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辉煌》 第2章 北上 马志远拿上母亲和哥哥卖牛的2000元坐火车一路北上,过北京,过山海关,直奔那广袤的黑土地。 黑江省南川市到了,到学校取走迟了3个月的毕业证,心还是沉甸甸的,这可是一头牛再加四年的汗水换来的。 马志远顾不上一路劳顿,在火车站附近买了个烧饼加菜便再次踏上去望东县的班车又南下。许一笛已经在车站候着了,两个人似乎都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马志远前途不可预测,这或许是其中的原因吧。许一笛长发披肩仍很漂亮,甚至比在学校时多了几分妩媚。许一笛的父亲在县农机厂当工会主席,通过花钱走关系把许一笛安排进了县农村信用社,当了一名窗口出纳员。许一笛并没把马志远领回家去,而是去县里较偏僻的都市村庄的一个出租屋。出租屋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简单的被褥和一张桌子,连凳子都没有。马志远稍事休息,他们便去街上小饭店简单吃了饭就去了县府办公室,马志远把毕业证和相关资料递给了工作人员,那人做了登记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因许一笛下午要上班便走了,出租屋内只剩下马志远一个人,看到这简单的住处,马志远的寂寞涌上了心头,在这个人地两生的环境里,马志远没有心思憧憬自己的未来,只有莫名的伤感。他不知道许一笛怎么看上自己的,难道仅仅因为自己帅吗,或是自己在学校时的优异表现成了自己的小迷妹,进而发展成恋人的,他曾问过许一笛,也把自己的家庭情况说给了许一笛,那时的许一笛乖巧的象只猫,眼睛眯着,俏皮的说,我就是喜欢你。 礼拜天,许一笛过来找他,他们一起逛大街,逛小吃店,在城外的旷野里狂奔,你追我闹的,仿佛又感觉到这是学校的时光。马志远不是没想到过他和许一笛是没有未来的,回到家乡在那段灰色的日子里,马志远一直在问自己,他们的关系能否持续下去,自己给出的答案也是否定的。相距几千里的感情可不是传信的鸽子飞来了伸手就可以抚摸到,它会被时间和距离冲淡的。但许一笛经常给他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这次他们不再是做梦了,他们真真切切的又重逢了。马志远把许一笛揽在怀里去亲吻她,但许一笛的情感并不强烈,只是被动的应合着,过了一会,马志远感到索然无味便松开了许一笛,两人一路无话又回到了出租屋。 好在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周一他被通知去县招待所上班,不是说去建设局吗,怎么会去招待所?他打电话给许一笛,许一笛说她也不清楚啥情况,是她爸先前告诉她的是建设局要招人。马志远也没在意,招待所就招待所吧,怎么着也比在家乡没工作强吧,况且还是在编岗位。 招待所所长是吕文怡,身材丰满,还总是在温香软玉般的脖颈处围条丝巾,或许是为了掩饰也或许是为了装饰,没人说得清,圆圆的脸蛋也挺俊俏,但总没有笑容,说话总是大声的像是训斥谁的。所里人员见到她常躲的远远的,却也不是怕她,他们都知道所长和县委书记有一腿,最好还是少招惹她为妙。他们对吕所长交待的工作也是敷衍了事,拖泥带水的。马志远却不一样,他对自己的工作一丝不苟,凡所长交待的工作总是按时并保质保量的完成。但一次意外的发现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吕文怡明明白白知道马志远撞破了她与县委书记王洪生在床上的事,但这小子守口如瓶,并未把这事到处传扬。这次她被调入周营乡任副书记,她决定把这个踏实肯干,任劳又听话的马志远带在身边。马志远运气不错,他被安排进了乡新农村建设办公室,还担主任一职。 第1章 毕业即失业 新千年伊始,中原腹地的南汝县,在这里度过了青涩少年的马志远走向了他人生的第一个辉煌。他被国内着名学府黑江省的海州大学录取,成为一名令人羡慕的大学生。虽然在大学里常饿肚子,但总算度过四年的美好时光,他毕业了。可他并没有拿到毕业证,原因并不是他的成绩不合格,而是还有2000元的学费没有交,无论怎样与学校沟通说明各种实际情况,仍未得到学校管理层的通融,无奈之下马志远只好又两手空空的回到家乡。 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只有母亲和哥哥,哥哥早已过了适婚年龄还仍未成婚,地里的几亩薄田也仅够喂饱肚子,每到年底也常是节余有限。以前马志远的学费,生活费已经让母亲和哥哥竭尽了所能,这2000元的学费又成了横亘在他们面前无法逾越的鸿沟。怎么办?总不能再像哥哥那样追风逐月般在地里刨食吧,每每从他那旧的不能再旧的手机里听到同学已经参加工作的消息时,他就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还好,他终于有了工作,是到县烤烟厂上班,这还是以前要好的高中同学介绍的。烤烟厂在当地可是个不错的单位,但马志远是在烤烟厂的仓库看门的,作为临时工,他每天的工作时间是上午的8点到中午12点,工作内容是记录每天出库的麻袋是多少绳子是多少和每天入库的麻袋是多少绳子是多少。每个月工资是105元。每天早上6点多他就骑着家里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跑30多里路去上班,中午12点他就再骑上自行车再跑30多里路回到家,下午还要与母亲和哥哥去地里忙活,此时的时节正是收玉米和大豆,个中的辛酸除了天知道外,就只有他马志远知道了。 一个月到了,105元工资拿到了手,可母亲说:“志远,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下吧,下雨天老是漏水。”能说什么呢,给母亲就是了。 2个月到了,3个月到了,县里的烟叶收购工作已经结束,烤烟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他又要失业了。母亲看着志远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害怕孩子会憋出什么病,便对大儿子说:“志宏,你看志远会不会得了什么病,要是得了精神病……”母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志宏说:“娘,我知道志远上过大学,总不能也像我一样吧,他不就差2000元学费吗,咱家的牛农闲了也用不上了,卖了吧,给志远凑齐学费,把毕业证拿回来不就好找工作了。” 志远大学时的女朋友许一笛打来电话说,她们望东县要引进人才,很可能会去县建设局工作,让志远快点做准备,不要错过这次机会。母亲和哥哥终于狠了狠心:“卖!” 此时的时节其实并不是农闲时节,待红薯收了后还要种冬小麦,耕地正是用牛的时候,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怕错过人家招人的时候。 第3章 发现古建筑 周营乡乡长段长根在乡里一向强势,与温文尔雅的乡党委书记邱建良不睦。周营乡南部有一大片古老的建筑群,相传有几百年历史了,虽然建筑牢固用料讲究,但仍挡不住岁月的风化,部分地方塌陷甚至破败不堪,段长根想推倒建成一个商业街。邱建良这次则少有的强势也要插上一脚,他也看上了这片地方,具体做什么无人得知。在乡长一方施工队要进场进行拆除作业时遭到邱建良方的极力阻挠,两方施工队均有实权人物支持,互不相让,似乎有一场大型的混战要爆发。此事惊动了刚调入该乡任副书记的吕文怡,她也来到了现场,不知该劝说哪一方。她看到书记、乡长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也无计可施。此时,一位老者也带着一干众人急匆匆来到现场,个个怒目圆睁。这位老者虽然白发苍苍,但面目红润,精神矍铄不怒而威,他走向前来指着在场众人说:“都给我停手,谁也不能拆我们家老房子,这是我们祖先盛庸盖起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将军府,已经几百年了,是受法律保护的,谁要是敢动我就和谁拼了老命。”见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怕出大事,书记和乡长也只好作罢,各人领着众人散去。 马志远刚才也在观众行列,他并没有走,而是走进了那个破败的建筑群。他本来就是学建筑的,对古建筑也颇有兴趣。他默默无闻地在建筑群游走起来,他越走越觉得稀奇,越看越觉得震撼,虽然建筑群有些破败不堪,但从残砖断瓦中明显感觉到这是明朝的建筑风格,再从建筑框架中看出来虽然老旧仍能感受到一种灰宏和大气。他听他的老师叶未都曾说过,明中期有位大将叫盛庸,那时朱棣谋逆率军南下想赶朱允炆下台,盛庸则率军北上与朱棣在东昌决战,大胜朱棣军队,但在后来的夹河之战中战败被朱棣囚禁而自杀。既然自杀了,怎么会在此冒出个盛庸将军府呢,况且这里距北京可是万水千山。老者虽然这样说了也未必可信,但弄明白其中的缘由还是没错的,也对历史有个交待。马志远即刻返回到乡里找到了吕文怡并把相关情况做了汇报。吕文怡说:“是不是盛庸将军府还不肯定,但乡里的一,二把手都坚持要拆除,这里面少不了利益分割,我只是个副书记,在两人之下,说话谁会听呢。”马志远坚持道:“那地方决不能拆掉,万一真如那老者所说是将军府,那开发价值可就太大了,如果进行修复,修旧如旧,将来就会成为一个乡镇名片引来游人参观。”吕文怡被说的心里也热呼呼的,但她清楚自己的地位无法撼动那两个根深地固的坐地炮。看着吕副书记无奈的表情马志远失望了,他本打算让吕文怡利用和县委书记的私人关系说服王洪生,让王书记干预这件事看来是没戏了。但他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保护下那片具有重大历史价值的古建筑,他决定去见见那位盛庸将军的后人,也就是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与此同时,乡长段长根也和他的外甥在君悦酒店的包房里私密交谈,外甥说:“舅舅,那片破烂房子一定要拆掉,如果盖成商业街,楼上卖掉,楼下出租,一年净收租金也会有千把万,那破老头就是带着本家的几个人能挡住我几台挖掘机?”段长根无奈道:“那老头倒没啥,就是邱书记也掺和这事不好办。”外甥说:“那好办,宜早不宜迟,今晚就动手,几台挖掘机也就一晚上的事。” 晚饭后,马志远来到那片古建筑旁,他彷徨了,他不知道老者住在哪里,更不知道老者叫什么,但这也难不倒他,他可以问。 老者在家里也是一脸的愁容,他清楚知道今天之所以没拆成,并不是他的阻拦起了作用,而是书记和乡长顶了牛,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老者连晚饭都没吃,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阻挡乡里两位强者的霸王硬上弓。这时,门被扣响了。老者警惕着去开门,又警惕的看着来者,他并不认识。马志远和气的说:“老人家,您不认识我,我是咱乡里新农村建设办公室的马志远,今天我去了您先祖的府上,也就是那片古建筑里看了看,了不起呀。我大学是学建筑的,您那具有明代风格的建筑群真使我大开了眼界,大涨了见识,这样大的建筑规模,这么完整的建筑群,在全国来说都不多见,千万不能拆掉,谁拆掉了谁就是历史的罪人。”老者狐疑的看着马志远并没有答话。马志远接着说:“我大学老师叶未都曾说过,明代中期,盛庸将军在夹河之战中兵败被俘,一说是自杀了,但自杀者和盛庸将军体貌特征虽相似但并不完全一致,很可能盛庸将军金蝉脱壳了,具体是哪种情况一时成谜,无奈天下茫茫无迹可循。”老者闻言惊讶道:“叶未都?就是那个还在任教的全国闻名的古建筑学大师,他是你的老师?”马志远一听觉得沟通有了希望,便说:“是的,叶未都是我的大学老师。” 第4章 盛庸将军府 老者沉默了片刻对屋里的人说:“思琪,泡杯茶过来。”这时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大约十七,八岁,端着茶具走了出来,给老者和马志远分别沏了茶又回屋去了。老者让马志远坐下讲述道:“老朽原来姓盛,后改姓周叫周源,先祖是明朝的盛庸,他奉皇帝朱允炆召书去抵挡朱棣。说来惭愧,先祖与朱棣在夹河对阵,本来胜局已定,奈何天不随人愿,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天地变色,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刮起了东北风,先祖的士兵顶着大风沙,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谈什么作战了,朱棣军队趁势像赶鸭子一样把先祖军队击溃,先祖被擒。后在被囚禁时,有一狱卒和先祖有几分相似,念及先祖为忠义之人,为朝庭平叛,心中敬佩,便冒名先祖自缢而死,先祖才死里逃生。朱棣后来取代了朱允炆一统天下,先祖无法在中原立足,便走山海关长途跋涉到了这里,因这个地方山水秀丽而又地处偏远,便在此隐姓埋名定居了下来。后经过几十年的规划建造才成了现在的规模。”周源说着又去屋内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对马志远说:“马同志,这是地契和家谱,你可以过目下。”马志远深受感动忙便道:“这合适吗?”“唉!没啥不合适的,你看吧。”马志远谨慎地拿出盒子里的东西认真翻阅了起来,这一次他才真正地确定那片古建筑就是盛庸将军府没错了。马志远问:“周老爷子,我能把这些东西拍下来吗?”“可以,”马志远拿出手机把这些东西一页不差的全拍了下来。事不宜迟,我要马上去见我的老师叶未都。临走时,马志远停下脚步问道:“您认识我的老师叶未都吗?”周源哈哈笑着道:“认识,在电视上经常看到他。” 月明星稀,马志远离开周源家往回走,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挖掘机的轰鸣声,马志远暗道不好,莫不是他们要趁夜晚拆除吗?他停下脚步躲在暗处观察着。 轰鸣声在古建筑旁停了下来,但似乎从那里传出了争吵声,紧接着又传出了更大的争吵声,忽然间人群乱了起来说不好了,打住头了,赶紧送医院。嘈杂声乱了一阵后静了下来,人都离去了。马志远纳了闷了,这是啥情况,是不是乡长派的拆迁队和周源家的人干了起来?不像啊,他刚从周源家出来没有异常的。哦!明白了,肯定是乡长的拆迁队和书记的拆迁队遇上了,准确地说是不谋而合,都想趁晚上动手,结果又遇上了,狗咬起了狗。其实在城市要搞拆迁,事先会下红头文件,然后再广泛贴出告示并限定拆迁日期,但在乡镇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是衙门作风,长官意志决定着事件的发展走向,一声命令说干就干了。 马志远第二天赶上开往省城的头班汽车,心里既激动又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次省城之行会有什么结果。他想起了他的恩师叶未都,老人家60多奔70了,一生都在讲台上辛勤耕耘。说起叶未都,这人可了不得,着书立说,在古建筑领域蜚声中外,学生及门人弟子遍及黑江省各个领域,有的甚至已经成了政府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 县城和省城相距也不远,百十公里坐车两个多小时。马志远到了学校就直奔叶教授办公室,不巧的是门还锁着。他去了趟卫生间,他上次返校是拿毕业证,匆匆忙忙的无心见任何人。事隔一个多月再次回校,毕业前的四年时光仿佛就在昨天,母校原本熟悉的一切也变得陌生起来。物是人不非,情感有不同,上次回校拿毕业证他就想要去京、上、广、深闯闯,怎奈女朋友许一笛缠住他非要让他去她们望东县,说他们县有政策,可以作为人才引进过去,政府单位编制,他就同意了。现在想想也真是不值,按说是进建设局的,没想到却进了招待所当了一名管理员。女朋友也与他若即若离,万念俱灰时他发现了那片古建筑,真是造化弄人。 马志远出了卫生间刚好看到叶老师正在拿钥匙开门,他尾随着进了门。叶未都意识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下,“马志远!怎么是你?”马志远笑着说:“这不想老师了嘛,回来看看您。”叶未都指着沙发道:“坐下说吧,想喝水了自己倒。”马志远连忙说道:“我不渴,老师,您要喝了我给您倒。”说着便要去倒水。“不用了志远,你肯定有事你先说吧。”马志远说:“我还真有使你感兴趣的一件事,你猜我在我们乡发现了什么?”“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我一会还有个会要参加。”马志远不敢怠慢道:“我发现了明朝盛庸将军的将军府。”“盛庸将军?盛庸的将军府?你说的是真的?”叶未都不解地看着马志远。马志远赶忙掏出手机,打开照片给老师看。叶未都看着看着便陷入了沉思。 第5章 县委书记要见马志远 “这么说你见到了盛庸将军的后人了?”叶未都问。“是的,老师,他现在姓周叫周源,昨天乡里要拆除那片古建筑,后来起了冲突没拆成,晚上我去见了周源老先生,是他让我拍下这些照片给您看的。”马志远回道。 “刻不容缓,走,志远,我们现在就去见周老先生。”马志远说:“您不是还有个会要参加吗?”“不用了,我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就行。”叶未都说。 马志远和他的老师坐了出租转大巴,坐了大巴转中巴,曲曲弯弯风尘仆仆,一路颠簸到了那片古建筑旁,马志远这才想起自己到现在一口饭没吃,一碗水没喝。 叶未都不顾旅途劳顿放眼这大片的古建筑里面杂草横生残墙断壁,心生感慨。他走走停停,不时用手摸摸那些雕梁画栋,断砖碎瓦,嘴里碎碎默念着:清代的建筑注重装饰,在色彩的运用上繁复绚烂,追求纤巧精致;而明代的建筑典雅稳重,做工讲究,装修精美雕刻细腻,民式建筑一般是使用清灰色的砖墙瓦顶,梁枋门窗大多使用本色木面,官式建筑高度都是有标准化、定型化,房屋主体部分为了显示暖意大多用朱红色粉刷,格下阴影部分用绿色粉刷,这种搭配强调了阳光的温暖和阴影的阴凉,形成悦目的对比。叶未都用他无人能替代的专业眼光认定这就是明代建筑没错了。 “志远,原先你到这个县工作我还不理解,以你的学识和能力在京上广深虽便哪个地方都会有所作为,没想到你到这里工作竟给我送了这么大的惊喜,走吧,去见见将军的后人。”叶未都难掩兴奋地说。 马志远和叶未都来到周源家,只见周源一人坐在院里的长凳上目视着天空,像是老僧入定了一样不知在想什么。 “周先生,我老师来看您了,”周源缓缓移过视线,但见到就是电视上的叶未都时,眼睛活了起来。寒暄过后,周源又把那个盒子拿出来,纸张虽发黄了,叶未都还是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周老先生,今生有幸能见到你真是遂了我平生所愿,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想弄明白盛庸将军后来究竟怎么样了,关于盛庸将军被囚禁后是死是生,历史上一直是个谜,没有定论。有的人认为自缢的就是盛将军本人,还有人认为盛将军被人冒名顶了罪,自缢的并非盛将军本人,今天看来,这件历史疑案就可以定论了。”周源看到他的身份被叶教授认可了也显得轻松了。叶未都又说:“周先生,我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不在这里常住?”周源回道:“不瞒叶教授,我确实不在这里常住,是在北京住的。这不,听说乡里要拆迁那些老房子就赶回来了。我于心不忍呐,活了这么大,这里是我的根我的念想啊,一旦拆掉了再往哪里找嘛!”周源说到这轻叹了一下又接着说道:“说来我心里也不是个嗞味,家丁不旺啊,从祖上到现在也只有我这一脉了。我呢,儿子在国外也不在了,剩个孙女在北京念大学。这不,也听说乡里要拆老宅,为我担心,也跟我一块回来了。”周源又说:“叶教授,您要想办法保住这片历史遗迹呀,不然我没法给祖宗交代,如果政府有意要修复,我愿意拿出1000万。”马志远很佩服他的老师,谈几句话就可以断定周源不一般,自己压根就没有想到。 两天后,段长根坐在他办公室里仍余怒未消,被打伤的外甥还在医院里观察,他清楚打伤他外甥的是邱建良的人。这个老东西,岂能和他善罢甘休。 邱建良年近50,在官场上也是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一生平庸,就想在退休前捞一把,好安度晚年。而段长根时年才35岁,年富力强,在官场上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可他的靠山薛长安薛县长也年届50岁了,换届就要走二线了,段长根要想再升一步如果单靠薛县长可能会有不可预料的变化,但要改换门庭重新寻找靠山可是官场大忌,一不留神就会鸡飞蛋打。思来想去,还是得在乡长位置上先干出成绩,只有出了政绩,上面才会有人替自己说话。怎么才会出政绩呢?唯一立竿见影的办法就是尽快拆掉那片老房子,然后盖起商业街。但书记那关一直横着不好过,他又想起了邱建良,这个邱建良邱书记不就是想弄点实惠吗?给他就是了,如果他不同意那就互相别着劲,谁也别想捞到好处。 就在段长根思维极其活跃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喂?”他接通了电话。“段乡长,我是王洪生,我现在通知你,对于你们乡的那片古建筑一定要完整的保护好,不得有任何损毁,否则你乡长就别干了,”王洪生的话如一盆结冰的水瞬间浇灭了段长根刚激起的理想火焰。 “段乡长,在听我说话吗?”听到电话里还有声音,段长根一时短路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听着呢,王书记。”“你通知下你们乡的马志远,速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6章 盯上2500万 马志远在他的办公室拿份报纸百无聊赖翻看着,说他是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其实也就他老哥一个人,一个人吃饱整个单位里人就都不饿了。 马志远回顾着他的过往,自被女朋友忽悠来到望东县,他的人生轨迹便发生了转折,他本来是能进个不错的单位县建设局,竟莫名其妙被分到了招待所,要不是所长把他带到这里来,他现在还在招待所卸货剥葱呢。他又想起了许一笛,刚到招待所上班,女朋友就催他买房子,他哪有这个实力,自从到了周营乡,许一笛一次也没来看过他,电话甚至很少接通,即便通了也总是说正忙着,别打扰他。 “马主任?”这时乡党政办秘书谢薇在门口叫他,“县委王书记通知你现在就去他办公室,他要见你。” 马志远心生不解,他和县委书记王洪生并未真正见过面,唯一的一次还是在县招待所吕文怡的床上,他去汇报工作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好事,这件事一直让他担心着,什么时候会遭到打击报复。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带着笔记本和笔去了县里,到书记办公室门口,他见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自己,“请问,您是?”那人问,“哦!我是周营乡的马志远,接通知说王书记要见我。”“跟我进来吧。”马志远这才回味过来,这可能是书记秘书了,专门在此等他的。王洪生正坐在办公桌里面审阅文件。秘书给马志远倒了杯水后退出了办公室并轻轻关上门。 马志远没敢坐下静静等待着书记问话,停了好一会,王洪生头也不抬地问:“叶未都是你老师?”马志远赶紧回道:“是的,王书记,”“叶教授到过你们乡?”马志远说:“到过,就是大前天去的,”“叶教授很关注你们乡的古建筑,今天上午省里刘副省长给我打了电话说叶教授去见他了,说是你发现了那片古建筑,刘副省长还表扬了你。”马志远木然地站立着,但心里也是甜滋滋的。王洪生这时抬起头,“刘副省长还说叶教授正在想办法修复那片古建筑,并有可能争取到1000万的专项修复资金,这样吧,我们县也研究下,也争取拿出500万给你们乡用于修复那片古建筑。马志远心里澎湃了起来,“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说罢王洪生又低头看起了文件。 马志远回到乡里刚进自己办公室,副书记吕文怡便跟着进来了,“马主任长能耐了嗬!县委书记都请你去谈话了,说吧什么事。”“吕书记,我们谈了什么,你打个电话给王书记不就知道了。”吕文怡被揭了伤疤脸上不悦的说:“马志远,不说我就走了。”马志远还真怕得罪这位副书记,再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马志远把谈话内容告诉了吕文怡,吕文怡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王书记找马志远谈话这使段长根疑惑不解,这小子就如空气一样在乡里没有任何存在感,出来进去的也没见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虽然平时和吕文怡交集的比较多,也不过是惺惺相惜罢了。可段长根毕竟是段长根,他有自己的渠道获悉了王书记的谈话内容,县长薛长安还透露县里会有500万的修复古建筑专项资金拨付给他们,另外还有两笔各1000万的修复专项资金也处于运作之中。 段长根不淡定了,乡里一下子有2500万进账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东方不亮西方亮。虽然在铲除古建筑的事情上自己吃了瘪,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笔资金要是用对了地方,同样也会起到他想要的效果。段长根决定他要和乡党委书记邱建良做一次长谈。 晚上,邱建良还在他家客厅里看电视,段长根冒然出现了,手里还拎了瓶酒。邱建良顿觉意外,他没想到一向说一不二的乡长会到他家里来,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但来者是客,他总不能再把这个笑眯眯的乡长再撅回去吧。 段长根说:“邱书记在家好清闲呀,”邱建良诙谐道:“笑看人间沉浮事,闲坐摇扇一壶茶。”段长根接着道:“也是,忙里偷闲也是好事。”俩人你一言他一语尽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段长根坐不住,他是带着想法来的,总不能一直这样扯淡下去吧。段长根奈不住了说:“老邱啊,我们在一块共事也好几年了,你当乡长那会,我是在咱乡中学当副校长,可是这转眼之间人也就上年纪了,要不再为自己想些名堂,这往后人一走茶就凉啊!”邱建良不动声色地听着,可不是吗,你段长根仅仅几年时间就从副校长提到了乡长位上,家里住着小洋楼,县里有生意,市里有复式房,而我呢?段长根没有停下话继续道:“咱明着说吧,你这四合院也有几十年了吧,你就没为自己想过弄套房子啥的?孩子大了总不能常住一块吧。”段长根停了一下喝了口水又说:“你看在颖河的对面,也就是老周家那片房子的河对岸,那是一个半山坡,要是咱乡里在那里盖个家属楼,给咱乡里科级副科级干部都分套房好不好?”邱建良这时才弄明白这只夜猫子的真正用意了。 第7章 打碎自己重新组合 邱建良见段长根兜了那么大的圈子才谈到正题,段长根想用那修复古建筑的专项资金为乡领导建家属楼,为自己升迁铺路,虽然自己已升迁无望,但斟酌再三,如果要反对,自己就会把乡里领导给得罪了,况且自己也会得到一套房子,何乐而不为呢! 段长根见邱建良有点动心,又接着说:“邱书记,咱俩搭班子也好几年了,平时难免会有你一言我一语的,但你说哪个班子不是这样。咱俩从没个人恩怨,有时起些争执也都是工作上的,对你这位老班长我还是很敬佩的。”段长根一段陶心窝子的话打动了邱建良便说:“老段,事情你看着安排就行,我这没意见。”周营乡这向来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竟破天荒的走在了同一个战壕里。 段长根与邱建良达成战略合作后,由邱建良主持召开了乡副科级以上干部座谈会。马志远本没有资格参加这次会议,但段长根认为马志远背后有王洪生的影子,又是主张修复古建筑的倡议者便特意邀请了他参加这次会议。 邱建良开场说,这次会议有两项议题,第一项议题是如何修复那片古建筑;第二项是如何建设乡政府家属楼,下面请段乡长给大家作详细介绍。 会场上乱了一会便静了下来,段长根说;“同志们,以前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片古老的房子竟是具有很大历史价值的将军府,现在县里甚至省里都很重视,并且还拨付了专款资金要修复它,我们乡现在也要重视起来,希望在座的各位献计献策,努力把那片古建筑打造成我们乡里的一张名片,进而促进我们乡旅游业的发展。”马志远听着感到可笑,前几天还虎视眈眈要拆除那片老房子的段乡长现在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并且还站在了旅游业的高度,马志远也疑惑,难道官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段乡长接着道;“为了那片古建筑的修复和开发,我提议成立一个专项工作小组,组长由县委王书记担任,我和吕副书记任副组长,”这时副乡长吴海洋疑问道:“县委书记任组长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王书记那么忙,会有时间和精力吗…”段长根接话说:“由王书记任组长也是我和邱书记的意思,王书记任组长更能说明王书记对这项工作的重视,再者也会为修复工作提供更多便利条件。当然王书记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具体指导这项工作,这项工作具体由我来操办,吕副书记协助我的工作。”马志远听到这里,肺都快被气炸了,工作是我推动的,老师是我请来的,资金也是我引过来的,到现在竟没我什么事了,他头脑膨胀的有些大便愤然离席,再说下面的议题也与他无关。 “一枝孤秀依寒山,四海群芳缅怀颜。若遇青风佳气会,天香飘落满人寰。”邱处机的诗清新脱俗,意境深远。相传潘溪山上有个长春洞,是邱处机与马丹阳在此修道之处,周营乡就地处这个山谷的平缓处。乡里北端是一条东西向的省道,南北向则是乡里的一条主街,在省道与主街的丁字口左侧是乡里着名的君悦酒店,沿主街两侧是饭店,超市,服装店,理发店等小商铺,乡政府在路东一个大院子里。主街南北狭长,一直向南延伸的右侧则是规模很大的盛庸将军府,将军府的背面是一条弯弯的颖河,颖河下游分布着木材加工厂,造纸厂等乡镇企业。 时光荏苒,自马志远怀着郁闷又恼火的心情离开那次座谈会已经两个多月了,时序已接近中秋。马志远每天在办公室里浮想联翩,他的办公室不大也就十来平方,里面还放了一张床,平时连住带办公。其实他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的,说是办公无非就是看看报纸喝喝茶,没有人找他谈工作,然后一天过完也就该睡觉了,一天又一天循环往复。 马志远不是没有抱负的人,他很想干一番事业,但奈何对于刚走出象牙塔的他来说,满脑子还是同学之间那种单纯而又和谐的人迹关系,现在走向社会甚至是走向了官场,他适应不了这种局面,现实中的处处漩涡经常把他搞的晕头转向。为了生存,为了适应,他在想如何把过去的自己奋力打碎再重新塑造个新的自己,以迎接官场上的波涛汹涌。 第8章 周源吐露心声 夜幕已经降临,天上的月亮则分外的好。马志远吃过晚饭,怀着满脑子的心事走出了乡政府,沿着大街向南信步走去,他要去颖河岸边整理他的思绪。 路过将军府,将军府的修复工作没有一点进展,还是老样子,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将军府以前还零星住着几户人家,不知道现在搬走没。沿着河堤走着,周围的鸟啼虫鸣更增添了夜的宁静。 “马主任,是你吗?”思绪沉寂在无边无际的马志远愣住了,还吓了他一跳。顺着声音望过去,朦胧中看到不远处一个女孩的身影在向自己这边张望,走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周源的孙女周思琪。“思琪,你怎么在这,你爷爷呢?”周思琪向不远处努努嘴,马志远这才看到周源坐在草地上眼睛望着对岸,马志远缓缓走到周源旁也坐了下来,同样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周源叹了口气说:“唉!看到了吗,对岸已经封顶了,”马志远愧疚地说:“老爷子,我官小啊,辜负了您,实在对不起。”“怨不得你的,这人呐!谁不为自己着想呢,”周源顿了顿又接着说:“志远,实不瞒你,在北京这些年,我做了些珠宝玉石,古玩字画的买卖,也存了些家底,在北京我买的有房子,我完全可以不回来管这事的,可是心里却怎么也割舍不去这片古土,割舍不去祖先丢下的这片念想,”老人说着眼角湿润了起来,“我老了,想把这片古宅修复好留给思琪,可思琪不要,说北京就够她住了,房子多了也住不过来,不如把它捐给政府,将来修复好了常回来看看就行。”这是马志远没有想到的,“老爷子,我先表明我不是做您的主啊,但依我看您有这个想法太好了,假如说有一天我要主政这周营乡,我一定会依托您这将军府和南面那片抗战时期的战争遗址,把周营乡打造成一个集旅游和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周源定定地凝视着马志远。马志远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多了,赶忙补充说:“老爷子让您见笑了,您看我这嘴没个把门的,您多担待。”周源说:“志远,你说的对,要真是你主政这里,我还操什么心呢!”周源又转过头看着河对岸说:“家属楼已经封顶了,可那几台挖掘机还在昼夜作业,他们是挖别墅地基呢,不久就要动工了,说是送给县里领导住的。”马志远还真没想到,段长根不但要为乡干部建家属楼,还要给县领导建别墅,这是什么用意恐怕傻子都会明白吧,马志远忿恨地说:“段长根为了往上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马志远分别了周源爷孙俩回到住处,越想越来气,段长根一手遮天,他决不能袖手旁观,他决定明天就到工地上去看看。 第二天,吃过早饭,为了不引人注意,马志远从将军府后墙处过了颖河,一路蹓玩着便到了工地现场,那幢6层的家属楼显然已经封顶了,下一步就是安装门窗和粉墙了。他又向高处走去,几台挖掘机还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但是工人们已经在挖好的地基里铺设钢筋,他走到一个地基处看到铺设的钢筋又厚又密,他随便问了一个工人师傅,“师傅,这么早就开工了?”工人们看了看他回道,“头催的紧,要赶工期呢。”“钢筋铺的这么厚是要盖啥子?”马志远很随意地问,“盖别墅,给领导住的。”一个工人说。马志远又问:“这是要盖多少幢啊?挖这么多坑。”“10幢”,这时一个工人说:“都别说了,快干活,头来了。”马志远抬头看去,但见一个面目不善的黑壮汉正朝这边走来,额头上有条明显的大疤痕,马志远心想这可能就是那晚被打住头的那位了。 来人不认识马志远,这也难怪,这种人凭他舅舅的权威平时在乡政府大院里都是横着走,从不会把马志远这样的小人物看在眼里。只听黑壮汉说:“嘀嘀咕咕的干什么?快干活,不然老子扣你们的工钱。”他回头又看向马志远问:“你是干啥的?”“哦!我是从下游那边准备上山玩的,看到这边这么多人就好奇过来看看。”马志远回道。“看什么看,没事快走,”刀疤脸黑壮汉嫌弃的说,马志远赶紧随声说:“好好,我走。”他顺着来路往山上走去,马志远走到隐蔽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又录了一段视频,这才大步回到乡政府。 在自己办公室里,马志远在琢磨:县里只给了500万,只是这500万全投到那片建设中也是不够的,光那6层的家属楼起码会用去300万,又要建10幢别墅,每幢别墅只算框架也不会少于60万,如果再加上后期装修,每幢大概还得30万,这钱会从哪里补上呢?他不得要领。就在这时,乡党政办秘书谢薇来通知他去乡长办公室一趟。马志远不解乡长找他的用意,自那次座谈会他不辞而别后,乡长从未召见过他,即使在路上碰了面,乡长也只是轻微的点下头就过去了。这次是怎么了?莫不是他那包工头的外甥向他说了什么?马志远心怀忐忑走进了乡长办公室。 第9章 马志远被拘 段长根办公室还坐着一个人,那人见有人进来便对段长根说:“段乡长,给你添麻烦了,我先走了。”段长根对那人点了点头,那人便出门走了。马志远看到段长根面前的办公桌上有一沓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段长根随手把它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志远,过来坐。”段长根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持着少有的温和态度和马志远打招呼,马志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随着段长根在沙发上坐下来。 “志远,你也看到了,咱乡里盖的家属楼已经封顶了,”马志远心头咯噔了一下,脸色有点变化,段长根没有注意到马志远的变化,继续说:“咱县里拨付的资金也快用尽了,你看省里答应给的1000万,还有周老先生的1000万至今没有到账,你看要不要催一下?” 马志远刚才还想着建房的后续资金怎么补呢?这段长根就问到这了,马志远心说:想得还挺不错,原来是盯上那2000万呀,人家的资金迟迟没有给还不是怕你来这一手。但马志远却说:“我也纳闷,说好的给的资金怎么到现在还没打过来。”段长根说:“这些资金都是你引进过来的,要不你辛苦一下去要要?” 马志远的心思这时活泛了起来,说:“段乡长,我也不能白白跑吧,其他地方的引资都有百分之三的提成,我们这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段长根暗暗咬了咬牙,“给,别的地方能给我们也照样给。”马志远又说:“咱县里的钱已经先期到账了,您看这15万能不能就给我支付下,我出去要钱也好有个活动经费。” 段长根这才意识到这个马志远,平时看起来无风无火的,其实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把捏的软柿子,而是扮猪吃虎呀! “行!”段长根又咬了咬后槽牙,“我现在就让财务转给你,你尽快动身。”马志远收到钱后感觉十分快意,由此他还悟出一点为官之道:既要正常工作还要正当得利;做人不但会方也要会圆。 第二天,马志远兴冲冲的上路了,这次去省城见自己恩师的目的当然不是要钱,而是反映乡政府对修复将军府的消极态度。 马志远到了县长途汽车站,正要寻找去往省城的班车时,猛然看到一只黑手正悄悄伸向一个女孩的背肩包,女孩子毫无察觉,就这样一叠红彤彤的钞票就攥在了那人手里。马志远快步上前?住那人的衣领不容置疑的说道,“把钱还回去。”那女孩回过身来这才发现自己被偷了,便大声叫起来要报警,小偷害怕警察,就把钱乖乖的递还给了女孩。这时,马志远周围突然围上来几个人,推搡着马志远就动起了手,马志远不管在高中还是在大学,都一直是校篮球队的前锋,胳膊和腿上是有力道的,再加上他移动敏捷,在和几个人的扭打中并未吃多大亏,甚至还把一小混混的小腿踢骨折了。这时在车站附近巡逻的警察赶了过来,警察以打架斗殴要把马志远带走。马志远望了望那个被偷的女孩,说:“走,你跟我到警局作个证,说明我是为什么打架的。”那个女孩却摇了摇头回身上了班车。 马志远被带到县治安大队,对于警察的盘问无言以对,他清楚那个被偷女孩拒绝为他作证,即使他解释再多也是苍白无力的。鉴于这次打架有人受伤,警方决定对马志远施以拘留,但在搜查马志远随身携带的包时,竟然发现了一份举报材料,材料上是举报周营乡政府挪用修复将军府的专项资金盖乡政府家属楼和为县领导建别墅的内容,这是马志远昨天晚上和段长根谈话后抽空赶写出来的。 县治安大队长刘封磊觉得事情重大,便给周营乡乡长段长根打了电话。当段长根赶到县治安大队了解情况后怒火中烧,用手指着马志远说:“马志远,这什么意思?阳奉阴违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段长根不再理会马志远冲着刘封磊说:“刘队长,这是我们乡的一般工作人员叫马志远,根据打架斗殴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就按你们的工作程序走吧,我们乡决不包蔽迁就。”说罢段长根扬长而去。 马志远心里顿时像长满了草,陷入到孤独无助中,他知道拘留最长时间也就15天,反正他在乡里也是没事干,全当体验生活了,但这会给他的仕途留下污点,这是他不愿意的。怎么办?他想起县委书记王洪生,但这位仅见过一面的县里一号大员和他非亲非故,会管他这个破事吗?显然不会。他又想起了吕副书记吕文怡,但这个平时默默无闻,不愿招惹是非,只求自保的女人会帮他吗?也不可能。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悲,他是被县里作为人才引进过来的,工作被人顶替,在乡里被边缘化无人理踩他,几个月过去了仍是孤家寡人一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咋咋地吧,拘留期一满,老子还不伺候了,立马卷铺盖滚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来也怪,他的心竟安定了下来。 第10章 一叶浮萍 还在盛怒中的段长根正在开车回乡里的路上。电话响了,电话是县委书记王洪生打来的,问为什么马志远的电话打不通,他在干什么?段长根不敢实话实说,他知道马志远的手机是被县治安大队收走了,于是便赶忙说:“哦!王书记,马主任今早下乡去了,可能山里信号不好。”“你赶紧通知马志远今天去省城一趟,今天如果赶不到,明天上午一准到,有领导要见他。”王洪生话一讲完便挂断了电话。 段长根不敢怠慢,他立马调转车头又原路返回县里。一路上他脑子在盘想着王书记说的有领导要见马志远,那这个领导一准是省里的领导了。段长根想到这,额头上不由得渗出细密的汗珠。马志远这小子还真看不透呐,但他现在不能去县治安大队,他要先向县长薛长安汇报下情况,看薛县长什么态度。 薛长安见段长根这个时候来见他,便问道:“段乡长,什么事?”段长根便把马志远如何被县治安大队带走,又如何从他包里搜出那件举报材料的事向薛长安做了汇报。 薛长安年近50了,这届县长任期一满就该退二线了,他很想在自己退休前为自己找一个环境清静,可以修身养性的好去处,恰好段长根那时候找到他说,要在周营乡建几橦别墅,让老领导退休后去那里居住。薛长安本就是周营乡走出来的干部,他当然知道周营乡是个好地方,一条白缎子一样的颖河擦着周营乡肩膀而过,夏天古木茂盛,云蒸霞蔚,天地蔚蓝一色;冬天白雪皑皑,到处银装素裹,凡到此游玩的人在半山坡上滑雪,刻冰雕,流连忘返。薛长安十分中意退休后去那里生活,于是他督促县财政局尽快把500万打进周营乡的账户上。当他听闻段长根说马志远拿这件事要去省里反映情况,也就不淡定了,便说:“长根,打架时不是有人受伤吗,让治安大队最好以伤害罪判他的刑吧。”段长根一听县长错会了他的意思了,赶紧说:“不是…,县长,刚才王书记给我打电话说省里有领导要见马志远,让马志远明天一早准时赶到省城去。”“什么?省领导要见马志远?”薛长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半晌说:“我给刘封磊打个电话,你去把马志远带我这来。” 段长根再次来到县治安大队和刘封磊打了招呼便对马志远说:“跟我走吧,你没事了。”马志远不相信这一切,他看了看刘封磊,刘封磊没搭理他,一个警员把马志远的手机拿了过来还给了马志远。 马志远跟着段长根走出县治安大队,他一头雾水,这像过山车一样的经历让马志远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就是水上的一叶浮萍,没有根基,随波逐流。 马志远机械地随着段长根进了县长办公室,薛长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马志远愠怒道:“马志远,你身为国家工作人员,竟当街斗殴伤人,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马志远没有争辩只是默默的听着,薛长安见马志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便愈发愤怒道:“马志远?谁给你的胆量写乡里的黑材料去告黑状?”马志远依然没有说话,见到马志远如此蔑视自己,薛长安彻底暴怒了,“马志远,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句话像刀子一样直刺马志远的胸膛,还没等薛长安说完,只听马志远怒喝一声:“薛长安!你不要以为你是县长就可以以势压人,段长根盖别墅是送给谁的?段长根为什么敢挪用500万专项资金是谁给他的胆子?你别说不知道,想要整我,咱就走着瞧。”说完就大步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本想给马志远来个下马威的薛长安一下子愣住了,他万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失言会激起马志远如此大的反应,他有点懊悔,但他是县长,官威不允许他在下级面前失了身份,仍余怒未消的对着段长根说:“长根,这还了得,你去处理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决不姑息。” 凭着段长根这位官场老油子的观察力,他知道虽然这住县老爷仍语气强硬,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世界,他知道该怎么做了。“薛县长,您先消消气,我去再见见这个小子。” 出了县长办公室,段长根开上他的奥迪a6直接回了乡里,在乡政府大院停好车,便快步走到马志远办公室门前,马志远办公室还锁着门,看来马志远还没回来。当然了,马志远出了县政府要去车站,再在车站等班次,车还要在半道上拾个人,速度必然慢了,而他则是开车直达。 隔了一段时间,见马志远还未回来,“莫不是这小子直接去了省城,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他心态不安地点上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旁边不少路过的乡政府工作人员见状忙上前打招呼,都被他不耐烦的支走了。他不敢离开一会,他真害怕那小子回来收拾下东西就走人。 第11章 官油子段长根 马志远终于回来了。当他发现段长根站在他门前时,便说道:“段乡长,不会这么急吧,我进去收拾下东西就立刻滚蛋。”段长根不动声色的说:“马主任,不急在这一时,咱进你办公室说。”马志远无奈,只好把段长根让进了办公室。办公室确实不大,也就十来平方,要是一起进三,五个人就会拥挤了。马志远说:“段乡长,有事尽快说,我还要收拾东西呢。”段长根说:“志远,我知道你在生气,你走后,薛县长也有点后悔把话说重了,特意让我替他向你道个歉。”段长根观察着马志远的神色变化,见马志远没有反驳,又接着说:“你说咱做下属的谁没受过上级领导的骂,就拿我来说吧,你走后,薛县长狠狠骂了我一通,说我搬弄是非,离间干群关系,你说我能给他顶回去吗?不敢呐。你年轻,火气盛,这点我理解,那薛县长不是也没往心里去吗,还特意交待让我过来劝劝你,替他向你陪个不是。”马志远看着段长根疑惑说:“你说的是真的?薛县长让你替他道歉?”“我以党性保证,千真万确。”段长根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正色的说。 马志远本来想早早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但此刻,他的心软了。心软的不是这个可有可无的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也不是段长根的巧舌如簧,而是来自那份对将军府的眷恋;那份来自周源老爷子的重托和恩师的愿望。段长根看到马志远那熊熊燃烧的怒火正一点一点覆灭时,刚要再开口说话,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乡政府公职人员对这种吵闹声早已习以为常,事不关己,他们就躲得远远的。段长根对马志远说:“我出去看看啥情况,你呢,一会去我办公室,我还有话和你接着聊。” 段长根出门一看,是一个老太太站在院子里大声嚷嚷,“我不搬,谁说我也不搬,我死也要死在那。”段长根明白了,还是在将军府住着的那个老太太周宝琴。前段时间,乡里通知住那里的人要尽快搬走,这不,老太太仗着自己年纪大找上门了。段长根快步走向前,扶着老太太颤抖的胳膊说:“周奶奶,认识我吗?我是长根呀,小时候还吃过你晒的柿饼呢。”周宝琴还真认识段长根。“哦!是段乡长啊,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他们都害怕不敢来,我快入土了,我不怕,我来找你们说说理。”段长根说:“不是我们让你们搬的,那里房子旧了要维修,是中央让你们搬的。”段长根尽量把话往大里说,以便唬住这个老太太。“什么?中央说的,我们也不搬,你说我们住了几十年,搬出去住哪?” 段长根见无法沟通,便说:“周奶奶,这都中午了,还没吃饭吧,你等一会,”说罢,段长根快步向食堂跑去,在里面拿了几个白馒头,用塑料袋装着拎到周老太面前,说:“周奶奶,这几个馒头你先吃着,不够我再拿。”周宝琴像是被突然出现的几个馒头整懵了,“段乡长,这…?”段长根说:“周奶奶,拿回去吃吧,别累着你老人家。”周宝琴就这样被几个馒头收买了,手里拎着馒头,再不好意思说什么了,颤巍巍的走了。马志远站在窗前目睹了这一切,他还真被段长根的手段折服了。 段长根回到他的办公室,心里还在琢磨马志远的事情。马志远的事情可不是几个馒头解决得了的。段长根心想,你马志远不来我办公室,我还要去找你,不摆平你,会有很大的麻烦;你如果来了,事情就好办了,说明你已经愿意和解了。 马志远在自己办公室还在犹豫,去?或是不去?不去就意味着决裂,自己就得离开周营乡,就得割舍对将军府那份眷恋,就得割舍周源老先生的期盼,就得割舍恩师的那份愿望。还是去吧,退一步海阔天空。 马志远走进了乡长办公室。“志运,来,坐下说吧。”段长根顺手递过一杯茶水给马志远,马志远接过茶杯开口说:“段乡长,还有话就直说吧。”段长根叹了口气说:“刚才,你也看到了,当一个基层干部难不难,上面要讨好,下面又不能得罪,处在夹板之中,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我这个乡长的责任。”段长根说着有些动了感情。马志远听着倒也有些同情这个乡长了。 段长根接着说:“我知道,你是县里引进过来的人才,不也是上面没关系,才被调到咱周营乡的吗,我还听说,你女朋友要你在县城买房子,城里有啥好的,空气不好还人挤人,哪有咱乡里好,咱乡里山好空气好水又甜。咱乡里家属楼已经封顶了,你如有意,等房子完工了你随便挑一套,乡里给你装修,你拎包入住。”段长根心说,你这时要套别墅我也给你。 马志远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意外事件,竟因祸得福,白得一套房子。马志远说:“段乡长,你说的这么推心置腹,我很感动,不过,我还是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你别介意。”段长根说:“咱就是要推心置腹,没关系,你说。” 第12章 拟定初步修缮方案 马志远说:“建家属楼我没意见,毕竟我们了大多数干部在乡里没地方住,有的住在乡下,有的还住在县城,还有像吕副书记还住在宾馆,大家上班还很不方便。但建别墅就不应该了,要建10橦别墅是需要上千万资金的,这些资金从哪来,必定是用乡里还没到账的2000万,这笔资金是用于修复将军府的专项资金,这是连省领导都关注的事情,如果在古建筑修复过程中资金不够,上级一定会追问这笔资金的去向,你怎么交待,一旦被查实挪用到建别墅上,最后承担责任的人会是谁,是邱书记吗,他愿意背这个锅吗,显然不会。”马志远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段长根,段长根点了点头表示肯定。马志远接着说:“县里某个领导会承担责任吗,他会不会对上级领导说他一无所知,是你擅作主张的。还有,上级部门要是再责成县规划局,建设局,土地局进行倒查,你有相关手续吗?”段长根听到这里,心头惊哦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马志远的分析很正确,这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以前是头脑发热说干就干了,没有预料后果的严重性,到那时,万一真出现马志远说的那样,自己不但乡长职位不保,还有可能进局子。段长根的脑袋像是突然被灌上了醒酒汤,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不得不佩服马志远的前瞻性,心里思忖到,看来这小子要胜自己一畴。 从段长根那里,马志远才知道,自己在县治安大队被放出来的缘由了,原来是有省领导要见自己,还要明天一准去省城,这把他搞糊涂了,自己一个芝麻粒大的小人物怎会有省里领导要见他。 第二天上午,马志远在去往省城的班车上也仍未想明白省领导为什么会见他,可是省领导那么多,段长根也没说是哪位省领导要见他的。他决定先去见见叶老师再说。 走进叶老师办公室,意外地发现他的同班同学刘思洋也在,还有一个年龄大约30岁左右,很有气质的女士。刘思洋见到马志远便喊叫道:“马志远!”马志远走向前握刘思洋的手说:“刘思洋!你咋在这?”叶未都说:“志远,来,我给你介绍下,”他指着那个很有气质的女士说:“这是陈琳陈总,是鹏龙古建筑公司老板。”陈琳过来和马志远握了握手:“你好,志远。”马志远回道:“陈总,幸会幸会!”刘思洋自我介绍道:“我现在是陈总助手,跟着陈总学习的。” 叶未都说:“志远,你别看陈总年轻,经验很丰富的,已经参加了全国不少地方的古建筑修复,就连沈阳故宫的修复她也被邀请了。” 马志远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张平面图,仔细一看,正是盛庸将军府,看来叶老师参观完将军府后,回来没少下功夫呀! 叶未都对着马志远说:“我昨天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来参议一下修复方案,可是没有打通,我又联系了刘副省长,刘副省长又联系了你们的县委书记,说你下乡了。”马志远道:“我们乡长联系我时,说有省领导要见我,我还纳闷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马志远也围到那张平面图前,陈琳问马志远道:“据叶教授讲,建筑群里有倒塌的房子,房子既然倒了,说明柱根已经腐败,要修复它是用墩接柱根或是包穰柱根呢?志远,你认为呢?”马志远道:“我哪能懂这个呀,你们研究方案,我听着就是。”直到下午两点,维护初级方案才形成。 陈琳问马志远:“维修协议你们乡谁来签?”马志远想了想:“让我们乡的副书记吕文怡来签吧,我给吕书记打个电话,让她今天过来吧。” 好在下午2点了学校食堂还有饭,他们师生3个和陈琳4个人在学校食堂草草吃了饭。期间,叶未都对马志远说:“下午,你和我去刘副省长办公室一趟,他要见你。”“刘副省长要见我?”马志远指着自己鼻子道。刘思洋接话道:“这有啥好奇怪的,不就是个副省长吗,还能吃了你。”马志远看着刘思洋,没想到刘思洋会讲出这样的话。陈琳说:“亏你们还同学四年呢,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马志远疑惑道:“她是谁,她不就是刘思洋吗,大学四年都是这样叫的,这还有错?” 陈琳说:“刘副省长姓刘,刘思洋姓啥呀?”马志远明白过来了,这么说刘副省长是刘思洋爸爸了,没想到整整四年,这丫头竟隐藏的这么深。因叶老师还有事和陈琳商议,他和刘思洋就先去省府了。 第13章 巧遇康梓鑫 马志远和刘思洋缓步在母校的林荫小道上,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他们对往事的回忆。 刘思洋问:“许一笛还好吧?”“大概还好吧。”马志远不愿多谈这个话题。“怎么了,不联系了?”马志远神情暗然道:“不知道啥情况,不过现在联系的很少。”“在学校时,许一笛可是你的小迷妹呀,生怕别人把你抢了去,整天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你。”马志远苦笑一下:“是的,或许那就是一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了。” 要去省府就得穿过学校里的金水河到对面的马路上坐公交,就在他们快走到金水河上的小桥时,一个女孩急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可过去不远,女孩竟回过头看向了马志远,马志远也觉得面熟,但愰忽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听女孩说:“是你!?”马志远细心回忆这个熟悉的面孔,他想起来了,“也就昨天,望东县汽车站那个被偷的女孩。” 马志远生气道:“你还有脸认识我?我抓住了小偷,还钱给你,打了架让你做个证都不肯,害得我差点被拘留,你知道自己有多缺德吗?” “志远,怎么回事?”刘思洋不明就里,毫不相干的两个人竟斗起了嘴。 女孩委屈的说:“不是我不给你作证,是我急着要坐车,我妈妈病了,住进了医院,我心里太急了,就想早点回来。”看样子女孩不像在说谎,马志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了,没事了,你走吧。”被偷女孩喏喏地说:“大哥,我叫康梓鑫,我姐在这上学,大三,学法律的,我现在是去找她的。”刘思洋说:“还是校友呢。” “大哥,刚才这姐姐说你叫志远是吧,我叫你志远哥吧,有机会我好报答你。”“不必了,你走吧。”马志远还急着和刘思洋去省府,不想在这多待。康梓鑫一见马志远要走,赶紧说:“我爸是公安局的,有事你找我,我管帮你。”说罢,她从双肩包里掏出纸和笔写下了她的电话和名字,硬塞给了马志远。马志远心想着说不定还真会用上,就把这片纸片叠好放进了衣袋里。 马志远和刘思洋坐公交来到省府大门前,执岗的武警认识刘思洋,他们很顺利地过了大门。 副省长刘方建正在打电话,看着女儿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便问:“思洋,这谁?介绍下吧。”刘方建还以为女儿领了个男朋友。刘思洋介绍道:“爸,这就是你要见的望东县的马志远,在大学时我们还同班同学呢。”刘方建立马客气了起来,没有称呼职位:“志远同学,我刚给你们东岭市的副市长李胜民,还有你们望东县县委书记王洪生打了电话,中央下达了如何促进新农村建设工作指示,省里召开了专项的工作会议,他们俩个都在省里开这个会,一会就到。” 正说着,李胜民到了。刘思洋赶忙站起来:“舅舅,我妈听说你到省城开会来了,也不到家里去,她还生气了。”李胜民说:“思洋,我不是抽不开身吗,等会议一结束,我就去看你妈。” 马志远看向李胜民,想上前握手又不敢,只好恭敬地站着。李胜民注意到了马志远:“志远,我听叶老师说是你发现了盛庸将军府,要交待我一定去将军府看看。”马志远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刘思洋对马志远说:“我舅舅和舅妈都是叶老师学生,85届的。”马志远略显兴奋道:“李市长,真是幸会!我得好好的跟您学习。”李胜民握着马志远的手:“我们之间就别客气了,要是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市里找我。” 王洪生接副省长刘方建的电话后有点不知所措,副省长能约见自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副省长会和自己谈些什么呢,脑子一时浮现出各种可能遇见的情况。但当听到刘副省长说马志远也在时,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 对于马志远,王洪生并不了解。但他知道马志远在县建设局的工作是被副县长何正强的侄子何伟顶替了,顶替也就顶替了,你马志远还有能力翻了天。但两个月前,刘副省长因为马志远给他打电话这使他心生疑问,难道马志远身后有刘副省长这个靠山?他不确定,所以那次他才特意通知马志远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为了探探马志远的底,在县里财政年年赤字的情况下,硬是挤出了500万给周营乡让他们修复古建筑。本来以他县委书记的身份直接给马志远说给他们乡500万,也太给马志远脸了,但他就是这样说了,目的就是要窥视一下马志远身后的背景有多强大。这次既然马志远也在,那就直接身临其境了,好为以后调整对马志远的态度有个准绳。 在刘副省长秘书的引领下,他走进了副省长办公室。办公室本该是严肃的场合,却令他吃惊的是:刘副省长、东岭市李胜民副市长,还有个女孩正和马志远谈的甚欢。 办公室一下子肃静了起来,刘思洋说:“爸,你们谈工作吧,我回去了。” 第14章 吕文怡到省城 吕文怡走向仕途前,在望东县一条主街上开了个“怡姐发廊”。那时的吕文怡长相清秀,身材苗条,为人又能说会道。她的发廊很受顾客的青睐,生意很是不错。因为发廊靠近县政府,政府工作人员常来光顾她的发廊,她也就和政府各部门人员熟悉起来。后来,好好的发廊不开了,人们甚是惋惜。有的说是被人包养了,也有的说回老家结婚了。总之,人们想要再看到这个美女没机会了。 一个月后,出人意料的是,她竟然在县招待所上班。后又因招待所原所长被人举报私自挪用招待所烟酒等被免职了,吕文怡神速地又爬上了招待所所长的职位。 吕文怡谈了个男朋友,给县里某领导当司机。因常有人在背后议论,说他头上长了片青青的草原,要赶一群羊上去都能吃饱。晚上,他便和吕文怡对质,吕文怡很气愤:“想谈就谈,不想谈就散伙。”没想到,这司机宁愿头上套个绿色的光环也不愿和吕文怡散伙。 吕文怡被调到周营乡任常务副书记,她也不知道她的党员身份是怎么弄来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职位是怎么来的,她清楚自己没有什么文化、理论水平,所以明哲保身,尽量少说话,不站队,和谁都笑哈哈的,完全没有了在招待所时的大嗓门。她把马志远从招待所带出来,一是看马志远勤快老实又听话,二是因为马志远名牌大学毕业,正好和自己有个互补。自从马志远在那次座谈会上愤而离席后,她的脸很挂不住,也因此和马志远来往少了。后来,马志远被县治安大队拘留又迅速被释放出来后,他似乎意识到马志远并非池中之物,这个人要是给个平台,他会展翅高飞的。所以她又开始重视起马志远来。 马志远这次去省城,她是知道的。副省长隔过了市长,隔过了县长,直接找马志远,她就猜测,要么是把马志远调走,要么是古建筑那档子事。 意外的是,中午刚吃过饭,马志远电话打过来了,让她速去省城一趟,说要商议将军府修复事宜。她知道自己虽然是个副书记,但也是有权威的,平时总是怕自己说错话办错事,而不敢使用罢了。她想要征询段乡长的意见,可转念一想,不行,段长根只是把她看做一个女人,马志远隔过段长根亲自给她打电话,分明是想让她出头的,我为什么要把露脸的机会拱手让出去呢,自己完全有资格代表乡政府的。再说,省城还有个马志远,那里有他的老师,自己无法决断的事情交给马志远定夺,自己拍板就行。 吕文怡到省城后,因为是个路痴,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便打电话给马志远到车站来接她。停了大约半个小时,马志远打着一辆出租过来了。 在车站没有过多交流,马志远把吕文怡带到他学校附近的一家宾馆,安顿好房间后。吕文怡问合同啥时间签,马志远回道:“修复初步方案已经定了,具体修复费用还没谈,我给叶教授先打个电话,约个具体的协商时间。”叶教授说:“我现在还在刘副省长这,你给思洋打个电话,让思洋联系陈琳,你们详谈。” 马志远又给刘思洋打了电话,刘思洋说稍等会,她再回过来。时间不长,刘思洋电话回了过来:“陈总让你们明天上午去她办公室谈。”完了刘思洋又说:“志远,今晚你来我家吧,叶老师,我爸还有我舅都在。”“这不太好吧。”马志远有点犹豫,刘思洋解释道:“这是叶老师让你来的,我在省府门前等你。”马志远只好同意:“好吧。” 马志远对吕文怡说:“吕书记,您跑了一天也累了,我同学找我有点事要去见她,我就不陪您吃饭了,您吃过饭就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上午去见陈总。” 刘思洋接到马志远后,走进省府后面的家属区,在一橦两层的小别墅前停下,他们一到一楼的会客厅,就看到叶老师和刘思洋爸爸刘方建和刘思洋舅舅李胜民正谈笑风生。 第15章 报出维修费用5000万 见马志远进来,叶未都说:“志远,刘副省长和胜民副市长下午你也都见过了,不要拘束,过这边坐吧。”马志远冲着刘方建和李胜民分别点了点头,坐在了叶未都旁边。 李胜民笑着开口说:“志远,我们叶老师可是把你夸成了花,我这做学长的还从未听过咱老师夸我呢。”说的众人哈哈笑了起来。 刘方建问:“志远,你在你们乡新农村建设办工作,对于新时期新农村建设有什么思路没?”这一问倒把马志远问尴尬了,说是在新农村建设办公室工作,其实他什么工作也没有,只好实话说了:“刘省长,我们乡虽然成立了新农村建设办公室,其实是没有实质性的工作内容,我呢,有时也去乡村,但也只是处理村民之间宅基地的事,乡里没有针对农村工作开过研讨会。不过,我想以我们周营乡所处的地理位置和环境方面来说,发展旅游业比较合适,我们不但有新发现的盛庸将军府,还有抗战时期的近现代战争遗址,如果将军府修复完工了,再把抗战遗址深度挖掘开发出来,就会成为相互辉映的旅游地。到冬季,气温就会达到零下40多度,我们再举行冰雕展和滑雪活动,我想定会吸引游客前去参观和游玩。”刘方建静静听着,不时点点头,等马志远说完了,他又问道:“除了旅游外,其他的还有什么思路没?”马志远说:“我们周营乡面积4万多平方千米,人口3、4万左右,且大部分为山区,像北湾村,何店村,张子楼村,村民居住虽然分散,但他们那里的山上会有野生的人参,灵芝,当归等中药材,我们如果加以保护,有序开发,如有可能进行人工培育,形成规模,建立交易市场,将会为村民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等马志远说完了,刘方建说:“思路很不错,也具有可行性,看来你是经过认真思考了。”叶未都说:“我之所以欣赏马志远,不只是他发现了盛庸将军府,而是他脑子活,善思考。要不是他在望东县有编制,我还真想介绍他去别的地方闯闯。”李胜民赶忙阻拦道:“不行啊叶老师,我们那还正缺志远这样的人才呢!” 马志远回到宾馆,吕文怡还没睡,看来是等他的。吕文怡问马志远:“明天上午要签协议,这个协议你看过没?”“我还没见过协议。”“那怎么谈?”“协议内容估计没啥问题,就是不知价格陈总能报多少。”吕文怡说:“修复资金,我们现在可是一分钱也没呀。”两个人没有探讨出个结果,只好说等明天看情况再定吧,马志远便回自己房间睡了。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吃过饭一路打听着到了腾龙古建筑修复公司二楼陈琳办公室。嗬!陈琳办公室真大,装饰还很气派,典雅厚重,古香古色。 陈琳今天穿了一身紧身的黑色西装,显得干练沉稳。吕文怡也是美女,但不能比,明显少了陈琳那份脱俗和雅致。 陈琳热情地和吕文怡握了握手,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沓证件:“吕书记,这是我公司的古建筑修复资质,这个是我个人的建筑师资格证书,还有历年来,我公司参与修复的古建筑图片,您过目一下。”马志远对这些东西不陌生,这可难坏了吕副书记,面对花花绿绿的证书和图片,她看了个眼花缭乱不知所以然。吕文怡定了定神说:“陈总,这些证书和图片我没必要看了,有叶教授的推荐和马主任的把关,我相信没问题的。”马志远暗道,这个花瓶书记虽什么也不懂,倒是会几句场面话。 马志远问:“陈总,你协议拟好了吧?我和吕书记想过目一下。”陈琳说:“协议在修复古建筑时都是使用通用的模板,就是有细节上的差异我们也好谈,我们现在先来谈下修复费用的问题吧。” “昨天在叶教授办公室,我们看了那个将军府的平面图,大小房间,再加凉亭,角楼大概有230间,其中有的地方已经倒塌,修复起来就比较麻烦,所以我初步估算修复费用在5000万左右。” 吕文怡一听惊叫了一下,看着马志远:“我原以为几百万就可以了,没想到这么多?”马志远瞪了一下吕文怡,心说这像是副书记吗,但他还是对吕文怡说:“吕书记,这修复古建筑可不是平时盖房子那么简单的,这里面程序复杂着呢。” 陈琳对马志远说:“马主任,这价格我已经报过了,要不,你和吕书记再合议一下,能接受了我们就具体谈下去。”马志远说:“陈总,这个价格吗,乡里主要领导也没给个底价,我跟吕书记再和我们乡里的主要领导汇报下,这事还得需要他们点头的,回头我们再给你答复,你看行不?”陈琳说:“好的,我等你们的消息。” 谈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在回宾馆的路上,吕文怡问:“这事真要汇报吗?”“汇报有啥用,他们只想自己的事。” 对于修复费用具体是多少,马志远没做过古建筑修复,他还真不知道。回到宾馆,吕文怡说:“看来这事不好办呀,5000万,我们上哪弄这么多钱去?”马志远没有理会吕文怡,他陷入了沉思。 第16章 好兄弟冯云龙 5000万,对于年财政收支预算才1400万的周营乡来说,要全乡人四年不吃不喝才可以凑起来,连饭都没得吃了,修复古建筑还有什么意思。省里和周源虽答应各出1000万,也是远远不够。要是放弃修复,那片古建筑即使不拆除也经不起长年累月的风化,最后必将荡然无存。思一千想一万,关键的问题还是修复费用的问题。陈琳是个精明的商人,她一定会留有不少的利润空间,把这个空间压缩掉就是干货了。这时他灵光一闪,脑子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冯云龙。 冯云龙是他在大学时的铁哥们,他就是古建筑系里专学古建筑的,对于修复费用不妨先请教一下他。他拿出手机又犹豫了,毕业这么长时间了,冯云龙的手机号码会不会改变呢,先试试再说吧,他鼓励着自己。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冯云龙那熟悉的声音:“哥们,现在在哪发财?”马志远激动地说:“云龙,你现在还在西川省吗?”“没有,我现在在黑江省南川市,过来几天了,你呢?”冯云龙回答道,马志远急切地说:“巧了,我现在也在南川市母校这边呢。”冯云龙回道:“好的,我去找你,咱哥俩得好好聊聊,一会见。” 冯云龙,西川省人,原生家庭社会关系复杂,他本人为人豪爽又海交,在黑江省海州大学自费学习古建筑,平时喜欢打篮球。他原本和建筑系的马志远并无交集,有一次,在学校组织的篮球比赛上,古建筑系球队和马志远率领的建筑系球队相遇,因为一个越位球裁判没注意到,没有吹哨,两个球队便杠上了,一个指责说对方越位了,一个说没有越位,两队谁也不是好惹的就动起了手,结果因为冯云龙太活跃被打伤,比赛进行不下去了,只好暂停。冯云龙住进了医院,其实冯云龙的伤势只是皮外伤,完全没必要住院,但冯云龙是个较真的人,不说个理出来他就不会结束。马志远到医院看望冯云龙,给冯云龙买饭,端茶倒水,忙前忙后,还一直向冯云龙陪说好话,把责任完全揽在自己一边。冯云龙也是个讲义气的人,看到马志远如此待自己也就同意出院了,马志远赶忙去医院收银处交了住院费270元。 回到学校,马志远的生活费彻底没了,中午只在学校食堂买了一个馒头,接了一杯白开水,结束了午餐,可是晚上已经再无买馒头的钱了,中午就没有吃饱,如果晚上再不吃饭怎么受得了。下午下课后,同学们都奔餐厅去了,而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校门向火车站附近的铁轨处走去,刚好从校门口处走过的冯云龙看到这一幕,他不解地想着,这马志远要干什么去?出于好奇,就远远地跟着想看个究竟。当马志远向铁轨处走去时,冯云龙顿觉不妙,要卧轨自杀吗?就在他正想冲上去时,听到马志远说:“师傅,我能在这干活吗?我不要工钱,就晚上吃顿饭就行。”正在干活的工人看着瘦弱的马志远问:“你是干啥的?”马志远说:“我就在这附近上大学,饭钱没有了,我想给你们干活吃顿饭。”冯云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回想起上午马志远去医院看自己,还结了自己的住院费,顿使冯云龙感到惭愧,他决定要结交这样够义气的人。冯云龙走向前拉住马志远的手:“兄弟,走,咱有饭吃。”从此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 马志远和冯云龙在海州大学附近的咖啡馆见了面,彼此都激动地讲完他们毕业后的经历后,冯云龙问:“你们乡发现了明代将军府,那里面发现什么宝贝没?”“想什么呢?都几百年了,即使有也早被人整完了。”冯云龙说:“你还别不信,今年6月份,在甘南省的一处古建筑里就发现了一件唐代的宝贝,是什么呢?哦!对,是一件兽首玛瑙灯。”“唐代兽首玛瑙灯?”马志远听着好耳熟,忽然想起来了:“这东西不是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吗,可是相当珍贵的,连出国展览都不允许,怎么又会出现在甘南省古建筑里?”冯云龙一听笑了:“你说的是兽首玛瑙杯,喝酒用的,这个是兽首玛瑙灯,不一样。”马志远也笑了说:“你咋知道的?”冯云龙:“在圈子里都传开了,说是被一女的带走的。” 第17章 陈琳打来电话 马志远当然不会关心那件所谓的兽首玛瑙灯被谁带走了,他关心的是盛庸将军府的修复底价是多少。这时,马志远问:“你在学校是专门学习古建筑的,依你看,我们要修复那片古建筑具体费用得多少?”冯云龙说:“修复古建筑,我没有实际参与过,不过,我一朋友具体是做这个的,他讲过200间以下的修复费用最多也就2500万,你说的那个将军府230间,我认为最多也就3000万了。哦!你问这干啥?莫非你要修复它?要不,我给这一哥们打个电话?”“不必了,这正谈着呢,我不清楚修复的具体费用,所以向你请教下。” 马志远正要再谈什么,兜里的电话响了。电话是陈琳打来的,问马志远现在说话方便不,马志远也没背着冯云龙的意思,便说:“方便陈总,你说。”陈琳问:“市公安局副局长康建业你认识吗?”马志远笑了笑:“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说,我怎么会认识他?”“那你认识康梓鑫吗?”“康梓鑫…认识,怎么了?”马志远本来想说不认识,但他毕竟和康梓鑫见过面,她还给自己留下张纸条,上面还有她的电话。陈琳郑重其事地说:“康梓鑫的爸爸就是康建业,这回你明白了吧。”“康梓鑫她爸爸是谁,她也没给我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陈琳不耐烦道:“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总之,只要你求康建业办件事,他一定会同意你的。”马志远感到莫名其妙,接着说:“陈总,你也太高看我了吧,人家是市公安局副局长,位高权重,我在人家眼里连根毛都不是,他能听我的,这不是笑话吗?”“马志远,不管你怎么说,如果这个忙你能帮成了,那维修费用的事就好谈,不给你多说了,明天上午你再来我公司一趟,我等着你,记住,就你一个人来。”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陈琳这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把马志远彻底搞糊涂了。 冯云龙说:“志远,你要是真能和康建业说上话,兄弟我也有件事让你帮忙的,马志远哭笑不得,对冯云龙说,兄弟我也不瞒你,是这么回事。”马志远把与康梓鑫认识的过程给冯云龙简单说了下,冯云龙说:“这事兴许能办,毕竟爸爸都是女儿奴。” 第二天,马志远如约来到陈琳办公室,办公室只有陈琳一个人。陈琳问:“喝什么?咖啡或是茶叶?”“茶叶吧,喝咖啡不习惯,”马志远说。陈琳沏上一壶碧螺春,在沙发上坐在马志远的对面,态度比上次和善多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一个人来吗?”“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谈维修费用的事,”陈琳轻笑了一下,“还真说对了,这次谈点私事。”马志远忙接话道:“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认识康梓鑫的,是不是刘思洋告诉你的?”“对的,是思洋告诉我的,你还能把她吃了。”马志远无奈的苦笑了下,“说吧,什么事?非得要用上康梓鑫她老爸?”“这事还真得他办,要不你想个招?”“别兜圈了,快说吧,具体什么事?” 陈琳说:“我在甘南省时,在修复一处古建筑时,发现了一件唐朝的东西,虽不算珍贵,可是我非常喜欢它。”马志远回想起冯云龙给自己说的有一个女的在甘南省拿走了一件唐代的兽首玛瑙灯,这就对上了,原来就是眼前这位拿走了。马志远问:“是不是一件唐代的兽首玛瑙灯?”陈琳吃惊地道:“你怎么知道的?”“不光我知道,恁那个圈子都传遍了。”“不错,就是那件东西,可那件东西现在被人收走了,我就是想托你的关系,让康建业把那件东西弄回来。”马志远说:“怎么弄?跟谁要,你总得让我明白是谁拿走了那件东西吧。”“就是金河区公安局副局长徐天浩,那次,我开车回南川市遇到他们在路上查车,发现我后座上放的这个东西后,说是可疑物品就拿走了,连个收据都没开,我找他要过几次,他都说等查清楚再说,这不是明显不想给吗?”马志远说:“好吧,我尽力而为,成与不成,你都别怪我,毕竟我不是康建业。”“随你吧,尽心都成。” 马志远又说:“你不是说古建筑修复费用可以好谈吗?你说说怎么个好谈,”“我给你们报的5000万确实有点高,这样吧,我一口价谈成,4000万够诚意了吧。”马志远沉默了半响:“还是诚意不够呀,据我了解,我们那片古建筑修复完工顶多了也就3000万,多了我们乡可就拿不出来了。”她原以为马志远刚出大学校门,嫩得能掐出水来,没想到马志远的回答出乎她的意外,看来不能在这小子的面前再端姐的架式了,于是她郑重地说:“只要你能把那东西拿回来,3000万就3000万,协议随时签。” 第18章 康建业答应只办一件事 马志远从陈琳公司出来对自己说,看来还得真要见见康建业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康梓鑫塞给他的那张纸片,照着纸上的电话号码打给了康梓鑫。 康梓鑫接到电话后很兴奋:“志远哥,我想你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说吧,你在哪?我去找你。”马志远说:“梓鑫,我有点事想找你爸谈谈,你看行不行?”“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刚才我爸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妈情况呢,他就在办公室,你在哪?我接你去。”马志远说了自己的位置,没多长时间康梓鑫就到了他跟前,看来他们相离的也不远。康梓鑫这次穿了身连衣裙外加一个风衣,看起来落落大方,与几天前在望东县车站穿了一身牛仔衣完全不同,要不是马志远事先认识她,还真不敢相信两者是同一个人。 “走吧,志远哥。”马志远说:“稍等我一下,”马志远跑进一家街边的小超市买了一条中华烟,夹在胳膊里。一路跟着康梓鑫就到了市公安局副局长办公室。 康建业看到女儿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没好气地说:“不在医院陪你妈,跑这干啥?”又抬头看见女儿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胳膊上还夹着一条烟,他有点上火了,“梓鑫,这是你领过来的?”马志远赶紧走上前:“叔叔…”。康建业愠怒的眼睛闪了一下,马志远赶忙改口道:“康局长,我来是…”没等马志远把话说完,康建业便打断说:“年轻人!年纪轻轻要走正道好不好!别整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马志远心生不快,正要再说些什么,康建业语气没有停顿:“我不管你故意接近我的女儿是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是要奉劝你不要把心思想歪了。”马志远看康建业不给自己任何说话的机会,便不顾那么多了,直接说:“康局长,听我说一句好吧,如果你认为我是故意接近你的女儿,是有目的所图,那我现在就走,全当我没来过。”说罢转身就走。康梓鑫赶忙上前拉住马志远,冲她爸爸质问道:“爸爸,你怎么这样对待我领上门的客人?我给你说过没,我在望东县钱被人偷了,是马志远给我要回来的,他还差一点去坐牢,你是不是真想着我钱被偷了,让我流浪在外面不回家呀?”“你…!”康建业无奈的哼了一声。“再说了,也不是马志远故意要接近我,我是在南州大学找我姐时意外碰到他的,他压根就不想和我联系,是我想感恩回报他,硬是把我写的电话号码塞给了他,他才接的,你说他是什么目的?”康建业被女儿这番话回呛的哑口无言。他沉吟了一会,对马志远说:“说吧,找我什么事?”马志远说:“也不是我的事,是我硬着头皮接下的,您也挺忙,能帮上的就帮一下,不能帮我就回绝他。”康建业见马志远挺实在,语气缓和了一点:“说说是具体什么事吧。”马志远便把冯云龙的兄弟为什么打架一事和陈琳想要回兽首玛瑙灯的事详细说给了康建业。康建业面色平静地回味着两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后他说:“我只能帮你第一件事了,第二件事我没有任何理由给徐天浩要,所以这件事我帮不了。” “好的,就这我也很感谢康局长,非常抱歉给您添了麻烦,谢谢!”马志远把那条中华烟放在康建业茶几上,康建业说:“我用不着,拿回去吧。”康梓鑫怕爸爸驳了马志远的面子,便对爸爸说:“你用不着,我给外公拿去” 马志远从康建业办公室走出去后,康梓鑫也要跟出去,康建业叫住她,“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往我这领,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在车站他要和那几个混混演的双簧,骗你上当怎么办?你就那么相信他,你看你姐都上大学了,你呢?就知道整天瞎疯,学也不上。好了,快去医院照顾你妈去。”康梓鑫正要转身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她爸爸说:“那天和他走在一块的那个女生我认识,她叫思洋,不知道姓啥?她爸爸是做大官的。”“她爸爸做大官的?你咋知道。”康建业问,“那次金凤凰商场开业,我和几个姐妹去逛商场,他爸去剪彩还讲话了。”康建业问:“那你咋知道是思洋爸爸?”“他爸讲完话后正要走,思洋跑过去叫他爸爸,他爸爸回头一看说,思洋,你怎么在这。”“哦!这么说她爸爸是刘方建了,那天我也去了。” 第19章 邱建良的私心 马志远又回到宾馆,他敲了敲吕文怡的门,没人应声,估计逛街去了。他回到自己房间,虽说去见康建业有点收获,但最大的问题没解决,如果陈琳说的那件事情没办成,古建筑修复费用的问题就没法谈。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冯云龙打过来了电话,约他还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马志远想可能冯云龙的兄弟已经放出来了。马志远就要下楼时,看到吕文怡拎着几袋衣服回来了。吕文怡问:“志远,你去哪?”“出去见个朋友。” 冯云龙一个人在咖啡馆等着马志远,见马志远过来赶忙打招呼:“来,在这呢。”冯云龙说:“兄弟,你真行呀,我兄弟出来了,一会我去见他。”马志远说:“看来这个康建业说话还是管用的。” 冯云龙看到马志远情绪不高,便问到:“兄弟,有啥事是不是把你难住了?说给兄弟听听。”马志远叹了口气说出陈琳要他办的事的实情。冯云龙说:“又是徐天浩这个狗东西,我兄弟就是被他抓的,我去过他家,拎了两条烟和酒,这家伙连看都不看一眼,开口就要50万,说没有50万就别想要人,那摊主扔碎了的那个青花瓷,就是现代仿制品,顶多也就值300块钱,你说这家伙黑不黑。”冯云龙对马志远说:“陈琳那个事,你别急,我给你想想办法。” 深夜,冯云龙摸到徐天浩家,用他自己的办法打开了门,硬是在徐天浩家的夹壁墙里找到了那个兽首玛瑙灯。 陈琳在她办公室内的一个独立小间里,把玩了一番这个失而复得的兽首玛瑙灯,意犹未尽地走出小间,又把门锁好。她走到吕文怡和马志远坐的沙发旁坐下:“吕书记,合同你看下,没意见我们就签字吧。”吕文怡拿过那份合同,眼睛一直往下瞄,她最关心的就是合同上写的多少钱,当她发现是3000万时,爽快地说:“陈总,我们签吧。”陈琳和吕文怡都在合同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陈琳盖上腾龙公司公章,吕文怡没带乡政府公章,只签了字,说公章随后补上。 当他们踏上回望东县班车时,吕文怡问:“这合同签的也太容易了吧,3000万是不是我们报高了?”马志远看着这个无知又可爱的副书记,无声地笑了笑。吕文怡又问“哎!在陈总办公室,你拿给陈总的啥东西呀?还用布包着”,马志远说:“一盒化妆品。” 他们在望东县汽车站分了手,吕文怡说:“我去办点事,你先回乡里吧。”马志远清楚吕文怡要去见谁,便说:“好的。”马志远没有立即换乘去周营乡的车,他想去见见许一笛,虽然两个人已经没怎么联系了,但谁也没说分手的,他卡里现在有15万,完全可以在县城付个首付,尽管内心极不情愿,但他还是向县里的农村信用社走去。在信用社里打听了一下,许一笛不在,正要回头走时,一辆警车在信用社门口的路边停下,车里下来了许一笛,许一笛像是有感应一样,抬头向前看去,和马志远四目相对,都呆呆的站立着。马志远向警车里看去,因挡风玻璃是茶色的看不清开车的是谁。但那警车里的人像是示威似的从警车上下来,走到许一笛跟前:“宝贝,还不去上班,看什么呢?”“刘封磊!”县治安大队大队长,这个人,马志远太认识了。马志远看了看许一笛,硬是没说出一句话。虽然马志远会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事情真发生在眼前时,他的心还是剧烈的疼痛。 在马志远回周营乡的第二天,乡里党政领导在乡里小会议室召开一次见面会。吕文怡把那份合同拿出来请大家过目,邱建良首先拿起那个合同翻看起来,当他看到维修费用是3000万时,大发雷霆,“3000万呀!这不是30万,你们不请示,不经乡领导同意就擅自做主敢签字?”不等吕文怡张张嘴要说什么,他又冲着段长根说:“段乡长,我们乡不是还没盖章吗,这个章不能盖。”说着他把那份合同递给了段长根。 邱建良之所以大发雷霆原来是有原因的,自乡里打算拆掉周源家那大片老房子时起,他就动起了脑筋,通过关系认识了县里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吴强,吴强答应他如果那片老房子拆掉,他会在那里开发个楼盘,到时会给予邱建良千分之三的利益分成,另外土石方工程也交给邱书记去做。所以面对如此丰厚的诱惑他不惜和强人段长根分庭抗礼,但天不遂人愿的是半路杀出个马志远,硬是把他的美梦绞没了。在乡里他曾物色到的施工队队长找到他,非常生气地说:“我们这么多人都跟在你后面,满想着弄碗汤喝喝,可是到现在什么也没捞着,还因为打伤了段乡长的亲外甥赔了不少钱。你看人家段乡长,房子虽然没拆着,但人家又承包盖起了六层楼房,我们看着就眼红。”邱建良面对施工队队长的抱怨却也无任何办法,但他打定主意要挽回局面,所以当他看到吕文怡拿出的合同报价是3000万时,他忍不住怒从心头起,其实他明白,合同既使报价2000万他也要顶回去,这是他翻盘的唯一机会。 第20章 马志远升为副乡长 段长根不紧不慢地接过合同,慢条斯理地看着,他明白邱建良发火的原因。但他还明白要不是修复费用高,省里就不会一出手就答应给1000万,还有那个周源老头子也是一下子1000万。他看过合同后没有任何表态就传给其他人了。当听到邱建良不让他盖章时,他犯了难。 在乡政府小礼堂,会议正在沉闷进行时,大院里驶来一辆县委组织部的车,副部长胡雪婷还有两名随行人员从车上下来,稍微打听了一下就朝小礼堂走去。会场内,面对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胡雪婷的突然莅临,众人都显出错愕的表情,他们事先没有接到县委办的任何通知。会场稍微静了一会后,邱建良带头和胡雪婷寒暄后,胡雪婷坐在邱建良刚坐过的位置上说,“今天我来的也正是时候,就不用再另行招开会议了,趁这个会我宣布一下县委组织部的一个任命通知,”她环顾了周围几个人问:“谁是马志远同志?”众人不解,邱建良说:“这次我们开的是乡领导班子会议,马志远没参加。”“那就把马志远同志叫进来。”段长根赶忙出去把马志远叫进会议室。马志远问“段乡长什么事吗?”段长根说:“走吧,肯定有好事。” 马志远在会场坐定后,胡雪婷便拿出任命文件大声念道:“经望东县县委和望东县政府研究决定,特任命马志远同志为周营乡副乡长,即日起开展工作,年月日。大家鼓掌欢迎。”胡雪婷说完带头鼓起了掌。消息来的太突然,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好半天没听到一个鼓掌的。胡雪婷见状,又一次鼓起了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举起了双手在胸前轻轻碰了碰。胡雪婷宣布完就像有头等大事等她去办一样谢绝了乡政府一干人员的挽留,带着那两个随从坐上她的车绝尘而去,期间他连看马志远一眼都没有。 事情就这么突然,事先没有经过民意测评,没有设定公示期,马志远就这么上任了。 目睹胡副部长的车徐徐离去,众人又悻悻的回到会议室。邱建良看到马志远也在会议室里坐下,他担心马志远会对他刚才讲的话提出不同意见,并闹得他无法收拾局面,便宣布散会。众人各怀心腹事回到各自办公室。马志远头重脚轻,飘乎乎的回到他的办公室,倒头躺在床上,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段长根回到办公室,他觉得马志远的突然被提拔有点不寻常。按常理,胡副部长在宣读完任命书后会留下来和乡领导喝个酒吃个饭,即使不喝酒吃饭,起码也会和马志远说几句话,鼓励一下,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就直接走人了。他猜测县里领导在任命马志远为副乡长这件事上,意见并不一致。薛县长对马志远成见极深,他不可能提议或者同意马志远当副乡长,看来最根本的因素就是王洪生书记了。王书记为什么这么急不可耐的提拔马志远呢?难道王书记背后有更深的考量?一个问号接着一个问号在段长根脑袋中闪现,这合同盖不盖章呢?盖章了就会得到王书记的肯定,但反过来就会引起薛县长的不满,反之亦如此。最后他狠了狠心决定不盖章,这样薛县长就会满意,而王书记要追问下来,他则把邱建良抬出去做挡箭牌,毕竟章是邱建良在会议上授意他不能盖的。 此时邱建良在他的办公室也十分不淡定,马志远今年才24岁,乳臭未干,就已经是副乡长了,而他24岁时在干什么呢?他记得自己担任乡党政办公室主任时已经35岁,40岁才被提拔为乡长,44岁担任乡党委书记至今已经48岁了,在他担任乡长书记这些年里,虽然没有大的建树,可也没出什么篓子,他对自己还是比较满意的,可是马志远的突然被提升打破了他的心理平衡,他在想着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显示一下自己做为一把手的权威。 而马志远此时在他的头脑里有好几个自己在打架。作为世代都是农民的儿子,他提干了,当官了,对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来说当然是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了。当了官就有了地位,有了身份,有了地位就会有金钱,有了身份就会有花花绿绿的世界,就会有应酬不尽的美女。但他敢吗?胡长清这个人他不陌生,出身和他一样寒微,父亲也是早早的过世,不同的是胡长青是当兵的,十几年的当兵生涯,他依然初心不改,刻苦训练,刻苦学习技能,退伍后因受领导赏识直接进了省劳动厅工作,在工作期间仍能勤勤恳恳,踏踏实实,后因不善言辞没有背景没有得到晋升,他的心态便发生了变化,工作变得懈怠了,他把心思都用在了讨好领导上,生活堕落起来,利用职位大肆捞钱,制造假学历往上爬,一直升到副省长的位置上,后因一个女人被查处,最后被枪决。这血淋淋的现实他能走吗?他敢走吗?决不能做胡长清那样的人,那要做焦语录孔繁森那样的人吗?还没等他往深处想时,吕文怡推门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向来不见外,也没问自己在屋里干啥就大大咧咧的进来了。“唉!我说志远呢,这升上副乡长了,反倒在屋里面壁思过了?”马志远坐起了身子说:“我这心里老不踏实,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昨天我去王书记那了,他提前给我透风了,我还没机会告诉你呢,今天就宣布了。”马志远回道:“我真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吕文怡说:“咱现在不说这个了,在刚才的乡干部会议上,邱建良对我们签的那个合同非常不满,他还强令段乡长不盖章呢!”马志远本来以为要反对也是段长根反对,令他没想到是,会是邱建良,他想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修复资金3000万他嫌多了。”“是的,他就是这样说的。”马志远说:“先别理他,看他能出什么幺蛾子。” 第21章 马志远被派党校学习 吕文怡昨天在车站和马志远分开后,她就去了县委王书记办公室。吕文怡向王洪生详细介绍了她去省城和马志远见面,并与腾龙古建筑修复公司老总陈琳谈判的过程,陈琳原先报价5000万,经她和马志远与之艰难谈判,最后敲定价格为3000万,其实吕文怡清楚,马志远是如何把价格谈下来的她并未参与,也不知道。王洪生说:“你们能把价格从5000万压到3000万确实不错,有成绩。”随后王洪生想了想又说:“我明天就让组织部宣布让马志远担任周营乡副乡长,你以为如何?”吕文怡说:“马志远思路广,头脑活,应该可以。不过,他大学毕业才几个月就宣布他为副乡长,不会有人背后说什么吧?”“现在中央很重视农村工作,也有政策就是让刚毕业的大学生深入乡镇,农村挂职锻炼,理论和实际相结合,一是有助于大学生在实践中成长,二是有助于乡镇及农村经济的发展。” 其实王洪生自从在副省长刘方建的办公室见到马志远和刘方建、李胜民相谈甚欢后,他那颗一直试探马志远背景深浅的心终于收了回来,这下他心有底了,马志远在刘方建的心中决不简单。自从他的后台,原省委办公厅副主任钱永刚调任北京后,他就觉得自己成了无根的浮萍。钱永刚以前在黑江省说不上权力大,但在市县级领导眼里他可是高级干部,说话还是有份量的。现在去北京的一个报社任办公室主任,其影响力,尤其在黑江省已经大打折扣,甚至说已经微乎其微。王洪生不得不考虑他下一步该怎么办。马志远不正是他通往刘副省长的那座桥梁吗,再说即使不能成为桥梁,起码也会成为自己挡风的墙。 王洪生要把马志远提上周营乡副乡长,遭到县长薛长安的极力反对。薛长安以前就对王洪生安排吕文怡到周营乡任副书记不满,一个理发的竟然当上了乡副书记,真是好说不好听,一大群真正有文化,有水平,有能力的人还在待业,而你王洪生竟然把望东县当成你的家,想咋干就咋干,于是便反驳道:“马志远刚从学校毕业,阅历不够,经验不足,再说也才二十三、四岁,怎么能够胜任副乡长一职?”王洪生说:“干工作不是论资排辈,邓小平任中央秘书长才25岁,林彪任军团长才22岁,李世民打江山时才18岁,霍去病领兵打匈奴时也是18岁,谁能说他们经验不足,阅历不够吗?工作都是干出来的,边干边总结,时间一长不就有阅历有经验了吗。”薛长安见王洪生这种极富跨越性的谈话搞的一时无语,见说不过王洪生,便又换个角度:“周营乡已经有3个副乡长了,乡本来不大,再多一个副乡长就会人浮于事,龙多就不会下雨。”王洪生说:“周营乡3个副乡长不假,但再添加一个副乡长多吗?就那盛庸将军府除了马志远谁能与省领导沟通?谁能与他的大学老师沟通?谁能与周源沟通?薛县长,你举个人出来。”薛长安虽然觉得王洪生在强辞夺理,但他自己也确实讲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马志远被提任副乡长一事就成了组织部副部长胡雪婷今天的日程 邱建良虽不是官场强者,但多年的官场历练,也使他养成了柔中带刚的性格。以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在和段长根的长期相处中只要段长根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和其争个鱼死网破。而这次则不一样,吕文怡和马志远是要把他往墙角逼。据县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吴勇说,修复那片古建筑顶多不会超过1500万,按吴勇预算1000万就可以修复完工,报1500万还会有500万利润空间。所以他必须把这个项目抓在手里,而马志远则是他通往这一目标最大的绊脚石,他要想办法搬走他。他在县委不是找不到关系,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也就是今天到乡政府官宣马志远任职的胡雪婷,就是吴勇的姑姑,这层关系没人知道。 这不,刚上任3天的马志远就被派去县党校学习了。 段长根这一时期平静的很,他知道关于马志远任副乡长一事,县里两位主要领导有截然相反的意见。所以他宁愿做个愚公也不愿当个露头的椽子。 邱建良的过去他很清楚,当年在邱建良做乡党政办主任时人们送他个外号叫避孕套主任。段长根想到这不由得摇了摇头轻蔑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一意孤行,急躁冒进是要跌跟头的。” 当他得知马志远被派去党校学习时,他就预感到有人要倒霉了。 第22章 马志远踏雪看村民 12月份的周营乡气温已经零下十几度了,马志远去县党校学习还不到10天,一场突降的大雪2天时间把望东县周营乡盖了个严严实实,气温更是陡降至零下30多度。严酷的环境更使周营乡下辖的乡村村民生活陷入困境中,情况反映到乡政府,邱建良指示一定要及时了解各村村民实际情况,解决他们的实际需求,段长根补充说所有在乡干部还有外出学习的和外出公干的一律及时返乡,包村到户,解决群众迫切问题。 马志远在县党校接到乡里电话通知后,第一时间就赶回了乡政府,他被分配到北弯村查看当地实情。天上的白雪还在飘然然地下着,地上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开车下乡根本不行,再说他也没车,只有靠两条腿和个人意志了。 北弯村是周营乡最南面的一个村庄,乡里修的简易公路只到张子楼村,张子楼村距北弯村还有8.5公里的山路,道路崎岖,即使不下雪,骑上摩托车或自行车,一路下来也会让人骨头颠散了架。 马志远中午12点半在乡政府食堂吃过饭就上路了,雪已经没膝盖了,抬起一脚就会留下一个雪坑,当他走到张子楼村时已经是下午5点半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马志远出生在平原地带,虽然家里穷,但出门骑上自行车到县城也是很快捷的,但现在这是他一生中从未经历过的历程。他抬起头向前望了望朦朦茫茫一片的雪山,还有8.5公里路呀!如果这样走下去,不说啥时间能到,也说不定会困死,冻死在路上。他迷盳了,先找个人家讨碗热水喝,最好能吃顿热乎饭。 这时的张子楼村大街上不见一个行人,他向着周围用树枝围起来做院墙的一位人家走去。他敲了敲门,门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是他二爸?”马志远不知道这个二爸是谁,他应了声:“我是乡政府的,特意来看您老人家的。”“是来看我这个老婆婆的!?”随着声音传出,门打开了,是一个看起来60多岁的老太太。“进来吧,外边冷。” 屋里还真是暖和,老太太生了一大盆子的木炭火,马志远坐在火盆旁贪婪地享受着这个温暖,待他缓过劲后,借着火光他环顾了房间一周,又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也正在看着他。“老人家,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老太太耳朵挺好使,接话说:“不是,孩子和他爸都出门打工了,春节才能回来。”“这么说年龄也不小了,出去打工能有人用吗?”“孩子他爸63了,是在城里扫大街的,一个月1500块钱,孩子35了,在工地上干活。”老太太说话挺利索,也挺清晰。这时马志远突然感觉到有种烤红薯的香味扑鼻而来,便说:“这火里放的有红薯吧,别烤糊了。”老太太赶忙说:“来来,你也吃烤红薯吧,这也是晚饭。”马志远还真是饿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就剥皮吃了起来,因刚烤出的红薯太热,还差一点没拿稳掉地上。或许是老太太晚上只烤了够自己一个人吃的红薯,现在成了两个人吃,怕不够又向大盆里放了几根。 吃了几根下肚后,马志远那种又冷、又累、又饿的状态缓了过来。老太太看着马志远精神好了,一脸慈祥地说:“吃好没?”“吃好了,奶奶,和我老家我娘烤的一样好吃。”老太太说:“当娘的谁不挂念儿子呀!”“奶奶,这老爷子和你儿子都不在家,您有啥困难没?需要政府解决的?”“我没啥困难,他们俩也给我打钱,他二爸在家没出去,平时给我砍些柴挑担水啥的,也能过得去。就是这村里那几家可苦了,地里盖的大棚,这一下雪把大棚都压塌了,几家人哭得很呢,可怜人!”马志远说:“那我去看看吧。”“看啥看,这黑灯瞎火的,棚都塌了,你也给他支棱不起来,这天也黑,外边也太冷了,你就在这火旁迁就一晚上吧,明天你再走。” 第二天,马志远比老太太起的早,他找把铁锨和扫把,把院子清出一条路,又把水缸挑满水,对老太太说:“奶奶,我走了,我是被派到北弯村的,我要去看看。”老太太起了床,看看水缸满的,又看看院子里扫出来一条路感动的说:“今年咱政府咋真好唻!”看着马志远就要走,老太太又说:“昨晚上我烤的红薯你拿上,还温着呢。”马志远拿着红薯,眼泪差点流下来,心想我娘现在在干什么呢? 8.5公里呀!路被大雪覆盖,只能凭感觉和树的分布情况判断出小路的大体方位,深一脚浅一脚向前走,很耗费体力。在党校时,因为天气冷,他特意买了军大衣,火车头帽子,加厚棉手套。但今天因为有风,风老把大衣掀起来灌进肚皮那,太冷,他索性把皮带抽出来,连裤子和大衣一块用皮带箍起来,这样才好了一点。但时间不长,裤子就掉下来,他又顺手把裤子提起来塞进大衣里,可是时间不长又掉了下去,如此反复了四,五次,实在太麻烦,他只好又把皮带解下来,再次穿进裤鼻里,提上裤子扣好皮带。因为在路上常摔跤,他又随手从身旁小树上扯断一根树枝拿在手上当拐棍拄着走。 第23章 炒菜竟不放盐 天上还飘着零零散散的雪花,走累了就扶住身旁小树休息一会,鼻子呼出的热气围在贴脸的帽子周边结成了白霜,饿了就把老太太送的两根红薯吃掉,靠着顽强的毅力硬是在下午4点多时到达了北弯村,天也仍然黑了下来。北弯村的街上仍是空无一人,靠右手旁往上大约十几米的地方,仿佛有碎石砌成的院墙,他用手抓住路边的小树,一步一挪再抓住另一个小树往上爬,雪已经冻住了,很滑,一个不留神他就会跌倒滑回大路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终于到达了门口,他的脸上竟浸出了汗水,门口是一个用树棍捆绑成的半人高的小门挡,他把门挡推开走进院子,院子不大。这时屋子里传来孩子们的哭声,马志远大声朝屋里喊:“大人在家吗?”连喊了几声,门开了,从门口探出一个老者的头,问:“谁呀?”马志远说:“我是咱乡政府派下来的,到你家看看。”老人有点不相信,疑问道:“你真是乡政府的?以前咋没听说过。”马志远还真不知道以前乡政府来过人没,他解释说:“老大爷,这是我的工作证,”说着马志远从怀里掏出那个硬皮小证件递过去,老者摆摆手:“不看了,进来吧。”老者把身子闪开,马志远走进了屋子,屋子里暖烘烘的,面积也不大,生着炭火盆,两个孩子坐在火盆旁,不哭了,瞪着大眼睛都好奇地看着马志远。马志远问老者,“贵姓呀?”老者回答说:“姓陈。”老者又问马志远吃饭没,“如果有剩饭了,给我来点也行。”老头就在屋里的灶台上盛了半碗炒白菜,拿了一个硬梆梆的玉米馒头递给马志远,说:“就这些,将就着吃吧。”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只是在路上吃了两个烤红薯,实在是饿急了,随后就一口菜一口馒头地吃了起来,马志远感觉不对劲的是炒白菜是甜的,一点盐味都没有。他问老大爷:“大爷,这菜是不是少放了一样东西?”“没放盐,刚才这两孩子就是因为菜里没放盐,哭着不吃饭。”“现在菜炒熟了再放盐也没事的。”大爷说:“没买来盐,村里的小卖部,盐卖完了,实在没办法才这样给孩子吃的。”这可真是个难题,这个时候能去哪找点盐放在菜里让孩子们把饭吃了呢?马志远眉头一皱问道:“你知道你们村长的电话是多少,大爷摇摇头说不知道,”老大爷虽有个手机,是孩子爸爸外出打工时给买的,他也不会打电话,只会接电话。马志远忽然想起了段长根,段长根应该知道北弯村支书或者村长的电话。马志远打通了段长根的电话,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喝酒声。“段乡长,我在北弯村陈大爷家,家里没买来盐,炒菜没盐,孩子不吃饭,哭闹的很,现在能想个办法不,给陈大爷家弄点盐,让孩子把饭吃了。”这时只听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这不是扯淡吗,现在就是有盐,用飞机给他送过去吗,别理这个姓马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这时电话突然没声了,隔了一会,电话又传来段长根的声音:“都这个时候了往哪给他整盐去,再说了即使有盐也送不过去呀。”马志远说:“段乡长,你总该知道北弯村的支书或村长吧,让他们送点盐过来就行。”“行行行!我给村支书王二牛打个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整整隔了一个多小时,一个30左右精壮汉子手里拎了袋盐扔给那老头:“这大下雪天也不让人省心。”他又对马志远说:“你是马付乡长,我叫王二牛,走吧,咱去村委会,晚上那里有地方住。”马志远看着王二牛把那袋盐扔给了陈老汉,心中有些不快,但他还是没说什么跟着王二牛去了村委会。村委会冷冷清清,还没有老爷子家暖和。王二牛去院子里抱了一大把木段,生着火,“马副乡长,这村里也没饭店,这屋里有村民放在这的土豆和红薯,你烤一下当晚饭吧,炕一会就烧热了,我回去了,你吃过了早点休息吧。”马志远也太需要吃饭和休息了,心里还在想着这个王二牛看着挺粗,心还挺细的。 或许是太累了,也或许炕太暖和了,马志远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醒来。穿衣起了床,这时才发现王二牛正坐在炭火旁烤着火,见马志远醒来,便说:“我知道你昨天太累,所以没叫你。”马志远抱歉地道:“你看,我这睡的也太死了。”“走吧,去我家,先把早饭吃了。”说罢便走出了门,马志远把门关好,跟上王二牛去了他家。 王二牛家院子也不大,房子也很破,跟马志远想象中的村支书、村长的家应该是楼房、小轿车不一样。王二牛媳妇张小琴见丈夫回来了,便把已经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三个菜,一盘红萝卜炒豆腐,一盘鸡蛋炒蒜苗,一盘腌芹菜,一个编竹筐里放了几个玉米馒头,还有大米粥。张小琴抱歉说:“下雪了,买不来菜,只能吃这个了。”马志远吃着饭菜,还在沉思着,他不是嫌饭菜差,就这,在他老家也吃不来,他是在想一个村支书家就这条件,其他家会是什么样呢?他问王二牛“你当这村支书几年了?”“好几年了吧?这么说吧,我压根就不想当这个村支书,我要是出去打工一年少说也会挣个10万8万的,可是乡里不同意我出去,说如果我出去了,这个村就没有村支书了,你想我一个月就发400块工资,能干啥?” 第24章 马志远的眼睛流出了泪水 马志远没有想到这“村支书”竟然还有人不想干,自己家乡的村支书可都是挤破头的。马志远说:“你没有干些其他副业?”“干了,搭了几亩大棚种人参,这一场雪又全压塌了,颗粒无收。”马志远问:“咱这村有几家种大棚的?”“除了我,还有王流义家,一共两家。北弯村不大,人回来齐了也就70多户,200多口,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现在村里只剩老人和孩子一共有47人,老人19个,孩子28个。”马志远说:“吃过饭咱去别的人家看看。”王二牛说:“村里各家的情况我都了解,除了昨天晚上你去的老陈家,还有二妮家,王流义家外,其他家也都可以,不缺柴也不缺米。” 吃罢饭,马志远站起来看着王二牛:“你说的我也信,不过我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王二牛没办法只好跟着马志远出门了。太阳虽然出来了,但时隐时现,他们信步走着,看见一家有人就进一家,家里情况和王二牛说的也相差无几,几乎没有年轻人,孩子因大雪放假了都在家待着,老人有的则是侍弄着孩子,有的或是劈柴生火。当走到一户人家时,王二牛说:“这是王流义家,”走进王流义家,正见王流义佝偻着背,正往屋里抱已经劈好的小木头块。王二牛叫住他:“流义,乡领导来看你了,”王流义憋了口气把背直了直看向王二牛、马志远两个人问道:“啥事?”马志远看王流义眼神有力,身态自若,心想这王流义可不是一般的村民,王二牛看出马志远的疑惑,他解释说:“这流义叔原先是在乡初中当代课老师,十几年都没转正,这不,年龄大了,前几年回村了,他二儿子王军在甘南省上大学。”马志远说:“王老师,我能去你屋里坐坐吗?”王流义没吱声转身回了屋,马志远和王二牛也跟了进去。 屋内虽然不大,但收拾的挺干净,马志远往墙上一看,嗬!三堵墙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奖状,马志远满怀兴致从左至右看下去,王流义,王猛,王军三人的奖状以时间为顺序依次排列,虽然显得发黄陈旧,却仍能彰显出这个家庭父子三人昔人的荣光。马志远这时突然问:“王军这会还在学校,那王猛哪?他干啥的?”王流义说:“看大棚去了,雪把大棚压塌了,不死心,这是第三次去看了,唉!都那样了?再看多少次也于事无补,哎!二牛,你家的准备咋整?”王二牛说:“能咋整?等天好了,就拆了呗。” 王流义招呼王二牛,马志远二人在炭火旁坐下,马志远问:“王老师,你都当10年的代课老师了,怎么没有转成正式老师呢?”“唉!”王流义叹了口气道:“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马志远见王流义不愿意把这个话题谈下去只好又说:“王军大学上几年了?”“快3年了,再有一年半就毕业了。”“那,毕业后工作方面有考虑没?”“考虑啥,国家又不包分配,自谋出路吧,”“他有没有想过将来考研、考博啥的,工作也好找。”“他说过这事,可,你也看到了这家里啥情况,能供得起吗?满指望大棚里的人参呢。”提起大棚,王流义几乎要掉眼泪。 马志远觉得不能在此停留时间太长,他还要去其他家看看呢,于是便对王流义说:“王老师,回头我还会来看您的,我现在要去其他人家看看,就不久留了。” 马志远告辞了王流义,心中不由得想起自己,这不是和自己家庭极度相似吗,自己当初也想考研,考博,但可能吗? 村里并没有所谓的主街,家家户户依据地势高高低低的盖起房子,再用石块砌个简单院墙,整个村子看起来像个梯田模样,现在看,村里好多家庭都是铁将军把门。正走着,王二牛手指着前面那个院子说:“这就是二妮家。” 这时马志远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腊遢的女人在院中铲雪。当马志远他们走上门前时,那女人停下来,侧身拄着铁锨,一只手顶着腰,木讷地看着他们。王二牛说:“二妮婶,铲雪呢?”那女人无意识的笑了笑。马志远赶忙走向前,从那女人手中接过铁锨毫不犹豫地铲起了雪,王二牛看着,觉得自己也不能闲着,就顺手拿起靠在墙上的扫帚把刚铲过的地面扫干净。 那女人看起来有50多岁了,但她实际年龄只有45岁,屋内有两个孩子,可能在争什么宝贝东西竟打闹了起来,那女人走进屋内伸手抓起那个大的,朝脸上就是一巴掌。马志远和王二牛把院子打扫完后也进了屋,令马志远吃惊的是两个孩子竟然都光着脚。王二牛介绍说:“这二妮婶有个孩子,也娶了媳妇,这不,还生了两个儿子,大的5岁,小的3岁。去年在外地一个工地上打工,硬是从十几层的楼上摔下去,人当场就不行了。工地上赔了一笔钱,被他媳妇全拿走了,两个孩子也不管了,至今毫无音讯。二妮婶从那时起像生了什么病,有时候清醒,有时候就神智不清。”马志远十分同情这一家3口人,他摸了摸身上的衣袋,顺手把钱掏了出来,一看只有400块。他走到那女人身旁,把钱递给那个女人,那女人不敢要,害怕的把双手背在了身后。马志远顺着王二牛的称呼说:“二妮婶,你别害怕,我是专一过来帮助你的,这钱你拿着,给孩子们都买双棉鞋,天这么冷,别冻伤了孩子。”说起棉鞋,这二妮婶像是清醒了些,她低头看看两个孩子的脚,又看了看马志远手中的钱,一种母性的柔情在她的脸上浮现了出来。或许是马志远不够成熟吧,竟有一滴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流了下来。王二牛看着这一切,心想这钱一定是马副乡长自己的,这样的乡干部眼下在乡里是不多见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乡干部,王二牛断定这个马付乡长未来前途必会不可限量。他劝那女人说:“二妮婶,收下吧,这是马付乡长对你的照顾,给两个孩子都买身衣服买双鞋吧。”那女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手中钱,就要跪下给马志远磕头,马志远赶紧扶起这女人,说:“二妮婶,千万别这样,你以后的生活乡里会照顾的。” 第25章 三个对得起 马志远眼含热泪离开了二妮婶家,他想起昨天晚上给段长根打电话,段长根非但没下乡,而且还在和一群人喝酒的情景,不由得有一种悲愤涌上了心头,难道在这个社会主义大家庭里也真会有像古人说的那样,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吗?他心中发出了强烈的呐喊,不!坚决不! 马志远随后又看了剩下的几家后,正如王二牛说的那样,他们生活也都过得去,没什么大的问题。马志远又对王二牛说:“咱去你家大棚看看吧。”王二牛回道:“有啥看的,雪都压塌了。”马志远坚持要去:“走吧,还是去看看吧,不看,我这心里也老想着。” 北弯村处在半山腰,王二牛家大棚还在半山腰的下面。马志远又顺着昨天来的小路下去,王二牛无奈只好跟着,他们踩着冻雪小心翼翼地走着,大约一里地后,马志远看到有一个人在向他们这边走来,马志远问王二牛:“前面往回走的那个人,是不是王老师家的王猛呀?”王二牛也看到了那人就说道:“就是他。”待他们相遇时,王二牛问:“王猛,你也看了啦,想到啥办法咋整没?”王猛摇摇头。 马志远没有停留,自己一个人就往前走去,身后听见王二牛说:“这是咱乡的马付乡长,要到咱大棚那里亲自检查工作,咱一块跟着吧。” 马志远到了大棚旁,身后两个人也一块跟了过来。马志远看到有两处被雪压塌的大棚,一个大的一个小的,都是用木棍,竹竿,塑料搭建而成。马志远问道:“咱这地方,每年都会下雪,建大棚用竹子塑料这肯定不抗压,为啥不用铝合金玻璃呢?”王二牛笑了笑:“铝合金玻璃成本太高了,就我这个棚,如果要建起来也得有小10万。”王猛说:“不要说铝合金玻璃了,就是我这个大棚也是借钱才搭起来的,这一下全报废了。”马志远看着王猛问:“你家年年都种大棚吗?”王猛说:“没其他办法,只能年年种,我弟在上学,很需要钱,我父亲身体又不好,我要是出去打工了,父亲没人照顾,我不放心。”王二牛接着说:“我们种大棚就是在赌,哪一年老天下的雪小,没把棚压塌,就是赌对了,一年能有个收成,能挣2,3万块钱,像今年就是赌错了,不但没有收成,还把种子成本,施肥,浇水的费用全赔进去了。”马志远说:“这样赌老天赏钱花可不是办法呀!” 这个时候已经早过中午了,回到村里,王猛回自家去了,马志远又随王二牛去了他家。王二牛老婆张小琴早已经把饭做好,一直放在锅里热着,见二牛他们回来了,就赶快端上了饭菜,没啥改变,还是早上那几样,只是多了一瓶酒。王二牛没问马志远喝不喝酒就把酒瓶打开了,给马志远面前的杯子先倒了一杯,也不讲礼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后,顺手就端起杯子一口干掉了,喝完后看着马志远的杯子:“马乡长,你怎么不喝?先暖暖身子。”马志远心说:“这屋里够暖和的,还需要喝酒暖身体吗。”马志远先吃了几口菜,然后把自己面前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干。张小琴说:“看人家马乡长,喝酒前先吃点菜,这样不伤胃,你看你,以后学学马乡长。”“学,肯定学,别看马乡长比我还小几岁,不说为官了就是为人我就很佩服,今天在二妮婶家,马乡长当时拿400块钱给二妮婶,让她给孩子们买鞋,就这点我想都想不到。还有昨天晚上,段乡长让我拿袋盐给陈大爷家送去,当时我是一千个不愿意去,但段长根是乡长呀,我不得不去。去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还没等张小琴张嘴问你看到了什么时,王二牛便紧接着说了下去,“连陈大爷家小孩都不吃的没放盐的炒白菜,马乡长就一口菜一口馍吃了起来。你想昨天雪下那么厚,马乡长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咱村的,真是难以想象。要是换成我,我能那样做吗?我会那样做吗?我敢肯定昨天有且只有马乡长一个人下乡的,其他的乡干部没这个本事。”马志远不信地说:“不会吧,乡里可是开了专门的会议,要求所有在乡干部和外出学习以及公干的人都必须下到乡村里,包村到户的。”王二牛喝了酒胆子有点大,“那帮乡干部,除了喝酒就是耍阴谋,没一个是真正干事的。”张小琴见丈夫说话口无遮拦,赶紧劝道:“少说几句吧。”又对着马志远说:“你看我们家二牛,吃亏就吃亏在嘴上。”“大嫂,二牛说话虽然不全对,但有些情况也确实存在,这也给我提了醒,做人做事要对得起初心,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要肩负的职责。”王二牛听罢对马志远说:“马乡长,你说的真是太对了,不管是做人或是做官,都要对得起初心,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所肩负起的职责。” 第26章 邱建良一意孤行 第二天早上7点,太阳已经升出老高了,马志远在王二牛家吃过饭,便告辞了王二牛返回周营乡。一路上,马志远放眼远方,皑皑白雪一眼望不到边,如诗如画,让人感受到清新和纯洁,也感受到辽阔和深远,挂满白雪的树上迎着高升的太阳像盛开的梨花,真如仙境一般让人陶醉。虽然依旧寒冷但凛冽的寒风已经停了,马志远心情愉悦,走的也快,穿过张子楼村,再走了几里路就到颖河桥了,河水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平静得就像冬眠的蛇,走过颖河桥,前方不远就到将军府了,前天从这走过时,只顾赶路了,没时间看将军府一眼,现在看来,被雪覆盖着的诺大的将军府建筑群,在阳光下犹如琼楼玉宇般闪着耀眼的银辉。但走近了一看却使他大吃一惊,他看到将军府临街的房子竟少了一小段,他以为看错了,再走向前认真察看,虽然有大雪覆盖着,但从断切面看,仍然是刚拆过的痕迹,为了进一步确认自己的判断,他从树上扯断一根树枝,把积雪一点点扒开,地上露出了刚扒下的残砖断瓦,他又继续把前面的雪扒开,露出了摆放整齐的古砖古瓦,这下没任何可疑的了,他拿出手机拍下照片就急匆匆赶回乡政府。 在乡政府小礼堂,凡参会人员依次汇报着他们去村里走访发现的各种情况,这时正是吴海洋汇报他去张子楼村的走访情况,只听吴海洋说:“张子楼村各家各户没有出现断粮断柴情况,他们生活稳定,牲畜没有冻死的,财产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马志远一听这不是明显说谎吗,就自己知道的情况是张子楼村有几家大棚被大雪压塌了,几家人哭天怆地的,你却说村民财产没有受到任何损失,他想要反驳,但想想还是算了吧,这事又不归他管,除了马志远在场的人都汇报完了,内容竟完全的一致,都是村民有吃的有烧的,财产没有受到任何损失。马志远无奈地笑了笑,这不是明显的糊弄鬼吗?真还有人信。 等到马志远要汇报时,段长根说:“马付乡长刚从北弯村回来,一定很累了需要及时休息,今天的汇报工作就到这吧,大家散会。”“嗨!这是什么事呢?算了,不让现在汇报就等等吧,也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但转念一想还有件特别大的事情要处理。他走向前对段长根说:“段乡长,我有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要向你汇报。”段长根心沉了一下,只好说道:“说吧,什么事?”马志远就直接问道,“盛庸将军府被扒掉了一段,这是谁干的?”段长根一听问的是这,心便平稳了下来,“这件事情不归我管,你得去问邱书记。” 马志远二话没说就直奔邱建良办公室。邱建良正在办公室品着茶,他在恨!恨这场雪下的太不是时候了,他已经把那个绊脚石送进了县党校,要是不下这场雪,那个地方该拆的就拆了,该建的就建了。和段长根斗了这么长时间,终于让段长根消停了,这块蛋糕也终于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就在邱建良又恨又得意的时候,门被粗暴的推开了,马志远像只老虎一样冲了进来。但马志远还是平静地对邱建良说:“邱书记,解释下吧,那片古建筑有一部分被拆掉了是怎么回事?”邱建良故作不知道地问:“什么被拆掉了?”马志远说:“我再给重复一遍,那片古建筑有一部分被拆掉了是怎么回事?”邱建良恍然大悟似地说:“哦!那片老房子呀,县里一个开发商已经接手了,人家报价才1500万,这让我们乡还整整省下了1500万,你说划算不?”马志远说:“这么说还真是划算,我想问下他们有施工图纸吗?”“有,我这正好有一份,你要看了可以拿去。”说着把文件柜里的一张图纸递给马志远,马志远把图纸拿过手,还真认真地看了起来,他就是学建筑的,对图纸这东西太熟了,他看到图纸上将军府临街的地方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古建筑了,而是改成的一排临街商铺,中腹部位没有大的变化,靠近颖河的那片空白,已经没有什么建筑物,他仔细算了下,原来的230间房子图纸上只剩不到130间。邱建良看着马志远非常认真地看图纸,他显出得意的表情问道:“马副乡长,怎么样?”马志远不动声色地说:“这个建筑商有古建筑修复资质吗?”邱建良就是一楞,他不明白什么是古建筑修复资质,他只知道吴勇公司有营业执照,邱建良只好辩道:“县城的开发商有营业执照,一定会有那、那什么资质的。”马志远心中暗骂:“傻x,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书记的。”马志远还是平静地说:“邱书记,这个事情很严重,我劝你是谁拆掉的,你赶紧通知他要停止一切施工,另外把拆掉的部分照原样还原回去,这也是为你好。”邱建良看到马志远不是在开玩笑,他拿出电话打给了吴勇,谁知吴勇一听火了,直接在电话里说:“邱书记,你是不是拿我当猴耍?停止一切施工怎么可能,还要复原拆掉的部分这不是开玩笑吗,我告诉你别听那小子在你面前胡说八道,这事办不到。”说完对方就武断地挂掉了电话。马志远心说看来电话那头是知道自己是谁了。邱建良对马志远说:“你也听到了,这事不可能。”马志远说:“好吧,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是省里推进的,所有后果都是难以预料的,邱书记,我也只能说到这了,我要给上级领导反映这个事情了。”邱建良眼睛斜着马志远说:“事已至此,你随便吧。”马志远说:“我要是在背后打这个电话,我就是小人了,现在当着你的面我要打电话了。” 马志远拨通了王洪生的电话,王洪生在电话里说:“这件事你先不要给你老师和刘副省长说,我来处理。” 第27章 乡里人事变动 一会,邱建良办公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电话里传出王洪生极其愤怒的声音:“邱建良!你他妈的是头猪吗,就那片古建筑是个高压线你也敢插手,你明知道我还是那片古建筑修复组组长,你这是把老子架火上烤呀!我现在给你说,半个月之内赶快把拆掉的那片古建筑修复成原样,否则后果自负。”说完王洪生“啪”一声挂了电话。邱建良接完电话后呆若木鸡。马志远没有理会这个可怜又可恨的人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马志远在想:王洪生给邱建良半个月时修缮完被扒掉的那部分老房子,雪还没化,天气还很寒冷,怎么动工?即使能动工那县城的吴强会听他的吗? 今天的汇报工作也是马志远如哽在喉,他本来要把在北弯村看到的实际情况在会上讲一下,但段长根以他累需要休息为理由宣布散了会。难道真如王二牛说的他们真的就没下过乡?前天他使出洪荒之力才到达北弯村,想到北弯村二妮家的两个孩子在这么冷的天还光着脚,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官当到只浮于形式,只做作样子,完全不顾群众死活,只顾自己安乐享受,那群众还要当官的干什么。他愤恨的很,起身就要去质问段长根,但打开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醒了他的脑袋,他刚从邱建良那回来,邱建良啥情况他还不知道,现在又要去找段长根,自己想干什么?难道和段长根吵一架就会解决问题吗,难到自己能取而代之吗,他骂起了自己:“马志远呀马志远,你遇事要冷静要冷静,行不行?算是我求你了,行不行?”他伸手给自己的脸上一巴掌,强迫自己回屋再坐下。他不抽烟但身上时常装盒烟,必要时给别人送一支,但这次他例外了,他给自己点了一支,咳嗽了几下后,心态平静了下来。 一支烟抽完后,他伸了伸懒腰,再做了个深呼吸,他又打开了门,门外的冷空气仿佛也舒服了许多。 乡政府大院的雪已被铲出了一条路,他缓步走到吕文怡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只听门里说请进,他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吕文怡在电脑前坐着,见马志远进来了,她把电脑切换了个画面,然后站起来和马志远一块坐在沙发上,闻到马志远身上有股烟味便嗔怪道:“怎么还抽起了烟?”马志远叹了口气没答话,“你刚才去了邱书记办公室都说了啥?”“还能说啥,质问他呗。”吕文怡说:“刚才王书记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让我有个思想准备。”马志远忽一下坐直身体,“准备什么?难道乡里要人事变动?”吕文怡说:“不错,很可能就这几天。”“有具体消息吗?”马志远问,“没有,不过自你去党校学习时,段长根就一直往县城跑,他像是预感了什么,今天就在你去邱书记办公室时,他就又去了县城。” 邱建良此时在自己办公室里也如热锅上的蚂蚁。县委王书记的暴怒出乎他的意外,王书记还担任古建筑修复小组组长一事他竟忘了这一层,他明白即使再给吴强打电话,以这个人的个性也会再大发一通脾气,至于把拆掉的那部分再复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听从自己老婆的枕边风,一心要在自己退休前弄一笔钱好安度晚年,他也瞅准了机会,没想到竟踩了个雷。他回顾自己的仕途经历,一路走来,除了在任党政办主任时因计划生育被领导批评外,自己一直都是敬敬业业,不贪不送,不卡不要,再过一年自己就顺利退休,做个闲云野鹤不好吗,吃饭也香甜,睡觉也安然,看来这种生活恐怕要成为泡影了。 邱建良唯一一次受到上级领导批评的事是因为当年的一次计划生育,那时担任乡党政办主任的他被抽调到驻龙口池村担任计划生育工作小组组长。当时派驻乡里各村的工作组为了完成任务,就对各村的育龄妇女频繁孕检,一旦发现再有怀孕的妇女,就到其家里拉猪拉羊拉牛,总之只要有值钱的东西就拉,有的甚至还扒房子,而邱建良所驻的村没有这种情况,邱建良总是到村民家中反反复复地讲计划生育的好处,比如说邱建良总是讲如果孩子只生一个,那孩子就会受到良好的教育,吃的也好穿的也好,孩子不受罪,而大人呐,就负担少,生活质量高等等,但在农村人的观念里,什么负担少生活质量高等等的不值一毛钱,他们就是要多生儿子,多子多福。 在龙口池村召开的一次育龄妇女动员大会上,邱建良对在场妇女讲解避孕知识和避孕套的使用方法。邱建良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只避孕套,介绍道:“大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哎!对,避孕套,可大家知道怎么用吗?”现场有个妇女说:“这不是爷们用的吗,给我们讲有啥用。”邱建良说:“对,就是爷们用的,具体怎么用的,我给你们讲讲,回家给你家爷们说。”说着,他把避孕套的包装撕开,然后轻轻拿出那个又软又滑的东西,“大家看见没,就是这东西叫避孕套,下面我给大家示范下”。有的妇女已经把脸捂上了,就在众人以为他要脱裤子时,他把避孕套套在自己左手食指上,一圈一圈地剥到食指根部,然后举起左手给大家看,一脸严肃地说:“你们都学会没,就是这样用的。”在场的妇女笑的前仰后合,有的甚至笑出了眼泪,然后只听会场上稀稀拉拉的回答:“知道啦…”结果在县里组织的全县孕检大检查时,龙口池村妇女怀孕率奇高,拔得了个全县头筹,邱建良由此受到县领导的当场批评。他回头问那些怀孕的妇女不是已经教过你们怎么用的吗?那些妇女说我男人就是照你说的那样用的呀,你不是让戴在指头上吗。这事就传开了,由此邱建良落了个避孕套主人的雅称。随着邱建良升为乡长后这个雅号就没人敢叫了。 第28章 换了新办公室 马志远问吕文怡:“王书记没有透露谁能接替邱建良,你有没有可能?”吕文怡不置可否的回答:“王书记没透露,不过听口气好像段长根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王书记提拔我和你,他就顶住了很大压力,段长根这段时间又频繁去县里活动,好像要志在必得。我听说你在县党校时间不会长,也就可能一个月时间就回来了。”“吕姐,你说的是真的?”“什么吕姐呀,办公室里别这样叫。”“哦!对对对,吕书记。” 在县党校,马志远请了3天假,可回来已经4天了,他不得不给校领导打电话解释返校迟到的原因,校领导没有提出批评,反而还提醒他今天天也不早了,路上又不好走,明天到校就行。 马志远又在吕文怡办公室磨叽了起来,忽然八卦地问:“吕书记,你刚才在电脑里看的啥?见我过来就赶紧切换了。”吕文怡懒洋洋地瞥了马志远一眼,不屑地问:“我切没切换,你怎么知道?”“这你瞒不住我的,从你脸上的反光变化就看出来了。”“臭小子,还真是聪明,你看吧。”她又把电脑切换到刚才的画面,马志远一看她原来是在欣赏她以前的个人艺术照,你别说从照片上看,各种背景都有,人还真是挺美的。马志远提醒道:“吕书记,你敢放在电脑上?这可是办公电脑,你不怕被查出来?”吕文怡说:“我加了密的”“加了密也不行,你不想让别人在工作中抓你的小辫子就赶紧删掉。”吕文怡嘟着嘴无奈道:“那好了,我删了。”说罢她便摁下了删除键。 处在夹板中的邱建良十分苦恼,他清楚如果不按照王书记交办的那样去做,什么后果他不用想也知道,但吴强又不是一个很好通融的人,如果说急了,那家伙真会和自己翻脸,左右无奈之下,他只好忍痛向上级部门提交了引咎辞职信。 段长根身上像安装了雷达一样,邱建良一提交了辞职信他就获取了信息,便放下手头所有事情,急匆匆就往县城赶。 薛长安此刻正在县委王书记办公室,面对邱建良提交上来的引咎辞职信,两人在商议对邱建良的处理意见,最后达成一致,接受邱建良辞去周营乡党委书记一职。对于要不要对邱建良进行党纪政纪处分时,薛长安和王洪生产生了分歧,王洪生建议给予邱建良党内严重警告,行政撤职。而薛长安和邱建良多少有点缘源,他在任周营乡党委书记期间,这时和他同岁的邱建良任乡党政办主任,在他的印象里,邱建良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凡交给他办的事情从不打折扣地完成,也从不越界。后来自己到县里工作,邱建良也从不因和自己有过上下级关系,来求过自己给他办任何私事,所以他就为邱建良说了几句好话,他说:“人谁不犯错误, 犯了错误就一棍子打死不可取。”最后王洪生也做了让步,对邱建良在党纪政纪上是否对其处理,看事情的发展结果再定。但最令王洪生担心的是,如果薛长安现在就提周营乡党委书记的接任问题,他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吕文怡去周营乡也没多长时,根基不行,而马志远更不行,不说没有根基了就是连资历也很浅,根本无法与段长根抗衡。但这时候薛长安偏偏就提到了这个问题,他也只好再次做出了让步,但只同意段长根为周营乡代理书记,还仍兼乡长一职。 马志远在党校已经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党性修养,也重温了入党誓词,也经历了宏观、中观、微观3个层次的能力培训等。现在就该实践学习了,实践学习包括实地考察,社会考察等,以增强学员的实际工作能力和对国情的理解。说到实地考察,讲课老师突然问马志远,“马志远同学,你这次回乡,在你们乡政府的安排下,你下过乡村没?了解过乡村的具体情况没?你能较详细地讲下吗?”马志远说:“我下过乡村,而且去了我们乡里最偏远的北弯村,这算不算实地考察老师您定夺,我在这里要讲的是我的所见所闻……”马志远省去了他如何艰难地到达北弯村的过程,而是直接讲述了北弯村孩子因为没盐吃而哭闹,因大雪压塌了大棚,农户受损巨大而无奈,又讲到了二妮婶的困苦处境,班里有的女生已经啜泣起来,马志远讲完后,班里一片肃然,这是触及到人们心灵深处的呐喊。班里静默了一会后老师总结说:“同学们,我们党从1921年建党时就立下了宗旨,那就是为了中国千千万万劳苦大众翻身做主人而奋斗,我们党经过几十年的斗争,终于推翻了代表资产阶级利益的王朝,推翻了压在人民身上的三座大山,人民也真正翻身做了主人,我们的目的是要国家强起来,要人民群众都富起来,现在看来距离这个目标还有一段路要走,我希望在座的同学们以后不管在各地或各阶层工作,都要牢记初心使命,做一个无亏于党无亏于人民的好公朴。” 很快马志远一个月的党校学习生活结束了,他回到了周营乡,周营乡党政办主任崔凯跑过来非常殷勤地对马志远说:“马副乡长,您的办公室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你跟我来。”他把马志远领到一个乡政府里的独立小院,这里原先是乡计生办,现在计生办的工作没有以前忙碌了,变得冷冷清清。崔凯拿出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您看我已经派人打扫整理过了,一室一厅,里室休息,客厅办公,您看满意不?不满意的话我让人再重新打理。”马志远在一室一厅里环视了一圈,床、衣柜、办公桌、办公椅、沙发一应俱全,在合适的位置还摆放了绿萝,一帆风顺等绿植,暖气已经通上。马志远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崔主任,用心了”。崔凯见自己受到了表扬,心里美滋滋的,赶忙说:“马副乡长,您先忙,有什么事您叫我,我就先过去了。”马志远点了点头,崔凯开心的离去了。 第29章 阴谋 自10天前邱建良提交辞呈被受理后,段长根如愿当上周营乡党委代书记,虽然还有个代字,但有个代字总比有个婆婆强。以前段长根虽然强势,在乡里说一不二,但必竟有重要事情还要汇报,束手束脚的。现在好了,头上没东西压着,他终于可以把腰杆彻底挺直了起来。 上次马志远自北弯村回乡里后要向大会做工作汇报,那怎么能行呢?他清楚别人都没下乡,你马志远要在大会讲你的下乡经历,别人怎么办,这不是打脸吗,所以他毫不犹豫就宣布散了会。后来他看到这股祸水冲向了邱建良办公室,他就预感到邱建良这个窝囊废必被冲垮,他的机会来了。 在马志远党校学习即将结束时,他就特意交代党政办主任崔凯,安排好马志远的办公室。马志远虽然是个副乡长,但这小子脑瓜活,又认死理,已经不能再用他当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的态度对待他了,这不是委屈自己而是委屈求全。 马志远看着自己的新办公室,再想想以前的办公室,他苦涩地笑了。这时崔凯又走了进来说“马副乡长,今晚上乡里要在君悦酒店给你举办个欢迎晚宴,七点开始,你不要错过了时间。”马志远对这套东西很不喜欢,可以说反感,但不去又会负了众人的面子,只好对崔凯说:“好的”。 马志远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君悦酒店的包房内,君悦酒店虽然是在乡镇,但装修的却很上档次,马志远还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他成了这次宴会的主角,在段长根的授意下众人纷纷给马志远道贺还敬酒,马志远也举杯互碰,嘴里也说着让人开心的敬酒词,但他心里明白的很,虽然现在都说的冠勉堂皇,不分彼此,他清楚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当不得真的。宴会上一直没看到吕文怡的身影,他回忆自己今天回到乡里后一直没看到吕文怡,今天又不是礼拜天,这个女人不会这样的,知道自己回来了,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在宴席上他祝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后就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回到乡政府大院,大院里静悄悄的,他走到吕文怡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马志远掏出手机正要给吕文怡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上有5个未接来电,其中4个是吕文怡打来的,这可能在酒店太热闹了他没有听到电话铃响,他心想这吕文怡玩的是哪一出?莫不是吕文怡出了什么状况?他不敢怠慢立马拨通了吕文怡的电话,电话立刻传来吕文怡的问话声:“志远,你现在在哪?说话方便不?”马志远说:“我现在就在你办公室门口,你在哪?究竟怎么回事这么神秘。”吕文怡非常轻声地说:“你现在也别回你新办公室,到你的老办公室去,我有话给你说,记住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我挂了,到了给我打电话。”马志远回到自己的老办公室,看看四下无人,便打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门,灯也没开。他立马拨通了吕文怡的电话,电话吕文怡又是轻声问:“你今晚喝酒没?”马志远也轻声回答:“喝了,怎么了?”“我今晚得到消息,他们要在你喝的酒里放东西,然后给你开个房,再找一个女的过去陪你,等你们那个啥时,给你们拍照。”马志远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看似平常的接风宴竟隐藏着巨大阴谋。马志远问:“你在哪?你是怎样知道的?”吕文怡说:“这个你都别管,我没事,你记住我的话,你千万别进了他们的圈套。”马志远说:“我知道了,还有事没?”吕文怡说:“还有,你的新办公室你认真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摄录设备,它们小的很,很容易隐藏,好了我挂了,你机灵点。”说完吕文怡便挂断了电话。马志远走出去,把门带好,又悄悄回到他的新办公室。他没有打开屋内灯光,他打开手机照像功能,正要对屋内仔细检测时,突然想到这样做不行,这不等于说自己发现了他们的阴谋了,不能这样,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想吧,他索性灯也不开了,用手机电灯照着路,和衣躺在床上就睡。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崔凯的声音:“马副乡长,段书记说今晚要在酒店打牌,明天就礼拜天了也不上班,今晚在酒店里打个通宵,让您过去。”马志远故作难受地说:“你给段书记说下,我喝了点酒头很痛,实在去不成,就先睡了。”马志远暗忖道:“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躺下崔凯就来叫他,莫不是他事先一直在暗中观察自己?看来官场凶险,以后一定要倍加小心。” 第二天是礼拜天,也不上班,他忽然想到昨天晚上有5个未接电话,有4个是吕文怡的,那一个他没认真看,现在打开来看,这个电话虽已经被他删掉了,但他也太熟悉了——许一笛的电话——这个女人昨天大晚上的给自己打电话是干什么?他本不想理会,但在大学毕竟相处了几年,那点感情还是有的,他拿起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对方半晌说一句:“喂!什么事。”马志远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在电话里大声质问:“是你昨天晚上给我打的电话,还问我什么事。”许一笛说:“我特别难受就想见你一面,你不理我。”“快说吧,什么事,我还要上班呢。”“骗谁呢,今天是礼拜天我的大哥哥。”“大哥哥”是许一笛在学校时对马志远的昵呼,那时许一笛的一声“大哥哥”能把马志远的心喊融化,而这时却感觉特别的别扭。 第30章 许一笛的感伤 马志远说:“许一笛,有什么事快点说,不说我就挂了。”许一笛哭道:“马志远,我心里特别难受,你知道吗?我今天就想找你去,又怕你不理我,我也不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我还是没忍住,就给你打了电话,咱俩做个闺蜜好不好?有好多话我又不能对别人说,只能对你说。”马志远沉默了半晌说:“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我就是想见见你,哪怕看一眼就走都行。”“有这个必要吗?”“有,不见到你我会疯的,今天下午我在我们县城曾疯跑过的地方等你,去不去你随便吧,我会去的。” 马志远陷入了矛盾中,在大学时他是多么喜欢这个小鸟依人的许一笛,在他的生活费接济不上时,是这个温柔的许一笛带给他饭吃,在自己的衣服有点脏时,是这个善解人意的许一笛帮他洗的,在他生病时也是这个体贴的许一笛给他买药吃,可是这样的女孩在回到望东县后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变得追求了物质,变得追求了虚荣呢?但再怎么说他也决不会和许一笛再回到过去,他决不能再让自己陷入到许一笛的感情泥潭里。当他看到许一笛从刘封磊的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他痛苦的很,现在的他已经从那个漩涡里挣扎着上了岸,决不能再跳回去了,但他还是决定去见一见许一笛,好做个最后的了断。 在县城,在他们曾经疯跑过的老地方,许一笛陷入了无尽的遐想中,她爱马志远,非常的爱他。在学校时,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关心她,每当她想家或是生病的时候,他总是及时的出现,对她呵护备至,记得特别清楚的一次是她大姨妈来了,这个大哥哥给她端来了红糖水,还带着大红脸跑超市给她买来了卫生巾。虽然他家里很穷,可他不亢不卑,依然阳光帅气,依然自信从容。毕业后她对这个大哥哥有无尽的思念,她给他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或许是有老天的眷顾他来了,也就在那个时候,刘封磊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刘封磊是县治安大队大队长,有权有势,自己的爸爸妈妈非常看好刘封磊,他们明知道马志远刚来县城上班,根本没有能力买房子,但爸爸妈妈就是逼着他买,不买就别想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爸爸逼着自己表态,要么和刘封磊谈,其他的谁也不接受,要么就从家里滚出去,从此断绝父女关系,妈妈则是苦口婆心,寻死觅活的,她一度想到过要和马志远私奔,或者到马志远的家乡去,或者去其他地方俩个人一块谋生,但谈何容易,她想找机会和马志远谈,但爸爸妈妈看的又很紧,她无奈了,她屈服了。上次在农村信用社门口,她和马志远不期而遇,看到马志远那既伤心又痛苦的表情,她的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他已经和刘封磊在一起了,那就狠了狠心,既然选择了刘封磊,也就只好和马志远诀别了。但在和刘封磊相处以来她备受煎熬,表面上正正经经的刘封磊暗地里却是个性变态,淫虐狂,每次都是在她身体上疯狂的折磨,搞得她痛不欲生,稍一不满,他就会对自己拳打脚踢,自己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所有这些她无法对父母讲,无法对朋友讲,她只有讲给她的大哥哥马志远听,但马志远会听吗?能理解她吗?说不定还会嘲笑她,对她幸灾乐祸,但她是了解马志远的,马志远是善良的,是有同情心的。 马志远来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来。她本能的想扑进他的怀里,但她看到马志远是处于戒备状态时她忍住了。他们都坐在身旁冰凉的石头上,他们都看着地上的积雪,仿佛在数着还有多少雪片没有被融化。 “马上春节了,回老家吗?”“回,放假了就回去。”“能带上我吗?”马志远惊奇地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有些凌乱面色憔悴的女人,摇了摇头。“我知道不可能的,还是想问问。”“我特别想离开这里,离开望东县,能帮帮我吗?”“为什么?你不是和刘封磊在一起吗,他同意吗?”“我就是想离开他,越远越好。”“他不是县治安大队大队长吗,有权有势,多好。”“好有什么用呢!他喜欢找女人,有多少女人在围着他转,还把女人往家里带。”沉默,长时间的沉默……“我知道我们不可能再做恋人了,我们能做好闺蜜吗?”“不能。”冰冷的话比他们坐着的石头还寒冷。许一笛凄然地笑了下说:“好吧,祝你步步高升。”马志远站了起来,看了看许一笛,寞然地转身了,马志远的身后,许一笛就像被抽去了筋骨一样软绵绵的瘫了下去。 春节已经放假了,尽管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但在返乡的列车上,他的心并不平静,许一笛那个曾经的乖乖女被刘封磊折磨的体无完肤,那天许一笛晕到后,他拦了辆出租把许一笛送进医院,医生那愤恨的眼光和责备的语气让他难以忘却,“你是怎么当男人的?竟这样对待自己的女人!”他想辩解却又不能辩解,他用许一笛的手机给她爸爸打了电话后就离开了。他害怕在医院里停留,害怕许一笛的爸妈看到他后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是斥责他或是感谢他,虽然这些对他已经不重要了,但就是不想面对他们,他已摆脱了那撕心裂肺的痛苦,不愿再为许一笛爸妈的私利买单。潇洒的远离他们的生活是对自己最大的宽慰。 第31章 签署捐赠协议书 绿皮火车已经过了山海关正向北京飞驶,现在他不是没有能力坐高铁,他有,但他仍舍不得。 他的心比火车跑的快,已经到了家乡,看到母亲仍在小院里忙碌着,看到哥哥还是用人力架子车,拉上一车萝卜走10余里路去镇上赶集,以图能卖个好价钱准备年货。他清楚的记得有一年,已经腊月28了,他和哥哥拉了一车萝卜去镇里的集上卖,但直到集罢仍没卖出去一斤,哥哥急的手足无措,萝卜卖不了就没钱过年,这时一个人走到哥哥面前,“5分钱一斤卖不卖,不卖你就再拉回家了,”萝卜平时还卖一毛多的,到现在反倒给5分钱一斤,哥哥有心拒绝,但看到我,那时自己还很小,大概七、八岁,到现在一块馍都没吃,眼巴巴地看着他,哥哥无奈地同意了“好吧,卖给你吧”,“好,来上称。”300斤萝卜仅仅卖了15块钱。此刻一股酸楚涌上了马志远的心头。 火车终于在大平原上一个城市里停了下来,他又转了个汽车终于到家了。傍晚家乡那袅袅炊烟还仍是熟悉的味道,母亲不知在村口已经站了多长时间,他走向前,拉住母亲的手回了家。 家里仍是老样子,他问母亲上次打回的10万块钱怎么没盖个新房子,“再攒攒吧,攒够了盖栋楼。”母亲开心地说。“也对,盖栋楼哥哥就好找媳妇了。”母亲忽然问:“哪谁呀,哦…对,是叫一笛,她没和你一块回来吗?”“她也很忙就没和我一块回来,”“下次一定让她也回来。”“知道了,娘”。马志远四下看了看,没见哥哥,便问母亲,“哥哥去哪了?”“见面去了,有人给你哥哥介绍个对象。”“这是好事呀,哥哥也不小了,希望能成。” 在家守着母亲、哥哥的日子是温馨的亲切的,也是短暂的急促的。仅仅在家只待了4天就又启程了,令他心酸的是,母亲在看他背上行囊的那刻起,脸上已经流满了泪水,哥哥的亲事也没有确定下来,而他未来的路也不知是吉是凶,不管如何,他也要奋然前行。 他肯定,如果真如吕文怡说的那样有人要在他的酒里放东西,这个人除了段长根没其他人,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看来和他的较量已经开始了。 阳春3月,万象已经蒙发了生机,段长根在古建筑修复合同上盖上了周营乡政府公章,两天后,同源老爷子也在众人簇拥下在乡政府大礼堂,在县委书记王洪生和县长薛长安的见证下,由付乡长马志远和周源共同签署了盛庸将军府的捐赠协议书。 又过了几天后,由叶未都教授撰写的《传说中的盛庸将军自杀之谜于近日揭晓》《盛庸将军府在周营乡被认定》两篇文章在全省一个重要期刊上发表,接着被广泛转载。一时间,这个小小的周营乡热闹了起来,来此参观的人络绎不绝。 马志远明白逐渐热起来的周营乡,其后续应跟进的项目必须及时跟进并付诸实施。和将军府隔着一条路的东面,是一个池塘,连带池塘周边荒芜的地方足有45亩之多,相当于5个足球场那么大,如果围住池塘建成一个环形的商业中心,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为一体,向南再过颖河,从张子楼村一直到北弯村一带,既有抗战遗址又有人工种植的人参及大山深处野生的灵芝,当归,还有黑黄金之称的桦树茸,真是处处是宝,要是进行合理的开发,其经济前景无法估量。 作为这片土地的头号领导人,段长根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又真实存在。周源那老头子同着全县领导的面一点也没把他这一把手放在眼里,非要坚持,签订捐赠协议书时,一定要付乡长马志远签,这让他的脸往哪放。他知道周源愿意签订捐赠协议和周营乡游客逐渐增加与马志远的实际工作能力密不可分,可马志远的实际工作能力越强,越使他段长根感觉到危机重重,这小子从刚到乡里时的青涩稚嫩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变得沉稳圆滑。现在作为周营乡党政领导一肩挑的他想要为所欲为,想要说一不二,想要唯我独尊,可马志远这个刺头、这个搅屎棍总让他感觉有种无形的障碍。说来也好笑,他竟把马志远看成了一根搅屎棍。 这天上午,太阳当空照。马志远又到了池塘边,沿着池塘四周缓慢的走着。一辆银灰色小轿车从乡政府那边驶来,在池塘边缓缓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两个女的,长的俊俏穿着时尚,看样子不像本地人,她们在池塘边四下张望,等她们看到马志远后,其中一个女的冲其喊道:“马志远……”马志远一愣神,他看到朝他喊话的女子竟是刘思洋。他快步走到大路上,握了握陈琳和刘思洋的手,疑问道:“你们来怎么不事先打个招呼,还又找到这来?”刘思洋说我们来就是要搞突袭的,在乡政府我们找你,他们说看见你到这边来了。刘思洋问:“你围着池塘转什么,莫非要抓鱼?”马志远笑了笑:“想吃鱼,好说,这池塘里还真有鱼,我找个网来,一网下去就好几条。”陈琳看刘思洋和马志远斗嘴没有理会,她眼睛也盯着池塘和池塘四周陷入沉思。 陈琳沉思了会转过身对马志远说:“走吧,咱到将军府去。”将军府就在右手边,马志远伸手指了指:“走吧,就在这边”。他们走近将军府,陈琳愣住了,指着一个地方问:“这是怎么回事?”马志远一看正是被拆掉的那部分。赶紧解释是怎么回事,只见陈琳的脸阴了下来:“这不是胡闹吗,怎么能这样干,我给叶教授打电话说明情况。”说着他便拨打电话,这时她回头又问马志远:“其他地方还有吗?”“没有了,就这一处。”马志远赶紧说。电话通了,因陈琳开着免提,电话里传出叶教授的声音:“陈琳,到了没?”陈琳带着不满看了看马志远:“我们到了,现在和马付乡长就在将军府这。”“好的,你们不是和马志远已经研究了维修方案了吗,那就按那个方案你们选定日期动工吧,我这边催一下省里答应给的资金。”“不是!叶教授现在出了一种情况……”陈琳如实向叶未都说了实情,“什么?将军府被扒掉几间!这事马志远知道吗?”马志远就在身旁,马志远赶忙从陈琳手里接过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向老师作了说明。叶未都说:“志远,你也尽力了,这是某些人利欲熏心搞出来的,我给你们的王书记打个电话。” 第32章 不上酒 王洪生此刻心情也比较舒爽,虽然周营乡由段长根执政,但马志远的作用也在逐渐变大,在捐赠仪式上,周源明显只认马志远而忽略段长根让他的心里有点舒服,而马志远的老师叶未都明显是在为马志远做宣传,为什么那片古建筑发现那么长时间了,他不发表文章却偏偏这个时候发,明白人一分析就知道他是在等机会,马志远升了副乡长,机会就来了,这就是在往马志远脸上贴金,当然这个金也贴到了段长根的脸上,但段长根挂住挂不住还很难说,因为叶未都能和刘方建说上话。 此时他意外地接到叶未都的电话,叶未都仿佛有生气的样子,还说他要向刘副省长说明情况。王洪生的情绪一下子糟糕了起来——邱建良!你这个给老子惹事的滚犊子……,他要提请党委会,决定给予邱建良党内严重警告和行政撤职处分。他又一狠心把电话打给望东县公安局长姜子善,授意姜子善立即拘捕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吴勇。吴勇到案后也没隐瞒,据实相告,吴勇把如何与周营乡党委书记邱建良接触,又如何以1000万的报价和邱建良达成协议,邱建良如何又以1500万的修复价格签订合同的事和盘托出。办案人员问:“这样看来,你一分没赚,你又不是做慈善的怎么会同意?”吴勇说:“修复那片古建筑我是没赚钱,但我们还有另一份协议,就是改造后的临街商铺归我全权所有,还有临街商铺是盖3层,第3层是中等旅馆,第2层是餐饮,休闲和娱乐,这些所有权都归我所有。”“真是一把好算盘。”办案人员不由得感叹道。姜子善把突审的情况汇报给了王洪生,王洪生有些失望,虽说邱建良能拿500万,但还没有实际得到,也就不能追究邱建良的法律责任了。 陈琳和马志远还在等着叶未都的回电,叶未都的电话回了过来。叶未都说刚和王洪生书记通了电话,王书记虽然会处理一部分人,但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既成事实,只好让陈琳做相应的调整了。陈琳无奈,又认真看了看已经拆掉的部分对马志远说:“这个地方要是完全修复成原样已经不可能了,即使修复好了也会显得不伦不类,不如在这里建一个展示厅,搜集些盛庸将军的历史资料及明朝的一些人文逸事展示出来,供游人参观。”马志远补充说:“展示厅再修个东昌之战和夹河之战的沙盘。”这个方法也得到陈琳和刘思洋的一致赞同。 午饭时间到了,马志远犹豫不决要带两位美女去哪里吃饭,带到乡政府食堂吧,怕两人看不上,去街边小吃店吧,依这两个人的身份也不合适,最后一狠心去君悦酒店吧。 君悦酒店,这是他第二次来,酒店老板段敏亲自迎了上来,“马付乡长,终于肯再次光顾我这酒店了,真让我很荣幸。”马志远问:“有单间吗?”“有,来,两位美女,马副乡长跟我到2楼吧,那里有雅间。” 马志远三位跟着段敏到二楼雅间坐定,马志远说:“段总,让服务员来就行了,你挺忙的就先忙去吧。”段敏这个场合老手,很有眼力劲,她明白自己是不能在这多待的,于是便笑吟吟的说:“马副乡长,二位美女,希望你们用餐愉快,我先去招呼别的客人,有事叫我。”陈琳和刘思洋都朝段敏礼貌的点了点头,段敏出去了。雅间内,马志远拿起菜谱,看也没看就把菜谱递给了陈琳,陈琳略描了下菜谱又顺手递给了刘思洋,刘思洋说:“客随主便,志远,还是你点吧。”马志远这才接过菜谱打开看下去,我的乖乖,油焖地中海红虾,松鼠海鲈鱼,清蒸帝王蟹……不说是吃过了,听也没听过,他显得拘谨起来,点还不点呢?最后狠了狠心,“点吧,”于是对站在一旁的服务员说:“油闷地中海红虾、松鼠酒鲈鱼……”陈琳看出来了马志远的不自然和决然,随伸手接过了菜谱对马志远说:“你点的这些,是想让我们都吃胖呀,我能瘦下来容易吗?”