打人就没了!这样我们更得不到情报!”军医说道。 “他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来人!把他扔进笼子里,给我们的军犬加餐!”冈川喊道。 “是!”两个鬼子立刻把李昌霖拖出审讯室。 他们粗暴地把遍体鳞伤的李昌霖扔进笼子里,接着把十条狼青犬放进去,李昌霖想反抗,但严重的伤势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运动能力。 狼青犬龇牙咧嘴地冲向他,他只能护住自己的颈脖,不让自己被它们一击致命…… …… 未完待续 第23章 营救成功 李昌霖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呼吸都充满了血腥味,他发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现在每呼吸一次都能感受到胸腔传来的犹如刀绞般的疼痛。 模糊中他听到鬼子们嘲笑声,心里即便是愤怒到极点也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去夺了鬼子们的狗命。 这时一阵寒光闪过,鲜血如同潮水般从两个鬼子的颈脖中喷溅而出,龙南箫面不改色地提着刺刀走进笼子里,把里面的狼青犬逐个放血。 “龙南箫?”李昌霖使劲睁开双眼看着她。 “嘘,别出声。很快就能出去了。”她背起李昌霖,小心谨慎地离开笼子。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只是没想到速度会这么快。终于安全了。”李昌霖放心地趴在对方背上,本来非常愤怒焦急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此刻他内心无比相信龙南箫。 “这么肯定?别忘了我们还没出监狱。”她提醒道,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有你在就安全。”他毫不犹豫地说道。 “少吹牛了,别说话,保存体力。”她背着李昌霖躲过了鬼子的巡逻兵,直奔会合地点。 此时,独立团特务营已经顺利潜入镇府,剩下的三个营埋伏在外面负责接应他们。钟韦权带着几个战士守在监狱的走道上,正着急地等他们出来。 过了一阵,钟韦权终于看到龙南箫的身影,他赶紧让几个战士上去抬李昌霖,对她说道:“团长,快走地道出去。” 紧接着她和大家来到监狱里一个用来专门关禁闭的房间,一个战士用脚扫开地上的茅草,伸出双手挪走铁板,地上出现了一个长方形地洞。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点燃一根火柴照亮走了进去,其他人紧跟其后。 这是以前游击队抗击当地国党顽军挖的地道,到现在仍保存完好,知道它的人不多。他们就是利用地道潜进来的。 “其实你不用亲自去救人的,你可是团长,团长的命很金贵的,怎么能什么事都往前冲呢?”钟韦权不解地问道,他仍以为和国党一样,当官的没必要事事冲在士兵面前。 “大家的命都很金贵,明白吗?我们是官兵平等,我们没有所谓的官僚主义……这个我以后跟你细说,你一定要好好了解。”她说道。 “我……我不知道……我一定会的。”钟韦权不禁羞红了脸,因为对红党思想了解太少,所以闹出了很多笑话。 很快他们翻出地道来到了外面,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笑道:“我的老同学肯定会很喜欢我送的礼物。” 话音落下,她带兵悄悄离开。 鬼子后知后觉,这才发现有人爬地道进来把李昌霖救走了,还杀了十几个守兵和十条军犬,冈川气得脸都绿了。 “报告大佐,黑川回来了!”一个鬼子士兵说道,其他鬼子把伤痕累累的黑川扶了上来,谁也不知道,他是经受了左某人独创的三大酷刑才被放回来的。 “黑川你怎么暴露了!”冈川气得大吼起来。 黑川想说什么,但话却像千万根钢针一样卡在喉咙中说不出,军医发现他的舌头被割掉了,说道:“大佐,他舌头被人割断了。” “什么?肯定是左宇权干的!八嘎牙路!”冈川来这里前就已经听了很多军中的传言,左宇权残忍的手段往往令潜伏在这里的许多日谍心惊胆战。 他还发现藏在黑川身上的一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时脸都从绿变成黑了,内容写的是“喜欢这份礼物吧老同学,我特意请了左某人帮忙,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我送的礼物。” 冈川已经知道是谁了,愤怒地撕了这张纸,“大佐有炸弹!”一个鬼子士兵突然大喊,他赶紧扯开黑川的上衣,对方身上真绑着一个定时炸弹。 说时迟那时快,冈川迅速转头就跑,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死了,他也受到波及晕了过去…… …… 第二日,龙南箫独自一人前往医院探望那个与自己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她刚来到病房门外就碰到刚从里面出来的左宇权、林子远和王浦生三人。 “龙团长,昨晚谢谢你去救了我们团长。”左宇权说道。 “这没什么,职责所在,人之常情嘛。”她说道,瞥了一眼站在左宇权身后的两人,又问道,“咦,林子远和王浦生都升职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现在是特务营的营长了。”林子远十分骄傲地说道,向她展示了自己的衣领上的军衔。 “我只是个小小的排长而已。”王浦生不好意思地笑道。 “真厉害,你们两个孩子竟然这么快就升官!你们怎么做到的!”她惊呼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们身上的军衔。 “我们都快二十岁了,不是孩子了。”林子远尴尬地笑了笑。 “怎么就不是孩子了?一个十九一个十六,都是毛都没长齐的雏鸟。”她对两人说道,结果一直沉默的左宇权嘴角抽搐了,最后彻底憋不住笑出声来。 “抱歉,我笑点有点低。龙团长快进去跟我们团长说句话吧,昨晚一直念叨着要好好感谢你。”左宇权捂了一下嘴,赶紧拉着那两个人离开,他怕再聊下去就要笑抽了。 龙南箫推门进去,搬来椅子坐在李昌霖床边,“听说你想好好感谢我呢,你想怎么感谢?”她故作认真地看着对方。 “你想我怎么感谢你?”李昌霖吃力地坐起身来,也认真地注视起她。 她瞥了一眼李昌霖,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那可是你说的。我想要你们团更新装备时换下的那批旧武器。” “这个不行,换一个。”李昌霖摇摇头。 “你们都不用了,任由它们丢在仓库里烂掉啊。教官大人,我们团真的很缺武器,拜托您啦~” “我给我给,别用撒娇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不习惯。” 龙南箫倒是一脸悠然,完全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这不重要,只要能拿到武器什么都好说。”她抿唇一笑,压根就不在意。 “对了,你好点了吗?”她又问道。 “没事,很快就好了。还有,你找到你哥了吗?”李昌霖也问她。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笑容也凝固在脸上,说道:“已经派人去找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还有黑川那个混蛋,竟敢冒充我哥,炸他亿遍都不够。” …… 未完待续 第24章 取你首级 又一段时间过去,电城等地已被夺回去,所有日寇撤退到马踏,妄图在这一战扭转局面,再次攻下电城等地,直入高州县、化县、信宜县等地。 6月27日,敌机轰炸梅录;同年,敌机多次轰炸化县。 独立团正在前往马踏的路上,亲眼目睹了敌机从头顶掠过,直飞化县空袭,龙南箫愣了一下,转身就想追上去,但被吴冬曼和钟韦权拦下了。 龙南箫双膝下跪,朝着化县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她抹掉眼泪迅速起身,对所有战士命令道:“前进!” 此刻所有战士感觉自己身上的责任更重了,如果还是没能把马踏的鬼子赶出去,就是对不起牺牲的同志,老百姓。 “发生什么了?”孟书娟感觉气氛不对,拉了一下吴冬曼的衣角小声问道。 “刚刚鬼子轰炸的地方是团长的家乡,她的家里只有一位老母亲……”吴冬曼没有继续说下去,孟书娟也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同志们,加快速度!跑起来!”朱大成喊道,战士们都加快了步伐…… 马踏,经历华夏、东瀛军队数次的争夺最终还是成为日寇的最后占据地。 国军一些部队迅速反扑,在正面战场打击日寇;当地游击队联合附近的游击队打起麻雀战,在敌后给敌人遭成了一定的损失。 国军的新六团率先攻破鬼子的防线,直逼敌人的大本营,八路军的独立团则埋伏在鬼子唯一的撤退路线上,准备将所有鬼子一举歼灭。 此时,冈川正带着自己的部队撤退,他们是唯一一支突围出来的部队。 冈川垂头丧气地坐在军用吉普车上,看着远方一道道被华夏军队攻破的防线,他气愤地砸了车门。 这下要被同行笑死了,作为一名从陆军学院毕业的优秀学员,竟然在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指挥部队战斗失败了,还被敌人戏耍一番后负伤住院三个月。 突然爆炸声响起,前面的卡车被炸翻了,瞬间化为废铜烂铁,公路两边出现八路军向他们发起了猛烈攻击。 冈川慌忙从车上下来躲在车门后,几个士兵赶紧带着他跑进一条小路里,四名八路军战士紧追上去,开枪杀掉了几个鬼子士兵。 “不要让那个鬼子头头跑了!杀了他!”他们怒吼着追上去。 冈川拼命狂奔,躲进了一处草丛里才摆脱他们的追杀,等他们走远后他赶紧逃跑。 他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道:“我绝对不能死在这里,我的宏伟计划还没开始呢!我还没跟老同学一决高下呢!” 一个身影突然从草丛窜出,重重把冈川撞倒在地,冈川立刻起身敏捷躲过致命一击,龙南箫缓缓站起身来,挡住了他逃跑的路。 “缴枪不杀,反抗则死。”龙南箫冷声说道。 “老同学,我们终于见面了。我想与你切磋刀法,直至战死,念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请满足我这个小小的愿望。” 冈川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他解下腰带扔掉自己的枪,拔出军刀。 “你不要后悔。”龙南箫拔出挂在腰间的军刺。 冈川二话不说,连续挥刀劈向她,她连续挥刀挡下攻击,接着一脚扫去,冈川立刻用膝挡下,提刀直划上来,她一手抓住对方的手腕拧断,又一刀划伤了对方的左眼。 “啊!眼睛!”冈川痛得捂住左眼,动作变得迟钝起来,她快步冲上去一脚踢飞冈川的刀,又一拳重砸在对方的右脸上,打得对方直喷哈喇子。 “怎么,这么快就坚持不住了?”龙南箫冷漠地看着瞎了一只眼的冈川。 冈川恼羞成怒,突然抱着龙南箫的腰想把她抱摔在地,她紧抓着对方的双手退后几步,利用借力打力把他甩倒在地。 “龙南箫,你怎么忍心下死手!我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心狠!”见打不过她,冈川就想语言攻击对方,分散她的注意力再袭击她。 “废话。”她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刀就要杀掉冈川,冈川一脚踹开她,一个翻滚拿起了地上的手枪瞄着她。 “这次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哈!”冈川狂笑起来,结果发现怎么扣扳机枪都打不出子弹。 龙南箫面无表情地看着冈川,把紧握在手中的弹匣扔进背后的小河,湍急的河流卷走了弹匣,冈川的笑容瞬间凝固。 “这都是我当年玩剩下的。冈川一郎,遗言是什么?”她叫出了冈川的全名,提着军刺慢慢走到冈川面前,注视他那已经满是不甘的双眼。 “你知道我哥是谁吗?你要是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我哥是冈川尧!他才是最厉害的人!”冈川恶狠狠地说道,正想再次攻击她,反被她打趴在地。 她一手揪着冈川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冈川依然喋喋不休:“你们无数支军队就是败在他手下的!他还削了很多支那的人头……咳!” 龙南箫早已捡起掉在地上的军刀,她一刀砍断了冈川的脖子,鲜血喷溅而出,见对方脖子没完全断,她便握紧刀再次砍去,这才取下冈川的首级…… 激烈的战斗进入尾声,在马踏的鬼子也被消灭得差不多,只有小部分鬼子逃了出去。此时新六团顺利与八路军独立团汇合。 “你们团长呢?”李昌霖问朱大成和钟韦权。 “不知道,刚刚还在的啊。”朱大成摇摇头。 钟韦权突然想起了什么,叫道:“不好!团长刚刚独自去追那个鬼子军官了!” “你怎么不带人去帮忙啊!哎呀!要是团长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朱大成急得直跺脚。 正要带人去找时龙南箫就从那条林间小路走出来了,她的脸上沾着一些鲜血,军服也被染红了一片,左手提着冈川的首级。 “团长……你竟然把那个从陆军学院毕业的所谓的优秀的鬼子砍死了?!”站在朱大成后面的吴冬曼大惊道。 李昌霖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不可能啊,我都打不过那鬼子,龙南箫竟然成功了?! “折磨你的人的首级在这里,帮你报仇了。”龙南箫说道,把冈川的首级交给李昌霖。 “为什么?我好像没有叫你这么做。”李昌霖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朋友有难,龙某理应出手相助。”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转身离去了。 李昌霖惊讶之后又是满心欢喜,心想:真朋友啊!果然没交错朋友,干得漂亮啊! “李兄!别愣着了,赶紧过来帮忙统计缴获的武器数量!”左宇权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 未完待续 第25章 风波未平 战斗结束后,八路军南下独立团回到了他们的根据地休整,龙南箫也趁着这个时间立刻赶回家中。 此时化县与其他县城一样,都变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龙南箫回到家时发现那里已经夷为一片废墟,母亲也没了踪影。 “你的母亲已经遇难了。”只见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站在边上,战火熏黑了他的脸庞,那是自己家的邻居。 “什么?”龙南箫转过头看着老人,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埋得不深,可是出不来了。我尽力了,但还是失败了。”老人摇头叹息,犹如枯树皮般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龙南箫立刻去废墟里找母亲,果真埋得不深,很快就找到了被埋在废墟下的母亲了。 母亲坐在地上,半个身子被废墟埋没,早已面目全非,经历过炮火的灼烧化为一具焦黑的尸体,母亲手里还端着一个碗。 “鬼子在上一次轰炸投了燃烧弹,她是被活活烧死的。你母亲当时还煮着云吞,想等你回来时一起吃,她知道你这次一定会回家。”老人在自顾自地说道。 龙南箫跪了下来,她紧拥着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失声痛哭,自己心中日思夜念的母亲还是没有等到团聚的那一刻,她本想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就回去看母亲的,但还是迟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平复下来,对边上的老人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老伯。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抱起母亲的尸体离开废墟,“阿妈,去陪阿爸吧。”她喃喃低语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滴滴划过脸庞落在地上。 那天,她亲手把母亲葬在父亲的墓旁。从那天开始她的家就像被撕碎的纸一样,化为纸屑消失在风中…… …… 第二天她捧着自己摘的花放在父母的墓前,“找到我哥了吗?”她问陪同自己的吴冬曼,吴冬曼摇摇头道:“我们会尽力的。” “龙南箫,其实你不用这么自责的,这不能怪你。” 吴冬曼很是担心她的心理情况,她变得越来越冷漠,几乎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处事方式虽然比之前更好了,但这令人不得不担心。 “团部的工作就先交给你和钟韦权了,我有事要办。”她淡淡说着,起身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扶正军帽。 吴冬曼紧皱眉头,语气焦急地问她:“什么事?你别想不开,带上我可以吗?” “不要多想,只是办点事。”她转身离去,没有再搭吴冬曼的话。 吴冬曼欲言又止,家破人亡这种感受她也深刻体会过,因为是感同身受,所以她很担心龙南箫,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自己一样走出来的。 龙南箫来到化县的一个茶馆,那里还算完好,或许是位置过于偏僻,隐于深山中,没有被敌机发现。 那里表面是茶馆,实则是专门交换情报的地方,只见李昌霖坐在靠窗的位置,正悠闲地品着茶。 “你不换便装就不怕被怀疑吗?”龙南箫拉出椅子坐在李昌霖对面。 “为什么要怕?就算是军统的人也不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吧。”李昌霖轻笑一声,毫不在意自己穿的是军服。 龙南箫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细细品尝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也是,你那好兄弟会罩着你。” 李昌霖扫了一眼她,身着一套黑色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颇有教书先生的气质。 “真俊呢,如果你穿裙子会更好看。”李昌霖不禁轻笑一声。 “别费话了,快说你有什么情报吧。”她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李昌霖。 “冈川尧上周就抵达广州了,现在应该在来的路上。而且军统的人暗杀失败了。”李昌霖眉头一紧,语气也从刚刚的调侃变得严肃。 “刚把鬼子赶出去,他们又要折回来了?果然,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似乎早就料到了,没有一丝惊讶。 “你我都知道冈川尧的可怕之处,我们曾经就有好几支精锐部队折在了他手里。他当了我们的对手,意味着我们离全军覆没不远了。” “冈川尧还有动用日谍的权力,而且他带的部队堪称精锐中的精锐,经过这次交战,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李昌霖面色凝重,就连他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可想而知冈川尧的能力究竟有多厉害了。 “精锐?想当年在陕甘宁根据地碰到的鬼子都比他们高几个档次,照样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算个屁,一帮萝卜头。”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反倒是一脸淡然地品着茶,李昌霖倒是急了,他一拍桌子就起身凑到她跟前。 “我可是跟冈川尧交战过几次的,他人搁那儿一站,大伙儿都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了,最后就我一个活着。龙南箫,你别轻敌。” 李昌霖急得都要气了起来,她依然悠哉闲哉地品茶,完全诠释了什么叫人类情绪并不相通。 “我知道,不会的,我很虚心的。”她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平缓,从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不会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才想着走极端的吧?龙南箫,别想不开。”李昌霖的声音放缓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激动。 她摇摇头,又问他:“没事。倒是你,紧张都从眼里溢出来了,你怕了?” “才没有,我只是担心这次又会悲剧重演,我怕我什么都帮不上……”李昌霖的眸光一暗,眼底又翻涌起他一直埋在心里的痛苦往事。 “没事,还有我,我不会让悲剧重演的,起码我不会让你和冈川尧交战时再感到恐惧。”她嘴角微微上扬,信心满满地对他说道。 李昌霖的脸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她的话仿佛打了一支强心剂一样,让他原本恐惧的内心渐渐冷静下来,“谢谢。” “李教官……” “还叫什么教官,我们都是朋友了,叫我名字就行。” 她还想说什么,但被李昌霖打断了,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拎起茶壶扔出去砸倒了店里的一个伙计,李昌霖本来还很惊讶不解,但看到她去把那人的枪缴了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杀掉那人后,她迅速抓住李昌霖的手往后门跑,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茶馆就爆炸了,刚跑到外面又遭到袭击,两人只能迅速躲在墙后。 “看来冈川尧已经动手了,这里全是日谍。”李昌霖拔出佩枪杀掉了一个露头的日谍。 “看样子他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她躲在李昌霖背后,拿下他背着的狙击枪迅速装弹。 “废话,冈川尧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从他手里逃脱的人。”李昌霖还想跟她说什么,但一转头就发现她不在了…… …… 未完待续 第26章 日谍频出 龙南箫已经绕到日谍后面的天台上,只有八个鬼子,她不慌不乱地架起枪,逐个击杀,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光了。 观察周围没有日谍后她正想松口气,一个黑衣人突然从后面袭来,她反应及时迅速用枪杆砸退那人。 “女的?”她握紧枪直盯着那人,心里有少许惊讶。 黑衣人戴着一个白色面具,根本看不到脸,那人突然拔出武士刀挥砍过去,她立刻用枪杆挡下攻击,一脚踹飞了那人。 “原来是女鬼子,那更好办了。”她喃喃低语着,用了一个上勾拳重砸到黑衣人的下巴去,黑衣人敏捷躲过去,反手提刀砍来,击飞了她手中的狙击枪。 她也一脚踢飞了武士刀,黑衣人突然使出苦无,她迅速扯来一旁的木板挡下,又一脚踹过去,黑衣人侧身躲过去,一掌砍下,她一肘挡去。 如果没猜错,这鬼子之前肯定是个忍者。 她每次要拔枪时都会被对方阻碍,一场激战下来黑衣人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却游刃有余地应付着黑衣人的每一次攻击。 最后抓住机会,她一把揪住黑衣人的头发,连续快速出拳猛砸在对方的脸上,一脚横劈过去直击对方头部,对方立刻用手格挡但还是被劈飞了出去,重摔进一堆杂物里。 眼看打不过龙南箫了,黑衣人捡起自己的刀马上逃跑,她迅速拔出藏在腰间的驳壳枪,朝着那人连开几枪,打中了那人的左手右腿,但那人没有丝毫犹豫,翻过围栏跳了下去。 她快步追上去,看到那人摔进一辆马车里,马车早已驶远,“竟然还有同伙,可恶!”她暗骂了一句。 “龙南箫!你怎么跑这么远,差点找不到你了。”李昌霖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他捡起自己的狙击枪,看着上面的刀痕不禁心疼起来,“我的枪啊,还好瞄准镜没坏。” 她走上去仔细看了一下李昌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还是得谢谢你。你刚刚很厉害呢!你这兄弟我认定了。”李昌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切。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冈川尧已经动手了,而且刺杀目标就是你,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嗯,你也要小心。” 她和李昌霖一起离开天台,两人不敢多做停留,马上沿着一条街往城门方向走。此时左宇权已经带人来收拾烂摊子了。 “你怎么还跟着我?我们的情报都交换完了啊。”快出东街时,龙南箫停下了脚步,满眼疑惑地看着依然跟在自己身后的李昌霖。 “这里还有顽固派的人,他们比日谍还可怕,你要是被他们抓到就麻烦了,我必须把你安全地送出去。” 李昌霖说着,和她走近了一些,挡住了正在暗处监视她的顽固派眼线,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快步穿过密集的人群。 “李教官,别抓太紧我的手,有点疼。” “嘘,他们跟上来了。” 李昌霖一边走一边用余光观察着那些眼线,他们已经偷偷拿出枪了,他拽着她躲进了一间裁缝铺,那几个眼线也不藏着掖着了,而是光明正大地拿着枪跟了进去。 “说!那个红党去哪里了!”带头的人用枪抵着裁缝铺老板的脑袋,威吓道。 “哪里有红党啊?几位老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老板被吓得全身发抖。 “你不说,行!给我搜!”带头人吼了起来,他们正要动手砸裁缝铺就看到李昌霖从更衣室走出来了。 李昌霖理了理自己的军服,径直走上去挡在他们面前,语气不紧不慢地问他们:“怎么了?你们哪儿部分的?怎么突然砸别人的裁缝铺?” “你管我们是谁!李长官,我劝你赶紧把那个红党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连你也抓!”带头的人极度嚣张跋扈。 “哦?什么红党?你们怎么敢随便诬陷我?你们知道动我要付出什么代价吗?”李昌霖没有半点惊慌,只是镇定地看着他们。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配合左长官都救不了你,赶紧交出来!”带头人怒喝道。 “鬼子来了你们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现在害自己人倒来劲,怎么?是见不得别人好吗?然后设计陷害我,对吧?” 李昌霖慢条斯理地问着他们,这令他们像哑火的机枪一样,瞬间无话可说,他们也不想跟他继续争执下去,直接举枪指着他。 “赶紧让开!最后一次警告!” “我执行任务需要李长官协助,有什么问题吗?”只见龙南箫身着褐绿色的军服从更衣室走出,她拿出证件在那些人面前晃了晃。 他们立刻慌了,连连道歉后迅速离开,走时带头的人还不忘骂自己的手下:“你瞎啊!她可是特务处的人!要是误伤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看着他们的背影,龙南箫不禁噗哧一笑,向李昌霖投来赞许的目光:“还得是你,李教官。” “还好左兄在这边留了些人。”看到他们走远后李昌霖松了口气。 “李昌霖,我再说一遍,下不为例,我可不会再帮红党第二次,要是被左长官发现我的脑袋就保不住了。”老板严肃地对他说。 “我知道了,你放心,只有一次。”李昌霖应声答道,转过身就带龙南箫离开…… …… 几天过去,鬼子没有什么动静,起码还没有卷土重来,而且独立团的侦察员们也在时刻观察着鬼子的动向。 根据地里,龙南箫和吴冬曼、钟韦权和朱大成三人围坐在会议室里,正秘密谈着近几天日谍频出的消息。 “这事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左某人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好几次的日谍据点都是他们端的。”吴冬曼很是冷静,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 朱大成看了一下所有人,提议道:“要不趁着他们去吸引日谍,我们去暗杀冈川尧吧,把他们完成不了的任务完成。” “我倒是有这种想法,这几天连计划都制定好了,就差不知道他在哪里。”龙南箫说着,把目光投到了吴冬曼和钟韦权两人身上。 “我们的人都调查清楚了,他就在广州……”吴冬曼瞬间领会她的意思,一份情报就这么脱口而出,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吴冬曼分析。 钟韦权从口袋拿出一份手绘地图放在桌上,一边指着上面的地点一边说:“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自己的住处,戒备森严,暗杀的可能性不大。” “但据地下组织同志提供的情报,最近鬼子要举办一场欢迎冈川尧的宴会,他必须出席,我们完全有机会杀掉他,这就是所谓的‘下手为强,以绝后患”。”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龙南箫也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出来,但执行任务派谁去又是个问题,不可能只让那边的同志单独行动,一旦暴露损失就会很大。 “我去,那里我熟,而且我认识那边有很多是我认识的同志。”吴冬曼第一个站了出来。 “我带一些人和吴冬曼一起去,我家就在那里,我对那里也很熟。”紧接着,钟韦权也站了出来。 龙南箫看了一下他们,思索片刻后才对他们说:“好,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注意安全,速战速决。” “是!保证完成任务!”吴冬曼和钟韦权挺直腰杆,向她敬了一个礼…… …… 未完待续 第27章 怀疑 在根据地内。几人刚商量好暗杀冈川尧的计划,龙南箫等人准备去吃饭,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靠在门外的王如妍。 “你在干什么?”龙南箫依然板着脸,心里莫名产生一种怀疑,她怀疑王如妍刚刚在偷听他们的密谈内容。 “我恰巧路过,正要去种菜呢。”哪怕王如妍非常冷静,但她还是抓住了对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无措。 不对,今天的王如妍很不对劲。她观察到王如妍的脸上有几处淤青,走起路时右腿是瘸的,而且左手拿不了东西。 她一把抓住了正要离开的王如妍,掀起对方右腿的裤脚一看,那里缠着纱布,左手也一样。 “你的伤是怎么回事?”她隐隐觉得对方的伤似乎与那件事有所关联。 “在河边洗纱布时被鬼子袭击了。”王如妍立刻拉下自己的裤腿,藏起了左手,双眼也不敢看着她。 “好了,去种菜吧。”她不再追问下去,直接让王如妍离开了。 紧接着她又问吴冬曼等人:“我去茶馆的那天,王如妍在团部吗?” “不在,听孟书娟说她下山买东西了。具体去哪里、买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钟韦权答道。 “朱大成,卫生员不是归你们三营管的吗?查一下她的伤是枪伤还是别的伤,如果是枪伤就查是哪种型号的枪打伤她的,一有结果就告诉我。” “是,明白。” 看着龙南箫在严肃地交代事情,他们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要我派人帮忙调查吗?”吴冬曼问道。 “不用,你专心执行你的任务就行。”龙南箫摆摆手拒绝了吴冬曼的建议…… …… 另一边,左宇权把林子远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那里还有几名特务处的老人。 “就在不久前,龙南箫找我谈话了,你知道谈了什么吗?”左宇权依然板着面孔,犀利的目光落在林子远身上。 “什么?”林子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她说你最近和王如妍走得很近,几乎是一有时间就粘在一起。你是喜欢王如妍了吗?”左宇权问道,双眼直视着林子远。 “是,我喜欢她。”林子远没有任何掩饰,直接承认了。 左宇权眉头一紧,语气变得沉重起来:“趁早断了这段不可能的感情吧,而且龙南箫也让我劝告你,离她远点。在我们这行,感情就是个忌惮。” “不可能说断就断的,左长官,我的喜欢不是儿戏,是真真切切的爱。”林子远眼神非常坚定。 “林子远,有些事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还是太年轻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听我说……” “你不用说了,我的私人感情不容任何人干涉,无论是谁都不能。” 林子远打断了左宇权的话,左宇权也没再说下去,拿起桌上的杯子扔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破了林子远的脑袋。 “现在可以听我说话了吧?”左宇权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直瞪着林子远,林子远也怒瞪着他…… 一阵争吵过后,林子远独自一人来到橡树林里,蜷缩在一棵树的树底下,他一边愤怒地暗骂着,一边捂着隐隐发痛的伤口。 王如妍的身影突然闯入他的视野,她似乎在把什么东西埋在地里,这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在干什么?”他问对方。 王如妍抬起头,脸上有些惊慌,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她扶着树干缓缓起身,强挤出一丝微笑:“种菜。好巧,你怎么也来这里?” 他发现了王如妍脸上的淤青,她正向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来,“你怎么受伤了?”他想扶她,刚碰到她的左手时她却下意识了缩回了手。 “这个……额……战斗时受的伤。”王如妍有些支吾地说着,小心地扶着树干坐在他身旁,“你怎么也受伤了?今天又出任务了?”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的。”他答道。 “摔得这么严重?先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会发炎。”王如妍迅速从布包里拿出药水帮他上药。 “谢谢。”他看了一眼王如妍,拘谨地坐直了身子,心里像是有头小鹿在砰砰乱撞。 殊不知,龙南箫正坐在树上观察着两人,林子远和王如妍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在监视他们。 她凝视着王如妍的背影,漆黑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把王如妍看穿,王如妍也莫名觉得背后有种凉意,可周围又没什么异常…… …… 夜晚,地下组织的同志把吴冬曼和钟韦权以及十个战士送上了渔船,他们选择先走水路再转换交通线,这是目前为止最快的方法。 “一定要平安归来,吴冬曼、钟韦权,还有其他同志。”龙南箫站在岸边对他们说道。 “放心吧,团长。”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而渔夫则划动船桨,渔船逐渐消失在白雾弥漫的岸边,只能隐约看到渔船上煤油灯散发出来的昏黄、微弱的光。 草丛里传出一些杂声,龙南箫立刻警觉起来,其他陪同她的战士也举起了枪。 “是我,老师……哦不,团长。”孟书娟越过草丛走了过来,她拍掉身上的杂草,一脸茫然地看着那些战士。 龙南箫压下了一个战士的枪,“自己人,是我叫她过来的。”话音落下,战士们才放下枪。 “我记得,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我学习。正好,我现在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你完成不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学生。”龙南箫低头注视着孟书娟。 孟书娟也变得认真起来,她继续对孟书娟说:“盯好王如妍,情况不对就立刻抓起来。” “为什么?她怎么了?”孟书娟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只管执行任务,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虽然龙南箫脸上没有表情,但孟书娟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严肃到极致的感觉。 “可是王如妍不是很正常吗?而且,她对我就像对亲妹妹这么好。”孟书娟很不解,和王如妍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她不可能不了解王如妍的。 见龙南箫没有回应,孟书娟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朱营长,你不是很清楚王如妍吗?特务营的叔叔们,你们不都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理解你难以接受,但这是命令。”龙南箫的手搭上孟书娟的肩膀上。 孟书娟咬了一下自己干巴巴的嘴唇,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执行这个任务,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龙南箫…… …… 未完待续 第28章 行动失败 十多天过去,吴冬曼和钟韦权等人终于在宴会举办的前三天抵达了广州,在那边地下组织同志的安排下,他们在举办宴会的酒店附近的一个宾馆住下了。 地下组织的负责人匆匆赶来和他们商量着计划。 “他们的宴会是在红山酒店举行,时间是晚上八点至十二点,而且只有鬼子才能进。” “不过你们放心,我们伪造了一个证件和邀请函,还弄来了一些衣服,你们可以轻松地混进去。”负责人对他们说道。 “可是除了我,他们都不会说日语,肯定会被发现的。”吴冬曼扶了扶额,觉得脑壳有点疼。 “不用担心,还有一个例外,那里还需要伪军帮忙维持秩序,钟营长你和你的兄弟都伪装成伪军就行了。” “还是你考虑得够周到,老陈同志。”钟韦权等人不禁赞叹道。 “好了,你们赶紧去准备吧,我们会做好接应工作的。”话音刚落,负责人又匆匆离开了…… …… 冈川尧的住所在一个两层小平房,那里没有鬼子士兵把守,但有特高课的人,他们都身着便装,有的隐于人群之中,有的潜伏在暗处。 一个下属走进屋内,冈川尧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有什么事吗?”他放下书本,抬起头看着下属。 “‘亡’有新消息了,‘亡’最近获得了许多军统内部的情报。”下属用双手把一个文件夹递上,冈川尧接下便翻看起来。 “还有,‘亡’让你注意安全,八路要在宴会上暗杀你。”下属靠近冈川尧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他们来得真是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我的客人。”说到这里,冈川尧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笑…… 与此同时,左宇权带着四名老下属也来到了广州,他们伪装成商人,在码头里顺利与广州站的负责人接头。 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是为了暗杀冈川尧,由于前几次的行动都失败了,于是上头就把左宇权调来指挥这边的人执行新一次暗杀任务。 三天过去,宴会如期举行。 几名地下组织的同志早早地埋伏在红山酒店外,钟韦权带着十个人伪装成伪军潜入酒店,表面上是守大门的,实则在监视酒店的情况。 吴冬曼则穿着一套女式西服伪装成商人混入酒店,上身穿着白衬衫和灰色马甲、西服外套,下身穿着一条灰色长裙。 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内摆着几大桌西式菜肴。大厅内都是鬼子,他们有的是穿着军服的,有的是西装革履的商人,还有一些是他们的家眷,都是些穿着和服的女人和孩子等等。 舞池中央站着一名歌手和他的乐队,以及一些舞者,大多数人都围在餐桌旁喝酒交谈,或者拉上舞伴到舞池一起跳舞。 吴冬曼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拿起服务员端来的一杯红酒品尝,然后就安静地等待冈川尧出场了。 一段时间过去,冈川尧果然来到了舞台上,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他拿起麦克风说了几句开场白,又说了一些所谓的美言美语后就在掌声中下台了,全场又恢复原来的喧嚣。 冈川尧和两名鬼子军官站在取餐区交谈,正聊得热火朝天,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酒杯,吴冬曼假装经过顺手把一颗毒药投进了他的酒杯,他们仍聊得投入,根本没注意到有人经过。 两个鬼子又喝了一小口酒,冈川尧却把酒倒掉了,“阁下,为什么要把酒倒掉?”他们满脸疑惑不解。 “我突然有点不舒服。先失陪一下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冈川尧礼貌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下属们想把他扶去预订好的房间休息,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独自一人走上楼。 见投毒失败,吴冬曼向钟韦权使了一下眼神,两人便悄悄跟上去,他们跟着冈川尧来到了四楼,但在楼梯间就被两个鬼子拦下了。 钟韦权二话不说直接掏刀捅了那两个鬼子,把鬼子的尸体藏好后便和吴冬曼继续跟上去。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冈川尧正站在走廊上,似乎在等他们,“你们有事吗?”他缓缓开口,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废话!”钟韦权和吴冬曼正要拔枪,就被他抢先一步搬起一边的大盆栽砸倒,枪也掉到地上了。 他迅速夺过他们的枪卸掉弹匣扔出窗外,钟韦权则换了一把刀,他飞冲上去挥刀刺向冈川尧,冈川尧侧身躲过去,一手抓着他持刀的手,连续用膝撞把他撞得直不起腰。 他双手紧抓住冈川尧的腰把对方抱摔在地,随后迅速起身,吴冬曼趁机抓起一边的盆栽猛砸下去,冈川尧立刻用手挡住,一脚把她踹飞出去,接连撞倒了走廊上的几盆盆栽。 “如果你们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否则等我的人来了你们非死即残。”冈川尧冷声说道,起身时再次侧身躲过钟韦权的攻击。 “不可能!”钟韦权反握着刀再次划去,冈川尧一个飞踢踢飞对方的刀,又迅速换脚猛踢他的侧脑,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吴冬曼捂着腰间的伤口缓缓站起,她这才发现冈川尧的鞋底有刀片,冈川尧注视着她,问道:“龙南箫在哪里?” 吴冬曼咬紧牙关,拔掉自己身上的刀片就冲上去,与冈川尧展开了激战,最后依然失败了,她被冈川尧紧掐着脖子按在窗台上。 “你不说可以,但你的同志会死。”冈川尧冰冷的声音犹如一道冷箭直刺她的心,她突然感到一股恶寒冲击了自己的全身。 他们像是预谋好了一样,一小队鬼子抓了剩下的十个人,把他们都押到了大街中央。 “你要干什么?住手!”吴冬曼挣扎着想起身,但被冈川尧硬按了下去。 “杀人。”冈川尧一手按住她的头强迫她看着大街中央,只见鬼子们手起刀落,那十个人的头就落地了。 吴冬曼心中的怒火瞬间燃起,她顾不上身上的伤口,猛地把冈川尧拽倒在窗台,她正想把他推下去,就被他从腰间拔出的匕首捅穿了左胸。 钟韦权在这个时候醒来了,他拼尽全力地杀掉两个鬼子,冈川尧放下吴冬曼,敏捷躲过他的攻击后一手环住他的腰,把他重摔在地,紧接着又连续出拳攻击他的太阳穴。 他被打得晕头转向,冈川尧拎起他,毫不犹豫地把他从窗台推下去,吴冬曼飞扑上去紧抓住他的手,自己半个身子也探了出去。 “坚持住!”她紧拽着钟韦权的手,但已经没更多的力气拉他上去,只能卡在窗台边。 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沿着她的手滴落到钟韦权的脸上,钟韦权知道她快坚持不住了,他又看了一眼楼下,鬼子的增援已经走进酒店…… …… 未完待续 第29章 情报互换 钟韦权一把挣脱了吴冬曼的手,他从楼上坠了下去,连续砸穿几个广告牌和悬挂出来的雨篷后就跌入杂物堆里,没了动静。 吴冬曼似乎知道了结果,她显得异常平静,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和不甘缓缓地起身,准备迎接死亡。 只见冈川尧的人已经来到四楼,他们正想动手但被冈川尧阻止了。 “让我亲手杀了她。”冈川尧拿过其中一个人的枪,打开保险,然后举枪瞄准她,她强撑着身体,怒瞪着冈川尧。 一声枪响过后,子弹击穿了她的腹部,她再也坚持不住倒了下去,失血过多让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冈川尧走过去还想继续补枪,就在这时又有一伙人杀出来,他们手持冲锋枪,扫杀了走廊上的所有鬼子,只有冈川尧跑另一个出口逃脱。 吴冬曼听到有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到朝自己飞奔过来的人竟然是左宇权,最后就彻底失去意识。 左宇权立刻背起吴冬曼跟上队伍撤退,他们从酒店一路杀到街上,在下属们的掩护下他和负责人顺利钻进一辆轿车,司机立刻踩着油门驶离酒店。 “你疯了吗?竟然为了救一个红党不惜付出生命代价!”负责人生气地骂道。 “他们敢暗杀冈川尧就代表他们已经掌握了大量情报,包括我们没有的。我只是冲情报来的。”左宇权不紧不慢地反驳负责人。 就在不久前,他们打算先观察冈川尧再行动,但发现红党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只能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 结果他们发现鬼子早有准备,红党的行动也以失败告终。他们也因此避免了更大的伤亡,所有人都在庆幸先行动的不是自己,否则将会全军覆灭。 “你个疯子!我们总不能带着她回去的吧?”负责人反问道。 “司机,去红山街十七号诊所。”左宇权没有搭理对方,直接命令司机。 “那里可是我们的联络点……” 左宇权瞪了负责人一眼,看到已经到安全区域后,他打开车门一脚就把那人踹了出去,然后又关上车门。 十五分钟后抵达诊所,他把吴冬曼放在手术台上,医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问道:“长官,这个女人是谁?” “快点救人。救不了她,你今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左宇权看着很冷静,但眼里透露出的都是焦急不安。 话音刚落医生也不敢多言,立刻开始手术。术后,医生忍不住问跟他过来的司机:“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急成这样子啊?” “为了情报呗。”司机早就见怪不怪。 不知何时,左宇权已经站到他们身后,语气带着一丝焦急:“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好好休养按时换药就行。”医生说着开了一些药交到左宇权手上,“对了长官,站内规定非本组织的一切人员都不能留在联络点。” “这是硬性规定,违反就要杀头,抱歉了长官。这人还是你负责的。”医生笑眯眯道。 “知道了。”左宇权没有任何异议,他决定先把吴冬曼带回自己的暂时住所,那里比较安全…… …… 噩梦里总是出现他们惨死的样子,敌人闪着寒光的刀和黑洞洞的枪口在眼前晃过,她感到一阵恐惧,全身都僵硬起来。 她突然感觉心口一凉,疼痛瞬间蔓延全身,就连呼吸都是痛的,然后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了。 吴冬曼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噩梦让自己冷汗直流,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发现身上的伤都被纱布包扎好了,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间很简洁,里面摆放的都是陈旧的家具。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了,穿着一套黑色中山装的左宇权出现在门外,他慢慢走了进来。 “醒了?”他扶着吴冬曼坐起身来,她不敢相信地问他:“是你救了我?” “我想知道你们得到有关冈川尧一切的情报,准确来说我是冲着情报来的,你死活都跟我无关。”左宇权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他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你真的是个没心没肺、冷漠无情的人!”吴冬曼硬是把道谢的话憋了回去,她带着一丝怒气瞪了一眼左宇权。 “哦,那又怎样?”左宇权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她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吴冬曼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情报交给了左宇权,算是还他一个人情。 “行了,我就先离开了。”吴冬曼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但不小心扯痛了伤口,一下子痛得直不起身,下不了地。 “外面都是追杀你的鬼子,你是准备去送人头吗?”左宇权抱起双手,两眼注视着她,眼里隐隐透出一丝嘲讽。 “和同志们汇合,回去。”吴冬曼一眼都没有看他,正在床头翻找自己的手枪。 左宇权的语气依然是那么不冷不热:“可是,你的同志们都牺牲了。而且接应你们的负责人也已经叛变,导致你们许多的地下联络点都暴露了。” 吴冬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紧抓住左宇权的衣领,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在骗我吧?” “你可以先看看报纸。你昏迷的三天里,鬼子就开始剿杀你们地下组织的同志了。”左宇权把一份报纸递给她,她立刻接过报纸。 看到这则消息就像晴天霹雳,她感觉脑袋突然一片空白,恍如梦境一般,过了许久她都没有缓过来。 “老陈叛变了?这得造成多大损失啊?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吴冬曼缓缓坐回到床上,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你休息一下吧,明天就和我一起回去。暗杀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冈川尧又躲哪里去了。”说完,左宇权正要起身离开,却被她紧抓住左手。 “你难道想便宜那些鬼子,不带些有价值的情报再回去吗?不考虑跟我合作?”吴冬曼的双眼瞪得腥红,让他感觉到一丝寒意。 但他的表情仍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反问道:“合作?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你敢信我?你忘了我们曾经还是宿敌吗?你就不怕我算计你?” “老陈掌握了大量鬼子的情报,你懂吗?抓住他就能共享情报。你要是算计我,就别想得到那些情报,我会让你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她注视着对方的双眼,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左宇权冷若冰霜的脸上这才有了点变化,他的眉头拧成一团,显然有些犹豫不决。 “我凭什么信你?你真没有骗我?你拿什么保证?”左宇权俯身对视她投来的目光,另一只手揪住了她的衣领。 “我用一个情报保证,这是一份潜伏在你们组织内部的日谍部分名单。如果成功抓住叛徒,我会把剩下的全部交给你。” 她故意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慌不忙地从袖子里的一条缝中扣出一卷胶卷,左宇权带着一丝诧异接过了她的胶卷。 “你究竟还掌握多少情报?”左宇权更好奇了,她只是一笑而过。 同样,为了表示诚意,左宇权也把一个潜伏在南下独立团的日谍的情报告诉了她。这下两人算是达成合作了…… …… 未完待续 第30章 内奸暴露 两周过去,独立团还是没有收到吴冬曼、钟韦权等人的消息,直到李昌霖把左宇权传来的消息转告给他们时,他们才知道暗杀行动失败了。 执行任务的人大多都牺牲了,还出了一个叛徒导致那边的地下组织被鬼子连根拔起,造成红党巨大的损失。 电台最近接收的一封电报,让他们到之前的河岸边接应一个人。顾不上任何猜测,龙南箫随即率兵前往河岸。 六月正处梅雨时节,时而细雨绵绵,时而倾盆大雨,龙南箫的心情就如同阴沉的天空一般低落。 渔夫的身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只见他划着小船来到岸边,扛起一个人走了过来,他们这才看清楚那人是钟韦权。 渔夫小心地把钟韦权放在地上,其他人围了过去,龙南箫飞冲过去挤进人群中,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禁心头一紧。 钟韦权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好的,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一件血衣,伤口腐烂发臭,有的伤口还能隐约看到几条蛆虫在蠕动。 “行动失败后鬼子就捉了他,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救出来。”渔夫对众人解释道。 “辛苦你了,同志。”龙南箫向渔夫敬了一个礼。 “多保重。”话音未落,渔夫已经回到自己的小渔船上,划船离开了。 龙南箫半蹲在钟韦权身旁,她小心用手揽起对方的头,朱大成也蹲下身来帮忙扶着钟韦权坐起来。 “老陈……叛变了……团内……有内奸!”钟韦权竭力说完这句话后就昏迷过去了。 “让开!让开!”朱大成赶紧背起钟韦权,往根据地的方向飞奔着离开…… 一天上午过去,龙南箫沉默地坐在指挥室里,一营长赵成胜和二营长陈凡在默默地帮忙整理指挥室,何浪浩则满脸担心地来回踱步。 片刻过后,龙南箫才开口:“赵成胜,陈凡,你们不带兵训练在这里干什么?”她看了一下那两位瘦骨嶙峋但精神气十足的营长,又埋下头看着桌上的地图。 “我们刚训练完,就想过来帮帮忙。”赵成胜说道。 “嗯……很抱歉,同志们,你们跟着我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看着大家都是骨瘦如柴的样子,她内心突然有点愧疚。 但刚说完这句话,就被他们反驳了:“团长别这么说,现在这个时候吃不饱饭很正常。” 这时朱大成带着一个卫生员跑了进来,那个卫生员向他们敬礼报告道:“报告团长、营长,钟营长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悬在大家心中的巨石才落地,龙南箫转头对何浪浩说:“你先过去看一下他吧。”何浪浩点了一下头,就立刻跟卫生员走出指挥室了。 在他们离开后朱大成迅速关上门,神秘兮兮对龙南箫等人说道:“团长,我终于查出了打伤王如妍的枪支型号。” “说说看?”龙南箫立刻提起了精神。 “枪支型号是‘毛瑟m1912’军用手枪,俗称驳壳枪,子弹规格为‘7.63mmx25mm’。”朱大成答道。 这直接证实了她心中的怀疑,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对他们说:“我用的枪就是这种型号。现在可以肯定,是我打伤她的。” “要动手吗?”此时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龙南箫。 “暂时不用,先继续监视。”龙南箫答道…… …… 另一边,两周过去,左宇权终于抓住了老陈这个狡猾的叛徒。因为老陈一直在变换身份和住所,行踪多变,所以才导致了任务的难度增加,耗费时间长。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否则我就把你扔给他们处理了,你明白吧?”吴冬曼坐在老陈对面,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他们打得皮开肉绽的老陈被吊在屋梁上,左宇权和自己的几个手下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吃掉他。 经过他们三天三夜的严刑拷打,老陈再也坚持不下去,为了不被他们继续折磨,为了活命,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说出所有自己知道的,关于鬼子的情报。 “我的真实身份是特高课的特务,松本大郎,代号‘蛆虫’。我家里的书柜藏有一份冈川尧对粤西的进攻计划书,是核心部分。”他想了想补充道。 左宇权立刻让几个手下前去取计划书,吴冬曼非常吃惊,但还是保持着冷静问他:“潜伏在八路军南下独立团的日谍是谁?” “代号‘亡’,是个女人,别的我都不知道了,我只负责和她接线。方式是电台密电,用的是小型vhf电台,但我早就砸坏电台了。”松本大朗继续说道。 “你们有暗号之类的东西吗?或者紧急情况会发什么?”吴冬曼追问道。 “紧急情况时我们之间会发‘下雨了’……”就这样,松本大朗把所有情报都一五一十交代出来了,“真的没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吴冬曼点点头,“好了,你明天就能回家了。”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左宇权的眼里就闪过一丝阴霾了,松本大郎顿感不妙。 只见左宇权拿出一个定时炸弹绑在他背上,又把一颗手雷塞进他嘴里,接着粘上胶带。 此刻吴冬曼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终于报了这个仇,岂能不开心呢? 第二天,松本大郎就在鬼子驻地门前爆炸了,而吴冬曼则跟着左宇权等人一起乘船离开广州…… …… 又过去了十多天,当吴冬曼带着大量情报回到根据地时,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激动兴奋的,没有了之前的低落、忧伤。 虽然说行动失败了,但也不亏,吴冬曼带来的都是鬼子最重要的情报,这下鬼子可要气炸了。 “你没事就好。”龙南箫激动地紧拥住吴冬曼。 “多亏了左某人出手相救,虽然这家伙只是为了情报。”吴冬曼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赵成胜连忙搬来长凳让她们坐下,陈凡迅速关上会议室的门,并站在门外看风,朱大成和何浪浩也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赶紧说说这个日谍吧。”朱大成变得严肃起来,对于团内出了老鼠这事,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想要立刻抓住它。 “我最近截下了一封密报,应该是日谍发出的,内容就是从国党那边泄露出来的军事机密。”何浪浩说着,把自己破译出来的密报交给龙南箫。 “据孟书娟监视的情况来看,王如妍经常在晚上下山前往一个胭脂铺,还总是在橡树林里往一棵树的树洞下藏纸条,内容是四串数字。” 正说着,陈凡把一张纸条递给何浪浩,何浪浩马上破译出来了,立刻对众人说道:“下雨了。” 其他人都向何浪浩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吴冬曼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那个暗号:“这些信息基本可以证明‘亡’就是王如妍了,这是她和松本大郎的联系暗号,和其他日谍也可能用这个暗号联系。” “这样,吴冬曼去搜一下王如妍的房间,看有没有电台,朱大成带人乔装去胭脂铺调查一下,何浪浩注意截获密报。” “注意,不要让除此以外的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王如妍。如果可以,吴冬曼保持与左宇权他们的联系,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龙南箫思索片刻后便下令了。 众人的目光突然蒙上一层冰冷的杀意,这意味着收网行动开始了…… …… 未完待续 第31章 落网 一日清晨,左宇权冒着小雨大步回到指挥部,在那里他火冒三丈地跟李昌霖说了许多。 “三番五次的情报泄露,都是林子远干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左宇权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直接咆哮起来。 左宇权气得浑身发抖,李昌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冷静,冷静,冲动是魔鬼。” “他把我们局内的情报泄露出去了!全告诉了那个女人,你说我能忍吗?这么下去就别怪我毙了他!” 左宇权咬牙切齿地骂道,李昌霖反倒露出了一丝微笑,“对了,我刚收到龙南箫给的情报。”说着,他凑到左宇权耳旁小声说了关于日谍“亡”的消息。 “其实,林子远并非你想的那样。这是他从‘亡’那里套来的情报,是日谍在粤西的所有联络点及日谍名单。”他眼里带着一丝喜悦,把一个档案袋递给左宇权。 “坏了!林子远有危险!现在就行动,不能拖了!”左宇权的表情马上从愤怒变成心急如焚,他立刻召来下属…… …… 同时,吴冬曼从王如妍的床底发现一块四方木板,她拂去上面的泥土,用刀揭开木板发现下面有个小坑,里面有一个小电台和一本密码本。 “她藏得可真隐蔽。”吴冬曼把电台和密码本拿出来交给龙南箫。 “现在就等我们的战士去把她抓回来了。不过,我想去看看热闹。”龙南箫把这些东西放在桌上,转身迈出这间屋子。 吴冬曼则带着几个人继续搜索这个房间,试图找出更多的线索。 在朱大成这边,他们刚来到胭脂铺就发现已经被左宇权的人封了,据调查到的情报可知,左宇权等人正在清除日谍的联络点,歼灭日谍。 而王如妍也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为了不让其他同伙暴露,她迅速前往橡树林,在一棵树的树洞里翻出自己的备用电台,准备发报。 “别动!”一个埋伏已久的特务冲了出来,他连开几枪打坏了电台,王如妍假装投降,她举起双手走过去。 在特务松懈时,她突然拔出挂在背后的武士刀,一刀劈死了那个特务,来不及收刀,她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到身后的林子远。 “你果真是日谍。”林子远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现在才发现?但不过,看在你为我提供过许多情报,和我关系这么好的份上,我不想与你为敌。” “不如加入我们吧,我们需要像你一样这么优秀的人才,这比你待在那里的待遇好多了。”王如妍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所以,你一直在欺骗我的感情、利用我对吧?”林子远眉头一紧,语气中也充满了愤怒,他举起枪指着对方。 “我的确是利用了你,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王如妍感情真挚地对他说道,他只觉得令人心寒。 林子远扣动扳机,但王如妍反应更快,她疾步上去一刀砍掉他手中的枪,紧接着又一刀刺穿了他的腹部,用刀把他钉到后面的一棵橡树上。 “一步以内,刀快。”王如妍的微笑变成了阴笑,她一脚踢开地上的手枪,看了一眼自己左肩上的伤口,又讽刺道,“你的枪法不行呢,竟然不能一击致命。” “既然你不愿加入我们,那就别怪我不顾及往日情谊了。”王如妍双手紧握着刀搅动起来,他一手紧抓着刀,怒瞪着她。 “哈哈哈哈!”突然一声冷笑吓了王如妍一个机灵,林子远满眼轻蔑地凝视着她。 “你笑什么!”王如妍忍不住骂道。 “我给你的情报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误导你们,而我也利用你,查出了所有日谍的联络点。如果不出意外,你们的这张联络网已经被我们撕烂了,你也跑不掉。” 林子远突然变得很冷静,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 “一开始我就因为你的行为怀疑你了,于是我故意泄露情报试探你,没想到你中计了,然后我故意接近你,扯出了你身后的所有日谍。” 听到这些话,王如妍才意识到自己才是被耍的那个人,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阴沉下来。 “鬼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而且更会利用别人的感情。对吧,谷川十久?这才是你的真名。”林子远继续讽刺道。 “闭嘴!”真名是谷川十久的她,直接拔刀劈向林子远的头,但被林子远抓住了双手,刀迟迟落不下。 “你们果然都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你们这群畜生也有脸说别人没心没肺?倭国必败!鬼子必死!” 两人僵持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子远也快坚持不住了,刀逐渐倾向他这边。 “砰!”一声枪响,谷川十久被打中了腹部,她痛得直不起腰,缓缓转过身时看到了手持驳壳枪的孟书娟。 孟书娟刚追过来,她愤怒地说道:“你告诉我的经历都是假的对吧?你竟然是日谍!你竟敢骗我!好大的胆子!” 谷川十久瞪着她,没有说话,正要拔枪杀掉站在远处的孟书娟,就在这时,林子远竭力拔出身上的刀,一刀劈中谷川十久的头。 谷川十久已经跪倒在地,他毫不犹豫地握紧刀从她的头颅直刺入颈椎,再到胸腔,最后对方倒地不起,大片鲜血染红了地上的杂草。 “孟书娟,看清楚了,她只不过是个日谍罢了。”林子远捂着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到孟书娟面前。 “可是你们的关系……可王如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好到让我有种负罪感。”孟书娟眼眶通红地看着林子远,她有些接受不了事实。 “别忘了,间谍都喜欢打感情牌。当然,我也会这么干。”林子远捡起战斗时被踢飞的手枪,结果没走几步就晕倒在地了。 孟书娟赶紧冲上去,拿出纱布包扎林子远的伤口,同时龙南箫也带着陈凡等人赶到了橡树林。 龙南箫看了看惨死在地上的谷川十久,问孟书娟:“死了?” 孟书娟点点头,龙南箫的情绪没有多大波动,语气出奇的平淡:“没事,我们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情报,有她无她都无妨。” “快把林子远送到那边的战地医院,你们几个留下看好现场,等左宇权他们过来接手。”紧接着,龙南箫又对一些人下了命令…… …… 至此,日谍的所有联络点都被端掉了,基本肃清潜伏在己方内部的日谍,这场秘密且不为人知的肃清行动仅持续了两周,就给鬼子造成了巨大损失。 在医院的某间病房里,左宇权郑重地向林子远道歉:“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了你。” “没事,只要能铲除日谍,受多少委屈都无所谓。”林子远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除了左宇权,李昌霖、龙南箫、吴冬曼和孟书娟也来到了病房探望他。 “非常感谢你提供的情报,对我们也有很大帮助。”龙南箫对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也抬起缠着纱布的右手回礼。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客套话,李昌霖直接拿出一份鬼子的进攻计划书,就地和所有人讨论接下来的决策,林子远探出脑袋认真看着,龙南箫也凑了过去。 “时间紧迫,趁大家都在,我们就讨论一下如何应付冈川尧了。”李昌霖对众人说道。 不是,你们至于这么拼命吗?我们不是来探望林子远的吗?怎么突然讨论起应付冈川尧的战略决策了?左宇权站在一边,心情复杂地想着。 不想参与讨论的还有吴冬曼和孟书娟两人,她们正站在窗边小声说着什么。 只见吴冬曼正凑到孟书娟耳边悄悄说道:“说实话,第一次见左某人道歉,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就是,太不可思议了,他竟然会道歉。这疯子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意料之外。”孟书娟附和道。 “你们在说什么?”左宇权瞪了一眼两人,语气略带不满。 “我们说,你今天真好看。”吴冬曼阴阳怪气道,孟书娟不敢抬头,生怕被左宇权看到自己在疯狂憋笑。 “嗯……真……噗……好看。”孟书娟声音发颤地说道…… …… 未完待续 第32章 下一步计划 几天过去,龙南箫终于从繁重的公务中抽身去看望钟韦权了,她踩着烂泥走进钟韦权所在的木屋,细腻的泥浆把她的布鞋糊成了泥鞋。 “梅雨时节雨纷纷,连续四周不放晴。唉,心塞呐。”龙南箫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屋子里没有一处是干的,空气中都弥漫着药水的味道和潮湿的腥臭味。 “啊!这跟回南天有什么区别!烦死了!”孟书娟一边往火堆里加火烘干湿透的军服和纱布,一边埋怨道。 这时龙南箫的声音在孟书娟耳边响起:“钟同志怎么样了?” “他……额,情况有点不好。这搞得吴政委都愧疚不已。”孟书娟小声地对她说道。 “为什么?”龙南箫内心突然充满好奇。 “他这伤太严重了,天天都做噩梦,要么就是失眠,肯定是被鬼子折磨出了心理阴影。大家都来开导他,但没什么用。”孟书娟把这段时间的情况全告诉了龙南箫。 不会出了什么心理或者精神上的问题吧?这群鬼子真是连畜生都不如!她心里不禁一紧,顿感问题很严重。 她推开一扇木门走进里屋,看到钟韦权在伏案工作,破旧的小木桌上堆满了书籍及资料,他正专注地握笔在纸上写字。 “你伤还没好,这么快就返岗了?”她带着些许惊讶来到木桌旁。 “我要是垮了,团部的文化工作就全压在政委身上了。你也知道团内缺人,政委的专职又是搞情报。”钟韦权冷淡回应。 “必须注意休息,养好伤了再说工作的事。”她把手压在纸上,以命令式的口吻劝告钟韦权。 “不可以,工作一刻都不能耽搁。”他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 但这种态度让她很难不产生怀疑,心里暗想:咦?他不是最讨厌干这个工作吗?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得这么认真刻苦了? “难不成被间谍冒充了?”她心想着,这句话却不小心脱口而出,还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团长,这话就过分了。”钟韦权突然起身,目光投向她,她也因此看到对方的右脸缠着纱布。 “我的脸被敌人划了十多刀,又被他们按进脏水浸泡……我难以接受现在丑陋的样子,心里多少都会有点落差,所以得找点事干转移一下注意力。” “咔嚓”一声,钟韦权手中的铅笔断成两截,他怒目圆睁的样子令人害怕。 她只觉得很心疼,满眼同情地注视着这个与自己经历相似的人:“很好看啊!你看我,右脸也有伤疤,不一样很好看吗?” 她指了指自己右脸上的三道伤疤,除此之外右脸上还有部分因烧伤而变红的皮肤,轮廓勾勒出来,就像右脸上绽放出一朵红玫瑰那般。 钟韦权的目光变得柔和,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没事,相比起团长我的心里突然就平衡了,莫名安慰了我。” 她瞪了一眼对方,语气中带着不满:“幸灾乐祸是吧,亏我还感同身受地去同情你。” “团长息怒,我没那种意思。”钟韦权连忙解释,立刻认真起来,从桌上抽出一份简图,“该说说正事了。” 龙南箫也收回自己的不满,和钟韦权围在小木桌前看那份简图,钟韦权介绍道:“这是我根据鬼子的计划书和其他同志调查到的情报,制定的一份作战简图。” “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她赞叹不已,两眼放光地看着简图。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钟韦权修长的手指划过简图的几个地址,郑重地说道,“虎头山、沙院、广湛公路很重要,如果防线破了鬼子就能轻松踏入水东、电城、马踏一带。” 同时,孟书娟也站到门外认真听钟韦权的分析,“但防线不是我们管得了的事,我们只能打好游击战。”龙南箫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 七月,根据地内更忙了。大家都忙着加强训练,文化学习也没落下。 吴冬曼带着自己的情报小组天天早出晚归地去调查,侦察兵们也不甘示弱,每日关注鬼子的动向;后勤处天天为物资匮乏而发愁……这就是独立团的现状。 午后,龙南箫仍在琢磨应付鬼子卷土重来的策略,如何布署才能发挥尽独立团的优势,她看向地图,嘴里嘀咕着:“茶山、凤门哪个位置更好呢?哪条路线是最佳的转移路线……” “团长你今天又不吃饭?”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索,只见钟韦权端着一碗稀粥走进会议室,随便找个地方便坐下喝粥。 “有饭吃才吃得了啊,你问这个问题真是搞笑。”她勒紧腰带,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填肚子后就问他,“你们各营布署得怎么样了?或者是有更好的建议?” “我们一致认为,应该在茶山、凤门埋伏,痛击敌人,然后换地接着打。别的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的地形地貌不好,有的被友军纳入他们的作战范围了。” 钟韦权一边嚼着米粒一边答道,接着三大口喝完这碗稀粥,又对她说道:“据地下组织传达的消息可知,六月时上级就从重庆、南京等市调派下了十几名同志前去香港工作。” 她似乎联想到什么,眉头一紧:“为什么?那边还缺人吗?” “四大运输线被鬼子封了三条,只剩香港,这条通道很重要,大部分商人都是从这条线把物资运送到内地的。”钟韦权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条交通线的重要性。 这时吴冬曼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会议室,脸上都洋溢出高兴的笑容,语气欢快地对他们说:“后勤问题基本解决了,一个商团同意资助我们。” “哪个商团?”龙南箫问道。 “钟韦权刚刚也说了,上级调了一些人下来,当中包括商团的同志,除了组织上的工作她们也会经商。这个商团是你表姐和她的姐妹们成立的‘金陵商团’。” “这个商团在重庆十分有名,算不上顶尖但也很不错。专门从事纺织业,全国各地都分布着这个商团的纺织企业。” “而且这个商团一直为组织提供资金。”吴冬曼向两人详细地介绍这个商团。 龙南箫内心惊讶不已,又非常骄傲,不愧是赵玉墨和她的那些姐妹,能力不容小觑,仅用四年就把商团壮大起来了…… …… 未完待续 第33章 玉墨的工作史 自从事地下工作开始,赵玉墨就选择伪装成一个商人,学习经商,后被组织调往重庆加入“金陵商团”。 她惊喜地发现那个商团正是姐妹们成立的,而且自己的姐妹们也成为了地下工作者,她们终于能与自己以同志相称了。 1940年6月中旬,上级将赵玉墨及金陵商团的重要成员派遣到香港,在那边继续开展地下工作,而她也凭借工作的优势为南下独立团提供物资援助。 7月中旬,在一所纺织工厂内,当地帮会无故与工厂的工人发生冲突,把工厂搞得一团糟,领头人甚至直接叫嚷拆掉这个工厂。 穿着黑色西服的女人快步走进工厂,身后有八名身穿各色旗袍的女人紧跟着她,来人正是赵玉墨和她的姐妹们。 “你们的老大呢?怎么只叫了九个女人过来,难道是怕了?”领头人讽刺道,其他人不禁大笑起来。 赵玉墨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根烟咬住,怡春拿起打火机帮她点燃香烟,“为什么砸我工厂?”她吐出一口烟,缓缓开口问道。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要做生意就得向我们交租费,否则就砸了你们的工厂!这是规矩!”领头人是个胖子,他以自己庞大的身躯威慑在场的所有人。 “我们只是个普通的小商团而已,赚钱不易,大家都是道上混的,何必为难别人呢?”红菱不满地回怼。 “顶你个肺!今日谁都跑不掉!”胖子像个火药桶一样,一点就爆,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砸向红菱,但被赵玉墨挡下,她承受不住后退了几步。 其他女人立刻冲上来扶住她,小蚊子怒瞪着那个胖子,大声骂道:“死肥猪!废渣!只敢欺负弱小的混蛋!” “你可要想好了,在我这里闹事的代价很大的。”赵玉墨面不改色地擦掉嘴角的血迹,怒目看向胖子和他的小弟。 同时,她心里暗想:谁都不能阻止我在这里开展地下工作!挡我者必死无疑! “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个女人?”胖子毫不客气又一拳砸去,这次却被赵玉墨躲过去了。 赵玉墨迅速调整姿态,使出前踢,一脚快速向上踢出,给予胖子右腮一个重击,胖子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同时小弟们也冲上来了,红菱等人也不甘示弱,她们脱下高跟鞋就带着所有工人去暴打那群狂妄至极的小弟。 胖子还没缓过来时,赵玉墨使用手刀猛地劈中胖子颈脖,直接把他打退几步撞到墙壁晕了过去。 突然一个小弟疾冲上来,快速打出一拳,她拍腕格挡防下一拳,紧接着俯身下潜躲过对方扫来的一腿,后迅速起身使出高段前回踢,一腿重重踢中对方侧脑,把人当场踢晕。 又一个人从后面袭来,她立即转身后摆,一脚踹中那人的头,接着来了一个腾空后旋踢,她一脚蹬地发力,身体向前旋转提起另一膝,最后一脚猛踹中对方的侧脑连同后脑,又一个人当地晕倒。 经过一场激战后,闹事的人全被绑起来扔出工厂,赵玉墨摆摆手,所有人便若无其事地回到岗位上了。 “玉墨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啦?”其他女人非常惊讶,又充满骄傲。 “干这行所接受的培训可不是摆设,你们也要加强一下,起码得有自保能力。”赵玉墨抿嘴一笑,她理了理西服便离开了。 刚回到办公室,她就看到一名身着灰色西服的男人站在窗前,似乎等待多时。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她礼貌地问道。 “位卑未敢忘忧国。”男人开口就道出一句诗,她立刻接道,“事定犹须待阖棺。难道你是‘云璃’同志?” “很高兴认识你,‘赤狐’同志,从今往后我就是你们的联络人。”男人摘下帽子向赵玉墨伸出左手。 赵玉墨看着眼前的人感觉很熟悉,她眼里的惊喜难以掩饰,不禁直呼其名:“龙天啸?!表哥!” “好久不见,赵玉墨。真巧呢,我们竟然能在这里相遇。”他温和一笑,虽然也十分激动,但还是保持着冷静,不失礼态。 两人一起坐下,赵玉墨为他斟茶,接着说道:“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箫儿一直都在找你,她很担心你。” “我对不起她,但为了任务我必须保密,就连挚亲都不能知道我是死是活,你也明白的。”龙天啸的目光落到茶杯里,茶水倒映出自己难过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知道了,如果完成任务,一定要过去找她。”赵玉墨十分理解他的苦衷,而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她本想告诉对方龙母遇难的事情,但怕他接受不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龙天啸扫了一眼她,迅速转换话题:“几年不见,越来越像一个黑道大哥了。刚刚看你打得很猛呢。” “如果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的人,不配称为合格的地下工作者。”她淡然一笑,又点了一根烟抽起来。 现在的赵玉墨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变得中气十足,但又不失风情,他心里不禁感叹,情报专业真的很容易改变一个人。 “对了,此次前来还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帮我转告龙南箫,组织派了名医生下来给她的独立团,让她接应一下。” 听到龙天啸的这番话,赵玉墨点点头,应道:“没问题,我会传达过去的。” …… 次日下午,那名医生在一名战士的带领下来到根据地,向龙南箫报到。 “报告团长,我是医生何小萱,向你报到!”军医是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姑娘,年龄二十多岁,留着齐肩短发。 “同志,听你这口音是广西的吧?”龙南箫一抬头就注意到何小萱的衣着打扮,有着壮族特色,以及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 何小萱弯眉浅笑:“是的,我家乡在桂林。我生于医生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医生,而且我曾在协和医院当过医生,懂些医术。” “哇哦!人才啊!真是太优秀了!”她惊呼起来,不禁感叹起来。 “过奖了。”何小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 未完待续 第34章 芥子气的出现 7月底,一艘货船缓慢地驶进水东港口,港口的工作人员像往常一样上去帮忙卸货,此时他们并不知道死亡正在接近自己。 他们搬下几个油桶,有个人一不小心就打翻油桶了,盖子摔坏时一股烟雾从中冒出。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工头气得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 “这是什么味?好像是大蒜和芥末混在一起的味道。”其他人都好奇地凑上去闻。 殊不知,十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在货船上揭开所有油桶的盖子,从中拿出一些类似氧气瓶的钢瓶拧开,释放出里面的烟雾。 直到烟雾弥漫了整个港口,他们才悄悄从船上下来,迅速离开港口。此时已经过去2小时,吸入过量烟雾的那群人已经晕了过去。 “记住你们的任务分工,有的人负责投毒,有的负责刺杀。”一个男人摘下防毒面具,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 两天过去,几名战士在根据地附近巡逻时发现四具面目全非的尸体,龙南箫等人一接到报告就火速赶到现场。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附近村民。”钟韦权仔细了观察一下才开口说道。 龙南箫也略略扫了一眼尸体的伤势,全身都有水泡,且大面积溃烂,“他们是因吸入过量芥子气才中毒致死的。” “什么是芥子气?”钟韦权和吴冬曼及其他战士都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鬼子的一种生化武器,因为有大蒜和芥末的味道所以称为‘芥子气’。钟韦权,你带两名战士赶紧回去通知全团接受卫生检查,让团内的卫生队赶紧去准备。” “你们两个跟我来!”话音刚落,钟韦权就带着两个战士飞奔回根据地了。 “吴冬曼,赶紧安排特务营的同志去调查一下是怎么回事。”紧接着,她又对吴冬曼下达命令,吴冬曼听后马上行动…… 直到夜晚全团才检查完毕,龙南箫接过卫生队的报告结果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孟书娟也走过来向她汇报:“报告团长,共计有6人感染芥子气,现已全部隔离治疗。” “嗯。人到齐了吧?连级以上的干部和卫生队、通讯员、炊事班班长、后勤处处长都过来开会。”她扫视周围,然后走进会议室。 这是迄今为止团内开过的一场人数最多的会议,吴冬曼、钟韦权和三名营长围坐在木桌前,连长坐在营长后,其他人一律靠边站,或者席地而坐。 所有人都板着脸,眉头拧成一团,气氛十分严肃,也让人感到有些压力。 龙南箫坐在中间,她直接进入主题对所有人说道:“在芥子气危机解除之前,请各位同志每天注意并保持卫生整洁、进行消毒,而且每天都要接受卫生队的检查,如发现异常立刻隔离治疗。” “这个工作由卫生队每日进行,各级干部传达下去并做好战士们的思想工作,谁敢不服从命令就滚回家去。” “卫生队主要的工作内容由何医生介绍,包括消毒方法,必须每天落实到位。” 等龙南箫讲完时,何小萱立刻向大家介绍了卫生队的工作内容,以及预防措施、消毒方式、治疗方法。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6名战士是喝了附近被芥子气污染的水源才中毒的。”何小萱的话音刚落,孟书娟就举手发言。 “朱大成,你带人去找干净的、没被污染的水源,原来这条小河的河水不能喝了。” “明白!”朱大成扯大嗓门应道,整个会议室都被他洪亮的声音震得晃了一下。 龙南箫望向吴冬曼,问道:“查出什么来了吗?” “从前两天的水东港口芥子气泄露开始,附近的各个县镇包括村子都出现了芥子气中毒的病例,这些病例出现的同时,还发生一些军官、重要商人、文人被刺杀的事件。” “时间一样,没有任何差错,我们怀疑投毒和刺杀都是日谍干的。根据地下组织的同志提供的消息,近期鬼子在偷偷研究生产大量的生产武器。” “我觉得他们会把这些武器用到战场上,现在只不过是他们打的一场热身战。”吴冬曼语气郑重地说道。 “大战在即,我们不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打垮了,必须把潜进来的耗子全部打死,就像上次那样。” “如果不彻底消灭,将会造成重大损失,不管是我们,还是国党,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龙南箫神情严肃地看向众人…… …… 第二天清晨,国党的人也调查出了一样的结果。在这边,所有的官员都集中在驻军司令部内开会,说是开会,实则在互相甩锅。 李昌霖沉默的看着这犹如菜市场的会议现场,左宇权有些不耐烦地挪了一下椅子,两人的心情已经糟透了。 “八路不是很厉害的吗?那让他们来处理啊!天天躲山里算意思吗?还说是来支援的,骗鬼呢。”一个军官突然讽刺起来,虽然表面上看着人畜无害,但言行让人极度反感。 “这是周平林,当地防军中的一个团长。要不是因为他家世显赫,我们早灭了他。”左宇权目光轻蔑扫了一下那个人,才开口说话。 李昌霖直勾勾地盯着周平林,看对方面相就感觉到不像是个好东西,“你有没有觉得,他有问题。”他转头问左宇权。 “那是肯定的。我的人,从前天开始就已经盯着他了。”左宇权答道,冰冷的目光投去让周平林不禁感到浑身发冷。 “走吧,跟他们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回去跟龙南箫好好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话音未落,李昌霖就离开了这个喧闹的会议室。 左宇权立刻跟出去,他拦下李昌霖的脚步,语气中多少带着一点怒气:“李兄,你没发现你跟那些红党的距离过于亲近了吗?” “不然你想咋滴?难道要和那群不靠谱的家伙一起处理这件事?别到后面还被他们扣了一口锅。还不如去找靠谱点的人帮忙,毕竟我们的力量太小了。” 李昌霖推开左宇权快步离开,左宇权只能无奈地跟上去,心里暗想,果然还是得和那群红党合作了吗? 两人刚出驻地,就险些被一辆飞驰过来的马车撞到,左宇权注意到车夫紧盯自己的目光,他感觉有点不对劲,“那位车夫,停车,接受检查。”他叫道,便大步走上前。 车夫没停车,反而加快速度离开了,“停车!”左宇权喊道,立刻夺过一个路人的单车骑着追上去。 “左宇权!你去哪里!”李昌霖大声叫道,他被左宇权刚刚的举动整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 “赶紧回去带人来!那个车夫是日特!”远处传来左宇权的喊声,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了。 李昌霖也没有犹豫,他马上钻进吉普车驾车回团部。然而,刚被抢单车的路人正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咦?我的单车去哪里了?” …… 未完待续 第35章 阴谋(一) 在人山人海的商业街上,一辆马车飞驰而过险些撞到路上的行人,硬是在人群中开出一条路,左宇权拐了一个弯拦到马车前,“停车!”他吼着,双手持枪指向车夫。 车夫没有要停的意思,依然往这边冲过来,左宇权开枪击毙车夫,马车才慢慢停下来,他刚想爬上马车,却被从马车里冲出的人踹下马车。 那人扛着一个油桶就冲下马车,途中还劫持了一个婴儿当人质,母亲焦急不安的哭喊声瞬间盖住整条街的喧嚣。 左宇权也迅速追上去,紧跟着那人冲进小巷,他连开几枪都没有打中那个人,直到跑进一间废屋时那人才停下脚步。 “放下枪,否则我杀了他。放下枪!”那个人一手掐住婴儿的脖子将他提到半空,婴儿的哭声愈来愈弱。 左宇权假装放下枪,并一步步靠近那个人,他突然抬腿踹飞那人,迅速接下婴儿,“玛卖皮,连娃娃都敢动。”他一手抱着婴儿,另一只手开枪击毙了那人。 “小心点哦,那是芥子气。”这时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外,带着邪笑直盯左宇权,同时几个日特从屋子里走出包围了他。 几人迅速拔刀,最近的人一脚踢飞他的枪,他立刻躲过那些人的攻击,一手紧护着婴儿,另一只手拎起屋角的竹竿横扫过去,瞬间扫倒那几个人。 “我知道你,竹下浩。投毒杀人都是你策划的。”他一语惊醒那个一直站在门外看戏的男人。 “那更留不得你了。砍死他,不要引来别的敌人。”竹下浩刚说完,倒在地上的鬼子立刻爬起来冲上去。 一个不讲武德的鬼子直接挥刀砍向他怀中的婴儿,结果他一竹竿猛地敲死,紧接着他一手提竿顶飞一个鬼子,再次横扫。 “莫哭娃子,哥很快就送你回家。”他看了一下在怀里啼哭的婴儿,便把婴儿放在安全的角落里。 在那些鬼子再次冲上来时,他将竹竿作为支撑点蹬地而起,双脚踹飞两个鬼子,又迅速拎竿,一竿敲中三个鬼子的头,不偏不倚正中他们头顶上的百会穴,他们当场死亡。 眼看他就要杀掉剩下的两个鬼子,竹下浩突然拔枪打穿他的左臂,竹竿也滑落在地,他迅速夺过其中一个鬼子的刀,一个箭步挥刀砍掉竹下浩的枪。 竹下浩突然一肘猛砸向他,他来不及防守就挨了一肘,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险些跌倒,后面的两个鬼子也突然袭来,他不慌不忙地挥刀斩杀那两个鬼子,但左肩还是被一把刀刺穿了。 “你死定了。”竹下浩拔出另一把枪指着他,结果又转向那个婴儿。 本来快坚持不住了,但一看到竹下浩将枪口转向那个婴儿力气又上来了,他一把拔下插在左肩的刀,双刀猛地劈向竹下浩,竹下浩躲闪不及,持枪的手直接断落。 就在这时又一个鬼子出现,连开数枪打破油桶,芥子气瞬间泄露出来,很快就弥漫了整个屋子,而两个鬼子早已戴上防毒面具,他们锁上门便飞快逃离这里。 他感到一阵恶心头晕,但强撑着,一边咳着一边跌跌撞撞地往角落跑去,慌忙地抱起婴儿,他捡起枪试图打坏门锁,但发现弹匣空空,没有一颗子弹。 最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不知过去多久,他迷糊地看见门被人撞开,几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大步迈进来,一名军官缓缓迈进屋里。 他以为是李昌霖带兵来救自己,却没想到来的人是周平林。 “快……救孩子……”左宇权竭力地冲那些人说道。 但他们都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你知道得太多了,要是放了你,说不定我会没好日子过呢。还有,监视我的人都消失了。” 周平林自顾自地说着,抱起他怀里的婴儿交给身后的士兵,“把这孩子还给他母亲。”吩咐完士兵,他又低头注视起左宇权。 “你……想怎……么样?”左宇权有气无力地问对方。 “杀了你。”周平林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要是有人问,就说左长官是因公殉职,知道接下来怎么办了吧?” “明白。”那些士兵们纷纷点头应道,然后便锁门离开,留下左宇权一人在屋子里自生自灭…… …… 未完待续 第36章 阴谋(二) 另一边,李昌霖在回团部的路上遭到袭击,他立刻下车跑上路旁的小山坡,一些身着同样军服的人紧跟在他后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了?李昌霖迅速躲到树后,他根本分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搜!谁杀了李昌霖赏一百个大洋!”那群人正往这边靠拢,他悄悄地绕到后面,偷袭了一个落单的士兵。 他一手握枪抵在对方的脑门上,威胁道:“你敢乱叫老子一枪崩了你。说,你们是哪部分的?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我们是周平林的兵,受周平林的指使。”那个士兵害怕地答道。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问道。 “因为左宇权查到他向鬼子走私军火的证据,他就想杀人灭口,准备……准备叛变。”士兵生怕他的枪走火,不敢有任何保留地全说出来。 “他果然不对劲,老子必须弄死这狗日的。”李昌霖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们打不过他的……因为他已经掌握了很多权力……收卖了很多人……”士兵支支吾吾地对他说道。 突然响起一阵枪声,士兵命丧当场,李昌霖意识到那群人已经发现自己,他正想逃跑却不慎被他们乱枪打伤,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摔进山沟里。 他挣扎着起身,捂着鲜血不断流出的右腿一瘸一拐地逃跑,但依然陷入了那群叛兵的包围。 “你们要是敢动我,今天谁都跑不掉。”李昌霖一脸淡定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领头的人。 “吓唬谁呢?兄弟们拿下他!”领头人刚叫完,下一秒枪声四起,所有叛兵应声倒地,只见埋伏在四周的新六团战士越过草丛走了出来。 “对不起教官,我们迟了一步,让你受伤了。”王浦生立刻撕下一块布包扎他腿上的伤口。 “你小子最近进步很大嘛,都知道带人来保护我了。”李昌霖看着王浦生越来越成熟的样子,很是欣慰。 “我们侦察连的战斗力可不是盖的,教官,不出你所料,我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优秀的侦察连连长。”王浦生骄傲地说道。 “那我们赶紧回去支援左宇权吧。”说罢,李昌霖正想返回却被王浦生拦下,“不行,电白那带都已经被周平林的人控制,我们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左宇权怎么办?”李昌霖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先回去,再慢慢跟你解释这个情况。”王浦生语气一改,变得严肃起来…… 新六团团部。 林子远和另外三个营长围坐在会议室内,等李昌霖坐下,林子远便递上一份报纸给他,“刚收到的报纸。” 他接下报纸一看,心头突然一紧,刊登在头版的是左宇权因公殉职的消息,死因是芥子气中毒。 “这是真的?”他手里的报纸变成一团,神色凝重地扫向众人。 “周平林的阴谋。”林子远强压着怒火,把一沓厚厚的资料推到桌前。 “前段时间左宇权和我们查出周平林向鬼子走私军火,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泄露一些重要的军事机密,本要逮捕他,但他背后的势力太大,我们奈何不了他。” “今天,为了获取更多利益而不受到任何威胁,他就开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勾结日特。他已经把我们‘所有新六团的人’包括‘和左宇权有关系的人’都列入了暗杀名单。” 林子远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此刻气氛变得非常沉重。 “必须上报,不能让这个混蛋继续无法无天下去了!”李昌霖厉声说道,其他人却无奈地直摇头。 “上头不会管的,要是真的有用我早就上报了。”林子远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 突然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的会议,李昌霖抓起电话,话筒传出一个声音:“你好啊,李教官,据我所知,你曾经是中央教导总队的一个教官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昌霖直问对方。 “你们应该知道我做的事了,我也知道你们在想方设法地要除掉我,但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 “我的势力你们也知道,你们若要一昧地我行我素,那下场就跟左宇权一样,到时候别怪我不提醒你们。” 那个人正是周平林,语气满是不善充满威胁,这令在场的人都愤怒不已,李昌霖更是气得青筋暴起。 “左宇权的尸体在哪里?”他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只能用四个字概括,‘粉身碎骨’,哈哈哈哈哈!”电话那头响起一阵骇人的笑声,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把话筒砸到地上。 “让新六团全团做好战斗准备,我今天就要去杀了那群叛军!”一声怒喝传遍整个会议室,李昌霖勃然大怒,当即就拿枪出发…… …… 未完待续 第37章 阴谋(三) 8月初,一则消息惊动整个地区,新六团袭击周平林部的驻军,双方伤亡惨重,最终以新六团惨败结束。 这其中的内幕鲜为人知,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批判李昌霖的所作所为,认为他只是为了利益不惜争夺地盘。 但其实,正是因为有他率兵打击周平林,才成功避免大量军火被周平林贩卖给鬼子,阻碍周平林与日特的合作,从而遏制毒气泄漏。 其中,龙南箫等人是知道真相的少数人,同时他们也在暗中策划除掉周平林这个威胁,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新六团团部,所有人都无精打采地干着自己的工作,他们仍未从前些天的惨败中缓过来。 这时,龙南箫带着钟韦权和朱大成骑马来到了团部大门外。“兄弟,我想看下你们团长。”龙南箫对一个守兵说道。 “我们团长身体不适,现在不接见任何人,请回吧。”守兵说道。 “让他们进吧。”林子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守兵立刻放行,龙南箫等人迅速下马牵起缰绳走进去。 “我帮你看着这匹马。”钟韦权伸出另一只手,龙南箫点点头,便把手中的缰绳交给钟韦权。 “你们团长怎么样了?”她问林子远,也注意到对方身上的伤。 林子远有些犹豫,过了半天才支吾地答道:“这几天……他都在养伤……他伤得太重了。” “嗯。”她带着不祥的预感径直越过台阶,走进最里面的一个院子,李昌霖的房间就在那里,她深呼了口气便推门而进。 房间干净整洁,但少了那么一点生气,药水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 只见李昌霖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他的额头缠着一层纱布,脸上还有些淤青红紫,双手也是伤痕累累,只要是露出皮肤的地方都缠着厚厚的纱布,看了令人揪心。 “李教官,你伤好点了吗?”龙南箫慢慢走到床边,李昌霖轻笑一声,缓缓抬起头望向她,“龙团长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也就看看你。”她搬来椅子坐在床边,语气十分严肃,“你好犀利,竟敢暴打周平林,还能活着回来。据我所知,你当时应该是乱来的吧?连个作战计划都没有。” 李昌霖正用抹布擦拭着手中的狙击枪,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眼里直冒杀气。 “就是乱来,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我们更惨,我们只差一点就能把那群叛军全歼了。可惜了,我带不回左兄的尸骨。” “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又会卷土重来,亲手把周平林的狗头砍下。”李昌霖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有丝毫掩饰自己内心的仇恨。 “恕我直言,你最好冷静下来制定计划,如果一昧地莽撞只会得不偿失,不要被仇恨冲昏脑袋。”她想了想,才开口提醒。 “我知道。你们也行动吗?”李昌霖问道。 “当然了。我们的人已经潜入电白一带,准备铲掉周平林的所有势力。”她的语气由严肃变成得意,似乎十分有把握。 “这次行动我们也要参加,你们尽管放开去干,除掉所有叛徒,周平林的那支叛军由我们对付。”李昌霖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心里早已想好了对策。 龙南箫迅速扫了一眼窗外,确认安全后,凑到对方的耳边悄悄说出自己的计划,他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完全赞同她的计划。 殊不知,周平林派来的十个刺客已经潜入了新六团内,他们都躲在屋外等待合适的时机,准备偷偷将李昌霖杀掉。 屋内,龙南箫无意中注意到溅到窗纸上的鲜血,她心里暗感不妙,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两具守兵的尸体飞了进来。 只见一个黑衣人走进来把门锁上,她刚拔出枪就被从天而降的一道黑影扫飞了枪,另外一些黑衣人都翻窗而进,此时黑衣人把他们都包围住了。 他们举起大刀飞冲上来,龙南箫直接拎起椅子劈倒一个人,敏捷躲过另外一群人的攻击,一个后空翻跳出包围圈。 李昌霖也想起身战斗,无奈伤势过重下不了地,“保护好自己。”