刘思洋噗嗤笑了起来,陈琳熟练地对服务员说:“卷心菜炒蘑菇、冷拌绿豆芽、三丝菠菜,”她抬头看了看马志远,“再来份毛氏红烧肉。”服务员有些意外,她没想到这个美女竟都点便宜的菜,不甘心地又问了句,“就这些了?”“对,就这些了。”“请问要上什么酒?”“不上酒。”陈琳果断的回绝了。这顿饭吃的是两者尽欢。马志远的拘谨动作,陈琳是能够理解的,马志远的家庭条件不好她是听刘思洋说的,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呢!自己也是农村姑娘,进城是给人家做保姆的,机缘巧合才使自己走到今天,他断定马志远的明天也不会差到哪去。 午饭后,他们回到马志远办公室,陈琳问:“你们乡没有农家乐吗?南川市周边乡镇都有农家乐,我和思洋也经常去,环境好,私密性也好,不像城里的酒店餐厅,地方小还嘈杂,让人觉得压抑和不舒服。”马志远茅塞顿开,“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下午,他们又去了盛庸将军府,陈琳独自一人深入到将军府里面去看,刘思洋有意落后和马志远并肩走着,刘思洋问:“志远,打算在这周营乡干多长时间?”马志远不解其意,“谁知道呢?远的还没想呢。”“志远,这样说吧,我爸很看好你,也同叶老师讲过,说你是可造之才。”马志远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我爸让我问你:“这次古建筑修复完工后,想不想换个地方?”“现在恐怕还不行,我想在这里好好锻炼一下自己。”马志远指向颖河南岸说:“看到没,颖河南岸张子楼村,那里是抗战遗址,有好多废弃的雕堡,坦克,飞机,我想把那里也深挖一样,有可能的话就加以维护,作为一个可以宣传的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好哇!你能带我去看看那些雕堡、坦克、飞机吗?”“可以的,你什么时间去都行,我带你。”“明天吧,一言为定。” 第33章 同病相怜 马志远问刘思洋:“你们陈总公司还要人吗?”刘思洋想了想,“我们公司的一个平面设计说是请假了,不过到现在没来,陈总想再找个呢,你问这个干啥?”“许一笛,”马志远说道。“许一笛,难道你还和她在一起吗?”刘思洋有点小生气。“早没在一起了,是这么回事……”马志远把许一笛的情况讲给刘思洋,“怎么会是这样呢,这也太可怜了,她爸妈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吗?”“推不推的也不关我什么事,只是她求到我了,我帮她问一下,也算是尽了一点同学情份。”“我告诉你马志远,只能是尽到一点同学情份,不能有其他的。”马志远似乎听到了弦外之音,不会吧?这,我可不敢高攀呀!刘思洋有点不自然的说道:“你亲自给陈总说吧。” 傍晚时,陈琳和刘思洋没在周营乡吃饭,就直接开车去了望东县城。 白天,一名游客在乡政府专一找到周营乡代书记和乡长段长根,两人谈的很是投机,相约晚上他们在君悦酒店再次商谈。 晚上,两人在酒店208包房坐定后,那人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掏出5000块钱,摆在段长根面前,“诶!段乡长,不成敬意,您买包茶叶……”话还没说完,他见段长根的眼睛眯了下来,“哦哦!你看我这嘴,段书记、段书记嘛”。段长根不动声色,“段书记,我来贵宝地已经两天了,咱这周营乡在您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很是不错,”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看段长根,见段长根仍然毫无反应,他又继续说:“诶!鄙人姓鲁,鲁迅的鲁,我看,在将军府东面有一片池塘,荒的时间不短了吧,周围杂草呀石头瓦片啥的到处都是,咱乡里就没想过把那边利用起来?”段长根眯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看着这位自称姓鲁的人,慢条斯理地问:“怎么利用?”“我是想,将来将军府修复完工了,前来旅游的人不会少,他们不得吃饭,休息吗,池塘那片地方荒着也是可惜了,不如把它改造一下,盖个环型商贸市场啥的,游客要是逛累了,可以到里面休息,吃饭购物啥的,段书记,我这个提议您考虑下行不行?”说到这,那人不再说话了,眼睛盯着段长根,看他做何表态。段长根仍然没有理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上火,自顾自的吞云吐雾起来。嗨!这人有点挂不住,合着我说这么长时间你都没听到?其实段长根的心此时正在翻腾,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姓鲁的这是给自己提个醒啊。那人见段长根长时间不搭话,也索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也点上火,学着段长根也吞起了烟雾。段长根脑子转了800圈后这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三种方式,”“哪3种方式?”“第一种方式,就是那片地方你们租给我,我每年可以给你们出租金,第二种方式就是我们合作开发,你们出土地,我出资金来,至于利益分成吗……是8、2开,”“谁8谁2?”“当然我8了,那片地方本来就是荒废的,一分效益也没有,建成后你们有2已经很不错了,岂不是白赚的。”段长根眼睛戾了一下,他伸手把姓鲁的放在桌上的钱,往那人身前推了推,“鲁先生,这钱你拿回去,我不缺这喝茶钱,我有事就不奉陪了,有时间再喝茶。”说罢段长根头也不回甩门而去。 看着段长根甩门而去后,这位鲁先生嘿嘿笑了两下,伸手把那5000块钱拿起来又放进包里,对自己说:反正自己也没事,等着吧,他还会找上门的,没有不吃腥的猫。 走出包房的段长根气愤的很,妈的!他8我2,想的倒美,我就是把那片地荒着也不会给你,但这也让他意识到池塘那片地将来会有价值。自己也不急,自己是一把手,乡里就是谁想动那片地,也得必须经过我点头才行。段长根猛然又想到,那个姓鲁的说有3种合作方式,那后一种方式是什么呢?你看我这脾气,怎么没听完就气呼呼的走呢,他又想转回去,一想又不行,这自己不是太掉价了吗?索性他就直接回到乡政府,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他的办公室里,呼呼地抽起了烟。 第二天上午,陈琳和刘思洋又开车到周营乡政府,马志远已经在候着他俩了。将军府离乡政府也不远,他们一块走着去将军府,刚到大门口,马志远看到王猛在大门口徘徊,马志远朝王猛喊道:“王猛”,其实王猛早看到马志远了,正要躲开就听到马志远喊他,不得不站住,看着马志远陈琳刘思洋三个人,马志远走到王猛跟前问道:“王猛,有什么事吗?”王猛双手在胸前搓着,低着头道:“我来是找崔凯的,”“找崔凯?就是那个办公室主任崔凯?”“是的,我是过来找他的。”“找崔主任什么事能给我说说吗?”“是这,我弟王军已经开学走了,还差2000元学费没给学校交,王军打电话已经催了几次了,说再不交上,就让王军退学了,别的亲戚以前已经借过了,不好意思再张口借钱了,我来找找崔凯,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崔凯是乡办公室主任,他能借你吗?你们俩认识?”“认识,我们俩是初中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崔主任现在不在乡里,他和段乡长一块出去了,可能下午才会回来。”“哦!那我下午再来找他吧。”说罢王猛转身就要走,马志远看到王猛要走,一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王猛,等一下,”他太理解了一个大学生身上没有钱是怎样的一种体会。“走,你到我办公室一趟。”他又对陈琳和刘思洋抱歉地说:“陈总,思洋你们委屈一下,稍等会,我去去就回来。” 在马志远办公室,马志远从衣柜里取出3000块钱递给王猛,“王猛,拿去吧,王军学费要紧,到银行赶紧给他打过去吧”。“这?马付乡长……您……”“抓紧去银行吧,我还有事需要出去,就不和你多说了。” 第34章 你是个木头人 在去将军府的路上,陈琳问马志远:“你以前的女朋友叫许一笛?”马志远不知可否,他想这定是刘思洋昨天晚上给陈琳说的,“对,以前是我的女朋友!”“我说你马志远,许一笛既然已经分手了,这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女孩你也能错过去?”刘思洋的脸腾一下红了,瞥了一下马志远对陈琳嗔怪道:“陈总,说什么呢!”马志远心知肚明对陈琳说:“陈总,别图个嘴快,我几斤几两清楚的很。”陈琳见话题说的有点过于直白,便改口道:“许一笛会做平面设计吗?”马志远不便回答便对刘思洋说:“思洋,要不你给许一笛打个电话,问她一下。”刘思洋不满道:“让我打,你怎么不打?”马志远无奈说:“我不想再和她联系。”“好吧,你把许一笛电话给我,我打给她。”马志远掏出手机翻出了那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给刘思洋看。刘思洋照这个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手机滴滴了两声后传来许一笛无力的声音,“喂,谁呀?”“我,刘思洋,”“哦!是刘思洋啊,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马志远说你想离开望东县,我想问下,你会做平面设计吗?”“平面设计,我们以前不是在学校做过吗,不过那都是应付作业的,没有实际操作过,现在也毕业快一年,早就忘光了。”“我们公司现在想招一个熟练的平面设计师,你感觉怎么样?”“再学习一段时间估计差不多,现在你们公司要招个熟练的平面设计师,我胜任不了。”“陈总要招个熟练的马上就可以工作的,抱歉了一笛,”说完就要挂电话,此刻电话里又传出许一笛急切的声音:“等等,思洋,先别挂电话,在此请你替我谢谢马志远,谢谢他还能替我着想,不过,思洋,我和马志远已经分手了,我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以后他和谁谈朋友我都会祝福他的,也祝福你,思洋!好了,我挂了。”刘思洋略带感慨地说:“一笛还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只是遇人不淑,可惜了。” 到了将军府,刘思洋追问马志远:“你昨天不是说要带我们去看抗日战场吗?走呀。”陈琳看出了玄机:“你们去看吧,我得好好看看将军府呢,下次再和你们一块去。” 走过颖河桥,右转就是半山坡茂密的树林。他们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辆锈迹斑斑的坦克趴在一个土坑里。刘思洋好奇地问:“坦克里还有人没?”马志远做了个鬼脸道,“不知道,要不我们上去看看。”刘思洋说:“不看了,走吧,到其他地方再看。”他们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远处,他们看到有几名游客在围着一架飞机看,其中一个游客说:“这是日本的九五式战斗机,飞机被打中后冒起黑烟,飞行员跳伞了,被子弹打中,落到了一颗树上,飞行员尸体一直就挂在树上,直到解放后成了一堆白骨,才被取下来埋了。”众人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也都抬头向树上望了望。刘思洋说听着都怪吓人的,另一游客仿佛更懂,他说这种九五式飞机性能不行,1937年时,有一个日本航空兵叫三轮宽,就是驾的这种飞机在太原空战时候被一个叫陈其光的人打下来了,陈其光驾的是美国的飞机,后来日本就改用了零式飞机,这个人信誓旦旦,看来是个军事谜。 马志远和刘思洋继续往深处走,马志远给刘思洋一路讲着抗战故事,他从赵尚志讲到周保中,从赵一曼讲到柴世荣,又从江河战役讲到三岔河突围,最后讲到八女投江,刘思洋崇拜地看着马志远,好奇地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看书知道的。”“哦……!耶?八女投江我听说过,只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投江,你能给我详细讲讲吗?”马志远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豪地说:“听好了,我还真懂,1938年10月,东北抗日联军指导员冷云,率领胡秀芝、杨贵珍等八名队员,为掩护主力部分队摆脱日军围困,她们与日军周旋作战,后被日军围在了乌斯浑河边,战到弹尽粮绝,为了不被日军俘去,她们毁掉枪支,8个人相互挽着手臂走进了乌斯浑河,壮烈殉国。”刘思洋听得流出了眼泪。马志远说:“我们的前辈为了建立一个新中国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可现在我们乡的有些干部,竟然漠视人民群众的生活,漠视人民群众的财产,想想我就气愤。”说罢,马志远握紧了拳头。 已经看过不少地方了,刘思洋累得坐在了地上,陈琳打过来电话问刘思洋玩够没,刘思洋无奈,只好站起来要走,可刘思洋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双手抱着小腿,她的小腿抽筋了,马志远没办法,站在刘思洋身边守着。刘思洋实在忍受不了,冲着马志远喊道:“你是个木头人呀,陈总让我们快点过去,我能快点走吗?你没背过许一笛吗?”马志远终于领悟了过来,“好吧,我背你。” 段长根见马志远这几天老去池塘边转,他还纳了闷了,这马志远想干什么?难道也想去钓鱼,池塘边经常有几个人搬个小凳子,拿个鱼杆,水里还放个网兜,在钓鱼。以前马志远可是看都不多看一眼那个池塘的,现在他明白了,马志远必定在谋划着什么。想到这他坐不住了,昨天他和那位鲁先生没有谈妥,他还怪自己意气用事了。今天一大早,他放下面子,又去君悦酒店找那位鲁先生,可服务员说这位鲁先生早饭也没吃就出去了,段长根紧张了起来忙问服务员,“他退房了吗?”“没有,”服务员说,“那他没说去哪了?”“他也没说。”服务员回答。 段长根又回到办公室,心里像丢了魂一样坐立不安。为了排闷,他就叫上乡党政办公室主任崔凯去了新建的乡政府家属楼。 家属楼因资金链断裂到现在还没完工,施工时的高架吊塔还在,家属楼四周的钢管搭起的架子也还在,看着四周荒凉的工地,他愈发恨起了马志远。 第35章 一把大刀一柄长枪 段长根总认为崔凯没说实话。那天晚上,在君悦酒店,他盘算好了,在马志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给他来一手,好抓住马志远的小辫子,必要时给他抖出来,让马志远认栽,为此在给马志远接风时,他大费周章,可马志远中途竟借故离开了。他心中疑问,难道是马志远事先已经知道了他设置的圈套?或是马志远真有事要走,他不明白。所以他就叫来崔凯如此这般的叮嘱一番。崔凯跟着马志远后脚就走了,可是这小子好长时间后,回来说马志远已经睡了,这他有点不大相信,吕文怡不见踪影,马志远又中途退席,这里面不会是巧合,而是有种不为人知的关联,现在他又对崔凯产生了怀疑。 段长根和崔凯在工地上缓步走着,他突然说:“崔凯,这房子要是早盖起了,你现在也可以住进去了。”崔凯笑了笑,“可不是吗,我女朋友还等着这房子结婚呢!”“都怪马志远了,害你有媳妇也结不了婚。”崔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这段书记不是在试探他吧,但他也不能表现的太精明,顺着段长根的话说:“这马副乡长也真是多管闲事。”“什么马副乡长,就是个乳臭未干的楞头青。”崔凯暗自吃惊,这段长根作为书记和乡长,竟当着他的面讲出这样没有水平的话,其用意何在? 对段长根的为人,崔凯一清二楚。段长根表面上和谁都笑哈哈的,但他敌友分的很清,一旦他把你化为敌对的一方,就总处心积虑地想办法整你,前书记邱建良就被他玩于股掌之中,但他对朋友也不全放心,总在设防和试探,乡里的几个领导别看表面上对段长根恭敬有加,但真正交心的没一个人。那天晚上他是偷跟着马志远回了乡政府,也看到了马志远在吕文怡门口打电话,他也偷跟着马志远到他的老办公室,耳朵贴着门也断断续续听到了马志远和吕文怡的对话,对话里说到酒里要下什么东西的事情,他还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段长根如此卑鄙,这样的下三滥事情也做得出来。他有些同情马志远,他觉得马志远人挺不错的,做人光明磊落,做事一丝不苟,下那么大的雪硬是一步一步走到北弯村。就凭这一点,他崔凯就决不能害人家,于是他对段长根汇报说马志远已经睡了,其实那天晚上马志远也真睡了,没想到这段长根竟怀疑到了他的头上。此刻他的心也淡定了,你不是要试探我吧,我就云淡风轻地跟你说。 段长根点到为止,也没往深入再说什么,他们看罢乡政府家属楼,又沿着颖河西岸向南走去,到了颖河桥,他就看到了那片池塘,他暗自得意,那里很快就会成为下金蛋的鸡了。 不久,马志远陈琳刘思洋3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问身旁的崔凯:“那两个女的是谁呀?”崔凯说:“还是昨天到乡政府问马志远的那两个人,马志远可能就是和她们签的合同。”段长根“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不久,他看他们3个分了手,马志远和另一个女的向颖河桥这边走来,他就对崔凯说:“我们躲躲他们吧。”说罢他就独自快步向张子楼村走去,崔凯无奈,只好也跟着段长根向张子楼村走去。 马志远送走陈琳和刘思洋后,又围着池塘转了一圈,这才想起他好长时间没去过周源家了。周源年前他们回了北京,这要签捐赠协议的才又回到周营乡。周源家就在附近,走进周源家后,周源家院子空空的,但房屋大门开着,他朝屋内喊了喊:“周老爷子在家吗?”屋内传出周源的声音,“马付乡长,进屋来吧。”马志远走进了屋内,见周源坐在凳子上,脸上戴着眼镜,专注地在看一本书。马志远也搬把凳子坐在周源旁说:“老爷子,还看书呀!”“就剩这点爱好了,不看书总觉得少什么,心里不踏实。”“是呀,老爷子,我们年轻人现在倒不怎么看书了。”“志远啊得看书呀,古人的智慧我们不看书是学不来的。”马志远点点头,周源抬起头看看马志远,“志远,我倚老卖老,问你个问题行不行?”马志远笑笑说:“老爷子,您问的问题我恐怕回答不上来,不过,我试试。”周源问:“你知道唐朝李太白的老师是谁吗?”马志远立马成了个烧鸡大窝脖,红着脸说:“老爷子,我只知道李白的诗,俊逸洒脱,简洁生动,开朗豁达,意境深远,还真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谁。”周源也没卖关子,他把正看的书递给马志远,“来,你看下这本书。”马志远接过书一看是赵蕤的《反经》。马志远说我听说这本书,但不知其意。周源说:“这本书主要以谋略为主线,历史为纬线,通过引经据典和对历史事件及人物的深入探讨,剖析君臣谋略的利害得失,其中的智勇奇谋,雄辩滔滔很值得你们年轻人一看呀。”马志远被吸引住了,心说我真得找本这样的书看看呢。周源没有停下说,“我也经常接触为官之人,他们大多珍藏两本书,一个是《资治通鉴》,另一个就是这本《反经》。李太白就是跟着赵蕤学习数年的。”马志远感激地看着周源说:“老爷子,谢谢您的提点,我抽空一定买回来一本看看。”周源看看还在马志远手中那本书,大气地说:“买什么呀,你拿去看就是,我看过好几遍了。” 马志远这才想起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了,他要把已经和陈琳刘思洋商议过的,那片扒掉的部分,建成一个展览馆的事告诉周源老爷子,周源闭目想了一会说:“可以的。”马志远趁火打铁:“我说老爷子,您家里还有没有盛庸将军留下的东西,如果有了放在那里一起展览岂不更好。”“有是有,不过不在这,是放在北京了。”“是什么东西?”“先祖用过的一柄长枪和一把大刀,当做传家宝经过不少辈传下来的。”马志远激动地说:“太好了!不过到时能不能带回来放在展览馆?”周源说:“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东西我不捐,放在展览馆你们得负责他的安全。”“那是自然。” 第36章 秘谋两份合同 段长根在张子楼村周围无聊转了一会,就带着催凯急急地回了乡政府,姓鲁的那位先生仍未与他联系,就又在办公室里琢磨起事情来。他想起了谢薇,这段时间老不见她的面,这个女孩怎么一进她办公室就不出来,他拿起手机就要给谢薇打过去,这时他的手机却响了,他刚接通电话,薛长安就问他,以前和邱建良在利益上有牵连没,段长根很肯定地回答:“没有。”“没有就好,就在昨天,邱建良被党内严重警告,行政撤职。”“什么?邱建良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他的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现在还要提?还处罚的那么严重?”“王洪生可能受到了上面的指责,他要找替罪羊。”薛长安接着问:“邱建良现在还在乡里吗?”“不在,听说他今天上午出去了。”“这就对了,他可能去了省城。”“去省城?要干什么?莫非他去上访?”薛长安说:“很有可能。”通完电话后,段长根细细回忆起他与邱建良种种交往,最后他仍十分肯定自己和邱建良在经济上没有任何瓜葛,这才放下心来。 吕文怡这两天心里很不爽,陈琳在省城时她也认识,那份修复协议还是经她手签的,怎么这女人一到周营乡就全把她忘了,两天来都是马志远陪同,没她什么事。她正要去质问马志远,马志远却一脸兴奋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吕文怡没好气地绷着脸,没搭理马志远。马志远也清楚吕文怡为什么生气,便对吕文怡说:“我的大书记,陈总让我请你了,可是受训斥的事我能找你陪着吗?”“受训?没事她训斥我们干什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总看到那片古建筑被扒了一段,她能不生气吗,幸亏我脸皮厚,要是换成你,能把你训的哭起来,所以我才不敢叫你跟我一起受训斥的。”尽管马志远的解释好笑又漏洞百出,但吕文怡还是信了,她转怒为喜的说:“以后有什么事别瞒着我,否则我饶不了你,看你高兴的样子,说吧,有什么喜事?”“吕书记,你看到古建筑旁边的那片大池塘没?”“废话,那谁没见过。”“我是说我们要把那片池塘利用起来,在那里建一个环池塘商贸街,盖3层,集购物住宿餐饮休闲娱乐的商贸中心好不好?”吕文怡歪着脑袋想了想:“不错是不错,可是钱呢?”“引资,合作开发。”“有人愿干吗?”“我想会有的,等将军府修复完工后,游人就会多,一些有商业头脑的人一定会注意到那里必定会热闹起来,他们会来考察投资的。”“我又不懂,你看着办就行。”马志远又回到自己办公室,就他的想法他要列个详细的规划出来。 终于等到了晚上,段长根在乡政府食堂草草吃过饭就出门了,他又来到君悦酒店208房间,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脚步声,随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段长根看到这位鲁先生只穿一条裤衩和拖鞋,鲁先生看着段长根不悦地说道:“段书记,还有什么事吗?”段长根陪着笑脸说:“鲁先生,我昨天有事走的急,忘了问你了,你的第3种合作方式是什么?”“段书记,我们没必要再谈下去吧,我今天去县城火车票代售点买了明天回去的票,我明天就要走了。”说着他拿过床头的挎包,从他众多的火车票里抽出了一张在段长根面前晃了晃,段长根压根也没看清他的车票是几月几号的,就深信不疑。其实这位鲁先生压根就没去买票,一大早他就到县城找了个钟点房倒头便睡,直到天快黑了他才又返回周营乡,就等着段长根来敲门的。“段书记,我给你提的两种合作方式你都不同意,第3种你也不会同意的,何必再谈下去呢?”“鲁先生,第3种方式你都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们谈不下去呢?”“好吧,段书记过来坐吧,你感兴趣了我们就谈谈吧。”这位鲁先生说:“第3种合作方式就是你把那片池塘卖给我,咱一次两清。”“卖给你?你能出多少钱?”鲁先生就从包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段长根,段长根接过仔细一看,两份合同一模一样。“是这样,段书记,这两份合同一模一样,一份呢是你跟我签,另一份呢是我跟你们地方政府签”。段长根极力地领会着这位鲁先生的意思,这位鲁先生见段长根还没搞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了当地说:“你个人跟我签的这个合同买卖价格是固定的,而我和你们乡政府签订的价格你可以随意写,段书记明白我的意思不?”段长根这次才终于搞明白了里面的窍窍了。 段长根又拿起这两份合同说:“鲁先生,你认为我们个人之间的价格怎么写?”这位鲁先生故作难受地说:“那本来是个池塘,除了养点鱼毫无用处,我将来开发了,房子建起来,如果没有多少人去消费我可就赔残了,这样吧,我说出我的最大诚意,行了咱就立马签了协议,不行了我明天就走人,3万块一亩,含那片池塘和周边。”段长根本来以为人家最高会报1000块一亩,没想到对方竟报价3万,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行!鲁先生,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3万就3万吧,协议随时签。”段长根定了定心神,又问道:“鲁先生,你和我们乡政府的协议签多少呢?”这位鲁先生神秘地笑了笑说:“这得看段书记怎么写了。”段长根心神领会也哈哈地笑了起来。 两份合同两个人商议一致后,段长根一身轻松,一路啍着小曲回了家。 马志远一直惦记着北弯村,可总是因为忙脱不开身,明天终于能闲下来了,他是一定再到北弯村看看,尤其是二妮婶家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第37章 一口下去抽掉半截烟 他要去北弯村,路途也不近,乡里有2辆车,一辆奥迪a6归段长根用,成了段长根的专车,另一辆是一款老旧的伯萨特,因需要大捡修现在还停在汽修站,再说车也只能开到张子楼村,再往西南开就走不了,一路山坡路,路况极差还狭窄,村民出来进去的有钱的就骑摩托,没钱的只能靠两条腿了。马志远没有摩托,车又开不成,只能再次走着去了,可是他平时为了注重形象老穿双皮鞋,这次再穿着皮鞋走那么远的山路,怎么受得了,脚非得磨出血不可。想到这,那就只能到街上再买双合脚的布鞋了,街上卖鞋的店铺有好几家,他随便走进了一家卖鞋铺,店铺里东西还真不少,不仅有皮鞋还有布鞋拖鞋,另外店铺还杂七杂八卖着袜子,鞋垫皮带等,老板是个女的,40多岁,胖胖的,马志远让老板拿出一双43码牛筋底的帆布鞋,马志远穿在脚上挺合适,“多少钱?老板”“38,不能还价了。”马志远掏出一张50的递给老板,那老板接过钱后正要去找零钱,突然听到有人喊:“姐,快关门,工商所来了。”这时就听到大街上呼呼啦啦的关门声,这女老板也不含糊,顾不上找马志远钱了,只见她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抓住一段小绳子往下一拉,卷闸门一下子就拉到了底,老板还掏出钥匙朝里面反锁上。马志远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惊心动魄的场景是干什么的。女老板又把屋内的灯打开,抱歉地对马志远说:“不好意思,耽误您一会时间。”说罢她把要找的钱递给马志远。马志远问:“这怎么回事呀,都慌慌张张的关门?”女老板见马志远问她就愤怒地说:“这帮土匪,天天来要钱。”土匪!还天天来要钱!马志远噗嗤笑了一下。“兄弟,你没做过这生意,难呀!这不,工商所来收管理费,以前每月收15块钱,现在看到街上人有点多了,就一下子收45,生意本来就不好,勉强维持着,现在又这样收钱,这让我们怎么做生意。”隔了一会,街上的店铺门都逐渐打开了,马志远把那双换下的皮鞋送回他的办公室。一个念头闪了一下,对,去工商所问问啥情况吧,工商所和派出所是一个院又各自独立分开,他们都在政府大院后面,他走进了工商所,工商所竟传来所长薛红星的训斥声:“为什么回来这么早,他们不开门你们就不能等吗,钱收不回来怎么给段……”这时薛红星像是有来电感应一样,他瞄了下门口,马志远就在门口站着,“钱收不回来怎么给领导交待?”薛红星快步走到门口,“马副乡长,请你作指示。”马志远走进办公室,坐在一张凳子上指着脚上的鞋说:“看到没,这双鞋是你们下去收管理费时,他们关上门卖给我的,你们知道他们叫你们什么吗?”众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没人搭话,“叫你们土匪呀!同志们,土匪已经消失了几十年,现在还有人叫土匪,这不是打脸吗!”薛红星说:“我们也没办法,这是上头安排的,我们得照此执行吧。”“你们的归属领导是何正阳副乡长吧!”不等薛红星回答,马志远接着说:“现在大街上游人也逐渐增多了,你们下去收管理费他们就关门,游客还会疑问发生了什么事呢,这对我们乡影响也不好,你们不归我管,但我提个建议行吧?”薛红星回道:“马副乡长,你说,”“从15块钱一个月一下子涨到45,也确实让人接受不了,你们去收,他们就关门,这样他们做不成生意,你们也收不上来钱,不如这样,你们涨就少涨点,加5块,一个月收20,商户也不会因为多收5块钱就关门停业,你们说呢?”马志远看着薛红星等他回答,薛红星为难地说:“马副乡长,你说的也对,可这事得经过领导同意。”“薛所长,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呢,你们就别下去了,我找段书记协调下这件事,可以不?”薛红星回到:“马副乡长,行,我们今天就不下去了。” 段长根正在办公室训斥谢薇,“我答应你的事正在想办法,你总得给我时间吧。”门口一暗,他看到马志远走进来,忙对谢薇说:“谢秘书,把我刚才交待你的事情抓紧写好材料我要用,好吧,你去吧。”谢薇一句话没说,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段长根在老板椅上坐着,屁股也没抬一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了起来。马志远也没客气,不等段长根招呼,直接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段长根这个恨呀!“马副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段长根便翻文件便问道,“段书记,咱乡里街道上的商铺增收管理费,是咱乡里开会研究定下来的吗?”“马副乡长,这个事情你得去问何副乡长和薛所长的,”马志远没理会他这一茬,“段书记,街上的店铺也是我们乡的脸面,如果他们整天都把门关着,他们要交房租,要吃饭,孩子要上学,没有了生意,他们还能干下去吗?再说了,来我们乡游玩的顾客会怎么想,他们想买盒烟,买瓶水也不方便呀。”段长根反问道:“依马副乡长的意思该怎么办?”“我刚在工商所同薛所长说过了,加5块,每个月20块已经可以了。”段长根想也没想直接说:“加5块收20不行,你没当家你不知道乡里的开支有多大,他们现在生意好了,多交点能咋地?”马志远不急不躁反问说:“那就这样让他们僵持下去吗?这就是个很好的解决办法了?”段长根闷头想了一会果断地说道:“25,最少25,少了不行。”马志远对段长根3个重复又一个意思的话无语了,看来段乡长已经是铁了心毫无再商量的余地了,马志远也只好表示同意。马志远走后,段长根硬是有火无处发,拿起桌上的烟用打火机咔啪点上,一口下去就抽掉了大半截。 第38章 加油吧,现在! 从段长根办公室出来后,看看天已经不早了,如果现在再去北弯村,恐怕即使到了也是晚上了,又要麻烦王二牛,干脆明天一大早就走吧。 段长根在他的办公室徘徊良久,他还有一件令他糟心的事,就是他的代理书记也有一段时间了,仍没扶正,他曾几次侧面问过薛县长,可薛县长也没个明确态度。自己在乡里布置的工作也总是受到马志远的干扰。今天竟还直接找上了门,如果不给马志远还以颜色,自己在乡里的权威定会受到挑战,以后谁还会把他的话当回事,就连党政办公室那个小小秘书谢薇也竟敢和他顶起了嘴,这也让他十分郁闷,不行,要抓住机会趁早翻盘。对,就这么办。他拿起手机就打了出去。 周营乡副乡长何正阳从外边办事刚回来,在办公室自己接了杯纯净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乡工商所长薛红星就迈步进来了,薛红星也没坐下,直接就把马志远今天上午去乡工商所如何如何的事情说了一遍,何正阳认真地听着,不时蹙着眉头,“这马志远想干什么?” 一时之间他对马志远把手伸进了乡工商所产生不满,段书记也曾指示过乡工商所要有独立性,但工商所不同于派出所,怎么能有其独立性。他也是外来干部,和段长根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不坏,段长根也从来没给他过小鞋穿。自己的儿子何伟被他的叔叔,也就是他自己的叔伯弟弟,即现任望东县副县长何正强安排进了县建设局,后来才知道何伟顶替的人就是马志远,马志远从县招待所调入周营乡任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他还不以为意,但现在马志远竟神速崛起,让他不安,可弟弟在县里与王洪生走的比较近,弟弟曾明确告诉自己要与马志远保持好关系。弟弟说以前王洪生并未在意过马志远,可马志远自从发现那片古建筑后,对马志远逐渐重视起来,这并不是说马志远个人有功绩得到王洪生重视,而是马志远身后还有人,这个人,弟弟说他琢磨不透,还特意交待自己要和王洪生步调走一致,何正阳思虑再三决定,马志远今天插手乡工商所的事就听之任之吧,况且马志远说的也在理,连段书记不也没办法吗。这时,他接到段长根的电话,让去他办公室一趟,会是什么事呢?不用猜也知道,必定与马志远今天上午去乡工商所有关。 他掸掸身上的土,稍整理下衣服就去了段长根办公室。段长根忙站起来给何正阳倒了杯水,何正阳赶忙说:“不忙,段书记,在我办公室已经喝过水了。”“正阳啊,今天下乡了,”“没有,段书记,我今天去了工业园区,那里的群众反映造低厂污染太厉害,河里的水吃不成,地里的庄稼长不成,说乡里再不处理他们就要去上访。”“唉!那也是个事。”段长根无奈道,接着段长根就切入了正题,“你回来听说了吧,马志远这是要搞什么?不归他管的事也要插一脚,你说,以后这工作还怎么做?”段长根伸手递给何正阳一支烟,自己先点上火抽起来,这明显是在等何正阳说话。何正阳见躲不过去,他把烟又放在茶几上没有抽,“段书记,我刚听到这回事后也不理解,你说你马副乡长这是唱的哪一出,但回味过来后,我认为马副乡长说的也不无道理,是呀,就因为多收个几十块钱的管理费,搞得商铺打游击,不敢开门,街上静悄悄的也不是个事。”嗯!这是怎么了,马志远把手都伸进你锅里去了,你还这样不痛不痒的,段长根越听越来气,不客气地说道:“看来这乡里马志远以后要当一半家了。”何正阳见段长根生气了,赶紧打圆场:“这马副乡长再厉害也是你手底下的兵,他还能越了规矩不成?”“我看不见得。”说着他端了茶杯做出要喝茶的样子,何正阳觉得自己该走了,就起身说:“段书记,你忙着,我先过去了。” 何正阳走后,段长根心里愈发郁闷,他本来想和何正阳搞个统一战线,怎奈这何二楞子装傻不愿配合,难道这周营乡真要变天了不成?回忆过去和邱书记搭班子的日子里,他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己现在成了一把手,不称心的事反倒多了起来。想到邱建良,他竟有点怀念起他来。 邱建良此时正在省城一家小旅馆里一筹莫展,他想起一句谚语:“命里只有八合米,寻遍天下不满升”。自己没那个能耐就别去掺和那些事情。他已经当上了一个乡的党委书记,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职位,他已经站在了周营乡几万人的肩膀上了,他获得了人生的荣光,即是退休了也可以享受正科级待遇,不用为生计奔波,所以他想好了他提出了辞职,他要守住辞职后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底线,他认命了。可王洪生仍不肯放过他,给他党内严重警告,给他行政撤职,这不是赶尽杀绝吗?你不让我好过,你王洪生屁股底下就干净吗?你为什么从曲江县平调到望东县?你不就是在曲江县混不下去了吗!你有后台有关系,你没倒台,你异地调任,但曲江县人不会忘记你,好好的一个钢铁厂,好好的一个啤酒厂全毁在你手里,我誓死举报你,咱就来个鱼死网破。可是邱建良现在有点灰心,他投出去的举报信都石沉大海,他到省信访局,得到的回复是已向有关部门反映,让等消息,等就等吧。 第二天一早,乡政府大院食堂还没开饭,马志远就到街上早餐店买了2根油条,2个包子,一杯稀饭,走着吃着,这就上路了。阳春3月,和风吹在身上很是舒服,树上萌发的新绿毛绒绒的,很惬意地沐浴着暖阳,默默无声地生长着,回想起年前的那场大雪,马志远心中感慨道: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加油吧,现在! 第39章 办公室主任 穿过张子搂村,朝西南方向走就是他已经走过的盘山路了,那时白茫茫的大雪一片,看不到路况,现在看来这条路到处坑坑坎坎,时高时低,但这次他脚下不打滑,身上也不冷,走的相对比上次快的多。快到北弯村时,他特意看了看王二牛王猛年前被雪压蹋的大棚,看到两家的木柱,竹杆已经在地里搭起了框架,这是又要开始赌了,赌天气今年能不能给他们带来好运气。他折回小路又往村中走去。这时他看到王猛和王二牛两人合力抬着一样东西吃力地往这边走。 “那不是马付乡长吗?”王猛眼尖,“可不就是马付乡长,他现在来干啥?”王二牛也看清是马志远,便回了声。他们放下抬的那根粗木棍,擦了擦脸上的汗,就朝马志远走去。王二牛说:“马乡长,来了怎么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好骑个摩托接你去。”“用不着,我正好看看这一路的风景呢。”王猛看着马志远不好意思的说:“马乡长,我借您的钱只能过段时间给您了,”“这个不急,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二妮婶那几家,一直想抽时间过来看看,唉…,你们抬这木料做什么?”王二牛回道:“去年大雪把大棚压塌了,这东西结实,抗压,我们把大棚加固一下。”“我也正是来给你们说这事的,把这东西先放这,走,我们回去谈。” 他们一块到了王二牛家,马志远看王二牛媳妇不在,便问道:“嫂子呢?”“去她娘家了,再借点钱买个厚点的塑料布。”马志远说:“二牛,这样还靠天吃饭不行呀,现在上级有了政策,可以申请助农贷款了,5到20万的额度,通知已经发到各村了,你们不申请一下?”王二牛有点不相信的问道:“我还是这北弯村的支书和村长呢,我怎么没收到?啥时间的事?”“就是前天发的。”王二牛把手机打开,翻了一遍还真看到了那条来自乡政府的通知,便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我这整天忙啥哩,竟有短信也没看”。“别抱怨了,二牛,现在也不晚,你们写下申请材料再到乡里盖下公章,直接去对口银行就可以办理了,钱如果到了,你们就盖个铝合金玻璃的大棚,一劳永逸,四季保收。”“行,真是太好了。”王二牛和王猛一块激动的说。 “行了,二牛,我现在去二妮婶家和陈大爷家看看。”王二牛说:“二妮婶家以前是乡里每个月补助80块钱,你上次走后,我们村研究了下,又每个月给她添加了100块,日子也勉勉强强能过了。”“那就好,你们就抓紧写材料吧,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看就行。” 马志远首先到二妮婶家,进院里看到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的很好,二妮婶看有人进来,神情也没以前那么呆滞了,还招呼马志远进屋喝茶,马志远进屋转了一圈后又拿出200块钱递给二妮婶,告诉二妮婶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后就出去了,其实马志远心里此刻并不畅快,像二妮婶这样的家庭并不是每个月给180块钱就能解决好的,这也只能维持她和两个孩子的温饱,要想彻底改变她们的困顿现状,必须让二妮婶自造血液,自己行动起来。 他又到了陈大爷家,陈大爷家并不困难,儿子夫妻俩在外打工,挣了钱就拿了回来,一家人过的也不错,只是孩子少了父母的陪伴。他在想,乡里如果把旅游业搞好了,就会带动这些村民在家自主创业,父母也就不会离开了孩子。 离开陈大爷家,正走着他突然闻到空中有股酒的味道,兴许是有人在家喝酒吧,他就直接去了王猛家。王猛家里只有王流义一个人,他想到王猛可能还在王二牛家。 王流义一看是马付乡长来了,立即热情地招呼道:“马乡长,快进屋坐,我给你泡杯茶来。”马志远在屋里刚坐定,王流义就把刚泡好的茶放到马志远面前,“马乡长,多亏你的3000块钱呀,王军就可以在学校安心学习了,”“王叔,我看墙上奖状,你年年都被评为先进教师,退休了没有退休金吗?”“诶!提起过去那些事,我这心里就像压块石头一样难受,”王流义酸心地说道。王流义抬起头忙问道:“马乡长,你抽烟不?我给你拿去。”马志远赶忙说:“王叔,你别忙,我这有。”他从身上拿出烟,抽出一支先递给王流义,王流义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烟,马志远也没抽,他又把那支烟放回烟盒。“说来话长了,那个时候是段长根在学校当副校长,可校长压不住他,他的权力比校长还大,我年年都参加公办考试,可是年年都不合格,后来才知道是因为崔凯他爸爸的事。”马志远不解地问道:“崔凯的爸爸,就是现在在乡党政办公室主任崔凯他爸爸的事?”“是的,就是他爸爸,他爸爸叫崔金山,那时候在县教育局任人事监察科科长,为人正派,当时的县教育局局长是夏立新,夏立新看中了县初级中学一中的那片操场,他就在操场的一角占了有5分之一的地方盖了个两层别墅,学生跑操就在他的别墅边路过,很多人都看不下,没人敢说。崔金山知道了,就直接举报到县纪委,最后夏立新只是被行政记过一次,于是他便恨上了崔金山,也该崔金山倒霉,后来崔金山的母亲去世,他在家里摆了几桌,收了点礼,夏立新就此抓住了崔金山把柄,向上级报告,崔金山直接被撤职回家务农了。他的儿子崔凯当时是我的学生,平时学习一直很好,可自从父亲被撤职后,他的学习便落了下去,每次考试都不及格,后来就直接把一个字没写的空卷子交上去,甚至早恋或打架。段长根以前鉴于崔金山的关系对崔凯很不错,后来崔金山一被撤职他就要立马开除崔凯,我不同意,我苦口婆心劝崔凯,你爸是你爸,你是你,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能对得起你爸,这孩子也听话,听我劝了几次后,又把心收回到学习上了,学习成绩就又提了上去,只是他不想读高中,高中没上完直接考上了市里的师专。后来这段长根就说我不识时务,没听他的话,就处处卡我,我的公办老师就也年年考不上了。”“那……王叔,我不明白的一点是,段长根明明知道他和崔凯有过节,那为什么还让崔凯当办公室主任呢?”王流义说:“崔凯爸爸的以前同事曹磊现在做了县教育局长,和崔凯爸爸关系非常不错,曹磊又和薛长安走的近,崔凯师专毕业后先在乡企委干了一段,后经过曹磊的运作就当上了乡办公室主任。” 第40章 平面设计图 王流义评价段长根道:“对于段长根这个人,你在他手底下做事,就是晚上睡觉也要睁只眼睛,他是个两面人,表面上人畜无害,背地里可是又阴又狠,他虽然精明,但并不聪明,凡做任何事都是只顾他个人的眼前利益,很少顾及别人的感受,因此不少人和他也是貌合神离,你多长个心眼就是了。”“知道了,王叔,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中午,王猛回来后,马志远在他家吃过饭就要返回周营乡,王二牛骑个摩托过来送他,他也就没推辞,像坐轿子一样,一路颠簸地回到了乡政府。他要王二牛到他办公室坐会,王二牛说他还有事就回去了。 马志远回到自己办公室正要倒杯水喝,吕文怡就走了进来,她手里拿份卷成筒的一张a4纸,“今天上午去哪了?到处找不到你,”“找我干什么?不会打个电话吗”,“打了,你没接。”“怎么会呢,我手机一直开着。”他拿出手机一看,电话里除有一个吕副书记的未接来电,还有一个陈琳的未接来电,马志远这才想起是刚才坐王二牛摩托,嘈声太大,没听到。“你先说吧,什么事?”“今天上午,谢薇说省城有个叫陈琳的,发来个传真,是传给马副乡长的,她没找到你,就拿给我了,“陈琳发过来个传真?”什么事,马志远不确定。吕文怡说罢就把她手里拿的那张a4纸递给了马志远”。马志远打开一看,是一张平面设计图,平面图里设计的不是别的,正是那片池塘的规划效果图,他明白了,怪不得那天陈琳一直盯着那片池塘发呆呢,原来她也有自己的打算。效果图里和自己的想法基本一致,都是围着池塘建一圈3层的商铺,不同的是图纸上池塘中心有个四角凉亭,凉亭四个方向分别有弯弯绕绕的通道与岸上相连,池塘中还开满了荷花,他又向图纸的四边看了看,图纸上在池塘的东北面还设计了个停车场,他不得不感慨这陈琳想的还真是周到。这时他突然想起陈琳的未接来电,他赶忙回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却被陈琳挂掉了。马志远回头看到吕文怡还站在自己身边正疑惑地看着他,便问道:“吕书记,你看懂这图上的意思了吗?”吕文怡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懂,马志远解释说:“这就是将军府东边的那片池塘要建成后的样子。”“啊,那个地方真有人要呀?”“对的,将来将军府修复完工后,前来参观的人会更多,池塘那个地方也就会跟着热闹起来。”吕文怡不得不佩服说:“对对对,陈总想的还真是周到。”这时陈琳的电话打了过来,解释说刚才有个客人在,不方便接电话,接着她问道:“我发给你的传真你看到没?”“哦!陈总,我刚从乡下回来,吕书记已经把传真拿给我看了,怎么,陈总你对那片池塘有想法?我看设计的挺用心的。”“不错,我有点想法,这个事咱们见面后再详细聊,我现在想说的是,我这边人员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去你们乡具体施工了,吃饭啥的他们自己做,你们不用管,就是在施工过程中,遇到有什么问题了,你们乡配合一下就行。”马志远说:“里面以前住的几户人家都已经搬走了,你们就安心施工吧,有什么事找我就行。”“好的,志远,我们明天见。”这时马志远有点担心地说:“稍等会,陈总,我还有个担心的事想和你说一下,”“担心什么?”“你明目张胆就把你的设计方案发过来,你就没想过它的保密性?”“没关系,志远,你知道我也不是做这个的,我目的是想给你增加份政绩,你要觉得没必要,我做也行,不做也行。” 陈琳电话挂断后,吕文怡问马志远、“这张图我们要不要拿给段书记看?他可是一把手啊,他要是不同意,这还不好办呢,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荒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吗,”马志远轻声地笑了,他没想到这吕副书记还会懂得这个。“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吗?”“对对对,我的大书记,不过你还真给我提了个醒,这段书记会不会同意呢,或是会不会横插一脚呢?” 此时,段长根正在他办公室认真回味着他与那位鲁先生签两份合同的细节,他和鲁先生私下要签的合同是每亩3万,那鲁先生要和周营乡政府再签合同具体要写多少呢,写多了,自己就会落的少,写100吧乡里有人会不会置疑卖的太便宜,写1000吧他又觉得那片杂草横生的地方不值,他取了个中间数,500吧,对,就写500,于是他打通那位鲁先生的电话,让他来乡政府一趟,把两份合同都敲定。 还在马志远办公室的吕文怡忽然想起一事,对马志远说:“这几天我老见段书记到君悦酒店208房间去,他们是不是在商量什么事情啊?”“你怎么知道?哦!对了,你也在君悦酒店住,那他们会谈什么事呢?你知道208住的是什么人不?”“不知道,不过我问前台了,前台说208住的是一位姓鲁的人,住好几天了,是来旅游的。”“旅游的?不过,有的来旅游的人也不一定是纯焠来旅游,他们有的说不定是来发掘商机的。走,我们现在就去段书记办公室,把陈琳这份传真拿给他看下。”“这个我又不懂,我就不去了,你自己拿给他看就行了。”“好吧,我这就去。”马志远走后,吕文怡在马志远办公室四下里看看,看看还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看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就带上门回她自己办公室了。 马志远刚到段长根办公室门口,看到身后也有一个人朝段长根办公室走来。他不认识。 段长根见马志远又来了,他条件反射似的坐直身体问道:“马副乡长,什么事?”马志远把手里拿的那张a4纸放在段长根面前的办公桌上,“段书记,这是将军府东面那片池塘及周边的平面设计图,有人已经设计好了,上午传真过来的,你看下是否可行?”段长根装模作样在图纸上认真看了一阵说:“不错,设计的还挺好,连湖中凉亭都设计好了,不过呢,这几天有不少人也找我谈这个事情,我现在正在收集统计,看最终有多少人看中那片地方,咱择优选项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马副乡长……”马志远一听这段长根说的也不无道理,就点了点头,“行,段书记,就照你说的办,咱择优选项。”马志远说完就走了出去,他在段长根门口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人,心说刚才明明有个人也要去段长根办公室,怎么不见人呢?他不知道的是,那人见有人去段长根办公室,他转头就去了附近的卫生间。他一直暗中注意着,见刚进去的马志远出来走远后,他躲闪着进了段长根办公室,时间不长,他就出来了,径直走出了乡政府大门,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 第41章 卖糖葫芦的被吓跑 那人从段长根办公室离开后,就急急回了宾馆退房走人,段长根坐在办公室悠然的抽着烟,“哼!马志远,有我在,你的事情在我这就不好办。”自怡自得的段长根打开电脑,正要在电脑游戏里来一番龙争虎斗时,他脑子里猛然闪出一个念头,“这事还真不能操之过急。”刚才他看过马志远递给他的平面设计图,里面规划的很完备,而这位鲁先生并未提供设计图纸,也未提供他所在公司的详细资料,只提供他的一张身份证叫鲁天河,这怎么能行,所以他多个心眼,只跟鲁天河就两份合同细节做了商榷,就让他回去再补充一下资料,好在开党委会研究时占据主动,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片池塘归周营村管辖,周营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王亮会同意配合吗,他得找这两个人来见下面。他拿起手机打给了这两个人。 周营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王亮分别接到段长根电话后,放下他们手头的事情先后走进了段长根办公室。段长根招呼二人坐下来,赵天粼和王亮不知道书记找他们什么事,相互对视了一眼,就在段长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段长根秘书王小丽上来给二人倒好茶就退出去了。 段长根看了看两个人,开口说:“你们村里的那片池塘是不是就那样一直荒下去…?现在不比以前了,脏点乱点我不管,可将来将军府修复完工了,那片地方要是再赃乱差下去,可是会影响我们乡里的形象的,你们说是不是?”村长王亮接话说:“我看这十几天来,老有人围着那片池塘转,马副乡长也经常去,乡里会不会想整理一下那个地方?”“不错,乡领导都有这个想法,我想问问你们是怎么想的。”赵天粼年龄比王亮要大七、八岁,显得更为老成,他说:“段书记,我们村要是把那片垃圾清理走,建一个花花绿绿的广场如何?”段长根想这赵天粼还有点主意,但他段长根不赞成,他要的是经济效益,于是他说:“要是在那里建个集贸市场咋样?”王亮附和道:“还是段书记想的周到,我认为建个集贸市场不错!建集贸市场还能增加我们村的收益,要是建个广场那就只能看了。”“是的,王亮说的不错,看的地方我们这乡里可是不少,像将军府和那片战场就够游人转两天了。”“那…段书记,您是不是已经想好了,您就说具体怎么做吧。”王亮急不可耐地问。“前几天,有人找到我,说他们看中了那片池塘,想和我们合作,他提出两种合作方式,”段长根也是想省事,他把鲁天河说的3种合作方式改成了两种,“第一种方式就是他和我们合作开发,我们出地,他们出资金,建成后的收益是他们占8分成,我们呢占2分成。”王亮立马反对:“他们占8分成我们占2分成,太少了吧,从我这来讲就不同意。”赵天粼静静听着没搭话,他在等着听段书记讲第二种方式。段长根回应王亮道:“这种分成比例我们当然不愿意,他们8我们2这不是把我们看成傻子了吗!”赵天粼就想听第二种方式便问道:“段书记,这第二种方式是啥?”“第二种方式就是我们把那片地方作价卖给他们。”段长根说完故意停下来喝起了茶,王亮等不及,“那片地方我们卖给他们得多少钱?”,段长根还是段长根,他忽然想到那份公开的合同为什么不让这周营村的支书和村长签,而是自己去签呢,这不是落别人口食吗,于是他把本来要说的合同我已经拟好了,就是通知你们一下的话改成了,“我今天让你们来就是商议这件事的,你们俩个看价格能提多少?”王亮也安定了下来,他看着赵天粼、“支书,你看得提多少?”赵天粼没理会王亮,他看向段长根,“段书记,您的意思呢?”段长根佯装生气地说:“找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拿主意的,我只是给你们双方牵个线搭个桥,具体的,你们双方亲自谈。”赵天粼说:“对方人呢?我们现在就谈吧,”“我让他先回他公司了,让他们把资料准备齐,过两天就过来了。” 马志远是个很务实的人,吃过晚饭,他走到大街上,他想看看昨天工商所因为收管理费造成沿街商铺普遍关门的事情有改善没。他走进一家看起来没怎么装修的理发店,坐下来10块钱理了发,他问理发店老板,“昨天我想进来理个发,可发现你们都慌慌张张地关上门是咋回事?”理发店老板说:“咋回事?都不想交管理费呗,15块一下子涨到45,谁愿意交。”老板气愤地说。马志远装做不知的问:“你们不交,还敢开门,不怕他们再来吗?”“他们不会来了,都交罢了,听说乡里出了一个好心人,让一家只交25块,哎!25就25吧,也能接受,总比不敢开门强吧。” 走出理发店,马志远又沿着大街往北走到君悦酒店附近,那里时常聚集着卖臭豆腐的,卖糖葫芦的,卖炒板栗的,卖饹馍卷菜的等等小摊小贩,他走近一个卖粉浆面条的摊位坐下来,“老板,来份粉浆面条,多少钱?”其实他在乡食堂已经吃过饭了,现在在吃碗粉浆面条没问题,反正粉浆面条碗也不大,“2块5,”老板把刚盛好的粉浆面条端到马志远面前的小桌子上,刚拿起筷子要吃,只听有人喊:“卖糖葫芦的,快跑,城管来了。”卖糖葫芦的不辩真假,抱起他那插满糖葫芦的木棍子就往黑影处跑,引得众人哈哈大笑。马志远问粉浆面条老板,“你们都不怕城管,为啥他怕?”还没等粉浆面条老板说话,这时另一个人说:“他没给城管交钱,所以他害怕,一听见有城管就跑。”“这么说你们都给城管交钱了?”“交了,每天晚上一个摊位交5块。”粉浆面条老板答道,马志远又问:“一晚上交5块又不多,交了不就行了,还至于因为5块钱跑吗?”粉浆面条老板这时也气愤地说:“以前是交2块,现在是交5块。” 第42章 古建筑修复工作开始 第二天上午,一辆东风华神跟随着一辆银灰色轿车停在了周营乡盛庸将军府门前的大路上,随着车门打开,十几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工人陆续跳下了东风华神,陈琳也从她开的轿车里下了车,在陈琳带领下一群人走进了将军府。马志远得知消息后也快速到将军府来了。和陈琳打过招呼后,他看到工人已经忙碌了起来,他看到有的工人把拆下的古瓦和工艺砖用防震泡沫包括好再放进专用的箱子里,有的工人则是把拆下的门窗编码记录再用防震泡沫包括好,抬上车再细心摆放整齐,他问陈琳这样做是干什么?陈琳说:“拉到车间冲洗,再做防腐处理,然后煲浆上色。”马志远感叹真的是专业的事情得专业人做,不是随便一家建筑公司就可以完成的。陈琳和马志远又走到将军府门前的大街上,陈琳指着面前的池塘说:“我发给你的传真你也看到了,你是怎么想的?”马志远道:“我也想问你这个事,假如乡里真能让你来做,你打算怎么做?”“首先得签个合同吧。”马志远问:“合同你打算怎么签?”“你们乡出土地,我出资金,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各占百分之五十,但我要控股,所以我要占百分之五十一。”“陈总,咱在商言商,抛开个人关系,这片地不管你怎样规划,出资多少,我们乡对这片土地有无可争辩的管理权,所以我们乡政府都要绝对控股,不容商议。”“话说的这么死呀!我可是为你捞政绩的。”“陈总,从私人感情上讲,我真得非常谢谢你,但这是周营乡全体人民的利益,我做为这里的副乡长得多为这里的人民想一想,正像你在电话里说的,你的业务也不在这一块,何必还计较这一点,再说你这个设计方案在乡里能通过不能通过还存在着不确定性。”“马副乡长,看来真是当官了,还说起了官话。”马志远轻笑了下,“陈总,不待这样挖苦我的,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小弟弟。”“好吧,你这个弟弟我认了,如果真能如愿,就照你说的你们控股,我占百分之四十九。” 马志远和陈琳你一言我一语互相争论时,只见周源健步走了过来,他来到马志远面前,“马乡长,我听说今天开始动工了?”“老爷子,工人都正在里面干着呢,走,我陪您过去瞧下,”马志远回头指着陈琳说:“这位是陈总,省城腾龙古建筑修复公司老板。”陈琳赶忙伸出手和周源握了握。周源进到将军府后,看到十几名工人一丝不苟,认认真真干活的样子很是满意,他看着马志远:“马乡长,老夫得感谢你呀,不是你,这片地方就保不住了,现在有空没?有空了就到我家喝茶去。”“行啊,老爷子,这也是我朋友陈琳陈总,是我老师叶未都的关门弟子,别看年轻啊,还曾被邀请过参加沈阳故宫的维护呢!”“甚好,甚好,走吧,一起去喝茶。” 三人在周源家坐定后,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过来给三人都倒上了茶。马志远暗自想到,自己那天来怎么没看到周源家还有个女的,他还一度想到这周源一个人回到周营乡,孙女周思琪没一块回来,他吃饭怎么办,周源看到马志远疑惑的表情怕他误会,便解释说:“这谢阿姨是我从北京带过来的保姆,我不会做饭,总不能老去街上买饭吃吧,再说也吃不习惯。”马志远看到周源特意向自己解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一直想着您回到乡里生活怎么办呢,原来老爷子早有考虑,我还是瞎操心了。”说的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陈琳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慈善沉稳又阅历丰富的老人,想起马志远曾给她介绍过这周源很崇拜叶未都老师,又在北京做珠宝玉石、古文字画的生意看来不假,便开口说:“老人家,我再做下自我介绍吧,”周源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地听着,“我在南川市,在叶未都老师的亲自教育和辅导下,开了一家古建筑修复公司,因借叶老师的名望,在全国各地我也走访和修复了明清时期的不少古建筑,就目前我所经历过的古建筑来看,您祖上的这片古建筑就其规模之大,还保存如此的完整在全国都不多见,所以在我叶老师和马付乡长给我介绍后,我就有很大兴趣,修复方案在叶老师指导下和马副乡长的参与下,去年就做好了,可是因为天气冷的原因迟迟没动工,您老不会介意吧?”周源并不糊涂,你说是天气原因,其实是政治原因吧,周源乡那时的政治生态让人不放心呀,我何尝不是如此呢,节前刚回北京,那片地方就被拆掉了一部分。周源说:“是的,去年那个时候,天气逐渐变冷,修复起来也确实有不少难度。”陈琳原以为周源会因为周营乡的政治因素辩驳,没想到周源却顺着自己的意思,如此回应她的话,就意识到这老头更不简单。她事先就想到过这次来周营乡动工,这周源老爷子一定会出现,她就事先恶补了一番功课,就盛庸将军时期的那段明代历史,她大量翻阅历史资料做到了了然于胸,在时机成熟时给周源老爷子卖弄一番,以取得这位老爷子的好感,为自己进入古玩字画行业做个引路人。原来她从甘南省的一个古建筑里顺走了一个唐代兽首玛瑙灯后,偷经专家估价竟是值4亿多元,她不淡定了,她意识到古玩市场缊藏着巨大商机,所以她要给周源留个好印象,以便她将来有机会进入古玩行业多个引路人,现在她感觉周源别看年纪大,一头白发,却是如此精明。她不敢造次,生怕一句话不对,引起这周源老爷子的怀疑或是不满,那不是得不偿失吗,这片古建筑修复时间还长,她有的是机会再次见到这位周老爷子。所以她把背好的那篇历史收了起来,又顺势改口夸起了茶,“老人家,您这茶是什么茶呀?入口滋润,回味又留香,”周源说:“也不是什么好茶,西湖雨前茶,别人送的。” 第43章 王洪生的旧账 两天后,那位鲁天河先生就回到了周营乡,在君悦酒店和段长根又碰了面,这次他带来了公司营业执照、简介及那片池塘的平面设计图,段长根看了后与马志远给他看的那张设计图大同小异,停车场也有,只是没有池塘中心位置的凉亭,接着他们又密谋了那两份合同,并就那份可以公开的合同敲定了具体细节,最后定下了价格,含池塘面积每亩地出让价为500元。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段长根立即给周营村支书和村长打了电话,如此这般地做了安排。 周营村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王亮自上次从段长根办公室离开后,两人脑子也没闲着,走在路上,王亮就问,“哎!支书,那片地方咱是和他们合作呢或卖给他呢?”赵天粼生气地说:“要是跟他合作,他8你2你也同意?”“肯定不同意了,那片地方要是卖,我们要多少钱一亩呢,要不一亩要2000?”赵天粼说:“要一万也不多,可他们会同意吗!”“照你说,我们要5000块得了。”赵天粼看看王亮没说话。 这次他们又接到了段书记的电话,说一个叫鲁天河的人一会儿去周营村村委会,让他们俩个都过去给他谈,这时他们也正在村委会里,继续商议那片池塘的出让价格呢,段长根的电话交待完事情后,又特意说了一句话,“对方出价是含池塘500块钱一亩,多了对方可能不要。”待段长根挂了电话后,王亮立马就火了,“什么?500块一亩,这不是坑人吗?不卖不卖。”赵天粼脸色也凝重了起来,“他们还没见到对方人呢,这段书记就直接把价格说出来了,是什么意思,难道……”王亮见支书没什么态度,就直接问道:“哎!我说,支书,你怎么没个态度,在想什么呢?”“我能有什么态度,这段书记不是已经把价格谈好了嘛。”王亮翻着眼睛回味了一遍,轻声说:“你说,这段书记中间不会有什么想法吧……”赵天粼赶紧说道:“哎!我什么也没说,这都是你说的。”王亮也有点生气了,“我说的,是我说的,我不赖账,这还不如干脆送给他算了。” 在王亮余怒未消时,风风火火的鲁天河就走进了周营村村委会。在村委会里,鲁天河面对沉默的赵天粼和满脸怒气的王亮毫不在意,双方既没有相互寒喧,也没有递烟倒茶,就在价格谈判上僵住了,鲁天河态度强硬没做任何让步,万般无奈的赵天粼和王亮硬着头皮只好在出让合同上签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大名。 事情办得如此顺利让段长根暗自得意,暗自得意的是他竟臆想到了邱建良,假如要是邱建良来办事,会是什么结果呢?想罢他又会心地冷笑了一下。 邱建良去省城上访,县委书记王洪生早已获知了消息,起初他并太在意,他认为一向文皱皱的邱建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但前天他接到省委办公厅的书面函询后,他坐不住了。他本来以为这个周营乡前党委书记在省城拱不动就会消停下来,没有想到的是满身书倦气的邱建良还如此有个性,看来他要认真对待了,但是用什么办法才能摆平这个给自己惹来麻烦的人呢?函询里要他对曲江县钢铁厂和啤酒厂的倒闭做出解释,怎么解释?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虽说当时曲江县有那么几个人一度向他逼宫,但他也调走了,事情也已经翻篇了,怎么这个八杆子也打不着的邱建良要旧事重提呢?不就是撤了他的职,给予他党内严重警告不满呢,省委要解释,邱建良又咬住不放,他怀念起了省委办公厅原副主任钱永刚,要是钱主任还在任上,这还算什么事呀。 其实曲江县钢铁厂和啤酒厂的倒闭也赖不到他王洪生头上,曲江县钢铁厂原占地800多亩,其厂矿建筑面积才300多亩,啤酒厂法人找到钢铁厂,两下达成协议,啤酒厂租用钢铁厂280亩地再建一个啤酒厂,租金一年56万,租期30年。啤酒厂建成后生意十分火爆,每天进厂拉啤酒的车队能排出3,5里地,相反钢铁厂则是国有制,市场机制不灵活,经营状况每况日下,甚至到了濒临倒闭的边缘,再加上钢铁厂又换了新一任厂长,他对与啤酒厂签订的30年租赁协议和租金不满,强烈要求啤酒厂要么搬走要么撕毁原协议书重签,这引起了啤酒厂不满,钢铁厂就发动工人拦截所有进啤酒厂的车辆,啤酒厂原材料无法进厂,生产出来的啤酒则无法装车出厂,啤酒厂只好派工人出来维持秩序,两厂工人就无可避免地打了起来,这样啤酒厂也就无法开工生产了。曲江县委和县府出面调解,仍无法解决问题,没办法由曲江县委书记王洪生出面引进了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收购了钢铁厂及所属地皮,并安排钢铁厂职工再就业,这也引起啤酒厂员工不满并同样要求房地产开发公司也要安排他们的职工就业,但房地产开发公司不同意,啤酒厂几千号员工就高举横幅,阻塞县城要道,并到县委县政府喊口号,“要工作,要吃饭,要生存。”后来王洪生才发现这原来是县长蓄意为之,目的就是要他王洪生承担责任并下台,王洪生没有办法就走了当时省委办办公厅副主任钱永刚的路子调到了望东县。 王洪生没办法,只得如实给省委去信说明曲江县钢铁厂和啤酒厂倒闭的来龙去脉,省委回信说要派工作组去曲江县调查落实后再做最后定论。工作组去曲江县调查,王洪生不怕,因为他回复的均是实际情况。 邱建良在省城也有将近20天了,得到的回复是省委在调查落实。要说邱建良做事也确实不靠谱,他对曲江县当年的钢铁厂和啤酒厂倒闭的实情并不完全摸底,只是知道王洪生在曲江县任县委书记时有这档子事,王洪生应该为此事负责,应该被撤职,而不是调到望东县又任县委书记。将近20天的上访,其结果让他郁闷至极,无奈他只好又回到了望东县。为了找个能倾听他委屈的人,他鬼使神差地去了他的老上级,曾任周营乡党委书记,后来又升任县长的薛长安的家。薛长安对邱建良这时出现在他的家里十分不满,他真想对邱建良大骂一顿,但看到邱建良灰头土脸的,也就忍住了,好生劝慰一番后就让邱建良走人了。 第44章 静悄悄的会场 邱建良被薛长安从家里撵出来后,无处可去,只好灰蹓蹓地回了家,但家里已经没有以前的温暖了。老婆看见他不仅不是劝慰,反而是横眉冷对,冷嘲热讽,孩子看见他也不如以往的尊敬有加,而是爱搭不理,视他为空气,不闻不问的,他更不敢去街上转,害怕受到人们的嘲弄,如此落差的待遇是这个视尊严为生命的人,感到了人生的无望,更感觉昔日斑烂的生活失去了色彩。傍晚时分,他走过了繁华的街道,走过了将军府,走向了颖河桥,在颖河桥上,他双手扶住栏杆,右脚先跨了上去,然后他回过头又看一眼他奋斗了大半辈子的周营乡就闭上眼睛,双手一松,像个超人一样飞了起来,飞到了一个有尊严无纷争的新世界里。 尸体在几公里外被找到,邱建良的离世给周营乡一众领导出了个难题,毕竟曾做过这个乡里的一把手,开或不开追悼会呢?最后研究决定不适合开追悼会,但可以厚葬,并允许乡里党政领导可以以个人身份前去吊唁,遗憾的除了一个人去外没人再去了。马志远去了吊唁现场,并对邱建良的遗孀和亲人表达了问候。马志远的特立独行随后成了周营乡一干众人的谈资,有的说是出风头,有的说是愣头青,但马志远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马志远心想这邱建良虽晚节不保,可人格还是不错的,不整人,不卡人,不心黑。 几天后,在乡政府大礼堂,由段长根主持召开了乡里党政领导并土地所,工商所,派出所,司法所等部门共同参与的扩大会议,主要研究周营乡围绕将军府修复后的治安,税务,工商管理等问题,其中重点是讨论将军府附近那片池塘的如何利用问题。 段长根在主席台上慷慨陈言:“同志们,我们周营乡随着盛庸将军府的动工修复,将迎来非常大的发展机遇,游客逐渐增多,一个是给我们乡带来了不错经济效益,拉动了我们乡第三产业的发展,但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游客给我们带来了经济效益的同时,也给我们乡带来了诸如治安,卫生等等问题,但这些问题在我们乡党委,政府及在座的各位同仁共同努力下一定会圆满解决。我现在重点说的是,游客来了,他们不但要看,还要吃喝拉撒睡,所以我们与之配套的东西也要及时跟进。”扯了一大圈子不痛不痒的段书记,这时终于扯到了他要说的主题上,“和将军府仅隔着一条路的那片池塘,现在是又赃又乱,杂草横生,砖石瓦片到处都是,一到夏天就仓蝇满天飞,臭气熏天,我们为什么不考虑把它利用起来,变废为宝呢?现在有两家公司已经看上了那片池塘,都想在那里建一个集购物,餐饮,休闲,娱乐的为一体商贸中心,我认为太好了,可惜报名的只有两家,两家都给我递交了他们的设计方案。”此时马志远甚是疑惑,那天这段书记说已经有几家了,怎么到现在才有两家?段长根继续说:“我已经分付过了,把这两个方案都多复印几份,等会分发给大家过目,统一评判下这两个方案哪个更好。”一会儿,大会工作人员就把复印好的几份方案用钉书机钉住一角,发给前排的人,让大家依次往后传阅。待马志远拿到两份复印的方案后,直观印像感觉哪里有不对劲,可是不错呀,其中有一份正是由陈琳设计又经他手亲自送给段长根的那份,但他仔细看后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妥,他又认真回忆了起来,“对,问题就在这!”由陈琳设计的那份其他部分都在,就是少了停车场,这时会场内有人开始嚷嚷起来,你看这份设计的挺好看,池中有个凉亭,还有4个弯弯曲曲的小路,但不如那份实用,那份设计的有停车场,这很有人性化,为游客考虑的也周到,要是把这两份方案合到一处岂不是更好。马志远拿住这两份方案轻轻走到段长根跟前,小声问:“段书记,我给你送的这份设计方案原先也有停车场,怎么现在没有了?”段长根不认账便说:“我怎么知道,你送给我看时就是这样的。”看着段长根竟如此耍赖,马志远心头火登时爆发了出来,大声质问道:“段书记,陈总这份设计方案我送你看时,是一定有停车场的,这一点我记的很清楚,吕副书记也过目了。”“那就让吕副书记出来说下吧,”马志远抬头环视会场一圈,哪还有吕文怡的身影。但马志远仍不甘心对段长根说:“段书记,请你把我送你的那份设计方案拿出来我再看下。”段长根也没耽误事,他抬头就喊:“谢薇,把马副乡长送我的那份原设计方案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谢薇答应一声就出去了,不久她拿着一份设计图就出现在会场,她把这份图纸递给段长根,段长根又顺手递给了马志远,马志远接过一看还真是自己亲自送给段长根的那份,因为他以前在这份图纸上作了个小小的记号,在不引人注目的背面他用笔画了小小的三角形,见了鬼了,这事让他百口莫辩。段长根见机会来了,他岂能错过这个打击马志远的良好时机。“马副乡长,你送给我的原版你也看到了,事实证明你在怀疑我,你在怀疑我这个书记和乡长,对吗?我要是向上级反映你诬陷我,你不冤吧。”马志远一听,这段长根够狠的呀,这是要上纲上线了。此时的马志远是已经读过《反经》的人,遇事冷静是他现在的必修课,他由刚才的头脑发热冷静了下来,“段书记,我也是个党员,遇到问题就提出自己的质疑这有错吗?你书记和乡长难不成要做一个古代的皇上,别人还说不得了。”会场上息息嚷嚷的嘈杂声没有了,此时却是非常的肃静,会场众人都睁大眼睛默默注视他们两个人,大家都感觉到仿佛有种山雨欲来的风暴要降临…… 沉默了一会后,段长根缓声对会场众人说:“同志们,刚才大家也看到了,开会中途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我建议咱们暂时休会,下午咱们接着开。”说罢,段长根就首先站起身走出会场,到门口脚碰到了门挡上,身子打了趔趄,他又努力地站稳了。 马志远回到他的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静静地回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45章 为还赌债巧收钱 邱建良的去世虽令王洪生意外,但王洪生并未由此消除心中的恨意,在他得知邱建良去世前去找过薛长安后,愈发使他愤怒。在曲江县就是因为县长搞事,他才被调到了望东县,现在又是县长要搞他,为了不让历史重演,好吧,你薛长安既然想当邱建良的幕后司令员,也想搞我,那对不起了,我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就像只受过惊吓的猫,潜伏下来,耐心等待猎物的出现。 薛长安的起家,也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他原本是周营乡初级中学的一名体育老师,高大魁梧,为人豪爽仗义。有一年夏天,有几个喜欢垂钓的人踩着河床突起的石头,走到河里偏中心位置的一个大石头上,一切应用都准备好后,就把鱼竿伸进了河水里,清闲的钓起了鱼。这时,颖河上上游突降大雨,河水暴涨,但周营乡滴水未降,洪峰推卷着,齐头向他们压迫过来,那几个胆大的人鱼杆什么的也不要了,转头就向岸上跑去,可是有个胆小的看到不远处翻卷的浪头被吓傻了,腿脚发软,硬是抬不动步,千钧一发之际,正在岸边锻炼身体的薛长安见情况危急,他不顾一切就向河中跑去,硬是在洪峰到达前一分钟把那人拖拽上了岸,岸上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薛长安这种遇到危险奋不顾身的壮举,受到了周营乡领导的表扬,县电视台还为此对薛长安进行了专访,薛长安也因此被调入周营乡政府任通讯员。在乡政府,薛长安不怕吃苦,任劳苦干,又会来事,深受乡领导重视,几年时间他就走上了乡领导岗位,担任乡里主管文教,卫生,医疗的副乡长。在任副乡长后,他被派去县党校学习,说来也巧,他在县党校学习期间,县党校食堂突发大火,火势很猛,在场众人都惊的目瞪口呆却束手无策,薛长安见状,不由分说,提上一桶水就冲了上去,众人在他的带领下也纷纷端水施救,终于将大火扑灭了,薛长安也就此崛起。不久,他就被直接任命为周营乡党委书记,后来更是狂飙突进,在没有任何后台和背景的情况下,就由周营乡党委书记调任望东县体育局局长,继而又升任望东县常务副县长,直至今天的望东县县长。两年前,在县委原书记调任东岭市后,他也努力过,想坐上那个位置,但他却受到了一个人的阻拦,王洪生由曲江县空降过来横在了他的前面,任望东县县委书记,这使当时已经46岁的薛长安感觉到仕途漫漫。他对王洪生个人并不了解,只知道王洪生在曲江县任县委书记时也很强势,曲江县官场对王洪生不很满意,他们借钢铁厂和啤酒厂的倒闭来逼王洪生下台,目的虽未达到,但总算把瘟神送走了。太让人意外了,这个人竟来到了望东县,成了自己的顶头上级。怎么和王洪生相处,薛长安心中很是思忖了一番,自己46岁了,这个年龄还干不上县上一把手,以后也就别想了,最后他决定和王洪生平安相处,你王洪生不主动找我的麻烦,我薛长安也就泰然相处,在工作中尽量配合你,不和你唱反调,但王洪生的某些的做法实在让他不满,王洪生不但管县委的事情,还把手伸向县政府里拉笼人,不断稀施他薛长安在政府里的影响力和权威。更过分的是,王洪生把吕文怡从一个理发妹直接提到县招待所,后来竟又把她调到周营乡任副书记,马志远还是一个刚出大学校门的人,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和领导经验,竟也被提拔为周营乡副乡长,与段长根相抗衡。他虽提出过不同意见,但王洪生决心已定,他也就没有勉强坚持自己的不同意见,只好听之任之了。 即便如此,面对无欲无求的薛长安,被触了逆鳞的王洪生害怕有人再次逼宫,重蹈历史覆辙,也没打算放过薛长安。而薛长安有个最大的问题是喜欢在赌桌上赌几把,有些人就投其所好,晚上只要他一有空总有牌局在等着他。有一次薛长安到深圳出差,县里早有人在深圳做了安排,薛长安一到深圳,就有人安排他到澳门旅游,好奇心驱驶他到赌场内参观一下,耐不住手痒的薛长安就一试身手,没承想在赢了几把后就连续输,一晚上竟输去了60万。这些钱当然有人替他出了。 周营乡颖河下游,在将军府附近的颖河桥往东6公里处,是周营乡的一个工业区,薛长安主政周营乡末期时初建,在邱建良时期小有规模,尤其段长根担任乡长后更是获得了长足的发展,入驻企业由原先的木材加工厂,造纸厂等几家企业发展到现在的玉石加工厂,汽车零配件厂,沙轮厂等等十几家企业。这些企业每年都会为周营乡带来不错的经济效益,但一个问题也严重出现了,那就是污染问题。颖河在将军府颖河桥那里还是一汪清澈的河水,在经过这片工业区后河水明显变了样,河水不但污黑不堪,而且腥臭难闻,住在附近的村民怨声载道,苦不堪言,他们就去乡里反映,又去县里上访,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县里环保局也派人来这片工业区调查,但在此走了一圈后就原路返回了县里,所有问题还是依然如故。乡里其他人不了解这其中的原因,但作为周营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一肩挑的段长根心里最清楚,县环保局之所以到周营乡做做样子,全是薛县长授议的。 薛县长在澳门一赌就输掉60万,这钱薛县长自己不会出,而他段长根是始作俑者,他得出,但他又不能掏自己腰包,他把眼光盯上了那片工业区,即使一家出个5万,那薛县长输的60万就能补上,但怎么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出呢?好办法就来了,工业园附近居民老上访他们居住及生活的环境问题,得给当地居民一个交待不是,于是县环保局就来了,勒令造纸厂,木材加工厂等有污染企业停业整顿,试问哪个工厂愿意停业,就只好各寻门路要打通关系保生产,这时的段长根不失时机的出现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第46章 色诱 薛长安对段长根并无好感,他觉得段长根此人两面三刀,口是心非靠不住,但段长根总能投其所好,也为自己解决过不少生活问题,并且也有能力把周营乡牢牢掌控在手中。在全县,王洪生把自己的触角由县局办延伸到乡镇,不少人都在观望,审时度势时,只有段长根没有改变,一如既往的站在自己一边。他开始信任和支持段长根了,段长根也找过他几次,想把代书记前面那个“代”字去掉,他与王洪生沟通,可王洪生始终含糊其辞,不肯明确表态,他也无奈,毕竟人事权是决定在县委书记手里的。 在筹备薛长安在澳门的赌资时,段长根也小小的发了一笔财,乡里工业园区共有18家企业,除了有两家都在市里有关系他不敢动外,其他16家他都可以随意掌控,一家出资5万,16家就是80万,给在澳门负责接待薛长安的人打过去60万后,自己还落了20万。这也让段长根深刻地意识到做一个地方的一把手,拥有绝对的权威真是一个好东西,谁要是染指他的权威,或者是对他的权威构成威胁他绝不答应。马志远越来越强势的表现令他不安,怎样对付马志远呢?他绞尽脑汁,马志远不贪不要,只有制造桃色事件才能给马志远沉重一击,在乡里马志远和吕文怡走得比较近,但两人一直是工作关系,并没有越规的表现,他让谢薇秘密的在马志远办公室安装了个微型摄像机,从传回的不少视频看,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马志远的循规蹈矩让他怀疑自己的判断,他认为马志远年轻气盛,必会对有色相的女人动心思,甚至做出他希望看到的不规行为,但他失望了。他想到了谢薇,让这个女人亲自出马会怎么样呢?他断定谢薇还是会听他的话的。谢薇原来是乡幼儿园的一位普通幼师,是经过自己的提拔才成了今天的乡政府党政办秘书。可是谢薇这一段时间的反常举动让他很生气,总是逼他。自己的老婆在望东县城开了几家美容院,平时基本不回乡里来,每次想和老婆亲热一番就得开车跑几十公里的山路到县城去,老婆也总是心不甘情不愿随便应付一番就催他快点了事,时间一长他也就不常往县城他老婆那去了。而谢薇就在身边,谢薇有老公,而且是在外地打工,只是每到春节才回来几天,他就把谢薇看成自己的老婆了。刚开始,谢薇感激他段长根把自己调到了乡政府任党政办秘书,所以她也就欣然地向段长根献了身,可是时间一长,她就对段长根只求索取不愿回报的做法产生了不满,第一件事是她希望段长根能把她丈夫安排进造纸厂或木材加工厂当个车间主任,对这件事,段长根直接就拒绝了,想得到美,你丈夫回来了,我段长根怎么办,岂能像现在一样我们两个想咋样就咋样吗!第二件事是段长根已经答应过她了,他在想办法把崔凯整走,让自己接替崔凯担任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这件事段长根年前就已经给她许诺过了,可是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她不止一次追问过段长根,段长根就告诉她不急在这一时,他在等待机会。这次段长根又急急地把她叫进书记办公室后,段长根竟又交给她一个让她吃惊的事情。上次,她把段长根交给她的那个微型的摄像机偷偷安装进马志远办公室的吊顶灯上时,心里就咚咚跳了好几天,这次竟又让自己色诱马志远,并且最好把马志远诱上床,她感到很为难,自己还没有吕文怡长的漂亮,吕文怡又经常和马志远在一起都没有做成那事,自己和马志远平时也很少接触,怎么能做得到呢?可是段长根又把乡办公室主任的诱饵放在她的面前,她打算就再信段长根一次。 这天,马志远下乡刚进自己办公室,暗中观察着马志远动向的谢薇就赶紧从她办公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进了马志远办公室:“马副乡长,您回来早啊!”谢薇没话找话说,马志远回身一看是谢薇就客气地问道:“谢秘书,找我有事吗?”谢薇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对马志远请教道:“马副乡长,段书记让我写份材料,可是我写了好几次,段书记都不满意,您是名牌大学生,能帮我修改下吗?”马志远说:“谢秘书,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了啦,一会我还要出去呢。”马志远说着就打算要出门,谢薇一看马志远又要出去,就有点急眼了,“马副乡长,这是乡里各村提交上来的助农贷款申请,这要使拿到县里没被批复通过,是会耽误大事的。”马志远停下了立刻要出门的脚步,他接过谢薇手中的资料认真翻阅起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错别字比较多,他一一做了修改,要递给谢薇时,只见谢薇已经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悄悄关上,又走进里间的床上躺下了。马志远厉声喝问:“谢薇!你要干什么?”只见谢薇竟露出媚惑的眼神紧紧盯着马志远,“马副乡长,你这床躺着可真舒服呀!一个大男人,床上没有女人的味道可不行呀!”马志远头脑一阵眩晕,但他立刻又清醒了过来,大白天的,还在上班时间,还在他办公室他的床上,这不是有人要整他是干什么?马志远立即拉开门,快步走到吕文怡办公室,不由吕文怡任何抗辩,就把吕文怡拽进了自己办公室,吕文怡这才缓过了一口气,正要骂马志远混蛋时,她看到谢薇竟躺在马志远的床上呢喃呢。 吕文怡发怒了,即使再笨的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一改往日的矜持大声质问道:“谢薇,你要干什么?今天不说明情况,你休想离开这里。”谢薇一听不是马志远在叫她,而是吕副书记的声音,她吃了一惊,赶紧坐了起来,但很快她又镇静了下来说:“马副乡长说他要…要我的,我能不给他吗。”听到此话,马志远真想上去给谢薇几记耳光,但他咬咬牙,还是忍住了,只是气得手直哆嗦。或许是听到这里的吵闹声,乡政府里都跑过来围观的人员也多了起来,他们看看马志远愤怒的神态,又看看谢薇装模作样的表演,心里都跟明镜一样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47章 真相 段长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事重重,谢薇去见马志远了,但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还很难说。过了一阵后他注意到有人向马志远办公室跑去,接着便听到马志远办公室那里传出了吵闹声,像是吕文怡的声音在大声质问着什么,他明白了,是谢薇这个蠢货机事不秘露馅了。看来,自己不能再在办公室待着了,想到这,他快步走出办公室就要走,他的秘书王小丽赶紧迎出来问道:“书记,您这是去哪?要不要我陪同?”“不用,我有点急事须出去一下,你忙你的吧。”说罢段长根就急急忙忙开上他的车,出了乡政府大院,消失在通往望东县城的大道上。 在马志远办公室,吕文怡喝斥完谢薇,就对现场围观的人喊道,“大家都进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吧。”现场围观的人有的怕惹事上身,就悄悄的走掉,站在围观者前面的人没办法走掉,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马志远办公室。他们看到已经下了床的谢薇双手抱着头,蹲在马志远床头呜呜的抽泣着。吕文怡愤怒地又冲谢薇喊道:“谢薇谢秘书,你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听着吕文怡一再逼迫,不再装可怜的谢薇突然抬起头,发狠道:“是马副乡长要非礼我,我到他办公室向他请示工作,他见办公室里就我们两个,就对我说他想和我做那事,他是副乡长,我又不敢不同意,他就把门关上了,现在他还成了好人了。”说罢她又把头埋进胸前,盈盈的又哭了起来。马志远刚才心中的怒火已经燃尽了,他冷静了下来,他对众人说:“大家把门关上,我给大家看样东西。”说罢他走向前把窗户先关上,又拉上窗帘,他又看了看门,门已经被人关上,屋内一团漆黑。马志远对众人说:“大家抬头往上看,”众人不解其意,也都抬头向屋顶看去,只见一点非常微弱的蓝光在吊灯上透出,马志远向众人问道:“大家都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不?”“摄像机,微型摄像机,”众人里有人默默地说道。马志远又把窗帘拉开,把窗户和门都打开,他搬把凳子跳上去,伸手就把那个东西取了下来。众人惊呼,“还真是个微型摄像机。”一般微型摄像机装有u盘但没有内存卡,但这个摄像机竟装有内存卡,看来对方是不但要实况看,还要循环看。马志远说:“这个摄像机对方早就装上去了,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就没有去动它,对方想看我的隐私那就让他看好了,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大姑娘,我怕啥。”说罢他把u盘取出来,插进他办公桌上的电脑里,把时间节点调到谢薇进门开始播放,众人都凝视着电脑中的画面,因为马志远办公室虽有里外间,但中间的那堵墙只是个半截墙,所以马志远的卧室也能录得到。电脑画面从谢薇进门开始,直到她刚才的一番辩驳诬陷结束,众人再也不淡定了,纷纷把矛头指向了谢薇,指责她不是个好东西。在铁的事实面前,谢薇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拨开围观的人夺门而逃,她逃出了乡政府,消失在大街上的人流中。 虽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但他心中的怒气仍未消散,待众人离去后,马志远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他又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袅袅升起的烟雾里,他看到了段长根那狰狞又丑恶的嘴脸。 段长根开车并没有去望东县城,而是在县道与颖河交汇的桥架处下了县道,他把车开进了一片树林旁停了下来,他本来想把车开进树林深处,但树林深处隐藏一个巨大的沙石场,沙石场老板也是和他称兄道弟的哥们,但这个时候他不愿去见他,他需要的是冷静,冷静再冷静。他把四个车窗都打开,一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他恨谢薇这个愚蠢的女人,一听说要她去找马志远这样的男人,她就恨不得立刻就去,你就不能晚上去吗!大白天的,还上班时间,这跟敲锣打鼓做宣传有啥区别。他想打电话问问乡里现在啥情况,但电话打给谁呢?还真没合适的人。而他手机像是知道他现在的心思似的,不失时机的响了起来,他赶忙抓起手机,打开一看是谢薇的便愤怒道:“谢薇,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段书记,还能怎么样,马志远早就知道他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他打开摄像头,把u盘放进电脑给大家看,我百口莫辩。”段长根心头一惊,手里夹的烟差点掉进车里,接着他又把那仅吸了一口的烟狠狠地摁灭在汽车中控台上,又狠狠的扔向了车外。“段书记,你现在在哪儿,我能去见你吗?”“不能!我现在还在县城办事,有事回去再说。”说罢段长根就愤然地挂断了电话,他又点上一支烟,慢慢的吞云吐雾着……“马志远早就发现了在他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可他始终不动声色,像是在等着我一样,看来这小子早已做好防备,时机不成熟,还真的不能轻举妄动。”段长根心里没底,他不知道,事情既然已经捅破了,马志远接下来会干什么呢? 谢薇从马志远办公室跑出来后,又急急慌慌的回了家,家里仍是她独自一个人,没有多余的人站出来安抚她惊魂未定的心。她打电话给段长根,段长根薄情的语言让他很受伤,段长根又毫无眷恋地挂断电话让她的心尤如坠入冰窟,好吧,段长根,算你狠,你不是寡情吗,咱就走着瞧吧,看最后是不是谁更寡情。 马志远在自己办公室,喘了一阵粗气后,他决定去找段长根,他找段长根并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情,刚才的事情表面上与段长根扯不上一点关系,没有任何理由去质问他,他找段长根是为了谢薇刚才落在他办公室里的乡里各村,递交上来的助农贷款申请书。 第48章 两个要求 马志远走到段长根办公室,敲了敲门,没有应声,这时秘书王小丽走过来对马志远说:“马副乡长,段书记刚才有事出去了。”“好的,谢谢王秘书。” 段长根在桥头底下的小树林停的时间可不短,光看他扔到车外的烟头就是密密麻麻一大片,仍未理出头绪的他想找他的妹妹段敏给支支招。他发动车子,车子一阵吃力爬坡后才上了路。车子刚在君悦酒店门前停下,他刚准备开门下车,就看到吕文怡从外面回来进了酒店大门,段长根再无在此停留的心情,他害怕碰头撞上吕文怡。他干脆又发动车子直接回了家。他的家就在一个胡同里,乡里其他地方的胡同都很窄,并肩3个人走还行,并肩4个人就走不了啦,而他家的胡同相对宽的多,他的奥迪a6两边可以不受任何刮碰的开进家里去。 回到家里的段长根突然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两层别墅式的家里依然空空无人,老婆在县城开美容院,平时基本不回来,儿子也在县城读初中,住在学校里。一年除了节假日,一家3口人很少能聚齐在一起。家里装修的很是奢华,甚至不输城市里达官贵人的家庭,可是一个人的寂寞就是再奢侈的装修也弥补不了。他在寻觅一个可以填充妻子的角色,他看上了乡幼儿园的幼师谢薇,这女人虽然没有妻子时尚,但也耐看,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老公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这正是他理想中的要求,他把谢薇调到了乡党政办公室任秘书,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他也确实舒心惬意了一阵子,但今天谢薇的做法让他感到很是意外。按说谢薇这女人不会那么笨,约个男人办那事晚上岂不是更好吗,可她就是忍不住,一听说要她往马志远的怀里去,她就一时也按捺不住了,也真是个鲜廉寡耻的女人。段长根在意识一时错乱时往往就怀疑一切。 此时此刻,与段长根同样备受煎熬的人要数谢薇了,在马志远办公室无地自容的她羞红着脸跑回家后,她顿时感觉到她的人生陷入到了黑暗中,她打给段长根的电话被其薄情挂断,一种要报复的恨意涌上了她的心头。她回忆起和段长根交往以来的点点滴滴,是的,她爱慕虚荣,她攀上当时的乡长段长根,她由幼儿园的一名幼师摇身一变成了周营乡政府党政办公室秘书,平时对她不屑一顾的人,再出现在她面前时也显得卑微了;是的,作为一个已婚的女人,丈夫不在身边,回到家里,连个知冷知热的说话人也没有,她耐不住寂寞,她和段长根都有彼此需要的理由。至于马志远,她连想也没想过,马志远是名牌大学生,长的阳光又帅气,不是像她这样的女人说攀就能攀上的。今天她做出如此举动也是迫于无奈,她平时很少有接近马志远的理由,今天正好有乡里各村递交上来的贷款申请报告,马志远是个很关心各村村民事务的人,他又下乡了。于是她事先就找好了借口,就等着马志远的出现。她对马志远并无恶意,说心里话,像马志远这样的男人她就是只抱一抱就很知足了,她鬼使神差地趁马志远看资料时把门关上,又顺其自然地躺在马志远的床上,可马志远不为所动,竟把吕文怡也叫来,乡里那么多同事也来了,所以她就干脆不死不休了,一口咬定了马志远要非礼她,千想万想,她就是没想到以前马志远办公室里的摄像头还是她装的,而且这事马志远也已经早已知道,所有的戏都演砸了,剩下的就是只有无声的逃离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她再次打电话给段长根,约他趁天黑到自己家里来,段长根来了,这个男人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段长根也没顾及谢薇此时的心情,他迅速扒光了她的衣服,谢薇没有拒绝,任由段长根摆布,一阵子风风火火的云雨过后,累得气喘吁吁的段长根靠在床头上点上一根烟,慢悠悠的吞起了烟雾。 “我怎么办?”谢薇看着眼前这位在别人面前一脸正气的男人,她内心鄙视了起来。“你这几天先不用去乡里上班,等风声过后我通知你。”“我现在还是两个要求,第一,要么我们都离婚,你娶了我,我是你的人,第二,要么你把崔凯调走,让我任办公室主任。”谢薇掷地有声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段长根低头看着这个两眼射着寒光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和自己老婆离婚谈何容易,别看和老婆聚少离多,但要谈到离婚,那个母老虎非闹到天上去不可,这个是万万行不通的;至于调走崔凯也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崔凯工作兢兢业业,没有任何把柄可以抓住,一旦强硬调走他,说不定会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思前想后,段长根终于说:“要么我在县城中学走走关系给你安排个老师职位吧?”“不行,我不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就在乡政府里干,从那跌倒从那爬起来,我要让乡政府里那些人看看,我谢薇也不是一个任人可以拿捏的软柿子。”段长根边穿衣服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半个月,就半个月时间,我等你的消息。”谢薇下了最后通牒。段长根走后,谢薇起身就在电视机的机顶盒里取出了事先安装好的微型摄像机。 第二天,乡政府大院如往常一样安静,人们都在按部就班的工作,仿佛昨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只是在乡党政办公室里没有谢薇的身影。 马志远走进了段长根办公室,“段书记,这是乡里各村汇总上来的助农贷款申请报告,你过目下,一会我要上报。”段长根接过马志远手里的一沓申请书说道,“这事我来处理吧”,说罢他看都没看便在每份申请材料里写下,“已阅,同意,段长根”“已阅,同意,段长根”…… 第49章 周营村民不答应 半个月来,陈琳虽然回了省城,但将军府的修复工作依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马志远倒是经常往将军府这边来看看,正对将军府大门的一扇屏风已经修复完工,“出入平安,日月同辉”8个大字已经熠熠生辉,甚是气派。看罢,马志远满意的离开了。走出将军府大门,马志远看到池塘边有几十号人围住两台挖掘机吵吵嚷嚷的不让动工,马志远走到他们面前询问是什么情况,人群中有一人认识马志远,便气愤地走到马志远面前说:“马副乡长,你看这个地方村长说是乡里同意的卖300块一亩,这不是胡弄我们老百姓吗!谁不知道将军府那边修复完工后,我们这片池塘也就会跟着贵起来,每亩卖300块钱!他们就想施工,想得咋那么美呀?”马志远不明就里,“这片池塘怎么才卖300块钱一亩,你们听谁说的?”“村长王亮说的。”“你们村长现在在哪?”其中一个村民说:“正在村委会吃狗肉呢。”众人哄堂大笑,“笑什么笑,我说的是真的,我出来时见村长正拎一条狗腿去村委会,”这人十分肯定地说。“好,你们在这守着,我去见见你们村长。”说罢马志远就大步向村委会赶去。 还真如那位村民说的那样,村委会一间小会议室内,一个半大铁锅内冒着腾腾热气,锅内焖着的狗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马志远站在门口半天没人发现他,屋内几个人就着狗肉推杯换盏,个个脸红耳赤,嘴巴里说着浑腥段子不时哈哈大笑。马志远忍无可忍冲屋内喊道:“狗肉吃起来是不是很香呀?吃的这么开心。”众人闻声一齐向门口看去,见是副乡长马志远,他们立时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王亮赶紧站起身,身子摇晃了几下站稳后对马志远说:“马副乡长,您下来检查工作,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我们好有个准备。”马志远没好气地说:“准备什么?准备不吃狗肉,这上班时间,你们竟聚在村委会吃狗肉,外边都闹翻天了,你们都不知道吧?”“妈的,谁敢闹事,看我怎么收拾他,”王亮醉醺醺的口无遮拦,旁边一人赶紧拉了拉王亮的衣袖,示意他少说话。马志远不客气道:“王亮,你在家怎么吃狗肉都行,我管不着,但在村委会,上着班时吃狗肉就不行,我现在劝你赶快把狗肉撤掉,去现场看看啥情况,赶快把问题解决了。”王亮对现场的几个人喊道:“听马副乡长的,撤了,撤了,走,到那边看看去。”说罢,王亮一个人就先到池塘那边去了,剩下的几个人有的把铁锅端走,有的把炉子拎走。 马志远随后也到了池塘边吵闹现场。王亮大老远就冲现场一群人大声喊道:“吵什么吵?真是吃饱了撑的。”他又对站在他身边的人交待说,去,赶快把村支书叫来。 村支书赵天粼正在地里侍弄他的人参大棚,听到有人叫他去池塘那里看看,就放下手中的活赶到了池塘边,他看见王亮被众人围在中间,想奋力挣脱又毫无办法,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嚷嚷叫着:“村支书一会就到,村支书一会就到。”村支书赵天粼这个气呀,心说你这个王亮,哎…… 赵天粼看到马志远也在,他快步走到马志远跟前,“马副乡长,您也在,我来晚了。”马志远并未责怪赵天粼,只是对赵天粼说:“赵支书,你先把现场维持好,别闹出了事,随后我再去找你说点事。”之后马志远也没理会现场状况,径直走了。 王亮看到赵天粼到了,就大声对围着他的人喊:“你们看到没,村支书来了,村支书来了,你们找支书说理去。”村民一下子从王亮身边散开,又呼啦一声围在了赵天粼周围。王亮终于解脱了,“我的那个娘啊,奶奶的,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面对众人的声讨声,赵天粼十分镇定,有人就质问赵天粼,“赵天粼,你说,我们的那片池搪为什么只卖300块一亩,不说出个原因来,我们决不答应。”赵天粼反问道:“你听谁说是300块一亩?”“村长王亮说的,”村民齐声喊道,赵天粼只好说:“那是村长记错了,我们签的有合同,合同里写的是500块一亩。“500块一亩也不多,那个地方是卖给人家的,以后人家挣多少钱就没有我们什么事了,不行,我们有的是土地,要合作也是共同开发,我们长期有钱挣,不能他一家把钱都挣了,我们村2000多口人,500多少块一亩一个人也分不到多少钱,不合作开发我们就不同意。”赵天粼觉得村民提出的不无道理,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对大家说:“乡亲们,你们的意见也很对,我也是赞成的,我和村长再和他们谈,如果他们蛮不讲理不同意,我们村2000多人呢,我们都团结成一条心,他们要想建成也是不可能的。”“对,我们都听支书的,他们如果不同意,我们也决不答应,把那两台挖掘机赶走,如果不走,我们就把它开到村委会去,他再想要,门都没有。”那两位开挖掘机的师傅一听,心说我们还是走吧,不然真让他们开进村委会,要想再要回来,还真是挺麻烦的,想罢,他们就发动机器,陆续开走了。 马志远回到他的办公室,心中一直萦绕着池塘那边的事,池塘那片地方如果真如村民说的那样只卖300块钱一亩,显然是不行的,陈琳提出的55开的方案他还不同意呢,那么合同是谁签的,难道这中间会有什么隐私不成? 从自己担任周营乡副乡长以来,他对周营村支书赵天粼的印象还不错,这个人沉稳老道,做事很有分寸,如果不是迫于某种压力,这个价格要是想签下合同,他赵天粼是不可能同意的。看来还真得和支书赵天粼好好谈谈了。他决定晚上去找赵天粼。 第50章 犹豫不决道实情 将近半个月了,谢薇仍未来乡里上班,段长根总心神不宁,谢薇给他限定的时间是半个月,如果半个月时间到了,这个女人可是掌握自己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呢,要使她抖出一两件就够自己受的,和自己老婆离婚是办不到的,那就只有在崔凯身上想办法了。他总想抓崔凯一招之错将其撵走,可是崔凯按点上班,按点下班,凡交待给他的工作也是及时完成,怎么抓到他的小辫子呢,他想到了助农申请贷款,乡里各村报上来的贷款要求,每家都是写20万,这个不可能全实现,那就让崔凯去县里农业银行对接吧,想到此他就让秘书王小丽把崔凯叫进他的办公室,他从文件柜里拿出厚厚的一叠贷款申请资料,“崔主任,这是我们乡各村递交上来的贷款申请资料,你带上这些资料去县城和有关部门对接下,争取把农户提出的贷款款项全部落实到位,农业问题是个大问题,我们这些做地方领导的一定要多为农民着想,一定要为他们保好驾护好航,好的,你这就动身吧。” 崔凯离开段长根办公室,心里没有底,要保证村民的贷款款项全部落实到位,这可能吗? 没办法,书记交待的工作该做还得做呀,他骑上自己那辆摩托就要出门,在大门口他遇到刚从外面回来的马志远,他不得不和马志远打声招呼,“马副乡长…”他的问候还没说完,马志远就问道:“崔主任,这是要去哪?”“去县城呗,今天段书记让我去给县里递交我们乡助农贷款的资料。”“助农贷款资料,段书记不是早签过字吗,怎么现在才去提交?”“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崔凯一脸一无所知的表情。“好的,你尽快去吧,我就不耽搁你时间了。” 马志远回到自己办公室,他苦思冥想,池塘那边今天说动工就动工了呢?自己还是副乡长呢,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村民还说一亩地只卖300块钱,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想起今天晚上他一定要和赵天粼见一面,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段长根此时坐在他办公室老板椅上,为刚才他想到一个对付崔凯的妙招暗自得意时,他的外甥气呼呼地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着舅舅说:“舅舅你说,今天我工人在池塘边施工时,周营村村民横加阻拦,不让工人挖地基,你说这算什么事吗?”“什么?周营村民不让施工?这王亮是怎么做的工作!”段长根气愤道,“我给王亮打电话问一下是啥情况……”“唉…舅,我听开挖掘机的那个师傅说,当时马副乡长也在场。”“又是这个搅屎棍!”段长根不悦道。“舅,这小子老是坏事,要不,我做了他……?”段长根白了他外甥一眼,“使不得。”他又回味了一下说:“使点手段可以,但记住,千万不要出人命。” “好的,舅,我这就去安排。”等外甥走后,段长根拿起手机打给了王亮,“王亮,今天工人到池塘边施工,遭村民阻拦是咋回事?你解释下……”王亮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段书记,这个…那个什么…”段长根有点恼火大声问:“别这个那个的,快说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王亮一狠心,“段书记,村民一听说那个地方才卖300…哦不对,才卖500块一亩,他们不同意,就闹起来了。”“王亮,你这个蠢货,这种事情怎么能给村民讲呢,你们直接施工就行了,村民能知道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去闹事。”王亮这时才意识到也确实怪自己嘴太贱了,一时嘴快把这事说给了他几个要好的哥们了,于是赶忙向段书记承认错误,“段书记,您批评的对,我下次一定改,下次一定改。” 晚饭时候,马志远接到了刘思洋的电话,说她舅舅李胜民和舅妈吉东霞明天以游客身份到周营乡去,如果马志远有时间可以见见她的舅舅和舅妈,马志远愉快地答应了。 吃过晚饭,马志远就出了乡政府直接去了周营村,马志远身后,两个黑影如鬼魅般远远的紧紧跟着马志远。他们看到马志远在池塘边停了下来,掏出手机在打电话,“老虎,要不要动手?”一个人压低声音问,那个被称为老虎的人四下看了看,“不行,路上还有行人,等着吧,看看他和谁见面。” 一会儿,他们看到有个黑影到马志远跟前站定,两个人似乎交谈了几句,马志远就跟着那个黑影向村中走去。“黑子,走,我们跟上去。”一个被称为老虎的人吩咐道。 马志远一路跟着赵天粼就去了他家。赵天粼家并没有马志远想像的那么阔气,普通的四合院盖着几间平房,院中停着一辆两轮摩托车和一辆三轮电动车,屋中陈设也很简单,虽然也有大电视和沙发,但都显得很陈旧。马志远心想,“不应该呀,这周营乡的工业园区大部分都在你周营村,像造纸厂,木材厂,你村支书随便动动嘴皮子,他们还不主动把钱送上门。如果自己眼前看到的不是假像,那,看来这个赵天粼是个能守住底线的人。” 两人在赵天粼家分宾主坐定后,马志远就问道:“赵支书,白天,我走后,池塘那里闹洪洪的场面咋解决了?”“嗨……我给在场的村民也讲了,合同里签的500块钱一亩我也不同意,说是再给对方接着谈,”“停一下,赵支书,我插句话,我在现场听说是300块钱一亩,怎么就成了500呢?”赵天粼有点生气地说:“那不是王亮藏了点私心吗!”“既然你也不同意500块钱一亩,可那合同是怎么签下来的。”赵天粼张了张嘴,犹豫着不肯说。“天粼兄,我晚上来找你,可不是以副乡长的身份来的,就算是我这个弟弟来拜访你的,行吧?”赵天粼仍然不肯说,他从桌子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了一支递给马志远,先给马志远点上火,他又抽出一支,自己也点上烟,显得心事重重,思考了半响才说道:“马副乡长,这事我还真不能说,他太强势了,直接给我和王亮报出了底价,说是500块一亩,多了人家不愿出,我和王亮实在没办法,只好在合同上签字了,这事我也很憋屈,可有什么办法呢?”“赵支书,这就谢谢你了,我也没算白来,起码我知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两人又聊了会闲话后马志远说:好了,赵支书,我也就不停留了,啥时间有空了,就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好的好的,马副乡长,我一定去。” 第51章 马志远傍晚被袭击 马志远离开赵天粼家,又从池塘边走过,就要返回乡政府。 送走马志远的赵天粼也无睡意,说心里话他也很郁闷,打心眼里他很佩服马志远,马志远虽然年轻,但踏实肯干,虽然是个副乡长,据说在乡政府大礼堂同着那么多人敢和段长根顶着干,换作别人会敢吗?换作自己会怎样?也不敢。段长根阴损狠,这谁都知道,自己不是副乡长只是这周营村的一个支书,打内心里对段长根是危惧的,段长根随便一句话,他赵天粼就得照着做,他又想到段长根有后台薛长安,可是那么硬的一个后台怎么就不能把段长根的代理书记扶正呢?而马志远刚从大学毕业才几个月就升任副乡长,这中间是不是有种关联呢?他仿佛意识到段长根和马志远背后有种不为人知的权力在角逐。今天晚上,马志远亲自到他家里来,虽然他没有明说签协议是段长根的主意,但马志远是会听明白的,这也算是对马志远的一个交待。乡里已经出现了两种声音,马志远的声音虽然不响亮,但这个声音正直有力,是左是右到了我赵天粼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围着池塘转圈圈的赵天粼猛然听见远处传来打架的声音。 正在赶路的马志远忽听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向他快速靠近,马志远加快了脚步朝前赶,令他猝不及防的是就在身旁的一棵树后,一个黑影举起一个钢管带着风声就朝他头上打来,来不及躲闪的马志远只好用左手搁挡,同时他也飞起一脚,只听“咚咚”的一声闷响,马志远的左胳膊重重的挨了一击,但那人也没好到哪去,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唉哟唉哟”叫了起来,身后赶过来的那个黑影再次举起钢管朝马志远奔了过来,情势危机,顾不上疼痛的马志远奋然站起身就朝那黑影迎了上去,黑影没有料道马志远竟还朝自己迎过来,当即怒不可遏,举起钢管就朝马志远头上打来,马志远顺势一弯腰,就势一个扫蹚腿把那人扫翻在地,这时刚才被踢中档部的那个黑影缓过了劲,跑上来对另一个黑影说:“黑子,快走,那边有人过来了。”说罢,曾被蹋中裆部的黑影就快速向远处跑去,这个被马志远扫倒在地的黑影也赶紧爬起来向远处逃去。马志远本来想生擒这个人,怎奈左胳膊受伤严重,用不上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个黑影消失在夜幕中。 马志远在与两个黑影打斗时,赵天粼搞不清状况犹豫了一会,没敢冒然向前,但他意识到有可能是马副乡长遇到危险时,他就随手操起一个木棍快速向这边跑来。 赵天粼跑到马志远跟前,看到马志远左胳膊耷拉着,血已经浸透了衣服,赵天粼焦急地喊道,“马副乡长……”马志远咬着牙忍着疼痛勉强说得出话,“赵支书,扶我去医院吧,”“稍等,马副乡长,我给我媳妇打个电话,让她把电动三轮骑过来,我送你去……” 在乡卫生院,医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包扎说:“去县医院吧,要动手术,这里做不了。”马志远此时疼的已经是半昏迷状态,头脑开始不清醒了,“这是我们乡的马副乡长,你们联系县医院吧!”赵天粼无奈只好实话对医生说了,“我只是个夜间值班医生,我给我们院长汇报下……”说罢值班医生就去打电话,时间不长,乡卫生院院长就赶了过来,说“我和县医院已经联系过,他们很快派车过来。” 第二天上午,马志远昨天晚上遭遇袭击的事在乡政府大院不径而走,派出所里也是讳莫如深,他们虽然没有接到报警电话,但在他们的辖区内副乡长被袭击,上面一旦追查下来也是个麻烦事,起码不好给上级解释。 吕文怡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吃惊,前有谢薇要陷害马志远,现在竟有人敢晚上偷袭马志远,这算什么事呢,难道马志远就这么招人恨?不对,这是有人达不到目的蓄意报复,马志远得罪的人她很清楚——段长根——于是她直接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对于这件事,段长根心知肚明,因为这也是他默许的,马志远昨天晚上被送去县城他也是知道的,幸灾乐祸的他,正想以他是乡党委书记的身份去县医院看望马志远时,办公室里的座机响了,段长根刚接通电话,电话里就传出王洪生极愤怒的声音,“段长根,马志远是你们乡的副乡长,晚上走访群众,竟被人偷袭,你这个乡代理书记难辞其咎,我已经责成县公安局负责办理此案,你好自为之。”听到电话里王洪生的这段话,段长根如五雷轰顶,他呆若木鸡般坐在他的舒适的办公椅上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在县人民医院的普通病房内,恢复了神智的马志远在回想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一个叫“黑子”的人,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要袭击自己,医生说自己的左胳膊是粉碎性骨折,必须动手术。胡思乱想中,马志远的手机响了,他刚接通电话,电话里就传出刘思洋生气的声音,“我说你马志远,昨天我是怎么给你说的,难道你就忘了不成?我舅舅和舅妈已经到你们乡了,去不去见他们就看你了。”刚说完,没等马志远回话,刘思洋电话便挂断了。马志远也生气了,怎么就不听自己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这刘思洋这么武断,自己一个农家子弟,以后还是和这个大千金,少接触为好,想罢他就干脆躺了下来,不再去理会这件事。停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刘思洋电话又打了过来,马志远不予理会,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马志远只好接了起来,“志远,你昨天被人打了是吧?我舅舅给我说的,他在你们周营乡听说了,你怎么样?我舅舅说他要去医院看你,我也要去,你在医院等着我们,”马志远说:“我没事,受了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的。”“不行,我一定要去。” 第52章 段长根如坐针毡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段长根想到了一件事,他打了个寒颤,脑子也立即醒过了神,他无心再顾及其他事情,就快步出了乡政府。回到家里,他就急忙掏出手机打给他的外甥黄文龙,电话刚接通就传出他外甥黄文龙得意的声音,“舅舅,昨天晚上你知道吧,虎子和黑子把马志远那小子揍的可不轻,一条胳膊都给他打折了,听说去了县医院。”“文龙,你听我说,你赶紧让你说的黑子和虎子出去躲躲,”“为什么呀?舅舅,乡里不是你说了算吗!难道那小子在乡里还能翻了天。”“县公安局已经插手了,说不定现在他们就往这赶呢。”“那怎么办,那俩小子昨晚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现在还在我这睡大觉呢,”段长根不容置疑地说:“叫醒他们,让他们赶紧躲起来,最好现在就离开周营乡。”黄文龙也慌了神,“好吧,舅舅,我现在就让他们走。” 打完电话的段长根点上一支烟,袅袅升腾的烟雾也没把他的心安定下来,还有一件麻烦事在等着他呢——谢薇的要胁——。但他也不能在家里停留太久,县公安局的车如果到了乡政府,虽然对口的是乡派出所,但作为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他不露个面也不好。他又洗了把脸,强打了打精神就又神采焕发地回到了乡政府他的办公室。刚到办公室还未坐定,秘书王小丽就进来汇报说:“段书记,刚才有个自称叫鲁天河的人电话打到你办公室,我接了,他说刚才给你打电话老占线,让你给他回个电话。”“妈的,怕什么来什么,真是见了鬼了,”段长根自言自语道,“段书记,你刚才说什么?”王小丽刚才没听清,以为段书记给她布置工作呢,段长根不耐烦地说:“没事,你出去吧,把门给我带上。”王小丽不敢再多言,默默地走出去又关上了段书记的门。 崔凯今天惴惴不安,昨天他带着全乡18份资料去了县城农业银行,农业银行研究了一番后只同意了8份申请资料有效,这连所带申请材料的半数都不到,而且批复的贷款额度最高的也就10万元,这与段书记昨天交待的“把全部申请款项都落实到位”的要求还相差很远,这虽然不是他个人的原因,但段长根要给他个“工作不力的帽子”他戴或是不戴呢?他满怀心事地敲响了段长根办公室的门。段长根正在办公室内与谢薇密密地通电话,他告诉谢薇耐心再等待两天,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他断定崔凯是一定完不成他所交待的任务的。全神贯注的段长根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县公安局的人来了,不等谢薇把话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他拉开门一看是崔凯站在门口,气就不打一处来,就不客气地说道:“崔主任,什么事?”崔凯把去县农业银行沟通贷款的情况向段长根做了汇报,段长根暗自开心但板着脸说:“崔主任,事情要都照你这样去办,我们乡里的工作还怎么开展,说你没有尽职尽责也委屈你了,说你工作能力不行,冤不冤枉你?你自己说吧。”段长根得理不饶人,“你先回去吧,至于你的工作安排等乡党委会研究后再做决定。”段长根的话完全出乎崔凯的预料,崔凯想,自己已经放下了与段长根的个人恩怨,没想到这段长根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申请的贷款没有全额批复,是我个人能力不行吗?你段长根能力行,你怎么不去,他恨自己不是马志远,敢当面就和段长根干起来。怨气沉重的崔凯只好简单收拾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乡政府。 崔凯刚出乡政府大门不久,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两辆县公安局的警车开进了周营乡政府大院,车还没停稳,县刑警大队队长周强就跳下警车直奔了乡政府大院后面的派出所,周营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早迎了出来,二人稍一寒暄就进了派出所办公室商议起了案情。 如坐针毡的段长根在办公室里这时正与鲁天河通电话,他现在无心理会鲁天河,只是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他知道县公安局已经来人了,但县局公安没有与自己打招呼直接去了派出所,他想去打探消息,可鲁天河一直聊个没完,最后段长根只好耐着性子说:“刚才我已经把情况给你说的很清楚了,别的情况先不说了,我会督促黄文龙尽快开工,好了,我这边有个事情须处理下,我先挂了。”不等电话那头的鲁天河再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他站起身就朝派出所走去,走到半道,他忽然又站住了,暗道,“不妥,人家如果在研究案情,我此时出现算怎么回事。”想罢他又折回了办公室。段长根也就刚进办公室,就听见派出所呼呼啦啦出来了一群人,连周营乡派出所的两辆警车一共四辆同时鸣着警笛就出了乡政府。 在办公室里,段长根抽了支烟,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认为他必须得去县人民医院看望马志远。一,他是马志远的直属领导,下级出了事,他这个领导不出面探望一下说不过去;二,他想摸摸马志远对这事的态度,同时再探探马志远对这事有无怀疑对像。于是他又叫上副书记吕文怡,他又想叫上崔凯,可是一想到崔凯已经被他赶回了家,只好做罢,他又叫乡里的吴海洋,何正阳等几个副乡长,他在想你马志远对我不满,我多带几个人去,你总不能把我们都赶出来吧,可不巧的是除了何正阳外,吴海洋和另一个副乡长都不在。不在就不在吧,总不能再通知他们回来吧,时间也不允许,于是,他就带上吕文怡和何正阳坐上他的奥迪a6去了县人民医院。车到县道与颖河交汇桥处,就被交警挥手拦了下来,交警向他敬了个礼,并让他出示相关了证件,交警又向他车内环视了一下,又命他打开后备厢,后备厢除了备用工具外什么也没有就放行了。 马志远在望东县人民医院的普通病房内住着两个人,一个是马志远,另一个是脚踝扭伤在此住院的。此时这个不大的病房内已经挤进了李胜民,吉东霞,刘思洋三个人,病房内显得拥挤,刘思洋当即就跑去住院部给马志远安排了个单人病房。 第53章 马志远再次转院 在单人病房内显得宽敞多了,小凳子,桌子,沙发都有。刘思洋心痛地抚摸着马志远的左胳膊,问:“还痛吗?”马志远看看自己打着钢板的左胳膊“不痛了”“你伸伸手指我看下,”马志远无奈只好忍疼吃力地伸了下手指头,刘思洋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李胜民说:“叶老师去年就让我来周营乡看看,一直脱不开身,今天总算有空了,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竟出了这事,你们周营乡的治安环境一直都这样吗?”“李市长,不是……”吉东霞赶忙打断马志远的话,“这里没有什么李市长,他是你师兄,我是你师姐。”马志远明白了过来,笑了笑说:“师兄,师姐,我们周营乡治安环境平时挺好,以前也没出过大的治安案件,我这个可能是有人报复我的,”“有人报复你,是怎么回事?”李胜民表情凝重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有人看我不顺眼吧。”“志远,有什么事也不要隐瞒,坏人不除,你在周营乡就无宁日。”马志远想了一会,终于把他近期这段时间围绕自己所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马志远讲完后,吉东霞说:“段长根这人我听说过,我在市纪委就收到过对他本人的匿名举报信,当时我们曾研究,这段长根不是市管干部,就又把举报材料反馈给望东县纪委了,看来这事不简单。”李胜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12点了,他吩咐刘思洋给马志远打来饭后,便对马志远说:“志远,我们也出去吃点饭,晚会再过来。”马志远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便说道:“好的。” 李胜民,吉东霞,刘思洋倒也挺随意,出了医院大门左拐500米有个步行街,步行街两侧大大小小均是饭馆,可能就是专做医院病人的生意吧。他们看到有一家山西刀削面馆,李胜民说:“走吧,咱吃吃家乡的味道。”饭馆里人已经不少了,但空餐桌还有,他们三个人在餐馆选个僻静地方坐定后,老板很快把3碗刀削面端了上来,嗬,色香味俱全,味道还确实不错。他们3个边吃边聊,吉东霞问:“思洋,我看你那么关心马志远,是不是有啥想法?”刘思洋脸腾一下红了,否认道:“没有呀。”吉东霞含笑不语,李胜民说:“思洋,马志远家是农村的,他现在还只是一个乡里的副乡长,以后的路还有很长的,你确定不?”刘思洋用眼睛扫了扫周围吃饭的人轻声道:“我爷爷还是农民呢,我爸爸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咋啦,我爸就不娶媳妇了。”说罢,刘思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继续吃她的饭。 段长根,吕文怡,何正阳三个人到医院后,每人在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箱苹果,拎着进了医院,经过打听,他们才找到医院5楼的一个单人病房。病房内只有马志远一个人,马志远这会已经吃过了午饭。当他看到段长根他们3个人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说话,吕文怡感到不自在,她懊悔自己不该随段长根一块来,而是自己单独来。场面一度出现了尴尬的冷场,段长根她们把水果都放下后,走到马志远床前,段长根说:“马副乡长,我们今天来是代表乡政府同事来对你表示慰问,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打架事件并导致你受伤,我感到我这个做班长的有责任,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同志,是我的失职,马副乡长你安心养病,我和其他同志们这段时间多费点心,尽量把乡里的工作做好,我和同志们都盼你早点康复,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来。”段长根一番话下来,马志远听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但有一点他要纠正,“段书记,你刚才说昨天晚上我们是打架,这个说法不准确,而是有人事先有准备有预谋的偷袭,妄图致我于死地或是重伤而后快!”何正阳说:“马副乡长,不会这么严重吧?平时无怨无仇的,要把人往死里整。”马志远与何正阳平时在乡里关系说不上好却也不坏,也就一般般的融洽吧。“何副乡长,今天你能来看我,我很感动,我无以为报,只能说声谢谢了。吕副书记,我也谢谢你,”吕文怡赶忙上前,想要说点什么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段长根倍觉尴尬,他干笑了声,“马副乡长,你安心养伤,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乡里会尽量满足。”“段书记,不必了,我这也不是因公受伤,至于费用我会安排的。”随后马志远又一语双关地说:“段书记,也谢谢你能来看我,我没法出去送你,你一路保重!”段长根一行3人离开马志远病房,刚到门口便看到李胜民一行3人也走了过来,他们互不认识,就相互错开走人了。吕文怡回头看了看李胜民3人,总感觉那个年轻的女孩她认识,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刚进马志远病房,刘思洋就问:“刚才那3个人是不是你们乡里的,那个女的就是你们乡的副书记吕文怡吧!”马志远点了点头。马志远接着解释说:“刚才那3个人除了吕文怡,一个就是我们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另一个是副乡长何正阳。”吉东霞说:“是不是那瘦点的就是段长根?”马志远又点点头笑着问:“师姐怎么那么肯定他就是段长根!”“因为他脸色阴郁。” 下午,医生上班时间,一个主治大夫走进马志远病房问道:“请问谁是病人家属?”3个人不明白医生为什么这样问,就相互对视了一下,李胜民说道:“请问要对病人做什么?”“是这样的,”医生不再追问谁是病人家属,就解释道,“是这样的,病人左小臂是粉碎性骨折,得需要及时治疗,如果不能及时治疗,骨折部位可能发生缺血坏死,周围软组织受损也会增加感染风险,治疗方面得需要切开复位钢板内固定术,还需要进行烤电和理疗,我们医院现在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得及时转到省城专业的骨科医院去,你们尽快做决定吧。”医生说完就要走。刘思洋不假思索地说:“现在就转,转到南川市升阳正骨医院去,我去办手续。”说罢,她也没与舅舅舅妈打招呼就走出了病房。 第54章 这不是胡闹吗 望东县刑警大队长周强与周营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经过案情分析后认为,昨天晚上袭击马志远的凶徒不可能走远,周强在来周营乡前去医院询问过马志远,经马志远介绍昨晚袭击他的是两个人,一个据说叫黑子,个子低且粗胖,另一个和马志远个子差不多,也很壮实,具体相貌没看清。周强认为这两个人是报复性伤人,有恃无恐,晚上不可能坐车逃跑,很可能还隐藏在周营乡,再说周营乡能坐车通往外界的道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从望东县经过周营乡的唯一一条县道,早已被封锁,其他地方要么是深山峡谷,要么是盘山小道,经请示县公安局局长姜子善,调集县民警,刑警,交警,治安,联防及抽调各乡镇派出所将近2000人对周营乡进行拉网式搜查,终于在周营乡还未完工的家属楼里发现了二人踪迹。两个民警喝问一个在楼顶卷成一团的一个人道:“就你一人,那个人呢?”那人早已哆嗦得嘴都合不上,结结巴巴地说:“饿了一天了,虎子下去弄点吃的。”民警上去用手铐把这人双手铐上带了下去,其他民警也在颖河岸边的一个树坑内抓住了虎子,两人一块被带上警车拉走了。 经过两天的审讯,虎子和黑子就全交待了,周强又带队来到周营乡抓捕黄文龙,哪还有黄文龙的影子,早已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警方随即发布全省通缉令。 段长根明显苍老了几岁,看起来面色憔悴了许多,但这个强人并没有被现实击垮,周营乡还是他说了算,在马志远缺席的情况下,他召开了周营乡党委会,在会议上他讲到:“鉴于崔凯同志在日常工作中表现不力,没有全面完成周营乡所提交的助农贷款申请要求,建议免去崔凯周营乡党政办公室主任之职,并由谢薇同志接任周营乡党政办公室主任一职。”会下有的常委交头接耳,但声音不大,段长根听不清,他便进一步解释道:“谢薇同志在工作中虽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小错误,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则为俊杰。大家也都知道,前段时间,谢薇同志也确实犯了点生活作风方面的错误,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况且也没有造成既成事实和恶劣的社会影响。”会场上,大家都为段长根这种黑的能说成白的能力叹服不已,段长根不失时机再次说,“现在我们举手表决,有同意谢薇同志担任周营乡党政办公室主任的请举手,”段长根第一个先举了手,随后乡人大主任,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纪委书记,武装部长也都相互看看慢慢举起了手,会场上只有吕文怡没举手。 年纪轻轻就赋闲在家的崔凯终于等来了消息,他被调去周营乡初级中学担任教导处主任,而原主任还有一年时间才退休而校长让其提前退休,条件是原教导处主任的儿子辛梓瑞由乡综合办一般工作人员调至乡党政办公室任秘书,一圈圈的调来调去倒也显示出段长根翻云覆雨的能力。 吕文怡十分认定,那天在马志远病房遇到的那个女孩她一定见过,是在哪见过呢?哦!对了,在省城,费了1000个脑细胞的吕副书记终于想起来了,是她和马志远第一次去陈琳办公室时给他们倒茶的女孩,叫刘思洋。可是和刘思洋一起的一男一女又是谁呢?两个人看起来气质不凡,一定不是马志远的家人,难道是刘思洋的爸爸妈妈?再往深里想,吕文怡可就想不动了,想不动的事情她也就不去想了。吕文怡转而再想另一个问题,一定要去省城亲自看下马志远,顺便再向马志远解释下她为什么会和段长根一块去医院,她还要再解释下那天乡里开扩大会她偷偷离开的原因,这个有趣的女人,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她不想马志远误解她,同时,她还有一个使命,就是王洪生也委托让她去看看马志远。说走就要走,迫不及待的吕文怡又坐上去往省城的班车。 依然路痴的吕文怡到省城后又给马志远打了电话,这次接她的是刘思洋,到了南川市升阳骨科医院马志远的病房内,吕文怡惊呆了,这哪是病房呀!简直就是个宾馆,电视,电脑,衣柜,冰箱,沙发,阳台样样俱全,他本来想好的台词,“什么我代表周营乡……什么我代表段书记……什么来看望你……”的官场话全忘光了。马志远看到吕文怡惊讶又窘迫的样子嘿嘿笑了起来。看到马志远笑了起来,吕文怡轻松了许多,便说道:“马志远,我今天来,一是看你,二是向你说明两件事。”马志远挥手制止了吕文怡,“吕书记,我知道你要向我说明的两件事是什么,不就是那天开会让做个证找不到你,还有你和段长根一块去医院,这两个都不用解释了,我理解你的处境,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会向心里去的,这个你完全放心。”吕文怡开心的像个小姑娘,“马志远,你这么说,我可真的开心了。”说的连站在一旁的刘思洋也笑了起来。“县委王书记也特意让我来看你的,这个我没说假,”“那就替我谢谢王书记了”“最近,我不在乡里的这段时间乡里发生什么没?”马志远问。“有,你知道那晚上袭击你的人幕后是谁指使的吗?”“这个我能猜的差不多,肯定是段长根的那个外甥黄文龙了。”“对,就是他,现在已经被全省通缉了”“这个我知道,还有什么新信息没?”“崔凯的办公室主任被免职了,他现在当了乡初中教导处主任,”“那谁接替崔凯的?”“谢薇”“什么?谢薇……”马志远气的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段长根这不是胡闹吗?马志远真想返回周营乡和段长根理论。 看罢马志远,吕文怡没有听从马志远和刘思洋的一再挽留当天又返回了望东县县城,吕文怡临走时,马志远特意交待把他办公室里的一书《反经》给自己寄过来。 第55章 帅气的马志远 广州市一年一度的春季糖烟酒展销会如期举行,望东县每年都报名参加,以前带队的都是副县长,这次县长薛长安却非常积极,他要亲自带队参加展销会,经王洪生同意,薛长安和一众人马愉快地踏上了旅途。王洪生要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对于薛长安上次由深圳转道澳门的事,王洪生早已知悉,就是谁给薛长安提供赌资,他也知道,但他就是不动声色,因为那时的薛长安没有闹到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地步,工作上的不同意见在哪都有,只要各自守住底线就行,可没有想到你薛长安明一套暗一套,明里你还比较配合我的工作,但暗里却和邱建良勾搭在一起,什么意思?,也要拿曲江县的那点事整我,前车之鉴,我王洪生岂能两次都掉进同一条河里,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薛长安在广州糖交会上只在开幕式时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他就把这里的事情交给了随行的望东县贸易局局长林海璐负责,自己就随早已在广州等候与之会面的人去了澳门,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张网已经悄悄的向他撒开了,他被人密秘跟踪,如何进赌场,如何在赌桌上豪气地抛出赌码,又如何走出赌场都被人清晰的拍了下来。王洪生得到这些照片后并没有立马行动,而是隐而不发。 礼拜天早上,家里的保姆请假了,刘方建和李胜珠一块在自家餐厅做着早餐。李胜珠问:“方建,思洋这丫头怎么像着了魔一样啊,自从那个谁……马志远转到省城医院后就没回过家,这姑娘整天在忙什么呢?”“这个谁知道,等我们吃过饭一块去医院看看不就清楚了。” 吃过早饭,刘方建和李胜珠各人都换上随意一点的衣服出了门,他们没叫司机开车,而是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直接去了升阳正骨医院,事先他们就从女儿处知道马志远住在医院住院部5楼的单人病房516号,他们就乘坐电梯直接上了5楼,然后找到516房间推开了门,病房内只见马志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上插着吊针在输液,另一只手还拿本书在认真地看着。等他们走到马志远跟前,马志远才发现他面前站着两个人,他吃了一惊,这两个人他认识,上次因为叶老师的邀请他去刘思洋的家见过他们,这不是刘思洋爸爸妈妈吗!他赶紧放下书站了起来,有点拘谨的说:“刘省长……李阿姨……”李胜珠赶紧摆摆手示意不要叫省长,马志远不好意思的改口道:“叔叔阿姨,你们怎么来了?”刘方建没回答而是问:“刚才看的什么书呀?”马志远把书拿起来递给刘方建,“反经啊!这本书好,我以前也看过,”马志远本来想说句什么,好像又没想好就没说话,“只是你现在为什么想起看这本书?”“这本书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没看过,还是将军府周源老爷子推荐给我看的。”“哦!是周源推荐给你看的,看来你对仕途有着不小的追求目标啊。”马志远不知可否只是嘿嘿地笑了笑。“说说看,你对官场有啥认知,我们共同探讨下。”马志远也没扭捏作态,“刘叔叔,因为事情比较多,这本书我才看了一小部分,有些地方也是囫囵吞枣的理解,讲起来也不甚准确,这本书里举的案例也很生动,也比较有参考性,书里有些篇幅讲的是为官和驭人之术,这些我现在还用不上,挑开这本书,我谈点个人的看法,”刘方建点了点头鼓励马志远说下去,“我个人认为,为官一方,一是要政通人和,再就是保一方百姓安居乐业,政通就是国家的大政方针在地方要能够很好的执行,而不是阳奉阴违做花样文章,有些地方官员只看上面的脸色不看百姓的生存现状,他们只懂为官之道,但为民之道不会做,我想为官眼睛在往上看的同时眼睛也要往下看,看百姓在你的治理下是不是安居乐业了。我认为百姓只有先乐业然后才能安居,就拿我们周营乡来说吧,乡里有很好的旅游资源,山上又有很多的野生资源,像华树茸,人参,灵芝等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养生价值,可是长年生活在那里的人却不知道如何有效去利用,而是远赴外地打苦工,留下老人和儿童,他们怎么安居?如果外出打工的人都能回到当地,利用丰富的天然资源自主创业,岂不是更好,当然也就离不开县乡两级领导的重视和组织,如果把群众的生活搞上去了,让百姓有事做,这就是很好的为官之道。”刘方建静静地听着,中途也没有打断马志远,马志远的一番陈述对刘方建来说还很浅薄,可以说还是有种书倦气的想象,但这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还有多少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不多了。刘方建语重心长地总结道:“你说的这些也确实经过思考了,但有些想法还是理想化了,以后在实际工作中不但要把本职工作干好,还要与官场思维步调一致,否则具体要干成一件事情也会很难的。”刘方建特意把“思维”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李胜珠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不时地用眼睛盯着马志远看,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一头乌黑的浓发,在丈夫面前侃侃而谈毫不怯场,她仿佛看到了和刘方建当初认识的样子,虽说不是玉树临风,却也是一表人才。那时的刘方建还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团委书记,不也走过来了吗!但她仿佛感觉马志远眼神中隐隐夹杂着淡淡的忧郁,于是便问道:“志远,阿姨问你个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好说出口啊?”听到这句话,马志远的脸色真的阴郁了下来,“阿姨,不瞒您说,我住在这里真的很不习惯,我爸爸去逝的早,老家还有我的母亲和哥哥,我哥哥快40了,还一直没钱娶个媳妇,在这里,我这个病房一天不知得多少钱,我问思洋,她不肯说,我想这一天的费用可能会顶上我母亲和哥哥在家一个月的收入,我想调普通病房去,可思洋不同意,”李胜珠大气地说:“志远,你就在这住着,这是刘思洋的工资钱,她愿意化,你就受着吧…”李胜珠还有话要说时就听见楼道里传来“咚咚咚”的跑步声,气喘吁吁的刘思洋刚一进门,就看见爸爸妈妈竟然都在,脸上有点犯红,羞涩道:“爸爸妈妈我刚下班,你们怎么也在?”刘方建假意生气道:“你能在,我们就不能来了!”李胜珠说:“你回来了,我们就该走了,不耽搁志远休息了。”马志远赶忙起身,伸出右手把挂在架子的药瓶取下来高高举着,送刘方建和李胜珠到病房门口,直到他们进了电梯才返回。 第56章 段长根没讨来油票 黄文龙一跑,池塘那里的施工又不得不中断,一直监督施工的鲁天河很是不满,鲁天河不断接到公司电话,问询工程进度情况,他还一直隐瞒着,说还在奠基,但谎话是维持不了长久的。他几次找到段长根,段长根总是避而不谈,追问急了,段长根就让他再找施工队,鲁天河也咨询过几家望东县的施工队,但对方一听说工地是在周营乡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鲁天河当时不明白这周营乡是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受施工队待见,后来才明白问题出在了周营乡有个段长根,段长根还有个外甥叫黄文龙这两个人身上,这两个人一个太贪一个太霸道,谁也不愿来周营乡趟这个混水,他还疑问为什么将军府能安然施工没受到干扰呢。 这天,急得团团转的鲁天河又把段长根堵在他的办公室里。鲁天河开门见山就问:“段书记,我一来你是不是又要急着出门公干呢?”段长根听到鲁天河说话语气透着不善也窝火,“鲁先生,你总往我这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和周营村的支书和村长是签过合同的,你应该去找他们呀。”这大大出乎鲁天河的意料,“这段长根是要往外踢皮球呀,这怎么能行。“段书记,我们之间也是签过合同的,你不会忘了吧?”“鲁先生,我们之间啥时候签过合同,我怎么不记得了。”见惯了这种场合的鲁天河并没有气忿,他反而变得慢条斯理起来,“段书记,你可能事太多,忘了,不过我没忘,我的那份可是在公司存了档了,上面可是有你的签名和盖章呢!”段长根明白,这种不温不火的人更难对付,他不同于一点就着火的人,那种人除了脾气大外没什么手段,而这种人则不同,背后阴着呢!于是他不再装了就说:“鲁先生,再给我几天时间,如果黄文龙的事情过去了,就让他还接着干,如果不行,我再给你联系个施工队,这总行吧?”“段书记,时间可不能长,这你知道,我公司催得急,一个星期时间我要得到结果,这是我的极限。”这句话一说完,鲁天河连句告辞的话也没说就站起来走人了。段长根直愣愣地坐在办公椅上,烟也忘了抽了。 段长根掏出手机,下意识想给外甥打电话,这不是蠢吗?这电话怎么敢打。他想起了他的姐姐,姐姐在家哭了几天了,还老问他,文龙什么时候能回来,害怕文龙在外面饿着冻着,原本他打算再去姐姐家一趟,想想还是算了吧,自己本来就很烦,再添上个姐姐,自己岂不是要崩溃。 薛县长前几天又去了澳门,他不得不再派人去那里接头,薛长安也真是的,你去广州参加展销会,为什么事先要亲自给我打电话呢,他又故技重演筹措了60万打了过去,可是这次薛长安竟输掉了80万,自己不得不又把多余的20万再转过去,这次自己一分没得却得罪了一帮人。 工业区那些老牌的造纸厂木材加工厂的老板个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识破了段长根的套路,虽然不情不愿的都交了钱,但也恨上了段长根。段长根的小算盘也打的精明,自己的车加油明明可以在乡里报销,但他也总是蹭工业区那些厂企的油票,用人家的油票给自己的车加满油,还要加油站给开个票,回到乡里再报销,几百块的油钱段长根也看在眼里,那些人看到段长根又恨又无奈,恨不能盼着段长根倒霉呢。 今天段长根又如法炮制,他把车开到了造纸厂,造纸厂老板一看段长根的车子开进了厂里,这老板便赶紧招呼手下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自己随即就躲了起来,段长根下了车,见没人迎接,他就直接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年龄不大的女会计在低头记录着什么,时不时的再对下电脑里的表格,会计倒不管你段长根是书记不书记,头都没抬继续忙自己的事,段长根甚觉扫兴便问会计:“长锁不在吗?”会计这才抬起头看着段长根,“我们厂长今上午出去还没回来。”“那他的车咋还在厂里。”“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段长根以前只要到厂里,厂长张长锁总是早早的迎出来,又是递烟又是沏茶的,临走时还总是问他,段书记,车加油不?我这正好有朋友送我几张油票,你捎上,段长根也不客气,接过油票就放进了车里,这次连厂长的面都没见着,又不好意思向这个女会计提油票的事,只好悻悻的开车走人。不甘心的段长根随后又去了两家造纸厂,遇到的均是相似的情况,厂长的小车还在,但就是厂长人不在。段长根也是个聪明人,自己两次给薛县长筹钱都是用的同样的招数,自己的所做所为可能是太招人恨了,他把车开到将军府附近的池塘边,他下车走向了这片池塘。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在这里停车的,这次是鲁天河催的太紧了,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要在这里好好想想如何一星期后给鲁天河一个交待。看着池塘边仅被挖出了两个坑,他又想起了他的外甥黄文龙,要不是黄文龙对马志远做出了那件事,现在这里就是热火朝天的忙碌憬像,他又想到了马志远,马志远去了省城医院,乡里还没给他拿一分钱,可据说他还住进了高干病房,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历呀?连县委书记王洪生都在罩着他,马志远要是没有硬的后台,别说一个副乡长被打了,就是我这个党委书记被打,县里也不会出动将近2000人来周营乡抓人。这时,段长根又猛然想起那天和吕文怡,何正阳一块去县人民医院看望马志远时,在病房门口遇到的一男二女,3个人看起来都气度不凡,尤其是年龄大的两个人,看上去给人有一种威压的气势。他怪自己太鲁莽了,在没有搞清马志远的底细时竟同意外甥对其动手。在病房内,马志远对自己的态度也十分冷淡。段长根停了脚步,看着眼前这汪湖水,似在祈祷,马志远最好别在回到周营乡了。 第57章 段长根眼不瞎耳不聋 段长根围着池塘转了一圈又一圈,硬是没理个头绪出来应对鲁天河,与鲁天河的合同要是只有那个名合同倒也好办,你催我有啥用,你怎么不去找建筑队施工,要命的是他们还有个暗合同,而且这个暗合同还在鲁天河公司归了档,万一这鲁天河哪一天什么也不顾把这事给捅出来,我段长根可要栽跟头了,他一向为自己有个聪明的脑袋而自傲,可这次做事咋这么不靠谱,归结起来还是怨他马志远,如果不是他来到这周营乡,自己就没有这么多糟心的事。现实逼迫他必须得找出一个平衡点,这个平衡点在哪呢?把马志远拉拢过来,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成为自己的人,一切不都好办了,可马志远会肯吗?向马志远屈服,以前曾因薛县长的事他已经向马志远屈服了一次,也取得了马志远的谅解,可这次比不得上次,能行得通吗?再和马志远硬碰硬?马志远的来头摸不准,弄不好又会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段长根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一个马志远就把他搞的焦头烂额。段长根想遍了马志远,唯独没有想到他自己。 第二天,太阳照常在东边升起,段长根就驱车去了县城,他要去见望东县有名的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吴勇,车在气派的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大楼前停下后,他心反而没底了,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接的都是上几亿甚至十几亿的大项目,而鲁天河在池塘边的投资才800万,吴勇能看在眼里吗?他不确定,他硬了硬心,既然来了,索性就去见见吴老板吧。这时他发现吴勇带两个人正从大楼里走出来,没有看到段长根,直接向他的座驾走去。段长根鼓了鼓勇气,他知道吴勇与邱建良关系走的近,但他还是安慰自己,你吴勇就是再牛气,我也是一乡的党委书记,我要不是有事求着你,就是你请我,我也不会来你这三宝殿。 国字脸,身材矮胖的吴勇和另一个人正要上车,他就看到周营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向自己小步跑了过来,看到段长根跑到了近前,满身气派的吴勇立刻在段长根面前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段书记,稀客呀,找我什么事?”“哦!吴总,我们借一步说话?”段长根卑微地征求吴勇的意见,“不用,段书记,这里没有外人,有事就直说吧,”“我们周营乡那片池塘要改建,你听说了吧?”吴勇还真没听过有这事,脸上就露出疑问的表情,段长根进一步解释,“就是我们周营乡将军府附近的那片池塘。”不提将军府还好,一提将军府竟揭到了吴勇的伤疤上,吴勇当时正是受邱建良的鼓动去修复那片古建筑的,自己竟还因此被抓进了拘留所待了三天,吴勇断然说道:“段书记,你们周营乡的事情我吴勇不掺和,有什么事你还另请高明吧,”说罢吴勇对身旁的另一个人说:“陈经理,你负责接待下段书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他又冲段长根摆了下手,“段书记回头见。”段长根尴尬地也朝吴勇摆摆手,吴勇的车接着就开走了。 本来要和吴总一块出去的陈经理临时又接到吴勇这个任务,有点不悦,“段书记,要么去我办公室谈?”陈经理虽作出了邀请,但没有先行带路,段长根也不是好脾气,事情都到这份上也就破罐子破摔了,“陈经理,你做得了吴总的主吗?”“说说看吧,兴许能呐。”“行”,段长根没讲其他的,就讲他外甥因打架被通缉,致使工地无法施工的事简单向这位陈经理说了下,“哦!段书记,我们公司的规模你也知道,小项目我们是不会接的,除非……”陈经理卖起了关子“除非什么?”“除非我们有1000万以上的纯利润,和你们乡合作的人是姓鲁吧,这个人我们吴总不知道,可我知道他叫鲁天河,他在你们乡池塘边的投资才800万,”段长根此时一脸懵逼,这样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段书记,你回去告诉这位鲁经理,让他们投资从800万追加到2000万,少了不行,这样我们公司就可以派人过去进行施工了。”段长根痴呆了半晌说:“吴总也会这样说吗?”“我肯定,吴总也会这样说的。” 段长根开车回周营乡,在经过了颖河桥后,他又把车拐进了桥下小树林边,四个车窗打开,又一根一根接着一根抽起了烟。 在望东县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碰了软钉子的段长根很气愤,妈的,我堂堂的一个乡党委书记低声下气的求上门,竟连办公室都不让进,一口水没让喝,这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他想找机会一定要对付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吴勇,但他也并不是没有收获,那个陈经理不是没把话说死吗,让鲁天河把投资追加到2000万,他估计把这些话对鲁天河一说,对方非得蹦起来不可,但我还是要把话传到,我段长根不是没有努力过,不是没有想过办法,话我已经传到了,至于做不做就是你鲁天河的事情了,与我还有何干?想罢他又发动车子,调转车头回了乡政府。 没有马志远在的乡政府,段长根倒是轻松了许多。谢薇已经到乡政府党政办公室上班了,这个女人像是没发生什么事一样,见到谁她都把头抬得高高的,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她来到段长根办公室,想和段长根媚惑一番,她看见段长根办公室坐着派出所所长郭军伟,不得不和郭军伟打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段长根把郭军伟叫进他的办公室是想要敲打一番,“郭所长,县公安局来我们周营乡怎么不事先吱会我一声?”“段书记,县公安局姜局长亲自给我打电话,说这是县委书记交待的任务,不得对外泄露,否则纪律处分。”“看来,我这个书记在你们眼里就是个聋子瞎子……”“段书记,话不能这样说,您毕竟也是我的领导,如果上级没有死命令,我怎么着也得事先向您汇报的。”“好了,郭所长,你能认我这个书记就行,我眼也不瞎耳也不聋,是能听得见和看得见的。” 第58章 问题还是谈崩了 鲁天河给段长根限定的七天时间在段长根既担心又期待的心理作用下还是到了,为了不再给段长根任何托词,他特意选了个下午去了段长根办公室。鲁天河早已盘算好了,如果段长根顺利找来了施工队那一切就好说了,如果没有找来施工队,那对不起了,我有和你私下签订合同的复印件,还有我给你先期预付的60万,我也有你段长根签名和盖章的收据复印件一并交到你们县纪委去,如果你也对我象对待马副乡长那样来黑的我也不怕,这种事我还见的多了。或者是躲着不见也行,你就在这周营乡,你也跑不掉,我天天来堵你。 没想到,段长根就坐在他的办公室,专门等着他上门的。鲁天河坐在沙发上,把手里拿的那个小皮包放在面前的茶几上,随手掏出一根烟对着段长根愰了愰,见段长根点点头,他就独自把烟点上了深深吸了一口,好长时间才把那口烟吐了出来,段长根坐在他的老板椅上静静的注视着,鲁天河见段长根如此沉得住气,也没有寒喧就直接问了,“段书记,事情已经办妥了吧?”段长根也独自抽出一支烟点上,缓慢地抽了一大口,然后吹出条直线便散开了。段长根胡诌道,“鲁先生,这几天为了你这点事,我把腿都跑细了,我们县有名的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愿意做,可人家嫌你的投资太少了,人家开口说他们那么大的公司几千号人,至少要有5000万的投资额度才肯做,你们800万的投资额他们看不上,”鲁天河道,“这么说也就等于没谈成吧。”段长根继续胡诌到,“也不能这样说,他们报的5000万我也不同意,我给他们压价,说,就算看在我们乡即将成为旅游热点的份上,价格也不能要的太离谱,我给他们压到了1000万,他们生气了,连口水都没让我喝就让我走人,没办法谈不下去了。”鲁天河静静地听着还在心中想着,这老狐狸说的话能有三分之一是真的,就算高估他了,但他没有任何表态,他知道这段长根还会有话要讲下去,他不动声色,段长根见鲁天河既没有插话也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只是在手里摆弄着一支笔,便又接着说道,“鲁先生,我既然给你合作了那就要对得起你,我们县谁说话最算数,薛长安县长啊,他是我们周营乡出去的干部,我的话他总得听一部分吧,我就找到了薛县长,薛县长也没薄我的面子,当面就给勇胜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板吴勇打了电话,这个不服不行,还真是薛县长的话管用,吴勇就直接压下去了3000万,降到了2000万,说贵公司只要把投资追加到2000万,他们就愿意了,这是个好消息呀,我本来趁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外甥的事搞得我乱了方寸,竟把这事给忘了。”段长根这套说辞说出来后,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暗暗给自己竖个大拇指,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和口才。他可没想到这个鲁天河可不是像谢薇那样好糊弄的。 耐着性子听完段长根理由充分的措辞后,鲁天河平静地说:“段书记,这么说吧,我公司在贵乡的投资只有800万,多一分都不会追加的,一星期时间已经到了,我无法给我们公司作出交待,也无法再给我们公司作任何承诺,我栽在了周营乡,也栽在了你段书记手里,我会向我们公司提交辞呈的,但在辞职前我有两件事情要做,其一,我有我们两个私下签的合同的复印件,还有我付给你的60万定金,有银行的转账记录和你给我开的收据的复印件”。 也许是段长根一贯霸道的作风使他丧失了本该有的警惕性,他认为周营乡就是他个人的周营乡,他段长根没什么可怕的,聪明如斯的段长根竟让鲁天河直接把钱打进他个人的银行账户上,还给对方打了收据。“其二,这只笔是只录音笔,你刚才说的话都在这里面装着呢,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会一块交到你们县纪委去。段书记,告辞了。”说罢,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提包出门而去。刚才还在自鸣得意的段长根傻眼了,稍微思索了会便反应了过来,不顾任何形象就朝鲁天河追了过去。 鲁天河这人很机警,周营乡自出现马志远被偷袭的案情后,他就没在周营乡任何地方住而是住在望东县城,这次来周营乡,他就在县城雇个专用小车供自己使用,车就停在周营乡政府门口附近,让司机等着他,随时走人。为了更进一步增加保险系数,来周营乡前他在望东县刑警大队做了备案,如果自己在预定时间没有回来向警方报备,警方可以当即立案并展开行动,同时他还要求警方在他的手机上安装个定位器,实时监控他所在位置。 鲁天河感觉到段长根追上来了,他不愿再和段长根做任何交流,那样只会浪费时间而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加快了脚步,出了乡政府大门,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车子没有停,鲁天河紧走几步,拉开车门就跳了上车,车子一加速便上了通往望东县的大道。 紧随其后的段长根只差一脚没有追上鲁天河,他眼睁睁地看着鲁天河的车驶上了县道,痴愣了一会后他拨打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的电话。 派出所所长郭军伟拿对讲机,通知在县道附近执行任务的民警立即拦截一辆黑色奔驰a260,黑色奔驰a260还是在接近县城郊区时被快速追上来的警车挡住了去路,民警驾驶着黑色奔驰a260连司机一块开进了周营乡派出所。 长出了一口气的段长根这时倒不急了,他没有立即去见鲁天河,而是在想,一会见到鲁天河时该说些什么。 奔驰司机蹲在派出所办公室一角,浑身直打哆嗦,鲁天河平静的多,他在等着民警对他的问话,可是到派出所已经快一个小时了,没有一个过来问他话,他也自由,在派出所里他想站就站,想坐就坐,就是到门口抽烟也没人管他,但就是不能出派出所大门。 第59章 还是没谈出结果 段长根在思考,他在想如何把那个该死的收据要回来,对于银行转账他可以解释说钱是打给周营乡某个工厂的,因不知对方账号才把钱打进自己账户让代转的,自己还没有抽出时间把钱给某个工厂转过去,该死的是自己没有在收据上写下是代转的,段长根想了半天又一下子全否定了,即是这么说了又有谁会信呢,最好的方法就是稳住鲁天河。 想了好几种补救方法最后都被自己一一否决掉,他恨起了自己,段长根呀段长根,你说你这办的算是啥事?真是愚蠢至极,你的聪明劲哪去了?那么明显的错误你也会犯,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也就在段长根百般懊恼时,派出所所长郭军伟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书记,人已经带回来了,你看该怎么办?”段长根没言语,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隔着办公桌扔给郭军伟,郭军伟敏捷地接住烟,他掏出打火机走向前要给段长根先点上,段长根没理会,他又抽出一支,自己点上火,抽上一口,半天没把那口烟吐出来,而是咽到了肚子里,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沉思状。 郭军伟看着书记半天不搭茬,那就等着吧。段长根双眼眯了一会后抬头看着郭军伟,“郭所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郭军伟一脸懵,他没想到段书记会这样问,他连段书记让他抓鲁天河的原因都不知道,这让他怎么回答,正在郭军伟不知所措时,段长根说:“别亏待他,他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只是别让他出派出所就行。”郭军伟听段长根交待后就要出门,段长根又叫住他,“郭所长,你安排个僻静的房间,我一会去见见他。”“好的,段书记”。郭军伟见段书记确实没什么交待了,就走了出去。 段长根又在办公室踱了会步,这才出了办公室到派出所。 鲁天河十分清楚自己被拦截到这里定是段长根的杰作,他沉下心来,静静地等待着,看段长根如何玩出花来。 在派出所二楼一个小房间内,陈设很简单,只有两张沙发,鲁天河和段长根坐在一起,气氛显得很沉闷。鲁天河低下头一句话不说,段长根道,“鲁先生,我们为什么要闹到这一步呢?”“段书记,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刚开始我就是报着和你真诚合作的态度来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诚信,公司对我意见太大了,”“鲁先生,你的情况我也理解,我给你说的,你也许不信,但实际情况就是那样的,勇胜公司确实是那个态度,要求你们的投资追加到2000万,还说这是底线,”“段书记,照他们那样说,那还不如把钱干脆送给他算了。”“说的也是,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我那不争气的外甥整了个那一出事,现在连家都不敢回。”鲁天河突然灵光一动,“那你外甥的施工队不是还在吗,让他们继续做不就行了。”这一方法段长根早已想过了,一是他不了解外甥的施工队的组织架构,再一个是周营村村民横加阻拦,村支书赵天粼不是他的人,而他一手提起来的村长王亮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要是再去强硬施工不知还会出现什么麻烦事,所以他想把皮球踢出去,县城勇胜房地产公司规模大势力大,说不定会压住周营村那帮闹事的村民。 段长根当然不能明说,他叹了一口气,“我那外甥不见踪影,他的施工队也不是个公司,就是个草台班子,那里边的人还都听他一个人的,谁说的也不听,你说我能去指挥那帮小子吗,再说别看我是个书记,他们也不会听我的。”鲁天河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把自己的双手十指交叉住,低下头顶住他的下巴深思着,他在想,这和望东县刑警大队约定的报备时间已经到了,怎么没个消息呢? 此时,望东县刑警大队也看到鲁天河的报备时间到了,鲁天河也没给刑警大队打个电话或者是来到刑警队,他们又通过定位器侦寻到鲁天河就在周营乡政府所在地,大队长周强就给周营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打了电话,寻问鲁天河的情况。郭军伟在接到周强的电话后暗暗吃了一惊,他撒谎说,鲁天河正在段书记办公室谈事呢,周强了解了情况后也就挂了电话。 小房间内,段长根和鲁天河陷入了冷场,为了打破僵局,段长根递给鲁天河一支烟,鲁天河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抽,但段长根硬是塞给了他,还为他打开了打火机,鲁天河无奈只好拿起那根烟就着段长根的打火机点上,吸了起来。这时,段长根看到派出所长郭军伟推门走了进来,向自己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段长根不明白啥情况就随即站起身跟了出去。 鲁天河见段长根出去了,他认真听了听段长根下楼了,他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望东县刑警大队的值班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鲁天河压着极低的声音说,他被困在周营乡派出所,他想赶紧出去。 段长根到郭军伟办公室,听郭军伟说县刑警大队打电话询问鲁天河在周营乡情况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鲁天河如此狡猾,可问题还没有解决,和鲁天河谈那么长时间纯是扯蛋,他恨不能立刻就赶到二楼,让那个该死的鲁天河下地狱。 县刑警大队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要求周营乡派出所要绝对保证鲁天河的安全,不得有任何闪失,县刑警大队的车一个小时后到。 随着夜幕的降临,原本淡定的鲁天河有点坐不住,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这间小房子内来回踱步,段长根下楼去再也没有上来,愈加使他心中不安,县刑警大队回复他让耐心等待,可这是望东县,不是他的家乡,他不敢保证这里会不会出现让他不敢想像的事情,他的额头上浸出了汗,心跳也在逐渐加速。他走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往下看了看,本能地想跳下去,但他不敢。 第60章 小心翼翼 一个小时后,县刑警大队的警车终于到了,鲁天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长出了一口气,随着县刑警大队的人下到一楼,他看到段长根躲在人群后面向他投来阴冷的目光。 县里的警车开走后,段长根回到他的办公室,灯也没开。黑暗中,他越想越怕,沉默了一会后,就快速回到家中,拿出他放了好几年的陈年茅台就急急开车去了望东县城。他要去见薛长安,这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薛长安的家就在城中一个有年代感的小区里,段长根轻车熟路走到11号楼下,他又徒步上到3楼,敲开了薛长安家的门。 自澳门回来后的薛长安近段时间以来性情大变,他变得沉默寡言了。两次澳门之行他输掉了整整140万,这些钱都是段长根提供的。一向很自信的他, 在望东县城,每次上牌桌他都长袖善舞,鲜遇对手,可是一到澳门 ,自己的牌技竟会变得那么差。140万在一个经济相对落后的望东县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能抵得上望东县50多个工人一年的收入。初入官场时,他也是一个有抱负的热血青年,每当看到还有人住着窝窝棚,啃着高梁玉米混合的窝窝头时,他也会心酸也会掉眼泪,他也发誓过要改变望东县的穷山恶水,可是随着自己职位的一再提升,他竟看不到这些了,他满眼看到的尽是高楼大厦,看到的尽是高档的洗浴桑纳,看到的都是曲意逢迎的笑脸,看到的尽是美味佳肴,看到的尽是亮男俊女,他被猪油蒙了心。现在他自己也年届退休了,你王洪生想咋干就咋干吧,我不会下棋不会跳舞,只会在牌桌上玩几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点让另一个人也很放心,本来早已拿到可以搞掉薛长安证据的王洪生一直不动声色,他派人密切关注薛长安的一举一动,见薛长安除此之外没有做出任何危及自己的行为后,他也就把那件事放下了,就没有打扰市纪委。 晚上听到敲门声,这在他们家是常事,总有客人带着贵重的礼物到他家坐坐,坐在客厅里的薛长安点头示意他老婆过去看下,他老婆通过猫眼看到是段长根后就把门打开了。段长根进屋后,把手里提的两瓶酒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段长根心想你家就是有个老鼠洞,我把它放在里面,你们两口子也定会看得见。他走到薛长安身旁的沙发上坐下,面带笑容说:“老领导,晚上过来打扰有点唐突了,”薛长安看着段长根,“说吧,长根,这么晚来找我定是有什么事,别拐弯了就直说吧。”段长根勉强挤出的笑脸消失了,他沉重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向薛长安和盘托了出来,薛长安静静的听着,待段长根讲完后,他愤怒地说道:“段长根呀段长根,我说你点什么好呢!你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能留下……”他本来想说,你怎么能留下那么明显的把柄给对方手里,话到嘴边他觉得这个话从他嘴里说出不合适,“你怎么能留下那个鲁天河的钱呢?”“哎!老领导我也是一时糊涂,想着根本不可能会出事。”“长根呢,在官场你也打拼不少年了,怎么心里就没个数呢,哎!”“老领导,你看这事咋办?”薛长安抬头看了看墙上挂钟,指针指到晚上10点半了,犹豫了一会说:“我打个电话问下”,“喂,是周强吧?”“哦!薛县长,您有什么吩咐?”电话里传来周强刚被叫醒那种怠倦的声音,“今晚上你们刑警队从周营乡带回来的那个鲁天河还在你们大队不?”“哦!是这个事呀,薛县长,鲁天河今晚上是坐我们的车回了县城,可刚一进城,他就下车了,据说是又上了辆出租,不知去了哪里。” 手机是开着免提的,段长根沉默地听着,他感觉到事情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了。 连夜回到家里的段长根毫无睡意,“大风大浪见得多的我段长根,难道真要在你鲁天河这条小河沟里翻船吗?” 段长根一共姐弟3个人,上面有个姐姐,也就是周文龙的妈妈,姐姐也是个受苦的人,嫁给了一个木匠丈夫,成天饥一顿饱一顿的,自从自己当了乡长后日子才好过起来,现在姐夫在一个木材加工厂当车间主人,外甥有个建筑队到处揽工程,姐姐算是清闲了,没有上班,只是在家做做饭,晚上再去跳跳广场舞,妹妹段敏聪明,高中毕业后就自己创业了,虽然获得过自己不少的帮助,但也与她自己的能干分不开,几年时间,就在周营乡开起了君悦酒店,现在也老大不小了还没嫁人。自己一旦倒台,所有这些都将会化为泡影吗? 第二天一到上班时间,望东县纪委工作人员就向书记陈万锋汇报说,接到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说要举报一个人,涉嫌经济问题,陈万锋让对方来纪委亲自说明情况,对方说现在不方便出面,他有所反映问题的复印件装在一个信封里,放在城东一个叫品城的小旅馆317房间。 对方这么神秘,是在害怕什么?陈万锋想,他预料到这事可能不简单。为了保险起见,他独自一人去了城东找一个叫“品城”的小旅馆,还真是难找,竟然在一个七拐八拐的小胡同找到了门头上写着“品城旅馆”的地方,他向门口一个隔间里正在做饭的一个微胖女人问道,“这是品城旅馆对吧?”那女人回过身来以为是要住房的,“你几个人住?”她看看门口就站着一个人,“是你一个人住吗?”陈万锋掏出工作证递给女人,“哦!你不是住宿,你是干啥的。”女人警惕地问,她压根不知道纪委是干啥的。陈万锋撒了谎,“我是警察,带我去317”。女人不知道纪委是干什么的,可她知道警察是干什么的,她不敢怠慢,就随手拿起一长串钥匙上了3楼。 陈万锋在317房间认真查看,房间里只有个12英寸的小电视,一张床一只凳子,其他什么也没有,他在床头枕头下,褥子下都翻找了没有什么信封,这人是要干什么,搞的像个谍片一样,他又随手把电视机搬开,这才发现了那个信封。 第61章 讨人喜欢的机缘 鲁天河是个久经社会的人,出门做事“谨慎”是他的信条。自和段长根出现摩擦后他就十分小心,他知道段长根此人不简单,连周营乡副乡长都敢动,何况他这个外来的人呢。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住酒店,就选择这个偏僻又隐蔽的小旅馆做落脚点。可是让他吃惊的是,就在他快走近旅馆门口时,门口里出来一个人,借着门口灰暗的路灯,他看清这个人是黄文龙,对黄文龙他太熟悉了,就是在周营乡君悦酒店他和黄文龙签下了施工协议,这小子被通缉竟还敢隐藏在望东县。 他躲在暗处不敢动,他看黄文龙四下张望后就径直走远了,他才敢快速回到317房间,好玄呀,差一点就迎面撞上了,他想到报警,但他警告自己不要没事找事。他毫无睡意,勉强挨到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他拿出放在包里的那份早已写好的举报材料,他犹豫着这东西放在身上不保险,但今天必须得交给纪委的人,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亲自去纪委不是以身犯险吗?现在的官场还真不好说,彼此之间勾勾连连的事也不少,怎么办呢?这里是不能再住了,必须快点走,他急中生智,就把这封信压在了电视机下面,一路警惕着出门了。他又出现在另一个僻静的地方,好不容易挨到上班,他就给望东县纪委打了电话。 陈万锋把这封信放进他随身包里就回了县纪委他的办公室,他打开信封,信封里是两份举报材料,一份是鲁天河与段长根个人签的协议复印件及段长根签的60万收据复印件,另一份是手写的段长根两次借环保检查之名向周营乡16家企业先后收取140万资金给薛长安在澳门提供赌资的事,信尾还特别备注如有疑问,可问周营乡初级中学崔凯。原来这个鲁天河害怕自己那份举报材料份量不够,搬不倒段长根,就特意去周营乡初中找到崔凯,他知道崔凯被撤去乡党政办公室主任必定心中不满,崔凯平时又在段长根身边做事,一定掌握有段长根不为人知的东西,还真没让鲁天河失望,他还真得到了可以压死段长根的那根稻草。 陈万锋得知这两份举报材料后很犯难,按工作程序,他应该先核实举报材料的真实性,然后再约段长根谈话,但他没有,拿着这两份举报材料他先去见了县长薛长安。 举报电话打出去后,身上像有第六感的鲁天河意识到自己身在望东县很危险,不确定的情况随时都可能发生,他想快点离开望东县,但他又不敢去车站,他就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快速地向南川市驶去。他要快点离开这充满危险的地方,他又想到周营乡副乡长马志远一向与段长根不和,不如去找下马志远,他知道马志远转到了省城医院,具体哪家医院他不知道,但他猜测马志远一定是去骨科医院,到省城他再打问哪里有骨科医院就行。 鲁天河也真应该感谢他的第六感了,他逃出了生天。 薛长安在办公室里翻阅着陈万锋递上来的举报材料,第一份他已经听段长根说过了,当看到第二份时,他的手明显有点抖动,“这个举报信你们纪委是怎么得到的?目前都有谁知道?”“对方是打的电话,信是在城东的一家小旅馆内找到的,眼下只有我一个人看过。”薛长安向陈万锋投去信任的目光,在自己做为县长的威望不断下降的情况下,陈万锋能先向自己汇报工作很难得呀! “鲁天河……”这个名字薛长安默念起来很熟悉,昨天晚上段长根提起过,县刑警大队长周强提起过,说最后是坐出租车离开的,不知去向。薛长安拿起电话再次打给周强。周强道,“薛县长,您请指示……”“昨天晚上那个叫鲁天河的人,有人举报他涉嫌一起诈骗案,你们立刻行动,努力把此人抓捕归案。”几乎与此同时,周营乡初级中学教导处主任崔凯被两个人叫进一辆小车里谈话,此后便下落不明。 因薛长安的激烈反应,逃过一劫的段长根心稍稍放下了一点,但他仍密切关注县城方向传过来的消息,鲁天河一时不归案他的心也一时放不下来。 在省城骨科医院治疗一个月的马志远,伤情恢复的很不错,左胳膊通过手术后又做了一段时间的电烤和理疗,左手已经明显感觉有力了。 一开始,刘思洋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难以适应,自己算个什么呀,别说自己是个副乡长了,就是县委书记,县长在刘思洋及她爸爸面前也渺小到微不足道。他回忆起刘思洋在大学时的样子,穿着很是朴素,天热了就是短袖配长裙,天冷了就是棉袄配长裤,最多也就穿个咖啡色风衣,让人总感觉她就是个邻家女孩,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沉稳内敛的气质,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她的脸是奶白色的,和许一笛比起来她不算漂亮,许一笛脸是粉嫩色的,许一笛就如山林间的溪流纯净而灵动,刘思洋则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 他知道刘思洋的心思,刘思洋的爸爸妈妈来看自己,他也感觉到刘思洋的爸爸妈妈对自己的态度也不错,但他还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自己是农民的儿子,卑微的心理刻在了他的骨子里,连许一笛那样的家庭都会背叛自己,何况刘思洋的家庭。刘思洋几次对他亲密的举动他都有意避开了,但这个女孩并没有放弃,对自己依然如故,或许她在等着时间的浸染而感化他。马志远被矛盾折磨着,他想找个人问一下,好做最后的决断,他想到了陈琳。这个女人来医院看过他一次,但总是很忙碌的样子,仅仅来医院一个多小时时间,她能接打20几个电话。但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拨通了陈琳的电话…… 刘思洋何尝不是如此呢,她知道马志远有意回避她是出于他的自卑心理,这个在大学时期就让自己心仪的男生,她感觉这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她总觉得马志远有种与众不同的魅力在吸引她,就在她鼓起勇气想要表白时,许一笛牵着马志远的手出现在了校园里,她感觉自己像陷入了灰色的世界。毕业后,她不乏追求者,但与马志远比起来都不尽如人意,她常常怀念大学时的马志远,但马志远已经远走他乡了,彼此之间也没有互留联系方式,没想到机缘这东西也挺会讨好人的,马志远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第62章 鲁天河探望马志远 许一笛与马志远的分手,刘思洋是能够预料得到的,许一笛是个心理并不稳定的女生,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而发生动摇,她预测的也真不错,毕业后第一次与马志远相见就印证了她的猜想。当这个阳光又会疼人的男生又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以为是在做梦,可梦也太真实了,这个梦中的人还去了她家,坎坎又不失分寸的谈吐仍是大学时的样子。大学时光里,这个站在演讲台上同着全校几千名师生挥斥方遒的帅男孩,最终走进了她的内心,生了根。这不再是梦,因为有根在,可她不能操之过急,这个在学校时的男生已经成为走向社会的男人,他还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他还有着脆弱和敏感的心。现在这个男人是属于这个病房的,也是属于她已经敞开的心灵磁场里。尽管她想让马志远先说出那3个字,可看到马志远在自己面前总有种不自然的神态,她就知道自己需要时间和等待,两个人就谁也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或许这真得需要一个月下老人来牵线了,“陈琳,”不就是很好的月下老人吗? 陈琳除了忙其他事情外,在这件事上她也是躺着中了枪,两个人都把目光暗中射向了她。 陈琳接到马志远的电话后笑了,“马志远,你早说呀,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不是,陈总,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家庭情况,我总放不下这个心结。”陈琳不客气地问,“马志远,我问你个问题,你是想继续在家无所事事呢?还是以周营乡为起点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走向人生的辉煌呢?”“当然是后者了,谁愿意平庸一生。”“这就对了,马志远,成就都是奋斗出来的,就是那些位高权重者,商海巨擘人往上数三代,哪个人不是从那个层次里奋斗出来的,伟人还说过呢,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马志远你别自卑,只要不放弃,你就会配得上刘思洋。” 马志远豁然开朗,他的心结打开了,他要张开双臂去拥抱刘思洋发出的爱情的阳光。 逃离了望东县的鲁天河赶到省城,他首先打听南川市有名的骨科医院是哪家,得到的回复是升阳正骨医院。 他与马志远在周营乡打过几次照面,但彼此都没说过话,那个时候的鲁天河还特意躲着马志远,害怕坏了他和段长根的计划,现在他才感觉到马志远就是漆黑一片的周营乡里划出的一条耀眼的闪电。 自己走南闯北,不断为公司寻找可以挣钱的商机,他从报纸上看到望东县周营乡发现了明代古建筑,规模不小,他经公司同意就到周营乡实地考察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商机,在周营乡转了两天后,他确定,紧靠将军府的那片池塘有很好的开发价值,他就直接找了周营乡的头号人物——段长根,他天真地以为只要段长根那一关好过,其他各关都不会有问题,他没有想到段长根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又是一条可怕的蛇,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排斥异己,甚至对同僚毫不犹豫地下黑手。要论阅历他不输段长根,可论狠,段长根的狠让他忌讳,马志远夜晚被袭击,甚至伤的那么狠,让他对自己的安全担心起来,他使出了各种手段终于逃出了望东县,就这已经使他感到欣慰了。 凭着鲁天河的阅历和见识,在人海茫茫的南川市,他硬是通过判断和推测在升阳正骨医院找到了马志远的踪迹,一打听,马志远还住进了省城这家着名医院的高干病房。他推开病房门,看到马志远正和一个女孩说着悄悄话。 对于这个人的突然造访,马志远甚觉意外,这个人在周营乡里与自己碰过几次面,有时对方会熟视无睹地走过去,有时还会和自己点下头,但从未说过话,他这次特意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看到有个女孩在,两人还那么亲密,鲁天河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这时,马志远冲他说道,“进来吧,我们是认识的。”鲁天河讪讪地走进病房,他有点不好意思,来的太急,竟忘了在医院门口买箱水果啥的也好看些。他看着马志远,摊开自己空空的双手,抱歉地说:“马副乡长,您看我这两手空空的?”马志远看着一脸窘态的鲁天河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他心想这人一定是遇到了无法跨过的坎,不然他怎么会找自己呢?“马副乡长,敝人姓鲁……”当他还要说鲁迅的鲁时,马志远笑了,“鲁先生,这个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来意吧。”鲁天河费那么多周折来找马志远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向马志远倾诉心中的块垒吗,马志远与段长根不是一路人,那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他把如何与段长根联系,两人又如何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一五一十向马志远做了叙述。马志远静静的听着,等鲁天河说完了,马志远问:“你和段长根签个秘密协议3万块一亩,与其和段长根签这个私下协议,有这个价格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周营村签,他们说不定还会同意的,何必多此一举呢?”“马副乡长,我直说了啊,您别介意,”马志远点点头,“我何尝不想与周营村直接签,可是这地方上的主管领导事先不打点好,事情会很难办的,他们的胃口很大,给的少了还不行,所以我们一般就直接给他让利了,免去以后再伸手给我要这要那的。”“那你今天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马志远问。“马副乡长,在周营乡,甚至在望东县,目前我的人身安全无法保障,我受到了我们公司的指责,我不甘心,我已经把这事举报给了望东县纪委,我害怕望东县纪委和段长根有关联,我就来到省城先观察几天再说。”“这么说,鲁先生你只是过来看看我,那我谢谢你了。” 鲁天河见事情无法谈下去,便急道,“马副乡长,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的举报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吗?”“会有什么结果,县纪委一定会依法办事了。”鲁天河以为马志远在打太极,其实马志远已经对结果作了两种推测,一是县纪委依法办案,对段长根采取措施,二是县纪委徇私舞弊,段长根还好说,但里边牵扯到县长薛长安,事情可能会起变化。 第63章 谈到内心去了 鲁天河看着马志远沉喑良久没说话,他不能不说话了,他找马志远的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他不是向马志远诉一阵苦就走人的,而是从马志远这里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的,他沉不住气便说道,“马副乡长,你也知道段长根在周营乡很强势,但他惧怕一个人,”马志远不解,“段长根还有惧怕的人,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呀?”“是你,马副乡长!”鲁天河坚定地说。马志远噗嗤一声笑了,“鲁先生,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我有那么可怕吗?”“在别人眼里没人怕你,但在段长根眼里,他怕你……”,鲁天河故意停下来对马志远察言观色,见马志远没反应还饶有兴趣地听着,便继续道,“我和段长根在一起时,他每次谈到你时都有种又恨又无奈的表情,你知道你给段长根的那份设计方案是如何被修改的吗?”这句话吊起了马志远的兴趣,他默默注视着鲁天河,听着鲁天河继续说下去。“一开始,他还说你给他的那份设计方案比我的设计方案好,除了池塘周边的建筑设计相似外,两份方案都有停车场,况且你的那份方案还建有湖中凉亭和走廊,要是提交给大家审阅,必定是你的方案胜出,他建议我也把湖中凉亭和走廊设计上去,我就说湖中凉亭及走廊设计上去也可以,但两份方案就雷同了,分不出优劣,如果送给大家审阅,都有胜出的可能,这样就不能确保我的那份设计方案一定胜出,他一想也对,当时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水,用棉签蘸上药水涂抹在你那份方案里的停车场上,一会工夫,停车场就消失不见了。”马志远静静地听着,怪不得那次段长根那么有底气,还当场让谢薇拿出那份设计方案给自己看,原来他早已做好了这一手,他在想段长根连这样的药水都有,指不定他以前干过多少这样的事呢。马志远笑着看向鲁天河道,“鲁先生,今天要不是你找到我,这件事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是这么回事了,你这个商人啊也是够奸的。”鲁天河无奈道,“商场吗,商场就是战场”。“鲁先生,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你们公司利益着想,我能理解,今天你能跟我谈这些,说明你也是坦诚的。具体谈谈你今天找我的目的是什么吧,”“马副乡长,我找你也没有什么目的,主要是向你诉说一下我心中的块垒也就够了,你和段长根不是一路人,我们在周营乡也碰过几次面,但从未交流过,那个时候,我听说你与段长根不睦,还怕你从中做梗,所以我总躲着你。”马志远沉吟了一会道,“鲁先生,你还同意回周营乡投资吗?”鲁天河有些不解地看着马志远,“周营乡有段长根在,事情很难做的,就拿我这个项目来说吧,他把绝大部分利润自己都吞下,给别人剩一点点汤,在周营村那片池塘,我给段长根3万一亩,而他才给周营村500一亩,村民就不满意了,其他地方的一把手我也接触过,但都没他段长根狠。” 马志远又问,“鲁先生,你和段长根接触以来一共花过多少钱?”鲁天河想都没想,“60万”,“这么多,为什么一下子就给段长根60万呢?”鲁天河从他的包里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个复印的收据,他递给马志远,马志远接过收据一看,见上面写着,“今收到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先期预付款60万元整,括号大写,陆拾万元整,段长根,年月日”。马志远确定这是段长根写的无疑,因为他清楚段长根的字迹,马志远接着问,“没给黄文龙预付款吗?”“黄文龙给我要过,但我担心他的施工能力就没给,他施工是先期垫付的。黄文龙还当面对我说,他不会怕我的,垫付就垫付吧。” “鲁先生,你给段长根的60万,县纪委已经介入了,至于要不要回来那得看县纪委了,我给你说个方案供你参考,池塘那片项目你也别想了,因为你也确实找不来施工队,就让另一家公司做吧,就是给我提供设计图纸的那家,你呢,我是这样想的,你们是投资公司,也就是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呗,将军府修复的合同资金是3000万,我们乡现在筹备了2000万,还差1000万的缺口,你不妨把投资转到这上面来,你可以占3成的投资额,将来将军府修复完工了是会对外开放的,所收门票按投资额进行分配,具体分配方案等将军府完工后再定。”说完这些后,马志远不说了,想听听鲁天河有什么回复。鲁天河慢慢回味着马志远的话,他在权衡对比两个项目中哪个项目的收益会更大,最后认定还是池塘那边的收益更大,便对马志远道:“马副乡长,这个事情呐,我得向公司汇报,得公司答复才行。”马志远看出了鲁天河心中的小九九,便直接说:“鲁先生觉得你能在池塘边顺利施工,我不拦着,我还有两个项目要说明,一是将军府南面的张子楼村一直到北弯村,那里是近代的抗日战场遗址,也是需要开发的,但那里不收费,是将来做为对青少年的教育基地对外开放的,另一个是将军府西部过颖河,那是个半山坡,树木稀少,将来那里是要开发成一个大型的滑雪场,滑雪场四周将出现形态不同的冰雕艺术品,这个地方是需要收费的,鲁先生如何感兴趣了可以向公司汇报去那边考查。” 马志远一番开诚布公的详谈令鲁天何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折服了,他不但看透了眼前形势还展望了未来,完全不是段长根之流所具备的风格和气度,和马志远在一起他觉得有沐春风的感觉,浑身都有种轻松和愉快。他预感到马志远的前途不会仅仅定格在周营乡,而是有着无限可能。 第64章 秘密会面 到晚上了,表面平静的望东县城,仍然是警方最忙碌的时刻,一天时间他们都睁大眼睛搜寻一个叫鲁天河的人,原先在鲁天河手机里放置的那个定位器已经被他们收走了,在纪委书记去过的那个七拐八拐的品城小旅馆,警方一天蹲守都没有发现鲁天河的身影。花天酒地惯了的黄文龙耐不住寂寞,自昨天晚上出去后一直也没回到这个小旅馆,这也算是这小子运气好。 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的鲁天河成了薛长安的一块心病,违纪去澳门参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是陈万锋够意思,要是鲁天河把这东西寄给王洪生或者市纪委,自己现在说不定就在那里喝茶了。他拿起手机打给段长根,问鲁天河是不是去周营乡了,段长根说:“鲁天河现在是惊弓之鸟,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到周营乡来,一定还在县城某个地方眯着呢。” 其实段长根比薛长安更不淡定,鲁天河的神秘消失同样使他坐立难安。崔凯那个不开眼的家伙被人带走了,至于被谁带走了,连他段长根也不知道,他推测事情也太巧了,县里鲁天河一不见,这边崔凯就消失了,会不会与鲁天河的举报有关呢?他想起一件事,县环保局两次去工业园区下达停产通知,崔凯是乡党政办公室主任,他便陪同了,自己去工业园区收钱,当时是想自己一个人去显得有私心,毕竟县环保局去工业园区表面看来是官方行为,自己也得官方一点,就带上了崔凯一起去,现在想想也真是多此一举,自己一个人去怎么了,这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可给澳门那边打钱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崔凯并不知道,要说他与鲁天河举报扯上关系这也不可能呀,这是为什么呢? 同时,还在省城养伤的马志远也不平静,他恨透了那个一再给他使绊子的段长根。鲁天河就在他视线范围内,他只要和鲁天河交待一下,他就会立马把信寄到东岭市纪委去,师姐吉东霞说过,她们市纪委也收到过关于段长根的匿名举报信,被反回到望东县纪委,问题就出来了,举报者为什么要越级寄给市纪委呢?是不是举报者把信先寄了县纪委,见没有回音后才又寄给市纪委的?市纪委返回给县纪委的举报信依然是石沉大海,要真是这样,县纪委里一定有人与段长根有勾连,那么与段长根有勾连的县纪委人员里又会是谁呢,怎样才能把段长根这棵萝卜拔出来带出纪委那块泥呢?这些隐藏在国家肌体内的蛀虫一日不除,一日就会对国家肌体产生损害,他猛然想起鲁天河,他想问问,鲁天河给县纪委举报是打的座机或是私人电话?如果是打的私人电话,事情不就明朗啦,可是鲁天河下午就从这里离开了,遗憾的是他没有留下鲁天河的电话。正想着,鲁天河双手抱着一大堆营养品之类的东西就进来了。鲁天河把东西放下后冲着马志远说:“马副乡长,给你的,你快点好起来,我跟你一块回周营乡。”马志远生气道,“鲁先生,你这是让我犯错误,你把东西都带走,不然我不愿见你。”鲁天河嘿嘿笑着说:“马副乡长,我知道你廉洁,你说谁还不吃个饭,这也就是点营养品,看病人总不能空手来吧,你要是连这点东西都拒绝,你叫我情何以堪。”见鲁天河这样说了,马志远也就不再坚持,要是再让鲁天何把东西带走也太不近人情了。“只是些营养品那就算了,下不为例,你保证只能是营养品,要是里面夹杂有钱呀啥的,我们的交往也算是到头了。”“我保证,没有,绝对没有,我那样做等于是在骂你,我不会那么傻的。”鲁天河急切地辩解道,看到鲁天河不像是做样子,马志远问道,“鲁先生……”“叫我鲁天河吧……”“好吧,天河先生,你给望东县纪委打的是谁的电话?”“望东县纪委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打给他们对外界公开的那个举报电话,这么说你是知道我是逃出望东县的?”“对的,有人给我打电话说的。”“你打完那个电话后,你为什么要离开望东县?难道你知道自己有危险?”“刚开始我没这样想,后来想到凡官场都会有某种隐秘的关联,为了绝对安全,我就赶忙坐出租来到了省城。”“坐出租?那你是怎么知道你被公安盯上了?”“快到省城时,那个出租司机接了个电话,因为开车噪音大,那司机开着免提,电话问出租司机在什么地方。”“司机怎么说?”“司机回答说他搭载一名乘客去省城”。“电话里又说县公安局已经在路上设卡了,说是要寻找一个人,当时我就想,他们要寻找的那个人可能是我,我就催促司机开快点,司机疑惑的看了看我,就加快了车速,车一进省城市郊,我就赶忙下车了,又在省城拦了辆出租去到火车站,我本来想走,可是我还是想见你一面,就一路打听来到这里。”“天河,你不要在这多待,他们很可能会找到这里来,你在省城先找个地方隐居下来,我们随时保持联系。”鲁天河不是个傻子,他能不知道警方的鼻子有多灵敏,他不敢耽搁,和马志远互留了联系方式后就走人了。 鲁天河走后,马志远已经推测这事定与薛长安有关,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要把整个过程捋一捋,望东县警方能迅速布控鲁天河,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纪委书记没这个能耐,必是县委或者县府的某个权贵人物,他为什么急于控制鲁天河,看来他们是怕鲁天河,怕鲁天河手中握有他们见不得光的东西,据鲁天河讲,举报材料有涉及到县长薛长安的东西,这就无疑了,薛长安当然有权力让县公安局的人听他的,问题是纪委谁向薛长安透的信息呢?这个不得而知。 薛长安这个人,马志远印像深刻,还同他打了回交道,就是那次在县汽车站因康梓鑫被偷,他出于义愤和那帮小偷打了架,要在县治安大队被拘留时,段长根把他带进薛长安办公室,这薛长安霸道的很,不由任何分说就劈头盖脸对自己一顿训斥。每当回忆起这些,马志远心中就隐隐作痛 第65章 段长根,你等着 正如马志远所料,第二天上午,望东县就来人了,来的两个人中有一个马志远认识,正是周营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郭军伟率先走向前,双脚一并,先向马志远敬了个礼,然后问候道,“马副乡长,我代表周营乡派出所全体干警向您致意!同时我个人也向您表示歉意……”马志远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马副乡长,我是周营乡党政办公室秘书辛梓瑞,我代表段书记和办公室全体同仁向您问候……”同时他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两叠钱,用手托着,“这不是我个人的钱,是周营乡政府对您的慰问和补贴,希望马副乡长您能收下。”马志远目测有2万元,这钱为什么不能要,不要白不要,他吩咐刘思洋把钱收下,刘思洋迟疑了下还是把钱收下了。 “郭所长,辛秘书,谢谢你们百忙中还记得我,我很感动,谢谢你们了。”郭军伟试探问,“马副乡长,我们派出所里最近比较忙,上级一直让抓黄文龙,还一直没找到他,现在又出了个鲁天河,涉嫌在周营乡诈骗,县里命令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所以我们来晚了,望您谅解。”马志远还真佩服自己的预感,这不就问到这了吗。“鲁天河涉嫌诈骗?这是怎么一回事?”马志远故作不知地问,“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据说是周营村那片池塘的事,”郭军伟道,马志远又问道,“周营村池塘改造,我听说是签了合同的,难不成周营村被鲁天河骗了钱?”郭军伟其实真不了解实情,他是受段长根委派来马志远这里的,目的是想探探有没有鲁天河的踪迹,“据说就是这么回事,县里下了死命令,不管鲁天河逃到那里,一定要将此人缉捕归案,您这如果有鲁天河的消息,不要被他蒙蔽,及时通知我们派出所,好吧?”终于说出了他们来的目的了,“好的,郭所长,辛秘书,别说鲁天河不会来我这,如果真的来我这,我会随时通知你们的。”“好的,马副乡长,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您注意休息,希望早日康复回到周营乡去。” 郭军伟辛梓瑞下楼后,郭军伟招呼附近装成病人家属的3个人一块走出了医院。 郭军伟辛梓瑞到省城也确实是受段长根指派,段长根收到薛长安的电话,说鲁天河有可能坐出租去了省城后,就让段长根立即想办法去省城打探,见到薛长安如此上心,段长根倒不紧张了,他想如果真是天蹋下来了,有你大个子薛长安顶着呢。 他断定鲁天河去省城不可能会去见马志远,最大可能就是坐火车走人了,但为了万无一失,他还是让郭军伟去马志远处打探一番,再说郭军伟去也是有借口的。从郭军伟传回的消息看,鲁天河没有去马志远那,最大可能是已经走人了。走了也好,你鲁天河不给我添乱就行。危机已经解除了,他紧绷的心舒展多了。 为了放松下几天来的紧张情绪,晚上,他要去谢薇家想消谴一下。 心愿已了的谢薇在乡里变得高调起来,她不在意同事投来轻蔑的目光,不是看不起我吗!我还看不起你们呐,和自己同在幼儿园当幼师的那个谁,现在不还是个幼师吗?每当以前幼儿园同事看到自己时,投来的那种羡慕的眼神想想就开心。权力真是太好了,不光对男人如此,对女人也同样如此,就连那幼儿园里的园长咋样?以前看到自己时不是这也不满意就是那也不如意,现在见到自己时怎么样,还不是把高仰的头低了下来,亲的像姐妹一样,“谢主任……谢主任,有空到幼儿园指导指导工作……” 自我陶醉的谢薇忍不住有种冲动,她打开电脑,把上次偷录的和段长根做那事的视频播放了出来,他看到段长根那瘦瘦的有些猥琐的身体向自己压过来时,她有种鄙夷的感觉,丈夫可比段长根强壮多了,可是那能怎么样?出去打工一年,出一身臭汗也挣不了几个钱,不如这个男人能给自己地位,能给自荣耀。 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能给自己地位和荣耀的人来了。还有点理智的她赶忙把电脑关了,抽出那张u盘就藏了起来。刚打开门,一个身影便闪了进来,看清来人后,谢薇惊出一身冷汗——黄文龙!这还得了?她正想大叫,黄文龙上来就捂紧了她的嘴巴,“想叫,我掐死你!”黄文龙恶狠狠地说。“我不叫人,我不叫人,黄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把衣服脱了,老子这几天憋死了,拿你全当泄泄火了。”谢薇不敢做任何反抗,顺从地把自己的衣服脱去,黄文龙在谢薇身上折腾一番后就快速离开了,临走时警告说:“要想报警或对别人说这事,想想你头上的脑袋。” 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谢薇惊魂未定,门口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谢薇不敢去开门,以为又是黄文龙回来了。敲门声不响了,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段长根的电话,刚一接通,段长根劈头就问,“在屋里干什么?不开门,在养小白脸吗?”谢薇本来想说自己不在家,但大晚上的说自己不在家又会去哪呢?她无奈地开了门。 段长根见谢薇脸色有些苍白便问道,“怎么了?见到鬼了?”谢薇强挤出一点笑容,“我自己一个人住太害怕了,长根,你能永远陪着我吗?”“说的什么话,我不是经常来陪着你嘛”。“我要的不是这种,是做夫妻的那种!”“又来了,你提的条件我已经做到了,其他的就别想了。”看到段长根如此决绝的态度,一种阴狠的心理填满了谢薇的胸膛,你外甥敢对我那样做,我要是成了他的舅妈,他还敢吗?这次可能不行了,那个杂种已经事先成了事,再和你段长根来这事,万一怀孕了不确定生下的野种会是谁的,都一起吃药,避免麻烦,下次吧,段长根你,给老娘等着! 第66章 马志远回到周营乡 马志远在省城升阳正骨医院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多月了,经过烤电和理疗后,左胳膊已经康复百分之八十了,心里无时不在想着回周营乡。可是热恋中的刘思洋不同意他离开省城,他甚至求到爸爸刘方建,要把马志远留在省城找个工作,可马志远不同意,马志远向刘思洋许诺,他一定要把周营乡带起来再走,刘思洋也在爸爸的开导下同意了,刘思洋爸爸说:“马志远心存高远,他的志向不只在周营乡,基层是最锻炼人的地方,走好现在的路,他以后会闯出一片天。”刘思洋只好同意了。 告别了住了一个多月的升阳医院,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刘思洋和刘思洋的爸爸妈妈,左胳膊打着吊带,回到了盼望中的周营乡,在乡里众领导相继过来一番问候后,马志远的办公室恢复了平静。 离开周营乡前,他觉得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现在倒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一直牵挂的将军府不知现在修到哪种程度了,他需要去看看。 回到周营乡的第二天上午,他就去了将军府,将军府已经大变样了,修复完工的有三分之一了,以前残砖断瓦,及褪了色的雕梁画栋现在已是色彩斑斓,已经修复过的古建筑现在看来每一件都是珍贵的艺术品,房屋的每一处细节都展现出工匠们的精湛技艺,让人陶醉在古老而迷人的魅力中,马志远看到工人还在一丝不苟忙碌的身影,甚感欣慰的离开了。他又走过了颖河桥,站在桥头向那片掩映在树林深处的地方望了望,他在盘算着怎么开发和利用那片地方,他又折回到那片池塘处,他又想起了鲁天河,鲁天河还在省城,马志远临走时他们相互打过招呼了,他在省城等待着马志远的消息。 段长根或许是躲起来了,马志远回来两天了,他一直没露面,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谢薇远远的看了一眼马志远后就进了办公室,乡里有种怪怪的气氛。将军府的修复工作再有2个月就大体结束了,池塘这边的配套建设从现在起必须及时跟进,否则游客来多了没地方吃住怎么办?他得与吕文怡沟通,这件事必须得王洪生书记亲自出面,才能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他决定去找吕文怡商议对策。 马志远回到乡里来,吕文怡是既开心又担忧,那次开会时,谢薇被段长根提意担任乡党政办主任时,段长根让与会人员举手表决,所有人都举了手,她没举,段长根对其很不满,谢薇也不拿正眼瞧她,甚至在她面前说起了风凉话,“为什么女人要为难女人,谁的上位都有隐情,都不干净”。她受到了孤立,马志远回来,她有了主心骨。她也担心马志远,担心马志远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胡思乱想的吕文怡看到了马志远走进了她的办公室,她赶忙起身把马志远让进沙发里坐下,她要去给马志远倒杯水,马志远挥手制止了她。“吕书记,我看将军府的修复已经接近一半了,与将军府对应的池塘那边的建设工作也得尽快落实到位,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黄文龙已经跑了,那片地方没人敢接呀,我也听说鲁天河现在也有人抓他,他不敢来周营乡。”“我来就是给你说这事的,鲁天河已经和我联系了,他不再参与池塘那边的开发了。”吕文怡张张嘴一副吃惊的表情疑问道,“鲁天河会找你,他不是一直躲着你吗?”“他和段长根闹翻了,县里有人还要抓他,多长时间的消磨,满有希望的投资全成了泡影,他能心甘吗!所以他就去找了我。”“也是这个理,那他现在在哪?”“这个不便透露。”吕文怡白了马志远一眼,“这还是秘密?好了,我也不问,你下一步是怎么想的,这个也不会给我保密吧?”“省城的陈琳不是也有意向吗,她的设计方案你也看过,我打算让他来做,吕书记,这需要你的帮助,”“陈琳的设计方案不是被段长根修改过了吗,还能用?”“这个没问题,让陈琳再传真过来一份就行了,”“行,这个你看着办,你刚才说需要我帮助,需要我帮助什么?”马志远不好意思但又严肃地说:“吕书记,恕我直言,我可没有任何冒犯你的意思,你和县委王书记关系近,这你得出面让县委王书记为陈琳站下台,陈琳的工作不就好开展了。”“这个你不用找我,你现在在王书记那里份量比我还重,你知道王书记为什么非要让我去省城看你吗?”“不知道,为什么?”“王书记让我探你的底呢,他知道那个刘思洋是副省长的女儿,他让看看你们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真不愧是做领导的,处处都藏着心机呀。”马志远揶揄道。 马志远思考了下,“还是我们两个都去吧,这是正式工作,我们两个都去,不是显得正式和团结嘛。”吕文怡拗不过马志远,只好同意了。 吕文怡马志远在县委王洪生办公室,3人谈的很投机也很顺利。王洪生不仅寻问了马志远的伤情和住院情况,马志远都一一做了回答,最后王洪生说:“志远,好好干,县委会支持你的工作,以后在工作中遇到什么问题可直接向我汇报,另外那个谁——黄文龙,还没有抓到,以后你还要注意自身安全,至于你说的鲁天河还处在被抓的过程中,这个我会关注的,你大可放心。”拿到了上方宝剑的马志远很快在周营乡展开了工作,他首先让陈琳又发过来份传真,同时又让陈琳拟定份合同样版,合同样版陈琳就有现成的,很快合同样版也传真了过来,马志远仔细看了下合同样版,与陈琳那次在池塘边的谈话内容基本一致。第二天他就拿上这两份传真去了周营村。 马志远没给赵天粼打电话,他先是到村委会转一圈,村委会静悄悄的没人,他知道赵天粼的家在哪里,就去了赵天粼家。 赵天粼正在家里自己动手修他那辆摩托车,脸上双手都粘上了油,看到马志远走进院来,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结果把眼睛也弄上了油,像个黑眼圈,马志远看到赵天粼这个摸样,用手指着赵天粼笑呵呵地说:“咋了!赵支书,你是要演包公啊!” 第67章 段长根不得不露面 赵天粼没有想到马副乡长这个时候会来看他,他赶忙站起身就着洗脸盆混浊的水胡乱洗把脸,又用像抹桌布一样的手巾擦了擦,就要把马志远让进屋里,马志远就在摩托车旁的一个小马扎上坐下说:“坐这挺好的,说话亮堂,坐屋子里干啥。”赵天粼又忙着去倒茶,马志远又道,“这才走多远的路呀,怎么会渴呢,你坐下,赵支书,我今天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赵天粼不好再做其他的了,就也搬个凳子坐在马志远身旁,他看着马志远还打着绷带的左胳膊,关切地问:“胳膊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出院了?”马志远抬了抬左胳膊,“好的也差不多了,再说我这不是急嘛”。“这周营乡也就马副乡长为群众这么操心了。” 寒暄过后,马志远问,“这周营村群众情绪现在怎么样?”“自从黄文龙那小子跑了后,池塘那里也就没有再施工了,群众也就平静了下来”。“鲁天河和你们村不是签过合同吗,先期款项60万已经付给了段书记,你们村收到钱没?”“没有收到钱,根本没听段书记说过。”“这笔钱要是再给你们,你们会要吗?”“这钱怎么敢收,当然不能要了,群众意见很大。”赵天粼回过了劲,不想再被动的回答问题,“马副乡长,您问这个是……?”马志远笑了笑,“你们村没有收他的钱就好,现在也有省城的一家公司也想投资那片池塘,她给出的方案是资金由她全部出,你们以那片池塘的45亩地入股,她占股份百分四十九,你们村占股份百分之五十一,由你们村控股,你看如何?”这样的条件完全合情合理,赵天粼都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大方,便一口答应了,“马副乡长,我谢谢你了,这样我给村民也好有个交待,”“赵支书,我今天来只是给你通个气,具体的合同你们双方见面签,不过赵支书,我建议你们村也成立个公司,公司对公司签协议我想会更方便些。”赵天粼深为赞同的点点头。 “马副乡长,别看你年轻,我赵天粼佩服你,由你在前面带领大伙干,我赵天粼跟定你了。”赵天粼表态道。“赵支书,话可不能这样说呀,我马志远还年轻的很,很多东西还不懂,到时候你这个做哥哥的可不能吝啬指教哟。”赵天粼爽朗的笑了起来,“马副乡长,到时候你可别嫌我叙道了。” 在回乡政府的路上,马志远还在思考如果鲁天河所在公司投资将军府一千万,必须也得用合同的形式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明确固定下来,这个合同段长根签字最合适,可段长根人呢? 段长根哪也没去,就窝在他家的别墅里,睁着像狐狸一样的眼睛暗暗盯着马志远呢,自马志远走出乡政府后他就让自己的姐姐暗暗地跟着马志远,他的姐姐挎个篮子拿把镰刀,马志远出现在那里,她就在那里打草。 马志远回到乡政府后,就直接去了乡党政办公室,“哟,马副乡长,你刚回来就到党政办来指导工作了。”谢薇阴阳怪气的说。马志远没与理会,他认识秘书辛梓瑞,“辛秘书,段书记最近在忙什么工作呢?”辛梓瑞赶忙站起来走到马志远跟前,这才说道,“马副乡长,段书记这两天生病了,在家里养着呢。”“好的,辛秘书,你忙着。”说着他轻轻拍了拍辛梓瑞的肩膀,然后连看也没看谢薇一眼就走出了乡党政办公室。 马志远本来想去见一下吕文怡,但也觉得没什么可谈的了,就回了自己办公室。他知道段长根一定在躲着不愿见他,可你段长根是一乡书记,你不能总不来上班吧。他把电话打给吕文怡,让吕文怡以党委副书记的身份通知召开乡党政领导班子会议,吕文怡还真是照做了,她通知谢薇,以不容反驳的语气说,“谢薇,你现在就通知凡在乡的党政领导,下午两点在乡小会议室召开党政领导班子会,”谢薇忙问会议议题是什么,“没有议题,就是临时开个见面会。” 段长根最快就得知了消息,他想这是马志远要出手了,自己再不出面,别人还以为我怕了马志远了。 段长根没想到马志远会回来的这么快,他本来以为马志远在省城医院至少要待两个月,他对如何应对马志远的准备工作还没做好,尤其是他的外甥黄文龙又跑回乡里来了,让自己赶紧找关系取消对他的通缉令,说自己整天像老鼠一样躲来躲去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为这事他又专门去找了薛县长,薛县长也真给自己面子,当自己面就给县公安局长姜子善打了电话,姜子善回话说这事不好办,是县委王书记亲自指示让抓的。没办法,黄文龙每天不是待在姐姐家里,就是躲在自己家里,马志远这小子要是知道了,非得给自己戴个窝藏嫌疑犯的帽子不可。这也是小事,段长根最在意的是他在乡里的权威,他的权威一旦被削弱,那他段长根还不如死了算了。 下午2点,他第一个就出现在乡政府小会议室,坐在他坐惯了的主位上,面带威严,第二个进来的就是马志远,他看到段长根已经到了,还坐主位上,脸色红润,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样子,马志远不动声色的说,“段书记,早啊!”。段长根“嗯”了一下,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马志远,吕文怡第三个到,随后便是乡里另一个党委副书记张志华,副乡长吴海洋,何正阳,秦福兵。 段长根用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几个人后说:“今天这个会是吕副书记倡议召开的,至于议题是什么,请吕副书记先介绍下。”张志华,吴海洋这几个副职心里暗笑,你连个议题都不知道还在这充大瓣蒜,也真有你的了。 吕文怡倒也没推脱说这是马志远的主意,她说道,“一个问题是将军府的修复进度已经快一半了,省里下拨的1000万已经用完了,周源的1000万都用上了一部分,后期还需要1000万,大家想想办法,这一千万怎么办?另一个问题是池塘那边的建设工作得尽快展开,如果与将军府的修复工作不能同期完工,将会影响游客的体验感。” 第68章 召开乡党政办公会 吕文怡话说完后,看看马志远,又对段长根说:“段书记,这个会是我倡议召开的,你看,让大家都谈谈看法吧。”众人都知道,吕副书记自到乡里以来,从未倡议召开过一次会议,甚至在任何会议上也没讲过话,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倡议召开党政班子会议,会议上提出的两个问题也正是周营乡眼前面临的主要问题。 段长根见吕文怡话已说完就看向自己,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吕文怡在尊重他这个一把手,转念又一想,不对,这是吕文怡把自己往火上架呀?心说,“马志远一回到乡里,这个女人翅膀就硬起来了。再说将军府的修复还差1000万,这钱谁来出?自己决不能任由这个女人摆布”便说:“吕副书记,我今天是抱病来参加会议,一会还要去医院打针,我就先不谈我的想法了,让其他同志先议议吧。”马志远在想,这段长根既不谈个人想法又不愿走,看来他是怕人心再转向他这边来。马志远看看在座的人,有的在吸烟,有的在思考,只是没有一个有想说话的意思,他正要开口说话,段长根又开腔了,“吕副书记,各位,我记得将军府的修复工作,县里是指定马副乡长来具体负责的,我们请马副乡长谈谈如何?”马志远看段长根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也就不惯着他,“段书记,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不假,省里拨付的1000万,周源老先生的1000万以及我们县里的500万都已到账,我想问下段书记,省里的1000万已经用尽了,现在正在用周源老先生的1000万,如果周源老先生这1000万用尽了,下面就该用县里先期到的500万,段书记,这笔钱你可要保证能随时用上来呀!” 段长根听到马志远这番话气得真想骂娘,他脸色青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想平复下心情,不料他吸烟刚吐出的烟雾又回灌进他的肺里,他大口大口的咳嗽起来,稳定一会后他眼睛直视着马志远,似要冒火,刚要再开口说话,又是一阵子咳嗽,脸被憋的通红。众人也都劝段长根,“段书记,你不舒服就去医院吧。”“我没病,我不去医院,马志远,过去的事情你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要提及?”看到段长根恢复了正常不再剧烈咳嗽,马志远毫不退缩,反唇相讥道,“段长根,你刚才就说我是负责那片古建筑修复的,对于所有款项我核实一下没有什么不对吧?”段长根见马志远也直呼自己名字,他脸色挂不住,这是他在周营乡十几年来自己下级直呼自己名字的唯一一次,“好,马副乡长,那个500万现在已经没有了,已经用在了其他地方了,你看着办吧!”“段书记,那个500万的事咱先放一边,现在要是有人以参股的形式再注入1000万,你们考虑怎么样?”马志远直接说出了他的想法。众人一听有人以参股的形式有点不大愿意,副乡长何正阳就问,“马副乡长,有人以参股形式注入1000万,那他占股会是多少?”这个问题其他两个副乡长也想问。马志远看着会场6个人说:“那片古建筑修复的合同资金是3000万,我们现在缺口1000万,可是这1000万可不是100块1000块,不是谁想拿就拿得出来的,如果钱不能够预先到位,是会影响古建筑修复工作的顺利完工呢,所以我想到了这个方法,对方出资1000万,当然他不能控股,控股权在我们乡,占股份太少他们又不愿意做,所以我考虑给他们十分之三的股份。”几个人一听占股十分之三也算是合情合理,便不再多说了。 段长根一听马志远不再咬住那500万不放,而是有了新的投资方愿意出1000万,他语气缓和了下来,“马副乡长,你说的这个方案我觉得可行,对方什么时间来签合同?”马志远见段长根语气缓和了下来,他语气就也缓了下来,“段书记,对方虽然同意了我这个方案,但他要向他们公司领导征询意见,说随后给我答复。”段长根一直担心池塘那边的问题,他又问道,“这个问题解决了,池塘那边的问题怎么解决?你是咋考虑的?”“池塘那边,我看鲁天河是干不下去了,那天周营村民阻拦施工我也在场,村民对所签的500块一亩很不满意,”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段长根都不知道具体签的多少,当听到是500块钱一亩也都小声议论起来。马志远没在乎众人的反应,继续说:“我也去见过周营村支书赵天粼,赵天粼的意见也和村民基本一致,他也不同意再由鲁天河的公司继续在那里施工。”段长根最关心的就是鲁天河及那片池塘的施工情况,他没有插话继续听马志远说下去,“那片池塘另一家公司也有意向,也向我们乡递交了设计方案,”说着他拿眼光瞄了一下段长根,段长根做出认真听的样子没于理会马志远投来的目光,“周营村出土地,对方出资金并建设,周营村持股占百分之五十一,占有控股权,对方持股占百分四十九,没有控股权。”这个方案不错,在场几人除了段长根外都拍手称快。段长根没拍手并不是他不同意这个方案,而是在想另一个问题,就是他担心鲁天河会愿意吗?这个人可是已经和他闹翻了,还把举报材料送给了县纪委,这个鲁天河虽然县公安局还在抓他,但也一直没有抓住他的消息,要是万一他杀个回马枪拿他手里的那些东西来指责自己怎么办?鲁天河拿的可是复印件而不是原件,这复印件要多少可是有多少呢。这回乡里有马志远在,事情可就不好办呢!他还想再为鲁天河争取一次机会免得鲁天河狗急跳墙,咬住自己不放,他便说,“周营村民对出让价格不满意,他们两家可以再协商吗。”“段书记,你认为鲁天河也会以我提交的那份设计方案与周营村签协议吗?”马志远问道,段长根哑然了,这个他真不敢保证。 第69章 重逢 周营乡党政领导见面会结束后,马志远就与鲁天河通了电话,鲁天河这两天回了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就把与马志远沟通过的参股将军府及滑雪场的投资意向,向公司做了汇报,公司原则上同意参股将军府1000万占股百分三十的意见,同时对后期投资滑雪场做了远程评估,随后决定会再次派员去周营乡详细考察后再做最后定论,公司还强调这次考察除了自然环境的考察外,同时把周营乡的营商环境做为重点考察对象,以便公司参考。鲁天河在电话里回复马志远,公司会再次派员去周营乡,自己最近不易露面,马志远理解鲁天河的担忧,也就没有强求。 与鲁天河通完话,马志远又把电话打给了陈琳,就陈琳提供的设计方案及和陈琳以前商定的合作细节作了简单交流,陈琳决定明天就会派人去周营乡再详细谈,最后又问一句周源老先生还在不在周营乡,这个马志远还真不知道,他才回周营乡两天,还没顾上去周源家看看,他只好对陈琳实话实说了,陈琳让马志远打问一下再给她回个话就挂了电话。 马志远本来想晚饭后就去周源家看看他回没回北京,但上次的深刻教训让他多了份提防,晚上就不去了,自己的胳膊还未痊愈,万一再有突发情况就难以应付,就决定改为明天上午去。 周源还真在家,他可能是想全程关注将军府的修复吧,这老头也真够操心的。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饭,马志远就来到周源家。周源在院子里穿着练功服,手拿一把剑随着录音机播放的音乐在练剑呢,见马志远进院里来了,周源收了招式,招呼马志远在院子里放着的一张圆桌旁坐下,圆桌上早已有沏好的茶水,周源给马志远倒了一杯茶水,马志远闻到一股清香扑鼻,马志远问,“这是什么茶呀?闻着这么香。”周源温和地看着马志远缓声道,“祁门红茶,它滋味醇厚,有种独特的祁门香。”马志远显得不好意思的说:“老爷子,让你见笑了,我不懂茶,我要是口渴了,接一碗白开水,放温了就一气喝完。”说的老头也笑了起来,他看到马志远左胳膊还打着绷带,叹了口气道,“真是作孽,听说段长根的外甥还没抓住,这东西在外面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志远,你也要当心呐。”马志远会意的点点头,“将军府的修复工作快完成一半了,老爷子,你还满意不?”“满意,满意!”周源连说两个满意,马志远也高兴,看来这老爷子是真的满意了。 马志远这次到周源家其实也没什么事,他就是看老爷子在不在,他没话找话说,怎么没见着谢阿姨?“做过早饭后,上街了,志远,早饭你吃没?我们一块吃点?”“老爷子,这都几点了还没吃早饭,在乡里我已经吃过了,您先吃饭,我去忙会,回头再过来看您。” 出了周源家,马志远就给陈琳打了电话,把周源在家的情况给陈琳说了,陈琳表示下午她就会到周营乡,就挂了电话。马志远又拐进周营村支书赵天粼家,想催催赵天粼赶快成立公司的事,赵天粼不在家,正在打扫院子的赵天粼媳妇说,赵天粼和村长王亮去县城了,说是去跑成立什么公司的事。看来这赵天粼真是上心了。 出了赵天粼家,马志远过了颖河桥又去了与将军府对面的那个半山坡,他要详细查看他心目中早已规划好的滑雪场。 昨天,在乡党政领导小型见面会上,又被马志远怼的段长根回到家中,一夜无眠。显得无精打采的他上午回到他的办公室,脑子也没闲着,昨天马志远强硬的态度没给自己留丝毫情面,他本想对马志远还以颜色,但自己又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会场上他不得不咽下了那口恶气,心有不甘的他对马志远能咋地?自己一身琐事缠身,别的不说,就鲁天河那个雷不知啥时间要引爆,外甥又东躲西藏的,他那还有气力与马志远顶着干,马志远身后的背景看不透,就那天在县医院他碰到的那一男二女3个人就绝不可能简单,他们的身份甚至连薛县长都会怕,要不是马志远有很深的背景,几十年官场励练的县委书记王洪生会对刚大学毕业,还是一身青涩学生气的马志远那么看重?马志远可不是吕文怡呀,他没有吕文怡作为一个女人的姿色,马志远凭的是什么?不就是他身后的背景吗!思前想后的段长根,慎时度事的段长根,决定要隐忍一段时间,把马志远推到前台去。 下午,陈琳和刘思洋开着她那辆银灰色轿车到了周营乡政府,马志远在自己办公室又见到一脸亲切的陈琳和满脑子都怀着期待的刘思洋,刘思洋带着一脸的兴奋在马志远办公室四处打量着,看到马志远办公桌上除了文件就是书外,她坚信自己的选择不会错。 鉴于上次陈琳到周营乡没有会面吕文怡,惹的吕文怡不开心,马志远提议这次和吕文怡一块去周营村时,陈琳也同意了。 吕文怡的出现,真是3个女人一台戏,几个月的官场阅历,吕文怡成熟了许多,面对气质高贵的陈琳和稳重典雅的刘思洋,她落落大方,变得健谈起来,她见刘思洋总是在有意无意间含情脉脉地看着马志远,她心中更有数了,也为马志远高兴。 他们出了乡政府,一路走着先到将军府,看到将军府的修复已近完成一半时,陈琳问马志远后期的资金预备的如何了,马志远就把自己的计划对陈琳讲了出来,陈琳点点头。他们又走向了那片池塘,马志远又把鲁天河在池塘边施工的过程,简略地向陈琳作了介绍,陈琳缄默不语,马志远看出陈琳在担心什么,便说:“鲁天河的公司已经放弃了在这片池塘的项目,你在这片池塘的施工因为与周营村有合情合理的合同,村民是会顾大局的,因为这会给他们带来持续不断的收益。”陈琳又问,“听说你们的段书记不好打交道呀?”马志远说:“这个,陈总尽管放心,我和吕书记已经和县委那说过了,王书记表示他会支持你在周营乡施工的。”陈琳听罢后也就把心放了下来。 接着一行四人就直接去了周营村委会,他们要见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王亮。 第70章 陈琳的茶功夫 马志远陈琳一行四人到周营村委会,村委会里空空的没有一个人。在村委会前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健身器材,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在健身器材上摇摇晃晃的。 马志远见村委会没人,就给赵天粼打了电话,赵天粼说他们从县城回来快到颖河桥了,很快就会到村委会。也就十几分钟,马志远看到赵天粼骑个摩托车,后面带着王亮,风风火火的就开了过来,赵天粼车刚一停下,就先跳下摩托车跑到马志远跟前,和马志远握了握手,又看了看陈琳和刘思洋,陈琳走上前一步,也大方和赵天粼也握了握手,他回头又看见了吕文怡,“走,吕副书记,我们都到办公室谈吧。”几个人跟着赵天粼进了村委会办公室,王亮把车停好后也快步进了办公室,待几个人分宾主坐定后,赵天粼先说,“马副乡长,我和王亮今天去了县工商局,把我们成立公司的资料递上去,光核名就花了不少时间,后来也就比较顺利,说5个工作日执照就下来了,”。赵天粼说罢又看着陈琳和刘思洋问,“马副乡长,这二位是……?”“哦,我给介绍下,”马志远手指着陈琳说:“这位就是省城腾龙古建筑修复公司的陈总陈琳,”他又指着刘思洋介绍到,“这位是陈总的助手刘思洋。”“赵支书,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你看过了吧?”陈琳问,“马副乡长已经给我看过了,”“哦!赵支书,您要是觉得设计方案可以的话,下面我们就合作的合同细节详细再谈下吧……” 合同细节也很好谈,事先在陈琳第一次到周营乡时,就与马志远已经商定好了,昨天马志远又去赵天粼的家里不但把陈琳的设计方案给赵天粼看了,还把合同情况也同赵天粼说过了,两方面很快就草拟好了一份合作协议,等赵天粼申报的公司批复后就签署正式合同。 事情谈完后他们就出了村委会,赵天粼和王亮送马志远几人走远后,他们又回到了村委会。路上,马志远问陈琳要不要去见周源,陈琳说她有一样东西还放在车上,几个人又步行回到了乡政府。陈琳看到自己的车旁站着一个人,不停对车又摸又看,陈琳快步走过去问,“做什么?”“美女,这…你的车?迈巴赫呀!可比我开的车好多了。”吕文怡一看是自己的男朋友牛大鹏,很气愤“牛大鹏…今天来做什么?”牛大鹏赶忙赔着笑脸道,“文怡,明天不是周末吗,我来接你进城。” 吕文怡上前拉住牛大鹏衣服,“走,去我办公室,”回头她又对陈琳说:“陈总,不好意思,这是我男朋友牛大鹏,让你见笑了。”陈琳摆摆手,“吕书记,没事没事,你先忙着,我和志远再去见见周源老爷子。” 周源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桂树下,在一张圆桌上独自下围棋,圆桌上放着一壶茶。这时,马志远陈琳刘思洋推门走了进来,“哟,老爷子,独自一个人还能下围棋?”马志远熟不拘理道。正在专注于围棋的周源见是马志远领着两个女子,赶忙站了起来,他见过陈琳,“这不是陈总吗!快过来坐。”“周老先生,好记性呀!我们可是只见过一面哟。”这时保姆谢啊姨又搬过来几张凳子,几个人相继就坐了下来。 周源很好客,他又让保姆谢啊姨拿过来3个杯子,“几位,不要见外,这是刚泡好的茶,来品品,”“老爷子,这又是昨天的祁门红茶吗?”马志远开起了玩笑。陈琳看了看那个透明的玻璃茶壶,见茶汤清新,叶底嫩黄匀亮,还没等周源答话便道,“周老先生,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应该是君山银针。”周源边给3个人倒茶边说道,“陈总好眼力,这确实是君山银针,老夫平时没啥爱好,就喜欢品个茶,陈总对茶这么熟悉,平时也喜欢品茶?”这正是陈琳想要的提问,总算和周源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她岂能错过讨好周源的好机会。“平时也和客人一块品过茶,稍懂一点,与周老先生比起来,算不得精。”“谦虚了陈总,老夫喜欢喝些带有清纯的香气,甘甜爽口的茶,”“老先生,这君山银针,不但甘甜爽口,香气清纯,它还有种保健的功效,帮助消化,促进新陈代谢呢!”哟!这姑娘,别看年纪不大,竟对茶深有了解,便有意考考她便说道,“这君山银针之所以芽毫金黄,色彩鲜亮,是因为它的制作工艺精细复杂,要求很严格的,”“老先生,您说的一点不差,君山银针茶制作需要六个步骤,一是采摘,它只采撷鲜嫩,匀整的芽头,二是微凋,将芽头薄摊,适当失水,三是通过高温破坏酶的活性,四是摊凉,五是烘焙,烘焙又分初烘,初包,复烘,复包,六是……”没等陈琳把步骤讲完,周源便道,“恕老朽浅薄了,老朽还真没懂得这么多,看来陈总对茶真是个行家呀。”马志远像听天书一样不知陈琳所云,他心想,“陈琳能有今天如此大的成就,个人资质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付出过多少人没有付出过的汗水。” 这时陈琳说:“周老爷子,咱这是二次见面,我总不能老空手来吧,我给您带了份小小礼物,您稍等,”不等周源说话,陈琳就站起身回到车里搬回来了一箱酒。“周老先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几瓶琴井红酒,您老经常喝一点,有助于缓解人体疲劳,调节气血循环,改善睡眠质量。” 陈琳的为人处世,给马志远深深上了一课,他听刘思洋说过,陈琳老家也是农村的,在省城给人家做保姆,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心机和奋斗,要想翻身真是难上加难,比如自己也是农村出来的,自身除了有着不屈的意志,看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的。 晚上,周源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让几个人走,他让保姆炒了几个菜,周源像是年轻了几岁兴致很高,几个人如久别重逢的忘年交,无拘无束的吃喝着谈笑着。 席间陈琳说:“周老先生,我听志远说,您有孙女还在北京上大学,我大她几岁,我们认个干姐妹吧,您以后就也是我的爷爷了。” 第71章 参观知青大院 吃过饭,从周源家出来后,天已经黑了。走在路上,陈琳问刘思洋,“我要回到望东县城去,这住不习惯,你呢?”刘思洋不好意思的看看马志远,马志远小声说:“思洋,和陈总一块走吧,美好的事情要留在最后。”刘思洋非常眷恋的上了陈琳的车,车就开走了。 马志远又独自一人回到乡政府他的办公室,感受着刘思洋下午在这里待过的余温,心中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下午和陈琳短暂的相处,给马志远很大的启发,陈琳与赵天粼谈判合同时的大开大合,沉稳老道的风格让他叹服,在周源家里,陈琳那种行云流水般的交际能力也让他叹服,她不但有能力还有眼光,她依靠老师叶未都纵横古建筑修复市场,又把刘思洋拉进她的公司,名义上是她的助理,但刘思洋在公司里有很大的自由,这样颇有心机的女人在商场上要想不成功都难,不要说她混商界了,就是混政界也会游刃有余。他以前以为一本《反经》就可以让他在政界有番作为,现在看来不光如此,陈琳活生生的例子也是一本很好的教科书。 比预想的要快,第二天下午,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副总裁魏嘉成一行3人便乘车来到望东县,他们首先拜望了望东县主管文教卫生旅游的副县长何正强,并由何正强陪同一块去周营乡政府。段长根早已经接到通知,他让办公室主任谢薇和秘书辛梓瑞又把乡里的那个小会议室重新整理一番。 魏嘉成何正强一行四人乘坐一辆新中巴到了周营乡政府,段长根便热情把几个人迎进了乡小会议室,待大家坐定后,何正强问,“段书记,马副乡长怎么不在?魏总说他要亲自见见马副乡长。”段长根说道,“马副乡长可能去了县城,昨天省城来了两位女同志,晚上她们住在了县城,马副乡长今早就过去了。”魏嘉成显出失望的表情,他问何正强,“何县长,您没有通知到马副乡长吗?”何正强有些生气,他明明已经和段长根说过了,怎么段长根还如此安排,“段书记,你说下这怎么回事?”段长根本来想耍个小聪明,他想一个人揽下这份政绩就故意没有通知马志远,眼睁睁的看着马志远去了县城,“何县长,魏总,上午我已经通知过了马副乡长,他可能忘了这事。”这怎么可能,既然已经通知了马志远,那马志远一定不会擅自离开的,这项工作还是马志远亲自推荐的,怪不得鲁天河在周营乡如此不顺利,都与这个段书记有关,自己要来周营乡,鲁天河也要跟着来,考虑到鲁天河已经与段长根闹翻了,再让一块来不合适,为避免麻烦就没让他跟着,但鲁天河一再交待着说,我们到了周营乡少和段长根接触,这个人表里不一,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整不好就会陷进他圈套里,要多与马志远接触,马志远这人公而无私,按章办事。想到这,魏嘉成便说:“何县长,给马副乡长打个电话吧,要是他实在抽不出时间,我们3个人就暂时回到宾馆休息下,等等马副乡长吧。” 马志远这次去县城没什么事,今天也是周末,他想带上陈琳和刘思洋在县城好好转转,尽尽地主之谊。陈琳在宾馆里不想动,她把手机关掉,就是要在远离省城的地方好好放松一下,好好的睡他一天。马志远到了,她知道这两位正处于热恋的人需要私人空间,就对刘思洋说:“思洋,你和志远一块出去转转吧,我就不当个电灯泡了。” 望东县城没什么好玩的,县城里有几处小公园,但都是种些花花草草的,没什么看的,马志远就说:“县城西面以前有个知青公社,后来知青都回城了,那里知青住过的老房子还在,我们不如去那里看看。”“好啊!”好奇心驱使两个年轻人坐上个三蹦子就去了那个以前的知青公社。 三蹦子开了5里多地就到了,以前的知青公社改成了现在的知青乡。马志远刘思洋向当地人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知青住过的那个大院位置,他们也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大院。大院里以前厚实的大铁门只剩下框架了,还锈迹斑斑,他们走进大院,院子落满了厚厚的树叶无人清理,院子的树木一人抱不过来,它们就是那段特殊岁月的见证者,房子是石棉瓦结构,足有几十间,房顶有地方已经塌陷了下去,他们透过破败的门窗向屋内张望,隐约还能看到知青曾用过的铁碗,水池,破损的床和凳子。马志远生出无限感慨,当年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曾使多少年轻学子热血沸腾,现在这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志远,我现在想起来,现在有位首长的夫人当年就曾在这下过乡。”刘思洋说。 马志远沉浸在岁月的长河里,当年的那一代人是了不起的,他们经历了岁月的洗礼,现在已快垂垂老年,他们现在有的已经成为党政重要部门的领导,有的还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发挥着余热。参观完后,马志远有种说不出的情感被堵在喉咙处无法表达,他们走出了那破败不堪的大门,他们看到远处也有两个人缓步向这边走来,马志远想,他与刘思洋来这里是出于好奇,向这里走来的那两个人是什么目的呢? 马志远牵着刘思洋的手,一路慢悠悠的朝县城方向走去。一路上从他们身旁走过的三蹦子总要停下来,问他们坐不坐,马志远摆摆手表示不坐,他和刘思洋有难得这样独处的时光,他要好好的享受和珍惜。 5里地可也不算近的,马志远刘思洋不知不觉间就走了回来,马志远送刘思洋到宾馆,陈琳一看时间下午2点多了,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她慎怪到,“你们两真能玩呀,是不是把整个望东县都转了一遍。”马志远正要给陈琳解释下,就听到他的手机急促的响起铃声,电话是副县长何正强打过来的,他不明白何正强为什么会有他的电话号码,“喂!马副乡长,我是何正强,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魏总要见你,你在哪?有时间就赶快回到乡里来吧。”马志远听到何正强的话,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魏总会专门找他。他看了看刘思洋和陈琳,然后对何正强说:“何县长,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事,可能没法立刻回去。能不能请魏总稍等一下,我尽快赶回乡里。”何正强有些无奈地答应了。 马志远挂掉电话,转身对刘思洋和陈琳说:“真是抱歉,南湖省那边公司来人了,说有事找我,我得先回趟乡里。你们先在这儿休息,等我忙完了再陪你们。”刘思洋理解地点点头,陈琳则笑着说:“没事,你去吧,工作要紧。” 第72章 考察滑雪场 马志远接到副县长何正强电话后,知道是鲁天河公司来人了,他便告辞陈琳和刘思洋,陈琳说要开车送他,马志远推辞了,“陈总,这都下午2点多了,你和思洋还未吃饭,我出去打个出租就行,不用再打扰你们了。”说罢,他用力握了下刘思洋的手便快步出了酒店。 马志远在街边挥手拦了辆出租车,催促司机开快点去周营乡政府,他就闭上眼睛养起了精神。 在乡政府小会议室内,双方通过介绍,段长根才知道魏嘉成3个人原来是鲁天河所在公司,即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人,他有点坐不住,而且这个公司的副总魏嘉成指名要见马志远,这是怎么一回事?真是奇了怪了。为了弄清原委,他问,“魏总,你们公司鲁天河先生怎么没一块来?”“哦!段书记,是这样的,据说鲁天河在贵乡与段书记有过不愉快,他太不懂事了,公司暂时让他停职反省,”“魏总,不瞒您说,我确实与鲁天河先生闹出一点小误会,我不会往心里去的,麻烦魏总转告鲁天河先生,误会解释清楚了,我们两人之间还是朋友的。”“谢谢段书记能坦诚相告,我代表鲁天河向您表示感谢。” 虽然双方之间说了这么多,但段长根并未搞清楚马志远与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有什么联系,不会真的是鲁天河已经与马志远在省城见了面吧,请问,“魏总,您要见马副乡长,是你们贵公司已经与马志远副乡长有过接触吗?”魏嘉成对段长根没完没了的问话有点烦,你段长根想干啥,难不成你们要到南湖省去抓人,出于初次相见的礼貌,他又不能不做回答,干脆我就给你明说吧,“这个是有的,鲁天河回公司前曾去南川市医院看过了马副乡长,双方谈的很不错很有成效。” 段长根这才如梦方醒,看来马志远早与鲁天河有了来往,派出所所长郭军伟和秘书辛梓瑞都说在省城医院没见到鲁天河,这两个人是故意隐瞒或是根本没见过,这还不是根本问题,根本问题是如果那两个人真见到了鲁天河,而不向自己汇报,问题可就大了。 马志远终于回到了乡政府,他顾不上喝口水就直奔乡政府小会议室,副县长何正强见马志远进来了,就站起来对魏嘉成说:“魏总,马副乡长回来了。”马志远先向何正强问声好,就与魏嘉成握手寒暄。 魏嘉成不但老诚,还很有耐心,尽管段长根一再说让先去现场看看,魏嘉成都始终表现的不急不躁,前车之鉴他魏嘉成不得不防着。听到副县长何正强的介绍,魏嘉成才站起来,一看马志远与鲁天河描述的对得上号,一头浓密的头发,左胳膊打着绷带,他就先走向前与马志远握起了手。 “马副乡长,我是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魏嘉成,这两位是我们公司市场部的刘畅,李冰灿”,马志远又与刘畅,李冰灿分别握了握手。马志远问,“魏总,我们是在这谈,还是先去实地看看?”“去实地看看吧”。何正强本不想和魏嘉成一块再出去了,像个灯泡一样,但想到自己一个副县长,既然来了又不陪同岂不失了礼节,这不是与县里制定的招商引资的大政方针脱钩吗?所以他就站起来说,“魏总,我们这就去现场吧,”段长根以为何正强不会跟着去,他就也顺水推舟不去了,一块去也太难受了,就像煎熬一样。何副县长都一块去了,他也只好跟着了。 魏嘉诚与何正强并肩走着,相互不时还交谈几句,马志远与刘畅李冰灿并肩走着,也在不时地相互交谈几句,段长根走在后面,心里总有说不出来的别扭。 一行几个人顺着街道先走到将军府,工人们仍然在井然有序地工作着,何正强和魏嘉成看到已经修复完工的部分都禁不住啧啧称赞。因将军府太大,他们在将军府里随便转了几个地方后就出来了,这次是马志远带头引路,他们向南走过颖河桥,马志远手指右前方的树林深处说,里面是一处抗战时期的战场遗址,里面有不少废弃的坦克,兵车,飞机等,魏嘉成很想进到里边看看,但看看天色,对何正强说:“何县长,我们先去看看可以建滑雪场的地方吧,”何正强看看马志远,意思是让马志远带路。 颖河在将军府西南角拐个弯向东流去,他们就沿着颖河西岸一直向北走着,时间不长,魏嘉成就指那大片半山坡说,“马副乡长,你指的滑雪场是不是这里?”“对,我以前对鲁天河先生说过的地方就是这里”。魏嘉成放眼环视一圈后问马志远,“马副乡长,你估算过没有,这有多大面积?”“大概16万平方米”,这片半山坡连段长根也不知道有多大,你马志远一眼能估出来?魏嘉成说:“我看面积和马副乡长估算的也相差不大,”他又指着那片已经停工的家属楼问,“那里怎么办?”“魏总,那幢未完工的楼房可不在这16万平方米的范围内,我们是在那里建乡政府家属楼的,因后续资金没跟上暂时停工,将来我们还会建起来的,”“那将来滑雪场建成后,会不会影响滑雪场的整体形象?”魏嘉成有担心就问道,“这个您请放心,魏总,家属楼范围内与滑雪场交界地方将会移栽3排已经长大的树,家属区的那个地方就自然与滑雪场分开了。” 看过了这大片半山坡,魏嘉成心中早已兴奋不已,他目测半山坡坡度有60度,这地方冬季漫长,每年的11月甚至10月就有积雪,以至持续到来年4月,时间跨度很合适。以这个地方为中心,西面40分钟车程是望东县,南面80分钟车程是东岭市,最远的就是北面省会南川市,也不到2个小时车程,节假日来这旅游休闲是最好的去处。况且既是天热的无雪期,也可以举行环雪场自行车赛等,一旦经营好,是个稳赚不赔的好项目。 返回乡政府小会议室,一行人不顾疲劳,就草拟了一份投资将军府的协议书,还有投资滑雪场的意向书,魏嘉成把两份材料一块传给公司,等候公司批复。 第73章 私下交流 等两份合作协议草拟好后,天也就黑了,段长根主持在君悦酒店举行了欢迎晚宴。晚宴上,乡里一干领导都参加了宴会。 在下午的考察过程中,像个跟班一样的段长根,一直想找个对口的话题与考察组成员交谈,但他对将军府的修复从来没有上心过,也从没去现场看过,所以他没有合适的话题可讲,他对那片近代的抗战遗址有点了解,但考察组没有在那里停留,更没有到树林深处去看,想表现又没有机会,又到那片很大的半山坡,他也从没想过要在那里建个滑雪场啥的,他就想在那里建别墅和乡政府家属楼,看魏嘉成与何副县长,马志远交谈甚欢,他只能暗气暗憋插不上任何一句话。 今天晚上机会来了,他要在晚宴上显示自己的地位和重要性,他先发言了,“何副县长,魏总,欢迎二位在百忙中来我们周营乡指导工作和业务考察,我们周营乡自然条件丰富,政通人和,非常欢迎有实力有眼光的朋友来这里投资,我们共同发财……”,段长根做为一个地方的主管领导,虽然精明,但平时他把大部分心思都用在了勾心斗角上,还未接待过什么考察团,说话显得语无伦次和欠水平,这时会场上有人发出轻微的笑声,他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不合适又补充说,“不是共同发财,是共同富裕……下面请何副县长讲话,大家欢迎,”一紧张他又把致词说成了讲话。何副县长站了起来沉稳地对会场众人说, 魏总及尊敬的各位嘉宾: 大家晚上好!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们满怀欣喜地迎来了这场特别的欢迎晚宴。今晚,我们相聚于此,共同分享喜悦,共同展望未来。 在这里,我要向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魏总及随行人员和每一位到场的嘉宾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诚挚的感谢!你们的到来,让这个夜晚更加璀璨生辉。 让我们在美食与欢笑中,增进彼此的了解,加深彼此的友谊。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我们的相聚,为美好的明天,干杯! 希望这个晚宴能给大家留下美好的回忆,再次欢迎大家的到来! 下面我们请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魏总给大家致辞…… 听到何副县长说让自己致词,魏嘉成缓缓站起身,清了清嗓子, “尊敬的何副县长,段书记及各位嘉宾、朋友们: 大家晚上好!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我谨代表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及滑雪场考察成员,向大家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我们的考察之旅能够顺利完成,离不开望东县县委,县政府和周营乡党委和政府以及在座各位的支持与配合。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每一位为这次考察付出努力的人。 我们共同见证了滑雪场的魅力与潜力,也感受到了大家对滑雪事业的热爱与执着。你们的专业、热情和敬业精神,让我们深受感动。 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将带着这份收获与感动,继续努力,为滑雪场的发展贡献我们的力量。 最后,也让我们共同举杯,再次感谢大家的到来与付出,祝愿我们的友谊长存,祝愿我们的事业蒸蒸日上! 谢谢大家! 随着魏嘉成的致词结束就开席了,中午就没吃饭的马志远早已经饥肠辘辘,虽然如此,他还是随着宴席吃饭的节奏慢慢又不失礼貌地进着食。 宴席上,众人一番觥筹交错后也就散了席,魏嘉成一行3人被安排在君悦酒店住下,何正强被他的司机接走了。马志远也正要走,就被魏嘉成叫住了,要马志远到他的房间里坐会,马志远欣然前往。 房间里有个不小的阳台,阳台中间放个圆桌和3个藤椅,透过阳台玻璃向下可以看到周营乡主街璀璨的灯光及川流不息的人群,向远处看就是那片模糊的半山坡,月亮在天上高悬着,周营乡的夜景很美。马志远和魏嘉成坐在圆桌的对面,魏嘉成感慨说:“这里的环境很美,真是美不胜收!”马志远附和道,“是的,这里的环境确实很好,山青水秀,让人流连忘返,我家地处中部平原地带,平时想看山也看不到。”“这么说马副乡长不是本地人?”“不是,我老家是平原省的,来这里工作还不到一年,”“马副乡长,鲁天河对你的评价可是太高了,说你不但本职工作做的很出色,也很有发展眼光,说和你在一起他感觉愉快和轻松。”“鲁天河先生也是谬赞了,干工作嘛,只要不藏私心,一心为工作,不管和谁在一起都会轻松和愉快。”“说的也对,可是现在有这样思想和觉悟的人已经不多了。”魏嘉成叹了一口气道,“鲁天河到周营乡后,一直和段书记接触,可是现在闹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甚至还受到望东县公安的抓捕,他一时不能来周营乡,可是他对马副乡长你推崇备至,说你敢担当敢作为,鲁天河逃出望东县后一度给公司打过电话,公司也就对在周营乡的投资不抱希望了,就让他回公司去,可是他不回去,说他要见见你,出乎他意外的是说你不但见了他,还给他指明周营乡未来的发展规划,还动员他让公司来人再对周营乡考察,我们这次来,一是考察一下您给鲁天河说的两个项目,下午我们一块也看到了,确实有投资的可行性,这点我回到公司后要对此做详细说明,再一个就是鲁天河的个人问题,望东县警方还一直在抓他,他的人身安全无法保障,现在别看他人在南湖省,可他连门也很少出,马副乡长,你看这个问题能不能解决下?”“魏总,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别介意,所谓树大有枯枝,族大有乞儿,你刚才说的情况,我想那个地方都会有,只是情况不同罢了,至于你说鲁天河个人问题,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就这个情况向我们县委王洪生书记作了汇报,他也很关注此事,一旦鲁先生举报的问题查实了,县委会有所动作的,鲁天河先生在望东县的安全问题,王书记也表态了,说如果鲁天河在望东县出现任何问题,他不会坐视不理的。”“马副乡长,这就好。” 第74章 诸事不顺段长根 时光过的真快,一愰又半个月过去了,段长根越来越感觉失落,在半个月前的那次小型党政领导小范围见面会上,马志远当众又激烈地顶撞了他,还直呼自己的名字,让自己颜面尽失,对此他还仍耿耿于怀,副书记张志华也就算了,他是邱建良的人,连平时关系不错的副乡长吴海洋何正阳秦福兵都不站在自己一边,那怕你们当场都不指责马志远,就是劝一劝马志远也行啊,可你们就站一旁打哈哈,都什么东西,看来我段长根对你们还是太软弱了,他又想到派出所长郭军伟,办公室秘书辛梓瑞,你们可是我一手载培的,鲁天河明明在省城见了马志远,你们却说没见到鲁天河。 段长根本来想,自己临时先退到幕后,把马志远推到前台去,照此情况看,就是自己不退在幕后,这些人也会把自己挤到幕后的,一旦大权旁落就会陈渣泛起,以前自己特意掩盖的东西说不定就会被曝露出来。马志远表现越来越抢眼,这个年轻人以前没有看出来,怎么就那么难对付呢? 还没到晚上开饭时间,他就去了乡政府食堂,在乡政府食堂里他是开小灶的,平时不和乡里其他人坐在一起吃饭,每到吃饭时间他都是最后一个去,乡食堂师傅都会把饭菜端进一个小包间里,配上小酒自斟自饮。这次他去的早,食堂还没把他爱吃的鸡呀鱼呀准备好,他便朝师傅们大发了一通脾气,但再怎么吵也没用,师傅们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没办法,他只好让师傅给他盛来了一碗大伙们吃的大锅菜和两个馒头,督气吃完后,便起身回了家。 不回家还好,一回家,眼前不堪入目的场景让他气炸了肺,就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黄文龙和一个满脸涂着浓粉的女人都全身一丝不挂,那个女人对黄文龙竟做着难以启齿的全套服务,虽然段长根不是柳下惠,在外面也沾花惹草,但怎么着也不会这样去做。他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朝那女人打去,别看段长根瘦,正值36岁的他力气也不少,这一棍子要是实实在在的打下去,那女人也就交待了,情急之下,黄文龙猛推了那女人一把,女人倒是推开了,黄文龙左肩上便挨了重重一击,黄文龙左胳膊顺势就耷拉了下来,随后就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那女人见此情景,钱也不敢要了,胡乱抓件衣服就逃了出去。 冷静下来的段长根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下手这样狠,他扔掉棍子赶紧近前扶住仍在嚎叫的黄文龙,“文龙,没事吧?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文龙,别叫,忍一忍,坐我的车咱去东岭市。” 东岭市一个高档小区里,段长根3年前就在这里买了套复式房,花了将近600万,只有他和他老婆知道,后来邱建良也知道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现在邱建良已经死了,也就无法求证了。 段长根把黄文龙送到东岭市人民医院稍做包扎后就带到这里来了,医生鉴于伤情让住院,段长根不同意,东岭市人民医院经常有望东县的人来看病,他不敢让黄文龙冒这个险,他要再寻找小点的安全些的医院再带黄文龙去。黄文龙在医院打了止疼针,又让医院开了点止疼片,黄文龙这时稍微安定了点。 “舅舅,你怎么把我带这来了,这是哪儿?”黄文龙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便问道,“文龙,你也太不懂事了,你怎么能那样做?”“舅舅,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要是被打残了,以后我娘怎么办。”这一句又点燃了段长根的怒火,“黄文龙,你在我家住也就罢了,竟还做出那种事,事情的起因你考虑下该怨谁?” 黄文龙在周营乡之所以能成立包工队,还到处能包下工程,指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的舅舅是段长根吗。黄文龙不敢再言语。“舅舅,我以后怎么办?就在这里待着吗?”“不急,先在这待两天,随后我给你再找个医院,如果胳膊再疼了,先吃个止疼片,出小区不远有个商业街,那里有很多饭店,饿了就到那里去吃,我明天早上得回乡里上班,就先休息了,你也休息吧。” 第二天早上,黄文龙一觉醒来后,发现舅舅已经走了,他四下打量着这套房子,上下两层,装饰很是不错,高档的实木复合地板,羊绒地毯,顶级的皮质沙发,奢华的水晶灯,大理石纹理材料的家具。这一定是舅舅在这里买的房子了,看来舅舅弄钱可真不少呀,连我和我妈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他的房子。 早上一到办公室,党政办主任谢薇就来向他报告个不开心的消息,昨天晚上马志远跟何正阳秦福兵在街上饭店的一家小包间里吃饭,这个消息对段长根来说非同一般,这简直是往他眼里揉沙子,他就让谢薇通知何正阳秦福兵到他办公室一趟。谢薇说:“马志远和秦副乡长早上没在乡里吃早饭就出去了,只有何副乡长在。”“那就让何副乡长过来吧。” 段长根办公室,段长根与何正阳并肩坐在沙发上,段长根略显疲惫,还不时地打哈欠。“何副乡长,昨天晚上我本来想找你谈点事,事情一忙又忘了,后来又想起来了,找你没找到,你在忙啥呢?”何正阳暗想,这不是明显说谎吗,你要是找不到我,难道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呀!看来这是要试探自己。“段书记,昨天我回乡晚,食堂里师傅已经下班了,没吃上饭,就想去街上吃点,刚到乡政府门口,碰上了也刚从外面回来的马副乡长,他也没吃饭呢,我们就一块出去吃点饭。”“哦!也是碰巧了,食堂师傅下班看来有点早啊!”“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是按点下班的,也没有错。”“这样说来也对,就你们两个吃,没再叫个人?”去你娘的,何正阳真想骂人,你有啥就直说好了,何必拐来拐去的。“段书记,也不是我们两个,我们走进饭店后,见秦副乡长也在,就坐在一起一块吃了。” 第75章 一次刀刀枪枪的谈话 “何乡长,我们在乡里一块共事也有5年了吧?”“有6年多了吧,我是上世纪99年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总在想,我这个书记要是扶正了,乡长就由你来做,你有个堂弟还在县里做副县长,我和何正强副县长两个人都用用劲,我想这个乡长也就非你莫属了,可是你看,我还一直是个代书记,这个代书记不知要“代”到什么时间,这个我就不好在薛县长那说话了,你没事多到你堂弟那还有薛县长那跑跑,跑勤了说不定事就成了。”何正阳早想过这样的事,就那天晚宴上,堂弟陪着魏嘉成吃饭,他就想找机会试探一下,可自己一直没机会和堂弟接触,晚宴结束后,堂弟有点醉,又被他司机接走了。他也恨自己有个臭脾气,一点火就着,不象堂弟做事稳重,他也知道别人暗地里叫他外号“何二愣子”,他也想改掉自己的臭脾气,像堂弟一样做事稳重些,遇到急事时他也试了几次,想忍住他那爆脾气,可是对方声音一大他就受不了,就又直接和对方怼了起来,为此得罪过不少人。段长根刚才说要他去找找薛县长,这事使不得,堂弟比自己站得高看的远,他一直在向王洪生靠拢,自己要去找薛长安,堂弟会怎么想?难道段长根没听薛县长说过,他堂弟和王洪生走的近吗? 段长根见自己说完了,何正阳还一直沉思不语,他以为他的话说到何正阳心里去了,便又加把火,“老何呀,你比我大几岁,按说你也早像你堂弟一样到县里去了,最次这乡党委书记也该是你的,可现在你还是个副乡长,这你心里能好受?”何正阳真听不得这个,好你个段长根,这不是拐弯骂我何正阳无能吗!要按别人,他的臭脾气早爆发出来了,可对方是段长根段书记段乡长,他把要爆发的臭脾气向下摁了摁,说:“马志远年龄现在可是比你还小得多呢,你认为马副乡长到了你那个年龄会是什么职位,我想他不仅仅是个周营乡的代书记吧?”“一番好意”的段长根正在对何正阳说教的兴头上,没想到何正阳会来这么一句,竟一时语塞,他想自己最近这是怎么了?就是喝口凉水也会塞牙,他想回怼回去,又想到何正阳是个出了名的二楞子,弄不好会当场与自己吵起来。“是呀,何乡长说的没错,马副乡长年少得志,前途不可限量,他的将来不可预测,不过,话说回来了,对马副乡长来说,这周营乡只是他的一个跳板,他势头越盛就会跳走的越快,你说,我们都是这周营乡的老人了,他一走,不还得我们这帮老人来工作吗。”段长根分析的也在理上,何正阳也就放下了对段长根的那股怨气,“段书记,你说的不无道理,和我想的也一样,再怎么说也是我们共事时间长。”段长根见何正阳又上了道,便又继续扇起了风,“马志远仗着背后有人给他撑腰,也太不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了,在那次见面会上,当面直呼我的名字就不说了,还当面顶撞上级,当时,我就想批评他一顿,但一旦那样做了,不是影响班子团结吗,再说那时你们也没表态,我就忍了下来。要是以后再发生类似情况,我们都默不做声,一旦让马志远感觉到出现这种局面是习以为常的,那他不就成了老子天下第一了吗?”说到此,气的段长根胸口就“咚咚咚”直跳。隔了一会后,见段长根心口不再剧烈跳动了,何正阳说道,“段书记,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马志远毕竟还年轻,说话没有个分寸,这,他得需要磨炼,不过,马副乡长提出的建议,我觉得还不错,有可行性,要不将军府的修复还差1000万资金怎么办?总不能快修复好了再停工吧。” 这种话段长根听到耳朵里后,立马就被排放了出来,和着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是对牛弹琴了,你何正阳怎么就这样榆木疙瘩呀,我说了那么多怎么就说不到何正阳的心里去呢?想到此,他就决定再敲打一下何正阳。“何乡长,你儿子何伟好像在建设局上班吧?”听到这话,何正阳警觉了起来,你段长根要干啥?难不成你段长根要翻旧账不成,自己的儿子何伟是被他堂叔安排进县建设局,也确实顶了马志远的位置,但人家马志远还一直没提过这事,你段长根冷锅冒热气要干什么,何正阳便面带不悦地说:“段书记,何伟是在县建设局上班,你提他是要让他办什么事吗?”虽然段长根看出来了何正阳有点不高兴,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也没办法收回去了,便编了个谎,“是这样的,何乡长,我外甥黄文龙一直是做工程的,在施工中不可能次次都那么顺利吧,也会遇到沟沟坎坎的事,县建设局有个自己的人,事情不就好办多了。”何正阳心说你外甥黄文龙现在不知还在见不得阳光的什么老鼠洞藏着呢,你段长根还真够可以的,还有脸说他。这话当然可不能对段长根明说,要是说了,这段长根还不得把自个胡子气出来,“是的,段书记说的没错,何伟在县建设局,文龙要真有事找上他了,他也不会不管,总会照应着文龙呢。”对于顺杆爬的何正阳,段长根也真是没脾气了,文龙要真有事,还能找他何伟,也真把自己当干部了。“哦!何乡长”这是段长根的一向作派,除了马志远,其他几个副乡长,为了显得有气量他都直呼乡长,“何伟在县建设局哪个部门呀,我好给文龙直接说下。”原意并不在于此的段长根目的是要敲打下何正阳,“马志远才是你何正阳要对付的人,我们才是一条线的呢。”但与何正阳谈着谈着话题就谈偏了,他又不得不沿着这个偏话题谈下去了。何正阳压根就不想回答段长根这个问题,就说:“何伟在县建设局上班是他叔叔安排的,他也没给我讲过在哪个部门上班,他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 段长根何正阳这次谈话,其间刀刀枪枪的,两人都感觉自己很累。 第76章 对抗战遗址的深度思考 没吃早饭,马志远就与副乡长秦福兵去了那片抗战时期的遗址,他们走进树林深处,查看废弃的坦克,飞机,兵车,碉堡…… 这个抗战时期的遗址,如今隐藏在树林深处,弥漫着历史的厚重气息。在这片土地上,废弃的坦克如同钢铁巨兽般静默着,身上布满了战斗的伤痕,履带似乎还想挣扎着前行。兵车和汽车则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车轮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而那碉堡,残破不堪,弹孔密布,仿佛还能听到曾经激烈的交火声。碉堡周围,荒草丛生,与这些废弃的战争机器相互映衬,更显凄凉。它们是那场残酷战争的遗物,见证了无数英烈的浴血奋战,让人们在这片遗址上,能真切感受到那段峥嵘岁月的悲壮与坚韧。 马志远查阅过历史资料,没有找到对这片战场的相关描述,这是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马志远神色凝重,回味着那段已经远去的历史,一时间,他仿佛看到在这大片遗址上,天上的战机掠空而过,投下的炸弹在这片土地上炸裂,一片荒芜与残破。他仿佛看到了地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弹坑,泥土中夹杂着未散尽的硝烟味。断壁残垣上,弹孔密密麻麻,看到子弹呼啸而过的痕迹。战壕里,泥土被鲜血浸染,呈现出暗红的颜色,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他想像到,战场上,废弃的武器散落各处,有的已经残缺不全,有的还带着烧焦的痕迹。他还想像在这片遗址的角落里,一定有残破的衣物和鞋子,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那是战士们曾经战斗过的见证,在被炸燋的枯树上,挂着几缕破烂的布条,在风中无力地飘荡着似在诉说那场惨烈战争的悲壮与惨烈。 马志远沉默了,秦福兵沉默,中华民族曾经屈辱悲壮的历史在这里回荡,中华民族已经觉醒,中国也已经强大了起来,中国人民经历过的外辱已经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历史不能重演,他下决心要把这里建成一个爱国教育基地,警钟长鸣…… 马志远和秦福兵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使命感。 他们决定深入调查这段被遗忘的历史,寻找更多的证据和线索。 他们相信,只有铭记历史,才能更好地珍惜现在,展望未来。马志远和秦福兵缓缓离开这片遗址,心情沉重。他们决定将这里的所见所闻告诉更多人,让大家知道现在和平幸福的生活是无数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与何正阳的交谈,段长根并未取得预想的结果,他想与秦福兵再谈谈,秦福兵与马志远早早就出去了,两人具体去干什么呢,他很想知道,但秦福兵老不回来,他等不及,他要尽快到南岭市去,那里的黄文龙不知怎么样了? 他刚走出办公室要去开车,就看见秦福兵和马志远一块进了乡政府,他又停了下来,见秦福兵开门进了他的办公室,段长根犹豫了会,他本打算拿下架子,让自己秘书王小丽通知秦福兵到他办公室谈,又想到刚与何正阳的交谈并不愉快,现在人心不稳呀,他须把恣态放下来,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亲自去了秦福兵办公室。 秦福兵以前也经常去那片战场遗址看个新鲜,今天他受到马志远的感染,这才使他有种震憾和力量。 段长根来到秦福兵的办公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秦福兵的声音传来。 段长根推开门,走进去,看见秦福兵正在整理文件。 “秦乡长啊,我刚好有事找你。”段长根笑着说。 “哦,是段书记啊,有什么事你说。”秦福兵站起来,给段长根倒了杯水。 “是这样的,我想了解一下你们今天是不是去战场遗址了?”段长根猜着问。 “是的,今天马副乡长特意邀我一块过去的,段书记,有什么事吗?”“哦,没什么事,我以前也经常去那个地方,旧坦克呀,旧飞机,还有碉堡,我觉得也没啥好看的。”“段书记,我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这次和马副乡长一块,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接着秦福兵就把他们在遗址的所见所闻详细地告诉了段长根。 段长根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想到那里还有这么多我们不知道的历史。我觉得马志远的想法很好,建一个爱国教育基地,让后人记住这段历史。” 秦福兵点点头,说:“是啊,我们不能忘记过去,要让年轻人知道今天的平静生活来之不易。” 段长根拍了拍秦福兵的肩膀,说:“那就辛苦你们了,好好筹划一下这个教育基地的建设。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会全力支持你们的。” 秦福兵感激地看着段长根:“谢谢段书记的支持,我们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客气话一说完,段长根又说:“马副乡长早不去晚不去,为什么今天偏偏带上你一块去呢?”秦福兵被段长根问的莫名其妙,“段书记,我们去那里看看还要分时间吗?”“当然要分时间。”段长根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今天去那里,马副乡长肯定是有目的的。我觉得马志远是想借此机会,向你展示他的能力和决心。他可能希望通过这个项目,得到你的认可和支持。” 秦福兵听了,恍然大悟。他心想,段长根说得有道理,马志远可能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看来,自己以后要更加留意马志远的举动了。 “不过,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会。”段长根继续说道,“你可以和马志远合作,共同把这个项目做好。同时,也要注意观察他的表现,看看他是否值得信任。” 秦福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段长根的意思。他知道,在官场中,人际关系复杂,必须小心谨慎。他会按照段长根的建议,处理好与马志远的关系,同时努力做好爱国教育基地的建设工作。“我知道了,段书记,我会把握好这个机会的。”秦福兵语气坚定地说道。 段长根露出满意的笑容,“嗯,很好。不过,你也要注意,不要让马志远抢了你的风头。” 秦福兵心中一紧,他明白段长根的意思。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展现出自己的实力,让段长根和其他人刮目相看。 “放心吧,段书记,我知道该怎么做。”秦福兵自信地回答道。 段长根站起身来,“那就好,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说。” 说完,段长根便离开了秦福兵的办公室。秦福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将会充满挑战,但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够顺利完成这个项目。 与秦福兵的谈话,段长根取得不错的成果,这使他的心稍宽慰了一些,他没再回自己办公室,就急忙的开车走人了。 第77章 磨刀石 秦福兵年龄也不大,今年正好30岁,也很有一腔热血,他的一个远房表哥在东岭市任发改委副主任。大学毕业后,他在市计委信息中心工作,为了锻炼自己,他主动向表哥要求到基层去,最好是乡镇一级政府部门,他就来到了望东县一个偏远的乡镇——周营乡,时间不长就被提拔为主管乡财政,农业,农村全面工作的副乡长。乡里原书记邱建良离职后,段长根成了代书记,他就向表哥提议由自己接任乡长一职,但段长根的代书记一直没有转正,他就一直占着乡长位置不放手,秦福兵就一直在等待机会。马志远到周营乡来担任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他没放在心上,也与马志远没有接触过,但马志远升任副乡长后突然活跃了起来,并且越来越有耀眼的表现让他有些挫败感,他感觉到了危机。马志远所做过的一切他都看在了眼里,那片古建筑自己以前也经常见到,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它是个明代的将军府,还有那么大的开发价值。昨天晚上他与马志远何正阳一起吃了饭,其间虽然都是谈些与工作无关的鸡毛蒜皮事,但饭后何正阳先掏出了烟给马志远递一支,然后再给自己递,何正阳还拿出打火机要给马志远点上,虽然被马志远拒绝了,马志远掏出了打火机反先给何正阳点上,何正阳是谁呀?那可是出了名的何二楞子,平时给谁递过烟,他的表弟可是副县长呢!这马志远什么来头呢? 今天早上,马志远就来办公室找他,问他有时间没,一块去那片战场遗址上看看,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有几辆破坦克破军车吗,但他想马志远一定有其目的性,别看他年轻,比自己还小几岁呢,但马志远有种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老道,不加思索他就答应了和马志远一块去那片战场遗址,在遗址上,马志远时而沉思,时而又激情澎湃,一开始他还觉得好笑,这马志远是不是受到刺激才那样的,但当马志远说出要在那里建成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时,他才慌然大悟,原来这个地方还可以这样利用的,他不得佩服马志远的头脑灵活。 两人从那片遗址上回来后,段长根去了他的办公室,段长根的一番话如提壶灌顶,马志远这是要在他的面前表现他的能力和决心呀!他感到惭愧,自己的心机还不如一个马志远。以前他也对段长根有看法,认为段长根自私自利,但今天他认为段长根是为自己好,自己也确实应该在那片遗址上多动动脑筋,争取在马志远之前拿出一个更好的建设方案出来。回到办公室后,秦福兵立刻着手收集关于战场遗址的资料。 秦福兵坐了下来,思考着段长根的话。他意识到,在这个项目中,他不仅要展现自己的能力,还要与马志远妥善合作。这将是一个挑战,但他有信心能够应对。秦福兵拿起笔,开始撰写关于爱国教育基地的策划方案,他决定全身心投入到这个项目中,为乡里做出贡献。 10天前,陈琳一个人又亲自到了周营乡,与周营村新成立的实业公司签订了正式合同,池塘那里就开始奠基了,现在地基已经基本打好了,工程在稳步地推进着。 马志远还一直等待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消息,将军府的修复工作已进入后期,周营乡政府与龙海投资公司只是草拟了两份协议书,如今半个月过去了,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还没来人签正式合同,将军府后期1000万修复资金还未到账,马志远寝食难安。 第二天,实在等不及的马志远给鲁天河打了电话,鲁天河说公司领导层怎么决策的他也不知道,说自己现在不在公司,而是在黑江省北部考察另一个滑雪场的情况,马志远感到情况不妙,这不是在耍花枪吗?他又把电话打给了魏嘉成,“喂!是魏总吗?我是周营乡马志远……”“哦,马副乡长,你好……”电话里传来魏嘉成的声音,“魏总,你们贵公司在周营乡草拟的两份协议是怎么考虑的?”马志远直接问,“马副乡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从贵乡回来后把情况向我们老总做了汇报,老总认为周营乡的投资环境还有待改善,投资条件还不甚成熟,但我们老总对您个人还是很满意的,老总还说……”魏嘉成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没说下去,马志远有点等不及,“魏总,有话咱都摊开往明里说,没啥说不得的,”“马副乡长,我直说了,您别介意,我们老总认为周营乡还是段长根书记掌权,怕一旦投资了,还会出现意想不到的麻烦。”马志远没办法了,段长根仍是书记仍是乡长,他又紧抓权力不放,人家有些担心也是可以理解的,“魏总,这么说你们公司在周营乡的投资计划也算是放弃了,我这样说对吧?”“马副乡长,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我个人很看好周营乡的自然条件,尤其是那个滑雪场,很有投资潜力,我个人还想向老总争取一下。”“谢谢魏总了,不过将军府的修复已经过了一半了,时间不等人呀,那里还差1000万维修费用,我得趁早再想办法了,不打扰你了魏总,再见!”马志远果断挂掉了电话。周营乡有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自己一个副乡长能有什么办法呢?难道就此放弃,使将军府的修复成为不伦不类的烂尾工程吗?不要说一直关注此事的周源和叶未都老师,就是自己也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呀!见见吕文怡吧,最好再见见王洪生书记,马志远心情沉重地放下电话。他明白,仅靠自己的力量难以解决将军府的资金问题。他决定寻求更多的支持和帮助。 他首先联系了吕文怡,希望能与她共同探讨解决方案。吕文怡表示愿意全力支持,并提出可以借助媒体的力量引起社会关注。 接着,马志远鼓起勇气约见了王洪生书记,向他详细汇报了将军府的情况。王洪生对段长根早已不满,之所以没有动段长根是因为,段长根背后站着县长薛长安,他极力推马志远往前走,但马志远太年轻了,需要磨炼,薛长安几次给自己提议把段长根的代书记扶正,他不同意,就是要让段长根悬着,也不动他乡长的位置,免得周营乡班子稳定了,后面的事情不好办。 第78章 一块石头落了地 王洪生其实是有办法帮助马志远的,曲江县当时由王洪生引见收复钢铁厂的那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金胜利还在,他们现在还经常联系,自己一句话,金总就会到周营乡去,但王洪生不急,他要看看马志远怎么做。“志远,将军府的修复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结束了,将军府以前有叶未都教授写过的两篇文章,在社会上有很大反响,为什么不从这方面想想办法呢?”这个问题马志远已经想过了,钱可以搞得到,人家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政治生态吗,你王书记难道不清楚这一点吗,但王书记没有点破,自己如果唐突说出来,王书记会怎么看自己,既然你王书记打哑迷,那就全当我没有来过,“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王书记的提点。” 回到乡政府,马志远就找到吕文怡商议如何做好宣传的工作,吕文怡说:“志远,我们做宣传,不会直接在将军府门口竖个牌子,在上面写上该工程还差1000万,谁给1000万就给谁股份吧?”马志远被这个女人逗笑了,如果那样做不等于是乞讨吗,怎么能那样做,“吕书记,你想的招还真不错,可是我做不出来。我有一个好办法,”“什么办法?快说说,”吕文怡急切问,“等着吧,我的吕大书记,办法出来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马志远回到他的办公室,给叶未都老师打去了电话,电话通了,很快就传来叶未都的声音,“马志远,你小子这么长时间没给我联系过,看来你挺忙的呀!”“叶老师,不是我忙,而是我怕打扰到您老人家。”“别贫嘴了,我知道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快说吧什么事?”马志远不敢再东拉西扯了,赶紧正色道,“叶老师,您在报刊上发表的两篇文章影响真是太大了,将军府还没修复好,每天前去参观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叶未都说,“我听陈琳说将军府修复再有一个月就完工了……”“是的,叶老师,可是用于修复将军府的专项资金已经快用完了,”“什么?我说马志远,我只能给你们搞去1000万,不够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了,”“这个我知道,叶老师,我们先前谈了一家公司愿意出1000万,我们给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可这家公司缺少眼光,现在又不同意了,我这才给您打了电话。”马志远不敢说人家不愿投资是因为害怕周营乡代理书记段长根。“你们乡真是这样考虑的?有人愿意给1000万,你们就给他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叶老师还对此提出了质疑,就特意问了出来。“叶老师,这还能有假!这是我们乡里经过集体研究决定的。”“好的,马志远等我的消息,我帮你问几家。”叶老师只要肯出手,这个问题自然就好办了,马志远日夜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叶未都办事的效率也确实高,第二天上午马志远就接到了叶未都老师打来的电话,说一个姓冯的人去周营乡,让马志远亲自接待一下,马志远心想这个人不会是冯云龙吧? 上午一个自称姓冯的人就开车到了周营乡政府,马志远亲自接待了来人,一看不是冯云龙,马志远把这人让进自己办公室,并沏上一杯茶恭敬地端给来人,来人问,“您是马副乡长吧,叶教授说让我来见见你,”“对,我是马志远,请问您是冯……?”“哦!我叫冯金山,这是我的名片”,说着来人就掏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给马志远,马志远双手接过名片一看,“南川市金山古玩字画有限公司经理冯金山。”“我听叶教授说,贵乡将军府的修复快结束了,收尾还差1000万修复资金,如果谁注资1000万,会占有将军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这样吧?”“冯先生,您理解可能有点偏,”马志远及时指出了冯金山话里的问题,“将军府的所有权归周营乡政府所有,这个是不能谈的,我们说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指它将来的营业收入,一会你可以到将军府那里看看,值不值得冯先生投资,”冯金山笑笑,“马副乡长,刚才我的说法有问题,可能是我的表述不准确,你别见怪,百分之三十的赢利分成我同意,只是以我个人名义参股可以不?”马志远心想凡商人都是如此精明,个人参股在分红时就不会走公司账了,将来在税收上出不出问题那就是你冯金山的个人问题了,这与我们也无关,“冯先生,我们当然同意您以个人名义参股了。”“好的,马副乡长,你不愧是叶教授的高徒,给你谈事情也真是愉快,合同我现在就可以签。”“冯先生,您不去将军府那里看看?随后我们再签,”“我相信叶未都教授,也相信叶教授的学生马副乡长。”马志远深受感动,心里暗道,真是信誉值千金呀。 因段长根今天不知去了哪里,不在乡政府。在乡政府小会议室内,副乡长秦福兵也因有事出去,合同在副书记吕文怡,张志华,副乡长吴海洋,何正阳等人的见证下,马志远和冯金山签下了合作合同书,党政办秘书辛梓瑞亲自盖下周营乡政府公章。 签字结束后,何正阳等人要在君悦酒店宴请冯金山,冯金山婉拒了,他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及时赶回南川市去,就告辞了众人走人了,冯金山开车到将军府,也没下车,通过车窗看了一眼将军府就调转车头开走了。 马志远心头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打电话给叶老师,说事情已经办妥了,让叶老师放心。他就回到办公室,点上一支烟舒展下这几天紧绷的神经,他猛然想起这段长根去哪了?签协议那么重要的事情段长根不会错过的,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他人呢? 段长根此时正在开车飞驶在通往省城南川市的路上。 第79章 不安分的黄文龙 段长根与秦福兵谈完话后就迫不及待开车赶往东岭市,这事不能让姐姐段青知道,他要自己安排好外甥黄文龙。 黄文龙不学无术,自小就经常打架逃课,姐姐将近30岁了才生了这么一个孩子,非常溺爱,姐夫经常外出帮别人家做个桌子凳子按个门啥的,挣几个钱,维持家用。有时姐夫回到家看到黄文龙又没上课,就拿起扫帚追着要打,姐姐死命拦住不让打。后来黄文龙大了,就越发管不了了,经常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不是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初中没有上完连个毕业证都没有混到就辍学了,姐姐每日都劝黄文龙要走正道,他想让黄文龙随他爸爸也出去干点活,学个手艺,但黄文龙哪里还听妈妈的唠叨,说急了就会回呛他妈妈乱管闲事。自从自己当了乡长后,这小子才有点怕自己,后来他鼓捣出个建筑队这才有点安分。没承想现在却弄到这一步,黄文龙这次伤的可不轻,自己一棍子下去就听到了骨头碎裂声,对他通缉令还没取消,不敢去望东县医院,也不敢去东领市里的大医院,他只能想办法找个私人小医院看了。 怎样让警方取消对黄文龙的通缉令呢,说实在话,在县里他只与县长薛长安关系近,县公安局长姜子善虽然也认识但没有深交,他想到自己老婆李爱琴,他清楚李爱琴和县治安大队长刘封磊好,甚至和刘封磊有说不清的暧昧关系,每当想到自己老婆,他心就堵得慌,明明老婆比刘封磊大着好几岁,她还是不顾廉耻把自己往人家怀里送。这件事要是让老婆求上刘封磊,让刘封磊运作一下自己外甥被通缉的事,他会答应吗?刘封磊会有这个能力吗?唉!死马当活马医吧,再说李爱琴也是自己的合法老婆,又没离婚,平时两人关系再怎么淡,这件事给她提出了,她也不会不过问一下吧,即使刘封磊办不成这事,起码也会知道些内部消息,那怕提个建议也行。想到这,段长根想调头再回望东县,但又一想还是先到市里看看黄文龙再说吧。 黄文龙在舅舅家的复式房子里,忍着肩膀的疼痛楼上楼下转了个遍,屋内的装修,家具,都比舅舅在周营乡的两层楼豪华,要不是这次被舅舅打伤,他还不知道舅舅在东岭市有这么一处豪华的地方,看来当官是真的好啊,不会像自己那样整天指挥工人干这干那才挣那么一点钱,舅舅整天吃吃喝喝开开会钱就挣回来了,要知道这样,自己小时候咋不好好学习呢,也混个一官半职的,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东躲西藏的。黄文龙懊悔自己的同时也恨上了自己的爸爸妈妈,那个时候自己调皮,你们咋就不狠心地管管呢,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不甘心又四下看看,这房子要是自己的该多好呀!可惜自己没那个命呢。这当舅舅的也真是的,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难道你就不管了? 这时,门被打开了,段长根走进屋子,看到黄文龙正四处转悠,肩部的伤口似乎并无大碍。 “你的伤怎么样了?”段长根问道。 黄文龙嘟囔着嘴说,“还能怎么样,左手一点知觉也没有,舅舅,要么带我去省城,听说马志远就是在省城看好的”。 段长根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下来说道:“你能和马志远一样吗,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通缉令,通缉令不撤销,你敢去哪里?”黄文龙突然伤心起来,“舅舅,难道我就这样了?你总得为我想想办法呀。”“文龙,舅舅虽然是周营乡书记,说话也就只有在周营乡管用,出了周营乡谁会认识我呀,你的事情是发的全省通缉令,据说只能到省里才能撤消,你说舅舅有那么大能力吗?”“舅舅,你不是和县长薛长安关系好吗?说不定到省里他会有办法的。”“文龙啊,你是我外甥,我能不这样想,为你的事我已经求过他一次了,如果再去求他,关系总有用尽的时候,你说他能不烦我吗!”“舅舅,我知道你给薛长安送过钱,薛长安到澳门赌博,你都给他100多万,如果他不答应帮忙,就把这事给他捅出去,你看他还不乖乖听你的。”“黄文龙,胡说什么呢!?再这样说我可真就管不了你了。”段长根突然暴怒,对外甥声色俱厉训斥道,黄文龙一看舅舅真的生气了耍赖皮道,“舅舅,你也别生气了,算我没说好吧,我的事你老人家看着处理就行。”听到黄文龙又如此说,段长根收了收脾气道,“别急在这一时,我正在想办法解决通缉令的事情,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 听到这话,黄文龙眼睛一亮,“我就知道舅舅有办法!” 段长根心中一阵烦躁,“你就不能争气点!这次就算了,以后别再惹事了。” 黄文龙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等伤好了一定再要出去闯荡一番,像舅舅这样富有。段长根看着他,知道一时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只好先离开去找那个自己十分不想见的人——老婆李爱琴了。 段长根也真是够忙的,他要是把这份心思用在工作上,那周营乡人民会感谢他的。上午在乡里与何正阳谈,下午在乡里又与秦福兵谈,然后他又急驶八慌地开车到东岭市与外甥黄文龙谈,晚上他又得开车回望东县和老婆李爱琴谈,接下来又要不知和谁谈,可惜呀,没有一个谈话是为了工作。 段长根离开后,黄文龙躺在沙发上,心里暗自盘算着。 “如果舅舅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等伤好点后,一定要想办法弄点钱,然后离开这里。” 他打定主意,决定等舅舅下次来看他时,假装顺从,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嗯,要一笔钱。这个想法很快又被黄文龙自己排除了,绑架舅舅让舅舅给自己拿钱跑路,我黄文龙即使再浑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呀,得另想他法。 段长根驾车连夜赶回望东县。一路上,他心情复杂,思绪万千。 “希望李爱琴能念及夫妻情分,帮一帮外甥。”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抵达望东县后,段长根来到家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他站在门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拿出随身钥匙开了门。 第80章 无奈去见李爱琴 段长根老婆李爱琴一个人吃过晚饭后,就在卧室穿个睡衣躺在床上往脸上贴面膜,听到开门声,就知道是段长根来了,段长根每次来就像一股风吹进了屋子,引不起她任何注意。她头也没抬,身子也没动一下就说:“现在回来干什么?我大姨妈来了,不方便。”段长根心里暗恨道,要不是你大姨妈来,今晚你还不会在家呢! 李爱琴与段长根的婚姻是她爸爸包办的,那时李爱琴的爸爸是周营乡人大主席,段长根是乡初级中学的副校长,其貌不扬的段长根很会来事,看到那时李爱琴还没结婚就频繁向她家里去,段长根油嘴滑舌很讨她爸爸的喜欢,她爸爸就把段长根推荐到周营乡任了个没有编制的科技副乡长后,爸爸就极力撮合李爱琴和段长根在一起,还说什么古时候刘邦就是段长根那样的人,后来刘邦不是还当了皇帝吗!李爱琴看不上段长根,但爸爸是家里的绝对权威,没有办法的李爱琴也只好同意了,段长根很会捞钱,就是当个没有实权的科技副乡长,他也能捞到钱。后来李爱琴也就认命了,但就是不愿和段长根睡到一个床上,段长根当上乡长后,身边围着他的女人也多了,她就到望东县城开起了美容院,只要不见到段长根,她就觉得自己眼前很干净,有时她想干脆和段长根离了算了,但段长根带给她的地位和金钱又让她舍不得。那就这样过下去好了。 “爱琴,我今晚上回来不是要做那事的,我是有事求着你了。”段长根有点底气不足,“哟!我的大书记,你还能有事求着我,说吧什么事?”段长根看到老婆这样的态度真想扭头就走,但自己不能走,就算低三下四也得把要说的话说出来,段长根还不敢坐在床上,就在卧室里的一张凳子上坐下,“爱琴,是这样的,我外甥黄文龙你也知道,他因打架被通缉了,你不是认识县治安大队长刘封磊吗,让他想想办法把黄文龙的通缉令取消了,”段长根本来也想把黄文龙在周营乡玩女人被自己打伤,目前又住进了东岭市自己的家里,这事一块说出来,但一想千万不敢给老婆这样说,真要这样说了,以老婆的个性,非得要求自己当即就把黄文龙赶出去。李爱琴回道:“你不是也认识刘封磊吗,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是了,”段长根无奈说:“我跟刘封磊是认识,但那都是表面上的一般关系,”李爱琴抬头瞪着段长根气恼道,“段长根,有话你明说,别拐来拐去的。”“爱琴,你也知道,我不是那意思,刘封磊在县城是管治安的,他经常会去你的美容院检查,相对熟悉些。”“好吧,我给问问,不过刘封磊只是县治安大队长,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听刘封磊说过,他和公安局长姜子善关系不错,姜子善根子硬,和省里的一个什么副局长是警校同学。我听说全省通缉令得上报给省里的,只有省里撤了才行,你还不如直接去找姜子善呢。”段长根一听老婆还知道这些,就断定这一定就是那个刘封磊告诉她的。 县公安局长姜子善如何上台,段长根是清楚的,王洪生调到望东县任书记时,他第一件事要抓的就是公安局,当时的县公安局长是皮红军,姜子善只是个副局长,工作中经常受到皮红军的打压,心里很不服气,他看到王洪生有意要插手县公安局,他就想办法向王洪生靠拢,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皮红军调任县政法委任了个副书记,姜子善就顺利当了县公安局局长,现在的姜子善就是王洪生的影子,如果自己去找姜子善,姜子善会出头帮忙吗? 李爱琴见段长根在沉思,半天不说话,就说道,“要不,我给刘封磊打个电话先问下?”段长根觉得也行就同意了,李爱琴拿起手机就打给刘封磊,为了让段长根也能听清楚,她打开了免提,电话很快通了,接着就传来刘封磊的声音,“嫂子,什么事呀,是不是你家亲戚走了?”段长根听到刘封磊第一句就说出这样的话,就恨从胆边升,但他还是把这股怒火压住,“刘队长,别没大没小的,我是你姐,你哥也就是你姐夫现在在我这呢,他有个事要问你,”“哦!是段书记呀,好,我给段书记说句话。”李爱琴把手机递给段长根,段长根此时觉得有只王八要蹿进了他的心窝里,但为了外甥他还是接住了手机,“喂!是刘队长吧,现在正忙着呢?”“不忙,段书记,有什么事你说,”段长根就把他想说的事对刘封磊说了出来,“哦!段书记,你说的这个事我知道,不过不巧的是姜局长今天下午去了省城,说他办完事还要见下他的老同学,”“刘队长,你知道姜局长要见的这个老同学是谁吗?”刘封磊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就说道,“知道,和姜局在一块喝酒时他提到过,说是南川市公安局任副局长,好像说是姓康,”段长根心中一喜,真是天助我也!他立刻有了主意。 “刘队长,能不能麻烦你给姜局长打个电话,就说我有急事找他。”段长根急切地说道。 刘封磊有些犹豫:“这……段书记,姜局长正在办事,我这样打扰不太好吧?” “没关系,你就说是我说的。”段长根连忙说道,“你告诉他,我有重要事情要当面和他谈。” 刘封磊见状,只能答应下来。段长根心想,只要能见到姜子善,就能想办法让他帮忙了。至于怎么说服他,段长根心里还没底。 刘封磊拨通了姜子善的电话,将段长根的请求传达给他。姜子善得知后,尽管有些不满,但还是同意明天下午在省城一间酒吧里见段长根一面。 刘封磊电话又打了过来说,姜子善明天下午在南川市公安局附近的一个星巴克咖啡屋等你后就挂了电话。段长根不敢在老婆屋内抽烟,他走到门外,慢油油的抽起了烟。 第81章 康梓鑫打来电话 昨天晚上在老婆李爱琴这里,安安稳稳睡了一夜后,段长根疲惫的身躯得到恢复,姜子善让下午2点到省城见面,时间还早,他也不急。老婆起来给他做了顿早餐,自己没吃就打扮的整整齐齐的出门了,段长根看着李爱琴离去的背影,暗道都30好几的人了,还打扮的象个18岁的小姑娘,真以为满脸都涂脂抹粉的能留住你的青春呢,他磨磨蹭蹭到10点,这才开车去往省城。 姜子善昨天晚上在省城和刘封磊通完电话后,知道是段长根要找他。他和段长根平时也几乎没有接触过,这会要见他是干什么?很可能是为了他外甥黄文龙被通缉的事,他知道段长根是薛县长的铁杆,黄文龙虽然上了通缉榜,但现在县里也基本没有出动警力要抓他,他也听到过风声,说黄文龙还在望东县,甚至就在周营乡,但县委王书记没有严令缉拿,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黄文龙只要明面上不大摇大摆的活动,爱在那眯着就在那眯着吧。可是段长根急着要见自己干什么,而且还追到省城来,难道是要取消对他外甥的通缉令?这个恐怕不好办,除此之外还会是什么?想不明白那就等段长根到省城见面后再说吧。 段长根到达省城后,直接前往约定地点市公安局附近的星巴克咖啡馆。他心里暗自思忖着见到姜子善后该怎么说,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局面。 当他见到姜子善后,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姜子善开门见山地询问段长根的来意,果然不出他所料,段长根表示希望能够商讨关于黄文龙通缉令的事情。 姜子善沉默片刻,脑子中飞速思考着。他知道这件事情牵涉甚广,不能轻易做出决定。他决定先听听段长根的具体想法,再作权衡。于是,他示意段长根详细说明他的意见和诉求。 “姜局长,我那外甥黄文龙在周营乡没少给我惹事,平时我也没少教育他,可这次他竟惹出了那么大的祸,指示他的手下人把马副乡长打伤了,还住进了医院,我实在是太生气了,就动手打了他,这次我出手有点重,拿拳头粗的棍子打在了他的左侧肩膀上,把肩膀给他打骨折了。”“哦,段书记,你是什么时间打的黄文龙?”面对姜子善这冷不丁的提问,段长根有点措手不及,编排好的措词经姜子善这么一问,一时难以应对,他略显尴尬地说:“具体什么时间打的,我还真记不清了,真是被这小子气晕了。”看着段长根略显慌乱的表情,姜子善心中完全明白了,你段长根什么时间打的黄文龙难道你也会忘记?看来这段长根是在表演。 “段书记,黄文龙犯了错,你教育一下也就行了,何必下那么重的手呢!”“姜局长,我也是一时爆脾气上来了没想那么多,哦,我记起来了,是被通缉后打的,那小子被通缉后跑到我家,求我收留他,我就打了他。”段长根心想我就把话说在这了,你姜子善要是抓人就抓吧,“段书记,现在黄文龙还在你家?”“不在了,现在又走了,不过我能找到他。”“段书记,我们都处在望东县,低头不见抬头见,要是按章办事,有了线索我们警方就要展开抓捕,可是谁愿意把事情做绝呢,我看,你还不如让黄文龙自首,起码他那么重的伤会得到及时治疗,不至于落个残废吧。”“我早劝过这小子了,他就是不听,说宁愿残废也不愿坐牢,非得让走走关系,把对他的通缉令撤消,我知道这事不好办,可他毕竟是我的亲外甥,我姐又年纪大了,整天哭哭啼啼的,看得我心里也难受,我就想过来见见你,我也听说了你在省城公安系统有关系,我想求你您走走这个关系,至于成不成另当别论,如果真做不成那小子也就别枉想了。”原来是这样啊,我说你段长根要来省城见我,目的便在于此,自己是有个同学在南川市公安局,可通缉令是省厅核发的,他能做得到吗?即使通过关系能做得到,但他肯做吗?不如把实情讲给段长根,也好让段长根死了这份心。 当姜子善把这种情况向段长根说明后,段长根思虑了一会征询道,“姜局长,我们去见见你的老同学康副局长如何?”姜子善看段长根不死心也就只好同意了。 下午,马志远还在他的办公室翻阅资料,意外收到康梓鑫打来的电话,马志远把电话刚一接通,电话里立刻传来康梓鑫兴奋的声音,“志远哥哥,忙什么呢?”自省城在康建业办公室与康梓鑫一别后,就没有收到过这个小女孩的电话,今天突然打来不会有什么事吧,“梓鑫,你好,请问你妈妈好了没?”“早好了,已经出院回家了,”康梓鑫又神秘地问,“志远哥哥,你们望东县是不是有个人叫黄文龙?”马志远心头一惊,这姑娘怎么现在提及黄文龙,莫非她见着黄文龙了,马志远不知道望东县有几个叫黄文龙的,他不确定康梓鑫问的黄文龙是不是还被通缉的黄文龙,便进一步问道,“梓鑫,我们县是有个叫黄文龙的人,不过现在有个黄文龙正被通缉呢,”“我说的就是被通缉的黄文龙,现在你们县有两个人正在我爸办公室呢,其中一个我认识,是我爸在警校时的同学,叫姜子善,另一个人我不认识瘦瘦的,个子有点小,说是什么周营乡的段书记。”姜子善是望东县公安局长,这马志远清楚,另外一个瘦瘦的个子有点矮的段书记,这不是段长根又是谁,这两个人一块跑到省城干什么,还提到了黄文龙,看来这事蹊跷,“梓鑫,你是怎么知道这两个人呢?”“他们现在就在我爸办公室呢,那个姓段的看到我在爸爸办公室时还吃惊了一下,以为我是记者呢,当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儿时,也就放心了,志远哥,我现在是在外面给你打的电话,我就是问你,你跟他们关系好不好?要是好了,我就让我爸爸帮帮他。”马志远笑了,这康梓鑫还是鬼机灵的,“梓鑫,你爸是南川市公安局副局长,通缉令是省公安厅核发的,你爸能把一个人的通缉令撤掉?”“这个你不知道吧,我爸跟省里的公安厅长还是铁哥们呢,我爸救过他的命。” 看来这个段长根能量还是不小的,为他外甥的事居然能找到康建业,马志远陷入沉思,“志远哥哥,你还听着电话吗?”马志远想到手机还一直通着呢,自己想干预此事,但康梓鑫能做得了她爸爸的主吗?最后决定随他康建业怎么做都行,那是康建业的事,于是便对康梓鑫说,“梓鑫,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跟那两个人也不熟。”“知道了,志远哥。” 第82章 要看看这个男人是谁 段长根并没有在康建业那得到他要的结果,康建业说取不取消通缉令的决策权在省厅,他这个市局的副局长没那么大的权力。姜子善还要在省城待一天,段长根无心在省城停留,就当即返回了周营乡。 天已经黑了,他把车停在乡政府就回了家,刚进他家门前的胡同,就看到姐姐在他家门前来回转圈圈,看到弟弟回来,段青就赶忙迎上来,“长根,你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段长根装出轻松地问“姐,这天都黑了,你站这干啥?”段青迫不及待的问,“长根,文龙这几天我都没见他,他是不是被公安局的人抓走了?”段长根边开门边对他姐姐说:“姐,别想那么多,文龙没事,现在我给他安排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待着呢。”从弟弟这得到了儿子没事的消息后段青放心了,“长根,文龙没事就好,我这右眼老是跳,就害怕他出事了。要是没事我就回去了。”段青连门都没进就回去了,段长根还一脑门子官司呢,也就没有挽留。 回到又是空空的楼房里,一股悲伤涌上了他的心头。自己在官场苦苦拼搏了十几年,挣下了不错的家业,可仍是空空的一个人,无人理睬的寂寞压抑着他,真想大喊大叫,他有儿子,儿子才13岁,但儿子和他非常陌生,父子俩从未在一起谈过心,儿子在学校学习怎么样他没问过,儿子也从未向他说过,甚至儿子上几年级他都不知道,他有老婆,老婆就像风一样怎么也握不到手里去。从省城回来路过望东县城,他完全可以去老婆那,与老婆在一起温温馨馨吃顿饭,不再一个人感受这份孤独,但在老婆那,会有比孤独更可怕的冷寞和无视,虽然老婆也与自己说话也与自己交流,但从老婆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排斥他受不了。 注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好在明天就是周末,他不用再去乡里点卯上班了。 神情专注又心思烦乱的段长根接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好消息,电话是谢薇打来的,这个也是一身孤单的女人也耐不住这寂寞的夜晚,让段长根到她家里去。疲惫不堪一天的段长根忽然像打了针兴奋剂,这个孤单的女人此时能带给他心灵上的慰藉也算是知足了。 谢薇在乡政府一天都没有见到段长根,自己也没有接到县里有什么部门要召开什么会议须书记必须参加的,你段长根要耍什么花样?自那次段长根的外甥对她那样后她吃了药后,她的报复计划就开始了,之后快半个月她又与段长根做了两次,她预算着自己的生理期快到了,为保证自己怀上段长根的孩子,她决定再和段长根来一次。 段长根如约而至,谢薇撒娇道,“今天一天不见你,去哪了?”“省城有个朋友非要让我去省城一趟,中午喝了点酒,这不晚上才回来。”编谎话是段长根的长项,但这次他露馅了,“撒谎,中午喝酒现在也会有酒味,你身上咋没有!”“没有吗?回来前我喝了醒酒汤这才敢开车的,”“骗人,反正我不信,”谢薇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故意撒娇,段长根的欲火被点燃了起来。他把谢薇抱起来就放到床上,迫不及待的就扑了上去。或许是几天来太累的缘由,段长根竟然在谢薇的床上睡到了大天亮,为了给段长根做点好吃的让段长根补补身体,谢薇特意趁段长根没醒就去街上买些菜。 也该着段长根倒霉,谢薇的公公婆婆今早就来到了乡里,还去了她的家。因谢薇的婆婆家是北弯村,离周营村很远,一向不经常往来,今天如有神灵指点一样,老夫妻俩一块来乡里买点生活必需品,顺便到儿媳家看看,还给儿媳捎来了一篮子土鸡蛋。婆婆以为门还锁着,善良的老人怕打扰儿媳睡觉就没有朝屋内喊,老汉就想靠在门口抽袋烟,这一靠,门竟自己开了,老夫妻两朝房间内看看,见没人,婆婆就朝里间走去,里间稍暗一点,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还在呼呼地睡着,以为是儿媳呢就没打扰,还怪儿媳晚上睡觉也不把门关好,这时段长根像是听到了有动静,他竟醒了,他光蹓蹓地坐了起来,婆婆一看不是儿媳谢薇,随惊呼道,“你是谁?你咋睡在这!”刚睡醒的段长根听到这么一声叫不是谢薇,他十魂吓走了九魂,他赶忙找衣服穿在身上,这就要夺门而走,老两口别看年迈,这怎么能让他走,都双双扑上去要抓住段长根。段长根已经完全清醒,他看清是两个老年人在扑向他时,他飞起一脚就把老汉踹翻,老汉的头重重地磕在门口的凳子上,头上当即就流出了血,那婆婆见老汉被踹倒在地,顾不上去抓段长根了,他扑向了老汉哭嚎了起来。 外出买菜的谢薇回到家,看到门口站着一群人在勾着脖子往她房间内看,她清楚这是怎么了,她大声喝散众人,进到房间内就先把门关上了。房间内谢薇也不开灯,只有窗口透进来不太明亮的光。谢薇这才听到呻吟声和哭嚎声,她知道是自己的公公和婆婆,谢薇赶紧走过去,一看公公头上还流着血,谢薇不但不心疼不安慰,反而发起了脾气,“你们在家待着有什么不好,没事跑这来干什么?”“好啊,你个狐狸精,我儿子不在家,你竟养野男人,还打我们两口子,我去乡里告你们,”说罢她要把老汉扶起来,老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婆婆慌了神,“老汉……老汉……你可别走哇……” 镇静的谢薇也慌了神,她赶紧把门打开,招呼门口还没散去而是趴在门口听热闹的人,“快把老汉抬去卫生院,”众人一听都散开了,没一个上前的,谢薇无奈,只好拨打了120,乡卫生院离他家也不远,几分钟就到了,把老汉抬上急救车就拉走了,婆婆还真是个有主意的人,她没有随即去卫生院,而是坐在谢薇的家里不走。她要看看这个男人是谁? 第83章 颇有心机的女人 老汉无大碍,抢救了过来,医院给谢薇打来电话让去医院交费用,谢薇看看一脸怒气的婆婆,对着手机恨恨说道,“先记我账上,”就挂掉了电话。 谢薇的住房在一楼,门口正对小区不大院子的一条小街,住房面积也不大,只有里外两间,外加一个小厨房和一个卫生间。此时的段长根就躲在里间,他把里间门关上又从里面反锁上,一脸凝重的他在思索对策,他先是恨谢薇这个女人出门去了,怎么不把门关好,又恨老汉老婆婆不敲门就进屋来了。情急之下他想逃出去,又被老汉老婆婆挡住去路,还要上前抓住他,这怎么能行,他就踢了那老汉一脚,觉得自己也没用多大劲,老汉就躺下了,老婆婆又大喊大叫,想逃出去见门口就围过来了人,真是倒霉催的。好在谢薇这女人及时赶了回来,还把门关上,他才缓和过来一口气。现在怎么办?老汉被医院拉走了,可老婆婆没有走,自己要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把脸一横直接走了,谢薇的男人又不在家,没人会拦住他的,可自己是书记呀!要是直接出去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还是段长根有办法,尽管他已不信任派出所长郭军伟,但让郭军伟来把围观的人赶走还是没问题的,他给郭军伟打去电话,让郭军伟快点到谢薇家里来。 郭军伟说今天礼拜六不在乡里,还在县城陪他老婆逛商场呢,最快也得一个小时到,段长根无奈,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吧,只要能来把围观的人赶走就行。 谢薇婆婆坐在外间的一个凳子上,喘了好大一会气后有了点精神,她忿恨地看看谢薇又看看里间关上的门,“躲在里面不出来当缩头乌龟是吧,我去乡里告你们去,”说罢她把自己?来的一篮子土鸡蛋一脚踢翻,鸡蛋纷纷碎裂,蛋清蛋黄瞬间流了一地,接着他就走出谢薇家门,急匆匆向乡政府赶去。 听到老婆婆离去后,段长根把里间门打开,他想尽快逃离这里,随问谢薇道,“街上还有人没?”谢薇倒显得很镇定,“门口没人,远处还有人往这看着呢。”“妈的,这帮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他们都看个啥?” 老婆婆赶到乡政府大院,因是星期六,大院里空空的无人,她挨个都敲敲门,没有人应声,不死心的她又走到了一个小院里,她见小院里有个门开着,她朝里边望了望,见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好像在写着什么,她快步走进去,噗通给那人跪了下来…… 星期六,别人都下班回了自己家,马志远没地方去,他就在既是卧室又是办公室的桌子前赶写要上报的材料。这时马志远抬头看到有个来人进屋就给自己跪了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要给他做主,要为他做主什么的,马志远赶忙站了起来,走到老婆婆跟前问道,“老婆婆快起来,起来,这跪着干什么?”他伸手要把老婆婆拉起来,但老婆婆劲还挺大,一直挣脱马志远就是不起来。马志远假装生气道,“老婆婆你要是不站起来,你的事我就不管了,我也要走了,”老婆婆一听这个人也要走,哪还找谁说理去,便赶紧站了起来。连呼吸带喘的把自己儿媳谢薇如何不守妇道,如何在家勾搭野男人的事全部向马志远说了出来。看来谢薇这个不安分的女人还是出事了。对方是谁呢?不会是段长根吧。他有心也想去看看,但这种糗事自己一个副乡长怎么去管,他本打算安抚老婆婆几句就让她走人,但听到老婆婆又说她家老汉被那个奸夫踢进了医院,这事他得管,弄不好会出大事的,就对老婆婆说他可以随她一块过去。马志远也没耽搁时间,当即就锁好门和老婆婆一块去了谢薇家。到了谢薇家后,谢薇家门还关着,老婆婆从地上捡块砖头用力砸门,房间内哪有还有应声,后经询问,有的人讳莫如深摇摇头说不知道就走开了,有的人小声说谢薇和那个男人都出去,那个男人走出来还用个衣服朦住头。老婆婆一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时马志远看到一辆警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停了下来,派出所长郭军伟从车上下来就急忙朝这边走过来,当他看到马志远也在时就问道,“马副乡长,你也在。”马志远看着郭军伟穿着一身便服,疑惑地问,“郭所长,发生什么事了吗?”郭军伟向四下看看说,“不知道,一个小时前,我接到段书记的电话,说让我赶快到这里来,”郭军伟拿出手机拨打段长根的电话,却发现对方已关机。 马志远提议先去医院看望老汉,了解下具体情况,郭军伟也只好同意。一行3个人开上警车匆匆赶往医院,老婆婆看到老汉坐在医院的一条长凳子上,头上缠着纱布。就又心疼的哭了起来。哭了一阵后,老婆婆看老汉头上的血已经不流了,这才对马志远和郭军伟说,“你们当官的,这事你们得管,一定得治治那个狐狸精和野男人,”马志远认出了这个老婆婆和老汉,去年下大雪时他被派到了北弯村,和北弯村支书王二牛曾去过他们家,马志远说:“老奶奶老爷爷,你们家是北弯村的吧,我去过你们家。”老婆婆一听这个年轻人去过他们家,便略显亲切地说,“哦,我记得你,下那么大的雪去我们家看我们老夫妻俩,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是个好人呀,”马志远趁机说,“老奶奶,要不,你们先回去,你们的事情我们会管的,”“好的,我们信你,我们就先回去,你可不能放过坏人,”说罢老婆婆搀扶着老汉颤微微的回去了 当老婆婆走远后,段长根一狠心,又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来,蒙住自己的头,不顾一切就快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看着段长根狼狈离去的背影,这个颇有心计的女人脸上露出轻蔑的笑意。原来她出门买菜时,猛然发现她的公公婆婆也在大街上,她料定她的公公婆婆一定会去她的家里,她就悄悄的又返回家里,把门打开,虚掩上就又上街去了。她不怕事情闹大,事情越大她就会越主动,段长根就会越容易屈服,为了掩饰的更象,待门口围满人后她就走回去,还把门关上,再留给段长根一个好印象,精明的无以复加的段长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露水枕边人竟是个毫无底线的人。谢薇是这样想的,在乡政府自己就曾臭过了一次,自己不是还扬眉吐气的又回去上班了,别人也没拿她怎么样,自己这次虽然又臭了大街,但那些路人甲乙丙丁又能怎样,时间会冲洗一切的,时间一长,我谢薇还是谢薇,甚至会成为这个乡的书记夫人,你们不还得高高的仰视着我。 老婆婆去了乡政府,段长根又给郭军伟打了电话,为了避免麻烦的说不清的解释,她干脆把门锁上大摇大摆的上了街。 第84章 郭军伟差点信了 段长根出了谢薇家,他不敢回乡政府,也不敢回家去,他向南走到颖河河堤上,沿着河堤就朝那片未完工的家属楼走去。 郭军伟没有见到段长根,也没有立刻返回县城,他受马志远邀请去了马志远办公室,郭军伟近段时间明显感觉到段书记有意在疏远他,他找不出来原因,他这个派出所长虽归县公安局直接领导,但也属段书记领导,他也想和段书记保持好关系,因此当段长根要求他立即回到周营乡,并且是到谢薇家时,正在陪妻子逛商场的他没有迟疑,甚至连便服都没换就匆匆赶了回来,可是回来后不但没见着段书记,甚至连他的电话也打不通,这闹的是哪一出呢,但从谢薇公公和婆婆的状态看,他判断这定与段书记有关,谢薇的公公婆婆一直恳求马副乡长和他一定要为他们做主,抓住那个与儿媳妇偷情的和踢伤自己的人,事情明摆着是段书记所为。还是马副乡长做的对,他安抚住了那个老汉和婆婆,让他们先回家去。面对还是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他想听听马副乡长具体是什么意见。 郭军伟走进马志远的办公室,还没等二人坐下他就问道,“马副乡长,这事你怎么看?”郭军伟开门见山。 “还能怎么看,段书记太不像话了!”马志远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我们怎么办?”郭军伟试探地问道。 郭所长,我看这事还是不宜声张,段长根毕竟还是书记兼乡长,这要是传的满城风雨,也有损我们政府的形象,我们乡里出5000块钱,你带上这些钱,以派出所的名义向谢薇的公公和婆婆慰问一下,同时也表示一下你们派出所的态度。郭军伟没有想到马副乡长会是这样处理,段书记和马副乡长不和,这事乡政府大院的人都知道,这事要反过来,让段书记来处理这个事会怎样?说不定会把马志远往死里整。