她拔出刺刀便挡在那些人面前。 “你疯了!他们是一群人还拿着大刀!”李昌霖有些焦急,想开枪杀掉他们,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使用枪械可能会误伤正与他们在混战的龙南箫。 “我们要杀的人是他,与你无关,赶紧让开,否则连你也一块杀了!”一个黑衣人发出威胁的声音。 “我叼泥马。”她不耐烦地爆了句粗口,直接把说话的那人踹飞出去,另外九人挥刀冲上来,她灵活闪躲,挥动刺刀划破一个人的喉咙。 剩下的八个人立刻调整姿态再次发动攻击,她一个后空翻躲过八把交叠袭来的大刀后平稳落到桌子上。 “呀!”一个人踩着板凳跳上桌子挥刀劈去,她俯身躲开,另外七个人突然挥刀从脚下斩来,她迅速抬腿躲开,一脚横扫过去,猛地扫倒一片人。 正前方,闪着白光的大刀已经落下,她再次躲开,大刀劈中桌子卡在里面,趁那人刀还没拔出来,她一刀就划过去,但被那人挡下。 那人一把拧掉了她手中的刀,“乓!”一声枪响那人应声倒下,只见李昌霖手中的枪冒出一缕白烟。 枪声响起后,外面的士兵都冲了进来把他们都包围起来,“别动!”林子远怒喝道,他举枪指向那六个黑衣人。 “没想到大扫除后竟然还有垃圾。”钟韦权站在林子远身旁,紧盯着他们。 一个黑衣人突然把刀架在李昌霖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扯开外套露出绑在腰间的炸弹,“要是敢乱动就一起死!”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吼道。 现场一度剑拔弩张,所有人都紧张地对峙着。 就在那人要拔引线时,龙南箫立即掷出手中的刺刀,直接刺中那人的脖子,同时枪声响起,所有黑衣人都在一瞬间倒地死亡。 林子远等人立刻冲到李昌霖的身旁,“对不起团长,是我们疏忽大意了,差点让你遇险。”林子远连忙向他道歉。 “今天要不是有龙团长在,我早就成具尸体了。你们咋搞的?竟然还能让刺客跑进来?”李昌霖质问道。 林子远等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好,李昌霖话锋一转,对龙南箫抱拳感谢:“感谢龙兄又一次救了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她摆摆手,满不在乎,“都是老朋友,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记得做好准备就行,反贼迟早都要灭的。” …… 与此同时,在周平林的府上。 竹下浩和别的日谍围坐在大厅内,周平林正坐在他们对面悠闲地饮茶,扫了一眼断手的竹下浩,他不禁面露讥笑。 “没想到你还会被一只狐狸咬断手,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令我失望。” “你也好不了哪里去,听说你被李昌霖打得屁滚尿流呢。” 双方互相看不起对方,都在暗暗互怼,这可急坏了他们的下属,毕竟这次来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 “说回正事,芥子气投放的行动还是得继续进行的。”竹下浩说道。 “我答应继续帮你们,不过你们说话也要算数。我想要更大的权力和利益。”周平林的话语中充满了野心,完全不带掩饰…… …… 未完待续 第38章 阴谋(四) 清晨,在水东的某条商业街上。 吴冬曼和孟书娟身着便装,坐在周平林住处对面的茶馆,同时其他同志也隐藏在各处,监视着周平林。 “你好像有心事呢。”孟书娟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是啊。”吴冬曼的眉头没有舒展过,她愁容满面地看着杯内的茶,“按理说,左宇权曾经是我最想杀掉的敌人,可他真死了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孟书娟听后有些惊愣,“为什么?” “只是觉得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才,死了很可惜。”吴冬曼心情像打翻的调味剂一样,五味杂陈。 她不想再聊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换了个话题问孟书娟:“你转行干得还习惯吗?这可比当卫生员危险多了,你准备好了吗?” “从我决定要走这条路开始,我就准备好了。我想成为组织的利刃,直刺入敌人的心脏。”孟书娟淡然一笑,眼神却异常坚定。 “但你为什么突然转行?”她又问道。 “上周我收到一封信,那是父亲的遗书。在我们逃出去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加入了我们组织,在敌人内部为组织提供许多有用的情报。” “但就在上周他暴露了,牺牲了,只留下这封遗书给我。所以我想干这行,去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任务,这也是父亲的遗愿。” “我很遗憾没能和父亲说声‘对不起’,这些年是我误会他了。”孟书娟缓缓道出实情,此时她的眼里泛起泪光,目光中透露出一阵悲伤。 但很快孟书娟又调整好状态,若无其事地继续盯着对面的情况,吴冬曼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再次沉默起来…… …… 同时在一所名为“汾洲”的医院内,几名医生护士正在给一个身穿病服的男人上药。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突然改变主意保左宇权的命。”一个身穿黑色女式西服的女人站在旁边,她正上下打量着左宇权。 此时,在周平林势力的笼罩下,日谍的力量已经渗透并控制了这所医院。这里表面是医院,实则是一个病毒实验基地,里面全是鬼子。 左宇权有点不敢相信,本以为自己死定,结果被一群日谍保下来,果然都是为了自己口中的情报。 “把你知道的情报通通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他依然沉默着,没有理睬那个女人。 “继续注射药品,新研发的药品的确可以有效缓解芥子气中毒的症状,但我想看看副作用有多大。” 女人的声音刚落下,护士就把他按到桌上,一个医生拿起注射器扎进他的颈脖,把一剂透明的针水注射进去。 “他的伤好了,不需要继续注射。如果注射过多会致人死亡,还浪费药剂。”一个医生刚说完,左宇权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吐出几大口血。 他被架回到椅子上,女人面带阴险地注视着他,威胁道:“如果你不把有利的情报交出来,我就让你躺着出医院。” “反正我也没打算要活下来。”他抬起头直瞪着对方,没有丝毫恐惧。 “你到底说不说!”对方吼道,一手紧掐住他的脖子,他感到了一阵窒息,但仍不肯吐出情报,反倒是阴阳怪气对方。 “你怎么还不死,王如妍?不对,谷川十久。被林子远用刀开头盖骨,竟然还活着,真是生命力顽强的蟑螂。” 他早就注意到眼前的女人是谷川十久,但没有多大惊讶,只是十分好奇对方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她还能把头接回来? “死的人只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你们真以为我会蠢到那种地步吗?别想转移话题,快点把情报交出来!”谷川十久怒声说道。 他却直接喷了对方一脸血,谷川十久气得一脚把他连人带椅踹在地,要不是有那些医生护士拦着,估计她已经拔刀砍左宇权了。 “放手!让我去砍死他!” “谷川小姐!竹下大人有过命令不能杀他!他还有重要的情报!” 医生护士们立刻拦下正要拔刀的谷川十久,看到对方想杀自己又不能动手的样子,左宇权不禁嘲笑起来…… 时间流逝得飞快,很快就到夜晚了。 从进汾洲医院开始,左宇权就盘算了长达三周的逃跑计划,迄今为止他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变成一具尸体出去,因为那样不会被枷锁控制。 看着自己被锁链束缚住的手脚,他似乎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他抓起桌边的花瓶摔碎在地上,然后捡起最锋利的一块碎片,毫不犹豫地割破喉咙。 守在门外的日谍听到动静后立刻推门而进,发现左宇权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赶紧救人!愣着干什么!要是死了就没情报了!”在头儿的命令下,其他鬼子马上把他送去手术室。 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停尸房,他发现手脚上的锁链真的被摘下了,脖子上也多出厚厚的纱布。但自己没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一点情报你至于这么拼命吗?你不知道割喉有极大致死率吗?差点救不了你。”这时一个医生悄悄走进来,不满地埋怨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左宇权警惕地看着那个医生,他本想利用自己的尸体,把关于汾洲医院等这些伪装成医院的生化实验基地的情报送出去,但却活了下来。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苍老的面容,他认真地对左宇权说道:“因为我是华国人!小伙子,你要好好活着出去,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死亡传递情报!” “你是谁?”他更加警惕那个老医生了。 “我是潜伏在这里的红党。现在只有你能把情报带出去,我也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我的那份情报也带出去。”老医生说着,把一个胶卷塞到他手里。 他有些诧异地问老医生:“我帮你?我可不是你们那边的同志,难道你不怕我私吞情报吗?” “里面是鬼子的投毒计划和新药配方。我们都是华国人,何分彼此?无论是谁拿到情报,只要是用来对付鬼子都无妨。”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一堆听不懂的鸟语。 “翻过窗就是大街,你赶紧逃吧。我来掩护你。”老医生拔出藏在腰间的两把驳壳枪,拉倒一个柜子挡在门前。 “谢了老头。”左宇权迅速从床上跳下,飞快地翻窗跳出医院,所幸楼层不高,他从二楼跳到杂物堆上后,马上逃离医院…… …… 未完待续 第39章 粉碎阴谋(一) 一阵枪声打破黑夜的寂静,左宇权拖着受伤的身体拼命逃跑,他一刻都不敢停留。但不久,他被五个日谍堵进死胡同了。 “真碍事。”左宇权将藏在口袋里的碎瓦片掏出握在手中。 为了顺利地活捉他回医院,日谍们都不敢动枪,他们直接拔出匕首一拥而上,左宇权蹬地起跳,腾空一脚踹倒一个人。 他抓着瓦片划破其中一个日谍的脖子,弯腰躲过另外三个人的攻击,又迅速俯身下潜使出扫堂腿,将那三人一块扫倒。 剩下的四人马上爬起来,一个人最先冲上来,他侧身躲过闪着白光的匕首,连续几拳打在对方小腹上,又薅着对方的头发,一把将对方的头猛撞到墙上,那人当场被撞死。 接着敏捷躲过三人的攻击,他转身提腿,腿像鞭子一样甩出去,重击一个人后脑勺,那人直接跌倒在地。 他再次躲过攻击,抓过一个人挡在身前,那人当场被自己的同伴捅死,他趁机夺过匕首直插进另一个人的眼眶,使劲推刀便捅进了那人的脑子中,那人也倒了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人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他强装镇定,恶狠狠地瞪着左宇权骂了一句:“八嘎牙路!竹下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条狗在乱叫什么?”左宇权来到那人面前,目光冰冷地看向那人,不让那人有任何反击的机会,他直接拧断了那人的脖子。 “哐啷!”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声,只见两个正想开枪偷袭左宇权的日谍倒在地上,几个铁货箱重压在他们身上。 “没事吧同志?”一个身穿黑色新式袄裙的女人往这边跑来,他发现那人竟是吴冬曼,很显然,吴冬曼误以为自己是她的战友。 “我是左宇权。”他转过身望向跑过来的吴冬曼,不紧不慢地用手背擦去脸上的鲜血。 吴冬曼立马停下脚步,她震惊地看着左宇权,顿时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接着语无伦次地问他:“什么?!可是你……你不是……已经……不对,你是人是鬼?” 她本以为那个被敌特追杀的人是自己的同志,想都没想就出手相救,走近时才发现那个人是已经死去的左宇权,一瞬间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个锤子!”左宇权听后有些生气地骂道。 “你真的还活着?”吴冬曼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地看着他。 “咳——少废话,快带我离开这里,其他日谍很快就追上了。”他咳出来一口血,不由得紧皱起眉头。 吴冬曼无意中看到对方脖子上的纱布已经红了一片,他也快坚持不住,一个踉跄就要跌下时被吴冬曼稳稳接住。 “快跟我走。”她立刻扶起对方,迅速离开这条小巷。 拐了几条街,终于回到临时住所。吴冬曼细心地帮左宇权包扎好伤口后便让对方躺在卧室里休息。 “谢谢。”左宇权轻声对她说道。 “不必,我可不像某人如此的冷血无情。”她淡然一笑,接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下,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吴冬曼,然后拿出一个胶卷交给她,“这是你们潜伏在那里的同志获得的情报,鬼子的药品配方和投毒计划。” 她神色凝重地接过胶卷,他继续说道:“这是我最近查出的鬼子实验基地,表面是医院,实际是研制毒气的地方。” 说着,他把自己的那份情报也拿出来递给吴冬曼,“我想你们也必须知道。如果没猜错,你们已经和李兄联合行动了吧?” 她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我会把这个情况传达给其他人的。” 卧室内的气氛忽然紧张起来,她的眉头皱成一团,只觉得心里绷得紧紧的,顿感压力山大。 “用不着那么紧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就是些小老鼠嘛。”他语气平缓地说道,没有丝毫紧张。 “你好好养伤吧,接下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话音未落,她就拿着重要情报匆匆离开卧室…… …… 8月中旬,龙李两团联合秘密行动的前夕,潜伏于周平林控制区域的地下组织在11日开始铲除叛徒、日谍,同时联合特务处。 天还没亮,控制区内一些医院被特务处封锁了,而且还处决了封锁医院的所有医生、护士,这一举动惊得周平林坐立难安。 不过一会儿,周平林就带兵匆匆赶到汾洲医院,在那里他看到左宇权,吓得差点晕倒,但还是努力冷静下来了。 “左长官,切勿滥用权力。别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周平林故作镇定地威胁左宇权。 左宇权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周平林,语气中充满轻蔑:“你打算给倭人当多久的狗?这些医院都是他们的实验基地,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就算有证据又能奈我如何?上面的人可都把所有精力投到了重要地区,谁会管我们这边?哪里凉快哪里呆去。” 周平林仗着人多,很是嚣张跋扈,左宇权等人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没有丝毫惧色。 “你尽管试试,看看谁笑到最后。”他直瞪着周平林,目光中多添了一丝讽刺,瞬间浇灭对方的嚣张气焰。 见争执不过,周平林恼羞成怒地拔枪指向他,气得面目狰狞,双方的手下也拔枪相向。 “我劝你放尊重点!” “看来我不死,挺让你失望呢。不过论势力,你差远了。” 左宇权压根就没有正视周平林,气势傲气十足,碍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加上现在的情况,周平林只能满脸不服地收回手枪。 “我总有机会杀掉你的!” “拭目以待。” 话音落下,他得意地看着周平林带兵灰溜溜离开的样子,然后带人继续端日谍、叛徒的据点。 同时,地下组织的人也在行动,与他们不同的是,地下组织的成员们像是一个影子,在他们光明正大地使用权力时暗中行动…… …… 未完待续 第40章 粉碎阴谋(二) 周平林回到府上就收到下属带来的消息,他之前派去刺杀李昌霖的人全死了,他气得暴跳如雷,咆哮着:“废物!一群废物!连那个混账都搞不定!” “长官,鬼子都已经卷铺盖跑了,我们怎么办?”副官突然开口问周平林。 “我就知道他们靠不住!不要慌,按计划行事,封锁整个区域再悄悄歼灭这些日谍,还有其他威胁到我们的人,上头不会知道的。” 周平林信心十足地说道,他本以为这次打击只有李昌霖和左宇权的力量,殊不知红党也已经暗暗渗入了…… …… 一个上午过去,伪装成平民的独立团情报组埋伏在一处废弃工厂内,他们紧盯着外面,时刻保持警惕。 “报告组长,地下组织基本清扫完逃亡的日谍,只有一些重要的人员逃出来。”一个组员对政委兼组长的吴冬曼说道。 吴冬曼点点头,“所有人,准备战斗,漏网之鱼很快过来了。”话音一落,安静的工厂内瞬间响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此时,毫不知情的漏网之鱼纷纷跑进工厂,站在队伍中的竹下浩扫了一眼四周,心中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里是接应地点吗?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竹下浩问道。 “没有错啊。其他人都已经引走了特务处那群狗,按理说应该已经安全下来了啊。”谷川十久不以为然,完全忽略另一个敌人的存在。 突然,枪声响起,许多鬼子应声倒地,竹下浩和谷川十久立刻躲到掩体后,其他鬼子也马上展开反击。 意识到被包围后,竹下浩想都没想,直接扔下自己的同伴,迅速翻窗逃出工厂,谷川十久气愤地将枪口指向他连开数枪,但都没有击中。 吴冬曼见状也迅速追出去,冲进郊外的一片树林时竹下浩就消失了,她不由得紧张起来,双手紧握着手枪在树林里仔细搜寻。 竹下浩突然从侧边的草丛杀出,他一脚踹掉吴冬曼手中的枪,挥刀斩向她,她敏捷躲开连退几步,发现对方的断臂上绑着一把长刀,另一只手也拿着刀。 看样子他的子弹是耗尽了。吴冬曼正要捡枪却险些被刀砍中,竹下浩连续挥刀劈来,她只能一边小心躲闪一边往后退。 最后找准时机,她侧身一躲,提脚飞踢将对方踢得退后十几步差点跌倒,她握紧双拳挡在身前。 在竹下浩再次袭来时,她俯身下潜躲过长刀横斩,连续打出十几拳重创对手腹部,接着躲刀,又一拳向上勾去,打得对手哈喇子直流。 竹下浩不敢有半点松懈,他立刻调整战斗姿态试图击倒吴冬曼,结果被她连续出掌挡下腿部攻击。 只见她直接扯下竹下浩断臂上的刀挡下刀斩,又一脚将对方飞踹出去,她提起刀直瞪着他,眼中充满杀气。 旧伤未好,新伤又添。竹下浩扶住树干不断地喘着粗气,裂开的伤口正在流血,他紧张地盯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他握紧刀,使出全身力气冲上去攻击她,她吃力地挡下对手的几次重击,自己手中的刀都卷刃了,最后一击手中的刀断成两戳。 她蹬地而起,抓住上面的藤条越过竹下浩跳到一棵树上,“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挣扎了,乖乖投降还有一线生机。”她站在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我绝对不会背叛帝国!”竹下浩举起刀,他目光坚定,做好了即将死亡的准备。 “我很佩服你这种精神,但可惜了,你只是倭国的牺牲品。“她抓着藤条从树上跳下,双脚踩着竹下浩落到地上。 竹下浩二话不说迅速提刀攻击,她抓住厚厚的藤条接连挡刀,紧接着灵活走位移到对手后方,直接用藤条绑住他的脖子,死死勒住。 他的脸憋得通红,瞬间感到一阵窒息,但仍不放弃地拼命挥刀,她又绑上一圈,藤条的一端连在树上,另一端在她手中,此刻像一根紧绷的弦。 “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否则接下来就死得像一个崩爆的气球,毫不体面。”她说道,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嘲讽。 “不……我不……想死!”他竭力地说道,但很快坚持不住,手中的刀也滑到了地上,刚刚那股坚定的赴死精神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这么快就求饶了?刚刚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呢!这也太令我失望了吧!”说话中,她加大力度勒紧藤蔓。 “我不想死……放了我……求求你……”竹下浩紧抓着藤蔓,竭力恳求她放过自己。 “迟了。”话音刚落,她猛地扯动藤条,竹下浩挣扎几下后就当场断气了,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她扔下藤蔓,走上去搜刮走尸体身上的重要情报。 为了保证竹下浩彻底死亡,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她捡起枪朝着地上的尸体补了几枪,然后走出树林。 吴冬曼马上回到工厂与其他人汇合,“快走,我们去执行下一个任务。”没有半点停留,她又带着情报小组匆匆离开工厂…… 此时另一边,谷川十久侥幸逃脱,她拼命地逃离工厂冲进树林,直到追兵没有再追上来时她才停下脚步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回想起刚刚交战激烈的一幕,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正当她想松口气时却发现后边躺着一具死相难看的尸体,她被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竹下浩?死成这样子,活该。”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无奈。 谷川十久缓缓起身,来到竹下浩的尸体旁,壮着胆子搜了一下尸体,但没有搜到任何情报,她只能失望地坐回到树底下。 “可恶,你这个混蛋竟然临阵脱逃,这下完了,情报全部泄露了!”谷川十久咬牙切齿地骂道,但又无可奈何。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谷川十久立刻拿起枪迅速躲起来,生怕再次被追兵发现。 “那个女鬼子逃哪去了?赶紧搜,就算是翻遍整个树林都要把她找出来!” “是!快搜!” 此时,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进了树林,他们并不是刚刚偷袭日谍的情报小组,而是周平林的士兵。 其实在不久前,谷川十久就已经带着剩下的几名队员顺利逃出工厂,他们本以为周平林会派人接应自己,结果换来的只有子弹,现在整个行动小组只剩下她一个人活着了。 果然,这场阴谋败露后,周平林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选择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企图蒙混过关。 想到这里,谷川十久很是气愤,心里暗骂道,周平林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 等追兵走远后她立刻逃跑,决定回到总部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上级…… …… 未完待续 第41章 粉碎阴谋(三) 凌晨三点,新六团率先行动,以极快的速度包围整个控制区,从正面牵制住周平林的守军,同时当地的游击队也开始配合行动。 在周平林控制区域外围的一带山头上,龙南箫正站在山上,拿着望远镜观察战场。 这时钟韦权走过来,说道:“李昌霖已经吸引了所有叛军的注意力。我们该行动了,团长下命令吧。” 龙南箫放下望远镜,随即下令:“同志们,按部就班,进城!” 随着龙南箫一声令下,赵成胜和陈凡最先带着一营二营从东面进城,此时东面在新六团的打击下完全崩溃。 同时朱大成带着三营从最薄弱的西面潜入县城,打了叛军个措手不及,而龙南箫和钟韦权则带着特务营从南面入城。 在周府那带,李昌霖早已带着一个连截住了周平林的最佳逃跑路线,而周平林的那些下属仍在拼命挣扎着,企图阻挡新六团前进的步伐。 周平林见状马上换了一条路,他直接拖下车内的司机,自己迅速钻进车里驾车逃离。 殊不知,李昌霖已经绕到周平林逃跑的另一条路了,他埋伏在一栋大楼的楼顶上,不紧不慢地架起狙击枪瞄准飞速驶来的吉普车。 “嘣!”他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疾速飞出击碎车的挡风玻璃,精准打爆驾驶座上的人头。 本以为已经杀死周平林了,结果周平林突然出现在身后用腰带紧勒住他脖子,他用尽全力往后一撞,但并没有撞倒对方,反被对方勒着脖子绑在一根石柱上。 “好久不见,李教官。我觉得如果我拿你的人头回去,冈川尧肯定不会太怪罪于我这次失败的。”周平林站在石柱后,双手紧抓着腰带。 “混账东西,竟然用替身!”他艰难拔出腰间的刺刀,试图割断腰带,周平林见状直接一脚踹飞他手中的刺刀,接着一脚踩着石柱发力,把腰带勒得更紧了。 “我说,你不应该养好伤再战斗吗?看现在,战斗都处于下风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周平林很是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这次胜券在握,绝对能杀掉他。 他紧抓着腰带,但无论怎样都扯不下,身上的伤口也在挣扎中裂开,眼看就快被勒死了,他心里满是不甘,不敢相信自己今天就这么交待了。 突然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周平林瞬间飞了两米远跌入杂物堆中,李昌霖也得以脱身,他立刻捡起自己的狙击枪指向周平林,而那人正是龙南箫。 “这把刀是专为你这个叛徒准备的,满意吧,周平林?”只见龙南箫拖着大砍刀缓缓走向杂物堆,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刀刃在地上擦出火花。 周平林惊慌地掏枪想杀龙南箫,就在这时李昌霖立即开枪打断了他的四肢。 “不……不要杀我!我把所有情报全都告诉你!不要杀我!”周平林满脸惊恐地看着龙南箫,不禁冷汗直流。 “不用。”她的声音犹如寒冰,让周平林心头一凉。 话音落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周平林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她面不改色地拔出砍刀,转头望向李昌霖。 “你为什么不用枪,那样不会太费力气。”李昌霖不解地对视她投来的目光。 “我们团弹药匮乏,怎能随便浪费在这种败类身上?”她把砍刀收回,快步走到李昌霖身前,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到他的钢盔上,差点拍掉他的钢盔。 他被这个举动整得一脸懵,“干啥呢,好好的干嘛动手啊?” “我说过不要单独行动,你算几个意思?整个行动,差点就因为你的死而泡汤了!”她直瞪着李昌霖,双手握成拳头。 “不是,你不一样也单独行动吗?”他扶正自己的钢盔,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的人都在楼下。”她指着楼下,果真,钟韦权已经带着特务营封锁这里了。 “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冲动,我只想着去杀掉这个叛徒……”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向对方道歉。 “不能再有下次。”她带着怒火翻了一下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楼顶…… …… 至此,周平林的所有势力被全歼,鬼子的阴谋再一次失败,没有得逞。 第二天清晨,在新六团团部内。 左宇权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会议室里,在所有人又惊又喜的目光下,李昌霖只是一脸平静地轻拍了一下对方肩膀。 “没事就好,左兄。”虽然内心已经激动到极点,但他的表面仍是毫无波澜。 “哦?那我走?你这反应怪让人尴尬的。”左宇权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语气中略带调侃。 还没等左宇权反应过来,李昌霖已经把两沓又高又厚的文件扔到他面前的桌上了,“左兄,记得把你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补回来。这些情报交给你整理了。” “……哦。”左宇权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依然接过了那两沓文件。 没办法,情报太多,整个情报组也未必处理得完,他缺席的时候工作进度不知拖了多长时间,现在回来就必须马上返岗工作,不能一拖再拖,否则影响很大…… …… 与此同时在冈川联队的驻地内,谷川十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回来。 谷川十久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冈川尧的办公室,她紧张地望向背对着自己站在窗边的人。 那是她第一次见冈川尧本人,曾听军中传闻,冈川尧行事低调,几乎没有在各种大型活动中露面,因此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长相,更不清楚他的性格。 “周平林失败了?”冈川尧转过身,却惊得谷川十久目瞪口呆。 面前的军官非常年轻,长相英俊,身上透露出一种温文儒雅的气质,实在是难以把他和杀人恶魔联想到一起。 “是的,为了掩盖他的罪行,他还破坏与我们的合作关系。我们这次行动失败了,十分抱歉!”谷川十久连忙回答,并向对方鞠了一个躬。 “那就只能等到明年,我亲自去会会他们了。没关系,你继续潜伏工作吧,我不希望再见到你两手空空地回来。”冈川尧面露笑容,却令她毛骨悚然,心中发毛。 “是!”她不敢多做停留,立刻转身离开…… …… 未完待续 第42章 新一轮进攻 1941年3月3日,日军在电白虎头山登陆,对茂名地区的进攻正式开始。 除此之外,粤西的其他地区也遭受到日军不同的打击,他们意图攻陷粤西地区,打通广西通道,与侵桂日军联合。 此时已经进入战略相持阶段,各地的抗日形势非常严峻。 在沙院防线上,经过几轮敌机扫射和炮轰,该阵地上的守军已经死伤无数。 “传令下去继续炮轰。”冈川尧站在一处高地上,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战况,“守军是哪个部队,怎么这么难打下来?” 听到冈川尧的疑问,副官立刻回答:“报告大佐,这是支残缺杂牌军,没有番号,都是些散兵游勇。” “那就加大打击力度,尽快打下来。”冈川尧声音幽幽地说道。 一段时间过去,沙院上的守军被打得溃不成军,纷纷逃离。日寇成功沿着沙院从广湛公路入侵水东,他们分成两路,其中一路从南桥头入侵。 与此同时,新六团和其他守军、县政府创建或民间自发组织的自卫团已经在广湛公路的另一端设防。此时新六团所在位置是旦场镇。 “水东已经沦陷,我们能守住吗?”左宇权问李昌霖。 “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拖延时间让老百姓撤退。”李昌霖刚说完,下一秒爆炸就在阵地上响起。 只见日寇来势汹汹,速度之快,五架日机低空掠过,敌机上的大口径机枪朝着地面上的守军凶猛倾吐火舌,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在一瞬间化作烂泥四溅开来。 一名新兵被眼前残酷的一幕吓得不知所措,李昌霖迅速扯下那名新兵趴在地上,下一刻子弹就横扫过来击中了那名新兵。 李昌霖反应过来时那名新兵已经变成一具残缺不堪的尸体了,他带着愤怒擦去脸上的鲜血,拿起枪重新回到自己的战斗岗位上。 空袭已经结束,日寇又开始发动炮轰,日寇步兵在炮火的掩护下进行冲锋,“迫击炮!快点用迫击炮打掉他们的炮!”李昌霖吼道。 王浦生立刻跑去阵地后方,指挥迫击炮排架炮攻击敌方炮兵阵地,“我们的炮弹不多,都给我省着点用!打准点!” “明白!”炮兵们动作迅速,马上填弹,伴随着一声声响彻的轰鸣声,他们精准地打掉了日寇的炮兵阵地。 此时在日寇阵地那边,作为总指挥的冈川尧正一脸淡定地看着对面的炮火攻击。 “在这里,除了新六团都是破碎杂牌,他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下阵来。命令其他联队,从敌人力量薄弱的各个地方打进去。” 冈川尧向在场的其他军官下令,其他联队随即向别处的守军阵地发起进攻。 随后,冈川尧转头对自己的副官说道:“风向合适,现在就投放芥子气,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十五分钟过去,芥子气的气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战场,新六团的所有战士迅速浸湿手帕绑在脸上。 “这群王八犊子竟然投芥子气!”李昌霖不禁破口大骂,他连开几枪击毙了趁着毒气摸上来的鬼子。 毒气弥漫导致战场上能见度非常低,所有战士只好上刺刀准备手刃鬼子。 这时左宇权弓着腰来到李昌霖身边,神情严肃地对他说:“我们必须撤退,手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那也得毁掉他们的芥子气再撤,不然会伤害更多人。让特务营上去炸掉他们的毒气弹。”李昌霖紧盯弥漫着毒气的前方,语气十分坚定。 “特务营带上炸弹从侧边摸上去,找到鬼子的毒气弹并销毁!”左宇权马上对特务营下令。 话音落下,林子远就抓起炸药包顶着毒气翻出阵地,其他士兵紧跟其后,悄悄从侧边靠近敌军阵地。 刚靠近鬼子阵地的边缘,一阵枪声就突然响起,几名战士应声倒地,但同时也暴露了毒气部队的位置。 “火力掩护!”林子远喊道,所有人立刻架枪攻击,四五名战士拿着炸药包快速冲向毒气部队的阵地,但都倒了下去,没有成功。 他们刚倒下,又有人拿起炸药包冲上去,接连几次都没有成功,林子远有些焦急,他不顾其他士兵的阻拦,带上十个人拿着炸药包就猛冲上去。 几颗子弹呼啸而过,十个人倒了九个,林子远迅速拾起地上的三个炸药包,敏捷翻入敌阵,在战友们的掩护下他奋力把所有炸药包扔到毒气弹那里去。 所有鬼子被吓得四散而逃,他直接朝着炸药包开枪,霎时间火光冲天,巨大的爆炸震得地动山摇,特务营剩下的士兵迅速撤回阵地。 “林子远呢?”左宇权抓住一个士兵问道。 “营长……应该牺牲了……我们都没见他从鬼子阵地出来。”士兵支吾地回答,不敢抬头看他,其他人也一样,当得知林子远牺牲的消息时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报告!电城、马踏、博贺、麻岗、树仔失守了!鬼子的其他联队形成包围圈正往这边靠拢!”这时,通讯员的声音响起。 李昌霖立即下令:“全团撤退!” 此时,冈川联队开始发动全面进攻,新六团则迅速撤出阵地,往北突围,李昌霖一边撤退一边提醒:“不要跑散了!集中火力突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战火才暂时停息。新六团按照上级指示来到新丰重新设防,作暂时休整。 李昌霖疲惫地坐在地上休息,左宇权沉默不语地靠着土墙,心情很沉重。 “李教官,左长官,先吃点东西吧。”王浦生拿出两个罐头放在他们身边的弹药箱上。 “谢了。”李昌霖拿起一个罐头揭开,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不饿。”左宇权转过身,闭上双眼假装睡觉,实则在掩饰自己眼中的泪水,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与此同时,在已经沦陷的水东填上。 身着褐色军服的军官一脚踹开破烂的木门,只见他身上染满鲜血和沙土,让敌人差点分不清他军服的颜色。 他手持步枪,缓缓来到一个负伤的鬼子士兵面前,“你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他用充满杀气的目光注视着那个鬼子,道出一口流利的日语。 “我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士兵无权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的母亲还在家里等我!”那个鬼子满脸惊恐地叫喊着,他想逃跑,但早已失去了双腿。 略略打量,那个鬼子也才十六岁左右,看来也是被军国主义洗脑的牺牲品。年纪不大,却粘满了无数国人的鲜血。 “闭嘴,你没资格博得我的同情。”他目光冰冷地看着那个鬼子,毫不犹豫地举枪抵在鬼子的头上,接着扣动扳机,便把那个鬼子送走了。 随后,他起身离开废墟…… …… 未完待续 第43章 激烈交战 凌晨两点,南下独立团的一支侦察小队悄悄沿着广湛公路,准备进入水东侦察。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拼命挥动旗帜冲他们大喊:“不能过去!” 所有人立刻警惕起来,他们迅速找到掩体躲起来,领头的孟书娟发现那个人身后是四处弥漫的芥子气。 “同志,你是哪个部队的?”孟书娟扯大嗓门问道,同时观察四周的情况。 他看了一眼身后,突然发现隐藏在毒气后面的枪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鬼子当作诱饵了,“快跑!有埋伏!” 他扔下旗帜拼命跑向距离不远的侦察小队,同时身后响起一阵阵枪声,几颗子弹接连落到脚跟后面。 他不敢回头,按紧头上的钢盔就用尽全力往前冲,结果没跑多远就被子弹打穿右臂,他直挺挺地倒下了。 “掩护我!”孟书娟飞冲出去,冒着枪林弹雨把他拖回来,两名战士也冲上前帮忙。 成功救下那个人后,孟书娟立刻下令撤退,他们迅速返回,抄了一条近道来到侦察小队的暂时驻地。 “忍着点。”孟书娟用火烧了一下刺刀,便直接用刀挑出他左臂上的子弹,接着上药包扎。 “真巧呢,孟书娟。”那人摘下绑在脸上的毛巾,露出一张令她熟悉的面孔。 孟书娟有些惊讶,不禁瞪大了双眼,“林子远?你还活着?可我听他们说你跟鬼子同归于尽了。” 林子远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把整件事告诉她:“我当时不小心踩进鬼子的暗哨才逃过一劫,还杀了几个鬼子,就这么顺利地逃出敌阵。” “你的命真硬啊!”孟书娟不由地感叹起来。 “对了,你们去水东干嘛?”林子远又问道。 孟书娟想了想,才答道:“奉上级的命令,救你们的一个少将。情报显示他滞留在水东,我们必须去那里救他。” “你是说陈柏安?”林子远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那个人。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孟书娟更惊讶了,她身后的战士也露出和她一样的表情。 “他是上头派下考察的人,二月份就来到这里了,还掌握着一些重要机密,我们不可能不清楚。” 林子远不假思索地解释,他立刻整理好自己的军服装备,“我也要去,这个任务原先就是我的,只不过因为一些突发状况才换人。” “好,你去了就能更好地和他沟通,毕竟听说这家伙对我们八路的偏见很大。”孟书娟抿嘴一笑,眼里透露出喜悦…… …… 在距广湛公路较近的松山上,驻扎着南下独立团的主力。 龙南箫、吴冬曼、钟韦权和三名营长围坐在一棵树底,游击队的两名队长也坐在他们身旁。 龙南箫一边布置任务,一边握着铅笔在简图上圈圈点点:“命游击队一大队、二大队进入水东打游击,扰乱敌人的判断;朱大成带领三营切断广湛公路。” “明白!”朱大成和两名游击队队长挺直腰杆,向她敬礼应道。 “剩下的人,随我一起去抄鬼子的家。据情报显示,鬼子的主力部队都在进攻未沦陷地区,而沙院防守程度为中级。所以我们应该从沙院开始,鬼子增援一来就撤,换地方打。” “团长,为什么不打水东?那里的防守更薄弱,而且还是鬼子储存物资的地方。”钟韦权第一个发出疑问,其他人也觉得有道理。 “冈川尧肯定也会想到这点,他会把水东伪装成一个兵力薄弱的地方,实则重兵埋伏,等我们自投罗网。” “接着,他会把所有物资转移到沙院这个不起眼的地方,再略略布置一下兵力,以此来迷惑我们。” 龙南箫信心十足,根据其他军队与冈川尧的交战情况,她逐渐清楚冈川尧的作战谋略。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让游击队去水东打游击,目的是摸清水东的情况,还要吸引敌人注意力,让三营有足够的时间切断补给线。” “原来如此,团长不愧是团长。”所有人顿时恍然大悟,不禁感叹起来。 “都给我小心点,我们这次面对的是冈川联队。”龙南箫神情严肃地对众人说道,然后拿出子弹填满弹匣。 其他人也立刻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 另一边,冈川尧正指挥着联队进攻下一个未沦陷区域。 每一次都轻易攻破守军防线,这让他的心情十分愉悦,同时也认为在这个穷乡僻壤、更加落后、不受重视的地方,根本没有一支能打的军队,全是些散兵游勇罢了。 “报告大佐,我们目前遇到的情况是,许多敌军都是不战而退,或者是抵抗一阵就直接溃退,只有新六团勉强能拖住我们的脚步。” 这时一个士兵向冈川尧汇报了战斗情况,冈川尧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哦?李昌霖的部队?不错,记得在东北局部抗战、淞沪会战、首都保卫战等战斗中,我们与他的部队交战过多次。” “他挺厉害嘛,从东北一路杀到华南。这次我们得把这个难缠的敌人彻底消灭了。”说到这里,冈川尧的脸上露出一抹阴笑。 他又问那个士兵:“龙南箫的部队出现了吗?”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和南下独立团交战过一次,更没有见到他们的踪迹。”士兵答道。 “他们总会出现的。我倒要看看龙南箫有什么能耐,看看这支破破烂烂的军队有什么能耐对抗我们联队。”冈川尧并没有把独立团放在眼里,但又抱着心中的好奇去观察他们。 时间刚到凌晨两点,冈川联队某部就向新六团所在的新丰阵地发动攻击,他们这次采用的是毒气攻击加步兵冲锋,准备一举拿下岭门未沦陷部分。 新丰阵地上。 李昌霖冲着手中的步话机大声吼着:“绝对不能让他们攻下岭门!你们各部都给我死守阵地!谁踏马再退一步,老子就把他就地正法!” “你什么意思?有什么资格指挥我们?” “我现在是临时总指挥!” 吼着说完这些话后,他又立刻把湿毛巾绑在脸上,拿起枪冲到阵地前沿。此时所有战士都依靠着一条湿毛巾撑在毒气中,拼死抵抗日寇的进攻。 “不行,这么下去我们撑不了多久!我们申请的防毒面具还没下来吗?”他问趴在身旁的左宇权。 “不可能下来的!其他地方其他部队都不够用,更不要说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左宇权气愤地说道。 突然,一个士兵因中毒过深倒了下去,湿毛巾在这个时候彻底失去作用。 “所有人上刺刀!冲出去抢鬼子的防毒面具!”他冲身后的战士喊道,然后率先冲出阵地,左宇权拿起装有刺刀的步枪紧跟其后。 所有战士也纷纷上刺刀,怒吼着冲出阵地迎面撞入敌群,一边拼命撕杀一边争夺鬼子的防毒面具…… …… 未完待续 第44章 不幸牺牲 在一场激烈的白刃战中,所有人都抢到了防毒面具,此时鬼子投入了更多兵力。 “你说什么?李昌霖带人抢了我们的防毒面具?”冈川尧听到下属的汇报时不禁感到诧异,下一秒他就拔出军刀走出阵地。 副官和几名士兵立刻拦下他,劝阻道:“大佐,您是指挥官!不能亲自上阵!” “我得亲自会会老对手,不要拦我。”冈川尧去意已决,他戴上防毒面具便提刀上阵,副官只好带上一些士兵跟上去保护他。 战场上,左宇权握着步枪利用上面的刺刀杀了十几个鬼子,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让他感到疲惫,正想喘口气时一个鬼子突然从背后偷袭。 眼看左宇权就要死于鬼子的刀下,王浦生忽然从一侧杀出,一刀劈死了那个鬼子,他站到左宇权身旁,“你没事吧?” “还好。”左宇权深呼吸了几次,便握紧步枪再次战斗,王浦生则站在他的不远处,挥着大刀猛砍鬼子。 这时,冈川尧已经从阵地前沿一路杀到了交战双方的中央,他熟练地挥动军刀,轻易夺走每一名战士的性命。 王浦生见状,毫不犹豫地挥着大刀向冈川尧冲来,冈川尧侧身躲过劈砍,一刀刺穿对方的胸部,接着一脚把他踹开。 “王浦生!”左宇权带着愤怒喊道,他直接杀掉三个阻碍自己的鬼子,举着枪疾冲上去,冈川尧迅速调转方向挥刀挡下刺刀。 左宇权拼尽全力地想要刺死冈川尧,但每招都被拆了,还有几次他险些被其他鬼子偷袭,他终于抓住对方的弱点,迅速举刀刺去。 却不料,左宇权暴露的弱点更多,冈川尧一记手刀重劈到对方脖子上,对方有些招架不住直接后退几步,他趁机飞踹过去,左宇权立刻用枪杆接住攻击,但依然承受不住冲击力摔倒在地。 左宇权迅速抬枪挡刀,冈川尧直接调转方向,使刀刃擦过枪杆刺穿他的左肩,他试图用枪托砸倒冈川尧,对方却用另一只手紧压着他的枪,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李昌霖突然从侧边一脚踹来,直接将冈川尧踹飞出去,“冈川尧!”他认出了防毒面具下的那张脸,心里不禁愤怒起来。 他挥着大刀砍倒几个试图袭击自己的鬼子后,就直冲上去,冈川尧也立刻举刀接下他的攻击,“又见面了。”面具下传出一个瘆人的声音。 左宇权则马上调整姿态,迎击其他鬼子,他几乎是杀红了眼,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依然在狂杀鬼子。 另一边,李昌霖和冈川尧也展开了激烈的刀战,即使周围有其他鬼子的偷袭,也阻挡不了李昌霖的步伐,他们一一被他砍倒在地,接着他向对手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冈川尧一直占据上风,死死地碾压着对手,连续几个会合下来,李昌霖有些体力不支,他咬紧牙关再次举刀劈去,一刀劈断了冈川尧的军刀。 就要劈死对方时突然冒出几个鬼子挡下他的攻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抡起大刀就直冲上去,接连劈死挡路的鬼子,他无所畏惧地直迎那些锋利的刺刀。 保护冈川尧的鬼子全部死光,李昌霖的身上也被刺刀划出了许多道口子,他手握大刀挺直腰板站在冈川尧面前,目光不屈不挠地瞪着对方,丝毫不惧对方带来的压迫。 这时冲锋号响起,战场上传来响彻山河的咆哮声,只见大批援军冲上战场,硬生生地冲破鬼子的队伍,冈川尧见状只能立刻带兵撤退。 一场白刃战终于在中午十二点结束。 李昌霖背着王浦生跑回阵地,大声唤来卫生员帮他包扎伤口,左宇权却神色凝重地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浦生。 “他的生还希望可能……很渺茫。”左宇权缓缓开口说道。 “不可能,他不会有事的。”李昌霖蹲在王浦生身边,紧张地看着卫生员帮他包扎伤口,但无论包了多少层纱布,鲜血依然浸湿纱布渗出来。 卫生员终究还是放弃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教官……我……我救不了他,对不起,我尽力了。” “不可能!你快救他!你之前不是当大夫的吗!”他一把揪住卫生员的衣领,情绪激动地喊着,卫生员只是沉默着坐在一边。 这时浦生的手指动了动,他费力地抬起手抓住李昌霖的衣角,竭力说道:“战争结束后……请把我……葬回浦口。” “不,你不会有事的!”李昌霖一手按住他的伤口,满脸焦急。 “一定要……把信交给豆蔻……让她别等我了……”浦生颤颤巍巍地拿出一个沾着鲜血的信封,交到他的手里,然后才放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安祥地闭上双眼。 看着垂下的双手,他哑然失声,目光呆滞地注视着浦生,仿佛被掏去灵魂一般,泪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掉下,在他那炭黑般的脸上划出泪痕。 过了许久他才出声,“他是我带着教导队经过浦口时收养的孩子,找块儿好地葬了,等战争结束就送他回浦口。” 他异常平静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浦生的脸庞,然后便让两个士兵把浦生抬下战场,左宇权内心也有些动容,他往日冷峻的脸庞此刻也充满着忧伤。 “那个苦苦等待他归来的女孩,怎么办?”左宇权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语气平缓地问他。 “你把信交给她,让她不用等了,就行了。”他起身把信塞到左宇权手中,声音颤抖地说道。 过了一阵,前来支援的第七团接替了新六团的阵地。 “第七团奉命接替阵地!上级命令贵部撤出阵地,回后方休整!”第七团团长严肃地向李昌霖敬了一个礼。 李昌霖回了一个礼,完成交接工作后便率军离开阵地,前往后方作暂时休整…… 新六团选择在后方的一片树林中驻扎,除站岗的哨兵其他人都去休息了,经过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 只有李昌霖还在准备着下一步作战计划,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也没时间悲伤,只能把所有悲伤深埋心底,更加认真地对待这场战斗。 “先休息一下吧,太累可不行。”躺在草地上的左宇权微睁开眼,小声说道。 “等一下吧。这次,我不能再栽在冈川尧手里了。”他坚定地说着,更加下定决心要与冈川尧死磕到底…… …… 未完待续 第45章 我就是坦克兵 夜幕再度降临,广湛公路与水东中心同时发生激战,此时独立团三营和游击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趁着所有敌人被他们吸引时,孟书娟立即带着侦察小队潜入水东。他们谨慎地穿过交战区,来到高地街道,据情报显示这里是陈柏安最后出现的地点。 “立刻搜寻。”一声令下,小队的队员们迅速展开搜寻。 孟书娟举起步枪警惕地越过一个门槛,走进一间破烂的屋子,里面狼藉一片,还有些地方燃烧着,在火光下,她隐约地看见窗纸后有个人影。 “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她慢慢地挪动脚步走进那个房间。 在火光与月光交叠下,她看到房间内被火烧焦的各种家具,以及撒得满地都是的碎瓦片。只见一具焦黑的尸体趴在窗边,还没了半截身体。 不仅是愤怒,她还感受到房间内暗藏的危机,突然一个鬼子从黑暗中冲出来,她果断开枪击毙了那个鬼子,同时一颗子弹擦脸而过,险些击中她的头颅。 孟书娟并没有就此放松,她搜完整个屋子后才来到外面与其他人会合。 “没有什么收获吗?”林子远问道。 孟书娟摇摇头道:“倒是有试图搞偷袭的鬼子。”其他队员也一样直摇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突然一颗炮弹飞来炸毁他们身后的房屋,爆炸也波及了他们,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夹杂着热浪炸飞出去。 林子远拍了拍自己嗡嗡作响的脑袋,缓缓从地上爬起,却发现除自己以外的人都被倒下的房屋埋住了。 一阵死亡的轰呜从远处的街道传来,只见日军的钢铁巨兽出现在街道上,它慢慢调转炮口,准备发起下一次攻击。 坦克怎么也出现在这里了?!林子远很是惊慌,他立刻冲向倒塌的房屋,疯狂刨着砖块木头堆成的废墟。 “喂!你们快醒醒!”他一把拖出孟书娟,坦克的炮口却在这时红起来了,埋在废墟下的人仍在挣扎着想逃出来。 孟书娟迅速起身,正要去救自己的队友就被林子远拽着跑出废墟,“嘭——”又一声爆炸响起,废墟下的所有生命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两人再次被波及到,一起飞出去重重摔进另一片废墟里,林子远拼尽全力撞开压在身上的残破土墙,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他立即去寻找孟书娟的身影,“还好吗?孟书娟?孟书娟!” “啊——”一声惨叫从不远处的废墟传来,他飞奔过去爬进废墟中由一面残墙支起的三角区,“是你吗?”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抓住孟书娟的手。 “不要管我快点跑!任务还没完成!快点跑,坦克很快就发现我们了!”孟书娟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声嘶力竭地冲他喊道。 “不行!你坚持住!哪里受伤了?”他半蹲在对方身边,迅速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块布准备帮她包扎伤口。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忍受着痛苦,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钢筋扎穿了我左边大腿。不要立刻拔下来,现在这个环境根本止不住血。” “那我们先回后方吧,把任务转交给游击队好了。”他正想把对方拖出废墟,坦克却在这时靠近了废墟,他只能躲回到废墟下。 林子远拿起枪透过缝隙紧盯着不远处的坦克,孟书娟也握紧了步枪,两人内心忐忑地祈祷着坦克不要发现自己的位置。 但坦克还是朝这边驶来了,这么下去他们都会死掉。“怎么办?”孟书娟紧张地问林子远,他毫不犹豫地说道:“拼了。” 说罢,林子远拿出仅剩的几颗手榴弹就要冲出去,突然冒出另一个人迅速从后边靠近坦克,此时坦克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已经爬上坦克的人。 那人直接掀开坦克顶盖把一颗手榴弹扔了进去又迅速盖上顶盖,紧接着跳下坦克飞快逃离,一声爆炸把里面的鬼子驾驶组员炸得非死即残。 一个鬼子试图从坦克底部逃出来,那人一枪就打爆了鬼子的头,紧接着又爬上坦克掀开顶盖,给里面的所有鬼子补上一遍枪。 “谢谢兄弟出手相救,你是哪部分的?”林子远扶着孟书娟来到坦克边,看着他把鬼子的尸体扔出坦克。 “你们应该是搜救小队的人吧?”他没有回答林子远,只是淡声问道。 “是。”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又觉得眼前的人有点面熟。 “真搞不懂,上级是没人了吧,竟然只派两个娃娃兵过来。”他似讽非讽地瞥了一眼林子远和孟书娟,然后跳进坦克检查里面的设施。 “他就是陈柏安本人了,不过要注意,他不好相处。”林子远这才想起那人的名字,悄悄对孟书娟说道。 这时陈柏安从坦克里探出半个身子,冲他们叫道:“喂,你们谁会开坦克?一个都不会的话就只能丢下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你有毛病吧!亏我们为了找到你牺牲这么多人……”孟书娟正想开口骂人就被林子远阻止了。 “我会。”林子远应道,又小声地提醒孟书娟,“别跟他吵,吵不过的。” 说罢,他把孟书娟扶进坦克找了个位置坐下,陈柏安拉回顶盖,接着把藏在坦克里的一个医药箱扔给他们。 林子远小心地拔出孟书娟腿上的钢筋,然后立刻上药包扎,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差错,而她在强忍着疼痛,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她的脸上划落。 “这辆坦克应该是跟鬼子大部队跑散的,坦克兵也是些新兵,不然我也没这么容易打下它。”陈柏安自顾自地说道,林子远则迅速坐到副驾驶座上。 “看样子你是老手了。”林子远一边帮忙调仪器,一边说道。 “我本来就是个坦克兵。”陈柏安突然露出一个骄傲的表情,又问道,“你们是哪部分的?” “新六团,特务营营长。”林子远向他敬了个礼便回答道,他笑了起来,“不错,年纪轻轻就当了营长。” “八路军南下独立团,三营战士。”孟书娟也向对方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简单回答。 “这当中,竟然还混着一个八路?我就说,怎么穿得像个乞丐似的。”陈柏安对孟书娟侧目而视,语气中满是不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孟书娟心里恼怒不已,她满眼都充满着愤怒,只觉得对方的言语中透露出讥讽嘲笑,但事实又是如此。 林子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一手搭在陈柏安的肩上,另一只手递上自己的证件,注视起对方。 “首先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们,但是我希望你能有点军人该有的素质,对别人能做到最基本的尊重。能遵守吧?” 看着他笑里藏刀的样子,陈柏安也摆出自己的招牌微笑,语气略带调侃:“好吧,我承认我很怕你们这些特务。刚刚就当玩笑,别放心上。” “那现在,我们一起坐坦克去轰鬼子。”话音落下,陈柏安就立刻启动坦克,驶离这条硝烟弥漫的商业街,林子远和孟书娟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 未完待续 第46章 书娟的自述 此时战斗正激烈,三营仍在和鬼子争夺着公路。 “怎么搞的!打了这么久都还没炸掉这条路!”朱大成生气地吼道。 “营长,鬼子火力太猛了!打不下来!”一个战士灰头土脸地跑回来,焦急地喊着。 “打不下来都要打下来!再久点游击队都拖不住鬼子的援兵了!玛的,给我个炸药包!”朱大成一拍身旁的树干,直接夺走战士的炸药包就准备亲自炸路。 其他战士拼命阻拦,“营长让我去!你还要留下来指挥啊!你不能牺牲!” 朱大成去意已决,几脚踹开阻拦自己的战士,加快步伐走到最前面,“滚开!今天不炸断这条路我都没脸回去见团长!” 突然一辆坦克从一侧杀出,在它猛烈的攻击下日军很快伤亡大半,孟书娟推开顶盖,把从坦克内搜到的机关枪架在顶上,然后扣动扳机疯狂地扫杀鬼子。 林子远迅速填弹,陈柏安一边调整方向一边开炮攻击,“这辆坦克也太烂了吧!”陈柏安打了一会儿就埋怨起来了。 “要是不烂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林子远淡笑道。 “喂丫头,干得漂亮,竟然还能扛机关枪。”陈柏安的语气略带调侃,但动作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用娴熟的技术连续端掉鬼子的几个火力点。 “我有名字。”孟书娟冷声回应,同样动作也非常丝滑,不带一丝犹豫,她的目光没有从鬼子身上移开过,全程带着愤怒狂扫鬼子。 紧接着迅速换弹,突然两个鬼子扑上坦克,她立刻扣动扳机扫杀鬼子,陈柏安则驾驶坦克加速冲进敌阵,连续碾碎十几个鬼子,接着调动炮口开炮,林子远也在用最快的速度填弹。 在坦克的协助下,三营很快夺得公路控制权,马上炸毁公路。激战终于结束,而那辆坦克也在战斗结束时彻底报废。 孟书娟放下机关枪缓缓地爬出坦克,林子远和陈柏安紧跟其后,三人一出来就遇到了朱大成。 “很厉害嘛,你们三个竟然会开坦克。”朱大成一脸高兴地看着他们。 “可惜坦克坏了,唉,这让我这个坦克兵怎么活啊。”陈柏安轻抚着报废的坦克,叹惜道。 “你是坦克兵?叫什么名字?” “陈柏安,我曾经是个坦克兵,现在也是,永远都是。” 陈柏安依然面带微笑地看着朱大成等人,但眼中的悲伤是无法掩盖的,只有自己知道曾经的那支坦克部队是如何在战争中损失殆尽到全军覆没的。 听到对方自报姓名时,朱大成心里难免一惊,“陈柏安?很抱歉,我们没有顺利开展搜救工作。” “无所谓,反正我都逃出来了。不过我得回去了。”陈柏安说道。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太危险了,毕竟你现在已经被鬼子盯上。不介意的话,可以先跟我们去和我们的主力部队会合,再护送你回去。” “也不是不行,那就麻烦各位了。”陈柏安听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在自己看来,活着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五分钟过去,打扫完战场的三营在朱大成的命令下动身出发,前往沙院。 看到孟书娟行走不便,林子远就默默地背起她跟上部队,“谢……谢谢。你不回你的部队吗?”沉默了许久,孟书娟忍不住问他。 “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一个人的话很危险,而且我还要护送陈柏安。”林子远答道。 接着两人又沉默了一段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朱大成才下令原地休息,决定明天再出发。 “对了,你能联系上赵玉墨吗?”孟书娟突然开口。 “是有什么事吗?”林子远有些好奇地望向她。 “捎句话,就是‘对不起’。我本来想见到她时道歉的,但怕以后没机会跟她道歉了,所以提前道歉。”她接着答道。 “好好的怎么突然道歉?” 他听得一头雾水,压根搞不懂她的意思。 微风穿过树林,撩动她的缕缕发丝,露出的双眼透露出淡淡忧伤,在月光的照耀下划过脸庞的泪珠像闪闪发光的珍珠那般明亮。 “如果可以,你愿意听一下我的过往吗?你跟我提过你自己,我也该说说的。”孟书娟声音哽咽起来,她终于下定决心把所有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跟别人说了。 这些经历所有人都不知道,她也没和任何人说过,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默默承受,无数次想诉说,但真到要说出来时又开不口了。 “别激动,你说吧,我会认真听的。”林子远轻声回应着,又小心翼翼地挪到她的身旁坐下,她犹豫了很久,才说出来。 (以下孟书娟的经历参考原着小说和电影,大体有改动) “我的母亲在几年前因病离世,家里只剩下奶奶和父亲。你也明白,单亲家庭的孩子都很缺爱。当我看到父亲与一个陌生女子情投意合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害怕父亲的爱会被她夺走,所以,我很讨厌她,我不想她当我的后妈,因为她还是个青楼女子,我的奶奶也一样反对他们在一起。”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们互相骗了对方,父亲没有说自己已婚,她也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职业,但最后他们还是发现了隐瞒的事实,加上父亲当鬼子翻译,他们的感情在那一瞬间断了。” “那时我太不懂事了,我很对不起赵玉墨,我不应该做这么过分的事。团长也很清楚我对她表姐做的那些事,但她从来没有惩罚过我,这让我越来越愧疚。” “对不起,我真该死。”她哽咽着把这一切说出来,内心也终于舒服了很多。 林子远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放宽心点,我会转达的,如果见面了,你亲自跟她道歉吧。” 她点点头,“但是你可以叫你们的人转,为什么还让我帮忙?”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她。 “我其实是想寄封信给赵玉墨的,但我不能占公线,想到你们每个人都有私人通信的权利,所以拜托你帮个忙。”说罢,孟书娟把一封信交给他。 这时陈柏安走了过来,看到坐在月光下交流的两人,便开口提醒:“这么晚了你们还不睡?明天还要急行军呢。” “你小子,怎么把小姑娘惹哭了?”看到孟书娟脸上的泪水,陈柏安的老毛病犯了,又开始胡说八道。 “你可真会开玩笑。”林子远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倒头就睡…… …… 未完待续 第47章 捡到孩子 凌晨一点至两点,沙院。 钟韦权率领特务营最先撕破鬼子的防线,一营和二营紧跟其后,从外围一路杀进内部。由于鬼子守军不多,独立团的主力很快就夺回了大半个沙院了。 龙南箫迈过布满残骸的战场,来到一个仓库前,所有战士包围了那里。那个仓库地处高处,易守难攻,左右两侧林木隔开,鬼子的暗硝就埋伏在那里,正面没有障碍物,但入口十分狭窄。 如果贸然进攻,恐怕会伤亡惨重。加上他们还挟持着一些人质,因此所有人都更加不敢轻易发动攻击。 只见一个鬼子挟持着一个女人来门前,用不利索的中文冲他们喊道:“赶紧放我们走!否则就杀掉他们!” “缴枪不杀,顽抗到底,死路一条!”钟韦权吼道。 结果一颗子弹飞来险些打中他的头,赵成胜连忙按下他的头,陈凡转头对龙南箫说道:“团长,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让我们打过去救人吧!” “你傻的吗!我们冲上去做无谓的牺牲啊!”赵成胜骂道。 “那你们说到底怎么打?”钟韦权望向两人,结果两人各执己见,都想让龙南箫按自己的建议下令行动。 她却一脸平静地看着对面仓库,丝毫不受影响,沉着思索一会儿才开口。 “我们不是占领了敌人一半的军火库吗?赵成胜,带一营拿着喷火枪烤鬼子,记住,一定要烤熟。”她特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接着她对另外两人下令:“陈凡,带二营用迫击炮掩护一营,钟韦权带特务营攻进去,不要伤害到人质。” “是!”赵成胜立刻带人去拿喷火枪,接着便开始进攻两侧树林。 陈凡则带人架起迫击炮炮轰仓库周围的一切障碍物,紧接着钟韦权带着特务营迅速冲上高处攻进仓库,很快就清空了鬼子,只有几个投降的鬼子还活着。 龙南箫走进去时却惊住了,鲜血铺满地面,许多百姓的尸体被吊在空中,有的刚死,有的死了好几天,腐臭味和腥味弥漫着整个仓库。 其中,有的尸体还遭到了侮辱,面目全非得分不清性别,有的还惨遭解体,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愤怒,他们对鬼子的仇恨更深了。 “妈妈!妈妈!”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人群中传出,瘦弱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然后拼命挤出人群飞快冲向龙南箫。 龙南箫蹲下身子接住扑进怀里的孩子,她抱起孩子又把目光投向其他人,“这是谁的孩子?”结果所有人都沉默地摇摇头。 “小朋友,你认错人了。你妈妈爸爸呢?你家在哪里?”她一边整理小女孩凌乱的头发,一边柔声询问。 那个小女孩年仅六岁,穿着破烂的灰布衫,全身脏兮兮,连伤痕都随处可见,骨瘦如柴的身子令人看了揪心。 小女孩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无助的哭声在所有人的心里惊起阵阵涟漪,她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几个鬼子,带着哭声喊道:“是他们干的!都是他们……呜——呜——” 剩下的话不说他们也知道,全是鬼子干的。 “宝宝乖,没事了,不哭啊。”龙南箫轻拍孩子的背,柔声安慰着,紧接着瞪了一眼那几个俘虏,语气瞬间冰冷起来,“通通杀了。” “可是纪律……” “别跟我提纪律,他们又不是什么技术性人才,留着没用,都杀了,免得增加我们团的温饱负担。” 龙南箫不紧不慢道出理由,让试图劝阻的吴冬曼哑口无言,但吴冬曼也不反对,她直接举枪击毙鬼子。 而龙南箫则抱着孩子走到仓库外,孩子慢慢平静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她用手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面露微笑。 “小雨点。”孩子再次发出稚嫩的声音。 她转头看了一下打扫战场的战士,命令道:“一营把所有物资运回根据地,交给留守的同志,如果有多的分发给游击队。还有,把百姓送出去。” “明白!”赵成胜立刻安排一营战士去运物资。 “等等,把小雨点也带回去,让何医生照顾下她,还要找一处好人家收养她。”她走上去,把小雨点递过去,赵成胜小心地伸出双手接住小雨点。 “妈妈!”小雨点紧抓住她的衣角,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此时小雨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肯撒手,十分依赖她。 “小雨点听话啊,我打跑坏人就回来。”她轻掐着小雨点的脸蛋,温暖的笑容让小雨点内心的恐惧逐渐消失。 “小雨点乖啊,跟叔叔回去啊。”赵成胜抱起小雨点,便带领一营回根据地。 龙南箫脸色一变,严肃地向其他人下令:“所有人跟我走,与三营会合,接应游击队,然后回根据地。” “明白!”战士们声音洪亮地回应道…… …… 早上五点,独立团主力顺利与三营会合,他们一致决定,在游击队混淆鬼子的判断时,趁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龙南箫看了一眼在队伍当中的陈柏安和林子远,随即下令:“朱大成,派几个人护送陈柏安和林子远离开。” “龙团长,我也要参加战斗。”林子远说道。 “你就是龙南箫?还没做自我介绍呢。”陈柏安走上去,却只能平视对方,那张脸英气十足,棱角分明。 “陈柏安、林子远,我部已联系新六团到沙院接应你们,请马上去沙院。”她撇了一眼他们,随后就率兵火速进入水东。 五名八路军战士则带着他们返回沙院。 陈柏安转头看了一眼龙南箫的背影,不禁嘀咕起来:“你们团长也太严肃了吧?一点好脸色都没有。八路的军官不会都一个样吧?” “不会是看你太轻浮,懒得搭理你吧?而且你对他们的偏见也不小。”林子远不以为然地反问他。 一个八路军战士笑了一下,“我们团长一直都是这样子的,除非哪天弹药的问题彻底解决了,她才会真的开心吧。” “快点,别磨磨叽叽的!这种时候你们还有时间聊天!”这时领头的战士突然骂了起来,他们立刻安静下来,还加快了步伐…… …… 来到沙院,看到他们归队后,五名八路军战士又匆匆返回战场。而新六团的部分军官简单地和陈柏安作了自我介绍后,也匆匆撤离沙院返回后方。 得知林子远没死,大家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但一路上,林子远还是察觉出了一点异常,他忍不住问道:“浦生呢?” 换来的只有沉默,陈柏安察觉到气氛不对也马上收起自己的笑容,李昌霖犹豫了许久才开口:“牺牲了。” “怎么可能?”林子远顿时觉得脑瓜子在嗡嗡作响,有些不敢相信,他从刚开始的惊愣变得愤怒、悲伤,却又无可奈何。 只要有战争,总会有死亡的,苦就苦了战士们的亲人和爱人…… …… 未完待续 第48章 愈燃愈烈的战火 凌晨四点,水东。 独立团全团以极快的速度从敌人中央穿插而过,顺利与游击队会合的同时,又精准地摧毁敌人重要的军事设施,后轻易突破敌人的重重防线撤出水东。 而冈川尧才刚刚率领自己的部队赶回水东,本想截下独立团,却只能任由他们从自己的部队中穿插过去。 交战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冈川尧的视线,冈川尧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已经跌到马下,他定睛一看发现那个骑着马的军官是龙南箫。 这多少都会令他震惊无比,虽然有许多关于对方的情报都一致显示,对方是个男相女身、身高八尺的军官,原以为情报有误,但见到本尊时就不得不信了。 冈川尧没有丝毫犹豫,试图开枪反击却找不到对方的身影,而自己的战马也在刚刚的冲撞中失去行动能力,受伤倒地不起。 眼看独立团全团就要撤完了,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战马的嘶吼,龙南箫直接从冈川尧身后杀出,她手握锋利的砍刀横劈过来,冈川尧迅速躲开险些丢失头颅,手枪也被砍刀挑飞出去。 当冈川尧再次调整战斗姿态时却迎面撞上她杀意浓重的眼神,他感到背后有股凉意,但依然抱着必死的决心拔刀冲上前。 她调转马头躲过冈川尧的攻击,直接挥刀劈飞对方的军帽,然后双腿一蹬使战马飞冲出重围紧跟上大部队,只留下在原地吃了一脸灰的冈川尧。 冈川尧不禁愤怒得咬牙切齿,他压根没想到自己与龙南箫第一次交手竟是以这种方式,而且还是第一次遭受到对手的无视,直接挫伤他向来傲气十足的心。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龙南箫。”他依然保持着平静,捡起军帽拂去上面的尘土再戴回到头上,副官则捡起手枪还给他。 “大佐阁下,龙南箫率领的独立团刚搬空了我们在沙院的所有仓库,又破坏了我们在水东的五个重要军事设施。”副官怯怯地向他汇报着损失。 “该死!”冈川尧暗骂了一句,这下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作真正的失败…… …… 另一边,新六团刚回到后方就接到新的任务,除了留守的战士,其他人顾不上休息就迅速集合。 看到林子远安然无恙地回来时,左宇权紧绷成一根弦的神经才慢慢舒展开来,他轻拍了两下林子远的肩膀,“好好活着。” “长官,你也一样。”话音落下,林子远便背起枪走进部队中。 李昌霖站在高处扫视一下四周,扯了扯嗓门说道:“岭门已经全部沦陷,日军准备向北入侵,上级命令我们全团在观珠阻击。” “一营二营三营到背岭一带设防,特务营护送陈柏安前往高州。”简单布置完任务后,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 李昌霖随即对左宇权下令:“让情报组随时待命,掌握敌人最新的动向第一时间跟我汇报。后勤人员也一样,保证弹药粮食充足。” “明白。”左宇权答道。 李昌霖则快速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然后背起枪准备出发,这时陈柏安飞快跑过来挡住了他。 “李教官,我也该留下战斗。冈川尧的联队不仅会用毒气,还会用重武器,可能还会用坦克……总之,我要留下,我有办法对付他们那些阴谋诡计。” 陈柏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语气似乎很严肃,又似乎是在恳求。 他摇摇头,即使粘满尘土的脸庞看不清任何表情,但也能隐约看到他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过,“你有更重要的任务,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尽快回到粤北。” “李教官,你再考虑一下……” “后会有期,兄弟。谢谢你用‘教官’称呼我,令我倍感亲切。”李昌霖重拍了两下陈柏安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教导总队的人都这么称呼你,我都听习惯了……总之,活着回来,李教官!”陈柏安冲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叫道。 话音未落,林子远等人便带着陈柏安离开了。 此时安全的后方也不再安全,新六团休整的后方正处观珠,是与日军交战的最前线。 防空警报突然响起,即使身处远离城镇的郊外,所有人都能清楚地听到刺耳的警报声,他们迅速冲进防空洞,中途没有半点停留。 所有人都拿着武器有序地排列在防空洞中,李昌霖站在最前面,他拿起望远镜观察盘旋在空中的敌机,视野里远处的城镇乡村正遭受着猛烈轰炸,许多建筑物在一瞬间轰然倒塌夷为废墟。 “如果我们也有战斗机,结果就不一样了,哪怕没有战斗机,起码也该有高射炮,至少在空战中会有点还手之力,但我们什么都没有。” 李昌霖盯着远处的敌机,愤愤不平地说着,但又感到万般无奈。 “许多地方已经变成死墟,方圆几百里没有一处活人,能逃的都逃,不能逃的都成了死人。”左宇权站在他的身旁,神情复杂地望向远方。 一段时间过去轰炸结束,所有人立刻冲出防空洞直奔各自的作战岗位,李昌霖和左宇权迅速跑进新挖好的战壕。 此时鬼子步兵的进攻已经开始,战斗一击即发,硝烟滚滚,战火异常激烈,战斗一打响敌我双方的士兵瞬间死伤无数。 同时,林子远和陈柏安等人没走多远也突然遇上空袭,一瞬间场面混乱,爆炸声笼罩着四周,所有人赶忙寻找掩体躲起来,但依然有人不幸牺牲。 陈柏安立刻躲进密集的灌木丛才逃一劫,过了一会儿敌机的轰鸣声逐渐消失,他本以为轰炸结束了,便准备走出灌木丛。 下一刻敌机就杀了个回马枪,它们直接折回,低空掠过树林,用重机枪朝着地面上的士兵疯狂扫射,霎时间哀嚎连连,不幸被击中的人犹如气球一样炸开。 “该死的鬼子!”陈柏安一把扛起机枪冲着俯冲下来的敌机扫射,试图打下敌机。 林子远冒着生命危险冲过去,一把将陈柏安拽回灌木丛,几颗子弹接连落到前方的地面,险些打中陈柏安。 “你疯了吗!那是战机!”林子远气愤地说道。 “就算是战机我都要打下来!由不得它们这群苍蝇在我面前乱窜!”陈柏安双眼瞪得通红,仇恨如同熊熊烈火在他心中燃烧,愈烧愈烈。 此时,轰炸才真正结束,敌机终于飞离这里。林子远立即起身,大声喊道:“所有人!还活着的继续执行任务!” 幸存的士兵马上爬起来,大略整理了一下武器装备后便动身出发,继续执行护送陈柏安的任务。 “我还是想留下战斗。”陈柏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不禁喃喃道。 “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不仅要把机密带回去,你作为坦克兵更要活下去,为建设新的坦克部队留下火种。”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林子远便耐心地劝说道…… …… 未完待续 第49章 情况危急 同时,独立团已经赶回根据地补充弹药干粮,此时已经早上六点,天色渐渐亮起来。 “我们缴获了敌人多少弹药?”龙南箫问后勤处长。 “一百把火焰喷射器,六门迫击炮和两百发炮弹,二百二十挺轻机枪,步枪一万两千三百支,子弹二十多万发。五千斤粮食,这些粮食大多是他们从百姓身上掠夺的……” “还有五个电台,这下何浪浩可以成立通讯小组了,培养一批通讯员。” 后勤处长一边汇报工作一边拿出记录统计数据的本子交给她,她拿起本子大致浏览了一下。 这时何小萱牵着小雨点走过来,她面露微笑地看着龙南箫:“团长你终于回来了,这孩子一直嚷着要见你呢。” “什么?”龙南箫低头望去,看见小雨点已经换过新衣,那是件打着补丁的灰布衫和黑长裤,小小的脑袋顶着稍大的军帽,双腿打着绑腿。 小雨点洗干净的脸白白、圆嘟嘟的,她那清澈透亮的双眼注视着龙南箫,似乎在期待什么,但双手却不安地摆弄着衣角。 龙南箫走上前拉着何小萱到一旁,悄悄问道:“对了何医生,我叫人转达过我的决定,找一处好人家收养这个孩子,为什么她还留在这里?” 何小萱无奈地直摇头:“这孩子很犟,她非要留在团内,送她去老乡家她又自己跑回来,来来回回都八次了,怎么劝都劝不动,真拿她没办法。” “既然她不想离开就让她留下吧,老乡家也不安全,她来回跑更不安全。”何小萱又说道。 龙南箫眉头一拧,态度十分坚定:“她太小了,留在部队里不合适。我不想让这孩子跟着我们吃苦。” 正当两人要争执下去时,龙南箫感觉到衣角在微微晃动,她低下头看见小雨点正站在自己身旁,“让我留下吧,我绝对不会拖后腿的,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小雨点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非要留下?小雨点,我们是上战场打仗,不是玩过家家。”她蹲下身子平视小雨点,同时放缓语气。 “我就要留下,我要跟着你,妈妈!”小雨点发出稚嫩的声音,目光仍带着期待看她。 “听话,去老乡家,好好读书。”她一边擦拭着小雨点脸上的泪水,一边耐心地说着。 小雨点拼命摇头,“我不走,我就要跟着你。” “孩子,首先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你的妈妈,你不要再跟着我了。”随后,她起身叫来一个战士,战士抱起小雨点放在一辆驴车上便立刻离开。 “妈妈!妈妈!”小雨点嚎啕大哭起来,不管战士怎么哄都哄不好,龙南箫只是沉默地看着逐渐远去的驴车。 何小萱顿了顿,又对她说道:“孩子的父母可能早就遇难了,她年纪又小,离不开父母,还容易把和自己父母相似的人认作父母。” “虽然我觉得她很可怜,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同意她留下的。如果你看见她又跑回来就送她回去,如此反复她才会放弃。” 话音落下,龙南箫又匆匆离开,带领部队迅速返回战场…… …… 另一边,林子远和陈柏安等人顺利坐上运输车,在上午十点多就抵达了高州县,沟通过后,当地负责部门派专车专人护送陈柏安前往粤北。 “谢谢你一路照顾,小兄弟,后会有期。”陈柏安爽朗地笑道,向林子远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后便钻进车内。 林子远也回了一个军礼,“后会有期,陈长官。”话音落下,他目送着陈柏安的车子驶离。 随后林子远转身带队离开,来到返回战场一带的公路时却发现当地人准备破坏公路,不仅如此所有通往战场的道路均遭到破坏。 “为什么要破坏道路?”林子远非常不解地问一个当地人。 “县里下的命令,都为了防止鬼子直接冲入县内。如果你们要去前线战场的话可以走小路。”那个当地人解释道,并为他们指出一条隐蔽的山间小路。 这时又有三架敌机掠过上空,所有人迅速躲进路旁的树林里,但敌机只是盘旋一会儿就飞走了,应该是来侦察的。 “呢帮人真系细胆,哈哈哈哈哈!” 林子远等人刚回到路边就遭到一群人的嘲笑,他有些恼火地看着那群人,“你们是哪个部队的?”他带着一丝怒火问他们。 只见那群人身着各色衣裳,头戴斗笠,身上背着各种武器,大多都是从日军手中缴获的步枪,有的人甚至只拿了一把大刀或者耙子,口中说着当地方言。 “我哋系本地游击队。”一个人咧嘴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说完,他们便走进一条小道离开这里。 连这里的游击队都行动了,可想而知前线战况有多惨烈。林子远不敢有半点停留,立即率队前往前线战场…… …… 小雨点再一次被送回到那个老乡的家里,那是一条在化县与茂南区交界处中的村子,距离前线战场不算远,但也不近。 老乡家里有三口人,他和他的妻子还有刚出生的儿子,小雨点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心里莫名难受,她又想念自己的父母了。 不行,我必须回去!小雨点心里暗想着,于是她又悄悄溜出村子,准备回根据地。 结果跑到半路就发现一队日军越过防线,悄悄潜入这里了,小雨点吓得立刻躲进树林里,她藏在一棵大树下,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的日军。 她亲眼目睹鬼子进村屠村,然后撤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跑回村子,眼前的一幕不禁令她毛骨悚然,村民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所有屋子都被火烧了起来。 她又跑进老乡家里,只见三具烧焦的尸体被吊挂在房梁上,她差点因为害怕尖叫出声,鬼子的残忍真是超乎她的想象,她没想到那群畜生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 等等,刚刚他们撤退的方向好像是通往根据地的!小雨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她顾不上心里的恐惧,立即抄近路跑回根据地。 此时另一边,留守在根据地的人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这时,小雨点终于赶在鬼子偷袭前跑回了根据地。 “小雨点,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何小萱走上前,故作生气地问道。 “何大夫,鬼子来了!是真的!”小雨点着急地冲何小萱喊道,看得出来她并不是在撒谎。 “什么?!”何小萱听了不禁一惊,她立刻召集留守的所有人员,“同志们!鬼子来了!鬼子来了!” 根据地内的所有留守人员马上拿枪集合,然后按部就班进入战斗岗位,后勤处长老张也飞奔过来,“何医生,除去伤员我们只有一百多人,怎么办?” 何小萱努力冷静下来,她立即指挥:“老张你先带些人将伤员转移去隐蔽的地方!其他人,只要没受伤都跟我去战斗!” 情况不妙,现在主力都已经去前线战场了,只有一些伤员和一百多名后勤人员留在根据地。 即使毫无作战经验,但何小萱作为团内最有权威的军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扛起指挥战斗、保护根据地的重责。 “报告!我们的电报发不出去!” “报告!派去送信的所有信鸽都被敌人射杀了!” “报告!派去找支援的同志全被敌人杀害了!” ……不过一会儿,何小萱就接到了其他战士带来的坏消息。 鬼子千方百计地阻止他们求援就是为了铲除根据地,绝对不能让鬼子得逞!那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做呢? 她突然想起这个任务可以交给小雨点,即使其他人都不同意让一个孩子冒险,但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把了。 “小雨点,你赶快去找到团长,告诉她鬼子要来抄家了!他们刚离开,不会离根据地太远的,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鬼子发现!” 何小萱带小雨点来到后山的一条隐蔽小道,认真叮嘱着她,“你跑得快,目标小不容易被敌人发现,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可是……可是我不敢……”小雨点一回想起鬼子的所作所为就害怕得不行。 “小雨点,如果想留下就要完成第一个任务。”何小萱严肃道。 小雨点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接下任务了,“我一定能完成任务!”她扶了扶头上的军帽,然后勇敢地冲进小道。 老张带着一丝责备的语气问何小萱:“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用我的性命担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就是模仿一下儿童团。”何小萱神色凝重地望向那条小道…… …… 未完待续 第50章 返回 独立团刚结束一场战斗,所有人正在打扫战场。 “团长!”孟书娟叫住了准备离开的龙南箫。 龙南箫转过身望向孟书娟,带着伤痕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她依然保持着平常的严肃,“怎么了?” “我想说……之前对玉墨姐做的那些事……对不起。”孟书娟终于鼓起勇气,亲口承认了自己曾犯下的过错。 龙南箫平静地注视孟书娟,其实在自己看来并没有绝对的对错,毕竟当时对方只是个受到多方面因素影响的思想不成熟的孩子。 但现在经过文化思想的学习,已经改变了很多,逐渐往一个好的方面发展,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红色战士,不再是曾经那个内心阴郁的少女。 “你能想通就挺好。”她淡声道,然后转身离去,孟书娟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另一边。 小雨点飞快地在森林里穿梭着,她凭借着灵活地走位顺利绕过几处鬼子的埋伏点,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跑进前线战场。 此时前线战况激烈,无一处不在激战着,小雨点一不小心就误入某军的交战,她机灵地跳进一个战壕中,躲过了猛烈炮击。 “什么人!”一个高大的身影直接遮住她,那是位手持狙击枪、满脸焦黑的军官,那人正是李昌霖,她这才知道自己跳入友军的战壕了。 “我……我是八路军!”小雨点紧张得结巴起来,她不自觉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 “小八路?”他的目光中掠过一丝惊讶。 “长官,你知道龙南箫的部队在哪里吗?我是来找支援的!”小雨点顾不上自己的疲惫,立刻问对方。 “往东直走就能找到他们了,但要小心鬼子的埋伏。你们的大人呢?怎么只派你一个小孩子?”发现那是个仅有六岁的孩子时,他又担心起来。 “谢谢你!”小雨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迅速离开战壕绕过交战区往东方向一路直奔。 必须快点!再快一点!小雨点使出了吃奶的劲翻过一个又一个坡,穿过多片森林,尽管再小心地躲避鬼子,但还是被鬼子发现了。 “ te ki nin!(有敌人!此处为谐音)” 鬼子的一个小队一边喊着鸟语,一边狂追上来,小雨点拼命奔跑试图甩脱鬼子,无数颗子弹呼啸而过,吓得她连头都不敢回。 结果在一个拐弯处鬼子扔出手雷,她躲闪不及被炸飞出去,鬼子们警惕地等待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拐弯处搜索。 殊不知小雨点已经爬到树上藏起来,她蜷缩在树上,心里忐忑地看着下面四处搜索的鬼子,所幸鬼子没有发现她,搜寻无果后便撤离了。 小雨点观察一下四周才从树上下来,由于刚刚太过害怕她根本没发现自己腿上有伤,现在看见腿上的血迹时才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痛,但她顾不上伤口,只能继续赶路。 后来,小雨点终于找到独立团的主力部队,而她也累得瘫倒在地,鲜血浸湿了裤腿一大片,由于失血过多,她的意识在逐渐模糊。 龙南箫抱起小雨点,卫生员迅速为小雨点包扎伤口,“小雨点,快醒醒。”小雨点隐约听到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努力睁眼看到自己正躺在龙南箫怀里。 “妈妈!鬼子抄家了!”小雨点扯大嗓门说道。 “钟韦权!立刻率队赶回根据地支援!我等会跟上!”龙南箫立即下令,钟韦权没有丝毫怠慢,随即率领部队直奔根据地。 “呜呜呜呜——”看到自己终于完成任务时,小雨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龙南箫抱起她轻抚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看到小雨点身上的伤时,她就知道这孩子寻找部队的过程中遇到鬼子,万幸孩子没事,她不禁心疼起小雨点。 “妈妈,不要丢下我!”小雨点抓紧她的衣领哭诉着,一声妈妈,令她向来坚硬的内心动容起来,稚嫩的声音勾起她曾经与母亲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最终还是心软了,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不会了,但我不确定我能否当一位好母亲。”此刻她接受了这个孩子成为自己的亲人,暗自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孩子。 “吴冬曼,孟书娟,帮我照顾好孩子。”说着,她把小雨点交给吴冬曼,吴冬曼小心地接过孩子,孟书娟则好奇地打量着孩子。 “小雨点听姐姐们的话啊,等妈妈扫完垃圾再回家。”她声音柔和,面带温柔的笑容,让小雨点一直惊恐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 话音刚落,龙南箫就骑上自己的黑马火速离开。 孟书娟满脸不可置信地问吴冬曼:“团长有这么温柔过吗?她刚刚是笑了?” “据我所知,自入职数年她就变得沉默寡言,感情冷淡,简直就是个杀敌贼狠的冰山人……现在,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这个孩子。” 吴冬曼心里不禁高兴起来,这意味着龙南箫的心正在被小雨点治愈着。 “快走,得赶在他们结束战斗前回到根据地。”吴冬曼提醒着,和孟书娟一起加快步伐…… …… 同时在根据地那边,鬼子的部队逐步攻陷防线,很快就攻入根据地,活捉死守根据地的守兵。 带队的鬼子正是冈川尧的副官“佐藤正一”和日谍“谷川十久”。 “不错嘛,你竟然还记得路怎么走。”佐藤正一笑道。 谷川十久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正是作为一名间谍的优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现在就端了他们的根据地。” 这时,两个鬼子拖着何小萱走上来,“报告,这就是他们的头儿。” “什么?我们竟然被一个军医拖了这么长时间?!拖下去毙了!”谷川十久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接着又恼怒地瞪着何小萱。 “慢着,让士兵们尝尝鲜再毙了也不迟。”佐藤正一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其他鬼子也目露凶光,“士兵们,看到那些女兵了吗?现在都是你们的了!” 话音未落,鬼子们就大发兽性,猛地拖走被俘虏的女兵,她们惊恐地叫着拼命反抗,但还是逃不过被推入地狱的命运,其他战士也想救下她们,结果却被鬼子残忍杀害。 同时,几个鬼子拖着何小萱走进一间木屋,何小萱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但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依然逃不脱敌人的魔爪。 几名战士愤怒地撞开门,冲上前去想救下何小萱,却被佐藤正一逐个开枪击毙,“畜生!”老张怒吼着,但也无能为力,只能任由鬼子把自己压在地上。 何小萱绝望地看着重新关上的房门,两个鬼子控制着她让她作不出任何攻击行为,其他鬼子疯涌而上,屋子里瞬间充满衣服撕破的声音、哭声惨叫声和狂笑声…… …… 未完待续 第51章 大开杀戒 正当鬼子们洋洋得意之时,独立团主力早已走地道回到了根据地,直接狂杀所有闯进来的鬼子。 “八嘎!他们什么时候挖的地道!” “快撤!快点撤退!” 鬼子们见情况不妙就想逃跑,结果三营堵住了所有出口,“往哪跑!死鬼子!”只见朱大成怒喝一声,他和几名战士扛起机关枪就狂扫过去。 另一边,特务营率先夺回被鬼子占领的木屋并救下那些女兵。 钟韦权端着枪一脚踹开木门,却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惊住,只见八具鬼子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屋子里,死相惨不忍睹。 只见何小萱衣衫褴褛地站在角落,全身仅有几块破布遮住,她双手抱着枪管冒烟的机关枪,鲜血染红了全身,双目透露的杀气仿佛能把人杀死。 “你……一个人……杀了他们?”钟韦权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们终于回来了……咳呜呜!女同志们,都被那群畜生玷污了!”看到是自己人时,何小萱绷不住哭了出声,伤口的剧烈疼痛让她站不稳,直接瘫倒在地上。 钟韦权快步走上去,脱下自己的军服盖在对方身上,“没事了,我们回来了。”他想扶何小萱走出木屋,但没走几步她就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卫生员!卫生员快过来救人!何医生,何医生你坚持住!”他连忙抱起何小萱冲出木屋,一个卫生员飞快跑过来帮她包扎伤口。 “同志,照顾好何医生。”安顿好何小萱后,他又拿起枪跟上其他战士去歼灭鬼子…… 一段时间过去,鬼子被全歼,只有两个领头的跑了,龙南箫不顾众人阻拦,她骑上马便狂追出去。 她带着怒火紧追在佐藤正一和谷川十久身后,然后举枪攻击他们,一颗子弹不偏不倚地射穿佐藤正一的身体,他直挺挺地倒下摔进河里,被湍急的河水卷走。 而谷川十久不见了踪影,正当龙南箫四处寻找时,谷川十久突然从树上跳下,一脚将她踹下马去,她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脚,拽着对方一起跌到地上。 谷川十久一脚踢飞她手中的枪,她也一掌拍飞对方的枪,两人迅速拉开距离,谷川十久拔出武士刀,她从腰带背后拔出军刺。 “好久不见,团长阁下。”谷川十久笑眯眯地看着她,齐刘海下的双眼眯成一条缝。 “你还有脸回来。”龙南箫冷漠地注视着对方,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表情。 “我希望我们只用冷兵器公平了结这场恩怨,不要用热武器。”话音落下,谷川十久双手握刀,摆出战斗姿势。 她不屑地扫了一眼,手中的军刺飞速旋转起来,只见谷川十久疾步冲上来,快速出刀,她侧身躲过,握紧刺刀直接划伤对方的手腕,谷川十久迅速退后再次拉开距离。 “可恶,毫无破绽!”谷川十久暗骂道,接着调整方向从左侧杀上去,迅速使用苦无,龙南箫敏捷躲过,在武士刀劈来的瞬间提刀挡下,一脚猛地踹飞对方。 谷川十久平稳落地,她再次起身攻击,龙南箫也疾步冲上来,一手掷出刺刀,她立刻提刀防御,刺刀划过刀刃穿过她的发丝割断发绳,长发一下子散开来遮住了她的视线。 谷川十久慌张地撩开头发,却发现龙南箫消失了,突然一把刺刀从身后直刺过来,她连忙反击,但为时已晚,刺刀早已刺穿了她的左肩,龙南箫又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你的人伤害了我手下的那些女兵,这个账,你打算怎么偿还?”龙南箫一脚踩在谷川十久紧抓着刀的左手,冷声问道。 “思密麻塞。”谷川十久突然拔枪,她更快一步,早已拔出背上的砍刀砍断拿枪的手,疼得对方嗷嗷大叫。 谷川十久这才感觉到害怕,强大的求生欲促使她拼命反击,接着立即逃跑,龙南箫紧追上去,一手抓住她的长头把她拽倒在地,又拎起她的头狠狠撞向树干,直到头破血流、鼻青脸肿才松手。 “谷川,你刚刚的勇气呢?”她站在谷川十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谷川十久还想拼死挣扎,再次起身挥刀劈去。 她一手掐住对方握刀的手拧断,武士刀落到地上,接着几拳干趴对方,打得谷川十久晕头转向,连喷几大口鲜血。 “我错了,求求你一枪毙了我吧!”谷川十久再也没有反击的念头,彻底被打服,恐惧痛苦的她正哀求着龙南箫能干脆利落地杀死自己。 “不。”她直勾勾地盯着谷川十久,目光犹如寒刺直穿对方的心,“你知道你们这些畜生是怎么残杀我们同胞的吗?” 说话间,她一手紧揪住谷川十久的长发,拔出对方肩膀上的军刺架在对方脖子上。 “你别忘了日内瓦公约!不能虐杀俘虏!”谷川十久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不曾想,她根本就不吃这套,握紧刺刀狠狠地捅破谷川十久的脖子,丝毫不管对方的惨叫,紧接着一刀又一刀直到脖子无处可捅。 然后她手法娴熟地用砍刀取下谷川十久的首级挂在腰间,她缓缓起身就看到了刚爬上岸的佐藤正一。 “哟,你还活着。”她捡起枪走上前,却把那头鬼子吓得连连惨叫,“啊——啊——啊!”殊不知刚刚她大开杀戒的一幕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直接在心里留下严重的阴影。 “不要过来!”佐藤正一惊慌地大叫着,却因为爬上岸时体力耗尽、伤势加重,而失去战斗能力。 “‘留好脑袋,等我来取’,如果活着就把这句话告诉你的长官。”龙南箫一脚狠踹过去,再次把这头鬼子送进河里,任其被河水卷走…… 回到根据地,她把谷川十久的首级扔到众人面前,“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处理那些畜生了吧?我不需要俘虏。” “明白!” 处理完根据地里的烂摊子后,她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木屋休息,刚推开门就看到站在屋里的小雨点,她赶紧转身,生怕身上的血迹吓到孩子。 “妈妈!你的脸脏了,我帮你擦擦!”小雨点稚嫩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拿着毛巾屁颠屁颠地走到龙南箫身前。 龙南箫则蹲下身子让小雨点拿着毛巾擦掉自己脸上的血迹,当看到孩子可爱的笑容时她的疲惫减少了几分。 “谢谢你啊小雨点,多亏了你我才保住我的根据地。”她挤出一丝温暖的笑容,然后转身进屋换了件军服外衣。 “那我是不是可以留下了?”小雨点跟在她身后,充满期待地问道。 “当然。还有,当我的女儿要守规矩,作为一名小八路更要严守纪律。”她接着说道,小雨点认真地点点头…… …… 未完待续 第52章 我也是战士 第二天清晨,龙南箫脸色阴沉地站在会议室内,连级以上的干部围坐在会议桌前,所有人都沉默着,会议室内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我承认这次是我大意了,没有留多点人守根据地。”龙南箫开口打破了沉默,“但是,哨兵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等一个孩子来报信才知道鬼子打过来了?”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注视龙南箫。 “留守根据地的守兵是二营负责的吧?传达消息也是二营负责的吧?你们竟然还能要靠一个孩子冒险去求援,你们怎么搞的?” “但凡守住后山都不至于让一个孩子去冒险,不至于牺牲那么多同志,让那么多女同志受到伤害!还能让我们及时支援根据地!我们的根据地差点没了!” 龙南箫怒瞪着陈凡,陈凡立即起身但目光一直在刻意回避着她,“对不起团长,是我在用人方面疏忽大意了。” “据我所知,鬼子偷袭当天,你们二营的守兵根本就没有在后山巡查,更不要说留暗哨了,所以根据地才会轻易沦陷。如果我再来迟一点,根据地都没了!” 桌子突然重重晃了一下,只见龙南箫的拳头重砸在桌面上,让本就破旧的木桌多了几道裂痕,她的双眼瞪得腥红,目光中的怒火似乎能把人烧死。 “对不起团长。”陈凡羞愧不已。 “回去把当天负责留守的人处理一下。”龙南箫目光扫向众人,“各营留下一个连留守根据地,一营增加陷阱和地道,钟韦权留下监督工作。” “是,明白!”众人立刻答道…… …… 夜里,在主力部队前往战场后,那些女伤员全都离奇失踪,令人怀疑鬼子又来偷袭了,根据地内一度紧张,钟韦权迅速赶来指挥。 “人呢?你们卫生员都不管的吗?”钟韦权拽过一个卫生员质问道。 “她们刚恢复点就去后山了,说是采药,我们也派了两个战士跟过去。只是没想到一去就这么久。”卫生员答道。 “她们要是有三长两短,我就问责你!”钟韦权愤怒地说着,又指挥其他战士,“你们赶紧去找人!”一声令下,战士们立刻搜寻那些失踪的伤员。 同时在后山,何小萱醒来时发现周围多了几具尸体,那些尸体都是下午和自己一起去采药的女孩,还有两名陪同她们的战士,由于这里离根据地太远,哨兵和巡逻兵并没有发现。 她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日谍把枪口抵在她脑袋上时,她才记起来,采药时遭到了日谍袭击。 五名日谍围上来,一把将她拖到树丛后,领头的日谍用中文逼问她:“你们根据地的地图在哪里?”她默不作声。 “要不是你是这里最优秀的军医,我早杀了你!我再问一次,地图在哪里?”领头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直瞪着她的双眼。 她依然没有回答,却挨了几个巴掌,打得她鼻血直流,领头人狠狠抓住她的头发继续问道:“地图在哪里?” “过来点,我告诉你。”她说道,领头人便靠过来,趁日谍们放松警惕时她突然夺过领头人的枪挟持住领头人。 “都别动,小心我的枪走火!”她一手锁住领头人的喉缓缓起身,在其他日谍犹豫时果断开枪将他们通通杀死。 领头人也不放弃,抓住机会一头撞开她,一脚踢飞她的手枪又立即拔刀刺去,她敏捷躲开,接着俯身下潜躲过对方的抬腿扫击。 此时雷声滚滚,狂风大作,很快暴雨降临,透过雨帘领头人隐约看到一个充满杀气的身影正疾速冲来,完全不同于刚刚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军医。 