他以前总想与段长根走的近,很少和马志远有来往,没想到年龄不大的马副乡长会有如此胸怀。 郭军伟点点头,表示同意。就在这时,郭军伟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段长根打来的。他看了一眼马志远,接起了电话。 “郭所长,你现在到了没?”电话里传来段长根很平静的声音。“哦,我早到了谢主任家里,现在在马副乡长办公室这里,”“哦,马副乡长也去了谢主任家了?”“是的,段书记,我们在谢主任家门口见的面。”“我现在在外地,没时间赶回去,谢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她的公公婆婆到她家闹的很厉害,听说还打伤了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调查清楚了没?”“段书记,我们还正在调查,一旦有了结果,我立刻向您汇报”“汇报倒不必了,没事就好。另外我再问下,谢薇的公公听说被打伤,还去了医院,情况严重吗?”“不严重,他们已经出院回家了。”“谢主任还在家吗?”段长根问起来没完,看来他是要把现在他担心的问题都搞明白。“我和马副乡长都敲了她家的门,没人应声,可能是出去了,”“唉,这谢主任要搞什么呢?现在电话还关机,你要是见到谢主任,让她给我回个话,我得批评批评她,好了,没事我挂了。”郭军伟本来想把马志远交待的送给谢薇公公婆婆5000块钱给段长根说下,段长根就挂断了电话。难道这事是自己判断错了,真的与段书记无关?他有点疑问地看着马志远,马志远笑而不语,只是感到好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暗道这段长根什么时候对谢薇那么上心过,还问得那么详细…… 给郭军伟打完电话后,段长根在那栋未完工的家属楼一直坐到中午,直到肚子咕咕叫时,才意识到自己早饭都没吃,好眩的一场经历呀,要是那老婆婆一直坐在谢薇家不走,自己怎么办,想想都心有余悸。不过还好,自己总算安全脱险了,谢薇这个女人做事也太大意了,你出门买菜怎么不把门锁好就走呢?哎…… 段长根现在自己没事了,他又想起他的外甥黄文龙,这小子还一直等他去省城的消息呢,他得抓紧时间赶到东岭市去,取消通缉令是没有希望了,劝这孩子去自首吧,好歹能把受伤的肩膀看好。想罢,他又抽了一支烟再次稳稳心神,没有疏子,他用十根手指头把膨乱的头发捋顺,把衣服又拍打拍打,觉得一切都如常了,这才起身走出了这栋未完工的家属楼,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自己得去乡政府开车呀,郭军伟估计是走了,马志远还在乡里住着,万一碰到他,自己怎么说?自己还刚在电话里对郭军伟说不在周营乡而是在外地的,怎么办?东岭他是必须要去的,还得必须开车去,段长根在安慰自己,不会真的就那么巧吧,马志远一个人就在计生办那个小院住着,自己的车就停放在大院,马志远不走出那个小院,他是不会看到自己的。 段长根一边想着,一边朝着乡政府走去。他心里祈祷着千万别碰上马志远。然而,有时候越是不想遇到的人,越容易碰到。在快到乡政府大门口时,他停下脚步,躲在乡政府大门口对面的一家小餐馆里要了一碗面和一盘小菜,他还从来没感觉到今天吃的这碗面条这么香,段长根吃着饭,不时向乡政府门口张望,真的就看到了马志远正从大门口出来,好像也要吃饭。段长根知道,乡政府食堂周六周日是不做饭的,他此时恨起了自己,怎么就躲进一个小饭店里吃饭,怎么就没有想到躲到其他店铺去呢!他看到马志远到门口走了几步后又站住了,接着又折回大院去了。段长根几口就把一碗面吃完,和老板结了账,就快步进了乡政府,他仍不敢放松警惕,他看到马志远的背影进了那个小院后,他紧走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稍等了会,见马志远进了那个小院没再出来后,他发动车子就快速开走了。 其实段长根做这一切都是多余的,他的车就停在乡政府大院,又给郭军伟打电话说他人在外地,那郭军伟是干啥的,是警察呀……郭军伟在电话听到段长根那一阵说词后,差点信了,他回想一进大院门就看到段书记的车还停在大院里,一切就明白了。 第85章 提上日程 果然不出所料,段长根把这次去省城的经过及要黄文龙去自首这事一说,这小子当即就发飙了,“不去,我坚决不去那地方,听说在拘留所里一天三顿都是一个馒头一碗照得见人影的稀饭再加一小碟咸菜,这日子怎么过,我就是胳膊废了也不去。”没办法的段长根只好把黄文龙送进东岭市一家私人小诊所里暂时治疗,后段长根又经多方打听,知道在一个小乡村里有位老中医,专门是治疗骨科的,他又把黄文龙送到小乡村这个老中医那里去,老中医的诊所是开在自己家里的,段长根到那里后,嗬,病人还真不少,有几十号病人,有的是胳膊骨折了,有的是腿骨折了,还有的是脚踝扭伤了,都在此治疗,老中医先给黄文龙左肩正了骨,然后又打上石膏,就让黄文龙住院了,段长根先交了一个月费用后就开车走了。 副乡长秦福兵没有闲着,礼拜六礼拜天别人都休息了,他没有,他独自到张子楼村北弯村走访年长的人,还到望东县城挡案馆查阅历史文献,深入了解那场战争的细节和背后的故事,他终于就那片战场遗址写出了规划方案。 他决定在遗址上建设一个集纪念、教育、旅游于一体的综合性园区。 在园区中,他打算设立展览馆,展示当年战争的文物和史料;修建纪念碑,缅怀先烈;同时,还规划了一些休闲设施,供游客们休息和娱乐。 秦福兵相信,这个方案一定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也能够让那片曾经的战场重新焕发生机。 星期一一上班,秦福兵就拿着他的设计方案给段长根看,段长根把他的外甥黄文龙安顿好了,他心也放松了下来。见着秦福兵拿着那片战场遗址的规划方案给自己看,他很高兴,就认认真真地翻阅着查看起来,最后他对秦福兵说:“秦乡长,你这个规划方案还不错,但我觉得有些地方需要再修改一下,你把方案先放我这,我抽出时间再认真地翻阅一遍,行了,我们就去上报。”自己的规划方案受到段书记的肯定,秦福兵也很开心,没有多想就把方案留下来走人了。 马志远在他的办公室也在思考问题,他觉得现在有两件事很紧迫,必须尽快提上日程,一是那片抗战遗址如何规划,既要展现那片遗址教育警示作用,又要不破坏那里的原生态,那里的树木有的已经成材,树林里有不少野生的人参,灵芝,有的树上还长出了华树茸,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药材,必须加以保护。 一想到那片战场遗址,马志远就会沉思其中,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抗战遗址宛如沉睡的历史巨人,废弃的坦克、兵车和碉堡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烽火岁月。 而如今,这片遗址被茂密的树林温柔地覆盖着。树木郁郁葱葱,它们像是大自然的守护者,与抗战遗址和谐共生。在这片树林的怀抱中,野生的人参、灵芝和烨树茸等珍贵的自然资源悄然生长。 我们应该对这片土地心怀敬畏,充分了解这片土地的独特价值。在规划建设爱国教育基地的过程中,我们要精心呵护这片原生态的美景。要让来此参观的人在这里不仅能领略到历史的厚重,还能感受到大自然的恩赐。 未来的爱国教育基地,一定要成为一个融合历史与自然的神圣之地。孩子们可以在这里聆听抗战的故事,感受先辈们的英勇与牺牲;学者们可以在这里研究历史,探寻那段波澜壮阔的岁月。又可以陶醉于大自然的无穷魅力中。 这里将是一个传承历史、弘扬爱国精神的基地,也是一个保护自然、呵护生态的家园。 另一件事是那片他心中已经设定的滑雪场,鲁天河公司已经否决了那个项目,该由谁来做呢,马志远想到了招标,招标这个主意他觉得还不错,但需要大量的图片展示,还要在有重大影响力的报刊做广告,一想到这些,马志远又心疼起了钱,乡里的财政情况应该不错,光那片工业区每年就向乡财政贡献很大一部分收入,但乡财政却年年赤字,至于连做个广告,马志远也得精打细算,为了省下这笔钱,马志远决定再给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魏嘉成打个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里面就传来魏嘉成既爽朗又带有磁性的声音,“马副乡长,咋这么巧呀,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哦,也真巧,那你先说要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马志远说,“马副乡长,咱都不兜圈子,我想我们应该说的都是同一件事,都是为了那片滑雪场,对吗?”“魏总,看来我们真的就想到一块来了,这么说,你们老总同意了?”魏嘉成显得愉快的说:“老总同意了,他很看好你们的滑雪场环境,他也派了几个人去不同的地方考察过都不甚理想,都不如你们周营乡的自然条件优越,面积大,坡度好,离城市又近,没有比你们那里更合适的了。”“哦,魏总,我冒昧地问下,你们公司老总现在不担心我们周营乡的营商环境吗?”“老总担心还是有点,不过老总说,周营乡有马副乡长在,事情就比较好办,即使出了问题也不是个人因素的问题,解决起来大家都不藏私心就容易些。”“大家都不藏私心,魏总这句话说的好,我很赞成,”魏嘉成又问到将军府的修复怎么样了,马志远说,钱已经到位了,修复工作在稳步推进。魏嘉成说最近他会再次到周营乡与马副乡长详谈,签订正式协议。 马志远这一阵子喜事不断,先是冯金山注资将军府1000万,致使将军府的修复工作能顺利完成,池塘那边陈琳也已经动工了,现在又是魏嘉成所在公司对滑雪场的投资意向基本能够敲定,喜事一件接一件的马志远心情很是不错。他想起和秦福兵一块商议的那片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时,决定和秦福兵一块合作,把那个规划搞出来。 第86章 为了政绩改文案 等把规划方案留给段长根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福兵有些反悔,那份规划方案就象自己的孩子一样孕育了好几天才诞生了,怎么段长根一句话就留给他呢,有心再去要回来又觉得不妥,就在犹豫不决时,马志远来到他的办公室。并且也是就那片遗址的如何规划来与他商榷,秦福兵显得兴趣不高。“秦副乡长,关于如何利用那片遗址建立爱国教育基地,我们两个最好商议一下做个规划方案出来,你的意见呢?”马志远问,“马副乡长,那片遗址我们那天去了后,我还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件事,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不妨先说下,”“好的,秦副乡长,我有个初步想法,还没形成材料,说出来你给参考下,”马志远把既要搞好爱国教育,又不能破坏那里的原生态的思路说了出来,秦福兵认真听着马志远的讲述又回味着自己的规划方案,他觉得自己的规划方案与马志远设想的方案相差甚远,自己只考虑了它的教育因素没有考虑原生态保护,马志远想的很全面,但他又认为马志远讲述的是有矛盾的,怎么能兼顾既要人们参观又要保护原生态环境呢?“马副乡长,你讲的很全面,但我觉得有些不妥,游人要参观必然会破坏那里的原生态,怎么做到既要游人参观又要保护原生态呢?”“秦副乡长,我现在也没个主意,这不是找你来商议吗?”“马副乡长,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研究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了。”马志远一看秦福兵是这个态度也就无心再与秦福兵谈下去了,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又一个人认真地思考起来。 在这片抗战遗址上,废弃的坦克、兵车与碉堡静静地矗立着,而如今,这里被树木所覆盖,形成了一片自然的生态环境,野生的人参、灵芝、烨树茸等珍贵资源在其中繁衍生息。任意改变那种状态都会造成不可预测的损失,怎样做到两全其美呢? 马志远坐在沙发上,干脆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反复地进行构思, “怎么将那里规划建成爱国教育基地,同时又不破坏其原生态呢?” 马志远手中没有现成的蓝本可供参考,凭空想象,闭门造车是不行的。突然,马志远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决定在保留原生态的基础上,利用虚拟现实技术来展示抗战历史。 这样一来,游客们可以通过戴上 vr 设备,身临其境地感受当年的战争场景,而不会对实际的遗址造成任何损害。 马志远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为什么要采用虚拟的技术呢,实物就在现场放着,这不比虚拟的更有直观性,再说虚拟技术以周营乡现在的条件还达不到,一种种方法在马志远头脑中浮现,最后又被一一否决…… 段长根自任周营乡乡长以来,除了在那片工业区引进几个企业后,其他的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政绩,副乡长马志远搞了个将军府的修复,不只受到县委王洪生书记的重视,甚至还影响到了省里,马志远又提出了引进资金建设滑雪场,一旦滑雪场项目建设成功,又将是马志远一个耀眼的政绩,反观自己当了那么长时间的乡长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政绩,作为马志远的直属领导,虽然马志远的政绩看起来也可以说是自己领导有方,县政府薛县长那好说,但县委书记王洪生一直不待见自己,他会把马志远的所做所为看成是马志远的个人能力,说什么也不会看成是我段长根领导有方吗!绝对不可能的事。自己的代书记还没扶正,迫切需要份政绩来彰显自己的能力,这样就是薛县长在王书记面前也好为自己说话,所以他就想在秦福兵的规划上做些文章。 段长根拿到秦福兵的规划后,他先看了一遍找个借口就让秦福兵走人了,秦福兵走后,他拿起那个方案又看了一遍,感觉自己没有任何水平能写出这样的规划方案,他一狠心想据为己有,但一想又不行,秦福兵可是副乡长,在乡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不是一般工作人员好对付的,自己想占有就占有了,对方还不敢说一个不字,况且秦福兵还有个亲属在东岭市重要部门工作,一旦秦福兵发了脾气,再把事情捅到东岭市他亲属那,自己就很难收场了,看来想要完全占有是不可能的,那就在秦福兵名字前面加上自己的名字这个应该没问题,秦福兵虽然会有意见,到时自己再屈尊给他说几句拜年的好听话,或者送些礼物什么的,他的反应就不会太急烈了。为了师出有名,他应该在文案加上几句自己的观点或者提个建议也行,他详细看着眼前的这副文案,在字里行间寻找他能插得上话的地方,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一句话中找到了漏洞,秦福兵的文案上有这句话,“在遗址上建设一个集纪念、教育、旅游于一体的综合性园区。”这句话段长根认为有问题,就那片抗战遗址,从张梓楼村一直延伸到北弯村方圆几十公里,怎么建个园区,难道把这些地块都用围墙圈起来吗?尽管他是鸡蛋里挑骨头,但也总算找到了所存在的问题,他特意拿起他桌子上的一只红笔就把那几个字圈了起来,修改成“在遗址上建设成一个集纪念,教育,旅游为一体的综合性区域”,就改了一个字,段长根满意地看了看,终于有借口在秦福兵的名字前可以加上了段长根3个字了。他又把文案收拾好,归拢整齐就放进了自己的提包里。段长根准备去找秦福兵,跟他商量在规划方案上加上自己名字的事情。他心里盘算着,只要自己语气委婉一些,再许给秦福兵一些好处,想必他不会拒绝。然而,当他就要迈步走出办公室时,又意识到这样做不行,万一秦福兵不给自己面子,一口拒绝了就很难再挽回了,不如来个先斩后奏。事情一旦做成了你秦福兵就是再不同意也无可奈何。 第87章 规划方案初步成型 秦福兵把那片抗战时期遗址的规划方案留在了段长根办公室,他也担心了一阵子,害怕段长根从中做手脚,但随后他又释然了,就是看在自己有亲戚在市发改委工作的份上,量段长根也不会有多大胆子能怎么样。他又想马志远最近一直在忙两件事,一是抗战遗址如何规划,二是那片滑雪场,滑雪场的原投资方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据说已经撤项了,马志远还在寻找新的投资方,但马志远一直没有考虑立项的问题,这可是马志远的一个疏忽,自己要是先行一步把这个项目立下来,以后的事情不就是自己说了算吗,他想起自己的表哥就在东岭市任发改委副主任,想从他那里先了解下情况吧。他本来想给表哥打个电话先咨询下,但怕电话里说不清,也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表哥了,便决定到东岭市表哥那里走一趟。 第二天是礼拜二,上午他便去段长根办公室想请个假,段长根也有事要出去,正打算走呢,见秦福兵走了进来,他以为秦福兵是为了那个规划方案的事,便说道,“秦乡长,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昨天给我看的那份规划方案总体上还行,就是细节上我做了点修改。”说着,段长根就把那份方案从他包里掏出来递给了秦福兵,秦福兵接过自己设计的方案看了下,他发现他的方案的一处用红笔画了一个圈,改了一个字,他暗自笑了下,接着他又看到本方案设计者秦福兵名字前面还写着段长根3个字,秦福兵有些不悦,这明明是自己利用礼拜六礼拜天休息时间劳心劳费写出来的方案,怎么就成我们两个人设计的,况且他的名字还加在自己的前面,段长根一直注视着秦福兵的脸色变化,当看到秦福兵脸上有点不悦的表情后,就赶忙说道,“秦乡长,我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看我这个代书记也有一段时间了吧,可上面不知咋想的,一直没把我这个代字去掉,你说我要是有了政绩,上级看在了眼里,尽快把我这个代书记去掉,成了真正的书记,你说我还占着乡长位置干啥,早让出去了,乡长的位置在乡里谁最有可能接任,我想当然是你秦乡长的了,到时候你再去你表哥那活动下,这不就十拿九稳吗!”秦福兵感到段长根说的也很在理,段长根一日还是代书记,秦福兵的乡长梦就得一日等下去。“好吧,段书记就这么着吧。”段长根一看秦福兵这么快就放下了这件事,以前他的心一直还担忧着,本来是想着生米煮成了熟饭再给你秦福兵说,看来没这个必要了,“秦乡长,这个方案是你拿着或是我拿着?”秦福兵大气说,“段书记,还是你拿着吧,你向上面汇报也方便。”“好的,秦乡长,这么说,我就先拿着呢,你还有其他事没?我要进县城一趟。”秦福兵本来是向段长根请假的,但经过这一件事他就看清了段长根的那点心思了,自己不能再说请假的事,万一他要再问起来没完,回答起来重新编个理由也麻烦,干脆就不请假了,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后我也走就是了,于是秦福兵便回道,“没事,段书记,我就是过来坐坐,这你有事要出去,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就走出了段长根办公室,见段长根开车走远了,秦福兵这才出了乡政府大院。 上午,马志远去吕文怡办公室,同吕文怡商讨那片抗战遗址,要建成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规划方案,吕文怡听马志远讲述既要把抗战遗址建成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又不能破坏那里的原生态后想了一会说道,“以前我和朋友曾出去旅游过,在辽北省有个旅游区,那里的情况和你说的差别不大,他们那里也有个战场遗址,后来被树林覆盖,我们进到树林游玩时,走的小路有的地方铺的是鹅卵石,有的是青石条,还有地方是用特制的塑料板拼接的,小路两旁都是用半人高的钢丝网围起来,在有大炮坦克的地方修成了水泥地,水泥地上又砌个高点的水泥墩,坦克大炮就放在水泥墩上,旁边还斜放着介绍牌,介绍坦克大炮都在什么地方参加过战斗,有过哪些战绩。”马志远静静听着,他也没想过在吕副书记这会有什么答案,可刚才吕文怡的旅游见闻给他很大启发,他兴奋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认真的思索和筹划。 虽然马志远没有去过吕文怡去过的旅游现场,但可以想象得到那里的情景,在海州大学时,学校里的小路上就是铺的鹅卵石,人走在上面,鞋底薄了脚底有种按摩的感觉,很舒服。 把坦克大炮放在用水泥砌成的水泥墩上,这个也好办,不过就会砍阀树木,再说要人工把那么大的铁家伙抬上水泥墩也不行,得弄上吊车,吊车又会怎样进去呢?保持坦克飞机的现有状态不动,只是在它们周围砌上水泥是否可行,马志远在思索着,一直到下午,他才想出了一个初步方案: 为了将这片抗战时期遗址规划建成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同时又不破坏其原生态,可采取以下措施: 1. 保护原有的抗战遗址:确保坦克、兵车和碉堡等历史遗迹得到妥善保护,不进行任何破坏性的改造。 2. 建立展示区域:在遗址周围设立专门的展示区域,通过图片、文字或多媒体等方式,向游客详细介绍抗战历史。 3. 设置步行道:铺设与自然环境融合的步行道,方便游客参观,同时减少对植被的破坏。 4. 生态教育:利用自然资源,开展生态教育活动,让游客了解生态保护的重要性。 5. 限制游客数量:避免过多游客对遗址和生态环境造成压力。 6. 导游培训:培训专业的导游,确保游客在参观过程中了解历史和生态知识。 7. 建设服务设施:在不影响原生态的前提下,建设必要的服务设施,如休息区、卫生间等。 8. 加强管理监督:定期对遗址和周边环境进行监测和维护。 通过以上规划方案,既能让这片抗战遗址成为富有教育意义的爱国教育基地,又能保护其原有的生态环境,实现历史文化与自然生态的完美融合。 第88章 历经挫折终于备上案 下午,马志远收到魏嘉成打来的电话,说他与刘畅,李冰灿一行3人已经到达了望东县,正在县发改委咨询建立滑雪场立项的有关事宜,晚上就住在了望东县,明天上午会到达周营乡。 晚上魏嘉成又打来了电话,说事情办的还比较顺利,项目已经获得县体育局的专业核准,又在县发改委已做了备案,等到县发改委的《项目立项批件》一拿到手,就可以办理土地及树木的砍伐手续,然后再通过环保局的项目环保评估就可以进行动工建设了,马志远觉得这应该都不是问题,也就放下了心。可是第二天上午,马志远又收到魏嘉成的电话,说望东县发改委退回了他们滑雪场的立项申请,不予备案。马志远觉得事出蹊跷,昨天说的好好的已经备了案,今天情况就出现了反转,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定会有人为的因素在干扰,那么是谁会干扰这个项目呢?马志远挂断了魏嘉成的电话,决定亲自到县城去一趟。 在望东县发改委,魏嘉成3个人还在此等候马志远,马志远到了,与魏嘉成3人稍作寒暄后,就与魏嘉成一起找到发改委工作人员,马志远就问为什么昨天就做好了备案今天就让撤消呢?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的说,他们今天把魏嘉成提供的相关资料汇报给了东岭市发改委,东岭市发改委回复说滑雪场的立项的详细情况还有待落实,暂时不予备案。周营乡与投资商要建滑雪场,东岭市发改委要落实,其中的工作程序马志远不懂,但总觉得哪里有不对劲,但又想不明白是哪里不对劲。马志远就在县城拦了辆出租车,与魏嘉成一行3人共4个人去了东岭市发改委,经询问发改委工作人员,说望东县东营乡立项滑雪场这事他们是知道的,让马志远他们去找副主任刘青刚。 刘青刚,时年54岁,安西省交海大学毕业,毕业后在东岭市经贸委工作,因高学历被调入市规划局任局长,在规划局长任上,因处理一起城市违建楼房,被房主顾凶打伤,后来又被调入东山县任县委书记,7年后又调入东岭市任市发改委副主任,这使刘青刚很不满,不说升了,就是平调也就算了,可是竟被降了一级,由原来的正处降到了副处,这是他在工作中总带有个人情绪。昨天他的一个表弟秦福兵来找过他,说望东县周营乡要搞滑雪场项目,很可能会有人去望东县发改委立项,表弟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如果真有些情况让自己出面干预一下,这还不好办,就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所以今天上午他就给望东县发改委主任曹新亮打了电话,说如果有人在周营乡要立滑雪场的项目就暂缓受理。这就是魏嘉成昨天还在县发改委备案成功今天就被驳回的原因。 马志远在刘青刚办公室找到了刘青刚,马志远开门见山说,“刘主任,我是望东县周营乡的马志远……”刘青刚一听说是望东县周营乡的,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嗯了一声耍着官威道,“找我什么事?”马志远不亢不卑,“是这样的,我们周营乡有一大片半山坡,我们乡政府与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向书,要在我们乡的一个半山坡建成一个大型的滑雪场,昨天,龙海投资公司已经把《可行性研究报告》和《滑雪场规划设计方案》递交给了望东县发改委,望东县发改委昨天已经做了备案,今天怎么说驳回就驳回了?”刘青刚不满道,“你是谁?”马志远毫不怯场,“我是周营乡副乡长马志远。”一个副乡长敢到自己办公室叫嚣,这使刘青刚十分生气,“马志远,我不管你是什么乡长不乡长,望东县发改委驳回了你们的立项备案,你去找望东县发改委,越级找到我这来,是不是觉得你的能力很大呀!赶紧回你们周营乡去,我还要工作,请你们出去。”魏嘉成没有生气,作为商人,官场上这种霸道作风他见的多,见怪不怪了。马志远则不一样,初生牛犊血气方刚,他不慌不忙地说:“刘主任,我们可是一路打听着才找到你这里来的,是你亲自下的指令让望东县发改委取消周营乡滑雪场的立项的,怎么说你不承认了?”刘青刚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傲气,摸不清对方的底,他语气有点和缓,“马乡长,你们乡滑雪场项目市里还没有调查,总不能凭你一句话说立项就立项吧?”“刘主任,我们现在的问题不是立不立项的问题,而是备案不备案的问题,难道备个案还要去现场调查吗?”这句话说的刘青刚无法接茬,最后他说,“可以备案,你们回去就备案吧,”为了避免再出麻烦,马志远得理不饶人说,“要备案先在市发改委备案吧,你们向望东县发改委发函就行。”刘青刚一听到马志远这种似命令式的说话,他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终于爆发了,“马志远,你现在还命令不到我的头上,这是市发改委做出的决定,不服气就去省发改委备案,或者让省发改委给我下命令,吴秘书送客。”这就要把马志远魏嘉成刘畅李冰灿四个人给撵出去。吴秘书是刘青刚私人秘书,他听到刘青刚的召唤就走进刘青刚办公室挥手对4人说,“4位,请离开吧,不要耽搁刘主任正常工作。”魏嘉成看了看马志远,见马志远纹丝未动,马志远反而对刘青刚说,“刘主任,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在刘青刚的思维常识里不要说你是副乡长了,就是县长到他这里来不也得低三下四的求着自己,那里还敢说一句硬气话,但马志远却气定神闲地反击他,他一时还摸不清马志远的底细是什么来历,又转念一想无非是年轻人的一时气盛而已,他强硬道,“吴秘书,打电话让警察过来吧。”吴秘书认为这样做不妥,他走向前对着刘青刚轻声说,“刘主任,不就是在市里给他们备案吗,又不是正式立项。”刘青刚面色带着不善,愤怒道,“备什么案,有本事随便折腾去。” 马志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向对方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将手机递给了刘青刚。 刘青刚一脸疑惑地接过手机,电话里传来副市长李胜民的声音,“刘副主任,以前的教训对你还不够深刻吗,难道让我亲自登门拜访?”,刘青刚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挂掉电话后,刘青刚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马乡长,真是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你们的滑雪场项目,我马上安排在市里备案。”刘青刚谄媚地说道。 马志远点了点头,带着魏嘉成等人走出了刘青刚的办公室。他们心中都清楚,这次事件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但无论如何,他们离实现建造滑雪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89章 心情悻悻的 滑雪场项目终于在东岭市备上案了,晚上他们一块住在东岭市,魏嘉成对马志远的魄力深为叹服,为了工作,马志远不惜与手握重权的东岭市发改委副主任对着干,这是魏嘉成对在周营乡的投资又增添了份信心。马志远有意到市政府拜望他的师兄李胜民,但与魏嘉成就滑雪场的项目还有很多细节要谈就没去,第二天上午他们就一起回到望东县,魏嘉成3人在此等县发改委批件的下发消息,马志远一人回到了周营乡。 马志远一进自己办公室不大一会,派出所长郭军伟就走了进来,给马志远汇报说他去了北弯村那个老婆婆家,把5000块钱交给他们老夫妻俩,并告诉他们派出所会抓紧时间办案,一定要把坏人绳之以法,没想到那个老婆婆说……,郭军伟没把话继续说下去,他想看看马志远什么反应,马志远没有做反应也没有追问,只是静静的听着,郭军伟没办法只得继续说道,“那个老婆婆说,他们已经打听清楚了,是乡里的书记段长根。”原来老婆婆夫妻俩在返回家的路上,有人悄悄告诉他们,那个男人就是周营乡书记段长根,老婆婆当即就要再返回乡政府要找马志远,悄悄告诉他们消息的那个人赶忙拦住了她,说:“捉奸要捉双的,现在人家已经走了,你们回去再告他,他也不会承认,反而会说你们是巫告,他一句话,你们俩个说不定就会被抓起来。”老两口一听也是这个理就回去了,但他们也就记住了哪个野男人就是书记段长根。 郭军伟把话向马志远讲完后,想听马志远是什么态度,半晌了,马志远才说:“多行不义必自毙。”马志远又反问郭军伟,“郭所长,你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我说,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段书记的,段书记当时在外地办事呢,根本就不在乡里。”马志远沉思片刻,“郭所长,你这样回答没错,我们政府的形象还是要维持的,哎!”马志远深深叹了口气,郭军伟见马志远没什么可说的了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此时,段长根在他的办公室眉头紧锁,昨天他拿着秦福兵的规划方案去了县文化局,满想着文化局领导见着他递交的方案会大加赞赏一番,甚至会对他本人一通表扬,没有想到的是县文化局长非但没有表扬他相反还提出质疑,文化局长问,“你们周营乡利用那片抗战遗址建立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这个想法不错,可你提供的规划方案是要把大片的树木砍掉,那个地方我去过,树可不少呢,得有上万棵吧,都砍掉?县林业局会同意吗?段书记,不要什么事情脑子一热就做决定呀。”段长根心里不舒服,再说我也和你教育局长同级呀,你怎么能用教训的口气同我说话呢,但对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就暗气暗憋地回到乡政府。段长根回到乡政府后,当时就对自己秘书王小丽说,把秦福兵叫进他的办公室,也用县教育局长的原话回警给秦福兵,秦福兵当时不在乡里,他只好做罢,现在想想秦福兵当时没在乡里,当时要是在乡里被叫进自己办公室,一旦用文化局长的原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自己可是同意秦福兵的那份规划方案,况且自己还做了修改,秦福兵一旦和自己对质起来、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想透了这一原委后,他心情沉稳了许多,这时他就让秘书王小丽把秦福兵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秦福兵昨天赶到东岭市,与他表哥刘青山见过面后就又匆匆的赶回了周营乡,这次东岭之行,秦福兵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表哥当时就与望东县发改委打了电话,还真是奏巧,魏嘉成已经在望东县备了案,随即就被驳回。 秦福兵到了段长根办公室,见段长根阴沉着脸,他以为是昨天自己去东岭市的事被段长根察觉了,如果段长根不问,他是不会说的。他默默地就在沙发上坐下。段长根见秦福兵进来也不说话,他就知道这话还得必须是自己说,“秦乡长,我昨天去了县文化局,把你写的那份规划方案给文化局领导看了,他们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认为也是个很不错的建议。”秦福兵没想到段长根会拿着他的那份规划方案一个人去县文化局,怎么着这个规划方案也是我一个人写的,你加上自己的名字也就算了,竟还不带上我而是你一个人去,这也太不把我秦福兵放眼里了吧。不悦的情绪就在秦福兵脸上带了出来,“段书记,这个规划方案你怎么能一个人带着去文化局,毕竟还是我写出来的吗,你这样做恐怕有点不妥吧?”本来就藏着私心的段长根见秦福兵还怨上他,自己成了两头受气的,但气短的是在他这一方,“秦乡长,这不是赶巧了吗,昨天我去县里是办其他事情的,顺便也想把这个事情办了,免得再多次跑了。”见段长根讲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秦福兵没再绷着脸,和缓着问道,“段书记,县文化局既然不同意这个规划方案,他们给出的建议是什么?”“县教育局说要按这个规划方案去做,那得把那片遗址上的树木砍去一大半,林业局是不会同意的。”秦福兵以为他的规划方案被全盘否决了呢,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想到马志远给他说过既要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又要保护那里的原生态,当时他还对马志远的提议感到可笑,现在看来马志远的思路是正确的,“段书记,县文化局领导的眼光还是高些,看问题还是比我们全面些,以前我考虑的还是不周到,有一定的局限性,这个方案我会再认真的加工一下,把问题考虑的尽量全面些,争取让文化局领导们满意。”秦福兵拿起那个方案就要走,见段长根悻悻的想要说些什么又不好开口,秦福兵便说道,“段书记,方案我修改好后再拿给你过目。” 第90章 一唱一和 回到自己办公室,秦福兵认真回忆着与马志远谈话的细节,马志远的思路很符合县文化局的思路——既要建立爱国教育基地又要保护原生态。自己的方案顾此失彼,马志远的思路则是两全其美,怎么做到两全其美呢?马志远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他想再找马志远探讨一下,马志远上次找自己谈时,自己的方案已经成型,不想再与马志远谈下去,这次要再找马志远,还是谈这个问题会不会引起马志远的猜疑呢?瞻前顾后的秦福兵拿不定主意,最后他决定不再直接去找马志远,他要约上何正阳和马志远一块晚上再出去吃顿饭,从侧面再了解马志远的具体思路。 秦福兵拿起电话,拨通了何正阳的号码,让何正阳再约下马志远晚上一起吃个饭。下班后,两人来到了上次他们3人一起吃过饭的那家餐厅,等待马志远的到来。 不久,马志远也到了,秦福兵点了几个菜又要了一瓶酒。三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秦福兵借机询问了马志远关于建立教育基地和保护原生态的想法,马志远也毫不保留地分享了自己的经验和观点。 通过交流,秦福兵发现自己之前的方案确实存在一些问题,而马志远的思路更加全面和可行。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借鉴马志远的建议,完善自己的方案。 又隔了一天,马志远接到魏嘉成的电话,说县发改委的批件已经下来了,马志远说比预计的要快呀,魏嘉成笑道,县发改委又让补交份《项目环保评估报表》,要不批件昨天就下来了。马志远很高兴,后面再取得土地使用和林业部门砍伐树木的手续就可以奠基施工了,魏嘉成提议到时在周营乡再举行个奠基仪式,马志远欣然同意。 第二天,魏嘉成在望东县城办完各种手续后,一行3人又踏上了周营乡的土地,他们直接到了马志远办公室,马志远热情地把魏嘉成3个人让在沙发上坐下,并亲自为3人沏上茶,魏嘉成略显兴奋地说,“望东县政府机关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的,除了在发改委有点小插曲外,其他部门还都很配合的。”马志远说,“我们县现在的大政方针就是促进经济发展,大力发展招商引资工作,并且还要求各部门都要积极配合这项工作。”魏嘉成把批件及在县城办理的各种手续拿出来给马志远看,马志远摆摆手笑着说,“这些资料我先不看了,我也相信你们,待会让在乡里的几个领导都聚一聚,到时你再把这些资料拿出来给大家过目,我们趁时把合作意向书拿出来制成正式合同,顺便商议一下举办奠基仪式的事。”魏嘉成说,“马副乡长,我知道你们乡经济不富裕,这个奠基仪式的整体费用我们公司出,你们乡负责安排和维护秩序就行。”马志远只好苦笑着对魏嘉成说,“谢谢魏总理解” 马志远给吕文怡打了个电话,让吕文怡召开一下在乡的党政领导在乡小会议室临时开个会,吕文怡生气道,“马志远,你现在成了乡党委书记了是吧?竟指挥起我来了!”马志远赶忙解释,“吕书记,这不是情况特殊吗,现在龙海公司的魏总还在我办公室,我又没权力召开乡里党政班子会嘛,还是你出面合适。”吕文怡最想听到的就是马志远的恭维,“马志远,我服了你了,好吧,我照你的吩咐照做就是了。”她就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谢薇,让谢薇通知所有在乡的党政领导到小会议室开会。谢薇暗恨道,“有什么神气的,不就是睡了个更大的领导嘛。”但吕文怡的话她又不得不照作做,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一会,小会议室里,书记兼乡长段长根,副书记张志华,吕文怡,副乡长吴海洋何正阳秦福兵相继到齐,几个人一脸纳闷,不知道这吕副书记又要玩哪一出。段长根仍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在座的几个人见马志远没到,然后对吕文怡说,“吕副书记,今天你又把大家都召来是什么事,你没有让人通知马副乡长吗?”吕文怡没好气地说,“通知了,还没到,正在陪龙海公司的客人谈话呢。”正说着,见马志远领着魏嘉成3个人走进了会议室,大家都站了起来欢迎魏嘉成3个人坐下。魏嘉成向众人欠欠腰表达他们过来晚的歉意。段长根见马志远领着还是上次来周营乡的龙海投资公司的3个人,暗自吃了一惊先开口说:“魏总,欢迎3位再次光临我们周营乡,上次招待不周请您海函,”魏嘉成赶忙接话道,“哪里哪里,上次我们在贵乡受到包括以段书记为首的各级领导的热情的照顾和关怀,在此我代表我们公司向段书记及在座的各位表达最真诚的感谢。” 一套场面话讲完后即进入了正题,魏嘉成把在望东县已办理好的材料放在面前的会面桌上,对众人说,“各位领导,都请过目下,这是我们在贵县的所有批复材料,”说罢他把材料先递给了段长根,段长根一一看过后点了点头,然后依次传阅,秦福兵拿到材料后,他看的比谁都仔细,当他看到望东县发改委的《项目立项批件》时也暗吃了一惊,怎么搞的,不会是假的吧,那天他亲眼看到他的表哥给望东县发改委打的电话,望东县发改委已经驳回了他们的备案申请,怎么还出了个批件呢?他便试着问道,“魏总,望东县发改委立项批件这么好整呀?上次,我去县发改委想申请个立项,对方可是很难说话的。”马志远听出了弦外之音,他本来就觉得事情蹊跷便随声问道,“秦副乡长,你啥时候去县发改委申请立项了,申请立的什么项啊?”秦福兵没想到马志远会有这么一问,他啊啊了几声说,“时间早了,2年前了,也是申请立的滑雪场项目,”两年前,马志远还没到周营乡来,但他压根就不信,又追问道,“秦副乡长,你最后怎么不坚持下呢,如果坚持下这不就立下来了,段书记那个时候知道吗?”段长根正想看场好戏呢,他知道秦福兵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他说的那档子事,但他得为秦福兵兜着,“马副乡长,你问到这了,我现在想起了还真有这事。”秦福兵感激地看了段长根一眼,“是啊,当时我跟马副乡长现在的心情一样,要是坚持一下就好了。” 马志远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原来如此,不过现在也不晚,以后如果遇到好项目了可以借鉴魏总的经验嘛。” 这时,段长根岔开话题,“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奠基仪式的事情吧。” 众人纷纷附和,开始讨论奠基仪式的细节。最终决定由乡里负责场地布置和人员安排,龙海公司负责宣传和物资准备。 然后又参照以前签过合作意向书,签订了正式合同,周营乡政府占股百分之五十一,拥有控股权,龙海投资公司占股百分之四十九。 会议结束后,马志远若有所思地看着秦福兵离去的背影。他总觉得秦福兵有些古怪,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看来,得找个机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91章 又想使手段 为了不给马志远增添更多麻烦,魏嘉成3人告别马志远后又返回了望东县城,在宾馆安顿好后就与公司老总打电话汇报了来望东县的整个过程,并让公司研究何时举行奠基仪式。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秦福兵满脑子疑问,难道望东县发改委没按他表哥交待的去办,要不无法解释,为了搞个明白,他拿出手机给他表哥打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表哥刘青刚不耐烦的声音,“秦福兵,以后没事少给我打电话,”秦福兵一脸雾水,他搞不明白表哥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态度,“哦表哥,有件事我没搞明白,就想问……”没等秦福兵把话说完,刘青刚就怒斥道,“我明白你说的什么事,我告诉你秦福兵,以后这样的事少来烦我。”不等秦福兵再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刘青刚就挂断了电话。秦福兵傻眼了,他像傻子一样痴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没回过味来。说是表哥,其实已经隔了几层的关系了,是自己母亲拎了好多的礼物又通过亲戚的介绍才攀得上,一旦把这个表哥得罪了,对自己的仕途将是沉重的打击,他心神不宁,他惴惴不安,可又搞不懂表哥突然向他发脾气的原因,他又想起了县发改委下发的那个批件,难道是表哥受到某种强大的压力了吗?有这种可能,他心头不由得一紧,表哥可不是一般人呢,能搬动给表哥施加压力的人,这个人的背景得有多强大,秦福兵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这个人会和马志远扯上关系,马志远不就是个愤青吗!他会有这个能量?秦福兵百思不得其解,他原本还打算把那份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经过修改后,先拿表哥把把关呢,现在看来不可能了,与表哥的关系坚决不能因此破裂,看来又得麻烦自己的母亲拎上贵重的礼物再去表哥家一趟了。秦福兵心绪烦乱,看来这一天他都难做成什么事了。 马志远回到他自己办公室,他沉思了会,他要赶快去写滑雪场奠基仪式的步骤和细节,以便与魏嘉成共同组成一个筹备会,很快他就列举了会议的仪程安排: 一、奠基仪式目的与意义 - 展示项目的正式启动,标志着滑雪场建设的开始。 - 传达对项目的信心和期望。 二、流程安排 1. 开场致辞 主持人介绍出席仪式的嘉宾,欢迎并感谢他们的到来。 2. 项目介绍 简要介绍滑雪场项目的背景、规划和前景。 3. 领导致辞 相关领导发表讲话,强调项目的重要性和意义。 4. 嘉宾致辞 邀请重要嘉宾致辞,表达对项目的支持和祝福。 5. 奠基仪式 - 主持人邀请嘉宾前往奠基区域。 - 礼仪人员引导嘉宾手持奠基工具。 - 共同进行奠基培土。 6. 庆祝环节 鸣放礼炮、彩带飘舞等庆祝活动。 三、嘉宾邀请 1. 政府相关部门领导 2. 项目投资方代表 3. 合作单位代表 4. 业界专家 5. 媒体代表 四、场地布置 1. 在奠基区域搭建舞台,设置背景板。 2. 摆放鲜花、绿植等装饰。 3. 准备奠基仪式所需的工具和设备。 五、活动细节 1. 安排专人负责接待嘉宾,引导嘉宾签到入场。 2. 确保现场音响、灯光等设备正常运行。 3. 准备充足的饮用水和点心。 4. 安排媒体采访区域和环节。 5. 仪式结束后,安排嘉宾参观项目规划展示等。 关于要邀请的领导,马志远首先想到县委书记王洪生,东岭市副市长李胜民和刘思洋爸爸刘方建。刘思洋爸爸职位太高,在一个乡镇建滑雪场,邀请他参加不合适,如果邀请师兄李胜民不知他会不会同意参加,马志远要赶到县城去,就开工仪式的议程和需邀请人员必须同魏嘉成面对面商谈…… 第二天,马志远坐班车赶到望东县城,他找到魏嘉成所住宾馆,同魏嘉成3人见了面,马志远把自己构想好的,一是流程安排,二是嘉宾邀请,三是场地布置,四是活动细节共4个大项21个小项同魏嘉成进行详细商讨,魏嘉成最后又与刘畅,李冰灿做了最近研究,3人意见完全一致,都同意马副乡长提出的4大项21小项的仪程安排,并成立了由马志远,魏嘉成为首的奠基仪式筹备小组,成员暂有刘畅李冰灿,周营乡具体再由谁参与进来,待马志远回乡里后再定。 段长根参加完与魏嘉成的签字仪式后,心里很是失落,魏嘉成上次和周营乡签置过合作意向书后,一直没有消息,他以为这件事情马志远也就办不成了,他自己也想找个投资商又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他有点怨恨马志远,认为是马志远抢了他的资源,南湖省龙海投资可是事先与他先接触的,最后让马志远摘了桃子,这份耀眼的政绩应该戴在他的头上,可是马志远也太不懂规据了,魏嘉成签字一结束,只是与自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就去了马志远办公室,这不是明显做给自己看吗,怎样才能给马志远惹出点麻烦呢,自己外甥黄文龙整的那一出事,至今没有平息,马志远不会没有想到自己的头上,可马志远一直隐忍不发,是马志远本人有气量还是马志远有后发治人的打算,他揣摩不透,他想起了周营村长王亮,王亮是经自己手一手提拔的,王亮平时虽然扎扎呼呼,却也是个没脑子的人,让他去给马志远制造点麻烦,马志远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可有一点王亮要是出点事,他可是会把什么都抖出来的,在乡政府大院里,他仔细回想下,没有谁是可以信赖的人,况且马志远在乡政府的威信还在一日日的提高,一想起马志远,段长根就极其伤头筋。不能让马志远在工作上太顺利,他越顺利就越证明自己无能,自己的代理转正就越无期,思前想后,他决定还是亲自见下王亮,当然不能把王亮叫到自己办公室来,这样目标太大,事后如果出现不测就极易怀疑到自己身上,还是晚上去见王亮吧。 马志远回到周营乡天已经黑了,他到派出所想见下郭军伟商议滑雪场奠基仪式时安保问题,郭军伟不在派出所,马志远看到派出所大厅里蹲3个年轻人,双手都抱在脑后,马志远问正在办理收押手续的一个警察说,“这3个人怎么了?”,这个警察说,“这3人是刚抓的在池塘那边工地偷窃钢筋的人。” “池塘那边工地,那不是陈琳正在施工的工地吗!” 第92章 心神领会 晚上,王亮在自己家里愁眉不展,村里的3个联防队员为了弄点喝酒的小钱,到池塘那边的工地上偷弄了几根钢筋被施工现场的保安捉住了,还被扭送到乡派出所,他打电话想把派出所长郭军伟约出来谈点事,但郭军伟一口就拒绝了,还说他不在派出所去县里开会了。这怎么办?这3个联防队员可是他的3个哥们呀,正在抓耳挠腮时,接到乡党委书记段长根的电话说要见他,真是太好了,正要睡觉呢,有人递来了枕头。他快速到约定地点将军府附近的颖河桥上,与段长根见了面,王亮赔着笑脸问,“段书记,您晚上找我定是有什么事吧?”段长根阴着脸说,“王亮,你村长干的还趁心吧,”“趁心,趁心,段书记,您有什么指示就说吧”“你和支书赵天粼搭班子怎么样?”“咋说呢,赵天粼做事圆滑,遇到事时他还很给我面子的。”“哦……我找你也没什么事,那里要建滑雪场的事你知道吧,”段长根用手指着将军府后面的那个半山坡。“知道,不过后来听说人家又不愿投资了。”段长根轻蔑地说“现在又投资了,合同已经签过,不久就要动工”。王亮没有揣摩段长根的心思便直言道,“那感情好啊,修好了,我们乡又多了个好玩的地方。”“哎,你这个王亮,整天就知道玩,”王亮一听段书记的话音不对便问道,“段书记,你要我王亮做什么就直说吧。”段长根加重了语气,“王亮,不是我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认为该做点什么呢,我告诉你个消息,就是那里很快会有个奠基仪式,到时候会有不少领导,媒体记者要参加。”话一说完,段长根眼睛就紧紧盯着王亮不说话了。王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亮想了想,还是不明白段长根的意思,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段书记,您的意思是……让我负责这个奠基仪式的安保工作?” 段长根摇摇头,说:“你再想想。” 王亮又仔细琢磨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您是想让我在这个奠基仪式上搞点事情?” 段长根笑了笑:“王亮啊,你还不算太笨。只要你把这事办好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段书记,现在我有点小事想麻烦您一下,这事对您来说小菜一碟,”“什么事?说吧,”“是这样,我们村有几个联防队员,也是我哥们,为了弄点喝酒钱在池塘的工地上弄了几根钢筋,现在被弄到乡派出所,您给郭所长说下,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他们放出来得了。”王亮吞吞吐吐地向段长根讲述他求段长根的事情,段长根抬眼瞪向王亮道,“看你都用的啥人!好吧,我帮你问下,”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打给了郭军伟,“郭所长,你们今晚上抓了3个人,问清楚啥情况没?没什么大事就把他们放了算了。”“段书记,这事恐怕不好办,池塘边施工队的保安说,他们偷了不止这一次,有好几次了,每次钢筋都能丢十几根,有时保安发现了他们,就去抓他们,他们放下东西就跑,这次保安死命抓住了3个,他们还把人家其中一个保安打伤了,现在已经送往了县医院。”段长根不听还好,一听就愤怒地质问王亮说:“王亮,你们村联防队共有多少人?”“12个人”,王亮胆怯的说,“他们都去参与偷窃了?”“没有,”“你自己参加没有?” 王亮一开始还不敢承认,但感觉段长根的眼睛像射出火一样,不敢再隐瞒就支支吾吾的说他也参加了,那个保安还是他和另一个联防队员打伤的,“王亮,我告诉你,现在在这里搞开发的可不是鲁天河他们公司,而是和修复将军府施工队是一个老板,他们势力大着呢,你也太胆大了。”听段长根如此说,王亮倒不以为然了,“段书记,你也太高看她们了,不就是从省城来的那两个妞吗,有啥能耐呀?”段长根有点发火,“王亮,你知道邱建良为什么要跳河吗?”王亮一听到邱建良跳河,他赶紧朝河下看看,心里有点哆嗦,邱建良当初正是从这里跳下去的,“段书记,我还真不知道邱…邱…邱建良为啥跳河的,您给给给说下,”“就是邱建良和你说的那两个妞做对,才不得已跳的河。”王亮心里彻底发虚了,“那,段书记你说咋办?”“王亮,要是想坐牢,你就去承担责任,说是你指示干的,这样判你个3年没问题,要是不想坐牢,就装做什么也不知道,这事与你无关”“行,段书记,我听您的,还是您招高,这事就是谁问我,我也说这事我压根什么也不知道。”段长根见着王亮这种诺诺样,心说我怎么把这么个一团烂泥巴提起来当了村长。“王亮,我刚才交待你的事,你别忘了,滑雪场很快就会举行奠基仪式,试试你本事的时候到了。”王亮眼睛眯了一会就睁开了,然后满有把握地说,“段书记,您就等着瞧好吧,到时候保准让你满意。”段长根赶忙提醒并纠正道,“王亮,说话要注意你的措词,你做事为什么要保证让我满意呢,我什么也没有说过,也没有在今天晚上见过你。” 王亮离开后,段长根心中暗自思量:“王亮这个人虽然能力一般,但有时候还能派上用场。这次奠基仪式,就看他能否领会我的意图了。”同时,他也决定在今后的工作中,要对王亮多加留意,以免他惹出更大的麻烦。 回到家中的王亮彻底忘了今晚刚被抓的3个兄弟,为了讨得段长根的欢心,王亮开动自己的脑筋,争取让每个脑细胞都发挥作用,以便在滑雪场奠基仪式上拿出自己的一出好戏,看看我王亮如何把你们的开工仪式搅得乱七八糟。 第93章 送进拘留所 第二天,魏嘉成就给马志远传过来了消息,说为便于有时间准备充分,定于半个月后的星期天举行奠基仪式。 关于奠基仪式筹备小组,周营乡马志远考虑了两个人,一个是乡党政办公室秘书辛梓瑞,另一个是周营村支书赵天粼,赵天粼这个人马志远还是比较了解的,用起来没问题,滑雪场又是建在周营村,遇事他处理起来会比较方便,而辛梓瑞虽说在乡政府大院天天见,但交往不深、只从平时表现看,辛梓瑞还是有个人能力的,工作也很敬业,自担任乡党政办秘书以来,没有在工作上出现大的纰漏,不如给个机会试试吧。 于是,马志远叫来了辛梓瑞和赵天粼,向他们说明了情况,并分别分配了任务。辛梓瑞被马副乡长安排进滑雪场奠基仪式筹备小组,他很是满意,也从心底感谢马副乡长对自己的重视。 辛梓瑞负责奠基仪式的策划和组织工作,赵天粼则负责与村民的沟通和协调。 两人都表示会全力以赴,确保奠基仪式的顺利进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辛梓瑞忙碌不已,他参照马副乡长给他提供的仪程规划,精心策划着每一个环节,从场地布置到流程安排,都力求做到完美。 而赵天粼则走进村子,与村民们交流,解答他们的疑问,争取他们的支持。他很庆幸周营乡来了位很年轻的副乡长马志远,马志远为周营乡规划的蓝图他打心眼里佩服,将军府的修复即将完工,那片陈旧的老房子现在又焕然一新,池塘那片以前毫无用处的地方也被规划成商贸市场,目前也在稳步地施工着,想到池塘边的施工,他心中有个结,施工队时常找到他,说工地经常有钢筋被偷现象,一开始还没引起他的注意,但听说有个护场保安被打伤了,还住进了县医院,而且这个保安还是个保安队长,这事他本来想给马志远汇报下,但一想到马副乡长事情也太多了,他要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不再给马副乡长添加麻烦。赵天粼知道被抓起来的3个人虽说是村里联防大队的,但也是王亮的狐朋狗友,平时在村里欺男霸女的,没做过什么好事,而村长就是他们背后的靠山,他要找王亮来具体谈谈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亮此时正在一家规模不小的烧烤店得意地喝着酒,吃着满嘴流油的烤肉串。自那天晚上得到段长根授意后,他就不断打探滑雪场的奠基仪式什么时间开始,他物色了十几个臭味相同的人,准备在奠基仪式上来个出其不意把仪式搅黄了,段书记虽然没有名面上答应会给予自己什么好处,但也决不会亏待自己,他给这十几个人吹嘘说,“只要事能办成,就会把十几个人全部安排进联防队,”联防队可是个好差事,整天吃香喝辣还挺威风,谁看着还不得多份尊重,这可是这十几个人的梦想呀,正在王亮对他们面授机宜时,村支书赵天粼却找到了他这里来了。 赵天粼知道王亮在村里有3个好去处,一是村委会,二是他家,三就是这个烧烤店。在村委会那次因吃炖狗肉被马志远一顿批后,就不敢在那里大胆地吃喝了,王亮家里不见他的人影,那就只有在这个烧烤店了。赵天粼走进了烟气燎绕的烧烤店,见地上乱七八糟扔了几十个啤酒空瓶子,十几个人正歪头歪脑地听着王亮给他们的许诺,其中一个人醉得说话舌头有点发直,他说道,“王亮,我知道你跟段书记关系好,以后哥几个可都靠着你了,”十几个人立马附和,“对,二尿说的对,王亮,以后有什么事尽管给哥们吩咐,哥几个做事决不含糊……”,赵天粼看到这场面无奈何地摇摇头,他冲王亮喊道,“王亮,你出来一下,”听到是村支书赵天粼在叫他,王亮摇摇晃晃从凳子上站起来,脚步虚飘着走到门口,迷糊着眼睛看着赵天粼,“什么事?支书”“王亮,池塘那边的施工队又来找了,说他们的保安队长被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问我们怎么办。”“什么怎么办!别理他们,他们爱咋办就咋办?关我什么事。”“王亮,这样给人家回复是不行的,工地毕竟在我们村上,我们还是和人家签的有合同的!”王亮打着饱嗝呃呃两声,“我管他什么合同不合同,在我面前就是张废纸,赵支书,没事了就在这一起吃点,来来来……”赵天粼一看这王亮就是烂泥巴糊不上墙,他无奈地摇摇头,摆摆手说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赵天粼本想和王亮一块到县城医院去看看那位被打伤的保安队长,最好把住院以来的医疗费帮人家出了,但王亮却是那种满不在乎的样子,赵天粼心里面很纠结,不去医院吧,事情发生在赵天粼管辖的地面上,再说赵天粼从心理上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去吧,面对被打伤的保安队长,王亮又极不配合,自己去怎么给人家说,赔礼也行道歉也行,但他赵天粼怎么能背这个黑锅。拿不住主意的他只得去找副乡长马志远了。 马志远自那次在派出所见到被拘的3个人后,也在思考这事,事情虽然不是个什么大事,但发生在陈琳的工地上,他也不好向陈琳交待,这件事眼前陈琳还没问过自己,看来她可能还不知道,但自己也得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免得陈琳一旦问起来,自己却一无所知也不好,他打电话给派出所长郭军伟,“郭所长,现在还在忙工作吗?”“不忙,马副乡长,有事,您请说,”虽然郭军伟比马志远还大着2、3岁,但他对马志远却很恭敬,马副乡长的为人处世他郭军伟佩服,“郭所长,我就是问下,上次你们抓到的那3个偷窃工地钢筋的人,你们是怎么处理了?”“哦,马副乡长,我们原来打算让他们赔点钱,给工地道个歉就把他们放了,可是他们却打伤了人,目前人还在县城医院呢,那3个人我们暂时把他们送进县拘留所了,等伤情鉴定后再对他们做进一步处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放下电话,马志远沉思片刻,决定去找赵天粼了解更多情况。他来到赵天粼家,询问起事件的细节。 赵天粼还正要去找马志远呢,没想马副乡长却先来了他这里,他就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志远,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和无奈。 马志远拍拍赵天粼的肩膀,表示会支持他的工作。两人商量后,决定一同前往医院看望受伤的保安队长,同时与施工队协商解决办法。 在医院,他们向保安队长表示歉意,并承诺会尽快处理此事。随后,他们与施工队进行了深入的沟通,制定了更严密的安保措施,以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回到乡里,马志远和赵天粼立即召集村联防队,对他们进行严肃批评教育,并宣布了对涉案人员的处理结果。同时,他们也借此机会全面整顿联防队的纪律,提高村庄的治安管理水平。 第94章 谢薇有了身孕 在县城医院,保安队长对马志远和赵天粼说:“马副乡长,赵支书,那天晚上打伤我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周营村的村长王亮,是他拿棍子打伤了我的腿,我吃痛没抓住他,他就跑掉了。”马志远和赵天粼都大为吃惊,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村委会主任竟干出如此龌龊的勾当。回到乡里后,马志远立即找来了派出所长郭军伟,吩咐郭军伟把王亮缉捕归案,郭军伟有点为难,他站在马志远办公室没动,马志远有些生气,“郭所长,看来我说的话不管用呀!”郭军伟赶忙解释道,“马副乡长,你有所不知,这王亮可是段书记眼前的红人,他凭着与段书记的关系,平时在村里嚣张跋扈,甚至连我们派出所也不放在眼里。”马志远愈加气忿,“郭所长,我理解你担心什么,但王子犯法也得与庶民同罪,你尽管去抓,出了事我顶着。”郭军伟无奈,只得带两个民警去了周营村,但郭军伟却扑了空,王亮在村中消失不见了。对于郭军伟的空手而归,马志远也表示理解,毕竟周营乡政府所在地就在周营村,乡政府里一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传进王亮耳朵里,消失不见也就再所难免。但对于周营村的联防队,马志远建议赵天粼要大力整顿一番。但马志远也明白赵天粼虽廉洁正派,就是开拓勇气不足,造成这种情况的根本原因就是段长根在周营乡经营十几年,根深蒂固,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令马志远没有想到的是,赵天粼这次却果断出手了,他首先撤了在乡里素有小霸王之称的周营村联防队长杨剑锋,换上踏实肯干又勤勉做事的副队长崔凯胜任队长。崔凯胜是崔凯弟弟,从名字上看,崔凯爸爸崔金山是多么希望儿子崔凯能学业有成,并功成名就,可是崔凯如今却毫无音讯,生死不明。接着赵天粼又重新整顿联防队伍,赵天粼认为周营村眼前的大好形势来之不易,不能因为联防队伍里出现几个害群之马来败坏周营村的整体形象,他把平时爱耍威风又不做实事的几个队员清除了出去,又招进几个具有正义感又敢做敢为的年轻人充实了联防队伍,经过一番整顿后联防队伍如今面貌焕然一新,自此没有再出现过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爱耍威风的事情了,周营村以前乱糟糟的治安环境得到了整肃。 得到乡派出所要抓自己的消息后,王亮也没有走远,派出所长郭军伟和他带的两个民警只是在周营村转了一圈,他们在村委会,王亮家以及王亮经常去吃的那家烧烤店察看没有王亮踪迹后就回了派出所。躲起来的王亮很不服气,他认为这都是村支书赵天粼所为,为了报复赵天粼,趁晚上,他带着被撤去联防队长职务的杨剑锋一块去赵天粼家图谋寻事,刚到赵天粼家门口,准备隐藏起来时,不巧被赵天粼妻子发现,赵天粼妻子刚从外面串门回来,快到家门口时,看到王亮和杨剑锋在她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她大声喝问道,“王亮,你要干什么?”此时正在赵天粼家商量事情的崔凯胜和另外两个联防队员听到喝叫声都快速从屋内冲了出来,王亮和杨剑锋一看情势不妙,赶紧撒丫子分头跑路了。崔凯胜立即打电话通知其他联防队员搜寻王亮和杨剑锋。这次的王亮在村里无处藏身,因为王亮平时在村里也招人恨,新的联防队员对他的个人习性又很清楚,他不得不逃出周营村给段长根打了电话。 段长根也遇到了麻烦事,上次他从谢薇家里侥幸离开后,虽然他走时还用衣服蒙住头,但有眼尖的人还是认出了他,他在前面走着,身后不时传来别人的议论声,“那不是段书记吗!”当时他耳朵听得清清的,他没做任何回应,硬着头皮走开了。如今,那股风声已经过去了,谢薇还是如往常一样去乡里上班,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今天晚上,他又到了谢薇家里来了。 谢薇的丈夫从他的父母那里得知了妻子出轨后,肺都快被气炸了,他匆匆从打工的地方赶回了家里,质问妻子为什么要那样做时,谢薇也不隐瞒了,直接和丈夫说了两个人合不来要离婚。就这样,谢薇如愿以偿地和丈夫离了婚。恢复了单身的谢薇一身轻松,她和丈夫之间没有孩子,而她却经过几次测试确定了自己已经怀孕,而且这个孩子千真万确就是段长根的。 本来打算到谢薇家里放松一下的段长根,当听到谢薇告诉他自己已经怀孕的消息时,段长根沉默良久后才说道,“你每次不都采取措施了吗?怎么会怀孕。”“每次采取措施能怎么样?防范在严,也会有漏网之鱼的。”段长根无言以对,随后又不容置疑地说,“打掉吧。”没想到在自己面前一向听话的谢薇语气却严励起来了,“段长根,打掉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我和丈夫也离了婚,你舒服了,我以后怎么办?”段长根有些发怒,“谢薇,说什么也不能把这孩子生下来。”谢薇用眼睛冷冷地看着段长根,这是一个女人用尽自己所有的智慧使出来的致命一招,怎能让你段长根说打掉就打掉。谢薇不再与段长根说话,无论段长根时而发怒又时而婉言相劝,她都不予理会。段长根急眼了,如果这件事不能摆平,这将是他段长根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坎。自己的老婆李爱琴可不是省油的灯,那个女人即是不愿和自己在一起睡觉,但她也会占着位置不挪窝的,再说老婆真会和自己离婚,家里的财产怎么分割,一旦不能让老婆满意,要是再闹到法院去,那自己多少年积存下来的财产将会公之于众,这怎么得了。。 第95章 敢走试试 烦恼之极的段长根此时却接到了王亮的电话,他没等王亮把所有事情讲完就大骂起来,“王亮,你他妈的是干啥吃的,一个联防队你都管不了,还让队长也被赵天粼撤换了,你怎么不早给我说,”本来就惊慌失措的王亮打电话给段书记想得到他的宽慰和支持,没想到却是一顿臭骂,他在电话里嗫喏说,“段书记,这事不能怪我呀,是派出所郭所长带人来村里抓我的,我才躲了起来,没想到赵天粼却趁此机会撤掉了杨剑锋,换上了崔凯胜,”段长根听到这个名字很耳熟,他问道,“崔凯胜是谁?”王亮赶紧答道,“崔凯胜就是崔凯的弟弟,他的爸爸就是崔金山,原来是村里联防队的副队长。”一听到崔凯胜就是崔凯的弟弟,段长根又骂道,“王亮,你是头猪吗?你怎么能把崔凯的弟弟安排进联防队,还当个副队长,崔凯和我啥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王亮赶紧解释道,“崔凯胜不是我安排的进联防队,是赵天粼安排的,他是支书,我有啥办法?”段长根沉默了,好半天才又对电话那头的王亮说,“王亮,你哪也别去,就在周营村待着,暂时不要露面。”王亮虽然对于段书记的一顿骂心里不痛快,但也终于从段长根那得到了明确的回复,自己不会出事的,只是暂时不要露面而已。 段长根无心在谢薇家里停留了,他狠狠地看了一眼谢薇后就走了出去。目视着段长根的离去,又回想起段长根最后留下的狠狠的眼神,谢薇感到了害怕,段长根的阴狠她是最清楚的,她有点后悔把自己怀孕的事过早地告诉段长根,但话已经说出口,想挽回已不可能,她现在最迫切的是如何保证自身的安全。 夜是漆黑的,从谢薇家里走出来的段长根像个孤魂一样,一个人走在周营乡的大街上,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这条大街,也是邱建良最后曾经走向颖河桥的那条大街,这时他才体会到邱建良当时是多么的无助。他摸索着进了自己家,灯也没开,他走到二楼的阳台上,独自注视着这个已经沉睡了的周营乡。 时光也是真快,转眼间就到了半个月后的星期天,天上晴空万里,早晨8点,在将军府背面的那片半山坡上,大片的彩旗迎风招展,腰鼓队,舞狮队,唢呐队的欢声歌舞就象过年一样热闹,县委书记王洪生,县长薛长安率领县上的各部门领导坐车都陆续到达现场,周营乡段书记,吕文怡,马志远等都跑上前去迎接,东岭市电视台记者,望东县电视台记者都扛着长枪短炮一阵猛拍,王洪生薛长安与周营乡一众领导握手寒喧后,都没有离去,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更重要领导的到来。也就不长时间,一辆挂有东岭市政府牌照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了现场,李胜民从车上下来,王洪生薛长安等县里的一众领导都走向前去迎接,等李胜民与王洪生薛长安等人握手后,他眼睛看上马志远点点头没说话,段长根走向前也想握手,但李胜民和王洪生薛长安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走进了主会场,段长根与李胜民虽然没有正式见过面,但他知道李胜民此人不简单,刚一到任东岭市,就任了常务副市长,年龄也就30多岁,有很大的上升潜力,他又猛然记起马志远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时,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就是李胜民,段长根纳了闷了,以前只是听说马志远和省里的某个领导有关系,没有想到这个东岭市常委副市长也与马志远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一般。 段长根站在原地,心中暗自思忖着马志远和李胜民的关系。他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马志远的了解还是太过肤浅。看来,马志远背后的势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随着李胜民的到来,奠基仪式正式开始。各位领导纷纷上台致辞,台下掌声不断。然而,段长根的心思早已不在仪式上。他下定决心,要好好调查一下马志远,弄清楚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 随着各位领导的讲话结束,该是魏嘉成上台致词了,当主持人宣布请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副总裁魏嘉成上台致词时,魏嘉成正要上台,从围观的人群中走出十几个人,他们喊住魏嘉成,“魏嘉成,请问你就是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副总是吧?”魏嘉成满脸疑惑他随声答道,“是的,我是龙海投资公司的副总魏嘉成,”“是就对了,你们公司的鲁天河给我们村签过协议,你们一开始是要在池塘那边建商贸中心的,还答应给我们村民每个人补偿500块钱,现在你们不建了,又是跑这里来修建滑雪场,这也是我们村的土地,你们答应的每人500块钱什么时候给?不给你们就别想开工,”这时围在魏嘉成身边的十几个人也都跟着一起嚷嚷道,“不给,就别想开工!”魏嘉成感到莫名其妙,他压根就没听鲁天河说过这事,他抬头向四周看看,见马志远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周营村支书赵天粼。马志远和赵天粼走到近前,当了解完情况后,他向十几个人问道,“你们说龙海投资公司的鲁天河给你们村签的每人有500块钱的补偿协议,那你们就把你们说的协议书拿出来给魏总和大家看看。”根本就没有协议书这回事,他们也根本拿不出来,“协议书我们有,在我们村委会放着呢。”赵天粼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这十几个人有的是刚被撤换的村联防队员,就励声喝问道,“二蛋,黑猫,我知道你们被撤去了联防队员,心里不服气,无中生有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所说的什么补偿协议书根本就没这回事,聚众闹事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劝你们,识相的赶紧走,不然就你们平时在乡里胡作非为,那一件事你们罪责都不轻,”十几个人有几个不是原来的联防队员的,他们只是听从了王亮曾经的许诺,完事之后每人会给200元钱,他们这才明白他们是被王亮利用了。他们对着二蛋和黑猫说,“告诉王村长,200块钱我们不要了,这是犯法的事,我们不干了,”说罢他们就要走,这是二蛋黑猫突然对这几个人威胁到,“你们敢走试试。” 第96章 放了二蛋 马志远听到这里,就什么都明白了,这是故意找茬扰乱会场秩序呀,这时主席台上领导们都往这里看过来,马志远当即吩咐派出所长郭军伟立刻抓人,周营乡派出所长郭军伟正陪同县公安局长姜子善一路巡察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他还没闹明白什么事情,但他是相信马志远的,他看了下姜子善,姜子善微微点下头,他就带领二十几个民警一起扑了上去,很快就控制住以二蛋,黑猫为首的十几个人并带离了会场,会场恢复了平静,马志远松了口气。他走到主席台前,向领导们简要汇报了情况,并表示会尽快调查清楚此事。随着魏嘉成的讲话结束,众人跟随李胜民在事先放置好的奠基石前执掀培土,诺大的奠基仪式便告一段落了。李胜民特意走到马志远跟前握着马志远的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充满了欣赏和期待。 按照辛梓瑞安排,由魏嘉成陪同李胜民王洪生薛长安等领导在县城的唯一一家5星宾馆举行了宴会,记者和受邀的其他的与会嘉宾在周营乡君悦酒店举行了欢迎宴会。 热闹非凡的宴会现场,马志远竟成了主角,各路受邀嘉宾和媒体记者都围着马志远交谈个没完,作为一乡之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则受到了冷落,还没等宴席结束,他就一个人离开了。回想起奠基仪式上二蛋黑猫搞的那一幕,他有种要崩溃的感觉,亏他王亮想得出来,同着那么多领导和嘉宾搞无中生有这一招,与小孩过家家有啥区别,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被门夹了,他恨铁不成钢。王亮现在还在他自己家里眯着,看来赵天粼并没有对王亮下死手。 在周营村,段长根认为赵天粼不是自己的人,一直想把他换掉,但赵天粼在村中威信很高,每次村民选举,赵天粼都是高票当选,没办法,为了安插进对自己恭顺的人,他只好把当时还是联防队长的王亮硬提上村长的位置,现在看来这也是一步败招。从李胜民与马志远握手时的表情看,二人关系决不一般,甚至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马志远,作为堂堂常务副市长的李胜民是不会到周营乡来的。 宴席结束后,马志远回到自己办公室,为了抹不开的应酬,他喝了不少酒,他昏昏沉沉的,头脑有些发胀,正想躺床上休息一会时,吕文怡推门走了进来。在宴席上,吕文怡看到马志远喝了不少酒,她又不能上前劝,只能任由马志远喝着, “你怎么来了?”马志远强打精神坐了起来。 “我来看看你。”吕文怡递给马志远一杯浓茶,“解酒的。” 马志远笑了笑,“还是吕书记体贴。” “别贫嘴了,快喝吧,今天的事也多亏了你。”吕文怡坐在马志远旁边,“要不是你,奠基仪式恐怕就进行不下去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马志远看着吕文怡,“不过,这次事件肯定有人指使。” 吕文怡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我们必须要查清楚背后的主谋。” 马志远沉思片刻,“这件事明里是针对龙海投资公司的,其暗中的真正目的是要搅乱奠基仪式。” 吕文怡看着马志远,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她知道,马志远说的对。 吕文怡站起身,“志远,这几天你也太累了,晚上又喝了不少酒,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马志远点了点头,目送吕文怡离开房间。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查清真相,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暗自得意下去。 第二天一上班,马志远就打电话把派出所长郭军伟叫进他的办公室,“马副乡长,有什么事情你请指示,”马志远赶紧摆摆手,很随意地让郭军伟在沙发上坐下,并为郭军伟递上一杯刚沏好的茶。郭军伟见马副乡长很随意,他也就放松了下来,马志远问,“今天抓的十几个人怎么处理了?”郭军伟回道,“除了那个二蛋,黑猫在现场闹得凶外,其他人也就是起起哄,没有大的问题,教育一番后就放了。”“做的对,那个二蛋和黑猫交待什么问题没?”“刚开始还嘴硬,不肯说,后来那个二蛋说,他不想蹲拘留所就交待了。”“那个二蛋怎么说?”“他说这一切都是村长王亮主使的,让他们在奠基仪式上可劲闹,出什么事由王亮顶着,事后每人还要再给200块钱。还说王亮这人不地道,出什么事都有他顶着,可是王亮还有3个好兄弟在拘留所,他却不管不问,他不愿再为王亮顶着了,”“哦,看来这个王亮得必须抓住,我认为王亮也没这个胆,平时在村民面前扎扎乎乎的还可以,要他自己想起在奠基仪式上搞事情,这事他不可能想得到,”“马副乡长,您分析的没错,我也认为王亮的背后一定有人主使。”“另外,郭所长,那个二蛋承认没有,那天晚上在池塘边的工地上参与偷窃钢筋又参与打架的事没?”“这个事,那个二蛋没说,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他偷窃钢筋又参与打架。”“如果是这样,就先把这个二蛋放了吧,出来后,他必定会去找王亮,你们呢也别闲着,穿便衣秘密跟着他就行,顺藤摸瓜就一定会把王亮拿获的。”郭军伟暗暗下了决心,“就照马副乡长说的办吧,段书记既然已经对自己不满了,一心再靠着他也只会热脸贴冷屁股,没那个必要了。”“马副乡长,这个您请放心,我一定会照您说的去做。” 二蛋没有想到,昨天自己被抓了,今天就被放了出来,他很开心,一路哼着小曲回了家。晚上,隐藏在自己家中的王亮就得知二蛋被放回来的消息了,昨天,当他得知二蛋黑猫十几个人被抓后,他心里确实紧张了一阵子,但一想到自己就在家中这么明显,还没人过来抓他,他以为是段书记帮他使上了力,也就愈发大胆起来。赵天粼也早得到了消息,知道王亮就藏在他的家中,但赵天粼天生厚道,他不想把事情做绝,王亮犯的又不是死罪,被抓进去再出来后还是要经常见面的,所以他也就装做不知听之任之了。 第97章 试探 王亮趁晚上天黑就去了二蛋家,二蛋30好几了还没娶上媳妇,家里有个老娘快60了,昨天听到儿子被抓后哭了一晚上,二蛋以前还能做点小生意,在大街上出个摊卖个水果什么的,手里还有个活便钱,自从跟了村长王亮进联防队后,生意也不做了,也很少回家,就是回家也是狐朋狗友的一大群,二蛋也从未往家里拿过钱,她就非常恨村长王亮,觉得是王亮把儿子带坏了。这次儿子刚被放回来,她就看到王亮又到他家里来了,便怒斥道,“王亮,我儿子不在家,你快走吧。”王亮瓷着笑脸说,“婶,我知道二蛋回来了,也知道他在家,我就见他一面说句话就走。”二蛋在屋内听到母亲和王亮说话,他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王亮说,“走,上你家去。”说罢他就随王亮一起走了,二蛋母亲无可奈何就自己回屋把门关上了。 到了王亮家,还没等二蛋在凳子上坐下,王亮就问,“二蛋,你回来了,黑猫呢?”“黑猫出来没有,我不知道,我们进去就被关在两个小屋里,谁也没见着谁。”“二蛋,在里面,他们都问你什么?你不会把什么都说了吧?”王亮狐疑地看着二蛋发问道,二蛋生气了冲着王亮说,“王亮,信得过我二蛋,我二蛋以后还跟着你混,信不过我二蛋,我还回去卖水果。”王亮一看二蛋有些急眼了便连忙解释道,“二蛋,现在这个非常时期你也得理解下我呀,现在联防队不归我管了,不过我也正在和段书记联系,他表示一定会保住我这个村长位置,只要我还是村长,联防队早晚还是我们的,到时候我们想咋干就还咋干。”王亮给二蛋画着大饼。二蛋又问,“段书记没说,二尿他们啥时候放出来,他们3个可是被抓进去了十几天了,就因为打架屁大点的事!”“毕竟打伤了人家保安嘛,你放心,段书记正在想办法,很快他们就会被放出来。”这时,门外一直跟踪二蛋的两个便衣民警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都点点头后就快速冲进了屋内,一左一右就把王亮摁翻在地,并给他迅速戴上了手铐,王亮这时冲着二蛋大叫,“二蛋,你他妈的在害我……”王亮被民警带走后,二蛋吓的面如土灰。 晚上,马志远还在自己办公室翻阅文件,很快他便接到了派出所长郭军伟的电话,说是已经抓到了王亮,现在就在派出所,问马志远下一步怎么办,马志远交待着不用留在派出所,直接把王亮送县刑警队。马志远挂断电话后长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上午,段长根得知王亮被抓的消息后,直接到派出所质问郭军伟为什么要抓王亮,这次郭军伟底气硬了许多,“段书记,派出所只所以抓王亮有两个原因,一是被打伤的那个保安队长认出了是王亮出手打的他,二是前天大闹奠基仪式被抓的那个二蛋说是王亮指示他们那样干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呀,上面追的紧让一定抓到王亮。”“王亮现在在哪?我要见见他。”“不好意思,段书记,王亮昨天晚上就被县刑警大队的人带走了,”“什么?王亮被县刑警大队的人带走了?事先怎么不给我说下呢。”王亮无奈地编了个谎,“段书记,事先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上午得到的消息。”段长根无话可说,只得忿忿的离开了派出所。 王亮被抓,让段长根坐立不安,王亮指示人大闹奠基仪式,这是他授意给王亮的,这小子要嘴不严把自己说出来,对自己可没有什么好处的,奠基仪式上市县领导都在现场,他们一旦知道是自己蓄意破坏奠基仪式,那他段长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必须立即赶到县城去,最好能见王亮一面,让王亮自己把问题扛下来,自己只要还在书记位置上,他王亮的问题也好办,大不了事后多给点好处就行。 段长根到了县刑警大队,找到大队长周强的办公室,就直接走了进去。周强一看是周营乡代理书记段长根,便热情地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把段长根让在沙发上坐下并沏上了茶,段长根一见办公室就周强一个人,便从随身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条中华烟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周队长,来的匆忙,没顾上带其他东西,这条烟你暂且收下。”周强也没看那条烟便对段长根说到,“段书记,我们之间还过得了这个,有事你就直说吧,”说着周强把那条烟拿了起来又递给了段长根,段长根看看那条烟又看看周强,“周队长,不就一条烟吗,我拿出来了难道还要再拿回去。”“段书记,用不着这个,你这次到我这肯定有事,直接说事吧。”段长根只好又把那条烟放回了包里,他知道关系没到,就是一条烟对方也不会收的。段长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周队长,昨天晚上,我们周营乡周营村的村长被你们刑警队抓走了,你知道这事不?”“是这个事呀,我知道,段书记,有什么事你直说,”“是这样,我今天来想见见王亮,您看能安排下不?”“这个不好办,段书记,王亮涉嫌故意伤害罪现在已经被送进了拘留所,上面姜局长已经发话了,说没有他的批准谁都不能见他。”“王亮只是涉嫌伤害被拘留,没有其他事了吧?”周强似有了警觉,“段书记,王亮除了涉嫌伤害外,他还有其他问题吗?”段长根真想呼自己一巴掌,这不是自己拿话往他嘴里递吗,如果王亮只是涉嫌伤害,那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自己还操那门子心。“哦,周队长,王亮毕竟是我们周营村的村长,他一出事也给周营村带来了不小影响,我就是来想把问题搞清楚回去好给村民一个交待。”“是的,段书记,眼下我也就知道这些了。” 段长根无奈,只能庆幸刚才没有露出破绽。他站起身,一脸谄媚地对周强说:“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周队长了。”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周强的办公室。 出了刑警队,段长根心中暗自懊恼。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98章 乡政府大院的风波 段长根离开县刑警大队,他无心立刻回到东营乡去,在乡政府他最害怕见到的一个人就是办公室主任谢薇了,这个女人一改往日的温柔和顺从,变得凌厉了起来。他想到县长薛长安,也好长时间没有与其单独见过面了,薛县长仿佛有种有意躲着自己的感觉,在奠基仪式上也没同自己正面说过话,不如趁此机会去见见他,理由是向薛县长说明那片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虽然秦福兵还没把他的那份规划方案修改后拿给自己看,但自己现在也能说上个一二三来,打定主意后,他就开车去县政府大院,县政府大院与县刑警大队相距也就不到500米,段长根还是开上了车。政府大院看门的是个大爷,形同虚设,压根对来人就不过问,段长根在大院内把车停好,心里又默念了遍教育基地的规划方案,这才底气十足地上了二楼,推开薛长安办公室的门。段长根暗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到县府薛县长办公室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这次怎么如此顾虑重重。 进到办公室,只见薛长安正在打电话,他只是用眼神示意段长根先坐一下。段长根只好找个沙发坐下,拿出一支烟慢慢抽着。 过了一会儿,薛长安打完电话,笑着对段长根说:“长根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呢。上次那个奠基仪式搞得不错,不过这还是鲁天河所在的那个公司搞的吗?”段长根不明就里,只好点点头道,“薛县长,这个公司原先同乡里只签个合作意向书,之后据说他们放弃了这个项目,最后又不知怎么的,马志远和他们取得了联系,这才正式确定下来的。”薛长安语重心长地对段长根说,“长根啊,那个龙海投资公司规模可是不小呀,在南方很有实力和影响力,那个鲁天河我一直放心不下,始终是个隐患,你觉得呢?”“薛县长,我也是这样考虑的,龙海投资公司可能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一直没让鲁天河露面。”“这样也好,一旦有情况了你提前给我说下。”“好的,如果鲁天河那天到了周营乡我立马给您汇报。”“这次,你到县城来是专程来找我的吗?说吧有什么事。” 段长根心中暗喜,这薛县长主动问自己有什么事也可是不多见的,就连忙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他讲述了自己对于在那片抗战遗址上建设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想法,包括展示抗战历史、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等方面都讲了出来。 薛长安认真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最后,他说道:“长根,你的想法很好。不过,这个项目需要各部门之间的协作,你得好好跟他们沟通协调。另外,资金方面也是个问题,你们得想办法筹集足够的资金来推动这个项目。” 关于筹措资金这一块,段长根有其独到的想法,他信心满满地回答道:“放心吧,薛县长,我会尽力去做好这些工作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段长根想把王亮被抓的事同薛县长说下,让薛县长一句话把他放了,但他又害怕这种与薛县长和谐的气氛会因此破坏掉,他没敢提就离开了县长办公室。出了县政府大楼,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感到自己与薛县长的关系并没有变得糟糕而是自己想多了。 回到乡政府后,他就把谢薇叫进他的办公室,他现在必须要正面面对这个麻烦的女人了。谢薇走进了段长根办公室,谢薇早就盘算好了,我谢薇在周营乡人格面子都碎了一地,甚至连自己的家庭都不要了,毅然和丈夫离了婚,为的什么!说什么我也要保护好肚子里这个用身体和智慧换来的筹码,我就不信你段长根做为书记和乡长不顾及你的地位和名声,等到最后就看是你段长根先跪或是我谢薇先跪。令她没想到的是段长根走到门口先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她面前“噗通”跪了下来,“谢薇,算我求你了行不,看我段长根以前对你不错的份上,把孩子打掉行吧,”谢薇压根没有想到段长根突然会和她来这一手,她赶忙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段书记,你起来吧,我可受不了你这个,”段长根没有站起来,他又向谢薇身边靠近些,“谢薇,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这样闹下去对我们俩个都没好处,你想如果因为这件事,我这个书记和乡长当不成了,后果会是什么?甚至我会坐牢呀,”“段书记,你说的也太夸张了吧,仅仅因为这事会坐牢?那王洪生书记和吕文怡做那事不也得去坐牢,”段长根哭丧着脸道,“我和王书记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睡了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吗,段书记,你得为我想想,我现在有什么?婚也离了家也没了,走在单位和大街上,人人都从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忍了我也认了,不就是为了能与你在一起吗,我别的没要求,只求你给我个名份就行,”“这么说,你不还是要我和老婆离婚吗?!”“段书记,话我已经说了这么多了,至于孩子,这是我的骨肉,我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有个自己的孩子了,我不可能去打掉他。”谢薇说罢站起身就要去开门,还在跪着的段长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屈辱,他奋然地站起身不顾一切上去揪住谢薇的头发,狠狠的就把谢薇甩在了沙发上,并抬起脚就朝谢薇的肚子上踹去,冷不防的谢薇一边躲闪一边护住肚子大声惊叫,“救命,救命……”段长根秘书王小丽首先听到段书记办公室内传出惊叫声,她赶忙去敲门,见门锁着,她掏出钥匙打开了门,看到办公室内混乱的两个人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门口也围来了其他人,但都没有进屋去,马志远率先走进了办公室,谢薇一看有人进屋来了,也没看清来者是谁就快速扑上去,她抱住马志远惊魂未定地哭泣道,“救我,救我……”段长根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的办公室,他向门口的众人摆摆手,围观的人也就逐渐散去了。马志远丢下谢薇也要走,谢薇赶紧跟上马志远,马志远无奈,对谢薇说,“谢主任,你先回家去,我和段书记有话要谈下。”听到这话,谢薇立刻出门走了。 马志远关上门,转身严肃地看着段长根,“段书记,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段长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马志远想了想,“段书记,这件事情肯定在乡政府里影响不小,如果要上报,你知道后果会怎样,你和谢主任好好谈谈,取得了她的谅解,事情可能会好办些。” 段长根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马志远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你要面对现实。” 段长根点了点头,“我会的,谢谢你,马乡长。” 马志远离开后,段长根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谢薇好好再谈一谈。 第99章 有理有利有节 回到家里的谢薇惊魂未定,段长根今天的前恭后倨她也曾想到过这一点,没想到却发生的这么快,虽然他没有得逞,但依段长根的为人他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自己的人身安全随时都会受到威胁。从今天段长根的态度来看,他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的,即是打掉这个孩子也和段长根走不到从前了,眼下自己要做的是先保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看看段长根最后的态度,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为此自己得离开周营乡甚至离开望东县。 对于段长根今天在他办公室的所做所为,马志远十分不齿,自己一个副乡长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去县里向王书记汇报这个事情,王书记不仅不会觉得自己是在主持正义,反而会把自看成一个爱打小报告的人,是有自己的目的性才会这样做的,乡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都没做声,如果自己去做出头椽子是会引人非议的,等着吧,马志远在默默地劝着自己。马志远索性走出办公室,他一个人又来到已经动工的滑雪场。魏嘉成他们一行3个人已经回了公司,说会派人过来监督施工的,目前还没到。他转到已经停工好长时间的那个乡政府家属楼,这里一片安静,与滑雪场热闹的施工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片家属楼,段长根没有捞到政绩也就撒手不管了,这里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就剩安装门窗和粉墙,再施工起来也用不了多少钱了,马志远在思考着如何筹措到一笔钱把工程完工,他又想到那片抗战遗址,近段时间净忙滑雪场的事情了,忽略了那里,自己的规划方案已经成型了,下一步就是让乡里领导在一块共同研究下,意见一致后再上报。马志远一边想着又一边向乡政府走去。 谢薇走后,段长根在办公室内慢悠悠的抽着烟,今天这事自己做的也确实有点鲁莽,尤其还是在自己办公室,但没办法呀,他去谢薇家找过谢薇,但这个女人说什么也不给自己开门,只能在办公室以谈工作的名义把她叫进来,自己还能怎么着,不要说作为一个乡的党委书记了,就是作为一个男人,自己都给她跪下了,可这个女人的心不是软的,而是比石头还硬,自己也是一时激愤才做出的过激反应,可她大呼小叫喊救命,搞的自己在乡政府里狼狈不堪,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怎么办?这时要是再去找她,她必定会把自己拒之门外,他想到自己的姐姐段青和妹妹段敏,让她们再去劝下谢薇会不会好些呢?不过这时的谢薇一定会处于抗拒状态,谁去恐怕都不行,过几天吧,等事情冷却了再让她们两个人去吧。把这个问题想透后,段长根走出办公室,特意在乡政府大院转了一圈,见众人都在工作,没有发现有小圈子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他又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神气活现的又成了一乡的党委书记。 马志远从外面转了一圈回到乡里后,在自己办公室又把已经写好的抗战遗址规划方案过目一遍,准备明天在乡里的领导班子会拿出来以便大家审阅。 第二天,乡党政领导班子会在小会议室召开,马志远把自己的规划方案拿出来对在场众人说,“这是我草拟的在抗战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规划方案,请大家过目一下,看看还有哪些需要补充和修改的。”说罢,他把方案放在桌子上离段长根比较近的地方,段长根没有去拿那个规划方案,他对开会的几个人说,“在抗战遗址上建立教育基地现在还不是我们乡的工作重点,我们现在是重点讨论下群众反映强烈的污染问题,大家都知道,那片工业园区的河水污染已经十分严重,县环保局过来检查后,下了几次整改通知,可一直没有落实到位,群众意见很大,我们都来谈谈自己的看法吧,”段长根说完,他眼睛环视着大家,并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缓缓地抽了起来。副乡长何正阳也是负责这一块的,他看了一眼正在抽烟的段长根,“段书记,各位,工业园区的河水污染治理是个迫切的问题,群众把状告到了县里,甚至告到了东岭市,水不能吃土地不能种,我建议把那几个污染严重的造纸厂木材加工厂先关停,让他们购置污水处理设备,专门进行污水处理,达标了可以开工生产,不达标就坚决关停”。 段长根弹了弹烟灰,说道:“何乡长说得不错,不过光关停也不是个办法,这些企业可是我们乡的纳税大户。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派人去其他乡镇考察一下,看看人家是怎么治理污水的,学习一下经验。同时,也要跟这些企业沟通,让他们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马志远听了,心中暗道,你段长根真要下决心治理污染也不错,只怕又是你作做样子罢了。他也知道段长根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不想讨论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但他也不好直接反驳,只好说:“段书记的提议很好,我们可以组织一个考察团,去周边的乡镇学习取经。不过,抗战遗址的规划也不能忽视,这毕竟关系到我们乡的文化建设。” 段长根看了马志远一眼,心想这个家伙还不死心。他笑了笑,说:“抗战遗址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当前最要紧的是解决污染问题。等污水治理好了,我们再腾出手来处理其他事情。”会议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了,马志远感到很无奈,他很想直接去找县里有关部门,与他们商讨和研究具体方案,但组织观念告诉他不能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这不正给段长根一个口实,给自己扣个无组织无纪律目中无人的把柄吗。马志远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办,与段长根的斗争必须要有理有力有节。 第100章 心照不宣 秦福兵没想到,段长根没想到,马志远会在党政领导班子会上拿出他的规划方案。秦福兵的方案经过那次晚上与何正阳马志远吃饭时的谈话中,得知了马志远的具体规划细节,结合自己的方案经过反复修改后,也已经成型,他是准备先拿给他的表哥刘青刚看的,在与表哥的关系出现微妙变化后还没有及时补救,等自己母亲与表哥的关系修复好前,就把这个方案先放一放,等等再说。没有想到,滑雪场奠基仪式刚一落幕,马志远就把他的方案拿了出来,他有点措手不及,好在段书记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把讨论的议题引到污染问题上,段书记的控场能力他秦福兵得佩服得学习。自己的规划方案不能再握在手里了,必须趁早得先提交上去,但事先已经答应过段书记了,说话得算数,已经成型的方案得拿给段书记看,也署上段长根名字吧,最好一块去县文化局。 班子会结束后,段长根也很纳闷,秦福兵是怎么搞的,规划方案他说要拿回去修改,这都过多长时间了,难道还没修改好,莫不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吧,要真是这样,秦福兵也是够奸的,以后不能不妨,不管怎么说,你秦福兵也是答应过我的,说修改后会拿给我看的,我得问你一下,看你怎么说。他正要打电话给秦福兵时,秦福兵已经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心照不宣的两个人也用不上客套了就直奔主题。段长根道,“秦乡长,刚才在会上你也看到了,马志远的一切工作都准备好了,”“段书记,我找你来就是为这事,那几天我也比较忙,文案我还一直没整理好,今天晚上我回家加加班,尽快把完整的规划方案给搞出来,”秦福兵没敢说实话,他害怕自己早把规划方案整理好了但没有拿给你段长根看,以你多疑的个性必会怀疑我秦福兵藏了私心不成。“那就辛苦秦乡长了。”段长根说道。 秦福兵笑了笑,“应该的,段书记。对了,我有个想法,既然马志远的方案已经出来了,他的那份方案怎么办?”“不去管他,先拖着他,你的方案整理好后,就先把你这个方案提交上去,一旦你的方案在县文化局通过了,马志远的自然就作废了。”“段书记,这个主意不错。” 段长根摇了摇头,“秦乡长,我觉得事不宜迟,你尽快回去整理吧。” 秦福兵走后,段长根仍不放心,他交代秘书王小丽注意下马副乡长的去向,他害怕马志远一个人拿着他自己的那份规划方案去县文化局,一旦马志远的规划方案在县文化局获得通过,自己的黄花菜不就凉了。 马志远独自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仔细回味着刚才在会议上的细节,他感到奇怪,这段长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关心环保来了,还阵阵有词,对自己拿出来的规划方案连正眼都不瞧一下,这不正常,平时就是做做样子,他也会说几句话的,秦福兵也不正常,那天晚上,他还特意邀请何副乡长和自己吃饭,其间他可是对抗战遗址很感兴趣,还问起来没完,这次怎么了,仿佛还带有一丝紧张的表情。马志远与秦福兵年龄相差不大,以前马志远对秦福兵有种志同道合的感觉,现在反而看不透这个人了,乡政府有传闻说秦福兵的表哥在东岭市发改委工作,魏嘉成他们的投资公司就滑雪场项目在望东县城已经备上案,后来莫名其妙被驳回,这里面会不会是秦福兵在他表哥那通了气,由他表哥做了手脚呢?那天在东岭市发改委,他与刘青刚已经怼了起来,刘青刚态度蛮横,要不是师兄李胜民出面,那个滑雪场的立项很大可能会泡汤。想到这,马志远腾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要出门去找秦福兵对质,然而他又坐了下来,冷静下来后他想到怀疑理由是有的,但自己无凭无据去质问他什么!他感受到官场复杂,人心复杂。马志远心想,雷打真孝子,财发狠心人,没有通天手段,怎来仕途顺心,既要菩萨心肠对人,又要金刚手段做事;走心时不留余力,拔刀时不留余地,因为想做个好人,比做个坏人更难。你要一边保持善良,一边学会像坏人一样思考,在必要时,还要比他们更狠,更有手段才能避开他们给你挖的坑。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困境里逼出来的,受苦长本事,无欲添毛病,成功都是熬出来的,自己还年轻,要饱受捶打和历练,一个人的真本事、格局、气度是在亲自下场搏杀、摔打,受伤之中一点点养出来的。不要羡慕他人比你成熟、机灵,那是他路上遇到的磨难比你多。前路漫漫,一步一步走下去就是了。 “围师必阙,穷寇勿迫,”马志远打算放下对秦福兵的成见,那件事不管是不是他秦福兵做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也没有影响到立项和建设,以后你秦福兵和我马志远和谐共事了,我们就好好的合作下去,不愿和谐相处,咱车有车路,马有马路,互不打扰,要是以后你再使用什么小手段给我马志远挖坑,我马志远也绝不会去跳。 经过沉重又慎密的思考后,马志远又成熟了许多,马志远决定先按兵不动,他相信秦福兵一定会有所动作,等待秦福兵的规划方案一出台,两下进行比较,马志远相信自己的方案足够全面和可行,只要有机会展示,一定能得到认可。 同时,马志远也决定在以后的工作中要多加谨慎,他要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靠手段来获取胜利。 回到家中的秦福兵感受到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他有点后悔自己因一时的一腔热血就来到了周营乡,现在他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要是在周营乡干不出什么成绩,怎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第101章 又被驳回 第二天一大早,秦福兵就拿着他的那份规划方案去了段长根家里,段长根虽然早醒了但还没有起床,段长根有种唠床的毛病,每天天不亮就醒了,但就是躺在床上不起来,甚至点上烟慢吞吞地抽着。他的繁杂事情太多了,昨晚上,外甥黄文龙打来了电话,要求出院让舅舅过去接他,说他实在住不惯那个破地方,每天吃的一点肉都没有,其实在那里时,段长根见过病人吃的饭,虽然自己没吃过,也不是一点肉没有,只是少罢了,这对于平时过惯了酒池肉林的黄文龙来说简直是难以下咽了。段长根本想去看看外甥的,但一想到秦福兵的规划方案,他就打消了去看黄文龙的想法,和秦福兵一块去县文化局这件事更为重要,这说不准会改变自己的仕途命运。这时他接到了秦福兵的电话,说就在楼下等着他呢。段长根迅速起了床,穿着睡衣下楼把门打开了,段长根让秦福兵进了屋,两人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切主题。 秦福兵将规划方案递给段长根,段长根认真地翻看起来。他首先想看规划方案上有无自己的名字,这很好找,就在首页的标题下面,第一个名字就是段长根,他满意地点下头, 看着看着,段长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份经过修改后的规划方案详实周密,既考虑了建设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又考虑了原生态保护,原生态保护秦福兵受到马志远的启发,穿越树木缝隙也踩用青石板铺设路面,路两边安装半人高钢丝网,在坦克飞机兵车大炮下面用水泥墩垫起来,既便于游人参观又便于保护,不仅具有创新性,而且实施起来可行性很高。 段长根难掩兴奋,一拍自己大腿,“走,福兵,我们这就去县文化局。” 大清早的,还没到上班时间,段长根秦福兵就到乡政府大院开上他那辆奥迪a6出发了。 与段长根睡觉习惯不同的是,马志远一直保持着晨跑的习惯,只要老天不下太大的雨,马志远早上5点半准时起床,沿着周营乡一条主街向南,过将军府那里的颖何桥右拐,又沿颖河西岸向北跑,过颖河与县道交叉处的另一座颖河桥东拐,然后再跑回乡政府,这次马志远从颖河西岸刚拐上颖河桥,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6从身旁急切开了过去,这辆车马志远太熟悉了,正是段长根专用的座驾,马志远没有多想,既然你段长根不愿同我打招呼,我也懒得停下来。 坐在车里的段长根和秦福兵明明白白看到了马志远,段长根懊恨道,“出门撞见鬼,真他妈悔气!” 段长根秦福兵开车到县文化局大楼前,人家没到上班时间,他们把车在路边停好,下车在附近找了个早餐店,两人便吃饭便等,看看时间终于到上班时候了,段长根起身结了账就向县文化局走去。 不知道县文化局长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还满身疲倦,甚至走着路都打着哈欠,当他打开办公室的门,想进去再小眯一会时,段长根和秦福兵便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的门。文化局长很不乐意,他回头一看是段长根就问,“段书记,什么事这么急,这刚上班就来找,”段长根赔着笑脸说:“时局长,这不是事急赶着嘛,我们先到您这汇报下工作,然后还要去薛县长那去一趟,”段长根拉虎皮做大旗,想向这位时局长显摆一下,自己是薛长安县长的人。 县文化局长时新峰把段长根秦福兵让在沙发上坐下,他自己没有与段长根秦福兵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翻阅了起来,段长根这个气,心说看来打出薛县长的名号不好使呀,这是要公事公办了。段长根耐着脾气说:“时局长,我上次来过,就是我们周营乡在那片抗战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段书记,你说的这个我知道,你的规划方案改动好了?”“好了好了,回去后我和秦乡长可没少为这件事操心,我们去现场认真查看,又走访群众,花了好几天时间终于按您的要求把规划方案设计好了,”段长根伸手从自己包里要把资料掏出来准备递给时局长,可掏了半天没有,这时秦福兵把那份资料从他的包里拿了出来,站起身亲手递给了时新峰,段长根这才想起在家时自己要换衣服,就把刚看过的规划方案放在了沙发上,可能是秦福兵拿起来又放进了他的包里,段长根闹了个大红脸,他也恨秦福兵,你怎么不把方案先递给我呢!时新峰抬眼看了看秦福兵没说话,他就把眼光落在了他手中的那份规划方案上,时新峰一页一页地看下去,看完后他说:“你是秦福兵,这上面的名字是你吧?”秦福兵赶紧向办公桌前又趋了趋,谄媚着脸说,“时局长,秦福兵是我本人,”“秦乡长,你和段书记编写的规划方案看起来不错,既建立了教育基地又保护了原生态,可你们想过没有,在飞机坦克大炮这些重型机械下面建水泥墩,你们怎么建?难道飞机大炮坦克他们能自己飘起来,等你们建好了他们再落下来?”这一句话就把秦福兵问了个大红脸,秦福兵无言以对,还是段长根有临场经验,他不加思索就说到,“时局长,我们当时是这样考虑的,飞机坦克大炮当然不能自己飘起来,不是有起重机吗?这对起重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这时的时新峰已经不耐烦了,“段书记,请问你们怎么把起重机弄进去?”“这…这…”段长根怎么也“这”不下去了。“段书记,你们想利用那片抗战遗址作教育基地,这个初衷是好的,县里也会支持,但你们做规划方案可不是儿戏,不要一天天来找我,你们回去吧,把方案完完整整的做好了再来吧。” 第102章 要一碗水喝 段长根秦福兵无可奈何离开了县文化局,当段长根走到自己车前时对秦福兵说:“福兵,你先回周营乡吧,咱俩出来时遇到了马志远,再一块回去万一碰到他,我们不好说什么,”秦福兵明白,这是段长根要把他甩掉干自己的事,“行啊,你走你的,我到车站坐班车回去。”说罢秦福兵就自顾自的向车站方向走去。 段长根为了搞清楚自己心中的疑问,他驱车去了县政府办公室,这次他不是找薛长安的,而是了解东岭市常务副市长李胜民的个人简历。县府办的人认识段长根,知道他与薛县长关系不错,再说市政府领导的个人简历也不属保密范畴,他们就把李胜民的个人简历从资料夹里抽出来递给段长根,当他看到李胜民也是毕业于黑江省南川市海州大学时,段长根明白了,原来这李副市长是马志远的师兄,这也难怪了,李胜民那么支持马志远,看来这李胜民出席滑雪场的奠基仪式还真是受到马志远的邀请来为马志远站台的。 段长根没在县府办停留,也没有可以向薛县长汇报的东西,就开车走了。 马志远早起跑步,在路上遇上段长根的车,双方没打声招呼,段长根就加一下油门开远了,马志远没有在意,反正与段长根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他回到乡政府吃过饭后,就在琢磨教育基地的事,一旦自己的规划方案通过后就要开始建设了,可是资金的问题怎么解决,这不同于滑雪场,是商业行为的盈利项目,这个是公益性质,没有人会愿意投资的,融不来资金,规划的再好也是一纸空文,搞赞助怎么样?周营乡的工业园区有十几家企业,如果有愿意赞助的也不错,马志远考虑也不能亏待要赞助的企业,可以在抗战遗址的周边让赞助企业免费安装宣传企业的广告牌之类。 马志远从颖河桥向东就走向了工业园区,马志远不常到这里来,记得头次来,他还是乡新农村建设办公室主任,那个时候他无事可做,老待在办公室太无聊,就到处随便走走看看,在印像里这里就很脏很乱很差,现在那种状况不但没有改善,反而是愈发糟糕,道路虽是水泥地,却早已坑洼不平,小坑连着大坑,有的坑深,车走到上面呈45度倾斜,司机一不小心就会有翻车的危险,晴天还好,虽说车辆一过激起一路扬尘,但一遇下雨天就泥泞不堪,比农村的泥路还难走。路上车还多,各个厂里的大车小车不停的就在这条路上穿梭,马志远沿着路边缘走,功夫不大,头上脸上身上就落满了尘土,喉咙也开始难受起来。这里虽然距乡政府那里只有6,7里路,却简直是两个世界,乡政府那里山青水秀,绿水蓝天,而这里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甚至连天上的太阳都看不清,马志远随便走进一家木材加工厂,加工厂的路面也是水泥地,却非常平整,就是噪音嗡嗡响,马志远走出木材加工厂又进了一家造纸厂,造纸厂地面虽然平整,但水泥地上,泛着黄色冒着水泡的污水到处都是,腥味刺鼻。马志远又走了出来,他再无心一家家看下去,他走向颖河,想在颖河岸边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歇会腿脚,但没有寻到一块石头可以坐下来,满眼都是乌黑混沌的河水缓慢向东流去,马志远看着浑浊的颖河水,心情越发沉重。他意识到,要改变周营乡的现状,光靠一个教育基地是远远不够的。 马志远沿着肮脏不堪的河堤继续向下游走去,走了一段距离后,离河堤不远处出现了一户人家,他走到四面都围着围墙的大门前刚站住,就看到一个很胖的女人骑个电动车从远处快速地骑了过来,她警惕地看着马志远,以为马志远是小偷或是联防队的人,“你是干啥的?”胖女人带着不善的语气问,“哦,大嫂,我是走路路过这里,想讨碗水喝,见门关着,你是这家的主人吧?”“想喝水,工业区那里有小超市,去那里买一瓶不就行了。”马志远看着十分戒备的女人说:“那里太远了,走过去路上又太多车,也不安全,您这要是有水了,我喝一碗凉水就走。”“没有凉水,我们吃水还得跑几里地的颖河上游用水箱拉回来的。”马志远见胖女人始终不愿把自己让进家里喝碗凉水,无奈道,“好的,谢谢大嫂了,我这就走。” 马志远又沿着胖女人门前的小路向北走去,胖女人可能是出门干什么的,见有人向她家大门走去,她就又快速地折返了回来,见马志远走了,她就又骑上电动车从马志远身边“飕”一下骑远了。马志远缓步向前走着,在一个小十字路口,他看到远处一个人登个三轮车吃力地向十字路口这边走来,马志远转身向三轮车方向走过去,走近了才看清骑三轮车的是个老汉,身材清瘦,三轮车上放着几个塑料桶,桶里面都装满水。马志远赶紧走向前,从后面帮老汉推三轮车,老汉感到了轻松,这才把一直低着的头转过来,看到有人帮自己推着车,他也不和马志远言语,继续骑着三轮车过了十字路口往东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停了下来,院子也有围墙,不过四周都是用砖头和石块砌起的,只到马志远的臀部那么高,也没有门,老汉把三轮车推进院子后,就忙活着把塑料桶里的水倒进一个大缸里,马志远又赶紧上前帮忙,他让老人站在一边,自己把几个塑料桶里的水提起来全倒进水缸里,又随手拿个碗舀了一碗就一口气喝干了。老汉这才进屋去搬出来两把小凳子让马志远坐,马志远随着老人坐了下来,走了大半天路的马志远此时才感觉太累了,他掏出烟想抽口缓缓疲乏,老汉这时拿出自己的烟袋子,又拿一个长烟杆,在烟袋子挖了几下,又用手摁了摁,再掏出来递给马志远,“来,抽这个,这个有劲,解乏。” 第103章 老汉的长烟杆 马志远接过长烟杆,他还没见过这样抽烟,就很有兴趣地把烟杆的一头噙在嘴里,用打火机把另一头的烟丝点着,就试着抽了一口,这一抽不要紧,把马志远呛的连连咳嗽,眼泪都给咳出来了,惹得老汉哈哈大笑,缓了好一会才回过劲的马志远问道,“老爷子,你这烟咋真有劲呀?”老汉伸手接过马志远手中的长烟杆说,“年轻人,看来你抽不习惯,这是我们庄稼人抽的,干活太累了就抽这个,解乏。”马志远问,“老爷子,你这水是从哪里拉回来的?”“在颖河上游快到颖河桥那里,从河里提的。”老汉回答道。“这路可不近,为啥要到那里去提水,咱这附近没井吗?”“有井,就在那里有口井,”老汉说着用手指着墙外,“可是吃不成啊,水里有种怪味做不成饭,也喝不成,”马志远不解地问,“那是为啥?”“为啥,以前井里的水又甜又好喝,自工业区那些工厂开始生产后,没多长时间这井里的水就不能吃了。”马志远没有想到这工业园区的污染会这么严重,已经严重到影响住在这里人们的正常生活。 马志远正和老汉说着话,一个胖女人骑着电动车,车前篓子里放着青菜,就进院来了,“爸,水你拉回来了吧,中午我在这做饭吧,我们家还没水。”马志远一看这个胖女人认识,就是刚才要向她讨碗水喝她没给的胖女人,胖女人一眼看到马志远有些奇怪就问到,“你咋在我爸家?”马志远赶忙解释,“大姐,我也是来讨碗水喝的,”老汉不知道啥情况,看来是认识就说,“我拉水回来,是这个年轻人帮我推回来的,哎,年轻人,我管问一下你叫啥名字不?”马志远赶忙笑着说,“老人家,我也忘介绍了,我叫马志远,在乡政府里上班。”“在政府上班好啊,上班不受罪,”老汉自言自语道。那胖女人一听“马志远”这个名字愣了一下,觉得很熟悉,这个名字在厂里经常有人说,她想起来了就问道,“那个滑雪场是你引进来的吧?”马志远笑笑,“大姐,这个你也知道?”“我不光知道这个,还知道那大片的老房子,后来听说是个什么将军府,现在修的可好了,听说也是你让人修的?”“不错大姐,也是我让人修的。”胖女人立刻给马志远竖了个大拇指,“兄弟,姐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我冒犯你了,是我不对,要喝水,我爸有刚拉回来的,甜着呢,我给你端一碗,”马志远赶忙站起来,“大姐,你歇着,老爷子刚拉回来我就喝过了,”“行,水你喝过了,今中午一定在我爸家吃顿饭,我做饭去。”说着胖女人就走进院中的一个小房子忙活起来。 趁着胖女人在厨房做饭,马志远便和老汉聊起了天,“老爷子贵姓啊?”“姓崔,”马志远一听这周营乡姓崔的还不少,光他知道的就有崔凯和崔凯胜,但两个人是兄弟,马志远又问,“老爷子,你也姓崔,那崔凯你认识不?”“认识,我叫崔金成,我哥是崔金山,那是我哥崔金山的大儿子,”马志远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远离乡政府的地方竟遇上了崔凯的叔叔崔金成。“崔凯原在乡政府任办公室主任,后来又去了乡里初级中学任教导处主任,再后来听说就消失了,这是咋回事?大叔你知道吗?”马志远对老汉改了称呼。“谁知道呢!我哥就为这事生了场病,后来人也就走了。”崔金成显出伤感的表情,马志远看到崔金成这个样子,心里也有点后悔不该提及这些事,“大叔,我很抱歉,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没事,小伙子,人都会有那一天的,不过,就是我那侄子崔凯总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崔凯不见后,我和我哥还有家里人都出去找,到哪打听都没人知道,到现在也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两人说着话,胖女人就把做好的饭菜端在院子里的一张方桌上,两个炒青菜,一盘纯煎的炒鸡蛋,份量都不大,大米稀饭和麦面馒头,胖女人把饭菜端上桌,就招呼她爸和马志远过去吃饭,马志远也就没客气,坐在方桌前就与崔金成父女一块吃起了饭。“马副乡长,别嫌饭菜赖,就这菜也是我专跑到周营乡的大街上买的,我们这原先也种菜,可是井里水污染后,就不敢用井里水浇菜,怕种出来的菜不能吃,就不种菜了,”马志远听着这个胖女人一会叫兄弟一会又叫马副乡长的,就知道这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大姐,我知道你姓崔,可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哦,马副乡长,忘说了,我叫崔凯霞,是随着我大伯家的两个孩子起的名字。”“崔大姐,你怎么会认识我呢?以前我们又没见过面。”“这个呀,在我们厂里经常提起的第一个人是段长根,第二个就是马志远,你说我能不知道你吗!”马志远没想到自己在厂里竟然和段长根齐名,他好奇地问道,“崔大姐,在你们厂里,经常提起段书记,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段书记就是周营乡当地的,当乡长时间也长了,而我才来咱周营乡还不到一年,这也太抬举我了,”说着马志远自己就笑了。“马副乡长,话可不能这样说,他段长根就是当再长的乡长和书记,我们周营乡也没人说他的好,看见没有,我们现在吃的菜喝的水都得跑几里地去乡里弄,为什么?这就是他段长根造成的,我们这现在污染这么严重他向来没管过,却经常来要钱。你说他可恨不?”“段书记经常来要钱?要什么钱?”马志远不解地问,崔凯霞把嘴撇成了弧度,“段长根经常开车到厂里去,有些厂长就送他些烟酒茶叶甚至油票,这还是小的,逢年过节每个厂都得给他送礼,送个3,5万还不要,一开口就是10万8万的。” 第104章 有种负罪感 就如我们厂的吴大姐,她可是我们周营乡本地人,早些年在南方开个玉石加工厂,挣了不少钱,4年前,吴大姐回来探亲,段长根亲自找到她家里,说咱这周营乡的工业园区正在大力招商,动员吴大姐回来投资建厂,乡里会给予税收优惠,场地租金减免,行政审批简化等政策,就把吴大姐说动心了,吴大姐把南方的厂卖了,筹措了2000多万在工业园区建了个玉石加工厂,我在厂里是做会计的,公司的效益非常好,招聘大量的工人到厂里上班,我们这一片也都跟着富了起来,可时间不长,2年不到,段长根就经常来厂里转,吴大姐没有像其他厂一样给他东西就引起他的不满,我们厂里就经常停电,更可气的是到有年春节,别的厂里给他送过去8万10万的,他却让吴大姐给30万,少了不行,现在又说我们厂环保不达标,勒令我们厂停产了,我们厂只是做玉石加工,根本产生不了多少污水,而造纸厂木材加工厂产生的污水大的惊人,他却不管,反而处处吊难我们,吴大姐实在没办法,也扭不过段长根,打算不做了还回南方去。 崔凯霞说的这些,马志远以前闻所未闻,这段长根简直无法无天了,在周营乡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我们厂里之所以也说你,说你引入资金修复将军府,修建滑雪场,全是为周营乡群众利益着想,没有一点私心。”崔凯霞继续说道。马志远静静的听着,没有为崔凯霞对自己的表扬开心,他问道,“你们厂现在停产就是因为环保不达标吗?”“现在给我们说的就是这个理由。”“段长根背后的真正原因你知道吗?”“不知道,这个吴大姐也不知道。”“现在工业园区就你们一家工厂停产了或是都停产了?”“就我们一家。”崔凯霞非常肯定地说。 为了证实崔凯霞说的是否真实,吃过饭后,马志远就告辞了崔金成父女二人,他又返回工业园区,听到大多厂里都机器轰鸣,俨然就是在生产。他找到了玉石加工厂,马志远走进院子,院子里冷冷清清,他敲了敲厂长办公室的门,没人应声,这时一个看大门的老汉走过来说,“别敲了,吴厂长不在厂里,她出去了。”马志远问这个门卫,“大白天的,你们厂里怎么不见工人生产呢?”“生产个啥,上面说我们厂环保不合格,就让停产了。”看来,这个崔凯霞说的是真的了。 回到乡政府,马志远没进自己办公室就直接去找段长根,见段长根办公室门还锁着,他问段长根秘书王小丽,王小丽说从上午到现在都没见着段书记,马志远又去找何正阳,见何正阳就在办公室,他敲下门就走了进去。何正阳见马副乡长一身尘土就问道,“马副乡长这是刚下乡回来?”说着他便起身给马志远沏上茶,马志远也没客气,他一摸杯子,水温正好,就端起杯子一气喝干了,“再倒……”就这样,马志远连喝了4杯水才说,“是的,何副乡长,我刚从工业园区回来。”何正阳不理解马志远去工业园区干什么,心说我才是负责那片工业园区的。他随口问道,“马副乡长有什么收获吗?”何正阳又给马志远茶杯倒满水后,笑着问。 “何副乡长,工业园区的玉石加工厂被勒令停产了,说是污水排放不合格,这是咋回事?”马志远愤愤不平地说, 何正阳叹了口气,“唉,这事可能是段书记让他们停产的,段书记经常就这样,......” “段书记让玉石加工厂停产事先也不同你说一声,你可是负责那片工业园区的。”马志远着急地问。何正阳轻笑了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给我说什么呢!我就是挂个名号,那片工业园区就是段书记的私人领地,他想咋样就咋样!” 何正阳这些话也就只同马志远说了,“何副乡长,工业园区的环境污染很严重啊,尤其是水污染,住在那里的人每天要走6,7路到颖河上游来提水吃,这怎么能行?”“马副乡长,你说的这个事情几年前就存在了,段书记不管,谁又能管得了,那里的路也是坑坑洼洼的,段书记修过没有,确切地说修过,可是刚修过1个月不到就又成那样了,段书记索性就不修了。” “何副乡长,工业园区的玉石加工厂不打算干了,据说要搬走,这事你知道不?”何正阳一脸严肃地说,“不知道,”随后又补充道,“搬走也好,搬走就不受那份气了。”马志远一听这何正阳话里有话,“何副乡长,你这话小弟我可理解不了,怎么就搬走不受那份气了,这份气难道就是段书记给的?”何正阳抬头看看马志远,“马副乡长,这周营乡你还是来的时间晚,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马志远不由得皱下眉头,看来这周营乡水还深着呢!但马志远并没有因此退缩,他生来就是为了迎接挑战的。 “何副乡长,我们乡引来一个企业落户不容易,光一个玉石加工厂就能解决几百个人的就业问题,再说他那个加工厂也不是高污染企业,我们能留住就留住他们,你说呢?”“马副乡长,你说的也在这个理,我们乡有好几个副乡长呢,也不能就他一个书记说了算。”马志远等的就是何正阳这句话,“何副乡长,你说的话我很赞成,一个乡里也是集体领导的,不是哪一个人的家庭,就他一个家长说了算。”达到默契的两个副乡长决定在乡里发出强有力的声音。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马志远,洗了把脸,他把头靠在沙发上,回想起在工业园区的所见所闻,他莫名有种负罪感,作为乡里领导中的一员,看着崔金成老汉弓着背,吃力地登着三轮车,就为了拉几塑料桶可以吃的水就用尽了所有气力,他浑身就有种要爆发的冲动。 第105章 聋子耳朵 段长根没有回乡政府,他要去看下黄文龙,在开车去乡村医院的路上,接到县长薛长安的电话,“长根,你到县府办怎么不来我这一趟?”段长根没想到薛县长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去了县府办,他知道薛县长不轻易给他打电话,要打电话一定是有要事要说,他把车在路边停下,便赶忙说,“薛县长,我本打算去办公室见你呢,没想到我那不争气的外甥黄文龙就医的那家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让我尽快去医院一趟,说黄文龙在医院不配合治疗,想早点出院,我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有事您说,”“哦,是这样啊,黄文龙现在怎么样了?”“文龙近段时间也没给我联系过,我也正想过去看看呢,”“好吧,长根,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昨天我让县环保局去你们周营乡的工业园区了,他们让那个玉石加工厂停产了,他们极不配合环保局的检查,这个事你昨天不知道?环保局去人没见你?”段长根回忆起昨天的事,先是在乡政府开班子会,后又与秦福兵商讨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一天没见到县环保局的人呀,他便回道,“薛县长,昨天我们乡开班子会研究在抗战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我没有见到县环保局的人到乡政府去。”薛长安沉喑了会就在电话里说,“在抗战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这个想法不错,上次你同我已经说过了,规划方案写好也拿给我看下,”这是段长根求之不得的,便连说,“好的好的,我回到乡里后立即把材料准备好给您送过去,”薛长安并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而是又接上了县环保局到周营乡的事说,“长根,你们乡的那个工业园区虽说年年都会产生很好的经济效益,但环境保护这一块也不能忽视,县环保局定期下去检查也是很必要的,你这个周营乡的党政一把手可要重视起来……”说完后薛长安就挂掉了电话。薛长安是个久历官场的人,就是最信任的人在电话里也不能说的太直白,他还害怕段长根私自录音呢,只能说官场话,具体内涵的意思让你段长根去琢磨,领会我的意思了你段长根书记和乡长接着干。 薛长安挂了电话了,段长根云里雾里,心说这薛县长什么时候关心起周营乡的环保来了,他打开车窗又点上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烟雾缭绕中一个念头闪现在他的脑子中,“莫不是这薛长安又要去澳门?!”他让县环保局的人去工业园区,污染严重的造纸厂木材加工厂他不让停产,却独独让玉石加工厂停产,事先也不给自己说一下,这不是明显把自己硬往坑里逼吗!玉石加工厂老板吴翠芹是自己一手引进过来的,吴翠芹嫁个老公也是外地的,在乡里没有背景没有势力很好拿捏,但这女人一身硬骨头,虽然和自己也常闹不愉快,但自己从未想过让她停产,段长根断定这是县环保局一定会把自己抬出来,说是自己让停产的,看来这薛长安又想让自己给他搞钱了,这只老狐狸躲在幕后去澳门潇洒快活,却让自己冲锋陷阵给他弄钱,前两次借着环保捡查给他弄去了140万,县里那么多老板,只要你薛县长一张口,谁还不把钱乖乖送到你的府上,为什么老盯着我段长根呢? 段长根虽然气愤薛长安,但他也不敢忤逆薛长安,薛长安可是他背靠的那棵大树,这棵大树要是离开了自己,他段长根就如被剥了皮的羊任人宰割了。薛长安没有明说他什么时候去澳门,但这钱他得时刻准备着,他打电话给县府办主任秦海月,问广州深圳那边有没有最近举办的大型活动,秦海月说县里将组建一个观摩团,去深圳那里考察学习精神文明建设。这就对上号了,不用说这次又是薛县长任观摩团的团长了。想透了事情原委后,段长根心里也就有底了。他发动车子就去了乡村医院。 秦福兵坐班车回了乡政府,他十分苦恼,他的规划方案两次被驳回,这让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多想一步,老是围着马志远的思路转圈圈,是呀,在飞机坦克下面垫个水泥墩,飞机坦克又不能自己飘起来,怎么建?要再找机会同马志远谈,不管马志远会怎么想,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昨天马志远把他的规划方案放在会议桌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拿起来翻看下,那样马志远也不会说什么,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他闷闷不乐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闭上眼睛想养会精神,副乡长何正阳就推门走了进来,秦福兵与何正阳在乡里平时关系也还不错,秦福兵性格有些柔,而何正阳刚。何正阳刚才在办公室与马志远进行深入的交谈,他对段长根老忽悠和无视自己感到气忿,你段长根竟然不给我打声招呼就直接让玉石加工厂停产,看来是没把我何正阳放在眼里,我何正阳还等什么,马副乡长虽然年轻,但宽宏大亮,识大体懂大局,再说自己也早已看到了工业园区的环境状况,他也想发挥自己的作用,但一直感觉没有抓手,马副乡长的观点他明白,先改变工业园区的道路交通问题,然后再治理环境污染,眼下就是资金筹措问题,秦福兵是管乡财政的,看看秦福兵能不能在乡财政上支持一下,当他得知秦福兵回到乡里刚到他办公室时,他就过来了。 秦福兵刚想休息会就见何副乡长进来了,就知道何正阳有什么急事,就问道,“何副乡长这是有急事呀!说吧让我干什么?”何正阳见秦福兵不绕弯子直接问了起来,何正阳也是直来直去的人就说道,“秦副乡长,没什么事,咱乡财政上还有多少钱?”秦福兵没料到何正阳开口就问这个,乡财政所虽说归他秦福兵管,但秦福兵也是个聋子耳朵,配5观用的,具体实权他秦福兵可没有,秦福兵只是知道乡里的初级中学的老师两个月工资还没发。 第106章 看走眼了 秦福兵摸不清何政阳问乡财政还有多少钱是什么用意,就直接问道,“何副乡长,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秦副乡长,你别多心,是这样的,工业园区的道路也太不成样子了,咱乡财政如果有多余的钱,我和马副乡长商议了,就是把那里的道路给整修一下,”秦福兵还正想找个由头与马志远见面呢,但秦福兵对乡政府财政状况也确实不知,每年的财政收入状况和财政支出状况都是他段长根一支笔,自己也经常去工业园区,那里的道路也真是不忍直视,他给段长根建议过,段长根做是做了,他就是找辆渣土车,带2至3个工人,沿途哪里有坑了就从车上扒拉下来一些渣土把坑填上再推平就完事,说一次段长根就这样做一次,他秦福兵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于段长根的为人,秦福兵算是看透了,自私自利,用上我秦福兵了什么都好说,用不上我秦福兵了甚至连车都不让自己坐,就拿今天去县城来说吧,自己的方案没在县文化局通过,他就变了脸色,不是我秦福兵小鸡肚肠,你回乡里来,我提前下车不就行了,那还能赶巧被马志远碰见。想到这,秦福兵心也活了起来,他知道最近何正阳与马志远走得近,自己为什么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段长根的脚步走呢,秦福兵说:“何副乡长,你和马副乡长考虑的没错,工业园区的道路和环境真得好好整理一下了,今天是周五也晚了,下周一是班子见面会,你,马副乡长和我都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看段书记如何回复了,要是他再用渣土车填平那些坑坑,我们都提出不同的意见……” 段长根开车经过乡村的一段土路后到了乡村医院,医院仍是很多病人,看来都是些没钱的人来这里治疗的,有的拖家带口,老婆孩子一家人都住在一个大通间里,大通间几十个人一起住,什么气味都有,糟糟杂杂的,怨不得黄文龙住不惯这个地方。段长根走进大通间,大通间门窗也小,灯光也暗,他一时分辩不出哪个是黄文龙,这时他听到一个很响亮的叫骂声,“妈的,你这个小杂种竟敢尿老子身上,”接着又听见另一个响亮的声音回骂道,“骂谁小杂种呢?别他妈充大尾巴狼,你要是有钱人还用在这地方看病,别不识好歹。”说着两个人就要扭打在一起,这回段长根听清楚了,是黄文龙的声音,他赶紧走到那个角落就喊道,“黄三,别惹事。”段长根不敢真呼黄文龙的名字就喊黄三,黄文龙这时才注意到是舅舅,他从地铺上站起来就随段长根一块走出了大通间,院子里也有不少人,他干脆把黄文龙领进自己的车里坐下。黄文龙一脸委屈地说,“舅舅,你也看到了这算什么医院呢!”段长根没回答却冷着脸问,“你的左肩怎么样了?”“医生说错过了最佳的正骨时间,骨头有些错位,手是能动,就是握不紧拳头。”黄文龙把左胳膊上绷带用右手取下来,示范给段长根看,黄文龙的左胳膊连弯曲都很吃力,也根本弯不成正常人的样子。段长根有点心疼,“文龙啊,也是舅舅脾气爆了些,你要是以后落下残疾你妈怎么办?”黄文龙失去了往日的嚣张跋扈默默地流着泪,“舅舅,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段长根安慰道,“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你先安心下来把伤彻底养好,随后舅舅再给你想办法,”“舅舅,这个地方你还要让我再住下去吗,你今天不是来接我的吗?”“文龙,你得听话,不看好,你怎么能走!”黄文龙有些生气,“舅舅,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一个乡的书记兼乡长,难道对我的通缉令就取消不了吗?你是不是都没上过心呢?”黄文龙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段长根没有上过心,他也气愤道,“黄文龙,我是一个乡的书记不假,但我还能管到省里去?”黄文龙见舅舅生气了,语气就软了下来,“舅舅,我不是那意思,可我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吧?”“唉,文龙啊,不是舅舅小心,你也知道我和马志远不对,一旦让他知道你的行踪,他岂能放过你!”段长根不提马志远还好,一提马志远,黄文龙火气立刻就冲上了顶梁门,自己今天的一切全是因为马志远造成的,自己以前有多快活呀,却成了今天这副模样,便发恨道,“舅舅,等我好后我不弄死他,起码废了那个马志远不可,这事你就别管了。”段长根摇摇头,“文龙,遇事不可再鲁莽了,马志远一定动不得。明天就是星期六后天是星期天,我带你回东岭市玩两天,然后再回来,彻底把胳膊看好吧。” 段长根到医院给老中医把这事说了,老中医嘱咐几句后,就让他们俩个走了。到了东岭市段长根家中,段长根给饭店打了电话订了不少的肉菜和酒,黄文龙多长时间没见过这些东西了,也不管他舅舅吃没吃,就自顾自地狼吞虎咽起来。吃饱喝足后黄文龙打着饱嗝说,“舅舅,还是回到这里好,宽敞明亮,那医院真是连个狗窝都不如。”段长根默然看着黄文龙吃饱后又活灵活现的样子,他一直没说话,他还在回想着黄文龙在医院里说的话,“等他好后会废了马志远。”马志远虽然和他不对,但也只是政见不同,马志远并没有威胁到他的政治地位,而另一个人则不同,弄不好会把自己搞的妻离子散,身败名裂。 黄文龙带着一脸的得意楼上楼下又转个没完,他心中升起无限的羡慕,他有意无意地对段长根说,“舅舅,这房子是你的吧,也太漂亮了,要是我和我妈将来能住这里,我妈也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的养老了,”什么意思?黄文龙这句话触发段长根敏感的神经,“文龙,你刚才说什么?”“没说什么,舅舅,这房子不是你的吗?”“文龙,我不管你刚才说什么,但话不可乱说,”“舅舅,我没乱说呀,这房子是你的,对吧,你把我打伤了,以后我没办法孝敬我妈了,让我妈在这养老怎么了,她也是你姐呀!”这种畜牲,自己以前算是看走眼了,段长根气冲丹田,他真想一巴掌呼死这个外甥黄文龙,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是引狼入室,他不再与黄文龙争辩了,他变成了一只不露齿的猎犬,一个阴毒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产生,什么外甥呀!即使再亲也变不成自己的亲儿子,与自己的官位比起来,他算个屁。 第107章 阴险计划 段长根收敛了他所有的怒气,和颜悦色地对黄文龙说,“文龙,你说的没错,万一你的胳膊落下了残疾,你妈妈以后怎么依靠你呢,这个房子是我的不假,可是你舅妈也知道,我要是自作主张把房子给了你,你舅妈非得跟我闹翻天不可,不如这样,明天舅舅带你去看房子,舅舅出钱给你买个比这个更大更好的,你看行不?”“那装修也得和这个一样好。”黄文龙恬不知耻要求道,“那是自然,甚至比这个装修的还要好。”“舅舅,唉呀!我的亲舅舅,那我真的好好感谢您老人家了。”黄文龙真想扑上去亲他舅舅一口。 第二天刚一吃过早饭,黄文龙就催促舅舅出门了,段长根开着车,专找东岭市的高档小区,最终在阳潘湖湖畔,黄文龙看上了一套两层别墅,黄文龙心想反正是舅舅出钱的,他也有的是钱,买套这样的别墅对舅舅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在售楼处,售楼小姐姐热情地向两人介绍房子的位置和房子的各种优越性,黄文龙眼睛不眨地看着小姐姐滔滔不绝的讲述,他哈水都流了下来,他赶忙用右手擦去,“美女,看你这么美,这房子我要了,舅舅,走付钱去。”他连价格都没问就让段长根去付钱,段长根看了黄文龙一眼,为了演的更像,他不慌不忙地对售楼小姐姐说,“这套房子多少钱,说个你们的最优惠价,我们问过可不只你一家,价值贵了,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买了。”“这位先生,一看您就是经过大场面的人,今天您又是我尊贵的客人,我是真心想成交您这一单生意,这样吧,我按我们公司最大的优惠政策给您打最大折扣,折扣后是1200万,这个价格您可以在东岭市任何一个高档楼盘比较都是价格最低的,”不等段长根还要再还价,黄文龙便急不可耐的催促道,“舅舅,这个价格可以了,美女也说了,这是最低价了,您还有什么可说的。”段长根看着售楼小姐无奈道,“你看我这个外甥…唉,好吧,就这套。”售楼小姐立刻附和道,“你们舅舅和外甥的关系可是真好啊,真叫人羡慕。”黄文龙把头扬得高高的自豪说,“那是,要么说那是我舅呢。”“跟我来吧,”售楼小姐把二人领到装饰很上档次的小包间内就要签协议,段长根说,“我们今天来主要是看房的,身上没带多少现金也没带银行卡,我先交个一万定金,过几天了我把钱凑起来一次给你们送过来,”售楼小姐现出为难表情,“这位先生,一看您也是不差钱的人,1200万的房子付一万块定金有点太少了,您起码先付10万吧,这样我也好给公司交待,”黄文龙刚开始还以为舅舅要分期的,那可是不行的,后来听舅舅说凑齐了一次把钱都拿过来,他就放心了,后来又听舅舅说付个定金1万块,他也觉得少,“舅舅,10万就10万吧,反正早晚都得给。”段长根前天是和秦福兵去望东县办事的,身上也确实没带多少现金,他把随身带的皮包打开给黄文龙和售楼小姐看,皮包内只有两叠钱,也就是两万,售楼小姐无奈道,“好吧,两万就先两万吧,你们什么时候过来把钱补齐?”“1200万也不是个小数目,凑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半个月时间吧,到时我们把钱送过来。”段长根说,“好吧,最长只能半个月,再长我们可就不等了。”说完售楼小姐就开了收据递给段长根。 在开车回段长根家的路上,黄文龙问,“舅舅,为啥要等半个月呀,你明天就可以把钱给他们的,”“文龙啊,你不知道舅舅的难处,我说半个月还是尽量往前说了,” 在东岭市段长根家里,段长根再无心把黄文龙留在这里多停一分钟,面对这个不识好歹又贪婪的外甥黄文龙,他内心五味杂陈,中午刚一吃过饭,他就把黄文龙送回了那个乡村医院,临走时,黄文龙又特意叮嘱舅舅别忘了半个月后去付钱,段长根答应一声就开车快速离开了,想的倒挺美,还想要1000多万的大别墅,你咋不去上天呢! 回到周营乡的家里,段长根越想越生气,他不愿再去姐姐段青家,而是去了君悦酒店,见到妹妹段敏后,段长根说自己这个书记很可能会毁在办公室主任谢薇手里,段敏不了解情况就问道,“哥,到底出什么事了?看把你急的,”“诶,哥遇到了麻烦事,谢薇那女人不知什么时间怀了孕,非说是我的孩子,我就说让她打掉,她死活不肯,还要一直和我闹下去,非要让我与你嫂子离婚娶了她,这怎么可能,你嫂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要闹起来怎么去收场啊?”段长根说罢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段敏听后没做声,她默默坐在哥哥身旁,“哥,你也真是的,有嫂子在你还去那样,嫂子虽然不怎么理你,但她毕竟也是你的妻子,这事要是她知道了,以她的脾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说的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头都大了。”“谢薇现在在家没,要不我去见见她…”段长根的目的就在于此,他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你见到她就劝她把孩子打掉,哪怕她提出要多少钱都行。”“好,哥,你在这等着,我这就去。”段敏做事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话一说完她就出去了。过了好半天,段敏回来说,谢薇几天前家里门都锁着,小区里人说这几天没见过她人,“什么?谢薇不在家,”段长根这才想起谢薇这几天在乡政府都没见过她,是不是出去躲起来了,很有可能,这个女人心思细,害怕受到自己的报复,可她会去哪呢?谢薇和丈夫离了婚,不可能再去她丈夫家,会不会回她娘家呢?也不可能,既然是出去躲自己,她也不可能回娘家,因为她娘家段长根也知道,可一个孤寡女人还怀着孕能跑多远呢? 第108章 只拿属于自己的工资 没有谢薇这个女人的踪迹,段长根有些茫然,但这个女人有意消失不见必然会有其预谋的,不及时解决她,麻烦会随时找上自己,那就让黄文龙去找吧,只是用什么借口把黄文龙这条白眼狼引到谢薇身上呢,一石二鸟解决掉这两个麻烦的人,时间只有半个月,段长根郁郁寡欢出了君悦酒店回了家。 第二天就是星期一了,上午乡领导班子会一召开,马志远就把自己的问题摆了出来,他说道,“段书记,各位,上周的见面会上,段书记就提出了工业园区的环境污染问题,我就特意去了那片工业园区,说实话我心里感触很多,那里不但空气污染严重,而且道路也急待整修,水污染已经严重影响了那里居民的生活,一个老大爷,5,60岁了,吃水还得到颖河桥那里去拉,我不知道段书记和各位看到这种情况是怎么想的,但我的心里很难受,我们的一日三餐吃的顺顺当当,可他们的一日三餐却是十分艰难,他们对我们怨声载道,难道我们就视而不见无动于衷吗?”马志远讲完,不大的会场内一片肃静,段长根没想到上周的班会上自己是为了把马志远就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找个借口转移走,没想到这个马志远和自己较上真,今天就这个问题直接提上了班子会,马志远的思路他段长根就是琢磨不透,一会是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一会又是工业园区的污染,昨天晚上他回到家后就在思考如果马志远今天再提出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他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没想到今天马志远提到了污染问题,这个问题却无法回避,毕竟这是上次自己引过来的话题。他看了看何正阳,“何乡长,刚才马副乡长的话虽说重了些,可也是实情,你上次提到的出去考察学习别人的治污经验,你们进行的怎么样了?”何正阳没想到段长根一上来就把球踢到他这里来,上次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你表态了吗?你支持了吗?他就没好气说,“段书记,上次我是这样说过,可形成决议了吗?你段书记不是随口一说,我也是随口一说吗,”段长根见球踢疼了何正阳,反过来还撞了自己一下,就改变了说话风向,“工业园区的道路之所以坑洼不平,是因为那里的车太多,修多好的路时间长了也会是那样子,我们不是没修过,修过无数次了,这怎么能说我们政府不管他们了,”段长根避重就轻,这时马志远接着段长根的话说,“段书记刚才说修过无数次,这个当地群众也说了,但每次都修扎实了吗?修耐用了吗?我想当地群众不会说假,每次都是用渣土把坑洼垫垫就算完事,这也算修?”这些可都是崔金成亲口说的,马志远相信那位崔金山的弟弟不会说谎的。段长根见马志远把矛头直接对准了他,他有些生气,但马志远说的可是实情,这他段长根无言反驳,就顺杆爬问道,“马副乡长,以你之见应该怎样去修?”马志远毫不退让,“段书记,这还用问我吗?加厚的水泥路是怎么修的,保质保量的修好它,我想总比垫渣土用的时间长吧,”段长根也不示弱,“马副乡长,修加厚水泥路的成本可比铺渣土的成本高得多吧,乡政府能拿出这笔钱?”马志远道,“段书记,我们乡财政也不至于拿不出这笔吧,”一提钱,段长根又被惹火了,“马志……”他本来还想直呼马志远的名字以泄心头之忿,但想到马志远也不会让着他,“马副乡长,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秦乡长是主抓乡财政的,让秦乡长谈谈吧……”秦福兵一开始看着段长根与马志远争的个个面红耳赤,自己就想看个热闹,当两个人都谈到钱上时很可能会涉及到他,他就准备起身去趟厕所,但此时段长根就把问题扔了过来,秦福兵清楚自己的身份,虽说自己负责乡财政这一块,但自己就是一只手上的第六根手指头,多出来的毫无作用,他无奈又坐了下来说,“段书记,马副乡长,说到乡财政这一块,我是负责乡里财政的,但说实话在乡财政的支出上我签过字,一是乡政府工作人员发工资我签过字,二是乡初级中学老师发工资我签过字,三是街道清洁工发工资我签过字,其他的我还记不起来什么地方签过字,乡财政每年的总收入多少,总支出多少,不怕各位见笑,我确实不知道,至于说乡财政上现在还有多少钱这得问乡财政所长,目前我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段长根见秦福兵在软软的化解他自己的问题,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还暗指他段长根独断乡财政吗?他有些不满秦福兵关键时刻不为自己分扛些责任,就说道,“秦乡长刚才说的有些保留,你本身就是负责乡财政的,遇到问题就勇于担当,乡里的每天开支都那么大,这你心里总该有数吧!”秦福兵本来想用话推拖过去自己也就没事了,没承想段长根又逼了他一步,事先他就对段长根有些许不满,星期五何正阳又找过他,他就有意向马志远靠拢,便对段长根回敬道,“段书记,乡里每天的开支我大致能算出来,但一年的总开支我秦福兵可是算不出来,不如这样,我算不出来没关系,我们请县审计局过来算,我想这总该能算清的。”秦福兵讲这句话时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震撼着在坐每一个人的心,尤其是段长根,简直是五雷轰顶,他用眼睛注视着秦福兵整整一分钟,会场内谁都不说话了,马志远看着段长根,“段书记,秦副乡长既然说了,要不,我们请县审计局过来一下?”段长根一时气懵的脑袋清醒了,他做梦没想到从秦福兵嘴里能说出请县审计局过来这样的话,他看着秦福兵,“秦乡长,确定要请审计局的人过来吗?我说句实话吧,就我们在座的各位每个月的工资恐怕都不够给老婆买身漂亮衣服吧,我们有小金库,每个月可是给每位不少的津贴吧,这也经得起审计?”马志远倒是第一次听说乡里还有小金库,但自己却是从来都拿份属于自己的工资。 第109章 新任务 当马志远听到秦福兵要请县审计局时心中就是一动,但当段长根又把乡里的小金库端出来,众人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时,他暗自佩服段长根还是有手段的,段长根轻飘飘的一根线就把众人拴在了一条利益链上,看来请县审计局来乡里审查账目成为这群人最脆弱的神经,是动不得的,自己一旦坚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样的事情即是出于正义也是使不得的。 段长根看着众人都哑巴了,他不无得意地说,“这个问题大家以后不要再提了,工业园区的水污染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要彻底关停污染严重的造纸厂木材加工厂,那么我想问下各位,工业园区的迎春造纸厂和国印木材加工厂谁去查封,迎春造纸厂老板是李迎春,他儿子李俊龙是给东岭市副市长开车的,国印木材加工厂老板张国印,他弟弟是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不要说我们周营乡没人敢管,就是县环保局敢管吗?”段长根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马志远身上,似笑非笑地说道:“马副乡长,你说说看,这两家工厂该怎么处理?” 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集中到马志远身上,马志远神色淡定,他清楚这是段长根给他下的套。 马志远迟疑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段书记,这两家工厂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我们可以先从其他方面入手,加大对其他污染企业的整治力度,同时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争取得到更多的支持和帮助。至于迎春造纸厂和国印木材加工厂,我们可以进一步调查核实,收集证据,如果确实存在违规行为,一定依法处理。” 段长根听了马志远的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想:“你马志远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还耍起了滑头,不肯轻易表态。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不跟自己对着干,咱就把这件事晾着也好。”段长根突然心生一计,迎春造纸厂和国印木材加工厂在市里都有关系,平时也不把自己这个党委书记放在眼里,自己也确实拿他们没办法,不如让马志远去摸摸他们的老虎屁股,戳戳他们的蚂蜂窝,于是他说道,“马副乡长,你也经过现场考察了,那里的水污染确实严重,不要说种庄稼了,连吃水都很困难,不如你把这个工作挑起来,调查核实,收集证据,该整顿整顿该关停关停。”马志远知道这是段长根在给他挖坑跳,但这个事情被分配到自己头上自己也不能推脱,他说道,“段书记,这是工作要重新分工了?”段长根否定道,“马副乡长,这不是重新分工,你也知道将军府的修复马上就完工了,你也该有新的工作重心了。”“好的,段书记,我会尽力做好这项工作。”马志远知道自己现在只能接下这个任务了。但马志远也要将他段长根一军,“段书记,咱会议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工业园区的道路修复和群众吃水问题怎么解决你还没说呀,”对于马志远提的这个问题,段长根心里早有盘算,薛县长又要去澳门了,前两次共输了140万,这次也不知道他会输多少,如果再以查环保的名义去收钱,钱固然能收上来但总不会那么心甘情愿,再说同样的招数用多了会招致他们的反感和不配合,不如这样,就以修路的名义去收钱,这可是为他们办实事的,他们就是抵触起来,乡里这回说话也硬气,想到这,段长根说:“集资修路,”何正阳随即反问:“集资修路是个好办法。但资金从哪里集呢?” 段长根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这就要靠咱们的企业家们了。我们可以召集他们开个会,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们自愿捐款。”何正阳又插话道,“他们要是不同意捐款呢?”段长根把脸阴了下来,“不同意,那路就那样让他们走着。” 马志远点了点头,心想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但他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不少麻烦事,比如如何确定捐款金额,如何保证资金的使用透明等等。他说道,“我还有两个问题,一是如何解决住在那里群众的吃水问题,这个得必须尽快解决,二是只让那么企业捐款他们会有意见,甚至不配合,像段书记说的他们不愿捐款,修路搁置下来这个是不行的,我们主政这一方,不是当官老爷的而是为他们服务的,所以路必须要修,并且还修好修成标杆路,为了让他们心甘情愿捐款,我们乡政府也得有个明确的态度,我们乡政府必须得拿出一部分钱,而且不能少于百分之三十。大家议一议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说罢马志远从与会的几个人脸上一一看过去,何正阳首先表态,“我认为马副乡长这个建议不错,我同意。”何正阳回头看秦福兵,秦福兵头也不抬慢慢说,“我也同意马副乡长的建议。”马志远又看向吕文怡,吕文怡终于不再当看客了,她鼓足勇气,眼睛谁也不看就说道,“马副乡长的建议很贴合实际,我也同意。”会场上,段长根吴海洋张志华还没说话,副书记张志华副乡长吴海洋在乡里长期在段长根的高压下向来没有存在感,张志华也是个文人,邱建良在位时,和邱建良志同道合,邱建良一走他就成了孤悬的人,但这次他认为机会来了,你段长根就是再强势再霸道,我表明我的态度你还能把我怎么样?,况且这次有马志远何正阳在前面与你段长根顶着呢,于是他也说,“我思考了很久,我认为马副乡长的提议体现了我们乡政府的领导魄力,我们也确实该为群众办点实事了,我同意马副乡长的提议。”