领头人刚做好准备却发现对手消失,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在电光闪烁中何小萱突然出现在领头人面前,一记高抬腿将对方的下巴踹得脱臼、哈喇子直流,对方也因承受不住倒了下去。 对方正要爬起,她直接掐断对方脖子,接着起身准备离开,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剩余的日谍也被赶来的战士消灭了。 “何医生,对不起,我们来迟了。”钟韦权急地跑过来,累得气喘吁吁,结果再一次被深深震惊到,“那五个鬼子是你杀的?” “嗯……”她正想说什么,突然两眼一黑栽进草丛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眼已经是早上,何小萱刚睁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顶着两大黑眼圈的钟韦权,他彻夜未眠。 “谢天谢地,何医生你终于醒了!”钟韦权高兴得叫道。 “不要对着伤员大声说话。”她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你昨晚没睡觉吗?” “抱歉,没有。昨晚我亲自守夜,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团长铁定不会放过我,而且昨晚发生的事就够枪毙我上百回了。” “团长昨晚就发电报告诉我,冈川尧那孙子搞阴的,想杀掉我们团内的所有卫生人员给我们造成巨大损失,你是团内唯一的医生,是他们的头号目标。” “为了将功补过,我接受团长下的任务,亲自保护你,直到危机解除。”钟韦权话锋一转,变得十分严肃,何小萱顿时心塞。 “钟营长,我很弱吗?不瞒你说,我在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过,我原本就是战士!只是受了点伤不能上战场才当军医,你明白吗?” 何小萱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双手紧抓住钟韦权的衣领直盯着他,“我不用任何保护!” “这可是团长下的命令,我不能违抗。反正近期我都不能上战场。我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边。”钟韦权前一秒还严肃,下一秒就露出无可奈何的微笑。 “行吧,帮我拿下眼镜。”听到是团长的命令,她只能默默接受。 钟韦权连忙拿起桌上的眼镜递给何小萱,她接过眼镜戴上,便把一些工具拿到床上开始磨制草药。 “其实我觉得我有办法除去你脸上的伤疤,只不过需要点时间制作药。”何小萱又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钟韦权听后瞬间开心起来,“那团长呢?她的能治好吗?” “一般伤疤倒是能,要是烧伤疤痕就难,我只能尽量淡化她脸上的。”何小萱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 未完待续 第53章 败退 观珠一战尤为激烈,经历十多天冈川尧联队某部还是攻破了防线,新六团被迫撤离观珠,损失惨重。 霞洞镇上,左宇权迟迟没有看到李昌霖,心里顿感不妙,“李昌霖在哪里?”他问林子远。 “他带着一个连断后了,直到现在,那个连已经全军覆没。”林子远不由得低下头来,内心无比悲伤。 “好了,现在重新设防,我们没时间悲伤。”左宇权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指挥全团重新设防,他漠然地看着前方,仿佛感受不到悲伤。 “我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们根本不可能赢!现在连团长都生死未卜!”一个营长扔下手中的枪,绝望地质问他。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继续打下去。这次,我们不撤了,就算是打光最后一个人,我们都要留在阵地上。”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为国捐躯的准备。 “怕死的,现在走还来得及。”然而没有一个人离开,战士们的目光也异常坚定,他们视死如归,决定追随他死守阵地…… …… 此时,在观珠的阵地上。 李昌霖费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艰难地爬起来,却发现前方模糊一片,他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依然没有恢复清晰,接着又连续揉了几下,依然模糊。 他感觉眼眶周围粘乎乎的,用手一摸是股温热的血液,心里一惊,他发现自己失明了,这时一阵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他意识到是鬼子上来了,立刻去找枪。 摸索半天才找回自己的狙击枪,结果鬼子已经包围了他,“看!这里有个瞎子!”鬼子并没有立刻杀他,而是想先戏弄一下。 一个鬼子狠狠地踩住他的手,他试图反抗却因为失明打不到鬼子,被鬼子打得晕头转向,他不想忍受这种屈辱,愤怒地就要引爆炸弹跟鬼子同归于尽。 这时枪声响起,包围他的鬼子应声倒地,他紧握着枪坐在战壕里不知所措,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他迅速起身举枪砸过去。 “狗日的我跟你拼了!” “自己人!冷静点!” 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才慢慢地放下枪,“龙南箫?” “李教官?快跟我走,鬼子的大部队很快上来了。”龙南箫说着,就想拉着他一起走,但他却站在原地不动,“怎么了?” “我失明了。”李昌霖有些无措,双手摸索过去紧抓住她的手。 “那跟紧我。小心点,别摔倒了。”她拉着李昌霖的手快速往阵地后方跑去,他紧跟在她身后,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打游击战时不小心误入这里的,然后恰巧遇到你。”龙南箫尴尬地笑了笑。 突然一颗炮弹落下,“趴下!”她迅速扑倒李昌霖,两人趴到地上的同时爆炸响起,扬起阵阵尘土。 李昌霖感觉到一阵头疼,他缓缓爬起来,双腿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用手摸到双腿上的伤口时才知道自己腿被炸伤了。 耳边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安静,他有些慌了,慌张地四处摸索,“龙南箫?龙南箫!你在哪里!”无论怎样呼喊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心里顿时产生一阵不好的预感。 他突然摸到一根断肢,内心瞬间崩溃,带着哭声呐喊起来:“龙南箫!龙南箫!你还活着吗?你别死!” 龙南箫被他的喊声惊醒,她慢慢地坐起身来,“那不是我的手。我没事,别慌。”她弓着身子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残肢放在一边。 “王八犊子!你怎么不吱一声,我都以为你被炸死了!”他生气地骂道,却又非常担心,“你没受伤吧?” “也就一点擦伤。”她赶紧撕下身上的布帮李昌霖包扎伤口,“你还能走吗?” “不能。要不,你先走吧,我行动不便只会拖累你。”他顿了一下,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爆炸声,鬼子大部队上来了,最先出现的是冈川尧联队的三辆坦克。 “快走啊!”他着急地冲她喊道。 “跟我走!”龙南箫一咬牙就抱起对方,大步往后方冲去。 密集的炮火覆盖了整个阵地,她拼尽全力穿梭在炮火中,顾不上随时都可能落到身边的炮弹,她只想尽快地跑下阵地,救出李昌霖。 就在快跑出阵地时,一颗炮弹落到他们身后,爆炸瞬间掀起一阵热浪将他们冲飞出去,他们重重摔在地上,滚进了阵地下的那片森林内。 她强忍着疼痛,重新爬起来就立刻跑到李昌霖身旁,“怎么样?你还好吗?”她抱起李昌霖,急忙询问他的情况。 “还好。” “坚持住。”她把李昌霖拖到草丛后,这时埋伏在周围的三营战士也悄悄走了出来,带着两人迅速撤退。 来到一座山上,她在那里顺利和朱大成的三营会合,“报告团长,三营已经抵达作战地点。”朱大成向她敬了一个礼。 “好。我遇到了一点突发情况,你派人把李教官送去后方的战地医院。”她说道。 “没问题!”朱大成马上叫两个人抬来担架,她则扶着李昌霖躺在担架上。 李昌霖慢慢松开紧抓住她的手,面露一丝微笑:“谢谢。注意安全。”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养伤。”接着便让那两个战士抬走他了。 随后,她和朱大成还有两个连长围坐在一块草地上,四人开始商量着战斗计划。 “我们全团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守军开始反攻,现在三营的首要任务是铲除鬼子在观珠设置的据点,切断他们的供给线,明白吗?”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 夜幕降临,此时另一边,冈川尧正在观珠视察鬼子修建据点的工作。 他突然想起什么,便转身望向站在身后的副官,问道:“佐藤,你还没想起八路的根据地怎么走吗?” 前些天,佐藤正一被日谍救起,虽侥幸存活下来,但心理充满了阴影,连一些事都忘记了。 佐藤正一连连摇头,一回想起龙南箫他就害怕得不禁全身发抖,“不,那个人简直不是人,是……是恶魔!不!是战斗狂魔!她还扬言要取你脑袋!” “谁?”冈川尧走上前,直视着对方的双眼。 “龙南箫。”佐藤正一声音颤抖地说道,“她把谷川的脖子捅得稀烂,然后……然后直接扯下了谷川的头!” “放轻松,佐藤。”冈川尧却不以为然,他可不信龙南箫的手段能比自己的更残忍。 这时一颗头颅从屋顶掉落滚到佐藤正一的脚边,那正是谷川十久的,“啊——战斗狂魔来了!”佐藤正一吓得原地跳起,惊叫起来。 冈川尧却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头颅,在头颅内他掏出一张纸条,展开来看是一句话,“你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头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她真的很与众不同呢,和我印象里和善的华国人一点都不一样。”冈川尧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中的纸条…… …… 未完待续 第54章 反攻开始 夜幕降临,各地区的反攻正式开始。 此时,龙南箫率领三营埋伏到冈川尧联队在观珠的驻地周围,当地游击队也迅速赶来与他们会合。 “这些重武器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底了。”一个游击队员对龙南箫说道。 “看到他们的坦克和其他武器了吗?能带走的带走,不能带走的全炸了,一个不留。”龙南箫转头对朱大成等人说道。 “负责突击的跟我上!”朱大成带着一个连拿起炸药包便悄悄地往仓库靠近,他们躲过鬼子的巡逻兵和哨兵,迅速翻过土墙。 而龙南箫则带着剩下的人来到鬼子的驻地前方,这时鬼子主力都已经去和守军争夺阵地,留守在驻地的是一百多个伪军,和十几个鬼子。 在朱大成等人引爆炸弹的同时,他们也立刻扣动扳机击杀里面的日伪军,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打垮那群伪军,直接攻破防线和朱大成等人里应外合,将剩余的敌人包了饺子。 “都给我搜仔细了!不要留一个活口!武器弹药能带走的都带走,不能带走的全部销毁!” 战士们将生死置之度外,扛着枪就往里冲,奋勇杀敌的气势瞬间吓得伪军四处逃窜,更不要说抵抗了。 龙南箫夺过敌人的一挺机枪,一脚踹开宿舍门对着里面就是一顿疯狂输出,躲在里面的鬼子和伪军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全部倒进血泊中。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剩余的伪军吓得慌忙举白旗,他们纷纷把枪扔到地上,战士们也快速围了上来。 “一群汉奸走狗!你们以为投降我们就会放过你们了吗!你们也不看看我们是哪支部队!”龙南箫挤开人群,将枪口对准那群伪军,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一个伪军举起双手走上前,然后跪在她面前,磕了一个响头,“八路军长官,求求你们高抬贵手饶我们一命!我们都是被逼的!我们对天发誓我们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同胞!我们一直都在放空枪!” “团长,他们都是些大头兵,不是那些穷凶恶极的大汉奸,要不要杀?”朱大成问道。 “不用。”她的手指从扳机上慢慢放下,对那群伪军说道,“你们烧了这里就能走了,但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又当了汉奸,我就杀了你们!” “是!是!谢谢长官!谢谢长官!”话音落下,伪军们便马上去烧鬼子的驻地,然后脱下身上的狗皮迅速离开这里。 随后,三营也立即撤离,他们再次躲进森林里,商量着与其他营会合的计划…… …… 霞洞镇上。 新六团死守在阵地上,以血肉之躯硬抗下冈川尧联队数百次冲锋,炸毁坦克数十辆,伤亡两千余人,仅剩九百人。 此时全团耗尽了弹药,左宇权下令全团上刺刀,所有人都不再期盼着支援到来,他们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准备血战到底。 “冲啊!”所有人怒吼着冲出阵地,迎击冲锋的鬼子。 在另一边,冈川尧正信心满满地观战,他自认为胜利在望,结果一个士兵却在这时候带来坏消息。 “报告大佐,八路军和游击队摧毁了我们在后方的所有据点,切断了所有补给线及通讯设施等各种重要设施。他们还把我们所有的重武器和毒气全部销毁了。” “什么?!坦克怎么样了?” “被他们全部摧毁了。” 鬼子士兵不敢抬头,冈川尧差点气得吐血,那可是他联队的所有家底,本以为八路会突破不了他们的防线,结果现实啪啪打脸。 “龙南箫,你个死支那!”冈川尧气得暴跳如雷,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命令我部速战速决!赶紧拿下霞洞!” “是!”士兵立即出去传令…… 阵地上,白刃战进入白热化。 左宇权拼尽全力挥着刺刀砍杀鬼子,而身边的战士也逐个倒下,这时几个鬼子端着装有刺刀的步枪一起涌上,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掉那几个鬼子,而自己也身中数刀倒了下去。 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睛倒映出火光冲天的夜空,那阵火光犹如燃烧的仇恨,他努力地想爬起来继续战斗,但严重的伤势让他失去了行动力。 林子远看着不断死去的弟兄、源源不断冲上来的鬼子时有些绝望,他抱起炸药包就要往敌群里扎去时,冲锋号响起来了。 成千上万的战士从四周冲出来,在炮火的掩护下,他们直接打退了那些冲上来的鬼子,失去坦克掩护的鬼子只能迅速撤退。 但赶来支援的并不是国军,而是八路军的三个营和六个县的游击队。 林子远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扔下炸药包跪地痛哭,苦撑这么久,终于等来支援了,无论是哪支部队,他心里都感激不已。 “弟兄们,我们终于等到支援了。”林子远难掩心中的激动,他热泪盈眶地看着四周,又看了一眼牺牲的战友。 “林子远!不幸中的万幸啊,你竟然活下来了!”孟书娟从人群中冲出来,跑到他的跟前,她面露喜色,“看到了吗?我们要开始大反攻了!” 林子远缓缓站起身来,他抬头望向四周,无论是哪里都有硝烟升起,火光时不时映红一处夜空,枪炮声从四周传来,意味着己方军队正在收复失地。 “胜利属于我们!我们的血没有白流!”他激动地大喊起来,幸存下来的新六团战士也纷纷欢呼起来。 “孟书娟,谢谢你们的及时支援。” “客气什么,我们可是战友。” “你说的对,我们是战友,最好的永远的战友。” 林子远笑容灿烂地说着,孟书娟赞许地点点头,两人扛着枪站在阵地前沿,张望着四周。 与此同时,在左翼阵地上。 吴冬曼找到了躺在尸堆中的左宇权,“他还有口气!卫生员!”她拖出左宇权,卫生员也飞奔过来帮他包扎伤口。 “还好伤口不深,也没有刺中要害,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卫生员说道。 “来支援竟然是你们。”左宇权恢复了一点体力,就从地上爬起,用步枪支撑着自己,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吴冬曼。 吴冬曼迅速挺直腰板向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南下独立团和六县游击队奉命支援贵军,辛苦你们了。”话音落下,左宇权也回了一个军礼。 “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反攻了。”吴冬曼又说道。 “要我们怎么配合?”一听到反攻,左宇权瞬间来了精神。 “我们的首要目标是配合其他部队夺回观珠,然后与三营会合。你们还有多少人?”吴冬曼问道。 “七百多人。我们可以跟你们一起打观珠吗?不管是阵地战还是游击战,只要能打鬼子都行。”左宇权语气恳切地对吴冬曼说道。 她却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可以是可以,但你们真的不用回后方休整一下吗?而且你伤得也不轻。” “不用。战斗还没结束,其他部队都没有回后方休整,我们怎么能随便回后方休整。”左宇权严肃地注视着她,他的态度明确表示了自己留下继续战斗的决心。 见左宇权态度如此强硬,她也不再劝阻,只是认真地提醒对方:“好。但不过,既然你们要和我们一起作战,就要听我的指挥。” 本以为左宇权会有意见,“没问题。”结果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让吴冬曼很是诧异,但她也没有多想,而是赶紧与其他干部一起商量下一步作战计划。 “我们穿过敌人防守力量薄弱的葛山后,就直端鬼子的大本营大水坡,游击队埋伏在敌援军的必经之路旱坪一带上,拖延或者歼灭他们的援军。” “二营带上你们的迫击炮埋伏在沙垌,为我们提供炮火掩护。一营封锁住所有出口,特务营、新六团端掉他们的老窝。” “这个时候鬼子还要对付其他部队,他们没多大精力顾及后方,我们可以放开了干。” 吴冬曼刚说完,其他人不禁直呼:“漂亮!终于可以痛揍鬼子了!” …… 未完待续 第55章 羊入虎口 众人一致决定在第二天夜晚行动,于是在天明时他们就派出侦察兵去侦察敌情,确认符合行动的条件后,他们便不再改变决定。 又是一个夜晚,各部都按照计划埋伏在指定地点,而吴冬曼和左宇权则一起率领部队埋伏在大水坡附近。 在行动过程中左宇权就隐约觉得不对劲,他发现从刚刚的防线进来时,鬼子的守军就极度松懈,按理说这种时候是最紧张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松懈,更何况他们是冈川尧联队的某部,军纪非常严格。 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任何鬼子的巡逻部队和哨兵,就在昨天龙南箫就带着三营炸了冈川尧联队的老底,他们应该吸取教训不重犯错误才对。这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离谱。 “吴冬曼,你不觉得我们太顺利了吗?”左宇权突然问道。 “有吗?”吴冬曼似乎还没察觉到,浑然不知。 “这是个圈套,我们现在就要撤。”左宇权停下脚步,转头冲后面的人大声说道,队伍中也开始出现喧闹,他们都不信是圈套。 赵成胜从队伍中走出,他直接反驳左宇权:“姓左的你又想搞什么花样?这完全跟情报吻合你说圈套就是圈套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破把戏。” “如果现在撤退还来得及。”他严肃地说道。 他们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姓左的你什么意思!”赵成胜激动得就要动手,林子远正想上前阻止,吴冬曼却抢先一步挡在他身前。 “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谁。”吴冬曼瞪了一眼他们,但暗地里早已开始思考着这一路上的异常。 “吴冬曼,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把希望压在吴冬曼身上,心里不断祈祷她能改变决定,毕竟目前大多数人都只听她的命令。 “现在撤也来不及了,只能突围。”她眉头一紧,立即举枪朝着天空连开三枪,那是出发前商量好的信号,两枪进攻,三枪撤退。 此时埋伏在几十里外的游击队和二营听到了枪声,他们只能迅速撤退,却因所处位置隐蔽,侥幸地躲过鬼子伏军的包围圈,从而撤出观珠。 但独立团一营、特务营和新六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正准备撤退时就遭到鬼子的炮火袭击,而鬼子的步兵也迅速形成包围圈往大水坡方向靠拢。 “赵成胜马上带人突围!我留下断后!”话音落下,吴冬曼就带着一个连的战士留下阻击鬼子。 “政委!我留下,你快撤!”孟书娟正要逆行,就被两个战士架起离开,“快撤小同志!别浪费政委为我们争取的时间!” 在炮火连天的大水坡上,赵成胜不顾生命危险地折回去找掉队的战士,最后他背着一名受伤的战士从炮火中冲出,飞快跟上部队。 “跟紧了!我们要一鼓作气地突破敌人薄弱的地方!”赵成胜大声说着。 左宇权突然跌倒,他的伤势又加重了,林子远迅速跑上去扶起他跟上大部队。 “姓左的你怎么样了?”赵成胜看了一眼身后面色发白的左宇权,连忙问道。 “赵营长,为了不拖累部队,我要留下拖延时间。”他知道自己是跑不远的了,于是决定留下为其他人争取多一点撤退的时间。 “不能!左长官,你去了我们怎么办!”林子远并不同意。 “我去了新六团就交给你。”话音落下,他拿起一把步枪,便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走进那个炮火连天的大水坡。 “左副团长!”林子远也想跟着跑回去,赵成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拽着他迅速撤离,“撤退!记住你长官跟你说的!” …… 与此同时,吴冬曼和一百多名战士正与鬼子激战着,左宇权走了回来,他拿起枪也加入战斗。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撤退吗!”吴冬曼语气中满是责怪和担心。 “我要留下,我不能拖累部队。”左宇权轻描淡写地说道。 “行吧,随你。”吴冬曼也顾不上什么,抛下这句话后就继续投入战斗。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很长时间,吴冬曼带着这个连灵活移动,与鬼子打起了游击战。 见战斗还没结束,冈川尧直接命令炮火攻击,直到轰掉整片树林时战斗才被强制停止。 他不禁感叹,这些八路真的可怕,只要不用炮火攻击,他们的游击战就会进行到底,给自己联队遭成一定的损失…… …… 迷糊中,吴冬曼仿佛看到了敌人冲上来,突然一阵冰冷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处在监狱中。 怎么回事?她只记得自己刚刚还在战斗,醒来时却在这里,她正想起身一探究竟,结果动荡不得,低头一看是麻绳捆住了自己,背后还有一个人,跟自己捆在一起。 借着窗外透进的光,她发现那是左宇权,“喂,你醒醒!”她转头叫道,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猛地用脑袋撞到对方的脑袋上,他果然很快就醒过来了。 “啊嘶!你个锤子!”他疼得忍不住骂道。 “我们为什么会在监狱里?”她问对方。 他顿了一顿,抬头观察一下周围,语气很是震惊:“啥子?我们被鬼子俘虏了!” “其他人呢?我们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她有些焦急,但又想不到半点有用的方法,左宇权也慌了,要知道他们两人掌握这么多情报,被俘虏的下场很难想象。 “我的毒药藏在哪里了?”他觉得逃出去的概率太小了,于是迅速寻找藏在衣领的毒药。 “不是!你们军统是一遇到困难就想着自杀的吗?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她有些生气地说道,他却不以为然,“那群畜生什么都能干出来,你难道能保证自己守口如瓶?” 这时监狱的门开了,几个鬼子士兵守在外面,冈川尧大步迈进来,他细细打量着眼前两人,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如果没记错,你是南下独立团的政委吴冬曼吧?”冈川尧故作礼貌地问道。 “你的中文说得挺流利啊。”她向冈川尧投去轻蔑的目光。 “过奖了。”冈川尧却保持着不善的微笑,“那位是左宇权吧?” 他冷笑一声,“是又怎样?” “也不怎样,今天我就勉为其难地好好招待两位了。”冈川尧的话音刚落,四个鬼子就走进来解开麻绳,把他们分开押走。 她心里顿感不妙,又担心地看了一眼被押进审讯室的左宇权,“冈川尧,他是伤员,要审就先审我。”她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才冲冈川尧说道。 “这里没有伤员,别着急,很快就会轮到你。”冈川尧狡黠一笑,便转身走进审讯室,吴冬曼则被押进观察室…… …… 未完待续 第56章 左某人的痛处 吴冬曼极不情愿地进入观察室,两个鬼子直接把她按着坐在椅子上,随后佐藤正一走进来坐在她旁边。 “你会说中文吗?”她丝毫不怕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像平常聊天那样问身旁的鬼子。 “不应该是我问你会说日语吗?如果不会,我也可以用中文跟你交流。”佐藤正一瞥了她一眼,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如果没有猜错,会中文的鬼子大多数是情报人员,或者曾经是。她心里暗想着,又问对方:“我的那些同志在哪里?” “被我们的炮弹炸死了。你们挺幸运的,竟然躲进山洞里。”佐藤正一笑了笑道,接着把一副耳机戴上,又把另一副递给她,“现在该听听审讯内容了。” 她有些愤怒,又十分不解鬼子为什么要让自己听审讯内容,但还是接过耳机戴上了。 同时在审讯室内,左宇权被绑在了电椅上,冈川尧和一个鬼子坐在他的对面。 “你应该也知道电椅的威力,还是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交代出来吧,免得受苦。”冈川尧翻开一个黑皮本,拿起钢笔准备记录。 他沉默不语,目光中满是鄙视,冈川尧也不急,直接用酷刑对他没多大作用,冈川尧嘴角一挑,准备换一种方式去折磨他,直到情报吐出来。 “要不我们先聊聊天吧。”冈川尧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左宇权朝冈川尧翻了一下白眼,继续沉默着,冈川尧依然保持着笑容,语气平缓地说道:“实话说,我对你的一切了如指掌,毕竟我也是干情报的,自然会透彻地了解任何一个目标。” 见他没有任何反应,冈川尧还是不急,仍然在自顾自地说着:“左宇权,四川成都人,生在一个地主家庭,这条件不错。” “据情报可知,你的地主父母和家中的其他成员一样经常压榨农民,与贪官同流合污,在你十二岁那年,红党军队解放了你家所在的村子,并归入他们在四川成立的根据地之一。” “在他们带来的思想解放浪潮中,你的父母遭到当地农民的讨伐,他们放火烧死你家一百多口人,只有你一个人逃了出来,那年你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说到这里他愣了一下,压抑在内心深处许久的悲伤愤怒重新涌上心头。 冈川尧继续说着:“你逃到重庆想投奔你父亲的朋友,据说他是特务处的一个大官。结果你遭仇家暗算,动用关系给你戴上莫须有罪名将你关入监狱,和红党的遗孤待在一起。” “你在监狱里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叫莫莉莉对吧?后来你们成为感情深厚的朋友,但逃跑的时候她为了活着竟毫不犹豫地抛弃你逃出去了,真是好朋友呢。” “闭嘴!”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愤怒骂道。 冈川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又调侃道:“左先生,我有个问题。她是你的青梅竹马吗?” “你们这些家伙都闲到挖别人的过往了吗?还那么爱八卦,狗日的我劝你最好小心哪天暴毙街头。”他怒瞪着冈川尧,双手在椅子把手抓出了几道痕迹。 “谁不爱八卦啊,啊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戳中你的痛处了。”冈川尧一脸得意地笑了出声,“你真是可怜呢,身世本就悲惨,结果还要被迫成一个杀人机器。” 观察室内,吴冬曼听到冈川尧口中提到的“莫莉莉”时,她不禁感到一阵震惊,那是自己十几年前用过的假名,竟然这么巧跟人同名了? 但她根本记不起十几年前自己究竟为什么要用这个假名,十几年前的记忆并不完整,只有零零散散的碎片,本来快忘了,结果被冈川尧提到的名字勾出这些记忆碎片。 正当她努力回想着十几年前的经历时,佐藤正一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能坐在这里而不是那张电椅上,那是拜龙南箫所赐。” “为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佐藤正一顿了顿,作出解释:“因为龙南箫控制了我们的补给线,如果动你一根毫毛,我们就会饿死,哪怕你身上有再多的情报。所以我们只能利用你让补给线接通。” “原来你们怕这个。”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 “我们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加入我们,你的能力很优秀,还能劝说龙南箫放弃抵抗加入我们,一起建设大东亚共荣圈。我们保证你们会一辈子荣华富贵。” 听到这里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可我连家都没了,何谈一辈子荣华富贵?更何况,我的国家正在遭受着战争的摧残。” 这一番话说得佐藤正一哑口无言,他不再说下去,她也沉默起来。 与此同时在审讯室里。 冈川尧起身来到左宇权面前,用轻蔑的目光注视着他,“你知道如何摧毁一个人的自尊吗?不是使用酷刑,而是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冈川尧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阴沉地命令士兵:“扒光他的衣服。” 他不禁一惊,几个鬼子士兵走上来解开锁住四肢的锁链,直接把他从电椅上拽下来撕扯他的衣服,他奋力打倒几个鬼子,内心不由得暴怒起来。 冈川尧突然从后面偷袭,一拳将他打趴在地,其他鬼子立刻冲上来牢牢抓住他,粗暴地扒下他的衣服,无论他怎么挣扎换来的只有更残酷的暴揍。 就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烂,他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屈辱,也体会到了和女性一样的恐惧。赤裸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新旧的伤痕布满在他的身上,烧伤的痕迹十分明显。 “把你知道的所有情报交代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冈川尧直视着他透露出恐惧的双眼。 “不!”他缓缓站起来,不屈不挠地喊道。 “那就看你能不能熬过去了。”冈川尧给了那几个负责审讯鬼子一个眼神示意,他们点点头。 于是他们把他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绑起来,两个鬼子抡起布满钉子的棍棒就狠狠地抽到他身上,那一刻痛苦绝望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审讯室。 大概持续了六个小时,他再也承受不住晕过去了,鬼子却直接把他拖出审讯室扔进监狱后面的水池里,看到他冻醒后又拖回去接着用刑,冈川尧则在一边继续进行着精神攻击。 眼看他的心理防线就要彻底崩溃,这时在另一边的观察室。 吴冬曼再也看不下去,愤怒地摔掉耳机,直接抡起椅子将身后控制着自己的两个鬼子打趴在地,佐藤正一正要拔枪却被她抓过桌上的电台砸倒在地。 她夺过手枪朝着玻璃对面的鬼子射击,连开数枪,玻璃破碎的同时那几个鬼子的头都爆出血浆,在门外的鬼子冲进来前她已经翻过窗口走进审讯室将枪口抵在冈川尧脑袋上。 “你要是杀了我,他也活不了。”冈川尧丝毫不慌,露出一丝阴笑,此时其他鬼子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着她。 “那就都别活了!”她正要扣动扳机,一个鬼子就突然从后面袭击,把她按倒在地。 “要么劝你的部队加入我们,要么就在这里等死,你要知道你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都是因为龙南箫是你的后盾。好好考虑一下吧。” 冈川尧冷漠地看着她,然后一挥手,两个鬼子士兵就把她押出审讯室。 “不要动他!不能动他!”看到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她声嘶力竭地喊着,但无济于事,最后还是重新回到了监狱…… …… 未完待续 第57章 获救 在观珠防线外,龙南箫带着部队潜伏在树林里,早在之前她就带着三营和另外三个营、游击队和新六团会合,还得知吴冬曼和左宇权被俘虏了。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霞洞镇黄竹山,那条路直通鬼子补给线,现已被独立团和另外两支部队联合控制住。 “跟鬼子说了吗?”龙南箫问一个刚回来的侦察兵。 “只要让补给通过,冈川尧就不动吴政委,但我们只能保自己人,保不了左宇权。”侦察兵回答道。 这时站在她旁边的林子远急了起来:“龙团长,左长官可能会坚持不了多久!” 龙南箫依然很冷静,她转头对何浪浩说道:“让钟韦权和何小萱马上过来。” “收到。”何浪浩把背着的电台放下,马上发电报。 “朱大成联系敌人内部的同志,让他们做好营救工作。”接着她又命令朱大成。 “明白!”朱大成声音洪亮地应道。 “一营守住补给线,必要时立即炸掉,二营打大坡,三营打棠芾,新六团、特务营从沙垌方向攻打大水坡,六县游击队牵制并耗尽河垌上的敌人。” “最后形成包围圈全歼敌人,配合在其他地方战斗的友军夺回观珠。现在是周一晚上十二点,进攻时间在周二凌晨两点,明白了吗?” 她站在众营长、连长、游击队队长面前简述自己的计划,两个战士站在左右两侧,手里举着地图。 她一边说一边用铅笔在地图上标出重要战斗地点,接着又拿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立刻检查各自的装备弹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作准备…… …… 此时另一边,吴冬曼焦急地在监狱里来回踱步,她四处张望,内心非常担心左宇权能否活下来。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这时牢房的门打开了,是一个穿着像农民的人,“快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 “同志,你是?”她迅速起身跟着对方跑出去。 “我是地下组织的,奉龙南箫团长的命令,我们联合了附近村子的民兵过来救你。我们必须快点,龙团长很快就要发起反攻了。”那人说道。 一路上并没有遇到鬼子的阻碍,她只看到许多倒在过道上的鬼子尸体。 “等等!还有一个人和我一样被抓进来了!我们也要救他!”她突然想起左宇权,立刻对那人说道。 那人却不以为然,“他关我们什么事?军统的人会来救他的。”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还不如趁现在把他也救出来。拜托了,同志。”她恳求道,还捡起尸体上的一支步枪,接着便往审讯室方向跑去。 “行吧!速战速决!”那人只能马上跟过去。 她用枪杆砸掉审讯室的门锁,飞冲进去,“左宇权!坚持住!”她迅速解开捆绑左宇权的麻绳,又扯下一旁的桌布裹在他身上。 “吴冬曼……又是你……”他喃喃着,即使意识模糊不清,也紧抓住她的手臂。 “那群畜生!”看到他这般惨状,那人忍不住骂了起来。 这时在外面战斗的人催促道:“你们快点!鬼子的支援就要来了!” 她和那人赶紧架起左宇权,飞快地冲出审讯室,在那些地下组织的成员和民兵的掩护下,他们顺利地逃出监狱。 在那人的带领下,吴冬曼顺利地抵达黄竹山找到自己的部队,同时钟韦权和何小萱也赶了过来待命。 她把左宇权放在平坦的地上,何小萱立即上前治疗,林子远担心又带着一丝喜悦地看着获救的两人。 看到两人安全后,龙南箫也不多言,立即下令:“命令各部按作战计划抵达指定地点,一小时后开始反攻。” 话音落下,所有人马上动身出发,吴冬曼正想跟上去时就被龙南箫阻止了,“你刚逃出来,先休息一下吧,顺带和何医生一起照顾伤员。” “好吧。注意安全,团长。” “嗯。” 简单交流几句后,龙南箫便转身离去,吴冬曼坐在左宇权身旁,认真地看着何小萱帮他包扎伤口。 不过一会儿何小萱突然说道:“你可以用腿垫一下他的头吗?我找不到什么能垫的东西。” “什么?额……可以。”她小心地托起他的头,然后把腿垫在他的头下。 “不是这样,你还要半搂住他。”何小萱看了一眼觉得不对,便手把手地教她。 她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医生,我为什么还要抱着他啊?” “夜晚降温,他的身体太虚弱容易着凉,又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保暖,所以就靠体温取暖。破桌布取不了暖的,更何况他连件衣服都没有。”何小萱解释道。 “什么时候可以送他去后方医院?我一点都不想抱着我最讨厌的人。”她又问道。 “战斗结束后。哎呀同志,再怎么说他也是跟你同生共死的战友。”何小萱抿嘴一笑,然后起身去照顾其他伤员。 一个小时过去,反攻正式开始,震耳欲聋的炮轰声惊醒了吴冬曼,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望向发出火光的地方。 “你的怀抱真是温暖呢。”殊不知,左宇权也醒过来了,他非但不起来还理所当然地继续躺着。 “醒了就滚下去。”她不耐烦地冲他说道。 “我伤得严重,根本就起不来好吗?而且还是你自己抱的,怪我喽。”恢复了一点精力的他丝毫不知收敛,抓住机会就怼对方。 “我看你是被鬼子抽坏脑子了吧!”她直接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他迅速抬手挡下,“不至于吧?你就不能温柔点?” “下去!反正你都好得差不多了!”她直接把左宇权扔到地上,满脸嫌弃地看着对方。 他缓缓坐起身来,挪动身子靠到吴冬曼身旁,“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我们应该好好相处的。”他故作友好地看着她。 她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心思,“别拐弯抹角了,你这次又想交换什么情报?”她转过头直盯着他的双眼。 “曾经被特务处冤杀的人,我也会把潜伏在你组织内部的中统人员名单交给你。”他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们不是有他们的资料吗?而且,出卖队友的事不好吧?”她愣了一下,然后震惊不已。 “你怕是没听说过我们两大特务派系之间的关系吧?你要是有就交出来,不要问那么多。”他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她,她则翻出几个胶卷交到他手中。 “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其实也用不上交换情报吧?”她十分不解地看着他。 “组织内部对这些情报封锁得厉害,我没能力查到,所以才借助外力。至于为什么,那是我的事,没必要告诉你。”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阴霾,她隐约察觉到这不是件好事,但也与自己无关…… …… 未完待续 第58章 意料之中 在大水坡的鬼子大本营内,冈川尧气得直接扔掉电话话筒,就在刚刚他得知红党地下组织和民兵把吴冬曼、左宇权两人救走了。 “怎么办大佐?刚刚龙南箫的独立团和李昌霖的新六团已经攻下了我们所有的重要军事要塞,游击队又在阻碍消耗着我们的支援部队!” 佐藤正一满脸焦急地看着冈川尧,冈川尧也有些慌,他根本没想到龙南箫会这么快发动反攻,而且还绕过了自己布置的所有陷阱。 突然,一颗炮弹击碎玻璃落入办公室,冈川尧和佐藤正一立刻冲出办公室,但依然被爆炸波及到,两人重摔进废墟中动弹不得。 此时独立团和新六团已经包围住大水坡,鬼子的残兵仍在做着挣扎,他们带着身负重伤的冈川尧和佐藤正一拼命突围。 虽然最后突围成功了,但只有十几个鬼子幸存,冈川尧痛苦地趴在马背上,他不甘地看了一眼身后,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同时在大水坡,游击队也迅速赶来与独立团、新六团会合。所有人迅速打扫战场,一些军官则在一旁交流战果。 龙南箫越过几处火焰燃烧的地方,站在已经被夷为废墟的鬼子大本营前仔细观察,钟韦权和朱大成也走了过来。 “冈川尧联队不是精锐吗?怎么挨了几下就溃不成军了?”钟韦权的语气中满是讽刺,此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朱大成满脸骄傲地笑了笑。 “他也就只能正面战场横,没了重武器和毒气弹,他什么都不是。”龙南箫没有半点惊讶,这一切似乎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她扫了一眼身后正在打扫战场的士兵,对朱大成说道:“让他们加快速度,打扫完战场后回后方休整。” “是!”朱大成马上应道…… 在联军的配合下,直至早上六点多,观珠就已经全部夺回…… …… 中午十二点,独立团全团回到根据地休整。 “左宇权跟我们交换了什么情报?”龙南箫突然问吴冬曼。 “他给了我们一份名单,是中统在我们组织中潜伏的部分人员,但他只是要了特务处冤杀的所有人的资料。” 吴冬曼到现在依然想不明白,左宇权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就不怕他的组织查到他干的事?” “不出奇,他本身就是个情报商人,暗地里一直在做情报交易,只要钱或者他需要的情报到位,他什么都能交代出来。” “不过,他并不会干损害国家和自己局的事。”对此,龙南箫没有过多的猜测,她只在乎情报交易中自己组织的受益情况。 这时,朱大成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木箱里装着几罐奶粉和一个粉色的兔子布偶,“团长,这些东西怎么分?” “留下一罐奶粉和那个布偶,剩下的拿去给伤员补充营养。”她说道,便从箱子里拿出那个布偶和一罐奶粉。 “这应该是从国外进口的吧?国内可看不到。”吴冬曼好奇地观察着那个布偶。 “听那些战士说,是他们在一个鬼子的行军袋里翻到的。看样子,那鬼子应该是父亲。” 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战争里,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有真正的胜利者,而受苦的往往是百姓。” “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场卫国战争。”吴冬曼说道。 “是啊,我们不得不打。”她叹了一口气,心里似乎有些迷茫,不知战争何时才能结束,结束后真的能迎来和平吗? 处理完一切,她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木屋休息,顾不上换身上的军服,带着一身泥泞就躺了下去。 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走进木屋,轻手轻脚地关上木门后径直走向她的床边,她警觉地睁开双眼,发现是小雨点后才放下戒备。 “小雨点,你自己先出去玩一下吧,我有点累了。”她轻声说道。 “妈妈,我自己包了云吞,你趁热尝尝,虽然只有韭菜馅,但也很好吃!”小雨点捧着一碗热腾腾的云吞递过去。 她连忙坐起身来接过云吞,细细品尝了一下后双眼突然模糊起来,鼻子不禁一酸,“真棒呢,这个味道跟我母亲做的一模一样。谢谢你,小雨点。” 她放下碗筷将小雨点抱进怀中,眼含热泪地亲吻一下小雨点的脸颊,过了一会儿才松手。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多喝牛奶可以补充营养。”她拿出一个布偶递给小雨点,把一罐奶粉放到木桌上。 小雨点好奇地摆弄布偶,“谢谢妈妈!”她十分开心地冲龙南箫笑道,似乎是第一次见这种可爱美丽的布偶,她拿到布偶时瞬间就爱不释手了。 “你喜欢就好。”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疲惫转瞬即逝…… 一周过去,反攻在有序进行着,而参加过战斗的部队则与别的部队轮换,开始作暂时休整。 小雨点像往常一样跟着士兵们一起训练,训练结束之后又开始学习读书写字,虽然她在团内负责的只是送信,但依然很努力地去训练学习。 “加油哦,小雨点。”这时龙南箫从小雨点身边经过,她提着一些东西爬上战马,准备离开根据地,还有几名战士前去护送。 “妈妈!你要去哪里?”小雨点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问道。 “我去看望一下老朋友,你想跟我一起去吗?”龙南箫微微一笑,低头注视着小雨点。 “想!”话音刚落,小雨点迅速跑过去,一名战士抱起她放在马背上,另外几名战士也爬上了自己的战马。 龙南箫一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抱住小雨点,她两脚一蹬马就跑了出去,几人从一条平坦的山路离开根据地。 一会儿过去他们进入化县,拐了几条街就抵达了一所战地医院,龙南箫翻身跳下,接着小心地把小雨点抱下,几名战士也跟着下马。 “你们先去医院旁边休息吧。” “好。”话音落下,几名战士立刻牵着马去医院旁边的棚子拴住,然后坐在棚子隔壁吃面。 龙南箫则一手拎着东西,一手牵着小雨点走进医院,她来到医院前台询问护士:“你好护士小姐,请问守军新六团团长李昌霖在哪个病房?” “在三楼靠楼梯第一间。”护士头也不抬,依然在忙着手头工作。 “谢谢。”她马上拉着小雨点上楼…… …… 未完待续 第59章 托付 龙南箫轻手推开门,刺鼻的药水味迎面扑来,小雨点不适地咳嗽了几下。 透过病房的窗可以看到外面下起了小雨,阴沉的天空让人感到压抑,病房变得昏暗起来,有个穿着病服的身影正坐在角落里,那个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又下雨了,还有回南天,真是令人烦恼。”角落里传来李昌霖的声音。 “很正常,在广东都这样,习惯就好。”她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点起油灯,“吃些水果补充下营养,会好得快些。” “你有心了。”他缓缓起身,扶墙走到两人身前,小雨点却害怕地躲在龙南箫身后,原因只是他身上密集的伤痕有点瘆人。 “看起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呢。”她一边轻抚着小雨点的头发,一边注视着他。 他只是轻笑一声,然后坐在床上,“谢谢你能抽空来看望我。听说,我的部队伤亡很大,暂时进入休整,对吧?” “对。但不用太担心,核心力量没有损失。”她来到床边的椅子坐下,接着摘下帽子,小雨点则安静地靠在她怀里,似乎是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他下意识地侧过头,“那就好。” 她顿了一顿,又说道:“我这次来不止是看望你,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啥事?”他转过头望向龙南箫。 “我们独立团准备去执行一个任务,可能是九死一生,我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孩子。如果我回来就去接她,如果我回不来就拜托你了。” “什么?你有孩子?!是那个小八路?可我记得你未婚啊!”李昌霖一惊,他直接扯下缠在双眼的纱布,细细打量一番小雨点。 “这只是我收养的孤儿。”她尴尬一笑。 “噢,原来如此。好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他却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心里有种莫名的窃喜。 看到他仔细打量小雨点的目光时,她有点惊讶,“你的眼睛好了?” “还没,现在还不能见光,暂时还要包着纱布。”他摇摇头,又把纱布重新包回去。 “时间紧迫,就聊到这里吧。”话音未落她就已经起身,将小雨点推到李昌霖跟前,“你现在要跟着教官,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不!妈妈你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小雨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瞬间就急起来,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她脸色一沉,严肃地看着小雨点,毫不心软地厉声道:“你不仅仅是我的女儿,也是独立团中的一名战士!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服从命令,留下!” 小雨点只能松手,委屈地站在李昌霖身旁,他抬手轻抚了一下小雨点的头,安慰道:“不哭啊,你妈妈会来接你的。” 看着小雨点委屈掉眼泪的样子,她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自己不可能照顾那孩子一辈子,现在就要让孩子学会独立,为了更好地在这个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龙南箫。”他突然叫住走到门口的龙南箫,她微微侧过头望向他。 他起身拿起桌上的帽子来到龙南箫身前,认真地把帽子戴到她头上,又仔细地理了一下对方凌乱的衣领,眼里的情绪却十分复杂。 或许是知道她可能回不来了,内心不由得难受,那可是和自己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友,更是相互依靠扶持的挚友。 “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还是问了一句。 “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我就没有想过回来,此番前来是和你告别的。”她冰冷的双眸透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精神,语气异常坚定。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挺直腰板便向对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神情变得严肃,她转过身也向对方行了礼,最后在无声的告别中匆匆离开…… 十天过去,伤亡惨重的新六团全团仍在休整。 李昌霖则在病房里默默地陪着小雨点,小雨点根本坐不住,一会儿跑到窗边踮起脚尖看外面,一会儿跑到门外,一会儿嚷着要回根据地。 他摘下纱布注视着小雨点,意外发现自己的视力完全恢复,“教官,我的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雨点满眼期待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百次问这个问题了。 “很快了。”他总是敷衍地回答,以此掩饰真相。 据目前得到的情报,鬼子在水东建立了一座大型实验基地,他们的实验人员正在那里研究着生化武器。 曾有几支部队前去破坏他们的实验,结果无一例外,都全军覆没了。这次龙南箫的独立团过去有很大概率全军覆没,她更不可能回来。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隐隐作痛,没想到那会成为自己和她的最后一面。 “教官,你跟我妈妈的关系很好吗?”感觉到无聊的小雨点又跑到床边,好奇地问他。 “当然很好。”他挤出一丝笑容注视小雨点,小雨点笑嘻嘻地对视他的眼睛。 “我有一个好想法!” “说说看。” “你们可以在一起,然后收养我,这样我们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了!” “噗哈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孩子,这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别开玩笑了。” 他瞬间被小雨点逗笑,小雨点却满脸认真地看着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敢打赌你们一定会在一起!” “好了孩子,玩笑就到此为止吧。”他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觉得小雨点的想法太单纯天真,“我承认你很会开玩笑。” 即使很疲惫,但他依然向小雨点投去温柔的笑容,又抬手轻抚小雨点的头发,“这些天来谢谢你的陪伴,孩子。”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战马的嘶吼声,小雨点以为是妈妈回来了,她便毫不犹豫地冲下楼,出于担心,李昌霖摘下纱布拴着拐杖就跟出去。 只见新六团的一个士兵抱着小箱子走过来向他行了个礼,他微眯着眼睛看对方,“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团长,这是冈川尧让我们转交给你的。”士兵把箱子递过去,他谨慎地检查了箱子,确认没问题后才打开。 在揭开箱子的瞬间,刺鼻的腥臭味迎面扑来,他看到一根血淋淋的断臂躺在箱子里,手腕处戴着一个银手镯,正是龙南箫的东西。 他一惊瞪大双眼,“不……不可能!龙南箫……怎么会……”他只觉得脑子空白一片,嗡嗡作响,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 “妈妈怎么了?那是什么?”小雨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正想踮起脚尖去看时,他立刻盖上箱子,“没什么。你妈妈……很好,完成任务就会回来了。” 士兵也挤出一丝微笑,这才把小雨点骗过去,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悲伤,装作轻松愉快的样子哄着小雨点上楼。 他深知这是冈川尧给自己的警告,以及挑衅,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又要跟那个畜生交手了…… …… 未完待续 第60章 摧毁实验基地 在马踏的废墟区域内,一个鬼子正在四处搜索着什么,龙南箫突然从废墟中爬出,提着砍刀直接削掉了那个鬼子的头。 同时,一些埋伏的战士也悄悄起身挥刀偷袭前来搜寻的鬼子,处理完所有过来搜寻的鬼子后,钟韦权立刻来到龙南箫身边。 “按原计划行动,不能让冈川尧知道我们的行踪。”龙南箫对钟韦权说道。 “可是团长,你的手真不要紧吗?刚还以为你的手……真断了。”钟韦权有些担心地看着龙南箫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左手,伤口深得连骨头都能清晰看到。 “那只是我迷惑冈川尧的手段罢了。”她面不改色地拔出刺刀剔掉烂肉,撒上药粉后接过何小萱递来的纱布包扎。 就在六天前,独立团全团接到上级下达的任务,摧毁鬼子在马踏建造的伪装医院,也就是实验基地,于是龙南箫率领全团潜入马踏。 先是由她亲自带领特务营吸引冈川尧联队的所有注意,制造自己惨死的情报迷惑冈川尧,再由陈凡和赵成胜带领一营二营破坏鬼子运输材料的道路。 同时吴冬曼和朱大成带领三营以及当地游击队破坏实验基地,而龙南箫也要及时赶去与他们会合。 “演了六天戏,也该来点真正的了。”她目光一扫,轻蔑地望向远处隐匿在黑夜里的实验基地,“通讯员命令各部,行动开始。” “是!”何浪浩立即发出电报…… …… 同时另一边,恢复得差不多的冈川尧和佐藤正一率队来到了实验基地。 “把龙南箫的断臂送给新六团了吧?”冈川尧问佐藤正一。 “已经送过去了。”佐藤正一立刻回答。 “做得好,我就是要让那些支那知道,我冈川尧的联队可没那么容易被击败,现在就连独立团都被我重创了,群龙无首,看看还有谁敢来。” 冈川尧嘴角上扬,眼里充满胜利的得意,龙南箫果然还是没有自己厉害,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呢。 此时,五名身穿黑色水手服的女孩正瑟瑟发抖地挤在角落里,她们惊恐地看着四周,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战斗中回过神来。 “她们是怎么回事?”冈川尧疑惑地看着她们。 “她们是刚过来的实习护士,说白了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孩子,没见过战斗,害怕也正常。”实验基地的负责人对他说道。 冈川尧看了一眼佐藤正一,佐藤正一立刻走上前安抚她们的情绪:“没事了,女孩们,支那军已经被我们赶走了。” “啊里嘎多,如果不是你们,我们早就死在他们的枪口下了。”一个长相清纯的倭国女孩说道,齐刘海下有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时冈川尧突然开口:“我是冈川尧,冈川联队的最高指挥官,负责保护基地及人员的安全,这位是我的副官佐藤正一。” “长官好,我叫岛川奈。”那个女孩说道,接着其他女孩也跟着自我介绍起来。 “好了,你们要记住你们可不是普通的护士。负责人带她们去换工作服,开始工作吧。”话音落下,冈川尧便让人带着那群女孩离开了…… 又过去三天,期间倭国实验基地的物资补给线被华国军队全部切断,这令基地里的鬼子不禁胆战心惊起来。 岛川奈和两个护士像往常一样将尸体运出实验室,扔进焚化炉烧毁。才工作三天她就受不了这里的工作环境,这跟负责人宣传的完全不同。 她再也忍不住问另外两人:“我们不是来救人的吗?为什么现在干起处理尸体的工作了?” “你傻吗?这里可是实验基地,我们可不是普通的护士。”一个女孩说道。 “可是……可是,用活人做实验也太残忍了吧?而且,我来这里是为了救人啊。”岛川奈还良心未泯,才工作三天就感受到了同胞的残忍。 “残忍?他们只是支那而已!”另外两人丝毫不在意,践踏华国人民的生命在她们眼里似乎已经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们真是太可怕了!我受不了,这跟我的理想不一样,我要调走。”岛川奈扔下手中的板车就离开焚尸房。 结果经过实验室时,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几个医生抓着同样被细菌感染的鬼子绑上解剖台,岛川奈不由得害怕起来,这里的人简直都是疯子,连同胞都不放过。 她慌张地跑出去,却迎面撞上冈川尧和三个被鬼子士兵押着的护士。 “你来这里干什么?最好不是逃离实验基地。”冈川尧微笑地注视着岛川奈,让她感觉到后背发凉。 “……”她不敢说话,只是满眼惊恐地看着冈川尧。 “这些都是想逃跑的人。”话音刚落,冈川尧直接举枪杀死了那三个护士,没有丝毫犹豫,她双腿止不住地颤抖,恐惧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整个实验基地的鬼子立刻警戒,冈川尧也马上带着自己的士兵出去迎战,结果下一秒炮弹像倾盆大雨般落入实验基地,霎时间火光冲天,鬼子在爆炸中灰飞烟灭。 “大佐!那群八路用的是我们的炮弹!”佐藤正一大喊道,所有鬼子这才发现自己的炮兵中队被独立团的战士端了。 “八嘎!立刻把他们消灭掉!”冈川尧怒吼起来,举起枪疯狂朝冲进来的独立团战士扫射。 实验基地内,岛川奈趁乱躲进了一个实验室的解剖台下,她瑟瑟发抖地看着外面,只见独立团的战士逐个破窗而入。 有的人甚至直接用炸弹开路,他们一摸到枪就对所有鬼子疯狂输出,许多鬼子还来不及逃就已经在惊恐中死去。 突然一个鬼子飞进实验室里,倒在解剖台前,下一秒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就落了下来削掉了那鬼子的头,岛川奈吓得连忙捂住嘴,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她算是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并没有帝国宣传的那么美好,相反很多人都是因战争而死,因战争而疯狂。 在她眼里,相比起自己那些残忍疯狂的同胞,那些独立团战士也差不了哪里去,只要是拿枪的都像疯子…… …… 未完待续 第61章 坚定的爱国主义者 此时,龙南箫穿梭在混乱的实验基地里,吴冬曼、朱大成和钟韦权则率队紧随其后,大范围地破坏基地。 当再次看到龙南箫时,那些鬼子傻了眼,他们吓得四处逃窜,连半点攻击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盯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鬼子,紧追上去。 那个鬼子正是实验基地的负责人,也是参与投放毒气弹罪魁祸首之一,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个鬼子,那个鬼子却慌得差点摔倒。 鬼子迅速躲进实验室,慌张地把门锁上,而躲在解剖台下的岛川奈也目睹了一切,再次感到死亡的恐惧。 “我劝你马上开门,否则我会让你死无全尸。”门外传来她用日语警告的声音,鬼子害怕地躲后几步,随手拎起一根铁棍挡在门前。 结果她直接破窗而入,鬼子挥着铁棍就冲上去,她抬腿扫击,将鬼子的头扫入地板,接着双手抓住对方的头往后一拧,骨头咔嚓一声响,鬼子的头360度大旋转,瞬间毙命。 这时,两个不要命的鬼子女护士冲出来,她们手持手术刀正想从后面偷袭,说时迟那时快,龙南箫迅速拔出砍刀一击削掉两颗头。 她的目光突然落到解剖台上,提着刀慢慢走过去,这让岛川奈更加慌张,心里绝望又无助,这意味着自己离死亡不远了。 岛川奈立刻爬出解剖台想往后门逃跑,却怎么也打不开后门,转过身就对上了龙南箫那双杀气腾腾的双眼。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泪流满面万分惊恐地看着龙南箫,但也迅速将双手举过头顶,“不要杀我!我投降!” 龙南箫直接举枪打破门锁,示意对方马上离开,岛川奈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但还是头也不回地飞快逃跑,她收起武器,并没有打算追击。 “就这样放了那个鬼子?”吴冬曼不解地问道。 “她太小了。但如果攻击我,我就会直接杀掉她。”龙南箫转身离开,这是自己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随着独立团和游击队不断深入敌后击溃敌军,在正面战场的守军感到压力瞬减,很快就把冈川尧联队驱赶到水东、马踏一带…… …… 夜晚时分,医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李昌霖刚把小雨点哄睡着,便起身拴着拐杖下楼,他坐在花坛边,摘下纱布看着手里的银镯发呆,内心无比悲伤。 突然一阵马嘶声打破安静,熟悉的身影骑着马踏入医院的大院内,他愣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力揉搓几下,反复确认对方。 “我回来了,李教官。”龙南箫的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让人心里充满暖意,她翻下马背,快步走到他跟前。 “龙南箫?你真的还活着吗?”李昌霖的表情从不敢相信到喜极而泣,“可你的手……” “都是迷惑冈川尧的手段罢了。也就露点骨头,不严重。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把左手的袖子扯下。 他却抓住她左手拉起袖子,只见她手腕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纱布,但鲜血还是渗出在最外层的纱布上,散发出一阵腥味。 “我承认你的确很强,但是也要小心一点啊。”他满是疼惜,她只觉得气氛有点奇怪,直接扯出自己的左手藏到身后。 “啊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失态时,他连忙道歉,接着把银镯还给龙南箫。 “谢谢你这些天对小雨点的照顾。”礼貌地回以微笑后,她便转身上楼,准备将小雨点接回根据地。 李昌霖站在原地,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不知不觉就入了迷。或许是别人太优秀了吧?让我不得不去关注。他心里暗想着。 殊不知,左宇权正站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一切,他眼里略带无奈,然后拖着病躯从另一个楼梯上去。 他来到顶楼的一个角落,在盆栽中翻出狙击枪的零件,手法娴熟地组装,接上消声器,再填子弹,最后架起狙击枪瞄向楼下。 在龙南箫出来时,他迅速锁定目标,手指慢慢搭上扳机,但犹豫了一下,而瞄准镜的反光却让龙南箫警觉起来,李昌霖早已冲出去将她和小雨点拖到墙后。 不出意外,因为分心,左宇权的第一枪打到了地上。 “是狙击手,小心点!”李昌霖将两人紧护在身后,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手枪。 龙南箫却没有半点惊讶,反倒是一脸平静,“没事,我的人会去处理。”她并不在意,低头将惊醒的小雨点重新哄睡过去。 顶楼上。 此时,一个身影闪过,一脚踢飞左宇权手中的狙击枪,他迅速起身拉开距离,警惕地注视着对方,而双手也握成拳头摆在胸前。 “吴冬曼,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他的目光蒙上一层冰冷的杀意,仿佛能把人撕裂。 吴冬曼直瞪着他,厉声道:“你发什么疯!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对付鬼子的时候吗?你这么做只会破坏合作!” “就算我不动手,局里的其他人也会动手。”他淡淡说道,正要捡枪就被她一脚踹开。 “为什么!你们疯了吗?”她很是愤怒,气得双手发抖。 “这是上头的命令,我必须执行。你要是敢拦我,我就把你也杀了。”他缓缓站起身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冲突一击触发,他疾步上前,一拳直砸过去,她迅速躲过,突然绕到对方身后一肘将他砸倒在地,接着把他紧压在地上。 他不再反击,只是侧过头盯着吴冬曼,“松手,我不想跟你打。”刚缝好的伤口在打斗中裂开,钻心的疼痛让他难以继续打斗下去。 看到他脸色苍白、汗流满面的样子,吴冬曼稍微收小一下力度,她注视着对方的双眼,语气严肃又十分愤怒:“你们就不能为了大局着想吗?” “左宇权,我相信你也是一个爱国的人,你应该拎得清‘国家大局’和‘所谓的任务’哪个更重要吧?”她反问对方。 左宇权沉默了,显然他还没拿定主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才慢慢开口:“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吴冬曼听后眉头才稍稍松开,左宇权又说道:“我可以不杀你们,但其他人会。你们小心点吧,最近国府上层反红党的情绪高涨。” 她点点头,将对方从地上扶起,“你也要小心,他们同样不会放过爱国者,之前你们内部就有一些爱国的军官被扣上莫须有罪名,含冤而死。” “还要提醒李教官注意一下,他是我们红党的最可靠的盟友,难免会被顽固派盯上。”她语重心长地对左宇权说道。 听着吴冬曼真挚的提醒,他心中的戒备不由得减少几分,对她的看法又发生了一点变化。 他目光中的杀意逐渐消失,“谢谢你提醒,我才没有迷失方向。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一个坚定的爱国者。” 或许,在某些时候,红党的确可以成为最可靠的盟友。他心想着,投向吴冬曼的目光增添了不少温度…… 回到病房,左宇权将报告中记录的内容修改了一番,最终还是坚定的爱国情怀占胜了自己的思想。 李昌霖在这段时间捐赠给南下独立团的一切武器弹药、资金粮食等相关内容被他全部删去,就连李昌霖派人去帮忙训练独立团战士的情报也给他截掉。 一段时间过去,伪装成医生的接头人走入病房,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报告。 “你确定李昌霖真的什么都没做?”交报告时,接头人向他投去怀疑的目光。 “李教官是个好教官。你难道质疑他对党国的忠心?”他面不改色地反问对方。 迫于左宇权身份带来的压力,接头人不敢再问下去,只能默默收下他的工作报告…… …… 未完待续 第62章 暗流涌动的香江 各地战况激烈,而此时看似平静的香港实则暗流涌动。 1941年11月。由于积极参与抗日宣传活动,主张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对抗倭寇,陈柏安被扣上莫须有罪名。 他被高层视作亲红派,遭到国党两大特务机构的特务多次追杀,以及倭国间谍、汉奸的暗杀。 为了躲避追杀暗杀,陈柏安只身前往离自己最近的香港隐居。他搬到一家纺织工厂隔壁的旧屋住下,表面从事写作工作,实际一直在宣传抗日。 细雨绵绵,路上行人撑着油纸伞匆匆赶路,似乎都讨厌小路肮脏泥泞的样子,更厌恶雨淋湿头发、身上的衣服。 然而,一个白衣男子正在街上狂奔,身后有四五个黑衣人紧追着,他们拿着手枪在街上肆无忌惮地开枪。 稍有不慎,子弹就打穿了白衣男子的左肩,白色的西套瞬间红了一片,他不敢回头,一咬牙就继续狂奔。 同时,赵玉墨正在裁缝铺与三名地下组织同志商量着工作,一阵枪响让他们立刻警惕起来,老板示意两个店伙计先去门边观察,自己则马上带着赵玉墨从后门离开。 “难道敌特又来了?” “‘赤狐’同志,你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能被敌人发现。” 简单交流几句后,老板便立刻将赵玉墨从后门送出,她没有多做停留,迅速离开。 结果没走多远,她就在巷子里遇到一个靠墙坐着受伤的白衣男子,他也注意到了一位身着红色旗袍、浓妆艳抹的女人站在身旁。 “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能死!”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双手紧抓着她的裙摆不放。 她一把扯回裙摆,对于来头不明的人本想视而不见,但五个黑衣人追了过来,他们不管什么,直接举枪攻击她。 她立刻躲到墙后,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枪反击,连续三枪不偏不倚地打破三个黑衣人的头,另外两个黑衣人试图绕到后面偷袭她,结果她的速度更快,转身两枪就让他们归西。 “没想到秦淮河大名鼎鼎的美人‘赵玉墨’竟然还会用枪。”白衣男子强忍着疼痛,缓缓扶墙站起来。 她毫不犹豫地将枪口对准他,目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陈柏安,是个人都知道……”话没说完,赵玉墨就直接用手刀将对方打晕,接着把对方拖出小巷,扔进停在偏僻处的黑色轿车后座上。 她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坐在驾驶座上的红菱看到她来了,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玉墨姐,你怎么还带了个男人出来?” “他是陈柏安,终于找到了。快点回我的住所。”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激动。 “什么?!陈柏安!那太好了!”红菱一听不由得高兴起来,她立刻启动汽车离开这里…… …… 醒来时,陈柏安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他缓缓从床上坐起,观察着陌生的四周。 “醒了?”赵玉墨坐在他对面,正悠闲地品茶,冷冽的目光犹如寒气般直逼到他身上。 “要杀就杀,不要那么多废话。”陈柏安不屑地说道,反正横竖都是死,干脆不白费力气做没用的反抗。 “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我们相信你是个好人。”她慢条斯理地说着,目光又移到了茶水中。 “所以呢?你又是什么人?你不可能仅仅只是秦淮河的美人吧?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的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戒备。 赵玉墨眉毛轻挑,拿出一根烟点燃轻吸一口,“看来我的名气不小呢。你家不会也在秦淮河吧?”她的语气略带调侃。 “是啊,不过我是上海人。早期为了工作才搬到那里。秦淮河每日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但我只喜欢看玉墨小姐表演。” 陈柏安眼睛微眯成一条缝,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看不透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我的真实身份是红党。”此话一出,他震惊得目瞪口呆,也不管自己受不受伤,他直接从床上跳下跑到赵玉墨跟前,激动得紧握住她的双手。 这把她也惊住了,只见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开心地问道:“同志!组织现在还招人吗?我曾经是中央教导队里开坦克的!” “当然,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加入,陈柏安先生,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这多少都令她感到诧异,毕竟之前就听说过陈柏安对红党的偏见极大,本以为劝说他加入红党很困难,结果现在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变。 “但是,你为什么想加入红党?你知不知道?加入红党并不会得到任何利益,而且随时都要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因为只有红党才能救国救人民。而我的理想是为人民军队培养驾驶坦克的力量,为了更好地建立一支坦克部队。” “我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了,要怎样才能加入?”他问道。 “经过我们的考验,得到我们的认可。以及写自荐信,找人引荐。你放心,我会转告组织的。” “谢谢。” 经过一番交谈,重新改变了她对陈柏安的看法印象,而陈柏安也在此刻找到自己的信仰和正确的道路…… …… 几日过去,赵玉墨来到一所教堂做祷告,这时龙天啸抱着一本圣经坐在她身旁。 “生命在他里头,这生命就是人的光。”龙天啸最先开口,道出一句话。 听到暗号时她立即打起精神,回应道:“光照在黑暗里,黑暗却不接受光。” “你好,‘云璃’同志,陈柏安希望能加入组织,这是他的自荐信。”说着,她将夹在圣经里的信连同圣经一起推过去。 龙天啸立刻交换圣经,“放心吧,我会转达他的意愿。如果没有别的话,就先告辞了。”话音落下,他起身离开。 赵玉墨等待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走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她隐约地感觉到暗处的危险,不由得警惕起来,马上拐进一条小巷,准备抄近道甩掉跟踪自己的人。 她刚进小巷却遇到了五个堵截自己的黑衣人,本想转身逃跑,后面又出现五个人,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脱,她立刻拿出手榴弹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 突然枪声响起,包围她的人在顷刻间倒地不起,只见陈柏安带着几个地下组织的同志快速赶过来。 “没事吧赵同志?”陈柏安急忙问道。 “没事,多亏你来得及时。”她藏起手榴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下。 “那我是不是够资格加入组织了?”他突然带着一丝期待望向她。 “耐心等待。”她只是简单地回复了四个字…… …… 未完待续 第63章 撤出香江 12月,纺织厂一直在正常工作着,似乎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中。豆蔻突然收到一封信,看到信的内容时不禁潸然泪下。 “发生什么事了?”发现豆蔻不对劲时,香兰担心地询问对方。 “浦生他……牺牲了……”豆蔻声音颤抖地说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浸湿手中的信纸。 原本还在办公室里议论纷纷的众人在顷刻间安静下来,他们都震惊地看着豆蒄。 由于消息封锁无人知晓粤西北一带的情况,在所有人看来日寇不大可能侵略那里,毕竟那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经济落后,民生凋敝。 “其实那里的人也不容易。特别是在那里的同志,在远离各大根据地的后方,他们四周都是敌人,前有日寇,后有国党顽固派。” 赵玉墨开口打破了沉默,她眉头从没松过,心里一直在担心组织上的工作,一直在寻找着不断出现的问题的解决方法。 “好消息各位!日军偷袭了珍珠港!”陈柏安突然冲进办公室,他激动地挥着手中的报纸。 “这算什么好消息?”红菱满脸不解,其他人也是十分不解,再次议论纷纷。 赵玉墨却脸色一变,拍手叫好,“的确是个好消息!倭国现在惹上不该惹的国了,而我们也会多个盟友,尽快结束战争!” “原来如此!”这时大家才恍然大悟,但更大的威胁又即将来临,日寇即将攻打香港…… …… 1941年12月26日,仅抵抗18天,香港就沦陷了。然而还有数百名进步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滞留香港,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此时,收到南方局指示的地下组织已经开始营救行动。纺织厂成为了他们的指挥中心之一。 龙天啸对众人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护送一批滞留人士从水路离开,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他们安全送走……” 把任务交给他们后,龙天啸准备离开,赵玉墨突然上前拦住他,“你怎么办?” “我留下,掩护你们。”他说道。 留下掩护的同志绝对是九死一生的,她不由得担心起来,但也只能提醒对方,“注意安全,箫子还等着你回家。” 他没有再说话,十分清楚自己的最终结果是什么,朝赵玉墨淡然一笑后,便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纺织厂…… 夜幕低垂,整座城市充满了死寂,余火燃烧着破烂不堪的房屋,不时响起的枪声划破长空。 同时,赵玉墨等人带着一批滞留人士小心翼翼地穿过街道,拐入小巷快速地往港口方向逃离,“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离开了。”怡春鼓励着筋疲力尽的大家。 由于日寇严密的封锁,导致所有人撤离时耗时过多,经过三天才从北区走到九龙,途中穿过三个区时还险些被日寇发现。 抵达港口一带时却发现日寇增兵,意味着登船的难度提高了不少,而身后的路又被赶来的鬼子堵住,这下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凉,逃离的希望变得更渺茫了。 “怎么办玉墨?要是撤退,那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前功尽弃了吗?”一旁的红菱焦急地问赵玉墨。 而人群里有人开始慌乱,有人绝望地痛哭起来,“怎么办?我们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人群中有人无助地问道。 前后围堵,看样子鬼子是准备将他们赶尽杀绝,尽管希望不大,但也不能坐以待毙,她决定殊死一搏。 “同志们,组织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随我来掩护他们登船!”话音落下,地下组织的同志们立刻拿起枪冲出去吸引日寇火力。 此时,负责接应的游击队员划船靠近岸边,“快!登船!”无奈鬼子火力太猛,根本没人能跑到岸边,而鬼子的巡逻艇听到动静后也向这边驶来。 眼看就要被包饺子,这时龙天啸突然带着一队人马杀出,这才让那批滞留人士顺利登船离开,但地下组织的同志也陷入了危险的包围圈。 “同志们坚持住啊!快上来!”还有一艘小渔船停在不远处,那个游击队员正冒着生命危险赶来救他们。 “你们赶紧撤!组织没有命令你们留下!”龙天啸冲赵玉墨等人喊道,其他人没有丝毫犹豫,抓住机会就马上爬上船。 “不行!你是北区最重要的负责人!你先撤退!”赵玉墨正想将他拉走,他一把甩脱她的手,“这是命令!” 见鬼子即将追上来,停靠在岸边的渔船只能立即划走。“赵玉墨!快上来啊!” “玉墨姐!上来啊!”坐在船上的人着急地冲她喊着,却也无能为力。 突然一颗手雷落下,将来不及躲开的人炸飞,鬼子一下子就冲破防线,从前后冲上来把他们包围在港口。 “听好了兄弟们,如果放下枪大日子蝗军就不杀你们!”鬼子的翻译官冲他们喊道。 “呸!狗汉奸谁是你兄弟!”一个同志愤怒地骂了回去。 见他们不肯投降,鬼子直接拿出所有手雷投掷过去,企图将堵在角落里的人通通炸死,过了一会儿,角落没动静后一小队鬼子才小心地走上去。 这时,一只手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一个人缓缓地从尸堆中站起,满眼轻蔑地看着围上来的鬼子,那人正是龙天啸。 “投降吧!你已经无路可走!前面是我们的人,后面是江海!”鬼子军官用不利索的中文叫道。 他却迅速举枪打爆阵亡同志身上绑着的炸弹,顷刻间火光冲天,大部分鬼子在一瞬间归西,他也被炸飞出去跌入水中,在其他鬼子冲上来时他的身影早已在滔滔江水中消失。 另一边,陈柏安侥幸逃脱,顺着水流来到下游被一个渔民救下,正当他暗自庆幸自己活下来时,无意中发现有个女人飘在水面上,定睛一看那正是赵玉墨。 赵玉墨在刚刚的爆炸中不幸失足落水,因失血过多已经昏迷过去。 “赵玉墨!”陈柏安想都没想,立刻跳下船将人捞起,渔夫也帮忙把赵玉墨拉上船,紧接着他爬了上来。 “赵玉墨你坚持住啊!你要是死了谁来当我的引荐人!”他一边慌张地说着,一边扯下布块包扎对方身上的伤口。 “没事的同志,我马上送你们去游击区,游击队会救你们的。”渔夫立即加大力度,渔船的速度瞬间变快。 “谢谢你大伯!”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见渔夫目光坚毅,他划着渔船穿过危险区,努力避开鬼子的巡逻艇…… …… 未完待续 第64章 撤退后 眨眼间,已经到了1942年。在宝安游击大队根据地。 再醒来时已经过两个月,赵玉墨吃力地从床上坐起,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这时陈柏安突然推门而入,看到她醒来时高兴得大呼出声:“赵同志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多久?这里是哪里?其他人呢?”她急忙问道。 “两个月,现在已经到1942年了。这里是宝安游击大队根据地。”陈柏安顿了一顿,才继续说下去,“其他人重新回到隐蔽战线工作了,但是……” 她瞬间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什么?” “豆蔻牺牲了,就在昨天。她的身份暴露,为了不连累其他同志,她选择了跟敌人同归于尽。”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满是悲伤。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中赵玉墨的脑袋,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不会在骗我吧?”她一把揪住陈柏安的衣领,直盯着对方的双眼,拼命地想找出肯定的答案。 “她的骨灰已经被一个同志带回浦口了。”陈柏安的语气十分沉重,这句话完全掐灭了她心中的一丝侥幸想法。 “那……龙天啸呢?”她仍不死心,又追问了另一个人的情况。 陈柏安微微张口,却欲言又止,答案显而易见,“他还活着吗?”她继续问道,他沉默地摇了摇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堤般涌了出来。 陈柏安把手帕递过去,她却转过身埋头痛哭,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眼泪,当发现一直默默站在床边的陈柏安时,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组织对我们的安排是,尽快前往南京开展地下工作。下周就要出发了,你得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 “知道了。” “还有,这碗粥再不喝就凉了。” 说到这里,她才注意到陈柏安手里还捧着一碗粥,加上肚子正在不争气地叫着,于是赶紧接过那碗粥喝了下去…… …… 与此同时,南下独立团根据地。 所有士兵正在努力训练着,一个士兵突然慌张地穿过训练场,顾不上报告就冲入会议室。 “你是哪个营的,怎么能随便闯进会议室?”朱大成当即责问起来。 “不好了……团长!”士兵气喘吁吁地喊道,龙南箫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拿起一杯水递给士兵,“喝口水,慢慢说。” 士兵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团长,香江地下组织传来消息,龙天啸同志在营救行动中牺牲了,这是他的遗物。” 说着,士兵把一个党员证交到她手中,她愣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寻找多年的大哥竟然牺牲了,而且还是香江地下组织的成员。 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大哥失踪多年的原因,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朱大成只能轻拍一下她的肩膀,“团长,节哀顺变。” 说罢,朱大成向钟韦权使了使眼色,钟韦权立刻明白,“快出去,让团长静静。”他小声提醒其他人出去,朱大成也赶紧跟着离开,还不忘帮忙关上门…… …… 几天过去,李昌霖突然来访南下独立团的根据地。待士兵牵走战马后,他便跟着钟韦权和朱大成往里走。 “我来是找你们团长商量些事的。” “很抱歉,我们团长身体不适,有事先跟我商量吧,我会转达给我们团长的。” 会议室内,李昌霖和钟韦权面对面坐在桌前,气氛莫名有点尴尬,他摇摇头又说:“那算了,改日我再来和你们团长商量吧。” “请留步,李教官!请问是什么事这么重要?不能和我这个代理讲吗?”钟韦权急切问道,心里也不禁好奇,究竟是何事,如此重要? 李昌霖没有再说什么,准备离开会议室就撞到飞奔过来的龙南箫,吴冬曼和何小萱紧追在后面,想拉住她时已经迟了。 看到龙南箫蓬头垢面的样子时,他愣住了,她迅速简单地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尴尬一笑:“啊不好意思,睡过头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好……那好,没问题。”他回过神来,马上转身返回会议室。 在龙南箫的眼神示意下,钟韦权只能立即离开会议室,他刚把门关上吴冬曼和何小萱就凑过来了,“你们怎么搞的?”他有些慌张地看着她们。 “唉……根本拦不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工作。”吴冬曼叹了口气,深感无奈的同时,又十分担忧。 “团长的状态一点都不好,很难保证不出差错。而且她脾气好犟,除非她自己想开,不然谁劝都没用。”何小萱也是满脸忧愁。 与此同时,会议室内。 龙南箫稍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冈川尧联队又开始反扑了,而顽固派却在其中不停作妖,你们小心点。这事很重要,请你务必重视。”李昌霖一边把情报推过去,一边严肃说着。 她拿起隐藏在报纸中的情报略略浏览,不禁一笑,“的确很危险呢,就连我们身边都有内奸。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只对我一个人透露情报了。” 他的语气略带责备:“你怎么还笑得出来?不仅如此,而且还事关你性命的安危呢。” “你更应该小心点。”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接着仔细看着情报内容,“我倒好奇,你们是如何对付鬼子反扑的。” 李昌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深吸一口气,目光处处都透露出失望,接着话锋一转:“如果觉得太累,就先休息下吧。” “消灭鬼子才是当前最重要的事。”她眉头依然紧皱着,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地图,心里开始推敲冈川尧此次的进攻方式。 李昌霖早就注意到对方红肿的双眼,脸上满是疲惫却依然强打着精神,不由得感到心酸,“你的状态不是很好,遇到啥事了?” 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泪光,但又立刻平静下来,“我找到我的大哥了,但他已经牺牲。这几天在办他的葬礼,有点累。”她表现得异常冷静,难免让人担心。 “节哀顺变。休息下吧,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不知不觉间,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那张泪痕未干的脸,轻轻擦掉对方脸上的泪水。 她眼里闪过一阵惊愣,下意识地躲开,“谢谢,我没事。”她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便指着地图问道,“你觉得冈川尧会先从哪里反扑?” “他的部队会在各个地方同时反扑,根本不可能只从一个地方开始。”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 未完待续 第65章 默契配合 3月开始,南下独立团夜间作战频繁,在与新六团的默契合作下,多次摧毁冈川尧部队的反扑阴谋。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独立团一营二营率先偷袭占据在马踏的鬼子,三营特务营则迂回包抄,拦截了鬼子所有的撤退路线。 而此时,新六团正全副武装地攻打冈川尧联队重兵把守的电城,他们全然不知前方堪称护盾的马踏正被独立团逐步占领。 独立团的这一行动直接破坏日军前后夹击新六团的阴谋,加上周围地方的守军、游击队等奋起反抗,牵制住周围的日伪军,新六团才得以顺利攻打电城。 现在的情况是,敌我双方的军队不断进行着极限占据战,一个地方通常不过几小时甚至几分钟占据方就已经换了人。 但我只是想说,也就只有冈川尧那么坚持想吞下这块土地罢了,别的鬼子都是扫荡后马上撤退,在他们看来不是战略重心没必要放太多注意力在上面。 一个战地记者紧跟在新六团后面,冒着生命危险记录下战斗的全过程。 来到鬼子指挥部前时,一个士兵突然拦下战地记者,善意提醒道:“这里你就不要跟进来了,很危险。” “可这是我的工作……”记者有些犹豫。 “记者先生,服从命令。”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左宇权大步跨过战壕,率先带着士兵冲锋。 同时,南下独立团也已经火速赶来与新六团会合,在两个部队的强攻下很快夺回电城,这次鬼子被全歼,没有一条漏网之鱼。 双方官兵都不约而同地冲上来,为战斗胜利激动欢呼起来,许多人甚至热情相拥。 对于新六团而言,这是为数不多的胜利,这一战不仅大大提高了他们士气,还增进两个部队之间的感情。 李昌霖快步走上去,高兴地握住龙南箫的双手,“和你合作真是愉快呢!因为这样我完全可以放开地打鬼子!” “还得多谢你赠送的武器呀,打鬼子省了点力。”龙南箫也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容。 “我决定了,以后都和你们合作,并肩作战。总比和那群窝囊废一起好。”李昌霖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句话随便就脱口而出。 “我们随时欢迎,不过,你得小心一点。”她的语气略带严肃,但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令他感觉不再那么冷淡。 “没事,不是还有左兄在嘛。”说着,他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左宇权,左宇权有些无语,直接朝他翻白眼。 殊不知,双方将领交谈的一幕已经被战地记者拍下,充满友好的一幕永远地定格在了照片里。 “记者先生,照片洗出来可以送我们一张吗?如果不留张照片做个纪念,我都觉得可惜。”龙南箫早就注意到了在旁边拍照的记者,于是语气略带调侃地开口。 记者微微一笑,“当然可以,等鬼子投降的那天我就把照片送给你们。” “一言为定,先生。”李昌霖也向他投去微笑。 四周都是正在相拥的双方战士,有的聊得甚欢,有的一起打扫战场,只有左宇权显得格外突出,他独自一人站得远远的,似乎很不喜欢这种氛围。 “长官,你不上去和他们聊聊吗?等会儿再没时间了。”林子远来到他面前说道。 “聊个毛线,跟他们有啥子好聊。”他满脸都是嫌弃,“你最好跟他们保持距离……” 左宇权话还没说完,孟书娟就突然欢呼着冲过来,当看到对方张开双臂朝自己跑来时,林子远立刻明白了什么,也张开双臂接住对方。 两人互相紧拥着,此刻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激动的心情,抱起孟书娟猛地在原地转圈,两人的欢声笑语瞬间盖过左宇权的话音。 左宇权无奈地扶了一下额,觉得简直没眼看,“要是集体赤化可不能怪我啊,阻止不了,根本阻止不了。”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朱大成从后面走过来,一手搭在左宇权的肩膀上,左宇权惊了一下,有些不耐烦地盯着对方:“我跟你很熟吗?手别随便搭人身上。” “兄弟,别那么见外嘛,大家都是一家人。”朱大成很是自来熟,没有丝毫拘谨,倒是他非常抗拒。 “哎呀,朱营长别强人所难啦,人家不愿意就算了呗。”吴冬曼快步上前一把拽走他,留下朱大成一人在原地懵逼。 左宇权跟着吴冬曼来到一处战壕坐下,“有什么事吗?”他最先开口问对方,眼里仍带着几分戒备地看着她。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却用开玩笑的口吻反问对方。 “我有时是真的怀疑你到底能不能胜任政委这个职位。”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冰冷的模样,内心想法让人难以捉摸。 “其实我是有件事想问你,但不过你得先做好心理准备。”吴冬曼立刻认真起来,也挑起了他一丝好奇心,“啥子?尽管问。” 沉默一会儿后,她又深呼几口气才开口:“我想知道,‘莫莉莉’是谁?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他不由得震惊起来,眉头锁得更紧了,“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他那冰冷的目光中增添了不少愤怒,却又满怀悲伤。 “因为……因为她是我们组织干部的女儿,我们答应过帮他找女儿,而我又发现你似乎认识她,所以想了解一下。拜托了,我想尽快找到那个女孩。” 其实这只是吴冬曼随便编的理由,她只不过是想找回丢失的记忆罢了,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询问知道‘莫莉莉’这个假名的左宇权。 他半信半疑地注视着吴冬曼,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对方:“那年我们都被关在特务处的监狱里。不同的是,她是红党遗孤,而我是被冤枉的……” “……她是个自私的人,逃跑时直接抛弃我。希望这些可以帮你们找到她,我只知道这些。” 他正讲述着自己在监狱的经历,吴冬曼却惊讶不已,这经历越听越熟悉,和小时候零碎的记忆相符。 “你恨她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他却反问对方,然后两人一起陷入沉默,她托起腮侧过头望向其他地方,月光完美勾勒出她俊美绝伦的侧脸。 偷偷观察对方神态时,就无意中注意到她的侧脸,他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不止一次看见过。 这时战壕外传来新六团团长的声音,“所有人立即回到各自的战斗岗位,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死守电城!” 在李昌霖的命令下,新六团所有战士马上拎枪跑进战壕。短短十五分钟一过,大家便再次投入战斗。 龙南箫也开始命令全团,“所有人集合,按照计划埋伏!配合好新六团!”一声令下,独立团马上集合,快速离开防线上的战壕。 他们再次隐入黑夜,埋伏进密集的森林中…… …… 未完待续 第66章 团灭危机 殊不知,不甘失败的冈川尧准备再次动用毒气。此时鬼子正用马匹悄悄把一批批毒气弹运往战场。 冈川尧站在阵地前沿,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情况,他把握十足地对身旁的佐藤正一说道:“这次我们必定会胜利!支那军肯定想不到我们还有毒气!” “大佐,还是小心为好,龙南箫的部队也不是吃素的。”佐藤正一的脸上没有半点兴奋,反而充满凝重。 “不用担心,我还专门派了最优秀的部队携带毒气弹对付他们,这次他们死定了。”冈川尧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他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一个重伤的鬼子士兵,接着振振有词地说道:“但为了更好的战斗,我们有必要扔下所有累赘。” 正在战壕里拼命抢救伤员的岛川奈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上去挡住枪口,“大佐!这是我们的同胞啊!怎么可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她试图唤醒对方心里的良知,但显然不可能。 冈川尧直接推开岛川奈一枪杀掉了那个鬼子士兵,其他鬼子见状也立即杀掉所有伤员,她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人可怕的疯狂,不由得感到绝望恐惧。 一个卫生员赶紧拉着她离开,如果再迟一秒她也会死在冈川尧枪下,“最重要的是活着,你别多管闲事。”卫生员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他凭什么连自己人都痛下杀手!”她一把甩掉卫生员的手,愤怒地质问对方。 “这里所有人都是被帝国主义洗脑的疯子,准确来说简直是畜生不如,你怎么能用普通人的观念看待他们?” 卫生员早就习以为常,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休息,接着又问岛川奈:“你又是怎么来到这个部队里的?” 她先是沉思一阵,才谨慎开口:“我从医院逃出来不久后便误入这个部队,周围都太危险了,我就只能跟着部队走。” “听好了,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里,回家。”卫生员的语气依然不变,她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点头答应。 对方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毕竟这群疯子发起疯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如果自己受伤了肯定也会被他们杀死。于是岛川奈开始盘算如何离开…… …… 另一边,鬼子的一支精英小队潜入游击区,悄无声息地杀掉哨兵后,他们悄悄渗入独立团的阵地,遭到袭击的阵地正是一营负责的。 还有一支鬼子小队埋伏在不远处,他们迅速将毒气瓶拧开投入独立团一营的阵地,随着毒气覆盖了整个阵地,激战声很快消失。 此时的一营阵地,由于毒气四处弥漫,所有人很快就失去了战斗能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营长……我们被……包围了……”一个士兵有气无力地说道,下一秒就倒地身亡。 赵成胜也坚持不下去了,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沉重,只见鬼子跳入阵地挥动屠刀肆意夺去战友们的生命,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绝对不能……让你们轻易……成功!”赵成胜拖着沉重的身躯爬向弹药箱,几个鬼子却在这时包围了他,毫不犹豫地用刺刀刺穿他的身体。 他咳出了一大口血,钻心的痛苦瞬间贯穿全身,看着远处的炸弹,他拼命举枪射击,成功引爆那箱炸弹炸死一些鬼子,而他也彻底失去意识…… 直到第二天清晨,其他部队才发现一营已经被全歼。 “团长,我们损失了一个营。一营可能无人幸存。”吴冬曼来到龙南箫身旁,小声说道。 “还是去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人吧。”龙南箫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还有人活着,哪怕只有一个。 看着所有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尸体,众人不由得愤怒、悲伤起来,惨不忍睹的场面更是让一些人忍不住呕吐。 “赵成胜!赵成胜还活着!”这时二营长陈凡大喊起来,龙南箫立马跑过去,来到赵成胜身旁,何小萱也背着医药箱紧跟过来。 只见赵成胜全身糜烂,散发出一阵夹杂着腐臭的腥味,何小萱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感染了芥子气。卫生员戴上口罩手套,不要直接接触伤员。把他送回后方治疗。”何小萱赶紧命令两个卫生员,他们立刻将赵成胜放上担架抬走。 检查完阵地后,一个士兵才向龙南箫汇报:“报告团长,一营除赵成胜外无人幸存。” 她眉头锁得更深了,目光复杂地扫视地上的尸体,“昨晚是鬼子的哪支部队袭击了一营?看来,我们这次是真正遇到劲敌了。” “报告团长,刚收到新六团的一份急报!”何浪浩突然拿着破译的电报走过来。 “念。”她转头望向何浪浩,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近日冈川尧动用了两支精锐的毒气小队,请贵军注意且尽快消灭。” 她这才恍然大悟,“吴冬曼,带人调查这两支小队;钟韦权、朱大成带着你们营做好随时战斗、互相支援的准备。” “明白!”三人一起应道,然后迅速带人行动…… …… 电城防线——新六团阵地上。 毒气再次覆盖住整个阵地,所有人立刻戴上防毒面具。在号声响起时,他们上刺刀便冲出阵地,与鬼子展开激烈的白刃战。 这时,一群身着白色防化服的鬼子从队伍中杀出,他们人手一把火焰喷射器,很快就把新六团的战士逼退回阵地,一时间战士们死伤无数。 在他们正要再次发起反击时,那群鬼子又迅速撤下,紧接着鬼子的炮兵向新六团的阵地倾尽炮火攻击。 在所有人还没在猛烈的攻击中缓过来时,鬼子的步兵已经开始冲锋,前面还有两辆坦克开路,新六团也赶紧派出敢死队,以血肉之躯去炸毁坦克。 看着源源不断涌上来的鬼子,李昌霖没有丝毫惧意,仍带着众人坚守在阵地上。 “这是冈川尧调来的精锐部队!”左宇权冲他喊道。 “独立团呢?我们需要协助!”他依然紧握着狙击枪,手指都没离开过扳机。 “他们都自身难保!已经有两支鬼子的精锐部队去围剿他们了!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左宇权一边喊着,一边快速投掷手榴弹。 突然,一营营长跑过来焦急地说道:“团长!特派员!我们得立即撤退!再不撤我们会全军覆没!” “不能撤!上头的命令是让我们坚守到援军到来!就算是全军覆没都不能撤退!”李昌霖态度坚定地对一营长说道。 一营长只好弓着腰返回自己的战斗岗位上,其他战士见了并没有丧失信心,反而更加坚定勇敢地抵抗鬼子进攻。 此时,经过鬼子猛烈的炮火攻击,新六团的炮兵阵地几乎夷为平地,林子远带人冒着危险爬上来扶起迫击炮。 “把还能用的迫击炮都架起来!剩下的炮弹通通打光!”林子远命令道,他直接捡起令旗站在旁边指挥。 其他战士则立刻架好迫击炮,有条不紊地展开炮火反击…… …… 未完待续 第67章 敌袭 独立团遭遇了敌人的精锐部队袭击,全团被围困在山上已有一周,久久未能突破包围。 在战斗非常激烈的时候,所有的后勤人员冒死越过鬼子的防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物资送到山上,但当物资送上来时他们就已经全部牺牲,只有小雨点一人侥幸存活。 小雨点拖着小小的身躯站在众人面前,她挺直腰板向众人行了一个不那么标准的军礼,“报告团长!后勤处已完成任务!”她用稚嫩的声音严肃地说道。 龙南箫回了个礼,但也因为担心不由得责问小雨点:“你太小了还不能上战场,怎么可以跟过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可是……我也是后勤处的人啊,这是我的职责,是你教我的。而且他们都死光了,我不上还有谁上?”小雨点有点委屈,但又认真地看着龙南箫。 “好,但你要躲在后面不能到前面来。打起仗来我顾不上你,你自己注意安全。”叮嘱完小雨点,龙南箫又让两名战士来保护对方,然后她才放心地离开。 战斗越来越激烈,所有人一直在拼死抵抗着,打退了鬼子一波又一波进攻,但弹药也快耗尽。 “团长!如果再突围不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我们的弹药不多了!”钟韦权焦急地冲龙南箫喊道。 她也意识到,对面的那支部队是真正的精锐,不同于冈川尧部队。看来为消灭独立团,冈川尧是不惜下重本从附近抽调精锐部队来了。 这时,山下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势瞬间蔓延到山顶,同时鬼子也迅速投掷毒气弹,有的鬼子小队还在山下架起重机枪,彻底封死了所有出口,他们准备将独立团一举歼灭。 山上,独立团的所有战士立刻打湿毛巾绑在脸上,他们都有些绝望地看着逼近自己的烈火。 “难道今天,我们就要死在这场大火和毒气里了吗?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吗?”吴冬曼望向龙南箫,满眼都是不甘,其他人亦是如此。 龙南箫却缓缓起身提起一把步枪,“同志们!准备冲锋!”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起身提枪,蓄势待发。 此时所有人都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准备发动死亡冲锋,他们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握紧了手中的枪。 “同志们,我们的任务是突围活下去!能活多少个就多少个!冲锋——”龙南箫扯大嗓门对所有人喊道。 一声枪响,所有人猛地穿过火海冲下山去,集中火力疯狂攻击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看着一个个全身冒火的人冲出来时,鬼子顿时傻了眼,他们不畏生死疯狂进攻的模样更是令鬼子震惊。 “不要让他们突围成功!攻击!攻击!”鬼子们也立即还击,企图用重武器阻碍他们冲锋的步伐。 突然,一个个全身冒火的战士迎着枪口飞扑上来,死死抱着鬼子同归于尽,有的人则直接拉掉手榴弹引线。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他们终于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众人迅速靠拢往出口撤退,而有的人却自愿留下断后。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浇灭不断蔓延火海,他们像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更加振奋地发起反击。 就快要成功时,鬼子却加强了火力压制,重机枪再次架起横扫过来,许多还没跑出包围圈的战士通通倒地身亡。 小雨点挣扎着从尸体下爬出来,想追上大部队,但鬼子的火力太猛她只能躲在掩体后,根本挪不动一步,几名赶来救她的战士也中枪身亡。 “小雨点!”龙南箫不顾他人反对,毫不犹豫地转身返回。 “团长危险!快拉住她!”钟韦权大喊道,飞快追上去,朱大成和几个战士紧跟其后。 小雨点看着朝自己跑来的龙南箫,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要过来!快跑不要管我!不要管我!”她冲对方大喊起来,心里不希望再有人为了救自己牺牲。 “活捉那个小孩!这是大佐的命令!”鬼子头儿命令道,就有几个鬼子朝小雨点跑去。 龙南箫迅速举枪击杀靠近女儿的鬼子,“跑起来!”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小雨点赶紧起身朝她跑过去。 眼看就要跑到她身边,突然一颗炸弹落下将两人分开,小雨点躺在远处昏迷不醒,鬼子士兵走过去将其活捉。 强烈的意识让她坚持了下来,她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正想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朱大成和钟韦权却在这时拽着她往出口撤退。 “小雨点还在那里!我要去救她!” “团长!没可能了!赶紧撤退吧!” “不能!放我去救人!那是我的女儿啊!” 她喊得撕心裂肺,却也无能为力,在其他战士的掩护下朱大成和钟韦权顺利将龙南箫带出包围圈…… …… 成功逃出包围圈后,独立团躲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作暂时休整。 龙南箫也没有闲着,平复情绪后立刻叫来钟韦权、朱大成等人,“你们派几个人去调查小雨点被鬼子带去哪里了,要尽快,知道吗?” “明白。”他们点点头,便转身去派人调查。 看到龙南箫露出不同往常的担心忧虑,吴冬曼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们的战士,一定能把她安全救回来。” 她却自责不已,眼眶瞬间泛红起来,“都怪我,我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孩子留下的,更不该让她上战场。她绝对不能有事,我唯一的亲人只有她了。” “不怪你。她不会有事的,放松点龙南箫。”吴冬曼轻声安慰道。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便开始与其他人商量下一步计划行动…… 与此同时,在冈川尧这边。 几个鬼子粗暴地将小雨点扔到冈川尧面前,“报告大佐,独立团还是突围成功了。但我们抓到了这个小孩。”领头的鬼子毕恭毕敬地对他说道。 冈川尧一手抬起小雨点的脸仔细端详,“很好,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小雨点害怕得止不住浑身发抖,但还是直瞪着他。 “大佐,为什么要抓个小孩?”佐藤正一满眼不解地问道。 “她是龙南箫的养女。孩子,如果怕了可以写信让你的妈妈来救你哦,条件是投降。”冈川尧蹲下身子,假惺惺地看着小雨点。 “呸!”小雨点直接吐了一口唾沫到他脸上,满眼都充满了对冈川尧的憎恶。 冈川尧只是露出了一抹阴笑,一手擦去脸上的唾沫便起身命令副官:“命令精锐三四队把独立团逼入防线,联合一二队及总队将独立团和新六团一举歼灭。” “是!”佐藤正一没丝毫怠慢,赶紧跑出指挥室去转达命令。 冈川尧又低头看着小雨点,语气略显疯狂:“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你养母和你养母的战友的人头,我很快收割到了。” “哼!呸!”小雨点并没有多言,反而一脸鄙视地看着冈川尧。 “带下去,别让她跑了。”冈川尧话音一改,转身就对两个鬼子士兵说起日语,那两个鬼子也是二话不说,粗暴地将小雨点拽了出去。 此时,岛川奈正和那个卫生员坐在角落里休息,“话说回来,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岛川奈注视着那张俊气十足的脸。 “铃木。我不知道家在哪里。”卫生员点了一根烟咬在嘴里。 “你怎么可能连自己家都不知道在哪里,开玩笑的吧!”岛川奈不禁调侃起对方。 “我的父亲是华夏人,母亲是东瀛人。自出生以来都生活在北平,但父母离婚后我就跟着母亲去东京生活了。所以,我真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家。” “而且,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哪国人。”说到这里,铃木的眼里泛起一丝泪光,似乎有着一个悲伤的过往。 “抱歉,铃木……”见戳中对方痛处,岛川奈连忙道歉。 这时两个士兵拖着小雨点走过来,直接把她塞进一个笼子里锁了起来,然后又对铃木说道:“喂你小子,看好这个支那人,要是让她跑了你就死定了!” “知道了。”铃木很敷衍地应了一句,丝毫不在意士兵嚣张的态度。 等士兵走后,岛川奈好奇地打量着小雨点,“这小孩是谁?为什么要抓起来?” “龙南箫的养女。”铃木头也不抬,十分专注于擦手中的步枪。 “原来如此。不过,你想好怎么逃跑了吗?”岛川奈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连忙问铃木。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岛川奈发现铃木也一直在偷偷计划着逃跑,于是有着同样目标的两人很快就结交成为朋友。 “如果你想跟我一起跑,那今晚就跟我干票大的。敢不敢?”铃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注视着岛川奈。 “敢。反正跟着你一定能逃出去,毕竟你是个老兵。”岛川奈想都没想,就爽口地答应下来了…… …… 未完待续 第68章 救人失败 夜幕低垂,而枪炮声也逐渐消失,战斗暂时停止。 趁着夜色,铃木悄悄打开笼子放出小雨点,岛川奈惊讶不已,“为什么要救这个华夏人?”她满脸都是不敢相信。 “等逃出去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铃木拉着小雨点往小道离开,岛川奈赶紧跟上。 一个鬼子士兵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喂,你们是准备当逃兵吗?”士兵直接举枪瞄准他们。 岛川奈瞬间就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小雨点也瑟瑟发抖地躲在两人身后,铃木却一脸冷静地看着那个士兵。 “兄弟,你误会了。我们需要点私人空间,你懂的。”说话间,铃木已经靠到士兵身旁,并递上一根烟,士兵也不客气接过烟就抽。 “哦~我说你这小子,还真跟小护士好上了啊!”士兵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眼神,但很快就注意到岛川奈身后的小雨点,“你们怎么还把支那人带出来了?” 士兵正察觉到不对劲,铃木早已一刀划破对方的喉咙,他那人畜无害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意,把身后的岛川奈和小雨点都吓得不轻。 “走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今天不交代清楚,谁都别想走!”岛川奈一把将小雨点拽到身后,警惕地注视着铃木。 “你爱走不走,但那个小孩我要带走。”铃木正想上前拉走小雨点,却被岛川奈用手术刀抵住脖子。 由于铃木刚刚的行为,导致她心中萌生了无数个不好的想法,“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子,很难不让我怀疑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是东瀛红党,明白了吗?”铃木推开抵在脖子上的刀,在岛川奈惊愣时,将小雨点拉到自己身边来。 他蹲下身子与小雨点平视,轻声细语道:“听好了孩子,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害怕,跟着我就是了。” “为什么?你也是华夏人吗?”听到熟悉的中文时,小雨点原本惊恐的双眼充满了希望。 “不,但我和你们是同志。救你既是上级的命令,也是作为同志的义务。”铃木迅速起身牵起小雨点的手,他又转头看着岛川奈。 “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红党的道路是正确的,帝国主义只会给我们的国家人民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我不是叛徒,希望你不要这么认为。” 听着铃木的解释,岛川奈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我理解。你放心,我是清醒的,不像那群疯子。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找到八路,把这孩子和冈川尧的计划交给他们,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国军的新六团,他们是可靠的。”交代完这些,铃木便带着两人悄悄离开冈川尧联队的阵地…… 正当三人快逃离日军的控制区时,鬼子的一个巡逻队发现了他们,当即鸣枪示警,“叛徒!站住!”鬼子一边喊着,一边追上来。 逃跑途中,“怎么办?我们快被包围了!”岛川奈慌张地问道。 “你带着孩子先走,我去引开他们。待会在游击区会合。”铃木取下身上的步枪,迅速找到掩体,杀掉了几个最先冲过来的鬼子。 岛川奈看了一眼铃木,便拉着小雨点继续狂奔,后面枪声不断,吓得她们连头都不敢回,只能拼命往前冲。 突然一颗子弹穿过她的左腿,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倒在地,小雨点也跟着摔倒在地,看着正远处追来的鬼子,她一把推开小雨点。 “快跑!快跑!”她大声喊道,即使现在语言不通,小雨点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爬起来继续逃跑。 岛川奈则躲到草丛后,忍着痛撕下一块布包扎伤口。此时鬼子追兵已经追了过来,由于所有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小雨点身上,所以才没有发现躲在草丛后的岛川奈。 不好,那个孩子很危险!岛川奈本想去救小雨点,但她也自身难保,只能躲在草丛里悄悄看着外面的情况。 结果没过多久,那群鬼子就抓着小雨点走回阵地了,一路上还骂骂咧咧,“要是让我们抓到那两个叛徒,一定要用刺刀把他们挑了!” 听到这些话,岛川奈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等那些鬼子都离开后,她才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 好不容易才来到游击区,却迟迟没看到铃木出现,岛川奈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返回去找铃木。 终于在一处草丛找到了奄奄一息的铃木,岛川奈立刻来到他身旁帮他包扎伤口,“坚持住,铃木!”铃木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那孩子呢?” “对不起,我没能救下她……”她摇摇头,不敢直视铃木的双眼。 铃木沉默片刻,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染着鲜血的计划书递给她,“我走不远了。这是冈川尧的计划,一定要帮我交到八路军手上,拜托了。” 她接过计划书塞进自己的口袋,然后使出全力背起铃木,“不要说这些晦气话,要走一起走。我们可是战友,我不能轻易放弃你。” 话音落下,岛川奈背着铃木一瘸一拐地往前方走去,他只觉得眼皮沉重,不知不觉间就昏了过去,迷糊中仿佛听到别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鬼子精锐部队的强攻下,新六团陷入了困境中,弹尽粮绝,面临全军覆灭的危机。 李昌霖抱着狙击枪疲惫地靠在掩体上稍作休息,他看了一眼阵地,满是不堪入目的惨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活着的战士站在尸堆中,仍架着枪拼命抵抗。 左宇权和林子远弓着腰快速穿过战壕来到他身边,“团长,除了特务营,三个营的营长都阵亡了。”林子远面色凝重地对他说道。 “让连长顶上来。哪个职位缺了,就让下一级顶上。”他说道。 “明白。”收到指示后,林子远马上离开这里。 左宇权则坐到他身旁,他转头看着对方,喃喃道:“我们,相识多少年了?” “自进入黄埔军校开始,已有十二年。”左宇权应道,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 “很好,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他拍了拍左宇权的肩膀,便转身来到隐蔽的地方架起枪。 左宇权又对他说道:“其他部队已经夺回失地正往这边压来,只要守住了,鬼子就再也不能在这里扎根。” 说罢,左宇权掐灭手中的烟就架起枪,李昌霖则大声喊道:“所有人!准备战斗!”一声令下,全团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此时,鬼子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先是用重炮夹带毒气轰炸阵地,接着步兵协同坦克冲锋,战士们再次组织敢死队前去炸坦克。 坦克的炮管红起,一颗炮弹精准飞入阵地炸塌一些掩体,许多战士在瞬间倒地不起,卫生员们快步走来搭救伤员。 突然一辆坦克冲破防线冲入阵地,鬼子的机枪手还从坦克顶部探出头来疯狂扫射卫生员们,这下死伤得更惨重了。 眼看坦克很快就要碾过来,一个战士拼命将负伤的左宇权拖出来,却被鬼子的机枪手击中,李昌霖迅速锁定目标一枪击毙机枪手。 林子远和几个战士火速赶来,他立马爬上坦克将炸弹投入坦克驾驶舱内,其他战士则快速拖走左宇权,他也赶紧跳下坦克跑开,一声爆炸响起又一辆坦克报废。 看到派坦克也攻不下阵地,为了不浪费更多资源鬼子放弃了使用坦克,转而让喷火兵协助步兵冲锋。 在阵地快被鬼子攻下时,突然冲锋号的声音响起,一面红色的旗帜出现在战场上,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只见独立团勇敢地发起冲锋,很快就将鬼子击退下去…… …… 未完待续 第69章 过激反应 战斗逐渐进入尾声,最终以鬼子进攻失败结束。此时,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卫生员忙着救人,有的战士过于劳累直接坐在战壕里休息。 李昌霖缓缓站起身来,满脸欣喜地说道:“是箫子,她的部队总算赶来支援了!记得上一次支援还是三周前的事。” 躺在他身旁养伤的左宇权不禁白了他一眼,吐槽起他:“叫得真尼玛亲昵,你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 “啧,想啥呢。别人都这么叫龙团长的好吗?”李昌霖嘴角微微上扬,转身走入人群,丝毫不在意左宇权的态度。 左宇权满脸无奈,再次点燃一根烟抽起来,这时却被一个人夺走口中的烟,他抬头就看见一双杀气十足的眼睛。 “又是你?你想做啥子?”他警惕地看着吴冬曼。 “我想,杀了你!”吴冬曼双眼通红地注视着他,声音哽咽道。 他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她有点反常,“你冷静点,可以吗?”他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结果下一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吴冬曼按倒在地。 她迅速坐到对方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他想反抗但无奈伤得太重没有还手之力,“去死吧,混蛋!你们都该死!”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泪水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他的脸上。 他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愤怒和悲伤,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但现在还不是内斗的时候。 “吴冬曼!你清醒点!莫做傻事!撒手!”左宇权使劲掰开脖子上的双手,结果她的力气比牛还大,掰了半天她的手硬是没松过,他都快窒息了。 最后他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吴冬曼从身上推下,他费力地把对方按到地上,“你说,啥子事让你疯成这样?”他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依然冷冷地看着她。 “如果你现在就杀了我,你会上军事法庭的。你真是很反常,和平时的你根本不是一个人,你的冷静呢?都去哪里了?” 他正想说下去,却被她打断,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少装不知道了!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你们的行为跟汉奸又有什么区别!”她怒吼道,眼中的怒火仿佛能把人烧成灰烬。 “停,停,你先停下来。首先,我一直都待在新六团里,在这里打鬼子,对于情报工作的事我这段时间都一无所知。”左宇权连忙解释。 吴冬曼直接拿出一份计划书甩到他脸上,那是军统特务遗漏下的,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正是“左宇权”。 “就在这三周里,你们这些特务竟然联合顽固派一起消灭红党!我们的地下组织和游击队都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损失惨重!” “独立团在打鬼子时,你们还趁机在背后捅我们刀子!你们这群混账,这不就是在帮鬼子吗!而这计划书,还是你签的名!” 吴冬曼愤怒地说道,左宇权这才搞清楚情况,但他连计划书都没有看过,也不知道有这个计划,怎么可能签名? “我没签过名,我都不晓得有这个计划,你误会了。很显然,这个名字是别人伪造的。”他拿过计划书仔细看着上面的名字,一下就看出了名字是假的。 这么一来,他知道了手下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反红党了,但又不想背责,就以他的名义来胡作非为。 “对不起,是我失职了。等战斗结束,我马上处理。”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死了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信你……咳呕——” 她情绪激动地说着,不料呕出一大口血,泪水掺杂着血水流下,她有些无措地用手接住,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喂,都说了让你冷静点,你激动个锤子啊。”他赶紧掏出手帕擦去对方脸上的泪水和鲜血,又掰开她的手擦去掌心的血水。 然后扶起她坐好,他脱下大衣披到对方身上,将她紧紧地裹起来,“听说这样有利于释放负面情绪。”他坐在她身旁,重新点燃一根烟。 她沉默了许久,心情才慢慢平息下来,“给我来根烟。”她向左宇权伸出手,他却拿出一颗糖剥掉糖纸放在她手上,“你不能吸烟,吃糖。”她也没有拒绝,拿起糖就往嘴里送。 “你说的处理,是真的吗?”她突然问道。 他转头注视着她,“你很了解我,不是吗?我最恨那些让我背锅的人了。” “好,那就在战斗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处理。” “行。”两人再次达成共识,一场冲突就此化解。 殊不知,孟书娟和林子远正躲在一边偷偷观察着他们。 不久前,由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吴冬曼备受打击,为了防止她因反应过激作出极端的事情,龙南箫便派孟书娟去看好她,结果刚支援新六团,吴冬曼就脱离大部队了。 孟书娟正焦急地找人,恰巧碰到林子远,于是将事情经过交代清楚后两人就一起找人,结果遇到了这一幕。 “看吧,我都说了左长官能处理好。”林子远很是肯定地说道。 “看来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本来还挺担心她太冲动了,不搞清楚真相就对左宇权动手……” 孟书娟惊讶不已,完全不敢相信作为死对头的两人现在竟能安静地坐在一起,场面一度温馨…… …… 此时,另一边。李昌霖快步走到阵地的另一侧,只见八路军战士正在帮忙修筑工事,打扫战场,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了龙南箫。 她正躺在树下睡觉,沾满尘土的脸上满是倦意,为了尽快支援她曾带着部队快速歼灭敌人的两支精锐部队,急行军两天才赶到这个阵地上。 中间根本没休息过,战斗一结束她再也坚持不住,随便找个隐蔽的地方倒头就睡,由于阵地处于山林中,所以到处都有植被。这个地方草丛密集,一躺下就很难发现了。 李昌霖悄悄地走进草丛,看着熟睡中的她,正纠结要不要叫醒她。算了,等她醒了再说吧,直接躺草地不怕感冒吗?这个时候天气还冷着呢! 李昌霖正要把毯子盖到对方身上时,她突然翻过身来平躺着,半开的纽扣差点让他收不回视线,“你在看什么?”殊不知,她早就醒来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慌张地转过头,手里紧抓着毯子不知所措。 她缓缓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前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愈合的成为伤疤,未愈合的还被纱布包裹着,由于伤口发炎肿痛难以忍受,她才半解纽扣减少疼痛。 “你伤得挺严重的,我帮你叫卫生员吧。”李昌霖说道。 “叫卫生员也没用,消炎药品早就用完了。你不应该过来惊醒我的,只有睡着的时候我才不会感觉到痛苦。”她背对着李昌霖,强忍着疼痛摘下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纱布。 “抱歉,我只是怕你着凉想帮你盖张毯子。”他连忙道歉,内心忐忑地看着手里的毯子,又担心地用余光悄悄观察她。 她沉默地拿起刀刮掉伤口的烂肉,接着将火药洒在伤口上,拿出火柴点燃,引燃覆盖在伤口上的火药,一阵灼烧就止住了血。 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她发出一声呻吟,汗珠密布在额头,豆大的汗珠顺着发丝划过苍白的脸庞落在地上,她痛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连纱布都拿不住,差点就晕了过去。 “你疯了吗?怎么能这样折磨自己。”他转过身,拿起纱布帮龙南箫包扎,看到她全身伤疤时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以想象她在战争中承受了多少痛苦,“肯定很痛吧?” “习惯了。看得这么入迷,有这么好看吗?”她系上纽扣遮住伤口,冷漠地注视着他,他慌忙收回目光,耳根却红了起来。 “抱歉。我保证除了一身伤疤之外什么都没看到。”他不敢直视对方,一直在躲避着她的目光。 “原来一向正经的你也有不正经的时候。”她直勾勾地盯着李昌霖,他连连道歉,最后换了一个话题缓解尴尬的气氛。 他想了想说道:“这次谢谢你们及时赶来支援,不然阵地就要失守了。” “我们这次是受上级指示支援你们的,往后会和你们一起守住这个阵地,直到战斗结束。”她的语气依然很冰冷,想杀人的眼神根本藏不住…… …… 未完待续 第70章 成功送出计划书 第二日凌晨,赵成胜率领新组建的一营火速赶到战场向龙南箫报到。 “报告团长,独立团一营全部到齐!”赵成胜向她敬了一个礼,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十分精神。 “恢复得不错,你是怎么在短时间里重组一营的?”龙南箫问道。 “额……其实,他们之前都是些土匪,经常打家劫舍,游击队俘虏他们后做了思想教育,就调到我们这里充兵了。”赵成胜脸色有些难看,看得出来这支新的队伍不好带。 新兵们都忍不住在底下窃窃私语,其中一些人甚至满脸不屑,他们并没有感到意外,在他们看来到哪里都一样,只要能吃饱饭就够了。 龙南箫略略扫视那群带着土匪气的新兵,很快就注意到了一个脸庞瘦削、满嘴胡须的人,只要那人的眼色不对,所有新兵都会立刻安静下来。 “你就是他们的老大吧?”她径直走到那人面前,目光冰冷地平视那人,身上的气场直接碾压那个充满一身戾气的人。 “对!我就是他们的老大,张霸天!”那人也毫不犹豫地自报姓名。 “另外两人如果没猜错,是你的二把手三把手吧?”她的目光又锁定了两人,一个皮肤黝黑,一个长得膘肥。 “对,他们是我的左膀右臂,黑马和王二虎。长官好眼力,真是独具慧眼、眼观六路!竟然一眼就能看出我们的身份。” 张霸天笑了笑,谈话时还不忘拍人马屁,另外两个小弟也跟着附和起来。 “各位听好了,来到这里只有战斗,升官发财另寻他路。现在想走还来得及,待会打起来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她简单地说了两句,但新兵中没人离开。 “你们真确定留下吗?”她又问道。 “对,长官。我们这辈子干了太多坏事,如果没有高官地主、侵略者的压迫,我们才不会上山当土匪,我们也想当个安分守己的农民,但做不到。” “但现在你们给了我们重新选择的路,我们一定会珍惜的。”新兵们异口同声地说道,看着他们认真的样子,不像是撒谎。 张霸天拍了拍胸膛,信誓旦旦地说道:“长官,我们都听说过你的大名,跟着你走准没错!” “不,是跟着党走。既然如此,那就在接下来的战斗证明自己。还有,我们以同志相称。”她说道,随后赵成胜带着这些新兵前往指定的作战位置。 龙南箫和钟韦权、朱大成、陈凡都暗暗地打量着那些新兵。 “他们本性不坏。战斗结束后,找个时间整顿一下这群匪里匪气的新兵。思想教育、军事训练一样不落地把他们往死里训。” “要是有逃兵也不要仁慈,根据情节轻重处理。”她对身后三人说道。 “明白。”三人一起应道。 天刚蒙蒙亮,鬼子就开始了新一轮进攻,独立团和新六团的战士迅速架起枪反击……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岛川奈背着铃木一瘸一拐地走到一处森林,走了两天她感觉又累又渴又饿,正想继续撑着走下去时一不小心就绊到一块石头,她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铃木也跟着倒在地上。 “铃木!醒醒,你还好吗?”看到还在昏迷的铃木,岛川奈爬过去试图叫醒他,但刚碰到他时差点被烫得起跳,“不好,伤口发炎导致的高烧!” 密集的枪炮声从不远处传来,她觉得胜利就在眼前,于是重新背起铃木,一咬牙继续前进,心里默默祈祷着铃木一定要撑下去。 突然一声枪响在背后响起,岛川奈转头就看到了一小队装备精良的鬼子,她慌张地一头扎进森林深处,即使腿上有伤,但也不妨碍她的逃跑速度。 “抓住那两个叛徒!”身后传来鬼子们的嘶吼声,无数颗子弹与她擦身而过,但凡慢一点都可能会被打中。 这时一个鬼子端着狙击枪瞄准了岛川奈,手指慢慢搭在扳机上,死亡即将来临,她却毫不知情,一个八路军战士突然从后面的丛林悄悄爬出,抡起大刀直接砍死了这个鬼子狙击手。 殊不知,鬼子的这支精锐小队追人都已经追入八路军的陷阱里。 岛川奈一不留神就被追上来的鬼子一脚踹倒,眼看她和铃木就要死在他们的枪下时,十几个八路军战士突然从树上跳下,狠狠地抡刀砍去,来不及反应的鬼子瞬间死亡。 剩下的鬼子立刻拉开距离想开枪射击,却被其他埋伏的战士率先一步开枪击杀,战斗一结束埋伏的战士迅速走出来打扫战场。 “班长,刚刚被追杀的是两个鬼子,怎么处理?”一个战士来到孟书娟身旁问道。 “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狗咬狗了?莫非他们有什么秘密?”孟书娟提起枪走到岛川奈和铃木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 见他们误会,岛川奈连忙举起双手解释:“不要开枪!我们是来交计划书的……求求你们救下他,他快不行了!”无奈,他们都听不懂日语。 “你会说中文吗?”看着拼命比划的岛川奈,孟书娟更加疑惑了。 岛川奈又从口袋里掏出计划书递给孟书娟,继续一边比划一边说道:“这是冈川尧的计划书!我们是来交计划书的!还有请一定要救救他,拜托了!” “先把这个受伤的鬼子送到何医生那里治疗,他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毙了他。”孟书娟对两个战士下达命令,随后他们马上抬走铃木。 “你,跟我去,见团长。”孟书娟也比划了起来,见岛川奈不懂,她又比划了几遍,岛川奈才恍然大悟,然后立即跟孟书娟走。 在临时指挥部内,龙南箫正和李昌霖激烈地争论着。 “时机成熟,我们应转守为攻,主动出击!你看,只要打掉这个位置鬼子就没那么容易进攻我们了!这个位置是唯一的制高点,必须打下来!” 龙南箫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喊道,李昌霖毫不犹豫地直接反对,“不能!你看不到他们的重炮毒气弹和轰炸机吗?还有附近的机枪队,去了只是白白送死!” “如果打不下来,我们还会死更多人!鬼子打下我们的阵地也就成了时间问题!想要胜利,我们总得冒险的!” “你这是拿战士们的性命往枪口上撞!我们能不能冲上去都是问题,更不要说打下来了!新六团的炮都铲不平那里,就你还想让人打下?简直是异想天开!” 只见两名指挥官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着谁,作为助手的吴冬曼和左宇权赶紧把两人拉开,免得他们争着争着动起手来。 “哎呀,先喝口水吧,别争了都好好思考一下。”吴冬曼拿出行军壶递给龙南箫,她接过水壶大口喝水,左宇权也在竭力劝着李昌霖。 “总之,不能打!”李昌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龙南箫把水壶重重摔在桌上,怒喝道:“打!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打!” 就在两人争得不可开交时,孟书娟带着岛川奈来到指挥室门外,“报告团长,有人要见你!”孟书娟大声说道。 “进来!”两人默契地中断争论,龙南箫重新回到座位上,打量起跟在孟书娟身后的岛川奈。咦?这不是我上次放走的女孩吗? 岛川奈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高大的军官,“你好长官,我是来交计划书的。”说着,她双手将计划书奉上,龙南箫接过计划书大致浏览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 “谢谢你,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问道。 岛川奈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很抱歉,长官,我们没能成功救出你的养女。”最后,岛川奈诚恳地向她道歉。 “没事,你们能出手我就很感谢了。你先去后方躲躲吧,等战斗结束我就送你回家。”她的语气变得和善,岛川奈放心地点点头。 接着她对孟书娟说道:“这是我们的同志,送到后方安顿好。” “啊?同志?!明白。”孟书娟有些惊讶,但还是服从命令带着岛川奈回后方了…… …… 未完待续 第71章 木头 临时搭建的指挥室内,龙南箫拿着计划书来到李昌霖面前,展开到标明兵力布置地图的那一页。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隐藏在制高点附近的所有火力点,可以打了吧?”龙南箫注视着李昌霖问道。 “行,这次就再冒一次险。”李昌霖犹豫了一下才同意。 “传我命令,攻打制高点,无论如何都要打下来!”龙南箫随即下达命令,接着拿起桌上的步枪走出指挥室。 李昌霖则来到隐蔽的地方架起自己的狙击枪,他的周围还藏着几个士兵,都是团内枪法拔尖的人,此次任务是负责协助敢死队强攻制高点。 同时三十名由独立团战士组成的敢死队来到阵地前沿。“看到那四个火力点了吗?你们的任务就是去炸掉它们。”钟韦权看了一眼那四个堡垒,又看了一眼他们。 “所有人,冲!”然后他大声喊道,敢死队的战士们立刻拿着炸药包翻出战壕,在其他人的掩护下拼命地往前冲。 “如果这三十个人没能成功炸掉火力点,那就按三个班的顺序轮下去,直到炸掉为止!”接着,钟韦权又对其他战士说道。 跑出去的战士很快就被敌人的重机枪扫倒一片,隐藏在暗处的李昌霖等人也迅速锁定目标,精准击毙了鬼子的机枪手及补充人员。 最后只剩下十多人跑到两个火力点下,他们马上点燃炸药包投入堡垒中,在成功炸掉两个火力点时,他们也全部牺牲了。 “八嘎!不能再让他们炸掉剩下两个!风向正合适,立刻使用毒气弹!”鬼子的一个指挥官气得暴跳如雷,随即命令士兵投掷毒气弹。 其他鬼子则快速接过重机枪继续攻击,不出意外下一秒就被对面的神枪手爆头了,持续了一会儿后所有鬼子都不敢上前补充机枪手的位置,生怕下一个被爆头的就是自己。 与此同时,林子远带着特务营绕后突袭,直接偷掉了鬼子负责投掷毒气的部队,并把所有毒气弹摧毁掉,在鬼子反应过来时早已撤了出去。 “敢死队,继续上!”一声令下,又有三十个战士抱起炸药包冲上去,见此情形鬼子不禁慌了起来,指挥官更是急得跳脚。 “让狙击手马上就位!还有,找到敌方狙击手的位置,用炮炸掉!”鬼子指挥官立刻下令。 在敢死队快靠近剩下两个火力点时,十几人突然被精准击倒,剩余的人还想再冲上去时,却被鬼子的狙击手打中炸药包,一声爆炸响起所有人全部阵亡。 “该死……”钟韦权正想下令让新一批战士组成敢死队冲上去时,一颗子弹突然飞来击中了他右胸,他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营长!快送下去!”两个战士慌张地抬着钟韦权往后面走。 看到钟韦权负伤时,龙南箫惊了一下,但没时间担心,她赶紧问新六团的一营长:“你们团还有炮弹吗?”一营长连连摇头,“早就用完了。” 突然几发炮弹袭来,精准落到李昌霖等人的位置,那片丛林在刹那间被火海吞噬,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鬼子并没有停止,连续炮轰了数次才换打击位置。 看到那片火势凶猛的地方时,龙南箫顿时心如死灰,一股怒火在心里燃起,她握枪的手更用力了,“卫生员救人!” 话音落下,她快速跑向那片丛林,两个卫生员也赶紧来到那里救人,发现还有人幸存,卫生员正想上前搭救伤员就被鬼子狙击手一击毙命。 “不要过来!”李昌霖大喊道,一颗子弹突然击穿他的左腿。 另一边,鬼子指挥官一脸喜悦地看着被轰掉的地方,“总算除掉那些狙击手了。” 殊不知刚撤退的新六团特务营又悄悄折了回来,“给我端了高地,为团长他们报仇。”林子远咬牙切齿地说着,接着带兵从后方冲入高地疯狂扫杀鬼子。 拉近距离时他们直接拔刀与鬼子近战搏斗,林子远率先冲入高地指挥处开枪狂扫,几个鬼子瞬间成了马蜂窝,就剩还没死透的指挥官在垂死挣扎。 “我叼尼玛的!就系你只发瘟叫炮轰的吧!”林子远怒吼着,就算打光了手枪里的子弹也不解恨,如果没人拦他,他差点就要换子弹接着打了。 同时,朱大成的三营早已端掉剩下的两个火力点,顺带打掉鬼子的炮兵队伍把炮口调向鬼子阵地疯狂炮轰。 “高地已经拿下,我们成功了!”陈凡拿着望远镜观察高地情况,很是高兴。 “不算,打掉整个冈川尧联队才算真正的成功。”一直沉默的左宇权这时开口了,他拿过望远镜观察其他地方的情况,只见打下高地后鬼子就开始后撤了。 与此同时,在远处的丛林里。 鬼子狙击手接连杀掉了幸存者,只剩下李昌霖,“别管我,你躲好了!”他喊着,想爬过去,却被两颗子弹击中身体但都完美避开要害,看样子鬼子既想耗死他,又想引出她。 本以为躲过炮轰就万无一失了,结果现在还要被鬼子狙击。剧痛让他动弹不得,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吞了一把刀。 “你别乱动!我马上救你!”她冷静地观察对面,确定了狙击手只有一个鬼子,据枪声判断鬼子的位置不变,就在自己的正前方。 她淡定地架起枪,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子弹穿透鬼子架枪的左手击中心脏,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地死亡了。 “打得好准!你的枪法什么时候这么准了?”李昌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一直都准。机瞄正系最劲的。”她迅速将李昌霖拖到自己的位置,帮对方处理伤口时还不忘吹嘘自己的枪法。 这时,不远处传来战士们的欢呼声,“高地打下了!鬼子撤退了!”持续了八个小时的战斗终于结束,两人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放松。 龙南箫拿过地上的药箱,取出工具专注地取出他身上的子弹。 “嘶,要是有麻药就好了……”他强忍着疼痛,汗水瞬间打湿自己的头发,模糊了双眼,最后她麻利地缝起对方的伤口,顺带擦去他脸上的汗水。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你个问题,像你这么优秀的人,有啥心仪的人?是啥样的?”回想起与龙南箫的种种经历,他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情感。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这些话来了,说完当场后悔,心情也莫名不安,自己似乎还在期待着什么。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结果他面红耳赤的样子都被龙南箫看在眼里。 她依然很平静,内心没有任何波澜,“没有。” “真的吗?”他突然激动起来,满脸惊喜,完全忘了身上的伤痛。 “你忘带脑子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李昌霖,他连连摇头,“不是……你觉得我咋样?” 她浅笑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里却闪过一丝无奈,自己早就看透对方心思,但又不知怎么回答。 “我们在那场浩劫中相识,一路走来,你都在帮我救我。你一直都站在我这边,我很感动。我觉得,我已经喜……” 不等李昌霖把话说完,龙南箫直接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她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只见他满眼都是无措和期待。 此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恢复到了刚刚的面无表情,“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想想怎么打好下一场仗。”她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松开手,随后起身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的心情五味杂陈,“龙南箫,你真是块木头。” 这时林子远突然冲了过来,很是惊喜地看着他,“团长你还活着!太好了!” “嗯……叫上各级军官到指挥室开会。”他迅速起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便直奔指挥室…… …… 未完待续 第72章 困难的选择 第三日,冈川尧联队阵地。 “大佐,独立团和新六团已经打下了高地,他们很快就会占领我们所有阵地,我们还是撤退吧,不然就会全军覆没。” 佐藤正一郑重其事地说道,冈川尧仍不为所动,“佐藤君,我觉得我还能再搏一把。” 紧接着冈川尧就命令士兵把小雨点带到阵地前沿,只见两个鬼子士兵把小雨点绑在木桩上面,然后立起木桩,用锤子将木桩底砸入土里固定。 此时,所有人都发现了小雨点,朱大成惊叫道:“团长,是小雨点!” 龙南箫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就是担心无奈,本想叫人前去救援,结果在望远镜中发现埋伏在四周的鬼子重机枪手。 如果这个时候冲过去只有白送人头,后面及侧翼根本没有入口,全被鬼子重兵镇守。在她犹豫时,朱大成又问道:“团长,你说怎么救?” 李昌霖也走了过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快去救人,我们全力掩护。”她转头看了一下所有战士,大家都毫无怨言,哪怕会丢掉极不容易打下的阵地。 赵成胜和陈凡也坚定地站在救人这边,“团长,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她还是我们中的一员!让我们去吧!” “不行,不能丢掉阵地!”她立马否定所有人的建议,但内心却在犹豫不定。 “去吧,救人要紧。她还这么小,不能成为这场战斗的牺牲品。”一直沉默的左宇权突然开口,出乎意料的是他也站到了救人这边。 但她深知,高地是搭上了上百名战士的性命才攻下来的,如果去救小雨点必定会掉入冈川尧的陷阱,不仅失去阵地还会伤亡惨重。 让这六千多条性命加高地换一条性命,值得吗?如果真这样做了,就会让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整盘计划都会被破坏!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损失无法弥补! 可是,自己真要放弃小雨点吗?她还这么小,她连和平的生活都还没过上……她只是个孩子啊! 龙南箫陷入了沉思,心里迟迟下不了决定,朱大成都急了,“团长!下命令吧!再不救就来不及了!” 这时,冈川尧来到阵地前沿向他们喊话:“龙南箫,李昌霖,带着你们的部队撤出高地,否则我就杀了她!独立团、新六团的所有人,你们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的同胞惨死在我们手下吧?” 所有人的手都搭在扳机上,紧张地看着对面的鬼子阵地,“团长!救人吧!她是你的女儿啊!”战士们都着急地冲她喊道。 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她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坚守阵地,谁也不能去救人!不能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就丢掉阵地,搭上两个团,破坏全盘计划!”她语气坚定地对众人说道。 “可是……可是她是你的女儿啊!龙南箫,你不能太狠心!总有办法能救她的!”吴冬曼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愤怒地说道。 “就因为她是我的女儿!”她扯下衣领上的手,随即下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其他人见状也只能沉默下来,看来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另一边,在鬼子阵地上。 冈川尧还假惺惺地对小雨点说道:“你的母亲放弃你了,你的同胞都放弃你了,真是让人觉得可怜呢!” 小雨点并没有像他预想中的那样大哭起来,她目光坚定地注视对面的军队,注视着自己的母亲,高声呐喊:“妈妈!不能撤退!战士们,绝对不能撤退!” 话毕,她大声唱起义勇军进行曲,寂静的战场上回荡着稚嫩的嗓音,在她的眼里看不到半点恐惧,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充满了希望,仿佛已经看到胜利。 阵地里的战士无不动容,龙南箫眼睛红了起来,她咬牙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冈川尧本想借此击溃对面的心理防线,却没想到反而鼓舞了对面的士气,气急败坏的他立刻命令士兵动手。 只见一个鬼子把汽油全部倒在小雨点身上,然后点火,令人震惊的是,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硬是不吭一声,钢铁般的意志让鬼子感到可怕。 阵地里,谁都控制不住自己流泪,就连平日里冷漠的左宇权也不由自主地红了眼。 为了不让小雨点在痛苦的折磨中死亡,龙南箫握着手中的步枪瞄准她,接着扣动扳机一枪击毙了小雨点,这是她唯一能为孩子做的事。 看到小雨点被龙南箫亲手杀掉时,冈川尧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龙南箫,你真是个疯子!你们这些支那都是疯子!”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阵地上,龙南箫怒吼道:“消灭所有鬼子!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战士们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向鬼子发起猛烈攻击,子弹带着他们的仇恨狠狠地打到鬼子身上。 与此同时,其他部队已经赶来,正逐渐形成包围圈靠近鬼子,冈川尧再也没了办法,只能带兵迅速突围,但华国军队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群畜生。 “所有人追上去!不要放过那群畜生!” 战士们咆哮着,纷纷冲出阵地追击鬼子,龙南箫跑在最前面,此刻她完全杀红了眼,全然不顾危险狂杀鬼子。 冈川尧一头扎进吉普车迅速驾车离开,直接抛弃自己的部下,其他鬼子只能往别处突围。运气好点的鬼子已经跳河逃跑,不好的全死在战场上。 佐藤正一慌张地冲进一处森林里,他躲在树干后侥幸躲过追兵,正要放松时一颗子弹突然打在他身后的树干上,他立刻举枪反击却发现子弹已经打光了。 “冈川尧在哪里?”龙南箫站在不远处,举枪瞄着佐藤正一。 “跑了。”佐藤正一内心非常慌张,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为了逃出去他不能坐以待毙,趁龙南箫分神时,他突然拔刀劈过去。 她侧身躲过一枪杆狠拍到他的脸上,拍得他鼻青脸肿,直喷哈喇子,他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不等他直起身来,她一脚猛踹过去,将佐藤正一踹飞两米远。 “不要杀我!我投降!请你遵守日内瓦公约,不能屠杀战俘!”佐藤正一双膝跪地,举起双手喊道。 她先是安静听佐藤正一喊完,然后突然疯了似的狂笑起来,这让佐藤正一脊背发凉,“而且……这也是你组织的政策,你不能违反。”他继续说道,但音量弱了不少。 “你要背叛你的国家吗?你们不是都奉行武士道精神吗?你个没骨气的东西,站起来把你们的精神奉行到底啊!”她注视着佐藤正一,疯狂的笑声在森林里回荡。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想做无谓的挣扎。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佐藤正一声音颤抖地说道。 她缓缓放下枪背在肩上,来到佐藤正一面前捡起刀,“好啊,我不杀你。”佐藤正一听后松了口气,他以为自己可以活下来了。 佐藤正一突然感觉脖子一凉,视角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最后落到地上,“这是把好刀。”他的耳边传来龙南箫的声音,几秒后他才死去。 她扔掉军刀,满意地注视着地上头首分离的尸体自言自语道:“我只优待遵守日内瓦公约的投降者,至于畜生,宰了更好,免得祸害别人。”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战士们正在打扫战场,由于鬼子逃得仓促,落下了很多武器装备,独立团因此缴获了几挺迫击炮和迫击炮炮弹。 “太好了,终于又有炮了。”赵成胜和陈凡迫不及待地拿过一挺迫击炮,仔细研究起来。 “说好了啊,留点炮弹给我们。”新六团的炮兵走过来,抬走剩下的炮弹。 同时,龙南箫带着追击的战士回到战场。 她来到木桩前,吴冬曼已经把小雨点的尸体抱下放进填着茅草的木箱中,她接过木箱,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战场。 此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成两排空出一条道,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小雨点,“敬礼!”然后挺直腰杆向小雨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 打扫完战场后,独立团就快速赶回根据地,当晚为小雨点及其他牺牲的战士办简单的葬礼。 后山新添了一些坟头,龙南箫坐在小雨点的坟前,把小雨点的布偶轻轻放在坟前。 “你是个合格的战士,你是我的骄傲。从收养你开始,我就把你当作亲人看待了。但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原谅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上香烧纸,“放心吧,我会为你报仇的。如果有来世,愿你生在一个和平的时代。” 看着她红了眼眶的样子,战士们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团长,节哀顺变。”吴冬曼轻声说道。 “嗯。”过了许久,她才回应…… …… 未完待续 第73章 团长的日常 此次战斗,冈川尧联队惨败,侥幸逃脱的残兵不知所踪,据人猜测可能逃回总部广州了。 清晨,岛川奈搀扶着铃木走入一个木屋,那里正是龙南箫休息办公的地方,看到他们来时她礼貌地打招呼:“早上好,同志们。” “你们可以回去了,不过要听从地下组织的同志安排,他们在外面,你们收拾行李去找他们。”她对两人说道。 “谢谢团长!”两人露出了高兴的笑容,立刻回到临时住处收拾行李,很快就拿着行李跟接应自己的人离开了。 路上,岛川奈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回家后,接下来去干什么?” “是你回家,我要留下继续执行任务,去南京潜伏。”铃木答道。 岛川奈很是不解,她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抓住铃木的手,“为什么?跟我一起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我是红党。好了,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生活,陪伴你的家人。”铃木低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你家在哪里?我家在东京。这是我的家庭住址,战争结束,一定要过来找我。”她语气变得急切,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塞给他。 “北海道。这就要看我运气了。”他笑了笑,并没有告诉她详细的地址,毕竟在隐蔽战线工作很危险,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她突然拥抱了铃木,不舍地流下眼泪,或许这一别,就可能再也见不到对方了,“一定要活着回来!” “会的。” 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护送的同志都苦笑了一下,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 同时,另一边。 钟韦权缓缓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何小萱突然端着药盘推门而进,“终于醒啦,钟营长!”她微笑着来到钟韦权的床边。 “战斗结束了?”钟韦权连忙问道。 “对啊。起来换药。”何小萱将他从床上扶起,接着褪去他的上衣,他惊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对方,“咦?你怎么亲自来换药?之前受伤都是卫生员处理的。” “今天轮到我值班,有什么问题吗?”她头也不抬,很认真地处理着他身上的伤口,距离太近了,他往后挪了挪。 “别再往后挪了,搞得我药都上不好。”她责怪道,便凑近了一些。 “其实之前一直都是些男大夫、卫生员帮我换药,我习惯了,你突然来帮我上药,我觉得不太合适……” “别害羞嘛同志,医生都一样的,眼里只有人体器官。”何小萱不以为然,距离过近时,一股芳香迎面扑来,他心里早就小鹿乱撞,目光落在对方身上根本挪不开。 之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大夫?人美心善,怪不得其他人都这么喜欢和大夫交流,有伤都找大夫。 之前虽然见过很多好看的女人,但都是些庸脂俗粉,也就皮囊好看一点。直到进入独立团后,看见那些女兵,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就拿团内公认的四强说说,一强是团长那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那战斗力,谁当她对手谁遭殃;二强是政委,情报能力极强,监视着全团,谁敢造反都知道,据说她之前是在红科工作的; 三强是孟班长,是自己营里唯一的女兵,向来低调,负责侦察敌情和培养侦察兵,老师是团长和政委;四强就是何大夫了,这一切都要从她是伏龙芝军事学院的毕业生说起…… “你在发什么呆呢?”何小萱拍醒了在神游的钟韦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何大夫,你是喷香水了吗?团内规定是禁止喷香水的。” “我的兜比脸还干净,你觉得我买得起香水吗?”她反问道,接着快速收拾东西离开木屋,木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这时一个身影正蹲在窗台上,钟韦权只觉得背后有股凉意,他转过头就对视上一双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睛。 “团……团长?!”他慌张地咽了一口唾液。 “你醒得可真是及时,营长同志。”龙南箫翻过窗户快步走到钟韦权的床边,巨大的黑影瞬间覆盖住他整个人,强烈的压迫感随之袭来。 不是吧?我就多看了大夫一眼……他紧张得汗流不止,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心虚得要死。 “政委去处理别的事了,她的工作就交给你了。”龙南箫把一叠厚厚的情报资料放在床上,她直瞪着钟韦权,“欣赏可以,别用一种变态的目光注视别人。” 话音落下,团长踹门离开,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被团长的眼神杀死,“有吗?我看人的目光很变态吗?” 此时在外边,龙南箫和何小萱并排走在路上。 “团长,刚真是吓死我了,钟韦权突然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极了那些变态,你再来迟点我都要把他打进地里了!” “其实嘛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只是看到好看的人就不由自主地注视对方,你别太害怕,他没有恶意,就是欣赏,你懂吗?” 龙南箫竭力地向何小萱解释着,同时心里暗想,大头钟啊大头钟,我要是再来迟点你人都没了!你个傻鸟,怎么能这样看姑娘,不把姑娘吓死才怪呢! 训练场上突然传来争吵声,许多战士围在训练场上,吸引起了龙南箫和何小萱的注意力。 不会吧,刚处理完一件琐碎小事又来一件?龙南箫大步走上前去,何小萱紧跟其后,战士们见团长来了就自觉地让出一条道。 只见一营的三个士兵正与赵成胜对峙着,那不是张霸天和他的两个小弟黑马、王二虎吗?龙南箫心想着,走过去将四人隔开。 “你们在干什么?”她问道。 “报告团长,他们不肯接受训练,拉帮结派,还顶撞营长!”赵成胜立即回答道,语气中充满怒火。 张霸天很是不满,埋怨道:“这些训练根本就不是人能做的!尼玛的谁爱做谁做!” “连训练都过不了关,还想上战场?你们也就只有被敌人当韭菜割的份了。”她眉头紧锁,直瞪着那三人。 “大不了我们不干了!我们走!”张霸天骂道。 “就是,在这里就只能受气!”黑马和王二虎也跟着附和。 赵成胜一听差点拔枪,但被她拦下来了,她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言语中却透露着警告:“你以为独立团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那让营长跟我们打,我们赢了就走,你们赢了我们就留下!”张霸天嚣张地叫嚷着,撸起袖子摆出一个战斗姿势。 “来就来!我就不信还治不了你们!”赵成胜正想上前,龙南箫再次拦下他,“且慢,你的伤刚好不久,不能进行激烈的格斗。我来。” 龙南箫走到人群中央,赵成胜还想说什么就被朱大成拦下,“相信团长,够他们受了。”朱大成肯定地对赵成胜说道。 “你们三个人一起上,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她冷漠地看着那三个人,拳头慢慢握紧。 “好,团长,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到时候别说我们欺负你一个女人!”他们也是不客气,三个人直接站在一起。 在众人的围观下,黑马和王二虎迅速冲向两侧,同时从两侧发动攻击,张霸天也趁机从正面发起攻击。 她一手打下右侧王二虎的高扫,左手迅速抓住黑马的拳头将其甩飞出去砸倒冲上来的张霸天,王二虎试图偷袭被她抓住腰带,一头创飞。 “她是个女人吗?力气也太大了吧!”三人不禁惊呼起来。 黑马和王二虎率先攻击,她双拳齐出狠狠爆了他们的肝,他们瞬间瘫倒在地,痛得爬不起来,张霸天趁机偷袭,反被她一肘砸得晕头转向。 她没有丝毫犹豫,使出后手直拳重砸到对方头上,对方当场倒地不醒人事。见她下手狠毒,黑马和王二虎正想认输,但她完全不给机会,两拳就把他们干晕过去。 “把他们抬下去。”朱大成命令几个战士把三人抬离现场。 整场打斗才持续五分钟,三人就出局了。她转身望向一营的人,语气略带威胁地说道:“在我这里,不服从命令非死即残。还有谁想离开?谁想拉帮结派?” 一营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只能乖乖地跟赵成胜去训练。此时其他战士不禁直呼,“团长威武!团长太厉害啦!” “好……硬核!”这操作,何小萱都看呆了…… …… 未完待续 第74章 秘密调查 战斗一结束,左宇权和吴冬曼就着手调查顽固派袭击红党一事。 清晨,左宇权和吴冬曼坐在一间茶楼里喝早茶,吴冬曼一直低头吃着小笼包,左宇权看着窗外发呆,气氛一度尴尬。 过了许久,吴冬曼才开口问道:“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对。我帮你就已经违反组织规定了,所以我们要秘密调查,秘密处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左宇权解释道。 “在这里就能蹲到人了吗?”她又问道。 “我们一般都会在茶楼接头,会蹲到人的。”他自信满满地说着,然后拿起墨镜戴上,整理一下黑色西服。 她仍穿着那件黑色旗袍,罕见的是这次戴了首饰,毕竟伪装身份是商人,不得不去拿出母亲留给自己的遗物,一对银色耳环和一条银项链。 此刻她依然专注地干饭,他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你没吃饱饭吗?” “不然呢?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吃饱饭的机会。”她说着,把最后一个小笼包送进了嘴里。 “啧,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对一个店伙计说道,“再来一碗粥,一碟饺子。” “好的稍等!”店伙计立刻离开,过了一会儿就把粥和饺子端上桌了。 “吃吧。” “都是我的?为什么?” “我不要吃不饱的搭档和我一起执行任务。” “多谢啦!你真是个好人!” “额……”他有些无语,她却开心地傻笑起来,毫不犹豫地吃起面前的食物。 这就是好人了?好人的标准什么时候这么低了?明明之前还恨我恨到要死,结果现在说我是好人?不会谁请她吃东西她都觉得是好人吧? 他仔细观察着进进出出的人,但过了很久都没出现什么可疑的人,他托起腮,虽然觉得很无聊,但还是耐心地继续观察。 这时一个身穿棕色长衫的人提着公文包走进茶楼,他拉着店伙计说了几句,然后拿起一份报纸浏览。本来这是个很正常的行为,但却吸引了左宇权的注意。 在那个男人翻着手中的报纸时,左宇权发现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夹缝有老茧,食指左右两侧也有老茧,如果没猜错这是长期握枪、长期扣动扳机才有的。 “盯紧那个男人,他有问题。”左宇权对吴冬曼说道。 “知道了。”吴冬曼拿出手帕擦了一下嘴,用余光悄悄观察邻桌男人。 那个男人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拿起公文包快步走出茶楼,连刚上的菜都没有动,左宇权把钱放在桌上后赶紧跟出去,吴冬曼也迅速起身跟上左宇权的步伐。 那个男人拦下一辆黄包车,立即离开了这里,左宇权看了一眼男人离开的方向,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进右侧的小巷,吴冬曼紧跟其后。 “这样能追上他吗?”吴冬曼问道。 “能。”左宇权信誓旦旦地说道,“别忘了我是专业的。” 两人快步穿过几条小巷,最后来到一条小吃街中,果然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男人,由于人太多把这条街围得水泄不通,所以那个男人也迟迟出不来。 “你是化县人吗?竟然这么熟悉这里!”她吃惊地看着他。 “来这里工作时我就背下了这里的地图。”他摘下墨镜放入口袋,手放到腰间的手枪上,一步步挤入人群。 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他已经来到黄包车边拔枪抵在男人的背后,夺走男人的枪,然后威胁道:“走,别逼我开枪。” 男人只好乖乖地下车跟着他走,吴冬曼则在外边看风。 黄包车夫反应回来时发现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另一边。左宇权押着男人走进小巷,吴冬曼站在一旁,直瞪着男人,男人慌张地说道:“大哥,大姐,我跟你们无怨无仇,别杀我啊!” 左宇权一手抓住男人的脸,将假皮撕了下来,这才是男人真正的模样,男人长得一幅贼眉鼠眼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 吴冬曼也从男人的公文包里搜出一份计划书,和之前自己捡的那份一模一样,以及几根金条。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如实回答。”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手枪的保险,手指紧扣在扳机上。 “我……我是军统特务,代号子鼠。”男人不敢有半点犹豫,生怕他扣动扳机。 “很好,子鼠,认识我吗?知道前段时间顽固派袭击红党人员的事吗?”他继续问道。 子鼠认真看了一下他,更加慌张了,连忙求饶道:“左长官,饶命啊!我没做过任何背叛组织的事,别杀我啊!” “前段时间顽固派袭击红党,军统的人是不是也参与了?”他问道。 “是的,长官我保证,我没杀过一个红党,我只是个负责帮忙传达情报的!这一切,都是刘运谷干的,他才是幕后黑手!” “他为了消灭红党,就带着潜伏当地的同事和顽固派勾结起来,以你的名义,连续发动多场袭击,上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管!” 子鼠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有的人拒绝,但都被他杀了,我不想死,我是被迫同意的。” “凭什么!我们拼死抵抗侵略者,你们倒好在背后捅我们刀子!你们这些汉奸!”吴冬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愤怒地掐住子鼠的脖子大骂起来。 左宇权一手将她拉开,“冷静点。” “我不是汉奸!我是被逼的!”子鼠也满脸不服,“你们可以说我是个贼眉鼠眼的小偷,但绝对不可以说我是汉奸!” “你怎么证明?”他冷声道。 “我带你们去找刘运谷!还有他的同伙!长官,只要你开口,我们都会听你的!”子鼠认真地对他们说道。 他点点头,很是满意。一番商量后,三人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刘运谷等人的老窝,因为是秘密调查处理,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此时,三人正乘坐着马车离开化县。 “刘运谷和他的同伙知道你回来后,他们就已经离开化县,应该去了高州县避风头。”子鼠对左宇权说道。 “嗯……但我想说,我们都穷到只能坐马车了吗?”他问道。 “组织经费紧张,根本发不到我们分部,你将就下吧。时间有点长,你们可以先休息下。”子鼠尴尬地笑了笑。 吴冬曼沉默地靠着马车的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打发时间,反正都不是同一个组织的,她懒得跟他们搭话,总之能完成任务就行了。 想想战斗时自己都没怎么休息过,战斗一结束就赶来执行任务,现在竟然觉得有点困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睡着。 马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摇晃得厉害,她一不小心就从座位上摔下,左宇权一手扶住她,“喂,睡得这么死不怕遇到危险吗?”他一把将对方拉回来。 “不是还有你吗?”极度的疲惫让她睁不开眼,靠到哪里就睡哪里,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正靠在他身上。 “啧……你今天是吃错药了吧?”他不耐烦地看着睡得比猪还死的吴冬曼,心里无数次想着把她扔出去,但他还是压下了心中的冲动…… …… 未完待续 第75章 秘密处理 晚上,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 左宇权一把推开吴冬曼,快步走下马车,“别睡了,快跟上。”他转头冲吴冬曼叫道,她缓缓爬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才下马车。 子鼠点起一盏煤油灯,“他们应该躲在县里的风流场所,去找找看。” “你这么肯定?”左宇权半信半疑地看着子鼠。 “我每次送情报时,他们都是在风流场所接收情报的,这次肯定也是,毕竟到现在还没人发现他们。”子鼠十分自信地说道。 “很快就被人发现了,带路。”吴冬曼一把将子鼠推到前面。 在子鼠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走入了县内,此时已是夜晚十二时,街上十分冷清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周围只剩死一般的安静,偶尔传来一阵狗吠声。 街上许多店铺都已经关门,只有一些宾馆、酒店还亮着灯,还有风流场所。三人在一个青楼前停下了脚步。 “上去看看?”吴冬曼看了一眼身旁的两人,他们却犹豫了起来,都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看来他们一次都没去过。 左宇权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这……我还是第一次要去这个地方执行任务……” “要不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子鼠问道,话音刚落,他们同时点头,都不带一丝犹豫。 随后子鼠大步走进青楼,左宇权和吴冬曼则站在青楼对面看风,殊不知他们三人已经走进了刘运谷的圈套。 不过一会儿,子鼠突然从二楼跳窗,“快跑!是陷阱!”他顾不上摔痛的双腿,飞快冲进一条小巷。 见情况不对,左宇权和吴冬曼也赶紧逃跑,只见一群身着黑色中山装的人从四周跑出,毫不犹豫地掏枪射击三人。 三人拐了几条街躲进一间土屋才甩掉那群黑衣人,吴冬曼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刘运谷……的陷阱,我们要是……跑慢点就没命了!现在外面都是他的人,我们怎么办?”子鼠气喘吁吁地说道。 还没等三人缓过来,那群黑衣人就闯进了土屋,“快跑!”左宇权快速翻墙离开,吴冬曼和子鼠紧跟其后。 不曾想,刘运谷的人早就堵住了所有出口,他们走哪里都是死路。三人最后跑到河边,但黑衣人更快一步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左宇权心有不甘,想拔枪就被两人打倒,他迅速起身与那两人缠斗,吴冬曼也竭力地反击着,现场一片混乱。 子鼠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他悄悄爬出人群,一头扎进河里游走了…… …… 一群黑衣人押着两人走进一栋别墅,他们粗暴地把两人扔到地上,摘掉他们的头套,露出的是两张伤痕累累的面孔。 一个身披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他们面前的沙发,灯光下是一张光洁白皙的脸庞,光线完美的衬托出他俊美的五官,处处透露着阴柔。 “左宇权,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通共。”男人正是刘运谷,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被迫跪在地上的两人。 “呵,冒充别人在反击战的关键时刻偷袭友军,还敢指责别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狗样。”左宇权毫不客气地回怼。 刘运谷起身一脚把他踹倒在地,接着一手拎着他的衣领提起来,与他怒目相对。 “如今红党势力四处增长,用不了多久就会控制整个粤西地区,对于我们是不利的,我这么做是为我们组织好,你明白吗?”刘运谷说得头头是道。 左宇权不禁嘲笑起来,语气中尽是讽刺,“糊涂啊,你们都很糊涂!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总是打不过鬼子了!” “侵略者都侵占了大半个国家,而高层还在想方设法地争夺权力,剿灭红党……你们的存在就是党国的悲哀。” 他失望地看着刘运谷,对方却不以为然,反而还想劝说他:“长官,你清醒一点吧!别被他们赤化了!趁鬼子撤退了,赶紧消灭他们!” 刘运谷解开绑在他身上的麻绳,把他的枪递给他,“这也是上头默认的任务,冒充你是为了不让上头怀疑你!你别怪属下!” “杀了那个红党回来吧,如果你还是我们长官的话,记住你曾对我们说过,红党就是我们永远的敌人。” 他慢慢接过枪,吴冬曼惊讶地看着他,“左宇权,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鬼子啊!”她着急地叫道,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对,扣动扳机,我们就不计前嫌,从今以后就是好战友了。”刘运谷满意地看着左宇权,但他犹豫了。 “你犹豫什么啊!你的家是他们烧的、亲人是他们杀的,最后也是他们抛弃你自己逃跑的!你不要心软啊!扣动扳机就能报仇了,你别犹豫了!” 刘运谷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的内心有点动摇了,眉毛不由得紧皱起来,额头青筋暴起。 十几岁时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家破人亡,独自逃生投奔叔叔,却遭到他人暗算蒙冤入狱,与红党遗孤关在一起。 还有那个自己曾经视为最好朋友的女孩,她善良的一面让自己以为他们不都是坏人,他曾一度把她视为自己的光,结果,在逃亡途中遭特务追杀,她毫不犹豫地抛下自己逃跑了。 “别忘了你加入军统的初衷。”刘运谷突然说道。 左宇权的食指搭在扳机上,他的目光中多了几丝仇恨,吴冬曼顿时慌了,不是害怕死亡,只是现在还不能死,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完成。 看来一般的劝说是没用了,只能换种方式了,为了活着,只能赌一把。 “你难道想背叛李长官吗?如果你杀了我,你知道他又会怎么想?你也不希望他再次不相信你吧?” 他搭在扳机的手慢慢松开,她继续胡说:“先不说你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就想毙了我,但我们可是合作伙伴!如果你杀了我,你的损失就大了。再说,现在是报仇的时候吗?” 他也考虑了一下,确实有这个道理,刘运谷瞬间慌了起来,“死丫头你别胡说!”他正要举枪杀她,就被左宇权拦下。 “还有!刘运谷,你其实是和冈川尧串通好了吧!不然怎么会在独立团和鬼子撕杀时,你们突然从背后偷袭!” “就算是想除掉我们,也不该在那关键时刻动手啊,以你们的做法一般都是借刀杀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胡说八道一通后,她成功扰乱了现场所有人的判断,尤其是左宇权,他竟也觉得有道理。 “你别血口喷人!长官别听她胡说!”刘运谷突然急了。 “你看不出来吗?他急了!如果没做这事他怎么会急!”她死咬一口,仍不放弃。 就在这时,一队士兵破窗而入将他们包围起来,李昌霖大步走进来,子鼠跟在他的身旁,看来是子鼠去搬援兵了。 “你说得对,政委,他确实和冈川尧串通好了。”龙南箫慢悠悠地从另一侧门走进来,把一沓厚厚的照片扔到桌上,那正是刘运谷和冈川尧秘密会面的照片。 “把剩下的汉奸都抓起来!”李昌霖怒喝一声,士兵们立刻缴了他们的械把他们押出去。 刘运谷不敢相信事实,“怎么可能!我明明伪装得那么好!” 龙南箫只是冷漠地注视着刘运谷,心想,多亏了铃木,不然所有人都还蒙在鼓里。她连忙走过去解开吴冬曼的绳子。 “没事吧?辛苦你了,让我们端了这么大个窝。”龙南箫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 其实在左宇权、吴冬曼行动时,新六团和独立团就做好了准备,随时出击配合他们,毕竟在双方团长看来这事并不简单,不得不重视起来。 另一边,李昌霖很是恼火,“左宇权,你差点就酿成大祸了知道吗!一提什么仇什么怨你整个人就突然弱智了,你还是不是个合格的军人?” “去之前我是怎么叮嘱你照顾好搭档的?你就这么对人家?” “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别跟我说对不起,去跟人家姑娘说!” 此刻,左宇权像极了一个委屈的小孩,被李昌霖训斥得不敢回怼。 他只好慢吞吞地来到吴冬曼面前,不情不愿地对她说道:“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李昌霖一脚狠踹过去,“你特么认真点!有你这么道歉的吗!” 他立即改变态度,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 吴冬曼假装认真地看着他,实则嘴角比ak还难压,“啊……没事……咳咳咳。” 最后这场秘密行动在双方的合作下圆满完成,至此冈川尧最后的一点势力彻底消失在这片土地上…… …… 未完待续 第76章 恶作剧 接下来的时间里,鬼子再也没有发动过任何大规模的战斗,只是经常偷袭,算得上正面战斗的只有那次,他们穿过化县一带前往桂地支援。 虽然没有什么战斗,但独立团和它的兄弟部队新六团依然坚持训练,两团还经常互相学习,一起训练,一起度过短暂的和平时光。 新的一天,龙南箫早早地起床走出木屋,恰巧碰到刚打饭回来的张霸天三人,自从被她暴打一顿之后,他们都没有再嚣张过,反而非常遵守部队的规则。 “早上好,新兵蛋子们。”她抱着双臂,直盯着他们。 “早……早上好团长!”他们慌张地打完招呼,然后飞快逃回宿舍。 她转身径直走进会议室,只见已经恢复的钟韦权正和另外三个营长商量着什么,见到她来时立刻挺直腰板,敬礼:“团长好!” “你们在商量什么?”她问道。 “报告团长!新六团的军官要过来观摩我们团的训练、学习,我们在商量怎么办才能展示最好的一面!”朱大成声音洪亮地回答道。 她却不以为然,“现实怎么样就怎么样,装不出来的。” “哦——我明白了!”钟韦权直呼一声,他立刻修改了一下自己的方案。 “好了,你们自己处理这件事,我有事要办。” “好的,团长慢走。”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转眼间就到了观摩时间,新六团的各级军官如约而至,抵达独立团的根据地。 在一些战士的带领下,他们先后参观了体能训练、格斗训练、射击训练、武器保养及使用方法等,他们更关注的还是独立团的情报工作。 “抱歉各位,我们的情报工作是保密的,不能公开,看下我们的侦察兵吧。”钟韦权尴尬一笑,带着众人来到自己营的所属区域。 那里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除了偶尔窜出的小动物,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钟营长,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新六团的一个营长忍不住问道。 “不要着急,你们仔细找找这里有几个人。在这里的,都是我营里单兵作战能力拔尖的战士。”钟韦权骄傲地对他们说道,心里感觉倍有面子。 结果找了半天,他们愣是一个人都没找到,“好了,同志们出来吧!”钟韦权满意地鼓掌,冲隐藏在森林里的战士叫道。 只见二十多名战士站了起来,有的从树上跳下,他们个个身披渔网,在渔网上插满树叶,脸上糊着泥巴,这就是他们的伪装方式。 林子远正看得入神,一个声音突然在脚下传来,“你踩到我手了。”他赶紧站在一边,一个人缓缓从地上爬起,他内心不禁感叹,这伪装技术也太强了吧! “咦,孟书娟!又是你!”他惊喜地看着对方。 “这你都认得出来啊?我记得我用泥糊了整张脸啊。”孟书娟很是惊讶,不由得瞪大眼睛看着林子远。 林子远摆出一个痞笑,“谁会认不出好朋友呢?还有,你们的伪装可真厉害!” “当然了,我们可是团里最会伪装的人!哈哈哈哈!”孟书娟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 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左宇权原本紧皱的眉毛直接拧成了一团,他正想上前拉开林子远和孟书娟时,就被突然出现在前面的吴冬曼拦下了。 “你来得正好,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处理刘运谷的?”吴冬曼双手抱在胸前,头微微歪向一边注视着左宇权。 “我说个残酷点的事实吧,像他这种后台硬的人,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左宇权敷衍地回答她,接着挤过人群想走向林子远。 看到气势汹汹走过来的左宇权,孟书娟扯了扯林子远的衣角,“你的长官好像来找你了。”她低声说道。 “完了!要是被他找到我非少一层皮不可!” “跟我来,他肯定找不到。” 在自由活动时间里,其他人都在尽情地交谈着,孟书娟则拉着林子远快速离开,两人躲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左宇权还真没有找到他们,正气得跳脚。 “你就说厉不厉害吧。” “不愧是我孟姐。” 他向孟书娟竖起大拇指,此刻两人正在努力憋笑,他们从没想过自己还能戏耍一下左某人。 “无所谓,趁着有时间,必须耍死他。嘿嘿嘿,这不就是气得炸毛的小左吗?”孟书娟脸上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哼,忍你好久了,今天非耍死你不可。”林子远压低自己得意的声音,他将枪杆当作球拍,毫不犹豫地把树上的一个马蜂窝拍飞出去,马蜂窝不偏不倚地落左宇权头上。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出意外了,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左宇权在慌乱中失足跌入自己身后的那条河里,原本热闹的现场瞬间鸦雀无声下来。 “警戒!保护好客人!”钟韦权和其他人一样迅速拔枪,误以为是敌人来袭。 “去捞人啊!你们都以为他会游泳啊!”吴冬曼摘下帽子,纵身一跃跳入河里,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湍急的河水里。 “啊?啊!政委!”其他战士也纷纷跳入河里,一起寻找两人的踪影。 不过一会儿,吴冬曼就拖着左宇权爬上岸了,战士们立刻游过去帮忙拉人上岸,她缓了一下,“没事吧……”正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左宇权喷了一脸水。 他咳了几下才把堵在喉咙里的水咳出来,差点被呛死,“抱歉,我控制不住……”他无力地瘫在地上,只觉得头非常晕。 “先去医务室休息下吧。”两个战士连忙扶起左宇权离开,出于担心,吴冬曼捡起帽子也跟了上去。 一场观摩活动因为意外中止了,他们找不到罪魁祸首,只好去找自己的团长处理这件事…… …… 会议室内,林子远和孟书娟沉默地站在两位团长面前,知道自己犯了错,此刻他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其他人都悄悄趴在门外窗外偷看。 “林子远,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飘了呢!来到这里不仅不遵守规则,还教唆人家姑娘一起捉弄自己的长官!你让老子的脸往哪儿搁!” 李昌霖愤怒地吼道,这群兔崽子真的是一刻都不让自己闲着,才走开一会儿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来了。 “对不起团长,这不关她的事,全是我在自作主张。我只是很不想天天被左副管,尤其是他天天摆着那张臭脸,谁想看呢。” 林子远也是满脸不服,彻底暴露自己的一身反骨,李昌霖气得肺都炸了,“回去就军法伺候!真是反了你啊!” 反观龙南箫,她一直在默默地喝酒,情绪没有一点波动,丝毫不受外界影响,但这让孟书娟及独立团的其他战士更慌了。 不怕龙南箫暴怒,就怕她一直沉默啊,谁都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 “团……团长……我错了……”孟书娟瑟瑟发抖地看着她,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变低了。 “别紧张,先喝口白酒压压惊吧。”许久,她才慢悠悠地开口。 “什么?”孟书娟紧张地看着她,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今晚回来,我就要看到你处理好和左宇权之间的矛盾,收拾好搞出来的烂摊子。我不想再做什么思想教育。明天自觉当着全团的面念检讨。” 龙南箫缓缓起身,说话间手里的酒瓶早已被掐成碎渣,“以后谁再给我惹麻烦,我就让他们回家种田。”话音落下,她起身离开会议室,不带一点犹豫。 “你们的团长,心情好像很不好。”李昌霖刚还在愤怒,但听到龙南箫冷冰冰的声音时,脸上不由多出许多忧愁。 战士们早就习以为常,为首的钟韦权说道:“她受到的打击太多了,需要休息一下。”转头又对孟书娟说道:“孟同志,以后不要再这样了,知道吗?团长够累了。” 孟书娟使劲点头,心里非常愧疚,她没想到搞个恶作剧也会整出这么大动静,于是暗下决心,从今以后都不搞恶作剧了。 除了要去处理烂摊子的两人,观摩活动又重新开始了…… …… 未完待续 第77章 误会解除 左宇权披着毯子坐在休息区,虽然有火堆但他还是冷得直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不禁暗骂,死兔崽子,我日尼玛!回去非扒掉你几层皮! 即使刚刚林子远和孟书娟诚恳地向自己道歉了,但他心里依然很愤怒,此仇不报,岂能心安?现在他是非扒林子远一层皮不可了。 “哎哟哟哟,这不是见到马蜂就吓得尖叫的左某人吗?哈哈哈哈哈!还不会游泳!哈哈哈哈哈!” 不知何时,吴冬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正笑得前俯后仰,她幸灾乐祸地看着十分狼狈的左宇权,心里顿感解气。 他怒瞪着吴冬曼,“滚!哼!”结果不小心弄疼自己脸上的包,他的表情瞬间从生气变成痛苦。 “怎么不见你兄弟们陪你?原来他们都去看独立团里的女兵表演了,真可怜,这群兄弟为了看美女直接忘了你!” 说着,她还指了指远处的空地,那是独立团的后勤人员组织的文艺表演,第一个节目就吸引了众多观众,所有人都被那群女兵美丽的舞姿深深吸引。 “啧……无情,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左宇权转过身背对她,压根不想搭理她。 “我可以同情任何人,除了你,我来就是为了挖苦你的,懂吗?”她挑衅道,丝毫不在意他的想杀人的眼神。 他原本是想一直沉默的,但忍不了完全忍不了,一怒之下他直接掀飞了桌子,“我今天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她露出一个贱贱的笑容,精准接下他的一记手刀,抓紧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快速袭去,一掌朝他下巴打去,他退后几步差点摔倒。 “我说你,有什么仇非要今天报吗?”他扶着板凳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他只想休息下,实在是太疲惫了。 “没有,我只是闲的没事,看你不顺眼就来找茬了。”她耸了耸肩,一脸真诚地看着他。 “……离我远点,别再过来打扰我,否则后果会很严重。”他拉紧裹在身上的毛毯,转身走进木屋后的树林里,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正如他所愿,吴冬曼再也没有跟过来,他却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或许是在潜移默化下,自己逐渐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但他还是嘴硬地吐槽:“说别过来还真不过来啊?切,贱人,见不到最好。”本来不喜欢说话,结果接触她后变得越来越爱说话了。 “真娇情~”她突然拨开野草来到树下,坐在他的身旁。 “你有事吗?怎么老跟着我?”他表面很不耐烦,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开心。 她拿出一盒药膏递到他面前,“涂涂呗,很快就会消肿了。”他毫不客气地接过药膏,揭开盖子就往脸上涂,心里隐约感觉到温暖。 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战斗,没有流血牺牲,和平相处下去。他觉得这是自己度过最舒服的时刻了,和那些纯粹的人一起,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在你看来,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左宇权突然开口问道。 “合作伙伴,至少现在是。其实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不然也不会天天作死在你面前犯贱。”吴冬曼诚实地回答,眼里的想法没有任何掩饰。 “为什么?你怎么会当我是朋友?”他有些意外,这是自己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死对头之间也能存在友谊? “虽然你手段狠辣,但你的本质并不坏。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我肯定你本身就是个善良的人,变成现在的样子都是迫不得已。” 听到这番话时,他很是惊讶,心里竟有些感动,只是没想到了解自己最多的人是死对头,然而大多数人都觉得自己冷漠无情。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没发生那些事,我现在应该是位钢琴家了。”他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也只是苦笑。 “那我一辈子都是个渔民了。归根到底,我们都只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她脸上充满遗憾,怀念过去天天与爷爷奶奶出海捕鱼的生活。 她突然问道:“你当初调查被特务处冤杀的人,其实是想从里面找到杀害你亲人的罪魁祸首吧?为什么?难道你发现这不是红党干的?”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有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目前所得到的相关信息都是在组织里找到的。”她说道。 “你说。”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她慎重地考虑了一下,才继续说:“当时,左家惨案发生后对我们组织的影响很不好,我们就派专人调查。” “对于作恶多端的地主我们确实会处决,对于他们的亲属我们会根据情节轻重处理,也不会连他们家的佣人、奴隶都不放过。” “而‘左案’里,是有人故意放火烧死所有人,包括佣人、奴隶,这完全不符合我们的政策,还让很多人害怕红党,因此我们才派人调查。” “我们本以为是组织内的极端人士干的,结果调查发现那个幕后主使根本就不是我们的人,那些参与杀人的村民都承认他们是收钱办事的,加上他们本来就恨左家人,才会果断下死手。” 说到这里,吴冬曼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翻出一沓厚厚的资料递给左宇权,他连忙接过资料打开查看。 “而那个人就是假借红党的名义滥杀无辜,我们不排除一种可能,是你的仇人借刀杀人,好摆脱责任。” 他突然就恍然大悟了,结合自己的经历及自己现在的调查,自己当初去投奔叔叔时遭人暗算,被冤枉是红党遗孤关入监狱折磨,肯定也是仇人干的,而且仇人很大概率在特务处,但他不知道仇人是谁。 “这些年来,是我误会了你们,对不起。”他满怀歉意地对她说道,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调查罪魁祸首,结果到头来发现跟红党无关。 “没事,纸终究包不住火,我们可不怕被冤枉。”她乐观且自信地笑了笑。 “但你为什么要帮我调查?”他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既是代表组织澄清事实,也是作为合作伙伴必须履行的义务。”她振振有词地说道。 现在两人的关系从曾经的针锋相对变成了合作互助,此刻的他们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伙伴了。 “对了,我还要向你转达一句话。” “啥子?” “莫莉莉让我替她跟你说,对不起,她想回去救你,但太害怕了敌人又多,情急之下只能自己先逃。” 话音刚落,他再次震惊起来,震惊的程度比前几次都厉害,“她在哪里?我想去见见她!”他追问道。 她摇摇头,便起身离开,“她已经牺牲了,见不见都已经没有意义。她的遗愿只是希望你能原谅那时懦弱无能的她。” 其实这番说辞都是她编的,在调查左家的事时她意外找回了自己丢失的那部分记忆,出于愧疚,才说出这个善意的谎言。 自己实在是无法直接面对这个曾经被抛弃的朋友,她痛恨那时懦弱无能的自己,如果再勇敢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今天的样子了? “等等!你说清楚点!” “有的人,见不到就不用再见了,注定无缘。” 她突然紧皱眉头,神情复杂地微微侧过头望向他,他觉得很莫名其妙,但又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 未完待续 第78章 千叮万嘱 墓地里,龙南箫沉默地坐在自己家人的坟墓前,父母亲、大哥和自己的养女,他们死亡的时间隔得不远,一转眼四条生命就此消逝了。 她揭开一瓶白酒的盖子,拿起酒瓶大口饮酒,“龙团长。”一个和自己一样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慢慢转过头,看到左宇权正站在身后。 “乜事?”她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注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也知道莫莉莉的事?”左宇权问道。 “前段时间才找到她人,可惜她在一次潜伏任务中牺牲了。阿吴不是和你说过?”龙南箫上下打量着左宇权,而他却始终看不透对方的想法。 她也在帮吴冬曼圆谎,毕竟那是吴冬曼的选择,自己无权干涉,左宇权也没有多问,径直离开了。 她重新坐到墓前,沉默地喝酒,心里一次次地思念亲人,每晚从梦中惊醒后泪流不止,恨自己在梦中也抓不住他们的手。 她紧靠在母亲的墓碑上,双手紧抱着双膝蜷缩起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点安全感,“妈……我好想你啊……” 从小到大母亲都是最疼最关心她的人,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偷偷留给自己,无论自己选择什么母亲都会无条件地理解支持自己。 母亲在世时,就算每次的伤势都会危及生命,但她还是熬过来了,为了母亲她无论如何都要活下来。可如今,母亲也走了,她失去了一个最爱自己的人。 “妈,我受了很多伤,好疼。”她喃喃低语着,小心地挽起袖子露出全是伤痕的左手,有的伤口还没痊愈到现在还包着纱布。 刹那间温热的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她强压下哭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连气都喘不上来。 她扔下酒瓶,用右手使劲抓住左手的伤口,指尖深陷入伤口,直至鲜血浸透纱布沿着手臂流下,她也不松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殊不知,李昌霖正躲在一旁的草丛后悄悄看着她,当她诉说自己的痛苦时他感同身受,但当她掐裂伤口时,他想都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箫子你干什么傻事!”他一把抓住龙南箫的右手,着急地看着她,同时带着一丝责怪。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讶地看着他,但下一秒目光就黯淡下来了,她抽出手,往后挪了一下就迅速起身。 “你刚刚在监视我。”她突然警惕地看着他。 “不,我只是太担心你,过来看看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他连忙解释,心里顿时慌张起来,没想过会吓到她。 看到她头发凌乱、眼圈泛红的样子,他不由得心疼起来,印象中的箫子很坚强,坚强可以承受极大的痛苦,但其实她内心一直备受煎熬,却又不能向别人倾诉,不能随意发泄情绪。 他慢慢走过去,拿出洁白的手帕包住她手腕上的伤口,“不要再弄伤自己了,你的亲人会心疼的,我也一样。”他的声音逐渐温柔下来。 “你怎么也……”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但紧绷的神经正在慢慢放松下来。 “我做不到坐视不管。箫子,有什么事不要憋着,会憋出病来的。”他想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但刚到半空却停住了,这样的举动是不是已经越界了? 她愣了一下,立刻用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尴尬地笑了笑,迅速缩回自己的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额……来陪你。” 于是两人席地而坐,她把一瓶白酒递给他,自己拿起一瓶徒手揭开盖子,“既然是来陪我的,就陪我喝完这几瓶白酒吧。” “好啊,我跟你说我酒量可好了!村里人人都说我喝酒嘎嘎带劲!”他毫不犹豫地揭开盖子猛灌白酒。 反观她仍然很平静,总之就是一副活着就活着死了就死了的样子,她不紧不慢地拿起新一瓶白酒喝下去。 “多喝点吧,不然打起仗来可能想喝都喝不到。”她说道。 “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响起,他举起酒瓶和她干杯,“想些什么呢?依目前的形势,用不了多久鬼子就会投降了。”他十分肯定地说道。 她点点头,他问道:“战争结束了,你打算干什么?” “继续留在部队里。”她答道。 “到那时候,我会回家,解甲归田。”他满怀憧憬地说道,心里非常期待战争结束的那天到来。 听到这里,她的眉毛已经紧皱起来,说出来很多人肯定不信,她认为这场战争一结束,国党红党就会开战,无法避免,这是她根据目前形势推断的结果。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会站在她的对立面,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她转头看着李昌霖,非常支持他的决定:“回家种田挺好的。” “想想正事,怎么处理冈川尧和他的残部?” “再见到的话,就全歼,绝对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逃跑。” 她揭开新的一瓶酒,和他干杯后再次大口喝下,他也换了一瓶酒,脚边躺着三个空瓶子,他已经喝到第四瓶了。 喝到第五瓶时他再也坚持不住,醉得东倒西歪,整张脸比熟透的苹果还红,“你酒量不好就别勉强了。”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半瓶酒。 虽然她也满脸通红,但没有半点醉意,“我没醉!还给我!”他想夺回酒瓶,她直接把半瓶白酒一饮而尽,然后不屑地对他说:“你输了。” “怎么可能?我一个大老爷儿们还喝不过一个女人?!我不服,再来一瓶!”他大声叫嚷着,想起身去拿酒,结果没走几步就摔了个狗啃泥。 她一把拉起李昌霖,正想扶他起身时,他突然傻笑起来,问道:“箫子,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凑近她的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你真不知道?”此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你真的很像一块木头。” “哦,知道了。”她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迅速扶起他离开墓地…… …… 酒醒时已经是深夜了,看到自己躺在木屋里时,李昌霖有些懵。奇怪,其他人呢?我下午好像正和箫子喝着酒,他心想。 “终于醒了呢。”龙南箫推门而进,来到桌前为他倒了一碗水。 “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没有回去吗?”他一手捂着快痛得裂开的头,另一只手接过水慢慢喝下去。 “我送你来到训练场上时,你的人早就回去了。没事,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的人来接你了。”她说着,来到桌前整理自己的文件。 当得知原因时他哭笑不得,“什么?他们竟然把我这个大活人忘在这里了?!真是群傻子!不过,我这是在哪里?” “我的床上。”她刚说完,“噗——”他就把还没咽下去的水全部喷出来了,“你说啥?不是,这样不合适吧?” “我也不想,但其他人都不愿意腾出自己的木屋,我总不能让你躺猪圈里吧?所以就让你在我的木屋躺下了。很不好意思,我不应该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你身上的。” 她真诚地对李昌霖说道,“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很抱歉。” “没事没事。记住了啊,有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憋着,该说的还是要说的,知道吗?”他穿好鞋子就来到她面前,认真地叮嘱道。 她点点头。 “不要太沉默,开心点。记住别再干傻事了啊,听到没?不要一想不开就做些伤害自己的事,听到没?别不说话,向我保证。” 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 “我理解你的痛苦,但是呢,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爱你的关心你的,明白吗?你要走出来,他们也不希望你一直痛苦下去,知道吗?” “知道。” “这就对了嘛。有事一定要说,不然你要朋友干嘛?不要总像块木头似的,怪让人担心的。” 他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她微笑着点点头,听他这么说,她确实是想通了很多事情,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许多。 这时新六团的一个士兵拉着战马来到木屋外,敲了敲门喊道:“报告团长!我们来接你了!” “谢谢你啊,箫子,我要回去了。” “嗯。” “记住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啊。” “知道了。” 他离开时还不忘多叮嘱几遍龙南箫,她看着系在手腕上的手帕,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是高兴还是无奈,或是难过。 看着李昌霖远去的背影,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如果他知道我和他注定会分道扬镳,他会怎么想…… …… 未完待续 第79章 与冈川尧的终战(上) 1945年8月15日,倭国宣布无条件投降。 在前两年里,各地形势严峻,在偏远的粤地西部,史册中虽未记载1943、1944年该地人民与日军发生过战斗。 但这段时间里日军仍会偷袭、扰乱秩序,所进行的战斗都是些小型的自卫反击战。这两年,除了暗流涌动的顽固派,该地生活还算和平。 直到倭国宣布投降,许多识相的鬼子都已经缴械投降,只有一些思想顽固的鬼子还在顽抗,拒绝投降。 宣布投降的第二天,冈川尧就率领着新建联队卷土重来。这支部队里的所有人都是拒绝投降顽抗到底的鬼子,仅有八百多人。 独立团和新六团迅速拦截下冈川尧的残部,朱大成大声喊道:“冈川尧!你的国家已经宣布投降,还不立刻缴械投降!” “真正的帝国军人绝不投降!是时候和你们做个了结了!”冈川尧喊道,紧接着命令士兵开枪射击。 龙南箫早就知道冈川尧不会投降,随即下令:“把那群鬼子全歼!一个不留!所有人,绕后包抄!” “是!”战士们声音洪亮地应道,马上绕路来到冈川尧残部的后面架枪射击。 李昌霖则率领着新六团堵在冈川尧残部的前面,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搬出所有的重机枪、轻机枪疯狂扫杀对面的鬼子。 “团长,要用炮轰他们吗?”此时炮兵们都迫不及待地想出击了,这种时候鬼子没有任何重武器,正是他们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这还用问吗?立刻把他们炸死!”李昌霖说道。 收到命令后炮兵们立刻行动,他们动作迅速地架起迫击炮搬来弹药,在他们娴熟的操作下,一颗颗炮弹精准落入敌阵,在敌群中炸开了花。 冈川尧的残部不同往日,倭国战败就再也没有任何武器补给供给他们,而且队伍中收编的士兵多是些战斗力一般的,真正的精锐早在之前的战斗消耗完了。 在新六团和独立团猛烈的攻势下,冈川尧残部很快就败下阵来,“我们被前后夹击了!怎么办大佐?”一个士兵着急地问道。 “从左侧突围,那里有条村子,进入那里战斗!”话音刚落,冈川尧立刻带队突围。 凭借着前几年一直逃跑累积出来的经验,他非常轻易地在两团的夹击下跳出包围圈,一头扎进了附近村子。 “不好!不能让他们伤害百姓!” “别让他们跑了!” “该死!这群狡猾的死鬼子!” …… 两团战士飞快跑出掩体,紧追在冈川尧残部后面,追击时有的人仍不忘暗骂几句,尽管用尽全力地去追杀了,但鬼子还是更快一步冲入了村子。 他们只好包围起整条村子,由于村子里的百姓都在鬼子手上,所有人都不敢贸然进攻。 “怎么办?鬼子手里有人质。”李昌霖来到龙南箫等人面前,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强攻不行,我们只能偷偷潜进去救人,再杀掉那些鬼子。”龙南箫说道。 这时,孟书娟和几个侦察兵跑了回来,“报告团长,鬼子封锁了整条村子的出入口,我们没有办法潜入。”孟书娟说道。 “拿地图来。”龙南箫说道,吴冬曼立刻将地图递给她,她展开地图平铺在地上,李昌霖和左宇权、钟韦权、朱大成围着地图蹲下身子。 她指出那条村子在地图上的位置,“下坡村,有八百多人,地势险要,依山而建,后有悬崖,左有小河,唯有前方右侧是出入口。” “那我们该怎么进?”钟韦权问道。 “前方右侧被封锁了,但攀岩又会耗费太多时间,只有这条小河与我们这边隔得不远,我们可以游泳过去。”李昌霖仔细想了想,才提出自己的建议。 左宇权却反驳,“你能想到的,冈川尧也能想到,过河容易上岸难,他肯定会布置陷阱等我们上来送人头。” “还是攀岩吧,比较保险。”朱大成说道。 龙南箫一并否决了所有人的建议,“据我所知,当地村民为躲避日寇扫荡,都会挖地道,我们可以从地道进去,悄无声息地解决掉鬼子,救出百姓。” “你知道地道在哪里?”李昌霖等人都露出了一丝惊讶。 “当然,游击战时我们就帮忙挖过地道,多少都记得。”龙南箫站起身来,伸了一下懒腰,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 既然已经找到对策,那就开始行动。 “一营二营留下,我和钟韦权、朱大成一起,从地道的左侧入口进去,吴冬曼给新六团的弟兄们带队。” 说罢,她便带着两个营离开村子前方。 李昌霖转头就对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一营二营留下,三营特务营跟我走。”紧接着他们迅速调转方向走进树林。 “我们要往哪边走?李昌霖问道。 “去村子后方。”吴冬曼说道,同时加快了步伐,他们也紧跟上去。 不过一会儿他们就来到悬崖下边,吴冬曼来到一棵树下,她费力地挪动树旁的巨石,左宇权见状赶紧走上去帮忙,李昌霖和一些士兵也跑过来帮忙挪开巨石。 啧,当时叫放块石头做个记号,也没叫放这么大一块石头啊!到底是谁负责的啊!她心里想着,双手刨开泥土揭开木板,一个地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就是这里,不过要小心,里面地滑。”说完,吴冬曼就跳了进去,李昌霖正要跟着下去,左宇权就率先一步跳进去了。 等对方下去时,李昌霖才跟着下去,结果刚落地险些滑倒,还好左宇权和吴冬曼反应够快,立马扶住了他。 后面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每个人进来时都摔了一跤,林子远最后一个进来,他把木板盖好后才小心地抓住泥墙上的石块往下挪。 平稳落地后他松了口气,但刚迈开腿就狠狠地摔进土里了,“呃……有毛病吧?这都能摔?”林子远爬起来拍掉身上的泥土,他小心翼翼地走在泥地上,生怕再次摔倒。 来到两个分岔口时,李昌霖对众人说道:“三营跟我走,特务营跟左宇权走。注意,不要伤到百姓。” “明白。”战士们说道。 随后,李昌霖带着三营走进右边的入口,吴冬曼正想跟上去就被左宇权拉住,“你跟我们走。”接着,左宇权也带着特务营走进左边的入口。 同时,龙南箫也带队走进了地道,面对六个分岔口时,她随即下令:“每个连负责一个入口,七连跟我走。” 说罢,她带着七连走进了第一个入口。 “八连跟我走。”朱大成说道,选择了第二个入口。 “十连过来。”钟韦权则选择中间的入口,其他连也依次走进不同的地道。 与此同时在下坡村内,鬼子们把部分村民赶进一个大院子里,那个有大院的房子是村长家,他们以村长家为落脚点,派了些鬼子守门。 由于鬼子来得突然,村民们来不及躲进地道就被抓起来了,他们都害怕地挤在一起。 “你们村的老人怎么只有你一个?”冈川尧指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问道。 “都被你们的毒气弹毒死了。”那个老人怒瞪着他们,咬牙切齿地说道。 “村长是谁?”冈川尧又问道。 “我!”老人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他点点头,突然拔刀架在老村长的脖子上,“你们村有地道吗?”老村长直摇头,他又看着其他人,他们一样都在摇头。 “不要逼我动手,如实回答。”他威胁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老村长没有丝毫惧色,语气十分坚定。 他向一个鬼子士兵使了使眼色,那个鬼子直接拖出一个男人,将刺刀抵在男人的胸前,“如果不说,我就把他们一个个杀掉。” 人群里,一个孩子被吓哭了,母亲连忙安抚孩子的情绪,小声说道:“不要怕,不要怕。军人叔叔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面对威胁,老村长满脸不屑,“小鬼子,你们的狗屁天蝗都投降了!你们还在这里嚣张什么!哼!你们完了!” “八嘎!”冈川尧气得就要挥刀砍下去。 “村长!”村民们想冲上去但都被鬼子挡下了。 眼看村长就要死在冈川尧的刀下,突然响起枪声,一颗子弹击落了他手中的刀,定睛一看正是李昌霖,他坐在树上举着狙击枪精准射杀每一个鬼子。 冈川尧连忙躲到墙后才没被他的子弹击中。只见战士们有的翻墙而进,有的从正门攻入,冈川尧只好带着手下从后门逃跑,部分村民顺利获救。 李昌霖跳到地上,快步走到院子外。 “报告团长,这一带的敌人通通清掉了。”三营营长走过来对他说道。 “好!干得好!”他赞许地拍了一下对方肩膀。 这时村长走了过来,“谢谢你们救了我们,长官。长官,我们有一事相求,还有一些村民被鬼子抓进村子的后山了,求求你们一定要救下他们。” “放心吧老人家,我们一定会的。”李昌霖说着就命令战士们往后山进攻,他也快速跟上部队…… …… 未完待续 第80章 与冈川尧的终战(中) 李昌霖带着三营率先冲入后山,殊不知已经走入鬼子的陷阱。后山是下坡村捕猎的地方,因此鬼子可以凭借里面的陷阱坚守一段时间。 来到树林正中央时几颗手雷突然袭来,爆炸响起的那一瞬间,鬼子的枪口也探出来向他们发起猛烈攻击,许多人来不及躲避倒了下去。 “散开!找掩体!” 李昌霖反应迅速,一跃而起跳到斜坡下,几颗子弹落到他上边的草地,其他人也快速躲到树干巨石后面。 看了看正在交火的双方,他决定找个地方狙击敌人,于是弓着身子往后边走去,远离交火地带后快步跑向另一处树林,发现那里是鬼子的后方。 他爬上一棵树,架起枪瞄准鬼子的领头,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击破鬼子领头的头,拉动枪栓退出弹壳接着射杀鬼子,许多鬼子还没找到敌人在哪里就死了。 突然后背传来一阵剧痛,他转过头就与冈川尧对视上了,“果然是你,该死的狙击手。”那个可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瞳孔猛然放大…… …… 与此同时,其他部队已经进入村子,与鬼子在村里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左宇权刚走入一条狭窄的巷子就遇到五个鬼子,他们端着刺刀直冲上来,他连忙后退迅速开枪,但距离太近,才打死一个鬼子他就挨了一刀。 又有两个鬼子出现在身后堵住他的退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大部队走散了,眼看自己就要死在刺刀下,林子远突然爬上屋顶扛着机枪朝地面上的鬼子疯狂扫射。 左宇权立刻打倒身后的两个鬼子,转身冲出巷子,隐藏在四周的鬼子也纷纷探出枪口,一个鬼子扔出手雷,手雷精准落到林子远身旁,直接将他从屋顶掀飞。 “林子远!”左宇权正想冲出去救林子远,结果险些被鬼子的机枪手击中,他只能躲在泥墙后,被鬼子的火力压制得无法行动。 林子远倒在对面的茅草堆上,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茅草堆,可怕的是左小腿与身体分离,惨白的骨头就这样裸露在外。几个赶来救他的战士都没有成功,反而死在鬼子枪下。 此刻左宇权心急如焚,如果不能及时救林子远,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但自己也自身难保,刺刀刺穿了自己的腹部,鲜血大量涌出根本止不住。 “你们人呢!死哪里去了!”他绝望地吼着,却发现特务营正被另一股鬼子在后面拖着。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死就死吧。他一咬牙,拿起尸体旁边的炸药包就想冲上去跟鬼子同归于尽,结果吴冬曼突然出现,她手提两大捆手榴弹靠近鬼子占据的土屋。 没有丝毫犹豫,她拉掉引线就把手榴弹扔进屋内,接着拼命逃离土屋,爆炸瞬间摧毁一间土屋,她也被一股热浪冲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快过来!”左宇权冲吴冬曼喊道,不顾危险爬过去将她拉到土墙后,她靠在墙边松了口气,“终于炸掉机枪手了。没想到他们还留有机枪。” “我快坚持不住了。”只见他脸色苍白,声音变得有气无力。 “什么?!”她这才发现他受伤了,赶紧撕下身上的布帮他包扎,他摇摇头,“没用的……我快死了。” “不能!绝对不能!你忍住!”情急之下,她取出颗子弹用枪托砸掉,把里面的火药撒在对方的伤口上,手颤抖地掏出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擦起火焰,引燃他伤口上的火药。 “啊——”他忍受不住灼痛,惨叫一声后就倒在地上,差点痛晕,但总算止住了血。 他表情痛苦地望向林子远,“还有他……想办法过去救他……”即使自己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仍没有忘记身负重伤的属下。 “我过不去,火力太猛了!鬼子不止一挺机枪!”吴冬曼有些焦急地看着对面,却没发现左宇权眼底泛红。 这时援军终于赶到,龙南箫带着七连从鬼子后面冲来,打了鬼子一个措手不及,朱大成和钟韦权及其他连也赶了过来,包围住那群鬼子。 孟书娟翻过墙落地茅草堆上,两个卫生员紧跟其后,迅速拿出纱布为林子远包扎伤口,林子远也在这时醒了过来,当看到自己的残肢时情绪突然失控。 “啊——我的腿!我的腿还能接回来吗!我还能走路吗!”他惊恐又急切地想从卫生员口中得出答案,完全忘了伤口的痛。 “你冷静点,能的,冷静点。”孟书娟蹲在他身旁,尽力安抚他的情绪,转头就对两个卫生员说道,“包扎完就把他送去医院,立刻马上!” “明白。”两个卫生员立刻放下担架,把他移到担架上,接着抬起他火速离开村子。 孟书娟走过去想捡起残肢,但这根残肢损坏严重,完全成了焦炭色,就算带回去也接不上,她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战斗刚刚结束,龙南箫走过来轻拍了一下孟书娟的肩膀,“还有后山,别发呆了。”随后带着其他战士快速冲向后山,孟书娟收起自己的情绪,立即跟上部队。 另一边,吴冬曼扶起左宇权,“我先送你出村子吧。”他沉默地点点头,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靠着她一步步向前走着。 短短一小时左右的路程,他却觉得十分漫长,许久过去他才开口:“等下别再回村子了,交给其他人处理吧。” “为什么?”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为什么。”他只是怕吴冬曼也会像林子远一样,但更多的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事。 她摇摇头,并没有在意他话里的意思,“不行,等下我要归队。” 他再次紧抓住对方的手,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行!在外面等就可以了!”看到他情绪激动的样子,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应该是在刚才受到了刺激吧。 “怎么了?你怕了?刚刚的事对你影响挺大的。”她想挣脱对方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像头牛这么大,怎么扯都扯不开。 “对,我怕了。所以希望你可以留下陪我。”他胡乱编了一个理由,无论怎样都要阻止吴冬曼归队。 “额……你也会怕?好吧,我留下。其实你不用这么直白的。”她尴尬地笑了笑。 换在以前,左宇权还是曾经那个见到蟑螂都吓得起飞的男孩时,她肯定不会怀疑的,但现在不同,他真面目谁没见过? 你难道真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会害怕?监狱生活的时期已经过去了,人早就变了。他再说出这句话时,她多少都觉得很别扭。 “你下次编理由的时候,能不能合理一点?谁会信你害怕啊?啊对,我害怕~”她忍不住当场戳穿了他,还不忘抓紧机会阴阳一波。 左宇权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她。呵,要不是老子心软,早就巴不得你赶紧去后山踩到陷阱死掉…… …… 未完待续 第81章 与冈川尧的终战(下) 后山,新六团三营陷入了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灭,特务营及时赶到帮他们解了围,独立团也赶了过来。 “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可那是冈川尧……” “切,区区八百个鬼子,同志们,上去把他们一窝端了!” 朱大成把新六团的三营长推到一边,大步走上去,其他战士也立马冲了上去。 “营长咱先撤下吧,他们比我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别给他们拖后腿了。”新六团的一个连长对三营长说道。 “行。弟兄们,先撤下休息!”三营长转头对所有人说道,然后带着两个营撤出后山,在村子里待命。 此时,真正歼灭才刚刚开始。龙南箫率领的三营七连在村长的带领下,顺利找到剩下的村民并将他们全部救出。 钟韦权则带着特务营从东面靠拢,朱大成的三营配合着他们在北面西面拦截,南面已经被新六团的三营特务营守住。 鬼子剩余的八百人还妄想反抗,但在两营的夹击下很快被打得溃不成军,他们四处逃窜,再也没有了战斗意志,即便如此两营依然将这部分鬼子全部歼灭。 与此同时,龙南箫带领的七连正深入后山搜索漏网之鱼,没过多久就遇到鬼子突袭,战斗一触即发,只见冈川尧带着两个鬼子悄悄离开,抛下其他鬼子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龙南箫立即带着两个战士紧追上去,她举起步枪打死了一个鬼子,另一个鬼子也转身马上开枪,击倒她身旁的一个战士,另一个战士扣动扳机击毙了那个鬼子。 此时已经无路可走,冈川尧跑到悬崖边上就停了下来,“你不要太得意,我准备的惊喜你还没看过呢。”他转过身,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听到脚下传来破裂的声音,地面突然塌陷她跌了下去,但步枪卡住洞口她才没有跌到地底,那个战士却没这么好的运气,他的身体被数百根木刺贯穿,惨死在布满木刺的底下。 “如果吴政委也来就好了,你会多个伴。”冈川尧来到洞旁,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然后猛地用脚蹬下卡在洞口的步枪,步枪下滑了一点。 对不起同志,借你的尸体用用。她一脚踩在尸体的头上,另一只脚踩在泥壁上,在冈川尧再次伸出腿时,她猛然发力起跳,双手紧抱着对方的腿。 冈川尧一不站稳就摔倒在地,他试图甩掉龙南箫,但她已经爬上来了,只是失去了一把步枪,他赶紧爬起身来拉开距离。 她直接拔出手枪指向冈川尧,“如果你敢开枪,你就见不到李昌霖了。”冈川尧没有丝毫惊慌,即使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完了。 “他在哪里?”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又恢复了严肃的样子。 冈川尧拉开作为伪装的草丛,拉出一根绳子,李昌霖就被吊到了树上,他全身都是伤,双腿还被两把锋利的刺刀刺穿了。 “这般折磨我的战友,你是想死得更惨吗?”她强压着怒火,努力保持着冷静。 “今天我们来做个了结吧,我要为我的弟弟报仇。如果你想救他,就放下枪跟我进行决斗,否则我就拉着他一起死。” 说罢,冈川尧将刀架在绳子上,而李昌霖的下方是一个布满尖刺的陷阱,他看着龙南箫,声音微弱地说道:“不要放下枪……别信他。” “你在质疑我的枪法和速度?”她反问道。 “并没有。我在他的身上装了炸弹,如果你敢开枪我就按下按钮引爆炸弹。要么打倒我夺下按钮,要么所有人一起死。” 冈川尧拿出一个引爆装置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也可以开枪,但你敢用战友的命来赌吗?” 她犹豫了,最终选择放下枪,李昌霖拼命摇头,竭力冲她喊道:“不可以……别管我!求求你了!” “我也想啊,但是来都来了。”她拔出砍刀,语气略带调侃,“别害怕,就算死了,你也不孤独。” 冈川尧把按钮放进口袋,双手握刀摆出标准的握刀姿势,“龙团长,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能成为你的对手,我很高兴。” “我尽量让你更加痛苦的死掉。”她直瞪着冈川尧,最终决斗终于来了。 冈川尧直冲上来率先发起攻击,她精准接下冈川尧的每次攻击,转守为攻,挥动砍刀往对方下盘劈去,他迅速后退,提刀竖砍下来,她再次接下,趁机提膝撞击被他一掌打下。 刀刃清脆而响亮的碰撞声在树林里回荡着,两人打得不分上下,到现在都还没分出胜负,不愧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学生。 一场战斗下来,冈川尧体力不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她也有点累了,深呼吸几次快速调整好状态,再次提刀出击。 冈川尧也快步冲上来使出全力砍去,两道寒光交叠闪过,他的刀断成了两截,她的刀在冲击中飞了出去,两人再次拉开距离。 他反握断掉的军刀,上面已经被鲜血染红,她这才发觉手臂被砍伤了,“看来,你不一定打得过我呢。”冈川尧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感觉胜券在握。 她拔出军刺反握,依然沉着冷静地面对着他,在冈川尧冲上来时她敏捷躲开攻击,连续几刀划破他的身体,接着侧踹过去,狠狠踹到他的腰上将他踹退了十几步。 冈川尧咬了咬牙,“还挺难杀!”见正面刚不过龙南箫,他一脚直接将沙子扫到她脸上,她立即后退,视野瞬间模糊起来。 当视野重新恢复清晰时,他已经绕到后面抓着刀直刺下来,她侧身躲过攻击一刀狠刺在对方的肩上,他双手突然紧锁住她的腰,将她狠狠抱摔在地,接着拔下肩上的刺刀扔向远处。 她一脚横扫过去将他的断刀扫入草丛,接着扑上去死死压在冈川尧身上,紧握拳头疯狂攻击其面部,他只能用双手格挡,抓住机会一脚顶开压在身上的对手,快速起身拉开距离。 大意了,没想到她这么猛!冈川尧吐出一口血,发现自己的牙齿都被她打掉了两颗。 啧,他是蟑螂吗?她警惕地注视着冈川尧,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才能快速夺到按钮,同时打死对方。 他调整好状态,最先使出飞踢,她侧身闪避,一拳猛砸到他的脸上,他也一拳重砸到她的身上,两人都因惯性后退了一两步,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流哈喇子,她觉得自己的肋骨断了两根。 不过一秒,她再次出拳,他一手挡下,一肘狠砸下去,她敏捷躲开,一拳直接爆了对方的肝,他痛得后退几步,但还是强撑了下来,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趴在地上了。 谁也不甘示弱,冈川尧猛冲上来,紧抓着她往后边的陷阱推,试图用蛮力打倒她,眼看就要掉入陷阱,她使出了生平中最阴险的一招,使出全力提膝撞击,重创他的下半身。 果然这招很有效果,他已经痛得起不来了,“八嘎!你这个卑鄙小人!”不管他怎么骂,她已经顺利夺到按钮,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按钮破坏。 哪料冈川尧趁她注意力分散时,抓起地上的石头重砸到她的后脑勺上,她倒了下去,李昌霖顿时就慌了,“不!龙南箫!冈川尧你个畜生,有种冲我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活力了?不过无所谓,很快就轮到你了。”冈川尧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紧接着搬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准备补刀。 她突然躲开,石头砸到了地上,然后抓起一把沙子撒进他眼里,接着用后滚翻拉开距离,并捡回了自己的刺刀。 冈川尧捡起石头再次攻击,她也拼尽全力豁了出去,一刀又一刀捅破对方的腹部,他也抓着石头一次次砸在她的头上,但她依然稳稳地站着。 是仇恨让她支撑到现在,她一把抓住石头,用头狠狠撞倒冈川尧,举起刀用力捅进他的胸腔,他还想挣扎,但力气减了不少。 “不……不可能……”他不甘地看着龙南箫。 “我要让你痛苦地死掉。”她双手握紧刺刀,从胸腔往下使劲一划,直接将他开膛破肚,大量鲜血喷溅而出,他发出一声惨叫就死了过去。 终于报完仇了。她缓缓起身捡起自己的武器收起,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向李昌霖,解开绳子把他救了出来。 她拆下炸弹扔进陷阱,才放心地躺在李昌霖身旁,“我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救你了。”她转头注视着他,喃喃低语道。 “谢谢你又救了我。对不起,给你拖后腿了。我真的不弱,只是当时我面对的是十个鬼子,寡不敌众啊。”他无奈地说道。 此时其他战士终于找到了他们…… …… 未完待续 第82章 开端 战争终于结束了,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大街小巷热闹得就像是过年一样,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1945年8月底。 医院内,李昌霖和左宇权正在商量着一些事。 “战争结束了,该把浦生的骨灰送回他家乡了吧?”李昌霖问道。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处理了。”左宇权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满脸惬意。 这时林子远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进来,他满脸都是愁容,埋怨道:“啊!这假肢、拐杖也太难用了吧!” “习惯就好,要是不用这些东西,我可不批准你归队。”李昌霖故作严肃地说道。 左宇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哎呀,战争结束了,我马上也要回总部了,真舍不得你啊,老兄。”说着,他坐起身来。 “有啥舍不得?我马上就能回家种田了,想想就开心!”李昌霖越说越兴奋,满眼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林子远也凑了过来,“你们都回去了,那谁当团长啊?谁当副团长啊?” “会有新的人顶上,不要担心。”左宇权说道。 “我想,战争都结束了,不知两位兄台有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特别是你团长,你都准备解甲归田了,准备找谁当媳妇啊?” 林子远的八卦之心突然燃起,忍不住问他们。 左宇权摇摇头,李昌霖却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这是能说的吗?你小子别老问这种八卦的问题。”他一手把林子远的帽子拍了下去,林子远立刻扶起帽子。 这时外面传来卫兵的声音,“林营长,有人找你。”卫兵说话的时候,一个脑袋从门外探了进来,正是孟书娟。 “来啦!”林子远连拐杖都忘了拿,拖着一条腿就走出病房。 病房外。 孟书娟神情凝重地看着林子远,“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家了,是过来和你告别的。” “这么突然?好吧,多保重。”林子远的开心瞬间转变成难过不舍,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建立了不可分割的深厚的友谊。 “这条围巾是我织的,送给你当个纪念吧。”说完她就把一条白色围巾送给了林子远,然后转身离开。 他抓紧了手中的围巾,虽然心里万般不舍,但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感情,尽量保持自然的状态…… …… 十天过去,三人出院。本以为生活已经安定下来,殊不知各方势力一直在暗中争霸,该地暗涌流动。 夜晚李昌霖收拾好行李,准备回家,就看到两辆军车停在团部门外,一名军官带着一队士兵走了进来。 那个军官来到他面前向他敬了一个礼,“我是彭平诚,重庆方面派来剿匪的总负责人。”那个军官年龄四十多岁,左眼有着一道长长的刀疤,脸上有些许皱纹。 说着,彭平诚还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长官,我已经是个平民了。”他说道。 “不,李团长,上头驳回你退役的申请,命你继续在这里待着,配合剿匪。”彭平诚说道,将一张军令状塞到他手里。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冲击了他的头脑,“可是……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是吗?而且,还有人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 彭平诚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并没有。上头的命令,是让我们彻底清理干净这里的红党,所有的红党。”彭平诚加重了“所有的”语气。 他无比震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彭平诚,“长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他们不是我们的盟友吗?怎么可能说打就打?” 此时,左宇权和林子远等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2月份我们的人就暗中清理了红党的一些游击队,只不过消息封锁你们都不知道。现在已经正式下达命令了,今晚就是行动的开始。” “你们团和一团主要负责歼灭盘踞在化县、信宜县的一些红党部队。切记,不能泄露半点消息。”彭平诚郑重地对他说道,这也是后来南下独立团全军覆灭都无人知晓的原因。 不曾想,他直接拒绝了,“不行。长官,我不想打自己人。” “你想上军事法庭吗?还是,让你的团和你一起上?”彭平诚反问李昌霖,而他的士兵也举起枪指向李昌霖。 左宇权走上来推开指着李昌霖的枪,“马上行动,长官。团长只是有点厌恶战争罢了。” “最好是这样。今晚,所有的部队都会行动,你们可不要掉链子。”话音落下,彭平诚转身回到车上,司机驾车离开了团部,他只留下一队士兵监督新六团。 李昌霖显然无法接受事实,他紧抓着左宇权的衣领质问道:“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都串通好了?” “上头下了死命令,我们谁也无法抗拒。收拾好装备,带队行动吧。”左宇权一把拉开他的手,转身去叫战士集合了。 一阵雷声响起,天空下起了倾盆大雨,李昌霖面如死灰地站在雨中,任凭雨水冲刷自己,打湿身上的军服。 如果可以,他宁愿冒着生命危险把消息告诉独立团,但彭平诚的人正在监视整个团,他不能拿弟兄们的性命赌。 林子远拄着拐杖慢慢走了过来,撑起伞帮他遮雨,“放心吧团长,他们没那么容易被打垮。” “希望吧……”他根本不想和他们为敌。 此时,新六团全团已经集合完毕,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参加的行动是什么,纷纷露出复杂的表情,有无奈、有悲伤,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在督战队的监视下,他们谁也不敢多言,那场倾盆大雨就像是他们的内心,无能为力的痛苦,悲伤,悲哀。 “独立团这次真的躲得过吗?”他问左宇权。 “一团是上头调下的精锐部队,武器装备比这里任何部队好十倍,还封锁了一切情报泄露的渠道,当我们知道时行动早就开始了。”左宇权说道。 这些话打破了他心里最后的一点侥幸想法,所以说完全来不及了,可能还不止新六团和一团围剿南下独立团,在他们前面肯定还有人。 “立刻出发!”在督战队的再三催促下,新六团全团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团部,前往目的地。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想到再次和独立团见面是以这种方式,再次见面竟成了敌人…… …… 未完待续 第83章 独立团的覆灭 当独立团得知消息时早就被国军的六个团包围,在新六团和一团前去围剿时,他们正在和另外四团厮杀,他们尝试过突围,却没有成功一次。 顽抗了一周多,他们几乎弹尽粮绝。山下,国党的部队开始放火烧山。 “国党那群混账!说翻脸就翻脸!”钟韦权、朱大成等人都在怒骂着。 “团长,我们是不是没有任何突围的可能了?”吴冬曼问道。 龙南箫顿了顿,看着剩下的一百多名战士突然不知怎么开口,过了许久才说:“对不起,同志们。我尽力了,但我现在只能对你们说,祝你们好运,想办法逃出去吧。” 她来到吴冬曼面前,把叠好的团旗放在对方的手里,郑重地对吴冬曼说道:“带着独立团的火种,还有你的情报,逃出去。不要回头,走得越远越好。一定要回到大后方。” “龙南箫……”吴冬曼眼里闪过泪光,满脸都是不舍。 “想活命的,就走吧。我会为你们争取时间。”她背起还有子弹的枪,将阵亡战士身上的手榴弹全部收集起来。 钟韦权和朱大成、赵成胜、陈凡不约而同地跟了过来,“团长,让我们与你并肩战斗吧!就算是最后一次!” 那一百多名战士无一人离开,他们都留下来了,“好。吴冬曼,你快走吧,不要浪费我们争取的时间。”她转头对吴冬曼说道。 吴冬曼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只能走上去紧紧拥住龙南箫,接着与每位和自己并肩战斗过的同志都拥抱了一遍。 还好孟书娟在前两周就离开了,否则独立团就真的没有一个幸存者了。这是龙南箫此刻的想法。 吴冬曼转身向江边走去,她回头看了一眼昔日的战友,努力地记住他们的模样,随后找来一块木头当漂浮物,就跳入江中随水流游走。 “同志们,准备战斗。”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来到掩体后架枪,看到敌人上来时就开枪射击…… 山下,李昌霖拿起望远镜观察不远处的山顶,那里再次出现激战,他放下望远镜,“他们已经坚守一周多了。” “要上去吗?”左宇权问道。 “战斗结束了再上去吧,我想帮那些兄弟收尸。”他语气沉重地说道。 “好,我去和上头申请一下,让我们团负责打扫战场。”左宇权立刻去找通讯兵。 其实来到这里时,新六团就没有上去,更没有和独立团交过火,他们一直守在山下,怎样都不肯进攻。 如果上头怪罪下来他们就解释说他们只接到封山的命令,没有接到进攻的命令。这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山上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火光映照着整个夜空,如同白昼那般。 随着江水漂流的吴冬曼看到远处的火光时,她再也绷不住,失声痛哭起来。从没想过,独立团撑过无数个艰险的时刻,鬼子怎样都奈何不了他们,最后却被自己人全歼。 “你们这些白狗子!过不了多久,你们都会付出代价!”她带着哭腔怒吼起来,深埋在心底的仇恨再次爆发…… 与此同时,另一边。 新六团进入战场打扫,战斗刚结束不久,他们清晰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火药味及其他混杂在一起的气味。 漫山遍野的尸体令人看了心里发毛,所有木屋被火烧得只剩灰烬,他们沉默地搬走尸体,往指定的坑里投。 李昌霖走遍整个根据地都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又跑到后山寻找,那里是独立团最后战斗的地方,同样尸横遍地。 “不……不可能……”他不愿接受现实,明明昨天还是举杯同庆的朋友,今日却成了刀枪相向的敌人,一瞬间他对未来不再充满憧憬。 “龙南箫!龙南箫你在哪里?”他站在尸堆中,试图从中找出龙南箫,心里不希望连最后的一根稻草也被压垮。 这时,一只手推开尸体,一个人缓缓从尸堆中爬出来,鲜血染红了她整套军服,她满脸都粘着混合泥土的鲜血。 “混账!”她直瞪着李昌霖,咬牙切齿地说道,接着举起枪指向他。 “龙南箫?!”他不管对方紧扣着扳机的手指,连滚带爬地来到龙南箫身边。 “为什么……就连你们……都想杀掉我们?”龙南箫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的痛苦远超身体上的伤痛。 她没想到,他们竟然也在偷偷商量如何铲除独立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战争刚结束,国党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红党赶尽杀绝了,尤其是在这个四面皆为敌的地方。 李昌霖摇摇头,眼眶红了起来,“对不起,我们阻止不了上头的命令。但我们没有这种想法,我们更没有和你们交过火。” “我们……能做的只有为独立团的弟兄们收尸。”他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她最终还是没有扣动扳机,慢慢放下了枪,多年的交情让她始终狠不下心来,也或者,他没错,只是被迫。但现在对于每个国党,她无一例外只有憎恨。 “你相信我,对吗?我不想和你为敌。”他期待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心里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和其他人归为一类,“我先救你出去吧。” 她低下头沉默起来,他凑过去拨开盖住她右脸的头发,却发现她右眼眼球破裂,鲜血渗出,一些眼组织挂在眼眶外,他被吓了一跳,但随之而来的是内疚。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知道吗?”她抬起头对视他投来的目光,言语中充满愤怒,“我永远忘不了今天,你站在我的对立面。” “不是我……”他想解释却欲言又止。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走向前方,即使那边是悬崖,李昌霖追上去想拉住她,她一把推开他。 “别跳!你冷静一下!”他迅速起身,冲龙南箫喊道。 一团的人也在这时赶到,包围了龙南箫,“干得好李团长,总算找到龙南箫了!兄弟们,抓住她!”一团的团长很是高兴,这意味着自己可以升职加薪了。 “都别动!”他拦在龙南箫身前,举枪指向一团的所有人。 “李昌霖!你想造反吗?小心我连你一块儿毙了!”一团团长走上来,直接用额头抵住他的枪口。 “她是我找到的,理应由我带走!”他怒吼道,试图用这种方式救她出去。 “仗是我们打的,你休想钻空子,赶紧把人交出来!”一团团长也吼了起来,他才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升职机会。 在他们争吵得很激烈时,龙南箫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下悬崖,“龙南箫!”李昌霖冲上去想抓住她,但还是慢了一步,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该死!到嘴的鸭子竟然飞了!所有人下去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找到龙南箫!”一团团长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一边带人往山下赶去。 李昌霖跪在崖边,当心中最后一根稻草也被压倒时,他感觉天都塌了,岩缝中突然传来微弱的光芒,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个卡在岩缝的银手镯。 他连忙取出手镯,上面还有些许未干的血迹,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 …… 未完待续 第84章 逃亡 敌人进行清剿活动的第十二天。 清晨,在林中栖息的鸟成群飞走,只见一个女孩在树林中拼命奔跑,她迅速躲到一片灌木丛后才躲过追兵的追杀。 正当她想松口气时,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她反手就握着手术刀挥去,但攻击被人躲了过去。 “何大夫?是我,钟韦权!”那人连忙擦掉脸上的一些污泥,激动地说道。 “钟韦权?!你竟然活下来了!”何小萱惊讶地看着钟韦权,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终于找到个活人了!” 看见她哭时,钟韦权满脸都是不知所措,他可不会哄人,只能说些话安慰下她:“没事了,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回想起十二天的经历,何小萱就止不住地发抖,那些国党比鬼子还残忍,为了清除红党连周边村庄都不放过。 他们抱着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个的想法,将手无寸铁的百姓通通杀掉,放火烧屋、掠夺粮食财物更是一样不落。 “我逃亡途中看见他们跟鬼子一样屠村,有些同志不幸落入他们手里,要么被剥皮,要么被砍成八段!他们连……连婴儿都不放过!” “我亲眼看到有个同志的孩子被他们活活摔死……那孩子才刚出生不久……他们好可怕,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比鬼子还残忍……” 何小萱讲述着自己这些天的经历,眼里满是惊恐,“女同志落入他们手里都会被蹂躏至死……我好害怕如果我也……” “不会的,你别怕。只要我在,谁都动不了你。”钟韦权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语气十分坚定。 她连连摇头,绝望又无助地说道:“不可能的……我只希望如果我被抓住了,你一定要杀掉我,求求你,我不想遭受那种折磨……” “你冷静点,冷静点。不要把结果想得太坏,我们一定可以逃出去的。”他双手捧起何小萱低垂下去的头,注视着她的眼睛。 但十二天来的残酷经历,早就使何小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无法承受那些恐怖场面带来的压力与冲击。 “没希望了……呜呜呜呜……就连团长都牺牲了!我……我走不出去了!”她声音哽咽地说着。 钟韦权强压下内心的悲伤,依然保持着冷静,“能走出去的,相信自己。”他双手搭在何小萱的肩上,眼神坚定。 她一把抱住钟韦权,双手紧紧地扣住他的腰,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全身都在发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害怕。 “我们走吧。团长之前曾经说过,如果活下来就北撤,去山东的根据地。”他扶起何小萱,她点点头,立刻擦掉眼泪,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随后,两人谨慎地离开这片灌木丛…… …… 同时,另一边。吴冬曼刚爬上岸就被一群特务追杀,她紧抓着皮包飞快冲进树林中。 一颗颗子弹在身边划过,她不敢有丝毫松懈,拼尽全力往前方跑去,但没注意前方路况,她一脚踩空从斜坡上摔了下去。 直到滚入一片田地才停下,她正想起身就感到左腿传来一阵痛感,抽出腿一看发现有根锋利的木棍刺穿了自己的大腿。 眼看特务就要追上来,她赶紧爬进田边的树林里,那些茂密且比人高出一截的野草完美遮住了她。她拔出枪,紧张地盯着外边,同时思考着更好的逃跑方式。 现在已经来到鉴江的源头,再走段路就能抵达粤北,她打算一路横穿广东及另外几个地区,前往山东根据地,那是之前上级的指示,也是团长曾强调过的。 此时,特务们已经来到田地搜索,她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看到地上的痕迹,特务们断定吴冬曼没有走远。 地上的血迹吸引了左宇权的注意,他沿着血迹警惕地走过去,来到一片草丛前,他一只手紧握着枪,另一只手拨开野草,那里只有一大滩血迹。 他小心地走进去,沿着血迹继续前行,吴冬曼正躲在一棵树后,她咬牙拔下木棍,撕下布块包扎伤口,不远处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音,她立刻警惕起来。 左宇权刚拨开草丛就有一把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她直瞪着他威胁道:“你要是敢动我就毙了你!” “这里都是特务处的人,你要是开枪,他们都会知道你在哪里。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付女红党的。”他没有半点慌张,只是用冷冰冰的语气告诉她。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左长官,你在哪里?”其他特务终于发现他不见了,立刻赶来找人。 “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垫背!不想吃花生米就听我说的!”她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另一只手将他拽进来,威胁道。 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握着枪抵住他的脑袋,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任何反抗的行为,反而非常安静。 等那些特务走远后,她一脚踹开左宇权,继续用枪指着他,“把你所有的武器给我。” “你自己拿,我怕我手滑伤到你。”他举起双手,示意她拿走自己的武器,她也没有半点犹豫,立刻伸手去缴他的武器。 不料他突然袭击了吴冬曼,一记锁喉就轻易把她控制住,另一只手直接扣住她的腰,让她挣脱的难度更大了。 “放开我混账!有本事我们单挑!”她尝试几遍都挣脱不了,气得骂起来,心里很不甘,难道就这样落入敌人手里了? “你的腰真细。”听到他这么说,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里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念在我们曾经是合作伙伴的份上,你给我个痛快吧!不要用那种低贱的手段折磨我!”说话间,她心想:对不起啊团长,我马上就要死了!而且还是死得特别惨的那种人! 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样子,他眉毛轻挑,直接缴了她的枪,“不可能。”他一把拽起吴冬曼,她还想反抗,但他力气太大挣脱不了,反而还扯痛伤口。 “你们准备撤去哪里?应该还有其他幸存者吧?你可以不说,我会把你交给他们,他们怎么对付女的,你也知道。” 他一边抓住她的胳膊往外拖,一边自顾自地说着,她满眼都是绝望,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进去了会遭受到什么。 “你以为我会怕吗?”她抬起头瞪着他,即便如此她也不肯说出口。 “我本来还想着为你求情,但应该没必要了。”他加快了步伐,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瞅准时机,悄悄取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刀,狠狠捅进他的腹部,接着奋力撞倒他,完全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他正想拔枪,她迅速冲上来夺过他的枪扔到远处,他一脚踹开对方,正要爬起来时,她突然扑上来一刀狠狠捅进他的后背,他直接抓住她来了一个过肩摔,才和她分开。 他忍痛拔出扎在后背的小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举着石头砸了脑袋,他承受不住暴击跌倒在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扔下石头,刚刚那一击几乎用尽全力,打得他暂时失去还手之力,她压在他身上捡起小刀,毫不犹豫地往他的脖子刺下,却被他一手抓住刀刃,两人就这样僵持起来。 “你……好阴险……”他心有不甘,由于失血过多,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浑身使不上劲,刀刃正在一点点下滑,但他还在死撑着。 “可笑的是,我竟然把你当朋友!你就该去死!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些恶心的臭蛆?通通去死!”回想起独立团的覆灭,她心中的仇恨愈燃愈烈。 但最终她并没有下死手,夺回自己的武器就准备离开,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放了我……你就不怕……我杀回来吗?” “滚开!”她直接扯下抓住衣领的手,但用力过猛扯开了几颗扣子,露出锁骨上的一道伤痕。 他惊了一下,还想说什么,但吴冬曼已经火速逃离这里,而他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 未完待续 第85章 你们也活下来了 敌人进行清剿活动的第十三天。 钟韦权和何小萱翻山越岭来到了茶山乡,这里是独立团刚进入粤西时的第一个落脚点。 “这是哪里?”何小萱问道。 “好像是……信宜?”钟韦权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四面环山,很难找准方向。 一支弓箭突然从树林里飞出,扎在钟韦权的脚边,两人立刻警惕起来,他们迅速举起枪,紧靠在一起扫视四周。 “站着别动!你们是什么人?”两个人手持自制弓箭从树林里走出,他们穿着像乞丐,衣服脏得分不清颜色,脸上也粘满污泥。 “独立团特务营营长,钟韦权!她是军医!”钟韦权把何小萱拉到身后,他满眼戒备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咦?钟韦权?何大夫?你们还活着!”其中一个人突然惊叫出声,他赶紧擦掉脸上的泥,并把眼镜擦干净戴上,“是我!何浪浩!” 发现是自己人时,钟韦权和何小萱放下枪,“何浪浩!你还活着!太好了!”钟韦权激动地叫道,走上前和何浪浩紧拥在一起。 “唉,可惜带不出电台。”何浪浩叹了口气。 钟韦权重重拍了对方一下,“活着就很好了!还管什么电台?” “那个同志是……”何小萱看着那个一直沉默的人,不禁发出疑问。 “我?实话说,你们大多数人肯定都不认识我。猜猜我是谁?”那人笑了起来,露出一排大白牙。 钟韦权和何小萱相互对视一眼,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何浪浩转头看着那人说道:“喂,别逗他们了。” “我是后勤处处长,张义。你好,营长同志,何同志。”他礼貌地和钟韦权、何小萱握手,这下两人总算是记起来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团里有后勤处处长了,你也太低调了吧,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你。”钟韦权尴尬地笑道。 “无所谓,我完全不需要别人知道我。”张义一笑又露出了那排大白牙,这下所有人都记住他了,尤其对那排大白牙印象最深刻。 何浪浩说道:“我们一起走吧。今天收到一个同志的消息,让我们去找他,他也去山东,和我们顺路,还可以让我们安全地离开。” “你确定是真的?如果是陷阱怎么办?”钟韦权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不会的,你尽管放心。走吧,去找那个同志。”何浪浩十分肯定地对他们说道,率先走进一条小路。 张义拍了一下还心存疑虑的两人,“去了就知道了。快点走吧,不然特务很快就追上来了。”话音落下,三人也加快脚步跟上何浪浩…… 傍晚,四人来到深山的一座木屋前,青苔蔓延到台阶上,些许绿藤攀上木屋,破旧的木屋没有一点生气。 “这里真的有人住?”钟韦权看着布满蛛丝的门把手,露出一丝疑惑。 这时木门突然打开,他们立刻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昏暗的屋内,一个身穿灰布衫的老头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他面带着慈祥的笑容。 “同志们,先进来休息下吧。”老头转身回到屋内点起火把,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木屋,他们打量着四周,找了个合适的角落坐下。 木屋有两层,上面有四个房间,下面是一个大厅,中间搬着一张圆木桌及六把木椅,每个角落都堆着杂物箱,门口左侧有一个厨房、淋浴房,外边的小木屋是茅房。 “老同志,我们该怎么称呼您?”钟韦权率先开口问道。 “哈哈,我叫何树生。”老头笑呵呵地端来一大碗鸡汤放在桌上,接着又为每人盛了碗饭,“吃饱饭,才有力气赶路,快来吃吧。” 四人迟疑了一下,见他们还不信,何树生来到他们面前展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也是红党啊,你们看,上面还有教员的亲笔签名,中央盖章,错不了。” 四人不由得震惊起来,“什么?!教员的亲笔签名!”这下不得不信,最有力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何小萱却觉得眼前的老人很熟悉,不等她说什么,就被其他人拉着坐到圆桌前了。 十三天没吃过饭的四人,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慢点吃,别噎着了。”何树生夹起一个鸡腿放进何小萱的碗里,她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老头,“多吃点孩子。” “何老同志,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钟韦权突然说道。 “我是广西人。长征时,就受组织派遣留在这里的医院、药铺潜伏,现在啊,我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组织就让我回大后方,不用再进行潜伏工作了。” “而我回去时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把独立团的幸存者带回后方,能救一个算一个。”何树生笑眯眯地说着。 “辛苦您了,老同志。”何浪浩感动地说道。 “不过有件事想向你们打听。我有个孙女,她从小就跟着我了,说起这孩子啊,很可怜。父母在长征时先后牺牲,她奶奶在隐蔽战线工作时也不幸牺牲。” “但她好争气,在协和当医生了。不过那时我有任务在身不能陪她,听说她后来调到你们独立团当军医了。她还活着吗?” 何树生面带愁容地说着,钟韦权等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何小萱也愣了半天,她终于记起这个熟悉的名字了。 “您说的不就是我吗?全团就只有我一个军医。”何小萱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何树生。 何树生一听也惊得目瞪口呆,他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仔细端详了半天,“真的是小萱吗?哎呀!这么多年没见,爷爷都记不清你的样子了!” 何小萱鼻子一酸,眼睛瞬间模糊起来,“爷爷?我以为……我以为你牺牲了,这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 此刻她心里的恐慌彻底消失,亲人的出现让她多了几分心安,更多的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没想到这么幸运,能在这里遇到亲人。 看到那双犹如枯树皮般的手,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流下,何树生轻抚她的头发,心疼地说着:“乖孙啊,怎么瘦了这么多啊,肯定吃了很多苦吧?但是你令我很骄傲。” 看着爷孙俩久别重逢的场面,两个钢铁硬汉也抹了一把泪,“不行,这看不下去,啊要哭晕了。”钟韦权一把扯过何浪浩的衣角擦眼泪。 “呜呜呜呜——我想回家。”何浪浩哭得稀里哗啦,已经成了个泪人。 “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有点出息……别像个娘们似的哭唧唧。”张义一脸嫌弃地看着两人,把椅子挪远了一点…… 第二天清晨,四人换了套衣服,收拾好自己后就出发了。 何树生带着他们来到山下的大路,附近的农民已经准备好一辆板车给他们了,他们迅速爬上板车坐好。 “谢谢你啊,这是你的报酬。”何树生一边向农民道谢,一边掏出银币塞给对方。 农民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不用。这辆板车和这头驴是我们村送给你们的。”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下。”何树生说着把银元塞给农民,农民态度坚决,无论怎样都不肯收钱。 “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百姓,我不能收你们的钱。”农民虽然不识字,但大道理他还是懂的。 “我们怎么好意思吃白食呢?收下吧。”何树生把一些银元塞到农民手里,不等农民说什么就坐上板车赶驴离开了。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农民叹了口气,只好把银元收下,他们明明也不容易,但是却能坚守原则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 未完待续 第86章 回大后方 相反,另一边的吴冬曼就没这么幸运了,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她刚到茶山乡就踩入敌人的陷阱,一张网从天而降直接罩住她,任凭她怎么挣扎都脱不了身,这时保安队从四周走出来,摘下网就把她押到领头的面前。 “哟,是个女红党。长得真好看,简直是个极品。”领头上下打量着她,还直接伸手去摸她的脸,其他人都向她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放开我!”她怒瞪着那些人。 “脾气还挺大。兄弟们,先享受完再抓回去怎样?可不能让那群当官的吃尽便宜。”领头人转头对身后的十几个人说道。 “好!”那些人异口同声地叫道,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行动了,就差头儿一声令下。 但此刻她不再感到恐惧,心里只有死了就死的念头,领头刚下命令,那群人就像饿狼一样直接扑上来撕碎她,她直接拔刀捅破每个靠近自己的人的脖子。 四个人当场倒地身亡,其他人后退了一两步,“死婆娘还敢反抗!”一个壮汉冲上来一脚将她踹飞出去,她捂着肚子缓缓爬起来,眼中的怒色没有减少半点,如果枪里还有子弹早就开枪了。 其他人立刻冲过来把她死死压住,壮汉走上来解开皮带脱裤子,“我就不信了还弄不死你这婆娘!”这群人纷纷露出阴险的笑容。 “你们要是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我要让你们加倍奉还!”她的眼睛瞪得猩红,目光犹如一道利刃,仿佛能把人杀死,领头顿时觉得脊背发凉。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颗子弹击破那个壮汉的头,接着响起几声枪响,又有几个人接连倒地,剩下的人吓得四散逃窜,却被突然出现的三人挥着大刀砍死。 有的人想开枪,但都被藏在树林里的人率先开枪射杀,吴冬曼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冲上去一把抓住试图逃跑的领头,一拳重砸到对方脸上。 领头想举枪射击,她直接把他握枪的手压在树上,几脚连踹过去,又用了一招上勾拳将他打得直喷哈喇子,紧接着夺下手枪对着他的连开数枪,枪枪命中要害,又补了一枪给他的脑袋。 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没有半点迟钝,此时其他敌人也被消灭了。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她走过去又给那个壮汉补了几枪。 这时六个身着灰色军装的战士走过来,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一营长赵成胜,二营长陈凡,三营长朱大成,闹事三人组张霸天、黑马、王二虎。 “你们还活着?!我不是在做梦吧?”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惊讶地看着他们。 “当然不是,政委。”朱大成说道。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她又问道。 不等另外五人开口,陈凡就抢先回答:“是新六团的兄弟偷偷送我们出来的。当时我们都被炸晕,醒来就发现他们用板车把我们送出来了。” “他们真讲义气,是我们的真兄弟。”张霸天笑着将双手搭在小弟的肩上。 她想了想,突然想到还有个人,连忙问道:“团长呢?她出来了吗?” 六人的笑容瞬间僵住,都沉默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她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但仍不死心地追问:“团长出来了吗?” 过了许久,赵成胜才开口:“团长她……牺牲了。” “什么!你开玩笑的对吧?”她一把揪住赵成胜的衣领,心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真的,政委。”赵成胜面色凝重地看着她,其他人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朱大成转过身迅速擦掉眼泪,陈凡强忍着泪水,轻拍了一下对方。 她连连摇头,情绪激动地问他们:“这一定是假的对吧?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团长不可能死!龙南箫怎么可能死?她可是龙南箫啊!” “你冷静点,政委。”赵成胜扶住差点晕倒的她。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撤回大后方。”陈凡对他们说道。 “对,我们快赶路吧,再不走就危险了!”朱大成也赞同陈凡的建议,另外三人则快速打扫战场,然后也开始赶路。 赵成胜蹲下身子对吴冬曼说道:“政委,我背你走吧,你的腿受伤了不方便行动。” “嗯。”吴冬曼强压下内心的悲伤,趴到赵成胜背上,他背起对方迅速跟上前面五人。 一路上所有人都沉默着,谁都没有从十几天前的经历中缓过来,曾经强大的独立团就这么消失了,这一切仿佛是场梦…… …… 夜晚,又下了一场大雨,狂风刮得树木东倒西歪,带着一阵阵雷声,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愤怒。 李昌霖身披雨衣,沿着山谷前行,为了找到龙南箫的尸体,他差不多走遍了整个山谷,但还是没有找到。 虽然之前特务处声称已经找到了龙南箫的尸体,但他一眼就能认出那不是她,要么是她的尸体还没找到,要么她还活着。 但真的有人能在跳下悬崖后活下来吗?活着也应该成植物人了吧?但他依然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她还活着,除此之外还托人去打听她的消息。 “你到底在哪里?如果我当时再快点就好了,不至于让你落得一个尸骨失踪的结果。”他拿出随军记者给他们拍的合照仔细看着,口袋里还装着那个银手镯。 我们在南京的那场浩劫中相识,一路相互扶持走来,你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你将我视作最好的朋友,可我却帮不了你,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 翻过照片背面,那是他前天写下的一段话。他原本还想着回家种田,但不可能了,就连最好的朋友都死了。 他直接坐在泥地上,看着手里的照片喃喃道:“明年我就要被调走了,你该怎么办?唉,我们都是可怜人啊,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在世上没有一个亲人。” 他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和雨水混在一起落到地上,回想起曾经和龙南箫并肩战斗过,心里就止不住地难受,犹如万箭穿心。 “你也不容易啊,一个人顶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撑到现在……或许,死亡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但你走了,我又没有依靠了。” 他喃喃自语着,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与此同时,另一边。 左宇权提前出院,收拾好行李就坐上轿车离开了,同行的还有林子远,他们今晚就要出发回总部,接下来还得听总部的安排。 “长官,你的伤还没好,要不延迟一下出发时间吧。”看到左宇权苍白的脸色,林子远担心地说道。 “不用,上头怎么安排我们就怎么执行。”左宇权说完,就靠着座位休息了,林子远也不再说下去,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外边传来雨声风声。 但左宇权根本睡不着,他一直都在回想着那天发生的事,吴冬曼身上的那道伤疤,是烫伤之后留下的。 记得在监狱时的生活,某一天到了自由活动时间,他和唯一的同伴莫莉莉在一个角落里玩耍时,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狱警,狱警不由分说地将她暴打一顿。 还拿着烧红的铁块按在她身上,就在琐骨那个位置上,是一个三角形,为此她还自卑了一段时间。 不可能有人连伤口都一模一样吧?所以,吴冬曼就是莫莉莉!左宇权猛地睁开双眼,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怪不得之前一提莫莉莉的事时她就畏畏缩缩,似乎在躲避什么。 他握紧了拳头。好你个吴冬曼,敢耍劳资,你以为逃得过初三就能逃得过一世了吗?该还的还是要还! “回去后想办法找到我们曾经的负责人。”他突然对林子远说道。 “啊?好,明白。”虽然很不理解,但照办就是了,林子远心想…… …… 未完待续 第87章 大哥回归 1946年1月份,延安中央医院转入一名特殊的病人。 何树生披上白大褂,和几名医生并排走在前往手术室的路上,“这个病人是什么时候到医院的?”他问助手。 “刚刚。”助手连忙翻出登记资料递给何树生。 何树生戴上老花镜接过资料认真浏览,突然惊叫一声,“快快快!立刻去准备手术!”他快步走进手术室,另外几名医生也紧跟上去。 看到手术室的门关上时,送病人来的战士才松了口气,他瘫坐在角落里,刚刚一路跑来差点没累死。 “铃木?!”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立刻抬头,发现是张熟悉的面孔,她身着灰色军服左肩戴着红十字袖章,两条马尾辫搭在肩前。 “岛川奈?!”他惊讶地看着对方,立马从地上爬起,“你怎么还没回去?” 岛川奈拉着铃木在一张长椅坐下,向对方一五一十地讲述事情经过:“我本来是准备回家的,但途中收到家里来信,我的亲人因为我的事受牵连而死。” “我回去也无家可归,没什么意义,所以我就留下了,加入八路军当卫生员,帮忙救治伤员。能支撑我到现在的是信仰,我也是一名红党了。” 她平静的说出自己的经历,这名初到华国懵懂无知的少女,在这些年里已经成长为一个红党战士了,她的目光中充满对信仰的坚定,脸上多了几分成熟。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铃木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向她道歉。 “不,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群军国主义分子的错。”岛川奈立刻反驳,又问他,“你呢?怎么还不回去?” 铃木苦笑了一下,“和你一样无家可归。不过我的父母早就在战争中遇难了。潜伏工作结束时,我就接到一个任务要送一个受伤的同志前往延安。” “我没想到是团长,更没想到前年独立团覆灭了,国党竟然还想发动内战,根本不顾及百姓的感受。” 说到这里,铃木又提了那个任务,“广东、湖南、湖北的同志接力把团长送到陕西,我们这些调回延安的人,就按指示和他们做了交接工作,最后把团长送到这里的医院了。” 听完这番话,岛川奈不由得担心起龙南箫,“那,团长现在怎么样了?” “在手术室里抢救。辗转三省都没有一个医生能把她的病治好,只能送到这里来了。”铃木看了一眼手术室…… …… 一月中旬。 龙南箫慢慢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又转头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此时已经是夜晚。 我还活着?我记得跳下去时好像挂到一棵树上了……是谁救了我?可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在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缓缓抬起双手仔细看着,右手扎着输液瓶的管子,双手布满伤痕,有的地方还包着纱布,突然觉得有点奇怪,她轻轻摸一下自己的右脸,发现右脸被纱布覆盖了。 她心里不禁一惊,顾不上身上的伤痛,猛地起身下床,直接拔下输液管,没走几步就跌倒了,她爬到门边,在一个架子的水盆中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水面倒映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样子,她突然记起来是怎么回事了,气得直接摔飞水盆,一脚把架子踹飞出门,水盆里的水洒得一地都是。 她尝试拿起枪,但双手使不上劲,而眼睛又瞎了一只,面对那些惨死的战友,她很内疚自责,面对现在废物一样的自己只有无能狂怒。 此时,一个八路军军官骑马来到医院外,铃木立刻走上去帮他牵走战马,他快步走进去,何树生正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看到他来时才放松了一点。 “你终于来了。”何树生连忙上前迎接他。 “龙南箫怎么样了?”他努力保持着冷静,但语气无法掩饰自己极度担心的情绪。 “伤势好转,但精神不太好……你先去看看吧。”何树生不再作过多的解释,而是催促他立刻去看龙南箫。 他没有多说什么,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一个病房前,他推开门看到里面一片狼藉,两个护士正在打扫病房,一个遍体鳞伤的女子坐在病床上沉默。 “团长,你小心点,刚刚两个壮汉过去都被她打趴了。”一个护士小声地提醒他。 他点点头,便挥手示意那些护士出去,护士们收拾完后就立刻离开病房,走时还不忘关上门。 “这个团,秦中卓团长带了八年,可交到我手里就毁了,他努力奋斗了的八年结果就这样没了,都怪我指挥不当。”龙南箫突然开口说道。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自责了。”他一步步走到床边。 “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我连枪都拿不住,无法正常走路,还瞎了只眼……我应该去死,和我的战友们葬在一起。”她的目光暗淡,早就失去最初的光芒。 他坐在床边,轻轻撩起她的头发,露出了那张缠着纱布的右脸,她的伤痕,几乎遍布全身,“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她低下头,泪水在眼里打转。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最好看的妹妹。”他说道,此时自己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时她愣了半天,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他,发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大哥龙天啸,“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真的是你吗?”她双手颤抖地抚摸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对不起妹妹,大哥来晚了,让你受尽苦头。”他把龙南箫拥入怀中,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靠在大哥结实的肩膀上痛哭流泪。 “哥!你活着怎么不跟我说声!”她带着哭腔喊道。 “对不起。但我现在过来了。”他心疼地擦去她的泪水,轻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她逐渐平复情绪后,龙天啸拿起桌上的药,“箫子,让我摘下你脸上的纱布。既然你不愿意让别人看你的脸,你哥看总行了吧。” “嗯嗯。”在大哥面前的她乖巧得像只猫,他凑过去小心地摘下她脸上的纱布,一张面目全非的右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不禁一紧。 他全程都拧着眉帮她上药,然后拿起纱布包扎,“这伤得太严重了……如果我知道是哪条白狗干的,我就撕烂他。” “哥,好疼。”她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啊?不好意思,我轻点。”他的动作更加小心,同时心想:这么多年没见,妹妹好像没什么变化,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 “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了?”她又问道。 “在延安留守,放心吧,你天天都能见到我。”他笑道,又故作严肃,“不过,你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能继续颓废下去了。” “明白,哥!”她认真地应道…… …… 未完待续 第88章 有所转变 四月份,龙南箫的病情有所好转,每日都积极参与康复运动,现在已经可以正常行走。 天还没亮,她就已经在附近的山上练习格斗,陪练的是铃木和岛川奈。然而没过几招铃木就被打趴下了。 “啧,你的身体素质不太行啊。”龙南箫显得不太满意,岛川奈赶紧把水壶递给她,她接过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呃……能打得过你才怪。”铃木吃痛地爬起来,岛川奈也劝道,“要不先休息下吧。” 在他们看来,最近龙南箫的变化很大,从原本的沉默寡言、一副死鱼脸变得十分爱笑,当然这种笑容通常令人脊背发凉,像极了一个疯子。 “为了能尽快归队,我只能牺牲一下你了。”她嘴角微微上扬,盯着铃木,紧握拳头。 “你还是换个人吧!我实在是招架不住!”铃木一下子就慌了,直接拉开距离躲在岛川奈背后。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箫子,今天又晨练啊?”只见龙天啸正慢悠悠地往这边走来,铃木两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向他投去惊喜的目光。 “大哥,你来得正好,当我陪练。”她把水壶扔给岛川奈,摆出干架姿势。 “不敢,要是打伤你怎么办?”龙天啸有些犹豫。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了。”她向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马上准备好。 “行。我可不会手软的,你准备好了。”龙天啸双手握拳,一拳挡在脸前,一拳护住胸部。 她最先出击,抬腿高扫,龙天啸后仰躲开,快速出拳直击她的左侧,她抬手格挡,迅速出右直拳,他立刻接下。 刚开始速度还算正常,结果越到后面速度越快,他们的速度快得只剩残影,却迟迟未能破对方的招式。 铃木和岛川奈站在远处吃瓜,“他们都好厉害啊!”岛川奈不禁感叹道。 “确实,挨上一拳差点就死,他们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还是遗传了父母的强悍基因?竟然这么厉害。”铃木百思不得其解。 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有些累了,不等龙天啸喘息一下,她早就疾冲上来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他下意识地挡住腹部,结果她只是虚晃一枪,反手就一拳重重打在他左脸上。 他差点摔倒,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他吐出一口血,调整好状态再次出击,首先连续出拳攻击,她立刻抬手格挡,在她的注力集中在自己的拳头上时,迅速使出扫堂腿将其绊倒。 她跌倒后立刻用出后滚翻,躲过他的踩头杀,“我丢!还真下死手,不愧是亲哥!”她迅速起身,保持防御状态。 他得意地笑了一下,“上一个跟我对打的人已经住院了。想想小时候,我从来都没有让过你,每次都把你打得嗷嗷哭,现在不妨再来一遍。” “敢提我的黑历史,拿命来!”她不由分说地直接抽出揣兜里的祖传人字拖(一双人字拖草鞋)。 他不敢再开玩笑,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根最硬的木棍,认真迎战,两人再次打得难舍难分,她敏捷地躲过每次攻击,挥着手里的草拖狠狠抽他的脸。 最后一击她更是用出全力,一拳打断木棍直击他的腹部,他捂着肚子一时直不起腰,她直接抓住他一脚将其扫倒在地,紧接着坐在他的背上用草拖抽他的脸。 “你装什么啊?你说谁菜鸟!几年不见你踏马都飘了啊!叫一声大哥你是心高气傲,动起真格你就生死难料!我的黑历史是你想说就说的吗?” “啊!别打了!我错了,别打了!我再也不提了,别打了!这可是我英俊的脸蛋啊,打坏了你赔啊!” 看见龙天啸的“惨状”,铃木和岛川奈突然菊花一紧,还好没惹她生气,不然分分钟把人打进医院,人家只是骂骂,她那是直接动手。 龙天啸捂着脸喊道,“我是你哥啊!怎么可以下这么重手!” “你是我哥又怎样?敢提我黑历史的人一个都不放过!”她握紧草拖加大力度直抽对方的嘴巴。 好吧,她确实变了,哭鼻子只是装的,现在一戳她痛处,她直接六亲不认。龙天啸想不到,今天竟然被狠狠打脸了…… …… 回到病房,龙南箫恰巧遇到主治医师何树生。 “早上好啊,何老。”她礼貌地向对方打招呼。 “早上好,同志。看来你恢复得很好。”看到她病情好转时,何树生一直忧愁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悦。 “对。听说您知道独立团其他战士的情况,可以具体跟我说说吗?”她拉来一把椅子给何树生,随后坐到病床上。 何树生缓缓坐下,“你们团内,有十一个人还活着。最先抵达大后方的是我的孙女何小萱,和钟韦权、何浪浩、张义,其次是吴冬曼、朱大成、赵成胜、陈凡,还有张……” 何树生还没说完,她就摆摆手阻止了,“我知道还有张霸天那三个刺头,不用提。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胶东根据地,都编入了当地部队某一团。额,由于近期国党特务活动频繁,各部都加强了保密程度,有的情况我没有去亲自了解,所以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何树生只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她点点头,“理解。谢谢您给我提供的消息。” 除了以上的十一个人,其实还有一个人活着,就是孟书娟,只不过被上级调去执行特别任务了,直到现在关于孟书娟的一切消息还被组织封锁着。 她心里想着,又对何树生说道:“我就不过多地占用您的时间了。” “好。同志注意休息。”说罢,何树生就起身离开了。 即使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但一有紧急情况,这老头照样可以健步如飞,简直不要太神奇。这是她对何树生的看法。 “箫子,其实我觉得你一直沉默也挺好的。或者像曾经一样当个哭包。”不知何时,龙天啸已经坐在窗台上。 “啧,从正门进不可以吗?非得翻窗?”她微微侧过头,语气很不耐烦。 “你不也一样喜欢翻窗?你不可以这样子,太伤哥哥的心了。想当年,你最粘哥哥了。”龙天啸跳进病房,直接挤上她的病床。 她朝龙天啸翻了一下白眼,“你有毛病吧?”此时,她心想:这么多年没见,大哥根本没变,一如既往地不靠谱且……作! “什么嘛?之前见到我都不是这样,怎么现在就讨厌哥哥了?”他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她顿感无语,“咦!离我远点!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入组织的,其他同志竟然都觉得你是个正经靠谱的人!”她挪到床的另一侧,看他的目光满是嫌弃。 “什么嘛?你不是希望我对你亲切点吗?之前还觉得我像座冰山……”他委屈地说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她一脚踹出病房了。 她迅速锁门锁窗,检查了三遍确认龙天啸进不来后才放心地回到病床上。 她从旁边桌子的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驳壳枪、军刺、砍刀放在床上,接着拿起抹布专心地擦拭武器,丝毫不在意外面的叫声。 如果没有算错时间,五月就能归队了。上了战场,绝对不会让每一个白狗子逃脱,必须让他们好好尝尝这个苦头。 她的嘴角翘起,脸上笑容阴冷,目光中充满对报复的疯狂、执着…… …… 未完待续 第89章 同事? 1946年6月26日,国党撕毁双十协定,内战全面爆发。同年,军统总部由重庆迁回南京,一段时间后改名保密局。 南京。一名高官在酒店里举办了一场所谓的庆功会,为庆祝战斗的胜利。 大厅中聚集着上万名上流社会人士,他们有的是军队高官,有的是商界精英……有的人在舞池中与舞伴跳舞,有的人在休息区交谈。 左宇权和林子远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闲聊,对庆功会上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据情报可知,我们部队的几场战斗都打得很好,红党方面损失很大,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快就能收回所有地盘了。”林子远说道。 “哦。我让你调查的呢?”左宇权瞥了林子远一眼,拿起一杯红酒细细品尝。 “吴冬曼死在战场上了,消息确切。”林子远没有一点停顿,直接说出结果。 左宇权听后很惊讶,“真的?怎么可能?”这个结果太突然了,他有点缓不过来,虽然嘴上总说着让她死,但那总归是气话。 “太突然了。”他向来冰冷的内心竟有了一丝波澜,吴冬曼死亡并没有让自己开心起来,反而感到很失落,还有点悲伤。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看到他的反应,林子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酒杯从他手里滑落下去,他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是,也不是。”随后起身离开休息区,走进洗手间。 “这反应真是奇怪。”林子远一边嘟囔着,一边收拾摔碎在地上的酒杯,“这点小事就别麻烦服务员了。” 一会过去,左宇权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一名身着白色旗袍的女子正站在二楼走廊观察楼下,乌黑的秀发垂在肩上,如同黑色的锦缎那般柔顺,面容精致俏丽,一对银色耳坠垂在耳边。 吴冬曼?她不是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吗?左宇权不禁疑惑起来,没有半点迟疑,他直接冲上二楼。 “吴冬曼?你怎么在这里?”他走过去,手慢慢放在腰间的手枪上。 “长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吴冬曼。”她转过头看着他,摆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个世界不会这么巧生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吧?你别装了,我知道是你。你承认,我也不会拿你怎样。”他并没有相信她的解释,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 “我又不是,为什么要承认?”她反问道。 怎么可能不是?连样子都一模一样。他慢慢靠近她,冷冽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抬起头注视着他,语气略带警告:“左长官,这个位置挺危险的,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不能保证你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都知道我是谁,还要继续装下去?” “出名的人,不会有人不知道的。” 面对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她心里非常无语,此时她感觉到楼下有两道目光投在自己身上,低头看去,发现休息区中有名身着红色旗袍的卷发女人正在注视自己。 取餐区内,一个身穿西式裙的女孩也时不时地望向她,女孩穿着白衬衫搭配褐色吊带裙,一对麻花辫静静地搭在女孩肩上。 她却一点都不惊讶,用唇语提醒她们:“行动。”这一切都被左宇权看在眼里,而那两个人也是他认识的。 穿红色旗袍的是赵玉墨,穿西式裙的是孟书娟。不对,她们来这里干什么!看样子都是红党!他心里顿感不妙。 “趴下!”他还没来得及拔枪,她突然就大喊一声,将他扑倒在地。 下一秒数十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面人就出现在对面,他们扣动扳机无差别地攻击所有人,几颗子弹都落到他们的身旁。 她紧贴着墙,一手护住他的头,另一只手从手提包里拔出枪,冲楼下喊道:“赵玉墨带人包围他们!” 此时楼下一片混乱,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中,赵玉墨和另外十几个穿着黑西服的人快速冲上楼,与那些蒙面人交战。 林子远立即翻过沙发躲在后面,几颗子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他头顶的沙发边上,如果动作再慢点他可能就会吃上花生米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红党杀过来了?”他拔出手枪,警惕地观察四周不敢贸然出击。 这时一个身影闯进林子远的视线,那个身着西式裙的女孩快步冲向大厅中央,两个蒙面人突然抡起斧头劈向她,她往左侧躲去,双手扯过桌布连带餐具食物全部甩到那两个蒙面人身上。 随后迅速冲向大厅中央,一记飞踢精准命中一个军官的头,她又扯来一张桌布蒙住军官的头,一脚将其绊倒在地,她的队友——两个黑西服男士立刻赶来抓住军官。 一场混战仅用三十分钟就结束了,二十多个身着黑西服的人押着十几个蒙面人扔到大厅中央,还有那个军官。无关人员都站在一旁,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左宇权来到楼下,问那些抓人的人。 “保密局一处,我们刚破解一则情报就赶着来抓人了。”她走到左宇权面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吴诗希。” “慢着,你们不是红党?”他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我们很像吗?”赵玉墨和孟书娟转过头看着他。 “行动的话,不应该是由我们二处负责的吗?你们不会是想抢功吧?”他更搞不明白了。 “你们?你们纪律如此松散,没有一点危机意识,我们怎么可能让你们执行这个任务?”那个名叫吴诗希的女子反问道。 随后她命令其他队员将那些人押走。 “具体的事回局里开会就知道了。还有,现场就交给你们处理了,谢谢。”吴诗希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林子远和其他二处的人也走了过来。 “我刚刚好像看到孟书娟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党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管管吗?”林子远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直接向他抛来一连串的问题。 他扶了扶额,感觉头都快要疼得裂开,“不是红党,是自己人。” “什么?!可……可……她……”林子远听后惊讶得连话也说不清楚。 “有什么事回到局里开会就知道了。现在我们要处理现场,赶紧行动起来啊!”他逐渐暴躁,林子远等人不敢犹豫,立刻去处理现场的一片狼藉。 搞什么?明明之前还是红党,现在怎么直接成我同事了?吴诗希又是谁?长得怎么跟吴冬曼一模一样? 还有那群蒙面人为什么要袭击所有人?有什么目的?幕后主使又是谁? 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 未完待续 第90章 都是卧底? 回到总部,各处各科就派了代表去参加会议,左宇权和林子远两人作为代表,一起前往会议室。 两人刚坐下会议就开始了,一处处长陈权锋开口说道:“首先我要表扬那些出色完成任务的队员,如果没有他们,今天就有人在酒店兵变成功了。” “以及,今天有三名回归的队员,她们都是在红党潜伏已久的优秀特工,而且也是这次执行任务的主要领导者。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落下,一阵掌声响起,身着褐绿色军服的三人走进会议室,向所有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她们都是我的下属,吴诗希、赵玉墨、孟书娟……”陈权锋继续说着。 又是枯燥乏味的会议。反正是在后排,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我。左宇权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一边偷偷在记录本中画窗台上的一盆绿植。 林子远盯着孟书娟,惊讶得目瞪口呆,心里暗想:不是吧?我不是在做梦吧?她居然是我同事!所以她那次不是回家,是回归组织! “咳咳。”二处处长彭平诚干咳一声,林子远立刻收回目光,左宇权迅速翻页,假装在记录会议内容。 此时坐在彭平诚身边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他那逐渐阴沉的脸色,一处成功让二处很不舒服,尤其是身为处长的他,已经想好回去怎么痛骂二处那群饭桶了。 林子远戳了戳左宇权,小声问道:“回去处长肯定会发飙,怎么办?” “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习惯就好。”左宇权没有一点波澜,悄悄翻回那页继续画画。 会议结束时已经到饭点了,左宇权拍醒正在偷偷打瞌睡的林子远,“该吃饭了,快点去饭堂。” “啊?会议时间真长,都到中午了。”林子远擦掉嘴角的口水,立刻拿起自己的记录本跟左宇权出去。 刚到走廊陈权锋就叫住了左宇权,“宇权啊,觉得这次会议怎么样?” “挺好的。叔叔,你是有什么事吗?”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陈权锋。 陈权锋就是他父亲的兄弟,也是他叔叔,他父亲在世时曾说过这兄弟是在一场拍卖会中认识的。 如果没有这叔叔,这辈子应该都是在监狱里度过,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因此,就算被分到不同部门,他和陈权锋的关系依然很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我有件事拜托你。”陈权锋笑眯眯地对他说道,“吴诗希是我的侄女,唯一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多关照一下她,她是新人,我怕她被人欺负。” 左宇权原本是没有一点波澜的,结果听完对方的话变得非常激动,“叔,你还有侄女?!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 “我侄女刚出生就失踪了,现在才找到,所以现在才跟你说。听到了吗?多关照下诗希,别让外人欺负她。”陈权锋嘱咐道。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应道。没想到那家伙竟然还是叔叔的侄女,惹不起,更不可能去怀疑她了。 这时吴诗希恰巧路过,看到他时冲他笑道:“咦?又见面了,真巧。”接着又向陈权锋打招呼,“舅舅辛苦啦!” “哈哈哈哈,没什么。你和宇权一起去吃饭吧,我还要忙别的事。”陈权锋笑着把两人推到一起,然后转身回会议室了。 吴诗希一手扯住他的衣角,“走呗,去吃饭。” “你这人真是自来熟。”他扯回自己的衣角,大步朝饭堂走去,她连忙跟上去,“等等我,左哥!我还不知道饭堂在哪里呢!” 林子远气愤地站在原地,“好啊,左宇权你果真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这么大个活人,你直接忘了,我丢尼玛!”他气得握着拐杖横扫身旁的所有盆栽。 不料,赵玉墨和孟书娟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发疯,“总部……不会什么人都招吧?”赵玉墨战术性捂嘴,掩饰自己的笑容。 孟书娟低头看着地板,感觉自己为别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 夜晚,左宇权和林子远、李昌霖三人在一家西餐厅聚餐,六七个月不见,三人聚在一起时就聊了很多。 “你们现在在哪个部门工作?”李昌霖问道。 “我们都在总部工作,还是搞情报。”左宇权一边说,一边为李昌霖和林子远倒红酒,“倒是你,混得怎么样了?” 李昌霖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在警备部队里混得还不错,至少不用上战场。如果浦生还活着,应该会很难过吧?因为赶走鬼子后,和平依然没有到来。” 左宇权没有说什么,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林子远对他说道:“快到了,李教官。我理解你厌战的心情,但是……” “但是我依然会站在党国这边,永远忠于我的信仰和组织。”他打断了林子远的话,发自内心地对他们说,“虽然我厌战,但你们放心,我一直都很坚定地站在组织这边。” 左宇权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好样的,李兄。不愧是我的兄弟,格局大。” “对了,你们有查到关于龙南箫的消息吗?”他又问道,时至今日,他仍没有忘记龙南箫。 左宇权摇摇头,林子远也叹了口气,“李教官,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接受现实吧。”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我知道,但我还不想放弃。” 话音落下,他拿起桌上的军帽戴上,去前台结账了…… …… 此时另一边,完成一天的工作后也到了下班时间,除了值班人员,总部里的其他人员一般都会回宿舍休息。 赵玉墨和孟书娟换上便服,一起来到繁华的商业街上,“变化很大,这里应该翻新了。”赵玉墨环视整条街,眼前的一切让自己感到陌生。 孟书娟却在一栋废弃的别墅前停下脚步,“怎么了?”赵玉墨走过来,看着正在发呆的孟书娟。 孟书娟的眼睛突然红了起来,嘴里喃喃道:“这是……我的家。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它还在这里。” “这房子的质量真好啊!”赵玉墨感叹道,又伸出手搭在她肩上,带她离开,“走吧,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最后两人走进了金陵书店,那是地下组织新建的联络点之一,由赵玉墨的几个好姐妹负责经营管理。 “老板,这里有‘三字经’吗?”赵玉墨开口问道。 “有的,请跟我去仓库看看。”老板正是红菱,红菱摆出招牌微笑,带着两人走上二楼。 香兰赶紧坐到柜台前,怡春则站在门外一边擦窗户一边观察书店周边环境,小蚊子和胖春花在一楼的书架整理书籍。 走上二楼,红菱关上仓库的门,让赵玉墨和孟书娟坐在一张小木桌前,金喜、凤娇也坐了下来。 “不错,你们竟然还会开书店。”赵玉墨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哪里比得上你,玉墨姐,你都混进保密局一处了。”红菱调侃道,金喜和凤娇两人也笑了起来,“不愧是你,玉墨姐。” 赵玉墨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目前,我们已经顺利潜入敌人情报部门,组织要求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组织上让我们转达的是,你们继续潜伏下去,暂时不用执行任务,要尽快获得敌人信任。建议你们先和吴诗希打好关系,这对潜伏工作有很大帮助。” “好,我们知道了,还有别的要求吗?” 红菱和赵玉墨正在认真地商量着关于任务的事情,金喜和凤娇则在一旁帮忙整理情报资料。 看到她们严肃认真的样子,孟书娟突然发现这些年来,这群曾经被称作秦淮女的女人变化很大,她们褪去风尘外衣,蜕变成坚定的革命者,踏上这条新的道路。 她心里不禁感叹起来,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有时候可以彻底改变一些人。 交换情报的这个环节过去很长时间才结束,赵玉墨带着孟书娟从后门悄悄离开,此时街上少了很多人,没有刚来时这么热闹。 “该记的记住了吧,作为新人你要多看多学。”