吴海洋听罢张志华的一番话,知道该轮到他表态了,他一声不吭,随手拿起面前的水杯到饮水机前去接水,半天不回来。段长根铁青着脸,心说好你个马志远,我刚给你分派了工作你就给我来这一手,真是一点也不吃亏呀。他说:“我们乡财政上具体还有多少钱,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乡初级中学的老师们两个月工资还没发,” 马志远生气道,“段书记,你不光是我们乡政府的带头人,也是我们周营乡几万人的带头人,我们如何具体去工作就看你怎么给我们指方向了。”会场上气氛十分沉闷。 散会后,马志远回到办公室,心情沉重。 第110章 痛快 开了半天的会,磨了半天的牙,却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回到办公室,马志远郁闷不已,现在所有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从段长根的态度看,乡里财政是拿不出钱来,这问题就不好办了,他决定再去工业园区,从那些厂长老板的内心里探探他们的真实想法。马志远做事是个果断的人,说走就走。 他又走了6,7里路就一头扎进了这个尘土飞扬的工业园区…… 段长根回到他的办公室心情倒是不错,在会上令他没想到的是秦福兵给他出了个难题,让县审计局的人过来审计账目,他只用一招就巧妙地化解了,可马志远提出的让乡财政承担百分之三十修路费用,乡里的几个人除了吴海洋外,其他人都表示了支持,这他有点不好办,中学的老师们还在崔着他要工资呢,要有钱不早就给他们发了。薛长安借观摩学习的名义看来又要去澳门了,他先下手让县环保局去玉石加工厂勒令其停产,这明显是杀鸡给猴看,让工业园区的老板们乖乖拿钱的,段长根不想这样做,同样的套路用的多了,那些老板们会反感的,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他想以修路的名义让企业捐款,这他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到时候每家多收个几万块,就说全用在了修路了,难道他们还要去查账不成,他们也不会有这个胆,再说也没人会挑这个头,可是现在是不行了,从会议上看,会上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一块,自己想做些手脚会比较困难,尤其是那个马志远,他会紧盯着这笔捐赠的款项的,其他人还好说,别看在会上与马志远一唱一和的,但关键时刻自己一句话他们就会闭嘴,可马志远这小子是不会像其他人一样看自己脸色行事的,他会和自己顶着干,自己又拿他没办法,薛长安去澳门的钱又得必须自己出,既然这样,你薛长安也别闲着,马志远不是提议说让乡财政拿出来百分之三十吗,那么好吧,我就给你薛县长申请让你拨专款修复工业园区的道路,不说多给了,你给3百万就行,想到此,段长根也就立马行动去了县政府,他怕耽误一天薛长安万一走了,这事就不好办了。段长根来到县政府,找到了薛长安。他向薛长安提出了拨款800万请求,表示乡里财政紧张,无法承担修路费用,希望县政府能够给予支持。 薛长安听后面色凝重,这段长根看来是胆肥了呀,我踢给他一球,他反过来又踢还给我一球,不答应他吧,他说的也是正事,看来他想弄钱也不好弄了,必是遇到了麻烦。薛长安思考了半天,“好吧,你去县财政局见一下梁天龙局长,就说是我说的,不过县财政也并不宽裕,可能无法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看他能给你们多少是多少吧。段长根见状,连忙说道:“谢谢薛县长了,这可是关乎工业园区发展的大事啊!如果道路修好了,不仅能够提升园区的形象,还能吸引更多的投资呢。”薛长安宁肯听别人在他面前这样说,但就是听不得段长根在他面前讲这种场面话,他绷着脸很烦地对段长根挥挥手,“去吧去吧。” 段长根连连点头就走出了薛长安办公室,他心里暗自得意,只要能拿到三百万,就能解决眼前的困境了。 秦福兵回到办公室,捐款不捐款的,修路不修路的与他秦福兵没关系,他最上心的还是那片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自己的规划方案虽说又被驳回,但离成功也就差最后一步了,手机里没有接过母亲打来的电话,或者是母亲没去又或者是去了没见到表哥,但说什么也不能断了与表哥的这层关系,大不了等自己的规划方案彻底完善了,自己亲自去表哥家里一趟让表哥过目,表哥既是再生气也不会把自己赶出来吧,为了这一目的,他不惜在会上得罪段长根支持了马志远,你马志远不会不看在眼里而无动于衷吧,不指望你投桃报李也就算了,但你马志远其码会坐下来和我谈话吧,他起身去马志远办公室,见马志远办公室门锁着,他也又转了回去,等着他吧。 马志远走进工业园区看到的第一家造纸厂就是段长根所说的迎春造纸厂,他的儿子李俊龙是在市政府给副市长开车的,绝对不是给师兄李胜民开车的,上次滑雪场的开工仪式李胜民来过,他见过那个司机,可是司机是个40多岁的人,脸色黑黑的,也没见那个黑黑的40多岁的司机与李迎春交谈过,在奠基仪式上李迎春也受到了邀请,他也参加了,马志远断定师兄李胜民的司机绝不是段长根所说的李俊龙。这个厂区马志远上星期来过,地上的积水还是冒着黄泡刺鼻难闻,他推开厂长办公室的门,见一个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一只手打着电话一只手在不停地记录着什么,见马志远进来了,他朝马志远点下头示意马志远在沙发上坐下。看来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迎春了。 马志远落座后,李迎春也打完了电话。他热情地站起来,与马志远握手,并自我介绍道:“您好马副乡长,我是迎春造纸厂的厂长,姓李,叫我老李就行。” “李厂长,您好。”马志远礼貌回应,随即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我们乡政府今天开了个会,主要是研究我们这片工业园区的道路问题,我这次来,主要是征询一下你们厂对修路的看法。” 李迎春笑了笑说:“马副乡长,您的为人我清楚,是干实事干大事的人,只是无缘单独与您见面,修路是好事,我怕是怕还是像上几次一样简单地把渣土填在坑里就完事了,过不几天又是照旧。”马志远点点头,“我来咱乡里也晚,不过我也听说过,以前修路就是您说的那个样子,这次由我来负责,到时具体怎么修,我还想请咱这工业园区的所有老板共同参与,达到大家都满意为止。不过乡政府可是拿不出多少钱,还得你们都共同出力呀。”李迎春歉意道,“马副乡长,实不相瞒,我们厂的经营状况也不太乐观。资金方面确实有些紧张。” 马志远点点头,他明白各个厂家都有自己的难处,“李厂长,这个我知道,但钱不让你们白花,你也看到了,我们乡的将军府修复即将完工,滑雪场正在紧张地施工,到时我想为我们这个工业园区的职工申请些免费的门票,我想他们还是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多了可不行,到时候修路时,我们工业园区的所有厂都可以派人参与检督,发现问题我们就及时解决。” “痛快,马副乡长。”李迎春不由得拍起了手。 第111章 重新燃起了希望 迎春造纸厂老板要马志远一起吃个饭,马志远婉拒了,他又到另一家造纸厂,院中的情况和迎春造纸厂一样,都是一样平坦的水泥地,都是一院子冒着黄色泡泡的水,与老板的谈话同样取得了不错的效果。马志远一家家走过后就来到吴翠芹的玉石加工厂。 玉石加工厂占地只有8亩多点,因环保问题被勒令停产,吴翠芹心急如焚,外面的几个大客户不断催促快点送货,不然将停止合作,上游的玉石原材料厂要求结算送过来材料的尾款,吴翠芹饭吃不好,觉睡不着,工人们暂时放假,有的人开始到厂里要工资,吴翠芹到县环保局申诉,县环保局长压根就不见她,没办法她只能对一般工作人员讲,并明确指出她的玉石加工厂没有污染,要说有污染也完全没达到要停产的地步,但谁听她的,她把嘴皮子都磨薄了别人还以为她疯了呢,无可奈何之下她狠心对环保局里的人说:“为啥只查我们一家,其他家污染严重的多,你们难道没看见吗,怎么不去查封?”这句话似乎戳在了工作人员的软肋上,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质问,“你说哪家污染严重?你指出名字是谁?我们这就去查,”听到这话吴翠芹就是一愣,她也不傻,她如果说出来了,那些企业的老板岂能放过她,她欲哭无泪,她很后悔不听老公的劝告,回到家乡来创业,现在是骑虎难下,她把所有资金和心血花在了这个玉石加工厂上,如果因此倒闭,自己多少年的付出都会付之东流,她不是没想过还要回南方去建厂,那里的营商环境很好,政府很少干予企业的运营。想当初自己在南方,工厂开的好好的,也挣了钱,就趁春节回家探亲,那时的乡长段长根亲自找到她,说她在外面挣到了钱,是时候回报一下家乡的父老乡亲了,如果愿意回来,工业园区给她安排位置,并且会在税收,管理等方面给予她极大的优惠,吴翠芹经不起段长根的游说,税收又有优惠又能带动家乡人就业,自己也不用再远离家乡了,她就心动了,就不顾丈夫的一力反对,毅然卖掉了南方的工厂,并筹措2800万回到了家乡,盖起了厂房购置了机器开始了生产。没想到刚过一年时间,段长根就不断到她厂里,假心假意地问候一番就有意无意提出要钱要东西,吴翠芹也知道段长根到其他厂里时,人家会送给他烟酒茶叶什么的,逢节日就会提上厚重的礼物或者是现金送到他家里去,或许是南方的营商环境固定了她的思维,吴翠芹什么也没给,段长根就不乐意了,厂里有时正在紧张地生产,突然就会停电,一停就是大半天,有时吴翠芹需要去乡政府办什么材料,乡政府人员面上说的好好的,但就是拖着不给办。吴翠芹也是个倔强的人,你段长根越是这样我就越不给你送任何东西,但吴翠芹还是低估了段长根,厂里停电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停电时间越来越长,吴翠芹抗不住了,她选择了妥协,当春节别人拿着钱去段长根家里时,她也去了,她看到别人送给段长根8万块,段长根欣然接受了,而她也拿出8万奉上时,段长根连看都不看,直接就能说出少于30万不行,为了厂里能照常生产,吴翠芹虽然有满腔忿恨也不得不委屈地照做了,她又返回厂重新准备了30万,段长根这才接受,完了段长根还提醒她要听话,听话了事才好办。 她去乡政府找过段长根,段长根就像躲起来一样没见到人,再说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来填段长根的欲壑,在办公室里,她刚接完原材料厂的催款电话,门里就进来了十几个厂里的原工人,不用说也是要钱的,十几个工人有的说家里该交电费了没钱,有的说孩子幼儿园该交学费了没钱,怎么办呢?吴翠芹刚进了原材料,钱还没给人家结清,厂里的原材料又加工不成成品,当然换不来钱了,吴翠芹无耐,只好把会计崔凯霞叫过来,把厂里仅有的5000块钱拿出来,每人先给了300块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吴翠芹一直还想着把厂盘出去算了,自己还出去打工再也不回这周营乡来了。这时,她看到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办公室,平时,吴翠芹很少到乡政府去,也不爱奏热闹,那天的滑雪场奠基仪式她也受到了邀请,她虽然去了,但不长时间她就回来了,所以对于马志远她也只是听说过是一个小年轻,也很有魄力,但并不认识。崔凯霞一看是马志远,便热情地喊道,“马副乡长,你怎么来了?”马志远冲崔凯霞点点头然后说道,“崔会计,你也在。”吴翠芹一听这个年轻人就是马志远,她勉强挤出点笑容,把马志远让在沙发上,并为马志远送过来一瓶矿泉水,“马副乡长,今天怎么得闲到我这来看看,”马志远接过水礼貌地问,“你就是吴厂长吧?”吴翠芹点点头,她也在马志远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神情落寞,“我听说你们厂被勒令停产了,是因为环保问题吗?”吴翠芹点下头表示认同,“马副乡长,我知道您为乡里办了不少实事,可是我这个厂是段书记让停产的,理由是环保不达标,你说这别人都好好的,我这作企业的女人咋这么难嘛,”说着,吴翠芹这个坚强的女人双眼中就噙满了泪。 马志远今天到工业区来主要是为了修路集资的事,见到吴翠芹这副情景,就把要说的话埋了下去,“吴厂长,你别难过,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详细说下吗?”吴翠芹站起身,到桌子上拿了张餐巾纸把要滚落下来的泪擦了擦,然后又坐在沙发上,这才开口把县环保局到厂里来检查的经过说了出来。 马志远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会是如此情况。他安慰道:“吴厂长,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环保问题必须重视,但也不能让合法经营的企业寒心。”吴翠芹听后,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第112章 又100万进账 下午接近傍晚,马志远才转到国印木材加工厂,国印木材加工厂是整个工业园区最大的一个企业,当马志远就要走进厂区时,被看门的一个保安拦住,保安年龄也不大,大概40多岁,他向马志远问道,“你是干啥的?找谁?”“哦,我是咱乡政府的,我找你们张厂长,”“你等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厂长在不在。”说罢保安回到门卫室打起了电话,一会就走出来说,“张厂长在,让你过去。” 厂区很大,马志远经过一个蒸煮漂白池,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化学气味,再往里走就是车间了,车间内外,大量细小粉尘木屑在空中飘浮着,厂区的围墙一角一些加工后剩余的边角料堆的像小山一样,马志远终于找到了厂长办公室,马志远推开门后,厂长办公室里像是在开会,坐着七,八个人,为首的一个人向门口看了下马志远,没有理会,仍然不紧不慢对几个人说着什么,马志远见没人答理自己,他识趣地又退了出去,就站门口一直等着,这会天就黑了,马志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半个小时过去了,里边的会还没结束,马志远又推开门朝里边看看,办公室里的灯已经打开了,见又是另一个人在说话,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马志远想走,但想到自己跑几里地来了不容易,就又等了下来,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办公室里的人陆续走了出来,没一个人看马志远一眼,最后走出来一个50多岁,身体发胖的男人,个子也不低,走到马志远跟前时,个子和马志远差不多一样高,他看了一下马志远,“哦,你是从乡政府过来的,今天也晚了,我还要再出去一趟,明天再过来吧。”马志远心说,“嗨,我这一个多小时算白等了,”但人家有事,自己也不能拦着,那就只好明天了。他没办法,只好又步行将近7里路回了乡政府。 第二天上午,马志远就又去了国印木材加工厂,看门保安见又是昨天来过的就说,“我们厂长昨天晚上出去还没回来,”马志远有些生气,他问道,“哪你们厂长什么时间回来?”“这个他没有说,我也不知道。”“下午能回来不?”马志远不甘心继续问,看门保安也有点不耐烦了,“说过了,我不知道,要不你下午再过来看看。”这怎么能行,马志远还有一身事呢,于是他就对保安说:“我叫马志远,我给你留下我的电话,你们厂长什么时间回来了,让他给我打个电话,”他让保安拿来纸和笔就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交给了保安。 马志远折回了乡政府,他去找段长根,要同段长根商议召开个工业园区的厂长专题会,把老板们都集中起来,让大家共同商议修路标准,捐款多少等事项,段长根办公室门紧锁着,这是上班时间,段长根会去哪呢? 段长根昨天带着薛长安的尚方宝剑去了县财政局,也见到了财政局长梁天龙,梁天龙把县财政局的困难讲了一大堆,最后同意只给100万,其他的让周营乡自己想办法,这只满足了段长根三分之一要求,100万能干啥,说不定仅够薛长安去澳门玩几把,不行,自己经一手怎么也得弄个几十万花花吧,他想起了颖河上游的一个大型沙厂,每天都有几十辆车过去拉沙,一车沙可是卖1000多块,肥都肥死了,可是那个老黑也只是请自己吃几顿饭,送几瓶酒几条烟,他超范围挖沙可都是自己在应对河道管理处和矿山资源管理局的每次检查,不行,得去见见那个老黑,所以上午一上班他就去了那个大沙厂。 沙厂老黑是外号,真名叫韩云虎,40多岁,当过兵,个子高大,浑身腱子肉,段长根站在他面前就像姚明和贡汉林站在一起一样,他见段长根的车开过来,大老远就上前打招呼,亲的真如兄弟一般,段长根下车后,他就把段长根领进自己宽大的办公室沏上好茶,“段哥,今天啥风把你吹来了,有何指示啊?”韩云虎赔着笑脸也看着吓人,他说道。 “老弟,我最近遇到个麻烦,到你这想请你指点下。” 韩云虎脸色微变,“老哥,你说,遇到什么麻烦事了,用得上兄弟的你尽管开口,”“唉,云虎呀,哥要不是遇见这事也不会来找你,”段长根故意吊着韩云虎的胃口。“哥,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呀!”段长根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显出无奈的表情说道,“你也知道,你兄弟我在县城是靠着谁的,他要去澳门,电话打给了我,你说我能不接着吗?”韩云虎别看黑又高大,像个没心眼的人,但他可不傻,一下子他就听明白了段长根话里的意思,就没有刚开始时的豪爽了,“哥,你也看到了,这一天也来不了几辆车,沙厂里的兄弟整天跟我急的嗷嗷叫,说什么也得让我把他们的工资发了,我到现在也没整来这个钱,兄弟也难呀!”段长根是干啥的,身上不长毛都比猴精。他面带不悦地站起身,“云虎,算我没来过,我走了。”段长根不再废话,站起身就往外走。 韩云虎这下急了,他知道这段长根可得罪不起,别看个子不大,他到县里去歪歪嘴自己可就干不成了,他赶忙起身拉住段长根,“哥,怎么说走就走,你得听我把话说完吧。”段长根停了下来,他不得不把头抬的高高的才能看到韩云虎的脸,“哥也知道兄弟你有难处,我去其他地方想想办法。” 韩云虎一口一个哥道,“哥,你也就见外了,沙厂工人们发不下工资,还能没你的,说多少,我凑也要给你凑出来,”段长根见时机到了,自己再紧绷着弦可就断了,“唉,云虎啊,你说他去澳门拿得少能行吗?”韩云虎一咬牙心说算是这几天白干了,他伸出一个又粗糙又大的手指头,“哥,你看这个数行吗?”段长根以为是十万呢,他摇摇头,“恐怕十万不行,”“哥,想哪了?是100万,”韩云虎鼓足很大勇气斩钉截铁地说,段长根听到是100万,这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便做难为情地说,“难为兄弟了。” 第113章 我支持 下午,马志远终于在乡政府等到段长根回来了。在办公室里,段长根感到快意,他在铁公鸡老黑身上像挖肉一样挖来了100万,现在他手里有200万了,虽说县财政下拨的100万打到了乡财政的账户上,但也归他段长根支配。这时,他看到马志远走进办公室,他收起得意的表情坐到老板椅上扫了马志远一眼,“马副乡长,什么事?”马志远看到刚才还一脸得意的段长根庄重了起来,也没在意,他往沙发上一坐便说道,“段书记,昨天和今天上午我去了工业园区,除了国印木材加工厂外,其他企业的老板也都见过了,我回来是想同你商议一下把这些企业的老板都请到乡政府来,让大家在一起共同商讨捐资修路的事,你看怎么样?”“嗯,这个事呀,这事稍后再说吧。”段长根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慌不忙地说道,“先说说你找企业老板们捐资修路的事同他们谈的咋样了?” 马志远心中略显不快,这老狐狸,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他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回答道:“还不错,大部分老板都很支持,只是有的企业效益不太好,可能拿不出太多钱。尤其是玉石加工厂目前还在停工状态,既然县环保局下来检查,工业园区十几家企业多多少少都存在污染却都没停工,而是只让玉石加工厂一家停工,这有点不妥,段书记你说呢?”段长根已经搞明白之所以让玉石加工厂停工主要是薛长安的主意,自己现在表态让玉石加工厂恢复生产,薛县长也不会责怪自己,不就是搞钱吗,钱我已经有了。但他要把球踢给马志远,让马志远踢几脚试试,不行了我段长根再出面,也就自己一句话,吴翠芹那个倔强女人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她还不得感谢自己。 段长根放下茶杯,“马副乡长,这个事情本来是我应该去县环保局说明情况,让玉石加工厂恢复生产,毕竟还是我们乡的本土企业,我们不为她做点事谁替她做事,可是这几天我有点事要办,县环保局就去不了,你受下麻烦,就去跑一趟吧,尽快把问题解决了让人家恢复生产。”段长根信誓旦旦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马志远明知这是段长根的托词但也没办法拒绝,“好吧,段书记,我明天去县环保局一趟,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就是刚才说的组织企业开会商讨捐资修路的事怎么办?”段长根皱着眉头思索一会说道,“这捐资修路的事,咱们还得再商量商量,等你去县环保局回来后再说吧,看看怎么操作更合适。” 马志远点点头,“行,我明天去环保局后,我们再详谈。”他站起身离开了段长根的办公室。 等马志远走后,段长根突然想到薛县长要看在抗战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规划方案,上次在县城与秦福兵分手时,因为又要修改,他就把那份规划方案还给了秦福兵,不管薛县长说的是假是真,他都得把规划方案送给薛长安看看,秦福兵在班会上提出让县审计局来审计账本,虽被自己遮掩过去了,却也让自己十分生气,你秦福兵几个意思吗?一会这头又一会那头的,实在靠不住,但现在还得必须是秦福兵把那个规划方案拿来,要不然自己上哪弄去,他打电话给秦福兵。 秦福兵在自己办公室很郁闷,他上午去找马志远没找到,下午见马志远回来了正要去找他,马志远又去了段长根办公室,这马志远刚出来,段长根却给他打来了电话让去他办公室一趟,什么意思吗? 秦福兵是爱直观的人,事情还没想明白也就只好去了,刚到门口,段长根就直接问,“你那个规划方案修改好没有?”听着段长根问话中带着生硬的语气,秦福兵有点窝火,“哪能那么快,还没修改好呢!”秦福兵也语气生硬,段长根看秦福兵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缓了下口气说道,“是薛县长要看你那个规划方案呢,”秦福兵仍用生硬的语气说:“好吧,我这就回去修改。”说完后他也没问段长根还有其他事没有,就转身走了。 走出段长根办公室的秦福兵心中很是不快,段长根催得急,还说要拿给薛县长过目,这事要放在以前,秦福兵会觉得很不错,说不定还是个机会,可问题是自己想先拿给表哥刘青刚看的,这是个很好的借口,借学习的机会向表哥请教,如果表哥能对自己的方案提点建议就太好了,和表哥的关系也就缓和了,要是先拿给薛长安看,自己就无法到表哥那请教了,再说方案还得再修改下方可完善,怎么修改,自己一时又没有主意,还得必须与马志远见一面才能完善自己的方案,秦福兵犹豫着朝马志远办公室走去,“马志远,我可是帮过你的,在班子会上我可是把段长根得罪了,明确地站在你这一边的。”秦福兵一路走着一路这样想着。 秦福兵走进马志远办公室,见马志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锁,秦福兵没有打扰马志远深思,他在沙发上的一角坐下注视着马志远,马志远深入思考的问题是明天到县环保局怎么说,吴翠芹的玉石加工厂虽然占理,但自己也不能到环保局就乱指责一通,那样只会适得其反,马志远看下秦福兵,不知道秦福兵的来意便问道,“秦副乡长,找我什么事?”面对马志远的问话,秦福兵感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不知如何回答,见秦福兵如此犹豫不决的表情,马志远就没在继续问下去,为了缓和秦福兵的尴尬,他改变了问话语气,“秦副乡长,我正有个事想与你商议下呢,你就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了,我昨天去了工业园区,也同工业园区的老板们大多谈了话,他们也基本同意捐款修路这个事,我想在乡政府把这些企业家请过来,大家共同探讨捐款修路的事,你觉得怎么样?”秦福兵如遇大赦一样,心情一下轻松到,“马副乡长,这个主意好哇,我支持。” 第114章 方案顺利通过 其实,马志远知道秦福兵到他这里来一定是有原因的,自己也不想与秦福兵绕弯子,便道,“秦副乡长,咱也都是年轻人,我一直把你当老大哥,有事咱就摊开说,没啥不好意思开口的。”“马副乡长,就那个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你上次在班会上已经提出来,说已经成型,我这也设计了份规划方案,不过还未成型,我们能不能把两份方案结合一下,看有没有相互补充和修改的地方,形成一个方案,然后提交上去,你看这样可以不?”马志远不假思索地说,“秦副乡长,我也有此意,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说着马志远就把自己的方案从文件柜里拿出来递给了秦福兵,秦福兵没有想到马志远会这么爽快,要是换作自己是做不到了,他显得有些激动,秦福兵接过方案后,仔细地翻阅起来。马志远则在一旁解释着自己方案的一些细节和想法。 两人一边讨论,一边用笔在方案上做着标记。不时地提出一些问题,互相交流意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的讨论越来越深入,方案也逐渐完善起来。 最后,秦福兵抬起头,看着马志远,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马副乡长,你这个方案已经很不错了,几乎没有要修改的地方,和你的这个方案比起来,我的真是不值一提,”秦福兵没有把自己的方案拿出来,因为他的方案上还缀着段长根的名字,令秦福兵放心的是马志远也没提出要看他的方案。 马志远摇摇头说,“秦副乡长说笑了,我这个也是参考很多人的观点综合而成的。”秦福兵把马志远的方案又递给马志远说道,“马副乡长,你这个方案怎么不拿给县文化局呢,一旦通过就可以具体进行实施了,”马志远说,“我这个方案还没有在班子会上研究就拿给县文化局,是不符合组织程序的。”“嗨,马副乡长,你说段书记做事哪一项是通过组织程序了?不如这样,明天我陪你去县文化局尽快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马志远这才搞清秦福兵的真正用意,但马志远的真正对手是无法无天的段长根,从班会上秦福兵提出让县审计局过来这事看,秦福兵也是一份可以利用的力量,放弃成见往前看, “秦副乡长,明天上午,我也正好去县城一趟,我们尽快把方案修改好,一块去县文化局提交上去吧。”马志远说道。 第二天上午,马志远和秦福兵一块坐班车去望东县城,在半道上,秦福兵接到段长根的电话…… 昨天,段长根有两件开心事,一是在沙石厂坐了一会,凭着几句口舌就弄到了100万,这比鲁天河的60万还好挣,二是把马志远派去县环保局,县环保局是个啥单位,那可是个开水锅,一个企业要是被环保局盯上了,那你就全不了身,没油就是榨骨头也得给挤出4两油,马志远去环保局为玉石厂讲情,等着看,你马志远会在开水锅里滚几遭。段长根开心过后,他又凝重起来,外甥黄文龙要买别墅,自己口头答应的虽好,但绝不会去买,赔2万就2万吧,全当打个水漂,可黄文龙一定会发了疯一样逼自己,他原计划想把黄文龙引向谢薇,让两个人一起消失,可谢薇这女人不知去向,怎么找到她呢?一晚上都在想对策的段长根,第二天上班仍然精神亢奋,在政府大院,他听说秦福兵和马志远一块出去了,感觉不正常,他就打电话给秦福兵试探一下。 正在班车上秦福兵接到段长根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下马志远还是接通了电话。“喂,秦乡长,在哪啊?”段长根直接了当发问,秦福兵也没隐瞒,他知道对于段长根,自己就是想隐瞒也是隐瞒不住,“段书记,我和马副乡长一块去县城一趟,请问有什么事吗?”“事倒是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下你去县城做什么?”“哦,是这样段书记,马副乡长去县城也要我跟着一块去,我没什么事。”段长根一听只要你秦福兵不是去文化局,其他无论干什么事都行。 马志远和秦福兵一块到县城后,两人便分开了,马志远去了县环保局,秦福兵就去了文化局。 在文化局,秦福兵特意找到局长时新锋办公室,时新锋记性挺好,上次只见过一面他就记住了秦福兵,“你不是周营乡的秦福兵吗?怎么又来了,”秦福兵赶紧走向前赔着笑脸说,“时局长真是记性好,我是周营乡的秦福兵,这次来还是给您递资料的。”说着秦福兵就把马志远的那份方案从包里掏出来,双手递给时新锋,时新锋看到这次的资料比上两次的厚,他对秦福兵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秦福兵坐下,秦福兵很感激地在沙发上坐下,时新锋看的很认真,他一页一页看,有时还停下来闭上眼睛思考会,等把所有资料看完后,他说:“你这次递交的资料不错,看来是经过认真的修改和补充了,我顺便问一下,这次的资料上怎么没有署名呢,我记得上次可是有段书记和你的名字呢,”当秦福兵在马志远办公室看到规划方案没有署名时,他就早想好了如果见到时局长时怎么回答了,“哦是这样,时局长,这个方案是经过我们乡集体研究才确定下来的,所以就不署名了,不过我还是要提一下,我们乡的马志远副乡长对这个方案提出了不少宝贵的意见。”时新锋露出不易察觉的轻笑,“秦福兵,这个方案从我这来说还可以,资料我就先留下,等向上级部门反映后,有了结果我再给你答复,”终于过了时新锋这一关,秦福兵有些激动,“好的好的,时局长,我这就回去。”秦福兵正要转身走时,时新锋又叫住了他,同时递给秦福兵一张纸和笔,“秦福兵,把你的电话和职务给写下,一旦有消息了我就直接找你了。”秦福兵写下联系方式后,便离开了文化局。他心中暗自庆幸,这个方案总算是经自己手递上去了。 他和马志远约好的,谁先办完事就等谁,马志远没过来找他,他就去环保局找马志远。 与此同时,马志远在县环保局的进展并不顺利。环保局对玉石厂的违规行为持严厉态度,要求必须立即整改,并可能面临高额罚款。 第115章 终于谈成了 马志远以前没有与环保局有过接触,他天真地以为环保局就是维护一方的绿水蓝天,没有想到环保局对企业还拥有生杀大权,当马志远把周营乡工业园区的玉石加工厂被停产并要求重新检查和恢复生产时,一个工作人员就态度蛮横地拒绝了马志远的合理要求,并且还要对玉石加工厂进行高额罚款,这不是明显的利用手中的那点权力欺负人吗!一旦罚款,吴翠芹的那个玉石加工厂可就真的干不了啦,马志远不想与这个工作人员争辩,知道他就是个听人使唤的人,他要找他们的局长任平川。任平川可是县长薛长安的铁杆,王洪生到望东县任书记后,非常注重县公安局,财政局,文化局这些既有权力又有影响的部门,对环保局这样的部门他不太重视,所以王洪生对环保局长任平川也就忽视了,任平川没办法靠向县委书记王洪生,只有紧贴县长薛长安了。以前他曾两次派人去周营乡工业园区检查都是薛长安授意的,前几天他更是直接带队去了周营乡工业园区,他本来想拿个造纸厂或是木材加工厂杀杀鸡儆儆猴,可造纸厂和木材加工厂的老板们都很聪明,他们不但送给自己不少名贵的烟酒,临走时还塞了不少钱,唯独那个玉石加工厂女老板不看自己眼色,一再说她的玉石加工厂没有污染,什么也没给自己拿,既然这样你就别生产了,环境污染的理由还能不好找吗,说你有你就有,加工总要产生粉尘吧,就以此为借口强令其停产了。此时他在办公室就听说了周营乡的一个副乡长马志远来到环保局替玉石加工厂说情,被科长怒怼了,很可能这个马志远会找到他这里,他就打算把门锁上自己出去躲下不见他为好,赶巧的是还没等他走出门呢,马志远就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任平川听说过周营乡有马志远这个人,很年轻很冲也很难缠,只是没见过,这时他就断定进来的这位年轻人就是马志远无疑了,他又回身坐在老板椅上看着马志远并没有说话,马志远先开口了,“您就是任局长吧,我是周营乡副乡长马志远,”听到马志远的自我介绍,任平川点下头仍没说话。“任局长,是您带人去周营乡工业园区下令玉石加工厂停产的吧?”任平川没想到马志远上来就直接点出了他的名,他不得不说话了,“马副乡长,对,是我带人去周营乡工业园区查封了那个玉石加工厂的,怎么?我有什么做的不对吗?”“任局长,我觉得你那样做还真是不对,”任平川故作镇静,“那你说说我做的有什么不对,她们厂加工玉石,产生了粉尘污染了空气,环保局勒令她们停产哪里做错了?”马志远据理反驳,“玉石加工会产生粉尘,你说的也不错,那么请问下任局长,木材加工厂产生粉尘没,产生污水没,造纸厂产生粉尘没,产生污水没,他们造不造成环境污染?你解释下,”听到马志远如此说,任平川无言反驳但他狡辩道,“那些厂都配合检查,唯独他不配合。”马志远轻蔑在笑了下,“任局长,配不配合检查和环境污染没啥关系吧,难道配合检查就不产生粉尘和污水了,”任平川被问的无话可说就发狠道,“马副乡长,我们县环保局怎样去开展工作,还用不上你来指手画脚,你走吧,玉石加工厂污染问题不处理好,我们是不会让他再重新生产的。”这简直就是无赖般的回话,马志远知道工业园区的老板个个精明透顶,对于任平川亲自带队去厂里,他们一定会送上礼物表示一番意思的,不然谁也不会轻易过关就试探着说,“任局长,工业园区其他企业都配合你去检查,怕是送给你不少东西吧,”任平川突然激动起来色厉内荏道,“马志远,随便说话是要承担责任的,你有证据吗?”看着任平川做贼心虚的样子,马志远心中有底了,“任局长,要证据是吧,我去过工业园区,也见过那些老板们,手里的证据可不只一两份呢,要不要我把那些证据送给县委王书记或者是县纪委呢?”马志远进一步吓唬道,看着马志远信誓旦旦的样子,任平川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些厂长老板虽说送给自己了东西,但他们内心里能舒服得了吗,有一两个歪歪嘴自己就得受处分,他不再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了,虽站起身,要把还在站着的马志远让到沙发上坐下,还要给马志远倒茶,马志远没有坐,也没让任平川去倒茶,他一动不动站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任平川不再张扬,“马老弟,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俗话说的好呀,这叫不打不相识,刚才老弟你说的也对,工业园区只叫一家停产也不合适,我们现在就下发通知,让玉石加工厂也先恢复生产,环境污染的治理任重道远,以后我们会统一加强管理,”随即任平川就分付人给玉石加工厂打去了电话。马志远见目的达到了也没有过多与任平川纠缠,就转身走了,任平川亲自送马志远出了县环保局,一路上还在给马志远赔不是,马志远说,“任局长,玉石加工厂能开始加工生产,我们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任平川连连说,“我相信志远老弟,我相信志远老弟……” 出了县环保局,马志远就看到秦福兵在门口等着他呢,两人相互交流后,也都没白跑,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马志远和秦福兵又一块回了周营乡,秦福兵回了自己办公室,马志远则走进了段长根办公室,并向段长根汇报了去县环保局商谈的结果,段长根就纳了闷了,莫不是县委王书记发话了,不然县环保局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马志远走后,段长根有点后悔,看来要在吴翠芹的玉石加工厂那里,我段长根是当不上好人了。 第116章 动员会很成功 马志远去县环保局就玉石加工厂的重新生产谈妥后。他就决定在乡政府礼堂召开一次周营乡乡镇企业代表座谈会,党政办公室秘书辛梓瑞担任这项组织工作,谢薇一连几天都没到乡里来上班,党政办公室人员议论纷纷,谢薇具体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没有谢薇整天在办公室里指指点点,说这个不对那个也不行,办公室倒是清静了许多,辛梓瑞是个很有责任心的小伙子,对人很有礼貌,在段长根与马志远中间没有选边站队。马志远爱才惜才,谁有能力就用谁,因此他内心更倾向于马志远,但段长根却不满意,段长根要的是对自己附首贴耳的人,而辛梓瑞只是他用利益交换上来的,因此他对辛梓瑞并不放心,谢薇这个女人已经上了他的黑名单,即使回来也是绝不能再信任了。 第二天上午,辛梓瑞就按马志远的安排把通知下发给了工业园区的各个厂家,定于下午在乡政府礼堂召开一次动员会, 下午,辛梓瑞坐在乡大礼堂门口亲自负责登记,马志远何正阳吴海洋秦福兵事先就走进了会议室,他们没有坐在主席台上,而是都坐在台下的代表们中间,马志远邀请段长根主持会议,段长根借口说他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下,就开车离开了乡政府。 与会人员基本到齐了,辛梓瑞把参会人员名单拿给马志远看,工业园区的厂长老板,马志远也都基本见过了,有的是厂长亲自参加,有的是另派他人,吴翠芹是亲自参加的,她的厂接到通知后,今天就恢复了生产,她知道这一定是马副乡长争取来的,她来就是想找机会感谢马志远的。 马志远接过名单一看,只有十七个单位十七个人参加,国印木材加工厂没人来,马志远问辛梓瑞,“国印木材加工厂没通知到吗?”辛梓瑞说:“上午通知到了,我亲自去的,”“好吧,辛秘书,你负责下会议记录。” 马志远征询了何政阳吴海洋秦福兵的意见,他们3个都表示不讲话,马志远开口对会场说:“我们工业园区共有18家企业,共来了17家,我首先代表乡政府谢谢大家百忙中来参加这个会,另一家没来,我还要再去找他们,大家也都知道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是为了什么,大家在工业园区每天都有切身感受,也都比我体会深刻的多,这方面我就不赘述了,水污染和空气污染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题,我要说的就两点,一是工业园区的道路怎么修,钱从哪来,二是住在工业园区群众的吃水问题怎么解决?”马志远把两个问题抛出来后就不再说了,他向在坐的每个人都一一看过去,没人首先说话,副乡长何正阳开腔了,“各位,我们今天就是集思广益的,大家有什么说什么,难听的话也管说,以前我是负责咱那片工业园区的,过去我有些官僚思想,乡政府的工作也没有做到位,我首先做下自我检讨,”何正阳这番话能讲出来,马志远心中暗暗称赞。 这时,玉石加工厂厂长吴翠芹从座位上站起来说:“在工业园区,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是唯一一个被县环保局查封的企业,大家都说句良心话,我的企业污染严重不严重,大家虽然都不表态,我想你们心里也都有底,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把腿跑细了,嘴磨破了,谁理我呀,不让生产就是不让生产,最后是谁帮了我,是马副乡长,至于他怎样去县环保局做了什么工作,我不知道,天道自有人心,”吴翠芹这个坚强的女人说着就动了感情,她走到马志远面前就深深鞠了一躬,眼晴就含满了热泪,马志远措手不及,他也赶忙站起来扶住吴翠芹,“吴厂长,千万别这样,我们为政这一方不是做官老爷的,我们是为群众服务的,群众的迫切需求就是我们的职责。”吴翠芹回身又对在场的人说,“看见没有,这就是马副乡长,起初我只是听说过周营乡有个马副乡长,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我,我不知道,但从他修复将军府,修建滑雪场,哪一个是为他本人利益的?没有吧,这可都是为我们周营乡全体人民利益着想的,这样的副乡长,我吴翠芹认,不是要修路吗,不是要解决工业园区附近村民的用水问题吗,这个钱我愿出,出多少就听马副乡长一句话。” 吴翠芹的话在会场中充满了感染力,造纸厂厂长张长锁说,“刚才,吴厂长的话,我张长锁认同,马副乡长去过我厂里,同我谈话后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又去另一个家,大家想啊,马副乡长可是用两条腿走着去的我们工业区,换作谁愿意去,马副乡长的提议也不是为他个人着想的,也是为我们工业园区有个便利的交通条件,出来进去可都是便利了我们……”张长锁还要讲下去,参会的其他人也都不在沉默了,纷纷表示听从马副乡长的安排,集资多少钱他们愿意出,另外有代表提出,国印木材加工厂没有人参加会议,他们家一直强的很,工业园区里谁都不在眼里,对付他怎么办?有代表说,都是惯出来的毛病,他不出钱就不让他们的车出他们厂区,对,我们每家出个人守着,就不让他们的车出来…… 会议散去后,马志远何正阳吴海洋秦福兵4个人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动员会竟是如此成功,这是何正阳吴海洋秦福兵想都没想到的,会前他们还以为这必定是要充满硝烟味,剑拔弩张的会议, 马志远对众人说:“大家稍安勿躁,捐款的事情咱们之后再说。国印木材加工厂的事情,我会去再找他们沟通。”随后,他看向何正阳、吴海洋和秦福兵,“这次会议能够成功,多亏了大家的支持。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四人商量后决定,先制定出详细的修路和解决用水问题的方案,再召集各厂家商议捐款事宜。马志远深知,要想让周营乡发展得更好,还需要大家共同努力。 第117章 铁核桃 第二天吃过早饭,马志远就又去了国印木材加工厂,一路上马志远都在想,这国印木材加工厂是块硬骨头啊,不好啃,自己前天去过,他们还在开会就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昨天的动员会明明通知到了却没有一个人参加,自己今天去恐怕还谈不出什么结果,不出所料,这次连门都没让进。 马志远这是第3次来,他走到国印木材加工厂门口,正要随一辆进厂的车进去,就被看门的保安拦住,他认出了马志远,“你是乡政府的吧,找我们张厂长,张厂长今天不在,”马志远已经预料到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你们张厂长不在,其他副厂长也可以,我和他们见一面随便聊下就行”,“其他副厂长也不在?”保安有些生气地说,这是要干什么?不是明显在撒谎吗,这不但是对我马志远的蔑视,更是对乡政府权威的蔑视,他掏出手机打给了周营村支书赵天粼。 接到马志远电话的赵天粼此时正与联防队长崔凯胜一块研究布署周营村的联防问题,自村长王亮被抓后,以前被辞退的联防队员安稳一阵后又蠢蠢欲动,不时滋扰池塘边和滑雪场的工地施工,研究决定如果不听劝阻就继续抓人。这时,马志远让其到国印木材加工厂一趟,赵天粼和崔凯胜都知道,国印木材加工厂自恃有个弟弟在东岭市规划局,平时在村里就牛气的很,崔凯胜早就看不惯张国印的作派,一直想找机会治治他,当他得知马副乡长在国印木材加工厂时,他知道一定是马副乡长遇到了麻烦,就催促赵天粼快点去,随后他又叫了几名联防队员一块也去了国印木材加工厂。 赵天粼骑个摩托快速赶到了国印木材加工厂,见马副乡长在大门口站着,就问怎么回事,马志远把原委给赵天粼讲过后,赵天粦走到保安跟前问道,“张胜军,你确定你们厂的厂长和副厂长都不在吗?”张胜军一看是周营村支书,他支支吾吾道,“赵支书,我上班来的晚,没见到厂长和副厂长来上班呀。”“那我进去看看,”说罢他对马志远说:“马副乡长,你稍等下,我进去看看再说,”马志远点点头。 赵天粼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办公室确实没见到厂长张国印,他又到副厂长,财务室都转了一圈,没见到人,不会吧,这正是上班时间,他们虽然不直接进厂上班,但也不会一个副厂长都不见,不甘心的赵天粼围着厂里的各个角落转,最后,在厂子后院的仓库旁,赵天粼发现了张国印一行人。 “张厂长,保安说你们没来上班,我进来看看,看来你们都上着班呢,而且人员还很齐。” 见到如此情景,张国印也就不再装了,“把马副乡长叫进来吧,都是些什么事嘛,几次三番地来。” 张国印一行人走进了会议室,马志远和赵天粼随后也跟着走了进去,马志远自己找了个沙发坐下,见张国印几个人紧绷着脸,马志远笑了下,“张厂长,公务繁忙呀,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说吧,马副乡长,找我张国印具体是什么事?”马志远不慌不忙地说,“张厂长,昨天的动员会你可是接到通知了呀,怎么没去?”“厂里忙的很,没那闲工夫,”张国印一脸傲慢。马志远仍不慌不忙地问,“看来张厂长生意不错,哪忙什么呢?”张国印被马志远这样的问话逗笑了,“马副乡长,我这么大一个厂子,忙什么都可以呀!”马志远把脸沉了下来,“张厂长,你也承认你的厂很大,你们厂每天进出的车辆可不少吧,他们都走在那条坑洼不平的路上,你的司机都没意见?”“看见了能怎么办?那是你们乡政府的事,“这句话你也说对了,不错是我们乡政府的事,我要不是咱乡政府的人,我还不来呢,昨天我们乡政府开了个企业代表动员会,别的企业都参加了,也都表态了,我想问下张厂长你是什么态度?”张国印仍然争辩道,“我没什么态度,你们不就想借修路弄几个钱花花吗?我的钱也很难挣,拿不出这个钱。”马志远还在耐着脾气,“张厂长,要不再考虑下,别人可是都愿意出钱的。”面对马志远的不断逼问,张国印也烦了,“我现在就把话说死,别人谁爱拿谁拿,我没有一分钱,”说罢他端起面前的茶杯猛喝了一口,然后“啪”一声就随地吐了出来,脾气一向很克制的赵天粼看到张国印对马志远如此无礼就厉声喝问道,“张国印……”崔凯胜带着几个联防队员此时也赶到了,,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袖子一撸就要冲上去制服张国印,马志远急忙摆摆手让崔凯胜停了下来,张国印没有收敛自己的态度,用手指着马志远,“马志远,你走……我这里不欢迎你……”马志远眼神坚定地看着张国印,“张厂长,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说完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志远一言不发。赵天粼开口安慰道,“马副乡长,这张国印有个弟弟张国栋,是东岭市规划局局长,平时在村里就是这么嚣张,谁拿他都没办法。”马志远就说道:“张国栋任东岭市规划局局长也不是张国印无法无天的资本,他如此不配合,这事也不能就算了,要不然政府的威信就扫地了,” 赵天粼点点头,“马副乡长,你放心,如果他不配合政府工作,我们周营村也决会让他好过。” 马志远回到乡里,将此事汇报给段长根。段长根暗自笑了笑,你马志远不是能耐吗,怎么样,一脚踢到铁板上了吧。 马志远最头疼的还不是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对自己的态度,虽然张国印对自己很无礼,马志远还是顺顺心把那口恶气咽了下去,自己倒无所谓,关键是其他厂家要么会跟他学,要么会排斥他张国印,这样都不利于周营乡的稳定和团结,但面对张国印这只铁核桃,自己怎么才能砸开他。 第118章 考察组要来 对于马志远在国印木材加工厂的碰壁,段长根丝毫不在意,甚至还幸灾乐祸,他的心思不在捐资上也不在修路上。薛长安去澳门的费用他现在弄到了200万,即使给薛长安寄过去100万,他个人也会有100万的进账,晚上他在自己家里美美地抽着烟,思考着谢薇和黄文龙这两件事…… 他拿起电话试着打给了谢薇,没想到电话竟还打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了谢薇的怒斥声,“段长根,这事完不了,你给老娘等着,不要以为你玩了老娘你就万事大吉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怕,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后,我就去举报你,不要忘了,你还有好多把柄在我手里呢,”任凭谢薇在电话怎么骂,段长根都没有生气,他语气温柔地说,“你以为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让你打掉孩子吗?我现在也想通了,与其和我那没有感情的老婆过在一起,还真不如离了算了,只要我和她在一起就是闹不完的争吵,哎!”“段长根,你是骗不住我的,你心里咋想的,我清楚的很。”“谢薇,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的办公室主任我还一直给你留着呢,什么时候回来你都可以去上班。”“段长根,我还不了解你吗?堂堂一个大书记,经常一嘴的谎话,你别说了,没事我挂了,”谢薇并没有立刻挂了电话,而是稍停了会才挂断了电话,段长根心中有数了,这谢薇明显没把路堵死,她还是愿意和自己通话的,下一步段长根就是要弄张与老婆李爱琴的离婚证了。 尽管国印木材加工厂没有配合由乡政府主导的捐资修路的事,经过前期的摸底和征求意见后,马志远还是把工业园区的修路工作提上了日程,还有工业园区的吃水问题,在工业园区里的每家企业用水,都是单独用独立的管子从颖河上游抽水,马志远同何正阳商议后,村民的用水也可以采用这种方法。 两天后,秦福兵接到了县文化局长时新锋的电话。时新锋告诉他,市文化局又把规划方案提交给了市委宣传部,市委宣传部对方案很感兴趣,决定会到周营乡考察。秦福兵既兴奋又紧张。 这个消息他暂时不能告诉段长根,段长根一旦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骂死他秦福兵不可,但这个消息是一定要告诉马志远的,马志远的感召力他秦福兵不得不佩服,那次在工业园区厂长老板们的动员会上,马志远讲的话他秦福兵讲不出来,马志远在县环保局里如何说服的任平川他不知道,但任平川亲自送马志远出环保局大门他是看到了,他也坚信自己没有那么大的面子,玉石加工厂的吴翠芹声泪俱下的感谢马志远这可不是做做样子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秦福兵都要逊马志远一畴,他要对自己重新定位,尽量不与马志远有冲突,甚至要好好的合作。 他走进了马志远办公室,在马志远办公室里,党政办秘书辛梓瑞正在把工业园区的捐款和账目拿给马志远看,马志远看到大多都捐了10万,捐款最多的是玉石加工厂,吴翠芹直接捐了30万,这样算下来,捐款接近了200万,这对于修路和埋设群众用水管道应该绰绰有余了,马志远开心不已。这时,他看到一脸喜色的秦福兵也走了进来,就问道,“秦副乡长,是不是县文化局来信了?”秦福兵没想到马志远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来意,就也在沙发上坐下正要回答时,辛梓瑞赶忙站了起来,对着二人说,“马副乡长,秦副乡长,你们谈要事吧,我这就回去,”马志远冲辛梓瑞摆下手,“辛秘书,你坐下也听听,这事还要用上你呢。”辛梓瑞只好又坐了下来,拿出纸和笔要做记录,马志远又冲辛梓瑞笑了笑,“辛秘书,用不着记,先听听吧。”秦福兵也对辛梓瑞笑了下就把时新锋的来电向马志远直接说了。当马志远听到上级部门也要来周营乡考察时,马志远一时沉默不语,上级部门亲自到周营乡那片抗战时期遗址,说明他的规划方案已经被认可,他们来考察也是马志远求之不得的,他现在有一个担心是工业园区的污染没有得到治理,道路还没有整修,万一考查组心血来潮去了工业园区会是啥情况呢?会不会对周营乡的心理预期大打折扣呢?秦福兵看马志远一直沉思没说话,他问道,“马副乡长,你还有什么担心不成?”“对抗战时期遗址的考察,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考察组万一去工业园区怎么办?”“马副乡长,这你有点多心了,工业园区离这里将近7里地,他们怎么会想起到那里去?”“秦副乡长,话不能这样说呀,虽说在抗战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与工业园区没有关联,但有工业园区的污染在,也不是好现象。但愿吧他们不会到那里去。秦副乡长,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马志远表情严肃地说, “秦副乡长,麻烦你与何副乡长负责联系一下园区的各个企业,让他们尽快整治环境。另外,联系施工队加快埋管和修路进度。辛秘书,你准备一下接待事宜。我们要确保这次考察顺利进行。” 秦福兵点下头,虽然他与马志远平级,马志远没权指示他干什么事情,但马志远的话他现在爱听,辛梓瑞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做好接待工作。 马志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顺利。他深知这次考察对周营乡的发展意义重大,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秦福兵走后,马志远忽然想起这事不能隔过段长根的,段长根毕竟是一乡的书记兼乡长。他又起身去秦福兵办公室,秦福兵要再出门去找何正阳呢,见马志远跟着进来了就问道,“马副乡长,还有什么事?”“秦副乡长,你刚走,我想了起来,这事我们得去向段书记汇报下吧。” 第119章 薛长安发怒 秦福兵知道马志远要找段长根汇报的事一定就是刚才的事,害怕段长根会对自己说出难听的话,更不愿听段长根会说出他们一块去过县文化局,可马志远找到这了,自己又不能不去,如果不去,段长根与马志远二人具体说什么,他就一点也不会知道,去了顶多也就挨顿批,还能怎么样。见秦福兵有些犹豫,马志远说道,“秦副乡长,你要是有事,我自己去吧,”见马志远要走,秦福兵不再犹豫,“走,马副乡长,我和你一块去。” 段长根在自己办公室想一个问题,他搞不明白,工业园区的老板们这是怎么了,平时自己收个钱,还得亲自跑工业园区一家一家地求着他们给点钱,搞的自己像个乞讨似的,而这次不一样,他们都到乡政府来了,还一次给10万8万的,尤其是那吴翠芹,竟一次要拿30万,这钱虽然还没到账,但这女人说出来了,也签了承诺书,她就一定会给的,他了解这个女人,那可是一身硬气,自己到她厂里去,她是一条烟一瓶酒都不会给的,唉,这马志远简直像施了魔法一样,那些老板们就乖乖的听他的,就那个迎春造纸厂的李迎春,仗着自己儿子给市领导开车,啥时候给过自己好脸色,薛长安两次让人去查环保,他一分钱也没给自己,这一次竟也捐了十万,真是咄咄怪事。 就在段长根百思不得其解时,他见马志远和秦福兵一块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不了解这两个人一块来的原因,只是看着他们两个,没说话。 马志远首先说:“段书记,我和秦副乡长一块来,是向你汇报下抗战遗址的规划方案,县文化局已经通过了,近日还会有市级领导一块过来亲自考察,你看怎么安排这事?”马志远把话说完就看着段长根不再说了,段长根一脸疑惑,他没听过马志远把他的规划方案拿到县文化局去呀,再说马志远还在等乡政府的集体研究呢,这怎么就通过了呢?不会是秦福兵的方案经过了修改没吱会自己直接去了县文化局吧,这也不对,秦福兵的方案一直是躲着马志远的,他想不明白就半天没说话,马志远有些急了,“段书记,你要是没什么意见,我就让人去安排准备了。”段长根急忙摆下手,“不急,马副乡长,你的规划方案还没有经过乡政府的集体研究,你怎么就私自拿到县文化局呢,这可不好吧,往小里说你是无视我这个书记,往大里说你是无视我们乡政府的集体领导,要都照你这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还要我这个书记干什么?还要我们集体领导干什么?” 看到段长根又在上纲上线,马志远轻笑了下,“你不会忘了吧,这份方案我可是在班会上直接拿出来要你过目的,你连看都不看一下,这又过了多少天,你也没提过,怎么能说我无视你这个书记无视集体领导呢?”段长根还要再说什么又一时语塞,他看向秦福兵,“秦乡长,马副乡长找我谈这事,你凑什么热闹?”秦福兵刚才看到段长根与马志远你矛我盾的谈话,他就清楚,这事他不可能置身事外,他一狠心就说道,“段书记,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是我和马副乡长一块去的县文化局,”马志远看了秦福兵一下没作声,“马副乡长的规划方案很周密很详实很有可操作性,我的规划方案跟他的比不了,跑再多次也不一定能通过,”“打住打住,秦乡长,”段长根害怕秦福兵再讲出更多事来,就制止了秦福兵继续谈下去,就改口道,“秦乡长,不管是谁设计的规划方案,能在县文化局通过,对我们乡来说都是件好事,上级部门还要亲自来考察,更是锦上添花,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迎接考察组的到来。” 走出段长根办公室,秦福兵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本以为段长根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对自己臭骂一顿,最起码会说一通难听的话,没想到这件事意轻描淡写的过关了。段长根却不是这样想的,马志远秦福兵走后,他这才想起马志远去县城环保局,秦福兵也跟着去原来是为了做这事,也怪他自己大意了,竟没有往这方面去想,他恨起了秦福兵也太小人了,他内心里把秦福兵这个首鼠两端的人划到了他的对立面,可他答应过了薛县长了呀,说会把规划方案拿给他看的,这下怎么办?这是回避不了的,没有办法的段长根只好拿起电话打给了薛长安。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里面传出薛长安极为愤怒的质问,“段长根,你什么意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县长薛长安吗?” 原来,薛长安这几天心情十分不快,原先就定好了,这次由他带队去深圳观摩学习精神文明建设的,没想到最后被王洪生一口否决了,改换成其他人了。王洪生也有自己的考虑,你薛长安去澳门的一举一动,我王洪生已经有铁的证据了,就这已经够了,不需要再多的证据,你就在县里待着吧,只要安安分分的,我也不会动你,再要出去快活你也别想了,所以他就否决了去深圳由薛长安带队换成了其他人。还令薛长安感到意外的是今天一上班,就接到市委宣传部的通知,要派人去周营乡考察抗战遗址的事,这应该是他薛长安的高光时刻,要是自己把段长根的规划方案递上去该多好,可这个不识相的段长根竟绕过自己把规划方案递了上去,怎能不让他生气,他本来就准备打电话给段长根的,段长根的电话先来了,所以他就没好气地质问起了段长根。 针对薛长安的发怒,段长根也在预料之中,可预料之外的是薛长安竟生气的那么很,直接说自己眼中没有他薛长安,这可不是好兆头,于是就赶紧解释说,“薛县长,您等我把话说完再发怒也不迟。” 段长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薛县长,那份规划方案不是我提交上去的,而是马志远秦福兵提交的,我事先并不知情。我也是刚得知此事,正准备向您汇报呢。您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 第120章 有心人 “段长根,你给我说实话,那个规划方案是不是你写的?”这可把段长根问哑巴了,以前段长根在薛长安面前可是说过是他自己写的呢,他原以为薛长安也就那么一说,作为领导,面子上过问一下显示领导的重视也就行了,其他的不会有什么了,所以段长根也就没重视这件事,只是想随便抽个时间拿给薛县长瞄一眼就可以,没想到薛长安这么看重这件事,看来这件事影响到了高层,现在面对薛长安的问话,他又不得不进行解释,“薛县长,规划方案确实是我写的,为了民主起见,我征讯了乡政府主要领导们的意见,集思广益不是能多份成功的把握吗!所以就先拿给了马志远和秦福兵他们看了,没想到他们竟背着我,自己竟去提交了,这事也怨我,您就狠狠批评我吧,薛县长,我二话没得说。”对于段长根的解释,薛长安压根就不信,你段长根啥时间长能耐了,还能自己写出规划方案来,但事已至此,多说什么也没用,“段长根,我不管是不是你写的,但你给我记住,下不为例,”说罢薛长安就忿然地挂了电话。 薛长安愤怒,段长根也愤怒,他愤怒谁呢?——秦福兵。他一直忍让秦福兵,秦福兵却不知回报,还背着自己和马志远搞在一起,这是他不能够容忍的,但在乡政府里,他还能信任谁呢?以前他信任谢薇,可谢薇现在与他是不死不休的对头,办公室秘书辛梓瑞这小角色目前很得马志远信任变得很活跃,马志远很有意思把他提到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来,这不行,一旦马志远提出来他是一定要否决掉的,这个位置可是段长根与谢薇谈判的筹码决不能放手。给薛县长打电话,他除了发脾气外,没向自己透露他去深圳参加学习精神文明建设的事,莫不是薛县长又找到其他给其提供资金的人了?如果是这种情况,薛县长很可能会抛弃自己,想到此,段长根脊背有些发凉,他得赶紧去薛长安家里一趟。 这可马虎不得,感觉危机的段长根就去乡财政所,他要把县财政局打过来的100万握在手里,一股脑地送给薛长安。 周营乡财政所长范红举意外收到县财政局打过来的100万,他有点懵,他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争取来的,接到汇款时,县财政局只说是修路专款,现在工业园区的捐款也都到了乡财政的账上,这些钱他是动也不敢动,乡初级中学老师们来要工资他都没给,这些钱,主管财政的副乡长秦福兵也知道,他还亲自交待,这些钱是修路专项资金,谁都不能动。秦福兵还纳了闷,他也不知道这100万说是修路专项资金,但也不知是怎么来的,秦福兵不想那么多,管它是怎么来的,只要有钱就行。自那次会上,段长根要他讲明乡财政时,他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他就对乡财政所上了心,不定时打问乡里的财政状况,这时他又来了。 秦福兵来到乡财政所,就看到段长根与财政所长范红举在交谈着什么,他走到二人跟前,段长根停止了交谈,他好奇地看着秦福兵发问道,“秦副乡长,也来财政所视察下,”段长根对秦福兵称呼的改变就表明了他的态度,秦福兵面对段长根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也就没有以前的恭维和客气了,“我来乡财政所再查下账目,工业园区的管道铺设和公路修建马上要开始了,我得保证资金的充足准备,段书记,你来有什么事吗?”话都谈到这种程度,段长根也不愿与秦福兵磨嘴熬时间直接说,“县财政局打过来100万,我正要用,打算把它带走,”“段书记,县财政局打过来的可是修路专项资金,你提出来打算用到哪里去?这工程可是没开工呢,”“秦副乡长,我什么时候来提钱还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秦福兵没有退让,“段书记,你话说的有点过了,我是主抓乡财政的副乡长,以后没有我的亲笔签字,谁都不能从乡财政上提走一分钱。”段长根无语了,心说我也没得罪你秦福兵吧,就在刚才我办公室里,我也没对你秦福兵横鼻子竖眼的,看来这秦福兵是铁了心的与我作对了,“好吧,秦副乡长,你说专款就专款吧,我不动就是了。”说罢他很有深意看了下秦福兵就走出了乡财政所。 段长根走后,秦福兵看着范红举道,“范所长,我不管你与段书记说了什么,这个财政所还是我说了算,以后没有我的签字,谁都不能从这里把钱拿走,” 对于秦福兵的突然强势,段长根恨得牙痒痒的,他也有点后悔不该把秦福兵推到自己的对立面。现在乡财政上的100万他是取不出来,没办法,他只好回家拿出一张50万的银行卡趁晚上去了县城薛长安的家。 薛长安也没有真正生段长根的气,他也清楚段长根写不出那个所谓的规划方案,他在电话里对段长根一顿训斥后也就算了,他最气的还是王洪生,说好是自己带队的,王洪生却擅自取消,实在是可恨。这时段长根敲开他家的门,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段长根刚一坐好,就急忙说,“薛县长,去深圳观摩学习精神文明时间定下没,什么时候走?”“长根,我什么时间说过去深圳观摩学习精神文明了?”段长根就是一愣,回想一下,这薛县长还真没给自己说过要去深圳这回事,段长根尴尬地笑了下,“薛县长,您看我这整天想的都啥事,扑风捉影吗!”薛长安也笑了,他掏出一支烟递给段长根,段长根又赶忙上前给薛长安点上火,薛长安深吸一口后缓缓吐了出来,意味深长地对段长根说,“长根,有心了。”薛长安短短的一句话成了段长根的定心丸,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第121章 深夜长谈 为了与薛长安的关系不破裂,段长根又加了层保险,他把那张50万的卡拿出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薛县长,这卡里面是50万,还是老密码,您什么时候去广州或者深圳学习了,说不定能用得上,如果不够我再准备。”薛长安看着段长根,不无感慨地说:“长根呐,你可能也感觉到了,自王洪生到望东县后,一直在挤压我的权力,我年龄也大了,无心与之争斗,我要是再年轻10岁……哎!不说这些了。听说你们乡的马志远处处与你作对,这是真的吗?”段长根看到薛县长伤感了起来,他想安慰一番又不知从何说起,一听到薛长安提到了马志远,段长根也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哎……,薛县长,这马志远仗着在上面有关系,在乡里是越来越狂了,也没把我这个书记放在眼里,有他在,我在乡里的工作是越来越难开展了。”“这个我知道,我现在也有权力把他调出去,可这样又会与王洪生起摩擦,你在你们乡给他安排个难办的工作应该没问题吧,磨磨他的棱角磨磨他的锐气,”“薛县长,这个,我想到了,工业园区的污染很严重,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迎春造纸厂的李迎春,他们都在市里有关系,他们两个人的头都很难剃,我已经让马志远去负责那里的生产和污染问题了,听说他已经在张国印那里碰了钉子。”薛长安两眼微闭,似在琢磨段长根的话,又似在回味他曾经的过往,听段长根讲完了他说道,“这还不够,市里有传言说李迎春儿子开车的那个副市长要调走了,李迎春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至于那个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他就是再横,能横过政府权威吗?能横过国家机器吗?马志远背后有王洪生撑腰,一旦王洪生动用国家机器,那个张国印能扛得住吗?”段长根不解地问,“张国印的弟弟张国栋在东岭市任规划局长呢,王洪生敢动他吗?”薛长安看了眼段长根,“长根呀,这个你就不懂了。”段长根等了一会,见薛长安没有往下解释,他就回想起薛长安刚才讲的话,李迎春的儿子李俊龙只要不给副市长开车,那对付李迎春就好办了,他在想着如何把以前在李迎春那里丢的面子找回来。这时,又听薛长安说,“长根呀,那个马志远有女朋友没有?”这让段长根猜不透薛长安的用意,难道这薛县长要给马志远介绍个?这也说不准呀,薛长安可是有个儿子有个女儿呢,女儿也正和马志远年龄差不多大,摸不准薛长安用意的段长根不敢信口胡说,“薛县长,我以前听说过马志远有个女朋友在县农村信用社上班,不过现在他们早已经断了关系,从没见他们来往过,”薛长安继续说道,“马志远的背景你了解过没,王洪生可是很看重他的,你的代书记没转正,我想也是有这方面的因素。”听到薛长安讲出这句话,段长根如梦初醒,可不是吗!王洪生在等机会,一旦机会成熟,马志远就很有可能担任乡长一职,这个是极其不妙的假设,马志远要是成为乡长,岂不和自己分庭抗礼,自己要是约束不了他,什么事情可就办不了啦。想到此,段长根惊出一身冷汗。他听明白了,这薛县长并不是给马志远提媒的而是有意要搞他了,“薛县长,我认为您刚才的分析很对,不过马志远一不偷二不要三不乱搞女人,要想整他也不好办呀?”薛长安开导道,“你说王书记为什么那么看重马志远吗?仅仅因为马志远不偷不要不乱搞女人吗?他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马志远没有很强的背景,他王洪生吃饱了没事干去看重和提拔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 薛长安之所以恨上马志远,马志远曾顶撞过他,那还在其次,这次自己想去澳门给段长根打了招呼,段长根是个明白人,他想到了要为自己准备钱,可钱!段长根不好弄了,必定是顾忌这个马志远,薛长安并不是弄不来钱,像勇胜房地产公司老板吴勇,多少次想给自己送钱,自己都没有收。他们的钱不好拿,一旦拿了就得给他们办事,麻烦大,段长根不一样,他只顾及自己头上的书记和乡长帽子,其他的没啥要求,所以他就很在意段长根在周营乡的影响和地位,他也想要先除去马志远而后快。 听薛长安分析王洪生那么支持马志远后,段长根这才想起来常务副市长李胜民,便把那次他去县府办查李胜民个人简历的事说了出来——李胜民就是马志远的师兄,这薛长安并未太在意,凡在一个学校上学的,那师兄师弟就多了去了,李胜民也未必就那么看重马志远。薛长安还是听段长根说的,马志远身后有个省里的大人物,这个大人物才是问题的关键。想罢后,薛长安又对段长根说,“市里的李胜民,你已经知道了他与马志远的关系,以前你给我说过有个省里的领导要见马志远,这个省里的领导你搞清楚是谁没有?”段长根摇摇头,“这也难怪,他那个层次的人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接触的,你回去后,留意一下马志远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省里的那位,要搞明白他是谁,剩下的事我们以后在商量。” 与薛长安谈话的时间可不短,从薛长安家里出来后也就快晚上十点了,他坐在自己车里认真思考着薛长安今天的反常举动,看样子,薛长安已经容不下马志远了,这也给他出了个难题,了解马志远与省里那位大佬的关系岂是简单的,马志远又不说,怎么了解呢?段长根是一个遇到问题就要把问题想透的人,虽然夜已深了,他完全可以在县城找个宾馆或是去他老婆李爱琴那里去,但他都没去,而是开车回了周营乡的家里。 第122集 成了对手 回到家中的段长根没有开灯,他习惯在没有灯光的黑暗里想问题,他又摸黑走到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漆黑一片的周营乡,抽上一只烟慢慢地思考着,他不断地思考同一个问题,薛长安虽被王洪生架空了,但余威犹在,不管在县里还是在周营乡薛长安仍是守护自己安全的那把伞,但他年届退休了,可自己还是年富力强,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就只靠薛长安一个人,薛长安一旦离任了,下一任县长会是谁呢?自己会不会跟新县长拉上关系呢,很难说。薛县长又让自己调查马志远的社会关系,尤其是省里的那位大佬,他想起一个人,就是南川市腾龙古建筑修复公司的陈琳,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人物,她的那个助手好像叫刘思洋,想起刘思洋,段长根见过大概3次,在县人民医院的走廊里见过一次,当时她是和李胜民走在一起的,另两次她是随陈琳到周营乡来的,但印像里这个女孩穿着很普通,不像是有钱人或是高官的子女,从那次郭军伟和辛梓瑞去省城回来说,马志远是住在省城医院的高干病房,没见过其他人,就见这个刘思洋陪在马志远身边,十分贴心的样子,从这点可以断定刘思洋和马志远有着很不一般的私人关系,马志远能住在高干病房就不难理解了,一定是那个陈琳安排的,段长根决定要从陈琳身上寻找马志远身后的背景。 第二天,秦福兵终于收到了母亲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母亲还说,表哥让自己好好干,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给他说声就行,秦福兵终于把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他拿起电话就打给了表哥刘青刚,问表哥市委宣传部要到周营乡考察抗战时期遗址时,他来不来,刘青刚说他没有收到通知就不来了,秦福兵踌躇满志,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搞好这次上级考察组的接待工作,怎么才能搞好接待工作呢,秦福兵心中没有底,他要和马志远沟通一下,听听马志远的意见, 马志远此时正在办公室与何正阳在一起商讨工业园区的修路事谊,见秦福兵进来了,三人也不见外,都坐在一起就接待工作商量出了个初步意见, 首先,要确保遗址现场的整洁干净,对周边环境进行美化和维护;二,准备充足的饮用水和简单的茶点供考察组人员享用;三,安排好合适的交通工具,确保考察过程中的交通顺畅;因为乡政府距离抗战遗址的近处也不远,考察组人员把车开到颖河那里就行,进到树林深处只能步行了,抗战遗址的范围很大,从颖河附近的张子楼村一直到北弯村有十公里还多,要对考察组成员讲清楚,这一段路因为是山路,车辆无法行走,四,与县委县政府文化局相关部门和人员提前沟通协调,确保各项环节衔接无误;还要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制定应急预案,如天气变化、设备故障等;提前培训好解说人员,保证解说的质量和流畅性;准备好相关的宣传资料和纪念品,以便更好地宣传和留念;确认考察组人员的饮食安排,保证饮食的安全和卫生;对考察路线进行多次彩排和优化,精确控制时间;准备好必要的办公用品,如纸笔、笔记本等,方便记录和交流。 有关接待事项商议完后,马志远建议秦福兵去见下段长根,毕竟他是书记和乡长,如果越过他,上级一旦问起来一把手没到也不好交代,秦福兵一听也对,告别马志远和何正阳后,秦福兵就去了段长根办公室,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觉的段长根,精神萎靡不振,长期的焦虑不安使段长根有了失眠的毛病,他见秦福兵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就强打精神对秦福兵说:“秦乡长,什么事?”又一次称呼秦福兵为秦乡长,段长根还是想拉近二人的关系,秦福兵倒没在乎这个称呼,直接说道,“段书记,我是来向你汇报下考察组来我乡考察怎么安排的事,你看,我们要不要事先做下安排?”段长根闭上眼睛,用拇指摁了摁太阳穴,脑子就如短路一样半响没说话,秦福兵静静看着段长根没再继续追问,半天了,段长根缓缓睁开眼,“秦乡长,依你看,我们怎么接待为好呢?”秦福兵就把与马志远何正阳商讨的想法向段长根做了解说,精神不振的段长根脑子却很清醒,他问道,“秦乡长,你刚才说的接待计划我很满意,就是谁当这个解说员呢?负责给领导讲解,”秦福兵没料到段长根会有如此一问,刚才与马志远何正阳商谈时也没有具体说由谁来讲解,这可是个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好机会啊,我秦福兵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好这个机会,也不负我来周营乡的初衷,于是他说道,“我来做这个讲解员吧,毕竟我对那里深入了解过,也很熟悉。”段长根一听笑了,“秦乡长,你再熟悉能有我段长根熟悉?我可是实打实的周营乡人。”秦福兵看段长根连这个机会也不给自己就有些生气,脸上也就带出来了,段长根一看秦福兵脸上带出生气的表情,心说还是毛嫩呢,秦福兵越是生气他段长根才越是开心呢,就揶揄道,“秦乡长,我说的不对吗,我自小就是从那里长大,那里的坦克飞机小时候我还爬上去撒过尿呢,”这算什么话,竟从一乡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嘴里说出来,秦福兵感到恶心,他愈发鄙视段长根。“段书记,关于由谁来给考察组讲解,你看着安排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就忿忿离开了段长根办公室。 看着秦福兵愤然离去的背影,段长根轻蔑地冷笑下,秦福兵!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你和马志远一样是我的对头,可你与马志远比差远了。 出了段长根办公室的秦福兵越想越气,他觉得段长根就是在故意刁难他。但很快他便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秦福兵决定再找马志远商量一下此事。 第123章 获得重要消息 在马志远办公室,何正阳还没走,两人还在商议工业园区修护道路的事,秦福兵一脸不快地走了进来,马志远一看秦福兵这个模样就问道,“秦副乡长,怎么了?段书记不在?”“在,我把接待计划同他讲后,他问到关于讲解员的人选,段书记想由他自己做讲解员。”马志远笑了下,看来这讲解员还真是个露脸的机会,谁都想在领导面前露一手,何正阳说:“段书记想做讲解员,有点不合适吧,这不是大材小用吗?”马志远又看看何正阳,看来这何正阳也没有悟透这里面的玄机呀,马志远沉默了一会又问秦福兵:“市考察组要来周营乡考察那片抗战时期的遗址,讲解员的工作可是至关重要的,既要清晰透彻地了解那段历史,又要能生动形象地讲明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目的和意义,你和段书记比起来谁更有把握呢?” 秦福兵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纠结,他认真思索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论对那段历史的熟悉程度,我肯定是比不上段书记的,毕竟他从小就是在周营乡长大的。但要说讲解的技巧和表达能力,我自认为也不算差呀,我平时也挺擅长与人沟通交流的。”马志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语气沉稳地说:“这倒是实话。不过段书记既然想亲自担当讲解员,想必他有自己的考量。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何正阳却依旧有些不认同,着急地说:“可是这毕竟是关乎我们乡形象的大事呀,如果因为讲解得不够到位,给考察组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怎么办呢?”马志远摆了摆手,示意何正阳稍安勿躁,“先别着急下结论。我们可以先让段书记准备准备,到时候看看效果如何。如果真的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秦福兵重重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那道路修护的事情呢,我们可得抓紧了,这也是耽误不得的呀。”秦福兵也少有的关心起工业园区的道路维护了。马志远斩钉截铁地应道:“对,道路修护不能耽误,这是关乎工业园区发展的重要基础工作。” 秦福兵走后,段长根倦意全消,“秦福兵,你想的倒挺美,谁不知道在上级领导面前露个脸是个难得的机会,我岂能成全你!”关于给上级领导讲解抗战遗址的事,打小就经常在那玩耍的他胸有成竹,不需要什么准备,薛长安要了解马志远的社会关系,尤其是与省里某个大佬的关系,他想通过陈琳去了解,陈琳这个女人在段长根心中有种不敢平视的感觉,其在省城也必定会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和她有联系,如果自己亲自去省城也是找不到门路去了解她,他忽然想起来将军府的修复是陈琳工人做的,池塘边工地也是陈琳的施工队,霍然开朗的他决定到将军府修复工地碰碰运气,说不定会有收获的,打定主意的段长根决定立马到工地去。 将军府的修复也就剩最后的冲刺了,主体工程的修复已经全部完工了,就剩被邱建良扒掉的那段建设了,据说是要建一个展示大厅。段长根像个没事人一样走了过去,因段长根从未到修复工地去过,工人们谁也不认识他,他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烟给在场的工人每人递上一支,就和他们拉起了家常。“我是咱这周营村的,看你们在这修了几个月了,想家不?”其中一个工人说,“想,咋能不想呢,晚上做梦都想和老婆亲热一番呢,”众人跟着都哄笑起来,另一个工人喊道,“老张,再忍几天,这一处做完就可以回家抱老婆了,”段长根冲着那个被叫做老张的工人说,“你们陈琳陈总中间也不给你们放个假?大男人的,几个月不碰老婆,你们受得了?”众人跟着也就又笑了起来,气氛烘起来后,段长根又说道,“我看你们陈总经常也不来,她在省城还挺忙的呀!”“我们陈总每天都很忙,经常有修复工程等着她呢,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有时就叫她助理去。”提到了助理,段长根暗自高兴,就赶紧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助理,我也见过,是个女的,长的还挺漂亮,我不明白,她一个助理会有那么大权力代表你们陈总吗?”其中一个知道内情的工人卖弄道,“那个助理可不简单,她爸可是当大官的,据说是个副省长,”众人一听全当是个笑话也都没信,段长根却大吃一惊,如果这个工人说的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得此重要消息的段长根无心在此停留,他又给每人发支烟后就走了。 段长根没有去乡政府而是回了家,他需要时间和一个僻静的环境把事情捋一捋,陈琳那个助手叫刘思洋,这他清楚,省政府里姓刘的副省长,段长根认真回想了下,还真有一个,就是常务副省长刘方建,哎呀我的妈呀!刘思洋爸爸要真是刘方建,马志远又要和刘思洋处男女朋友关系那还了得!王洪生那么看重马志远,看来他是早已知道了马志远的底,薛县长也要了解马志远的底是什么意思?从昨天晚上和薛县长的谈话中,薛长安仿佛有对付马志远的意思,但也不能完全确定,马志远有如此强大的靠山,薛长安要对付他谈何容易! 段长根在家冥思苦想了一天,假如薛长安真要对付马志远,一定会让自己出手,这不是在玩火吗?外甥黄文龙的教训已经很深刻了,段长根心想,自己绝对不能再卷入这场风波之中。他决定要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然而,就在他思考之际,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薛长安打来的电话,段长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长根,昨天晚上我交待你的事情有进展没有?”薛县长怎么这样急切呀,电话一通第一句话他就这样问,况且还是昨天晚上才说的。段长根多了心眼,回复道,“薛县长,哪能那么快呀,我正在想办法呢……” 第124章 计划在步步推进 薛长安如此急切的追问段长根,就是要给段长根施加压力,在县政府及各局机关,薛长安在王洪生的强大打压下,丢城失地,周营乡是他薛长安的最后一块堡垒,一旦马志远羽毛丰满,段长根就极难控制局势,这最后一块堡垒也将失去,薛长安要反击要夺回失去的权力,就必须得守住周营乡这块堡垒,搬倒马志远,现在成了薛长安的工作重心。 从段长根的回话里看出来,段长根还未行动,这样是不行的,将军府的修复是马志远的政绩,滑雪场的引资修建是马志远的政绩,现在又有个在抗战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段长根早给自己提过,没有引起自己的重视,现在又被马志远争了先,这样下去,光环都戴在了马志远头上,你段长根在周营乡还剩什么,你怎么就不急呢!? 电话那头的段长根还没有挂断电话,这点薛长安知道,他薛长安不先挂电话,段长根是不敢先挂电话,薛长安在电话里接着说:“长根呢,周营乡的形势我不说,你也清楚,现在已经到了十分关键的时刻,你一个疏忽大意,就会万劫不复,王洪生在等什么?他在等时间和机会,一旦机会成熟,周营乡就会重新洗牌,讲实话,你有能力掌控局面吗?”段长根没想到薛长安会把话讲的这么直白,看来薛县长也是急了。周营乡的形势他段长根比谁都清楚,问题的焦点就在马志远身上,薛县长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是要趁早搞掉马志远,要说恨马志远,他比谁都恨,自己为什么经常失眠不都是因为马志远吗!可他段长根也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办法对付马志远呀,制造桃花新闻,让谢薇用过,还差点牵连自己,用黑道方法,黄文龙派人打伤过他,自己又是被牵连,这两次,马志远一定会怀疑到自己,但马志远一直不动声色,也没把自己怎么样,是马志远宽宏大量或是暗藏手段呢?这次,薛县长逼的这么急,又该怎么办呢?段长根在电话这头陷入了沉思,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开口说道:“薛县长,我知道您的意思了,我会好好想想办法的。” 挂了电话后,段长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反复琢磨着各种对策,不管以后薛县长怎么样,马志远现在就是自己的最大麻烦。他深知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段长根没有把他发现的秘密对薛长安说,既然要搞马志远就不能让薛长安有任何顾虑,他暗中开始收集可以打击马志远的证据。他想起一件事,就是周营乡让各村都提交申请助农贷款时,北弯村的支书王二牛和王留义的儿子王猛都提交了申请,王二牛的申请获得了批准,王猛的申请没有通过批准,这件事是当时的办公室主任崔凯办的,崔凯和王猛还曾是初中同学,王猛没有拿到助农贷款,崔凯还很难过,后来还是马志远插手了,从乡财政所给王猛挪用了10万钱,这事财政所长范红举曾经给自己说过,后来因为忙怎么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段长根拿起手机拨打乡财政所长范红举的电话,范红举以为段书记还是要县财政局拨付的100万的事,这事可是秦副乡长亲自交待过的,没有他的签名谁都不能动,所以他半天才接通了电话,当他听到段书记是问马副乡长挪用的10万块钱的事,他放下了心,“是的,段书记,那是3月份的事了,崔凯带着马副乡长和一个叫王猛的年轻人到财政所找我,那个王猛说的很肯切,又有崔凯和马副乡长做担保,我也就同意了,”“哦,这笔钱他们现在还了没有?”“说是3年还清的,每年都会支付利息,我这有当时签的合同。”“好了,我知道了。”段长根说完就挂了电话。马志远,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擅自挪用公款可是不行的,我看你怎么摆平这件事。 但段长根也不急于把这事捅出来,这早晚都是你马志远的把柄,将军府快完工了,得需要马志远去收尾,动静闹的太大,对自己也不好,再说自己还有两件麻烦事亟待解决,等那两件事做完后再全力对付马志远。如果薛县长追问起来,自己就说还在暗中调查马志远就可以了。 段长根在心里默默筹划着接下来的行动步骤。他决定先按兵不动,继续暗中观察马志远的一举一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外甥黄文龙三天两头打电话催买别墅的钱准备怎么样了,半个月时间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谢薇那个女人虽和她联系过一次,但仍不知她在哪里,这事必须得尽早安排,黄文龙一旦给他开了口子,以后他什么都会提出来跟自己要的,到那时自己可就真的难以应付了,一劳永逸解决了痛快,想到此,他又和谢薇打通了电话,谢薇这次的态度没有上次激烈了,或许是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还在吸引她,她在电话里问道,“段长根,又打电话做什么?”“谢薇,你在哪?要不,我过去看你一面,我和李爱琴正在商量离婚,估计很快就会办离婚证,你也别在外面老躲着了,这样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谢薇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半天了才说,“段长根,话不能光说的好听,要看行动,等你拿到离婚证后再过来找我吧。” 谢薇是个不傻的女人,她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和段长根在一起吗!难道真要把他送进去,闹到最后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她有些心软,只要段长根真要与他老婆离婚了,自己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即使那个办公室主任不干了,自己在周营乡仍是高高在上的书记夫人,谁还不得仰视自己。 而在县政府那边,薛长安也时刻关注着周营乡的动态。他不断地给段长根施压,催促他尽快对马志远采取行动。段长根每次都敷衍地回应着,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第125章 考察顺利结束 工业园区的道路修复在马志远的推动下终于开工了,国印木材加工厂一分钱没出,在和副乡长马志远的较量中,张国印取得胜利,马志远此后没再找过他,他十分得意,弟弟张国栋在东岭市任规划局长,和县长一个级别,在清明节给父母上坟时,弟弟回来了,赔着弟弟一块回来的小轿车排了2里多地,把周营乡的路都给站满了,里面什么人没有啊,连段长根都来给父母上坟,你马志远一个副乡长算个什么,想跟我斗,你还太嫩了,咋样?修路我一分钱没出,你也拿我没办法,路还不照样修了。张国印洋洋自得,站在自家厂大门口,看着来来去去的施工人员,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弟弟张国栋打来的,说明天会随市委宣传部领导去周营乡,要考察老家的抗战时期的战场遗址,说要建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这又是他们张家露脸的好机会,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弟弟陪市领导到他家厂里转一转,那就是自己无尚的荣光。心里美嗞嗞的张国印转身回到厂里,让工人把厂区打扫的干干净净。 秦福兵此时也在工业园区,他受马志远委托和副乡长何正阳一块忙活修路的事,他接到县文化局时新锋的电话,说市委宣传部由副部长带队明天就会去周营乡,秦福兵急了,他赶快骑上他的摩托车回了乡政府找马志远。 马志远并不在乡政府,陈琳给他打来电话要他去将军府看看,将军府对外展示厅的框架已经建好,具体也没什么事,马志远又在池塘边建筑工地转了一圈,被打伤的保安队长已经回了工地,工地上近期也算平静,他又打算去滑雪场一趟,当他走到颖河桥时,秦福兵骑个摩托风风火火过来了,摩托还没停稳,秦福兵就问,“马副乡长,我一猜你就在这,你这是要去哪?”“哦,秦副乡长,我正要去滑雪场那里,你什么事?这么急。”秦福兵急切地说,“市委宣传部明天就带队来周营乡考察抗战遗址,我们是不是要再准备下?” 马志远听了秦福兵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思考了片刻说道:“确实得好好准备一下,这样,我们先回乡政府,召集相关人员开个紧急会议,把具体的分工和安排部署好。”秦福兵连忙点头,二人便一同赶回了乡政府。 在乡政府的小会议室里,接到通知的乡领导齐聚一堂。马志远神情严肃地说道:“市委宣传部这次考察意义重大,我们必须要高度重视,确保各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包括段长根在内都点头表示认同。接着,他们详细地讨论了接待流程、遗址的讲解安排、周边环境的整治等事宜。具体事情交由办公室秘书辛梓瑞去做。 辛梓瑞和众人一直忙活到晚上8点钟,才把一切要准备的工作都安排就绪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市委宣传部来考察的车队如期而至,一长留黑色轿车在通往张子楼村的大路上缓缓停了下来。副部长代光宇首先走下车,陪同代光宇一行的还有东岭市文化局长李心海,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望东县文化局长时新锋,望东县规划局长陈思源,段长根带着乡政府领导和工作人员热情地迎接,一切都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段长根特意走到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跟前,向代光宇一行人讲解抗战时期这里发生过的一些战斗情况,代光宇刚开始还满有兴趣地听着,但听来听去,段长根讲述都是同一样的事在反复说顿觉索然无味,就有些不耐烦,陪同考察的望东县文化局长看出了问题,他把秦福兵叫到跟前严励地问,“你们是怎么搞的,难道就没专业的讲解员?”秦福兵趁机说,“我们乡原先准备了讲解员,是段书记要求他亲自讲解的,”“乱弹琴,把段书记喊回来吧”。秦福兵暗自开心,你段长根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人现眼了吧,他满怀希望地看着时新锋问道,“下面由谁负责给代部长讲解呢?”秦福兵满以为时局长会让自己去,没想到时新锋考虑了一会后说,“让马志远副乡长去讲吧,你不是说马副乡长为那个规划方案提出过很多很好的建议吗!”听到这些话,秦福兵像吃了黄莲一样难受,他不得不照时局长的话去做了。马志远没有想到时局长会点名让他去给代部长讲解,他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秦福兵和段长根事先都想争这个讲解员,他就不再去想了,现在突然让他去,他也只好去了,好在他对那片抗战遗址有充分的了解,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也是他根据实际情况提出来的,马志远走到代光宇和众人跟前毫不怯场地做起了讲解,马志远的讲解生动有趣,不仅详细介绍了战斗的经过,还穿插了一些感人的英雄事迹。又重点讲明了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重大意义,代光宇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问,马志远都能应答如流。 讲解结束后,代光宇对马志远的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他对历史文化有着深入的研究和独到的见解。其他随行人员也纷纷称赞马志远的专业素养。 段长根则在一旁脸色阴沉,他原本想借此机会出出风头,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然而,在考察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个意外状况。一处遗址的标识牌不知为何突然倾倒,差点砸到了市规划局长张国栋,现场顿时一阵慌乱。马志远迅速反应过来,组织人员进行紧急处理,才避免了更大事故的发生。 在考察行进的路线上,代光宇看到脚下不时出现的野生人参,灵芝还有树上的桦树茸,就对随行人员提醒说,“这些可都是珍贵的药材,大家在行进时注意脚下,尽量不要破坏这里珍贵的野生资源。”代光宇又对马志远说,“刚才听介绍,你就是周营乡的马志远副乡长吧,”马志远微笑着点点头,“马副乡长,你们乡还是有清醒的人呐,在你们提交的规划方案里提到既要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又要不破坏原生态,就这一点就高瞻远瞩了,很有眼光和前瞻性,”面对代光宇的高度评价,马志远谦虚道,“谢谢代部长的煲奖了,这个想法也是我们周营乡集体想出来的。”随后,代光宇询问了关于保护野生资源的措施。马志远详细地介绍了乡里正在制定的保护计划,表示将加强宣传教育,提高村民们的环保意识,并设立专门的巡逻队伍,确保这些珍稀资源得到妥善保护。 考察结束后,代光宇对周营乡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并表示将全力支持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项目。他鼓励马志远等人继续努力,为弘扬历史文化、培养爱国精神做出更多贡献。 第126章 充满感慨 在代光宇一行人考察期间,国印木材加工厂老板张国印早就把上好茶叶水准备好了,单就等着弟弟能领着副部长到他工厂一趟呢,既使副部长到他厂里什么话也不说只是走一遍,他也觉得脸上有光,高人一等。 代光宇走出树林中的抗战时期遗址,正要上车离开,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快步跑上前,对代光宇低声谄媚说:“代部长,这周营乡还有个工业园区,规模还不小,要不我们顺便去看下?”代光宇停下脚步看着张国栋道,“张局长,我听说你老家就是望东县,莫不是就在这周营乡?”张国栋连连说,“是的是的,我老家就在这周营乡,家中还有个哥哥就在工业园区开办了个木材加工厂,要不您过去喝杯茶?”代光宇看出了张国栋的那点心思,“张局长,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回去还要把今天考察的结果向领导作个汇报,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叨扰。”说着他就上了车吩咐司机要走,张国栋闹了个大红脸。 这时就见有不少人向颖河桥东边跑去,人们还隐隐听到有人呼唤的救命声,代光宇就下了车,分开众人向人群跑过去的地方张望,马志远听到呼救声,顾不上许多,就也快速向呼救方向跑去。 原来,崔金成老汉吃过早饭就骑着他那辆三轮车带上几个塑料桶到颖河上游来取水,因河岸边一块经常垫脚的大石头发生松动,他一脚踏上去,就连石头和他本人滑进了河里,河水也挺深的,崔金成老汉在河水中挣扎着向下游冲去,岸上一块提水的人看到此情景就大声呼救,却没一个人敢下水施救。马志远跑了过来,他在岸上看到河水中一个人一会头露出了水面一会又沉了下去,情况危急,容不得马志远多想,他就把上衣脱掉,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奋力向落水者游去,马志远游到崔金成身边,一把抓住他,拖着他往岸上游。但由于水流较急,马志远游得很吃力。 他一只手?着崔金成的上身衣服,另一只手划着水好不容易游到岸边,马志远就觉得左胳膊有点隐隐作痛,就在力气快要耗尽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了崔金成的另一只手。马志远抬头一看,是代光宇。 两人一起用力,终于将崔金成救上了岸。 崔金成已经昏迷不醒,辛梓瑞事先就安排的考察组随行医护人员赶过来,立即给他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过了一会儿,崔金成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 围观的群众纷纷鼓掌叫好,纷纷向代光宇和马志远伸出了大拇指,称赞他们是大英雄。张国栋趁机跑过来问代光宇有事没?代光宇挥挥手说自己没事,他回头看向马志远,走向前对马志远说,“马副乡长,回去换身衣服吧,我这就到工业园区转转看看,人们为啥要到这里来提水呢?!”马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代部长,行,您先忙着,我回去换身衣服就也到工业园区去。”赵天粼赶上前拉着马志远就上了他的摩托车向乡政府开去。 一行人随着代光宇就走进了工业园区,在工业园区走了不到三分之一,代光宇就站住了,他看着脚下的路,鼻子闻着空气中刺鼻的气味,又看看大小车过后满天飞扬的尘土,他眉头皱了起来,他想问马志远这是啥情况,但一想到马志远回去换衣服了,就想起了第一次给他讲解的段书记,他冲人群里喊道,“段书记来没?”段长根就走在人群后面,听到代部长叫他,就恨不能立刻走掉,他看到众人都把目光看上了他,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代光宇跟前,段长根此时有点恨自己,一是恨自己今天压根不能跟着来,二是恨他事先不知道代光宇要到工业园区来,要是知道他要来,他就该早通知工业园区的工厂今天都停工一天,但恨什么都晚了。还没等段长根悔恨完呢,代光宇就问道,“段书记,你们工业园区成立几年了?环境是不是经常就这样?”“哦,也不是这样,刚开始这工业园区没几个工厂,环境还不错,后来,厂子越来越多了就成这个样子!”段长根答道,“成这个样子了,你们就没想过要治理吗?”“治理治理,现在就正在治理着呢,我们也请来了施工队,正在埋设管道和修路呢,你看他们正在施工呢,”段长根指着正在修路的工人说。“段书记,我不是负责环保这一块的,但我回市里后会向有关部门反映你们这里的真实情况,他们让你们该关停就关停,该治理就治理,你看咋样?”“我支持,我完全支持市里做出的决定”只要能摆脱眼前的困境,至于后来会做什么段长根都会同意。张国栋一看事情会是这样,他哥哥的工厂可是在这个工业园区呢,要都停产自己哥哥的工厂怎么办?也是要照样停产的,他就急忙对代光宇说:“代部长,这工业园区大着呢,咱再到里边去看看吧,”张国栋一心想把代光宇引到他哥哥厂里去。代光宇无奈摇下头,“不看了,就这都已经看够了,我们回去吧。”说罢他就向自己的车走去,所有领导的车都没在路上停下,而是远远的跟在领导身后。 回乡政府换好衣服的马志远又坐着赵天粼的摩托车到了工业园区,他正好看到一脸怒气的代光宇正要上车,就快步跑了上来,正要上车的代光宇看到马志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就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门旁等着马志远。马志远跑到近前就问,“代部长,这就要走吗?”代光宇看着马志远带着一头的汗,他语气多少有些缓和,“马副乡长,这工业园区的污染如此严重,我回去后会如实向上级反映的。”“代部长,工业园区的污染确实太严重了,你回去给领导反映情况我能够理解,但我有个请求,上级领导一旦得知这里的污染情况,必会让这些企业停业整顿或是直接关停,如果真是这样,这园区里可是有上万名工人呢,他们就会面临失业,甚至生活就会陷入困难,我是这样想的,眼下正在埋设管道先把路修好,”“同时让各厂增加环保设备,改进生产工艺,减少污染排放。等这些都做完之后,我们再视情况而定,您看怎么样?”马志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代光宇点了点头,“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最终还是要看上级的决定。不过,无论怎样,环保都是必须要重视的。” 马志远叹了口气,“是啊,发展经济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希望这次事件能引起我们大家的足够重视,共同努力,找到一个平衡点。” 代光宇拍了拍马志远的肩膀,“对了,救人的事你做得很好,值得表扬。” 马志远笑了笑,“谢谢代部长,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代光宇上了车,车辆缓缓驶出了工业园区。马志远望着远去的车队,心中充满了感慨。 第127章 偷偷回到周营乡 考察组的人终于走了,热闹的周营乡又恢复了平静,昨天没看皇历的段长根在考察现场越想表现越表现不好,在工业园区越想回避越回避不了,吃了两次瘪的他回到家中,随手拿起一个玻璃茶杯狠狠朝地板上砸去,只听“澎”的一声,碎片玻璃就在客厅飞溅的到处都是。这时手机又不失时机地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又是黄文龙打来的,他就十分烦躁的怒吼道,“黄文龙……你有完没完,没事不要老打电话。”说罢,不等黄文龙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并关了机。 感觉情况不妙的黄文龙在医院再也待不下去了,舅舅答应买的那可是一套价值1000多万的大别墅呀,总不能煮熟的鸭子再飞了!刚一到晚上他就租了辆车急匆匆的回到了周营乡,来到舅舅家里,见大门锁着,又打舅舅的电话,还是关机,他就想办法翻墙进了院子,到房屋门前,门也仍锁着,他就在院中找个工具撬开了门进了屋。屋内黑洞洞的,他熟练地打开灯,见客厅里一地的玻璃碎渣,他又顺着楼梯上到二楼,刚到二楼,他就被吓的惊叫一声,原来他看到了舅舅两眼像喷火一样愤怒地正看着他,不知所措的他赶紧停下脚步,耳朵里就听到舅舅的怒吼:“黄文龙,你胆大包天,竟敢翻墙撬门进到我家里来,是可忍熟不可忍!”黄文龙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舅……舅舅,我……我也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 段长根怒声吼道:“担心我?你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吧!” 黄文龙急忙解释:“不是的,舅舅,你听我说,今天的事情真的不赖我……” 段长根打断他的话:“够了!你还敢狡辩!我告诉你黄文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什么?你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再也别踏进我家半步!” 看着舅舅决绝的态度,黄文龙也不再害怕了,他镇定下来目光冷冷地看着段长根,不带任何表情,“姓段的,你说话不算数了是吧?”段长根看到黄文龙露出狼一样的神态,他也有些害怕,他看着黄文龙一只还打着绷带的胳膊,不知道这个黄文龙那么高的院墙是怎么跳进来的,“文龙啊,不是舅舅脾气大,是因为舅舅被逼的太没有办法了。”段长根说罢,竟真的从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黄文龙还从未见舅舅流过泪呢,他态度也缓了下来,“舅舅,你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发生了什么事能给我说说吗?”段长根指指自己身旁的凳子示意黄文龙坐下,黄文龙迟疑着没有坐,“哎……文龙啊,舅舅现在遇到了过不去的坎,他很可能会把舅舅的书记撸掉,甚至还会进监狱,”黄文龙看到舅舅不像在撒谎,他走到段长根跟前的凳子上坐下说道,“是不是又是那个马志远,如果是他,我这次决饶不了他。”段长根摇摇头道,“马志远虽然可恨,但也只是政见不同罢了,没有威胁到我的地位,另一个人则不同,她不仅会撸舅舅的官,还有可能让舅舅家庭破裂,甚至让舅舅身败名裂,”“舅舅,这个人对你威胁这么大,你就别在心里藏着他了,说出来我替你出这口气。”“文龙啊,你胳膊还没好利索,别再犯事了,大不了,我这书记不当了,随她怎么着吧。”黄文龙眼睛翻了翻,用舌头舔了舔下嘴唇,“你不当书记了,那还有钱买别墅吗?”“哎……文龙啊,你也知道你舅妈是个啥样的人,家里的钱都在她那里放着,我手里原先有500万,后来我又在沙厂弄来100万,这才600万,这个钱你舅妈不知道,我去你舅妈那再要600万,想着半个月时间把钱给你凑够,把那个别墅给你买下来,谁知你舅妈不给,非要问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我总不能说是给你买别墅的吧,那样说了,她会更不给的,她不给也就算了,我再给你想想其他办法。”“舅舅,别想办法了,有600万买个像东岭市你家那样的就行。”黄文龙善解人意的说。“不行,文龙,舅舅答应过你了,舅舅要对得起你,也要对得起你妈,那也是我姐呀,我也想让她晚年过的好一些,一定要给你买下那个别墅,只要舅舅这个书记保得住,我想要弄够钱不是问题的。”黄文龙对舅舅没有任何怀疑,反而感动的无以复加,他又问道,“舅舅,说了半天,到底是谁有那么大能耐,让你的书记当不成?”段长根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与谢薇第一次打电话的录音,黄文龙认真地听着原来是这个女人在威胁舅舅,“舅舅,这不是你们办公室主任谢薇吗?是这个女人要举报你?”段长根点点头,脸上露出很无奈的表情,“文龙啊,别怪舅舅刚才态度不好,我是被这个女人气的实在没办法了。”“舅舅,你别难过了,你对付不了她,我对付她有的是办法,我会让她永远闭嘴的。”段长根假意生气道,“文龙,不可鲁莽,这个书记舅舅也当够了,大不了进去几年,你还年轻……”“舅舅,你还不了解我嘛,我说到做到,她还在她家是吧,我这就去她家看看她,”说罢黄文龙就要转身出去,段长根摆摆手,“不在家了,出去躲起来了。”“你知道她躲哪了吗?”段长根摇摇头。“舅舅,谢薇这个女人交给我吧,我会找到她的,替你除去这个麻烦。”黄文龙又安慰舅舅道,“文龙,也罢,你能找到也就警告她一番就行了,别伤她人,”“知道,你别操这份心了。” 段长根和黄文龙又下到一楼大厅,段长根拿把条帚把大厅里的碎片玻璃扫到一块,黄文龙赶忙帮忙,段长根看着扫在一堆的玻璃渣,“哎……文龙啊,舅舅每次接到她的电话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有时想,我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了,总不能毁在这个女人手里,舅舅也是心太软了,总想好好的给她说话,可她总是不听呀!” 第128章 税务局要查账 黄文龙被段长根的伤感情绪感染了,他认为舅舅的坏脾气都是谢薇那个女人造成的,他要除之而后快,只有让舅舅好好当书记,他才会从舅舅那里得到更多好处。 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走后,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没有走,他一个人到了他哥哥的木材加工厂,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为了迎接市里和县里的领导,让工人把厂区打扫一番后就特意放假了一天,张国印看到只有弟弟一个人来时,他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市领导来了也不过是给他撑下场面而已,不来就不来吧,弟弟才是自己真正靠得住的人,他把弟弟让进办公室亲自为他沏上茶,张国栋在沙发上坐定后随口问道,“哥,厂里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张国印说:“说来也有件事,就是副乡长马志远来厂里几次,要我捐款修路,我没有给,把他撵走了。”张国栋听罢,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就批评道:“哥,你这事做得不妥。马志远虽只是个副乡长,但毕竟代表的是政府。你直接把人家撵走,有点不给他面子了。” 张国印表面上露出些委屈:“可我这厂经营也不容易啊,哪有闲钱去捐款修路。” 张国栋摇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修路也是为了乡里发展。再说,你要是不配合,以后万一遇到什么麻烦,岂不是更难办?” 张国印满不在乎地说:“我不给他捐款,你也看到了,路还不照样修了,他能拿我怎么样?”张国栋皱了皱眉,说:“哥,你不能这么想。虽然这次路修好了,但你这样的态度难免会让他心里有疙瘩。以后在很多事情上,说不定他就会有意无意地给你使绊子。” 张国印听了,有些不以为意,但还是说:“那好吧,那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其实张国印并没有把弟弟的话听进心里去,他在想,段长根咋样!平时在乡里那么强势,谁敢薄了他的面子?可是一到自己面前就不笑不说话,还不像个孙子一样,马志远算得了什么,毛都没长全还在自己面前装逼,不要说他来3次了,就是来30次,我不捐照样不捐。 张国栋看到哥哥满不在乎的表情,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哥,话我已经说过,你好自为之,”这时,张国栋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嗯嗯啊啊了一阵后挂断,然后对张国印说:“哥,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 张国印送弟弟出了厂区,看着弟弟连饭都没吃,坐着车匆匆离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一想到弟弟到哪吃不来饭呢,刚才的电话说不定就是邀请弟弟去吃饭的,想到此,张国印心也就释然了。 张国栋走后,张国印转身回到办公室。他心里想着弟弟的话,越想越觉得生气。 “我凭什么要给他面子?不就是个小小的副乡长嘛!”张国印嘟囔着。 然而,就在他愤愤不平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张国印拿起电话,听到对方自称是县税务局的工作人员,要来厂里进行税务检查。 张国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想起了刚才弟弟说的话,难道这就是马志远给他使的绊子? 他开始后悔没有听弟弟的劝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赶紧准备应对税务局的检查。张国印慌慌张张地叫来会计,让他把账本整理好。自己则在办公室里焦急地踱步,心想这下可怎么办。如果税务局查出问题,不仅要罚款,还可能影响工厂的声誉。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弟弟打过去把县税务局要来厂里查税务的事,向弟弟说了一遍,张国栋在电话里说知道了,说他向县税务局问下啥情况就挂了电话。张国栋心想要查税务直接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先给哥哥打个电话?不会是想给自己面子吧,或者是想和自己有什么利益交换?不管什么情况自己先打一个电话过问一下再说吧。 不久,张国栋的电话就回了过来,说县税务局的电话打错了,是打给另一个厂的。张国印紧张的心情终于放了下来,他判断县税务局的电话不是打错了,一定是弟弟给他们说了什么才又取消了。张国印猜的一点也没错,县税务局接到了匿名电话说国印木材加工厂账目不清,有偷税漏税情况,他们这才决定要去查账的,后来又有一个电话打给了税务局长,这才又取消了。 第二天,马志远何正阳秦福兵在一起总结市考察组来周营乡考察的情况,尤其是标识牌的倒塌,使考察工作差点没进行下去,还好没有伤到人,要使伤到人了,事情就很难办了,想到此,众人心中都唏嘘不已。这时,办公室秘书辛梓瑞走进来,一脸诚恳的向大家承认错误,说是他的工作没做到位才使标识牌倒塌,请大家给予批评,他愿意承担责任。马志远安慰道,“辛秘书,不要有心理负担,虽说标识牌倒塌了你有一定责任,但其他工作做的还是很不错的,” 马志远他们本来安排的还有接待宴的,但代光宇在工业园区,心情受到了影响直接走人了,这让马志远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到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建设呢? 大家都正在研究着,副书记吕文怡走进来,吕文怡昨天也陪同考察了,她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当她看到标识牌倒塌时,他为马志远很担心了一阵子,后来又看到马志远不顾一切跳进河里救人时安全地上了岸,被代副部长当场表扬时,她又开心起来,她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竟那么关心马志远。晚上她就把情况打电话告诉了县委书记王洪生,王洪生说今天让她和马志远一块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她这才过来找马志远的。 当她到马志远办公室,看到何正阳秦福兵辛梓瑞都在时,她本不想说王书记要见他们两个,但经不住马志远一再问,她也就只好说了出来。何正阳秦福兵一听吕文怡说王书记要见马志远,也都离开了马志远办公室回了各自办公室,辛梓瑞也跟着他们两个离去了。 第129章 出奇的冷静 虽然马志远不常到王洪生那里汇报工作,但王洪生一直都在关注周营乡的形势。他把段长根看成是对马志远的磨刀石,让马志远在段长根这个逆境中尽快成长起来,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马志远并没有在段长根强势下折腰,相反还在不断地前进着,将军府最后修复资金的筹措,马志远做的相当不错,不但引入了资金,还在股权上占据主动,滑雪场项目的推进,马志远功不可没,可以说也是他一个人一力促成的,就连在抗战时期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也是马志远首先提出来的,就连市委宣传部也惊动了,还派了个副部长亲自去那里考察,不但顺利解决了标识牌的倒塌危机,还有勇气下河救人,得到副部长代光宇当面表扬。从马志远的种种表现来看,提马志远为周营乡的乡长条件已经成熟,只是资历尚浅,如果周营乡没有出现非常情况,提马志远为乡长还是有难度的。如何排除这个难度只有从段长根头上的那把伞做起了,薛长安又想借去深圳观摩学习精神文明建设为名私自去澳门,王洪生故意没让他去,目的就是激怒他,让他动起来好找到下手对付他的机会。王洪生以前想过薛长安还是比较配合他的工作,所以就得过且过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薛长安手下的县各局级办已经被自己收拢的差不多了,即是薛长安倒下去再换一任县长,在自己的手掌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他还要想再进一步,马志远身后的李胜民刘方建不会不认识到自己在马志远身上洒下的心血,马志远上来了,自己就会与李胜民刘方建好说上话了。这次他让吕文怡陪马志远到县委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与马志远聊聊他的日常工作也就算了。 吕文怡和马志远一块到了县委书记王洪生的办公室,王洪生与他们两个寒暄了几句后,询问起了他工作上是否有遇到困难。 马志远没有讲述困难,而是向王洪生讲述了市委宣传部到周营乡抗战时期遗址的考察情况,又汇报在工业园区的道路修护情况,王洪生表示赞赏,并鼓励他继续努力。 他与吕文怡一块离开王洪生办公室后便分了手,马志远也不常到县城来,一到县城来,他总会无形中想起许一笛,这个他要下决心忘掉的女人也总会在这时候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马志远干脆拿起电话打给了女朋友刘思洋,两人虽然常在夜深人静褒电话粥,但也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和思念,两人相约在将军府修复完工时,刘思洋一定到周营乡来再相聚。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因为王洪生激怒薛长安的计划成功了,薛长安开始有所行动...... 黄文龙偷偷回到周营乡后,没有去见他的妈妈,躲在段长根家中,日夜与段长根同吃同住,黄文龙一如既往地信任舅舅段长根,而段长根每次看到黄文龙,心老是平静不下来,他总是觉得家中住着黄文龙,就像一只狼被圈在家中一样,时刻都有双眼睛贪婪又狠毒地盯着他。段长根开着车一个人又去县城,在背街小巷寻找可以办证的小广告,还真是被他找到了,在小巷子的一根电线杆上贴着一张新的黄色纸片,纸片上写着办证的小广告,他按照黄色纸片上的电话给对方打了过去,对方让其写下夫妻双方的个人信息和280块钱放在一个隐蔽地方,让其第二天到同一个地方去取,段长根照做后就离开了。开车回家的路上,段长根接到了那个乡村医院打来的电话,说黄文龙不见了,问回家没有,段长根一口就否定了,说自己没见过黄文龙,他压根就没回来过,乡村医院慌慌的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中,段长根同着黄文龙的面给谢薇打去了电话,他打开了免提,黄文龙耳朵支棱的像猎犬一样认真听着电话那头谢薇的声音,段长根还在哄着谢薇,“谢薇,我明天就和我老婆李爱琴领离婚证,这你还不相信我吗?别闹了好吧,假如你一时任性举报我,我倒台了,你能得什么好处,到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了,你办公室主任也就别想了。”电话那头的谢薇沉默了一会说:“段长根,我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等到明天,看你和你老婆离不离婚,”段长根道,“明天我和李爱琴离婚了你怎么知道,我总得知道你在哪吧,我好把离婚证拿给你看。”“这个你别管,我自是有办法。”说罢,谢薇就挂断了电话,段长根回头看向黄文龙,“文龙,你也听到了,谢薇这女人不是好对付的,我明天去拿离婚证,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舅舅,你就瞧好吧,”黄文龙信誓旦旦道。 回到周营乡的马志远吃过晚饭后正要出去散步,吕文怡又过来找他,原来吕文怡和马志远走出王洪生办公室后就分手了,吕文怡并没有走远,她看着马志远走远后,她又返回了王洪生办公室,王洪生有件特殊的事情要告诉她,王洪生说:“周营乡周营村的村主任王亮在里边交待了,他说那次滑雪场奠基仪式有十几个人过去扰乱会场是受段长根指示的,我之所以没同马志远当面讲这件事,是怕他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去找段长根,这毕竟是王亮一面之词,万一他要是为自己脱责而胡乱咬人呢,所以我就交待刑警队不要声张,你心里有个数就行,探探马志远对这件事的看法也行,”吕文怡将此事告知马志远后,马志远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猜测到那件事与段长根脱不了关系,他只是不动声色罢了。马志远对吕文怡说:“吕书记,这事不要在乡里声张,这是县刑警大队和上面的事,我们不要有所行动,静观其变就行。” 吕文怡心想,这还完全出乎王洪生的预料,没想到马志远会出奇的冷静。 第130章 段长根被警察谈话 第二天一早,段长根就开车去了望东县,到老地方,在一块砖的下面真的就压着一张办好的离婚证,他把离婚证拿起来,认真翻看了下,确认是自己与老婆李爱琴的离婚证无疑后,就放进了他的包里,在他就要驱车再返回乡里时,猛然想起这样做还不太妥,谢薇那个女人是个心思很重的女人,她本人或者是派人会不会今天去县民政局秘密看着自己和李爱琴呢?要真是那样,自己包里的这份离婚证不但起不了作用,还必定会引起她的警觉,事情反而更难办了。 多了一个心眼的段长根又开车到了县民政局,他把车停在距离民政局门口远远的没人注意的地方就下了车,他在偏僻的角落里走着,眼睛却看着路上的行人,看是不是有谢薇或者他熟悉的身影,他到距民政局门口几十米花坛处停了下来,为了隐蔽的更好,他找了一个树冠很大的针叶松下面,又侧着身子小心翼翼钻到里面,脸上被扎的生疼他也不顾及了,这时已经是9点了,上班时间到了,民政局门口站着等着办结婚证和离婚证的人陆续走进了大门,段长根认真地向门口瞄着,没有发现谢薇或者熟悉人的身影,先等着吧,时间过了一个小时了,民政局门口不时有人进去也不时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在针叶松里被刺得奇痒难忍的段长根正要拿出打火机抽支烟时,他发现一个似熟悉的身影快步向民政局门口跑去,到门口那个身影也没作停留,就直接进了民政局,段长根只是觉得那个身影熟悉,但感觉不出来是谁,他又把抽烟的欲望压了下去,也就几分钟,那个似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大门口,向四下张望,这次段长根看清了是谢薇的哥哥谢怀,段长根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多想了一步,不然就会前功尽弃。但他现在还不能走,他要找这个谢怀离开的空档,只需20分钟就行。 段长根密切关注着谢怀的身影,见谢怀也向自己这边的花坛走过来,段长根顾不上任何被扎的疼痛快速从树里面钻出来向另一个地方走去。谢怀走近花坛,并未进去,而是在一个花坛沿上坐下来,眼睛盯着民政局门口抽起了烟,这一切段长根都看在了眼里,就这样,段长根和谢怀都熬着同样无聊的时间,时间也就到了11点半,段长根见谢怀看看手机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段长根远远跟着谢怀,见他走到街上进了一家小餐馆,段长根此时也饿了,谢怀可能和自己一样出来的早,顾不上吃早饭,这才早早就饿了,但再饿,段长根也得等着,他看看时间,过20分钟了,再等会吧,十分钟又过去了,民政局已经下班了,那个谢怀才从小饭馆里走出来,又到民政局门口去了。段长根暗笑下,我不能再和你熬时间,有这个半小时已经够了。 段长根开车就回了乡政府,不到晚上,他不愿回到他的家里,刚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有两个警察在门口徘徊,莫不是办的假证被发现了,他本能就想跑,这时两个警察就向他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警察说:“段书记,我们在此等你多时了,走吧,到你办公室说吧。”看到警察没有立刻把自己带走,他心稍安定了下,只好打开门,两个警察随身就跟了进来,并把门关上了,段长根心里没底,心还在哐哐直跳。“段书记,请坐吧,有件事我们想求证下……”其中有一个警察说。 段长根在沙发上小心坐下来,脸色极不自然,讪笑道,“二位同志也坐…”两个警察也坐了下来并把证件递给段长根,段长根接过证件简略看了下又递还给了两个警察,“段书记,王亮这个人你认识吧?”一个警察提问,另一个警察拿出摄像机录像固证,“认识认识,”段长根已经猜出警察接下来要问什么了,王亮供出来的事情对段长根来说也不小,他一边思考着一边谨慎地应对着,“王亮涉嫌打架伤人,又鼓动不明真相群众闹滑雪场奠基仪式已被刑事拘留,他说闹滑雪场奠基仪式是受你的指示,你做下说明吧,”这到了关键时刻,段长根知道王亮的嘴严不了,他早已想好了万一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应对了。“警察同志,王亮指控我,说我指示他在奠基仪式上闹事,这个指控我不认,也根本没有这回事,我作为周营乡书记兼乡长,我巴不得把周营乡各项工作搞好呢,我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再说王亮这个人虽说是周营乡村长,但此人在村中甚至乡里一向我行我素,名声很不好,那时,我看他年轻工作又积极,就被他蒙蔽了还提了他当村长,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用人不当,我是有责任的,像这样的人早晚得会出事,所以周营村里的工作后来我就交给了村支书赵天粼去做了,他可能就对我产生了不满,蓄意陷害我,我段长根可以当面和他对质,看有没有像他说的那样的事。”段长根说罢,面色坚定地看着两个警察。“段书记,王亮所说的话我们当然也没有全部相信,既然他讲出来了我们总得调查核实下,你和王亮当面对质就没用了,到时他说有,你说没有,没有事实依据也很难定论,段书记,今天就到这,事情我们未来会搞清楚的,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照样安心工作就行。” 两个警察走后,段长根长长出了口气,段长根暗自庆幸,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王亮嘴松不可大用,也靠不住,幸亏自己提前就做了预防才不至于被动。但段长根并未放下心来,王亮的事情经不起深挖,因为王亮被抓的事情,自己曾亲自找过县刑警大队长周强,想想自己也够愚蠢的,自己明里是一个局外人,何苦去触这个霉头呢!哎…… 第131章 将军府修复完工 段长根被两个警察堵在办公室里谈话,乡政府所有人员都知道了,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仿佛有种不祥的预感要发生。 马志远想把派出所长郭军伟叫过来问下啥情况,但想了一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起昨天晚上,吕文怡曾告诉他,王亮在拘留所里吐出了人,这个人就是段长根,可段长根又没有被警察带走,这是怎么回事?马志远没搞明白。但马志远相信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几天后,将军府的修复工作就完全完工了,池塘边的集购物,餐饮,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商业中心也已接近完工,工人们都在等老板陈琳的到来做最后的验收,陈琳给马志远打来了电话说,到时刘思洋,叶未都教授还有业界同行都要来,马志远又把消息告诉了师兄李胜民,县委书记王洪生,尤其是告诉周源老爷子后,老爷子还在北京,在电话里就听出来周源老爷子象个孩子一样那么开心,并表示他一定会按时回来的。看来这周营乡又要经历一番空前的热闹了。 随着约定验收的日子越来越近,周营乡的人们都充满了期待。将军府焕然一新,庄严而又大气,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岁月。 走在将军府里,马志远有无限感慨,以前这个破败不堪,几乎要被扒掉的老房子如今变了大模样,他浮想联翩: 在岁月的长河中,这座古老的建筑曾历经风雨,承载着历史的厚重。然而,经过精心的修复,它如今重焕生机,展现出令人惊叹的魅力。 修复后的古建筑,宛如时光倒流,再现昔日的辉煌。古老的砖石被精心打磨,散发着质朴的光芒。墙壁上的斑驳痕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整而光滑的表面,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过往。 屋顶的飞檐高高翘起,灵动而优雅。精细的雕刻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工匠们的精湛技艺。朱红色的门窗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鲜艳夺目。 走进屋内,宽敞的空间弥漫着古老的气息。木质的梁柱经过修复,依然坚固耐用。天花板上的彩绘图案清晰可见,色彩鲜艳如初,让人仿佛置身于古代的艺术殿堂。 站在这座修复后的古建筑前,马志远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和创造力。它既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文化的传承者。它的存在,让我们能够穿越时空,领略到古代文明的辉煌与灿烂。 商业中心也展现出了它独特风格和魅力,三层的仿古建筑围着池塘四周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池塘里碧波荡漾,湖中心凉亭被四个弯弯曲曲的木桥缠绕,别有一番情趣,马志远走在湖中的小桥上,看着桥下摇曳的湖水中倒映岸边的雕梁画栋,就情不自禁沉浸在眼前的美景中,心情格外舒畅。他想象着未来这里将充满人们的欢声笑语,成为周营乡的新地标。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是陈琳打来的。陈琳告诉他,所有人都已经到达了周营乡将军府,准备开始验收工作。马志远兴奋地赶往将军府,与众人会合。 在验收现场,专家们对将军府的修复成果给予了高度评价,同时也对商业中心的设计和建设赞不绝口。大家纷纷表示,这里将会成为一个吸引众多游客的热门景点。 马志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他深知这一切离不开陈琳团队的努力和付出,也离不开叶未都老师的鼓与呼。叶未都老师仍没空同自己交谈。此时,他看到周源老爷子走来,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马志远迎上去,与老爷子相视而笑,共同期待着将军府能为周营乡带来美好的未来。 随后,一场盛大的庆祝活动在乡里展开,人们载歌载舞,欢庆着这一重要的时刻。将军府和商业中心的落成,不仅为周营乡带来了新的活力和机遇,也让这里的文化得到了更好的传承和发展。从此,周营乡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成为了一个远近闻名的旅游胜地,开启了它更加辉煌的未来篇章。 马志远期待着在未来的日子里,周营乡的人们通过继续努力,不断完善和提升这里的一切,让这个曾经的小乡村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马志远拉着久别重逢的恋人刘思洋的手转完了将军府又转了商业中心,他们站在湖中心的凉亭里,这一刻马志远的心完全放松了下来对刘思洋说:“思洋,你喜欢滑雪吗?滑雪场也会很快完工的,到时我带你去滑雪,”刘思洋凝视着湖水中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无限憧憬地说:“志远,我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能答应我吗?”马志远看着突然伤感的刘思洋,“思洋,再等等我好吗!我还有3个工作要做,做完了就听你的好不好?”“志远,我知道乡镇工作很辛苦,也很锻炼人,你有理想有抱负,站得高,看的远,我会等着你的,等着你真正属于我的那一天。”马志远紧紧地握住刘思洋的手,深情地说道:“思洋,谢谢你的理解和支持。我会努力工作,尽快实现我们的梦想。”刘思洋微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师兄李胜民和师姐吉东霞没来,马志远送走了王洪生书记,又依依不舍送走了敬爱的老师叶未都等人,只剩下了陈琳刘思洋,在陈琳的建议下,他们又去周源老先生家。 周源的孙女周思琪也随着爷爷一块回来了,她看到曾经是爷爷昼夜担心伤感的将军府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小姑娘心中也百感交集,她感激马志远陈琳等人的努力。这时,她看到马志远领着两个漂亮的姐姐到她家里来,她就高兴的跳了起来,赶紧把马志远3个人让进院中的凳子上坐下,就冲屋内喊道,“爷爷,爷爷,马志远哥哥来了……” 周源老爷子仍是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他从屋内走出来,看到3个人都认识,便吩咐孙女周思琪去泡茶。 第132章 美好的晚餐 周源见3个人都坐下了开口说:“陈总,感谢的话太多了,我就不说了,听说池塘那里的商业中心也是你做的,自愿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不控股,这点老夫得佩服呀,是干大事的人。”周源话音刚落,陈琳就把话接过去了,“老爷子,别这样夸我了,这周营乡有个马副乡长,我才敢这样做的,马副乡长做人厚道做事诚恳,所以我放心。”“这个我知道,从马副乡长第一次到我家里来,我就感觉到了,诶,这位我看着面熟,就是想不起来了,”说着周源就把目光看上刘思洋,刘思洋正要说话,陈琳就介绍道,“她呀,叫刘思洋,我和志远,我们3个第一次到你家里来,跟着的就是她,”周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我这记性,竟给忘了,”陈琳又补充道,“周老爷子,您还不知道吧,这刘思洋可是马志远未过门的媳妇呢,”刘思洋脸彤一下红了,矫羞道,“陈总……”陈琳此刻完全没有在职场上时那种女强人的形象,成了一个爱笑很随意的人,马志远脸也红了说道,“陈总,你把我们说的一点秘密也没有了。”周源分别又看了看马志远和刘思洋,点了点头,笑着说:“不错不错,天生的一对,什么时候喝喜酒可别忘了叫上我,别看我老了,我也想凑凑你们年轻人的热闹,”没想到马志远和刘思洋同时回应说,“好的好的,到时候一定来请您,”两人话说的还一样,马志远和刘思洋相互对视一眼,刘思洋羞涩的低下头,惹得众人开怀大笑。 周源又说:“陈总,这次你们过来呢我非常开心,为了表示感谢,我给你们都准备了份小小礼物……”陈琳一看机会来了,她不等周源把话说完就说道,“周老爷子,您以后别叫我陈总了,上次我说过,我要和思琪拜个干姐妹,以后我也叫您爷爷……”话还没说完,就听屋内周思琪说:“谁要和我拜干姐妹呀?”说着她就端着泡好的茶从屋内走了出来。 周思琪在屋内已经早泡好茶只是没出来,她想听听爷爷和他们都说些什么,当她听到陈琳讲刘思洋是马志远的女朋友,心里有些不开心,但她也没有真正想过自己毕业后要回周营乡来,内心也就释然了。 她端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缓缓从屋里走出来,“爷爷,你们谈的真热闹呀,刚才谁说要和我认干姐妹的?”周思琪把茶具放在几人中间的圆桌上,给每个人都沏上一杯……陈琳说:“是我说的,好妹妹,愿不愿意认我这个姐姐?”“姐姐这么漂亮又能干,我求之不得,当然愿意了。”周思琪开心应道。 在周源家宽敞干净的院子里,院子里的灯光已经打开了,从院中那棵高大的桂树上散发出浓郁的桂花香,有3个女人坐在一起又说又笑,顿使院子增添了许多温馨欢乐的氛围。 陈琳的气质沉稳中带着自信与笃定,眼神中透露出专注与专业。她身着简约而不失气质的中山装,凸显出她的干练与大气。她的谈吐条理清晰,言辞专业且充满对古建筑的热爱与敬畏,在谈论工作时会展现出果断与坚毅的一面。 刘思洋气质中更多的是低调与质朴。她衣着朴素淡雅,穿着一件淡蓝色休闲装,没有华丽与张扬。她的谈吐温和而谦逊,话语间流露出真诚善良,尽管出身不凡,但丝毫没有架子,与人交流时让人感觉亲切自然。周思棋有着富家女的气质,却并不骄纵。她身着时尚而精致的浅紫色连衣裙,脖上佩戴个祖母绿吊坠。她的谈吐优雅大方,用词精准且不失礼貌,在与人交谈时展现出良好的教养和见识。 而马志远气质中带有一种稳重与担当。他今天穿着一身得体西装,展现出公职人员的形象。他的谈吐沉稳有力,在工作交流中逻辑清晰,表达明确,同时也不失亲和力。 周源让孙女思琪在君悦酒店点了不少的菜送到家里来,还要了酒,看来这周源今晚上要大家不醉不休了, 周源面带微笑地看着大家,眼中满是欣喜,缓声说道:“今晚啊,咱们可得好好地热闹热闹一番。” 没多久,酒菜就被送了过来,满满地摆了一大桌。众人开始尽情地开怀畅饮。陈琳率先举起酒杯,笑容满面地对着周源说道:“爷爷,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一直健健康康的,生活中的每件事都能顺心如意。”周源爽朗地哈哈一笑,毫不犹豫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马志远也站起身来,一脸恭敬地向周源敬酒,言辞诚恳地说道:“周老爷子,真的特别感谢您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和支持,这杯酒我敬您。”周源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也痛快地喝了酒。 刘思洋这时有些羞涩地端起酒杯,声音轻柔地说道:“周爷爷,我也敬您。”周源看着她那副可爱腼腆的模样,忍不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周思琪见状,赶忙给大家都倒满酒,兴奋地说道:“来来来,咱们一起干一杯,为了今天这难得的相聚。”大家纷纷积极响应,酒杯清脆的碰撞声在院子里悠悠地回荡着。 随着酒意逐渐浓烈,大家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陈琳兴致勃勃地开始讲述起自己在商场摸爬滚打时的一些惊险经历和有趣趣事,那些精彩的情节引得众人阵阵惊叹。刘思洋则分享了一些自己日常生活中的温馨小点滴,充满了烟火气息。周思琪也绘声绘色地说起了自己在学校里遇到的一些新奇见闻,浑身都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活力。 马志远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恰到好处地插上几句话,他的脸上始终洋溢着幸福而满足的笑容。院子里的气氛愈发融洽和谐,笑声和话语声相互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把整个夜晚都填得满满当当的。 就在大家尽情享受这欢乐而美好的时光时,毫无征兆地,天空中突然绽放起了绚丽多彩的烟花,那璀璨的光芒瞬间将整个院子都照亮了。众人纷纷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眼中满是惊喜和陶醉。那绚烂的烟花如同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夜空中尽情地展示着它们的美丽与光芒。 这个夜晚,在烟花的璀璨夺目和众人的欢声笑语中,变得格外美好而令人难以忘怀。那温馨的场景仿佛被定格在了时光的长河中,成为了大家心中永恒的美好回忆…… 看着天上的烟花,马志远陈琳刘思洋都疑惑地对视着,不知是谁搞出来的?只见周源含而不语地微笑着,众人一下子全明白了…… 这时,陈琳突然问,“爷爷,你刚才不是说要送我们礼物吗?拿出来吧。” 第133章 周源的3个礼物 见陈琳问到这了,周源站起身走进屋子拿出3个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分别放在马志远陈琳刘思洋面前,3人都很好奇,分别打开面前的红布包,马志远的是一件非常精致的玉石摆件,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刘思洋的是一副徐悲涛的《漓江秋雨》图,当陈琳打开了面前的红布时惊呆了,竟是一件商代青铜器——龙形觥,陈琳问,“爷爷,这不是真的吧?龙形觥,可是一件商代的孤品呀!”周源笑了笑说,“当然不是真的了,真的在山西博物馆,这是件明清时期的仿制品,唉,陈总……”陈琳忙打断周源的话说,“爷爷,说过了叫我陈琳,我和思琪已经是干姐妹了,你说是不是,思琪?”陈琳看着周思琪问道,“爷爷,我和陈琳以后不只是干姐妹,还是亲姐妹呐,你也认下我这个姐姐吧!”周思琪挽住周源的胳膊撒娇着说,周源笑道:“我认我认,陈琳以后就是我孙女了,哈哈哈……”周源接着说:“陈琳,看来你认识龙形觥,你知道它的来历吗?”陈琳道,“爷爷这是在考我吗?”“既然知道,就说说嘛,让志远和思洋都听听,”刘思洋看着陈琳,表示很想听,马志远则催道,“陈总,别刚认了爷爷就拿上了架子,说说嘛,”众人哈哈都笑了起来,陈琳道,“爷爷,我听说龙形觥是1959年在山西吕梁石楼县出土的,原来人们都不认识它,后来人们根据它的造形是用来喝酒的和身上雕刻的有龙和扬子鳄的花纹,就给它起名叫龙形觥,不知我说的对不对?”周源说,“陈总,哦哦,陈琳……”众人都看着老爷子如此有趣,就笑了起来,“陈琳,你说的没错,从龙形觥雕刻的纹饰上有扬子鳄,我们还可以推断出3000年前山西的气候特征呢,”众人都不解但也都不会觉得周源老爷子在胡说,周源看着马志远陈琳在看着自己,他只好解释道,“扬子鳄是生长在气候温和湿润地带,现在主要分布在长江下游地区,从龙形觥的饰纹上看有扬子鳄,说明3000年前的时候山西就生存有扬子鳄,由此就可以推断那个时候的山西不象现在干燥无雨,而是气候温和湿润,很利于人类和动物生存,”“哇,爷爷好厉害!”周思琪惊叹道。 “这都是一些基本的历史知识。”周源笑着说,“不过,这龙形觥的确是一件珍贵的文物。它不仅代表了当时的工艺水平,也反映了那个时代的文化和生活。” 刘思洋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没想到一件古代的器物,竟然能蕴含这么多的历史信息。” 不知陈琳是真不懂还是故意问,“爷爷,我听说现在扬子鳄是濒危的生物,可是依然还有人吃扬子鳄肉,国家一边喊要保护扬子鳄,一边又把扬子鳄做成美食,这不是犯法吗?”周源看着陈琳含笑说:“国家要保护的是野生的扬子鳄,人工养殖的扬子鳄经过审批后是可以出售食用的,像安徽就有专业的养殖场。” “原来如此……”陈琳恍然大悟,“那爷爷,这个龙形觥的仿制品也是从安徽的养殖场买的吗?” 周源摇摇头,“这是我多年前收集的,具体来源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它们虽然是仿制品,但也有不菲的收藏价值。” 马志远拿起自己面前的玉石摆件,仔细端详着,“这雄鹰的雕刻真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了。” 刘思洋也附和道:“是啊,这幅《漓江秋雨》图也画得非常逼真,感觉就像真的置身于漓江边上一样。” 周源欣慰地看着大家,“你们喜欢就好,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它们,也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好好珍藏这些礼物。此时,又一束璀璨的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斑斓的光照在龙形觥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陈琳爱不释手。 陈琳对周源抱歉地说:“爷爷,你送给我们如此贵重的礼物,我们却无以为报……”周源道,“这是我感谢你们的,将军府修复完工了,还修的那么用心和漂亮,那就是送给我的最好礼物……” 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陈琳和刘思洋要回君悦酒店去,周思琪拉住二人说:“两个姐姐,谁也不能走,今晚就陪我一起睡吧,我房间大。”陈琳和刘思洋没有推辞,愉快的答应了。他们都看着马志远道,“这么晚了,你也别走了,就和爷爷住一块吧,”马志远怕打扰周源老爷子睡觉,执意要回去,“没事,我离这近,一会就到我那了。” 马志远刚出门没多远,刘思洋就跟过来了,两人漫步在月光下,享受着宁静的夜晚。刘思洋轻轻依靠着马志远的肩膀,说道:“志远,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周营乡的变化,我对我们的未来充满信心。”马志远点了点头,抱紧了刘思洋,“相信我,我们的未来会更美好。” 伴着月光,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他们的爱情也如同周营乡的发展一样,充满着希望和美好。最终,马志远还是把刘思洋送回了周源家。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周源的小院里。陈琳和刘思洋早早起床,准备告别周源和周思琪。周源和周思琪将二人送至门口,周源嘱咐道:“有空常来看看我们。”二人点点头,承诺一定会再来看望他们。随后,陈琳、刘思洋一同离开了周源的家。不一会,陈琳又开着她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回到周源家,从车上搬下两箱“琴井红”就走进了周源家。 马志远有晨跑的习惯,虽然昨天晚上睡的晚,但还是早早就起了床,这时刘思洋就到了他的办公室。马志远问,“为啥不多睡会,怎么起的这么早?”刘思洋说:“陈琳都起来了,自己就不好意思再睡了。”马志远邀请刘思洋沿着颖河跑一圈,刘思洋愉快的答应了。当他们跑到滑雪场工地时,刘思洋站住了,她看着正在建设中的滑雪场激动地说:“马志远,等到滑雪场建成后,我还要来。”马志远用食指刮了刮刘思洋的鼻子,“求之不得,到时我带你一块滑雪……” 第134章 感受 昨天晚上,周源分别给马志远陈琳刘思洋送了礼物,马志远的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玉石摆件,寓意很明显,但送给陈琳和刘思洋的分别是龙形觥和一幅画,《漓江秋雨》可是徐悲涛的代表作,价值不可估量,而青铜器龙形觥虽说是仿制的,但也是明清时期的东西,价值也一定不一般,陈琳早就想涉足古玩市场,这个机会她等几个月了,终于在昨天晚上和周源老爷子攀上了不错的交情,她不明白,为何周源一出手就送如此贵重的东西,要说感谢,昨天晚上那顿丰盛的晚餐就够了,没必要再送这些礼物,昨天晚上,周源一开始就说送他们每人一件礼物,为了和周源拉近关系她故意谈其他事就没急着要,后来见关系拉的差不多了,出于好奇她才问周源要那3个礼物,是想看看周源会送给他们什么,当时她认为周源也就会送普遍的手链项链什么的,没想到太出乎她的预料了,为了弄明白周源出于什么考虑,所以她把刘思洋放在马志远办公室后,就开车又去了周源家, 陈琳到周源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周源在随着音乐练剑,周源练剑不像公园里其他老大爷练剑缓而柔,周源练剑则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都透着刚毅和力量,陈琳心想这周源还真不愧是将军的后人,她没有打扰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等一曲音乐已停,周源收住了招式,或许是刚才才用心了,这时他才发现陈琳就站在桂树下专心地看着他,周源说:“陈总,怎么又回来了?”陈琳生气道,“爷爷,怎么又是陈总?再这样叫我,我就不理你了。”周源哈哈大笑,“好的好的,陈琳,以后你也就是我孙女了,”陈琳这才开心道,“这就对了嘛,爷爷。” 这时,周思棋也出来了,原来她送陈琳和刘思洋走后,她又去睡了回笼觉,听到陈琳的声音,这才又起床出来了, “陈琳姐,你没走啊?”“走了,我把刘思洋送到马志远那,人家两个人亲亲密密的,我没地方去就又回来了。”“好的陈琳姐,快进屋来吧,” 陈琳走进屋里,周源又在院中练会剑就也进来了,陈琳开门见山地就问周源道:“爷爷,我实在不明白您为什么要送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知道刘思洋的《漓江秋雨》画也是徐悲涛的代表作,价值可不一般,价格少说也会有上千万,还有我那个龙形觥,虽说是件明清时期仿制品,但放在现在价格也绝不会低,”周源不紧不慢地坐下,缓缓说道:“小陈啊,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完全告诉你,但这些礼物都有它们特殊的意义。” 陈琳皱着眉头,继续追问:“可这也太贵重了,我真的受之有愧。”周源轻轻摆了摆手,说:“你不用有心理负担,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陈琳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那您对刘思洋是不是也有特别的安排?我把他放在马志远办公室,不知道做得对不对。”周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你做得没错,送给刘思洋的那幅画,我也没什么用意只要她喜欢就好。” 陈琳听了周源的话,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她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爷爷。” 周思棋在一旁笑着说:“陈琳姐,别想那么多啦,爷爷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陈琳笑了笑,“嗯,我知道了。” 这时,周源站起身来,缓缓说道:“陈琳啊,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爷爷,咱们现在可是一家人了。”陈琳连忙应道:“好的,爷爷。” 陈琳问道,“爷爷,我上次送您的酒喝完没?您要是喝完了觉得还不错,我车上还有两箱给您预备着呢!”周源爽快就答应了,“好哇,既然是孙女送我的,那我就收下了。”陈琳忙又把两箱琴井红从车上搬进了周源家的屋内,周思琪说:“陈琳姐,咋是四箱呀?”“对,是四箱,都是给爷爷的。”陈琳和周源周思琪告别后开车走了。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周源的话和这些奇怪的举动,她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不简单的事情之中,而未来又会发生什么,她完全无法预料…… 之后的日子,陈琳时常会想起周源送的礼物和那些话,她试图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寻找答案。而刘思洋,也偶尔会和陈琳谈论起那幅《漓江秋雨》画,两人都对周源的举动充满了好奇。 有一天,陈琳在古玩市场遇到了一个行家,行家看到她手中的龙形觥仿制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行家告诉她,这个龙形觥虽然是明清时期的仿制品,但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似乎与某个神秘的家族有着紧密的联系。陈琳心中一动,莫非这就是周源送她这个礼物的原因?这是后话暂时不多说了。 为了不打扰马志远和刘思洋2人的甜蜜世界,陈琳回了君悦酒店。乡政府大院里,人们也都知道了马志远的女朋友来了,也都很识趣地没去马志远办公室谈论工作,刘思洋拿出周源送给她的那幅《漓江秋雨》画,马志远不知道它的价值,他知道《漓江秋雨》画是近代画家徐悲涛的作品,其余并不知道细节,但刘思洋知道,他爸爸可是喜欢收藏古画的,耳濡目染受到熏陶的刘思洋对古画有着不错的鉴赏水平,刘思洋仔细端详着这幅画,越看越觉得不凡。她注意到画布的质地、笔触和色彩运用,都显示出极高的艺术水准。徐悲涛画这幅时,是身在全国闻名的山水甲天下的桂林,这里在当时是一方静土,画家把赤热奔放的情感寄托在大自然的怀抱中,面对漓江一路的秀色,他纵情地呕歌,吟颂,最后为后人留下了难得一见的水墨画,在正义的呐喊中,在同情的心酸中寄托了画家徐悲涛的希冀和夙愿,在宁静中感受儿子对母亲的依依惜别。 第135章 再看崔金成 下午,刘思洋依依不舍的告别了马志远,随陈琳就返回了省城。东岭市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考察完周营乡的抗战时期遗址后,还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马志远就又到了工业园区查看修路事宜,他没到任何一家工厂去,只是在路上随意地走着看着, 在路上,马志远碰到在此巡逻的崔凯胜,就与崔凯胜攀谈了几句,马志远问崔凯现在有没有消息,崔凯胜摇摇头说,“我哥据说是被县里的人带走了,我,还有我爸我叔叔就到县公安局去问,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们也报案了,至今也是杳无音信。”这也太蹊跷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马志远也只有安慰崔凯胜几句后就分开了。 马志远继续往前走着,不时停下来与修路的工人们交谈几句,待马志远快到国印木材加工厂时,就看到国印木材加工厂老板张国印领着几个人快步向自己走来,马志远看到来者不善,他就站住了等着张国印。心说你张国印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弟弟张国栋回来了是吧,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不要说你弟弟是张国栋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理摆在桌面上。