赵玉墨对孟书娟说道。 “知道。赵玉墨,要不我们先去吃碗面?我有点饿了。”孟书娟提议道,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对面的一间面馆。 “好啊,走吧。”赵玉墨爽快地答应下来,跟她一起走进那间面馆…… …… 未完待续 第91章 熟人相遇 赵玉墨和孟书娟走进这家快要打烊的面馆,刚靠窗坐下,老板就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你们要点什么?”老板问道。 “两碗老卤面,谢谢。”孟书娟说道,抬头恰巧与老板对视了,却发现老板有点面熟。 过了半晌。 “孟书娟?!” “陈乔治!” 孟书娟这才认出老板是当年的教堂后厨陈乔治,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陈乔治以为自己看错了,取下眼镜擦了几下才戴上看她。 “真的是你!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活着!”陈乔治有些激动,这是自己多年来第一次见到熟人。 “你竟然在这里当面馆老板!不对,你不是去重庆了吗?”孟书娟惊讶地叫道。 “这些年我都是靠厨艺生存下来的,战争结束后,我就从重庆回到家乡开面馆。等下,我去给你们做面。”说完,陈乔治立刻去后厨煮面。 把面端上桌后,陈乔治又回到后厨继续忙自己的,赵玉墨和孟书娟也在这时小声交谈起来。 “吴诗希是什么人?组织为什么要我们和她打好关系?”孟书娟问道。 “据情报可知,她的舅舅是一处处长。她出生时就失踪了,父母也不知所踪,直到现在才被她舅找回来。她舅找到她之前,她就已经加入军统并潜伏在我们的组织内部。” “她肯定很厉害,能力不比左某人弱,可能比左某人更强。是我们的劲敌之一。”赵玉墨详细地讲述关于吴诗希的身世。 “本来有左和林就够麻烦了,现在竟然又多出一个吴。三把利刃啊,稍有不慎就会被其中一把刺中。”孟书娟突然觉得潜伏的难度很大。 “别慌,小心点就没事了。”赵玉墨笑道,接着换了一个话题,“都不知道独立团的战友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目前得知,当初逃出来的只有十一个人,但吴冬曼在近几场战斗中牺牲了。”孟书娟的脸色变得难看。 赵玉墨的笑容瞬间消失,“那……龙南箫呢?” “在围剿战中牺牲了。”孟书娟手中的筷子突然断成两戳,她的脸上充满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白狗子送上断头台。” 赵玉墨叹息一声,“革命啊,总要有人牺牲的。”她拿起筷子大口吃面,想以此减少内心的悲伤……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吴诗希站在一间屋子的窗边观察着对面酒店,“我们为什么又要回到这里监视今早去过的酒店?”左宇权向她投来不解的目光。 “今早的兵变是一个警备队长干的,我的人搜过他家,有很多封电报,均是我军泄漏的情报。我推测,要么他是被策反的,要么他是红党的卧底。” “虽然审问没什么进度,但我从他身上找到一张写有地址的纸条,这个地址就是今早兵变的酒店。可能是他和红党接头的地点,也可能是别的。” “目前消息已经被全部封锁,红党不知道兵变失败,他们可能还会来这里。所以在这里蹲点肯定会有小收获。” 吴诗希把自己推测出来的全部告诉左宇权,他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厉害,你竟然还能想到这么多。” “毕竟是一处嘛。我们一处负责思考,你们二处就负责抓人。”她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就在三小时前,左宇权刚聚餐结束就被召回总部,他要带领一队人员去配合吴诗希行动。 “林子远已经带着一队埋伏在酒店的必经之路了。”左宇权拿起望远镜观察对面酒店的情况。 “你确定一个伤残人士能抓住人?”吴诗希一脸怀疑地看着左宇权,“他应该去后勤工作的。你们二处到底有多缺人啊?” “放心,一条腿也不会影响他抓人。”他对林子远非常信任,毕竟对方是第一个能够留在二处的伤残人士,这就证明其有一定的实力。 “要是其他队有空就好了,我绝对不会调你们过来,看你们行动就觉得是在为难你们。”吴诗希心里直呼完犊子了,这次行动必败无疑。 “吴科长,你尽管放心,林子远的拐杖可不是拐杖。”左宇权神秘兮兮地对吴诗希说道。 吴诗希白了一眼左宇权,接着命令下属:“让我们的人也做好准备,随时和二处小队一起行动。” “是!”那个人立刻走出屋子转达命令。 此时,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在酒店门外停留下来,吴诗希立刻拿起望远镜观察那人,那人身披黑色风衣,里面穿了一套黑色西服。 “我觉得那个一身黑的人有问题。”吴诗希说道。 “靠颜色也能区分有没有问题的人?”左宇权半信半疑地拿起望远镜。 他发现那人右脸有明显伤疤,以及右侧脖子都是烧伤留下的伤痕,右眼还戴着一个黑眼罩,短发不过耳,发型中分,刘海稍长过眉。 “我看了半天都没分清楚那人是男是女。”左宇权说道。 “男的吧,有一说一,这人长得挺俊嘛,完全长在了我的点上。”吴诗希调侃道。 “吴科长,我们是来抓人的,请你认真点。”左宇权不满地看着她。 她连连点头,“好的。”接着又叫来下属,“叫人盯好那个红党卧底,看看到底是谁来跟他接头。还要注意那个一身黑的人。” “是!”下属再次跑出房子。 同时酒店门外,那个人扫视酒店的四周才走进酒店,“嘿,朋友,你喜欢香槟还是威士忌?”只见一个身着军服的军官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她看了一眼对方,“威士忌。” “楼上包间畅谈。”那个军官礼貌地微笑道,转身走上二楼,她跟在军官身后。 楼梯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其实你已经暴露了,对吧?” “对。筹备五个月的计划失败了。对不起同志,我的家人在他们手上,我只能这么做了。”军官也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道。 这时酒店楼下出现了许多穿着中山装的特务,他们个个紧盯着她,人均一把手枪,楼上也出现两个特务。 说时迟那时快,她把随身携带的手榴弹扔到楼下,在楼下特务躲避时,一手拉过军官当肉盾,那个军官被楼上的两个特务乱枪打死,她也抽出枪击毙了那两个特务。 “出卖我,你只有死路一条。”她一把扔下军官迅速冲上楼。 林子远也带着一处的人追了上去,“抓住那个人!”他冲队员们喊道,其他人加快步伐,他拄着拐杖不慌不忙地跟在所有人后面。 她跑得很快,一下子就甩掉了那群人,接着穿过四楼走廊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跳入酒店后面的杂堆物,落地后马上逃跑。 一路上她遭到许多特务的追击,但依然能轻易脱身,直到穿过几条小巷时,被林子远拦了下来,“站住!再动就开枪了!”他举着枪瞄准站在黑暗中的那人。 “这么久不见,已经忘了我是谁吗?”黑暗中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她举起双手慢慢走出来,来到林子远面前。 “龙……龙南箫?!你还活着?”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变化好大,发型都换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小林,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行吗?”她一步步靠近林子远,恳求道。 “不行。但只要你脱离红党,诚心改过自新,照样可以有生路。龙团长,我希望你能清醒点,和我们站在一起吧!李教官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回归原本的组织!” 林子远竭力劝说她,并不想和她为敌。 她眼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可我不想再死第二次,真的好痛苦。小林,我只是希望能活下去,没有过多的要求。” 她双手搭在林子远的肩上,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经历过的苦难:“我的命好苦啊……”林子远犹豫了,他似乎也被打动了。 她突然使出一记手刀将林子远击晕过去,脸上的表情瞬间收回,目光阴冷地看着林子远,随后跨过他离开这里。 过去一会儿,吴诗希和左宇权也追到这里,看到晕倒在地的林子远,没想到林子远这么快就被打趴下了。 他有些慌,“你们两个快把他带走。”他连忙对紧跟在身后的下属说道,然后和吴诗希继续追人。 他们沿着这条小巷一直追到一片住宅区,看到那个一袭黑衣的人已经走进一个两层小屋,他们也紧追上去…… …… 未完待续 第92章 疯狂极致的 左宇权和吴诗希追到楼顶才停下来,龙南箫站在围墙前边背对着他们。 “你跑不掉了!把枪放下!”左宇权、吴诗希举着枪逼近她,之所以没有立刻开枪,是因为他们想得到更多的情报。 “好吧,反正我都跑不掉了。”她慢慢举起双手转过身,左宇权原本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诧异,“龙南箫?你还活着?” “你认识她?”吴诗希问道,但双眼仍警惕地看着她。 “我兄弟的朋友。”左宇权的目光也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你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聊聊。李兄他,因为你的事已经操碎了心……我希望你能立刻回归原组织。” 如果她不是李昌霖的朋友,按左宇权的性格,才不会跟别人好好说话,早就直接开枪打断对方四肢再抓回去了。 “李教官怎么样了?”她缓缓走上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们。 “他最近总是生病,医生说是心病。你明白吗?回来吧,和我们继续并肩战斗,别再跟着红党了,如果你一直执迷不悟,结果只会走向死亡。” 左宇权认真地对她说道,吴诗希警惕地靠近她,缴走她手中的枪,“左科长说的对,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趁他们不备突然一拳干倒吴诗希夺过对方手中的枪,一手掐住左宇权的脖子,一头猛地撞退他,接着一脚踢飞他的手枪。 她夺过三把手枪与两人拉开距离,“龙南箫!你非要跟我们为敌吗?李兄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左宇权急了。 洁白的月光洒落在她身上,她高挑的身影遮住了倒地的两人,阴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游走,声音也慢慢冷了下来,“要么放我走,要么一起死。” 说话间,她已经退掉了两人手枪里的所有子弹,然后扔下空枪径直越过他们,吴诗希突然从背后偷袭,她轻易躲过,一肘击去被吴诗希躲开。 左宇权直接使出飞踢,她侧身躲过,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紧接着一手接下吴诗希的扫击,双手抓住对方的腿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将其扔飞出去,吴诗希撞到围墙上又跌倒在地,疼得暂时爬不起来。 左宇权突然一腿将她扫倒,接着拔刀刺去,她一脚顶开他,接着双腿一蹬重重蹬到他的胸口前,他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直接倒地,她用了一招鲤鱼打挺迅速起身。 左宇权马上退到吴诗希身旁,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发起攻击,他们一个从左侧攻击,一个从右侧攻击,她后退几步挡过他们的夹击。 左宇权率先握刀杀过来,吴诗希紧跟其后,她的双手同时挡着两人的攻击,双手快得只剩残影,突然一手劈断刀刃,破碎的刀片贱飞起来,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她一掌打到左宇权的胸口上,他退了几步倒地吐血,另一只手直接薅住吴诗希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下压,提着用膝撞重创对方面部,吴诗希也倒了下去。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用枪吗?因为子弹金贵,我们的部队三人都凑不出一条枪。这样的部队,为什么还有人想待下去?为什么这么多百姓支持甚至踊跃参军?” 她来到两人面前,一脚踩住左宇权想捡刀的手,“因为我们是为了人民而战斗,真真切切地是从人民利益出发。你们又做了什么?” 两人还想挣扎,她抓起两人又揍了一顿,他们才彻底失去还手之力。 “你……已经被……洗脑了!龙南箫!你难道想跟……我们所有人……为敌吗?”左宇权费劲地抬起头,质问她。 “凡是与红党对抗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她拿出手枪抵住左宇权的额头。 “等等!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李教官?”吴诗希艰难挪动身躯,挡在左宇权面前。 她的嘴咧到一个弧度,发出的笑声让他们毛骨悚然,却又戛然而止,恢复平静时,她眉毛轻挑,目光满是轻蔑,“关我屁事。” “我只管扫除一切阻碍我们建设一个伟大的新祖国的敌人,永远忠于我的组织,别的怎么样与我无关!” 她用粘满鲜血的手掐住吴诗希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眼中充满疯狂,“而我,也会亲手把你们这些白狗子送入地狱!既是为了我那覆灭的独立团,更是为了未来的新祖国!” 她松开手缓缓起身,“你们的人也快来到了。念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先放你和你同伴一马。” “下次再见就没那么容易活下来喽,两个单兵素质不过关的菜鸟。”讽刺完他们,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左宇权觉得全身骨头都断了,根本就动不得,“可恶……她还是人吗……这么强!”吴诗希躺在地上,不服地说道。 “能活下来……都是奇迹了……”左宇权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其他队员姗姗来迟,立马把身负重伤的两人送去医院…… …… 此时,龙南箫已经坐进一辆军用卡车,车上全是伪装成敌军的同志。 “情况怎么样?”陈柏安问道。 “失败了。从六月一直筹备到十月的计划已经全盘崩掉。回根据地,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什么时候抓我们只是时间问题。” 她冷冷说道,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直接回根据地。”陈柏安对司机说道。 之前伤好归队时,组织就给她派了个任务,去国府的首都执行兵变任务,结果因为内部叛徒泄露情报,导致计划直接失败,还让自己和一些人的身份暴露了。 “没事的龙南箫,一次失败代表不了什么,别难过了。”看到她不对劲,陈柏安连忙安慰对方。 其实她正在回想着之前的一场战斗,归队时与吴冬曼一起反抗国军的围剿。 记忆里,胶东战场上: 她带领一个营在夜晚突袭敌人,却中了敌人的埋伏,无数道火光划过夜空带着炸弹落到所有战士周围,霎时间死伤无数。 她和吴冬曼带着剩下的人拼命突围,敌军的机枪手突然发起攻击,一顿扫射又有许多战士倒下,吴冬曼也中了两枪。 她立刻背起吴冬曼一路西逃,却迷路了,敌人的追兵也在后面穷追不舍。 “快走吧,别管我。”吴冬曼声音虚弱地对她说道。 “不!我不会抛弃你的!”她拒绝道。 吴冬曼挣扎着从她背上下来,“你干什么!”她想走过去拉吴冬曼,对方却冲她吼道:“快跑啊!” “不,我不能抛下你!”她想拉住吴冬曼,却被吴冬曼一巴掌狠狠扇到脸上,“我让你走!”吴冬曼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但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不不,我求求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并肩战斗下去吗?”她还想着挽留下吴冬曼,对方却狠下心来推开她,折返回去引开敌人。 由于距离不远,她亲眼看到吴冬曼拖着两个敌人跳下悬崖,过了一会儿悬崖下有阵红光闪过,同时响起爆炸声,吴冬曼就这样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回到现实,她目光闪过一丝杀意,“失败?那只是他们运气好点罢了。接下来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她抬起粘满鲜血的手仔细看着,“我就是要靠这双手,一步步达到成功。”此时,她心里正在制定对接下来战斗的应对计划…… …… 未完待续 第93章 箫子的身世 那一夜的行动果真失败,而龙南箫的名字也在总部传遍。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医生正在和陈权锋说着左宇权和吴诗希的病情:“两人伤势严重。左宇权有轻微脑震荡,肋骨断八根,断端移动刺破肺泡……左腿骨折。” “吴诗希面部受到撞击,鼻骨断裂,后脑、后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也有轻微脑震荡,头皮擦伤出血,背部软组织受损……” “还好没有枪伤,否则这两个人送来时都已经凉透了。” 听完医生的描述,陈权锋气愤地将手中的伤情报告重重摔在地上,“岂有此理!龙南箫你简直就是个魔鬼!你爹娘都没这么狠毒,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个如此狠毒的人!” 左宇权的病房内,李昌霖正坐在他床边削苹果,林子远满脸担心地看着他。 “感觉还好吗?”李昌霖将一块苹果喂给左宇权。 “差点就死掉了,现在动一下都会痛死。”左宇权长舒一口气,眼里透露出昨晚留下的阴影,“我没想到,她已经彻底疯狂,根本听不进我的话,我也打不过她。” 李昌霖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左宇权,表情十分复杂,“龙南箫还活着,但她变了?什么意思?” 左宇权艰难转过头望向李昌霖,一直冷漠的他也露出了一丝慌张甚至是恐惧,“再见到她时,她就不是原本的她了。你没亲眼见到,根本感受不到她身上那种癫狂、带有杀气的威压。” “那些话,那个笑容,那个眼神堪称我的第二大阴影。你还是小心点吧,她现在对于每个国党人员都抱有极度憎恨,那种可怕的报复不是人能承受住的。” “如果当时她直接下死手,你见到我时我已经是具尸体。李兄,我们现在都是她的敌人,所以你别再心存侥幸了。” 左宇权叹息一声,心里不知是感叹自己命硬好,还是感谢龙南箫放自己一马好。 林子远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虽然他是最幸运的那个人,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李昌霖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他深知龙南箫变得疯狂,就是受到了独立团覆灭、心腹爱将吴冬曼牺牲带来的严重影响。 她原先就快要崩溃,只是还有些许希望才撑下去,但围剿带走了她视作最后一点希望的独立团。想到这里,他深感愧疚,但又无可奈何。 同时,在对面的病房内。 赵玉墨和孟书娟走进病房探望吴诗希,“科长,我们来看你了。”赵玉墨把水果放在桌上,拉来一把椅子坐在对方床边。 “两位有心了。”吴诗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都怪我们,要是我们跟去了,科长就不会有事了。”孟书娟装出十分内疚的样子,实则心里比谁都开心,因为龙南箫还活着。 赵玉墨也故作自责,“是属下的失职。”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会装。不过也正常,毕竟在这个地方利益至上,谁都想用尽手段多捞一些好处。吴诗希心里暗想。 她也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哈哈,说什么呢。这跟你们无关,只是对手太强了。龙南箫这个敌人,我们不能轻视。” “对对对!要是让我们抓住她,非扒她一层皮不可!” “这次只是她运气好!要是认真起来,她在科长面前什么都不是!” “科长你别灰心,只是一次失败而已。俗话说,失败乃成功之母!下次肯定能成功,就凭你那无与伦比,非常优秀的实力!” 两人附和起来,为了潜伏工作,她们可是豁出去,使劲拍对方马屁…… …… 十一月份,龙南箫被调到山野一团担任团长。根据地位于滨海。 为了应对国党,组织在1945年9月19日确定“向北发展,向南防御”的战略方针,山东主力部队挺进东北,阻止国党独占东北;新四军主力部队北移山东,防止国党趁机占领山东根据地。 一日清晨,一团全体人员集中在团部内,那是靠近树林的一片空旷地带。据说,此前该团抵御过几次国军北袭,前团长及营长已经阵亡,可见那几次战斗有多惨烈。 “现在我是你们的团长,我叫龙南箫。”她说着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翻起一团的花名册,发现三个营的营长原先都是独立团的,副团长由钟韦权担任。 她有些惊讶,抬起头看了一眼他们,里面有好几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心想:这是巧合,还是组织有意这么安排的? “我没想到来这里,还能带南方队。刚到滨海,我以为往后的日子里都要和北方同志相处了。”她一边看花名册,一边和新战友聊天。 “团长你也是南方来的?我是江苏人。” “我来自浙江!” “团长你是哪里人?” …… 听到新团长主动开口聊天,一团的战士们也纷纷活跃起来。只有跟过她的老战友露出诧异的目光,团长原本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我是广东人。”她合上花名册,把花名册交给站在身旁的钟韦权后,对众人说道,“我先提醒一下你们,我是个很严格的人,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 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她能有多严格?” “不太可能,她一个姑娘,能严格到哪里去?” “我有点担心新来的团长管不住这个团。” …… 她抬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为了更好地应对以后的战斗,我规定所有人要加强体能、格斗、枪法、伪装及各类武器使用方法等方面的训练,具体的由副团长以后带队训练就知道了。” 一个战士突然大喊一声:“报告!” “说。”她的目光落到那个战士身上。 “报告团长!我们团向来都是靠实力认人的!不认书面通知!你不能让我们信服,我们就不听你的命令!”那个战士大声说道,其他战士也通通表示赞同。 钟韦权靠近她耳边轻声说道:“据说这个团有着一种很强的尚武精神,你必须拿出让他们信服的实力,才能真正领导他们。” 她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点阴阳怪气,“同志们,还是算了吧。我怕一出手就直接把你们送走。” “石大牛出来!让团长看看我们有多厉害!”“石大牛!石大牛!必胜!必胜!”在一团所有人的起哄下,全团公认最高战力的石大牛走了出来。 “团长,就你这小身板,都挨不了几下。”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来到她跟前,那人就是石大牛,皮肤黝黑,脸型四方,鼻子高挺,眼睛大圆,果真人如其名。 张霸天那三个刺头却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以前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 钟韦权却陷入沉思,团长的家庭背景一点都不简单,虽然母亲是农民,但其他家庭成员都是军人出身,据她父亲龙鸣历的描述,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从过军。 她爷爷曾是割据一方的大军阀,但后来北伐战争打响,消灭军阀,她爷爷在战争中死亡,往日风光的家族就在她爷手里栽了。 她的父亲接受改编,在家乡留守。靠剩下的一点家底过着还算不错的生活,后来和其母林玉儿结婚诞下一儿一女。 她哥从小就接受着他们父亲的魔鬼训练,最后在黄埔军校毕业,而她从小就跟着舅舅辗转各国做生意,精通多个国家地区的语言。 期间她舅还奉行她父亲的尚武原则,给她找来一个高人教她传统武术,不仅如此,还要听从她母亲的建议学习一些医学常识。 她先后在俄国、东瀛留学,后来回国就进入黄埔军校学习,毕业直接上战场,直到现在。她现在的搏斗方式,通常是将传统武术和军校教的格斗术融合在一起跟敌人近身搏斗的。 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能不厉害都不可能。她家可真是严格。钟韦权心里暗想,投向龙南箫的目光又增添了几分敬佩…… …… 未完待续 第94章 实力超群 石大牛压根就没有把龙南箫放在眼里,“输了就让我当团长如何?” “不错,有志向。”她嘴角勾起,眼睛微眯。 下一秒石大牛就靠着一身蛮力冲撞过来,众人都在旁边为石大牛加油,她敏捷躲开绕到石大牛身后,一脚狠踹过去,石大牛险些跌倒,立刻转身抡上一拳,她双手挡下比自己大两倍的拳头,一拳重砸到对方脸上。 石大牛突然抱住她的腰想将她抱摔在地,钟韦权心里一紧,正想上去阻止他们时,她就直接来了一招双峰贯耳,石大牛瞬间觉得头晕目眩,短暂性失去听力,她迅速挣脱对方的双手。 “刚刚那招下重手会耳聋,你还要继续吗?”她盯着石大牛,不紧不慢地问道。 “呕!”石大牛忍不住呕吐起来,感觉到一阵恶心,连连摆手,“不了……” 仅一招就直接结束了?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这下没人敢不服,钟韦权则立刻叫人把石大牛扶去军医那边。 “还有谁想来比试?”她转过头看着那群人,他们都退后了一两步,不敢直视她。 “哈哈哈哈哈!怕什么啊?我又不会拿你们的命!”她大笑起来,其他人以为没事了,也附和地笑了笑。 她的脸色却突然阴沉下来,微眯的眼睛猛地睁开直瞪他们,“喂!一群没胆子的菜鸟笑什么?现在就开始训练!把你们的胆子练起来!” “既然带齐了装备,就从这里跑到对面那座山再跑回来,第一次训练没时间限制,但也别浪费太多时间。”话音刚落,所有人立刻背着枪往山下跑去。 她转头注视着钟韦权,面带微笑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明白。”钟韦权紧张地应道,态度不敢有半点不端正。 这时龙天啸突然路过,“箫子?好巧啊!”他快步朝她这边走来,她上一秒还在笑着,下一秒就收回笑容,直接转身离开。 额……如果没算错,她川剧变脸四次了。钟韦权心想。 龙天啸还紧跟在后面,“妹妹呀!别走这么快,哥跟不上了!”他急得大喊,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他气喘吁吁地走过来,一手搭在她的肩上。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她一把扯下他的手。 “我……呃……这个……”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系乜噶?搞得神神秘秘。”她不耐烦地看着他。 他咬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有些犹豫地把藏在兜里的东西拿出放到她的掌心上,是几块糖果,“送糖果给我干嘛?我不喜欢吃糖果。” “可这是大白兔奶糖,你以前最喜欢吃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双手也总是藏在后背。 凭借敏锐的洞察力,她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一把抓住他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双手磨破了皮,有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血迹,而脸上也有擦伤。 “去买糖果还弄伤了双手?你不止止是去买糖果吧?”她注视着他。 “不止。我刚结束战斗回来,路过一间店铺就想着去买糖果给你,结果不小心遭到特务袭击,但还是顺利回来了。” 听完他的解释,她不由地紧皱起眉,言语里充满责怪,“为了点糖果连命都不要了吗?下次别再这样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知道了。”他失落地低下头,心里觉得有点难受,箫子还是不接受我吗? 她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保护好自己,别再受伤了,我会心疼的。”她终于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随后转身离开。 他瞪大了双眼,愣了半天才逐渐反应过来,满脸都洋溢着喜悦,“妹妹果然还是最关心我的,太让我欣慰了。” “这不是二团长吗?来喝一瓶吧!”这时某位爱喝酒的团长冲他喊道,他脸上的喜悦瞬间收回,“滚!老酒鬼!” …… 十二月份,吴诗希刚出院就带人执行任务,这次还是和左宇权合作,在城郊的一个仓库附近蹲点。 两人躲在一棵大树上,拿着望远镜观察仓库附近,其他队员已经进入埋伏位置,包围了整个仓库。 “你真是一刻都没有闲过,住院时还在调查。”左宇权说道。 “对啊,不像某人天天都这么闲,还想不劳而获。”吴诗希瞥了左宇权一眼,故意内涵对方,左宇权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吵。 这时,一个穿着棕色长衫的男人来到仓库前敲了一下门,仓库大门慢慢打开,一个仓库管理员走出来礼貌地邀请他进去。 “就是现在。行动。”吴诗希跳到地上对其他队员说道,他们立即破开大门,迅速冲进去把那两个人抓住。 吴诗希和左宇权最后走进仓库,她拿出一张照片对比一下那个穿长布衫的男人,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地下组织的接头人员。 “你就是老余吧?”左宇权来到男人面前,目光上下打量着男人。 “是又怎样?真是晦气,今天竟然被你们这群白狗子抓住了。”名叫老余的男人没有丝毫慌张,反而讽刺起他们。 仓库管理员趁他们不注意直接生吞记录着情报的一张纸,林子远一手抓住那人的脸,“吐出来!给我吐出来!”他费力地掰开那人的嘴想把那张纸抠出来。 结果那人喷了他一脸血,接着倒地身亡,他这才发现那人生吞那张纸时连毒药也一起吞了,“该死!”他生气地骂道。 老余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时迟那时快,左宇权直接把手插进对方嘴里,硬是把毒药抠出来了,他随手抓起货箱的毛巾塞进对方嘴里,又让下属用绳子将其捆起来,不让对方有任何自杀的机会。 “咦,恶心。”吴诗希自觉地和左宇权拉开距离。 “就你爱干净。”他拿出手帕擦去手上的唾液,然后扔掉手帕,命令下属,“把人押走。” 一个报童忽然出现不远处的山坡,一下子就吸引了吴诗希的注意力,只见那报童拿着一只白鸽,她直接举枪瞄准报童手中的白鸽,报童刚放飞白鸽,她就扣动扳机打下白鸽。 “找到那只白鸽。”对另外几个下属说完,她径直冲向对面的山坡,左宇权也马上跟着跑出去。 报童发现情况不妙立刻转身逃跑,她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将其击毙,左宇权愣住了,表情从冷漠渐渐变成震惊。 “你疯了吗?连小孩都杀?!”他质问吴诗希,虽然自己也杀过很多人,但还是遵守原则,从没杀过小孩。 “他是红党,刚刚还准备通风报信。我的计划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吴诗希不以为然地说着,搜了一遍尸体,发现尸体上只有一沓报纸。 “但他是小孩。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原则,你不知道吗?”他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地去和对方讲道理。 吴诗希却面露不悦,言语中无不透露出讽刺,“你不也一样吗?恶毒的杀人魔头,对待红党的手段极其残忍。你又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她投向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挑衅,“现在还怀疑我是红党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她一脚踹翻地上的尸体,脸上溢出一种令人不适的兴奋。 “做事不要做太绝……”左宇权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枪抵住了头,她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说道:“做事就要做绝。你别忘了,对敌人怜悯就是在伤害自己!” 说罢,她就走下山坡带队离开,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地跟上队伍。 特务们离开后,报童的手指头动了动,他缓缓爬起身来取下藏在身上的铁板,看到弹痕遍布的铁板时,他呆住了。 “这是人吗!直接下死手啊!”报童惊呼道。 “小同志,你没事吧?”这时,陈乔治从山坡后边爬了上来,快步走向报童。 “还好,差点就被那个女魔头打死了。”报童立刻爬起来。 “那我们快撤吧,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了。回去再和其他同志商量吧。”陈乔治拉起报童的手,迅速离开…… …… 未完待续 第95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监狱中,两个审讯人员拿着皮鞭狂抽老余,吴诗希和左宇权坐在审讯桌前,安静地看着对方被抽晕了又被水泼醒接着抽。 “都抽了一个上午,他什么都不肯说,你们能行吗?”刘运谷突然推门而进。 “这不是前段时间被送上军事法庭的狗贼吗?怎么又回到总部了?”左宇权微微转过头去看着对方,目光中充满鄙夷。 “与你无关。我现在是奉彭处长之命行事,监督各位工作,揪出其中的卧底。”刘运谷站到两人身后,左宇权倍感不适,把椅子挪远了。 刘运谷凑近到吴诗希身旁,“这位同事,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啊。” “你也觉得我像吴冬曼?但这不能证明我是红党。”吴诗希早就猜出了刘运谷的想法,同时心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要怎么证明你不是?一旦被我怀疑,你舅舅都救不了你。”说话间,刘运谷已经贴到她的耳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搭在她的大腿上。 刘运谷之所以这么嚣张,那是因为他爹是当地有名的富豪,认识许多来自商界和政界的人士,背后的势力可大了,几乎没人敢招惹他。除了某个人。 “别碰我。不然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她仰起头瞪着刘运谷的双眼,一只手已经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毒针。 “你敢动手吗?美人~动手的话,就把你家满门抄斩。”刘运谷盯着她,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她犹豫了,只能忍受对方的流氓行为,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左宇权已经握紧拳头,他缓缓起身走到刘运谷身旁,一手掐着对方的脖子猛地拉开。 “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我最看不惯对女人动手动脚的人了。” “你就不怕我爹动手吗!” “正好把你爹也一起处理掉。” 左宇权夺过审讯人员手中的皮鞭,直接狂抽刘运谷,霎时间审讯室内充满了惨叫声,他全身都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刘运谷一时怕得不敢直视他。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利用职务之便骚扰别人,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当个男人了。你也可以跟你爹说,看看他帮不帮你。”他一手掐住刘运谷的脸拉到自己面前。 “对不起我错了,左哥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刘运谷刚刚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现在怂得像只老鼠。 “滚。”他一把扔下刘运谷,对方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吴诗希却露出一丝阴笑,她的毒针早已扎进刘运谷体内,尽管这点毒杀不死他,但也能让他一辈子都在轮椅上度过。 左宇权一转过头她立刻装出惊恐万分的样子,他来到她跟前,俯下身子看着她,“没事吧?没受伤吧?” 她脸色变得苍白,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怎么了?还好吗?”他有点慌,急忙询问她。 突然,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双手紧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他感受到她正在瑟瑟发抖,“别怕,没事了。”他轻拍着对方的后背。 “你们先审问那个红党,我要处理一些突发状况。”他对那两个审讯员说道,并把皮鞭扔到两人手中,接着扶起吴诗希走出审讯室。 两个审讯员惊呆了,这辈子都没想过还能吃到这么大的瓜,老余也不例外,虽然他已经做好准备来迎接敌人的酷刑,不曾想审讯过程中还发生这样离谱的事。 敌人内斗了。他强忍着笑意,继续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与此同时另一边,左宇权扶着吴诗希来到荒凉的后院,那里没什么人,整个院子破烂不堪,杂草丛生,青苔满地。 他也不懂得安慰人,只能把她拥在怀里,她没有任何反抗,反而抱紧了他。这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他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莫名有种舒适感,但又总觉得怀中人跟故人十分相似。 她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变得急促起来,一阵暖流从头飘到脚。传闻中冷漠无情的家伙也不过如此,还不是一碰到美人就把持不住。 “谢谢你。”过了许久,她才开口说话,慢慢离开他的怀抱。 “没事。”他只觉得脸在发烫,她也注意到对方的脸已经红透,心里不免觉得很有趣,她直接用双手扣住他的脖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心里一惊,想推开对方,但身体却不听使唤僵在原地,“你想干什么?” “我……有点头晕,你可以送我回住处吗?顺便帮我请个假。”她故作虚弱无力地瘫倒在他怀里,紧贴在他耳边轻轻说着,呼出的热气刺激得他抖了一下。 “真拿你没办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拒绝不了,完全不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行动…… …… 夜里,吴诗希坐在卧室里接听电话,正是舅舅打来的,告诉她已经处理好刘运谷了,说了几句话后,她就笑着挂断电话。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来,她刚拿起电话表情就立马严肃起来,“喂,哪位?” “你说呢?”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她警惕地拿起枪靠到窗边。 “吴,你的演技挺好,可惜蒙不过我的眼。别看了,我就在你家楼下。”听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慌张起来,小心靠近窗户看着楼下,只看到楼下电话亭的门在随风晃动。 屋内电灯忽然闪了一下,这时一把枪抵到她的后脑勺上,“为了见到你,我直接从红区赶到白区,挺不容易的。”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顷刻间周围的温度都降下来了。 她想转过头,却被厉声警告,“乖乖蹲好。记住你的任务,当好恶人,接近左宇权,无论是用什么方式。” “你是谁?接头人?”通过窗户玻璃的倒影,隐约看到身后的人一袭黑衣,整张脸隐藏在帽子下,只看得到脖子一侧的伤疤。 “对。听好了,接下来你就不能再与我联系,也意味着你彻底和组织失去联系,这都是为了你能更好地潜伏下去。” “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和你联系?” “部队打过来时,你或许可以见我一面。祝你潜伏工作一切顺利,同志。” 话音落下,屋内电灯突然熄灭,重新亮起时那个神秘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这才松了口气,埋怨道:“痴线啊?想吓死人咩!” …… 死寂一般的夜晚,浓雾笼罩住整座城,一辆轿车在城中缓慢驶过,那个一袭黑衣的身影突然拦下轿车,接着拉开门坐上去。 “又要麻烦同志你载我一程了。” “不麻烦,这次我也要归队了,未来的坦克大队需要我。” 驾驶座上的人正是陈柏安,他凭借着国军军官的伪装身份,轻易出城。 后座的黑衣人摘下帽子,连着帽纱也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右脸,上面还戴着一个眼罩。 “渗透这套,敌人从来都玩不过我们。”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陈柏安也笑了一下,“同志,你跟其他同志有点不一样。” “对啊,因为我生性爱笑。”她眨了眨左眼,认真地说道…… …… 未完待续 第96章 无意还是有意? 与此同时,另一边。赵玉墨和孟书娟穿着黑衣,蒙着面潜伏在审讯室外,和她们一起的还有十几名协助行动的同志。 他们一边观察着四周情况,一边思考如何行动。此时保密局大多数人都去参加会议了,根本没人能顾及到审讯室,只有三四个警卫守在外面。 “怎么办?还有人在里面审问老余。”孟书娟问道。 “无论是用什么方式都要救出老余,哪怕是暴露自己。他是这里整个地下组织网的主要负责人,绝对不能让他出任何问题。” “现在就行动,别让负责接应的同志等太久。”赵玉墨说着转身离开,孟书娟和其他人也马上展开行动。 审讯室内,两名审讯人员正在审问老余,尽管鞭子已经抽得他皮开肉绽,他也没有开过口,气得那两人就要把他架上老虎凳时,门突然被撞开。 孟书娟率先冲进去开枪击毙两个敌人,赵玉墨和几个同志紧随其后,他们立刻解开绳子扶起老余,“老余同志,我们来救你了。” “给组织和你们添麻烦了,很抱歉。”老余一边跟着他们撤离,一边说着。 “这是我们的职责。”赵玉墨说道。 所有人刚逃到外边的大街上时,两辆黑色轿车就驶过来拦住了他们,附近的楼上也出现几个特务的行动小组,都是统一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 “有埋伏!快跑!”喊话声响起的同时枪声也跟着响起,一条条火蛇在黑暗中窜出,几个同志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 赵玉墨和孟书娟立即扶着老余往一条小巷里逃跑,车上的人迅速下来,左宇权冲其他人大声喊道:“抓住他们!” 其他人马上追过去,林子远则抄近路,他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走在路上,穿过小路来到一条小巷出口前,果真遇到老余等人。 他毫不犹豫地朝老余连开数枪,老余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已经死亡,“分开逃!”抛下这句话后赵玉墨快速往左侧逃跑,孟书娟一边暗骂该死,一边往右逃。 “你疯了吗!竟然杀他!”左宇权走上来一脚踹了林子远。 “天太黑,我看不清楚。”话音刚落,林子远继续追人。 即使有一条腿残疾,也不妨碍他的速度,他很快就追上了孟书娟,“站住!”他吼道,手指扣动扳机,一颗子弹精准击中孟书娟的右肩。 孟书娟仍没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他却止住了脚步,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十小时前,彭平诚带着二处各科的代表在会议室里开会。 “老余已经招了,今晚只需等卧底出现。这个行动就由你来指挥,不要让我失望。”彭平诚对左宇权说道。 “是,属下定会完成任务。”左宇权信心十足地说道。 林子远站在一旁仔细听完他们讲述整个计划,如果计划成功,那么红党的整个地下组织网都会被全部破坏,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趁着老余还没把潜伏名单交给彭平诚,他偷偷拿走名单销毁,然后擦去指纹,将销毁工具打火机放进另一个看过名单的人的办公室,那人是唯一一个看过名单的人。 时间回到现在,林子远慢慢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晨,二处各科代表集中在会议室里,彭平诚气得破口大骂,整个会议室里都充满了他的吼声。 “一群饭桶!连这点破事都办不好!还让红党逃了!”彭平诚骂着,又望向左宇权,“你是怎么搞的!” “是属下失职,对不起。”左宇权低下头,不敢直视上司。 “林子远,听说你还直接打死我们的鱼饵了,对吧?”彭平诚又看着林子远。 “当时天色太黑,敌人又不断攻击我,出于自保我只能开枪反击,没想到误杀老余了。是属下的失职。”林子远故作愧疚,实则心里很是得意。 这时一个人走过来对彭平诚说道:“处长,销毁潜伏名单的人已经抓到了。我们肯定他就是卧底。” “废话!马上审问,无论如何都要审出结果!” “是!”那个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马跑出会议室。 不曾想这一切都被林子远尽收眼底,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很快又恢复严肃的样子,没人发现也不会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会议结束时,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走过拐角处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对不起,你没事吧?”他连忙道歉,却发现那人是孟书娟。 “没事没事。”孟书娟强忍着疼痛,慌忙离开,殊不知鲜血已经渗出来了,林子远一把拉住她,“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 她听后不禁一惊,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昨晚是被林子远打伤的,他肯定会怀疑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减少他的怀疑? “我……我昨晚执行任务,被袭击受了伤。”她支吾地答道,心虚得不敢直视他。 “这么巧?昨晚我也在执行任务,还打伤了一个敌人。”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令人觉得后背发凉。 “呃……哈哈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孟书娟挣脱出自己的手,正想走就被他叫住,“慢着。你怎么这么急着走?” 她停在原地,心里暗想完蛋了,林子远肯定发现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正当她准备要鱼死网破时,他却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遮住她红了一块的衣服。 “赶紧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他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下次一定要小心点啊。” “好……谢谢。”她抓住大衣快步离开,同时心里也不由得感到疑惑。 林子远早就发现自己的伤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不揭穿自己呢?为什么还要提醒自己小心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他也是同志?! 怎么可能?他从小就加入特务处了,早就被彻底洗脑,怎么可能会加入红党? …… 这个问题困惑了孟书娟很久,直到来到赵玉墨办公室时也还在沉思着。 “怎么了?”赵玉墨问道。 “没什么。”孟书娟摇摇头。 赵玉墨来到茶几前为她倒了一杯茶,“还好昨晚我们没有成功救走老余。” “啊?什么意思?”她满脸不解地看着赵玉墨,甚至觉得对方有点不可思议。 “老余早就叛变了,昨晚那个是敌人设的圈套,如果不是有其他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同志出手相助,我们早就暴露了。” “而我们的地下组织网也会被全部破坏。”赵玉墨解释道,她也没想到老余竟然会叛变,还差点造成重大损失。 孟书娟听后更加怀疑林子远的身份了,昨晚杀老余的是他,今天包庇自己的也是他,虽然这不能直接证明他是红党,但也可以肯定他跟红党有关系。 与此同时,另一边。左宇权等人正在审问那个看过名单的人,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那人竟是刘运谷。 “呵呵,刘运谷,没想到又是你。”左宇权冷笑一声。 “冤枉啊!左哥!我不是红党卧底啊!”即使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刘运谷也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继续打。”左宇权冷冷说道。 刘运谷连忙喊道:“等等!我知道还有个人看过名单!别打我!别打我!” “是谁?”左宇权走过去,盯着他问道。 刘运谷的目光慢慢向林子远靠近,林子远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他悄悄拿出枪正准备杀掉刘运谷时,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吴诗希大步走进审讯室,一脚踢翻坐在椅子上的刘运谷,连开数枪将其击毙,“还没瘫痪呢?现在就直接送走你。”她低声说道。 “你干什么!”左宇权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一把揪住吴诗希的领口提到自己面前。 “问了这么久都问不出来,还留他干嘛?”吴诗希反问道,略带挑衅地看着他瞪得腥红的双眼,“而且这也是一处处长的命令,处死他。” “为什么?”他松开手,强压下怒火。 她拿出一张纸,“处决书,有处长的亲笔签名。他泄露了一处机密,理应处死。” 这是个有理有据的证明,他也奈何不了对方,只能将气撒在桌子上,吴诗希带着一丝得逞的笑容径直越过他离开。 林子远松了口气,心里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 …… 未完待续 第97章 意料之外 夜晚,一缕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圣玛德伦教堂的地板上。林子远闲得无聊,便来到圣玛德伦教堂看看。 他推开破旧的大门走进去,那里荒废许久,青苔占领了整个院子的墙壁、地板,有的还爬到教堂大殿上。 他踩着青苔来到大殿门前,门是半开的,门把手上还有个手印,看样子已经有人来过,他下意识警惕起来,拔出腰间的手枪小心走进去。 一丝凉风刮过他的脸庞,他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转身举枪的,而另一把枪抵在了自己的额头前,只见孟书娟警惕地看着自己。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们同时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我曾经读过书的地方。”孟书娟说道,“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看下我曾经避难的地方。”林子远说道。 孟书娟慢慢放下枪,“你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林子远也放下了枪,他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孟书娟却逼近他,紧盯着他的双眼,“你别装了,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这很重要吗?”林子远反问她。 “很重要。你是不是红党?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包庇我?”她追问道。 感受到她期待的目光,他顿了一顿,“你就不会觉得我可能另有目的吗?毕竟我可是你们眼里极端的国党特务。” “不……你不会骗我,从你跟我说你的身世开始。”她说出这句话时,其实态度也不太坚定。 “我不是,你失望了。”出于对保密和安全的考虑,他并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而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你真是个单纯的人。” 孟书娟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枪早就被他夺过,顶在自己的脑袋上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失望如同潮水般将内心淹没,“为什么你不是?” “我为什么一定要是?你不会,真的动感情了吧?”他直盯着她,突然举枪朝后面连开数枪,两个特务就这么从长椅后倒下死亡,“啧,怎么还有喜欢监视我的老鼠?” 接着他又转过头来注视着她,语气中充满讽刺,“我都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蠢货是怎么活下来的……滚吧,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如果你又暴露了,别怪我手下无情。”他把枪还给孟书娟,毫不客气地将她推开。 她吃痛地捂住伤口,刚刚那一推恰好碰到她的伤口,他也注意到了她的表情,但只有满脸不耐烦,“快点滚。” “你不想见我怎么不自己滚?这里明明是我的地方。”她不满地埋怨道,结果话刚说完就晕倒在地。 他赶紧走过去扶起她,“喂,你还好吗?怎么突然晕了?不会还要我这个残疾人士送你回家吧?或者是医院?”正疑惑时他意外发现她背后有伤口。 “不能去医院……”她刚醒来就一手紧抓着他的衣领。 早在这之前,她正和赵玉墨在金陵书店与红菱接头,结果特务突然闯进书店逮捕她们,红菱等人马上反击帮她和赵玉墨争取逃跑时间。 不幸的是赵玉墨在逃跑途中暴露,红菱等人落入敌人手中,她侥幸逃脱但也负伤,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不敢直接回住所,只能来到教堂躲避。然后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林子远也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问道:“你又暴露了?”她摇摇头,“我没有被发现,只是受伤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正是不久前追杀自己的特务,她有些慌张,想拿起枪但被他阻止,而自己也快坚持不住了,更不能保证他还会不会包庇自己。 如果自己也暴露了,那该怎么办?她努力睁着双眼,不安地注视他。 本以为他会揭发自己,可他竟做出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举动,“不想暴露就别出声。”他一手扛起孟书娟,悄悄从后门离开……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扫视四周确认是自己的住所后才放下心来,接着又检查一下伤口,伤口早就包扎好了。 “哟,醒了。还不快谢谢我?昨晚可是我把你送到你家的。”林子远突然推门而进,他拿着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走进来。 “我的伤是你处理的?”她问道。 “不然呢?你想去医院或者小诊所暴露自己啊?别忘了吴诗希是什么人。”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并把手中的早餐塞到她手里。 殊不知,她的脸在此刻变得比熟透的苹果还红,“那……那……你都看……”她支支吾吾地说道,目光不敢直视对方。 “看什么?你的脑袋净想些有的没的。怎么,我是那样的人吗?”他用手指轻轻顶了一下她的脑袋,两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 她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赵玉墨怎么样了?红菱她们呢?” “我们还没抓到赵玉墨,红菱她们已经进入审讯室了。”听到他的话时,她的脸色在转瞬间变得难看。 沉默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这次你又为什么救我?你难道就不怕被你的组织发现吗?” “小心点,下次我可不会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满脸不解的孟书娟…… …… 与此同时,另一边。金陵医院。 左宇权忐忑不安地在手术室门前来回踱步,此时他陷入了昨晚的回忆。 昨夜,安插在红党内部的卧底向保密局传达情报,红党的一个联络点在金陵书店,他奉命带队配合吴诗希行动。 抓住一些红党人员后,还有两个人逃了,他最先追出去,迅速举枪朝那两人射击,只打伤了其中一人,另一个人毫不犹豫地折回来与自己缠斗,让那个负伤的人顺利逃脱。 “赵玉墨?!你是卧底!”打斗过程中他发现那人竟是赵玉墨。 “那又怎样!”赵玉墨不管三七二十一,现在一心只想在死之前拉着左宇权垫背。 两人在小巷中展开激烈的打斗,赵玉墨直接用肩膀压住他拿枪的手,他也紧抓住对方握枪的手,一时间阵阵火光在小巷里打闪,子弹在两人身边乱飞。 她奋力打掉左宇权的枪,他直接用双手死死勒住对方的脖子,还使劲地将她的枪口掰向她的头,眼看她就要被左宇权杀死时,陈乔治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开。 赵玉墨马上挣脱出来,果断举枪朝他射击,不料吴诗希比她更快一步,猛地从左侧的另一条小巷口冲出,将她扑倒在地,子弹也打歪到墙上。 看到突然出现的吴诗希,左宇权有些始料不及,他一头往后一顶,狠狠地撞在陈乔治的脸上,接着一肘往后重击在对方的肚子上,在对方吃痛时他立刻挣脱束缚。 陈乔治再次冲上来挥拳击去,反被他一招打倒在地,他一拳又一拳打下去,陈乔治只能双手抱头抵挡攻击,然后抓准时机直撞上去。 由于小巷内太狭窄他无法躲闪,直接被撞倒在地,陈乔治立即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他不甘示弱,也死掐住对方的脖子,两人就这么僵持下去。 另一边赵玉墨和吴诗希也打得十分激烈,她连续几次攻击都将赵玉墨死死压制着,就快成功时,赵玉墨突然拔出匕首划向她,她立刻躲开,迅速开枪攻击,但每次都被对方打歪方向。 这时左宇权终于打趴陈乔治,眼看他就要下死手时,赵玉墨用尽全力一膝撞开吴诗希,并夺过她的手枪朝左宇权攻击。 说时迟那时快,吴诗希顾不上自己的痛,立马飞扑上去夺手枪,这也导致子弹与左宇权擦脸而过,然而手枪在争夺的过程中再次走火,她不幸中弹倒地。 “吴诗希!”左宇权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她身上,陈乔治趁机逃脱,一把拉着赵玉墨逃离这条小巷,同时其他特务也赶来了…… 回到现实,左宇权深感愧疚,同时一直担心地看着手术室…… …… 未完待续 第98章 危机重重 手术终于结束,几个医生和护士把她从里面推出来,左宇权立刻走上前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子弹打穿了她的肺,情况不乐观,在度过危险期之前,除了医护人员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病房。” 话音落下,他们便把吴诗希推走了。 他站在原地显得很不知所措,手中的鲜血也忘了擦掉,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陈权锋这时走过来,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她不会有事的。”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没命了。”他的语气充满自责,自己并不想连搭档都失去,也不知从何时起,他总会注意对方,或许太相似,才会惺惺相惜…… 此时,赵玉墨正在面馆的阁楼上着急地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陈乔治打开阁楼的门爬了上来。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今晚就离开这里,去新的联络点,新身份已经帮你搞定了。”陈乔治说着,把一份新的身份证明递给她。 “组织内部肯定有内鬼,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容易暴露,那个联络点也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得尽快把内鬼找出来。”赵玉墨说道。 “我当然知道,组织已经开始查了。你现在要担心的事是怎么继续隐藏,为此组织还派了一个同志过来帮你。” 陈乔治刚说完,又有一个人爬了上来,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头顶草帽、身穿打补钉的灰布衫,穿着像农民,看着老实憨厚。 “你好,我是百川。”名叫“百川”的男人作出自我介绍。 “我是赵玉墨。”她浅笑一下。 “我们的新联络点在城外的一条村子,二里村,你的新身份是一个农民……” “明白。”随后,她认真地听起百川的介绍…… …… 两周过去。 此时,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胶东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一个营不幸全军覆没,只有两个女兵侥幸逃出包围圈,但迷路了,敌人又在身后穷追不舍。 “快走吧,别管我。” “不!我不会抛弃你的!” “我让你走!” “不不不,我求求你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直并肩战斗下去吗?” 她一巴掌重重扇在同伴的脸上,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然后不管对方的阻拦,直接返回引走敌人。 “一定要替我好好活着,龙南箫。” 最后她拖着敌人一起跳崖,途中拔开一个敌人的手榴弹后立马松手,爆炸的火光瞬间充满整个崖底,她则跌入水中失去意识…… 一阵强烈的窒息感突然传来,她猛地睁开眼从病床上坐起,不停地大口呼吸才舒服些。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还以为自己又要死一次了。 “你终于醒了,吴诗希。”一直趴在床边熟睡的左宇权也醒了过来。 “我昏迷了多久?”她问道。 “两周,这两周发生了太多事。因为内部的卧底还没除尽,我们之前抓的那几个红党逃出去了,抱歉。” 他揉揉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露出两个大黑眼圈,脸上也有些许淤青,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他没怎么休息,还受了点伤。 “没什么的。你辛苦了,还抽时间来看我。”她声音有点虚弱,慢慢抬起手理了理他那凌乱的衣领,正想轻抚对方的脸时手却停住了。 意识到这过于亲密,她马上缩回手,但又被左宇权拉过去放到自己的脸上,一种熟悉的触感让他想起某个人。 “记得蹲监狱的那段时间,我的朋友也曾这么摸过我的脸。”他目光犀利地看着她,试图看出什么。 她不由得警惕起来,左宇权是在试探自己,难道他已经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当看到自己敞开的衣领时,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但还好,自己早就把那个三角形伤疤烫糊了,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最多只是怀疑罢了。“你不信任我?”她眉毛轻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不,我怎么可能怀疑一个不要命救我的人。只不过,你和她太相似。”他没有躲避吴诗希的目光,还不死心地想从中找出什么。 她突然凑近左宇权,他的头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别口是心非了。但你也没资格去怀疑我。”她的目光瞬间充满轻蔑,“认贼作父的蠢狗。” 此刻,一个借刀杀人的计划在她心里诞生,在这里对自己怀疑最大的就是彭平诚,而自己又在前段时间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当年灭左家的幕后主使就是彭平诚。 “你什么意思?”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句话的意思不止一层,似乎在提示自己仇人就在身边,“你也知道‘左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休息了。”她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躺下,侧过身背对着他休息……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孟书娟正坐在办公桌前沉思着,两周之内她配合其他同志将红菱等人救了出去,但异常顺利,肯定是敌人设下的圈套。 现在肯定被列入怀疑名单了,怎么做才能消除敌人的怀疑呢?她握着钢笔的手越抓越紧。 这时一个特务敲了敲门叫道:“开会了,快点到会议室。” “知道了。”她缓缓起身,步伐变得十分沉重,这次一定是敌人清理卧底的行动,去还是逃呢?如果逃了就会被发现,去了可能会死。 不管怎样,还是去搏一次吧。她深呼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往外走去。 她来到会议室时发现那里坐满了人,只剩一个空位,便走过去坐下,这时彭平诚和陈权锋来到会议桌前。 “这次叫你们过来是为了找出卧底。”陈权锋说道。 “谁是‘414’?现在站出来我就放你一马。”彭平诚接着问道,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孟书娟尽量保持自然,不让别人看出自己在紧张。 彭平诚又说道:“把那两个红党押上来。” 只见四个特务把伤痕累累的一男一女拖了进来,她心里不禁一惊,那两个人正是陈乔治和赵玉墨。 陈乔治也是红党?他们怎么被抓了,难道是被内鬼出卖?!她心里暗暗想着。 “‘414’是谁?”彭平诚问道,一个特务将枪抵在陈乔治的头上。 她的手抓紧衣角,双眼直盯着他们,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无力感,想救人但救不了,因为不能暴露身份。 “说!不说我就杀了他!”彭平诚吼了一声,一手狠狠地掐住赵玉墨的脸,赵玉墨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砰!”枪声响起,陈乔治倒了下去,赵玉墨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双手颤抖地抓住陈乔治的衣裳,“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孟书娟低下头迅速擦掉眼泪,又抬起头努力保持冷静,她强压着想去救人的冲动,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面对敌人。 无论怎样,赵玉墨都没有说出半点彭平诚想要的情报,他逐渐失去耐心,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随后命令手下把她拖出去毙了。 “除监狱管理人员,把红党逃跑前两个小时,去过监狱的人通通抓出来审问再毙了。”彭平诚命令道。 紧接着就有一些人被抓了出来,一个特务走过来,粗暴地将孟书娟从座位上拽起来,拖着来到外面。 “冤枉啊彭处长!我没有去过!陈处长你说句话啊!”她还想再挣扎一下,但毫无作用,陈权锋早就默许了彭平诚的决定。 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可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啊!她心里绝望地想着。 “处长,她没有去过监狱,那段时间她都一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处理文件。”就在这时,林子远站了出来。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臭小子!”彭平诚拉过孟书娟直接扔到他面前。 他一手接住她,“当然了处长,我用性命保证我的人绝对不是卧底。”话音刚落,他就拉着孟书娟离开了…… …… 未完待续 第99章 莱芜战役 1947年1月中旬鲁南战役结束后,山东、华中两个野战军合并成华野,主力集结于山东临沂地区,两个纵队在苏中、苏北坚持敌后斗争。 经过宿北、鲁南战役后,国党推断红党军队已经伤亡惨重,无力再战,便制定“鲁南会战”计划,企图消灭华野,全部占领华东红区。 而华野早已行动,第2、3纵队在临沂以南佯装主力,迷惑敌人,第9、10纵队南下博、明地区参战,其他纵队全力奔赴莱芜。 2月18日,正在夜晚北移的华野。夜里突然下起暴雨,战士们顾不上已经湿透的衣服,以最快速度跑在泥泞的山路上。 “加快速度!快点!”一些团长、营长、连长忍不住大喊起来,他们都想尽快抵达莱芜。 “不行啊团长!战士们这些天都没有吃过饱饭,没多少力气再跑快点了!”一个战士说道。 “要是能尽快打完这场仗,你们就能立刻吃饱饭,不然就让你们一直饿着肚子!”此话一出,战士们的步伐果真加快了更多。 经过一处崎岖的山路时,一个战士不小心就滑了下去,“啊啊啊!”一阵惊叫传来,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那个战士,看到脚下的万丈深渊时,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你没事吧?”上方传来龙南箫声音。 “团……团长!还好!”他连忙应道。 龙南箫一把将他拉上来,“小心点,别把命搭在这里。” “是,谢谢团长。”战士应道,然后立马归队。 突然,天上传来一阵轰鸣声,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有敌机!”一个人大喊,他们立刻躲进路边的大树底下、草丛中。 只见两三架飞机低空掠过,直接飞离这里,此时驾驶舱内,两个飞机驾驶员正在聊天: “我才不信红党军队有这么快。” “就是,竟然还要我们大晚上出来巡逻。” 待敌机飞走后,龙南箫起身走到队伍的最前头,她拿起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钟韦权也在这时跑了过来。 “我们快到了。”她说道。 “团长,我们的战士都很累了。”钟韦权说道。 她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战士,“让战士们原地休息,明晚要以最好的状态进攻莱芜。” “是。”钟韦权赶紧跑回去冲战士们喊道,“同志们,今晚休息,明晚再出发了!” …… 19日,一纵按照计划进入指定作战地点,一纵的所有部队全部集结在莱芜的西南。因敌情的变化,一纵没有及时与敌军展开交战。 此时,西南的某个战场上,一团战士疯狂打击着敌军,但敌人越打越多,炮火越来越猛,这让他们有些招架不住。 “团长!敌人越打越多了!怎么办!”朱大成冲龙南箫喊道。 “坚持下去!没有命令都不能撤退!”她喊着,迅速抓起一个弹匣给轻机枪换上,接着架起机枪朝对面横扫。 突然一颗炮弹落下,她立即弓腰跑开,下一秒原先的位置就被炸出来一个弹坑,她也受到爆炸的波及,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将一些人掀飞出去。 她吐出几口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就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捡起枪,重新架枪继续战斗。这时何小萱慢慢移过来,她快速拿出纱布包扎龙南箫受伤的右腿。 另一边,只见一些敌人闯进阵地,赵成胜举起枪杆狠狠砸破了一个敌人的头,钟韦权立即拔出大刀砍倒两个敌人。 陈凡正和一个敌人在互掐,一个战士连忙飞踹过来将敌人踹飞,陈凡立刻开枪击毙那个敌人,“怎么这么多敌人!给我守好了!” 眼看就要坚持不下去时,龙天啸带着二团及时赶到,顺利清理完所有闯进阵地的敌人后,他们马上填补上空缺的位置。 “团长,你哥来了。”何小萱说道。 “那就好。果然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有点靠谱的。”她依然专注于扫杀对面的敌人,回应时都没有挪开过视线。 与此同时,指挥部内。 “李鲜粥竟然重新部署了。请示总指挥部,李鲜粥集团全部聚集在莱芜城内,已被我部包围,下一步怎么做。”叶司令对通讯员说道。 过了一会儿,通讯员就拿着一封电报对他说:“报告司令,首长调8、2、7纵归你指挥,命令我部不惜一切代价歼灭敌人。” “好!命令距离莱芜城最近的一师一、二团作为先头部队攻入城内。”叶司令说道。 命令刚传达到一二团时,两团就立刻组织进攻了,同时其他部队也做好各自的准备,该阻截的阻截,该歼灭的歼灭。 此时的莱芜城内已经乱作一团,各部都在慌忙撤离,“红党来了!快跑啊!”几个士兵一边大喊,一边逃跑。 一颗子弹突然落到几人面前,他们立刻停下,只见一支刚从战场下来的部队站在他们前面,为首的是个端着狙击枪的年轻军官,他的脸上粘满鲜血。 “回去!”他直瞪着他们。 “长官,我们败了!”他们瑟瑟发抖地靠在一起。 他不再废话,带着部队径直越过那几个士兵,埋伏在西南区域的房屋内,“团长,我们还要继续做无谓的抵抗吗?”一营长问他。 “你们要是不想打了就去投降,逃是逃不掉的。”他架起狙击枪瞄着红党军队进来的必经之路。 他原本以为在警备队待着就不用上战场,结果还是被调上战场,跟自己一起来的还有自己的第六团。在这里打的几场仗,节节败退,到头来全成了炮灰。 “团长,你跟我们一起投降吧!”一营长恳求道。 “我是不会投降的。”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那好吧,多保重!我和弟兄会记住你的,李昌霖教官!”一营长向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便带着一些人离开了。 只剩下一百多人不愿离开,他们都是些不肯投降的人,还想战斗到最后一刻,直至战死,似乎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这时华野一纵一师的两个团冲进来了,他们立即开枪射击,与其展开激烈战斗,一二团立马躲在掩体后还击。 “怎么回事?” “我们遭到了敌人的一股残余力量的袭击。” “朱大成,马上将他们全部消灭!” “明白!” 龙南箫的话音刚落,朱大成便带人马上行动了,不过一会儿基本消灭残余敌人,只有两三个敌人侥幸逃脱…… 整场战役仅用三天,就解放了博山、淄川等13座县城,使渤海、鲁中、胶东红区连成一片,打破国党南北夹击的计划…… …… 未完待续 第100章 龙李之争 第四日,莱芜城内。龙南箫正带队打扫战场,同时还有其他部队在其他地方进行打扫战场工作。 “团长,我来给你换药啦!”何小萱从板车上跳下,大步朝她走去。 “擦伤而已,不要紧。”她停下脚步,带着微笑望向何小萱。 这时几辆坦克驶了进来,这般新奇的武器瞬间吸引到所有战士的注意力,只见一个人推开上方的门爬出来。 “同志们辛苦啦!”他呲着一排大白牙站在坦克边,十分享受所有人投来羡慕的目光。 “哟,这不是陈柏安吗?在鲁南一战缴获的坦克挺不错呢。”龙南箫来到一辆坦克前,伸手抚过坦克的炮管。 “那必须的!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开上坦克,你看,我现在做到了!”陈柏安高兴地对她说道,还不停展示自己的坦克,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坦克大队的。 突然枪声响起,一个战士倒在了地上,“有敌人!”所有人迅速躲在掩体后,陈柏安以最快的速度钻进坦克,子弹紧随其后落到坦克边上,险些打中他。 一个战士想上前搭救那个受伤的战士,结果被一枪爆头,地上的战士也被精准击中要害而死,看着敌人如此精湛的射击技术,龙南箫心里顿感不妙。 “是神枪手,他们不止一个。”钟韦权说道。 “没事,让陈柏安直接炸了。”说罢,她转头看着坦克。 而陈柏安虽然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但还是很快找到那群神枪手的位置,队员快速调整炮口,他锁定位置后马上开炮。 炮管逐渐红起来,一颗炮弹飞出精准击中一间两层小屋,那栋小屋在一瞬间塌了下来,所有战士立刻围上去,他们只在废墟中找到几具尸体。 突然两颗手榴弹袭来,他们立即跑出废墟,爆炸过后一个人早已爬出废墟逃到百米开外,“抓住他!”朱大成喊道,一些战士连忙追上去。 龙南箫夺过一个战士的步枪,“团长,我们去追就行。”朱大成拦住她,她一把推开对方,“那可是千年难遇的神枪手。”话音落下,她立即追上去。 那人正是李昌霖,他慌不择路地冲进一条小巷,轻松甩掉追兵后躲进一个饭馆内,接着快步走上二楼,找到合适的位置架枪。 此时,龙南箫持着步枪追了过来,然后躲在一根石柱后面,仔细观察四周环境,如果自己贸然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敌人袭击。 于是她摘下帽子用枪顶起,慢慢探出去,李昌霖误以为是一个人,他直接扣动扳机击穿那顶帽子,同时也让她找到敌人的位置,她毫不犹豫地举枪朝饭馆二楼最左侧的一扇窗射击。 一颗子弹击碎玻璃射穿他的右手掌,他迅速躲到一边,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他赶紧撕下一块布包扎伤口。 而她已经走进饭馆一楼,李昌霖透过瞄准镜看到她时不由得感到震惊,搭在扳机上的手指也慢慢松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手指又紧扣住扳机。 “砰!”一颗子弹突然飞来,却与她擦脸而过,他意识到自己手受伤会影响到准度,正要换位置时就发现楼下的人不见了。 “果然是你。”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他迅速转身举枪指向她,她一把抓住枪管往上推,使子弹打偏到天花板,他双手使劲一拽试图夺回自己的枪,结果反被她一脚踹开。 她夺过狙击枪往楼下扔去,他马上爬起身来猛冲上去将她扑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步枪,挥着枪杆奋力砸下,她侧头躲过攻击,双手死死抓住步枪。 她忽然一头撞到他的脸上,接着一脚踹开对方,立即从地上爬起,然而步枪在两人的争夺中也掉了下去。 “如果你还不投降我就动真格了!”她将他压到护栏边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是以这种方式。”他看着龙南箫的双眼变得通红,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五味杂陈,“那就好好做个了结吧。” 话音未落,他早已一拳将她打退了几步,她靠到墙边吐出一口血,一手擦掉嘴角的鲜血,然后缓缓走上去,一手挡下他的拳头,握紧自己的拳头使出最大的力气挥去,重重落到他的脸上。 他喷出一口血水,差点摔倒在地,尽管如此,两人也没有拔出挂在腰间的手枪。他稍微调整一下姿势,接着猛冲上去将她撞到墙上,她再次使出那招双峰贯耳。 巨大的力量贯穿他的耳朵,一阵眩晕和呕吐感随之而来,他感觉全身一下子就软了,连连后退几步,靠着护栏才勉强站稳。 她抓住机会抬腿高扫,他一手挡下扫击,使出一记扫堂腿,她双腿一蹬原地起跳,接着平稳落在护栏上。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一手抓着他的钢盔往柱子上连磕数次,他立即抓住她的手,将其从护栏上拽下,重摔在地上。 倒地后她赶紧用翻滚拉开距离,轻易躲过李昌霖的几次踩击后重新站起来,他摘下钢盔拎在手里,双眼直瞪着她,目光中透露出他抱着必死的决心。 她也不客气,从包里掏出一块板砖,“这才是真正的决斗。”此时,她的脸上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就连洁白的牙齿都被鲜血染红了。 狭窄的走廊上,李昌霖拎着钢盔疾冲上前,她侧身躲开,一板砖重拍到他左脸,由于力度太大他没有承受住,直接摔到墙上。 顾不上疼痛,他立刻后退躲过她的板砖攻击,接着一钢盔狠狠砸到她的头上,但她反应过快,及时用手臂挡下钢盔,紧接着一脚猛踹过去,重创对方的腹部。 如果是一般人早就倒地痛得起不来了,他却能硬抗下来,一手抓住她的右腿将她拉倒在地,她双腿一蹬,急忙挪开身子,只见钢盔不偏不倚地砸在身旁,咔嚓一声,木地板裂开。 她不讲武德,直接掷出手中的板砖,在他躲闪时一把将他拽倒,迅速压上去夺过对方的钢盔一次次砸下去,他只能用双手挡下她的每次暴击。 “龙南箫!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是你执迷不悟!你瞎吗!你踏玛看不到你的党国是怎么对老百姓的吗!” “你们才是乱匪!姓龙的!” “你放屁!” 一股怒火在她心中燃起,双手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大,他一咬牙,一脚猛地踹开压在身上的人,缓缓起身。 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此时两人的身上都挂满伤口,体力接近极限,“去死!”他们同时喊出那句话,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直冲上去。 激烈的搏斗再次展开,他双手死死勒住龙南箫的脖子,她奋力向墙撞去,将他重重摔到墙上后又往护栏边撞去,但他的手依然纹丝不动,而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她心一横,用力不断地往后撞,受到子弹打击的木护栏本就变得脆弱,在她的拼命撞击下终究还是断了。 两人一起跌了下去,但她反应够快,双手立即抱住柱子才没有跟李昌霖一起掉到一楼,她将左腿搭上二层的走廊边上,用力爬上去后她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 缓过来后再慢慢起身,她看了一眼一楼,只见李昌霖一动不动地躺在被自己砸断桌腿的四方木桌上,他的身下还压着一滩鲜血。 她缓缓走到楼下,捡起步枪和狙击枪背在背上,这时一个呻吟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转头看过去发现李昌霖还活着,他双手颤抖地举起手枪瞄准她。 “来,打这里。”她一步步走向他,蹲下身子一手托住他颤抖的双手,将枪抵在自己的额头上,“死到临头还执迷不悟的可悲的人。” “你……别逼我……”他的声音渐渐变弱,话还没说完,她就直接扣动扳机,但枪没有子弹,只发出“咔”的一声,他没想到对方还真敢开枪。 “拿把空枪吓鬼呢。”她缴走对方的手枪放进随身携带的布包中。 这时龙天啸和朱大成带着几个战士赶了进来,他们二话不说就要开枪,她连忙拦下他们,“别开枪,他还不能死。” “可这些白狗子残害了我们很多同志!”战士们说道,他们投向李昌霖的目光都带着仇恨,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他砍成八段。 “你们不是总说一团的枪法没希望吗?现在就帮你们抓到一个神枪手了。抬回去治好。”她瞥了一眼李昌霖,此刻对方的脸上满是诧异。 “可是……” “可是什么!服从命令!”朱大成冲他们吼道,随后他们不情不愿地走过去把李昌霖抬出饭馆。 待所有人走后,龙天啸快步走到她面前,拿出一块毛巾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疼吗?”他满眼心疼地看着自家小妹。 “废话。”她拍拍身上的灰,露出一丝骄傲的笑容,“但我亲手把人打趴下了。” …… 未完待续 第101章 母子团聚 第五日,一、二团一同返回根据地休整。 在一间简陋的办公室内,龙南箫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整个团的工作报告,龙天啸在她身旁帮忙统计此次战斗数据。 “说好了啊,我帮你,你就要让我抄呸借鉴一下你的团长工作报告。”龙天啸认真地对她说道。 “知道了!村口的媒婆都没你能说,真哆嗦!”她不耐烦地说道。 这时后勤部长张义喊了一声:“报告团长!原国军某军某师第六团的名单及资料已经整理完毕!”说罢,他把一沓高高的资料放到桌上。 “上级有怎么安排他们吗?”她问道。 “没有,只是让我们一团和二团分配一下这些人。”张义说道。 “那他们有人想回家的吗?”她又问道。 “没,经过我们的一番思想教育后,他们都有参加人民军队的强烈意愿。”张义答道。 “好,你可以去忙了。”她的话音刚落,张义就立刻离开办公室了。 她仔细看了一遍名单,接受改编的有三百多人,“哥,你们团是不是很缺人?”她突然问龙天啸。 “是呀。”龙天啸抬起头看着她,“怎么了?” “那就把这个六团的两百人分到你们二团去了喔。”她也抬起头,对视他投来的目光。 “好啊!多谢了妹妹!你真是我的好妹妹!”他的表情由疑惑逐渐转为激动兴奋,直接将她拥在怀中转圈圈。 “呃……窒息的拥抱……滚开啊!”她只觉得呼吸困难,猛地一脚将龙天啸踹出门外…… ……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龙南箫忙完手头上的事后便来到一所战地医院,那里除了自家伤员外,还有一些受伤的战俘。 她穿过忙碌的人群,大步走上三楼,只见一间病房门前有五六个战士持枪把守,如果没猜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她刚来到门前,就有个护士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同志,那个战俘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连忙拦下那个护士。 “那家伙很难搞定,既不配合治疗,也不肯吃东西,自杀了好几次,不过都没成功。”护士一脸无奈地说道。 “辛苦你了,接下来交给我吧。”她微笑着拿过护士手中的面。 “同志你得小心一点,那家伙攻击性很强,今早就打伤了两个看守的战士。”护士提醒完后就立即离开了。 她小心地推开门,刚走进去就险些被玻璃扎到,“你似乎很不欢迎我呢。”她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一个微笑,只不过藏起一把刀罢了。 李昌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有问题吗?”她蹲下去收拾掉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关上门,拉来一把椅子坐到对方的床边,“听说你还自杀?” “哼!我就是死都不会投降!”他还是那句话。 她却用筷子夹起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哦,知道了。这面很好吃,你真的不要吗?”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说我去……”他话还没说完,她就将一筷子面塞进对方嘴里了。 他再一次愣了起来,这面竟然非常好吃!“好吃吗?还要吗?这面可是炊事班长亲手做的。”她注视着李昌霖,又夹起了一筷子面。 饿了这么长时间,他最后还是不争气地说出一个字,“要。”接着夺过她手中的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生怕有人来抢这碗面。 她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吃完一碗面,“还要吗?” “饱了。”他放下碗,打了一个饱嗝。 见对方已经吃饱喝足,她便进入主题,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下加入我们,二是回家,我们发路费给你,而你不能再回到国党那边。” “你以为我有这么容易被说服吗?我永远只忠于我的党国。”他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本以为她会生气,结果她依旧是那么的平静,“你都不会生气吗?” 她不由得瞪大双眼,“该生的气都在昨天生了,今天为什么还要生气?对了,给你看样东西。”说罢,她在包里翻出一些照片递给他。 “这是什么?”他一边翻着照片一边问道。 “你的家乡漠河,那边已经解放,每个人都分到土地,都过上好日子了。”她说道,发现他的目光有些动容。 翻到最后一张后他停下了,照片上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那名妇女身着大花裳,扛着锄头在田间劳作。 “怎么了?”她凑过来看了一下那张照片,“噢,那是漠河村的妇联干部,白燕宁,在那边很出名的,我之前去那边交流学习时认识的。” 他的脸上瞬间充满震惊喜悦,“那是……我娘!她竟然还活着!” “什么?!你确定吗?”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确定,我不会认错人的。”他变得认真起来。他没有料到,娘还活着,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找到的。 出病房后,龙南箫骑上战马飞奔回根据地,她立即让通讯员发电报将此事报告给上级。 看到她一脸严肃的样子时,钟韦权忍不住问道:“团长,发生什么事了?” “白主任曾经跟我说过,她有个儿子在战乱中与自己走散了,现在一直在找,也请求过我,让我帮忙找找。” “今天我找到她儿子了,组织也帮忙核对了,各方面相符。她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我们团要做好接待工作。” 她靠在墙边,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 一个月过去,已是3月初,白燕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临沂。 “报告!白主任到了!”一个战士牵着战马走进根据地,马背上坐着一名中年妇女,乌黑的头发间藏着一些银丝,饱经风霜的脸上挂着一丝和蔼的笑容。 龙南箫快步走上前去,帮忙将白燕宁从马背上扶下,“辛苦了白主任,从这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没事没事,只要能见我儿,就算是隔着两个太平洋我都会赶过去。现在就过去吧。”白燕宁和龙南箫寒暄几句后就想赶过去了。 “好,我们走。”龙南箫爬上自己的战马,白燕宁重新回到马背上。 在几名战士的陪同下,两人来到了那所战地医院,刚下马背白燕宁就急匆匆地往里赶,龙南箫则加快脚步在前面带路。 “妹子,听说俺儿被国党洗脑得很严重,是真的吗?”白燕宁突然问道。 “你别听他们瞎说,哪有这么严重?”她用笑容掩饰道。心想,李教官,我尽力了,你好自为之。 “那小子最好是这样。”白燕宁舒了舒筋骨,龙南箫顿感不妙。 最后爬上三楼来到李昌霖的病房门前,看守的战士帮忙推开门,她带着白燕宁走进去,“李教官,你的母亲来看望你了。”她说着,使劲用眼色提醒对方。 李昌霖似懂非懂地看着她的眼色,然后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白燕宁连忙走上前去,抓住他的双手,“你就是昌霖吧?” “娘!”他也握紧了白燕宁的双手,眼睛瞬间红了起来。 “儿啊!这些年来你受苦了!”此刻,这对久别重逢的母子紧拥在一起,千言万语化作泪水流下,而他的内心一下子就有了依靠。 龙南箫识相地退出病房,轻轻关上门,一来到走廊上就遇到了龙天啸,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别抱我。” “我就来看看你,别紧张。你不是还要陪同白主任嘛,怕你无聊我特意过来陪你。”龙天啸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一手揽过她的肩膀。 “你好闲哦~村口的大妈都没你闲,起码还会唠叨几句。”她嫌弃地推开揽住肩膀的手…… …… 未完待续 第102章 希望转绝望 那一天,白燕宁和李昌霖从早晨谈到中午,他们在组织问题上发生了争吵。 “儿啊,你不能一直执迷不悟下去。”白燕宁说道。 李昌霖连连摇头,“娘,我认为我的路是正确的。你也别再犯傻了,跟我走吧。” “啪!”一个巴掌重重扇到他的脸上,白燕宁的眼中渐渐升起一股怒火,“糊涂!你说咱们红党哪里不好了!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欺负百姓!” “你竟然觉得这是乱匪!那你说,国党都干了什么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追随!是给了你权力?金钱?还是女人!”白燕宁怒吼着。 他想反驳,却找不出任何理由,白燕宁持续输出:“我现在告诉你,从我记事以来它就没有干过什么好事!也就打小鬼子那会儿有点贡献罢了!” 他无法反驳,母亲说的都是事实,但自己还心存侥幸,总觉得它会变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它大势已去,即将倒台。 “我……放不下我信仰已久的。”他低下了头,喃喃道。 “你让我很失望!”话音落下,母亲摔门离去,独留下他一人待在病房内。 走廊上,看到摔门而出的白燕宁时,龙南箫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突然吵架了?”龙天啸小声嘀咕着。 “你在外面待着,我进去看看。”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看到李昌霖正坐在床边,他把头埋在膝间,肩膀抖得厉害。 她蹲下身来,将一块手帕递过去,她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哭得这么厉害,多少都有点意料之外,他迅速拿走手帕,头依然埋在膝间没有抬起来。 “你不是想回家种田吗?要不就跟你母亲回去过个安稳的日子吧,远离战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她提议道。 他思索一下,觉得可以,毕竟自己本来就不想再打仗,而如今又找到了自己的老母亲,于是说道:“好。” 第六日清晨,龙南箫带着一些战士送白燕宁和李昌霖离开根据地。 “送到这里就行啦!谢谢你,箫子!”白燕宁面带高兴的笑容,向她道谢。 “好,你们多保重,一路上注意安全!”她和白燕宁握了一下手,又拍了一下李昌霖的肩膀,“回去好好种田,好好陪你的母亲。” “嗯,你也要保重……”他还想再说什么,但不知如何说出来,最后还是把话咽下,上马离开了。 看着他们逐渐模糊的背影,龙天啸突然问龙南箫:“你能保证他不会再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吗?” “换作是你,你是想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还是战火纷飞的日子?”她反问道…… …… 回家路上,白燕宁一直在跟李昌霖讲大道理,没有半点停歇。 “知道了,娘。我都说过这辈子不会再碰枪了。”李昌霖说着,扫视四处,心里已经开始期待未来的幸福生活了。 有条路必须穿过一条村子,当他们来到村子前时,就发现那里已经被大火吞噬,许多尸体吊在树上,死相惨不忍睹,只有一个老妇人跪在村口,抱着半截尸体痛哭流泪。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白燕宁和陪同自己的几名战士立刻下马来到老妇人身边,“老乡,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白匪来了!我们交不出粮,就被他们屠村了!还有没有王法啊!”老妇人哭诉道。 李昌霖惊住了,原来组织还隐瞒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惨案,而这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怪不得老百姓都恨国党。 突然一个枪声响起,子弹击穿了那个老妇人的脑袋,一小股国党部队从山林中窜出,“快跑!”白燕宁冲过来拍走他的马。 “娘!”他还想去拉母亲,母亲却倒进雪地里,而那几个战士也死在国党的枪下,只有他一人侥幸逃了出来。 夜幕降临,那一小股国党军队已经离开。李昌霖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他赶紧将吊在树上的母亲和几名战士放下。 当触碰到母亲冰冷的尸体时,他无法再保持冷静,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他刚和母亲团聚,好日子近在眼前,但这一切美好都在瞬间消失。 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一次次给我希望又让我绝望?凭什么拿我的忠诚去喂狗? 他把几具尸体就地埋葬,然后离开村子,沿着雪地上的脚印去寻找那一小股国党军队…… 此时,在一支国党部队的驻扎地,李昌霖直接踹开指挥部的窗,拿着一把从士兵手中抢来的冲锋枪,大步来到几个军官面前。 “你是什么人!竟敢乱闯军队重地!”一个人怒骂道。 “等等,他是李昌霖!”另一个人惊叫道,其他人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二话不说,举起冲锋枪将在场的所有军官突突掉,士兵赶到时,他早已取下所有军官的人头离开了。 而他之所以能轻易闯入这个驻地,又能轻易逃离,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六团的总指挥部,对于这里的方方面面他都了如指掌…… …… 过去三天,龙南箫还在熟睡中时,隐约听到外面有动静,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立刻下床穿鞋,披上大衣走出去。 此时天还没亮,周围安静得只剩下踩在雪中的声音,几个战士打着火把站在不远处,正围着一个人,他们都警惕地盯着那人。 “发生什么事了?”她快步走上去问他们。 “报告团长,我们发现一个不明身份的人闯了进来,正打算带去核对身份。”一个战士向她敬了一个礼,答道。 那人缓缓爬起来,他把手中的几颗人头扔到地上,惊得战士们立马举枪,“别动!双手抱头蹲下!”他们连忙挡在龙南箫身前。 那人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血腥味,血糊得他一脸,谁都看不清他的模样,她却觉得眼前的人很眼熟,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战士走过去。 “团长小心。”他们的手指都搭在了扳机上,时刻准备着击毙这个可疑的人,她则压下枪口,命令他们放下枪。 “我是李昌霖。你们团部附近驻扎了一支国党军队,地图上已经具体标出。”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递给龙南箫。 她接过那张地图,满眼惊讶地看着他,“可是,李教官,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回家吗?” “我想知道,这几个上校的人头和一份敌军驻地布防图,足不足以让我加入人民军队?”他问道。 此话一出,那几名战士都惊得目瞪口呆,她更是震惊不已,“这……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了吗?”她压根就不信他说的话。 结果,他直接摘下头上的帽子扔到地上,接着就要脱掉身上的国党军服,“诶诶诶!教官使不得!” “兄弟冷静啊!”他们立即上去阻止对方。 “这么冷的天小心冻着啊!回屋再说!”她急忙拉着李昌霖往屋里走,几个战士赶紧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未完待续 第103章 弃暗投明 回到屋里,龙南箫拉来一把椅子让李昌霖坐下,她倒了碗热水放在他面前,然后才坐下来。 “说说是怎么回事。”她递过去那块手帕,他接过手帕擦掉脸上的血。 “回去的路上我们遭到国党的袭击,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俺娘……是我不好。”说到这里,他哽咽了,泪水不争气地决堤涌出。 她轻拍着他的肩膀,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不怪你,不要自责。” 他擦掉眼泪,迅速调整好状态,“请让我加入人民军队。龙南箫,我是认真的。”他语气坚定且诚恳。 “我们随时欢迎你加入。但你要注意了,在这里不同于在国党。”她严肃地说道。 “我会注意的。”李昌霖也跟着严肃起来…… …… 又过去了两天,原国党军队第六团的一百二十多名战士今天正式加入第一团。 一百二十多名战士换上新的军服,集合在团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一些战士站在外围维持秩序,龙南箫大步流星地走到他们面前,众营长和副团长则站在她的身后。 她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是团长龙南箫。今天,欢迎大家加入我们一团,首先我想说,这是个正确的选择……” “然后,你们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外,还要跟着钟副团长兼政委学习思想文化。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问这里的老兵……” “少搞事懂吧?我非常的忙。尤其是因为身份搞事的,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来到这里就是人民军队的战士……” “最后呢,我想说,你们有什么事都去找我身后这位,我只管开大会的啊,别找错人了啊。”龙南箫一脸真诚地对众人说道。 众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钟韦权的脸是黑的,因为说的就是他,他来到龙南箫身旁悄悄说道:“合着全部都是我干,你没份啊?啊你真的是……癫癫的哇!” “什么我没干?我不是还开大会吗?好了,兄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钟韦权的肩膀,然后飞快离开。 钟韦权黑着脸望向众人,“我是副团长兼政委,钟韦权。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只需知道我脾气火爆就行。” “你们领军服的时候都领到一份入职指南了吧?上面明确写了你们在哪营、哪连、哪排、哪班,你们的营长、连长、排长、班长的姓名等等。” “现在就去找自己的营长,剩下的事交给你们营长就可以了。”话音落下,他走到一边等待,同时心想:自从当了这个副团长兼政委后,我的脾气就没好过。 此时,现场十分热闹,三个营长赶紧坐到木桌前挂上自己营的牌子,而连长、排长、班长也在这时赶来帮忙。 李昌霖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因为他的指南上没有写到这些内容,“怎么了?”龙南箫突然靠了过来。 “我的指南上没有那些内容。”他说道。 “因为你有特殊安排。跟我来吧。”说罢,她转身离开,李昌霖迅速跟上。 一路上两人都非常沉默,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昌霖想了很久,最后停下脚步,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怎么了?你是有什么事吗?”她疑惑地看着他。 他摸索了一下身上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银手镯放在她手中,“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 “谢谢你一直帮我保管着。”她把银手镯藏好,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哈哈哈,应该的。”他发出爽朗的笑声,但看到她戴眼罩的右眼时,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但是……很抱歉,你的眼睛肯定让你受到了很多异样的目光吧?” 注意到他的视线,她摸摸自己的右眼,心里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这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道歉?” 她指着自己的右眼,露出一个不屑又充满自信的笑容:“异样的目光?我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因为我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好了,同志,快跟上吧。”她转身向前走去,他立刻跟上。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片茂密的森林前,正当他疑惑时,一个连的战士从中走出,他们迅速集合。 负责领队的石大牛向龙南箫敬了一个礼,“报告团长,第八侦察连集合完毕!” “这个连是我和副团长为侦察组建的,里面都是团内单兵作战能力拔尖的人,就是有个致命的缺点,枪法是所有连中最差的。”她说道。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接着她对所有人说道:“从现在开始,李昌霖就是八连的教官兼连长。他曾经是国党德械师,也就是中央教导总队的教官,你们尽管放心。” “有谁不服的吗?”她问道,结果没人出声,“石大牛,你服吗?”她又把目光投向石大牛,石大牛使劲点头,生怕慢点就挨揍,“当然服啊。” 她看了一眼队伍里的三人组,“张霸天,黑马,王二虎,你们还愣着干嘛。” 话音刚落,他们立刻跑过来,张霸天双手捧起一把装有瞄准镜的中正式步枪,黑马拿起一条子弹袋和一个手榴弹袋,王二虎则递上一把手枪和一把刺刀。 “团长,东西都齐了。”他们三人说道。 “呐,你的东西我全部归还给你。”她指了指三人手上的装备,他立即接过装备穿戴上,“谢谢。” 随后,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军服,扶正头上那顶带有红五星的帽子。 接着对所有人作出自我介绍:“同志们好,我是你们的教官兼连长,李昌霖。你们叫我李教官就行,不用叫连长,那样太见外了。” “好!欢迎李教官!”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战士们都带着和善的笑容喊了起来。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忙别的事。”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便大步离开八连的训练场地……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龙南箫嘴里咬着一个馒头,抱着厚厚一沓文件走进会议室,把文件全部扔到桌上后才开始啃馒头。 “团长,你又吃馒头啊?今晚有面,你不吃吗?”一直坐在电台前埋头干面的何浪浩,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 “去晚了,抢不过那群新兵蛋子。”她无奈地说道。 这时张义端着一碗稀粥走了进来,“哼!瓜娃子!”看到他生气的样子,他们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义,你不回后勤部来这里干嘛?”她问道。 “这里暖和。”张义坐在她旁边,将手放到火炉前烘热。 不过一会儿,三道声音响起,“团长啊!呜呜呜呜!钟韦权太欺负人了!”只见朱大成、赵成胜、陈凡“哭”着冲进来。 三人各站一边拉起她的手,其中一人直接抱住她的腿,搞得她连馒头都吃不了,气得大骂道:“干嘛啊!你们发什么鸡癫啊!” “钟韦权欺人太甚!” “对!就是!” “他到底怎么了!”她逐渐失去耐心。 他们连忙说出实情,“刚刚在饭堂里,何小萱不小心撞翻了我们的桌子,连我们的面都打翻了,我们很不开心就骂了她几句,结果被钟韦权罚写检讨了!” 当听到实情时,张义直接喷出了刚喝进去的粥,“你们本来就有错嘛,怪得了谁。” “哟,不愧是你们,连钟哥未来的媳妇都敢骂。”何浪浩调侃道。 龙南箫先是假装无奈扶额,借此掩饰自己的笑容,然后又问道:“你们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吗?”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何浪浩神秘兮兮地对他们说道,他们立刻围过来,就连龙南箫都认真起来听八卦了。 然而这一幕都被刚进来的钟韦权看得一清二楚…… …… 未完待续 第104章 暗生情愫 “老钟!老钟!你别生气啦!” 那晚,钟韦权摔门而出,任凭朱大成等人怎么拉都拉不回来,龙南箫立马追上去,“对不起,我的错,你别生气了。”她走上去想拉住他,他直接躲过。 “团长你竟然也喜欢听八卦!哼!我生气了!”钟韦权抱起双手站在原地,气得脸也跟着红起来。 她一边用手挡住比ak还难压的嘴角,一边道歉:“对不起嘛!再说了,大家当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这事你怎么能瞒着我们啊。” “不是!你别听他们瞎说!我跟何大夫只是普通的战友而已!”钟韦权解释道,丝毫没发觉自己的脸已经红透。 “哎呀!喜欢就喜欢呗,承认又不会掉块肉!我和兄弟们可是非常支持你们在一起的!”她笑嘻嘻地说道。 这时何小萱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钟韦权,该涂药膏了。”她手里拿着一盒专治伤疤的药膏站在雪地里,“咦,团长也在?” 龙南箫一把将钟韦权推到何小萱面前,她微笑着看着两人,“你们聊吧,记得把工作干完就行。”说完,她潇洒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边焦急等待。 “李教官?等我啊?”她来到对方身旁。 李昌霖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些敌人什么时候去处理?” “不必担心,三团去处理了。倒是你,在这里待着还习惯吗?”她转过头来,注视起他那对乌黑深邃的眼眸,里面总有些忧愁。 “挺好的。对了,我想和你说说这个八连的事。” “好。先坐下再说。” 两人搬来椅子围在桌前,便开始讨论起关于八连的问题…… …… 凌晨一点,八连的所有人正在熟睡中,两个人突然踹开宿舍的门把鞭炮点燃扔进去,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瞬间传遍整个宿舍,把他们从床上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 “敌人来了!” 石大牛第一反应就是敌袭,他立即带着全宿舍的战友拿枪冲出去,刚到外面他们顿时傻了眼。 只见一队全副武装的战士站在前方,一些人打起火把在四处走动,而其他宿舍的人也快速赶来了,石大牛一把拉住张霸天问道:“张排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张霸天说道。 “你们的速度太慢了!”一个吼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了两脚,他们正要骂人,结果一转身就对上李昌霖杀气冲天的眼神。 他们只能马上排好队,李昌霖举着火把走到宿舍门前,一手揪住最迟出来的人,毫不客气地将对方拖到所有人面前。 “这种人,是在战场死得最快的。你们的速度,太慢了!”他大声说道,接着一把将人推进队伍,“回去!” 石大牛忽然喊道:“报告教官!时间太短了,我们赶不过来!” “那遇到敌人你也这么跟他说!”他目光凶狠地扫向所有人,“你们是全团的精锐,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而你们的训练会比其他的普通连更加苛刻严格!现在开始格斗训练!这里的格斗可不是花拳绣腿,是一对一的实战!” “还有,抗寒训练是同时开始的!都给我把上衣脱了!”话音落下,所有战士立即脱掉上衣,负责陪练的七连战士纷纷冲上来,八连战士迅速迎战。 此时,龙南箫和钟韦权、朱大成正坐在不远处的山坡上观察训练,三人很是满意地看着指挥训练的李昌霖。 “不愧是教导队出来的,真猛啊!”钟韦权感叹道。 “这才第一天,后面肯定更魔鬼。”朱大成带着一丝惊讶地看着他们往死里打的训练,这哪叫训练,分明是真正的肉搏。 龙南箫的嘴角咧出一个弧度,“还差那么一点意思。” “团长你能别笑吗?我们害怕。”钟韦权和朱大成同时说道。 “少废话,小心我亲自给你们加练。”她侧过头看着他们,他们马上安静了下来。 同时,训练场地上。 李昌霖也脱下上衣,直接点名石大牛与自己对打,石大牛用手指着自己再三确认:“我吗?确定是我吗?真的确定是我吗?” “对,没错,就是你。让我看看你这个最高战力到底有多厉害。”他肯定地说道。 “教官,那都是别人起的外号,你别信啊。”石大牛顿时就慌了,面前的可是能跟团长打得五五开的家伙,谁敢跟他对打,那就是在自寻死路! “快点,别磨叽了。”他已经摆好战斗姿势,石大牛心里暗想完蛋,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冲上去,“啊!”结果被他一招打趴。 石大牛重新爬起来,再次冲上去,结果还是被打趴……那一天,他的惨叫声在整个训练场地上回荡着。 过去三个小时,凌晨加练终于结束,所有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回宿舍,两个战士架起鼻青脸肿的石大牛紧跟在队伍后面。 李昌霖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去拿自己的上衣时发现上衣不见了,殊不知石大牛已经在宿舍里笑得前俯后仰。 “那姓李的肯定不知道我把他衣服藏哪里去了!”石大牛大笑道。 “石大牛,你胆子真大!真不怕挨揍!”其他人惊呼道。 “哼,我向来都是有仇必报。”石大牛一脸不屑,摆出一副傲气十足的姿态。 与此同时,另一边。 李昌霖已经猜到是谁干的好事,他气得一脚踢飞地上的小石子,看来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 龙南箫刚和钟韦权、朱大成交代完一些事情后就往这边走来,“咦?你怎么还在?”她看到李昌霖还在训练场上时,感到一丝惊讶。 “我上衣丢了,找找看能不能找回来。”李昌霖仔细地搜索每个角落,但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找到,他直起腰来准备离开,“算了。” 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显得通红,洁白的雪花轻轻飘落在那身紧实的肌肉上,此刻他身上的所有伤疤都毫无遮拦地展示出来了。 她愣了一下,赶紧扯下身上的大衣盖到对方身上,双手一拉衣服就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别冻着了,赶紧回屋。”她关心地说道。 “谢谢。”他点点头,一股暖流瞬间包住自己的心,感受到对方炙热的目光时,他下意识地移开自己的目光,“额……我……” “怎么了?”她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要注意休息。”他说完就马上离开了。 回到住处,李昌霖赶紧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拿起那件大衣小心叠好,伴随着大衣上散发出淡淡的木草味,他又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不知不觉中露出一丝笑容…… …… 未完待续 第105章 戏技爆棚 1946年12月底,夜晚的南京。 林子远冒着大雪在乱葬岗里拉出陈乔治和赵玉墨,他摇了摇两人,“别再装死了。”说完,他们才睁开双眼。 “你为什么要救我们?”赵玉墨不解地问道。 其实,在他们被特务枪毙之前,林子远就悄悄将彭平诚身边的人换成其他卧底,子弹换成空包弹,在开枪时卧底们都是避开要害打的。 加上其他同志的暗中协助,他们才能活下来,这并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 “你们的身份已经暴露,赶紧逃吧。票我已经帮你们买好了,到火车上会有人接应你们。”林子远没有解释,只是将两张火车票塞给他们。 陈乔治突然向林子远伸出手,虽然他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只要帮了他的都是同志,“谢谢你。后会有期,林同志。” 林子远握住陈乔治的手,“我很期待黎明到来的那天。你们加油。” “我们会的。后会有期。”赵玉墨也和他握了一下手,随后便跟陈乔治一起离开。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林子远拿出一颗红五星,细细端详。是组织,让自己即使身处敌营也不会迷茫…… …… 回到住所,林子远推开门就看到地上有许多血迹,他立即拔枪,警惕地搜查四周,“谁?出来!”他沿着血迹一步步往里走。 血迹到浴室门前就没了,黑暗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蜷缩在角落里,他慢慢靠到墙边开灯,却发现那是孟书娟,她全身都是血,原本是褐色的衣服现在已经变成深褐色。 “孟书娟?!”他惊呼出声。 孟书娟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刚刚有特务跟踪你,我已经把他们全部处理掉了。” “你在哪里发现的?”他走上前去,准备查看她的伤势。 她说道:“乱葬岗。” 听到这三个字时他愣了一下,看样子彭平诚已经开始计划杀掉自己了,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谢谢你,辛苦你了。” “其实你本来就是红党,我都看见了。你演戏怎么能演得这么真实。”她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丝毫不给他移开视线的机会。 “我不承认是为了保护你……” “玉墨姐离开时,我以为今后都要孤身一人在敌营里战斗,一想到这些我就很迷茫……你怎么不早点承认,我以为只剩自己一人了。”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泪水在眼里直打转,他用手轻轻抚过她的头发,目光逐渐温柔下来,“不会的,哪里都有我们的同志。” 他拉起孟书娟来到客厅坐下,拿来一个药箱蹲在她身旁,细心地帮她处理好腿上的伤口,接着递给她一条毛巾和一套睡衣。 “毛巾是新买的,没用过。这是我家里尺码最小的衣服了。你将就一下。”他说道。 “谢谢。”她点点头,然后走进浴室。 此时另一边,在孟书娟的住所附近埋伏着特务的一个小队。 “如果今晚她回来,那卧底肯定是她。”一个特务头子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另一个特务问道。 “据我所知她今天放假,肯定不会这么迟回来。但她今天要是在这个点回来,那肯定是有猫腻。”那个特务头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这时左宇权走上来踹了他们一脚,警告道:“行动的时候不要交头接耳。” 同时,在林子远的住所内。 林子远正在一间卧室铺床,他细心地拿起扫帚扫干净每个角落。 这时孟书娟刚洗完澡出来,她连忙检查腿上的伤口,确定没有粘到水后才放心,她又提了提身上这件比自己大两倍的睡衣,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孟书娟,过来。”林子远的声音从一间卧室传出来,她赶紧走进那间卧室,“怎么了?” “今晚你睡这里。这个是我租房子时多出来的空房间,你尽管放心。”他一边说着,一边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谢谢,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她笑了笑。 “行,先把头发擦擦吧。”林子远把她扶到床上,接着拿起一条毛巾帮她擦头发,另一只手拿起扇子扇风。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抓着衣角摆弄一番,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红党的?” “比你早。”他答道。 “可是你的那些经历……”她仰起头,他也低下了头,两人恰好对视,片刻后他们都慌忙移开视线。 “我的经历是真的。不过进入特务处时我遇到了一个红党卧底,他就是那个引荐我加入的人,也是我的导师。” “可惜后来暴露牺牲了,我便独自一人潜伏在左宇权身边。唉,这都是1933年的事了。”他叹了口气,继续帮她擦干头发。 意识到自己戳中对方的痛处,她连忙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快点休息吧。”他收起毛巾,走出卧室时仍不忘轻手关上门…… …… 第二天回局内上班时,孟书娟刚来到办公室门前就被几个特务拦下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一下子就警惕起来,手悄悄摸到挂在腰间的配枪。 “别紧张,孟书娟。”这时走廊传来一个慢悠悠的脚步声,来人正是左宇权,几个特务立刻让开。 “你想干嘛?”她抬起头盯着那双总是充满阴谋的眼睛,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昨晚夜不归宿,我怀疑你干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说着,左宇权蹲下身,一手用力地掐住她小腿的伤口。 一阵剧痛瞬间传来,她咬紧牙关,表情依然没有丝毫波澜,“你有病是吧?”她的额头青筋暴起,为了不暴露已经隐忍到极致。 “你的腿是不是受过枪伤?”左宇权突然拉起她右腿的裤脚,露出了她那包着纱布的小腿,“那是我的工伤!”她还想掩饰一下。 “继续编。抓起来。”左宇权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直接命令手下动手。 忽然一根拐杖从窗外飞进来,重重砸到想上去抓人的特务脸上,林子远快速翻窗进来,一手接下拐杖,站到孟书娟的身前。 “我睇下,边个够胆过来。”他带着一丝微笑注视着左宇权。 “林子远,你想造反。”左宇权走过来,直瞪着林子远,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孟书娟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劝道:“算了吧,我不会有事的。” 他抬起手来轻抚了一下她的头,语气中充满宠溺,“不会有事的,别怕,相信我。”接着又靠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配合我演好这出戏。” 她惊得瞪大双眼,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当看到很多人都出来围观时,她已经尴尬得想找条缝钻进去。 林子远一转头面对左宇权时,语气眼神都变了,“左宇权,适可而止吧。你可以欺负我,但欺负我的人不行。” “我怀疑她是卧底,她脚上还有枪伤,和我们打伤的一个红党相符。”左宇权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的冰冷,看起来很不近人情。 “我也有,那你怎么不怀疑我?”说着,林子远一把扯起裤腿,露出有弹痕的右小腿,“这么多人有枪伤,你怎么就抓着她不放?” “请你别妨碍我执行公务。”左宇权向前走了一步,林子远仍站在原地。 “这么说吧,昨晚我女朋友跟我一起,怎么可能遇到你们?她的伤就是工作时受的伤,我都看在眼里。她都这么努力工作了,你们竟然还怀疑她是红党卧底?” 突然,他一拐杖重重砸在地板上,语气也从平静变成愤怒。 “反观你们,不抓红党,天天盯着我们这些积极工作的人!把整个组织搞得乌烟瘴气!多少党国的忠臣被你们嚯嚯掉了?净留下一群饭桶!” 左宇权想开口,但完全插不上嘴,其他人也被死死压制着。 “我倒怀疑,你们才是卧底!天天抓人,结果呢?抓的都是自己人!各位大哥评评理,他们做的到底对不对!” 林子远望向其他看热闹的人,他们纷纷议论起来,曾受到二处某小组压迫的他们都觉得非常有道理,都大声斥责左宇权等人的行为。 “就是!姓左的你凭什么欺压我们!” “别以为你有一点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 左宇权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林子远,既然如此,那你就别想再在二处待着。” “正合我意,我早就不想跟你们这群饭桶待在一起。所以我早就申请调职,到一处工作,今早刚报到。” 他不紧不慢地拿出证件,身份那栏清楚写着“一处一科副科长”,“现在,我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下属,我的伴侣。也是在尊重我们吴科长。” 话音落下,他拉起孟书娟的手径直越过他们,走进办公室,那一刻他正式和左宇权决裂…… …… 未完待续 第106章 决裂之后 回到办公室,孟书娟连忙问林子远:“你就这么跟他决裂了?要是影响任务怎么办?” “彭平诚已经准备杀我了,我要是不跑怎么行?不过这也不算是太大的损失,潜伏了这么久谁还没有一点背景力量。” 林子远一脸无所谓地坐在椅子上,他一直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我已经找到铲除彭平诚的方式了。” “是什么?”孟书娟很快就来了精神。 “我之所以站到吴诗希这边,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铲除彭平诚。我跟她说好了,她负责行动,我负责提供情报。” “她当我们的后台好处更大,对我们的任务有很大帮助。”林子远信心满满地说道,然后转过头看着孟书娟,“还有一件事。” 她立刻走过来,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你也有任务,找出潜伏在我们组织内部的敌人。为了不让赵玉墨等人的悲剧重演,我希望你能认真负责点。” 她马上严肃起来,“保证完成任务!”随后便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工作。 自从老余叛变、金陵书店及店员暴露、赵玉墨、陈乔治暴露,他就因潜伏经验、能力过硬直接成为地下组织网的总负责人,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位负责人。 这座城市的整张地下组织网就只有两个总负责人,除了他,另一个人几乎都没有露过面,根本没人知道另一个神秘的总负责人是怎么样的。 林子远心里暗想着,猜测那个人到底是谁,这时电话突然响起,他赶紧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喂,请问是哪位?” “每个角落里都有‘黑影’,里面总有那么一些老鼠。”电话里传出一个温柔又充满力量的女音,如同一缕春风给人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另一个总负责人?竟然是女同志!他心里有些惊讶,连忙回话:“不要随便踏入‘黑影’中,里面除了老鼠还藏着‘毒蝎’,很毒。” “老鼠抓得怎么样了?”电话那头问道。 “有‘4’个人去抓,‘1’个人去买老鼠药,‘4’个人去买笼子。”他答道。 “尽快抓到,最好是彻底解决,我的女儿很怕老鼠。”话音刚落,那边就挂了电话。 他放下听筒话筒,靠在椅背上思索着,黑影也催,看来要加快抓老鼠的速度了…… …… 1947年1月初,李昌霖的死讯传来。 左宇权独自一人坐在酒馆里喝酒,既是为兄弟的死而悲伤,也是为与林子远决裂而难受。回想起决裂那天,也才过去两天。 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林子远对于离开是蓄谋已久的,如果是为了一个女人就与他决裂,那倒不可能,毕竟自己很了解林子远是个怎样的人。 林子远突然调进一处,还选择成为吴诗希的助手,那肯定是遇到更大的利益,最有可能的就是吴诗希在其中煽风点火。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人。“乒!”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他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烈,为什么就连你都背叛我!可恶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傍晚喝到深夜,直到酒馆打烊才醉醺醺地走出酒馆,原本热闹的街道在此时变得格外冷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十分孤独,他走了几步后就醉倒在街上的某个角落里,他举起手中的酒瓶想喝酒,结果酒瓶已经空了。 “林子远你个叛徒!”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大骂出声。 “吴冬曼,你凭什么抛弃我!还有你,李昌霖!你为什么要先走一步!” 他猛地摔破酒瓶,骂了几句后就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那一刻他将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全部发泄出来,但又有什么用?谁会可怜你同情你? “终于找到你了。”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犹如一缕春风让人感到温暖,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吴诗希正站在身前。 “你来干什么?”他瞪着吴诗希,没好气地问道。 “看你这么久都没有回局里,出于担心就来看看你。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不怕伤胃啊?”她刚要伸出手去扶他,不料他突然举起破碎的酒瓶抵住她的脖子上。 他冷笑一声,“你少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林子远调走也是你干的好事吧?” “那就只能怪你没实力留人啰。但我关心你是真的啊。”她轻轻推开瓶子,他又将瓶子抵了上去,“别装了!” “我是真的关心你的好吗!大晚上除了我一个人出来找你,还有谁这么好心啊?”她一把夺过酒瓶,双手捧住他的脸注视着他。 他还想说什么,她却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嘴唇上,“好了,先回去休息吧,别想太多。”她一边说着,一边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恍惚间,他竟然看到了吴冬曼,“真的是你吗?”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拥住对方,紧靠在她的怀里流泪。 “大哥,有事先回去再说可以吗?你都醉成这样了。”她想推开对方,结果他抱得更紧了。 “其实我早就已经原谅你了,你别再抛弃我可以吗?吴冬曼……我想你了。”他靠在她耳边呢喃着,泪水再次模糊自己的双眼。 她愣住了,一种复杂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是愧疚,也有难受,“所以说,不要等失去才懂得珍惜。” 她使劲扶起左宇权,拦下一辆黄包车便送他回他的住所,一路上她都很犹豫,现在正是干掉左宇权的好机会,但又下不去手。 如果当时勇敢一点,把他救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但现实中哪有如果? 来到左宇权的住所,吴诗希费力地将他拖进客厅,把他扔到沙发后累得瘫倒在地,她气喘吁吁地说道:“呼……你怎么这么……重啊!” 歇了一会儿,她立刻起身离开,却被他一手拉住,“别走。”一个呜咽声在耳边响起,她没有搭理,想挣脱对方的手离开。 他忽然用力一拽,她没站稳直接倒在他的身上,正要起身反被他紧紧抱在怀中,“左宇权!你清醒一点!”她瞬间慌了,拼命推开对方,然而无济于事。 他凑近她的脸,“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说话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惊讶得瞪大双眼,“不是……我……你别乱说!” “我就是喜欢你吴冬曼!我不管我们的身份是怎样的,总之我就是喜欢你!”他注视着她,全身都散发出一阵浓烈的酒气。 趁着酒劲,他将深埋在心底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她压根不信,一手推开他的脸,“够了,放开我……” 不等她说完,他就吻了上去,她不由得一惊,完全没想到对方来真的,她还想挣扎一番,但在绝对力量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 未完待续 第107章 被迫合作 第二天清晨,左宇权捂着头缓缓从沙发上坐起,他的头传来一阵阵刺痛,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的事。 当看到躺在身旁衣衫凌乱的吴诗希时,他顿时就慌了,还发现自己光着膀子,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弹起。 “左宇权,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昨晚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今天想赖账吗?”吴诗希一把将他拽回来,双手紧扣住他的脖子,直接贴到他身上去。 “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他紧张地问道。 “你喝醉了,向我表白,还亲了我。”她漫不经心地答道。 “嗯……啊?!”他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昨晚还做了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不过你也太菜了吧,刚扒衣服就晕了。”她无情地嘲讽起对方,又凑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那可是我的初吻,还有昨晚的事,你知不知道对我的伤害有多大?” 他终于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得尴尬起来,“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她用手堵住了嘴。 “别拿醉酒当借口,赶紧拿出补偿,否则我就让你身败名裂。你也不想在达到自己的目标前折在这种事上吧?”她直勾勾地看着他,语气充满威胁。 “你威胁我?”他注视着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倒在沙发上,她没有丝毫慌张,还反问道,“不然呢?” 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她,他慢慢松开手,“行,你说怎么补偿?只要不影响到我实现自己的目标都行。” 她眉毛轻挑,他顿感不妙,“你要对我负责。还有,要随时向我透露你知道的所有情报。要无条件的信任我。” “第一条我可以接受,剩下两条过分了。”他紧皱起眉头,眼神里充满杀意,再次掐住她的脖子按在沙发上,“改了,别逼我动手。” 她微微一笑,似乎很有把握,“你舍得下手吗?” 他犹豫了,手迟迟没有用力,“对,我确实是下不了手,你赌对了。但不代表我可以接受你提出的条件。” “如果你接受我的条件,我就告诉你当年灭你全家的幕后黑手是谁,这不就是你一直都想实现的目标吗?”她又问道。 他顿了顿,内心有些动摇,同时也开始怀疑吴诗希的身份,除了吴冬曼调查过左案,且知道他的目标就是找出当年的仇人,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就连陈权峰都不知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但你必须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调查到的。就到这里,我要回去了。”她一把拉开左宇权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起身离开。 “等等,你怎么不问一下我,我昨天的表白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走上去拉住她的手。 “你想你的吴冬曼了呗,而我只不过是个为了利益甘愿当替身的人罢了。”她淡然一笑,就直接挣脱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午夜时分。 吴诗希正在档案室里整理文件,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她拿出一份文件,望向门边,只见林子远推门而进。 看到吴诗希时林子远愣了一下,来这里是因为今天接到另一个总负责人“黑影”的会面要求,就在档案室会面,结果现在遇到了吴诗希。 林子远正要转身离开,就被吴诗希叫住了,“等下,你来干什么?” “找人。”他说道。 “找‘黑影’吗?别急着否认。”她走上前去,他迅速拔枪抵住对方的头,“既然你发现了,那就别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她却笑了起来,“放轻松点,同志。” “别以为你长得像吴冬曼我就会信你了。”他直接打开保险,准备扣动扳机时吴诗希连忙按下手枪。 “哎哎,我真的是自己人,你别开枪。不信对一下暗号。”她认真地说道。 “以你的能力,肯定已经知道我们组织的暗号了。”他警惕地看着吴诗希,手指搭上了扳机。 她摇摇头,接着清了清嗓子,“每个角落里都有‘黑影’,里面总有那么一些老鼠。”再开口时是一个温暖又充满力量的声音。 这让他想起那天在电话里听到的女声,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的是‘黑影’?” “对。”她说着将一个文件袋递给林子远,“这个是敌人潜伏在我们组织内部的名单,我已经全部列出来了。” 他接过文件袋,心里已经确信吴诗希的身份,她接着说道:“首先就要抓住出卖金陵书店的那个老鼠。” “好。”话音刚落,他便离开了档案室……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推门而进,“敲门再进。”吴诗希一边说着,一边整理文件。 “我也需要?”那人正是左宇权,他关上门,来到她身旁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你想通了?”她问道,左宇权点点头,“对,为了复仇。”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着他,“合作愉快。”说着还伸出手,他握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丝严肃,“合作愉快。” “我们聊聊。”她来到一张桌前拉开椅子坐下,左宇权则坐下在她对面。 “我想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他又问道。 她将一个鼓鼓的文件袋推到左宇权面前,“彭平诚。据调查可知,他这么干是为了获得你家富饶的家业以及你家所具有的种种特权。” 他仔细地翻看里面的证据,眉毛不由得紧皱起来,手中的纸也被抓出皱痕,“原来是这个死老头干的好事。” “除了复仇,你还有别的目标吗?例如继续效忠党国?”她试探性地问道。 “以后呢?我从来都不会忠于任何组织,谁给我的好处多,我就跟谁干。利益至上,吴诗希,懂吗?” 左宇权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瞥了一眼她,“还有,我希望你可以加入我的复仇,因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合作伙伴。” “彭平诚这个人生性多疑,平时总会带着十几二十个保镖,只有在一些大型活动上才会稍微放松一下。”她说着,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思索了一下,忽然想到一条妙计,“我们结婚,举办一场婚宴,在上面杀掉他。然后我接手处长的位置,而你可以更方便地获得你需要的情报。” 左宇权刚说完,她没忍住将口中的茶全部喷了出来,顺带给他洗了把脸,“你认真的?!结婚可不是什么儿戏!” “我的负责说到做到,只是顺便完成我的目标而已。”他认真地对她说道。 “假结婚就行,没必要太较真。再说了像你这种利益至上的人也不适合谈感情,我不想难为你。而且,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我们首先要做到的是不让彭平诚怀疑,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说罢,她立即起身离开档案室。 殊不知,刚刚她跟林子远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此时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趣的人,要装到什么时候?” “你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承认自己的身份呢?我昨晚都这么明确地告诉你了,真以为我是醉酒的?”……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彭平诚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听着戏曲,百川站在旁边帮他捶背,“处长,你看我什么时候才能跟我的老婆孩子团聚?” “只要你把所有红党联络点和他们地下组织成员找出来,你就能和他们团聚了。”彭平诚说道。 这时一个特务走进来对他说道:“报告处长,目前左宇权、吴诗希、林子远都没有什么动静。” “好,继续监视,时机成熟就悄悄把他们干掉,然后再把陈权峰拉下来。这样就没有人能阻止我爬向更高处了。”彭平诚说道。 “是。”那个特务应道,接着马上离开。 除了那些敏感的人,根本没人能察觉到彭平诚正在策划着夺权的事,他的目标就是先控制整个保密局,再一步步爬上权力的最高峰,获得更多更大的利益…… …… 未完待续 第108章 一网打尽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几个特务押着一个女人来到一处空旷的雪地上,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她瑟瑟发抖地站在雪地里。 “你还有什么遗言?”一个特务问道。 “我们跟百川那个叛徒不再是亲人!”女人挺直腰杆,愤怒地说道。 “你就不能为了孩子着想吗?”那个特务问道。 “哼!你也知道为孩子着想,那为什么不放过他!”女人反问道。 特务转过身,立即下令:“开枪!” 一阵枪声响起,随后特务们离开了雪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孟书娟飞快跑到雪地里,当看到女人的尸体时,她心里一紧,跪倒在尸体旁,“春梅?!对不起,我来迟了。”她推开堆积在尸体上的雪,在女人怀中发现一个婴儿。 她双手颤颤巍巍地抱起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婴儿,在婴儿的包袱找到一张纸条,她拿出纸条展开来看,上面有一行字,“叛徒就是百川,请组织一定要严惩他”。 她藏起纸条,然后将尸体就地掩埋好…… 来到林子远的住所,孟书娟瘫坐在地上,林子远立刻走过来扶起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关心地问道。 她将一张纸条递给林子远,“已经确定了,出卖金陵书店和赵玉墨、陈乔治的就是百川。” “很好,我们该行动了。”他瞬间来了精神。 “但是我去迟了一步,春梅和她的孩子都牺牲了。我本来答应她一定会救她和她的孩子出去的,可是……” 讲到这里,孟书娟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林子远将她拥在怀里,双手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不怪你。” 调整好状态后,林子远便跟孟书娟讲述行动计划,“我已经跟其他同志商量好了,我们明晚在鹅毛街二十八号住宅设下陷阱,将内鬼和特务引出一网打尽。” “好,我会全力配合的。”她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认真地说道…… …… 第二日夜晚。 林子远和一百多人聚集在二十八号住宅内,百川就在其中。这些人都是潜伏名单上的人,他今天随便找个理由就把他们都引出来了。 “我就是你们的总负责人‘毒蝎’,今天叫你们过来是为了找出隐藏在其中的内鬼。”林子远坐在所有内鬼面前,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你不是说有特别任务吗?”百川有些激动地问道,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总负责人的真面目。 “对,特别任务就是找出内鬼。百川,你的妻儿已经被特务杀死了,你还要继续为他们卖命吗?”林子远问道。 百川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他直接拔枪指向林子远,“你少骗人了,乖乖束手就擒,我保你一条生路。这里都是国党的人,你别做无谓的挣扎。”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拔枪指向林子远,他依然很淡定地喝茶,“你们这些老鼠一个都跑不掉。” “死到临头你还这么嚣张!”百川骂道。 结果话刚说完,他们的口鼻都不受控制地流出鲜血,紧接着纷纷倒地身亡,“我准备的茶,好喝吗?里面还加了我为你们精心挑选的毒药。”林子远微笑着说道。 百川也倒了下去,死前还想开枪攻击林子远,他一脚踢开对方的枪,接着不慌不忙地从后门离开。 不过一会儿,彭平诚就带人赶到了这里,“快进去抓住他们的总负责人!”他命令道。 五个特务率先撞开门冲进屋内,结果发现屋内只有一地尸体,彭平诚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来到百川身旁踹上几脚,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气得半死。 “狡猾的毒蝎!要是让我抓到你,定会让你碎尸万段!”彭平诚怒吼着,他立功的计划直接泡汤,还损失了一群眼线,差点没被气死。 彭平诚刚要走出屋内时,一阵火光忽然在他身后亮起,下一秒他就被袭卷而来的热浪掀飞出去,爆炸瞬间摧毁了一间屋子…… …… 第二日,彭平诚已经出手术室,而他的病房也被特务严控把守着,根本没人能靠近,就连医生护士都要经过层层检查才能进去。 同时在医院对面的饭馆内,左宇权和吴诗希正坐在包间的窗边观察彭平诚病房的情况,吴诗希拿起几颗花生往嘴里送,满是一副悠闲的样子。 “我们的计划不能进行了,你都不着急吗?”左宇权问道。 “而你不也当了代理处长?总有机会的,得沉住气,才能达到目标。”吴诗希不紧不慢地说道。 “你能保证他这段时间不会有什么小动作?我要的就是他死。”左宇权眉头一皱,目光透露出一丝不满。 “既然你希望我帮你复仇,那你就要听我的。相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地向他保证。 “那有你这么干的吗?竟然将组织的眼线通通杀掉了!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通敌吧?”左宇权气愤地说道。 “这只是一次失误,我本来想把锅甩到红党身上的,但我的人又不知道那些是组织的眼线。”她解释道。 左宇权气得一拳重重砸在桌上,他一把揪住吴诗希的领子提到自己面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只是我还不想揭发罢了!” 她故作惊讶,“你说什么呢,我可是你最好的合作伙伴。再说了,我手里都是你的把柄哦,要是我少根头发,你也别想好过。” 说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得意地看着他,他顿了一下,抓住她衣领的手越抓越紧,“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是红党?你别以为我不敢跟你鱼死网破。” “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就没有信过我。你真厉害,竟然查出来了。”她没有丝毫惊慌,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以我的原则,你是不可能活到明天的。” “但你一次又一次地放过我,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可能继续当合作伙伴的。好好考虑一下,跟谁的利益更大。” 她扯开抓住自己衣领的双手,若无其事地推门离开。 左宇权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为了自己的利益,这次必须作出违背组织的决定,但他的内心没有多大波澜,毕竟自己只在乎利益…… …… 次日下午。 林子远在报纸上收到“黑影”的消息,上面写着对他任务顺利完成的夸赞,还有一则令他震惊的消息,“黑影”成功地将左宇权拉到地下组织这边了。 不管左宇权是不是自愿的,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不愧是‘黑影’,连最棘手的问题都解决了。”他赞叹不已。 这时孟书娟突然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继续待命。”林子远答道…… …… 未完待续 第109章 拿下高地 1947年3月下旬至4月中旬,国党打通津浦铁路徐济段,占领鲁南红区。由于此次敌军改变战法,行动谨慎,我军几次歼敌均未成功。 5月11日至13日,国党74师在83、25师的掩护下北进,先后占领杨家寨、佛山角、马牧池等地,准备在14日攻占坦埠。 而在12日,陈、粟等改变决心,依据目前形势重新部署,以第1、4、6、8、9纵队和特种兵纵队作为主攻;第2、3、7、10纵队担任阻援;另外还有地方武装牵制各路援敌,在敌后袭扰破坏。 13日晚,一纵三师攻占曹庄及其以北高地,逼近蒙阴,正面阻击国党65师;为割断74师与25师的联系,纵队主力已经攻占黄斗顶山、尧山等要点。 此时,还剩下天马山。天马山上的战斗正激烈,主力各部从各点击破敌军防线。 “一团的给我加把劲!其他团都已经上去了!”钟韦权冲一团的所有战士大喊起来。 “报告副团长,敌人所处位置刁钻,我们很难攻上去!”陈凡一边喊着,一边攻击上方的敌人。 不过一会儿就有些战士倒了下去,何小萱毫不犹豫地带着卫生小队冲上去救人,这时敌人的机枪手突然调转枪口朝他们横扫过去,一下子又死了几个卫生员。 钟韦权赶紧爬上去,冒着危险将离自己最近的何小萱拉回阵地,“你傻吗!直接往前冲!看不到上面的敌人吗!” “没事吧?”他压低身子检查对方的伤势。 “只是擦伤而已。”何小萱委屈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撕下布块包扎何小萱的伤口,“再遇到这种情况,没我的命令不能上去。” “可是……” “这是命令!我不希望你们救不到人还把自己的生命搭上去!”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接着让卫生员把她带下去。 同时,在另一处作战的龙南箫及时带队赶到这处位置刁钻的高地,她压低身子来到钟韦权身旁。 “团长你终于来了!”钟韦权一直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喜悦。 “看来钟副团长是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啊。”龙南箫看了一眼对方,又转过头观察敌人高地的情况。 这时朱大成主动请缨,“团长,让我们上吧!我们三营一定会攻下这个高地!” “先让你们营的八连上,二营的炮排负责重火力支援,其他部队负责掩护。”龙南箫对朱大成说道。 “是!”朱大成立马往后方走去。 阵地后方,刚执行完任务的八连正在休整,李昌霖小心地拿出一小块硬梆梆的饼干啃了起来。 “连长,我们好冷。”黑马声音哆嗦地说道。 “再坚持一下,等这场战斗胜利我们就能生火了。”李昌霖说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所有人立刻起身立正,只见朱大成快步走向他们。 “八连的,现在马上去打敌人的高地!争取撕开一道口子,让后面部队顺利攻上去!”朱大成命令道。 李昌霖挺直腰板,向朱大成敬了一个礼,“是!八连保证完成任务!”说罢,随即带着八连赶往阵地最前方。 与此同时,阵地前沿经过敌人几轮炮火攻击,几乎被削平。八连的战士们穿过阵地前沿,趁着夜色悄悄靠近敌人的高地。 “你们来得真是时候,战斗刚刚结束,敌我双方都在休息。”一直隐藏在灌木丛里的龙南箫突然开口说话,让他们都惊了一下。 “龙团长,你怎么能来这里?你应该待在下面指挥部队的。”李昌霖挪到龙南箫身旁,带着担心提醒对方。 “我准备在你们成功之后,就带人冲上去。”她说道,李昌霖等人转头一看,发现许多战士正藏在灌木丛中。 “那你注意安全。”李昌霖对她说道。 “你也是。能不能顺手拿下界碑就看你们了。”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也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迅速行动起来。 趁着敌高地休息的间隙,八连从两侧潜入高地,探照灯的灯光扫来时,李昌霖立即躲到掩体后面,石大牛紧跟其后。 “你负责哨兵。”他对石大牛说道。 石大牛点点头,便带着几个战士绕过探照灯摸到哨塔下,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两个哨兵,接着继续前进,随后,李昌霖带剩下的人潜入敌人的高地指挥部。 而另一侧,张霸天等人已经控制敌高地的炮兵阵地。黑马拔出大刀,最后一个敌人倒了下去,“全部干掉了?”王二虎问道。 “对。”黑马点点头。 张霸天检查一遍炮兵阵地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后便下达命令:“所有人,现在去和连长会合。” “是!”战士们整理好装备,立刻前往敌人的高地指挥部。 此时在敌高地指挥部这边,李昌霖和石大牛刚带人冲进去时,就看到五挺重机枪架在门前,“突突突!”一阵阵火舌突然冒出,数十个战士瞬间倒地死亡。 李昌霖迅速躲到堆起的沙包后面,石大牛等人则躲到墙后,“连长有埋伏!”石大牛喊着,立马举起冲锋枪反击。 “他们就这点人,硬上!”李昌霖一枪击毙了一个重机枪手,接着退子弹又击毙第二个机枪手。 高地下,司号员站起来吹响号角,“冲啊!”所有战士毫不犹豫地冲上高地,龙南箫率先冲入敌阵,举起冲锋枪横扫敌人。 钟韦权跳到她身后一枪托干倒试图偷袭她的敌人,朱大成也在这时来到她的身边,“团长你小心点。”他们异口同声地提醒道。 “不是还有你们吗?”她放心地把后面的敌人交给他们。 同时一营二营已经攻入敌高地指挥部,在八连的配合下顺利拿下敌高地。 战斗结束后一团没有停下休息,而是跟随大部队打到界碑,一鼓作气地攻下了界碑这个要点,并歼灭国党25师一部…… …… 临近凌晨,一团在界碑暂时休息。 “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钟韦权一手揪住何小萱质问道。 “我那是尽我职责救人!”何小萱不服地看着他。 “你……” “适可而止,老钟,再怎么样你都要好好跟你的媳妇说话啊。”钟韦权还要再说下去时,龙南箫走过来阻止了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团长,还开玩笑!”钟韦权急得喊了起来。 “够了!现在去布置接下来的任务。”龙南箫随即命令道。 “是!”钟韦权只好离开这里,去找那三个营长开会。 龙南箫轻拍了一下何小萱的肩膀,“不要多想啊,老钟那人就这样,不会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要往心里去啊。其实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的。”何小萱淡淡一笑,便转身去治疗伤员。 这时一只手把水壶递到龙南箫面前,她转头看见李昌霖正站在身旁,“喝点水,箫子。”他带着一丝笑容注视她。 “谢谢。感觉如何?”她接过水壶喝水。 “还好。”他说道。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一团团长在哪里!师长命令!各团团长马上到指挥部开会!”只见两个战士一边跑一边喊道。 她连忙把水壶还给李昌霖,飞快追上那两个战士,“注意安全!”他大声喊道。 “你也是!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你去做呢!”不远处传来她的声音。 他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看得入迷,直到石大牛叫他才回过神来,“哟哟哟,连长你不会对团长有想法吧?” “别瞎说。”他瞪了石大牛一眼。 “你的眼睛都快贴到人家身上去了,还说没有?”石大牛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滚。正事不想,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狠狠地踹了一脚石大牛…… …… 未完待续 第110章 阻击援敌 14日,国党74师向孟良崮、垛庄方向撤退,华野立即追击。 担任正面攻击的第4、9纵队彻夜攻击,攻占唐家峪子、赵家城子一线。同时,第1纵队迅速行动,协助第6纵队攻占剁庄。 华野总指挥部。 “昨晚,1纵3师攻占曹庄以北高地;主力攻占黄顶斗山、尧山、天马山、界碑等要点,并歼灭敌军的25师。” “8纵主力攻占桃花山、磊石山、鼻子山等要点;一部占领孟良崮东北的横山、老猫窝。第4、9纵队占领黄鹿寨、佛山及马牧池、隋家店一线。6纵在今日抵达垛庄西南观上、白埠地区。” 一个战士把各纵队的战斗情况全部报告给首长等一些高级指挥员。 “很好,命令各纵队,务必保持警惕,注意敌军动向。”首长说道。 “明白!”战士应道…… …… 次日夜晚。垛庄战场上,第1纵队顺利与第6纵队会合,并全力进攻垛庄。 一团跟着先头部队攻入垛庄,在敌军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后面部队接着猛攻入垛庄,很快就摧毁敌军的第一道防线,剩下的敌人全部退入垛庄内,仍在顽固抵抗。 “不要漏掉任何一个角落!”龙南箫说着,快速给自己的冲锋枪换弹。 他们走过拐角时,躲在暗处的敌人突然开枪袭击,几个战士来不及躲避倒地身亡,龙南箫立刻躲在墙后,一梭子弹扫到墙边上,激起阵阵尘土。 “李教官!”她转头冲李昌霖喊道。 “知道!”占据制高点的李昌霖马上寻找敌人,锁定敌人的机枪手将其击毙。 其他战士立刻开枪反击,很快就清空躲在角落里的敌人,“三营的加快速度!”冲在最前面的朱大成喊道。 龙南箫加快脚步跟到朱大成身后,“团长你别来前面,太危险了!”朱大成连忙说道。 “谁规定团长不能往前冲了?让开!”龙南箫一把推开朱大成,跑到队伍前面,“三营的跟我冲!” 冲到垛庄中心时他们与另一支部队相遇,由于正处夜晚,为了快速完成任务不惊动敌人都没有打火把,所以谁都看不清谁。 两个部队同时举枪,都警惕地盯着对面部队,就在双方要僵持不下时,对面部队突然吹响冲锋号。 “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朱大成大声问道。 “华野第六纵队……你们又是哪个部队?”对面部队传来一个声音。 “我们是第一纵队的!自己人!别开枪!”朱大成喊道。 两个部队这才放下枪,“原来是兄弟部队啊,差点以为是敌人。”对面部队的指挥员朝他们微笑一下,便带队离开。 “待会战场上见。”龙南箫挥了挥手,“走!清理残敌!”一声令下,三营再次奔跑起来…… …… 15日晨,第6纵队在第1纵队的协同下攻占剁庄,而第8纵队攻占万泉山,同第1、6纵队打通了联系,在芦山、孟良崮地区形成对国党第74师的包围。 剁庄内,各个部队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命令继续进攻。 “团长!上级命令,我们现在立刻赶往芦山!准备总攻!”何浪浩拿着一封电报追上龙南箫,大声说道。 “所有人!全速前进!”龙南箫转头喊道,接着拿起冲锋枪大步追上队伍…… 15日13时,华野发起总攻,各部队从四面八方进攻,第74师竭力顽抗。战斗异常激烈,每处阵地都被反复争夺过。 芦山战场上,一纵队一师的二团付出大量人员伤亡的代价后,终于打下敌军的一个据点,结果敌军再次卷土重来,带着猛烈的攻势袭来。 “团长,他们这次多了很多人!我们撤吧!”政委对龙天啸说道。 “就算是全军覆没,我们都不能让他们轻易得到阵地!为了打下这个阵地,我们死了多少同志?绝对不能辜负他们。” 龙天啸缓缓来到一挺轻机枪前,挪开压在上面的尸体,便站在前面架起轻机枪瞄准从下方冲上来的敌人,接着扣动扳机疯狂扫射。 其他战士也立刻反击,死守在阵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正在尽力抢救伤员的卫生员逐渐崩溃。 “我跟你们狗日的拼了!”一声怒吼,那个卫生员拿起一捆手雷弹,他直接冲进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打得正激烈,一颗子弹突然击穿政委的脖子,鲜血溅得龙天啸满脸都是,他赶紧拿出纱布压在对方脖子上,但怎么也止不住。 “不会有事的!政委,你坚持住!政委!” 最终政委因失血过多而死,他慢慢松开抓住纱布的手,看到四周都是断胳膊断腿的伤员,他们痛苦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下一秒就死在了敌人枪下。 “啊——”他愤怒地大吼起来,一把扛起机枪直冲下去疯狂扫杀敌人,杀红了眼,完全感觉不到子弹打在身上的痛苦,倒地后又重新爬起来,直到再也爬不起。 眼看敌军就要重新夺回阵地时,一团终于突破重重障碍赶来支援,将那股敌军全部歼灭。 “快点救人!”钟韦权命令道。 战士们马上搭救二团的伤员,龙南箫穿过人群,仔细在人群里搜寻着,但怎么都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就快要急疯时。 “箫子。”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转身发现,龙天啸就扶着树干站在自己身后,身上的军服早已被鲜血染得分不清颜色。 “哥!”她毫不犹豫地冲向龙天啸,紧紧拥住对方,他也紧抱住她,此刻两人都止不住地流出眼泪。 “我没事,你别哭,还有这么多人在呢。”他双手捧起她的脸,用手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们要是再来迟点你就没命了。我不敢想,如果你……”她抓紧了龙天啸的手,哽咽得说不出话。 “不会的,不会的。好了,战斗还没结束,你先去吧,我在后方等你凯旋归来。”他扶正她的帽子,轻轻拍掉她身上的尘土。 此时,部队已经集合准备继续进攻,她点点头,便快步离开,“等等箫子!”龙天啸又叫道,她停下脚步转身看过去。 “我爱你妹妹。一定要活着。”他眼中充满对龙南箫的爱意和不舍。 “我也爱你,哥。我会的。”她又抱了一下龙天啸,随后就立刻跑过去跟上部队了。 看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直至消失,龙天啸才在两个卫生员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担架上,被抬下战场…… …… 夜幕再度降临,但战斗依然在激烈地进行着,所有战士几乎没有休息过,更没有吃过东西,就这么从天亮打到天黑。 战场后方。 “骨头很硬,但我不管,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把它咬碎咽下去!现在国党11师、65师、25师、83师等敌军正在向74师靠拢!阻援部队也在全力阻击援敌,我们必须马上歼灭74师!” “不要说坐不到!”师长一脸严肃地看着众团长。 “师长,二团怎么办?他们团长受伤了。”龙南箫突然问道。 “暂时归你指挥!龙南箫!”师长说道。 “明白!”龙南箫立马挺直腰板,向师长敬了一个礼。 “回去,配合好其他兄弟部队,也要打好这场仗!”师长话音刚落,团长们就马上离开后方,返回战场…… 战斗持续到16日上午,我军攻占了雕窝、芦山,敌军74师阵地全部丢失。 但当核算俘虏人数时,发现歼敌数与该师编制数相差万余人,各部队随即展开搜索,最终将74师及83师1个团余部全歼,并击毙张。 这场战役就此结束…… …… 未完待续 第111章 意外问题 17日,一团回到根据地作暂时休整。 只见许多武器被堆放在会议室前,战士们围在一起,都激动得不得了,“这些是上级给我们分配的武器。”钟韦权对他们说道。 “都是冲锋枪啊!这下不止团长和八连的有冲锋枪了!”赵成胜笑得合不拢嘴。 “92式步兵炮?!这次我们是打了金窝吗?”看着面前的两挺大炮,陈凡惊得大叫一声。 “这下不愁没子弹了!哈哈哈哈哈!”朱大成的笑声瞬间盖过所有人的声音,他仔细检查那些子弹和步枪。 不知何时,龙南箫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前,“收敛一点,朱大成。现在你们三个营长把武器合理分配一下。”话音刚落,朱大成立刻收回笑容。 “这里交给你负责了啊。”她拍了一下钟韦权的肩膀,不等对方有任何异议就快步离开…… 后方战地医院。 龙南箫轻轻推开一个病房的门,把两个鸡蛋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只见龙天啸正躺在病床上熟睡,她走过去小心地帮他盖好被子。 “箫子!”龙天啸突然惊醒,立马从床上爬起。 看到龙天啸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珠,她赶紧拿出手帕擦去对方额头上的汗,“怎么了?你做噩梦了?” “我看到了那些牺牲的同志,还有……我们的父母亲……昨天我收到你的阵亡消息,看来是误传的,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他扶了扶额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她坐到龙天啸身旁,将他揽入怀中,“别想太多,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进来。”龙南箫的话音刚落,李昌霖便推门而进。 他向她敬了一个礼说道:“报告团长,纵队开会,连级以上的干部都要参加,钟副团长让我过来催促你快点过去。” “知道了。哥我先过去了。”她松开揽住龙天啸的手,立马起身,龙天啸一把拉住她的手,“我也去。” “可是你还受着伤……” “一点小伤而已,我现在就出院。”龙天啸掀开被子,套上军服穿上鞋子后就直接离开病房。 她看了一眼李昌霖,说道:“走吧,不用担心我哥的。” “嗯。”李昌霖应了一声,便和她一起离开病房,跟上龙天啸的步伐…… …… 师部会议室内。 龙南箫扶着龙天啸坐下,然后坐在他旁边,李昌霖搬来椅子坐在两人后面。 这时师长也进来了,他扫视一遍会议室内的众人,才发话:“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会议开始。” “龙天啸团长真是尽职,就算是受伤也要坚持参加会议。”师长看了一眼龙天啸。 龙天啸挠挠头笑道,“一点小伤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好。说到正事,上级可能会在七月分兵进行作战,我们1纵和4纵为第一路,西进作战,你们各个团都要做好准备……” “另外,说到上次的战役,你们各团的问题所在。”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紧张认真起来。 师长的目光落在龙天啸身上,“二团做得很出色,死守阵地直到支援到来,没有让敌人占到半点便宜,整场战役里表现很好。” 龙天啸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心里像吃了蜂蜜一样甜滋滋的,龙南箫戳了一下他,小声说道:“你别太嚣张。” “一团和三团的表现非常出色,各方面都做得很好。但还存在着一些问题。”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紧张起来。 师长又扫了所有人一眼,“我想知道,李昌霖是哪个部队的。” 话音刚落,李昌霖立刻站起身来,“报告师长,我是第一团第三营第八连的连长李昌霖。” “由于你们连的贸然行动,差点导致你们全团暴露在敌人视线中,破坏整个计划。你怎么搞的?知道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吗?”说话间师长手中的铅笔已经断成两截。 “对不起师长,是我指挥失误。当时我们只想着救人,冲动了。”李昌霖低下头,垂在衣角边的手不由得握成拳头。 “这就是你不及时上报的原因?白白死了二十多个人!连你的团长都不知道!”一声怒吼让桌子都晃了一下,接下来他遭到师长的一顿大骂。 龙天啸瞥了他一眼,又拽了一下龙南箫的手,凑到她耳边说道:“我觉得他有问题。在那个关键时刻突然出击,又不上报,不仅救不 了我们二团,还会害死你们一团。” 这件事,她也是参加会议时才知道的,“这件事是一个意外,你别多想。” “不上报,那绝对有问题。别忘了之前我说过什么。”龙天啸小声对她说道。 突然一个人说道:“我怀疑李昌霖有通敌的目的,因为发生这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我个人建议对他进行调查。” 那人话音刚落,她迅速起身,“师长,这件事不全是李昌霖的问题,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时刻关注各支队伍的动向。” “另外,我希望某些同志不要乱说话,这事就是个意外。我会亲自调查清楚的,我们团的人还轮不到你来建议。” 她微笑着注视那个说话的人,眼神带来的威慑让那人立刻安静下来。 “你们团的事你处理,三天之后把报告交给我。我相信你。”师长的火气降了不少,语气逐渐温和。 “谢谢师长。”她礼貌地以笑容回应,又用眼神警告一下那个乱说话的人。 会议结束,离开会议室后,龙南箫一把将李昌霖推到角落里,直视他的双眼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上报?” 李昌霖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他的眼睛渐渐红起来,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对不起,都是我自作主张,连累了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上报,还要等师长亲自点名?”她努力保持冷静地询问他。 “当时敌人手里有我们的人,我们都想着救人,然后就……冲动了。我准备上报了,只是没来得及。对不起。”他解释道。 “人救出来了吗?”她又问道。 他摇摇头,她眉头锁得更紧了,“回去配合调查,检讨书两千字,还有处分。禁闭一周,好好反省。”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团长!” “走吧,配合调查。”钟韦权拦下李昌霖,朱大成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和钟韦权一起架着他回团部。 另一边,龙南箫扶着龙天啸回到二团团部,“你一定要小心一点,注意下李昌霖。”龙天啸还是不放心,又提醒了一遍。 “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我希望你别这么快下结论。”她说道…… …… 未完待续 第112章 我一直都相信你 次日中午,张霸天、黑马、王二虎三人找到龙南箫解释,“团长,这件事其实不关连长的事。”张霸天说道。 “所以呢?”龙南箫头也不抬,依然在埋头工作。 “我们都有责任,是我们三个急着救人带的头,连长也是刚知道,但他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身上。”王二虎说完,他们都羞愧地垂下了头。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会受到惩罚,不用再跟我解释什么。”她淡声说道。 “可是,有的人怀疑他是国党卧底,都传谣说他是假投靠我们组织。团长,我们的连长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不该被关禁闭受处分!”黑马说着,情绪突然有些激动。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慢慢抬起头看着他们三人,“你们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既是因为他包庇下属,又是为了保护他,更是为了你们。” “你们也要关禁闭一周,别以为什么事都给你们连长承担了。要是还有下次,你们都别想再留在一团。” 三人似乎不满意她的回应,她慢慢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才继续说:“关于李昌霖的传言,我会处理好,你们别再冲动行事就行。” “是,谢谢团长!”三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 忙完之后,已经到晚上了。 龙南箫推开禁闭室的门走进去,看到她时李昌霖立刻起身,“箫子……” “坐下吧。”她拉出一把椅子坐在李昌霖对面。 “你肯定也听说过我的事吧?我真的不是卧底……”李昌霖还想继续说下去时,她就开口打断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双眼闪过一丝光芒,不再是充满难受。 “你的事我都知道,那些乱说话的人我亲自处理了,你要做的就是在这里反省。”她说道。 “谢谢你,箫子……咳团长。”他侧过脸迅速擦掉从眼角流出的泪水,他也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做不到。 “毕竟我跟你一样,都是个护犊子的人。我很讨厌那些对我的人指手画脚的家伙。”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然后又细细观察一下他的表情,“现在还委屈啊?要不我让那些造谣的家伙过来向你道歉?”她托起腮,注视着他的双眼。 “没,我很高兴你愿意相信我。也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我好像没帮过你什么,也帮不了。你真是越来越强了。” “其实我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也可以这么强大。还是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你跟所有女子都不一样。”他也注视起她,眼里透露出对她的敬佩。 她骄傲地笑了起来,“谢谢。”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条路?”他又问道。 “一是救国,二是信仰,三是野心。即使我会遭受很多偏见,但也只能让我越挫越强。”她自信地说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 得到允许后,他深呼吸几口气,鼓起勇气问道:“额那个……你对感情方面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原因就是,我不需要。”她直接回答。 “为什么?”他追问道。 她挑了一下眉毛,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他:“这明明是我的事,你怎么比我还急?如果你真的很需要一段感情,我倒可以介绍文工团的同志让你认识一下,反正你都三十多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没有想过会有人喜欢你?”问出这句话时,他觉得脸有些烫。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知道,我倒是喜欢过一个人,但表白没成功,之后就再也不想喜欢别人了。” “什么?!那个人是谁?”李昌霖不由得感到震惊。 她一边回忆留学的那段时间,一边说着: “嗯……我是在苏留学时认识的,他在伏龙芝军事学院,我在这个学院隔壁的学校。听说他是从黄埔军校来的,他的枪法和你一样厉害。” “与他相遇那天,我正在逛街,遭到几个流氓骚扰,正当我要一对五时他出手了,他保护我的样子真帅,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不过他只告诉我他的小名,不肯告诉我他的大名。” 讲到这里,她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又很快恢复正常,“后来我一直在追求他,可惜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我放弃了。为情所伤啊,以至于我到现在都不想再谈什么感情。” “他的小名是什么?我之前也在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过,说不定认识他。”李昌霖说道。 “李仁。”当听到这两个字时,他心里惊了一下,顿感熟悉,仔细一想,那是自己之前在苏留学时为躲避某个热烈的追求者而取的小名。 “那你有跟他说过你的大名吗?”为了核实心中的猜想,他又问道。 “没,我也说了小名,因为我想等我们在一起时再说大名。”她答道。 “你的小名是什么?” 他继续询问对方。 “箫箫。你不用找,他早就牺牲了。”当这条名字在她口中脱口而出时,李昌霖愣住了,一段记忆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年,在伏龙芝军事学院大门前。 一个披着长发、身着蓝色西式裙的女生站在哨岗边等人,凉风轻轻拂过她那张俊美的小脸,当看到他时,少女的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过我们不合适。”他无奈地看着少女。 “这次是来告别的。我决定放手了。对不起,是我的追求太热烈了,给你造成不少困扰。”少女诚恳地向他道歉。 “那就再见了。”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少女却拉住了他的手,“等等,让我拥抱一下你吧,就一次。”话音落下,她轻轻踮起脚尖,小心地抱了一下他,然后便离开了。 回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她果真做到了…… “李教官,你怎么了?”龙南箫拍了一下正在神游的李昌霖。 “其实他还活着。”他说道,此刻内心很激动,又很后悔当初拒绝龙南箫。 “活着也不关我事。天色不早了,休息吧。” “等等……”不等李昌霖说完,她起身拉好椅子,随后快步离开禁闭室。 他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 第二天早上,石大牛拿着两个窝窝头走进禁闭室,“连长,起来吃早餐。”石大牛来到他床边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你干啥呢!”李昌霖揉着惺忪的双眼,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我原本想着关禁闭可以补个好觉,你竟然还来打扰我。” “不可以,你不能偷懒。”石大牛说道。 他拿起一个窝窝头边啃边说,“昨晚,团长跟我谈了一晚上的心了。你说,她突然跟我说她的经历是什么意思?” “那说明她对你有意思呗!之前都不见她跟我们谈心讲经历,你们俩绝对有戏!连长,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哟!”石大牛说着,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笑容。 “唉,别想了。都怪我,害得她对感情有阴影了。”他摇摇头,脸上充满忧愁,又有些愧疚。 石大牛听得一头雾水,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 未完待续 第113章 命太硬的箫子 七月分兵,华野兵分三路战斗,第一路为第1、4纵队,第二路为第3、8、10纵队,第三路为第2、6、7、9纵队。然而战斗却接连失败,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7月14日—7月26日,邹县战役、滕县战役一纵队均失败。 进攻滕县的第一日。 天空阴沉,尘土飞扬,炮火连天,尸横遍野……一纵队一师阵地上,在进行几轮进攻后,各部死伤无数。 “团长!敌人火力太猛,我们攻不上去!”钟韦权焦急地说道。 “让他们别再进攻了!先撤下!”龙南箫躲到战壕下,迅速装填子弹换弹匣。 另一边,八连已经打到敌人的炮兵阵地附近,李昌霖正要继续强攻时就接到了撤退命令,“连长,团长下令撤退了!”石大牛说道。 “等我打下这个炮兵阵地先!”李昌霖躲在高处,一边说着一边开枪击杀敌阵上的炮兵。 “可这是团长的命令!”石大牛说道。 “邹县那战我们失败了!但现在我们快成功了,你们甘愿放弃吗?”李昌霖反问石大牛,对方欲言又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一些战士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下去,李昌霖立刻寻找敌人位置,隐藏在暗处的敌神枪手已经锁定他的位置。 “去死。”他的手指搭上扳机,轻轻一扣,伴随着一声枪响子弹疾速飞过去,李昌霖早已察觉到危险,迅速缩回身体,但还是慢了一点。 子弹直接打碎瞄准镜击中李昌霖的右肩,他靠在岩石后,吃痛地拉回自己的枪,看到坏掉的瞄准镜时他心里瞬间燃起一阵怒火。 来不及调整位置,又有几个敌人爬上来袭击他,他立马用枪杆挡住同时劈来的五把大刀,他想反击,无奈寡不敌众,只能被死死地压制。 眼看就要死在敌人的乱刀之下,龙南箫突然冲上来开枪扫死那五个敌人,“快走!就你没撤了!”她跑过去扶起李昌霖,以最快的速度往下冲。 而朱大成则带着三营在前面抵挡敌军,为其他部队争取撤退时间,“团长!快点!”他着急地冲他们大喊。 此时敌神枪手慢慢调整枪口瞄准李昌霖,龙南箫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她一手推开李昌霖,一颗子弹瞬间击穿她的左胸,她倒在地上,止不住地口吐鲜血。 李昌霖没站稳也跟着跌倒在地,顾不上自己的伤,他一把将她拉到一棵树后,慌忙扯出毛巾压在她的伤口上。 突然一轮炮火袭来,他双手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用身体护住对方,缩在掩体后躲避炮火袭击,溅起的阵阵泥土全部撒到两人身上。 “救人啊!”他急得冲战友们大喊,但敌人火力太猛,他们压根上不来。 他又看着躺在怀中的龙南箫,她的脸色像一张白纸一样,惨白毫无血色,伤口上的白毛巾已经变成红毛巾,呼吸十分微弱。 “坚持住,别睡着!”他说道。 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视线逐渐模糊,感觉到自己呼吸声越来越轻,她吐出最后一口血后就失去意识了。 “龙南箫!不——”他崩溃地大喊起来,却也无能为力。 “团长!”朱大成、赵成胜、陈凡想冲过去救人,结果刚迈出一步就被敌人的一通扫射逼回原位。 眼看一团就要陷入敌人的包围时,附近的二团突然杀出,以极快的速度冲破敌人正要成型的包围圈,将一团救了出来。 龙天啸迅速赶来,抱起龙南箫跟着大部队撤退,两个战士架起李昌霖紧跟上他的步伐…… …… 战地医院。 龙天啸抱着龙南箫挤过人群,“医生!医生在哪里!”他一边大喊一边寻找床位,但现在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伤员,走廊外都挤满了人。 “啊——”一阵惨叫声响起,一个战士活活痛死在手术台上,医生没有多大反应,她给那个战士盖上白布后,便让护士将下一个伤员抬进来。 “嘭!”门重重地摔在墙上,龙天啸抱着龙南箫快步走进手术室,他小心地把龙南箫放在手术台上,“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下她!”他恳求道。 当看到那人是龙南箫时,医生惊得握不住手术刀,“团……团长?!”医生正是何小萱,她连忙叫上几个护士进手术室帮忙。 “我们没有麻药了,如果她能撑过来那就能活下来。”何小萱对龙天啸说道。 “我知道了。”话音落下,龙天啸离开手术室,他站在手术室门前焦急地等待,心里不断祈祷龙南箫能活下来。 这时,李昌霖也赶了过来,“同志!你刚做完手术不能随便走动!”医生怎么都拦不住他,“我要见团长。”他一把推开医生,踉踉跄跄地来到手术室门前。 龙天啸瞥了李昌霖一眼,他走上去一手揪住对方的衣领,质问道:“你还有脸见她?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会让你的团长躺在里面吗?” “对不起,可是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别忘了我对你的怀疑从未消除。和她保持距离,否则有你好受。” 他怒瞪着李昌霖,恶狠狠地警告完对方后一把将其扔到地上,李昌霖还想说什么,但被突然赶来的钟韦权阻止了。 “别说了,他现在正气在头上。都是些气话罢了,你别往心里去。”钟韦权一边扶着他离开,一边说道。 他垂下头来,心里满是愧疚,“都怪我……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我是个卧底?” “没有。那件事只是个意外,我们都知道。现在你也只不过是想取得胜利,才冲动行事,不能全怪你。” 钟韦权说着,轻拍一下他的肩膀,“别想太多,错了就改。”把他送回病房后,钟韦权便回团部了。 他回到病房躺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现在满脑子都是龙南箫,担心得根本放松不了……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龙南箫慢慢睁开双眼,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发现自己还活着时,她有些惊讶,或许是自己的求生欲望太强烈,才坚持下来。 “你终于醒了!”一直在床边坐着的何小萱高兴地说道。 “我昏迷多久了?”她问道。 “三天。但是你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何小萱神秘兮兮的样子,瞬间勾起她的好奇心,她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何小萱凑近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三天里,早上你哥来看你,李教官天天晚上都来看你,非要守一夜,我们劝都劝不走。” “尤其是第一天,他还哭了。团长,谁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没想到啊,你们竟然藏得这么深!”何小萱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也露出一丝笑容,“我确实是没想到。” “我问你,如实回答,你是不是喜欢他?”何小萱问道。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不。我只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 “啊?可工作和爱情并不冲突。”何小萱说道。 她淡然一笑,“不要试图说服我,因为我不是你,大夫。” 何小萱还想再说什么,李昌霖突然推门而进,三人四目相对时,气氛瞬间尴尬起来。 “额……我好像打扰到你们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们慢慢聊!”何小萱一把将他推进病房,然后立刻离开,关门时还不忘给龙南箫做个加油的手势…… …… 未完待续 第114章 绝对理性 李昌霖拉过椅子坐在龙南箫旁边,她的表情很自然地切换成严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来看看你。”李昌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轻声说道。 她躲开李昌霖的目光,视线投向在窗台上嬉戏的小鸟,“你的事,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她又问道。 李昌霖想了想,答道:“按规矩处理。还有,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不用谢,那是我的职责。没什么事的话,你先回去吧,别打扰到周围的病友。”说罢,她就准备将李昌霖推出病房。 他没有起身离开,一把抓住龙南箫的手,说道:“等等,我还有事。其实李仁还活着,那是我的小名!” 她不禁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昌霖,他继续说道:“对不起,当年我也有错。” 她暗暗观察他的表情,双眼充满爱意,却又极度克制。“首先你要怎么证明你的小名是李仁?”她问道。 “你曾为见我一面,直接翻墙进学院,结果裙子被铁丝网卡住,倒挂在墙上一个小时……” 李昌霖还没说完就被龙南箫一手捂住嘴,当黑历史再次出现时,她只觉得很尴尬,连忙阻止对方:“我信你的小名是李仁,别再说了。” “当年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谁都没有对错,只是年少时的冲动罢了。”她淡淡说道,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听说,你这三天都来看我,第一天还哭了。为什么?”她转过头注视着他的双眼,握住对方抓着自己的手。 他连忙移开视线,脸渐渐地红了起来,说话变得支支吾吾:“我……我担心你。其实我还喜……”他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知道了,回去好好休息,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我们呢。”话音未落,她直接将李昌霖推出病房。 他最后还是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口,这时石大牛走过来戳了一下他,问道:“怎么样连长?顺利吗?” “你少八卦了,把这些精力放在工作上不好吗?”他踹了一脚石大牛,然后大步离开…… …… 8月3日,华野西进的五个纵队包括第1、3、4、8、10纵队越过运河与刘邓大军会合。9月2日,陈、粟带领华野机关、六纵、特纵与陈唐、叶陶兵团会合,成立华野西兵团。 沙土集战役前夕,龙南箫及时归队,不顾众人的劝阻,她坚持参加战斗。9月4日,一团提前出发。 行军途中,何小萱紧跟在龙南箫身后,她仍不放弃地劝说对方:“团长,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参战,你应该留在后方休养的。” “是啊团长,指挥交给我就行。”钟韦权说道。 龙南箫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等他们安静下来后,她才开口:“我们要赶在7日前抵达作战地点,与我们纵队的其他部队会合。” “明白!”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眨眼间又到了夜晚,一团停留在某处草地上暂时休息。 李昌霖轻手轻脚地越过那些正躺在地上熟睡的战士,看到龙南箫还点着火柴在认真地看地图,他拿下自己身上的毛毯盖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的身旁。 “我不冷。”她正要扯下毛毯,他连忙按住她的手,说道,“昼夜温差大,你的伤还没好,小心着凉。” 她吹灭火柴收起地图,托着腮静静地看着李昌霖,洁白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端正的五官无不透露出一股英俊的气质,棕黑色的眼眸总是充满着忧愁。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李昌霖不禁疑惑起来。 “你是女孩子吗?那么怕羞。”她又转过头,将视线投向远处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想法。” “对。”李昌霖大方地承认,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意思。 “什么时候有的?”她依然是那么的平静,看不出半点波澜。 李昌霖露出一丝尴尬又有些害羞的表情,“我记得有一次,我身负重伤双目失明,被你从战场上抱下来,还是公主抱。我没想过我竟然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被你这么保护,感觉……还蛮好。虽然你救过我很多次,但这是我记忆里最深刻的一次,至今仍记忆犹新。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紧张得不敢直视龙南箫。 龙南箫却露出一丝意思不明的笑容,问道:“那其他救过你的人呢?你就不感兴趣了?” “我只对你感兴趣。”李昌霖认真地看着她。 “你最好是经过大脑思考,再说出这句话。”说话间,龙南箫挽起袖子露出遍布伤疤的双手。 她瞥了一眼李昌霖,起身走到河边,蹲下用双手舀起一些河水洗去手上的污泥,“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忘了?” “当然没忘。”李昌霖说道。 “放屁,你一心二用。”她的脸色一沉,他顿感不妙,但还是强装镇定,“怎么可能?你最清楚我了不是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甩了甩手站起身来,直盯着李昌霖:“过来。”他犹豫了一下,才走向河边来到龙南箫面前。 龙南箫突然抬腿高扫将李昌霖扫进河里,猝不及防的一击让他瞬间懵逼,还没反应过来,龙南箫就跳了下来,一脚把他踹进水里。 “咕咕……噗!”他喝了几口水,就被龙南箫拎着衣领拽起来,“你干什么?!”他满脸不解地看着对方,难道喜欢也有错?这不至于动手吧! “想想上次你是怎么败在我手里的。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好,还有资格跟我谈这个问题?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提升自己的能力。” “从加入一团开始,你有几次是给我带来好消息的?不把我这个团长害死我都谢谢你了!”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然后一把丢下李昌霖,爬上岸离开了。 只留下李昌霖一人在河中不知所措…… …… 殊不知,钟韦权躲在暗处看完了刚刚发生的一切,他转过头看着全身湿漉漉的龙南箫,“团长,你这么做合适吗?” “在残酷的战场上,只有保持理性,提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他这样子,分分钟死在敌人枪下,我不可能每次都及时过去救他。” 龙南箫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们不像你们,钟韦权。” “也是,毕竟你们都在一线。”钟韦权说着,心里难免不同情李昌霖。 “其实我觉得,像我们这种随时都可能牺牲的人,还是不要碰感情这种东西好。我们连自己的性命都顾及不了,又怎么可能给别人负责呢?” 这时,龙南箫说出一番值得令人深思的话…… …… 未完待续 第115章 难对付 9月7日下午各队发起攻击。第3、第6、第8纵队在沙土集地区包围敌57师,激战至9日晨,全歼敌57师,并俘虏其师长。 同时,从郓城、菏泽方向增援的敌5师、84师、68师均被第10纵队、第6纵队第17师、第1纵队、第4纵队、晋冀鲁豫野战军第11纵队击退。 7日下午战斗开始,在三个纵队围歼敌57师时,郓城、菏泽方向的敌军立刻赶来支援。 10纵和6纵17师在前营、张庄一带设点阻击敌5师;4纵在太平集、陈里长一带阻击敌84师;晋冀鲁豫11纵在新集阻击敌68师;1纵全部集结于刘楼,并迅速赶往新集支援晋冀鲁豫11纵。 新集战场上。 晋冀鲁豫11纵指挥员看着突破防线的一部分敌人急得大喊:“快点拦下他们啊!别让他们越过华野3纵8师的防线!” “来不及了司令!”一个战士喊道。 眼看敌68师的一股部队就要成功突破第二条防线时,1纵1师最先出击,将那股敌军包围起来歼灭。“三团的冲!”三团长大喊起来,他冲到全团前面,带着队伍率先冲进敌营。 不等一、二团冲上来,三团就将剩余的敌人通通消灭了,晋冀鲁豫11纵也趁机进攻,而敌68师的主力见情况不对,便立刻撤退。 “三团长,你怎么不留个敌人给我们一、二团杀啊?真是不礼貌。”龙天啸一手搭在三团长的肩上,钟韦权站在对方面前,“就是就是。” “哈哈哈……我没想到这些敌人那么容易杀。”三团长大笑道。 殊不知,那个敌神枪手再次出现在战场上,他隐藏在森林深处,蹲在树上架着枪瞄准他们,他慢慢扣动扳机,结果一颗子弹击中他的枪,导致他没有击中目标。 此时,李昌霖正躲在另一个角落里,虽然没有瞄准镜,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实力,他再次扣动扳机准备将其击毙,然而那个敌人反应更快,迅速跳下树,子弹落在他身后树干上。 他连忙调整枪口寻找目标,却找不到敌人的踪影,这时一把枪抵在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手撞开枪口,快速举枪指向那个敌人。 他这才看清那个敌人的真面目,身上披着一层插满树叶的伪装麻网,虽然长得不赖,但并不面善。 “叛徒,还不投降?”他轻蔑地看着李昌霖。 “该投降的是你,武弑。”李昌霖往前走了一步,没有丝毫退缩。 李昌霖很清楚对面的人是当年和自己同一届的学员,枪法仅次于自己,但其他方面都比自己厉害,他忽然觉得压力很大。 “呵,你还是和当年一样这么不知死活。”话音刚落,名叫“武弑”的敌人早已发动攻击,李昌霖赶紧躲开,但手中的枪已经被踢飞出去。 “你只会这招吗?”他不屑地看着对方。 武弑露出一丝坏笑,他这才感觉到左手传来一丝刺痛,低下头看发现手受伤了,武弑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脚飞踢上去将他踹飞出去,他重摔在地上,头还磕到了石头。 他正要爬起来,就被对方一枪杆狠狠砸到头上,他感觉到一阵眩晕,武弑坐上来一拳拳重重打在他的脸上,他毫无还手之力,加上旧伤未好,压根反抗不了。 “我现在就要让你痛苦地死去!”武弑的眼中带着疯狂,几乎是用尽力气,他抓准时机一脚蹬开武弑,一拳重砸在对方脸上,武弑差点承受不住。 没有半点停留,武弑使出膝撞重创李昌霖的腹部,他痛得直不起腰,对方接着使出一套组合拳,再次把他打趴在地。 “虽然我的枪法不如你,但我的格斗可不是你能比的。”武弑不紧不慢地走上去,一手提起伤痕累累的李昌霖,拔出刀准备结果他。 突然一个枪声响起,子弹击穿武弑的左胸,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李昌霖也跟着跌倒在地,他缓缓爬起来,心想:还好配枪没丢,不然自己就真的死定了。 他还想再补枪,结果敌人的小股部队已经赶到,他只能立刻撤退,还险些被子弹击中…… …… 次日晚上,战斗依然在激烈地进行着。 龙南箫站在阵地后方临时搭建的指挥部,拿起望远镜观察前面战况,敌68师暂时没有什么动静,除了其他地方的敌军。 “放松点箫子,敌人的那支部队一直都很积极避战,每次进攻都是象征性的进攻罢了。”龙天啸一脸淡定地坐在板凳上,和三团长一起闭目养神。 她摇摇头,觉得没那么简单,“虽然他们现在很积极避战,但不排除他们有突破防线的能力。” 接着转过头对何浪浩说:“传达我的命令,命八连继续深入敌68师后方,必须不断扰袭敌人,如有情况立刻上报给我。” “明白!”何浪浩马上发电报。 龙天啸笑了一下,“不愧是你,根本不会轻易放过敌人。看来有那群家伙好受了。” “如果我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我就不是龙南箫。”她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研究桌上的地图。 这时一通电话打来,她拿起话筒:“这里是一纵前线指挥部,我是一团团长龙南箫,请问是哪位?” “你好龙团长,我是三纵的师长,我想知道一下你们阻击部队的情况。”话筒里传出一个声音。 “新集一带正常,你们可以安心地歼灭敌军。”她说道。 “谢谢。”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 …… 与此同时,八连这边。卫生员正在给李昌霖的伤口上消毒药。 “连长,那个神枪手死了吗?”石大牛问道。 “不清楚,但他这段时间都不可能出现了。”李昌霖说着,拿出一小块糖块往嘴里送。 这时通讯员说道:“报告教官!团长命令我们继续深入敌人后方,并不断扰袭敌人!” “好!同志们,干活儿了!”他直接嚼碎糖块咽下,起身就对所有人下达命令,一听到他的命令,所有人立即拿枪起身。 他扫了一眼所有战士,“出发!”话音落下,所有人便动身前往目的地…… 9日晨,沙土集战场。激战结束,敌57师被全歼,负责歼灭的3个纵队战士正在打扫战场,搜寻并清理残余敌人。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瞬间吸引战士们的注意力,只见几名战士押着一个国党中将走来,他们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笑容。 在后方负责提供后勤支援的战士正看着这一幕,“我说他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原来是抓到大官了。可我想不明白,我们装备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当后勤支援部队。”陈柏安说道。 老队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伙子,我们这叫隐藏锋芒,非重要时刻我们是不需要上阵的,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也会上阵的。”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和其他战士一起继续检查保养坦克…… 同时,阻击战场上,支援失败的敌军已经撤退,负责在后方扰袭的各支队伍也赶了回来,龙南箫和龙天啸正站在阵地前沿看着陆续归来的战士。 晋冀鲁豫11纵一团团长走过来,“很高兴能和你们合作,我叫郑国中,是晋冀鲁豫11纵一团团长。”说着向龙南箫伸出手。 “你好。我是华野1纵一团团长龙南箫,这位是二团团长龙天啸,那位是三团团长黄文谷。”龙南箫和对方握了一下手,龙天啸伸出双手握了一下郑国中,黄文谷也礼貌地和他握了一下手。 此时八连终于赶回来了,朱大成走上前去,“辛苦你们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拍掉战士们身上的灰。 