张国印来到马志远近前,用手指着马志远的鼻子就骂道,“马志远,你给老子听好了,我张国印做事都明着来的,明里说不捐款就是不捐款,你爱咋地就咋地,没想到你背后来阴的,来阴的也奈何不了老子,老子不还是屁事没有……”马志远听到张国印一口一个老子的,半天也没听明白张国印在说的什么?就厉声问道,“张国印!注意你说话的方式,什么一会阳的一会阴的,你把话说清楚?”“马志远,别给老子装,县税务局要来查我的账是不是你暗中搞的鬼?”马志远仍不明白张国印在说什么,这时周围已经围过来了好多人,马志远说“县税务局来查不查你的账,与我什么关系,我也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要说的是,你最好在税务上没问题,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张国印冷笑了下,“马志远,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别以为你是个副乡长就觉得自己了不得,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县税务局说要来查我的账,我兄弟一个电话他们就不来了,以后你马志远在我面前怎么说话得先掂量掂量,”张国印非常张扬地说,马志远哭笑不得,心说这张国印人高马大的,脑子里也是缺根筋呢。周围围观的人听到张国印说出这样话,把嘴都撇到了脑后。 警告完马志远后,张国印就带着他那几个人昂首挺胸地回了厂,周营乡联防队长崔凯胜听到信息后带着几个联防队员早就过来了,他时刻准备着一旦张国印做出对马副乡长的不利举动,就立马扑上去制服张国印几个人,他知道给县税务局举报国印木材加工厂偷税漏税不是马副乡长做的,但他也确实举报了呀,县税务局还亲口说会到国印木材加工厂查账呢,他以为县税务局还没来人呢,没想到是有人已经给县税务局打了招呼才没来人,看来张国印有豪横的资本——张国栋,但崔凯胜并未罢手,国家治不了你,我能治你,走着瞧吧。他没同马志远再打招呼,随着人群也走了。 马志远在工业园区转了一圈后就又去了崔金城老汉的家,崔金城自那次落水后,由于受到惊吓,身体一直不太好。老伴去世的早,女儿崔凯霞在上班,他一个人无精打采坐在院子里,看到马志远来了,他急忙要站起来迎上去,但勉强站起来了就感到头晕,他又只好坐下。看到这一幕,马志远快步走到崔金城老汉跟前问候道,“崔叔叔,看来身体还不太好啊!”崔金成勉强又笑了下,“马乡长,救我干啥?河水一冲走就一了百了啦,”马志远没想到崔金城老汉竟这样想,这可是个心结呀,打不开是会出问题的,于是就岔开话题说:“崔叔叔,你上次吸的旱烟呢?要不我再抽一口,”“你不行,你抽不了这个,”“崔叔叔,放心,再呛一次有啥!咳嗽几声就适应了,”崔金城无奈,只好又把那个长烟杆掏出来,在烟袋里挖了一锅烟递给马志远,马志远又用嘴噙住长烟杆的一头,另一头用打火机点上火,又是一连串的咳嗽,这次,马志远又故意加重了几分,惹得崔金城又是一阵大笑,马志远趁机说:“崔叔叔,这人呐,就像抽烟,总要呛几次才会适应的,你说是不是?”“是呀,我刚抽这个时,也不习惯,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崔金城说。“崔叔叔,你现在吃水咋办了?”“凯霞上班时就带个水桶,下班了就在厂里接桶水回来。”“哦,这样暂时还可以,不过,从颖河桥那里,乡里正在埋设管道,时间不长,水就会到你家门口了,你也就不用去颖河桥那里去拉水了。”“马乡长,这个我已经听说了,是你坚持要装的,还让厂里都集了资,为这事还和那个张国印吵了一架,好人呐……好人。有马乡长你在,我也要好好的活着。”“这就对了,崔叔叔,将军府也修复好了,你快点好起来,到将军府里看看去,”崔金成也不再有阴郁了,终于有了点精神,“我没啥大病,休息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去看看,听说修的就像刚建的一样。” 马志远见崔金城的心情有所好转,便放下心来。他想起张国印在工业区的嚣张态度,决定不能坐视不管。马志远回到乡政府后立即找来何正阳秦福兵,了解张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具体情况。何正阳秦福兵知道,这是马志远要露獠牙了,准备拿国印木材加工厂开刀了。 何正阳担心道,“工业园区的污染各个厂都存在问题,我们不能只拿国印木材加工厂一家开刀吧,那样做,他张国印可是不会服气的。”马志远说:“这个我知道,所以请你们过来商议一下……” 第136章 似惊弓之鸟 段长根的假离婚证终于在自己天衣无缝的解释下,获得了谢薇的认可。 在电话中,谢薇很生气,她质疑段长根昨天根本就没去一民政局,段长根道,“谢薇,你还不相信我是吧?我老婆李爱琴在县城有几家美容院,忙的很,我一直等她到十一点多才去民政局,你怎么就说我没去?”“十一点多?大概十一点多少,你说的具体些,”段长根知道谢薇已经从她哥哥那得到了消息,这是要和自己对时间呢,段长根胸有成竹地狡辩道,“离个婚谁还能把时间看的那么准,我们大概11点半到的民政局,赶在他们下班前把证办好了,”接着段长根佯装生气大声道,“谢薇,话我已经说的不少了,为了和李爱琴离婚,我也已经做了不少了,信了就算了,不信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联系了,把我搞掉算了,我也认了,你随便……”说罢段长根就挂掉了电话,他知道谢薇这个多疑的女人一定会先给她哥哥打电话求证一下,然后会把电话再打过来,段长根猜的一点也没错,隔了一会,谢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响了一会后,段长根故意不去接听,电话铃声停了一会又响了起来,段长根这才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谢薇不在生气的声音,“长根,我信你了好吧,要不,你礼拜天过来接我好吧?我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好过,日子挺难熬的,”段长根算了下时间,今天是礼拜四,中间还隔两天,就说,“为啥要等到礼拜天呢,明天不行吗?”谢薇道,“我信了主,礼拜天我要为孩子祷告,希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的。” 谢薇最后的话震撼了段长根的内心,他没有想到像谢薇这样的女人也会有柔情的一面,但这也没有动摇段长根要除去她的决心,段长根要的不是柔情,他要的是地位要的是权威。 两天后,在礼拜天的晚上,做完祷告的谢薇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她29岁的生命被永远的定格了,又几天后,望东县公安局接到谢怀的报案,说他的妹妹谢薇已经几天没同家里联系了。 在从东岭市回到望东县的路上,夜幕中的段长根驾着车,后排坐着黄文龙,黄文龙一脸的紧张,心还在“怦怦”直跳,“舅舅,搞定了,我把她埋在了一个树坑里,谁也不会找到他的,”还自作聪明地说,“我把她的手机也拿回来了,”说罢,他就看到车后座上放着的一瓶矿泉水,就伸手拿过来拧开瓶盖,也没注意瓶盖的异常就“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听到这个消息,段长根异常的沉着和冷静, 在他看来,谢薇不过是他追求权力道路上的一颗绊脚石。 如今,这块石头已被移除,他感到无比轻松。不久,坐在后座上的黄文龙就像睡着一样一声不吭了,“文龙,我们下车解个手吧?”黄文龙仍是一声不吭。段长根把车拐进一条小路上,他下车先解个手,然后又冲车里喊道,“别睡了,下车解个手吧?”没有回应,段长根不放心,他把后车门打开,借着不太明亮的月光,看到黄文龙在麻药的作用下人世不醒,他又把后车厢打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铁锨在附近的地上挖呀挖,直到认为可以了,凭着自己的小身板硬是把死沉死沉的黄文龙弄下了车,把黄文龙推到了坑里,段长根不放心,他又大着胆子跳进坑里,把黄文龙翻了个脸朝下,然后又吃力地爬了上来,拿起铁锨就一锨一锨把坑填平了。做完这一切后,细心的段长根又从后车厢拿出个扫帚,把可能留下脚印的地方认真扫了扫,这才回到车上,他又把车开进了东岭市他的家。段长根到家后,疲惫地躺在沙发上,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他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段长根销毁所有与此事有关的证据。 他点燃一根烟,思考着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星期一下午,段长根才回到周营乡政府他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内,心神不宁的段长根还在认真回味有没有什么疏忽的细节,他相信自己做的很周密,没有漏洞,就是担心黄文龙做的不够严密。怎样对付谢薇,段长根也想过亲自动手,但一想到谢薇肚子里有自己的骨肉,他还是下不了那个心,就让黄文龙出手了。 这时,段长根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谢薇的哥哥谢怀,段长根的心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他立马警惕坐直身体发问道,“谢怀,什么事?”“段书记,我妹子谢薇已经好几天没同家里人联系,我害怕她出事,你知道她的消息吗?”段长根恢复到了正常情绪,一本正经道,“谢薇老躲着我,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的消息,”“哦,我就是过来问问,没事段书记,打扰你了,”说罢,谢怀就走出了段长根办公室, 谢怀走出段长根办公室后,段长根的心里依旧七上八下。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萦绕在心头。 几天过去了,望东县公安局对谢薇失踪案的调查毫无进展。段长根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在乡里处理着日常事务,可心里却时刻关注着案件的动向。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有一天,段长根接到一个匿名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段长根,你的所作所为别以为没人知道,谢薇的事情我都清楚,你就等着被揭露吧。”段长根的手顿时一抖,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在心里咒骂着这个神秘的来电者,同时也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威胁。他试图回想自己的行动中是否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这个神秘人抓住了把柄。 接下来的日子里,段长根如同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紧张万分。他四处暗访那个匿名电话的来源,却始终一无所获。 第137章 阴谋的味道 薛长安已经嘱付段长根几次了,要对马志远有所行动,可段长根总有借口推脱,这次他不再客气了,他拿起手机就拨给了段长根, 段长根还被匿名电话困扰着,他认定那个低沉又沙哑的匿名电话是谢怀打的,可手机里并没有显示对方的电话号码,他到电信局营业大厅咨询,工作人员回答对方可能用的是网络电话或网络通讯软件,这更增加了段长根的肯定。段长根心说你谢怀就是打再多的匿名电话,我段长根也是会说不知道,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这时,段长根接到薛长安的电话,“长根,这一阵子你工作挺忙的呀,是不是将军府的完工你成了接待主角呀,也是,你毕竟是周营乡的书记和乡长嘛!”薛长安挖苦道,处理完谢薇和黄文龙的事情后,段长根也感觉到了轻松,马志远在将军府修复完工的验收过程中非常活跃让他很失落,他认为那个活跃的人应该是他段长根,马志远连个配角都不是,可过程恰恰相反,这又使他非常憎恨和嫉妒马志远,尤其是那个刘思洋,从她与马志远相处的两天看,确定就是马志远的女朋友无疑了,这让他忌惮,但再忌惮,县长薛长安的话他是不敢不听的,电话中薛长安的挖苦,他是听出来了,我这个书记和乡长可是他薛长安罩着的,一旦违背他的意思,后果就只有自己想了,想到此,段长根不得不把他知道的有关马志远的两件事说了出来,“薛县长,自有您的吩咐后,我是一刻也没有闲着,我现在已经摸清了马志远的两件事,一是他是私自挪用公款10万元给北弯村的那个王猛盖种植人参的大棚,二是马志远的女朋友刘思洋,是副省长刘方建的女儿,并且还和副市长李胜民说不定有联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马志远的女朋友是刘方建的女儿?”薛长安像是没听见一样又问道,段长根不得不又重复说了一遍,“薛县长,千真万确,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马志远的女朋友叫刘思洋,是副省长刘方建的女儿,”电话那头的薛长安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样陷入了沉默,半天才说:“长根,晚上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就挂了电话。听到薛长安电话中的语气,段长根心中暗笑,你薛县长也有顾虑的时候呀! 段长根挂掉电话后,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窃喜,感觉自己这次终于呈上了能让薛长安上心的重要信息。他开始憧憬着晚上与薛长安的会面,臆想着自己或许能获取更多的好处,也或许是薛县长有更好的招数对付马志远。 当夜幕缓缓降临,段长根又驱车去县城到了薛长安的家中。踏入房门,便瞧见薛长安端坐在沙发之上,面色阴沉得可怕,眉头紧紧蹙起。段长根谨小慎微地坐下,静静等待着薛长安发话。 薛长安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启口道:“长根啊,关于这个马志远的事情,我们必须得重新仔细斟酌一番了。他女朋友的背景极为不简单,我们绝不能贸然行事。”段长根赶忙不迭地点头应是,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段长根心想,你薛县长最好知难而退,就此打住别再玩火了,最好别牵扯到我,我段长根还想着躲的离马志远越来越远呢 薛长安接着言道:“不过,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我们得寻思出一个万无一失的计策,既然要对付他,就打他的七寸,一招制敌。”段长根不明白薛县长说的打七寸又一招制敌是什么招数,就赶忙附和道:“薛县长您说得太对了,我一切都听从您的安排。”于是,两人开始密谋起具体的计划来,房间里渐渐弥漫起阴谋的味道。而此时的马志远,对即将降临的危机浑然不觉,依旧在为自己的工作和理想全力以赴地拼搏着…… 薛长安和段长根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着,他们的声音仿佛带着丝丝缕缕的黑暗气息在房间里交织缠绕。随着他们不断地商讨那些见不得光的计策,房间里的氛围逐渐变得压抑而诡谲,仿佛有一团无形的黑雾在慢慢升腾、扩散,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其中,那原本正常的空气仿佛也被这股阴谋的气息所沾染、所侵蚀,每一个角落都似乎在悄无声息地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味道,让人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那隐藏在暗处的种种算计和恶意,整个房间里就这样渐渐地弥漫起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阴谋的味道。 马志远与何正阳秦福兵商谈如何整顿工业园区的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何正阳秦福兵都认为不好办,最后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马志远并不灰心,张国印在木材加工厂门口堵住自己,说什么有人举报他偷税漏税,看来是真有人举报,只是没有产生效果罢了,他怀疑是自己做的,把恶气撒在了我马志远身上,还别说,举报者可能把拳头打在了张国印的软肋上了,不然他不会那么气急败坏,那究竟是谁举报的呢?又是怎样被张国印摆平呢?这个不难理解,张国印不是有个弟弟叫张国栋吗,张国栋是东岭市规划局长,还随代光宇副部长到周营乡考察那片抗战时期遗址了,他随便打个电话给县税务局,县税务局也会卖他这个面子的。 牵扯到县税务局,马志远做不了主,看来得去县委亲自见下王书记了,马志远决定先去收集一些证据,以便在与王书记见面时能够更有说服力。 为了深入调查张国印的木材加工厂,马志远到乡税务所,发现了国印木材加工厂一些可疑的账目和交易记录。国印木材加工厂在工业园区规模是最大的,可交税却比其他任何厂都少,这不可能,他把乡税务所长叫过来问是啥情况,税务所长说这都是国印木材加工厂自己报上来的数据,并据此收税的。马志远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税务所。 在准备充分后,马志远来到了县委,见到了王书记。他向王书记详细汇报了张国印的情况,并出示了相关证据。 第138章 谢怀寻求帮助 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王洪生认真听着马志远对国印木材加工厂的介绍和分析,待马志远讲完后,王洪生启发道,“看来这国印木材加工厂的确存在不少的问题,有人举报给了县税务局,县税务局没有对国印木材加工厂有所行动,难道他就不会再举报给其他部门或者更上一级,那张国栋总不能手大能遮住天吧,总有他无法插手或者不敢插手的部门吧,”马志远听明白了,王书记这是要举报人向更多部门或者是上级部门都举报呀,马志远一想也对,普遍撒网重点捕鱼,你张国栋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面面都捂得过来。马志远点了点头,他明白王洪生的意思。如果多个部门同时接到举报,张国栋可能就难以应对了。 “不过,如此去做还需要小心行事,如果单从偷税漏税举报,顶多也就罚点款,如果再从环境污染上举报,工业园区大多数工厂都存在这个问题,投鼠忌器,现在还不是全面整顿的时候,那就先从偷税漏税上敲打他一下也好。”马志远暗想道。 回到乡里后,马志远想到那个举报国印木材加工厂的人,乡政府里不可能有人去做,有可能出在工业园区里那些平时与张国印不对或有利益冲突的人,或者是周营村平时看不惯张国印所作所为的人,他决定先到周营村见下村支书赵天粼, 赵天粼也对国印木材加工厂在修路上不拿钱心生不满,张国印没把他这个村支书放眼里也就算了,可是他对马副乡长也很无礼,尤其是那天张国印把副乡长马志远堵在大街上那种嚣张态度他也听说了,很是气忿但没有办法。村长王亮被抓后,赵天粼有意把崔凯胜提上村长还兼任村联防队长,害怕段长根不同意,就一直搁着,现在,他与崔凯胜在村委会商议,村里难道对张国印就没一点办法呢?崔凯胜神秘地笑了下说道,“支书,我也不瞒你,向县税务局打举报电话的人是我,我穿在看不惯张国印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嘴脸,可惜了他还是没事。”这时一个人走进村委会,赵天粼认识,就是谢薇的哥哥谢怀,谢怀一进门就把妹妹失踪的消息同二人说了,崔凯胜问,“这么说你是谢薇的哥哥了,谢薇不是在周营乡政府任办公室主任吗,怎么就失踪了呢?”“我妹妹同家里人说在乡里住时间长了有点烦,想出去转转就走了,”崔凯胜又问,“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只是说去东岭市,具体在啥地方,我们也没去过。”赵天粼说:“这应该报警啊,你找我们是啥意思?”“报警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消息,我想去东岭市找,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吗?”崔凯胜插话道,“刚才,我们赵支书也说了,你找我们是啥意思,说说看……”谢怀焦急地说:“我听说张国印有个弟弟在东岭市当官,我找他怕他不理我,所以我想找找你们看看有没有办法同他说说,帮助找找我妹子,崔凯胜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说:“张国印这个人在东岭市是有个弟弟在规划局任局长,可他会管你妹妹的事?” 3人正说着,马志远就出现在村委会门口,赵天粼崔凯胜看到急忙要上前打招呼,马志远摆摆手并做个嘘的动作,二人也就又坐了下来,背对着马志远的谢怀感觉到来人了,他忙从座位上站起来,马志远只好进来了,在凳子上坐下,又对谢怀用手往下压压,示意他也坐下。谢怀不认识马志远,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赵天粼说:“这是我们马副乡长,有事你也可以同他说下,”谢怀看着马志远这么年轻,有点不大相信就问道,“你真的是副乡长?”马志远笑了笑,“怎么?是不是看我太年轻了,不像?”谢怀看看看赵天粼和崔凯胜,见二人都没反驳,就赶忙说,“像像……”他又惴惴不安地坐下继续说道,“马副乡长,我来是想向赵支书打问一下我妹妹谢薇的下落,”“这么说你是谢薇的哥哥了,那我正要问你,谢薇也好长时间没去乡里上班了,她在做什么?”“哦,马副乡长,我来就是向赵支书说这事的,我妹妹失踪好几天了,电话打不通也找不到人,家里人都很急,”“你说失踪好几天了,谢薇可是有段时间没去乡里上班了,这么说以前她还给你们联系或是回过家?”谢怀肯定地说:“没回过家,只是说她到东岭市玩几天,不过那时还一直同家里人联系,只是最近几天怎么也没有她的消息,家里人都急死了,”“哦,谢薇去东岭市只说是去玩玩,没说其他的?”谢怀想了一下又说道,“谢薇好像说她受到了威胁,要出去躲几天,”马志远默念道,“受到了威胁?那么会受到谁的威胁呢?”马志远又心想,“受到了威胁……,会不会是段长根呢?谢薇和段长根在乡政府段长根办公室曾闹过一次,后来就没去乡政府上班了,对,这事很可能与段长根有关联,那段长根为什么要威胁谢薇呢?谢薇可是与段长根走的很近的,”马志远搞不明白,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罢,马志远问谢怀:“你报过警没有?”“报过,不过警方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你在哪报的警?”马志远又问,“在咱县城报的警。”谢怀答道,谢怀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说道,“前几天,我妹妹给我打电话说,让我赶早去县城民政局,看看段长根和他老婆去没去民政局,”马志远和赵天粼崔凯胜都觉得好奇,“为啥要看段长根和他老婆去没去民政局呢?”马志远又问:“你去了没?”“去了,我在民政局门口守了一天,也没见到段长根和他老婆到民政局去,”赵天粼说,“你认识段长根老婆吗?”谢怀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马志远沉思了片刻对谢怀说道,“你到东岭市去寻求警方的帮助,另外你提供更多关于谢薇的信息,让他们加大搜索力度。我们也可以帮你打听情况,” 谢怀连连点头,感激涕零地抓住马志远的手,“谢谢马乡长,谢谢!只要能找到我妹妹,让我做什么都行!” 马志远拍了拍谢怀的肩膀,“别客气,我们都会尽力而为。还有,你也要保持冷静,说不定谢薇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谢怀感激不尽地走了,马志远这才想起自己找赵天粼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第139章 现在就召开班子会 谢怀走后,马志远就问道,“赵支书,可能你也听说了,那天我在工业园区被张国印堵住,怀疑是我举报了国印木材加工厂偷税漏税的事,但我也想搞明白,有人既然能举报他,说明手里有证据,我想把这个证据拿到手,看看这个证据是不是真实的,我今天来主要想找赵支书帮下这个忙……”马志远还没说完,赵天粼就看向崔凯胜笑着说,“凯胜,马副乡长也不是外人,说说吧,”崔凯胜也没隐瞒,就把自己向县税务局举报的事对马志远讲了出来,“我堂姐是个会计,她说国印木材加工厂有两套账,一套账是对公的,厂里每天的出货量只记了3分之一,另外的就记在了另一套账上,”听到这,马志远打断了崔凯胜的话,“崔队长,你说的那个堂姐是不是崔凯霞?”崔凯胜疑惑地看着马志远,“你认识我堂姐?哦,你下河救过我叔叔,”马志远笑了,“我认识你堂姐可是在下河救你叔叔之前的,她不是在吴翠芹的玉石加工厂做会计,怎么会知道国印木材加工厂有两套账?”“马副乡长,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堂姐和国印木材加工厂的会计张佳佳是闺蜜,她亲口告诉我堂姐的,”马志远问,“这张佳佳又是谁呀?她怎么会在国印木材加工厂当会计?”崔凯胜神秘地说:“张佳佳是张国印的亲妹子,张国印一共兄妹3人,老大是张国印老二是张国栋这老三就是张佳佳,张国栋上大学期间谈了个女朋友,听说女朋友的爸爸在东岭市很有权势,张国栋毕业后就在东岭市工作了。”听到这,马志远算听明白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接着问道:“那照你这么说,这张佳佳既然是张国印的亲妹妹,她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堂姐呢?” 崔凯胜笑了笑说:“这张国印平时对他这个妹妹管得太严,张佳佳心里有些怨气。再加上她和我堂姐关系铁,一次她们在一块洗澡的时候就不小心说漏嘴了。” 马志远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他对赵天粼和崔凯胜说:“既然如此,我们不能打无把握之仗,这个证据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得想办法拿到更确切的账本之类的东西,这样才能打疼张国印。” 赵天粼皱起眉头说:“这可不容易啊,张国印肯定把那些东西藏得很严实。” 马志远眼神坚定地说:“再难我们也要试试,我们可以从张佳佳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或者想办法引张国印露出马脚,让他自己把证据交出来。” 三人陷入了沉思,开始商量具体的计划和策略,一场与张国印的暗中较量就此展开,崔凯胜说,:“要不,还让我堂姐去找张佳佳,看能不能弄出那些账本?”马志远摇摇头,“不行,这样就把你堂姐暴露了,你堂姐以后就很难在周营村立足了。”赵天粼说:“张佳佳的老公是个酒鬼,以前老与王亮在一起喝酒,不如从张佳佳的老公那里做起,”马志远认为这个方法还可以,就交由赵天粼和崔凯胜去做了,自己又回到了乡政府。 马志远在自己办公室里,又想起了谢薇哥哥谢怀说的事,他们联系不上谢薇,如果谢薇真要失踪了,这其中必然与段长根脱不了关系,他决定去找吕文怡一趟,决定以商谈乡党政办公室主任的事来试探一下段长根的态度。 马志远到了吕文怡办公室,吕文怡还在修饰她那保养得很好的美甲,见马志远进来了,她停止了动作,生气地问道,“马副乡长,听说你与陈琳刘思洋都在周源那得到了很不错的礼物,怎么没想到给我要一份呢?”吕文怡以前都是直呼马志远的,这次改成了马副乡长,他就知道吕文怡生气了,“吕书记,你……”还没等马志远把剩余的话说出口就被吕文怡打断了,“别叫我吕书记,我还不是呢!”“哦,吕副书记,你听我解释下好吧?”马志远心想这周源送给陈琳和刘思洋的东西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物啊,每一件拿出来价格都不可估量,要是把这些说出来还不得把吕文怡羡慕死,不能说,打定主意后正要开口,吕文怡就催促道,“说呀……怎么不说了,看来我说的是真的了,”听到这,马志远笑了,原来这吕文怡一定是看到自己桌子上的那个玉石摆件了,就猜测周源也一定送给陈琳刘思洋东西了。“我的大吕副书记,我桌子上的那个摆件确实是周源送给我的,也不值什么钱,想要了我立马就转手送给你,至于说周源送没送给陈琳刘思洋什么礼物,这个我真没看到,即是要送也一定会像我的一样不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得了,马志远别贫嘴了,我知道那个摆件是个雄鹰,周源是想让你展翅高飞的,送给我,我能飞多高?。”马志远一看吕文怡不生气了就说道,“吕书记,我想开个乡里党政班子会,研究一下乡党政办公室主任的事,”“你说的这个事,我也正想找你说的,谢薇已经十几天没来上班了,听说也没请假,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有可能,我今天在周营村委会见到了谢薇哥哥,他说谢薇去了东岭市,说是出去躲躲,可是这几天突然失去了联系,”马志远说,吕文怡压低声音道:“那她出去躲谁呢?不会是段书记吧?这几天又突然失去联系,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吕文怡说罢,身上的汗毛都差点竖起来,“志远,晚上吃过饭你一定要把我送到宾馆去,不然我害怕。”马志远开玩笑道,“瞧你那个胆,好,我送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召开个见面会?”吕文怡坚定了一下心态,“现在,就现在召开……” 第140章 崔凯胜上任村长 在乡小会议室,现在已经坐满了人,党委书记兼乡长段长根,党委副书记吕文怡张治华,副乡长马志远何正阳秦福兵,另外列席会议的还有乡人大主席,纪委书记,武装部长,组织委员,宣传委员等党委委员。党政办公室秘书辛梓瑞已经把笔记本打开,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会场上气氛严肃,大家没有往常一样窃窃私语。与会人员都知道由吕文怡倡议召开的会议必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段长根在主位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吕文怡不得不先说话了,“同志们,今天临时召开的班子扩大会,我先提两个议题,其余的由大家再补充,一是党政办公室主任谢薇已经擅自脱岗半个多月了,我们现在就研究对她的处理意见,二是周营村村长王亮涉嫌寻衅滋事被治安拘留,至于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警方还在调查,周营村支书赵天粼提议由周营村联防队长崔凯胜接任村长一职,大家都议一议吧,” 段长根环视了一圈众人,开口说道:“关于谢薇的处理,我建议先停职查办,等她回来后再视情况而定。” 这时,马志远发言道:“我同意段书记的意见,不过谢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擅自离岗,我们也要了解清楚。另外,办公室主任这一职位不能长时间空缺,这毕竟关系着乡里党政一切事务的具体安排,我建议由辛梓瑞同志代理办公室主任一职,” 段长根点点头,“这个后面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周营村村长的人选问题。大家对崔凯胜接任有什么看法?” 会场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崔凯胜这人工作能力还是有的,而且在村民中的口碑也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无论是辛梓瑞或是崔凯胜,段长根都不甚满意,辛梓瑞还好说些,虽然平时与马志远走得比较近,但也没怎么疏远自己,自己交待他的事情也都是很圆满的完成了,段长根心里清楚谢薇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自己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办公室主任马志远让他代理,那就让他代理吧,但崔凯胜是绝对不能用的,他是崔凯的弟弟,自己与崔凯的种种过节,崔凯胜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一旦做了周营村村长,那周营村由赵天粼崔凯胜两人当家,自己就再也掌控不了周营村了,这个绝对不行,于是就开口说:“由辛梓瑞代理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这个我同意,辛梓瑞同志年轻有为踏实肯干,是个不错的人选。至于周营村由崔凯胜接任村长一职我不赞成,崔凯胜原先是周营村联防队副队长,那个时候的周营村甚至周营乡的治安是什么样子,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句话——乱得很,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同意他做村长呢,再说王亮只是涉嫌寻衅滋事,具体还没定案,要是最后调查清楚他没事,他还是可以回来做村长的,这个时候就讨论让谁出来接任村长我认为还为时尚早,” 段长根振振有词,猛一听还十分在理,但经不起调查和推敲,段长根一说完马志远就接话说道,“段书记,刚才你讲的辛梓瑞同志年轻有为踏实肯干,这个说法我同意,但讲到崔凯胜在担任周营乡联防队副队长时,周营村甚至周营乡秩序很乱,这是在偷换概念,大家都知道,那时的周营村是王亮任村长,王亮带领当时的联防队偷窃钢筋还打伤了人,这是池塘工地上的保安亲自指认的,这个王亮是赖不掉的,王亮时期的联防队长是扬剑锋,他的两个手下二蛋和黑猫都做了什么,段书记,你去周营村调查过没有,让群众们都说说那个扬剑锋二蛋黑猫是怎样的一群人,相反作为联防队副队长的崔凯胜当时他做了什么,让群众也都说说……”马志远停下来喝了口水,看了看众人,这时有人说话,“这也太不像话了,作为村长,作为联防队队长和队员,本是维护一方平安的,却干出偷鸡摸狗的事,真是有失体统。”马志远又说到,“大家都看看现在的周营村,秩序井然,再也没有出现过联防队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行为,段书记,你作为周营村人,感受是不是更真切呀,”段长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刚想反驳,一旁的吕文怡开口道:“我觉得马副乡长说得有道理。崔凯胜自任联防队长后在周营村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他的能力也是得到村民认可的。当然,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大家的意见。”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吕文怡的看法,认为崔凯胜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段长根见状,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局面,只好无奈地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好吧,就由崔凯胜接任周营村村长一职。” 会议在紧张的氛围中结束了,众人陆续离开了会议室。辛梓瑞整理好笔记,心中暗暗感叹,这次会议真是一波三折啊。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段长根非常气愤,在会议上,自己成了没有根基的轮椅,简直就是被马志远推着往前走。不要说薛县长对马志远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就是自己也到了极限,看来对马志远的行动不能再瞻前顾后了,必须要扳倒他,否则这周营乡就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3天后,一个面容姣好气质绝佳的女人开着一辆大奔就到了周营乡,段长根知道,他与薛县长密谋的计划开始了,这个面容姣好气质绝佳的女人在乡政府大院停好车后,就绅士般地下了车,她缓步走进了段长根办公室,不一会,她就由段长根带领走进了马志远办公室, 马志远此时状态还是比较开心的,吕文怡在班会上提出的两个人选都得到落实,尤其是崔凯胜能上任周营村村长,这使马志远对周营村的未来更充满了信心。 第141章 陷害 段长根在自己的办公室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心,在3天前的班子会上,马志远的步步紧逼,自己的步步退让使段长根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薛县长说的不错,照此长期下去,自己就会被马志远架空,一旦失去了掌控局面的权力,后果将极其危险,这时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高佻漂亮的女人走到段长根办公桌前,不等段长根说话她就说道,“请问你是段长根书记吧,我是范晓雅,薛县长让我来见你的……” 段长根看着眼前的女人像发着光一样的美丽,他明白,他与薛县长密谋的计划开始了,他没有与这个女人多说话,“好,跟我来吧,” 马志远看到段长根领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进了他的办公室,一开始马志远还以为是陈琳呢,但这个女人和陈琳比多了几分张扬,段长根介绍道,“马副乡长,这位范小姐是旅游公司的,她是来我们乡考察将军府及洽谈旅游合作的,你与她对接吧,”这位漂亮的女人一听段长根介绍她时称小姐,她瞄了一眼段长根,心中不快,你段长根也太没经过市面了吧,现在那还有称小姐的,要么称美女,要么称职务,哎!算了吧,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她走向前打断了段长根的话,伸手要与马志远握手,马志远把自己的手伸出来让眼前的女人握了一下,漂亮女人自我介绍道,“马副乡长,我叫范晓雅,是南川市阳光足迹旅行社的经理,我在媒体上得知消息,咱周营乡有个明代的将军府已经修复完工,现在已经对外开放,我们公司经研究决定和你们乡开展合作,实现双赢局面,另外我还听说你们乡还要建立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这更给我们旅游公司带来了福音,我想我们双方一旦合作,前景都是非常让人期待的,”听着这位自称范晓雅的一番介绍和展望,马志远不动声色,这些早已在他的计划范围内了,没想到眼前这位美女捷足先登,他也很开心,就看着段长根道,“段书记,这位范经理介绍的怎么样,可行不可行?”“马副乡长,以后将军府的对外接待工作由你来负责吧,这位范经理就与你对接吧,我就不打扰了,”说罢段长根就出门走了, 段长根走后,马志远微笑着看向范晓雅,说道:“范经理,那我们就开始详细谈谈合作的事宜吧。” 范晓雅优雅地点点头,两人便在办公室里开始了热烈的讨论。他们从旅游线路的规划,到宣传推广的策略,再到双方的责任与义务,事无巨细地逐一梳理。 在交谈过程中,马志远发现范晓雅不仅长得漂亮,业务能力也十分出众,对旅游行业有着深刻的见解和独特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初步拟定了一份合作协议。范晓雅说道:“马副乡长,我会尽快将协议带回公司,让高层审核,相信很快就能正式开展合作了。”马志远点头道:“好,期待我们的合作顺利进行。” 然而,马志远不知道的是,段长根和薛县长的计划远不止如此简单。他们暗中观察着一切,等待着时机,准备在合作中给马志远致命一击。而另一边,马志远也有着自己的打算,他决心要在这次合作中展现周营乡的魅力和旅游前景。 马志远分别给省城的陈琳和刘思洋打去了电话,询问省城有没有阳光足迹这个旅行社和经理范晓雅这个人,她们都问马志远问这个干什么?马志远说是省城这家旅行社要和周营乡就将军府旅游开展合作,不久,她们俩个的电话又分别打了过来,都证实省城有这家旅行社和经理范晓雅这个人,马志远放心了 2天后,范晓雅带着修改后的协议再次来到周营乡见马志远,这次马志远也特别邀请了吕副书记参加了商讨,合作正式进入实质性的推进阶段。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志远和范晓雅频繁沟通,努力推动合作项目的进展。他们一起还走访了将军府南边的抗战时期遗址,制定了更为详细的旅游方案。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背后,一场阴谋上演了,接近傍晚时,范晓雅在望东县城的一家高档宾馆——帝乡御苑打电话约见马志远,说就两人商谈的事情签一份正式合同书,马志远接到电话后,略加思索便答应了范晓雅的邀请。帝乡御苑宾馆,马志远还是比较熟悉的,因为陈琳和刘思洋到望东县来就是住在那里,为了便于谈完工作后再回周营乡,马志远特意开上了乡里的另一辆小车伯萨特,吕文怡见马志远是开车去县城,她便也要搭车去县城一趟,马志远只好同意了。 吕文怡在县委门口下了车走了,不知是找书记王洪生或是去找她男朋友牛大棚, 当马志远到达宾馆约定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里除了范晓雅,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子。范晓雅介绍说男子是公司的法律顾问,此次前来是为了确保合同的合法性。一切都看起来那么正常, 三人开始商讨合同的细节,马志远仔细阅读每一条款,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和建议。期间,范晓雅又对以前同马志远商讨的问题又重新提出来商谈,不知不觉间,马志远头有些发晕,眼睛有些迷糊,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这场约会就是个陷阱,自己不该草率过来,他勉强抬起自己发沉的头,迷糊中看到两个人在向他发笑,马志远强站起身,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但很快又重重的摔倒了,接着就人世不醒……马志远失去意识后,范晓雅和男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二天,当马志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头痛欲裂。他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渐渐想起了那场可疑的约会。 这时,他看到治安大队长刘封磊走了进来,宣布马志远因嫖娼被治安拘留…… 第142章 哭泣的刘思洋 刘封磊的话如惊天霹雷一样震撼着马志远的心,马志远不相信所发生的一切,他大声质问刘封磊,“不可能,这纯属陷害,”刘封磊也不多说话,他拿出一叠照片摆在马志远面前,照片上马志远赤裸裸的,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也赤裸裸的,马志远以为这个女的就是范晓雅,仔细一看又不是,马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拿起照片一张张翻看,照片中的男人确实是他,但女人他却不认识。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志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刘封磊冷笑一声,“还装?有人亲眼看到你昨晚进了这家酒店,跟这个女人开房。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志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阴谋,一个设计好的陷阱。但现在证据确凿,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马志远心里一沉,他知道现在形势对他很不利。但他决定不能坐以待毙,他要找出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上午,刘思洋按时到腾龙古建筑公司上班,她收拾一下刚送过来的报纸,她粗略浏览了一下就要放报刊架上去,这时她瞟见一份古建筑类的报纸上首版的偏下位置醒目写着一个大标题:望东县周营乡副乡长马某嫖娼被抓,插图还附上了两张打了马赛克的人物照,刘思洋心就是一颤,她先看两张插图,一张插图是在公安局,另一张是裸体的床照,刘思洋心就是一颤,虽然打着马赛克,但她一眼还是认出了图上的人就是自己的男朋友马志远,刘思洋头一阵眩晕,她的第一感觉是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然而静下来一想这事说不定还是真的,马志远年级轻轻难免不起冲动,可马志远在自己身边时常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难道这是在表演吗?许一笛是不是就这样和他分的手呢?刘思洋神不守舍,方寸大乱,她身体有些摇摆站立不稳,这时,刚走进办公室的陈琳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前扶住刘思洋,刘思洋扑进陈琳怀里就放声痛哭,待刘思洋情绪稍微稳定下来,陈琳这才问怎么了?刘思洋把那份报纸拿给陈琳看,“姐,我是不是看错人了?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说着又呜呜呜哭了起来,陈琳很清楚,凭她对马志远的了解,她完全敢肯定这是有预谋的陷害,首先说省里那么多报纸不登,为啥偏偏登在建筑类的报纸上,目的是什么?目的不就是让刘思洋看的吗,看来对方是知道刘思洋的身份了。 陈琳说:“思洋,你冷静下,”刘思洋还在哭,看来刘思洋是伤心的太很了,也说明她太爱马志远了,隔了一会,刘思洋制住了哭声,“姐,我很冷静,我也觉得这不是真的,可人心难测,”“思洋,说这样的话你就委屈了马志远,你和马志远相处的比我时间长,在大学你们就是同学,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自我和马志远接触以来,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知分寸懂规矩的人,他与周营乡的副书记吕文怡整天相处,关系又很好,但你听到过他们传出过绯闻没有?”刘思洋冷静了下来,她与陈琳去过几次周营乡,没有听说过马志远任何绯闻,虽然自己和周营乡当地人接触不多,但他随马志远无论走到哪里,当地人都对马志远十分尊重和友好,“姐,你说马志远是被陷害的?”陈琳说:“我话不能说死,但我认为最大可能是被人陷害,”刘思洋不解又问道,“假如说马志远被人陷害,那他们陷害他图的什么?”“思洋,你是当事者迷呀,马志远在周营乡干出那么大的成绩,他就挡了别人的官路,他们自然就容不下他了,还有那个花边新闻,为什么不在其他报纸上登,反而偏偏登在没有多少人看的建筑类报纸上,”这句话刘思洋听明白了,这是专门登给自己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自己误解马志远,然后与他断了关系,他们好从中做手脚,想到此,刘思洋说:“姐,假如真是这样,我要不要做些什么?”“思洋,我们不如分两下走,马志远现在还被拘留在望东县公安局,你直接去望东县公安局,最好让你爸司机送你去,我去那个旅游公司一趟,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马志远前几天还问省城那个旅游公司的情况,今天他就出事了,这点我感觉到有问题,还有那家报纸,好像知道有这事要发生一样,那边一出事,这边报纸就登出来了,你说这是不是也可疑?”陈琳的一番分析很正确,刘思洋点点头,“好吧姐,我这就让我爸司机送我去望东县……”“思洋,你先去,到望东县后先了解情况然后等着我,我在这边问明情况后也过去。” 刘思洋到了省政府他爸爸办公室,没见到爸爸,问秘书说副省长在开会,刘思洋无奈只好在办公室等着,过了一会她爸爸拿着一叠资料走了进来。刘方建一看女儿在自己办公室就问道,“思洋,怎么没去上班?”接着他看到女儿脸色不对就又问道,“思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刘思洋把她在报纸上看到的消息对爸爸讲了一遍并要求爸爸派他的司机送她去望东县一趟。听到女儿的叙述,刘方建沉默了好一会这才说道,“思洋,听你刚才说的,如果马志远是被人陷害的,这事我会让人一查到底,对设计陷害者决不姑息,同时也还马志远一个清白,如果马志远确实犯有此事,说明他也不是个有品质的人,也不是你可以托负终身的人,当断则断了为好,待会我给你安排个人同你一块去,到望东县后把事情原委调查清楚,不要轻易做出判断。”说完,刘方建就把电话打给了省公安厅长田剑平,让田剑平安排个得力的人穿便衣带刘思洋去望东县,省公安厅长田剑平没有怠慢,向刘方建了解了大概情况后,就派了一个特种兵出身的刑警开着一辆普通的桑塔纳到了省政府,接上刘思洋就向望东县开去…… 第143章 薛长安出手 刘思洋和便衣刑警到望东县后就直接去了县治安大队,此时的马志远已经被押进了拘留所。 治安大队长刘封磊见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一块进了治安大队,他不客气地问道,“你们找谁?”刘思洋反问道,“你是谁?”刘封磊一看这女的还有气势就说道,“我是治安大队长刘封磊,”刘思洋道,“哦,是刘队长,我向你打听下马志远在哪?”刘封磊一听对方是见马志远的,这个可是薛县长亲自交待的不准任何人探视马志远,他就语气强硬地说道,“马志远涉嫌嫖娼,已经被治安拘留,上级交待不经允许,谁也不能探视,”“上级交待,你说的上级是谁?是你们的公安局长吗?”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再追问,刘封磊发火了,“上级就是上级,我还犯不着给你们说,没事赶紧走,”刘思洋说:“好吧,我去找你们局长……”说罢她就和便衣警察去局长办公室。 此时的薛长安与段长根正在县城的一家茶馆一个包间里边喝茶边聊天,只听段长根说:“薛县长,你说马志远这小子会服气吗?”薛长安不动声色地道,“不服气能咋样?到了里边,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段长根又说:“那件事我们还做不做?”薛长安当然知道段长根说的那件事是什么事,“再等等,等这件事把他搞臭了,你说的那个刘思洋和他断了关系,那件事就好办了,只要有举报材料送到县纪委,私自挪用10万块钱就可以撤了他的职。”段长根不再说话了,如果能撤了马志远,那可是比什么都好的事情了。这时,薛长安接到了刘封磊打来的电话,说一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到了县治安大队要见马志远,被他挡住没让见,对方又去找局长姜子善了…… 薛长安听罢刘封磊打来的电话,沉思了一会,觉得不妥,对方去找姜子善,姜子善可是自己的死对头,这事要是他知道了,捅到王洪生那可就不好办了,薛长安判断刘封磊说的那个女的,很可能就是马志远的女朋友刘思洋了,一定是过来了解情况的,把刘思洋留在治安大队,由治安大队向刘思洋讲明马志远的种种劣行,这刘思洋一定会死了心,彻底断了与马志远的关系。想到此,薛长安赶紧吩咐刘封磊拦下刘思洋,一定不能让其见姜子善,就让她们留在治安大队,自己一会就到,会向他们讲明马志远不但涉嫌嫖娼,而且还涉及经济问题。 刘封磊挂断电话后,赶紧跑出了治安大队撵上了刘思洋他们2人,“这位美女,稍等下,在治安大队,一会有人过来会向你讲明马志远的所有问题,”刘思洋疑惑地看着刘封磊说道,“刘队长,你说一会有人给我讲明马志远的问题,你说的这么个人是谁?”“走吧,一会他来你就会知道了。” 薛长安挂断电话后,立即动身前往县治安大队。他要抢在刘思洋见到姜子善之前,拦住她并亲自向她说明情况。 在治安大队,刘思洋看着薛长安,眼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薛长安露出微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善,他向刘思洋解释说,马志远确实因为嫖娼被抓,县里发现过他几次嫖娼,为了顾及马副乡长的面子没有抓他,这次是因为有人举报才不得不出手抓了他,而且马志远还涉嫌私自挪用10万公款用于个人消费。他希望刘思洋能够认清现实,远离马志远这样的人。 刘思洋听着薛长安的话,内心陷入了挣扎。她不愿意相信马志远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无法忽视。最终,她决定暂时相信薛长安的话,并且感谢他的提醒。 薛长安成功地阻止了刘思洋见到姜子善,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认为自己的计划迈出了关键的一步,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时机,让马志远失去一切。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吕文怡昨天傍晚下了马志远的车后,先去见了王洪生,后来又到男朋友牛大棚那里住了一晚,今天一早就准备回周营乡,这时他忽然想到昨天是坐马志远的车一块到了县城,不知昨天晚上他又走了没有,要是没走就再趁他的车一块回去,想到此他拿起电话就打给马志远,马志远电话关机,心想这马志远还没睡醒吧,但又一想不对,这马志远就是晚上也从不关机的,他得随时和刘思洋保持联系呢,觉得不对劲的吕文怡又把电话打给了周营乡办公室主任辛梓瑞,辛梓瑞说压根没见马副乡长在乡里,昨天他开出去的车也没回来,这就奇了怪了,马志远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一打电话准能找到他,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昨天晚上被那个叫范晓雅的美女迷住了,乐不思蜀了?不会吧?马志远她是了解的,那是个很正派的人,从不拈花惹草的。吕文怡又到了帝乡御苑宾馆,见马志远开的车已经不在了,看来这家伙丢下自己已经走了,吕文怡就打算去车站坐个班车回周营乡,这时她的手机响了,一看电话号码不认识,她本能想挂断,但一想,说不定是马志远那货的,电话刚一接通,电话传出刘思洋的声音,“吕书记,马志远被抓进了治安大队,这事你知道吗?”吕文怡吃了一惊,就赶紧问道,“思洋妹子,你听谁说的马志远被抓了?我怎么不知道,”“吕书记,千真万确,我刚从你们县治安大队出来,说他是因为嫖娼被抓了,还说有经济问题。”“思洋妹子,你在哪?我去找你去,他们说马志远嫖娼还有经济问题,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马志远是啥样的人,我吕文怡最清楚,那可是铁骨铮铮的人,你不要被人蒙蔽了,说下你在哪?我立马去找你……”刘思洋四周看了看说:“我还在你们县治安大队门口。”“好的,思洋妹子你别走远,我这就过去。” 第144章 王洪生的反制 刘思洋在治安大队听薛长安的一番讲述后,心情糟糕极了,她对随行的便衣警察说:“看来这事是真的了,我们回省城吧,”便衣警察已经知道了刘思洋的名字和身份,就对刘思洋说:“思洋,我们不能只听一面之词,那个与你谈话的人始终没有透露他的身份,我看他说话有时在深思,有时还不自然在把玩他的手机,对方看起来像是知道你的身份,我认为这里面有疑点,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回去也不好交待,不如这样,你在望东县如果有认识的人,最好和他们联系一下,既然来了,从侧面了解一下也不多嘛。”刘思洋一听这警察说的也对,既然来了,连马志远都没见,只听一面之词就回去也不合适,她想起几个人,其他人像周源不是官场上的人,县委书记王洪生是在爸爸办公室见过,但他认不认识自己不知道,周营乡的吕文怡长期和马志远一块共事,应该最熟悉,所以他打通了吕文怡的电话。 吕文怡很快就到了治安大队门口,她过来就拉住刘思洋手说,“走,思洋,我带你去个地方,”刘思洋是信任吕文怡的,就在她要跟吕文怡走时,刘封磊急急的从办公室那里跑过来,上来就说:“吕书记,难得到我们治安大队一趟,走,进去喝杯茶吧,” 原来当刘思洋和便衣警察走出治安大队办公室后,薛长安就一直关注着刘思洋的动向,他非常盼望刘思洋出去坐车就回省城,但他看到刘思洋和那个人走到大门口又停下了,刘思洋还打起电话,不一会,吕文怡就过来,他认为大事不好,就赶忙让刘封磊出去把吕文怡叫进来。 吕文怡对刘封磊印象很不好,听说马志远的第一个女朋友许一笛就是被这个刘封磊挖了墙角,于是吕文怡就说:“刘队长,改天吧我一定过来喝茶,这是我一个姐们,我们先去美个发,说不定晚上就有时间了,到时候我们姐妹俩一块过来陪你。”听到吕文怡这样说,刘封磊的骨头都听酥了,他知道吕文怡是王书记的相好,他不敢动,可这个小妞长得可也不错,晚上真要来陪自己,那自己可也就交上了桃花运了,于是刘封磊就说,“咱一言为定,晚上我就在治安大队等你们,”说完他又看了看刘思琪身后站着的那人,心说到时候你再不识相,还像个杆子一样站在美女身后,别怪我不客气了,先打一顿再丢出去。 摆脱了刘封磊的纠缠后,吕文怡拉着刘思洋的手穿过人群快速向县委跑去,洋洋得意的刘封磊刚一回到办公室,目睹了刚才一切的薛长安怒从心头起,他伸出右手就给刘封磊的脸上就是很狠的一记耳光,并骂道,“不成器的东西”,毫无防备的刘封磊脸上突然挨上一个耳光,被打的眼冒金星,他赶忙捂住自己的脸,嘴里喊道,“薛县长……你你……?”这时他又看到薛长安眼露凶光,便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薛长安不在治安大队停留,他快步就走了出去,回到县政府他自己的办公室。 到了县委大院,吕文怡直接就把刘思洋带到王洪生办公室,便衣警察一看刘思洋是进县委书记办公室,他就没进去,站在办公室外边候着, 正在办公的王洪生没想到吕文怡昨天晚上来过了,今天上午又来了,还拉着一个女的,他从老板椅上站起来,走到二人身边,他没有认出刘思洋,就对吕文怡说:“吕书记,你这是干什么?”吕文怡喘着粗气说:“王书记,这就是马志远的女朋友刘思洋,有人举报说马志远在“帝乡御苑”酒店嫖娼被抓了,她过来是看马志远的,”刘思洋?这不是常委副省长刘方建的千金吗,自己还在刘方建办公室见过她一面呢,刚才怎么没认出来,“哦,是思洋啊,怪我刚才没认出来,来来先坐下再说,”王洪生说,他又赶忙吩咐秘书给刘思洋倒茶,待刘思洋坐下后,王洪生也坐在刘思洋身旁,看着吕文怡道,“吕书记,刚才你说马志远嫖娼被拘留,我怎么不知道,具体说说是咋回事?” 刘思洋将在治安大队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王洪生,并强调此行就是为了弄清事实真相。王洪生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薛长安出手干的。 他看着刘思洋,诚恳地说道:“思洋,我会立刻调查此事,如果马志远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一定会还他一个清白。”刘思洋感激地点点头,表示相信王洪生的能力。 随后,王洪生拿起电话,拨通了公安局局长姜子善的号码,要求他亲自负责调查马志远的案件。挂断电话后,他安慰刘思洋道:“你放心,我会尽快给你一个答复。”刘思洋稍稍安心了一些,她决定留在望东县等待结果。王洪生让吕文怡亲自给刘思洋安排好住处,吕文怡就回了周营乡。王洪生为了不给薛长安更多的思考时间,他就打电话给薛长安, 薛长安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中忐忑不安,他清楚的很,这本来就是一步险棋,走好了,一切就会得偿所愿,走不好就会惹来极大的麻烦。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可能闹大了,一旦被彻底调查清楚,自己的处境将会十分危险。他开始思考着各种应对的办法,试图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摆脱困境的途径, 就在薛长安焦虑不安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是王洪生来的电话。 “薛县长,你现在立刻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王洪生的声音严肃而低沉。 薛长安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知道事情可能已经败露。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回复道:“好的,王书记,我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薛长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心里明白,接下来的会面可能会决定他的命运。他匆匆赶往王洪生的办公室,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县委和县政府都在一个大楼办公,县委书记王洪生的办公室在4楼,县长薛长安办公室在3楼,他已经知道吕文怡带着那个刘思洋去了王洪生办公室,自己已经在县治安大队见过刘思洋了,虽然没有向刘思洋表明身份,但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去王洪生办公室的,当他走到电梯口时,平时就有的高血压又犯了,直接就躺了下去,他的秘书见情况不妙,立即拨打了120, 便衣警察在县委办公室外耐心地等待着,他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第145章 开煤窑的潘镇 王洪生决定采取行动,他要让薛长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一场围绕着真相与权力的较量,在望东县悄然展开…… 薛长安被120拉进了医院,经过医生一番紧张的救治后也就没事了,但他就是在医院里躺着不出院。 县公安局长姜子善接到王书记的电话后不敢怠慢,他放下手中的工作就去了县治安大队办公室, 治安大队长刘封磊被薛长安同着那么多手下的面狠狠扇了一耳光,他又羞又怒,薛长安走后,他又把他的怒火发泄到他的手下身上,治安警察面对队长的怒骂也是暗气暗憋,不敢有任何多言,这时,他们又看到局长姜子善怒冲冲地走了进来,他们都心里纳闷,今天是怎么了,不就是抓了一个嫖娼的副乡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刘封磊见局长面目不善,他赶忙换了副笑脸道,“姜局长,这是有什么急事吗?”“刘封磊……,你什么时间抓的马志远?又为什么抓他?”“局长,是昨天晚上抓的,有人举报他嫖娼。”刘封磊小声说道。 “嫖娼?你有证据吗?”姜子善质问道。 “这……当时在现场抓到的,还有那个小姐可以作证。”刘封磊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个小姐呢?”“哦,那个小姐当时罚了点钱,教育一番就让她走了。”姜子善狠狠盯着刘封磊,“涉嫌卖淫,仅仅罚点钱就让她走了,你权力还真是不小啊,你有举报人信息没有?”“没有,对方是用公用电话打的,”姜子善沉默了会随后说,“走,带我去见马志远,”“这个……”刘封磊显的很犹豫,“姜局长,不是我不带你去,是……是……”他吞吞吐吐不想说,“刘封磊,不想说或者不敢说是吧,看来是有人给你打过招呼了,”姜子善转头对副队长胡锐说,“胡锐,走,你带我去,”胡锐赶忙走向前,“姜局,马志远就在城关派出所拘留室关着呢,走,我带您去,”姜子善没再理会刘封磊,就随胡锐一起开车去了城关派出所。 城关派出所拘留室内,6、7个人挤在地铺上,有的躺着,有的坐着,有的还在砍大山,不大的拘留室内还有个便池,大小便都在便池上解决,也不背人,因是夏天,气味难闻,马志远因去的晚,他的位置就在便池边上,他端坐在地铺上看似闭目养神,其实他的内心在翻江倒海,他认真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自己是开着车去的县城,还带着副书记吕文怡,吕文怡是在县委大门处下了车,他就又一个人开车去“帝乡御苑”酒店的,到5楼的一个包间里去见阳光旅游公司经理范晓雅签订将军府的旅游合作协议,包间里还有个男的,说什么是……是旅游公司的法律顾问,期间他好像喝了杯水,是范晓雅亲自递给他的,因为与范晓雅来来回回的谈过好几次了,而且范晓雅还谈的那么专业,没有多想就喝了那杯水,之后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像睡了一觉一样,醒来后就是在县治安大队了,那个刘封磊说是自己嫖娼了被抓了,然后就被送到了这里,现在马志远才意识到这个所谓的旅游合作一开始可能就是个阴谋,是一个针对自己的阴谋,对方为了这个阴谋计划的那么周密和耐心,是为了什么?是要先搞臭自己吗?然后把自己撵走吗?很有这个可能,想到这,马志远忽然把眼睛睁开,他想起王亮,王亮也是被抓了,会不会被关在和自己同一个小黑屋?如果是就和他好好聊聊,他从每一个人脸上看过去,没有发现有王亮,这时,他看到一个人也在看着自己,然后那人就朝自己走了过来,那人问道,“兄弟,你醒了,”马志远点点头没说话,“兄弟是因为啥进来的?”那人又问道,马志远苦笑了下说:“嫖娼……”“嗨,兄弟看来你是得罪人了,嫖娼如果没人举报,警察一般不会管的,”“我也觉得是被人陷害了。”马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担心,兄弟。嫖娼也不是什么大事,罚点钱很快就出去了,等出去了,咱找机会弄死那帮孙子。”那人安慰道。 马志远没有回话又把头低了下去,他心想,现在也只能先等着调查结果了。 那人又说:“兄弟,看你穿的这么整齐,又西装又白衬衣的,进来时藏烟没,没烟抽,我真是憋坏了,”马志远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衣袋摸了遍,然后摊开双手给这个人看,“唉,是呀,进来前他们就把皮带打火机什么的全收走了,那还能留下烟,”“兄弟,你肯定出去的早,老哥能托你办点事吗?”那人又突然伤感起来求起了马志远,马志远觉得好奇,这个人会求自己做什么呢?“说吧,如果我出去了,我试试看,”那人见马志远答应了就说道,“老哥也不瞒你,我姓潘,叫潘镇,在曲江县有个小煤窑,生意也算过得去,因为家里盖了新房子,要订制家俱,我嫌家俱厂的木料不好,就和媳妇一块来到望东县周营乡的木材加工厂订购一批木料,木料加工的也确实不错,还是红木的,拉了一车,3万块钱,当时,我有点事到望东县城,媳妇当时钱没带够,当场给他付了2万,剩下的1万我媳妇说,过2天就给他送过来,他也同意了,就给我媳妇开了收据,”马志远这时打断潘镇的话,“我说潘大哥,你说的这家木材加工厂还挺不错的,3万块钱的货就差他1万他还同意?”“他知道我是开煤窑的,我们那大多开矿的都在他那拉货,所以他不怕我,”“哦,我知道了,你还接着说,”马志远一听是周营乡有关木材加工厂的就来了兴趣,潘镇接着说道,“我媳妇跟着车拿着收据就回去了,后边她把收据这事给忘了,一次洗衣服时才想起来,掏出来一看,纸都湿透了,字迹也没有了。这次我过来还钱想再拉些木料回去,谁知我到他们厂里,他们一听我的那个收据洗衣机洗烂了,他们就拿出他的收据,收据却写着我拉他们的货是30万,付给他们了20万,还差他们10万,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我气不过,就和他们吵了起来,这不惹恼了他们,他们就打电话把我送到拘留所来了,说我赖账不还拘留15天,前天15天就到期了,也把我放了出去,可是我一出拘留所大门,警察就叫住了我,我问咋啦,他们二话没说,上来两个警察又把我关进这个拘留所,说还要关15天,”马志远一听笑了,这警察还会这样办事。 第146章 拘留所内有收获 潘镇接着说:“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媳妇洗烂的纸不是木材加工厂给开的收据,他们开的那个收据媳妇是给我了,我把它放在当时穿的夹克衫的上衣兜的,”马志远心说怎么还有这么粗心大意的人呢,要真是这样,这不是白蹲了半个月的拘留所吗,“潘大哥,你说了这老半天了,你说的木材加工厂是哪个厂呀?”“国印木材加工厂,就他那个厂大,我也是听介绍的才去的,我们这里一般都从他家厂里拉货,”“哎哟,这个国印木材加工厂还会如此经营,这不是破坏了整个周营乡的商业信誉吗?”看来自己这次被拘留还有意外的收获,马志远随后又问了潘镇家庭住址和他媳妇的姓名,潘镇也都一一说了。 姜子善和胡锐到拘留所,他们看到马志远不仅没有沮丧反而还喜滋滋的,他们两个人有点搞不懂了,他们把马志远带进拘留所办公室,详细讯问了事情发生的经过,马志远讲完后,他们基本能够确定事件的原委了,马志远是被有预谋的陷害,但鉴于还没有调查取证,就让拘留所给马志远安排个单独的房间让马志远好好休息…… 姜子善回去一面安排人去“帝乡御苑”查看监控调查取证,一面亲自去向王洪生汇报,王洪生听完姜子善的汇报就确定了马志远是被陷害的,他让人通知刘思洋可以去拘留所看马志远,不限时间,又对姜子善说:“马上派人抓捕范晓雅和那个法律顾问……”望东县公安局闻警而动,在全城抓捕范晓雅。 范晓雅昨天晚上完成对方交待给她的事情后拿到15万块钱,她分给自称阳光足迹旅行社法律顾问,实际是省城一家建筑报社记者的宋博文2万块钱,就连夜开车回了省城南川市。 今天上午,陈琳让刘思洋去望东县后,她也没有闲着,她放下一切工作就开车去了阳光足迹旅行社,不巧的是旅行社经理范晓雅不在公司,单位员工讲经理出去谈业务了,很可能下午回来,没办法了,陈琳只好又回了公司,一过中午,陈琳就又去了阳光足迹旅行社,经理范晓雅仍未回来。陈琳只好坐在旅行社等。直到下午3点,范晓雅才回到公司。这时,她看到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样漂亮的女人,就走过来问道,“你好,美女……请问你是一个出去或是组团呢?”陈琳礼貌地站了起来,“哦,您就是范总吧,我在报纸上看到东岭市望东县有个明代将军府,已经修好了,也对外开放了,我来问一下你们有没有开辟这条线路,我有几个好姐们想跟随旅游社过去一下,”“哦,请问您怎么称呼?”“我姓陈,耳东陈,”“陈总,我这么称呼您可以吧?”范晓雅看着陈琳问,陈琳微笑着点点头。“陈总,这条线路比较近,我们公司有这个意向,目前还没有与对方接触,周六周日,你们也可以开私家车过去呀,”“开私家车过去也可以,只是我们好几个人呢,有的还不会开车,老公又不送她们,想着在旅游社组个团方便些。”范晓雅沉思了会说道,“是这样啊,既然陈总有这个意向,明天我就亲自去望东县那个什么乡啊?哦对,是周营乡去看下,顺便也与他们谈下合作事宜。”陈琳心里犯嘀咕,看来这个范晓雅没去过周营乡啊,也更不会与马志远见面了,这是什么情况?马志远可是亲自打电话问过这个公司这个人呢,难道是有人冒名的,说不准,于是陈琳站起来说道,“范总,那我就等你的消息了。”“好的陈总,能留下您的联系方式吗?到时我给您打电话。”陈琳熟练地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给了范晓雅。 陈琳回到自己公司后换了身休闲装,又换了另一辆车,这就急忙向望东县赶去。 刘思洋在宾馆已经接到了通知说可以去拘留所探视马志远,她和便衣警察正要出门,接到了陈琳的电话,陈琳已经到达望东县城,问刘思洋在哪里……刘思洋告诉陈琳自己正在去拘留所的路上,两人约好在拘留所门口碰面。陈琳赶到拘留所后,与刘思洋一起进入探望室。马志远见她们同时出现,感到有些惊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见到马志远,刘思洋脸上有些呆滞,陈琳关切地询问马志远在拘留所的情况,马志远简单地讲述了一番并详细介绍了在自己与范晓雅交往以来的细节。陈琳说:“我今天去见过范哓雅,她好像没来过望东县,更没有去过周营乡。”马志远心想这事情就蹊跷了,隔了一会,陈琳又说到,“明天,那个范晓雅可能会来望东县甚至去周营乡谈具体的合作事宜,”这时,姜子善走了进来,他告诉马志远,帝乡御苑酒店那个时段的监控空白,抓捕范晓雅的行动目前还没有取得成果,她似乎已经离开了望东县。马志远皱起了眉头,思考着事情怎么像团乱麻一样。 刘思洋心中的那个结打开了,马志远还是她心目中的马志远,没有任何变化,她上去拉住马志远的手,眼泪就流了下来,马志远安慰道,“思洋,我没事,对方的如意算盘是不会得逞的,上次是在周营乡政府我的办公室,谢薇给我来这一手,这次更高明,来了个旅游公司的,还像模像样的给我谈合作,逐渐把我引入圈套,然后再对我下手,真是用心良苦了。” 事情虽然已经摆明了涉嫌陷害,但第一证人范晓雅还未抓获,姜子善劝马志远暂时先不要离开拘留所,以免给对方留下口实,如果明天范晓雅真再来了望东县,先抓获问明情况再说,如果没有来,那公安将直接去省城一趟,经马志远陈琳刘思洋商议后,他们同意了姜子善的安排,马志远仍暂时留在拘留所,陈琳刘思洋和便衣警察又回了宾馆。 还在医院佯装生病的薛长安密切关注着医院外面的情况,警方布控范晓雅,警方去帝乡御苑酒店,刘思洋去拘留所看马志远,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薛长安还暗自庆幸,范晓雅早回了省城,你们上哪去找呐?哼…… 第147章 双胞胎姐妹 医院里的薛长安也在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内心实则翻江倒海。他深知警方不会轻易放弃,必须想办法让范晓雅彻底消失。于是,他拨通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薛县长什么事?您请说,”薛长安压低声音说道:“我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件事情。”他简要地向对方说明了情况。对方沉默片刻后,答应了他的请求。挂掉电话后,薛长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只要范晓雅一消失,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一步步走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范晓雅并没有失信于陈琳,范晓雅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十几年,早就炼成了识人的本领,她从陈琳的气质上判断这是一个很难得的客户资源,维持好了必会有长期的合作。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她开车到了望东县,望东县昨天警方设立的路卡还在,对于进入望东县的车辆并未检查,但就在她拐弯到周营乡的道路上时被警察拦了下来,警方让她出示驾驶证和身份证,范晓雅并未在意,警方在路上设卡的事经常有,她也经常遇到,她就把驾驶证和身份证一块递给了警察,警察核对完信息后让其靠边停车,范晓雅正要申辩,就见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把她架上警车,“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她一脸懵,其中一个警察说:“少废话,到局里有人会给你说的……”到了公安局,范晓雅就被关在一间小屋内,门就被锁上了,她在小屋内任凭怎么吵怎么骂,没人理她,她也就安静了,她在思考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她突然想起这是不是又是她孪生妹妹范晓萱惹的事,又拿自己顶包了? 警察并没有收走范晓雅的手机,她还可以同外界联系,她要打电话给她的妹妹范晓萱,想问她是不是又惹事了?但范晓萱电话无法接通,直觉告诉范晓雅,妹妹一定是出大事了…… 范晓雅在小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愈发焦虑和不安。她不知道妹妹到底干了什么又遭遇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无端带到这里。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小屋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位面容严肃的警察。姜子善看着她,缓缓说道:“范晓雅,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范晓雅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警察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妹妹她怎么了?”姜子善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说:“什么你妹妹怎么了,你是范晓雅吧,年龄32岁,南川市阳光足迹旅行社经理,你涉嫌一起诬陷,请你积极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工作,”范晓雅的脑袋嗡的一声,险些站立不稳。“什么?诬陷?”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 与此同时,薛长安得知范晓雅被警察带走的消息后,心中也是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出现了意外。他开始担心自己是否会被牵连出来,于是再次拨通了那个神秘电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警察怎么在望东县抓走了范晓雅,这是怎么回事?”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薛县长放心没事,他们抓走的不是同一个人,正主在我手里呢!” 而在公安局里,范晓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详细地向警察讲述自己和妹妹的过往,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讲述,让警察放弃对自己的怀疑,并尽快与妹妹联系上。 与范晓雅谈完后,姜子善产生了疑问,那个范晓雅说的如果不是假的,她有个孪生妹妹范晓萱,难道是范晓萱冒名了她的姐姐范晓雅吗?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可刚才与范晓雅谈话时,范晓雅给她所说的妹子范晓萱打电话也没打通呀,难道这范晓雅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表演出来的?姜子善也拿不准,他突然想到马志远见过范晓雅,就让马志远过来认下吧。 上午,吕文怡陈琳刘思洋也都到了拘留所见到了马志远,这次,马志远在拘留所内的环境大为改观,独立一个标准间,沙发卧室卫生间都有,桌子上还放有报纸,马志远心胸坦荡,按说他不应该急,他的情况警方会调查清楚还他一个清白的,但他有点急,他要赶紧出去然后到曲江县,去见那个潘镇所说的他媳妇,拿出张国印欺诈客户的证据,借此对付张国印,这时他接到一个警察的传话让他去公安局一趟,莫不是警察找到了陷害自己的证据了吗?他站起身就随那个警察坐上车走了,陈琳刘思洋吕文怡随后也开个车跟了过去,马志远来到公安局,走进一间办公室,看到了姜子善。姜子善示意他坐下,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问道:“你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之前见到的范晓雅?” 马志远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然后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她。”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姜子善开门一看,只见范晓雅在和两名警察争执。“我说了,我真的没有诬陷他!你们为什么不信呢?”范晓雅激动地喊道。 姜子善见状,连忙上前安抚道:“范女士,你先别激动。我们也只是按照程序办事,请你理解。如果你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范晓雅听了姜子善的话,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把范晓雅带进了办公室,马志远一看还就是范晓雅,无论相貌,身高,神态甚至动作都一样,只是那天晚上她穿的是正装而现在穿的是休闲装,马志远说:“范经理,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犯不着这样陷害我吧?”范晓雅看了看马志远,眼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就说道,“你是谁?我范晓雅可从没见过你的,为什么这样说?”马志远道,“我是周营乡副乡长马志远,就你与我们周营乡将军府的旅游洽谈可不止见过一两次了,还能说不认识……”范晓雅急道,“马副乡长,这望东县我是路过过几次,但从没有去过周营乡,我这次来也正是去周营乡谈合作的,不信你可以到我公司去打问下,我这几天都干了什么?离没离开过南川市……” 马志远听着这个范晓雅言辞凿凿的,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确信她就是与自己洽谈的范晓雅,这时,陈琳刘思洋吕文怡走了进来。 第148章 真假范晓雅 范晓雅一见陈琳愣住了,“陈总,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回事?”陈琳指着马志远道,“范总,这是我朋友马志远,在周营乡任副乡长,前几天,一个自称南川市阳光足迹旅行社经理范晓雅去到了周营乡,由马副乡长接待洽谈旅游合作,但这个范晓雅可能受人指示把马副乡长骗到望东县城,帝乡御苑酒店,设计迷晕了马副乡长,然后打报警电说马副乡长嫖娼,马副乡长被拘押了,现在这不听说找到你了,这才来指认的。”范晓雅这才搞明白是这么一回事,就说道,“马副乡长,首先我对你被举报而受到无端拘押表示同情,但我要声明一点,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你可以去南川市调查我的为人处世,如果你还认为我就是陷害你的人,你可随时处理,我范晓雅认栽了,我手机交出去,从现在起我不和我公司任何一个人联系,你现在就可以去。”说罢她就把手机掏出来递给姜子善,并把随身的衣袋都翻了一遍给现场人看,表示再没有其他通讯工具。范晓雅这一系列举动把马志远整犹豫了,难道这一切真有隐情?吕文怡也见过范晓雅,做为女人,她有天生的敏感性,她也认真地看着这个站在眼前的范晓雅,她仔细观察着并对比着她曾经见过的范晓雅和现在的范晓雅,她猛然记起来了,那个曾经见过的范晓雅左耳朵后有一小块疤痕,那是她陪范晓雅去卫生间时,范晓雅低头的一瞬间她无意中看到的,于是她走向前几步说道,“这位范女士,你认识我吗?”范晓雅摇摇头,“范女士,你左耳朵后面有块疤痕,这个是掩盖不了的,你愿意让大家看看吗?”范晓雅心中暗道,“这就对上号了,我妹妹范晓萱左耳朵后面有个小疤痕,是小时候淘气被硬物砸的。”想罢,她大方地把两个耳朵附近的头发都拢起来,让耳朵后面的部位都显露出来,她低下头给在场的众人看,众人看过后,没有,除了白皙滑润的脖子外什么也没有,众人傻眼了,范晓雅把头发又归整好然后说道,“这次你们认为还是我吗?”说罢她就气愤地分开众人往外走,这时只听姜子善说,“范女士,不要你的手机了?”说着他就走向前把手机递给范晓雅又说道,“你不是说你有妹妹叫范晓萱吗?你让她过来一趟吧。” 提起妹妹范晓萱,范晓雅心里也很急,妹妹电话打不通是什么情况呢?妹妹能说会道,嘴也甜,按说是个天生的导游材料,但妹妹总爱交集些不伦不类的人,在自己的旅行社干了不到一年就不干了,说自己出来闯荡,平时没有什么大的事也很少与自己联系,但每次给她打电话总能打通,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有些心中不安,“姜局长,我妹妹也确实就如这位美女说的那样,左耳朵后面有个疤痕,那是小时候客厅里的一个摆件砸的,从此也就留下了疤,可是你也看到了,我打电话没人接,我也很担心她现在是啥情况?”姜子善思考片刻,决定先让范晓雅回去。他告诉范晓雅,希望她能尽快与妹妹取得联系,并配合警方的调查。 事情已经基本搞清楚了,就是那个范晓萱假借她姐范晓雅的名字引诱马志远上当的,然后又消失不见,这里面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范晓萱已经知道了警方在查她,故意躲起来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她被人控制了,要真是后一种情况,那控制范晓萱的人就是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还在医院里的薛长安知道范晓雅后来又被放了出来,知道姜子善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任何东西,马志远吕文怡回了周营乡,刘思洋那2个女的和一个男的又回了省城,他才出院回了县政府他的办公室,虽然没有达到目的整掉马志远,自己也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似乎一切都恢复平静,他心想虽然这一招不行,还有下一招呢,马志远私自挪用10万公款的事呢,等着吧马志远,这一壶也够你喝的…… 密切关注事态发展的王洪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眉头紧皱,他认真听着公安局长姜子善的汇报一言不发,但事情很清楚,周营乡那个书记段长根一直想置马志远于死地而后快,但那个段长根没有这么深的谋略,必定离不开那个司令员薛长安的参与,他意识到自己以前还是小瞧了薛长安,薛长安不是没有锋芒的人,只是平时把尾巴夹起来了而已,所谓咬人的狗不露齿,这次事件要不是吕文怡平时细心点,说不定就会办成冤案,一旦问题查清楚,姜子善也免不了会受到牵连,甚至为此承担责任,真是好阴毒的手段!王洪生本不打算自己出手,仅凭这次事件就可以掀翻段长根甚至薛长安,现在看来还很遥远,那个范晓萱没有落网,幕后真相就挖掘不出来,王洪生不是没有打击薛长安的手段,就自己手中的那些照片一旦送到市纪委去,薛长安立马就会垮台,但王洪生也是个好斗的人,既然薛长安已经放出大招来了,那自己就也接着这个大招,陪他玩一会吧,想罢,他对姜子善说:“你到省城一趟,再去见见那个范晓雅,必要时联系下马志远,让刘思洋也帮下忙。”“好的,王书记,我这几天就安排动身……” 日子一天天过去,范晓雅四处寻找妹妹范晓萱的下落,却始终一无所获。她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姜子善也到了省城,只是他还没有与范哓雅联系,而是利用自己的关系对整个事件进行调查。他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线索,试图找到范晓萱的踪迹以及背后隐藏的真相。 回到周营乡的马志远,虽然经历了这场无妄之灾,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揪出背后陷害他的人,还自己一个清白。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消沉,反而更加坚定地投入到工作中,回到乡里的第二天,他就踏上了去曲江县的班车…… 第149章 杜岭坡一行 马志远坐车一路劳顿就到了曲江县,又按潘镇写的地址坐中巴就到杜岭坡,这里虽说偏僻,但人口还不少,在东西大街上,马志远看到大门朝南有个5层大楼,大楼顶上竖着大牌子——杜岭坡矿务局,矿务局大门前不远处有个火车站牌,两条相对窄的铁轨分别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不知通到那里。经过这里的小火车也挺繁忙的,基本半个小时一趟,人们不时就在这里上上下下,站台上还坐着一个给人画像的师傅和几个算命先生,一有人路过他们身边,他们就招手让人坐下来算一卦,但大多数都匆匆走开了,也有个别人会停下来问一问, 马志远站在火车站旁分辨着方向,看哪里是去黑沟煤矿的,一个骑2轮摩托车的骑到马志远跟前,摩托车也不熄火就问道,“老乡,去哪儿?要不要送你一程?”马志远一看这人皮肤黑黑的,头上戴个头盔,就知道这是个常年在此拉客赚钱的,对这一片很熟悉,就说,“去黑沟煤矿,多少钱?”“可不近呢,离这还有十几里呢,8块钱,不信你问问别人,他们都要15呐,”马志远笑了下不大相信就说道,“别人要15,你和别人便宜了近一半,是不是拉到半路再加钱呐?”“朋友,外地的吧?你到处打听一下,我老张向来不干那事,这方圆几十里没有不知道我老张的,你要是打问我黑黑的老张干过这事,我把头摘下来让你当泡踩,”马志远一听噗哧一声又笑了,“好吧老张,我信你一次,走吧,”马志远跨上他的摩托车后座,这老张又递给马志远一个头盔,马志远也戴在头上,待马志远坐好后,老张一踩油门,摩托车“践”了一下就冲出去老远。 在摩托车上,马志远问:“老张师傅,你说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认识你,那你认不认识黑沟煤矿的一个叫潘镇的人?”“黑沟煤矿,那里几十个小煤窑都叫黑沟煤矿,你说叫潘镇的人,黑沟小煤窑有两个呢,不知你问的是哪一个?”这马志远有些范糊涂,拘留所的潘镇没说有两个叫这样名字的,马志远又忽然想起他听潘镇说过他老婆叫吴秀平,于是马志远就说道,“那个他老婆叫吴秀平的潘镇你认识不?”“你说的他呀,认识,十几天没回来了,听说在望东县被拘留了,”嘿!看起来这个骑摩托车的老张还真是个活宝呀,连这个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他因为啥被拘留的?”马志远赶紧追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说欠人家的钱没给,”老张边骑车边回答。 这时,马志远看到有个高高烟囱向天上喷着火,马志远不明白那是干啥的就问了,只听老张说:“这你会不知道,那是煤窑里煤气太多,抽出来烧掉,要不,会瓦斯爆炸的。” 没过多久,摩托车就停了下来。“到了,前面就是黑沟煤矿。”老张指着前方说道。 马志远付了钱,取下头盔,道谢后朝着煤矿走去。他心里想着,得先找到潘镇老婆再说。 马志远站在一个高坡上,放眼向远处望去,所见之处密密麻麻地分布很多小煤窑,有的小煤窑就是在地上挖个圆形的大口子,口子上用粗木棍搭起个3角架,架子上吊个筐,远处放一个起降机,就这样工人们在口子下挖煤,然后用起降机拉出来,再由工人们把筐里的煤倒进小车里,推到煤堆前卸下,条件极其简陋,在这里的矿井里踏坊,透水,瓦斯爆炸事故常有发生,马志远走下坡,四处打问潘镇或吴秀平住在哪里,也都说不知道,他有些懊悔,那个骑摩托车的老张既然知道潘镇和他老婆,当时怎么不让他把自己直接送过去,就是再加几块钱也行,可惜现在想什么也晚了,看来只能慢慢找了。 马志远一看时间下午5点了,赶了一天的路,此时是又累又饿,他就找到了一个人多的小山村,那里说不定就有卖饭的,这个时候,也到了矿工们交接班的时间,路上走着一群一群黑的像非洲人一样的人,每人只露着两只眼睛是白的,像幽灵一样,马志远走进一家面馆,点了一碗面。他一边吃,一边和老板闲聊,询问是否认识潘镇或吴秀平。面馆老板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吃完面后,马志远决定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些水和食物。在小卖部,他遇到了一位老人,便再次询问有关潘镇和吴秀平的消息。 老人告诉他,吴秀平经常到村里的集市买菜,但具体住在哪里并不清楚。马志远谢过老人后,前往集市寻找线索。一路走着还一路想,这潘镇也真是的,要自己来见他的老婆,怎么连他老婆电话也不给自己说下,要是说了,自己在周营乡给他老婆打个电话就行,何必费心劳神地跑到这里来,但一想到在此能收集张国印欺诈客户的证据,马志远又憋足了精神。 下午了,集市上哪里还有卖菜的人,马志远在集上转,见人就打问,仍没有人知道,这怎么办? 马志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继续寻找了。他在集市附近找了一家简陋的旅店住下,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思考着接下来该从哪里入手。 第二天一早,马志远早早起床,又来到集市上,希望能碰碰运气遇到知道吴秀平的人。他逢人就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卖早点的摊主告诉他,刚看到吴秀平从他的摊位上过去。马志远赶紧问:“朝哪个方向走了?”摊主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向前方看看,然后用手一指对马志远说:“看到没有,前边那个穿着粉色上衣,手里提个黄袋子那个就是吴秀平,”马志远顺着摊主手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还真看到了这么一个人, 马志远赶忙顺着摊主所说的方向快步走去,到了这女人跟前,他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吴秀平吗?”那女人停下脚步,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马志远,点了点头。 女人接着就问道,“请问您是……?为啥找我?” 马志远心中一阵激动,赶忙说明来意。吴秀平听后,就赶忙在街上又买了肉和鱼,让马志远坐上她的小电动车就回了家。到家后,吴秀平热情招呼马志远坐下并给他沏上茶,马志远坐下后就把他在望东县拘留所见到潘镇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吴秀平听,吴秀平正为这事发愁呢,丈夫潘镇已经拘留够15天了,按说前天就应该放出来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她就打算自己再去望东县一趟,没想到丈夫托这个兄弟带话来了,她真是得谢天谢地了。 第150章 张国印想抢走收据 马志远看着吴秀平,穿着很是普通,也不像很有钱的样子,马志远见过煤老板,大腹便便,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金项链,女的则是穿金戴银很是庸俗,一举一动无不彰显着他们很有钱的样子,而吴秀平不但没有穿金戴银,就是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廉价货,他说道:“吴女士,在拘留所时我看潘镇比我大,我叫你嫂子吧,他说你们家已经盖过了房子,在买木料做家俱,我看这房子也不像新盖的呀?”马志远又看着吴秀平住的是只有石棉瓦盖的简易房,屋里也没有值钱上档次的家俱,吴秀平说,“你叫我嫂子啦,我也认,这老潘盖的房子不是在这,而是在曲江县城,那里新买了一块地皮,房子是盖好了,就剩打制家俱了,这老潘出了这事,什么都停了,”说到这,吴秀平竟伤心起来,“我家煤矿也停了,工人们也都走了,这工人们一走,以后工人就不好招了,哎……”马志远不理解就问道,“现在农村出去打工的有很多人,只要工资高招工人还成问题?”“工资高也没人愿意干,都知道下井危险,这里的煤窑招工人啥人都招,有专业干给煤矿介绍工人这一行的人,每给煤窑送去一个人,煤窑就得给走这一行的人300块钱,有的甚至给的更多,”这马志远还是头一次听说就说道,“现在好些市里县里都成立的有劳务市场,那里每天都有很多人去那里找工人,你们去那里找工人不行吗?”“行是行,哪能天天去,那些人一听是下煤窑直接就拒绝不来了,”“哦,原来是这样。” 吴秀平一边同马志远说着话一边就把饭做好了,还挺丰盛,酸菜鱼,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瓶酒,吴秀平早上去集上前已经吃过饭了,只有马志远一个人吃,马志远还挺不好意思的,马志远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着,味道还真不错。他抬起头,看着吴秀平,感谢道:“嫂子,谢谢你的款待。” 吴秀平见马志远吃过了饭,她就到衣架上找到了丈夫曾经穿过的那个夹克衫,在夹克衫的上衣口袋还真找到一个折叠成四方形的红色纸条,打开一看正是国印木材加工厂给开的收据,吴秀平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这下丈夫有救了,她如获至宝,小心把那张收据又细心收起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对马志远说:“兄弟,你啥时候走?我随你一起去望东县,我看那个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还怎么说,”马志远回道,“好的,嫂子,我们现在就走吧,潘大哥还在拘留所等消息呢。”“行,我收拾下东西就走。” 吴秀平又推出她那辆小电动车,这次马志远骑上带着吴秀平就去了杜岭坡,吴秀平又把电动车骑到她的一家亲戚处放好,就上杜岭坡火车站走去,所谓火车站就是马志远昨天站过的杜岭坡矿务局门前的火车站,只等了一小会,小火车就开过来了,他们上车后,吴秀平付了8块钱给售票员,“2个人,去东岭市,”原来这小火车向东是开往东岭市的,车上已经没有座了,马志远和吴秀平只好站着。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马志远很好奇,他靠近车窗向外看,小火车也不快,哐当哐当慢悠悠地走着,杜岭坡街上的景致马志远也看得清,在一个小宾馆门口,马志远突然看到有一个女的披散着头发从一个小轿车上下来,被2个男的从后边推着走进了那个小宾馆,脸没有看清楚,从背影上看那么像一个人——范晓雅,站在窗前的吴秀平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笑着对马志远说,“没啥奇怪的,经常就这样,他们不但给矿上拉工人,有时还拉女人,女人拉来后直接就送到了宾馆,具体让她们干啥,这个我不用说你也会猜到。”马志远看看车厢内拥挤的人轻声说,“这个当地就没人管?”“嗨!离城市那么远,谁管呢?再说煤矿上那些矿工,家都是外地的,下井挣了钱,然后就花到这些女人身上。”马志远真是大开了眼界,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火车“哐当哐当”将近3个小时才到东岭市一个专用的小火车站,吴秀平和马志远先后下了车,站了一路也真是难受,出了车站,马志远和吴秀平也没停留就直接又走到汽车站坐车去望东县再转车去周营乡。一路上,吴秀平都紧紧握着那个装有收据的包,仿佛它是救命稻草一般。 马志远没和吴秀平一块去国印木材加工厂,他自己就回了乡政府。乡政府院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下班回家了,马志远陡然生出一种担心,天黑了,吴秀平孤身一人去国印木材加工厂,张国印使坏怎么办,吴秀平包里那个收据拿出来被张国印撕掉怎么办?马志远越想越担心,他忽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不顾两天旅途的疲劳,就赶紧走出门去,一边给周营村的村长兼联防队长的崔凯胜打电话,一边急匆匆的向国印木材加工厂赶去, 马志远一路小跑着往国印木材加工厂赶,心里不断祈祷着吴秀平千万不要出事。 当他快要到木材加工厂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加工厂门口有两个人影在争执。他加快脚步走近一看,果然是吴秀平和张国印。看来是吴秀平想要赶紧脱身,被张国印追了出来,只见吴秀平紧紧护着自己的包,满脸怒容地对着张国印说着什么,而张国印则一脸不耐烦,还时不时地想要去抢吴秀平的包。 马志远立刻冲上前去,大声喊道:“住手!”张国印被突然出现的马志远吓了一跳,动作停了下来。吴秀平看到马志远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说道:“他想抢我的收据!”马志远怒视着张国印,说:“张国印,你想干什么?这收据可是证明潘镇清白的重要证据,也是你胡作非为的证据,想抢走是吧,信不信我立刻把派出所民警叫来抓你?”张国印自知理亏,但还是嘴硬地说:“哼,谁知道这收据是真是假!”马志远严肃地说:“真假自有定论,我们会让相关部门来鉴定,你现在别想动歪心思!” 就在这时,崔凯胜也带着几个联防队员赶到了。崔凯胜了解情况后,对张国印说:“张国印,你别胡搅蛮缠了,这件事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这收据是真的,你就等着承担后果吧!”张国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也不敢再放肆。 随后,马志远和吴秀平在崔凯胜等人的护送下离开了国印木材加工厂。马志远又把吴秀平安排和吕文怡住在一起,吴秀平感激地对马志远说:“兄弟,还好你及时赶来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马志远安慰道:“嫂子,别担心,我们一定会还潘大哥一个公道的。” 第151章 心爱的摆件被摔断 马志远将吴秀平安置好后,决定先回去整理一下思绪。吴秀平看马志远是在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也就对马志远十分信任,她害怕那个至关重要的收据放在自己身上不安全,就放心地交给马志远。马志远回到乡政府,仔细查看了那份收据,并将自己在拘留所如何见到潘镇,又如何去曲江县杜岭坡黑沟煤矿以及晚上吴秀平去国印木材加工厂与张国印起争执的经历写成报告。 第二天,马志远拿着报告和吴秀平一块去到了望东县公安局,将证据交给了公安局。警方对此非常重视,并将情况汇报给了还在省城的姜子善,姜子善指示民警立即展开调查。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收据确系真实有效。张国印的恶行也被揭露无疑,一向嚣张跋扈的张国印被治安拘留,然而等待他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潘镇从拘留所被放出后,为了报答马志远同时也是为自己出口恶气,他与媳妇吴秀平回到矿上后积极联系凡在国印木材加工厂拉过货的人,决定在偷税漏税上再给其沉重一击。 在东岭市的张国栋得知哥哥被抓的消息后十分恼火,他知道哥哥被抓完全是周营乡那个副乡长马志远所为,心说你马志远也太目中无人了,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看来你马志远也没把我这个规划局长放眼里呀,他拿起办公桌的电话就打给了望东县县长薛长安, 薛长安此时心中正不痛快呢,自己精心设计的一个局,把马志远关进了拘留所,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相反还把马志远完全推向了对立面,这个倒也无所谓,那个公安局长姜子善又亲自去了省城,据可靠消息说,他是去调查范晓雅和范晓萱的,这也没什么可怕的,范晓萱就如崔凯一样消失不见了,你姜子善还能怎么查,不过令他担心是,自与段长根在茶馆分手后,自己去了县治安大队,你段长根在干啥?还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系,莫不是他意识到了危险临阵脱逃了,他正要打电话质问段长根时,桌子上的座机响了,他以为是专一与领导通话的红色座机响的,他赶紧拿起来正要恭敬地回话,但一看不是,是桌子上另一个座机响的,他有点不高兴,以为是段长根打来的,他拿起听筒不等对方说话他就说道,“段长根,你不是消失了吗?现在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这时电话传出的不是段长根的声音,“薛县长,发什么火呢?我是国栋啊……”“哦,是张局长啊,有什么事你说,” 张国栋比薛长安可小着10几岁呢,自己在周营乡工作时,张国栋大学还没毕业,后来他靠老丈人的关系留在了市里上班,现在又当了局长,级别与自己一样了,薛长安很瞧不起靠裙带关系上去的人,你张国栋靠着老丈人的地位升上去,其实也没什么真本事,你瞧你那个哥哥张国印,平时做事就像缺个心眼一样,你能强到哪里去?但他还是比较恭敬地对张国栋说着话,“薛县长,我哥哥张国印,也就是周营乡工业园区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被县公安局拘留了,我想问下是为什么被拘留了?”张国栋害怕薛长安听不明白自己说的话又特意做了说明,薛长安心说你哥被县公安局拘留了,你问他们呀找我干什么,再说目前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事,这事也又与他薛长安无关,“哦,张局长,我不知道啥情况,要不你给县公安局打电话问下,”薛长安就想把这事往外边推,那知张国栋就说,“薛县长,我哥这事可是与马志远有关,他亲自去的县公安局把我哥抓起来的,现在我也很烦他,薛县长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薛长安不傻,这是要拉自己一块对付马志远呢!可这张国栋怎么知道自己与马志远有过节还想法整他呢?有点意思,于是薛长安说道,“张局长,有什么指教您请说,我洗耳恭听”“我希望你能动用你的关系,在望东县压一压马志远,另外看能不能把我哥放出来?”张国栋开门见山地说道。 薛长安心里暗笑,这张国栋还真是不客气啊,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张局长啊,这事儿不好办呐。” 张国栋哪能不知道薛长安在推诿,直接点明道:“薛县长,只要您肯帮忙,以后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 薛长安等的就是这句话,故作沉吟道:“既然张局长都这么说了,那我试试看吧。不过,这马志远也不是好惹的,要动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午,在拘留所仅待了半天的张国印就回到了周营乡,他知道这一定又是弟弟出面摆平的,他恨透了马志远,晚上他不听家人劝告,就一人去乡政府找马志远,有恃无恐的冲进马志远办公室,拿起马志远桌上那个还是周源老先生送的摆件就朝地上砸去,只听“砰”的一声,摆件砸在了地板上,雄鹰的头就摔断了,和基座成了两部分,他余怒未消,又一脚踢翻了马志远办公室的饮水机, 吃过晚饭的马志远正坐在办公室前审阅材料,他毫无防备,见自己办公桌上那个摆件被摔断了,饮水机也被踢翻了,他怒从心头起,随站起身,飞快从办公桌后赶出来,别看张国印和马志远一样高大,但早已被酒色掏空的他哪里是马志远的对手,他上去就抓住张国印的一条胳膊往怀里一带,张国印站立不稳,一下就被马志远摔在沙发上,马志远一脚踏住张国印的胸口,就打了报警电话,被马志远摔在沙发上的张国印没想到马志远的力气那么大,一招自己就挡不住,他想站起来,又被马志远狠狠地踩着,动弹不得,此时郭军伟带着几个民警赶了过来,不由分说,像捉小鸡一样把张国印捆了个结结实实,张国印还在破口大骂,“马志远,你听好了,我弟弟不会放过你的。”马志远不愿与张国印多说一句,他冷冷地盯着张国印,又把电话打给县委书记王洪生。 第152章 薛长安要搞小圈子 王洪生接到马志远的电话后,感到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一个木材加工厂老板竟然如此嚣张,仗着在市里有靠山就敢到乡政府闹事,还损坏公家财物,这就是犯罪,如果不加以处置,政府的权威将置于何处?工作人员的人身安全将怎么保证? 王洪生立刻表示会严肃处理此事,并告诉马志远不要担心,他会支持马志远的工作。 放下电话,王洪生沉思片刻,打电话指示县刑警大队长周强立即去周营乡,要不顾任何阻力把张国印绳之以法,周强收到指示后,马上带领一队刑警驱车前往周营乡。到达乡政府后,他们迅速对马志远办公室拍照取证,并把张国印带上了警车。 在审讯过程中,张国印起初态度强硬,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在警方出示确凿的证据后,抵赖是没用的。 很快,张国印就被交由司法机关依法处理……经过这次事件,王洪生意识到乡镇治理工作中的困难和挑战。他决定在全县范围内开展一次整顿行动,严厉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维护社会秩序。同时,他也加强了与基层干部的沟通和培训,提高他们的法律意识和应对能力。 马志远因为在此事中的坚定立场和果断行动,在全县范围内给予通报表扬, 薛长安在与张国栋通完电话后终于联系上了段长根,那天,薛长安由茶馆去县治安大队后,段长根并没有急于离开茶馆,他在等薛长安去治安大队见到刘思洋后会产生什么效果,但一直没有薛长安的消息,他就离开了茶馆,他也秘密去了县治安大队,但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县治安大队门口街对面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观察着,起初他看到刘思洋和一男的走出治安大队,看样子是要准备回省城,但不久吕文怡突然出现并拉着刘思洋的手往县委跑去,他知道自己与薛长安的计谋要败露,他顾不上许多,就立即开车回了周营乡,只有回到周营乡,他那悬而又悬的心才会踏实,他对薛长安的现在处境摸不透,又不敢与薛长安电话联系,害怕受到牵连,但回到周营乡两天来,一切都相安无事,马志远从拘留所出来后不知在忙什么,两天没见他的人,他害怕马志远去往省城调查范晓萱的下落,现在几天时间过去了,马志远也早已回到了周营乡,除了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被拘留,事情仍然很平静,他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这时正在办公室内思绪万千的他接到了薛长安的电话,薛长安在电话中的第一句话听起来就像是很生气,问段长根这几天是不是很忙呀,忘了给他打电话了!“哦,薛县长,我不忙也没事,我时刻都在等着你的吩咐呢,有事您说……”薛长安语气平缓地说,“长根,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个姜子善也从省城回来了,那边早已经做了安排,姜子善在省城待了几天,没有任何收获,这个你大可放心了。”“薛县长,我还真是佩服你,虽然事情没有办成功,但善后做的非常好,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把柄,这点我不佩服都不行,”段长根极尽所能地拍着薛长安的马屁,虽然拍马屁有时会拍在马蹄子上,但薛长安起码不会恼。薛长安没有理会段长根拍过来的马屁,他深知这场较量还没有结束,甚至心里会有种莫名的担心,刚才张国栋给他打了电话,有种结好之意,他就顺水推舟给政法委副书记原公安局长皮红军打了电话,皮红军也很快把事情办妥了,把张国印放了出来,“长根,张国栋也是周营乡人,所谓亲不亲家乡人嘛,我们都是周营乡周营村人,相互聚在一起是不是有些话就好说一些,有些事就好办一些,”薛长安的话如醍醐灌顶,是呀,都是周营乡周营村人,这就是多好的资源,段长根不得不佩服薛县长还是站得高看的远, 张国栋是东岭市规划局长,薛长安是望东县长自己又是周营乡的书记兼乡长,且都是周营村人,要是真能走在一起强强联合,自己还用既怕这个又怕那个吗?段长根兴奋地说:“薛县长,还是您考虑周全!咱们确实应该利用好这份乡情。” 段长根似乎看到了未来一片光明的前景,心中的兴奋难以抑制。他接着说道:“薛县长,那我们接下来具体该怎么做呢?怎么才能把这份乡情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呢?” 薛长安沉思片刻后说:“长根,刚才张国栋给我打了电话,说他弟弟在商业经营中涉嫌诈骗被县公安局拘留,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估计很快就会放出来,你有时间去与张国印谈谈,不要老是谈钱,谈谈感情也行啊” 段长根连连点头,“好,就按您说的办。那我们得尽快行动起来了。” 最后薛长安又补充说:“长根,你就在周营乡,与张国印勾通起来也方便,有事通知我一下就行,有些事情你知道我不易出面,”“好的,薛县长,我什么都明白。”段长根决定晚上就去找张国印,令他没想到的是下午张国印被放出来,接着他就去了乡政府打砸马志远办公室,又被县里警察抓走了,还要走司法程序,段长根感到事态严重,司法程序一旦走完,那就直接判刑了。段长根不敢怠慢,这正是在两位上级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所以他晚饭都没吃就又给薛长安打了电话并开车到了县城,直接去了薛长安的家, 薛长安在自家客厅里冷静地抽着烟,摆在他面前的形势云雾缭绕的,本来他通过下指示给皮红军放了张国印,皮红军也没给自己汇报是找的什么借口放的,但即是没借口放了也就放了,但这张国印据段长根电话里说又大闹马志远办公室,又被捉了还进了司法程序,看来马志远背后的人是要快刀斩乱麻呀!但现在自己也没有接到张国栋的电话呀,是他还不知道此事或是不想跟自己再说了呢? 第153章 几只野狗在扒土 面对张国印再次被拘留,薛长安陷入沉思,张国栋没给自己联系,自己就冒然出手显得自己也太想贴近他张国栋了,如果这样做了自己以后在张国栋面前话语权就弱小了,不行,既然你张国栋没提,我也全当不知道,等你说了我再做也不迟,这时段长根敲门走了进来,两人密谋一阵后,薛长安决定让段长根直接去东岭市一趟,去亲自见下张国栋。 段长根第二天一早就去了东岭市,在路过一个山坡小路时,段长根停下车,装做解手就朝小路深处走去,黄文龙埋的地方就在此处,提起外甥又想到了他的姐姐段青,哎!事情为什么会成这样呢?但一想到黄文龙那样逼自己,又把谢薇整死了,谢薇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是黄文龙整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的心也就平衡了,你杀死了我儿子,我也只好杀死你了。到埋黄文龙的地方了,他吃惊地看到几只野狗像是嗅到气味在扒土,段长根头发不由得竖了起来,他捡起几块石头把几只野狗赶走,他就如小跑一样回到车上,坐在车里他四下看看,路过的车辆也没有注意他,都飞快地开走了。他又想起谢薇,黄文龙说把她埋在了一个树坑内,不知这会咋样了,要是也有野狗扒出来,自己可就什么都完了,想罢,他又缓缓启动车子开走了, 在车里,段长根是越想越怕,他决定先到谢薇曾住过的地方去看看,谢薇曾住过的小出租屋段长根去过,段长根也把他办的那份假离婚证拿给谢薇看,谢薇没有任何怀疑,说晚上去做完礼拜就与其一块回周营乡,段长根声称自己还有其他事先去办下,等晚上再过来接她,谢薇信以为真,等段长根走后,谢薇满怀期待,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她又可以回到周营乡了,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书记夫人了,没想到自己的爱慕虚荣使自己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段长根从谢薇租住的地方出来后,就回到了车上,与车上的黄文龙密谋一番后,黄文龙把自己伪装了一阵就下车去观察地形了。段长根等再见到黄文龙时,黄文龙说已经把事情办完了,还把尸体埋在了一个大树坑里。现在段长根不放心的就在这一点,回想起在山坡上几只野狗在扒那个坑,他担心埋谢薇的那个坑会不会也有狗去挖,要真是去挖了,那里可是离村庄很近的,人又多,尸体一旦被狗刨出来了,事情也就隐瞒不了啦,依警察的办案方法,很快就会查到自己的。想到此,段长根心里就越发没底了,车已经开到谢薇曾住过的都市村庄了,虽然这个都市村庄还在郊外,到处还都是树林,但段长根仍不放心,他开着车在村庄里转了一圈,事先他也不知道谢薇要去哪里做礼拜,又不知道她要经过哪个小树林,他把车停在铁轨下面的涵洞旁,把车窗打开一条小小的缝,坐在车里抽了一只烟,这时一辆警车呼叫着从自己车旁路过,又开远了,做贼心虚的段长根心跳骤然加速,他不敢再多做停留,发动车子很快就开走了,他心神不宁,一边开车一边思考,心中升起的满是恐惧和不安。 此刻,他无心去市规划局见张国栋,他开车先回到东岭市他的家中,家中一切照旧没有任何异常,面对这个复式房,以前他很是以此为傲,他想起他的少年时光,自己就是周营乡街上的一个小混混连初中都没上完,谁曾把自己看在眼里,有人曾对他断言以后连个老婆也找不来,但他生来就倔犟不服输,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现在已经都去世了,他把自己比喻成第二个张作霖,自己认干爹,用偷来和欺骗来的钱走关系,不也当了学校的副校长吗,还娶了漂亮的老婆,置下了让人眼红的家业,现在又当了乡长和书记,周营乡里有楼房,东岭市有复式房,银行里还有上千万的存款,这要是说出去谁还不羡慕死,以前那些潮笑自己连老婆也找不到的人,现在在干啥?不就是在扫大街或给别人打工吗! 段长根在家待了一会后,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他想起薛长安交待他的事,去见张国栋,3人组成一个权力和利益联盟,在周营乡把局面扭转过来,自己在乡里仍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段长根打定主意,准备去找张国栋。他驱车前往市规划局,一路上不断思考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然而,当他到达规划局时,却发现张国栋不在办公室。询问工作人员后得知,张国栋临时有事外出了。 段长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开始懊悔自己没有早点来找张国栋。如今,他只能在焦虑中等待张国栋的归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段长根的心情愈发沉重。他不知道张国栋是出去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在漫长的等待中,他意识到,自己的命运似乎已经不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在单位的张国栋现在也无心工作,他通过与望东县县长薛长安的利益交换,把哥哥从拘留所里弄出来,结果刚一出来又犯事了,又被拘留了还进入了司法程序,他一边恨哥哥做事不计后果一边又得想办法把哥哥重新弄出来,这一次是县委书记王洪生出面搞的他哥哥,他也无法再麻烦望东县长薛长安了,就只有去找他的岳父原东岭市政协副主席,现在已经退休的项禹安了, 项禹安眼下的退休生活很惬意,养养花喂喂鸟再抽空到公园里下下棋,今天一早,自己还没出去呢,女婿就来了,还捎来了两箱自己平时最爱喝的“琴井红”。当张国栋说出自己的来意后,项禹安沉默了,他去过周营乡,也见过女婿的哥哥张国印,也同张国印一起喝过茶吃过饭,张国印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的很是亲热,但张国印在副乡长办公室如此闹,他认为不应该,再说那也是一级政府呀,就算你弟弟是东岭市规划局长又怎么样?也只是管得了他一个系统的事,难道还能管到周营乡政府去,再说地方政府如果给他张国栋面子还好,张国栋得感谢着,如果不给他这个面子,张国栋也毫无办法,哎!这人呐,得时刻认清自己是几斤几两,不能做出格的举动。但女婿求到自己了,看着女婿那一脸的愁容,项禹安决定帮女婿问一下,虽然自己退休了,说话没以前好使了,但也说不定对方还会卖自己几份薄面,他拿起手机就打给了望东县委办公室…… 第154章 都有此意 望东县委办公室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项禹安,找县委书记王洪生。 王洪生在自己办公室还在思索问题,公安局长姜子善去省城几天调查范晓萱一无所获,看来又得让薛长安多快活几天了,这时工作人员告诉他说是有个项禹安的人要找自己,他回忆了一下,这个项禹安在市政协,去年就退休了,还打电话找自己干什么,他有心想让办公室人员拒绝他说自己不在,但一想这个老东西说不定还会让工作人员打听自己手机号,那岂不更麻烦,他很不情愿走进县委办公室接通了电话,“喂,你好,请问您是?”王洪生明知故问道,“哦,是王书记吧,我是已经退休的老家伙项禹安啊,”“哦,是项主席,你好你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王书记高看我了,我还哪敢指示县委书记呀?我是向你打问个事,就是张国印……”接着他语气没作停顿就把要问的事说了出来,王洪生一听这个项禹安是想插手周营乡那个木材加工厂老板的事,心里就不痛快,王洪生心想,这个项禹安真是多管闲事。但他表面上还是客气地回复道:“项主席,这件事情已经移送司法机关了,目前正在调查处理当中,具体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 项禹安却不依不饶:“王书记,我也是为望东县里的发展着想,这个木材加工厂老板张国印的行为实在不可取,也过激,但该批评就批评,实在不行勒令他们整顿也行,但不能为一件小事就移送司法机关,这会影响企业家们的生产积极性,这也会影响望东县营商环境的稳定,也不符合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大政方针嘛。” 王洪生心中暗自发怒,但他知道不能和项禹安撕破脸,于是说道:“项主席请放心,我们的司法机关一定会公正处理此事,要是仅仅只有这种问题,司法机关会酌情考虑的,” 挂掉电话后,王洪生气冲冲地把秘书叫了进来:“去查一下这个项禹安到底是什么意图,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他决定要弄清楚项禹安的真正目的,以免被他算计。秘书不敢怠慢,心说这王书记是不是气晕了,这怎么查吗?但不敢顶嘴,也就假装查去了。不长时间,秘书就过来汇报说项禹安是市规划局长张国栋老岳父,可能是为张国印说情的。 张国栋亲自看着岳父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王洪生,也没从王洪生那里得到确切释放他哥哥的消息,他郁闷地回到规划局,一见段长根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等着他,他就知道有事,便把段长根让进了办公室,并给段长根沏上茶递上烟,段长根没有想到一向高傲的张国栋会对自己如此客气,就说道,“张局长,你哥哥的事你已经听说了吧,”看着张国栋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段长根继续说道,“周营乡的副乡长马志远也太无法无天了,就你哥哥张国印的事我跟他沟通好几次了,可他就是油盐不进,我又去了县政府找到薛县长,薛县长也很气愤,但没办法的是县委书记王洪生插手此事,不好办了。我也有这意思,县长薛长安要我过来见见你,看能不能共同想出一个好办法把你哥弄出来……” 张国栋皱起了眉头,这事连老岳父都办不了,你段长根和薛长安能有什么办法呢?张国栋沉思片刻后说道:“段书记,这事确实棘手,上午我见过我岳父了,他都没辙,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段长根缓缓说道:“张局长,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呀。要不,我们从其他方面入手想想办法?比如那个抗战时期遗址,你也去考察了,现在马志远还等市委宣传部的批复通知呢……” 这句话提醒了张国栋,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去周营乡考察抗战时期遗址,到现在也没有传出批复没批复的消息,自己做为规划局长既然被通知去参加考察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就也有发言权,如果我哥哥真按司法程序走,或被判了刑,那自己就在抗战遗址上提出自己的观点,至少让马志远做不成,你马志远也就少了一次露脸的机会。 想罢,张国栋拿起桌上坐机给市委宣传部打去了电话,询问就周营乡抗战时期遗址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市委研究怎么样了,得的回复是正在邀请有关专家进行论证,张国栋放下心来,只要没有给周营乡下发通知就好,我还有说话的机会,张国栋心里有了主意,于是他说,市委宣传部考虑的很全面,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样我们就可以组织一次专家研讨会,邀请业内权威人士共同探讨,提出更全面、科学的方案。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为遗址的保护和利用提供更好的建议,也能让大家看到我们的专业能力。” “好的,谢谢张局长对这件事的重视,也感谢您提出宝贵意见,我会给领导如实反映,”张国栋还要提醒对方什么时候开研讨会通知一下自己,到时自己也要参加时,没想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段长根夸张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张局长,这个主意不错。看来你与市委的关系也不错。” 话已经说完了,段长根起身就要走时,张国栋说:“段书记,回去代我向薛县长问好并表示我的感谢,所谓亲不亲家乡人,我们都是周营乡本地人,也力应走在一起,为家乡的发展多出一份力。”张国栋最后这句话才是段长根此行的目的,原来这张国栋也有此意呀,他想到薛县长还是有战略眼光的,这也正是自己需要的,一旦薛县长退二线了,自己靠上张国栋也是很不错的一条路,段长根笑容满面地回道:“一定转达。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先告辞了。” 待段长根离开后,张国栋靠在椅子上,心中暗自盘算。这周营乡什么时候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个孙猴子,跳得还挺欢,竟把自己哥哥两次送进拘留所,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我张国栋是只病猫呢! 第155章 设计圈套 张国栋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决定要好好筹划一下,不能让那个周营乡的马志远继续这么嚣张下去。他准备暗中收集关于马志远的各种信息,意图找到可以利用的弱点。段长根亲自到市里来找自己,透露说薛长安也有意与自己联手,自己何乐而不为呢!不如自己回望东县一趟,亲自见下薛长安,以便共同想出一个对策来,想罢,张国栋没有叫上司机,而是自己开车去了望东县。 在望东县政府薛长安办公室,已经回到望东县的段长根与县长薛长安相对坐在沙发上喝着茶抽着烟,段长根把自己东岭市一行与张国栋达成的默契,神采飞扬地讲与薛长安听。薛长安认真听着微微蹙着眉 ,待段长根讲完后薛长安才说道,“长根,张国栋岳父项禹安虽然出面给王洪生打了电话,但王洪生未必就会听,王洪生一直想靠上副省长刘方建,他就不得不通过马志远,马志远一心想整张国印,所以王洪生会顺水推舟助马志远一力,张国印只能自认倒霉了。”两个人说话间,秘书就把张国栋领进了办公室,薛长安和段长根两人都很吃惊,赶忙都站了起来让张国栋坐下,薛长安亲自给张国栋泡杯茶,而段长根恭敬地递给张国栋一支烟并为其点上火,3个人随便客气一番后就直奔主题,张国栋说:“薛县长段书记都是我的父母官,我回来就是向二位讨教的,有什么好方法咱也都别藏着,有什么咱就说什么……”薛长安先开口了,“张局长,咱都来自周营乡,关起门来没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别见怪,”张国栋道,“薛县长,就像你说的,咱都来自周营乡,关起门没外人,有什么你就尽管说……”薛长安也就不再客气了接着说道,薛长安开口本来想说正事,但一想到这是办公室就改口说道,“有些话现在不便在办公室里说,人来人往的,也人多嘴杂,咱不如晚上7点,在县城左右间茶馆里咱边喝茶边聊,张局长,你看怎么样?”张国栋心神领会忙说:“好的好的,薛县长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晚上见,”说完他就走出了薛长安办公室,段长根又停了会,见薛县长没什么要说的了就也走人了。 而在县委书记办公室,王洪生也察觉到了事情的复杂性在不断增加。张国栋亲自来见薛长安他已经知道了消息,段长根又与他们在一起必定又在预谋什么,他意识到项禹安的插手可能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他决定加强对周营乡事情的关注,不能让局势失控。 与此同时,在周营乡,副乡长马志远对段长根薛长安张国栋的合谋毫无察觉,他也深知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一些人,但他并不后悔,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营乡的发展和公正。他开始更加谨慎地行事,同时也在思考着应对之策。潘镇回杜岭坡查访国印木材加工厂偷税漏税证据目前还没有消息,设计陷害自己的范晓萱现在还踪迹全无,他本来还想问下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关于在抗战时期遗址上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上边研究怎么样了?但一想到自己与代光宇两人在级别上相差太远,也没办法问,心情有些烦闷的马志远决定再到工业园区看看地下水管安装和道路修的怎么样了,他就动身了,半路上,他接到县委书记王洪生的电话,交待说张国栋已经回了望东县,与薛长安和段长根必定会有预谋,让马志远有所防备,马志远谢过王洪生的提醒后,心中越发警惕。他加快脚步,赶到工业园区。 到达后,他仔细检查了地下水管的安装情况,并与工人们交流了几句。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 然而,当他转身离开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国印木材加工厂,看车牌号是张国栋的车,看来这王书记说的没错,张国栋回了望东县,而且还回了周营乡, 张国栋在县城离开薛长安的办公室,自己也没事干,哥哥已经被拘留了,哥哥的厂不知还在正常生产没有,趁晚上7点之前这个空档,不如回周营乡一趟,看看哥哥的厂里是个啥情况。国印木材加工厂副厂长张国辰接了出来,把张国栋让进会客厅,并赶紧去泡茶,不久,妹妹张佳佳也知道二哥回来的消息了就也来了会议室,张国栋坐定后看着张国辰道,“国辰,我进厂就听见机械还在响,没影响生产吧?”眼前面对的是一个大局长,张国辰有些拘束,“张局长,我们厂长虽然出点事不在厂里,但厂里的生产没有停,还像以前一样在不停的生产,”“哦,国辰呐,以后别局长局长地叫,听着生分,你比我大,以后就叫我国栋吧,”张国辰赶紧摆摆手,“这可使不得,叫你局长我也习惯了,现在让我改口叫名字,我也叫不出来,”“好吧国辰,随你吧。”他又回头看着张佳佳说道,“佳佳,你也老大不小了,哥哥不在厂里,你也要多操点心,配合国辰把厂里搞好,另外,你也多劝劝你老公陈刚,平时少喝点酒,别什么人都乱交朋友。”张佳佳把二哥张国栋看的就如皇上一样,不管二哥说什么话她都觉得有理也爱听,大哥只知道训斥自己,自己也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可大哥总把自己看成小时候一样,不管人多人少,只要不趁他的心,僻头就是一顿训,不像二哥一样给自己讲道理。自己嫁的老公确实爱喝酒,一天三顿饭他能喝三顿酒,有时还耍酒疯,虽然看哥哥的面他没敢打过自己,但一喝醉就把家里摔的乱七八糟。大哥在厂里时,他还能按时来厂里上班,大哥这两天一不在厂里,他就像脱了缰绳的马,不知道又跑哪里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去了。 张国栋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口热茶,“国辰,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厂里的情况,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张国辰和张佳佳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事呀?”张国栋放下茶杯,表情严肃地说:“你能找到证据吗?证明我哥哥是被冤枉的。”张国辰皱了皱眉,“这事儿不好办啊,那个马志远对我们张厂长成见太深了,他总想设圈套整张厂长,”设圈套?这句话勾起了张国栋的兴趣,他笑了笑说道,“说说那个马志远是怎么设的圈套?” 第156章 结拜兄弟并开始报复行动 其实张国辰说马志远给张国印设圈套他没有实事依据,张国印抢吴秀平包里的收据是实情,张国印去砸马志远办公室也是实情,不过眼前张国栋问到这了,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却勾起了张国栋的兴趣,没办法了就只好接着说,“那个吴秀平到厂里来要与张厂长对质收据的事,和张厂长起了争执,当时又是晚上了,马志远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周营村的联防队也来了,你说他们事先不商量好,那能那么巧马志远就急忙赶来了,这不是在故意惹起事端用来制造抓张厂长的把柄吗?”张佳佳也想起了一件事,“二哥,张副厂长说起这件事了,我也想起一件事,我家那口子爱喝酒,这谁都知道,以前从未与那个联防队长崔凯胜在一起喝过酒,但最近几次,都是那个崔凯胜邀请他去喝酒,喝完酒后还老问陈刚我们厂里账本在哪放着呢?你说他们是干什么?”张国栋问,“陈刚怎么说的?”“陈刚回家给我学了,他啥也没给他们说,二哥,他们是不是还想从税务上整咱大哥?”张国栋陷入了沉思,看来自己以前对哥哥说的没错,哥哥没交修路费用,又对马志远做了过份的举动惹恼了他,但你马志远也太高看了你自己,你一个副乡长还能把天翻过来!他告诉妹妹张佳佳,以后那个崔凯胜叫陈刚去喝酒就让他去,也了解一下崔凯胜背后是谁在指使他的,目的是什么?张佳佳点下头说,“好的,哥,我知道了。”随后他又对张国辰说,“你说的马志远给我大哥设套也没有可以抓的实实根据,也别理他了,你们还像往常一样抓紧生产就行,”因为张国栋晚上还要与薛长安有个约会,事情交待一下也就走了。 在工业园区转了一圈的马志远见道路施工也做的很扎实,没有偷工减料情况也就放心了,他又顺便到周营村委会,支书赵天粼和村长崔凯胜正在研究池塘边商业中心如何招标的问题,见马副乡长来了,两个人赶忙起来给马志远让座,马志远摆摆手示意自己过来只是看一下就走,期间崔凯胜说那个酒鬼陈刚挺滑头的,请他喝了两次酒,从他嘴里什么话也没有捞出来,马志远笑笑说,“人家毕竟是亲戚关系吗,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以后就不要请他喝酒了。” 离开周营村委会后,马志远若有所思,这张国栋回来,与段长根薛长安在一起又能密谋什么呢? 晚上7点,在望东县城一个叫左右间茶馆里的一个包房内,薛长安,张国栋,段长根3个人如期而至,张国栋不抽烟,薛长安段长根即是烟瘾在大也只好忍着了,3个人心照不宣,也都知道这次会面的目的是什么,张国栋先开口说了,“我们3个都是周营乡人,我和薛县长都走出来了,段书记还在周营乡主政,我有个提议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薛长安段长根都看着张国栋说道,“张局长,就我们3个人,有什么话你直说无妨,”“好,薛县长年长,理应是大哥,我年龄最小,愿意为弟弟,我们3个学个古人拜个异姓兄弟如何?”段长根首先同意,“国栋的提议我赞成,薛县长你看?”薛长安愿意同张国栋拜兄弟但不愿与段长根拜,但现在处在这种场合了,不能驳了张国栋的面子也就只好同意,就假做豪爽的说,“国栋老弟说的对,长根也赞成,我没啥意见,我赞成。”于是3个人也没下跪拜关羽,就相互举起手中的茶杯,嘴里相互喊着大哥二哥,二弟三弟,这就成了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异姓兄弟。 拜了兄弟后,3个人亲近了许多,只听老三张国栋说,:“大哥二哥,我今下午回了周营乡一趟,还好,我哥的国印木材加工厂现在还在生产,没有受到我哥哥的影响,但据厂里工人讲那个马志远正在找机会查我哥哥的账,虽然现在他也没有查到什么,但也总免不了让人担心,不知二位哥哥有啥主意没有?”薛长安轻捻着茶碗,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国栋,你可以安排人仔细检查工厂的账目,确保没有任何漏洞。同时,也要提醒你妹妹注意行事,避免给马志远留下把柄。” 段长根点点头,附和道:“大哥说得对。另外,我们也可以从侧面打听一下马志远的动向,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采取一些措施来保护国印木材加工厂的正常运营。” 张国栋感激地看着两位兄长,“谢谢大哥二哥的建议。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处理这些事情。” 完了薛长安又说,“国栋,我听你二哥长根说你要给市委宣传部提建议,要谨慎对待在抗战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我认为这个方法不妥,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你只是参与者,没有最后的拍板权,也就是市委一旦对此做出了决策就很难更改,不如这样,在东岭市规划局,你有绝对的权威,周营乡的滑雪场项目据说只是在市发改委立了项,并没有通过你这个规划局审阅,你规划局就没有批准他的项目,他们就动工建设了,这是不附合规章制度的,老三你说呢?”张国栋思考了一下,还真如大哥说的那样,自己以前没想到这一点,还是大哥看的远,张国栋不由得对薛长安伸出了大拇指,称赞道,“大哥,你还真是年长我们几岁,看问题就是透彻,一针见血。”张国栋胸有成竹地说:“我回去后就立刻让下面的人着手调查此事,如果情况属实,我会按照规定处理。” 段长根补充道:“大哥的做法不但牵扯住了马志远的手脚,还让马志远找不到任何反击的借口,老三,这事你得抓紧办。咱们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好欺负。” 张国栋点头应道:“放心吧,二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话题,便结束了这次会面。张国栋心中有了计划,他决定要好好利用自己在规划局的权力,让你马志远的好看。 第157章 再次踏上杜岭坡 张国栋深知时间紧迫,必须迅速行动。回到规划局后,他就立即召集相关人员,部署对周营乡滑雪场的调查工作。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了,情况正如薛长安所说。张国栋毫不犹豫地作出决定,责令滑雪场项目停工整改,并要对相关责任单位和个人进行严肃处理。 马志远得知此事后,气得咬牙切齿。他没想到张国栋竟然如此出手。然而,由于张国栋的处理完全符合规定,马志远无可奈何。他意识到,遇到厉害的对手了。 马志远这才搞明白,这张国栋回望东县与薛长安,段长根会面原来是密谋这件事,看来这张国栋是因为哥哥被抓而采取的报复行动,好吧,既然你张国栋甘愿搅这趟浑水,那你也不一定全身而退,段长根可是个大染缸呀,和他混在一起,你张国栋能干净得了吗?马志远先给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魏嘉成打去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向魏嘉成做了解释和说明,然后又与县委王洪生书记作了汇报。得到消息后,王洪生笑了,看来这薛长安没有罢手的意思呀,竟与张国栋搞在了一起,还想出这样一个招来,不用说,马志远只凭给东岭市常务副市长李胜民打个电话问题就能解决,可马志远没有打而是把问题反映到自己这里来,看来这马志远我也没算白栽培他, 王洪生把马志远和公安局长一块邀请进了自己办公室,商议还是要从寻找范晓萱入手,然后顺藤摸瓜揪出其背后的人。马志远提出来3个重要信息,一是那个自称范晓雅的孪生姐妹范晓萱第一次到周营乡开的奔驰车的车牌号他记得是多少,二是在曲江县杜岭坡通过小火车车窗看到一个女子的背影很像范晓萱,三是看能不能查询出崔凯失踪那天,有两个人把崔凯叫到一辆车上然后就消失了,查查把崔凯带走的那辆车是哪里的,马志远虽然不是做警察的,但马志远提供的信息和思路很重要,王洪生和姜子善都点点头很认可马志远的说法,于是,姜子善改变了侦查策略,先从两辆车查起。 经过警方的深入调查,他们很快找到了那辆奔驰车的车主。 令人想不到的是,车主说他的车牌是在一次大暴雨中丢失的,他又把警察带到自己车前,车牌是一样的,但这辆车是白色的,还是一辆别克车而不是奔驰,看来这个范晓萱事先就做了充足的准备。姜子善又找到他的老同学康建业,康建业答应在南川市全城查寻那辆套牌的黑色奔驰。 与此同时,另一组警员也查到了带走崔凯的车辆信息,车主是王林,后又经进一步查寻,王林竟在南川市经营一家地下钱庄。王林是一个40多岁的刀疤脸,脸上的刀疤很深,从左眼角划过鼻子一直到右嘴角,看起来挺吓人的。 姜子善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决定先不动声色,暗中对这个地下钱庄和王林展开调查。 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侦查,姜子善发现这个地下钱庄似乎与一些不法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仅涉及洗钱非法借贷,还可能参与了其他违法犯罪活动。 当天夜晚,姜子善带领着警员在省城警方配合下准备对王林进行抓捕。然而,王林似乎提前得到了风声,独自一人逃走了。 回到黑沟煤矿的潘镇把自己的小煤窑重新整理一番,又招了工人开业了,他把煤窑的事交给老婆吴秀平打理,自己就在黑沟煤矿和杜岭坡煤矿还有其他地方的小煤窑,一个煤窑一个煤窑地打问都谁去过望东县周营乡国印木材加工拉过木料,拉了多少,付了多少钱,开的是收据或是发票。经过不间断的一天一天走访,潘镇手里终于收集到了凡在国印木材加工厂拉过货的收据30多份,总金额250多万,张国印知道开小煤窑的又不图报销,几乎全开的是收据没有发票。潘镇打电话给马志远,看马志远是让自己送过去或是他过来取。马志远心想我那天通过火车的车窗看到一个女人背影很像范晓萱,会不会真是她呢?姜局长在省城也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不如自己再去一下杜岭坡,确定一下那个被2个人推着走进一家宾馆的女人是不是范晓萱?所以马志远还要去杜岭坡一趟,到时让潘镇把东西送到杜岭坡就行。 马志远这次没再坐班车先去曲江县,而是到东岭市一个火车站坐上了直接去杜岭坡的小火车,经过3个小时的奔驰,他在杜岭坡那个小火车站下了车。因为是第二次来这里,比上次来稍微熟了一些,他从车站站台上沿台阶下到马路上,马志远辫辫方向,马路对面就是5层楼的杜岭坡矿物局,他朝右也就是向东方向走去,路上不时有骑2轮摩托车的师傅停在他身边问要不要送他一程,马志远看都不是熟悉的老张就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坐,他一路向东走着,眼睛又向北看着沿街的商铺,走了大约2里路,他懵圈了,北面的沿街商铺紧挨着有好几家宾馆,马志远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决定先找家宾馆问问。但只问名字,人家肯定会说不知道,这时他想起在下车的站牌处有个专业给人画肖像的,他又返回站台看到那个画像的,给了20块钱,凭自己记忆中的印象让师傅画出一张范晓萱的像,别说师傅画的还挺像的,他拿着画像走进最近的一家宾馆,前台是位中年大姐,马志远掏出范晓萱的画像,询问大姐是否见过此人。大姐瞅了几眼画像,摇了摇头,表示没印象。马志远道谢后,又接连问了几家宾馆,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 马志远感到有些失落,他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看错了,也有可能,毕竟当时自己在车上,离的也比较远,他又走到马路旁的一棵大树下认真回想着,一位骑着摩托车的大叔停在了他面前。大叔看着有些面熟,正是上次带自己去过黑沟煤矿的老张,老张主动开口问道:“兄弟又来了,是不是还去黑沟煤矿?”马志远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老张急了,“兄弟,你要去黑沟煤矿我还带你过去,不去我就招揽别人了。”这时马志远把那张画像拿给老张看,心中怀着期待又不抱希望的问,“张师傅,你见过这个女的没有?”老张看了一眼画像告诉马志远,几天前确实有看到一个形似照片中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推进了一家“温馨宾馆”,但具体位置还得向东走500米, 马志远谢过老张后,就自己去找“温馨宾馆”了。 第158章 获得范晓萱消息 马志远按照老张指的地方,往东走了五百米左右,果然看到了一家名为“温馨宾馆”的旅馆,心中涌起一丝希望,走进了宾馆。 宾馆老板是一位胖胖的中年女人,他回想起刚才问过的几家宾馆老板,老板们都带着疑惑又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就改变了策略没有拿出画像,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打算住下来。他走到吧台前对胖胖的女人说:“住宿,多少钱?”胖胖的女人看看马志远风尘仆仆,穿着也很是普通,“房间价格不一样,好的标准间有卫生间一晚上120,普通单间没卫生间一晚上40,”“有没有卫生间价格就差这么多?”马志远不解地问,胖胖的女人又看看马志远,低声说,“120的含特殊服务,”特殊服务!马志远还不知道这个特殊服务是什么,就又问了出来,胖胖的女人这时笑了出来,“小伙子,看来还是个雏呀,连这个都不知道,特殊服务就是有小姐给你按摩,如果还要求进一步服务另外再加钱。”这次马志远算听明白了,就是和女人那点事,他本来打算住40一晚的,为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那个背影像范晓萱的人,于是狠狠心就对胖胖女人说,“住120一晚的,”“身份证带没?”马志远有身份证也有工作证,但他还不想拿出来就说道,“老板,我出来急忘了带了咋办?”“好吧,这次就算了,记得下次带上,”“好的好的,下次一定带着。”马志远交过钱后被胖胖女人带到3楼,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就下楼了,马志远环视这个一晚上120块的标准间,还别说房间挺干净的,空调沙发电脑,卫生间花洒啥都有,马志远把包放在桌子上,躺到床上准备休息会儿然后洗个澡。他心里想着,花了 120 块钱,要是能找到线索也值了。正想着,门铃响了。难道是那个“特殊服务”?马志远心里嘀咕着,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化着精致的妆容,身穿一件红色的旗袍。她朝着马志远微微一笑,轻声问道:“先生,您好,我是来给您提供服务的。” 马志远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所谓的“特殊服务”竟然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但不是范晓萱。他立刻回过神来,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口风就微笑着说:“你好,请进吧。不过,我对按摩不太感兴趣,我们能不能聊聊天呢?”女子略感意外,但还是点点头,走进了房间。 马志远招呼女子坐下,然后试探地问:“你经常在这里工作吗?”女子轻轻点头,“是的,我在这家宾馆有了一段时间了。”马志远又像个老江湖一样从包里又掏100块钱在女子面前愰愰,我问你一个人,你说实话了我不做那事这100块钱就是你的,没想到那女人说,“哥哥,你这么帅,我还真想与你做那事的,”马志远又从包里掏出来100块“说不说,不说就算了”他作势要把200块钱再放回包里,那女人一看红红的两张钱又要被放回去,赶忙说,“帅哥,你问你问吧……”马志远从包里把那张画像拿出来递给这个女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像这样的女人?”然后就紧张地看着这个女人的反应。女子认真看了看画像又想了想,“这个人呐挺像,我记得好像一个下午被两个男的送过来的,有个男的叫她范什么?这里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名字我不太记得了。只在这停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被转走了。”马志远有些失望,但他并不放弃,“你知道她被转哪里了吗?”“你是她什么人呢?这么关心她,你不会是警察吧?”女子反问道,马志远笑了笑说道,“你看我像警察吗?”“嗯……不像,警察的眼睛都可亮,看着都吓人,你不像”马志远接着说,“这个女的是我姐姐,和家里生气了跑了出来,后来听说是被人带到这里来的,”“哦,是你姐呀,怪可怜的,我悄悄告诉你,听着是被送到黑沟煤矿一个叫红山红洗浴中心了。”“确定吗?”“我确定,凡新送来的都送到那里去了,那里管的严。”马志远把200块钱给了女子便让她离开了。他躺在床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第二天一早,马志远就起床了,他要去黑沟煤矿,到小火车站旁,路上行人还比较少,他朝四下看看有没有老张的身影,他觉得老张就是这一片的活地图,人也还不错,等了一会有几个骑摩托车的过来都不是老张,一问价钱还正如老张说的,到黑沟煤矿都要15块,少了不拉,看来这老张还是有经济头脑的,这自己不就在此专一等他吗,其他客人也会一样,不一会,老张就也过来了,看到了马志远,上来就说,“兄弟刚到吧,我刚送一个客人去黑沟煤矿返回,你还是去黑沟吧?”马志远点点头,又如上次一样老张递给他一个头盔,马志远戴上头盔刚一坐好,摩托车就又践了一下向前面开去,旁边骑摩托车的就有议论,“这老张,活还真稠,刚一到就有人坐,”另一个骑摩托车则说,“别看跑的勤,两趟才顶我们一趟,白费油。” 在摩托车上,马志远和老张拉起了家常,“张师傅,别人到黑沟煤矿15,你要8块,别人没意见?”老张满不在乎的说“有意见能咋地,我又不吃他们一顿饭还得看他们脸呀,他拉他的我拉我的。”“张师傅,你这一天跑下来能挣多少钱?”“不等,一天如果出来的早回家的晚,一天能挣200出点头,下雨天就不好说了,一个月刨去油钱,修车钱,能落个小4000,”这就不少了,自己的工资才2300多,再加上补助还不到3000,看来这人只要勤奋点,哪里也饿不死人。 第159章 终于找到范晓萱 在路上,马志远继续问,“听说黑沟煤矿有个洗浴中心,里面还有好多女人给客人服务,”“有,并且还是3个呢,其中红山红洗浴中心规模最大,客人也最多。”“听说洗浴中心还搞特殊服务?”马志远把在宾馆新学的词鲜蒸热卖地说了出来,老张见怪不怪道,“嗨!这咱得理解,一个地方要是没有这东西,客人也不愿意来,你说是不?”马志远没想到这老张看问题还这么透。 十几里地,两人在谈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马志远这次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提出加2块钱让老张把自己直接送到潘镇家,他要先把潘镇手里的资料拿在手里。老张同意,这老张还真是路熟,自己上次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了吴秀平,这老张仅仅又走了一小段路就到潘镇家的石棉瓦房,马志远付了钱又把头盔还给了老张,老张就骑上摩托车走了。 潘镇他老婆在矿上,他就在家里等着马志远的消息,准备把资料送到杜岭坡去给马志远,没想到马志远直接到了他家里,高兴的很,还一再感谢马志远,说没有马志远的帮忙,自己指不定还在望东县拘留所呢,煤窑也别开了。马志远见潘镇不停地感谢,忙摆手说,“潘大哥,你再谢我,我可就生气了啊,咱们谁跟谁。” 潘镇听了这话,也就不再矫情,赶紧拿出早就收集好的收据递给马志远,马志远粗略看了下每张收据金额大小不等,小的3万多的十几万,大多是张国印开的,也有的是其妹妹张佳佳开的。 马志远确认收据没有问题后,便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潘大哥,那我就先走了,有啥事儿电话联系。”马志远要起身告辞。 “不行,马老弟……”潘镇一想这样再称呼着不合适就改口道,“马副乡长,我正泡着茶呢,喝完茶后说什么今天晚上也不能走,咱得好好喝几杯,”“潘大哥,不要叫我乡长乡长的,在你这听着不习惯,叫我老弟这多亲热呀!”潘镇突然感慨道,“说实话,我真想叫你老弟,又怕叫了你不开心。”“潘大哥,这你就想错了,我们还是随便一点更亲切。” 马志远接着说,“潘大哥,我这次来还有另一件事,”“什么事?兄弟你说,”马志远就把这次来寻访范晓萱的事向潘镇详细说了下,潘镇思考了会说道,“那个红山红洗浴中心我去洗过几次,里面确实女的不少,只是这几天因为要收集证据就没去过,中午咱吃过饭,哥哥我带你一块过去看看,顺便洗个澡。”马志远摆摆手说道,“这个我就不去了,那个范晓萱是认识我的,她一旦认出了我再跑掉怎么办?”“不会的,老弟,洗浴中心对姑娘们都管的很严的,除非自愿去的,对那些被买进去的全天24小时监控。”“潘大哥,这也不行,万一被她看到了徒增麻烦。”“好吧,既然兄弟说到这了,我就自己去,不过她长什么样?你得给我说下……”马志远想起自己包里有范晓萱的画像,就拿出来让潘镇看,并特别交待范晓萱左耳朵后面有个疤痕。潘镇认真看了会画像又递给了马志远,“好的,记心里啦,你嫂子不在家,咱去街上吃点饭,我下午就去。”马志远心里急,他想赶快弄明白那范晓萱在不在红山红洗浴中心就催促道,“潘大哥,你也知道我个性,既然知道她的消息了不确定下来,我心一刻也放不下,吃饭咱有的是时间,等你把事情弄明白了咱再好好吃饭。”“行,老弟,我这就去。”潘镇说完就出了门。 马志远在屋里焦急地等待着,他祈祷着范晓萱一定会在红山红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的大浴池在3楼,2楼则坐满了等客的姑娘们,有的姑娘为了早点揽到客人就把身体靠在步梯两侧的扶手上,已经站了两排,胸前的两座富士山高高地耸立着,客人可以随便看,也可以摸,但你没看上的姑娘最好别摸,你一旦忍不住上了手,对方就会死缠上你了,甩都甩不掉,除非你得出得血拿点钱,她才会放过你。每上来一个洗澡的人,姑娘们眼睛就直勾勾看着他,希望自己能被客人选上。 潘镇已经走上了步梯,因为常来这里洗澡,规矩潘镇自然懂得,他慢慢地在步梯上走着,眼睛从每一个姑娘脸上掠过并认真对比记在心里的那个画像中的女人,没有发现画像中的女人。潘镇走过步梯就上到二楼,二楼的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灯光交替闪烁,这里还有大量的姑娘或站或坐,就像超市里的商品一样任客人挑选,与超市里的商品唯一区别是你只能看也不能随便摸,她们与步梯上站着的姑娘们一样穿着薄纱一样的衣服,随便用眼睛一瞄就能看到肌肤的轮廓,姑娘们都婷婷玉立,没一个特别胖的,她们年龄不大长像各异但也都俊俏美丽。虽然灯光朦胧但潘镇这次看的非常认真仔细,他从每一位姑娘身边走过,像花痴一样,有的姑娘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哥,你这是找貂蝉或是找西施呀?”潘镇也不理会仍然在找,终于找到了,在一个昏暗角落里,他看到了那个与画像上一样的脸庞,潘镇的异常举动引起了监控房专看监控保安的注意,两个保安就快速向二楼冲去,潘镇也够警惕,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引起保安的注意,他伸手抓起范晓萱的胳膊就把她拎了起来,“走吧,就你了陪我洗澡去,老子还就喜欢羞羞答答的女人。”两个保安到近前一看认识,就是常来洗浴中心洗澡的潘老板,就说道,“潘老板还真是常客,其他姑娘你可能都见过了,不新鲜了,这个是前几天才送来的,新鲜着呢,你们好好洗澡,我们不打扰了,”说罢两个保安就一块下楼了。 潘镇把范晓萱带到3楼,这次才真算看清了,与画像太像了,而且左耳朵后面有块疤痕。潘镇把范晓萱带进一个包间,关上门后,范晓萱立刻跪在地上,恳求潘镇放过她。 潘镇连忙扶起她,告诉她自己是受马志远所托,来寻找她的。 范晓萱听到马志远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恐惧。 但她还是讲述了自己被迫进入洗浴中心的经历,并表示渴望逃离这种生活。 第160章 范晓萱被押回望东县 在包间内,潘镇了解了情况后,让范晓萱等着,说会有人让她出去的,就离开了。 马志远在潘镇家里耐心地等待着,这时潘镇回来了,激动地说见到了范晓萱,在耳朵后有块疤痕,确定错不了。马志远拿出手机就要给望东县公安局长姜子善打电话,但又犹豫了,潘镇看出来了就问道,“给谁打电话?还犹豫什么?”“潘大哥,我想给我们县公安局长打电话,可是这个电话一打必会连累到你,洗浴中心一定会认为是你干的,他们岂能放过你!”潘镇一听都到这时候了马志远还在为自己着想,深受感动就说道,“兄弟,这个电话你尽管打,我在这矿区也有不少兄弟,洗浴中心不敢胡来的,再说大不了,到时赔他几个钱就是,在望东县你帮哥哥那么多的忙,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望东县拘留所呢。”马志远见潘镇如此仗义,便不再犹豫,拨通了姜子善的电话。 “姜局,我是马志远,我要向您举报一件事......”马志远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姜子善。 姜子善听后非常重视,有了范晓萱的消息就使整个案件出现了曙光,他表示会立刻安排警力前往洗浴中心进行调查。 挂掉电话后,姜子善立刻把情况向县委王书记作了汇报,王洪生听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指示姜子善要周密安排并对范晓萱秘密抓捕,姜子善又到刑警大队见到大队长周强,让调集十几个精干刑警穿便衣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刑警大队,在秘密地点集合后,上了3辆非警用车辆,姜子善亲自带队直奔曲江县黑沟煤矿而去…… 作为望东县县长的薛长安对于警方的一系列行动毫无察觉,他还纳了闷了,东岭市规划局下令周营乡滑雪场项目停止施工,定会引起马志远的激烈反应,令他意外的是这件事在周营乡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他担心了起来,表面越是平静就越不正常,他打电话给段长根询问马志远最近在干什么?“薛县长,马志远这两天都不在乡政府,不知道出去干啥了……” 此刻的段长根心里也不平静,自他与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和县长薛长安结拜成兄弟以后,心情就如回光返照一样独自兴奋了一阵子,但回到乡政府后,人们并没有展现出对他的过份尊重,有的看见他甚至就远远的躲开了,仿佛他身后就如跟个幽灵一样,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要抢劫客户的收据又打砸马副乡长办公室,乡政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段书记还像个孙子一样跑前跑后的为张国印开脱罪责,甚至还想把张国印从拘留所里弄出来,这样的书记用来喂猪都不如,段长根在乡政府里彻底受到了孤立。而张国栋在周营乡的声望也好不到哪去,周营村甚至周营乡人也恨透了他,作为周营村人在市里当官不但不想办法为家乡人谋福利,相反还做令人不齿的坏事,滑雪场的开建是所有周营乡人的期待,你张国栋作为周营人却勒令停工,有的人恨得跑到他家祖坟去撒尿,妹妹张佳佳知道了就打电话给张国栋。张国栋查封滑雪场施工,初衷就是要在家乡立威——看我张国栋可不是一般人吧,一句话,轰轰烈烈的滑雪场建设工作就得停下来, 听妹妹打电话说有人在自己父母坟上撒尿,这还了得,他又放下手中工作让司机开车把自己送回了周营乡。到乡里后,他先去了父母坟上,竟然还看到了在父母坟头上有粪便,他气不打一处来,就打电话给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崔凯胜到父母坟地来,但二人均说有事走不了,无奈他只好自己动手找根树枝把父母坟头上的粪便清除。感到很没面子的张国栋又让司机开车到哥哥的厂里去,仍没想到的是在去哥哥厂里的路上堆满了砖头石块木料,这是因为张国印拒绝为修路捐款,工业园区的人们自发的把去张国印厂里的路堵死了,无奈的他只好让司机调转车头要去乡政府见段长根,当小车调转车头时左前轮又陷进了看起来并不很大的水沟里,司机挂上一档加足油门往前开,左前轮子空转着,溅起的泥浆飞起几米远也出不来,司机又挂倒档,左前轮仍是空转着,溅起的泥浆又是几米远还是出不来,张国栋下了车,他向远处看热闹的自己曾熟悉的大娘大妈们问好,没一个人理他,有的甚至把嘴里口水忿恨地吐在地上,张国栋假装没看见,他转身对还在修路的工人说,“师傅,帮忙推下车吧?”修路的工人也全当做没听见,只是自顾自地干着活。张国栋傻眼了,没想到在村里一向受人尊重的自己是这么招人恨。张国栋见没人愿意帮忙,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动手推车。他费尽力气,终于将车子推出了水沟。 满身泥泞的张国栋来到乡政府,找到了段长根。此时的段长根还正与薛县长通着话,见张国栋满身泥泞走进了办公室,段长根赶紧站起身,一边还与薛长安通着话,一边又招呼张国栋坐在沙发上,他不敢在电话直呼大哥,仍称县长,“薛县长,3弟国栋到我办公室了。”电话那头的薛长安一听张国栋又回了周营乡就随声说道,“好的,段书记,你有客人就先聊吧,不打扰你们了。”随后就挂了电话问道。“国栋怎么弄的一身泥?”“嗨!家乡的这帮刁民,故意把去我哥厂里的路堵住,司机调头时车陷进水沟了。” 段长根赶紧出去打来了水让张国栋洗一下,张国栋边洗脸边对段长根说,“二哥,这周营乡你真得好好的管管了,”随后张国栋又说道,“这马志远在干什么?我去见见他,”段长根说,“别找他了,不知马志远在干啥,在乡政府两天没见他人了。” 而在黑沟煤矿,姜子善带着警察虽经历过阻力,但也终于把范晓萱押上了警车又秘密回到了望东县城。 第161章 人生不幸的范晓萱 回到望东县城后,姜子善立刻对范晓萱展开了审讯。范晓萱起初还试图抵赖,但在警方强大的审讯压力和证据面前,她最终还是交代了一些重要信息。 范晓萱自小就聪明漂亮,在学习上甚至比双胞胎姐姐范晓雅都要好,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对2个女儿要求很严格,也对他们以后的人生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大女儿范晓雅内敛,话语不多,二女儿范晓萱活泼灵利,长大了,两个女儿都出落的像仙女一样,范晓雅大学毕业后先跟着旅游公司学习导游,后来就自己一手创办了阳光足迹旅行社,范晓萱大学毕业后想考公务员吃公家饭,但考了几次后都名落孙山,她就也学姐姐一样进了旅游公司当了一名导游,因为上过大学,有文化有长像又有气质很受旅游公司老板赏识。旅游公司老板有老婆,但仍经不住范晓萱的长像和气质,竟与范晓萱谈起了婚外情,范晓萱还怀了孕,后来被其老婆发现,老婆无论长像和资质虽然都很一般,但亲哥哥厉害,在社会上是个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经妹妹给自己一说丈夫勾搭旅游公司一个叫范晓萱的员工后,自己一个人就去了妹夫的旅游公司,正好堵上妹夫和范晓萱在一起,他虽然脸上笑着但暗含阴狠对二人说,“记住,从现在起,我不愿再听到我妹妹给我说你们两个还在一起的事,否则你们俩个人的手脚都会被砍断,扔进河里喂王八,”对于丈人哥的狠,旅游公司老板可是亲眼所见,在赌场,对方出了老千,丈人哥硬是手持利刃把对方的四个手指砍断,活生生的扔给了门口拴着的大黄狗。丈人哥话也不多,几句话说完就出门走了。 丈人哥走后,旅游公司老板不敢丝毫怠慢,立即给范晓萱办了离职手续,并补偿给范晓萱一笔钱让其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范晓萱也听说过这号人,她也害怕,拿到钱办了离职手续后就去了医院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没办法,她只好去了姐姐的旅行社上班。但是姐姐对自己管的也实在太严了,每当范晓萱与异性稍微亲近一点,姐姐总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要调查一番,学历,工作,年龄,经济收入甚至对方父母她都要详细了解。姐姐是不错,毕业后找了个研究生的老公,通过考试还当上公务员,在市政府上班,但怎么着自己也得有自由啊,在姐姐公司实在受不了啦,就这样,干了不到一年就又在姐姐公司辞职了。 无事可做的范晓萱也自由了,她和以前的一个旅游客户联系上,那个旅游客户就常带她去棋牌室玩,经过棋牌室的熏陶,天生聪明的范晓萱很短时间就学会了纸牌,麻将,执骰子等赌博技艺,况且技术还不差。她在棋牌室里的所有行为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这个人就是地下钱庄老板,刀疤脸——王林。王林找到范晓萱,提出要和她合作。他知道范晓萱需要钱,而他可以提供资金,让她帮忙在赌桌上赢钱。 范晓萱开始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被王林说服了。她决定用自己的赌博技巧赚取更多的财富。 于是,范晓萱成为了王林手下的一颗棋子,频繁出入各种高级赌场。漂亮又聪明的范晓萱顺理成章地成了王林地下情人中的一员。 王林与望东县县长薛长安的关系很早以前就有,而且还很不错。薛长安早期是望东县周营乡初级中学体育老师,而王林则是东岭市一个初级中学的一名体育老师,两人都带着自己的学生参加由市教育局举办的学校体操比赛时认识,从此交往不断。王林在东岭市谈个女朋友,可这个女朋友脚踩两只船,一边和王林谈着朋友,另一边又和另一个人搂搂抱抱的,被王林发现了,王林就找对方理论,因王林是体育教师又会点武术,打架中对方吃了亏,对方不服气,趁晚上就拎把长刀摸到王林住处,趁王林熟睡之际就一刀狠狠地砍在王林脸上,随即就匆忙逃走了,受伤的王林被人发现后送到医院救治,从此脸上就落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斜穿整个面部。因为影响太坏,他的体育老师自然就当不成了,伤好后他寻机报复对方,对方却不见踪影,同时他也害怕对方暗中再次对他伤害,他就离开了东岭市来到省城南川市,依靠钱和朋友介绍他搭上省城金河区公安局副局长徐天浩的关系,开了家棋牌室。凭着他聪明的头脑和手段,他由一家不大的棋牌室发展成了小有规模的地下赌场,进而又进军洗钱和放贷业务,很是挣了不少钱。前一段时间,望东县长薛长安打电话给他说,周营乡有个副乡长很麻烦,让他想办法收拾那个副乡长一下,这事对王林来说就像在笼子里抓只鸡一样简单,再说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他就把范晓萱叫过来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范晓萱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她成功吸引住了马志远,并设计让马志远关进了拘留所。可这个女人回来后却一直夸马志远如何帅气如何吸引人,说一二次也就算了,可是她老是说,一见面就说。他就对范晓萱反感起来,这样的女人是个花痴靠不住,说不定哪天就会给自己弄顶绿帽子戴上,他就有意疏远了范晓萱,最近范晓萱又东窗事发,警方又在追查她的下落,为了自身安全,他就安排人把范晓萱卖给了曲江县杜岭坡矿务区一家旅馆。 范晓萱被卖的那家旅馆规模不大是个小旅馆,凡到此住宿的客人也都不是有钱的人,范晓萱长的十分漂亮,出台价格要的高也没人愿意出,要的低自己又不甘心,所以他们经过一番商议后又把范晓萱卖给了黑沟煤矿红山红洗浴中心,到那里去的人可都是煤老板有钱人。 第162章 范晓萱立功 在望东县一个秘密关押室内,范晓萱回忆着自己过去的一切,没有想到自己一向信任和崇拜的刀疤脸王林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手,自己用大好青春陪伴了他王林几年不但没得到任何好处,相反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不讲,把自己当成一件破衣服说扔就扔掉了,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呢,说卖就卖了,而且还被卖了两次,但这她并不感到屈辱,而最让她感到气愤的是王林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发誓要报复这个王林。 范晓萱向警方交待完她的过往后,看着局长姜子善平静地说,“可以给我一支烟吗?”姜子善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范晓萱并为其点上火。范晓萱深深吸了一口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接着说道,“我也知道你们要抓王林,这个人很狡猾,警惕性很高,我知道他有个藏身地,我要说出来了这算不算立功?”姜子善语气坚定地说,“范晓萱,只要你说的地方是真实的,并且抓住了王林,到时我会向上级反映,算是有立功表现。” 在平原地带的黄河岸边,混浊的黄河水在宽宽的河床里缓慢向东流去,黄河南岸绿树成荫,站在河堤上向南看,河堤整整比地面高出有5米,经过加固的河堤又宽又高,单侧河堤就很宽,还在上面修了一条柏油路,可以并排跑2辆小汽车,但汽车不让上,可以行人或骑单车,柏油路与地面上的水泥路在河堤处成个丁字型,在丁字口西南面是一个面积很大的枝物园,东南面则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小庄园和农家乐。有一个面积不算太大的庄园——樱花草庄园,庄园四周用铁丝网围着,庄园内有一个水质清澈的小池塘,池塘边种着樱花树和不同种类的青菜,一个老农模样的人头上戴个草帽,上身穿个挂衫,下身穿条裤子,两条裤腿向上高卷着,光着脚手里提个水桶在给已经长得很旺盛的青菜里浇水,一派悠然的田园气息,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庄园里的老农竟是黑江省南川市地下钱庄的王林,王林每次在黑江省遇到突发情况就会侨装打扮来到这里过一阵闲云野鹤般的田园生活,这个地方还是多年前他到黄河游玩时看到这里环境不错花钱买下的,其间就带着范晓萱来过一次,其他就是最贴近自己的人也不知道。这次,王林又因为一个车辆的事败露,他又逃到了这里,有时不想劳做时他会坐在园中的摇椅上清闲地品着茶,他就想起那起车辆败露的事,他要认真总结下车辆败露的原因:那是几个月前了,他得到消息说东岭市望东县周营乡发现了个明代古建筑群,规模相当大,因为自己是东岭市人,从心底对东岭市有种故乡的感觉,他和一位朋友乘坐一辆车就去了望东县周营乡,第一天看完了将军府,将军府也确实震撼,第二天就去看抗战时期遗址上遗留的坦克飞机,这时他接到望东县长薛长安的电话,说周营乡初级中学有个教导主任叫崔凯恐怕会给薛长安带去麻烦,让自己想办法处理一下,当时自己就在周营乡,这事还不好办吗!他和朋友就不再参观那个抗战遗址了,开车去了初级中学,到校门口朋友以找他有事为名把那个崔凯叫到车上,接着就把浸有麻药的手巾捂住了他的嘴,不一会就人世不醒,哎!这种人也太容易骗了,你怎么就不了解清楚对方的身份就轻易上了别人的车呢,也怨不得别人就算他倒霉吧,直接送去了那个煤矿区,才300块钱就把他卖了,估计现在还在挖煤吧,那件事做的虽然利索,美中不足的是当时开的是自己的车,事隔几个月了,警方竟根据车辆信息查到了自己,算是天意吧。平时事情也真是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这次来到这个小庄园全当休假了。 从范晓萱交待的信息里,望东县警方15人分坐3辆车由公安局长姜子善带队不分昼夜急速向这里驶来…… 3辆车都不是警车,警察也都穿的便衣,到了地方后,他们仍开着车从南边的水泥路上过来,然后右拐,在庄园和农家乐门前不大宽的柏油上路慢悠悠的行驶,似要确定在哪家农家乐里消费。3辆车从一家家农家乐门前驶过,终于看到了门头上写着“樱花草庄园”五个大字,就是这家了,他们又把车往前开了一段,然后在一个小十字路口停下,15个人下了车,不顾几千里的一路颠簸劳顿,留下两个人在十字路口,其余人成批次分散着向樱花草庄园围去, 王林正悠然地坐在摇椅上品着茶,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突然,一群便衣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庄园门口。虽然姜子善并不认识王林,但王林脸上的特征太明显了,就是那条又长又深的疤。 “王林……” 姜子善猛然向王林喊了一声, 听到有人喊自己,条件反射的王林先是一惊就嗯了一声,顿时感觉情况不妙,随后迅速起身就向后面逃窜,等警察快速围过来时不见了王林踪迹。但训练有素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见王林在此消失了,必有秘密的藏身所或地道通向外面,姜子姜用对讲机立即通知外围十名警察2人一组分梯次巡查,4名警察则在后园内细致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姜子善终于在一堆杂草处发现一个还没来得及盖的洞口,姜子善向洞内喊话,没人应声,姜子善命人用杂草点起火向洞内扔去,可是半天过去了,洞内仍无任何回应,姜子善命两个警察守住洞口,然后又迅速寻找洞的另一出口,此时正在外围巡查的便衣看到小十字路口北边一辆车迅速启动,就向十字路口冲来,便衣警察来不及多想,便也迅速上车启动车子堵住了路口。 “王林,你跑不掉了!”姜子善威严地喊道。 王林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仍试图做最后的挣扎:“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姜子善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带走!”姜子善一声令下,几个警察就把王林从他的车上拽下来戴上了手铐,塞进警方开来的车里。 随着警车的离去,这个曾经宁静的庄园又恢复了平静。而范晓萱的举报也为案件的侦破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等待王林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回到警局后,姜子善按照承诺向上级汇报了范晓萱的立功表现,范晓萱也因自己的坦白和配合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从轻处理。而王林的犯罪行径也被一一揭露,他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让人们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法律的威严不可侵犯。 第163章 引蛇出洞 在县委书记办公室,公安局长姜子善向王洪生详细讲述抓获刀疤脸王林的经过,现在已被关押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内,请示下一步怎么办?王洪生沉思良久这才说道,“先不要对外声张,但把他的手机保持24小时开机,具体怎么审讯你们警方决定。”“另外,”王洪生话锋一转,“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不能让他死在看守所里。还有,审讯的时候可以用一些特殊手段,但别弄出人命。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姜子善心中一凛,他明白王洪生的意思。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必须小心处理。 “放心吧,王书记,我会亲自负责审讯,保证完成任务。”姜子善挺直身子,郑重地说道。 离开县委书记办公室后,姜子善立刻召集手下的得力干将,部署审讯工作。 姜子善和他的得力干将们围坐在一起,详细地制定着审讯计划。他们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和复杂性,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斟酌。 在秘密地下室中,王林被单独关押着,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惊恐。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躲的远远的,还是这么快就被抓住,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姜子善亲自带领着审讯团队进入地下室。王林看到他们进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审讯开始了,姜子善按照王洪生的指示,采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但始终把握着分寸。 王林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交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审讯压力的不断增加,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出现了裂痕。经过数小时的审讯,王林终于松口,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原来,王林背后牵扯着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涉及到多宗违法犯罪活动,除了开设赌场,洗钱放高利贷还包括走私、贩毒、敲诈勒索等。而他自己,只是这个网络中的一个小角色。 姜子善一边听着王林的交代,一边认真记录着每一个关键信息。当王林全部交代完毕后,姜子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他们的想象。 他立刻将审讯结果汇报给王洪生,王洪生听后脸色凝重叮嘱道,“这件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让消息走漏。另外他还没有交待他是怎么派范晓萱引诱马志远上当的,还有他也没有交待与我们县的某位领导有联系。”姜子善说,“这个事,范晓萱已经交待了,她说她就是受王林指派到望东县先见薛长安,然后再去周营乡见段长根,”“光那个范晓萱交待了不行,这得王林亲自说。”“明白了王书记,我这就去办。”“另外”姜子善正要出门,王洪生又叫住他说道,“把范晓萱被捕的消息传出去……”姜子善一听,这王书记是要打草惊蛇了。 回到周营乡的马志远知道警方已安排人去抓王林,为了防备节外生枝,他就没有把手中的收据交给县税务局,他要等一个最佳的机会。这时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辛梓瑞过来告诉他,刚得到县公安局的通知,要他去县公安局与范晓萱谈话,马志远非常期待这个时刻,他也很想弄明白范晓萱为什么给自己下套让自己身陷不白之冤,马志远心想这范晓萱被抓,县公安局是一直保密的,现在要自己去县公安局与他见面是什么情况?不是解秘了吧,况且电话还是打给了乡党政办公室,就在他快要走出乡政府大门时,段长根秘书王小丽跑过来叫住了他,“马副乡长,稍等一下,段书记找你有事……”马志远停下脚步,心里嘀咕着段长根此时找他会有什么事。他跟着王小丽来到段长根的办公室。 “马副乡长啊,坐坐坐。”段长根热情地招呼着马志远,“听说你要去县公安局跟范晓萱谈话?” “是的,段书记,刚刚接到通知。”马志远如实回答。 段长根笑了笑,说:“志远啊,这件事情可能有些误会。范晓萱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可能是被别人利用了。你去了解一下情况就行,不要太为难她。”原来段长根也已经知道了范晓萱被抓的消息了,就心里七上八下,担心范晓萱说了不该说的话怎么办?他也正要打算去县城找薛长安,但在见薛长安之前他想探探马志远的底。 马志远听出了段长根的意思,他这是在为范晓萱求情。马志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的,段书记,我知道了。” 马志远走出段长根的办公室,坐班车就去了县城公安局。 范晓萱的被捕,段长根心中惴惴不安,薛县长对此知道不?他不能确定,他本来还要再去工业园区一趟,工业园区的木材加工厂被垃圾堵住了厂门,3弟国栋给自己说了,自己不能不管,他让已经被撤了职的原周营村联防队长陈剑锋去处理,陈剑锋带人也把垃圾清理走了,但一到晚上,垃圾就又堆到了厂门口,而且更多,陈剑锋也清理烦了,干脆不管了,段长根的话也不听了,段长根无奈,只好亲自去找周营村支书赵天粼说下以后让群众别那样干了。但现在意外情况出现了,他就顾不得去找赵天粼了而是得抓紧时间见下薛县长。想罢,他见马志远走远了,他就开上他的车直奔县城而去,但他又不能开的太快,还害怕被坐在班车上的马志远看到,真是要多难受就多难受。 马志远来到县公安局,与范晓萱见面。范晓萱看起来有些憔悴,她低头不语。马志远询问她为何设局陷害自己,范晓萱愧疚地落泪,坦言自己是被王林所派,不得已而为之。 马志远问,“那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是省城建筑报社的一名记者,”“你刚才说他们给你了15万,是谁给你的?”“那个人我真的不认识,他在宾馆里放下15万就直接走了,”“他有什么面部特征吗?”“没有,他当时还戴个口罩和茶色眼镜,”“身高,你也不会没看清吧?”“没你高但挺壮实。”“你到望东县后直接见的薛县长吧?”“是的,王林交待的是让我到望东县后直接去见薛县长的。”马志远与范晓萱的谈话连在隔壁看监控的姜子善都称赞,看不出来这马志远问话还挺专业的。 第164章 神秘电话 与范晓萱谈完话,马志远心中虽有愤怒但也释怀了,他知道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情了,他只需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搞清楚就行,可以肯定这就是薛长安与段长根事先设计好的陷害自己的阴谋。 在县政府县长办公室,薛长安也是坐立不安,县里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案件,公安局长姜子善却频繁出入县委书记办公室倒底是为了什么?该不该引起自己重视?在他思考之际,见段长根推门走了进来,非常时期,薛长安本不想在办公室见段长根,但段长根既然已经来了,就来了吧,毕竟他是周营乡的书记兼乡长,来向自己汇报工作别人也挑不出什么理。段长根坐定后本来想叫大哥的,但场合不允许就说道,“薛县长,我来是向你汇报下工作,”然后又压低声音,“今天县公安局给马志远打电话,让他马上到公安局与范晓萱谈话,范晓萱是不是被抓住了?我搞不清楚,”薛长安思考了一会说:“电话打给了马志远,你是怎么知道的?”“电话是打给乡办公室的,我才知道了,”“马志远现在在哪?”“他已经去了县公安局,我开车随后跟着他过来的。”薛长安又是一阵沉思,电话打给周营乡办公室,这明显也是想让段长根知道,对方来这一手是想干什么?是让人引起警惕,最好是慌不择路露出破绽? 薛长安思考着,脸色阴沉,他知道这件事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他一边安抚段长根,一边在深思应对之策。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自乱阵脚。”薛长安沉声道。 段长根忙不迭地点头,他现在早已没了主意,一切都听薛长安的。 “你先回去,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有人要问你范晓萱的事,你尽量往我身上推。我来想办法处理这件事。”薛长安语气坚定地说。 段长根如释重负,急忙离开了县长办公室。 薛长安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他必须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既要摆脱自身的嫌疑,又要确保万无一失。 想罢他拿起手机打给了王林,想证实一下范晓萱是不是还在他的手里,但手机响了几遍后无人接听。 而此时,在一个秘密地下室里,姜子善拿着王林的手机任其响着没有接听,他害怕一接听会引起对方的警觉,电话屏上显示是一个叫草追辛二的电话,这个草追辛二是谁呢?怎么是这样的名字? 姜子善又来到关押王林的小屋内,在王林对面的凳子上坐下来,认真看着王林,他掏出一支烟示意王林抽不抽,王林点点头,姜子善就把那支烟放进王林嘴里,然后又给其点上火,王林深吸一口,把烟先咽进肚子里然后又叙叙吐了出来,感觉浑身舒服了许多,姜子善也点上一支烟不紧不慢地抽着,仿佛他和王林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样。王林把那支烟抽完了,把烟蒂吐在了地上然后说道,“我看你们不像省城的公安,能说说你们是哪里的吗?”姜子善没有隐瞒着,“我们是望东县公安局,我们的县长是薛长安。”这句话说完,姜子善就看着王林有什么反应,王林出奇的冷静,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他以前回答的问题自己不过是个小弟角色,大鳄在后边呢,要担责自己责任也不会大,但这个不一样,他还不知道范晓萱已被抓获,这个自己是主谋,一旦范晓萱被抓再供出他可就麻烦大了,县长薛长安也难辞其咎。想罢王林就说,“我就不明白了,我就是在省城犯了事也轮不到你们望东县公安管吧,你们把我抓这里来于情于理就说不通啊。”姜子善仍不慌不忙地说:“王庄主,你不会不认识范晓萱吧,范晓萱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要不,我们怎会知道千里之外那个庄园里的老农就是你呢!”这句话对王林起了作用,只听王林愤怒地骂道,“这个婊子什么时候被抓了?还把我出卖了,”但瞬间他又意识到自己太感情外露了,又接着说道,“我和范晓萱是认识不假,但也只是在牌桌上认识,以前我在省城的事她可能知道一些,但她做什么事也不会给我说的,这你们就别诈我了。”王林这次是铁定了决心,不管警方再问什么,自己都决不能说了,否则就算警方不收拾他,薛长安也饶不了他。 对于姜子善来说,一开始王林挺配合的,也交待了不少事,但一问起范晓萱的事他就突然改了口,什么也不肯说了,姜子善眼神犀利地盯着王林,他知道王林在耍花招。他决定换个策略,试图突破王林的心理防线。 “王庄主,你我都是明白人。事情究竟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数。你现在咬紧牙关,对你没有好处。” 王林挑衅地看着姜子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证据就抓我,没证据就把我放了或者交给省城公安。”王林知道,凭他自己与省城公安的关系也会趁早把他放了。 姜子善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吗?范晓萱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你现在坦白,还能争取从轻处理。” 王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依然强作镇定,“她在胡说八道你们也信,你们县城公安的判断力不会那么差吧,真假都分别不清吗?”他挑衅似地说道。 姜子善站起身来,“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我们有的是时间,等你想清楚了再说。”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王林独自一人在房间里沉思。出门后,姜子善对看守的警察的说,“一天给送一顿饭,3天不准任何人打拢他。” 段长根到薛长安办公室,王洪生已经得到了汇报,只是段长根在薛长安办公室时间不长就走了,看来薛长安也是很有定力的,引蛇出洞没把他引出来,这时他接到姜子善打电话向他汇报,王林的手机接到了一个草追辛二的电话但没有去接。王洪生让姜子善把电话打过去试一下,姜子善说王林电话设置了密码现在打不开,不过让技术人员解密应该没问题。 王洪生说:“子善,你先别急,到时我提示你用另一个电话照那个号码再打一下试试。”“好的,王书记。”姜子善回复道。 第165章 东窗事发 段长根走后,薛长安在办公室内背靠老板椅陷入沉思:如果范晓萱真被抓了,自己是有借口推责的,可是那个王林的手机打通了却没人接呀,这是怎么回事?王林忙这是实事,但你忙后是会看手机,这时间也不短了,其码他会回个电话过来,但到现在也没有,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否则说不通啊,他有心再打电话过去,又一想不行,万一这王林出现不测被警方控制,自己的手机就会被定位,还是谨慎一点好,一步不慎满盘皆输。这时书记王洪生打来了电话让去他办公室一趟,他答应一声说随后就到。薛长安的手机有两张卡,为了安全考虑,他把专一与王林通话的那张卡取了出来夹在一本书里,就把这本书又放在书架上。 薛长安在办公室里又踱了一会步把自己情绪整理好了,就来到王洪生的办公室,只见王洪生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 “长安啊,你来了。”王洪生说道,“有个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周营乡滑雪场被市规划局强令停工,这事你也知道吧,滑雪场的手续没办齐就开始施工,也是我们县党委和政府考虑不周呀,我找你来就是同你商议下这事我们具体怎么办?毕竟我们引过来一个企业不容易,”薛长安见王洪生不咸不淡扯这事就说道,“王书记,这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是专做项目投资的,他们应该对相关政策都了解才对,事先他们就应该考虑到这一点,可是他们没有,目前被强令停工也怨不到我们县委和县政府。”王洪生笑了笑,随手拿起手机,“长安啊,你说的也对,不过滑雪场停工也影响我们县的经济发展,你看我们县委和政府也能不能替他想些办法,”王洪生一边说着一边又不引人注意的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姜子善收到短信后,立即用自己手机按照王林的手机里那个来电号码拨打了出去,可提示音是无法接通,姜子善又回了一条信息给王洪生。 薛长安说:“王书记,我认为没有必要,责任在他投资公司而不在我们这一方,我们政府也不是万金油,谁需要就给谁涂抹。”“也是这个道理,我们政府也有一堆事呢,不能像个跟班一样跟在他们屁股后办这办那的,”不知不觉间王洪生又发条短信出去。时间不久,范晓萱被人领着进了书记办公室。 薛长安心中就是一惊,但不慌不忙地问道:“这不是省城的范经理吗?”范晓萱点点头,在自己身边的一个沙发上坐下,“薛县长好记性啊,只见一面就记住我啦?”“当然能记住了,是我介绍你去周营乡见段书记和马副乡长的,谈的怎么样?”范晓萱说:“薛县长,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什么范经理,我叫范晓萱,省城的王林你认识吧?是他让我过来见你的,”“什么?你不是范经理,那天我可是亲自见过你,你还说你是省城阳光什么旅行社的经理,来我们县洽谈将军府的旅游合作的。”范晓萱道,“对,是这样的,不过王林可不是这样给我交待的,他说周营乡一个副乡长马志远老给你薛县长惹麻烦,让我过来给他找点麻烦。”薛长安的脸上铁青了起来,他故意说错范晓萱的名字,“范晓雅,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王林,但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只知道你是省城旅行社的经理,抱着与你真诚合作的态度接待你,并介绍你去周营乡的,现在你反咬一口是何居心?”回头薛长安又对王洪生说道,“王书记,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你要是认为我薛长安触犯了什么法律,你现在就可以把警察叫来把我带走,要是没有的话,我薛长安恕不奉陪。”说完他就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了出去。看着薛长安愤怒的离去,王洪生轻蔑地笑了笑,姜子善刚才已经打了电话,可薛长安的手机并没有响,那这个草追辛二到底是谁呢? 范晓萱被抓已经确定无疑了,看来这个女人把什么话都说,在王洪生办公室虽被自己遮掩过去了,可王洪生能相信吗?他今天摆下这一出,明里是向我讨论滑雪场的停工问题,暗地里却安排了范晓萱出场,要是自己当时犹豫一点就得露出破绽,事情可就不好办了。现在王洪生已经明里暗里都盯上自己了。薛长安回到办公室把门关上,心情久久平静不下来。他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越来越不利了,王洪生显然已经开始怀疑他,并且似乎掌握了一些对他不利的线索。这时门被敲响了,薛长安有气无力地说声,“请进!”门被推开了,是一个女的带2个男的,都穿着纪委衣服。其中一个女的走到薛长安近前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是市纪委的吉东霞,”说着拿出工作证打开递给薛长安,薛长安没有接工作证,吉东霞!市纪委第一副书记,人称女包公,薛长安内心已慌乱的很,手有些发抖,但还是强作镇定说道,“哦,是吉书记呀!找我什么事?”吉东霞不客气道,“我们市纪委接实名举报,举报者是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的鲁天河,举报周营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段长根个人经济问题,还有段长根向你提供在澳门参与赌博给你140万赌资的事,请你到市纪委说明下情况,走吧。”吉东霞刚说罢,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就向前架起了薛长安,事情太突然了,薛长安脑子一片空白。 薛长安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被架着走出办公室的薛长安,此时满心的懊悔与恐惧。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一切都来得如此之快,让他猝不及防。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想到自己曾经所做的那些事,那些以为天衣无缝的谋划,如今却像是一个个紧箍咒般将他牢牢困住。他试图挣扎,试图为自己辩解,但他心里清楚,在这确凿的证据面前,任何的辩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吉东霞面无表情地看着薛长安,眼神中透露出威严与坚定。她知道,自己肩负着的是公正与责任,对于这样的腐败分子,绝不能有丝毫的手软。 在前往市纪委的车上,薛长安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何会走上这条不归路,是欲望?是贪婪?还是自己的侥幸心理作祟? 而此时的王洪生得知薛长安被纪委带走的消息后,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虽然他一直怀疑薛长安,但真的看到他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他知道,这就是违法乱纪的代价,任何人都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在市纪委的审讯室里,薛长安面对着纪委人员的质问,他的心理防线逐渐崩溃,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的所做过的事情,薛长安的事情在全县乃至全市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对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县长感到震惊与唾弃,而这场反腐风暴也还在继续,将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腐败分子一个个揪出来,还社会一个清明与公正…… 第166章 展望未来 初入官场还是一腔热血和抱负的薛长安没有守住最后的底线,想尽各种办法躲过了王洪生的明枪,却没有躲过鲁天河的暗箭。薛长安被双规。 当南湖省龙海投资公司得到在周营乡投资的滑雪场项目被迫停工的消息后,等了几天,不愿再等了,他们推测望东县官场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但为了保证工程在工期内顺利完工,就派公司副总魏嘉成同鲁天河一起到了东岭市纪委,把鲁天何掌握的所有材料递给了纪委。王洪生还有些失落,他本打算猫戏老鼠般好好陪薛长安玩玩呢,在对薛长安办公室进行搜查时,发现了那张卡,这才确定草追辛二几个字进行组合原来是薛二,二当然是望东县二把手了。 纪委又到周营乡抓段长根,自知事情重大的段长根早躲了起来,马志远把潘镇收集国印木材加工厂开的收据送给县税务局,县税务局责令国印木材加工厂补齐税务,交纳滞纳金和罚款。 随着段长根的失踪,周营乡一下子没了书记和乡长,权力中心出现了真空。但乡政府内无形中有个中心——就是副乡长马志远。周营乡的各项工作不仅没受到干扰,相反都很顺利地往前推进着。马志远成为了周营乡实际的掌权者,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需要更加努力地工作,才能不辜负组织和群众的信任。 在马志远的带领下,周营乡的各项工作有序推进。他积极推动农业产业升级,计划引进一些现代农业技术和项目,帮助农民增收致富。同时,他也注重环保工作,加大了对污染企业的整治力度,保护当地的生态环境。 然而,马志远也面临着一些挑战和困难。由于段长根的失踪,一些遗留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需要他去处理。此外,他还要应对来自上级部门的压力和其他乡镇的竞争。 但马志远始终保持着坚定的信念和务实的作风,相信通过自己和同事们的共同努力,周营乡一定能够发展得越来越好。 几天后,马志远被提升为周营乡代理乡长,工业园区的管道铺设和道路已经完全完工,清水已经通到工业园区普通居民家中,家家用上了自来水,马志远组织工业园区的企业老板们集体对刚修过的道路进行验收,人们对比一个月前坑坑洼洼的道路,再看看现在平整宽阔的水泥路,车辆通过再没有满天的扬尘,大家都很满意。在验收结束后,马志远召集了企业老板们开了个会。他强调了环保的重要性,并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努力,减少污染排放。 “我们不仅要追求经济发展,还要关注环境保护。只有这样,我们的工业园区才能可持续发展。”马志远说道。 老板们纷纷表示赞同,他们意识到环保对于企业长期发展的重要性。 马志远计划进一步完善工业园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吸引更多的企业入驻。他还打算与周边乡镇合作,共同推动区域经济的发展。 未来的路还很长,但马志远充满信心,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周营乡一定能够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 会议期间,有人提出国印木材加工厂没有给修路捐资怎么办?马志远说:“大家都乡里乡亲的,虽然张国印没有为修路捐款,但他也受到了惩罚,不但人身限制了自由,还要面临税务上的罚款,我想劝大家对他网开一面怎么样?”众人虽心里不情愿但也都默不作声了,但也有人说修路捐款他必须得出,不能便宜了他。 会议结束后,马志远继续投入到周营乡的各项工作中。他积极与上级部门沟通,争取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资源倾斜,以推动周营乡的进一步发展。晚上,其他人都下班了,马志远坐在办公桌前摊开笔记本,详细规划着周营乡的未来和发展 1,在农业方面,要组织一系列的培训和讲座,邀请专家来为农民传授先进的人参灵芝种植技术,提高农产品的产量和质量。同时,还大力扶持农村电商的发展,拓宽农产品的销售渠道,让农民们的收入有显着的增加。 2,在工业方面,随着工业园区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越来越多的企业将会表达入驻的意向。要严格把关企业的资质和环保标准,确保入驻的企业既能为周营乡带来经济效益,又不会对环境造成过大的压力。还要积极推动企业之间的合作与交流,形成产业集群效应,提升周营乡工业的整体竞争力。 3,在社会民生方面,要注重教育和医疗的投入。争取资金改善学校的教学设施和师资力量,为孩子们提供更好的教育资源。同时,还要加强了乡镇卫生院的建设,提高医疗服务水平,让老百姓能够享受到更加便捷和优质的医疗服务。 4,随着周营乡的快速发展,一些新的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比如,企业的用工需求不断增加,导致本地劳动力出现短缺的情况。要积极与周边地区联系,寻求劳务合作,解决企业的用工难题。同时鼓励本地居民积极参加职业培训,提高自身的就业能力。 此外,随着经济的发展,社会治安问题也将有所抬头。加强治安巡逻和管理力度,严厉打击各类违法犯罪活动,维护社会的稳定和安宁。 马志远希望在自己的努力下,周营乡能逐渐走上一条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他的工作成绩能得到上级领导和广大群众的高度认可和赞扬。当然,自己不能因此而骄傲自满,时刻认清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他将继续努力,为周营乡的繁荣和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马志远多么希望有一天站在周营乡街头,看着周营乡翻天覆地的变化,心中充满欣慰和自豪。他下决心一定要把周营乡打造成为了一个经济繁荣、社会和谐、环境优美的乡镇。但他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他和同事们的努力付出,他期待着周营乡更加美好的未来。 第167章 做恶梦的段长根 魏嘉成与鲁天河又一起来到了周营乡,虽然望东县和周营乡两个实权人物,一个被双规,一个下落不明,但滑雪场的项目仍然没有重新开工,不但公司老总急,他们俩个也很急,马志远热情地接待了两位熟悉的人,马志远知道滑雪场被强制停工就是市规划局长张国栋的主意,他要与魏嘉成和鲁天河一道去东岭市规划局一趟,看看那个张国栋什么态度? 第二天,他们一行三人很快来到了东岭市规划局。见到张国栋后,马志远率先开口:“张局长,我们周营乡滑雪场的项目无端被停工,这对我们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您是不是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国栋知道结拜大哥薛长安就是被魏嘉成和鲁天河实名举报才被双规的,二哥段长根还在东躲西藏的,自己的亲哥哥张国印是因为马志远现在还在看押着呢,自己回周营乡又在乡亲面前颜面扫地,说什么这回也要争回这个面子,马志远?你不是挺横吗,我就不给你这个面子你能咋着? 张国栋以前没戴过眼镜,这次却戴了个眼镜,他把眼镜扶了扶,不紧不慢地说:“这是市里整体规划的需要,滑雪场的建设可能会对周边生态环境以及一些基础设施布局产生不利影响。” 马志远说:“张局长,你也是周营乡人,你也经常回去,以前怎么不提出来?” 魏嘉成皱了皱眉,说:“可是我们前期做了那么多工作,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就这么说停就停,我们的损失谁来承担?” 鲁天河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张局长,我们希望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让项目能够继续推进。” 张国栋沉默了片刻,说:“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如果你们能按照我们新提出的要求进行整改和调整,并且确保符合所有相关规定,或许可以重新考虑开工的事宜。” 马志远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虽然有些无奈,但也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决定回去后立刻商量整改方案,无论如何也要争取让滑雪场项目重新启动。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背后还有着更为复杂的利益纠葛和阻碍,等待他们去一一克服…… 马志远,魏嘉成,鲁天河3人又回到周营乡,在滑雪场工地上针对张国栋提出的整改意见又重新做了一次规划,但已经建成的部分无法修改,魏嘉成不满地说:“在建滑雪场前,公司就参照建造大型滑雪场的各项指标做了充分论证,然后才设计的规划方案,其他地方都行得通,到了周营乡就行不通了,这周营乡还真是出人才。”马志远无可奈何地笑笑,解释说:“张国栋有个哥哥在周营乡有个木材加工厂,现在还在拘留所关着呢,可能想是找回场面吧。” 鲁天河皱着眉头说道:“可不能因为他私人的原因就这么折腾我们呀,这也太不公平了。”马志远叹了口气,“没办法,现在他手握权力,我们只能先按照他说的做,看看后续情况。”魏嘉成气愤地说:“这明摆着就是故意刁难,那新的整改方案能通过吗?马志远摇了摇头,“不好说,但我们得尽力去做,不能轻易放弃。”鲁天河无奈地看着滑雪场已建成的部分,“这些无法修改的地方可怎么办呀,总不能就这么废弃了吧。”马志远沉思片刻,“先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先把能做的做好,再想办法和张国栋沟通,尽量争取让他通融通融。”魏嘉成还是满心不忿,“真是憋屈,好好的项目被弄成这样。”三人一边抱怨着,一边继续商讨着接下来的对策,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博弈,而他们必须全力以赴去应对…… 失去权力的段长根煌煌不可终日,当他得知薛长安因鲁天河实名举报被双规后,他就知道自己也离被双规不远了,而他自己更严重,被埋的黄文龙和谢薇警方还没有察觉,一旦事情败露,自己注定就会被送上断头台,周营乡是回不去了,周营乡到处都是恨自己的人,发现自己他们一准就会去举报的。可惜了自己那两层别墅式的楼房,又装修的那么好,说不能要就不敢要了,哎!自己这一生到底图什么? 在东岭市他的装饰豪华的复式房里,暗自感伤的段长根不觉垂泪,住在这里也不保险,说不定他们什么时间就会查到这里来,自己岂不是一无所有,段长根疲惫地蜷缩进舒适的沙发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段长根看到自己被警察追捕,四处逃窜,最终还是被抓住。几十个警察荷枪实弹,自己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一个警察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后脑勺就是一枪,只听嘣的一声,段长根又被吓醒了,段长根看到原来是茶几上的玻璃杯被自己的脚蹬到了地上,摔碎了。他吓得额头冒着汗,心还在呯呯跳的厉害…… 段长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定了定神。他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必须尽快想办法逃离东岭市。 他开始收拾行李,打算趁着夜色偷偷离开。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段长根的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地盯着门口。 自己在东岭市这个家除了黄文龙外从未招待过客人,他紧张地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段长根警惕地问:“你是谁?”小姑娘递上一封信,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段长根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若想保命,明日午时独自前往西郊废弃的榨油厂。我时刻看着你呢,别耍花招。” 信没有落款,但段长根心里明白,这是威胁。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此刻他别无选择。第二天中午,段长根如约来到西郊废弃的榨袖厂。工厂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他小心翼翼地走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影,走近一看——谢薇的哥哥谢怀。 第168章 达成默契 谢怀和他妹妹谢薇一样,都不是个安分的人,谢怀通过妹妹谢薇的介绍进了黄文龙的建筑队,与老虎黑子一样曾是黄文龙手下打手,因看不惯黄文龙常吃独食,再说黄文龙对他也没有像对老虎黑子一样好,就不干了,之后全国各地天南地北跑起了生意,把产于东北的小背手哈嗼杆,天麻,香菇,银耳,大党参等特产返卖于南方各地。当得知妹妹失踪后就回到了周营乡,他一直怀疑妹妹的失踪与段长根脱不了关系,所以他就常暗中跟踪段长根,有时用手机会和段长根发个恐怖录音,但都没收到预想的效果,段长根每次去望东县都是开着车,他没有车跟不了。这次不一样,段长根没有开车就坐上班车去望东县城,后又转车去东岭市,他就趁段长根不注意也上了同班次的车,到东岭市后,他一路尾随着段长根就到了段长根的住处,他看着段长根掏出钥匙打开门后,他就记住了这个地方。傍晚,他在饰品店买了个蝴蝶结送给一个小女孩,让小女孩把一封信送给住在房间里的主人,小女孩很高兴地答应了, 第二天,段长根如约到了信中指定的地方见到了谢怀,谢怀一脸冷漠地看着段长根说道,“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段长根惊恐地后退几步,“谢怀,你......你想干什么?”谢怀冷笑一声,“段长根,我妹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干系?”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不要说公安局了,就是眼前这个谢怀也会把自己活宰了。段长根哀求道,“谢薇失踪我也很想找到她,乡里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我还一直给她留着,你也知道,谢薇是我一手提上去的,我巴不得他好过呢!”谢怀愤怒地吼道,“那天,在望东县民政局,谢薇为什么让我去盯着你,看你去不去和你老婆离婚?”段长根一听这个有点放下了心,他解释道,“我和我老婆长期不和,我早就想与她离婚了,然后和谢薇过在一起,现在我把婚也离了,她却失踪了,我怀疑她是在躲着我的,”“不可能,谢薇既然是躲着你,为什么不和我和家里人联系?”“这我怎么知道,大概她是怕你们给我说吧,谢怀,要是以后你有妹妹谢薇的消息,就给她说一声,我段长根等着她呢,要是她愿意,我随时愿意和她去领结婚证。”段长根像个好莱坞演员一样极富煽情的话让谁都觉得他不是装的,谢怀有点相信段长根的话了,就语气稍缓和了下说道,“段长根,这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我妹一直没有消息,我还会找你的。”说罢就要走,段长根感觉到眼前没危险了就大着胆子问,“我到市里办点事,出来好几天了,乡里的那个在建的滑雪场停工了,现在开工没有?我正在跑这件事呢!”谢怀不疑有他就回道,“还没开工,听说是被张国栋卡住了不让建,我妹妹的事原先还想找他帮忙找呢,没想到他是个那样的人。”段长根叹了口气,“是啊,都乡里乡亲的,还做出这种事来,哎……” 谢怀离开后,段长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他自言自语道:“哼,愚蠢的家伙。谢薇逼我太甚,所以才被我灭口了。不过,既然谢怀相信了我的话,那就暂时不会有麻烦。滑雪场到现在还没有开始施工,看来老三是和马志远杠上了,自己敢不敢去见下结拜的3弟黄国栋呢? 有什么不敢去的,只要谢薇和黄文龙的事没有被警方发现,自己只不过是给薛长安送点钱罢了,到时也可以解释说这是薛长安逼自己的,不是出自本意,事实也确实这样,薛长安借查环保之名搞钱的嘛。”段长根又想到鲁天河手里可是有自己给他写的60万收据呢,这个纪委要问起来怎么回答呢?有了,60万收据是鲁天河他们公司是要在池塘那里建商业中心时收的,大不了再退给他们,总比自己一无所有强,至于那两份阴阳合同,自己就把责任承担下来,依靠3弟张国栋岳父项禹安的老关系,顶多弄个党内警告处分,行政上也不会撤职。想罢段长根心里有了底也不再害怕了,他就大胆地从废弃的榨油厂走出来,向市规划局而去。 在规划局,局长张国栋把马志远魏嘉成鲁天何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撅回去后,心里很是得意,哼!把我哥关在了拘留所你们以为就完事了,完不了事的,还远着呢,怎样把我哥关进去,你们就怎样把我哥放出来,我不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这事咱就完不了。他正在得意想着时,段长根意外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二哥被纪委盯上,他是知道的,这会找自己来是为啥事,他把段长根让在沙发上说道:“二哥,纪委还在查你,你怎么还敢乱走?”段长根满不在乎地说道,“三弟,我知道纪委在查我,可是我自认为我没多少事,我给大哥送去的钱,是替环保局代收的,与我没多大关系的,纪委找到我,我也不怕。”张国栋心中一惊,他深知段长根的事情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但他脸上并未表露出来,而是笑着问道:“二哥,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段长根凑到张国栋耳边,悄悄地说:“三弟,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我还打算回周营乡去,等着纪委的人找上我,我把话给他们说清楚,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给你老岳父说一下,让他给纪委打个招呼,这样我顶多会挨个处分,不会被撤职的,3弟我如果还在周营乡主政,你回老家是不是也会有人照应嘛,再说了谁要是再想动你哥哥的木材加工厂,起码得先过我这一关吧 张国栋沉思片刻,然后笑着说:“二哥,你说的对,马志远那边很难缠,我也不常回去,乡里有二哥你在,我会省了不少心。”段长根见状,连忙说:“三弟你这样想就对了,你岳父虽然退休了,但余威尤在,在市里仍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他肯帮忙,一定能解决的……” 马志远,魏嘉成,鲁天河在周营乡就滑雪场的规划按照张国栋的要求又做了一番修改后就也去了东岭市规划局。 第169章 一幅临摹字 三人刚推开张国栋办公室的门,就发现段长根与张国栋谈的正欢,看到段长根,鲁天河想起与段长根之间不堪回首的过去,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上来就揪住段长根的衣领往门外拖,嘴里说着,“段长根,踏破铁鞋无觅处,我现在就送你去纪委,”段长根的小身板那经得起人高马大的鲁天河拖拽,他身不由己,情急之下就朝张国栋喊道,“三弟,帮我说句话。”张国栋一看在自己办公室,鲁天河就如此无礼便大声喊道,“鲁天河,你不要放肆,先把我二哥放了,有话好说,”一直静观其变的魏嘉成说话了,“张局长,看来你与段长根关系不浅呀,二哥三弟就叫上了,这是拜上了呀?我说你对滑雪场处处刁难,原来你背后是听段长根的呀,马副乡长,咱走吧,还在这待什么,咱这就去纪委,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块举报了。”段长根和张国栋都慌了神,都意识到刚才情急之下都说漏了嘴,再想改却改不了啦,还是段长根机灵点,便否认道,“谁喊二哥三弟了,你们有证据吗?到纪委你们没有证据也告不了我们。”回过神的张国栋一时没了注意,官员之间结拜可是不允许的,一旦把事情捅到上级部门,什么后果不用想也明白,不是撤职就是处分,就在他六神无主时,段长根却把一切都否认了,是啊,你们现在叫的欢,到纪委你们没证据,什么也白搭,于是就说道,“魏嘉成,你们滑雪场不合规定就施工被我叫停,你们就怀恨在心,对我们无端污蔑,走吧,我跟你们到市纪委去。看纪委相信谁的?”魏嘉成和鲁天河一听愣住了,还真是这回事,到纪委去没有证据事情就很难办,甚至他们俩个会反告自己诬陷,正在不知所措时,站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马志远走上前,举着自己手机说,“张国栋,段长根,你们看好了,你们刚才的对话可都在这个手机里录着呢,”说罢他就把视频打开,不但录了二人互相喊二哥三弟的对话,还把刚才他们一口否认的细节也录了,原来马志远自进张国栋办公室看到张国栋和段长根在一起,凭着段长根的狡猾和张国栋的霸道,没有铁的证据,即使去哪里告他们,他们随时都会反驳的,于是他就把手机拿出来默默开始录像了,这回张国栋段长根就是有千张嘴也抵赖不掉的,马志远将视频播放完毕后,张国栋和段长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这下你们无话可说了吧。”魏嘉成得意地说。 张国栋咬了咬牙,“你们别得意,这视频也不能证明我们之间有什么不法勾当。” “那咱们就去纪委说说清楚!”鲁天河说着,再次抓住了段长根的衣领。 “等等!”马志远开口道,“既然这事已经曝光了,不如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张国栋,你也是公职人员,真闹到纪委去,对你也没好处。” 张国栋沉默了片刻,“你想怎样?” “很简单,滑雪场的事就此作罢,我们也不会去纪委告发你们。”马志远道。 张国栋和段长根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权衡利弊。段长根开口道,“张局长,滑雪场建设虽然有些违规,但当时也有市领导参加了奠基仪式,你看有什么需要整改的就让他们整改一下,能施工还让他们施工吧。” 最终,张国栋叹了口气,“好吧,这次算你们厉害。不过,我让你们对方案再整改一下,你们做了没有?” “放心,一切都按张局长交待的办了”魏嘉成勉强笑着说。他把整改过的方案递给张国栋,张国栋装模作样对方案看了下,就在方案上写下:同意施工,张国栋,并盖下市规划局的公章。 走出办公楼,鲁天河忍不住问:“马乡长,为什么不直接告发他们?” 马志远笑了笑,“告发他们固然解气,但之后可能会面临他们的报复。像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暗处使绊子我们可吃不消。这次能拿到证据吓住他们就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鲁天河听了,这才明白马志远的深意,心中不禁对他多了几分敬佩。 马志远他们3人走后,段长根说,“3弟,我听说你老岳父喜欢古字画,我有个唐代《兰亭序》摹本,是我在北京托行家买的,我想拿给他老人家看看,让他品鉴下真假,要是真的,我放着也看不出个好坏来,就送他了,你看咋样?”张国栋一听,眼神微微一亮,说道:“二哥,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这事儿可得办得妥当些。” 两天后,段长根带着那幅唐代《兰亭序》摹本来到了张国栋岳父家。张国栋的岳父是一位资深的字画爱好者,看到这幅摹本后,立刻来了兴致,仔细地研究起来。 此卷前纸13行,行距较松,后纸15行,行距趋紧,然前后左右映带,攲斜疏密,错落有致,通篇打成一片,优于其它摹本。用笔俯仰反复,笔锋尖端锐利,时出贼毫、叉笔,既保留了照原迹勾摹的痕迹,又显露出自由临写的特点,摹临结合,显得自然生动,并具一定的“存真”的优点,在传世摹本中最称精美,体现了王羲之书法遒媚多姿、神情骨秀的艺术风神,最为接近原迹的唐摹本。 经过一番品鉴,张国栋的岳父说道:“凭我个人的一点见识,这摹本应该是唐代冯承素临摹的,”项禹安难掩内心的兴奋,“长根啊,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真是太好了!”段长根见项禹安如此开心,就趁机把自己的心事对项禹安说了出来。项禹安思考了会就对段长根说,“长根,你与国栋都是周营乡人,你说的事我老头子记下了,两天后你听我的信。” 离开项禹安的家,段长根心想这天底下没有不偷腥的猫,一幅字的事就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而张国栋则不安地问,“二哥,那个马志远手机里还有录像呢,怎么办?”段长根胸有成竹的说,“这个你放心,我与马志远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把他逼急了,他也会给人留一线的。” 第170章 从长计议 回到周营乡后,魏嘉成和鲁天河就去滑雪场工地忙碌重新开工的事,马志远回到自己办公室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这次滑雪场能重新开工,完全是用手机里的录像交换来的,当时眼睁睁看着张国栋段长根称兄道弟的却没有办法整治他们,自己想想就憋屈。还令他没有想到的是,2天后段长根竟又堂而皇之地回到了周营乡,仍是乡党委书记。 段长根回到乡政府后,他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几天来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终于又安定了下来,他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他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辛梓瑞,说要召开一次班子会。 开会前,段长根在自己办公室内总结几次与马志远的交锋,每次都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甚至连薛长安也倒霉了。薛长安倒台了,自己却靠上了张国栋的老岳父项禹安,虽说项禹安已退休了,但说话还是管用的,市纪委县纪委不但没找自己的麻烦,就连县委书记王洪生也要卖他的面子,虽说乡长职位给了马志远,但自己还是书记,并且还扶了正。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小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姗姗来迟的段长根仍坐在主位,眼睛扫视着与会的每一个人,吕文怡张志华何正阳吴海洋秦福兵都表情严肃,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把头抬起来看段长根,马志远则不一样,他头一直抬着,看着段长根。 段长根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我离开了乡政府几天,有的人可能以为我是躲起来了,我段长根做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没犯错误躲什么躲?倒是有些人迫不及待了,盼我倒霉呢,我一下台这周营乡不就成他的了。”这话说的太直白了,就差指着鼻子说了。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马志远。马志远就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啦,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段长根书记,我马志远别的本事没有,但还是能把你说的话听明白的,刚才说你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是不是还要说对得起黎民百姓呢?”段长根听到马志远叫他段长根书记,就差直呼其名了,就异常生气也反唇相讥道,“马志远乡长,我在这周营乡几十年了,群众能拥护我就说明了一切,”马志远毫不退让,“是吗?段书记,一有空就结拜兄弟,这结拜兄弟能说你的不好吗?”一提到结拜兄弟,段长根先是青筋暴突,然后就如皮球一样泻了气,他知道马志远手里有他与张国栋称兄道弟的录像,他本来以为马志远是个谦谦君子君子不会把那事说出来,没想到马志远变个拐就把话讲出来了,段长根的脸憋得通红,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马志远,你别血口喷人!我和张国栋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马志远冷笑一声,“是吗?那为什么我看到的却是另一幅画面呢?” 这时,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段长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管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现在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工作,而不是个人私事。” 马志远坐了下来,“好啊,那我们就来谈谈工作。”段长根非常不满地说道,“工业园区的道路已经修复完工了,可村民却把路堵住,不让车过,那还修路干什么?”马志远说,“段书记,这你得亲自至工业园区里实地了解下情,搞明白村民为什么堵路,原委搞明白了什么都好解决了。” 会场上谁也没发言,就段长根与马志远唇枪舌剑的谁也没让着谁,吕文怡见状就说道:“好了,好了,都别争了。马乡长说得也有道理,段书记,你确实应该去实地了解一下情况。咱们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争论其他的也不迟。” 段长根听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也知道吕文怡说得在理,便哼了一声说道:“行,那就先这样,我会去工业园区看看的。”马志远也不再多说什么,会议就这样不欢而散。 会后,马志远接到县委书记王洪生的电话,让他去县委办公室找他一下,马志远还正有疑问要问王洪生呢,吃罢午饭就坐班车匆匆去了县委。 段长根当然清楚群众堵路的原因,国印木材加工厂不愿为修路捐款,群众不满意才才堵了他厂里的大门,眼下张国印还在被关押,国印木材加工厂现在又停工,既使张国栋不给自己亲自说,自己也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会后段长根又亲自跑到国印木材加工厂见到副厂长张国辰,与张国辰分析利害关系,段长根说,“国辰,现在不是争一口气的时候,修路捐款是自愿的,你们厂捐个3万5万都行,这样路不就被打开了,这老关门不生产,损失的可不只这个数吧?”张国辰认为这样也对,原材料进不了厂,怎么生产,一天的损失就不止3万,但就是怕厂长张国印死撑面子不肯答应。段长根说,“国辰,有你这个态度就行,剩下的我去做。”段长根回到乡政府就给张国栋打了电话,张国栋同意让他哥捐3万块钱,事情也就解决了。下午张国辰把3万块钱送去乡政府财政所,财政所长范红举看看张国辰手中的3万块钱,无奈地笑笑还是收下了,回到厂里后,张国辰找人把厂门前的垃圾清走,这才开始安心生产了。 马志远在县委王洪生办公室,刚坐定,王洪生亲自给马志远倒了杯水,马志远赶忙站起来双手接住,又轻轻放在茶几上。王洪生先在沙发上坐下,冲马志远摆摆手,示意马志远也坐下,马志远刚坐下,王洪生就说道,“志远,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呀?没关系,今天我这里没外人,我让秘书把别人都挡回去,我们两个好好的交交心。”马志远点了点头,“王书记,我确实有一些想法,段长根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已经不适合再担任乡党委书记了。” 王洪生叹了口气,“我也知道段长根的问题,但是他在周营乡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处理起来比较棘手啊。” 马志远说:“我认为我们不能因为困难而退缩,段长根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周营乡的发展和稳定,必须要给他一个教训。” 王洪生沉思片刻,“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马志远说:“我建议对段长根进行调查,如果发现他有违法违纪的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同时也要选拔一些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来接替他的位置。” 王洪生点了点头,“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段长根我已经不打算再用他了,可是市委副书记亲自给我来了电话,看来这段长根又找着新的后台了,现在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了,不能操之过急。” 第171章 和王洪生省城一行 马志远说:“王书记,我正有件事要向您汇报的,”“说吧,志远,不要有顾虑,”“我和龙海投资公司的魏嘉成鲁天河因为滑雪场停工的事去市里去找张国栋,在张国栋办公室意外碰到了段长根,张国栋与段长根二哥三弟的相互叫,”“哦,有这种事?”王洪生有点疑惑,“千真万确,魏嘉成鲁天河当时都在场,也都看到了。”王洪生心想,“张国栋的老岳父是已经退休的市政协副主席项禹安,项禹安又和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是什么关系呢,董天顺还为段长根的事亲自给自己打招呼,看来这段长根是长能耐了,把关系都延伸到市里了。” 王洪生接着说:“志远,我把你提升为周营乡代理乡长,书记一职空缺,你也能明白我的用意,你虽然在周营乡工作成绩蜚然但资历是个短板,我本来想隔段时间让你的乡长转正,再顺利接任书记一职,但现在情况出了变化,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竟引来市委副书记的干预,这是我不愿看到的,但我又能如何?以前,段长根靠着薛长安,我还能控制局面,现在看来不行,你要防着,段长根在乡里说不定会有大动作,这你心里得有个准备。”听着县委书记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马志远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马志远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王洪生,“王书记,我明白您的担忧和用意。不管情况变得多么复杂,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周营乡的工作,不辜负您的信任。” 王洪生微微点头,“志远啊,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接下来,你要更加谨慎行事,密切关注段长根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马志远郑重点点头,“我会的,王书记。”“另外,”王洪生显得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志远,你能不能让你女朋友刘思洋安排一下,我想去省城见见刘副省长!”马志远心中一紧,虽然有些为难,但他知道这对王洪生来说很重要。 “王书记,我会跟思洋说的,但刘副省长日程很忙,不一定能安排得上。” 王洪生笑了笑,拍了拍马志远的肩膀,“尽力而为吧,志远。” 马志远点了点头,“我明白,王书记。我会尽快和思洋沟通。” 离开王洪生的办公室,马志远感到一阵压力袭来。他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但他也清楚,如果能够成功安排王洪生与刘副省长见面,将会对周营乡乃至整个望东县带来重大的影响。马志远决定先联系刘思洋,看看是否有可能安排这次会面。 回到周营乡后,马志远开始更加用心地投入工作,同时也暗中留意着段长根的一举一动。他加强了与乡里其他干部的沟通和协作,试图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挑战。 晚上,马志远在想王书记要见刘思洋爸爸干什么?是不是与空缺的县长有关呢?他打通了刘思洋的电话,“思洋,有件事想拜托你。王书记想去省城拜见你爸,你看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马志远语气诚恳地说道。 刘思洋沉默了片刻,“志远,我试试看吧,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安排成功,我爸爸的日程确实很紧。” “没关系,你尽力就好。”马志远连忙说道。 挂掉电话后,马志远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王洪生既然提出来了,那这件事情对王洪生来说很重要,如果没能安排好,会不会对王洪生未来产生影响呢? 一会,刘思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志远,好消息!我爸爸同意明天下午三点在他的办公室见王书记,另外,我爸爸也让你一块过来。”刘思洋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马志远大喜过望,“太好了!思洋,谢谢你!”“别客气啦,志远。这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嘛。”刘思洋笑着说道。马志远赶紧将这个好消息打电话告诉了王洪生,王洪生对马志远表示了赞赏和感谢, 第二天下午3点,马志远乘坐王洪生的专车,他们一块准时到了副省长刘方建办公室,刘思洋也在,刘思洋先对王洪生说,“王书记,在望东县时谢谢您的关照,”王洪生赶紧回道,“思洋,别客气,在望东县出了事就是我王洪生的事,我不能不管吗,另外也叫志远受委屈了。” 刘方建把王洪生让在沙发上坐下,秘书上前为二人沏上了茶,刘思洋则拉着马志远的手出了爸爸办公室,马志远不解地看着刘思洋问道,“你爸爸不是说也要见我吗?你怎么把我拉出来了?”刘思洋嘿嘿地笑着,“傻瓜,我不那样说,你能来吗?”马志远无奈道,“思洋,你知道在乡里我真的有很多事要做的。”刘思洋假装生气道,“诶!我说你马志远,见你一面看起来还真难呀,好,你这就走,我不拦你。”马志远被刘思洋逗乐了,“好吧好吧,思洋,既来之则安之,你说吧今天怎么玩都行……”刘思洋听到马志远的话,开心地笑了起来。她拉着马志远的手,说道:“那我们就去逛街吧,然后一起吃晚饭。”于是,两人一起漫步在省城的街道上,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他们逛了各种商店,刘思洋不时地挑选一些小礼物送给马志远。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家餐厅,共进浪漫的晚餐。在温馨的氛围中,马志远和刘思洋分享着彼此的心事和梦想。马志远谈到了周营乡未来的发展计划,刘思洋则倾听着,给他提出一些建议。尽管面临着诸多挑战,但他们相互鼓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晚饭后,马志远和刘思洋一同回到了刘方建的办公室。刘方建看到他们进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与马志远交谈了一会儿,对他的工作表现给予了高度评价,并鼓励他继续努力。最后,马志远和王洪生告别了刘方建父女,踏上了返回望东县的路途。马志远心里明白,这次省城之行不仅让他与刘思洋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也为他今后的工作注入了新的动力和信心。 第172章 一心要讨好张国栋 马志远和王洪生坐在车上,一路无话,他看到王洪生面带喜色,就知道他与副省长刘方建谈的不错但没敢问。晚上去周营乡的班车已经停了。马志远回到县委招待所,这里是他第一个曾工作过的地方,以前的老同事都围在马志远住的房间里嘘寒问暖,厨房师傅整过来一大桌丰盛的酒菜,就一堆人嬉嘻闹闹吃喝起来,其间招待所长郭艳说,“马乡长这是离开我们招待所后第一次回来,我以为他把我们都忘了呢!”马志远道,“郭所长这是说错了,这里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忘谁也不能忘大家呀,”食堂管理员刘胜君说,“马乡长,介绍介绍经验吧,从我们这出去不到一年就当上乡长了,还全县人都知道周营乡有个马乡长,年轻有为,修建完将军府又建滑雪场,我咋没这么好的运气呢?”服务员李丹说,“谁能与马乡长比,马乡长可是名牌大学生,本来就是来建设局当官的,只是位置被人顶了罢了。”话题有些沉重,所长郭艳提醒说,“李丹,别说让马乡长不开心的话。”李丹见自己说的话被挡回来有点不开心,嘟囔道,“我说的是真的嘛,为什么不能说了,你说对吗?马乡长。”马志远其实把这事早看开了,就说道,“大家都尽情聊,没啥说不得的,我现在已经不在意那件事了,”李丹得理了,“对嘛,马乡长是什么人,大人有大量。”说的众人哈哈都笑了起来。 这顿饭整吃到晚上十一点才散,马志远跑了一整天了,也太累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与刘思洋牵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周围有很多嘉宾,高朋满座,哥哥也已经结婚成家了,母亲笑的流出了眼泪,脸上的笑容就如盛开的牡丹…… 第二天一早,马志远回到乡政府后,段长根又在开会,见马志远走进会议室就阴着脸说道,“马乡长,昨天一天都不在乡里,去哪了?也不请个假。”马志远一听这段长根是找茬来了,就没好气的反问道,“段书记,我昨天没请假是我不对,我检讨,但我想问下段书记,前几天你去哪了?还一出去几天,请问你给谁请假了。”段长根狡辩道,“我是书记,出门难道还要和谁请个假吗?”何正阳这时插话说,“段书记,你说这样的话可就不对了,你是书记,大家还得都听你做指示安排工作呢,至于请假嘛,还得必须有,你可以给办公室主任辛梓瑞请假,大家也就会知道你去哪了,干什么了。”吕文怡刚开始对于马志远超越自己成为乡长不开心,但又想到马志远迟早就会超过自己也就不往心里去了,便也附和道,“我觉得何副乡长说的很对,作为乡里的一把手,自己都不守规矩反而要求别人守规矩,这不是双标吗?”随后除了副乡长吴海洋外,副书记张志华,副乡长秦福兵也都表达了与吕文怡相同的观点。段长根听着几个人表态没有一个是支持自己的,就说道,“今天我们也不是开批评和自我批评会议的,我们今天要对前一段的工作做个总结,另外就是国印木材加工厂的修路捐款已经交上来了,我们现在商议一下给张国印出个谅解书,张国印到马乡长办公室踢坏了饮水机,摔坏了办公桌上的摆件,他不过也是一时生气才做出的冲动举动,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让他给马乡长重新买个,这张国印是一厂之长,不参与工厂的经营也不好吧,你说呢马乡长?”马志远说道,“张国印摔坏我办公室的东西,这个我可以原谅,但偷税漏税行为必须受到惩罚,目前有证据的都有250万营业收入没有纳税,没有证据的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多少,但是这有证据的营业收入必须依照县税务局执行标准,补齐税款,滞纳金和罚款也必须交清,然后放不放让有关部门做决定。”段长根最害怕就是马志远这一关不好过,现在听到马志远说已经原谅了张国印在他办公室的打砸也就放心了,随说道,“既然马乡长已原谅了张国印,剩下的我会督促张国印把税款补齐,交纳滞纳金和罚款。散会……”段长根还表现出以往的强势,说罢站起身他就要走。 开会前他就说要总结以前的工作,这张国栋的事情一讲完他就宣布散会,马志远不干了,“段书记,刚才你不是说要对以前的工作做总结,这还没总结呢就要散会,这也太随意了吧?”“就是啊,段书记,大家伙这还等着你部署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呢!”何正阳也跟着附和。 段长根见状,只得坐了下来,不情不愿地开始总结起之前的工作。 “之前咱们乡的各项工作都取得了一些成绩,特别是马乡长负责的将军府修复完工,还有滑雪场项目又重新开建,目前进展很顺利......”段长根挑着好的方面说。 马志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完全就是在避重就轻啊。 “段书记,我觉得不仅要总结成绩,也要指出不足啊。比如工业园区捐款修路事件,还有这次的张国印偷税漏税事件,我们都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以后遇到类似的情况怎么处理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问题。”马志远直接打断了段长根的发言。 段长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也无法反驳马志远的话。 “嗯,马乡长说得对。我们确实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段长根不得不顺着马志远的话往下说。 这场会议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了。马志远知道,未来的工作还会面临很多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马志远在会上对自己提出多少意见,但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国印木材加工厂的张国印如果能在自己的运作下被放出来,3弟国栋那,自己就好交待了…… 第173章 试图串供 东岭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十分恼火,望东县县长薛长安已被双规,并且还交待了所有问题,她就责令望东县纪委书记陈万锋对周营乡党委书记段长根采取措施,但陈万锋一直没有行动,她就打电话给陈万锋,严辞责问陈万锋是什么情况? 陈万锋在自己办公室接到吉东霞的电话后左右为难,县长薛长安被抓了,据说已经交待了问题。前几天他去过周营乡,要找段长根谈话,但段长根不见踪影,现在吉东霞又催得紧,他不得不再去周营乡一趟。陈万锋放下电话,无奈地摇摇头。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决定亲自去周营乡看看,找到段长根并采取必要的措施。 到达周营乡政府后,陈万锋发现这里气氛异常紧张。工作人员们都低头忙碌,似乎在刻意回避他的目光。他径直来到段长根的办公室,见门锁着,敲了敲门无人应声,秘书王小丽过来说,“段书记出去了,可能是去工业园区国印木材加工厂了。”陈万锋嗯了一声,正要转身走时,见到乡长马志远向自己走过来,他有点懊悔自己不该亲自来敲段长根的门,但见马志远走过来也就只好站住先开口问候道,“马乡长,早啊!”马志远心想这算问的什么话,这都啥时间了还说早啊!“哦,陈书记,找段书记有事吗?”“没什么事,今天路过这了,想找段书记聊会天。”“哦,是聊天呀,段书记不在乡里,他可能去工业园区了。”“好的,马乡长,我找段书记也没什么事,我这就走了。” 陈万锋离开乡政府,心中若有所思。他总觉得马志远的态度有些奇怪,但也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对劲。马志远也是如此,他看着陈万锋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若有所思…… 段长根也确实在工业园区国印木材加工厂里,他在给副厂长张国辰做工作,让张国辰把250万营业收入的应纳税款补缴上,再交下罚款和滞纳金,把张国印赶紧放回来,张国辰说:“段书记,我做不了厂长的主啊,这件事我自己也没少给厂长提过,他都没同意,说不交就是不交,看马志远能关他多长时间。”段长根无奈,心说这张国印也真是太拗了,看来要解决问题自己得出点血去税局把钱交了,段长根虽然心疼钱,但一想到自己得靠着张国栋呢,这点钱就替他张国印出吧。想罢,他就出了国印木材加工厂,开车要去县税务局。刚到工厂大门口,他就看到陈万锋坐在车里,开着车窗向他这边招手,段长根正要走过去,陈万锋摆摆手,回身把车窗关上,又把车缓缓开走。见此情景,段长根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又有不祥的情况发生了。他上到自己车上,也开上车缓缓跟上前面的那辆车,顺着工业园区刚修的水泥路向东驶去,到十字路口,前面的那辆车左拐又顺着刚修的水泥路向北快速的上了东西向的县道停了下来,段长根快速跟上来也停下了,他惴惴不安地下了自己的车,打开陈万锋的车门坐了上去。 陈万锋说,“段书记,市纪委又打来了电话,让我们对你采取措施,今天我是一个人来了,我们能不能私下交流下?”段长根摸不准陈万锋具体是什么用意,他知道陈万锋与薛县长关系不错,但那是以前了,现在薛县长被双规,这陈万锋还能靠得住吗?于是就说道,“陈书记,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看来也不是要抓我的,我现在要跟你这个县纪委书记谈,也不知道要谈什么,至于薛县长被双规,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陈万锋见段长根还在提防自己,就说道,“段书记,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儿子陈英权和薛县长女儿薛雯静定于十一就结婚呢!这薛县长出事,你说我能不急吗?”儿女结婚可是人生大事,这陈万锋也不可能拿自己儿子开这种玩笑,于是就说道,“陈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段书记,薛县长去澳门输掉140万,据说是你给他的,你是直接打给薛县长的吗?”听到陈万锋讲出这句话,段长根有点听明白了,这陈万锋是另有目的,可能是要为薛县长脱责?但段长根仍不敢确信,“陈书记,给薛县长打钱我也听说了,但不是我呀,”“段书记,事到如今,没必要再隐瞒了,信得过我陈万锋,你就实话实说,信不过我陈万锋,今天就算我没来过,我这就回去。你不说,看来也没办法帮助薛县长了……”听到此话,段长根一狠心,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脆说吧,“是我给薛县长的钱,但不是打给他本人的,钱我打给了深圳的一个朋友,至于钱是怎么给薛县长的,我就不清楚了。”“是这样啊!那为什么薛县长要认下这笔账呢?”陈万锋疑惑道,段长根富有经验地说,“疲劳审问,刑讯逼供……”“哦,如此也说得通,另外”陈万锋接着说,“段书记,如果有人要问起这事来,你坚决不能说给薛县长汇过钱。”“这个我知道。”“还有,段书记,你自己还得想好退身之策,市纪委的吉东霞可是紧盯着你呢,她已经催促我两次了,让我对你采取措施,你赶快去市里活动下,让上面给吉东霞施施压,不要让她老揪着你不放。” 段长根听了陈万锋的话,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陈书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尽快想办法的。”“事已至此,也只能积极应对了。你赶紧行动吧,我这边也会尽量帮你周旋,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陈万锋说道。 段长根点了点头,然后下了车,他站在路边,望着陈万锋开车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现在陷入了一个困境,必须要想办法尽快摆脱。 回到乡里后,段长根立刻行动,在电话中征得张国栋同意后,就给项禹安打去了电话,希望能阻止吉东霞对自己的穷追猛打。同时,他也在思考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调查。 而陈万锋回到纪委后,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他不敢违背吉东霞的命令,另一方面又想帮薛县长和段长根一把。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段长根打的电话似乎有了一些效果,几天来吉东霞那边暂时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但段长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随时都有可能再起波澜。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纪委调查的风波究竟会如何发展,段长根能否成功摆脱危机,陈万锋又将如何抉择,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174章 看谁是最牛x的人 县纪委书记单独到周营乡来见段长根,这事不寻常,马志远回忆起师姐吉东霞说过,有人把段长根举报到市纪委去,市纪委又把信返回到县纪委,县纪委以后也就没有消息了。鲁天河为了举报段长根,把电话打给了县纪委,县纪委对段长根不但没有任何动作,相反还要全县抓捕鲁天河。由此想来,这县纪委书记陈万锋与薛长安段长根有密不可分的联系。马志远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后,决定深入调查此事。他利用自己的关系和资源,试图搜集更多关于陈万锋、薛长安和段长根之间的关联证据。 陈万锋从乡政府开车离开后,并没有向北走县道回县城,而是左拐去了工业园区,看来这陈万锋是一定要见段长根了。马志远打电话给周营村长崔凯胜,要他注意一下一辆黑色轿车的动向。崔凯胜听到吩咐,就放下一切工作,骑个摩托车在工业园区里巡逻,他发现一辆黑色轿车开到国印木材加工厂门口附近停了下来,段长根正要向黑色轿车走近时,那人朝段长根摆摆手又把车窗关上向东开走了,段长根也迅速开上车一直跟着前面那辆车到县道丁字口,两辆车都停了下来,段长根下车上了那辆黑色轿车,好长时间才下来,接着那辆黑色轿车就开走了。崔凯胜把看到的这一切都打电话给马志远说了。马志远沉思片刻,让崔凯胜不用在跟踪段长根了就挂了电话。 段长根本来想再回工业园区国印木材加工厂叫上张佳佳一块去县城税务局,转念又一想这样做,自己也太掉价了,为国印木材加工厂交罚款,我可不是为你张国印,你张国印再牛逼也看不到我的眼里去,你后面要不是有个弟弟张国栋,你算个什么东西?自己一个人去县税务局吧,把罚款替你交了,从拘留所出来后,你还会狂,但对象还会是马志远,自己看好戏就成了。想罢,他就驱车直接去了县税务局,以国印木材加工厂让其代缴的名义向县税务局补齐了税款,又交纳了滞纳金和罚款,接着他又驱车去了东岭市。与三弟国栋商议如何把翻供消息传递给还在双规中的大哥薛长安那里去。 段长根到了东岭市后,与三弟张国栋在一个洗脚城见了面。他们密谋了许久,试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传递翻供的消息。 张国栋皱着眉头说:“这事儿可不好办,现在纪委那边肯定看管得很严。”段长根咬咬牙说道:“再难也得想办法,大哥可不能就这么栽了。”他们思来想去,决定从大哥身边的一些旧关系入手,看看能否找到突破口。段长根和张国栋经过一番商讨,决定找薛长安的秘书邓光钦帮忙。 薛长安被市纪委带走后,邓光钦也没有了县府一秘的光环了,变得无人问津,心情很是郁闷。因为邓光钦没有随薛长安去澳门也就没有被追责,他现在赋闲在家等待重新安排工作, 段长根和邓光钦也比较熟,段长根每次到县府去,邓光钦都热情地给其倒茶。段长根一个电话就把邓光钦约在晚上县城左右间茶馆见面。 段长根洗过脚后就赶紧去付了钱,告别张国栋就又回到望东县,在左右间茶馆里静等邓光钦的到来。邓光钦可不傻,他不用猜也知道段长根找他的用意,薛长安与段长根的关系他太清楚了,段长根的为人他也清楚,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现在即是段长根再活动也不可能把薛长安无罪释放,官复原职,段长根求见自己,这也正是自己立功的时候,他把这次会面的时间和地点秘密告诉了公安局长姜子善,姜子善又把情况紧急汇报给了县委书记王洪生,得到县委书记如此这般的回复后,姜子善按照王洪生的指示又秘密告诉了邓光钦,晚上7点,邓光钦如约赴会了。 段长根见邓光钦守约如期而来,他向邓光钦身旁及远处用眼睛搜寻一遍并没有其他人也就放下了心,当段长根把自己的目的讲出来并承诺如果事成之后会给予丰厚的报酬时。邓光钦假装陷入了沉思,半晌说,“这事太冒险了,自己做不来。”段长根说。“邓秘书,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富贵险中求,你看看你当秘书时多风光,再看看现在你是什么样?如果薛县长没事了还能亏待了你?”邓光钦又思考了会才说:“好吧,我试试,”随后,他们详细商量了传递消息的计划。同时,他们也做好了一旦事情败露的应对措施。段长根和邓光钦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便各自离开了茶馆。邓光钦把与段长根制定的计划一五一十全告诉了暗中观察的公安局长姜子善 张国印在拘留所待了不到半个月就被放了出来,副厂长张国辰和妹妹张佳佳到县城去接他,他特意在县城买了3盘各一万响的鞭和炮,他的车刚一到周营乡君悦酒店向南拐,他就跳下了车,从车后备箱先搬出一盘 鞭,然后把整盘的鞭一圈圈拉长,张国印掏出打火机就给点上了,顿时,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彻了周营乡一条街,张国印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引得路人纷纷探出脑袋向这里张望,好奇地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张国印看着前来迎接他的张国辰和张佳佳,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炫耀地讲述着自己在拘留所里的经历,仿佛这是一场了不起的冒险。 张国印如法炮制,在乡政府大门口和自家木材加工厂门口,他又放了两盘万响的鞭炮。 张国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他决定要好好庆祝一下。于是,他邀请了亲朋好友,在君悦酒店摆了几桌丰盛的酒席。 酒桌上,张国印喝得酩酊大醉,不断吹嘘着自己的能耐。此时的张国印张狂的无以复加,他问过国辰和妹妹佳佳,2人都说没有去县税务局交罚款,他就知道这又是弟弟起的作用,嘿嘿!没交罚款,你们不也照样奈何不了我张国印,你马志远牛逼,看看咱俩谁是周营乡最牛逼的人。 第175章 翻供 张国栋的能量还真不小,他通过关系终于知道了薛长安被双规的秘密地点。 薛长安被市纪委带走后心灰意冷,没有任何与组织对抗的想法,自己为官几十年了,终日如履薄冰,他推测段长根也一定被市纪委的人带走了,如果段长根都交待了,自己抗着有啥用,他毫不保留把段长根送给他140万的事说了。 今天午饭时间,薛长安随一起被双规的人员排队到食堂打饭,薛长安打完饭后,喜欢独自一人在一个桌上吃饭,他刚坐下就要吃饭时,负责打饭的服务员走过来把一包餐巾纸放在桌子上,还有意无意地碰了他一下,薛长安觉得这里边不寻常,服务员送餐巾纸很平常,但他的桌上已经有一包了,还要送是啥意思,况且还是只给他这一桌送?因为他知道食堂有监控,心中狐疑的薛长安胡乱吃了两口饭,就抽出几张餐巾纸擦下嘴,因为觉得这里边有事,所以对餐巾纸观察的比较仔细,还真让他找到了端倪,其中一张餐巾纸的一角用铅笔写着“翻”字,薛长安又看看其他面,没字了,他又吃了几口饭,再抽出几张餐巾纸,看看也没字。吃完后,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脑子中认真思考那个“翻”字是什么意思?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莫非让自己翻供?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可解释得通的。是不是段长根没被纪委带走?拖三弟国栋找到了自己。要真是这样,自己匆忙把问题说了,对自己可十分不利。如果段长根没有说出给自己送过钱,那自己在澳门的所做所为谁会知道,没人知道的。”想到此,薛长安打定主意,如果审查时有人再找自己谈话,就把自己说过的话全盘否决掉,他又想起夹在书里的那个电话卡也不一定会被人发现,爱赌的薛长安决定赌一把。 薛长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不断盘算着。他觉得这或许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扭转局面的机会。下午,审查人员果然又来找他谈话。薛长安深吸一口气,按照自己的计划,矢口否认之前所说的一切。审查人员对于他的突然反悔感到十分诧异,但还是耐心地与他周旋,试图让他说出真相。然而,薛长安咬死不松口,坚称自己是被误导了才会乱说。审查人员意识到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们开始重新调查,试图找出薛长安突然翻供的原因。 与此同时,张国栋,段长根在外面也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不知道薛长安是否领会了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事情最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而在纪委内部,副书记吉东霞与其他人员针对薛长安的翻供,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有人认为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有人则觉得需要进一步深挖线索,不能轻易被薛长安的举动所迷惑。 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决定从薛长安的过往经历和所接触过的人入手再调查,事情已经涉及到周营乡书记段长根,她决定亲自去周营乡一趟。她知道段长根这一时期蹦跳很活跃,她刚一打电话给望东县纪委书记陈万锋,让陈万锋调查段长根,如果必要就必须对其采取措施。可反过来就有市委副书记给自己打电话让慎重对待段长根,堂堂的一个市委副书记竟干预起纪委的工作,而且对象还只是一个乡镇的党委书记,级别相差也太大了,要说这里面没有见不得光的利益交换,任谁也不信。 吉东霞一人开车到望东县后并没有直接去周营乡,她知道现在还不能直接与段长根接触,她就打电话给马志远,让其到望东县城一趟。马志远不但是自己师弟,也是周营乡代理乡长,所有的话都会很好沟通。 马志远此时还在滑雪场的建筑工地上,工地几经周折又重新开工,这使他松了一口气,魏嘉成在主持了工地重新施工后就回了总公司,鲁天河没有走,他留在工地主持日常工作。鲁天河见到马志远后就不无忧虑地说:“马乡长,工地虽然又重新开工了,但我心里仍不踏实,段长根是不倒翁啊,这次我实名举报就是针对他的,他却没事,虽说乡长不当了但还仍是书记,你说他能不恨我?”马志远安慰道:“老鲁,你放心,善恶到头终有报,他终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这时马志远接到师姐吉东霞的电话,让其到县城一趟。马志远到达县城约定的地点后见到了吉东霞,马志远也没做寒暄便将段长根的一些情况告诉了她。吉东霞眉头紧皱,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更为复杂。 交谈中,吉东霞提到了薛长安的翻供,她猜测这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马志远也表示赞同,并透露了一些关于段长根在望东县和东岭市的一些势力关系。尤其是提到段长根与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关系不一般,二人可能还拜了兄弟。马志远掏出手机把在张国栋办公室里的那段录像打开给吉东霞看,吉东霞看完录像沉思了会说道,“这三弟是张国栋,二哥是段长根,哪大哥是谁呢?”马志远随声说道,“这大哥,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很有可能就是薛长安了。”“志远,我认为你推测的不错,这薛长安突然翻供,会不会与这两个人有关?”在吉东霞思考时,马志远想起一件事就说道,“前天上午,县纪委书记陈万锋到周营乡见到我了,说是路过这,想找段长根聊会天,段长根当时不在乡政府,在工业园区的国印木材加工厂,这陈万锋出门后没直接回县城,也是去了工业园区,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就打电话给周营村支书崔凯胜让盯着那辆黑色轿车,崔凯胜说他们二人在工业园区的另一个路口,段长根到陈万锋车上坐了好一阵子才下车。”“哦,有这种情况。”吉东霞表情凝重,她意识到这背后的谜团越来越大。“看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调查段长根和张国栋。志远,你能想办法获取更多关于他们的信息吗?” 马志远点了点头,“我会尽力的。不过,段长根在周营乡经营多年,根系深厚。我们要小心行事,避免打草惊蛇。” 吉东霞思考片刻,“没错。我们不能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他们的警觉。先从侧面收集证据,找到突破口。” 第176章 等一个机会 望东县纪委书记陈万锋通过系统里内部关系事先得知了薛长安翻供的消息,他就打电话告诉了段长根,段长根此时还在东岭市他的家中,他正要出门时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说是阳潘别墅区售楼部经理,问段长根已经交了2万块押金,到现在还没去交钱还要不要了?段长根早把这事忘干净了,再说也早过了半个月的期限,没想到现在又打来了电话,段长根不耐烦说道,“钱没凑够,不要了。”就挂掉了电话,一会对方电话又打了过来,对方着急地说:“段先生,您先别挂电话!是这样的,我们经理说了,可以再给您宽限几天。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来一趟售楼部,咱们把合同签了吧。”段长根有些生气就不客气地说道,“钱没凑够不要了,你们卖给别人吧。”“不是,段先生,事情是这样的,前一段时间,和你一起来的那位黄先生给我打过电话,说您是一个乡的党委书记,很有钱的,是一定会要的。”这句话让段长根吃了一惊,心说这黄文龙早不在了,怎么前一阵子还会给她打电话?他不明白就问道,“你说的前一阵子黄先生给你打电话是啥时候?”“哦,段先生,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最近我们给他联系却怎么也联系不到他本人,象失踪了一样,以前他说他在一个乡村医院看病,我们又联系那个乡村医院,医院说黄先生早不在医院了,他们已经报警了,段先生,您能说下啥情况吗?”医院已经报警了,这句话让段长根的心悬了起来,记得第一次送黄文龙去那个医院时,医院让他们登记家庭住址,说便于以后回访,当时自己找了个借口没有登记,自己走后,黄文龙会不会登记呢?应该不会,黄文龙还处于通缉状态,他不会那么傻吧?在段长根沉思中,电话里又传出售楼部小姐的声音,“段先生在听着吗?”“哦,我听着呢,不过,我告诉你,你说的那个黄先生是我外甥,他纯粹胡说八道,你别信他的,他可能有其他事不便与你们联系,我给他联系,房子你们尽量卖吧,这边我们真要不起。2万块定金你们不用退了,全当给你们的喝茶钱。”说罢,段长根不等对方还要说什么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段长根挂断电话后,刚才被售楼小姐整懵了的脑袋竟忘记自己出门要干什么?他认真想了下,哦,对了,接到了陈万锋的电话,他要去见三弟张国栋呢, 段长根定了定神,不再去想刚才那通售楼部的电话,急忙出门驾车前往市规划局。一路上,他的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回到黄文龙的事情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到了市规划局,张国栋已经在等着了。两人见面后,段长根便将从陈万锋那里听到的事情简略地跟张国栋说了一遍。张国栋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翻供就好,大哥如果没事了,通通关系,说不定还会回去做县长呢。” 段长根点点头,就说道,“市纪委那些人也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一定会有证据才对大哥双规的,他们一定还会深入调查。” 师姐吉东霞走后,马志远意外接到县委书记王洪生的电话,让其到他办公室一趟。马志远刚好还在县城,他很快就到了王洪生办公室。王洪生有些奇怪就问道,“志远,怎么这么快,你就在县城吗?”马志远就把吉东霞来县里与其谈话的事情没有隐瞒都给王洪生做了汇报,王洪生听完后笑了,“志远,不用放心里去,等等吧,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马志远有些不懂,薛长安翻供这么重大的事,王书记还没往心里放,看来真是有大将风度啊,自己还比不了。王洪生接着说,“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向你透个信,我可能要调走了,”突如其来的消息搞得马志远有些惊讶,“王书记,知道要调哪里吗?”“也有点消息,不过还不太确定,据说是去市委组织部。”马志远有些放心了,只要不出东岭市就行,自己刚升任代理乡长,王书记就要调走了,继任的又会是谁呢?不自觉地就开口问了出来,“这个你不用有顾虑,只要你好好工作就行,多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另外,你们乡的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以前风风火火的搞的那么紧,现在不听风声了,这个你可以直接到市委宣传部去,那个副部长代光宇也挺看好你的,直接去见他也行。”马志远不好意思的说,“代部长级别在那摆着呢,我这个乡长去见他有点……”“什么?有点不合适吗?”“你要记住,你未来的岳父可是常务副省长呢,刘思洋的舅舅也是常务副市长呢。”这句话明显是给马志远打气的,马志远下了下决心,“好的,王书记,今天我回去把手头的事忙完明天就去见代副部长。”从王洪生的办公室出来,马志远感到既兴奋又紧张。他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推动乡里的建设,还能与更高层的领导建立联系。 回到乡里,马志远立即着手准备拜访代光宇的事宜。他又仔细研究了乡里建设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计划,并准备了详细的材料。 第二天,马志远来到了市委宣传部。见到代光宇后,他恭敬地递上了资料,并向他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代光宇带队自上次去周营乡考察完那片抗战时期的遗址后,他很赞成在那里建立一个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经市委研究后都同意这一方案,他对那时的副乡长马志远的印象很不错,但当他得知马志远的背景后,他就不急于宣布市委的研究结果,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马志远能亲自上门的机会。 虽然等待的时间比较长,但马志远还是来了,代光宇认真听取了马志远的汇报,对他的积极态度和扎实的工作表示赞赏。 最后,代光宇表示将全力支持周营乡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建设,并给予必要的指导和资源。马志远感激不已,他深知这次拜访为他的仕途开启了一扇新的大门。 第177章 都在争取力量 段长根在东岭市3天了,听陈万锋说薛县长已经翻供了,可仍不见薛长安被放出来,自己还是周营乡书记,老不在乡里出面也不行。就与张国栋告辞回了周营乡。刚一到乡里,他就听说姐姐段青生病了,还很厉害。他实在不想去姐姐家,他知道姐姐生病的原因,必定是思念儿子黄文龙,可是黄文龙再也不能回去了,段长根心里有些愧疚,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外甥,整天跟随自己鞍前马后的,也很听话。自己却把他整死了,搞的身边现在连个信任的人也没有。但他还是要去看看姐姐的,自从父母去世后,姐姐就像母亲一样照顾自己,平时做个什么好吃的也总给自己留着。段长根来到姐姐家,看到姐姐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有气无力,心中更加难过。姐夫也没去上班,在家照顾着姐姐。 “姐,我来看你了。”段长根坐在姐姐床前轻声说道。 段青看到弟弟来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痛苦掩盖。 “长根,你来啦……”段青虚弱地说道,“我好想龙儿啊……你不是说你给他安排个好的地方吗?他就是不敢给我打电话,趁晚上偷偷回来看看也行啊,这都一个多月了,他咋能连个信也没有啊……” 段长根握住姐姐的手,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段长根清楚自己是一定不能把实情讲出来的,姐姐要是知道了真相,非得一口气憋断气不可,于是艰难地开口说,“姐,文龙家里不敢待,我就安排他去东岭市,我也经常去看他,可不知道什么情况,他现在一个人搬走了,我再去却找不到他的人,姐,你要保重身体,我有机会还会去找他,让他回来看看你。”段青默默地流着泪,段长根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姐弟俩沉浸在悲伤中,许久没有说话。 段长根从姐姐家出来后,回到乡政府他的办公室,半天了没有一个向他汇报工作的。现在他的情况与马志远刚来乡政府时一样,翻了个个,现在他就如空气一样没人在意他的存在。他知道现在马志远的办公室一定很热闹。 一点也不错,吕文怡何正阳秦福兵都在马志远办公室坐着呢。马志远自去市委宣传部回来后,就召集三人到他办公室商议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 马志远看着眼前的吕文怡、何正阳和秦福兵,认真地说道:“在抗战时期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对于我们乡来说意义重大,这不仅能提升大家的爱国情怀,也能为我们乡的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吕文怡点了点头,回应道:“马乡长,我们都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只是具体要怎么实施,还需要好好规划一下。”何正阳接着说:“是啊,从选址到建设,再到后续的管理和运营,都需要考虑周全。现在地址已经有了,市委宣传部已经考察过了,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去建设。”秦福兵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可以借鉴一些其他地方成功的案例,结合我们周营乡的实际情况来推进。”马志远说:“大家刚才的意见很中肯也说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上,这个我已经在规划方案中提到了,目前最缺的还是资金问题,这一时期,将军府也有了经营收入,但我们得把中学老师们的工资发了,不然,老师们都吃不饱饭还怎么去教书育人?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就会有钱了。”几个人也都同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办公室里充满了热烈的氛围。 而此时的段长根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情愈发地烦闷。他感觉自己逐渐被边缘化,往日的权势似乎正离他远去。他思来想去,决定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重新找回自己在乡里的地位。 吕文怡不用说了,完全是马志远的应声虫,何正阳秦福兵现在已经完全靠向了马志远。副书记张志华以前虽说是邱建良的人,但现在态度还不明确,没有明显的站队迹象,副乡长吴海洋面对所有问题时都躲着走,也没有站队马志远,现在还是可以利用的。于是他就给吴海洋打了电话,要他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吴海洋没有明确站队,但他对目前的乡政府形势还是有一个准确的判断的。马志远身后有县委书记王洪生的支持,还有更强大的背景是他女朋友的父亲是个副省长,反观段长根呢,他唯一的靠山薛长安被双规了,现在又频繁讨好张国印,其目的不就是想拉张国栋做靠山吗?也还不错,段长根不仅没被带走审查,相反还坐稳了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两个人背后的力量都不可小觑。 段长根等了一会儿,吴海洋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段长根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直奔主题。 “海洋啊,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马志远那边搞得风生水起,我这边都快成冷宫了。”段长根叹了口气。 吴海洋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说:“段书记,其实我也一直在观察,现在乡里的局势也确实对您不利。” 段长根点点头,“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咱们得想办法扭转局面啊。”吴海洋心想,“咱们!”看来这段长根是想拉自己呀,“你看,张志华那边还没表态,我们可以争取他。还有那些中立的干部,我们也要想法拉拢过来。只要我们团结起来,还是有机会的。” 吴海洋犹豫了一下,“段书记,我怕这样会引起马志远他们的反感......” “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段长根眼神坚定。 吴海洋看着段长根,心中暗自思考着,最终他点了点头,表示愿意配合段长根去做什么。 于是,段长根开始频繁地在乡里走动,主动与一些干部和群众交流,试图重新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关系。然而,很多人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这让他倍感挫折。 与此同时,马志远那边的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建设工作正在稳步推进。他们已经开始筹备各项建设事宜。段长根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暗生嫉妒,他想着一定要找机会给马志远制造点麻烦。 第178章 尴尬的宴会 晚上,段长根在妹妹段敏的君悦酒店宴请他曾邀请过的人,但只来了乡纪委书记宋炎军,武装部长张心海,其余的组织委员,宣传委员,人大主任都没来,副书记张志华一听吴海洋说是段长根要邀请他便直接拒绝了,派出所长郭军伟也受到邀请了,但他说有公干没有到。武装部长张心海一看菜都上齐了,就自己与吴海洋宋炎军来,他站起来不好意思的对段长根说:“段书记不好意思,刚才忘了,家里还有急事得抓紧处理下,失陪了。”说完不等段长根说话,他就匆忙的走出了包间。剩下的吴海洋宋炎军看着段长根,段长根的脸色很尴尬,他没想到今天会这么难堪。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招呼吴海洋和宋炎军吃菜。 “段书记,别管其他人了,咱们三个好好吃一顿。”吴海洋连忙说道。 段长根叹了口气,“唉,看来我在乡里的人缘不怎么样啊。” 宋炎军赶紧安慰道:“段书记,您别这么说,可能大家真的有事呢。” 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还算融洽。然而,段长根的心里却始终无法平静。他知道,这次宴请的失败,让他在乡里人面前丢了脸。纪委书记宋炎军有话想对段长根说,但有副乡长吴海洋在,也就没说出口。吴海洋是个大大咧咧的人,能当上副乡长也纯属偶然,当年,段长根被提上乡长后,乡里的副乡长空缺一名,乡财政所长范红举和工商所长薛红星都在极力争取,但最后都没有成功,县里直接任命了还是乡计生办主任的吴海洋当了副乡长,因为没有后台,他对仕途也没有更高的追求,随遇而安,段长根平时也没把这样的人放在眼里。现在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他不得不拉上吴海洋。 席间,段长根问吴海洋,“吴乡长,现在马志远在乡里很耀眼呀,你对此怎么看?”吴海洋答道,“段书记,马乡长再怎么耀眼我也不羡慕,那是他有本事,像我还耀眼不来呢,”段长根也知道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副乡长也就这个水平,想要和他搞联盟,他也出不了多大力。于是他转身向宋炎军面前的小碟里夹根菜对宋炎军说:“宋书记,在乡里我听说过一件事,就是马志远在乡财政所私自挪用10万块钱,这事你知道不?”其实这个问题在段长根脑子里盘算很久了,他与薛长安在对马志远设下的那个桃色事件里就有这一环,如果马志远的女朋友刘思洋和马志远分了手,就把这件事给抛出来,彻底把马志远搞倒,但现在薛长安被双规,县纪委书记陈万锋虽然与薛长安即将成为儿女亲家,但官场的事不好说,如果薛长安解除了双规,回到县里还是县长,这事就好办,如果相反,两家的亲事做成做不成还不确定呢。县里面没有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再利用这件事搞马志远恐怕不容易了。今天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看看这宋炎军会怎么说。宋炎军还不知道这个事就问道,“段书记,马志远什么时候挪用的公款,你知道他的用途吗?”这件事,段长根得实话实说,一旦自己随口一说,编个谎出来,这宋炎军一经查实,又得落他宋炎军的埋怨,他就把马志远什么时候去乡财政所提钱,又如何给王猛盖种植人参的大棚如实说了出来,宋炎军听完,眉头微皱,他思考片刻后说道:“段书记,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证据,证明马志远确实挪用了公款,那么他可能会面临严肃的纪律处分。不过,这需要我们谨慎行事,毕竟他挪用公款也是为村民解决实际困难的。”段长根一听如果把这事捅出来,顶多给马志远个纪律处分,不痛不痒的,还是不招惹他为好,一旦激怒了他,他手机里的录像可是铁的证据,自己就不是受个纪律处分那么简单了。 段长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算了,宋书记,这件事还是先放一放吧。现在局势也不太明朗,我们也别轻举妄动。”宋炎军点了点头,“也好,段书记,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吴海洋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也不太关心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菜喝着酒。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话题,饭局便结束了。 段长根回到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是一乡书记,放下面子请他们吃饭,还一个个的都端着架子不肯来,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尤其是那个张心海,既然已经到了,又说走就走了,完全不把我这个书记放眼里,回想起从前,就算邱建良是书记,自己是乡长,他们也不敢这么慢待我吧?真是风雨轮流转。现在他意识到如今乡里的局势复杂,自己想要再拉回人心并非易事,而且马志远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和行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而宋炎军回家后也在思考,在宴席上,他想问段长根关于薛县长被双规的事,看问题大不大,县纪委书记陈万锋可是与薛长安走的很近,如果薛长安真出事了,那陈万锋就也失去了依靠,自己还要不要与陈万锋走的近?因为自己是在周营乡,现在在整个县里影响都很大,县纪委副书记可也很看好自己,自己的官虽微不足道可也须要好好的分析分析局势了。平时段长根从未请自己吃过饭,这次段长根索事缠身,从请自己吃饭这一点看,段长根眼下的日子不好过,所幸吃饭的人也就3个,但有吴海洋在,自己该问的话一直说不出口,只好等以后再遇机会吧。 在乡政府,马志远已经知道了段长根在请客,也知道凡段长根邀请的人只去了3个又走了一个,他轻蔑地笑了笑,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是不会赢得人心的。 在乡里,各方势力依旧在暗暗较劲,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变数和挑战…… 第179章 上当 只剩一个乡党委书记躯壳的段长根一直想挽回失去的权力,但试了几次后没有掀起来任何浪花,他现在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马志远尽快调离周营乡,他好重回巅峰。自上次他送给项禹安一幅唐代的临摹字后,显示出非常大的作用,他就放弃了对权力的执着,爱上了古字画和古物。这样也好,乡里的事情你马志远有能力你就尽量去做吧,我也少操这份心, 段长根开始频繁出入一些古玩市场,试图寻找更多有价值的古字画和古物。他把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上面,仿佛这成了他新的寄托。然而仅有初中水平的他连对文物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机遇不会总垂青他,那件唐代的临摹字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好运气,逛古玩市场他眼花缭乱,认为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文物,但每一件他都不敢出手购买。他看到一个破旧的碗,心说这玩意也能当古物卖?他好奇就问多少钱,摊主说那是朱元璋讨饭时用过的碗,要价5000,他也够聪明没买,心里盘算就算是朱元璋讨饭时用过的碗,你咋知道的?这不是蒙人吗,他又看上了一幅字,摊主介绍说这是王右军的真迹,段长根不知道王右军是谁,就说这人不出名,不要。摊主一听这是个白人,就解释说王右军就是王羲之呀,王羲之你知道吧,那是大书法家,人称书圣。提起王羲之他知道,他曾买过一幅临摹的送给项禹安,还叫项禹安高兴坏了,这次是个真迹就问道,“多少钱?”摊主恭维道,“看你也是懂行的人,这幅字要是拿到拍卖会上,少说也得一千万,卖给你咱全当交个朋友,15万你拿走。”段长根还真想要,但转念一想,你傻呀我可不傻,1000万你才卖15万,鬼才信你呢,想罢就说你先放下,我取钱去回头再过来拿。走远后,他又看上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鼻烟壶但他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就问道,老板这个多少钱?摊主说,“哟,老板,一看你就不外行,这是清朝乾隆皇帝用过的,今天开张生意,给你8000吧,”段长根看到就比大拇指大点的东西就要8000,连忙说,贵了贵了,不要!段长根正准备回家,突然看到路边有个老头在摆摊。他摊位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段长根走近一看,发现有一枚古钱币。 老头看他有兴趣,便热情地介绍起来:“这可是秦朝时期的货币,很有收藏价值的。” 段长根心中一动,想起之前看过的历史剧,秦朝好像很有名。他假装内行地拿起古钱币仔细端详,然后问:“这东西多少钱?” 老头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一万块。” 段长根心里一惊,这么贵?但他又不想显得自己不懂行,于是咬牙道:“八千,不卖就算了。” 老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答应了。段长根兴奋地付了钱,拿着古钱币起身走了。这时听到身后另一个人说:“老头,你那枚钱币终于卖出去了,几十块竟还卖了8000块,晚上你得请客。” 段长根听到这话傻眼了,他没想到自己花了八千块却买了个几十块的假货。他懊恼不已,决定以后再也不轻易相信那些古玩摊贩了。就离开古玩市场,段长根琢磨,看来这搞古董也不是件轻松事,真还不如回去当书记好呢! 在乡里,马志远确实展现出了卓越的领导才能,将乡里的各项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而段长根则时常在心里暗自嘀咕,盼望着哪天能听到马志远调离的消息。 回到乡政府后,段长根看到吕文怡何正阳秦福兵仍在马志远办公室开小会,他把那枚8000块买来的假币恼火的扔在办公桌上,然后坐在老板椅上抽起了闷烟,这时,乡纪委书记宋炎军走进来,笑哈哈地问,“段书记在想什么呢?”要在以前,段长根会坐在老板椅上屁股都不会动一下,只要嗯一下就行,但这次他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拿起那枚古币,走到沙发旁对宋炎军说,“宋书记,你来的正好,坐坐坐。”宋炎军受宠若惊赶忙说,“段书记,你也坐。”段长根拿出那枚古钱币,“宋书记,有朋友送我一个这东西,你上上眼,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还别说这宋炎军经常看电视上的鉴宝栏目,还真懂一点,他从段长根手里接过古钱币仔细端详一阵子说,“段书记,这是枚古钱币,是秦朝统一全国后为了统一度量衡,在全国发行的货币,叫秦半钱,虽然存世量比较大,但价格也不低,一枚大概能值现在3万多,品像好的甚至卖的更多。”段长根一听来了兴致,没想自己也就随口一问,竟还问到了行家,他又问道,“你看这枚能值多少钱?”“我看像是真的,估价3万到5万吧”段长根开心坏了。一有共同话题,两人话便多了起来,宋炎军问,“段书记,听说薛县长翻供了,你说他会不会有事吧?”听到宋炎军这样问,段长根心说我跟你宋炎军的关系还远没到这种程度吧?你这样直白就问是不是太草率了?但他得回答,“宋书记,薛县长翻供你是咋知道的?不会是县纪委书记陈万锋告诉你的吧?”“陈书记哪能会告诉我呀,是纪委一个朋友告诉我的”宋炎军说。段长根十分官话地说,“薛县长翻不翻供,与我们都关系不大,我们都别操这份心,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宋炎军也是个明白人,见在段书记这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说道,“段书记批评的是,什么也别想,干好自己的工作就是最重要的。” 待宋炎军离开后,段长根心想这宋炎军问这个干什么?他有什么目的吗?看来还是真有,这不能不引起他对宋炎军的怀疑和警觉。 第180章 辗转反侧 10天后,薛长安的翻供没有为自己的命运迎来转机,东岭市纪委收到一个没有落款的信封,信封里装着他在澳门赌场里各个场合的照片,吉东霞把这些照片摆在薛长安面前,看着这些照片薛长安无语了,他不明白自己在澳门的行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还拍了照片,那对方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呢?这是谁干的,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段长根,因为段长根对他去澳门十分了解,如果是段长根,那他想干什么?难道是要挟?或者是立功?第二个想到的就是马志远,但很快就否定了,马志远那个娃娃有闯劲不假,但他还没有这么深的手段,再说自己什么时候去澳门他也不知道,第三个想到的就是王洪生,对,很可能就是他,那个时候正是邱建良去省城上访的时候,他一定注意到邱建良与自己走的近,就开始给自己下套了,又为什么那个时候不爆出来而是等到现在呢?但不管他怎么想,他的案件已被移送司法机关做进一步处理。给他传递信息的食堂服务员也被依法拘捕,而作为给食堂服务员传递消息的薛长安原秘书邓光钦却安然无恙。段长根得知了这一系列消息后,他就再次躲进了东岭市他的家中,可这次他却受到了严密的监控。自邓光钦向公安局长姜子善透露段长根要在望东县城左右间茶馆与其见面起,段长根就已经被公安秘密监视起来了,无论他到哪里,都有陌生人在背后默默看着他,只是没有动他,因为段长根身后还有个大人物。 段长根身后的那个大人物现在也很忙,市长很快就要调任了,常务副市长李胜民也在跃跃欲试,最后花落谁家现在还很难确定, 段长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严密地监控了,他躲在东岭市家中静观其变,不断思索着自己的出路,想着如何摆脱眼下的困境。但过了几天后,事情没有他想像中那样危险,他猜测邓光钦之所以没有被抓,是因为警方并不知道是邓光钦偷偷买通了那个食堂服务员,邓光钦无事自己当然就也无事了,真是自己吓自己,他暗嘲自己是成了惊弓之鸟。心神稍定的段长根又回到了周营乡。 被县委书记王洪生忌惮的段长根身后的那个大人物——东岭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根本没有见过段长根,也不知道段长根是谁,只是听自己的恩人和老师项禹安说,让自己帮下这个周营乡的党委书记段长根,他才出手给望东县委书记王洪生打了电话让其关照一下段长根。 现在他又到了仕途上的一个拐点,市长将异地调任,谁来接任?这个议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知道常务副市长李胜民为了竞争市长之位,明里暗里也在施展各种手段,他觉得在不远的时间内,东岭市的官场将会风云变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岭市的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紧张,各方势力的角逐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一场关乎众多人命运和前途的大戏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东岭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知道自己的丈夫李胜民在通往市长的道路上遇上了阻力,董天顺这个人一向强势,虽然屁股底下犯着不少事,但并没有阻拦他一步步上升的脚步,他从师弟马志远那里知道,董天顺给望东县委书记王洪生施加压力,让已经犯案要被双规的段长根继续担任周营乡党委书记,又给市纪委打招乎要求停止对段长根采取措施。她就心里有数了,她要下盘大棋,让过程交给时间,到时候结果自然就会分晓…… 回到周营乡的段长根思考着要不要去县城见下邓光钦,想问下他有没有受到有关部门的追查,但他想想还是算了,在此关键时刻还是宜静不宜动。 在乡政府大院,每天仍然没有人向他汇报工作,他一度也想做个闲云野鹤一样的人,放下一切纷扰去光顾古玩市场,然而古玩市场的水也不浅,对此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回头还不如在权力场上搏弈,这还是他的常项,期待马志远快点调走也不现实。现在县里也传出王洪生要调走的消息,如果真是这样,县里就一下子空出县长和县委书记两个实权职位,作为还是一乡之书记的段长根突发奇想,自己在市里靠的有项禹安,项禹安有个门人弟子董天顺,董天顺可是市委副书记,说话也是一言九鼎,自己为啥不把这个关系好好的把握住呢。初中还没毕业的段长根展开了他理想的翅膀遨翔在望东县的天空中,他不去想自己还仅仅是个科级干部,凭理想就要跨越两级,但对他来说如果有董天顺在背后推着他走,一切都不是事。段长根越想越兴奋,仿佛看到了自己当上县长的无限风光。 然而丰满的理想在现实面前很脆弱,自己能与项禹安扯上关系离不开三弟张国栋的介绍,更离不开自己送出去的那幅唐代临摹书法,自己如果亲自去见董天顺,仅靠项禹安的面子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是不行的,自己也是做官的,将心比心,如果有人来拜访自己仅靠朋友领着,双手空空而来,自己能待见他吗?也不过是看在朋友面上,给他说几句好听的就打发他走了。哪给董副书记送什么呢? 段长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送什么好,他决定再去东岭市一趟,从侧面了解下董天顺喜欢什么? 把乡政府当成旅店的段长根来去自由,没人挡他的道。对于乡长马志远来说他太忙碌了,甚至为每一件事辗转反侧,滑雪场重新动工了,但不时有村民去滋扰,将军府每天游人不断,但不自觉的游客会在门柱等位置上写下某某到此一游,这虽是小事,但也得有人管理,得抓紧成立景区管委会,池塘边商业中心的招商,工业园区的引资,还有北弯村王二牛王猛的大棚,等等等等。尤其是抗战遗址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这个构想提出来几个月了,市委宣传部也批复了,目前工作还毫无进展。 第181章 乡政府小型分工 周一上午,在乡政府例行的见面会上,马志远带着他所有问题走进了小会议室,主位上,段长根已经到了,这是权力的象征,尽管他讲话没人爱听,但他会主动到,而且是早早到。马志远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没有发言,等段长根先开腔呢。 等人员都到齐后,段长根缓慢的抽出一支烟,用打火机啪一声点上火,深吸了一口咽到肚子里,然后再缓缓吐出来,他面带威严从与会的每一个人脸上略过,没有一个抬头与他对视的,马志远也低头看着自己的笔记本,那是昨天晚上写好的今天要发言的东西。 段长根把自己的气势如演过场戏一样做足后,终于开口了,“马乡长,我最近比较忙,乡政府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你主持的,你先谈吧,”段长根这句话就令马志远很不爽,你作为乡里的一把手,乡里的工作你参与了多少?不知你整天在忙什么,但这会也懒得与段长根打嘴皮子,于是就说道,“好吧,段书记各位,我今天要说的就是如下几点,一是将军府已经开门迎客了,但有些游客不自觉,时常会在将军府内乱涂乱画,甚至还随地小便,这点我们得需要加强管理,我想我们要成立一个将军府管委会,由吕副书记具体负责。”马志远看看吕文怡,吕文怡没有反对,表示同意。他继续说道,“二是工业园区与池塘边的商贸中心之间有将近7里路,路虽说已经修好了,但那里是大片的棚户区,现在县里有政策,就是搞好各乡镇的棚户区改造,县政府也有相应的财政支持,这一点我们乡不能落后,尽快制定出一个方案出来,还有就是工业园区内的东西路和工业园区东面的南北路都要进行绿化,工业园区北面还有大片的闲置土地,我们研究下要不要对那里进行硬化,吸引产效高无污染企业入驻,与工业园区连成一片。这一区域的工作我想何副乡长你来负责咋样?”何正阳点点头表示同意。“三是现在乡里各村也有很多村民搞大棚种植了,但他们的技术辅导和产品销路,这点吴副乡长你来负责吧。”吴海洋低下头一句话不说,见吴海洋这个样子,马志远又再次问道,“吴副乡长,表个态嘛!”吴海洋像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半晌了才回一句,“好吧,”马志远见吴海洋终于开口了也就不再推问了,“四是现在在抗战遗址上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已经得到了上级批复,建设工作要尽快提上日程,秦副乡长你来负责怎么样?”秦福兵也点头表示同意。马志远最后看向张志华,“张副书记,你也别闲着,滑雪场的建设和商贸中心的招商管理都也有很多事要处理,你和周营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崔凯胜常沟通,使这两项工作都稳步向前推进……”马志远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段长根坐不住了,他就像是个不管事的婆婆一样总是挑三拣四的发发言,“马乡长,你说了这么多,你最后是干什么的还没说呀?”马志远微笑了下,“段书记,这所有事情的总体协调你来做吧,我去负责具体工作。”段长根一听自己可以协调具体工作很开心,这权力不又回到自己手里了嘛,他本来打算开完会后就去东岭市见张国栋和项禹安的,但看到马志远把权力恭手递到他手里,就很爽快地答应,“好吧,我来协调这些工作,说吧马乡长,你具体要做什么?”马志远看到段长根把军将过来,就说道,“既然段书记愿挑重任,我负责为工业园区去招商引资。”众人都知道招商引资,看起来轻松,实际上很难的。“那就这样定了,大家按照分工开展工作。”段长根说着,用力拍了拍会议桌。 马志远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接下来的工作不会轻松,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散会后,马志远回到办公室,立即着手制定招商引资的计划。他打开电脑,仔细研究了本地区的产业优势和发展趋势,寻找潜在的合作伙伴。 同时,其他人也各自忙碌起来。吕文怡开始组织成立将军府管委会,何正阳则去棚户区考察制定改造方案,吴海洋前往村里与农户沟通技术和销售问题…… 整个乡政府充满了活力,大家都积极投入到工作中。马志远相信,只要齐心协力,一定能够让周营乡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日子一天天的就像化根火柴一样很快燃尽就过去了,马志远频繁奔波于南川市和东岭市,积极与各大企业洽谈招商引资事宜。他参加了无数场招商会,不厌其烦地介绍着周营乡的优势和潜力。但是大型企业因要求占用的面积大,周营乡提供不了,小型企业又觉得周营乡太过偏远而不愿意投资。尽管遇到了重重困难,马志远并没有气馁,他深知成功需要坚持和耐心。 这天,在南川市一场招商会上,马志远偶然结识了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李宇。李宇对马志远所描述的周营乡产生了浓厚兴趣,并表示愿意亲自去实地考察一下。 马志远心中暗喜,他立刻安排了一次周营乡之行,邀请李宇及其团队前来参观。在考察过程中,李宇被周营乡的自然风光和淳朴民风所打动,尤其是当他了解到政府对企业的扶持政策后,更加坚定了投资的决心。 经过多次协商,双方最终达成了合作意向。李宇决定在周营乡投资兴建一家农产品加工厂,不仅可以解决当地农产品的销售问题,还能为周边村民提供就业机会。随后马志远再决定引进几家玉石加工厂和汽车零部件厂,与工业园区原有的玉石加工厂和汽车零部件厂形成规模效应。 与此同时,吕文怡带领的将军府管委会也初见成效。加强管理后,游客乱涂乱画和随地小便的现象没有了,将军府的秩序和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张志华在滑雪场和商贸中心的工作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与周营村的干部们密切合作,使得这两项工作进展顺利。 但是由秦福兵主持的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建设和何正阳负责的棚户区的改建却遇到了麻烦,问题反映给了段长根。 第182章 如此棘手 首先是何正阳,他拿着自己在棚户区实地考察和走访的实际情况写成的意见稿走进段长根办公室,段长根开心不已,终于有人肯到他办公室研究工作了。他把何正阳让在沙发上,他一改往日坐在老板椅上高高在上的恣态,变得谦逊起来,他也过来坐在何正阳身边的沙发上问道,“何乡长,棚户区的改造你已经有了具体的方案了?”何正阳也没多说话,他把这几天写成的材料递给段长根,段长根接过材料也很认真地翻看,只见材料上写着, 根据几天来的考察和走访,形成几条意见如下: 1.棚户区 居民意见不统一:有些居民对补偿方案、安置方式等存在不同看法,难以达成一致。 2. 资金短缺:棚户区改造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可能会出现资金到位不及时或资金缺口较大的情况,影响工程进度。需要具体核算向上级汇报。 3. 拆迁困难:部分居民不愿意搬迁,存在抵触情绪,甚至有可能出现钉子户,阻碍拆迁工作的顺利进行。 4. 历史遗留问题:棚户区可能存在一些产权不明晰、土地纠纷等历史遗留问题,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理清和解决。 5. 工程进度压力: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改造任务,可能会面临各种施工难题和进度受阻的情况。 6. 配套设施建设协调难:水、电、气、道路等配套设施的建设需要与多个部门和单位协调合作,容易出现沟通不畅、衔接不顺的问题。 7. 文物保护与改造冲突:如果棚户区内有一些需要保护的文物或历史建筑,如何在不损害文物的前提下进行改造也是一个难题。 8. 社会舆论压力:居民对改造过程中的一些问题可能会通过各种渠道反映,引起社会关注。 何正阳见段长根看完后问道,“段书记,对于现在我总结的8种情况,你给拿意见吧。”段长根平时哪思考过这些,就这8种情况他能一种一种看下去就很吃力。更别说他去解决这些问题了,但何正阳已经问他了,他也没想回答这些问题,“何乡长,这马志远是把工作安排给你了,你能写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马志远出去招商引资,他一回来,我们再共同研究怎么样?”段长根惯用的手法就是把烫手的山芋扔给别人。“段书记,这样可不行,马乡长把工作安排下来了,我们就要各负其责,况且马乡长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我已经把前期工作做了啦,剩下的只能交给你来做了。”段长根一听,心里有些不快,但他还是耐着脾气说道,“何乡长,你也知道,在班子会上我的分工是协调而不是具体去做哪件事。”段长根这明显就是在推脱,他自己就是不想做任何事情,何正阳有些生气就问道,“段书记,你解释下什么是协调?”这出乎段长根的意外,他没有想到何二楞子会来这么一句,他就是能解释“协调”是干啥的,但也不能说呀,说了不就是给自己揽责任吗!“何乡长,我们现在争论这个没用,要不把你的问题放到班子会上讨论吧?”何正阳不屈不挠道,“段书记,时间很紧迫,马乡长的引资已经与食品加工厂签订了合作意向书,吕副书记在将军府的工作也初见成效,我可不愿落后,你既然是负责协调的,去县政府有关部门报备立项,争取资金和说服群众搬迁你看着办!”段长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想到何正阳如此坚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沉默片刻后,段长根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何乡长,我会尽力去协调。不过,这需要时间,你也得给我些时间去准备。” 何正阳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段书记了,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解决这些问题,推进棚户区的改造工作。” 说完,何正阳便站起身来离开了段长根的办公室。 段长根看着何正阳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何正阳,啥时间变得这么不好对付了...... 何正阳离开段长根的办公室后,段长根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次棚户区改造的任务确实很棘手,但他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被何正阳给“拿捏”住。 当惯了甩手掌柜的段长根在乡里从未做过什么具体事情,以前只要有工作了,吩咐其他人去做就行了,但这次他推脱不了,这是他与马志远赌气,自己揽下的工作。他又不得不去做。 段长根决定先从县政府那边入手,利用县政府相关政策先把项目立下来,然后再争取资金。就这他也要准备相关的材料,他把秘书王小丽叫进来,交代王小丽根据棚户区相关情况写出相应的材料。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让王小丽犯了难,王小丽也是初中毕业,人长的不过好看点,她爸爸请段长根喝顿酒,又送给段长根3万块钱就进了乡政府给段长根当秘书,平时也就是给段长根办公室打扫下卫生,把段长根桌子上放乱的东西归类整齐,至于写个材料什么的从来不会。段长根无奈只好又把任务交给了办公室主任辛梓瑞。然而,县政府里已经没有薛长安的支持了,事情的进展很不顺利,县政府对于资金的审批有诸多考量和流程,这让段长根感到十分头疼。 在说服群众搬迁方面,段长根更是遇到了重重困难。一些居民坚决不同意搬迁方案,甚至组织起来抵制,这让段长根感到心力交瘁。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去和居民们沟通解释,但效果却并不明显。 何正阳也没有闲着。他继续深入棚户区,和居民们交流,努力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他还积极与其他部门协调合作,试图推动各项工作的进展。 而此时,周营乡对于棚户区改造的关注度也越来越高,各种舆论压力接踵而至,让他们二人倍感压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棚户区改造的进度依旧缓慢。段长根和何正阳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激化,两人在工作中时常产生分歧和争吵。 段长根厌倦了,他以为这是重新获取权力的机会,没想到却是如此棘手。 