李昌霖穿过人群,走向龙南箫,但看到还有三个团长站在她身旁时,他停下脚步,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对方,便只好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简单地交谈几句后,龙南箫就径直越过他们离开,注意到李昌霖时,她停下脚步望向他,“回来了?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他快步走到龙南箫面前,“完成得挺好的。” “那就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受伤了。”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淤青。 “毕竟那个神枪手挺难对付。你帽子歪了。”他说着,抬起手想扶正她的帽子,她却后退一步,自己扶正帽子…… …… 未完待续 第116章 面对牺牲 9月23日,土山集战役,华野西兵团进攻国党11师失败。9月27日,华野西兵团越过陇海铁路南下豫皖苏,建立新根据地。 11月8日开始,第1纵队、晋冀鲁豫第11纵队破击陇海铁路徐州至兰封段中的“徐州至砀山段”,其中1纵破击“砀山至黄口段”,两个纵队的目标是砀山、黄口、草楼、李庄等车站据点。 11纵率先取下草楼、李庄两个据点,同时1纵也在行动,一团取下砀山,随即进攻肠山城,二团三团攻打黄口,不久过去黄口被攻下,而肠山城却迟迟没有被攻下。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把炮排都拉上,还拿不下一个肠山城!”钟韦权愤怒地质问一个战士。 龙南箫眉头紧锁,“敌军装备精良,有一个旅,肠山城依山而建,易守难攻,绕后袭击希望不大。” “命令敢死队上去炸碉堡……” “慢着!我们该调整方案了。” 龙南箫打断钟韦权,她拿起望远镜观察一下战场的情况。 她随即下令:“命令炮兵排集中火力攻击城门,三营、二营分别从左翼、右翼进攻,一营在正面吸引火力,八连从后面攻入,在援军到来之前必须控制敌人指挥部。” “团长!你这是在给八连挖坑!城后方可是悬崖峭壁,敌人还布置了大量兵力!”钟韦权并不同意这个方案。 “那里是敌人的指挥部,就算打光八连,都要攻下!不然,会牺牲更多人!”她厉声说道。 此时另一边,在炮兵排和一营的掩护下,三营和二营发起冲锋,战士们抗着木梯大步冲向城墙,敌军见状调转枪口横扫下去,一瞬间几十个战士倒地身亡。 后面的战士没有停下,他们接过木梯继续向前冲,朱大成和一些战士一边冲一边举枪扫射城楼上的敌人,冒着枪林弹雨艰难靠近城墙边。 二营的也靠过来了,他们立刻搭好木梯,接着快速爬上去,一阵枪声响起,最先爬上去的几名战士跌了下来。 他们紧贴在墙边,不敢挪动半步,“手榴弹!”朱大成喊道。 三个战士立马拿出手榴弹拉开引线,用力掷出手榴弹,精准投入城墙上,炸飞数十个敌人后,朱大成率先爬上木梯,陈凡紧跟其后。 朱大成刚一脚踏入城墙上,几个敌人就出现了,他反应更快,不等敌人反应过来,扣动扳机直接扫死那几个敌人。 陈凡也爬了上来,他迅速举枪扫杀突然出现的敌人,其他战士陆续爬上城楼,在城楼上对敌人展开激战。 “陈凡这边走!”朱大成喊着,一脚踹倒一个敌人并开枪击毙,然后直冲进另一条道,陈凡紧跟上去,途中还击毙了十多个敌人。 同时在肠山城后方,八连也已经行动起来,趁着敌人无暇顾及后方,李昌霖马上派出攀岩最好的战士上去绑好绳索。 “一个一个上!以班为单位!”李昌霖命令道。 在各班班长的带领下,战士们有序地爬上肠山城后方,很快就有三个班的战士成功登顶,但敌人很快就发现他们了,首先登顶的战士迅速搭建防线,掩护后面的战士登顶。 李昌霖背起枪,拿起绳子绑在腰间,石大牛、张霸天两人也套好了绳子,三人来到底下,相互对视一眼,李昌霖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他们答道。 “好!”话音落下,他们开始沿着绳索爬上去,上面的战士则帮忙拉绳子。 刚爬到半山腰,敌人的攻击更猛烈了,一轮扫射下来,山顶上的战士死伤无数,负责拉绳子的一个战士不幸中弹身亡,导致张霸天下坠了两三米。 李昌霖看了一眼下方,便加快速度往上爬,最后成功登顶,结果险些被子弹击中,他立刻跑过去抓住张霸天的绳子往上拉,“抓紧了!” 此时大部分战士都爬上来了,“快点,张霸天!”李昌霖朝下方喊道。 敌人的机枪手又来一轮扫射,直接扫倒在悬崖边的一些人,李昌霖躲在一块岩石后,即使绳子勒红了他的手,他也没有松手。 张霸天深吸一口气,加快速度继续爬上去,不料绳子突然断开,李昌霖直扑上去抓住绳子,被绳子拖行半米才停下,手臂下留下两道深深的血痕。 他将绳子绕三圈绑在手臂上,起身奋力往后拉,“抓紧了!我马上拉你上来!”他紧抓着绳子一步步往后拉。 忽然一阵枪声响起,子弹打在他身后扬起阵阵尘土,一颗子弹打穿他的掌心,他痛得没抓紧,绳子又往下掉了一点,他赶紧抓住绳子,鲜血渗出,沿着绳子滴落。 “连长,放手吧,不要再把自己搭上了!”张霸天喊道。 “不行!我不能抛弃任何一个战友!”他强忍着疼痛,拼命拉着绳子往后拽。 敌人的机枪再次喷出火舌,几颗子弹打断绳子,张霸天坠了下去,“张霸天!”李昌霖扑上去试图抓住绳子,但还是迟了一步。 “排长!”王二虎和黑马想冲过来,但敌人火力太猛,他们根本过不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霸天掉下去。 李昌霖缓缓转过头瞪着敌军的机枪手,他架起枪瞄准那个机枪手,扣动扳机将其击毙,但这还不足以让他的恨意解除,他拾起一个战士的冲锋枪,把子弹袋挂在身上。 “啊——”他咆哮着直冲入敌阵,手持冲锋枪疯狂扫杀敌人,他完全杀红了眼,不要命地往里冲,其他人怎么拦都拦不住,疯狂的样子让敌人都心生恐惧。 最终他们成功控制住敌人的指挥部,而另外两个团也赶过来了,很快把肠山城攻下…… 战斗至17日结束,各部暂时停留在所负责的区域待命…… …… 夜晚,龙南箫和三个营长拿着花名册核对每一个牺牲战士的姓名及信息。 龙南箫用红铅笔在每个牺牲战士的名字上画上一条斜线。何小萱和卫生队的人则蹲在一边为牺牲的战士整理遗容。 “张霸天还有什么在世的亲人吗?”龙南箫问朱大成,朱大成摇摇头,她转过身看到王二虎和黑马在一旁流泪,她走过去轻拍一下他们的肩膀,“振作点。” 话音落下,她把花名册交给钟韦权,便快步离开。 她坐在一片草丛中,周围一切都很安静,那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但却止不住地思念家乡,已经数不清离家多少年了。 “如果我当时反应再快一点,就能把张霸天拉上来了。”耳边响起李昌霖的声音,她这才发现李昌霖坐在不远处的草丛里。 “这不是你的错,别太自责。”她来到李昌霖身旁坐下。 她发现李昌霖的双手缠着纱布,看起来很憔悴,泪水在他的眼里直打转,他摘下帽子,把头发抓得凌乱,又埋进膝间试图掩饰自己崩溃的样子,给人一种……快要碎掉的感觉。 “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闲心坐在这里看夜空?”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我出来放松一下心情。”龙南箫冷冷地说道,她还是很平静,几乎没有一丝波澜,他怎么看都看不透她的内心。 “振作点,李教官。虽然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希望你能坚强点。”她一边说着,一边翻看地图,为下次的战斗部署作准备。 他抬起头注视着龙南箫,不可思议地说道:“你真是过于理性,一点波澜都没有。” “这对于一名军人来说,非常重要,只有理性才能让你更好战斗、生存。你可以悲伤,但必须尽快调整好状态,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她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 未完待续 第117章 随时准备好牺牲 “还有一件事。你是我过命的朋友,我相信你能做到。”说着,龙南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手镯和一个小本子递给他,“请帮我保管好。” 一阵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接过这些东西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但你为什么不交给你哥?”他又问道。 “我哥和我一样……只有我牺牲了,你才能打开这个本子,上面都是我的日记,也有我的遗书。”她淡然一笑,早就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 “你不用这么快交给我的,我也保证不了我能活下来。”他摇摇头,想把东西还给龙南箫,她却推回去,“你会活下来的,我很肯定。” “还有,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良缘。我只是你的过客罢了,不要太关注我。”说罢,她便起身离开。 “只要我还活着,我是不会放弃的。”看着龙南箫的背影,他语气坚定地说道,就算知道结果,就算知道她一直在劝退自己…… 其实关于这个感情问题,龙南箫也慎重考虑过,但因为目前情况复杂,她坚决反对在一起,反而希望李昌霖能放弃自己。 “就这么放弃,你不后悔吗?”何小萱突然开口问她。 “我的命都不是我的,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她低下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枪,即使擦得发光发亮,也没有停下来。 何小萱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反驳龙南箫,毕竟对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龙南箫拿起枪细细打量一番,继续说道:“我这个人,早就把一生交给了红党,交给了军队。” “其实你本可以不在前线战斗,你为什么还要来前线战斗?在后方也一样可以战斗啊,不是吗?”何小萱又问道。 “因为一线才是我的最终归宿,和我的父亲一样。”龙南箫很自然地答道。 何小萱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钟韦权跑过来对龙南箫说道:“师部开会,团长你赶紧过去!” “知道了。”龙南箫收起枪,立刻奔向会议地点…… …… 12月13日,在各纵队进行破击战的同时,华野一纵正在破击陇海铁路郑州至开封段。 朱仙镇,战况激烈,不过一阵敌人防线就被撕破,三个团争先恐后地冲进镇内追杀残余的敌人。 此时,李昌霖带着八连的战士率先冲进敌人的指挥处。战士们各站大门两边,黑马一脚踹开门迅速翻滚到桌边,险些被躲在暗处的敌人打中。 王二虎等人立刻开枪将露面的敌人全部扫杀,李昌霖观察四周后也用翻滚进去来到黑马身边,其他战士有的负责包围这里,有的则小心进入指挥处。 “都给我放下枪!不然就杀掉她!”只见一个敌军军官挟持着一个老人走出来,他直盯着他们,老人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在眼里直打转。 “投降吧,我们优待俘虏!只要你投降,就有一条生路!何必走上绝路呢!”李昌霖一边劝道,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人行动。 “你放屁!”军官大骂一声,勒住老人脖子的手更紧了。 黑马和王二虎悄悄离开,谨慎地靠到窗边,李昌霖放下枪,其他战士也跟着放下,吸引军官的注意力。 “你别激动。你看,我连枪都放下了。我们好好聊聊吧。”他举起双手一步一步靠近军官。 就在这时,黑马和王二虎突然从左右两侧破窗而进,黑马一把抓住军官的枪将其推到墙边,王二虎立马将老人拉走。 李昌霖快速拔出藏在腰间的手枪直接将军官击毙,其他战士马上捡起枪,一个战士把步枪递给李昌霖,他接过枪背起。 “黑马,赶紧把老人家送去安全地带,离战场越远越好。”李昌霖随即下令。 “不,长官!我冒险来这里是有重要情报告诉你们!请让我见你们的最高长官!”老人连忙拉住李昌霖的衣角说道。 “重要情报?!行,那跟我去见我们团长吧。老人家,我背你过去吧。”看老人腿脚不便,李昌霖就蹲下身子让老人上去。 老人连连摆手,“用不着用不着!长官!我能走!” “没事的老人家。还有,叫我们同志就行。”李昌霖背起老人,快步走出指挥处…… 同时,另一边。龙南箫和龙天啸、黄文谷三人正围坐在树下商量下一步计划。 “中牟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三团具有丰富的打头阵经验,理应让我们三团打头阵,你们负责侧翼进攻。”黄文谷说道。 “可以。”龙南箫依然专注于地图上自己团负责的那块区域。 “这次该让我们二团上了!你们天天打头阵,都不给其他团机会,你们礼貌吗?”龙天啸满脸不乐意地说道。 黄文谷一脸不屑地看着龙天啸,“喂,看清楚自己的实力好吗?你们根本不适合打头阵,上去只会送人头。” “你放屁!我们……”龙天啸还想再说下去就被龙南箫瞪了一眼,他立刻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任何不满。 龙南箫把皱巴巴的地图抚平,“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三团可以先从这个薄弱的点打,这样一来我们另外两团进攻就不会有太大阻碍。” “而且我们还能互相支援。”她一边说,一边对上面的地点指指点点。 “好,尽管放心,三团不会让你失望的。”黄文谷信誓旦旦地向龙南箫保证。 龙南箫又拍了一下龙天啸的头,严厉地说道:“你明白了吗?做什么事都要考虑自己的能力,别总想着逞强!” “明白了。”龙天啸扶正帽子,点头应道,虽然心里十分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这时李昌霖来到了他们面前,“报告!”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他们同时抬起头望向李昌霖。 “什么事?”龙南箫问道。 “这个老人家说有重要情报要告诉你。”李昌霖说着,小心地把背上的老人放下来。 老人步履蹒跚地来到龙南箫面前,龙南箫连忙扶住老人,“先坐下,慢慢说。”她说着,将老人扶到一处平整的地面坐下。 “国党军队正在朱仙镇前往中牟的必经之路埋地雷,你们一定要小心……”老人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全部说出来。 龙南箫点点头,“好,我们知道了。谢谢你,老太太。”说罢,她便派人将老人送走。 接着她拿出铅笔在地图上圈出一条路线,“敌人在必经之路埋地雷,这说明那条路是个陷阱,但我们的进攻又不能过早惊动守镇的敌人,全部人不能都绕路。” 龙天啸一下子就想到了方法,“我们可以让小股部队去吸引敌人注意力,让他们误以为我们中套了,而我们的主力部队就能趁敌人松懈时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正合我意!”龙南箫双手一拍,十分赞同龙天啸的方法。 “那谁去吸引敌人的埋伏部队?”黄文谷问道。 不等另外两名团长作出决定,李昌霖就开口说道:“我们八连去。” “就让八连去,他们很适合这个迷惑敌人的任务。”龙南箫对八连十分信任。 见龙南箫没有反对,龙天啸和黄文谷也没有任何异议…… …… 未完待续 第118章 诱敌 次日下午,主力部队绕路前往中牟时,李昌霖已经带领八连抵达那条危机重重的必经之路。快进入敌占区时,李昌霖立即下令停止前进。 他们躲在森林里,悄悄观察敌军情况。石大牛爬到树上,细细扫过敌人的藏身之处,“连长,敌人有一个团!”他惊呼一声。 李昌霖没有丝毫惊讶,很平静地说道:“知道了。” “如果打的话,我们连的伤亡会很大……”石大牛还想再说什么。 李昌霖看了一下他,又扫了一眼身后的战士,就像是当年那样作出决定,依然坚定地说道:“打!” “是。”石大牛明白这是全连的责任与任务,无法推脱,只好服从命令。 李昌霖立即下令:“一排二排正面吸引敌人火力,三排随我去敌人后方战斗!等敌人全部上钩后,再跟他们打游击!” “是!”他们一同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黑马和王二虎带着一排二排率先踏入敌占区,躲在树林后与敌人展开激战,李昌霖则带领三排绕到敌人后面偷袭。 敌人突然架起几挺重机枪横扫过来,一瞬间剥夺走无数条生命,鲜红的血液四处飞溅,黑马躲在树后被溅得一身血,他刚要探出头,身边的战士就被子弹击倒。 他只好缩回头,冲王二虎喊道:“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想办法干掉机枪手!不然我们只能被压着动不了!”王二虎喊道,忽然子弹袭来,直接打断他身旁的一棵小树苗,他往里缩了一下。 黑马拿起三颗手榴弹拔掉引线,蓄力的同时停顿几秒再抛出去,精准命中敌人的两个机枪手,直接将他们炸飞起来。 王二虎一脸惊讶地看着黑马,“不愧是你小子!”他自言自语着,快速举枪起身扫倒五个敌人后又快速蹲下。 “撤!把他们引进森林!”话音刚落,黑马立马带人往后跑,王二虎赶紧跟上去,敌人果然上当,想都没想就直追上去。 同时另一边,李昌霖带着三排埋伏在敌人后面,他们依靠茂密的森林作为伪装,潜伏在高处,敌人难以发现。 “听好了,不要乱动,注意距离,要分散。像我平时教的一样,狙击敌人。现在让我看看你们的成绩如何。” 李昌霖趴在草丛中,架起枪瞄准山下的敌人,其他战士也静静地趴在草丛里,紧握步枪锁定自己的目标。 “砰!”李昌霖第一个扣动扳机,精准击中一个敌军上将的头部,他倒地后周围的敌人才反应过来,失去指挥官的敌人瞬间紧张起来,都慌张地寻找神枪手。 过了一会儿,一个战士扣动扳机击毙一个敌人,敌军更加混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 与此同时,主力部队这边。 三个团埋伏在中牟周边,龙南箫习惯性地拿起望远镜观察城墙边上的情况,敌人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有的敌军士兵甚至还在长官背后开小差。 “报告团长,八连已经成功牵制住在必经之路埋伏的敌军。”朱大成走过来对龙南箫说道。 龙南箫点点头,接着下令:“命令三团现在就开始打,我们准备进攻!” “明白!”朱大成应道,便转身离去。 五分钟过去,一发红色信号弹出现在天空中,各团立即行动起来,三团这边率先发起攻击,打了敌军一个措手不及。 黄文谷大步冲向空地,紧接着跳入弹坑内躲过炮弹袭击,他一手挡住头部略略观察四周,然后又爬出弹坑往另一个弹坑冲去。 三团的其他战士都是如此,在空地上分散前进,以弹坑为掩体,一边注意躲避炮火袭击,一边靠近城墙。 三团最后顺利靠近城墙,有的战士迅速搭梯爬上城墙,有的战士负责破城门,看到城门迟迟未破,黄文谷急得大喊:“用炸弹啊!一群蠢猪!”说着,他拎起一个炸药包就冲向城门。 而一团、二团也开始从左右两侧进攻,看到三团那股猛劲,龙天啸不禁感叹道:“不愧是黄文谷带出的部队。” 左侧,龙南箫再次冲在部队最前方,她快速翻过障碍,一个滑铲躲到一棵大树后,几个速度慢的战士直接子弹扫倒在她的身旁,她抹掉脸上的血迹,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钟韦权。 钟韦权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一个翻滚来到她的旁边,“你带一营二营掩护我们,我带三营从西边攻入。”她说道。 “明白!”话音刚落,钟韦权马上返回到一营二营那边,三营则立马来到龙南箫身后,“冲!”一声令下,他们就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在三个团的攻击下敌人很快就溃不成军,司号员立刻吹响冲锋号,战士们的大吼着往前冲,还未靠近敌人,敌人就吓得直接举起双手投降,除了一些顽固的敌人。 没过多久就打下中牟,还没来得及休息,龙南箫正要下令继续进攻下一个城镇时,钟韦权连忙阻止她,说道:“团长,剩下的城镇已经被二师三师打下了。” “行吧。让战士先休息一下,然后打扫战场。”龙南箫摆摆手,便走到一个角落蹲下,拿出水壶喝水。 钟韦权则命令战士们休息十五分钟,随后打扫战场。 赵成胜和陈凡坐在一起,两人正聊着刚刚战斗的事,朱大成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双手各搭在一个人的肩上,吓得两人一个激灵。 “唉,打得一点都不过瘾。”朱大成说道。 “三营长,你就别这么说了,我们才是真正不过瘾的好吗?起码你的八连还去狙击敌人了呢!”赵成胜没好气地说道。 “就是,我们一营二营只有掩护的份,我们说什么了吗?”陈凡一脸鄙视地看着朱大成。 另一边,龙南箫来到龙天啸身旁递上自己的水壶,说道:“喝点。” 龙天啸露出一丝笑容,“谢谢,箫子。”他没有丝毫犹豫,接过水壶就喝水,结果还没咽下去就全喷出来,“咳咳!你这个是白酒吧!”他边咳嗽边说着。 “呵,你还好意思说。”龙南箫抱着双臂,带着一丝不满直瞪龙天啸。 龙天啸恍然大悟,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哥拿错水壶了!”说着,他拿出挂在腰间的水壶还给龙南箫。 龙南箫接过水壶,“别让我再抓到你偷偷喝酒,小心我举报你。”她白了他一眼才转身回到角落蹲着,他无奈摇头,喃喃道:“唉,可我这是用来充当消毒药的。” 这时八连赶过来了,赵成胜推了一把朱大成:“老朱,你的八连回来啦!” 朱大成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的王牌归来了!”说罢,他起身飞奔过去,笑嘻嘻地迎上去,“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李昌霖垂下头,其他战士都转过头不敢直视朱大成,朱大成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又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朱大成的不断追问下李昌霖才慢慢开口:“我们……有个排全部牺牲了……除了排长。” 说罢,李昌霖径直越过朱大成离开,龙南箫突然叫道:“等等,李教官。” 他止住脚步,转过头看着她,“干啥?” “等这场战斗结束,我们就休整。”她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便大步离开…… …… 31日,战斗结束,各部纷纷撤出战斗…… …… 未完待续 第119章 激烈的阻击战 1948年初,华野1、4、6纵集结阳地区休整。同年发生胶济路西段战役、潍县战役、津浦路中段战役。 2月初,正处于休整阶段,一团正忙着补充人数,处理伤员等问题。 龙南箫坐在树下跟钟韦权、朱大成、赵成胜和陈凡商量着什么,就在这时黄文谷走过来凑到龙南箫耳边轻声说道:“龙团长过来下,有事。” “你们先分配一下任务。”说完,龙南箫立刻起身跟黄文谷来到一片空地上,在那里她还看到了等候多时的龙天啸。 “有事吗?”她问道。 “你知道那个新式整军运动吗?你的决定是怎样的?”龙天啸问道。 她点头答道:“当然知道,我决定留下,因为我的队伍需要我。” 龙天啸和黄文谷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一起说道:“不南下吗?或许,会离家乡更近。” 龙南箫摇摇头,态度坚定地看着他们:“我要留下来。再说了,那是去江南。” “嗯,我们的决定和你一样,既然你留下,那我们也留下。”龙天啸想了想说道,黄文谷也赞同地点点头,“对,我们三个可是搭档,必须一起。” 龙南箫惊了一下,又故作严肃地问道:“哟,还搭档,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们都一起并肩作战两年多了,还不是搭档啊?话说你对搭档的要求到底有多高啊?”黄文谷笑着问她。 “跟我一样,你们……勉强过关。”她上下打量着两人,才作出结论。 “哎呀,阿妹你就别总是整天臭脸啦!得改!不然真的很吓人的好吗。”龙天啸一手揽住她,语气略带调侃地说着。 “算了吧,她笑起来更可怕,一笑就觉得要发疯。”黄文谷刚说完,就被龙南箫一脚踹倒在地,“不会说话就闭嘴,谢谢。” 龙天啸指着黄文谷,满脸鄙视地说道:“就是就是,你这条佬就是不会说话。” “那是你的好兄弟,赶紧去陪陪他。”话音未落,龙天啸就被她一个过肩摔扔到黄文谷身旁,她用脚将泥土扫到他们脸上,“好兄弟就要在一起,知道吗?”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背对着他们时,她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严肃的团长们私底下是这么相处的…… …… 5月31日华野第3、8纵队吸引邱兵团南下,其余各纵队顺利渡过黄河,但敌人步步紧逼,面临队敌人11个整编师的围困,华野总指挥决定攻打开封。 华野第3、8纵是攻城的主力,中野9纵负责阻击郑州方面的支援,中野11纵在巨野地区牵制邱兵团,华野1、4、6纵负责从西侧阻击邱兵团。 6月17日,第3、8纵队正式发起进攻,同时阻击战也开始打响。 巨野地区,西侧战场上。 战斗异常激烈,面对敌军的猛烈攻击,各部都表现出坚决阻击到底的决心,死死地守住阵地,没有后退一步。 突然数十发炮弹接连落入西侧的某个阵地上,许多来不及躲避的战士不幸牺牲,紧接着一股敌军疯狂涌向那个阵地,眼看就要失守。 “团长!我们附近的阵地要失守了!”朱大成冲龙南箫喊道。 “龙天啸,黄文谷!这里交给你们,一团的跟我去支援附近阵地!”龙南箫大声喊道,随即跳下阵地往东方向跑去,其他战士立刻起身跟上。 一团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那个阵地,龙南箫举枪冲上去扫倒五六个敌人,钟韦权紧随其后往左侧冲去清理闯入左侧的敌人,陈凡连忙带兵跟上他。 赵成胜带着一营马上建立起一道防线,阻挡试图闯进来的敌人,朱大成则带着三营往右侧冲,快速清理战壕内右侧的敌人。 李昌霖一边走一边开枪击杀每个出现在视线里的敌人,突然两个人从上面摔进战壕里,定睛一看那正是龙南箫和一个敌人在缠斗。 敌人用双腿死死压着龙南箫的脖子,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双手挡在脖子上,防止脖子受伤,李昌霖立刻开枪击毙那个敌人,她才得已脱身。 “咳咳……谢谢。”她咳了一下,还没有缓过气来,李昌霖快步走上去扶起她,问道:“没事吧?”她摇摇头,弯下腰捡起枪后继续往前冲。 李昌霖立即跟上去,挥动枪杆接连砸倒几个靠近龙南箫的敌人,龙南箫则扣动扳机将倒地的敌人通通扫杀。 没过多久,闯入阵地的敌人就被一团全部歼灭,缺口全部补上,一团顺利加固防线。 龙南箫正在检查各个战士的工作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她瞬间警惕起来,搭在扳机上的食指扣紧了一点。 李昌霖却用手压下龙南箫的枪,说道:“放松点。” 龙南箫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对李昌霖说:“跟我去看看。”话音刚落,她就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李昌霖赶紧跟上去。 只见三个战士正持枪和一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对峙着,钟韦权扶起跌倒在地的何小萱,就急匆匆地往外走,龙南箫一把拦住钟韦权,“发生什么事了?” “小萱正要给那家伙包扎,他突然拿起枪袭击小萱,如果我来迟一点,小萱就没命了。”说罢,钟韦权一手揽住何小萱向那些卫生员走去。 了解事情的大概经过后,龙南箫便走上去,那个人直接将枪口指向她,大吼着:“都给我滚开!别过来!”他直盯着每个人,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似乎没怎么休息。 “冷静点同志,我是华野一纵队一师一团团长,龙南箫。都是自己人,把枪放下。”她指了一下帽子上的红五星,又去把战士们和他的枪压下。 看到她头上的红五星时,那人的情绪才渐渐平静下来,“我是华野四纵队十一师三十二团团长,蔡光耀。”说着,他挺直腰板向龙南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时四纵队的战士也赶过来了,“团长!下去休息吧!”两个战士冲上去,直接将他架走。 另一个战士连忙向龙南箫道歉:“对不起龙团长,这场战斗已经带走了我们团长的所有亲人,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现在……” “我知道,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他的状态不适合继续战斗了。”她严肃地对那个战士说道。 处理完这段小插曲,她又去跟前来接守阵地的四纵其他部队做交接工作,忙完之后才带队返回一团负责的阵地…… 战斗持续到夜晚才渐渐停息,见敌军援军退出攻击范围,负责阻击的各部队才肯休息一下。 龙南箫望向开封的方向,那里火光闪闪,密集枪炮声从未停止过,看来战斗打得比这边还要激烈。 “团长,八纵率先攻破南门,进入城内了!”何浪浩突然放下手中的翻译本,对龙南箫说道。 “好样的!”龙南箫带着一丝兴奋说道。 这时阵地前沿传来一阵枪声,所有战士立刻架起枪准备战斗,新一轮阻击又开始了…… …… 未完待续 第120章 救援行动 几日过去,开封城已被攻破,几天里我军与国党军队在城内展开激烈的巷战。 同时阻击战场上,见败势已定,敌军便放弃继续支援,战士们站在阵地上看着正在撤退的敌军,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欢呼声,他们都在高喊:“胜利了!胜利了!” 朱大成激动得直接抱起赵成胜和陈凡在原地转圈圈,钟韦权与何小萱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所有人几乎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只有龙南箫仍保持着严肃,李昌霖不解地问她:“胜利了,你为什么不开心?” “这还不算真正的胜利,我们依然要保持警惕。”龙南箫答道。 不料,天空中忽然黑压压一片,仔细一看那竟是国党的飞机,数百架飞机带着震耳的轰鸣声低空掠过,似乎在向他们挑衅。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众人心中涌起,“敌机的方向是开封?!不好!敌人要炸开封!”钟韦权喊道。 “他们疯了吗?那可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我们都不敢损害!而且,里面还有很多居民!”李昌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龙南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等待上级指示,再行动。” “团长,那些百姓怎么办?”何小萱问道。 龙南箫顿了一下,无奈开口:“我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上级指示。”…… 这几天里,国党的举动直接毁灭整个开封,期间国党军队还多次在街道、学校等地放火,以构成对我军的障碍。 6月20日傍晚,开封除龙亭以外,其余地区均被我军占领。 第二日晨。 何浪浩接到上级指示,并转告龙南箫:“报告团长,据上级指示,除伤亡较大的部队离开开封休整,部分部队包围龙亭,其余部队应展开救援。” “我们团也要参与救援。”何浪浩说道。 龙南箫听后转过身望向众人,命令道:“一团!抄家伙,去开封参加救援!” 话音落下,战士们纷纷收起枪,有铲子的拿铲子,有锄头的拿锄头,没有工具就用双手……准备好后,他们便立刻赶往开封城。 城内,状况惨烈,大多建筑物都在战火中被摧毁,街道边上全是尸体,此时其他部队已经展开救援。 突然一个全身炭黑的女人跑到他们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孩子们!他们都被埋到废墟下了!就在那里!”说着,女人又跑回到废墟前想推开压在一个孩子身上的水泥板。 “救人!”龙南箫喊道,所有人立即冲到废墟上救人。 这时一个部队从这里冲过,他们提着水桶迅速跑到着火的区域,将水泼进去,有的战士拿着扫帚,甚至是一件衣服,用力打在着火的地方上。 “同志!你们也赶紧过来帮忙!”一个战士冲龙南箫喊道。 龙南箫看了一下在不远处燃起的熊熊烈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废墟,随即下令:“一营、二营去救火!三营留下救人!” 话音刚落,一营和二营的战士立刻拿工具起身冲进火场,龙南箫则立马来到废墟前帮忙将伤员移到安全区域。 “小心点!这些都是孩子!”龙南箫提醒道。 李昌霖和黑马、王二虎吃力地挪开两根房梁,在里面发现三个孩子,“快!送到何大夫那里!”李昌霖说着,小心地抱起一个孩子,慢慢地往外走。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埋在废墟下的孩子全部救出来。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同志!” “这是我们的职责。” 龙南箫扶起跪在地上的女人。这时女人开始讲述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经历: “这里原本是个小学,我是这里的老师。战争发生时,我们还在上课,因为离战场很远,我们都以为不会波及到我们,所以都没怎么紧张。” “但没想到……国党还派出大量空军对开封狂轰滥炸,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他们投了很多炸弹、燃烧弹,他们的军队还不断地在我们城内放火!” “很多无辜的百姓都在这场遇难了!他们的行为和当年的鬼子又有什么区别!”女人带着哭腔,愤怒地讲述国党的暴行。 战士们听后都不由得愤怒起来,又非常同情遭遇灾难的百姓,朱大成气愤地说道:“他们真不是人!” …… 六小时过去,已经到傍晚,火也成功地被扑灭了。 龙南箫坐在废墟上,认真地看着三封来信,一封是赵玉墨的,一封是孟书娟的,还有一封是吴冬曼的,都无一例外地表示自己那边一切顺利。 重要的是,吴冬曼还活着。龙南箫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又立刻恢复原样,“就知道你还活着。” “你在这里呢。”李昌霖慢慢走上来,坐在龙南箫的身旁。 “有什么事吗?还有,你可以注意一下上下级的关系吗?”龙南箫将信藏进包里,转过头看着他。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抱歉呢,团长。趁着这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我想和你聊聊。” “聊什么?”她问道。 李昌霖想了一下,才开口问她:“你有后悔过参军吗?” “从来都没有。参军报国,是我一生的理想。而且,我们家祖祖辈辈都从军,我们都以此为荣。”她答道,眼里瞬间充满光芒。 “挺好的。”他应了一声,就开始沉默起来,火光映红他那张沾着尘土泥浆的脸,他的眼里总是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她摘下帽子,拍了一下头发上的灰,又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接着戴上帽子,“你呢?难道还在迷茫中?还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当年参军是为了抗日,现在,我不太清楚。我本来可以回家种田的,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他的脸上满是无奈,对于自己来说,就只有这条路可选。 她若有所思,然后在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本书递给李昌霖,“多看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你会在里面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李昌霖半信半疑地接过书,“真有这么厉害吗?” “看懂再来告诉我,你悟出什么了。既然你选择我们组织,我们的军队,就不要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战……” 她突然顿了一顿,原本严肃的语气变得有些温柔,“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实在不合适,我就让你回家去种田。” “不不不!团长,我能够胜任这份工作!我只是暂时迷失方向罢了,但我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他立刻拒绝,态度坚定地说出自己的决心。 “我相信你,李教官。你是个优秀的战士,希望你能越来越优秀,成为更好的人。”她说道。 “是!团长!”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 …… 未完待续 第121章 三个多月后 6月22日,我军取得巨大战果。但不久,光头再次派出邱兵团、刘某部、第七兵团重新在开封决战。 粟放弃守城的想法,在6月26日凌晨带领华野撤出开封。国党各部则按计划行动,邱兵团尾随第3、8纵队,第七兵团进入睢杞待命,刘某部占领开封。 国党兵分三路,全在粟的意料之中,他当即下令临时突击集团围歼第七兵团,而一纵也从阻援的队伍中加入临时突击集团,中野(原称:晋冀鲁豫野战军)则配合华野阻击前来支援的国党军队。 围歼睢杞战役正式打响。这场战斗比前几次的战斗还要激烈、艰难,前是难啃的目标,后是不断来袭的敌支援部队,毕竟光头很看重这场会战。 炮火耀眼,天空全是乱哄哄的声音,龙南箫艰难地爬起身来,顾不上脑子在嗡嗡乱响,重新架起枪继续扫杀敌人。 四面八方突然闪起红光,伴随着一阵阵“硝”声落入阵地,李昌霖奋力挣脱两个敌人的束缚,毫不犹豫地冲向龙南箫,拉着她拼命往阵地后方跑。 爆炸的热浪瞬间涌来,直接将两人掀飞出去,来不及逃跑的人早已在热浪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此时另一边,黑马和王二虎正在帮忙运送弹药,看到他们时,陈凡连忙大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但爆炸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他们根本听不见。 一发炮弹突然袭来,黑马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王二虎因为走得慢才侥幸存活下来,他趴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 过了一会儿,王二虎才从大脑空白的瞬间反应过来,“黑马!黑马!不!这不是你!”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黑马身旁,满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的碎块、残肢断臂,下一秒就控制不住生理反应呕吐起来。 “快走!这里危险!”陈凡赶紧拽着王二虎离开阵地前沿,回到后方他才松了口气。 “你们怎么回来了?”钟韦权问道。 “他受伤了,卫生员又上不去,就带着他过来包扎。”陈凡说着,就让一个卫生员过来包扎王二虎身上的伤口。 钟韦权拿起枪正要起身,却被何小萱拦下,“你受伤了!还上去啊!”“皮外伤而已。”他一把挣脱掉何小萱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喂!你伤的是脑子啊!”何小萱大喊道,“等会别又晕倒,被别人抬下来!” 陈凡重重地拍了一下王二虎的肩膀,“现在没有时间悲伤,赶紧调整好状态。”抛下这句话后,陈凡就重返战场了,王二虎摇摇头,还是无法从刚刚的惨状中走出。 一个阵地在敌军的几轮轰炸下几乎夷为平地,血水染红土地,慢慢汇聚成河,成千上万具尸体堆在阵地上,如同一座山。 黄泥下,一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接着一个人缓缓爬起来,身上的黄泥全部滑下,露出沾满血迹的军服,她捡起枪,跌跌撞撞地走向阵地前沿。 而三营幸存的战士也纷纷爬起来了,朱大成重新架起枪,和战士们一起继续战斗,此时谁都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只想着战斗到底。 “龙南箫!”一个声音传来,她并没有理会,依然坚定地往前走,看到闯进来的敌人直接开枪扫杀。 “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敌人突围成功!”她喃喃着,继续举枪扫杀出现在视线里的所有敌人,直到耗尽子弹。 而正准备开枪偷袭她的敌人都被李昌霖开枪击毙,他随手拿起一个牺牲战士手里的冲锋枪,扣动扳机一顿突突,将剩下的敌人全部射杀。 “快点回来!危险!”李昌霖喊着,飞冲上去想拉走龙南箫,却被她一把推开,“接手的部队还没上来,我不能走!” “可你是团长!”他大声说道。 “正因为我是团长,我更不能走!其他战士都受伤了,他们都没走,我为什么要走!” “你都受伤了!必须下去!” “我命令你放开我!这是命令!” 不管龙南箫说什么,李昌霖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往阵地后走,不料她突然使出一记肘击,直接将他干倒在地。 “团长,你先撤吧,这里有我们。你还不能牺牲这么快。”朱大成说道,其他战士都跟着劝她,“对啊团长,你撤吧,这里有我们呢。” 龙南箫依然坚定地走回到自己的作战位置,结果李昌霖突然冲上来,双手锁住她的腰就往后拖,两个战士也跑过来将她架起离开阵地。 “快带团长走!”朱大成喊道。 “你们造反啊!”无论龙南箫怎么挣扎都挣不脱三个人的手,把龙南箫带回后方后他们又匆匆赶回前线。 龙南箫起身还想跟上去,但被李昌霖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腰,根本走不动,“放开我!让我上去!”她大吼起来。 “你受伤了!不能再上去了!”李昌霖大喊道。 龙南箫再次将李昌霖甩飞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就晕倒在地,李昌霖赶紧爬起来跑到她身边,抱起她大声叫道:“团长!箫子!龙南箫,你坚持住啊!” “卫生员!卫生员在哪儿!快来救人啊!”他冲不远处的卫生员喊道,不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几口血后也晕倒了…… …… 直至7月6日,战斗才结束,各部迅速撤出战场,转为休整。 由于伤得太严重,龙南箫和李昌霖在后方医院休养了整整三个月,才逐渐好转,但也因此错过多场战斗。 10月中旬。 病房内,龙南箫在李昌霖床前来回徘徊,时而叹气,时而发癫,“箫子你冷静点,我害怕。”李昌霖紧张地看着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她。 “我都快憋出病了!不就是头受伤吗,多大事呢!”龙南箫气得直跺脚,根本冷静不下来。 “我还肺受伤呢……”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一声怒吼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隔壁床的王二虎戳了戳李昌霖的手臂,小声说道:“别说了,团长现在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呢。” “对啊,别惹团长。”对面床的朱大成小声提醒道。 就在6月份的战斗,三营损失惨重,许多人因伤留在后方医院养伤,有的人因焦虑过度而导致精神状态不稳定,龙南箫就是其中一人。 这时何小萱推门而进,对他们说道:“团长!你们今天可以出院了,马上收拾东西归队吧!” “太好了!”龙南箫直接拿起自己的行李离开病房,其他人则快速收拾行李跟上她的步伐。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龙南箫问何小萱。 “9月上级组织了济南战役,我们一纵和兄弟部队在鲁西南地区阻击敌人援军,最后战役取得胜利。”何小萱开心地笑了起来。 “可恶!我竟然错过了!”龙南箫有些生气地说道。 “没事,你休息下挺好的。”何小萱轻轻拍了一下龙南箫的肩膀…… …… 未完待续 第122章 窑湾急袭 归队不久,纵队内召开了一次会议,此次会议是关于淮海战役的,团级以上的干部参加。 会议结束后每个团长都神色严肃地走出会议室,龙天啸对龙南箫说道:“今晚就开始秘密行动了,赶在战役正式开始前抵达作战地点。” “这么早?”龙南箫惊讶道。 “越早越好,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准备。”黄文谷也开口说道。 龙南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淮海一战,我们离胜利不远了。”她抬起头望向天空,太阳撕破黑暗出现在天空中,天开始亮了…… …… 11月6日,淮海战役正式打响。 11月9日,华野参谋长将一个重要任务下达到一纵:敌63军于昨日下午2时撤离新安镇,逃经堰头时被9纵消灭了一个团,一纵应马上向窑湾方向开进,首先追歼该敌,再协同其他部队直捣黄司令部。 在接到这个任务时,一纵才赶到这里不久,还没来得及休整,顾不上什么,司令员立刻将命令传达给各师师长,师长则传达给团长。 次日晨,龙南箫接到命令后火速赶回到一团的暂时驻地,“一团全体集合!”一声令下,一团所有战士早已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完毕。 “现在向窑湾方向前进,和我们的大部队一起追歼敌63军!跑步前进!中间没有休息,都给我注意了!”龙南箫的话音刚落,全团就拿起武器开始狂奔起来。 跑到一处交叉路口与另外两团会合,师长迎面走来,叫道:“龙南箫!”听到师长的声音,龙南箫停下脚步。 “你家是哪的?”师长问道。 “广东。”龙南箫答道,她有些疑惑,不知道师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很好,到时候你们负责俘虏敌军。”师长说完就上马离开了。 俘虏敌军?敌军是63军,该部大多是广东人,让她负责,因为都是老乡,好沟通。龙南箫恍然大悟,原因就是这个。 没过多久,一纵就碰上正在逃跑的敌63军,随即发起攻击,紧追在敌63军后面,敌63军怕被歼灭,头也不回地往窑湾镇逃。 看到沿途敌人遗弃的军用物资,更加坚定一纵所有干部战士抓住和歼灭敌63军的决心。直至傍晚,一纵将敌63军包围在窑湾地区。 见无法逃脱,敌63军决定固守待援,不分昼夜地加修工事,并控制周围3公里的大小村庄,以第152师两个团防守大东门和南门,南门为重点;以第186师两个团防守小东门和北门;以第186师另一个团位于天主堂军指挥所,作为预备队。 根据窑湾的地形特点,以及敌人仓促布防、军心动摇的情况下,一纵司令员及其他指战员决定采取急促勇猛的战斗行动发起攻击,打敌一个措手不及。 行进期间,1、2、3师收到命令,分别从东、北、东南三面包围压缩敌人,首先肃清外围,于12日前全歼窑湾之敌。 指挥部内。 听完一纵张副司令员的部署报告时,粟当即在电话中询问:“你们一个纵队消灭敌人一个军,有把握吗?” “有!”张副司令坚定地回答。 “好!预祝你们胜利!”粟还兴奋地告诉对方,“东野已将卫集团47万余人就地全歼,华北傅集团60万人,面临东北、华北我军夹击之势,成为惊弓之鸟。徐州刘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也是一夕数惊,惶惶不可终日。” 另一边的张副司令和叶司令也高兴地笑了起来,粟又提醒两人:“敌63军虽然士气低落、军心动摇,但受反动宣传较深,不了解我军俘虏政策,有可能会负隅顽抗。你们要注意把军事打击和政治争取结合起来。” “明白!请首长放心!”张副司令说道…… …… 拂晓,各师按纵队的部署同时向窑湾外围发起攻击。 在上刘宅和下刘宅这边,一师的三个团集中火力猛攻上去,一鼓作气地摧毁敌军的防御,直冲进去。 三团和二团冲在最前面,一团紧跟在后面消灭漏网之鱼,不过多久他们就顺利夺下上、下刘宅。 李昌霖和石大牛、王二虎刚踏入一条过道就发现数十个躲在那里的敌人,他们立刻举枪瞄着敌人,敌人也举枪瞄准他们,但早已弹尽粮绝,手里的枪都是空枪罢了。 “缴枪不杀!”李昌霖喊道。 “不想死地都滚开!”敌人们仗着人多,完全不怕他们,就直接逼上来。 “哒哒哒!”石大牛直接扣动扳机,子弹扫在地上吓得敌人都退回去了,他大吼起来:“我再说一遍,缴枪不杀!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结果敌人完全不听,他们举起枪就冲上来,说时迟那时快,李昌霖,石大牛和王二虎立刻扣动扳机将敌人全部击毙,只剩下一个不敢反抗的敌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李昌霖警惕地走上去,将枪口对准那个敌人,“你投降吗?” “投降!投降!别杀我!”那个敌人连忙答道,生怕回答得慢点就会吃上花生米。 李昌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石大牛和王二虎两人,他们快步走上来缴掉那个敌人的枪,然后押着敌人离开过道。 此时另一边,师长和三个团的团长围坐在一间还算完好的房子里商量着下一步行动计划。 “龙南箫,你团立刻调查清楚大扬场的情况,黄文谷负责调查小上窑的情况。龙天啸带领你团继续清剿上、下刘宅的漏网之鱼,确保敌人没有再躲回去的可能。”师长随即下令。 龙南箫和龙天啸、黄文谷迅速起身向师长敬礼,异口同声地说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这时李昌霖来到门外,向他们敬礼喊道:“报告师长,报告团长,八连刚刚俘虏了一个敌人!” 话音刚落,石大牛和王二虎就押着那个敌人走上来,师长略略看了一下那个敌人,说道:“龙南箫,交给你了。” “明白!”龙南箫转身走出去,对李昌霖三人说道,“把他带去一团的休息地方审问。” 李昌霖点点头,赶紧让石大牛和王二虎将那个敌人带走…… …… 石大牛和王二虎把敌人扔到地上,龙南箫坐在一张石凳上,目光上下打量着那人,军衔不大,是个二等兵,年龄二十岁左右。 “你家哪里的?叫什么?”龙南箫问道。 “广东的。我叫龙吟。”那人立刻答道,他满眼惊恐地看着龙南箫,“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我就能活下来?” 龙南箫有些惊讶地看着龙吟,“对。不过我想知道,你家是广东哪里的?” “化县的。”龙吟答道。 “很巧,我们是老乡,我也是化县的。你也姓龙,家应该在龙家村吧?”龙南箫继续问道。 “对,你怎么知道的?!”龙吟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我家就在那里,我叫龙南箫。”龙南箫刚说完,龙吟就惊叫出声,“我知道你!龙南箫!你是我们全村的骄傲!” 龙南箫愣了一下,“我有这么出名吗?” “对!我们都知道你是那个优秀的红党战士!”龙吟瞬间化身小迷弟,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李昌霖等人早已露出无语的表情。 “那你还来当我的敌人?老乡,你想死吗?”龙南箫眉头紧皱起来。 “你不知道,我是被强制入伍的!我真的没有跟你们作对的想法,全是他们在强迫我!”龙吟连忙解释道,此刻厌恶国党的心情达到顶峰,恨不得马上撇清关系。 李昌霖瞥了一眼龙吟,警告对方:“你最好不要骗我们。” “绝对不会!我知道他们在大扬场和小上窑的部署,我全部告诉你们!”说罢,龙吟立马在兜里掏出两张简图双手奉上给龙南箫。 “你一个小兵,怎么知道这两个地方的部署?”龙南箫半信半疑地接过地图。 “我原本是个工程师,在队伍里负责指挥修筑工事,连图纸都是我画的。这两个地方我当然知道一点两点。”龙吟解释道。 龙南箫仔细看着上面的简图,满意地说道:“不错。你对我军的俘虏政策有了解吗?” “我很清楚。”龙吟毫不犹豫地答道。 “行,现在你是我们后勤处的人了,负责修筑工事。将功补过,没有意见吧?”龙南箫想了想,才下此决定。 龙吟听后有些犹豫,龙南箫解释道:“我们很缺少像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们可以加入我们。而你我又是老乡,我不忍心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异乡之中。” “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龙南箫又说道。 “我没有意见。既然长官你给我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龙吟决定相信她。 龙南箫抬起头望向张义那边,命令道:“张义,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后勤处的人。他要是有什么小动作,你就直接毙了他,何浪浩也要注意下。” “啊?!我像是那种人吗!老乡之间的信任在哪里啊?!”龙吟一脸震惊地看着龙南箫。 “走啦!把衣服换掉!”张义笑眯眯地走过来拉走龙吟,何浪浩则走在他的另一边,“欢迎加入,兄弟。” “听这口音,你们也是广东人?”龙吟问道。 “我四川的,他才是你老乡!”张义拍了一下何浪浩的肩膀说道…… …… 未完待续 第123章 创伤 下一个目标是大扬场。 三团依然是打头阵,黄文谷带着全团埋伏在大扬场正面,一团已经绕到大扬场后,斩断敌人的所有退路,二团从敌人防守最薄弱的侧面攻入。 “我们一定要速战速决,争取在今晚肃清镇东外围的敌人。”师长对龙南箫、龙天啸和黄文谷三个团长严肃说道。 “明白!”他们认真地应道,随后马上回到各自的作战岗位上。 次日正午,战斗打响。 大扬场后方,趁着敌人无暇顾及后方,朱大成带着三营最先冲上去将留守的少量敌人全部杀掉,一营和二营紧随其后,潜入大扬场内。 几个战士刚踏入一条小巷就被埋伏在在暗处敌机枪手通通扫杀,跟在后面的龙吟吓得赶紧缩回到墙后,不敢乱动。 李昌霖迅速占据一个绝佳的制高点,他架起枪锁定隐藏在暗处的机枪手,扣动扳机将敌击毙。 “上去啊!你个胆小鬼!”石大牛走上去一脚踹开龙吟,龙吟还是不敢迈出一步,“我只是个后勤人员而已!又不是一线的!” 突然一个敌人从侧边的窗户中飞出来,摔在地上后就没了气息,张义翻窗来到他们面前,试图从后面偷袭他们的敌人被何浪浩直接打趴在地。“小子,在一团可没有一线之分,战士就是战士。”张义笑眯眯地说道,拿起枪就冲出去疯狂横扫小巷里的敌人。 “别误会,我只是想找个信号好点的地方。”何浪浩笑笑,拿起枪跟着冲出去。 石大牛瞪了一眼龙吟,一脚把他踹到前面去,“走啊!胆小鬼!” 另一边,王二虎经过一处烧毁的房屋时愣在了原地,地上散落着人体碎块、残肢断臂,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天黑马惨死的一幕。 发现王二虎时,李昌霖大步冲下来,一把将王二虎推开,下一秒一颗炮弹就落在他刚刚站的位置。爆炸过后,王二虎一脸茫然地在地上坐起。 李昌霖走过去一手拍到对方头上,他生气地骂道:“你刚刚在干什么!炸弹来了都不会躲是吧?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就死了!” “对不起……连长。”王二虎失神地看着李昌霖。 李昌霖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使劲地摇晃王二虎,让他注意力集中起来,“振作点,可以吗?不要再想那件事了。” “我做不到……”王二虎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同时,在大扬场中心。 一营和二营的战士跳过障碍猛冲上去,“冲啊!”赵成胜大喊着,一枪杆扫倒冲上来的敌人,陈凡一肘砸倒一个敌人,夺过一把机关枪直接横扫前方的敌人。 没过多久,敌我双方已经冲撞在一起,展开激烈的肉搏,而正面和侧面的三团、二团也成功攻入大扬场,正在全力攻打敌人最后且易守难攻的指挥处。 中心区域,龙南箫沿着敌人留下的痕迹紧追上去,她一脚踢开一扇门,刚迈进去就被从左侧冲出来的一个敌人袭击。 龙南箫敏捷躲开,开枪击毙那个敌人,不料又一个敌人从天而降,一脚踢飞她手中的枪,又一脚横扫过去,她立马抬手格挡,但还是被扫飞两米远,重摔在角落里。 龙南箫迅速爬起来,发现面前多了六个荷枪实弹的敌人,“呵,女的?要是投降,兴许我们会放你一马。”一个敌人带着不怀好意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可恶!要死了?不,我还不能死!她一咬牙,在敌人说话时快速拔出挂在腰间驳壳枪,连开数枪打死三个敌人。 另外三人也马上开枪,她赶紧跳到旁边的柱子后面,子弹打在地上扬起阵阵尘土,她连忙反击,却发现子弹已经耗尽。 见龙南箫没子弹,那三个敌人更加嚣张,一边大步逼近她,一边用侮辱性的词汇挑衅她,“死婊子,别不喝敬酒喝罚酒!” 来到柱子后时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正当他们疑惑时突然一阵凉风袭来,龙南箫倒挂在房梁上,她直接拔出军刺空翻落下,踩倒一个敌人,那个敌人因为颈椎断裂,而倒地身亡。 剩下的两个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快速出刀扎破两人脖子上的大动脉,两股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瞬间倒地死亡。 龙南箫一手抹掉脸上的血液,捡起枪后继续搜索四周…… 一段时间过去,一纵顺利打下大扬场。各团马上派人打扫战场,其他人暂时休息。 “他这个情况不行,不能再在前线战斗了。”何小萱认真地检查了王二虎的情况,又对李昌霖说道。 “我可以克服的,大夫!我不能下去!连长,你帮帮我吧!”王二虎恳求道,双手紧抓着李昌霖的衣角。 “是啊,大夫,你看他这个也不是很严重。”李昌霖说道。 何小萱听后却大发雷霆,“不严重?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创伤应激症!这种病在一战就存在了!得这种病的人死亡率很高,而且很难治愈!你让他上战场,是想让他死得更快吗?” “对不起大夫,是我学识浅薄了。”李昌霖连忙道歉,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我会向上级申请将王二虎同志调到后方工作,以及治疗。从现在开始,他就不能再上战场了。另外,我也会跟团长说明情况。”何小萱边说边写下一张证明递给王二虎。 李昌霖拍了拍王二虎的肩膀,说道:“你先回后方好好休息吧,等好了再归队。” 王二虎垂下头来,目光黯然失色,心情变得非常复杂,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价值了?他心里想着…… 大扬场中心,在警卫员和政委的陪同下,师长来到这里检查各团的工作情况。 “你们团长呢?”来到一团时,师长没看到龙南箫的身影,便问钟韦权。 “据一名幸存的战士描述,我们团长刚刚遭到敌军袭击……或许已经牺牲。”钟韦权的话一出口,就吸引了龙天啸和黄文谷的注意,师长心里不由得一惊,“什么叫‘或许已经牺牲’?肯定点可以吗?”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正是龙南箫,她不紧不慢地擦掉脸上的鲜血,向师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师长,大扬场的残敌全部清理完毕。” “很好!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有什么事!”师长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准备一下,我们要攻打小上窑。” “明白。”龙南箫点点头说道。 待师长走远,李昌霖就走过来对龙南箫说道:“团长,王二虎的情况不妙,已经不合适待在前线了。”说罢,他将证明递给龙南箫。 龙南箫接过证明浏览一遍,又问道:“你们营长知道了吗?” “知道了。”李昌霖答道。 “嗯,现在就安排他回后方吧。”龙南箫拿出笔在证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眉头没有松过,反而锁得更紧了…… …… 未完待续 第124章 演示 休息时间一过,一师便奔向下一个目标——小上窑。战斗打响,三个团还是按照上次负责的任务一样,进攻小上窑。 不用多少时间,一团就从后方攻进小上窑,直插敌人内部。三营率先打入敌人内部。 他们来到一处道路错综复杂的地方时,就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但由于敌在暗我在明,他们暂时找不到敌人在哪里,被堵在这里迟迟未能通过。 “团长!我们过不去!”朱大成一手捂头躲在残墙后面,子弹落下溅起的阵阵尘土让他睁不开眼睛。 龙南箫一手将龙吟拽到前面,问道:“龙吟!哪条路直通他们的指挥处!” 龙吟看了一眼前面的路,说道:“走中间的那条路可以直通敌人的指挥处,敌人应该躲在其他小路上的土屋里,只是这些树林挡住了我们的视线而已。” “八连跟我端掉指挥处!朱大成带着剩下的人把这里的敌人全部消灭!”龙南箫喊道。 “收到!”朱大成喊道,随即带着七连和九连攻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紧接着李昌霖带领八连直冲出去,往中间的那条小路跑去,龙南箫一手揪起龙吟紧跟上去,“你也要去!” 龙吟吓得头也不回,拼命往前跑,结果差点被子弹击中,龙南箫一枪击毙一个敌人后,立刻抓着龙吟躲到前面的残墙后。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我不会开枪!”龙吟不满地问道。 “那就学!”李昌霖瞪着龙吟,吓得对方不敢再开口说话。 龙南箫拿起龙吟手中的枪,“看好了,我只教一遍。”说着,她便演示一遍装弹、换弹、打开保险等基本操作,然后把枪还给龙吟。 “啊?!”龙吟有些懵逼地接过步枪。 “你可是我老乡,别丢龙家村的脸。”龙南箫重重地拍了一下龙吟的肩膀,让龙吟倍感压力增大,他又问道:“姐,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龙南箫摇摇头,便带着八连前往敌人的指挥处,龙吟叹了口气,没办法,自己选的路就要走下去,况且还是在这个无依无靠的异乡,更不能离开唯一的老乡。 不管了,跟着大姐肯定没错。龙吟心想,抱起枪赶紧跟上部队。 来到指挥处前,却没看到那里有敌人,李昌霖立刻带人进去检查,龙南箫也跟着走进去,“检查过了,一个人都没有。”李昌霖对她说道。 龙南箫来到桌前,看到上面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水,于是对李昌霖说道:“敌人还没走远,快点去追。” 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守在外面的战士通通倒地死亡,“有敌人!”石大牛喊着,连忙关上大门,其他战士立马躲到掩体后。 “敌人有多少人?”龙南箫问道。 “一个营!我们中了敌人的陷阱!”石大牛语气着急地说道。 还没等他们作出应对措施,四周的窗户就被砸碎,只见一个个燃烧瓶摔进屋内,在落地时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快灭火!”李昌霖说道。 结果有的战士刚准备去灭火时,就被外面的敌人开枪射杀,他们只好回到原位,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办?敌人想把我们活活烧死在里面!”石大牛急得不行。 “拿湿毛巾蒙住脸,再突围出去。”龙南箫一边冷静地说着,一边拿出水壶淋湿毛巾,接着绑在脸上。 其他人也立即跟着做,“走后门!那里敌人少!”李昌霖叫道,然后迅速跑去后门那边,石大牛等人紧跟其后。 来到门前,李昌霖后退几步,猛地冲上去将门撞开,石大牛等人马上开枪扫倒守在外面的几个敌人,便往外跑。 同时钟韦权和陈凡带着二营及时赶到,与包围他们的敌人展开激战。 此时,龙南箫这边,她正拼命用力推开压在龙吟身上的房梁,“坚持住,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她对龙吟说道。 “别管我了团长,要怪就怪我自己太不小心了!你快走吧,我不想拖你后腿!”龙吟连连摇头,想劝她赶紧离开。 “你可是我的老乡!还是我战友!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即使火焰已经蔓延过来,龙南箫也不管被灼伤的痛苦,双手仍紧撑着房梁使劲往上顶。 龙吟愣了一下,没想到还有人会那么拼命地想救下自己,鼻子不禁一酸。 这时李昌霖也折了回来,他快步走上前把龙吟拉出来,“快走!”他一手扛起龙吟,另一只手扶着龙南箫往外走。 来到外面,龙南箫带着一丝责怪的语气问李昌霖:“你怎么回来了?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 “如果我不来,你们都会死在里面。”李昌霖答道…… …… 不久,小上窑也被打下。随后一师直插渡口、仔场。敌军惧怕被歼,龟缩在镇内。当夜,一师肃清镇东外围之敌。 夜幕低垂,战斗逐渐停息,一师各团在一处树林里休息。 何小萱和龙南箫坐在火堆前,何小萱拿起消毒水轻轻擦在她的双手上。 “你双手都被烧伤了,你就不能关心下自己的情况吗?唉,这双手本来就伤痕累累了,要是没伤痕,那该多好看啊。”何小萱惋惜地说道。 “没事,只要我的兵没事就行。”龙南箫满不在意地笑笑。 “他就擦伤了一点。”何小萱说道。 这时一直安静躺在旁边的龙吟突然开口:“团长,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没命了!现在开始我的命就是你的命!你就是我大姐!” 龙南箫摆摆手,“用不着。”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我大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弟!”龙吟拍拍胸膛说道。 “行,反正你都知道我了,什么时候跟你姐介绍一下自己?”龙南箫用脚顶了一下龙吟,语气幽默的说道。 “我……我今年十七岁,虽然看着像二十多岁的人。家在龙家村,原本是个学工程的,但国党军队突然强行征兵,我被迫放弃学业,而我的父母因为拒绝交粮全部死在他们的枪下。” 龙吟说到这里时,眼里闪过一丝泪光,龙南箫和何小萱都惊得瞪大双眼,没想到这个胆子比老鼠还小的士兵经历如此悲惨。 龙南箫一手搭在龙吟的肩膀上,“老弟,你放心,我们红党会帮你们讨回公道的。” “谢谢姐。”龙吟感动得泪流满面。 “在这里好好干,你读过书,可是个人才,加油啊,胆子大一点,不要怕,明白吗?”龙南箫说道。 龙吟用力地点点头,“我对各种军事工程都很熟悉,一定能帮上忙,还能指导你们更好地修建工事。” ……与龙吟交谈几句后,龙南箫大致了解了龙吟的情况。 这时李昌霖向他们走过来,龙吟害怕地往里缩了缩,龙南箫笑着拍了一下对方,“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 “他真的会。”龙吟马上起身躲在何小萱背后。 只见李昌霖拿着一份地图来到龙南箫面前展开,说道:“刚从敌人手里缴获的地图,是份更全面的部署图。” “很好。你做得太棒了,老李。”龙南箫拿起地图认认真真地看着,眼里透露出一丝开心,李昌霖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当然了,箫子。” …… 未完待续 第125章 杀掉武弑 纵队指挥部,叶司令正坐在桌前听着战士汇报战况。 “第一师肃清了镇东外围的敌人,第二师控制了镇东北外围,第三师全部扫清了镇东南外围的敌人。” “好!这样一来,我们就控制了窑湾外围大部。”叶司令高兴地说道…… …… 11月10日上午,为迅速全歼龟缩在镇内的敌63军,纵队在腰庄召开由各师师长、政委参加的作战会议,会议结束后,纵队几位领导和师、团领导都亲自勘察地形,研究打法。 11月11日下午4时34分,按预定计划行动。 担任主攻的第一师集中炮火向敌人主阵地和军指挥所发起猛烈轰击,霎时间镇内硝烟弥漫,四处起火。 此时,先头部队第二团已经开始进攻,趁着敌人火力被我军压制时,第二团的第二连连续炸开两道围墙,一举突入小东门,半小时内打退敌人反冲锋三次。 “团长!二连进去了!”一个战士冲龙天啸喊道。 “干得好!第二团,全体进攻!”龙天啸转头对身后的战士命令道,他们立刻起身翻出阵地,径直冲进小东门。 见二团已经攻破小东门,一团和三团也立刻发起进攻,两团从小东门进入窑湾镇内,与敌人展开激烈的巷战。 刚攻下一处地方,龙天啸就对黄文谷说道:“看到了没,谁说我们二团不适合打头阵!” “切。”黄文谷不屑一顾,径直越过龙天啸,继续往前跑。 此时,在火炮的掩护下,龙南箫带着一团顺利从小东门深入窑湾镇内,以连为单位作战,直奔镇中心。 只见一处战斗异常激烈,那里正是敌人的指挥所。 那个连还剩20人,却仍顽强地战斗着,他们高喊着:“冲进指挥所,活捉敌军长!”一路猛攻入敌人的指挥所。 龙南箫看了一眼前方的战斗,随即下令:“八连,去支援他们!”话音落下,李昌霖率先冲上去,八连的其他战士紧跟上去。 李昌霖一进去就迅速躲在掩体后,一梭子弹打在后面扬起阵阵尘土,龙南箫紧接其后,弓腰跑到他身旁,其他战士也陆续就位。 一个战士立马拿出手榴弹拔掉引线,刚要扔出去就被一颗子弹击穿脑袋,另一个战士赶紧捡起手榴弹抛出去,结果也被敌人的子弹精准击中脑袋。 “小心!他们有神枪手!”李昌霖提醒道,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是武弑?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你负责那个神枪手,我们继续清理指挥所里的敌人。”龙南箫对李昌霖说道,李昌霖点点头,立刻调转枪口锁定敌人的神枪手。 趁着李昌霖牵制住敌神枪手,龙南箫随即带队离开,往另一个方向快速走去。 经过一番战斗,李昌霖更加确定那个敌人是武弑,看到那人撤退,他正要追上去,就被石大牛拦下,“连长,小心是敌人的陷阱!” “不能放过他!”李昌霖一把推开石大牛,立刻追上去。 李昌霖紧追着那个敌人,从指挥所一路追到后面的树林中时,却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他停下来四处寻找那人。 突然一声枪声响起,李昌霖反应过来时左腿已经被子弹击穿,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你怎么还没死?”那人在一旁的草丛里走出,将枪抵在他的头上。 李昌霖抬头发现那人果真是武弑,“因为你还没死!”他正想拿枪就被武弑一枪杆扫到一边,他顺势用一个后滚翻起身,同时拔出腰间的手枪开枪。 但武弑的反应更快,一枪杆扫飞他手中的枪,导致子弹打偏,而他则猛撞上去,拼命抢夺对方的枪,让武弑几次开枪都没打中他。 武弑眉头一皱,想尽快结束战斗的他直接拔出刺刀狠狠扎在李昌霖的右肩上,李昌霖一咬牙,用尽全力一头重重撞在对方脸上,武弑承受不住猛烈的撞击,后退几步才勉强稳站在地上。 武弑一手擦去鼻血,觉得脑瓜子在嗡嗡作响,还没调整好战斗姿势,李昌霖早已拾起地上的石头直冲上来,重砸到武弑头上,不给他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李昌霖接连出击,把对方砸得毫无还手之力。 武弑用手护住自己的头,另一只手握住刀直捅进李昌霖的胸膛,接着一脚将其踹开,他赶紧捡起枪抵住李昌霖的头,此刻李昌霖已经奄奄一息,再也没有反击的力气。 就这样死了吗?李昌霖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砰!”枪声响起,死亡并没有降临在自己身上,他带着一丝疑惑睁开双眼,发现武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脑袋多出一个弹孔。 龙南箫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她飞奔过来,拿出毛巾紧压在他的伤口上,“坚持住,别睡着。” “对不起……我又擅自行动了……”李昌霖声音微弱地说道。 “你没有错。”龙南箫一边说着,一边给李昌霖的伤口作简单包扎。 随后,龙南箫背起李昌霖离开树林,她快步往后方跑去,中途没有半点停歇。 “我已经……数不清你……第几次救我了。似乎是……每次有危险……你都会出现。”他趴在龙南箫的背上喃喃道。 “不。每次都是你自己在自救,我只是偶尔遇到你有危险,就搭救一下你。”龙南箫说道。 “这都不重要……我可能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说得不对……箫子。”李昌霖强撑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她说道。 “你能坚持下来的。别说了,留点力气吧。”龙南箫说道…… …… 敌军军长见待援无望,慌忙向运河方向逃跑,结果刚逃到河边就被我军截击部队击毙。于12日拂晓,窑湾战斗胜利结束。 12日傍晚,龙南箫和钟韦权正在处理着伤病员的问题。 “我们明天就要渡过运河执行新的任务,这些伤病员暂时安排在百姓家里休养吧。你去和那些老百姓商量好这个问题。”龙南箫对钟韦权说道。 “好,我会的。就把他们安置在窑湾镇附近的大屯村,我已经跟他们的村长商量好了。”钟韦权说出自己大致的解决办法。 龙南箫点点头,非常满意钟韦权的解决办法,这时李昌霖推门而进,向他们敬礼说道:“团长,副团长,我申请归队。” “不行,你的伤还没好。”钟韦权说道。 “我好得差不多了,我可以克服一切困难,不会成为全团的后腿。请批准我归队。”李昌霖态度坚定地对他们说道。 钟韦权还想再说什么,龙南箫就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阻止他,“既然你决定要这么做,那么我再阻止就不合适了。毕竟我们团也挺缺人的。你现在可以归队了。” “谢谢团长。”李昌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高兴的笑容。 不过只能在后方搞后勤,除非你已经痊愈。”龙南箫严肃地对他说道,“明白!”他应了一声,身板也跟着挺直起来,再次向她敬礼。 待李昌霖走后,龙南箫又告诉钟韦权:“让张义盯紧他,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就送到后方休养。” “你为什么不直接阻止他?”钟韦权不解地问她。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乖乖待在后方养伤,就算我不让他来,他还是会偷偷跟来。那就让他来吧,毕竟后勤挺缺人的。”龙南箫解释道。 钟韦权恍然大悟,“不愧是你,团长。”…… …… 未完待续 第126章 牺牲 为阻击东援的敌人,保障主力歼灭黄白滔兵团,一纵奉命加入阻击兵团。 根据部署,一纵是西与鲁纵、东与11纵并肩由房村东西向狼山和鼓山的邱、李兵团侧翼攻击。 11月13日,一纵渡过运河,经3天急行军抵达老房村地区,11月18日下午5时,第一、第三师分别向狼山、鼓山敌守军第70军发起攻击。 两日激战后,第一、第三师终于攻占狼山、鼓山大部分阵地。在狼山的某个阵地上,李昌霖开枪击毙了最后一个敌人,而一团也顺利地攻打下这个阵地。 “你疯了吗?赶紧回到后勤去,别让团长发现了!”看到李昌霖上一线时,吓得张义立刻把他拉走。 把敌人的阵地打下来后,一团没有放松警惕,立刻加固工事,在阵地上重新搭建防线,但不久,敌人卷土重来了。 不甘放弃阵地的敌军直接派来飞机轰炸狼山、鼓山的阵地,又将炮口对准我军阵地疯狂轰炸,在飞机和大炮的掩护下,敌军猛扑上来。 一团阵地上,战士们正在拼命抵抗着敌人的一次次猛扑,阵地在激烈的争夺中已经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无数次了。 突然一架敌机低空掠过,向一团的阵地疯狂倾吐子弹,一轮扫射下来,许多战士不幸牺牲,甚至连个全尸都没有。 “有种就下来!你们这群混蛋!石大牛怒吼一声,扛起机枪朝着天空的敌机狂扫。 另一边,何小萱连续从阵地上背下数十个伤员,刚把人放下就要返回时,一个战士突然拦下她,“何大夫,别再上去了,很危险!” “救人是我的职责!”何小萱一把推开那个战士就返回到战场上。 当看到一个受伤的战士躺在地上痛苦呻吟时,何小萱毫不犹豫地冲到那个战士身旁,拿出纱布包扎对方的伤口。 敌人的机枪手突然调转枪口朝这边横扫过来,怕伤员受到二次伤害,何小萱赶紧把那个受伤的战士拖到掩体后面,自己却不幸身中数枪,倒了下去。 看到伤员安然无恙,何小萱才放心地闭上双眼,“何大夫!”那个战士大喊起来,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小萱倒在身旁,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同时在另一边,李昌霖不顾张义的反对,想都没想就冲上去接过一挺机枪朝山下狂扫跑上来的敌人,突然一颗炮弹袭来,他立刻躲开,但还是受到波及被一股热浪推飞出去。 敌人就快要闯进阵地,张义想上去接过机枪,无奈敌人火力太猛,他根本上不去,气得大骂:“该死!这里打得只剩后勤了!还打个锤子!” 一直躲在掩体后面的龙吟发现机枪离自己最近,但由于恐惧,他迟迟没有上去,“你快上去啊!”张义急得大喊。 他看了一眼方的敌人,又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李昌霖,想起龙南箫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最终下定决心。 “我不能再继续懦弱下去了!”龙吟鼓起勇气,大喊着冲上去架起机枪对着那些敌人疯狂扫射,有了机枪的加持,这才成功阻止敌人闯进阵地。 “干得好小子!”张义满意地看了一下龙吟,又转过身去攻击敌人。 但敌人太多,防线最后还是被攻破,张义和仅剩的几个后勤人员陷入包围,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后退一步,拿起大刀就跟敌人拼命。 李昌霖重新站起来,挥动大刀连续劈倒几个敌人,龙吟直扑上去与一个敌人互掐着脖子,张义只身一人与六七个敌人拼刺刀。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边的阵地杀得只剩下李昌霖、张义、龙吟三人,李昌霖一不留神就被一个敌人踹倒,十几个敌人迅速围上来攻击他,龙吟和张义想帮忙,但他们也自身难保。 眼看三人就要死在敌人手下时,一团三营突然杀出来,仅瞬间就将闯入阵地的敌人全部杀掉。 龙南箫在人群里疾冲出来,一脚踹飞压在李昌霖身上的敌人,她手握冲锋枪直接把剩余的敌人通通扫杀,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接着一手扶起李昌霖,龙南箫瞥了一眼对方,眼里燃起一丝怒火,“李昌霖,你当我的命令是空气吗?”她尽量保持平静地问李昌霖。 “团长,我们这边都快打没人了,没办法,只能让他顶上来。”张义连忙上前解围,龙吟也附和道,“对啊,我们都没有人了,都是迫不得已。” 龙南箫点点头,松开扶住李昌霖的手,对他们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三营的加固工事,填补空位。” “是!明白!”他们异口同声地应道,随即行动起来,张义和龙吟立即将李昌霖扶下去。 战斗暂时停息,战士们立马打扫战场,把伤员抬下战场,钟韦权站在阵地里扫视四周,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一眼望去,尸横遍野。 钟韦权穿过战壕,迈过一具具尸体来到阵地前沿,这时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发现那人是何小萱时,他心里不禁一惊。 “何小萱?!”他飞奔过去,连滚带爬地来到何小萱身边,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双手颤抖地抱起陷入黄土中的尸体,“怎么……可能?” 钟韦权用手轻轻擦去粘在对方脸上的泥土,为她扶正帽子,又紧紧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心如刀绞般痛苦,“没想到到最后,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老钟……节哀顺变。”不知何时,龙南箫也来到这里,她慢慢走上去蹲在他们身旁,钟韦权转过头看着她问道:“团长,有什么事吗?” “赶紧回到你的战斗岗位上去,敌人的进攻又要开始了。现在没时间悲伤。”龙南箫说道。 “我知道。”钟韦权强忍着泪水,将何小萱的尸体交给龙南箫,缓缓起身离开。 “走吧,我们回去。”龙南箫抱起何小萱的尸体离开阵地前沿,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后方。 当那些卫生员看到龙南箫把何小萱轻轻放在地上时,都瞪大了双眼,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怎么会?何大夫?!” “何小萱同志,是为了救一个受伤的战士才牺牲的。她是个称职的医生,是个好大夫。”龙南箫一边说着,一边帮何小萱整理好衣服。 她从没想过,何小萱的名字有一天也会被红笔划去,该怎么和何小萱的爷爷交代啊? …… 敌军连攻数日,死伤惨重,东援无望,我军阻击兵团经过顽强抗击,终于粉碎敌军支援的企图…… …… 未完待续 第127章 渡江 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结束。2月9日,华野改名三野。 1949年4月20日起,渡江战役打响。 当天,作为东突击集团的成员之一,第20军(原一纵队)迅速发起进攻,龙南箫带领一团率先上船,向对岸前进。 此时敌人火力猛烈,只见灰蒙蒙的天空中闪过无数道火光,落在江上时瞬间炸碎战士们渡江的小渔船,掀起两米高的浪花。 看到被鲜血染红的江水,龙南箫眉头紧皱,冲船夫喊道:“大爷!麻烦再快一点!石大牛、朱大成快上去帮忙!” “明白!”石大牛和朱大成立刻上前帮忙,速度才快了一点。 靠近对岸时,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密集的子弹飞到船上直接扫倒数十个站在最前面的战士,龙南箫连忙举起枪反击,李昌霖则冷静地寻找敌机枪手并将其击毙。 龙吟赶紧爬到前方去,拉开已经死去的机枪手,立刻架起机枪朝对岸疯狂扫射。但越是接近对岸,敌人的火力就越猛烈。 忽然又一轮炮火袭来,一颗炮弹与他们的船擦肩而过直接炸毁跟在他们后面的渔船,而他们的渔船也受到波及,险些翻船。 爆炸溅起的一阵血水直接将他们所有人淋了个透心凉,看到后面的惨状,龙吟顿了一下,龙南箫爬起来继续攻击对岸,“龙吟!”她叫道,龙吟立刻爬起来架起机枪扫射对岸。 眼看快离开江中心,对岸的火力突然加大,一轮更加激烈的扫射忽然袭来,龙南箫赶紧爬下去,龙吟却不幸被子弹击中要害,倒地身亡。 “龙吟!”龙南箫本想上去救对方,无奈他一倒下就没了气息,她只好缩回自己的手。 “我顶上去。”李昌霖压低身子快步走上去,架起机枪接着攻击对岸。 “团长!”这时朱大成的声音在龙南箫身后传来,她转过身就看到身中数枪倒地的石大牛,朱大成慌张地用布压住他的伤口,但毫无作用。 这时又一轮炮火袭来,龙南箫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老船夫扑倒,自己却不慎被一颗流弹击中,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后倾倒,跌入湍急的江流。 “龙南箫!” “团长!” 朱大成和李昌霖想冲过去救龙南箫,但她的身影早就在消失在湍急的江流中了,他们只好留在原位,顾不上悲伤,继续前进…… 战斗结束,待所有战士顺利渡江之后,钟韦权正准备找龙南箫,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副团长,团长她牺牲了。”朱大成说道。 此话一出,所有战士都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又逐渐转变成悲伤,钟韦权一把揪住朱大成的衣领质问道:“你们三营八连不是和团长一起的吗!为什么保护不好团长!” “当时火力太猛了,我们……来不及救。”李昌霖说道,低垂下头。 “这是理由吗!”钟韦权扔下朱大成,走上去直吼道,李昌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听着钟韦权的质问。 这时一个指挥官走过来拍了一下钟韦权,问道:“你们一团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去支援?团长呢?” “我们团长牺牲了。”钟韦权说道。 “什么?龙南箫怎么可能……”那人一惊,但很快又恢复冷静,“那,你们一团就先由我指挥吧。” “不应该是副团长顶上去吗?”张义有些疑惑。 “现在我是你们的代理团长,王贤。你们的副团长还有别的任务,此番前来是交任务给钟同志的。”名叫王贤的指挥官解释道。 说罢,王贤就把一份证明递钟韦权,钟韦权这才相信他…… …… 4月22日,南京解放前夕。 林子远和孟书娟正在销毁一切关于红党地下组织的情报,不料一群特务突然闯进屋内他们包围住,“你们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呢?”一个声音响起,幽幽地问他们。 只见彭平诚慢悠悠地走进屋内,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直盯着他们,见身份已经暴露,他们就不再隐瞒下去,林子远淡然一笑,没有丝毫惊慌,孟书娟也一样从容。 “没想到你个老不死的癫佬还活着。”林子远讽刺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押下去!”彭平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四个特务上来直接将他们拖出屋子,粗暴地把他们按到车上…… 夜里,一辆火车飞驰在铁路上,四个特务把林子远和孟书娟扔进一个车厢内,只见陈权锋正坐在他们面前,彭平诚站在一旁。 “你记住了,我们现在只是暂时合作。”彭平诚说道。 “我知道,但是上头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不了的话,我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陈权锋不紧不慢地说道,又将目光投向林子远和孟书娟的身上。 他又对两人说道:“把你们知道的所有情报告诉我,或许会饶你们一命。” “切!”林子远不屑地看着他们,孟书娟嘲讽道:“该求饶的是你们吧?很快,你们就会失败了!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那就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看到胜利了。这两个内奸,交给你处理。”陈权锋对彭平诚说道,随后就起身离开这节车厢。 彭平诚转过身直盯着他们,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拿起铁棍,把他们往死里打。”话音落下,十几个特务一拥而上,挥舞着铁棍重重砸到他们身上。 同时彭平诚还放出三条狼狗扑上去撕咬他们,孟书娟蜷缩着身子,默默承受着敌人的疯狂攻击,全身传出一阵阵剧痛,她只觉得意识在逐渐模糊,林子远也快坚持不住了。 眼看两人就要死在敌人手下,突然一阵枪声响起,围殴他们的敌人纷纷倒地身亡。 林子远瞅准时机,用尽全力直扑上去死掐住彭平诚,一手扒飞对方手里的枪,随即与对方扭打起来。 只见一个黑影直冲进车厢,手持冲锋枪横扫过来,子弹不偏不倚地落在三条狼狗身上,它们嗷呜一声后就倒进了血泊中。 “快起来。”那人走过来扶起孟书娟。 “你是谁?”孟书娟强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打量起那人,那人的脸上有块黑布蒙着,虽然看不清他的模样,但却觉得有些熟悉。 “是我,陈乔治。这些特务在火车上装满了毒气,他们准备在火车抵达郊外后沿途投毒,时间不多了,你们得赶紧离开火车。” 陈乔治说着,将一把手枪交给孟书娟,然后立刻上前一脚把彭平诚踹开,接着扣动扳机把对方扫成筛子,又捡起地上的一把枪递给林子远,林子远接过枪,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你们赶紧离开吧。趁着火车的速度还很慢。”陈乔治说着,用力推开车厢的厢门。 “那你呢?”林子远问道。 “我还有别的任务,你们的任务是接应红党军队。”陈乔治对他们说道。 “好,多保重。”话音落下,林子远就带着孟书娟跳下火车,两人翻滚卸力,滚到路边的草丛里…… …… 未完待续 第128章 悲惨结局 此时,在火车前头。 陈权锋把握十足地对在场的十几个特务说道:“此次任务,我们定会成功。现在,穿上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 话音刚落,所有特务立刻穿上防护服,吴诗希突然举枪抵在陈权锋的头上,“立刻停止这个行动,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她语气中充满威胁。 “你什么意思?”陈权锋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了。我就是吴冬曼,如果你还是我舅舅,就停止这个行动,弃暗投明,争取宽大处理!”她严肃地说道。 陈权锋却是满不在乎地笑道:“你觉得你有把握阻止我们这么多人吗?” “把枪放下,吴冬曼。”左宇权举枪抵在她头上,他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没有多大惊讶。 吴冬曼冷笑一声,下一秒陈乔治突然破门而进,手持冲锋枪直接扫杀所有特务,左宇权正要开枪射击陈乔治时就被她一把撞开。 而此时陈权锋已经跑进驾驶室,准备加快速度驶出城区,吴冬曼见状直接开枪击毙陈权锋,“既然你仍然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左宇权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杀掉自己的舅舅,“不!陈叔叔!”他大喊着来到陈权锋身旁,又抬起头盯着吴冬曼,眼睛瞪得猩红,“你疯了!那是你舅舅啊!” “无论是谁,只要是我的敌人,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吴冬曼将枪口指向左宇权,问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合作,你看清了目前的形势吗?” 她劝告着左宇权,希望对方能弃暗投明:“立刻投降,争取我党宽大处理,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 在左宇权犹豫的同时,陈乔治径直越过他,准备进驾驶室把火车刹停,他突然拔刀刺穿陈乔治的脖子,吴冬曼正要开枪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一肘砸到头上,她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左宇权一把推开陈乔治,陈乔治倒进血泊中没了气息,他缓缓起身,直盯着吴冬曼,她惊讶地看着他:“你个疯子!” “你不也是?你这个连舅舅都不放过的家伙!”她还没来得及开枪,左宇权早就来到她面前卸下她的枪,一脚踢飞。 他将枪抵在吴冬曼的额头上,她没有丝毫慌张,反问道:“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利益?你不知道国党马上就要倒台了吗?” “我杀了这么多个红党,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投降也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走完我的路。”左宇权语气冰冷地说着,手指搭上扳机,“我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吴冬曼无奈地看着他,“你倒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也罢,劝说一个思想顽固不化的国党特务投降,简直难如登天。 趁对方注意力分散时,吴冬曼突然发起攻击,一肘狠狠砸到他的头上,他后退两三步,正要开枪就被她一掌把枪拍飞出去。 左宇权去连忙去捡枪,她疾冲上前一脚横扫过去将其扫飞,他重重撞到铁壁上,又重摔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腰来。 “阿左!投降吧,不要一错再错下去了!念在我们曾是朋友,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吴冬曼捡起枪抵住左宇权的额头,她企图用这件事说服对方,但她想多了。 左宇权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我将与我的利益同葬!必须完成最后的任务!” 吴冬曼心里经过一番心理斗争,还是扣动扳机,结果发现枪没子弹,左宇权扔下手中的子弹,“该了结这一切了。”他猛地起身一头撞开对方。 在吴冬曼跌倒时他又飞冲上去一脚踩下,她立刻躲开,接着一手抓住他的脚将其拽倒,然后快速起身冲进驾驶室刹停火车,随着一阵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响起,火车渐渐减慢速度。 左宇权见状立刻起身冲上前去,想重新启动火车,却被吴冬曼拦下,“休想过去!” “那就踩着你的尸体过去!” 左宇权想都没想,直冲上去,一段助跑就一脚飞踹上去,吴冬曼迅速躲开,一手直砸到他的左脸上,他退后一步,吐出一口血。 看着左宇权几近癫狂的样子,她心里只觉得无奈、可悲,紧接着他再次发起攻击,几乎用尽全力,她只能保持防御姿势,挡下对方的每一次猛烈攻势。 找准弱点,她立即转守为攻,一拳挥过去把他打得直喷哈喇子,但她也被对方的拳头砸得连连后退,两人谁也不甘示弱,调整好姿势好再次冲上去。 “啊——”随着一阵嘶吼声响起,左宇权一拳重重砸到她的腹部,她也使出高扫将他扫到边上,他再次撞到铁壁上,还没站稳就被她一手按住头往铁壁上摩擦。 左宇权反手就抓住吴冬曼的头发扯着她的头往墙上磕,她猛地用肩撞开对方,一手擦去额头上渗出的鲜血,目光中透露出死战到底的决心。 “当了这么多年的搭档,并肩作战过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就不能各自让步吗?非要搞个两败俱伤吗?”左宇权吐出含在口中的血水,大声问道。 “因为我们是敌人!尤其是释放毒气,我绝对不会让步!”吴冬曼一把拉上驾驶室的门,她仍站在驾驶室门前,没有后退一步。 他没有再说什么,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再次往驾驶室这边走去,她脱下身上的外套缠在右手上,快步上前,率先一脚飞踢过去,他直接扛下,一刀在她的腿上留下一道口子。 她赶紧收回自己的脚,他乘胜攻击,接连几刀往她身上划去,她赶紧用缠在手腕上的外套挡下攻击,但最后一刀却破开她的防御直中她心脏。 只要把整把刀推进去就能成功杀死吴冬曼了,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却犹豫了,她一咬牙,一手拔出刀直接划破他脖子,又直插进他的脖子,整个过程只有两秒。 左宇权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血涌如泉,大量鲜血从他嘴里流出,他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吴冬曼也倒了下去,躺在他身旁注视着他。 他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终于解脱了,他总算是可以结束这悲催又可恨的一生了。 “你……就该死!你个……恶魔!”她用尽全身力气地怒骂一声,鼻子却不由得一酸,或许是想起他那悲催的身世吧,又或者是不该有的感情。 “对不起……我真想……与你当永远的……搭档。”他的手慢慢伸过去抓住她的手,努力挤出最后一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看到对方死去时,她才放心地闭上双眼…… …… 一段时间过去,红党军队包围了这辆火车,李昌霖走进车内时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左宇权……吴冬曼?!怎么可能!”他直摇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陈乔治!”跟在他身后的孟书娟大喊着,跑到一具尸体旁边,顾不上那满地血迹,她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林子远拄着拐杖走到她身旁,只是轻拍她肩膀,没有说什么。 “别愣着了,立刻处理车上的毒气,留些人处理尸体。”一个声音在火车外传来,只见王贤走进来,对战士们命令道。 话音刚落,战士们马上行动起来,李昌霖走过去蹲在左宇权身旁,用袖子仔细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又用另一个袖子擦去吴冬曼脸上的血迹。 “下辈子不要再走这条路了。一路走好啊。”看着左宇权的尸体,李昌霖心情复杂地说道,“你也是,吴同志,一路走好。” 这时四个战士走来,把他们的尸体抬出火车…… …… 未完待续 第129章 终章 1949年底,国内大部分地区解放,除了小部分地区未回归。 1950年初,冬。 当钟韦权集合好队伍后,王贤来到所有战士面前,向众人自我介绍道:“我是王贤,你们的新团长,很高兴能够与你们一起并肩战斗。” 看着台上人已换,李昌霖心里很不是滋味,其他人亦是如此,他转头扫了一眼全团,便喊了一声“报告”,走出队伍来到王贤面前。 “李连长是有什么事?”王贤问道。 “不久前我就申请前往驻苏使馆工作,现在该出发了。”李昌霖说着,并将一份调职报告交给王贤。 “去当外交官比当兵更难,你准备好了?”钟韦权问他。 “准备好了,我曾去过苏留学,精通俄语,组织正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才去做外交工作。”李昌霖认真且坚定地对他们说道。 “好,你收拾一下就出发吧。别让接应你的同志久等了。”王贤对他说道,他点点头,把身上的武器装备全部卸下来交给王贤后就快步离开…… 经过几天的转车后,李昌霖终于登上前往苏俄的火车,他坐在座椅上,认真浏览龙南箫留给自己的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遗书时,他愣住了。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若成功,我便愿与你相伴一生,若失败,你便接过我的担子走下去。” “我已经悟出那本书说的道理了,龙南箫。”李昌霖喃喃道…… …… 2月中旬,莫斯科的某所医院。几名医生站在病房内围着一个病人观察,一个护士在帮病人拆纱布。 这时一个披着黑色大衣、长着一张亚洲面孔的女人走进来,用一口不太标准的俄语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恢复得很好,而且还帮这位女士做了一个小小的整容手术,现在她不用再戴着眼罩遮盖伤疤了。”一个苏俄医生对女人说道。 “谢谢你们。”女人说道。 “没事,那是我们的职责。她下午就能出院了,祝你们一切顺利,达瓦里氏。”那个医生语气友善地告诉她,然后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病房。 女人来到床边问道:“感觉怎么样,箫子?” “感觉……好极了。”坐在病床上的那人正是龙南箫,她拿着镜子细细观察自己整容后的脸,明显的伤疤已经消失,右眼装上了义眼。 而那个女人是赵玉墨,她继续说道:“你掉进江里时是被一个渔民救上来的。不过,你的伤势太重,辗转多家医院都不能治好你,于是组织便把你送到这里治疗了。” “为了我一个小兵,这么做着实不值。”龙南箫摇摇头,脸上有些许愧疚。 “不,箫子,你值得。这次组织给你安排的工作是留在驻苏大使馆,当一名外交官。”赵玉墨认真地对她说道。 “那你呢?”她又问道。 “我下午就要回国了,要留在首都红色特科工作。”赵玉墨说道。 龙南箫“嗯”了一声,接着问对方:“吴冬曼怎么样了?我哥呢?李昌霖他们呢?” 赵玉墨顿了一会儿,才开口:“吴冬曼牺牲了。你哥挺好的,还和一个文工团的同志在一起了。李昌霖……我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时,龙南箫心里不由得一颤,但还是竭力保持冷静,继续问对方:“林子远和孟书娟呢?” “他们现在都在首都的红色特科工作,听说他们今天举办婚礼了。”说到这里,赵玉墨露出一丝笑容。 龙南箫听后也露出一抹微笑,但眼里却满是悲伤:“都挺好的,只是吴冬曼……唉。左宇权,也死了吧?” “你说那个恶魔?早死了!他就是该死,双手粘了我们那么多同志的鲜血!”一提到左宇权,赵玉墨满脸都是厌恶。 龙南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真是个可悲又可恨的人。赵玉墨话锋一转,说道:“我先帮你搞好交接工作吧,不然没时间了。” “嗯,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表姐。”龙南箫笑着抱了一下赵玉墨…… …… 第二天,龙南箫正式上岗工作,天还没亮她便乘上轿车前往大使馆。 此时在大使馆的领事部的某办公室内,李昌霖正坐在办公桌前工作,旁桌的一个同事突然开口说道:“听说王二虎病好了,现在已经归队了呢。” “那挺好的。”李昌霖的脸上露出一丝淡笑。 这时另一个同事走进来对李昌霖说道:“老李,新的领事到了,赶紧出来接一下人。” “好,马上过去。”李昌霖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中山装,便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那个同事则立刻跟上来。 “听说这个新来的领事不好相处,你注意点。”那个同事小声地提醒他。 “没事,我可以的。”李昌霖自信从容地说道,没有丝毫慌张。 来到接待室,李昌霖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人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那人身着一套黑色西装,披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留有一头干练的短发。 李昌霖走上去礼貌地向那人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领事部的副领事,李昌霖。很高兴能与你共事。” 那人转过头时他不由得睁大了双眼,“你好,很高兴能与你继续共事,我是新来的领事龙南箫。”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是那张熟悉的面孔,不过没有伤痕,没有眼罩,右眼完好无损。 “龙……南箫?!你还活着!”李昌霖惊讶地叫了起来,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龙南箫握住他的手,带着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注视对方,“对,好久不见。” 此刻李昌霖的心情异常激动,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即使有再多的话想说,都化作泪水流过脸颊,龙南箫走上去紧紧地拥住他,眼里也涌出了泪水。 许久未见的两人,此刻已经哭成泪人,过了许久才平复下心情,“我们先去处理一下我们的工作吧。”李昌霖说道。 “好。”龙南箫笑着回应,与李昌霖并肩离开接待室…… ……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