第183章 忙碌的马志远 何政阳三天两头找段长根,让段长根去县里要钱,又要段长根去棚户区说服群众做搬迁工作,段长根不胜其烦但也毫无办法,在他焦头烂额时,秦福兵又找到他,就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也找他要钱。 在段长根办公室里,秦福兵嘟着脸没有坐在沙发上,他很烦去见段长根,甚至不想与其说一句话。但马志远把任务派给他了,他得去做,可是他也没钱。虽说他是管乡财政的,乡财政的钱是等着发工资和购置办公用品的,没有多余的钱去建爱国思想教育基地。段长根是书记,又是做协调工作的,他又不得不去见段长根。段长根坐在老板椅上眯缝着眼,秦福兵没有坐,他也就没客气地让下。秦福兵见段长根这副模样,他就回想起段长根说往飞机上洒尿的事,这不就是无赖吗?凭什么能当上乡党委书记。秦福兵有点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就问道,“段书记,是睡着了或是在思考?说句话呀!”还真差一点睡着的段长根缓缓睁开眼睛,也不看秦福兵,他伸手掏出一支烟噙在嘴里,又找打火机,翻遍了衣袋也没找到,他懊丧的把嘴里噙的烟放在桌子上,“秦副乡长,你是管财政的,还问我伸手要钱,这不是笑话吗?”秦福兵站着等半天,只是等来了这句话,既然你段长根想磨那咱就磨好了,他反而坐在了沙发上,秦福兵会抽烟但不常抽。这次他把烟盒掏出来抽出一支,用自己的打火机点上这就抽起来了。段长根咽了咽口水,以前他对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和秦福兵亲近了一阵子,现在还是这个问题,两人却势如水火。那个时候他认为是能搞来钱的,就是让工业园区的企业捐款,现在再用这个办法他想想也就算了,此一时彼一时,凭自己是根本行不通的。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 段长根心里暗自骂道,这算什么事吗?好的事不找我,一有要钱的事就找我,马志远引过来了一家食品加工厂,那么露脸的事咋不来找我?吕文怡去将军府成立什么管委会怎么不来找我?吴海洋只是到各村转转就行,怎么不来找我?他正忿忿不平想事情时,吴海洋还真就气呼呼来了,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见秦福兵抽着烟就说道,“来,给我一支。”秦福兵递给吴海洋一支烟,又要给吴海洋点上时,吴海洋说,“我有。”就从衣袋掏出打火机点上了,段长根见状,赶忙拿起放在桌上的那支烟,走到吴海洋近前要了打火机也点上了火。 只听吴海洋抱怨道,“段书记,这算什么事吗,马乡长这不是难为人吗?你们都不下乡,只把我派乡下去,下去跑几天了,腿都细了,这事我干不了,马乡长还说什么请技术员,我认识谁呀?怎么去请?以后谁爱下乡就下乡,反正我不去。” 段长根深吸了一口烟,皱着眉头说道:“吴乡长,别发牢骚了,马乡长把工作安排完了,这么长时间就谈回来个食品加工厂,这还不知在省城干什么呢?”吴海洋哼了一声,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扔说道:“还能干什么?省城有他女朋友呗。我天天在乡下风吹日晒的,还不落好,他倒清闲。” 这时,何政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看到三人都在抽烟,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段书记,你看这要钱的事咋整啊?县里那边一直拖着不给回复呢。”段长根无奈地摇摇头:“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到处都要钱,哪有那么容易。”何政阳叹了口气:“那棚户区的工作还得继续推进啊,群众那边不好做工作啊。” 段长根办公室多日不见的热闹现象今天又出现了,都哄哄闹闹的什么事情也没解决。这也正是段长根想看到的,事情解不解决不是他段长根关心的,他一心想把大家的怨气引向马志远就说道,“大家到我这抱怨没啥用,工作是马志远安排的,你们都找他说去呀!” 而此时的马志远正在省城挨个拜见省城的企业,尽力说服他们到周营乡投资呢。他走进一家皮具厂,宽敞明亮的大厅让他精神一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深吸一口气,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向前台。“您好,我是周营乡的乡长马志远,想见一下你们企业的负责人,商谈一下合作的事宜。”马志远礼貌地说道。前台工作人员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随后拿起电话联系了厂长。不一会儿,一位干练的经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志远。 马志远连忙递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开始详细地介绍起周营乡的地理位置优势、劳动力资源以及潜在的市场前景。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周营乡未来的发展规划,试图打动这位经理。 这位经理模样的人接过马志远的材料问道,“你是周营乡的?就是那个望东县周营乡?”“是的,一点也不错,我就是望东县周营乡的。”“那个明代将军府是在你们乡吧?”“是的,我们乡不但有个将军府,还有一个大型的滑雪场正在建,另外还有抗战时期遗址也正在筹备建设中,”经理模样的人来了兴趣。他把马志远带到会客厅并沏上茶,然后与马志远交谈起来, “我们周营乡虽然目前还在发展中,但有着巨大的潜力和机遇,贵厂如果能到我们那里投资设厂,一定能获得丰厚的回报。”马志远目光坚定地说道。经理听着马志远的讲述,时而点头,时而皱眉思考。马志远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继续努力地阐述着周营乡的种种好处。在一番深入的交流后,经理表示会将马志远的提议上报给厂长,让他回去等消息。 马志远虽然有些失望没有当场得到肯定的答复,但还是充满希望地与经理握手道别,然后转身又奔赴下一家企业,继续为周营乡的发展努力争取着…… 第184章 两种思想的碰撞 马志远到省城南川市好几天了,他没有联系女朋友刘思洋,怕她缠着自己不方便,他也没有同省城认识的人联系,现在有意向到周营乡投资的企业只有两家,烈日炎炎,他独自徘徊在大街上,他时而会感到孤独和寂寞,偶尔也会想起刘思洋,但他还是忍住了联系她的冲动,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心里思绪万千中,他开始思考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和意义,想着如何才能在这看似机会寥寥的地方找到突破。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却浑然不觉。 回到简陋的宾馆,马志远疲惫地躺在椅子上,目光凝视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盲目的走下去,必须要有针对性。他要重新整理思路,制定计划。 马志远疲惫不堪的回到周营乡,他想到工业园区见下玉石加工厂老板吴翠芹,由她牵线再引进几家玉石加工厂。然而到乡政府后,大院里死气沉沉的,何正阳秦福兵吴海洋都在乡里没有出去, 昨天,秦福兵何正阳吴海洋在段长根办公室消磨了半天时间什么也没做,马志远给每个人安排的工作,刚开始他们还信心满满,但昨天就被段长根的话如冷水般浇灭了一大半,都认为是马志远给自己分派的工作太重了,根本就完成不了。段长根也由此看出了,如果这周营乡没有马志远,还不是最后自己说了算。 马志远顾不上几天奔波的疲劳,下午就在乡小会议室召开了见面会。会上马志远看着几个人都耷拉着脑袋,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生气,但他必须得忍住,虽然几个人工作能力一般般,但马志远也得需要他们。马志远看看几个人,见主位空着——段长根没有来,他让办公室主任辛梓瑞去叫下段长根,辛梓瑞回去一会回来说,段书记办公室锁着门,没有人。 会上,马志远问大家工作进展如何?除了吕文怡张志华,所有人都把遇到的问题如在段长根办公室一样向马志远和盘讲了出来,马志远意识到这些人四平八稳惯了,安于现状惯了,不愿下力气出大汗去工作。没有工作激情,自己推他们一步他们就进一步,这种懒散的工作作风必须要整顿。 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大家习惯了过去的工作模式,但我们现在面临的挑战需要我们积极主动地去寻找解决方案。困难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失去了克服困难的勇气。” 众人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 马志远接着说:“从今天起,我们要摒弃畏难情绪,相信自己的能力。遇到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共同努力。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难题是无法攻克的。” 他的话语渐渐唤起了一些人的斗志,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这时,段长根走进了会议室,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来大家讨论得很热烈啊。”段长根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志远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老狐狸肯定又要耍什么花招。 “段书记,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吧。”马志远还是平静地说。 段长根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我看你之前定的那些计划根本就行不通嘛。”段长根慢悠悠地说。 马志远心中涌起一阵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段书记,计划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制定的,现在遇到困难是正常的,我们绝不能轻易放弃。” “哼,实际情况?你了解多少实际情况?你才来多久,就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段长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马志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段书记,我们都是为了周营乡的发展,有不同意见可以好好讨论,没必要这样针锋相对。”“我针锋相对?我这是实事求是。”段长根依旧不依不饶。这时,何正阳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马志远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段长根,心中明白,自己走后,段长根必是在几个人中起了负面作用,由此看来,在乡里开展一次思想整顿工作已成为所有工作的重心。否则任何工作根本无法开展下去。 会后,段长根倒是挺开心的,他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给了马志远一个下马威。而马志远则眉头紧锁,他在想用什么办法把干部思想统一起来呢? 马志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与段长根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已经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否则后续的工作根本无法推进。 他又摊开他的笔记本,详细列下了周营乡关于党风政纪的整顿意见书, 思想教育方面: 1. 开展专题学习培训,深入学习党的理论、方针政策和党纪法规,强化党员干部的思想认识和政治觉悟。重温入党誓词,周营乡全体党员自查自纠,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2. 组织观看警示教育片、参观廉政教育基地等,以真实案例警示党员干部。 制度建设方面: 1. 完善和落实各项规章制度,如考勤制度、工作纪律、廉政准则等,使行为有明确规范。 2. 建立监督考核机制,对党员干部执行制度情况进行严格考核和监督。 监督检查方面: 1. 加强内部监督,发挥纪检监察部门的作用,定期开展巡查、审计等工作。 2. 拓宽外部监督渠道,如设立举报信箱、开通举报热线,鼓励群众参与监督。 作风改进方面: 1. 开展作风整顿活动,整治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等不良作风。 2. 强调服务意识,推动党员干部主动深入基层、服务群众。 问责处理方面: 1. 对违反党风政纪的行为严肃问责,按照规定进行党纪政纪处分。 2. 及时通报典型案例,起到警示和教育作用。 文化营造方面: 1. 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文化氛围,弘扬正能量。 2. 树立先进典型,发挥榜样的示范引领作用。 马志远把自己写好的意见书拿到复印室复印了10份,准备在明天的班子会拿出来供大家审阅…… 第185章 整顿党风政纪 第二天,马志远把自己昨天写的党员干部工作作风整顿意见书10份复印件拿到班子会上分发给与会的每一个人,让大家过目。大家也都认真地翻阅起来,会议室里一时格外安静,只有纸张哗啦啦翻动的声音。会场中弥漫着一种严肃而又庄重的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专注的神情,目光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意见书。 片刻之后,副书记吕文怡率先打破了沉默:“这份意见书很全面,也很有针对性,指出了我们目前工作作风上存在的一些关键问题……” 段长根总习惯打断吕文怡的发言,“吕副书记,你是不是和马乡长成一个人了,他的意见书就那么称你心意?”吕文怡对段长根经常打断自己发言早就不痛快,别的人发言你不敢打断,我只要一发言你就打断,怎么着?看我是女的好欺负呀,“段书记,请你对刚才说的话做出解释,我怎么就与马志远成一个人了?”段长根没想到吕文怡会反问他,他本就是想嘲弄一下吕文怡,给自己树权威,好让大家都像过去一样听他的。后被吕文怡这么一问,有些尴尬,但还是强词夺理道:“哎呀,吕副书记,你别这么激动嘛,我不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这么计较干嘛呀。”吕文怡却毫不客气道:“随口一说?你随口说的话就能这么伤人吗?段书记,你这样的行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发言。”段长根自知理亏,只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吕文怡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这份意见书确实指出了一些关键问题,比如部分干部的懒散作风,确实需要好好整顿一下。”马志远点头道:“没错,这也是我写这份意见书的初衷,大家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修改的地方,都可以提出来。” 会场里又陷入了讨论之中,而段长根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好再发作,只能时不时阴阳怪气地插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或是外强中干对意见书指责一通,试图搅乱会议,使意见书无法在会议上通过。只见他说道,“这意见书里有不少意见都不合适,有些地方甚至太苛刻。比如这要求干部必须按时到岗,这万一有点急事呢,不能太死板嘛。”马志远皱起眉头严肃地说:“工作作风整顿就是要改掉这些懒散的毛病,如果没有严格的要求,怎么能有真正的改变?”段长根却不以为然:“那也得考虑实际情况吧,要是有人真有急事怎么办?”马志远眼神犀利地看着段长根,“如果每次都有借口,那还怎么整顿作风?我们必须要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段长根又对意见书提出,“建立监督考核制度,对党员干部执行制度情况进行严格考核和监督,对违反党风政纪的行为还要问责,甚至要进行党纪政纪处分,请问马乡长,全乡党员干部上千名,动不动就问责处分,大家怎么安心去工作?”吴海洋接过段长根的话说:“还要推动党员干部主动深入基层,服务群众,我不知别人能否做成,我可肯定做不到。”段长根一听吴海洋呼应了自己就又说道,“拓宽外部监督渠道,设立举报信箱,开通举报热线,这不是把全乡干部架火上烤嘛,搞的人人自危,能把工作干好吗?”段长根说完,得意地看向何正阳和秦福兵。期待他们两个也支持他的意见。谁知何正阳说:“没有严格要求,怎么能有成效呢?”秦福兵也说道,““我赞成何副乡长说的,整顿工作作风就得下狠心。要不,大家一盘散沙,各人想干啥就干啥,工作怎么向前推动。”随后马志远就和参会的干部们深入交流沟通,倾听他们的心声和想法,也向他们阐述自己对于周营乡发展的规划和期望。他努力让大家明白,只有团结一致、积极进取,才能真正改变周营乡的现状。 吕文怡张志华何正阳秦福兵都表示了赞同,段长根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最终,会议通过了马志远的党员干部工作作风整顿意见书,并决定成立一个由党委副书记吕文怡,纪委书记宋炎军,组织委员韩为民,党政办公室主任辛梓瑞组成的监督小组,负责监督执行情况。 散会后,段长根很是气愤,本来想利用大伙的不满情绪给马志远沉重一击,好让马志远的意见书夭折,可惜没有成功,这个意见书一旦落到实处,那就像是给段长根戴上了金箍咒,他再也不能凭自己的个人喜好任意妄为了。 第二天,由吕文怡率领的监督小组先从乡政府开始认真履行职责,严格按照意见书的要求对党员干部的工作作风进行监督考核。马志远也以身作则,每天早早地回到办公室,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工作。他时常亲自到各个部门查看工作进展情况,对于那些表现优秀的干部及时给予表扬和鼓励,对于存在问题的干部则严肃批评并要求整改。张志华,何正阳秦福兵也积极配合马志远的工作,他们组织了一系列的培训和学习活动,旨在提高干部们的思想认识和工作能力。在他们的带动下,许多干部逐渐转变了观念,工作积极性有了显着提高。 而段长根心中很是不满,但在严格的监督下也不得不有所收敛。然而,他并没有真正放弃自己的私心,这天正是上班时间,段长根无视监督小组的监督作用,没与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出了乡政府,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监督小组把问题反映给了马志远,马志远得知段长根无视监督小组的监督擅自离开乡政府后,脸色阴沉,立刻召集了吕文怡宋炎军辛梓瑞及乡政府相关人员开会。在会议上,马志远严肃地说:“段长根这种无视纪律的行为,必须严肃处理。我们的整顿工作刚刚有了起色,绝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肆意妄为而前功尽弃。” 第186章 跑官中的困惑 马志远在对段长根的处理会议上,表情严肃而庄重地说道:“鉴于段长根同志多次违反工作纪律,擅自离岗现做出以下严肃处理决定:首先,给予段长根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其次,要求段长根写出深刻的书面检讨,对自己的错误行为进行全面、深入的反省,并在乡干部会上公开宣读检讨。同时,段长根在反省期间,必须参加专门组织的廉政教育和工作纪律培训课程,课程结束后进行严格的考核,考核不通过则延长反省期限。此外,将段长根的违规行为及处理结果在全乡范围内进行通报,以起到警示作用,让全体干部引以为戒。”当然段长根现在还不在乡里,等其回乡后由监督小组书面通知其本人。 散会后,众人都默默不语走出了会议室,他们一点也不怀疑马志远能否做得到,因为马志远身后是县委书记王洪生。在马志远在省城跑项目的几天里,虽然都工作了但都没有尽力,尤其是经过段长根的一番蛊惑,他们就干脆放下工作又像往常一样不干了。觉得也没什么事,马志远平时私下里和谁关系都不错,但在工作中他可是不徇私情的。何正阳秦福兵这时也认识到自己的工作确实没做到位。他们又主动走进马志远办公室,向马志远承认错误。马志远也没有责怪他们,他把二人让在沙发上坐定后,还每人给递了一支烟,语重心长地说,“何副乡长秦副乡长,开会后,你们能及时到我办公室来,说实话我很欣慰,我也能理解你们,毕竟你们都在段长根手下工作时间长了,身不由己就会受到他的干扰,甚至会循着他的节奏走,不过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不是他段长根的家臣,如果他段长根走向违法犯罪的道路,我们难道也要跟着他走吗?不是的,我们都是为党工作为群众工作,我记得有个古对联说的好: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难道我们还不如古人吗?”何正阳秦福兵听后,都惭愧的低下头。秦福兵说,“马乡长你说的对,干工作不能等,靠,要。要主动去做。”何正阳也发自内心的说道“秦副乡长说的,我赞成。”“好的,何副乡长秦副乡长,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就要积极改正。”马志远说,“我希望你们能够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把之前落下的工作补上。” 何正阳和秦福兵连连点头,表示一定会努力工作。 马志远看着他们,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做好。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交流。” 送走了何正阳和秦福兵,马志远坐在办公桌前,思考着下一步的工作计划。 他知道,要改变周营乡的现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有信心带领大家走向更好的未来。 段长根不计后果匆匆忙忙赶到东岭市是想见张国栋,他这个政治白痴竟异想天开觊觎县长的位置。 在张国栋办公室,当段长根把自己的想法给张国栋说出来后,张国栋觉得有些好笑,“二哥,你是不是发烧了在做梦?你知道县长是什么级别吗?那是正处,你一个正科级干部一下子能跳到正处?除非战争年代有非常规提拔。”段长根来时那种很强烈的升官欲火被张国栋当头浇灭了。他一脸落寞,他本以为凭自己和张国栋的关系一定能说服他老岳父项禹安,由项禹安出面给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打招呼,能得到一些支持或建议。 然而,张国栋的话如一盆冷水,让他清醒过来。 “不过,二哥,如果望东县县长由副县长中产生,就会空缺一个副县长,这个你倒可以争取下。”张国栋看着二哥一脸失意就安慰道。 段长根点点头,他暗自笑自己不该狮子大开口,自己在官场混了十几年怎么能不知道官员的升迁模式。自己这次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但他并没有垂头丧气,副县长也不错,自己要真是调任副县长了,周营乡也就不用整天看马志远的脸色操心操肺了。于是他又说道,“3弟,副县长也成,我知道这也是要花钱的,你给运作下,钱由我来准备。” 张国栋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二哥,这事儿可也没那么简单。运作副县长的位置,需要打通的关节不少,而且风险也大。” 段长根一听,急切地说道:“三弟,咱们兄弟一场,你可得帮帮我啊!我当这个书记,受够了气,要是能当上副县长,以后谁还敢给我脸色看!”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渴望的光芒。段长根咬了咬牙,不甘心地接着说道:“三弟,富贵险中求,二哥我没求过人,你就帮二哥一把,我就不信没有办法。只要能成事,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我在周营乡被那个马志远压着,太憋屈了,我一定要出这口气!”张国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二哥,这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你先别急,我先去老爷子那里打听一下具体情况。不过,你也别抱太大期望,毕竟竞争很激烈。”段长根连忙点头,“行,三弟,那就拜托你了。有消息尽快告诉我。” 回到东岭市家中的段长根坐在昏暗的角落里,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周围烟雾缭绕,他眉头紧锁,仿佛那皱起的纹路能刻画出接近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完美路径。他在想如果张国栋办不成怎么办?自己要不要亲自出面去见董天顺呢?段长根愁容满面,眼神中满是迷茫。他站起身来,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脚下的步伐愈发急促,如同他此刻焦躁不安的心情。他太渴望权力了。他又重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唉,难道就没有一个稳妥又有效的办法吗?”段长根重重地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望着天花板,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而那缭绕的烟雾,就像他此刻混乱不堪的思绪,怎么也无法消散。 第187章 吴海洋的转变 段长根在东岭市的家中没有想出如何接近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办法,那就只能等三弟张国栋的消息了,没办法他只好又回到了周营乡。在乡政府大院里,他感觉气氛十分的不正常,人们一看到他,就像见到了瘟神一样远远的就躲开了。他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连秘书王小丽也躲着,不但没进来给自己倒杯茶,甚至在自己走后连办公室也没打扫,自己办公桌上还是乱七八糟放着没有整理。就在他很生气要叫王小丽时,吕文怡韩为民辛梓瑞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十分疑惑正要发问,吕文怡先开口了,“周营乡党委书记段长根身为党员干部,不以身作则,带头违犯班子会上形成的意见书决议,对你的行为处理如下……” 段长根认真地听着,当听完后没有想到乡里对他的处理决定是如此严厉,他受不了啦,就咆哮道,“我要向县委反映,你们这是打击报复!”段长根愤怒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随意吧!我们这么做也是按照程序办事。你只有3天的申诉时间。”吕文怡一脸严肃地说。 段长根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看起来软弱的吕文怡,竟然如此强硬。 段长根到县里四处活动,想要推翻乡里的处理决定。他不敢去找县委书记王洪生,然而,无论他找到谁,谁都说那是你们乡的处理决定,县里干涉不了。 三天时间,看来这是马志远真要对自己下手了,这是要来真的了,一旦3天时间一到,对他的处理决定将会生效,他不敢怠慢,如果在3天时间内摆不平这件事,他将在乡里及各村村民面前威信扫地,也没有任何面目在乡里面待下去,段长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决定直接去找马志远。 在马志远办公室,段长根试图解释自己的行为,并声称这是一场误会。但马志远却不为所动,坚称乡里的处理是公正的。 段长根见状,威胁道,“马志远,你擅自挪用乡财政10万元,这事完不了,我要到县里去反映…… 马志远嘴角微扬,似乎早有预料,他拿出一份材料递给段长根。 段长根接过材料翻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材料中列举了段长根违法犯罪的8项证据,1,经常离岗脱岗,时间有时一天有时数天,2,与龙海投资公司私签阴阳合同,违规收取龙海投资预付款60万,3,利用手中权力为其外甥黄文龙揽取工程……4,私自收取工业园区企业烟酒茶叶甚至现金,5,等等等……这时段长根才明白,原来马志远早已掌握了一切。他想要一一反驳,又想到马志远手中不会没有证据,否则他也不敢这样做,这时他才真正意识到马志远的厉害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局面,无奈之下他对马志远哀求道,“马乡长,这些你都要上报吗?”马志远摇摇头,“段书记,我如果都上报,你还能坐在这里吗?你现在知道乡里对你的处理决定是不是已经很轻了。”段长根也知道马志远已经对他网开一面,尽管自己攀上了项禹安,但还没有攀上董天顺,马志远手中的东西一旦递上去,谁也保不了他。他把头垂了下来,“好的,我服从……” 段长根灰溜溜地回到家中,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心皆是无尽的懊悔与深深的恐惧。他清楚地知晓,自己的政治生涯或许即将戛然而止。 第二天,段长根早早来到乡政府,在乡政府大礼堂当着所有人的面,诚恳地承认了自身的过错,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会严格遵循处理决定行事。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令众人皆惊愕不已,但大家心里也都明白,这全然是形势所逼。 随后段长根行事低调,兢兢业业地按时上下班,妄图重新获取大家的信任。然而,过往的污点宛如挥之不去的阴影,紧紧笼罩着他,他的一举一动都受到格外的关注与质疑。与此同时,马志远丝毫没有放松对乡政府工作的管理与监督。他借此契机,大刀阔斧地整顿工作作风,大力加强制度建设,力保类似的事情永不再现。 副乡长吴海洋一看马志远把一向无法无天的段书记整的服服帖帖的,他再也不敢造次了,懂得如何下乡了,也懂得如何在田间地头与群众交流了。他也知道找马志远汇报工作了,就如何邀请专家到周营乡来指导大棚种植人参让马志远给出指导意见。 马志远见吴海洋转变了工作作风,也主动到自己办公室谈工作,就没有拿任何架子,他亲自地坐在吴海洋身边,还为吴悔洋沏了杯茶。这出乎吴海洋的预料,起先他想到马志远办公室来,指不定马志远该怎么训斥自己的,自己30多岁的人了,听一个小青年的训斥,面子上会挂不住。没想到马志远的态度是如此的亲和,他自愧不如。 马志远说,“吴副乡长,近期你与村民的交流也多了,也肯下乡了,这种改变就不错,至于说邀请不来专家,责任也不完全在你,你毕竟很少出过乡政府到省城去,这样,我这几天正要上省城去,到时我们一块到省农科院,邀请有关专家过来。”听到马志远的话,吴海洋感到既惊喜又羞愧。他连忙道谢,表示一定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向专家学习。 几天后,马志远和吴海洋一同前往省城。他们顺利地邀请到了省农科院的有关专家到周营乡,并安排了一次专业的培训课程。 在专家的指导下,周营乡各村的村民们学到了更多关于大棚种植人参的知识和技巧。大家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纷纷投入到人参种植的事业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营乡的人参种植业逐渐发展壮大。马志远和吴海洋的努力得到了回报,不仅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也改善了村民们的生活。 第188章 敲定皮具厂投资 马志远没有随吴海洋和技术专家回周营乡,而是去了上次去过的皮具厂。招待他的还是那位干练的经理。这次这个经理热情了许多,他把马志远让进会客厅就说道,“马乡长,上次您来过后,我已经把周营乡的情况向我们厂长做了汇报。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厂长已经去过周营乡了,没有与你们乡政府联系,是以游客身份去的,回来后很满意,也正在做进一步的规划,只是他提出了几个问题……”见经理没有继续说下去,马志远看看面前的经理不知道怎么称呼,经理很快会意了马志远的意思就介绍道,“哦,我也姓马,叫马云峥,厂长是我父亲叫马春明。”马志远一下笑了说道,“看来我是到家了,马经理,我能见下你的父亲马春明吗?”“好的,我这就打电话问下父亲在不在?”马云峥打完电话,笑着对马志远说:“我父亲正好在厂里,马上过来。”没过多久,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 马志远赶忙站起来,握住老人的手说道:“马厂长,您好,我是周营乡的乡长马志远,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 马春明笑了笑,“马乡长,你好,快坐,听云峥说你找我有事?” “是的,马厂长,关于咱们合作的事情,我想跟您再谈谈。”马志远开门见山地道。 “嗯,好,你说吧。”马春明点点头。 “是这样的,马厂长,我们周营乡您去过了,感觉怎么样?”马志远道。 马春明沉思片刻说道,“马乡长,你们乡的工业园区也已经初具规模,将军府的游客也很多,滑雪场的建设也已经到了中后期,未来的发展前景很好,我还听说你们要利用那片遗址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看来你们乡在你的带领下很有活力,整体形势我很满意,不过我们要在贵乡建皮具厂……”马春明前面说的那么多,但最重要的就是“不过”后面的话,可马春明却不说了,他看着马志远,“马乡长,来喝茶……” 马志远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口就放下了,“马厂长,有什么话咱直说无妨,您去我们乡投资也是奔着赚钱去了,这点我能理解。”“好吧马乡长,我就直说了,”马春明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我们要在贵乡建皮具厂,这前期的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可不低。另外,招工方面也是个问题,熟练工人不好找,新手培训又需要时间和成本。而且,皮革原料的供应渠道和稳定性也是个需要考虑的因素。马志远认真听完,神情严肃但语气坚定地说:“马厂长,基础设施建设方面,我们乡会全力配合,提供必要的支持和优惠政策。招工的话,我们可以提前发布招聘信息,联合周边乡镇一起动员。至于原料供应,我想贵厂建成多年,一定有很成熟的供应渠道,省城离周营乡也就2小时左右车程,我们那里虽是乡镇,但交通还是挺便利的,这点我认为应该不是问题。”马春明微微皱眉,“马乡长,话虽这么说,可实际操作起来难度不小啊。”马志远笑了笑,“马厂长,困难肯定是有的,但我们有决心也有信心去克服。只要咱们双方齐心协力,这皮具厂一定能建起来,并且取得好效益。”马春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行,马乡长,另外,我想说明一点,皮具厂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厂,我们前期是需要宣传的,我看将军府每天的客流量很大,我们能不能在将军府那里做广告?”马志远稍作思考,回答道:“马厂长,在将军府做广告,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将军府现在有个管委会,我会和将军府那边沟通一下,看看是否有合适的位置和方式来展示你们的皮具产品。不过,广告的内容和形式需要符合将军府的历史文化氛围,不能过于商业化,否则可能会引起游客的反感。” 马春明表示赞同,“这点我当然明白,我们会注重广告的创意和品质,确保与将军府的风格相契合。还有一个问题,工厂建成后的管理和运营也需要专业的团队,这方面我们也希望得到乡里的支持。” 马志远点了点头,“没问题,马厂长。我们可以协助你们寻找合适的管理人才,或者提供一些培训资源。毕竟,工厂的顺利运作对我们乡的经济发展也至关重要。” 两人接着就一些细节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并初步达成了共识。马志远邀请马春明再次前往周营乡实地考察,以便更好地制定具体方案。 事情基本谈妥后,马志远又马不停蹄坐长途大巴回到周营乡,他感到既兴奋又有压力。这次合作如果成功,将给周营乡带来巨大的变化,但同时也需要解决诸多难题。他决定全力以赴,推动项目的顺利实施。 乡里这时的各项工作没有因为马志远不在而受到任何影响,乡政府领导都在自己的分工范围内有条不紊地工作。就连段长根也老实了许多。何正阳负责的棚户区改造项目也已经在望东县发改委备案立项,相关资金也在划拨中,秦福兵就建立爱国思想教育基地的事以马志远的名义求见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代光宇,争取到了相关政策支持和资金扶持,他又信心十足地到了东岭市发改委,见到了表哥刘青刚,刘青刚也基本改变了对秦福兵的看法,对秦福兵的工作表示了肯定和支持。马志远相信,再用不到一年时间,周营乡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乡政府党员干部经过思想整顿已经初见成效,下一步就是要普及全乡了,对不称职的领导干部进行整顿和教育,对于不干事又祸害群众利益的坚决清除出干部队伍,让全乡上下干部的认识都统一到想干事,干成事的思想上来。他准备召开一次全乡党员干部大会。 第189章 在全乡进行思想整顿 乡长马志远在周营乡政府对党员干部的思想整顿开展一段时间后,收到了很不错的效果。 在整顿过程中,马志远亲自组织了多次学习交流活动,邀请了专家学者进行专题讲座,深入剖析了党的理论和方针政策。同时,他还鼓励党员干部们重温入党誓词,积极开展自我批评和相互批评,以正视自身存在的问题,并提出切实可行的改进措施。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党员干部们的工作作风有了显着转变。以往的推诿扯皮现象明显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积极主动地承担责任,为群众解决实际问题。在接待群众来访时,态度更加热情、耐心,真正做到了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 在具体工作成果方面,过去办理一项民生事务平均需要 15 个工作日,如今缩短至 7 个工作日以内。在扶贫工作中,周营村在支书赵天粼,村长崔凯胜带领下率先行动,通过精准帮扶,新增就业岗位 200 余个,帮助 50 户贫困家庭成功脱贫,脱贫率较之前提高了 30%。在环境整治方面,一个月内清理垃圾 100 余吨,新增绿化面积 500 平方米,使得周营村环境得到了显着改善。 不仅如此,乡政府内工作效率也大幅提高。过去需要数周才能完成的工作,如今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短短几天就能顺利交付。各部门之间的协作更加紧密,信息沟通更加顺畅,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工作合力。 然而,马志远深知,思想整顿工作不能一蹴而就,必须常抓不懈。在乡党员干部会议上他强调,将继续加强对党员干部的教育和监督,不断完善相关制度,确保整顿成果得以巩固和深化,为周营乡的发展提供坚实的组织保障和思想支撑。 他要求党员干部要始终保持清醒头脑,牢记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他还鼓励大家积极探索创新工作方式,提升工作效能,为周营乡的发展贡献更多力量。 马志远计划将对党员干部的思想整顿工作进一步推广到全乡18个行政村26个自然村中去,以推动乡村产业振兴。他打算与周边乡镇合作,共同打造特色农产品品牌,促进农民增收致富。同时,加大对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设施的投入,提升村民的生活品质。 随后,马志远召开了一次全乡各村党员干部大会,分享周营村的成功经验,号召其他村庄效仿。他相信,只要全体党员干部齐心协力,周营乡一定能够迎来更加美好的明天。在会上,马志远强调了乡村产业振兴的重要性,提出了与周边乡镇合作的具体方案。他表示,将通过联合举办农产品展销会、招商引资等方式,吸引更多企业关注和投资周营乡的特色产业。此外,他还承诺加大对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支持力度,改善交通、水电等条件,为乡村产业发展创造良好环境。 在大会上他讲道, 同志们:今天,我们齐聚在此,探讨关乎我们周营乡未来发展的重要议题——党风政纪整顿。党风正则干群和,干群和则社会稳。一个良好的党风政纪,是我们推动各项工作顺利开展,实现周营乡繁荣发展的根本保障。然而,目前我们乡的党风政纪仍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拿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说,有群众反映咱们乡某个部门的干部,在处理一项扶贫资金申请时,态度冷漠,对群众的困难视而不见,导致该群众多次奔波仍未能解决问题。这不仅损害了群众的切身利益,也让政府的公信力受到了质疑。还有,在我们的日常工作中,个别干部纪律涣散,经常迟到早退。比如上次,有群众来办事,正赶上负责相关业务的干部迟到一个多小时,让群众白白等待,浪费了时间,也引发了群众的不满和抱怨。更有甚者,在某村的道路修建工程中,竟有干部与施工方勾结,偷工减料,谋取私利。结果道路没使用多久就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影响了村民的出行,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对于这些问题,我们必须零容忍,坚决整顿。具体措施如下:第一,加强思想教育。定期组织集中学习,不仅学习党的方针政策,还要观看廉政教育影片、参观廉政教育基地,让大家深刻认识到党风政纪的重要性。同时,要求每位干部每月撰写一篇思想汇报,反思自己的工作作风和行为。第二,严格执行工作纪律。完善考勤制度,请销假必须提前申请,并说明原因,审批通过后方可休假。对迟到早退、无故旷工的干部,按照规定扣除相应的绩效工资。第三,强化监督机制。成立专门的监督小组,不定期对各部门进行巡查。现在我们在乡政府已经设立了举报信箱,开通了举报热线,欢迎群众对干部的不良行为进行举报。对于举报属实的,给予举报人一定的奖励。第四,完善考核机制。制定详细的考核标准,从工作业绩、服务态度、廉政情况等多个方面对干部进行考核。考核结果与干部的晋升、评优挂钩,对于连续考核不达标的干部,进行岗位调整或辞退处理。第五,加强廉政建设。开展廉政风险排查,对涉及资金管理、项目审批等关键岗位进行重点监控。定期进行财务审计,确保资金使用合规透明。 同志们,党风政纪整顿是一场攻坚战,也是一场持久战。我们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坚决打赢这场硬仗。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群众的信任和支持,才能为周营乡的发展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环境。让我们携手并肩,共同努力,以优良的党风政纪,为周营乡的美好未来奠定坚实的基础!谢谢大家。 参会的党员干部们纷纷表示赞同,并表示积极响应马志远的号召。他们深知,只有团结一心,才能实现周营乡的全面振兴。会后,马志远又组织了一系列培训活动,针对不同岗位的干部进行专业技能提升,以更好地服务群众。同时,他还推行了“一对一”帮扶制度,让先进干部带动后进干部,共同进步。 在监督方面,马志远不仅加强了内部监督,还邀请了村民代表参与监督工作,确保整顿工作的公正性和透明度。 随着整顿工作的深入推进,周营乡的面貌焕然一新。干部们的工作积极性大大提高,群众的满意度也节节攀升。在马志远的带领下,周营乡逐渐走上了一条繁荣发展的振兴之路。 第190章 为达目的再去东岭市 通过对全乡党员干部的思想整顿,使马志远认识到周营乡不是干部群众不想干事,而是周营乡缺乏一个好的带头人,缺乏干成事的环境和机制。于是,他决定从自身做起,先从乡里的几家企业入手,了解它们的运营状况和面临的困难。马志远又重新走进工业园区,他一家家走访,发现这些企业普遍存在技术落后、管理不善等问题。他意识到,要想让周营乡发展起来,必须解决这些企业的难题。为此,马志远组织了一次座谈会,从省城邀请了几位经验丰富的企业家和专家,共同探讨如何提升企业的竞争力。在会上,大家纷纷发言,提出了许多有益的建议。马志远认真倾听,并做好记录。接下来,他将根据这些建议,制定具体的帮扶措施,助力企业走出困境。 在马志远对工业园区采取有力的措施下,工业园区的基础设施逐渐完善,农产品加工厂,皮具厂也陆续进入工业园区施工,经玉石加工厂老板吴翠芹的介绍,又有两家玉石加工厂进驻工业园区。 随着越来越多的企业入驻工业园区,马志远面临的挑战也日益增多。为了确保企业能够顺利运营,他积极与上级部门沟通,争取更多的政策支持和资金投入。 他组织成立了专门的服务团队,为企业提供从注册到生产的一站式服务。同时,加强了对园区治安和环保的管理,保障企业有一个安全、清洁的生产环境。 在人才方面,马志远准备与省城的高校合作,建立实习基地,吸引优秀的毕业生到园区工作。他还鼓励企业开展内部培训,提高员工的技能水平。为了激发员工的积极性,他还设立了一系列的奖励机制,对表现优秀的员工和团队给予表彰和奖励。 马志远深知科技创新对于企业发展的重要性,他积极搭建产学研合作平台,促进企业与科研机构的合作,推动技术创新和成果转化。他还设立了专项创新基金,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开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产品。为了拓展市场,马志远带领企业参加各类展会和经贸活动,加强品牌推广和营销渠道建设。在企业融资方面,马志远积极协调金融机构,为企业提供优惠的信贷政策和融资服务。他组织开展银企对接活动,促进金融资本与产业资本的融合。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工业园区的企业逐渐走上正轨,经济效益不断提升。不仅解决了当地居民的就业问题,还带动了周边服务业的发展。然而,马志远并没有满足于此。他开始思考如何进一步延伸产业链,提高产品附加值,让周营乡的发展更具可持续性。他多次带领工业园区的企业家外出考察,学习先进地区的经验,不断为周营乡的未来描绘着更加宏伟的蓝图。 在马志远的带领下,周营乡党员干部经过两个多月的思想整顿,统一了思想理清了责任,工业园区的企业也走向了节能环保的良性发展规道,工业园区的环境污染逐渐得到改善。 周营乡一系列的举措使马志远这个名字在望东县甚至东岭市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物。市里领导对周营乡的变化看在眼里,派出各路记者前来采访,宣传周营乡的成功经验。马志远欣然接受了采访邀请,他详细介绍了周营乡的发展历程和取得的成绩。报道发出后,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其他乡镇纷纷前来取经学习。马志远也因此获得了市级优秀干部的称号。面对荣誉,马志远没有骄傲自满,他深知周营乡的发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将继续努力,为周营乡的繁荣做出更大的贡献。 随着马志远的强势崛起,周营乡另一个核心人物——乡党委书记段长根则感觉自己日益被边缘化,他宽畅的办公室整日不进一个人影,他感到寂寞和无奈,说心里话,他佩服年轻的马志远,自己在周营乡几十年了,也从未感觉到周营乡会有今天这样的活力,但他很不淡定也很不服气。他认为马志远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他也不愿看到自己成为马志远的附庸,甚至更不愿看到马志远有一天会超过自己。他还要继续活动,甚至散尽家财也行。他准备孤注一掷…… 因为整个周营乡都在对党员干部进行严格整顿,他再也不敢一个人说走就走了。星期六一早,在乡里憋了两个多月的段长根又迫不及待地开车去了东岭市,在一家洗浴中心见到自己的结拜三弟张国栋,张国栋问起周营乡的发展现状时,段长根不感兴趣,谈的很少,但当张国栋谈到他哥哥的国印木材加工厂时,段长根叹了口气说道,“三弟呀,你哥国印,我也没少劝他,识势务者为俊杰吗,现在马志远风头正盛,也有很多人支持他,自己能忍耐就忍耐一时,可是国印不听,非要和马志远对着干,国印木材加工厂的污水排放,你也知道,向来不达标,马志远通知他几次,你哥没当回事,这不,马志远比县环保局还牛逼,就直接强令国印木材加工厂停工了。你哥没给你说吗?”张国栋面带阴沉,“说了,我给望东县环保局任平川打了电话,他回话说会到周营乡看看,看来没有解决呀。”“是呀三弟,要是大哥薛长安县长在,这还能是个事吗?”张国栋有些怨恨地看着段长根,段长根明白张国栋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是周营乡书记,难道还管不住马志远吗?为了缓和张国栋对自己的看法,段长根赶忙解释,“三弟你得理解二哥的难处,二哥以前在乡里有大哥在县里当县长,说话就好使,现在大哥出事了,反观马志远,他在县里有县委书记王洪生的支持,你说他能把二哥这个乡党委书记放眼里吗?因为木材加工厂,我跟马志远争了多少次了,他都态度强硬不预通融。” 第191章 两头受气 段长根再怎么说的有理由,张国栋却不以为然,我为什么要和你段长根拜兄弟,不就是想让你在家照顾好我哥哥和他的工厂吗?这倒好,你什么也做不了,我还认你这个二哥干什么?张国栋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脸上却带出了不满,段长根有些害怕了,他现在能靠上的也就只有这个张国栋,千万不能和他闹翻了,他打起苦情牌,“三弟,是二哥无能,二哥没有靠山,在乡里抵抗不了有靠山的马志远……”然而张国栋不为所动,他轻蔑地笑了下没有回应。 回到东岭市家中的段长根心情低落到极点,他没有想到张国栋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哥哥工厂偷税漏税,还是自己去替他交的罚款,他才能开工生产,如今是他太狂妄自大有恃无恐,极不配合马志远在工业园区的环境治理才又被勒令停产,你却把账算我头上,认为我无能,不能阻止马志远对你哥厂子的查封,看来你张国栋,我也是高看你了,你和你哥张国印也是一路货色。 段长根越想越气,他想起结拜的大哥薛长安,要是大哥还是县长,自己也不会落到两头受气的境遇。大哥以前虽说是县长,可他不注重去上边跑关系,被双规也没人去保他,还不如那位医院院长呢,靠着和市长的关系,贪污了几千万,被双规了四次,不还照样被放出来做院长,大哥才多大点事,不就是澳门玩几把吗,被双规了甚至还移送司法机关,哎!这世道,上边没有关系,当官也太难了。马志远为什么那么强势,不就是他未来的岳父是常务副省长吗,要不我能怕他去!自己虽然在乡里还是书记,如今却没有立锥之地,连出个门都要请假说明事由,只能在礼拜六礼拜天出来。如果自己现在不当官却又无一技之长怎么生存?他想找人倾诉一下,又没有合适的人,副乡长吴海洋明显向马志远服软了,以前总是牢骚满腹,现在也不敢了。纪委书记宋炎军还成了乡监督小组的成员,整天屁颠屁颠跟着吕文怡后面打转转,这个见风使舵的人怎么能与他倾吐心事。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是我,段长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老段啊,找我有事吗?” “大哥,我现在心里难受啊,你说我这日子咋过成这样了呢?”段长根忍不住向对方诉苦。 “唉,怎么了兄弟,给老哥说说……” 段长根沉默了片刻,说道:“大哥,那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还好,出狱后就退下来了,在家种种花,养养鱼,过得挺自在。”对方的语气很平静。 “嗨!兄弟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成了一个人人嫌弃的人。”“长根,我们自小玩到大,你可向来没这样过,具体说说嘛,什么事情还能难倒你?”段长根深深地叹了口气,将近期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对方。对方听完后,沉默了一会说道:“长根啊,这事确实不好办。不过你也别太沮丧,办法总比困难多。”接着,他给段长根提了一个建议说道,“张国印张国栋两兄弟我知道,没有一个好东西,总是在门缝中把人看贬了,这事你不用再去找张国栋,直接去找他的老岳父,你送给他的东西他也不能白拿,他要是个明白人,他就会帮你的,不行的话也不能便宜了他。”对方的话前半部分段长根觉得有理——直接见他老岳父项禹安去,就看在那幅字上,他也不能把自己撅回来,后半句就不行了,送给他岳父的东西,如果他没替自己办事,难道还要问他要过来不可?这个行不通,要真的那样做了,自己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段长根分析完对方说的话后,心里稍微轻松了一些。他决定按照发小的建议去试试看,毕竟他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挂掉电话后,段长根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他心想,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力量吧,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总能让人重新振作起来。 晚上,段长根又去专卖店买了两箱“琴井红”放车上就去了项禹安的家。项禹安家还坐着一个人,正是东岭市委副书记董天顺,董天顺和段长根两个人也是第一次见面,互不认识。当项禹安向董天顺介绍这就是望东县周营乡党委书记段长根时,段长根急忙把搬进来的两箱酒放在客厅的一角,向前要与董天顺握手,董天顺手没有动,他注视着段长根,像是对段长根相面一样,把段长根看的心里直发毛。段长根尴尬地杵在原地,把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项禹安看出了气氛的尴尬,连忙打圆场说道:“来来来,长根别站着了,坐下说。”段长根小心翼翼地坐下,心里忐忑不安。 董天顺没有理会段长根,他对项禹安说:“老师,建明十一结婚,别人谁都没请,您是建明的爷爷到时你一定得去,这是请谏,”说着,董天顺就把请谏递给项禹安,项禹安伸手接过请谏,“好的天顺,自家孩子结婚,到时我一定去。”董天顺见段长根在,他就没有久留,出门走了。段长根想送一下董天顺,他站了起来,见项禹安坐着没动,他也又只好坐了下来。 项禹安指着段长根搬进来的两箱酒说道,“段书记,以后来就来吧,别那么客气。”段长根说,“项主席,这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听说上了年纪的人喝了这酒,能活血养颜,有助睡眠,所以我就给您老带过来了。”“段书记,以后别叫项主席了,我已经退休了,不问时势了。说吧,今晚上来你也肯定有事,不妨说出来吧。”段长根心说,我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说事的吗。成与不成总得把话说出来呀! 第192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段长根把在周营乡的情况以及同张国栋见面的情况向项禹安详细说了一遍,项禹安认真听着,半晌沉默不语。段长根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后,把头低了下去,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段书记,有句话说得好,所谓识事务者乃为俊杰,形势所迫之下,做些退让也不失为明智之举,之于你与国栋的事,这个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们兄弟二人产生点误会,解释开也就没事了。”“谢谢项老的开导,有您这句话,我这心里也就不难受了。” 段长根走后,项禹安直接给张国栋打了电话,问明情况后项禹安说,“国栋,段长根走投无路之下找到你,人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拉他一把,他会是什么心态?”电话里张国栋说,“好的爸,我知道了。” 段长根回到东岭市家中,他在等张国栋是否会给其打电话。他又想起在项禹安家中,董天顺说他儿子要结婚,这对自己来说兴许是个机会,可是董天顺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既没有与自己握手,甚至连话也没有同自己正面说过,看来也没把自己放眼里,自己要冒然送东西过去也必定会被他拒绝。不知他老婆怎么样?好不好接近?这时,他接到张国栋的电话,说明天中午两个人好好吃顿饭,具体地点到时再定,也没有多聊,张国栋就挂了电话。 段长根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他开始考虑明天见面时要和张国栋谈些什么 第二天中午,张国栋和段长根约在奥斯卡星影院附近一家餐厅的包间内。 两人相对而坐,张国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二哥,昨天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段长根连忙摆手:“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罢。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两人相视一笑,开始边吃边聊。“二哥,以后你有啥打算?”“三弟,我昨天晚上去见老爷子了,也想让老爷子帮我拿拿主意,在老爷子家,我见到董副书记,听他说他儿子要结婚。”张国栋回忆了一下说道,“是的,董书记是有个儿子,也听说要结婚,我还听说他媳妇还在到处看房子,可能是想买婚房吧。” 段长根想起了他与外甥黄文龙看上的阳潘湖畔的那套别墅,不过,那套别墅可是价值1200万呀!为此还把黄文龙那个了,难道要送给董天顺吗?段长根犹豫不决。张国栋见段长根没有说话,脸色却反复无常就问道,“二哥,怎么了?”“哦,三弟是这样,以前在阳鄱湖畔,我看上了一栋别墅,想给儿子买下来,也付了2万块定金,但我儿子还小就没有要,不知道现在他们卖出去没有?”张国栋惊讶道,“阳鄱湖畔的别墅可都是高档别墅,价格没有低于1000万的,怎么你想送给董书记?” 段长根沉默了片刻,说道:“三弟,我确实在犹豫。送吧,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送吧,又怕错过这个和董副书记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张国栋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二哥,这事儿还得慎重。虽说送出去能讨个好,但万一被发现,那可就麻烦了。”段长根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其中的风险,可如今这形势,不拼一把,恐怕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二哥,没有其他办法吗?要不你再考虑下。”段长根摇了摇头:“别的方式哪有这么大的力度?”“看来二哥还是盯上副县长的位置了,好吧,你与售楼小姐联系下看他们卖出去没有?” 咬咬牙下了决心的段长根掏出手机,找出了那个售楼小姐的电话就拨打了过去,电话里传出售楼小姐甜美的声音,这次售楼小姐直接叫上了段长根的职务,“哟!段书记,什么事?”售楼小姐明知故问,“我问你,那次我在你们那里定的那套别墅还在不在?”“哦,是那套别墅呀,我们经理说了已经联系过您一次,您当时说不要了,现在还有两个客户在谈呢,”“什么样的两个客户,你能描述下吗?”“哟,这是客户秘密我不能说,不过是一对母子,”“那套房子你们别卖了,我还要了,明天我就把钱送过去。”“段书记,现在恐怕不行了,我们给客户是1250万了,您要是再要,那就只能也照1250万了,少了不行。”这才多长时间,生生又涨了50万,段长根没办法,1200万都掏了,还差那50万吗!“好吧,就照你说的价,我明天去付钱。”段长根挂断电话,无奈地摇摇头。 “二哥,那房子要回来了?”张国栋问。 “嗯,不过价钱涨了 50 万。”段长根苦笑。 “1250 万?!二哥,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你真决定要买下来送给他?”张国栋瞪大了眼睛。 段长根深吸一口气,“不买怎么办?机会难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张国栋沉默了一会儿,“既然二哥决定了,我支持你。但这事一定要谨慎,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放心吧,我知道轻重。”段长根点点头。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便各自离开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张国栋心想这二哥段长根才当了十几年的乡干部,也挺会捞钱的。 第二天是周一,应该是乡里面的见面会,但有了主意的段长根给乡办公室主任辛梓瑞打了电话,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去医院检查,征得辛梓瑞同意后,一大早他就去了阳鄱湖畔售楼处,好在段长根把他的大部分财产都放在了东岭市的家中,尤其是存折信用卡之类都在保险柜放着,钱上他不用担心。 在售楼处,售楼小姐还是热情的接待他,只是以前他预付过的2万定金也不再做数了。这点段长根也能理解,毕竟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他想不能以自己的名字买,还以外甥黄文龙的名字签了买卖合同,段长根也够聪明的,那时在把迷晕的黄文龙拖下车时,他把黄文龙的衣兜翻了个遍,黄文龙所有的东西全被他收走了,当然也包括了黄文龙的身份证。 段长根付了钱,拿到了别墅钥匙。下一步他就在想如何才能把这套别墅送给董天顺老婆呢? 第193章 不期而遇 董天顺老婆梁璐瑶没有在政府部门上班,而是一家规模很大的综合商城的名誉顾问,空余时间多的是。周一,别人都在上班呢,她和儿子在家吃过饭后就开车去了阳鄱湖畔,这次是她和儿子第二次来,是准备来交钱的。她和儿子太中意那栋别墅了,这栋别墅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坐落在阳鄱湖畔。它坐北朝南,方位绝佳,充分接纳着每日的温暖阳光。别墅的后方,是一座葱郁的小山,绿树繁茂,交织成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海洋。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自然的秘密。从别墅向前望去,阳鄱湖宛如一面巨大的宝镜,湖水清澈见底,宛如水晶般纯净。微风轻轻掠过湖面,掀起层层碧波,波光粼粼,如诗如画。湖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如梦如幻。湖畔的空气清新宜人,弥漫着花草的芬芳和湖水的湿润气息。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为这片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每当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别墅和湖面上,整个场景都被染成了橙红色,美得令人陶醉。夜晚,繁星点点,倒映在湖水中,与别墅内透出的温暖灯光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浪漫而迷人的夜景。 梁璐瑶母子把车开到售楼处就下了车,他们深呼吸一下这里的清新空后就走进了售楼部,迎接他们的还是以前那个清纯靓丽的售楼小姐姐,但当他们听到那栋别墅刚有人已经付过钱了后,两个人都呆住了,他们不相信那核别墅这么快就有人定下了,他们不相信,让售楼小姐再确认一下,售楼小姐的回答仍然是已经卖过了。陈璐瑶和儿子对视一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我们上周才来看过的房子,怎么这么快就卖了?”她急切地问道。 售楼小姐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很惊讶,但这确实是事实。 梁璐瑶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原本以为这次一定能够买下这栋心仪的别墅,却没想到还是失之交臂。 “妈,我们再看看其他的房子吧。”儿子懂事地拉着她的手。 梁璐瑶叹了口气,心中充满了遗憾,但还是跟着儿子离开了售楼处。他们开车在别墅区里转,希望找到一个和那栋别墅一样的地理环境,但都不如意。东岭市还就这一家高档别墅区,环境最好。无奈之下,他们又开车返回了售楼部,售楼小姐以为他们又看上其他别墅,就热情地上来打招呼,“二位贵客,您是不是又看上了其他别墅?”没想到梁璐瑶说:“美女,你刚才说买那栋别墅的客人也是今上午交的钱,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和他协商一下可以不?”“不行,这位女士,客户资料我们是保密的,这个,我们公司有规定,是不能透露客户信息的。”“好吧,你们经理是谁?把他叫来。”售楼小姐一看眼前这位女士气度不凡又如此语气,她不敢怠慢,就赶紧去了经理办公室。一会,一个气质高雅的女人就走了过来。梁璐瑶看着眼前的经理直接就自我介绍道,“你是这里的经理吧,我叫梁璐瑶,在嘉盛华彩商贸城工作……”对于高端职场上的人来说,不但政府官员,就是大型企业高层的领导人他们也知道,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女人自称梁璐瑶,那不就是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夫人吗!这还了得。经理不敢怠慢,就把梁璐瑶母子领进了会客室并亲自为二人沏上了茶。经理在会客室里显得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刚才我听客户经理说您要见那位买房的客户,不知您是何用意?”梁璐瑶皱着眉头,神色坚定地说:“那栋别墅我和儿子实在是喜欢得很,我想与那位客户协商下,即使加点钱也可以,你们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经理赶忙点头应承:“夫人您别急,容我想想办法。”说着,他掏出手机走到一旁,似乎在与人沟通着什么。不一会儿,经理走回来,面带难色地说:“夫人,实在不好意思,买下那栋别墅的客人坚决不愿意转让。”梁璐瑶的脸色越发阴沉,儿子在一旁也显得十分失落。这时,经理又开口了:“不过夫人,我们还有几处尚未公开出售的优质房源,要不我带您和这位帅哥去看看?”梁璐瑶沉思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经理带着他们来到新的房源处,这几处别墅虽然也各有特色,但始终比不上最初看中的那栋。梁璐瑶心里还是放不下最初的选择,她再次看向经理,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经理咬了咬牙,说道:“夫人,我再打下电话,邀请那位客人到我们售楼部一趟。您稍等……”梁璐瑶微微颔首:“那就有劳你了。” 经理匆匆离开,梁璐瑶和儿子在原地等待,心中满是忐忑与期待…… 段长根把房子买到手,既然已经给乡里请过价了,他就没有急于回周营乡,而是去了市规划局见张国栋。张国栋一听二哥说房子买下后。他就有意打电话给董天顺夫人梁璐瑶。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正在张国栋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时,段长根的手机响了,是售楼部打来的,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其协商,一定要去,段长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也就答应前往。 经理打完电话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欣喜:“夫人,那位客人同意过来一趟,不过可能需要些时间。”梁璐瑶母子听了,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段长根开车又来到售楼部,经理赶忙上前介绍双方。梁璐瑶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对别墅的喜爱和想要购买的决心,并表示愿意给出一个让对方满意的价格。然而,段长根却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买这栋别墅也是因为一眼就相中了,实在无法割爱。” 气质高贵的经理见双方无法达成一致,她就把段长根叫出了会客厅,并小声向段长根讲明了对方的身份和来历,段长根一听,心说我还正在想办法联系他们呢,这就在眼前了,真是想睡觉了有人送枕头过来。 第194章 把别墅送了出去 段长根和售楼部经理一块走进了会客室,梁璐瑶期待地看着段长根。段长根说:“这位女士,既然你们也看上了那栋别墅,非要不可,那我们找个地方私下谈如何?”梁璐瑶和她儿子一听有可能了就满口答应,“行,到哪谈都可以,我们跟你去。” 出了售楼部大门口,段长根低声对梁璐瑶说:“梁女士,我们到市规划局张局长办公室谈吧。”梁璐瑶惊疑地看着段长根问道,“你认识张国栋?”段长根嘿嘿的笑着说:“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兄弟呢!” 两辆黑色轿车一前一后驶出了别墅区,一起向市规划局开去。规划局长张国栋虽说与薛长安段长根结拜了3兄弟,但最有权势的大哥薛长安被双规,现在又被移送司法机关,他想把大哥捞出来,给老岳父项禹安提了几次,但老岳父没有任何动作。现在他对二哥段长根并无好感,自己哥哥的木材加工厂又被马志远叫停了,他给望东县环保局长任平川打过电话让其对哥哥的工厂关照一下,但任平川现在又推脱说是周营乡长马志远查封的,县环保局管不了。自己又不能回乡里去,上次回去在家乡人面前丢尽了面子,说啥也不能回去了。可是结拜的二哥段长根是周营乡党委书记,却对马志远对哥哥工厂的查封无动于衷,怎能不让人生气。这段长根又去见了老岳父,要不是老岳父交待自己好好对待段长根,他才懒得理他呢!段长根想送给董天顺一套别墅,价值1000多万。看来这段长根也是有能力的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猥琐,他要真能成为望东县副县长也不错,最起码哥哥的工厂经营也不会这么艰难。 就在张国栋思考这些时,粱璐瑶母子和段长根一块进了他的办公室。看到一起来的3个人,张国栋很是吃惊,他竟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说了,还是梁璐瑶先说话了,“国栋,这位段先生,你们认识?”张国栋回身吩咐秘书把办公室门关上,并对秘书说自己不见客,秘书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站在门口拦下所有要见局长的人。 办公室内就剩四个人了,张国栋这才把梁璐瑶和她儿子及段长根让在沙发上坐下说,“嫂子,这是我结拜的二哥段长根,现在在望东县周营乡当书记。”“哦,是段书记呀!你好!”说着话他站起来同段长根握手,段长根受宠若惊,他赶忙也站起来和梁璐瑶握握手,“嫂夫人好!”梁璐瑶继续问,“段书记,你把我们娘俩约这里见面,是有事吧?你请说……”段长根犹豫了一下,看着张国栋,“嫂夫人,还是让我三弟国栋说吧。”张国栋说,“嫂子是这样的,我二哥确实在阳鄱湖畔买了栋别墅,本来是给他儿子买了,可是他儿子还小,今年才13岁还用不着,这不听说侄子建明要结婚吗,他就打算把这栋房子送给建明,只是你别推辞,”张国栋话音刚落,梁璐瑶一脸惊讶,随即说道:“这怎么使得,这太贵重了!” 段长根赶忙说道:“嫂夫人,您就别推辞了,我与国栋也不分彼此,咱们都是一家人,能帮衬的地方自然要帮衬。”梁璐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道:“那好吧,这份情我们记下了。不过,我们去过下手续,1250万这钱你得收下。”段长根说,“嫂子,这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呀,提钱就见外了。”“段书记,你不要误会,我是怕我们家老董知道了会不同意。”段长根也称起了嫂子就说道,“嫂子,要是这样的话,你给我打50万,多一点我可就不收了。”梁璐瑶见段长根如此坚持,便也不再推辞,拿出手机给段长根转了五十万。段长根打电话给售楼部说明情况后,交接手续很快就办好了,段长根将钥匙交给了梁璐瑶。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段长根突然话锋一转:“国栋兄弟,你看我这在周营乡也干了不少时日,一直想着能再往上走走,你在这规划局,消息灵通,能不能帮哥哥我留意留意机会?”张国栋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说道:“二哥,这事儿急不得,如今的局势可不比从前,稍有不慎,就会惹出麻烦。”段长根连忙点头:“三弟,我懂,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这时,梁璐瑶说道:“国栋,能帮就帮一帮,段书记也是一片真心。”张国栋叹了口气:“行吧,二哥,我会留意着,但你自己行事也得多加小心。” 这时,梁璐瑶要走了,她站了起来,并再次对段长根表示感谢, “段书记,真是谢谢你了,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梁璐瑶感激地说道。 “嫂子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段长根笑着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一起吃个午饭吧?”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梁璐瑶婉拒道,带着儿子离开了张国栋的办公室。 段长根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这次不仅帮了董天顺一个大忙,还讨好了张国栋,真是一举两得。他相信,只要抱紧这两条大腿,日后在望东县的发展肯定会顺风顺水。 从规划局出来后,梁璐瑶母子为得到那套心仪的别墅感到既兴奋又有些不安。她在想,这段长根要搞什么?为什么会送给自己这么贵重的别墅,看他刚才与国栋的谈话,像是为自己的进一步升迁做打算,要是这样则不难,也就是我们家老董一句话的事。 下午,段长根就离开了东岭市回到周营乡,他是一脸喜色,他知道自己虽然没有当面给梁璐瑶提要求,她也一定会和张国栋联系,张国栋也一定会告诉她,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1200万算个什么,只要自己如愿当上了副县长,钱还能成问题吗?! 第195章 心急的张国印 周营乡,在马志远的带领下,通过对党员干部的思想整顿,党员干部的思想觉悟得到了极大提高,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显着增强,为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在农村产业发展上,周营乡不断创新。引入了先进的农业技术,农产品产量和质量大幅提升,同时发展了特色农产品加工业,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畅销省内外。此外,利用当地的自然风光和文化底蕴,积极发展乡村旅游业。特色民宿、农家乐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吸引了大量游客前来观光休闲。 农历10月,一场大雪普降,滑雪场的建设已经胜利完工,滑雪场又开展了一次规模宏大的开业仪式,并提供3天的滑雪免费活动,与此同时,抗战时期遗址的爱国思想教育基地也与滑雪场周期完工,周营乡每天游人如织,来自全省及全国的各路记者在人群中穿梭,从全方位对周营乡做了全面的报道。 随着经济的发展,周营乡不但在望东县,甚至东岭市乃至黑江省都产生了很大影响,来此参观学习的人络绎不绝,周营乡的出色成绩受到了省市级领导的高度重视。省市级领导多次莅临周营乡进行考察调研,对周营乡的发展模式给予了充分肯定,并表示将在政策和资源上给予更大的支持。这无疑为周营乡的未来发展注入了更强大的动力,也让全体周营乡人民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工业园区内,大小工厂内都机械轰鸣,进出厂区的车辆繁忙不已,而国印木材加工厂却一片肃静,两次被迫停工使工厂损失巨大,厂长张国印坐不住,因有上次的教训他不敢再去找马志远闹腾,就频繁给弟弟张国栋打电话,要求其回周营乡一趟,依靠其市规划局长的身份压一压马志远,但弟弟始终不肯回来,无奈他只好去求段长根。 段长根从东岭市回来后,他一直在期待某一件事的发生,他时刻关注着县里的人事变动,县委书记王洪生要调走的消息早传了出来,现在却还没有动,县长的位置还在空着,不知上面是如何考虑的,县长位置岂能长期空缺?段长根试着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里很快传来了梁璐瑶的声音,“段书记,我听国栋给我说过了,我也给老董问过了,他说目前望东县几个副县长都频繁往市里跑,市里意见不统一,县长暂时由县委副书记代理,县委书记王洪生可能过完春节要调到市里来,到时再决定望东县县长的具体人选,这事你别急,到时我会催着我们家老董的。”段长根心里踏实了许多,他知道只要梁璐瑶肯帮忙,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就在段长根刚打完电话时,只见张国印走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知道这位爷来找自己,准是为他工厂停工的事, “段书记你好清闲呀,我都快急死了!你说说怎么办吧?”张国印说道。 段长根安慰道:“别着急,事情总会解决的。” 张国印说:“马志远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处处打压我们。这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段长根沉思片刻,说:“张厂长稍安勿躁,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 张国印不满道:“从长计议,从多长开始,别人都在生产就我的厂停工,我能不急吗?上次,吴翠芹的玉石加工厂被勒令停产了,是马志远亲自跑县环保局,又让其生产的,我弟国栋说,让我靠着你呢,你总不能这样干看着吧?” 段长根被张国印这盛气凌人的态度逗笑了,心说你张国印也太狗仗人势了,怎么啦?你一有事我就给你擦屁股呀,你也太高看你弟弟张国栋了,他有能耐怎么不敢回来呀?但他不敢这样说。段长根笑了笑,这才说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什么办法?快说说……”张国印急不可耐地问。“明年春节以后,我能重新获得权力,你说你那还能算个事?”张国印一听还要等到春节以后,这还有将近2个多月呢,谁能受得了,就发恨道,“段长根,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我现在要求你马上找关系让我工厂快点投入生产,否则你别做美梦。”别做美梦!看来这张国印是有所指呀!难道自己去市里给梁璐瑶送别墅要求当副县长的事,张国栋给其哥哥说了,要真是说了,你张国栋怎么能这样呢?为了试探张国印,段长根说:“张厂长,你刚说别做美梦是啥意思?能不能说的直白一点。”张国印一脸傲慢,“段长根,你频繁往市里跑就是去找我弟国栋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只给国栋一个电话,他还能帮你吗?”段长根想这张国印就是个二百五,你弟是局长不假,我上市里去难道纯粹是找他的吗?他能有几斤几两? 段长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脸上却依旧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张厂长,咱们这关系,我能不帮你吗?但现在确实急不得,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张国印冷哼一声:“我不管,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还解决不了,咱们走着瞧。”说完便摔门而出。段长根坐在老板椅上,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张国印如此蛮横不讲理,工业园区的企业都有污染问题,但人家都听话,都花钱购置了污染处理设备,就你一家什么都不买,还想利用你弟的关系啥都想过关,遇上马志远,你不是痴人说梦吗,但他也得必须想办法应对。 张国印走后,就在段长根焦头烂额之际,马志远却主动找上门来。马志远开门见山地说:“段书记,张国印的事你别插手了,他的工厂存在严重的违规问题,必须整改到位才能复工。” 段长根心中一惊,嘴上却说道:“马乡长,大家都是为了周营乡的发展,能通融就通融一下嘛。”马志远严肃地说:“这不是通融不通融的问题,如果对他网开一面,那其他合规的企业怎么看?我们乡的发展不能以牺牲环境和规则为代价。” 第196章 砸开了铁核桃 段长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明白马志远的立场坚定,不易妥协。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马乡长,我理解你的顾虑,但张国印的木材加工厂是工业园区最初的厂家,一直让其停工也不好吧。” 马志远看了看段长根,他思考了一下,提出一个建议:“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去跟张国印沟通,向他说明情况,让他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他愿意配合整改,我们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和支持。” 段长根听了,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他点点头,表示同意马志远的提议。于是,两人决定一同前往张国印的木材加工厂,与他进行坦诚的对话。 马志远第一次坐上段长根那辆奥迪a6,在前往张国印木材加工厂的路上,马志远和段长根的心情都颇为沉重。马志远心中想着如何才能让张国印真正认识到工厂存在的问题并愿意配合整改,而段长根则担心张国印固执己见,导致这次的沟通不欢而散。 一路上,两人交流不多,气氛有些压抑。马志远偶尔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段长根则时不时叹口气,眉头紧锁。 汽车经过将近七里地的棚户区,这里将要盖成4栋6层的楼房,原住户正在盼着回迁。楼房间隙间都要种树木和绿植,小公园和村民活动中心也即将建成,马志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段长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国印木材加工厂老板张国印,从乡政府段长根办公室回到厂里后,心情糟糕透了,以他以往的脾气他必定还要去马志远办公室闹一阵子,但现在他不敢,他知道马志远不会给他好脸色,也不会看他弟弟张国栋的面子对他网开一面,弄不好又会把自己送进去,他也更生段长根的气,这个以前见了自己就蹓着走的党委书记现在也无能力来帮自己,没办法他又打电话给他弟弟张国栋。接到哥哥的电话,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也很烦,为了哥哥的工厂,以前他用自己的老面子不断给望东县有关部门打电话,人家也总给他几分面子,可哥哥老是犯事自己又得老是出面帮他摆平,甚至为了哥哥的工厂他不惜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让滑雪场停工,搞得自己在乡村人面前抬不起头,甚至没有人愿意搭理自己。这次他又接到他哥哥的电话,他就忍不住地发火了,“哥,没事少给我打电话,你工厂的事我现在管不了啦。”说完不等哥哥再说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弟弟挂掉电话后,张国印如一盆冷水泼在了头上,弟弟可是他在乡里豪横的资本,怎么连弟弟也这样对待自己呢?张国印感觉仿佛失去了依靠,心中充满了无助和失落。 他独自一人在工厂里踱步,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妹妹张佳佳看到大哥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就过来安慰道,“大哥,怎么了?二哥怎么说?”张国印不耐烦地对妹妹吼道,“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张佳佳也只好走开了。 马志远和段长根走进张国印的办公室,张国印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他看了看这两个不速之客,没有同二人说话。 马志远率先开口:“张厂长,咱们开门见山。你不要认为我是打击报复你,我也没那个工夫,你也十分清楚你的木材加工厂污水排放问题很严重,在工业园区谁都不能搞特殊,谁都要必须购置污水处理设备。这不仅是为了合规经营,更是对环境、对大家的负责。”张国印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购置那设备得花多少钱?我这小本生意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张厂长,你这还叫小本生意?在工业园区目前就你的厂是最大的,每天的营业收入不止3,5万吧。”段长根也紧接着说道:“国印,这可不是能讨价还价的事儿。现在环保要求越来越严格,不整改的话,工厂就没法继续开下去。”谁也没想到张国印突然对段长根发火了,“段长根,你少在我面前胡冽冽,你是啥样的人我最清楚,我宁肯听马志远的,也不愿听你的。”张国印这句话差一点把段长根噎的背过气去,段长根心里骂道,你张国印算个什么东西,老子要不是看在张国栋的面子上,孙子才愿意理你这龟儿子呢!为了控制自己要失控的情绪,段长根从自己兜里摸出烟,点上火,连抽3口,一支烟就抽尽了。 马志远严肃地说:“张厂长,我们今天来是找你解决问题,如果你是这个态度,我们就也没谈下去的必要了,段书记我们走。”马志远站起来就要走。张国印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他和马志远杠过几次,甚至在马志远办公室还动过手,马志远只一招就把他制服了,别看他表面张牙舞爪但从心底是惧怕马志远的。他见马志远要走,这一走他就再也没有如今天这样的好机会了,“等一下,马乡长,”张国印沉默了一会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那购置设备和安装,政府能给点补贴不?”段长根本来不想说话,但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还是说道:“我们会尽量帮你争取相关的政策支持,但主要的费用还得你自己承担。这也是为了你的企业能可持续发展。”马志远补充道:“张厂长,整改是势在必行的。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你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尽快做出决定。你想想,如果因为污染问题导致工厂被一直关停,那损失可就不是一台设备的钱了。而且,购置设备后,工厂能长久稳定地运营,从长远看,这是有益的投资。至于你说的,购置设备及安装费用,政府现在拿不出来这些钱,你也看到了,工业园区的工厂现在他们都是自己购置设备和安装,但我在此做出承诺,随着周营乡未来的发展,你们购置的设备,政府将会给你们补贴一半。” 张国印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马乡长,我们商议一下,尽快给你答复。”马志远和段长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张厂长了,希望你能认真考虑。”马志远说道。 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张国印的办公室 马志远和段长根走后,张国印便打起他的小算盘,指望弟弟国栋来摆平这件事看来很难了,不如暂时听这个马志远的吧。 第二天,张国印就打来电话,告知马志远他已经决定购买污水处理设备,并表示会按照规定进行整改。 马志远听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说这只铁核桃终于被自己砸开了。 第197章 商量女儿婚事 马志远在望东县周营乡的工作取得巨大成就,一年时间不到,周营乡就像改天换地了一样,使一直关注着周营乡变化的刘思洋心里很是开心,连她的爸爸副省长刘方建也是如此,当初女儿和马志远确立关系时,他虽然没有明确反对,但心里也总不踏实。马志远,一个来自乡村的娃娃,尽管上过大学,问他的问题也回答的头头是道,但工作能力具体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现在看来这马志远也确实是个可造之材,明知自己是副省长,但他从未因工作上的事找过自己帮忙,据说周营乡那个书记很强势,也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马志远却硬是把他治服了,不光政治上如此,搞经济建设也是一把好手,短短几个月时间,周营乡就大变了样,但他还不骄不躁,官声还很好,由此看来马志远还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女儿思洋也老大不小了,虽然没有直接给自己说过要成家的事,但作为爸爸,他得为思洋考虑一下。这姑娘,省城有那么多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偏偏迷上了马志远,看来姑娘也是个有主见的人,现在是得为他们的婚事考虑一下了…… 他决定晚上与夫人李胜珠就女儿的婚事详细地谈一下,晚上,刘方建回到家,夫人李胜珠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两人相对而坐,边用餐边说起女儿的婚事。刘方建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胜珠,今天我想和你谈谈思洋的婚事。”李胜珠停下筷子,“嗯,我也正想说呢,这孩子和马志远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刘方建微微一笑,“我觉得马志远这孩子不错,工作能力强,人品也好。思洋跟了他,应该不会受委屈。”李胜珠微微点头,“我之前也有所了解,确实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不过,他们的家庭背景差距还是有点大,这方面你在意吗?”刘方建放下碗筷,认真地说:“是呀,原先我考虑过这方面的因素,省委副书记曹江的儿子在省委信访局工作,也对思洋很有意思,年龄也一样大,思洋刚大学毕业时我就给她提过,思洋和他也见过几次,但思洋说对那个孩子没一点感觉。”李胜珠叹了口气,“也是,思洋这孩子性格倔强,她认定的事很难改变。既然她看上了马志远,我们做父母的也只能支持。”“对,我觉得家庭背景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们彼此相爱,而且马志远有能力创造属于他们的未来。马志远在周营乡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我们应该相信思洋的眼光。”李胜珠笑了笑,“那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婚事的细节,可不能委屈了女儿。志远的爸爸不在了,老家只有他的母亲和哥哥,我们要不要和他们先见一见?”“好,元旦假期吧,这个时间不错,让志远的母亲和哥哥过来,安排双方家长见个面。”刘方建说道,“另外,婚礼的筹备也需要精心安排。我们要给思洋一个难忘的婚礼。” “嗯,我想想……”李胜珠思考片刻,“要不就在我们省城举办吧,场地、餐饮、布置都可以选最好的。” “行,但不可太张扬了。”刘方建点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马志远现在只是科级干部,职位低了些。我想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给他升升职。” “这样不好吧?”李胜珠有些担心,“会不会让别人觉得咱以权谋私啊?” “这个我自有分寸。”刘方建胸有成竹地说,“我会通过正常的渠道和程序,为马志远争取一个合适的职位。毕竟,他的能力摆在那里,也该得到提拔了。” 刘方建心里有了盘算,决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女儿刘思洋好好谈谈她和马志远的婚事。 这一天,趁着周末,刘方建把刘思洋叫回了家。刘思洋一进门,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慈爱。“思洋,来,坐爸爸这儿。”刘方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刘思洋乖巧地坐下,心里猜到父亲大概要说什么。刘方建说道:“思洋啊,爸爸知道你和马志远感情好,爸爸也认可他的能力和为人。爸爸想问问,你们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刘思洋脸一红,说道:“爸,我和志远都想先把工作做好,婚事嘛,顺其自然。”刘方建微微皱眉:“顺其自然可不行,你们也不小了。爸爸觉得,既然你们感情稳定,工作也都有了起色,是不是可以考虑把婚事定下来了?”刘思洋犹豫了一下,说:“爸,我听您的。不过,还得问问志远的想法。”刘方建点了点头:“行,那你尽快和志远商量商量。元旦假期快到了,我和你妈商量过了,这个假期把婚事定下来,春节就结婚。”刘思洋应下后,到了晚上就给马志远打了电话。 白天忙碌了一天的马志远,晚上还在写着对周营乡未来的规划。这时,他接到了刘思洋打过来的电话。马志远听到刘思洋的话,感到既惊喜又紧张。他连忙答应下来,表示会和家人商量此事。挂掉电话后,马志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这意味着他和刘思洋的关系将更进一步。然而,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与刘思洋相比有太大的差距。但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努力和实力,给刘思洋一个幸福的未来。接下来的几天,马志远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在想着怎样与母亲和哥哥沟通婚事。他希望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和支持。同时,他也在心中默默规划着自己的未来,想要在事业上取得更大的成就,让刘思洋的父母更加放心地将女儿托付给他。但马志远也担心,母亲年纪大了,哥哥还未成家,他们都是农民,一生没出过远门,也没经历过大场面,他们到南川市后见到副省长时会怎么样呢? 马志远还特意告诉哥哥,以前的许一笛已经吹了,这个女朋友是刘思洋…… 第198章 顺利订婚 秋收结束后,种上了冬小麦,农村也就进入了农闲时节。为了增加收入,勤劳的马志远哥哥马志宏带着母亲趁冬季农闲时节,到平原省的省城打工。哥哥志宏会木工,平时骑个单车,在省城的街道一角放个小牌子,小牌子上写着:木工,粉墙,刷漆,贴磁片等等他可以干的活,马志宏就坐在路边等,如果路人路过,正好家里有对应的工作,就停下来和志宏谈,谈好价格后他就随着人家去干活。 这天晚上,马志宏正给一个客户家粉墙,活也基本快干完了,他接到弟弟马志远的电话,让他给母亲说一声,元旦时要他们去黑江省南川市一趟,说他要订婚。接到弟弟这个电话后,马志宏快速把剩余的活干完,客户结了工钱90元。马志宏把一天的劳动所得揣进兜里后,就骑上他那辆单车,趁着城市明亮的路灯一路顺着人流,回到了都市村庄那个狭小的出租屋。出租屋在一楼,不大,不到10平方米,每个月租金150元,放着两张床,住着母亲和他自己。到“家”后,母亲晚饭已经做好了在等他回来,晚饭还不错,母亲狠狠心买了10块钱的猪头肉,又炒了个豆腐白菜,有大米稀饭和白馒头。马志宏和母亲坐下来一块吃着饭,马志宏说:“娘,志远打来电话了,说让我们去黑江省南川市一趟。”一生胆小的母亲最害怕听到这样的消息,他害怕她的儿子马志远会遇到了什么不测的事,她的手就有些发抖,看到母亲这个样子,马志宏笑了,“娘,志远打来电话是好事,他要订婚了。”“订婚?这么大的事儿咋现在才跟咱说!”母亲埋怨道。 “志远从小就懂事,他肯定是想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告诉咱们,怕咱操心。”马志宏安慰母亲道。 “也是,那咱啥时候去呀?”母亲脸上露出了笑容。 “听志远那意思,好像是洋历年让咱们过去。时间还有一个月。”马志宏边说边看向母亲。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对了,得给志远对象包个红包,你说包多少合适呢?”母亲自言自语道。 “娘,咱家条件不好,志远他不会介意的。”马志宏心里有点苦涩,这些年他拼命干活赚钱,就是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那可不行,再穷也不能亏待了志远。再说了,这是喜事,红包代表着咱的心意。”母亲坚持道。 马志宏看着母亲认真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感动和心酸。他决定到走时去银行取点钱,给志远对象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母亲又很歉意地看着马志宏,饭吃不下去了,“怎么了?娘”“嗨,志宏呀!娘也委屈你了,你们弟兄两个,你爸去世的早,你学习也不赖,可你不上了,让志远上,说你挣钱让志远好好上学,是娘没本事,让你受苦了,要不你现在也会是个大学生了,有工作也不用吃这份苦……”“娘,你别这么说,我没觉得苦,志远读书有出息,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马志宏连忙打断母亲的话。 他放下碗筷,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只要咱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 母亲微微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嗯,志宏,咱好好干,娘也要给你找一个。” 虽然听志宏说,志远的原来女朋友已经断了,现在又找了一个,母亲怎么也没有想志远新谈的女朋友会是副省长的女儿,就心里不是高兴而是忐忑不安。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马志宏和母亲都换上平时舍不得穿的认为能出门见人的好衣服,带着简单的包裹,踏上了前往黑江省南川市的火车。一路上,母亲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不停地向马志宏念叨着对志远的牵挂。火车经过长途奔波终于到了南川市,看着火车站川流不息的人群,母亲和马志宏都有些不知所措。马志远和刘思洋早已在车站等候多时,见到亲人,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马志远接过母亲手里的小包裹,刘思洋过来牵住马志远母亲的手亲切地问候道,“伯母,一路辛苦了……”他们拦了辆出租车到了省政府大门口下了车,刘思洋领着进了省政府大院一路到了家,刘方建和李胜珠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见到这样的场面,尤其是见到刘思洋家还是个大别墅,母亲和马志宏都显得有些局促,尤其是母亲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刘方建亲切地说道:“老嫂子,一路上辛苦了,快进来坐。”马志远的母亲连忙回应:“不辛苦,不辛苦,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胜珠笑着说:“这说的哪里话,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这么见外。”并亲自端上来了水果和点心说,“一路上也一定吃不好饭,来,先垫垫底休息一下,一会咱去吃饭。” 马志宏和母亲都连忙表示,“一路上吃的很好,不饿的。” 大家都在客厅坐了下来,刘思洋紧靠马志远母亲坐下来,显得很是亲切。刘方建说,“老嫂子,你养了个好儿子呀!志远人很不错,思洋和志远两个人很合得来,我们这次特意邀请您过来,就是商量下两个孩子的婚事,您看,您有什么想说的没有?” 马志远的母亲听到这话,脸上露出既欣喜又有些惶恐的神情,她赶忙说道:“刘……刘省长,这可真是我们志远的福气,能和思洋姑娘处对象。我这老太婆也没啥文化,没啥特别想说的,只要孩子们过得好,我这做长辈的就心满意足了。” 刘方建笑着说:“老嫂子,您别这么客气,叫我方建就行。这婚事啊,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啥时间举办婚礼,在哪举办?婚礼的规模啊,您有啥想法?” 母亲连连摆手:“刘省长,不,思洋爸爸,我们没啥要求,一切都听你们安排,要我们出钱了我想办法,只要孩子们高兴就好。” 这时,一直沉默的志宏开口说道:“刘省长,我母亲说得对,我们家条件不好,但志远这孩子争气,能有今天全靠他自己努力和你们的帮助。我们对婚礼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思洋和志远幸福,我们就知足了。”马志宏的话让大家对他的朴实和真诚感到敬佩。李胜珠接过话茬:“老嫂子,钱上你们不用操心,婚礼咱们也得办得热热闹闹的。您就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亏待了志远的。” 刘思洋拉着马志远母亲的手说:“伯母,您别担心,我和志远会好好孝敬您的。”母亲感动得眼眶湿润:“好孩子,我不图你们什么,只要你们以后过得好我就放心了。”志宏接着说:“我们这次来,就是真心祝福你们两个的,也感谢你们不嫌弃我们家。”刘方建说道:“志宏啊,别这么说,他们感情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温馨而融洽。 这时,宾馆打来了电话,说饭菜已经准备好,让他们过去。众人一同前往宾馆用餐,餐桌上大家欢声笑语。两家商定春节就给他们举办婚礼。马志远母亲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刘思洋,“孩子,我拿不出很多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刘思洋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了。 第199章 亏欠 刘方建夫妇挽留马志宏母子二人在省城住一段时间再走,马志远母亲和哥哥婉拒了。他们仅停留了一天就辞别了刘方建夫妇和刘思洋随马志远走了。大老远来了,马志远要母亲和哥哥去望东县周营乡一趟,去看看自己工作的地方,母亲和哥哥欣然同意。在去往望东县的班车上,母亲慈祥地看着马志远,她心中的两块心病,终于搬走了一块,虽然老二比老大先成了亲,但也比两个孩子都单着强吧,她知道在农村给儿子成门亲事有多难,志远也是前世修来的福,巨然找了个副省长的女儿,真是马家的祖坟都冒了青烟,况且对方还一分彩礼没要。她又看看志宏,志宏也和志远一样高大,长的也帅气,可成个亲咋就那么难呀?! 班车到了望东县汽车站,他们下了车,又转辆私人中巴去周营乡,私人中巴老板兼售票员,一看是周营乡乡长马志远,认识,说什么也不要钱,马志远说,“你们跑车就是挣钱的,你不收钱我们就转坐其他车了。”老板兼售票员只好收下了3人的钱。 到达周营乡后,马志远先把母亲和哥哥让进自己办公室坐下休息,他又去打来了洗脸水,让母亲和哥哥洗洗脸。这时乡政府的人知道了马乡长的母亲和哥哥都来到乡政府,纷纷过来打招呼,吕文怡何正阳秦福兵先进来向两个人问好,马志远分别向母亲和哥哥介绍了三个人的职务,副书记副乡长啊,在老家时,母亲和哥哥亲眼所见,他们乡里的副乡长有多厉害,那天那个年轻的副乡长带领十几个人到村里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硬是把村里种红薯卖红薯苗老吴的儿媳妇摁在地上打了一顿,没人敢上前劝。现在副书记副乡长都站在自己面前伯母长伯母短的叫的那么亲热,母亲都有点不知所措,只好招呼大家坐,还招呼志远给人家倒茶,众人都说不渴又问候了一番就散去了。待一拨人一拨人来问候了一番又走后,母亲看着马志远问道,“志远,他们都叫你乡长,你当上乡长了?”马志远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母亲听闻马志远点头承认自己当上了乡长,脸上满是欣慰与骄傲,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母亲说道,“你当上了乡长,你可不能像咱乡的副乡长一样动不动把人家摁地上打一顿,你要是这样,娘以后就不认你。”马志远说,“娘,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那样去做的。”“志远啊,你可真是给咱马家争气了!”母亲紧紧握住马志远的手,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哥哥志宏也激动的说道:“志远,好好干,可别辜负了这里乡亲们的期望!”马志远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娘,哥,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为百姓做事。” 这时,已近中午,马志远带着母亲和哥哥去了乡政府附近的小饭馆。饭桌上,母亲不停地给马志远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工作辛苦,可别累坏了身子。” 吃过午饭,马志远带着母亲和哥哥在周营乡转了转,给他们介绍乡里这几年的变化和自己未来的一些规划。他们在将军府转了一圈,又到池塘边的商业中心,这里的店铺已经全住进了商户,因为生意不错,老板们都很忙碌着。有的店铺老板见马乡长过来,热情向前打招呼,让马志远到店铺里坐坐,马志远摆摆手说,“我过来随便转转,就不坐了。” 马志远和母亲,哥哥刚走出商业中心,周营村支书赵天粼和村长崔凯胜各骑辆摩托车风风火火过来,停在马志远面前说:“马乡长,我听说你母亲和哥哥过来了,我和凯胜特意过来想请老人到家里坐坐。”马志远见推辞不得,只好和母亲商议到村支书家坐坐。母亲和哥哥也是转累了,就同意了。 到了村支书赵天粼家,崔凯胜给倒茶,赵天粼和媳妇去准备一包自家种的人参。马志远母亲推辞不收,马志远说,“赵支书,别这样子,否则……”赵天粼赶紧说,“现在有伯母和哥哥在,我不叫你马乡长了,我叫声兄弟,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向你行贿,伯母年纪大了,用这个泡茶喝对身体有好处,我这是孝敬伯母的可不是给你的。”马志远只好用手指了指赵天粼,“你呀,你呀……” 从赵天粼家出来后,马志远还准备带母亲和哥哥去工业园区看看,但因路途太远,又看母亲也累了就打算回政府大院。这时,只见玉石加工厂老板吴翠芹骑个电动车过来了说,“马乡长,工业园区里也都听说了伯母和你哥哥过来了,他们都在工业园区等着你们过去呢,我是先过来看看,你们这是要回去,不去工业园区了?”马志远说,“吴厂长,谢谢你,我母亲也转累了,打算回去,不转了。”吴翠芹有些失落,她随身掏出一个盒子,“好吧,马乡长。”她又看向马志远母亲说道,“伯母,您上年纪了,眼睛必定会有点花,你戴上这个眼镜试试,”说着她从盒子中拿出一个纯水晶石老花镜戴在马志远母亲眼睛上,马志远母亲眼睛真有点花,有时缝个衣服认个针就很难,她戴上眼镜后感觉一阵凉意,非常舒服,看的也很清楚。平时她想买个普通老花镜都舍不得,何况这个眼镜戴着就不一般。老人家就舍不得取下来了,对志远说,“志远,娘戴上这副眼镜也挺好,你就给娘买下来吧。”马志远听到母亲这句话差一点流出了眼泪,自己整天忙于工作,什么时候也没有想起来关心一下母亲,他很觉亏欠便赶紧说,“好的娘,我给你买下来。”他问吴翠芹,“吴厂长,多少钱?我买下来。”吴翠芹道,“马乡长,情义无价,这是我送给伯母的,多少钱也买不到。”马志远拗不过吴翠芹,只得道谢收下。随后,他带着母亲和哥哥回到了乡政府。路上,母亲一直念叨着吴翠芹的好,还嘱咐马志远要多关心老百姓。马志远点了点头,心里暗自决定以后要更加努力工作,不辜负母亲和乡亲们的期望。 回到办公室,马志远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关于建设敬老院的项目计划书。他想起之前走访乡村时,发现许多孤寡老人生活艰难,于是决定把这个项目提上日程。马志远认真地研究起了计划书,思考着如何更好地推进项目,让老人们能够安享晚年。 第二天,马志远挽留母亲和哥哥多玩几天,但马志宏还想着多打工挣钱呢,执意要走,马志远无奈只好送母亲和哥哥坐上了回家的车。车子缓缓开动,马志远站在原地挥手告别,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周营乡变得更加美好。 第200章 婚礼 坐在返回平原省省城的列车上,马志宏和母亲很是欣慰,尤其是母亲,看到儿子年龄不大就是一乡的乡长了,还受到了那么多人的拥戴,她下意识的把吴翠芹送她的那副水晶石老花镜从眼睛上摘下来,爱不失手地扶摸着。她又想起刘思洋,这姑娘是真好,完全不是副省长女儿的模样看不起自己,一口一个伯母地叫着,这要是到家里给乡亲们说出去,谁会信呢?可这千真万确是真的。马志宏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他也开心。这是母亲从未有过的好心情。马志宏望着窗外,思绪飘飞。他想起弟弟马志远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努力,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那些为了群众的利益四处奔波的时刻,如今都有了回报。他也暗暗下定决心,自己回家后一定也要好好工作,多挣些钱,让母亲有一个幸福的晚年。母亲此时也陷入了回忆,想起马志远小时候的乖巧懂事,上学时的勤奋刻苦,再到如今的功成名就,眼中不禁泛起了泪花。她默默在心中祈祷,希望儿子未来的路能一帆风顺,家庭幸福美满。但另一个结也在她心中涌现,大儿子志宏老大不小了现在还未成家,啥时候也能得到老天的眷顾,给大儿子一个婚姻一个家。列车继续前行,马志宏转头看向母亲,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在给予她无声的承诺。母亲感受到儿子手心的温暖,脸上绽放出欣慰又无奈的笑容。 列车到站后,马志宏搀扶着母亲走下列车。他们迎着微风,迈向充满希望但又简陋的出租屋。 马志远坐在自己办公室内虽然工作很忙碌,但他时不时回忆起母亲和哥哥的到来,给这个单调的办公室带来了充实而又幸福的感觉。母亲和哥哥的离开又使这个办公室恢复了平静,一种对亲人的思念让马志远落下了眼泪,这里的人是热情的,他们对母亲和哥哥的真诚招待也让自己感动,马志远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能对得起给予自己无限希望的群众。 乡里的财政也越来越好,周营乡孤寡老人的养老问题也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他把问题摆在乡干部会上,段长根对马志远的提议不再提出反对意见,事情变得很容易解决了。全会一致通过了在乡里建立敬老院的方案,现在正是冬季,来年春天,等天气适合动工了,就在未完工的乡政府家属楼旁建立敬老院,和乡政府家属楼一起动工。 时间也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春节放假时候。马志远与刘思洋结婚也迫在眉睫。马志远没有同乡里任何人说,放假后,他就一人直接去了省城南川市。马志远打电话告诉母亲和哥哥,母亲年纪大了,坐车又要长途奔波,怕她身体受不了,哥哥又要照顾母亲,就让他们不要来了。他直接到了刘思洋家,刘思洋早已在家中等候,见到马志远,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两人开始商量起婚礼的细节,从婚礼的场地布置到邀请的嘉宾名单,每一项都仔细斟酌。刘思洋的父母也在一旁出谋划策,一家人其乐融融。 当刘思洋爸妈听说马志远母亲和哥哥不来时,两个老人也不同意,自己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没有母亲的嘱福是不完美的,怎么能行?刘思洋爸妈私下商议了下,给马志远的母亲和哥哥都买了张飞机票,让他们减少旅途的劳顿直飞南川市。马志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十分感激。他赶紧给母亲和哥哥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马志宏和母亲还从未坐过飞机,这是人生第一次,弟弟有出息了,自己和母亲也终于能坐回平时只能在天上看到的那么小小的飞机了。 第二天,马志宏和母亲来到了南川市。一下飞机,马志远刘思洋早早就等在机场接机,看到马志宏和母亲,他们立刻迎了上去,热情地打招呼。 婚礼的筹备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刘方建和李胜珠安排好马志远母亲和他哥哥后,就也同马志远和刘思洋一起挑选婚纱、礼服,预订酒店,安排节目等等。他们希望能够举办一场难忘而美好的婚礼。 农历腊月28婚礼当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婚礼现场布置得美轮美奂,鲜花簇拥,彩带飘扬。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道道浪漫的花墙,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花香。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将整个场地照得如同梦幻仙境一般。 宾客们早早地来到了现场,他们身着盛装,脸上洋溢着祝福的笑容。其间有人问这新郎是谁呀?长的这么帅,不会是省委或省府谁家的公子吧?有知道情况的说新郎叫马志远,家是农村的,有些人就大吃一惊很不理解,但当知道马志远就是报纸上电视上近期常作新闻报道的周营乡乡长时,这才体会到刘方建和刘思洋的深远眼光。 马志远的母亲和刘思洋的父母精神矍铄,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马志远的母亲激动得眼眶泛红,她时不时地拉着刘思洋的手,眼中满是喜爱。刘思洋的父母也喜气洋洋,忙着招呼着亲朋好友,心中满是对女儿女婿的美好期许。 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马志远身着笔挺的西装,刘思洋则身披洁白的婚纱,宛如仙子下凡。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他们手牵手走过红地毯,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 婚宴上,大家欢声笑语,举杯共庆。马志远和刘思洋挨桌敬酒,感谢大家的到来和祝福。 仪式结束后,马志远牵着刘思洋的手来到哥哥马志宏身边,马志远向哥哥深鞠一躬然后眼含热泪说,“谢谢大哥了。”马志远这一声谢谢和这一躬,蕴含了马志远无尽的语言,哥哥为了自己学业有成,他自己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和付出只有母亲哥哥和自己三个人知道。 第201章 人事变动 婚礼结束后,因为马志远过完春节就要上班,他和刘思洋没有安排度蜜月,而是一块送马志远的母亲和哥哥回了平原省的老家。刘思洋很兴奋,她第一次出远门,感觉什么都是新鲜好玩的,一路上他都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马志远则微笑着倾听,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家里以前破旧的老房子,哥哥已经拆掉了并盖上二层的小楼。崭新的两层小楼矗立在阳光下,却掩盖不住屋内陈设的简陋。走进屋内,简单的木质桌椅摆放着,墙壁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几幅陈旧的年画。客厅里的沙发坐垫已经有些磨损,露出了里面的海绵。卧室里的床铺虽然整洁,但床品的花色已经显得老旧。刘思洋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嫌弃,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规划。她轻轻地握住马志远的手,微笑着说:“我们一起努力,让这个家变得更加温馨和美好。”马志远感动地看着新婚妻子,点头回应道:“嗯,一定会的。”母亲在一旁,眼中透着一丝愧疚:“思洋,委屈你们了,家里条件就这样。”刘思洋连忙说道:“娘,您别这么说,这已经很好了,以后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村民们对此窃窃私语,甚至十分羡慕。“马志远这小子有出息了,还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不嫌弃他家穷,真是难得啊!”一位吴大爷感慨地说道。“就是就是,这媳妇看着就善良,以后他们家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一位张大妈附和着。“马志远在外面当了乡长,干得不错,现在带着媳妇回来,还想着把家里弄好,真是不忘本。”年轻的小刘竖起大拇指称赞道。渐渐的有人知道了,马志远的媳妇竟是副省长的女儿,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马志远刘思洋又去县城购置了很多的家具,几天后,马志远和刘思洋将屋里屋外收拾一新。两人用心布置,让整个家焕发出温馨的气息。晚上,刘思洋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谈笑风生。刘思洋夹起一块菜放到婆婆碗里,“娘,您尝尝这个,我新学的做法。”婆婆笑得合不拢嘴,“嗯,好吃好吃。”马志远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满的幸福。他知道,今后的日子,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刘思洋陪伴在身边,他们一定能够共同克服。 月光下,夫妻俩手牵着手漫步在乡间小道上,憧憬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未来。渐渐地,家里变得焕然一新,充满了温馨和生机。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家的温暖,这也让一家人的关系更加紧密,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家里一切布置好后,马志远又买来了很多糖果和烟,邀请乡亲们到家里去做客,大家纷纷来到马志远家,恭喜马志远新婚之喜。 “志远当上乡长了,你可是咱们村的骄傲啊!” “是啊,志远,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咱们村子。” 马志远笑着招呼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但我离家太远了,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呀!” 刘思洋则忙着给大家端茶倒水并把糖果和烟分发给大家,大家都露出无限羡慕的表情,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这时,张大爷走上前来,拉住马志远的手说:“孩子,你爹要是还在世,看到你今天的成就,一定会很高兴的。” 马志远点了点头,眼眶不禁湿润了。他想起了父亲生前的教诲,更加坚定了要好好照顾家人、并在工作中作出更大的贡献。 夜幕降临,乡亲们陆续离开了。马志远和刘思洋站在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心中充满了感慨。 “老公,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刘思洋靠在马志远的肩膀上,温柔地说。 “谢谢你,思洋,是你让这个家变得更温暖。”马志远紧紧拥抱着妻子,此刻,他们的心贴得更近了。 马志远的母亲和哥哥也是满心欢喜,他们还从未过过这么热闹的春节。 还是大年初六,马志远和刘思洋就告别了母亲和哥哥回了南川市。马志远和刘思洋在南川市并没有自己的房子,刘方建和李胜珠也舍不得刘思洋离开,就让女儿还住在省府大院的家里。因为要上班,马志远也没有在刘方建家多停留,一家人一块吃了顿饭后,马志远就回了周营乡。临走时,刘方建说:“志远,你们望东县最近人事可能有变动,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同你舅舅李胜民说下,春节时我们也见了面,就你的工作问题我们也共同谈了看法。”马志远不太清楚就问道,“爸,是不是我的工作也会有调动?是干什么呢?”“这个,到时你舅舅胜民会给你说的。”“好吧,爸。” 周营乡在春节后第一天上班时间,乡政府就传出了爆炸性新闻——段长根调到了望东县担任副县长,还是分管有较高实权的农业,农村移民,林业扶贫等部门。理由是周营乡干部思想的整理和全乡经济长足发展离不开段长根书记的正确领导。乡政府大院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本该被处分的人不单没有受到处分,还高升了,真是让人对官场捉摸不透。 与此同时,县委书记王洪生调任东岭市组织部任部长,望东县县委书记由兼任县长的副书记接任,县长则由副县长何正强接任。而周营乡党委书记则由吕文怡担任,马志远原地未动。人们纷纷为马志远鸣不平,有些人甚至把这种情况反映了给了县里,但县里也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望东县及周营乡官员的升迁,对马志远没有任何影响,他没有因为自己的工作成绩被别人占去而懊恨谁,只是段长根到县里去任副县长,这一点他没有想到,但他依然如故地做好自己的工作。春节前他就想好了,要在乡政府家属楼建一个敬老院,和家属楼一起动工,使周营乡的老年人有一个可以安享晚年的好去处。现在是时候开始筹备了。 第202章 深思 段长根被提拔为望东县副县长,东岭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段长根与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走的很近,甚至和张国栋结拜成了兄弟,张国栋的岳父老泰山是已经退了休的原东岭市政协副主席项禹安,项禹安一个最牛的门人弟子正是市委专职副书记董天顺,段长根之所以被调动也就不难理解了。意料之外的是吉东霞本以为段长根即使被调动,也不过是离开周营乡同级调到县局去,没想到竟被调到望东县直接升任副县长。吉东霞在市纪委的工作也受到很多限制,以前的市纪委书记就是董天顺,现在虽说换成了朱瑞任纪委书记,但也与董天顺任纪委书记差别不大,朱瑞事事都听董天顺的,纪委里事无巨细他都要向董天顺汇报。自己刚到市纪委时不知道他们有这层关系,望东县县长薛长安被双规后,她几次要求望东县纪委对段长根采取措施都未达到目的,后来董天顺还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要求对段长根网开一面,可董天顺又为什么亲自打电话给自己呢?他打给纪委书记朱瑞不就行了吗?何必多此一举呢?难道是怕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老公李胜民在和董天顺竞争市长人选时明显处于劣势,董天顺是市委专职副书记,在市领导排名中比老公靠前。董天顺此人行事谨慎,屁股底下虽有不少事但都掩盖的很好,要想找到他的软肋还得必须从段长根入手,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就是朱瑞也会把一切看在眼里然后汇报给董天顺。 吉东霞慎重地思考着如何利用这件事情来打击董天顺。她知道,如果直接针对董天顺,可能会引起他的警惕,反而不好下手。所以,她决定从段长根身上寻找突破口。吉东霞决定暂时不打草惊蛇,她要放长线钓大鱼。于是,她开始秘密收集关于段长根的更多信息,包括他的人际关系、经济往来等。 董天顺也确实是个做事谨慎的人,在他还未提拔段长根为望东县副县长时,当他得知老婆收了一套段长根送的别墅后大发脾气,他以前没有见过段长根,是老师加恩人项禹安打电话给他,要他替段长根说句话,他本想不管这些闲事,但老师的话又不能不听,他就分别给王洪生和吉东霞打了电话。但自从年前在老师项禹安家见了段长根一眼后,他就觉得这个人不对劲,但老师替他说话,他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为了调动工作他出手就是一套别墅,看来老师也是收了他价值不菲的东西,但他不能收,他就强令老婆要么把那套别墅还给段长根,要么全款付给段长根。老婆梁璐瑶看着董天顺,“我说天顺,你也不想想,你儿子建明做的啥生意,上得了台面吗?你挣的那些钱敢动吗?就凭你我两个人的工资,还要吃喝,能花1000多万买别墅吗!上面要是知道了,你解释得清吗?”“那就把房子退回去。”董天顺很烦就说道。“退回去,说的倒轻松,不要说退回去他不会要,再说这个房子我也是付过钱的。”“付过钱了,你付了多少?”“我付了50万,怎么有人愿意这个价格卖给我,我为什么不能要,再说那套房子不光儿子看上了,我也看上了,你是没去,你去了也会喜欢的。”“他段长根给你提什么条件没有?”董天顺还是不放心地问,“没提,事后还是你的干妹夫国栋给我说的,说那个段书记想争一下他们县的一个副县长位置。”“你这不是胡闹吗?你以为一个副县长的位置是那么好操作的吗?”“哎,我说老董,市里老一和老二不对,这谁不知道?你和老一关系又好,你们不是正想办法把老二弄走吗?你把这事提出来,老一还能不给你个面子?”“以后市里的事情你少打听,那栋房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处理好,别到最后是给自己弄回来一个雷。”梁璐瑶见丈夫口风有些松动就赶紧说道,“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操心。” 在房子上,董天顺说不动自己的老婆,可是那个乡党委书记送出来的可是1000多万的别墅,仅仅是为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安排好后只是对市委书记说一声就行,怕就怕是那个段长根还有其他目的,自己一旦给他解决不了就会无辜惹来麻烦,那次虽说在老师家见到了段长根,但还不确定段长根和老师的关系发展到哪一步了,他决定趁晚上再去拜访下老师项禹安, 董天顺在夜幕降临后,来到了老师项禹安的家中。项禹安还正在欣赏那幅王羲之的兰亭序摹本,见他到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天顺,来看看这幅摹本怎么样?” 董天顺看了看那个摹本,夸奖道,“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摹本。”然后开门见山地说起了段长根的事情,询问老师与段长根关系的深浅。项禹安微微皱眉,轻叹了口气说道:“天顺啊,这段长根为人还算机灵,他与国栋是老乡也是结拜兄弟,对我也颇为敬重。但他所求之事,确实让我有些为难。” 董天顺紧盯着老师的眼睛,追问道:“老师,那您觉得他这次所求,仅仅只是一个副县长的职位吗?”项禹安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也不敢肯定,但依我看,他或许还有更深的盘算。只是目前尚未表露出来罢了。”董天顺心中一沉,说道:“老师,此事还需慎重。若只是一个职位倒还好说,就怕他日后给咱们带来更大的麻烦。”项禹安点了点头,说道:“天顺,你考虑得周全。但如今这局面,若是不帮他,又怕寒了他的心,以后在别人面前也不好交代。”董天顺沉思片刻,说道:“老师,那依您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项禹安思索了一会说道:“我看,先给他这个职位,观察他一段时间。若是他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若是他有什么不轨之举,再想办法处置。”董天顺心中仍有顾虑,但老师既然已经发话了,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 离开老师家后,董天顺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深知,这一步棋走得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第203章 肥皂泡 段长根被提拔为望东县副县长后,心情很是不错,行事愈发高调。为了这个副县长他可是花去了1200万,几乎掏空了他的家底。 他自恃有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关系更加独断专行,又吸取在周营乡当书记时败给马志远的教训,积极培训自己的亲信,拉拢对自己阿谀奉承言听计从的人,每次召开重要的工作会议,他总是凭借自己的职位权威,强行推动自己的想法和方案,丝毫不给其他干部发表意见和建议的机会。对于那些与他意见相左的声音,他要么当场严厉驳斥,要么事后给提出不同意见的干部穿小鞋,使得大家都对他心生畏惧,不敢再轻易表达真实想法。 在他主管的农业领域,在农田改造,水利建设等项目审批方面,段长根更是一手遮天。他不顾项目的实际情况和相关法规政策,仅凭个人喜好和关系亲疏来决定项目的通过与否。一些原本不符合条件、缺乏资质的企业,只因是他亲信的关系,便能轻松获得审批,得以开展重要的工程项目。而那些真正有实力、合规合法的企业,却因为没有与他建立特殊的关系,被他百般刁难,甚至直接拒之门外。 在人事任免上,段长根更是将权力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完全不顾组织的考察程序和干部的实际能力,将重要的岗位分配给自己的亲信。这些亲信大多能力平庸,缺乏应有的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但仅仅因为与段长根的特殊关系,便能平步青云,占据关键职位。而那些真正有才华、工作兢兢业业的干部,却因为没有讨好段长根,被长期冷落,无法得到应有的晋升机会。 为了捞回他失去的1200万,他更加疯狂地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的亲信谋取私利,妄图尽快弥补自己的巨大投入。他将公共资源当作私人财产随意分配,把政府项目当作敛财工具,在望东县的官场中掀起了一股不正之风,严重破坏了当地的政治生态和社会公平。 段长根自当上副县长后就威风八面,就是老婆李爱琴对他也转变了态度,以前总是对他爱搭不理的,现在却主动找到他的办公室要他回家住。段长根知道原先老婆依靠的县治安大队大队长刘封磊已经靠边站了,成了一名普通的干警,治安大队长由胡锐接替,胡锐这个人不像刘封磊那样,老爱往女人被窝里钻,老婆诱惑不了胡锐。自己现在又成了副县长,她在县城有几家美容院,平时总有些人没个眉高眼低到她美容院捣乱,为了摆平这些事情,她不依靠我段长根,她还能依靠谁?段长根现在又和自己的女秘书搞上了,以前在周营乡时,他有几次想把他的秘书王小丽给睡了,但他想想和过去的党政办秘书谢薇那个后,谢薇对他的威胁,他感到害怕就一直没对王小丽下手。现在的女秘书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愿意同段长根睡觉但不愿和段长根结婚,这正是段长根需要的。段长根想只同自己睡觉不就是想图点钱和政治地位吗,等和自己睡够了给她就是了,又不威胁自己的婚姻,多好的事。现在老婆又找到他,这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家的感觉吗!晚上他就顺坡下驴去了老婆在望东县的家。 这次回家的感觉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他不再诚惶诚恐了,而是安心坐在沙发上等老婆把饭做好端到餐桌上。儿子也特意从学校赶回来陪他吃饭,这才是家的味道,以前从未有过。这时他才感觉到那1200万花的也真是太值了。不但找回了权力还体会到了家的温馨。酒足饭饱之后,段长根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妻子李爱琴走过来,温柔地给他捏着肩。这时段长根才感到妻子原来也会这么体贴和疼人。 “老公,你现在当副县长了,能不能把胡锐调到别的部门去?他每次到我美容院去都是一脸正气的样子,把客人都吓跑了”李爱琴撒娇地说道。 段长根心里一惊,他明白妻子的意思。之前刘封磊在任时,给了她不少好处,如今刘封磊失势,她自然想换一个靠山。 “这事儿不好办啊,胡锐刚上任,工作干得挺出色的,没理由调走人家啊。再说我也不分管公安那一块。”段长根敷衍道。 “你堂堂一个副县长,这点小事儿还办不成?”李爱琴不依不饶。 段长根有些不耐烦了,“你别无理取闹了,我自有分寸。” 看到段长根不高兴,李爱琴也不敢再说什么。她转身进了卧室,段长根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现实,看来以后还得防着她点儿。 儿子已经长高了,个子甚至超过了段长根,但仍与段长根交谈不多,当段长根问其学习咋样时,他就只是敷衍地回答就那会事,就出了门回学校去了。段长根对儿子的学习成绩有另一番理解,学习再好能怎么的?除了个别有很深的背景外能有个好的前途,大多数大学生不也默默无闻,自己也就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不也当了副县长。所以他也不在乎儿子的学习成绩,只要儿子以后会在社会上会“混”就行。 妻子今天晚上展现出了少有的妩媚,她到卧室脱光衣服后就洗洗澡到床上躺下了,段长根睡觉前也不爱洗澡,他没有洗澡就也躺在了床上,这次老婆竟没有嫌弃他,他急不可耐地和老婆一番云雨后,段长根满足地沉沉睡去。在梦中,他看到自己不断高升,权力越来越大,金钱滚滚而来。然而,当他醒来时,却感到一阵空虚和迷茫。 他意识到,这种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权力和利益是不是空中飘浮的肥皂泡,在阳光照射下鲜丽夺目,接着又很快的消失呢?段长根这时毫无睡意了,他看了眼熟睡的老婆,披件衣服就到客厅里抽起了烟。 第204章 发热的牛粪 书记段长根调走后,本来就缺一个副乡长的周营乡的人事变动也进入了微妙时刻,吕文怡又反超马志远担任乡党委书记,这是王洪生调任前就安排好的,他之所以没有提升马志远为党委书记,是因为副省长刘方建早给他打过招呼了要对其另有安排。县里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何正强对周营乡这个耀眼的乡镇都很重视,副乡长何正阳通过其堂弟何正强的运作担任了副书记,常务副乡长本应落到副乡长秦福兵的头上,但却受到了乡纪委书记宋炎军的竞争,两人都在施展本领争取着,秦福兵去了东岭市发改委见他的表哥——发改委副主任刘青刚,而宋炎军则是去了望东县见段长根。 在副县长段长根的办公室,段长根漂亮的女秘书把宋炎军领进办公室后,为宋炎军沏上了茶。段长根向女秘书摆摆手就让其出去了,他走到宋炎军身旁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宋炎军,宋炎军觉得自己坐着不合适,也有压力,他就要站起来,但被段长根用手摁着他的肩膀又压了下去,宋炎军感到有些屈辱,但段长根现在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副县长,他感到屈辱又能怎样,况且他还是有事求着段长根的。 段长根觉得把宋炎军拿捏的差不多了这才坐下来说道,“宋书记,我走后,你在周营乡干的还可以吧?”宋炎军感慨的说,“段县长,这么说吧,自您走后,我在乡里没了您的指导,干什么也不顺心。”“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段长根来了兴趣。宋炎军顿了顿,接着说道:“如今这乡里头人事变动频繁,各方势力都在角逐,我这工作开展起来是处处掣肘啊。就拿这常务副乡长的事儿来说,我和秦福兵都盯着,可谁也没个准信儿。现在秦福兵也不在乡里,听说是去市里见他的表哥啦。” 宋炎军说罢他看着段长根,段长根有意提升宋炎军的信心就说道,“秦福兵的表哥在市里也就是个发改委副主任,我们县里的事情他管不了的。” 说罢段长根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又说道:“不过具体情况还得看上面的意思。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只是诉诉苦吧?” 宋炎军赶忙赔着笑脸说:“段县长,您这是说笑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给指条明路,您在县里人脉广,消息也灵通,您看我这有多大的胜算?”说着他就从怀里掏一个鼓鼓的一个信封,往段长根面前递了递。段长根没有接,他斜着眼看了看信封,估计也就一万块。心说这不是太少了吗,我一出手可是送出去一套别墅,价值1200万呢!你要当副乡长,不让你拿10万8万的,你最少也得拿5万吧,一万块钱,糊弄鬼呢? 段长根想起了他那枚在古玩市场买到的那枚秦朝古钱币,他起身就把那枚古钱币从抽屉里拿了出来说道,“宋书记,这枚古钱币你说是秦代的,说什么是秦半钱,你好像也说过价值5万,要不这样,你拿去算了,给多少钱你说了算。”宋炎军这时心里叫苦不迭,我说过它是秦半钱不假,可我说的最高也就值3万,品相好的才值5万,就你这枚的品相,不要说值5万了,连3万都不值,况且你的这枚是真的或是假的,鬼才知道呢?当时自己那样说也不过是讨好你罢了,怎么?现在却又想让自己买下,这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宋炎军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段县长,这……这古钱币确实是好东西,只是我目前手头有点紧,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 段长根脸色一沉,语气生硬地说:“宋书记,我这可是看在咱们昔日的情分上才给你的。要是别人,我可未必会卖。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他便起身离开座位,留下宋炎军独自在那里发呆。 宋炎军心中暗自懊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为了讨好段长根而夸大那枚古钱币的价值。如今骑虎难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为了副乡长就拼一把吧,无奈之下,宋炎军只好用手机给段长根转了5万块买了下来了。宋炎军买下古钱币后,心情十分沉重。他知道,自己为了当上常务副乡长,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这样做,自己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 段长根则不同,他看着宋炎军的脸像个苦瓜一样反而很开心,自己上当花8000块钱买的这个破玩意终于出手了,还倒赚了4万多,看来权力这个东西还真是值钱,要不这个宋炎军也不会这么傻,明知是个坑他也得跳。 其实,像宋炎军这号人,段长根打心眼里就瞧不起,当了几年的乡纪委书记,乡里一个案件他也没查过,就连村里的支书村长他都不敢动,就如纸糊的一样,不但软还空的很,害怕人家报复他。你要是当了周营乡副乡长,就凭马志远的个性,一个月他都容不下你。人贵要有自知之明。 宋炎军付过钱后,信封里的一万钱他还在考虑要不要再送给段长根,段长根看出了宋炎军左右为难的样子就说道,“宋书记,你信封里大概有一万块,还拿回去吧,我也看出来了,你想让我给你运作下副乡长的位置,我要打点的关系也很多,一万块钱恐怕也不够。”听到段长根这句话,宋炎军就是堆牛粪也知道发热了。他手机里的5万块钱也是常年累月这个给一点那个给一点积攒起来的,现在也算是白送给你段长根了,可你又说这种话,这不是明显拿我宋炎军当猴耍吗?想罢,宋炎军腾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把那个信封折叠一下揣进裤子兜里说道,“段县长,哦不对,段副县长,我宋炎军不像某些人赚钱那么容易,这5万块钱也是我省吃俭用积存下来的,我的事你要能办就办,办不了我宋某人也不强求,告辞了。”说罢他就走出了段长根办公室。 第205章 发现女尸 看着宋炎军沮丧而悲愤的离去,段长根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心中暗自嘲讽:“就这点心理素质,还想在官场混出个名堂?做梦吧。”他轻哼一声,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口茶。 宋炎军气呼呼地走出了段长根装饰不错的办公室,而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和沮丧。他的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让他感到屈辱和绝望的地方。风刮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被段长根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路上,他满心的愤怒和不甘,脚步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回到家中,宋炎军瘫坐在沙发上,妻子看到他脸色阴沉,小心翼翼地询问情况。他不耐烦地摆摆手,一个字也不想说。 此时的他心里又悔又恨。悔的是自己不该为了一个职位而如此低三下四,甚至不惜花费多年的积蓄;恨的是段长根的贪婪和无情,拿了钱却还要嘲弄自己…… 夜晚,宋炎军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在段长根办公室的那一幕幕,越想越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和贪婪,为了一个副乡长职位竟然失去了理智和尊严。 没过几天,周营乡常务副乡长的人选终于有了定论,最终花落秦福兵。由马志远提议经县委和县委组织部的认可,周营乡派出所所长郭军伟提升为副乡长,同时兼任派出所所长。这两个消息对于宋炎军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他觉得自己被段长根彻彻底底地骗了,怒不可遏的他决定不再沉默。 宋炎军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向有关部门举报段长根的受贿行为。他整理了相关证据,包括转账记录、毅然决然地决定提交给了东岭市纪委。但他趁夜色要把举报材料投进信箱时又犹豫了,他害怕这封信一旦寄出去,自己就也是个行贿者,同样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理,在犹豫再三后,宋炎军还是将举报信投入了信箱。他如释重负,却又在担心之后可能会面临的调查。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宋炎军正在办公,忽然接到了县纪委的电话。他的心跳瞬间加速,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却出乎他的意料——说他的举报不实并让其引以为戒,但由于他是乡政府纪检干部,对工作还是有责任心的,并未对其追究责任。放下电话,宋炎军感到无比迷茫,虽说自己并未被追究责任,但此事可是彻底得罪了段长根,心中的阴霾无法消散。他深知,这次经历将成为他人生中的一个重要教训,摸不清段长根的底,盲目举报是没用的。但他又不明白,自己是匿名举报给市纪委的,而县纪委却准确无误的把电话打给了自己,这是什么操作?不由得宋炎军的汗便浸透了衣服。看来这段长根的根真是扎得又长又深呀!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大地仿佛从沉睡中苏醒过来。轻柔的春风拂过田野,嫩绿的草芽纷纷破土而出,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绒毯。 桃花、杏花、梨花竞相绽放,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把整个世界装点得如诗如画。蜜蜂在花丛中忙碌地穿梭,嗡嗡的声音仿佛是春天的交响乐。小河解冻,清澈的河水欢快地流淌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河边的垂柳依依,细长的柳枝随风飘舞,犹如绿色的丝带。 鸟儿也欢快起来,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呼朋引伴,共同谱写着春天的赞歌。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感受着春天的气息,孩子们在草地上嬉笑玩耍,放风筝的人们让天空布满了五彩斑斓的梦想。 在这阳春三月,万物都充满了生机与希望,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让人陶醉,让人憧憬。 周营乡政府财政上已经不少的充裕资金,天气也正好,乡长马志远已经就乡政府未完工的家属楼和乡敬老院重新安排动工了。此次动工,不仅为改善乡政府工作人员的居住条件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也为周营乡的老人们将带来了更多的关怀和温暖。乡长马志远深知这两项工程的重要性和意义,几乎每天都会亲临施工现场。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他便已匆匆赶到工地现场,他那专注的眼神一刻也不离开施工的每一个环节。他时而弯腰查看地基的铺设,时而与施工负责人认真交流,确保施工质量。 在工程有序推进的过程中,乡里面的百姓们也纷纷投来了关注和期待的目光。大家在茶余饭后总会聚在一起谈论着工程的进展,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孩子们放学后会好奇地跑到工地附近张望,老人们则坐在门口的树荫下,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 他们相信在乡长马志远的带领和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这两项工程一定会顺利竣工,为周营乡的发展增添新的光彩。 然而,在东岭市一个偏僻的都市村庄,忙碌植树的人们在挖一个树坑重新种上树苗时,却有一个令人震惊的发现,在挖开的树坑内竟有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从随身衣服看,死者是名女的。案情报告给了东岭市公安局,警方很快封锁了现场,并对女尸进行了拍照和相应的处理。后经法医鉴定,这具女尸身上有着诸多奇怪的伤痕,似乎在诉说着她生前遭遇的极度痛苦与折磨,女尸竟还怀有身孕。但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女尸的身份却成了一个谜。她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其身份的物品。 为了能尽快侦破案件,警方对尸体和随手衣物进行拍照并制成寻人启事,在东岭市区广泛张贴。从女尸所穿的衣服上,都市村庄女尸生前所租住过的房东认出了曾是他家租客,去年住的,具体什么时候走的不知道,因为长时间不见其人,房东就把她曾用过的东西用尼龙袋包裹住扔进了垃圾桶,房子又重新租给了别人,至于女人的身份当时也没登记就不知道了。 第206章 无法摆脱的阴影 警方根据房东提供的有限线索,加大了侦查力度。他们对周边的居民和商户进行了逐一排查,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女尸身份和生前活动的线索。有人向警方提供消息说女尸生前信奉主耶稣,还经常和村民一起参加集会。警方得知这一线索后,决定从宗教这条线入手调查。他们联系了当地的教堂和神职人员,询问是否有关于这位女性信徒的记录或了解。 在与一位神父交流时,警方获得了重要线索。神父回忆起年前有这么一名女子曾向他倾诉内心的烦恼和困惑,而这名女子的特征与受害者相符。 根据神父的描述,女子在聚会中表现得异常沉默寡言,但她对教义的理解却颇为深刻。她提到了一些关于生活中的困境和迷茫,似乎在寻找某种精神上的指引。 警方进一步调查发现,女子最后一次参加集会后,便失去了联系。这一线索使得案件的调查方向更加明确,警方开始围绕着宗教团体展开深入调查,希望能够揭开真相。 随后警方又印刷大量的寻人启事在东岭市各街道张贴,半个多月过去了却一无所获。然而警方并没有因此停止侦破,他们根据命案必破原则,一天也没放松对案件的侦查。 段长根上任望东县副县长两个多月了,凡是在农林业能上马的工程,他都会极力争取,并且总是身体力行,把所有项目都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为了多弄些钱,他把每一个到手的项目再进行细分,以期收到更多人的钱财。这天,他获取了国家的有关政策,就是有一项助农资金要拨付,用于农村基础设施的建设,他迫不及待跑到东岭市,要把这批资金早日拨付到位,他好从中做手脚。段长根来到了东岭市农业局,找到了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表达了自己对望东县的农田水利建设的迫切需求。 他还强调了农村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性,并表示望东县将全力以赴地推进项目的实施。 负责人对段长根的积极态度表示赞赏,并告诉他资金的拨付需要一定的程序和时间。 段长根心中暗喜,他知道这笔资金一旦到账,就有机会从中谋取私利。 然而,他表面上还是装作很着急的样子,不断催促负责人加快审批,以便尽快推动望东县农业的发展。 段长根仍然开着奥迪a6,他不是没有司机,自当上副县长后,县里给他配了专职司机,段长根独来独往惯了,他认为车上多个人,办事总不方便,所以他的专职司机倒落个逍遥自在。在周营乡时,他开惯了奥迪a6,因此在他刚任不久,他就又买辆奥迪a6,当然钱是县里出的。 办完事后,时间还早,独自一人开着车的段长根原打算去市规划局一趟,见一下三弟张国栋,但又觉得与张国栋私下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就回了东岭市的家。刚到小区门口,他就见小区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很大的寻人启事,段长根心中生疑,他把车开进小区楼下停好后,心中有鬼的他在好奇心强烈驱驶下,他来到告示前认真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告示上的女尸图片虽有些不清晰,尸体也亦腐烂,但衣服鞋甚至内衣,段长根都认得——这不是谢薇又是谁呢!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心想不妙,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听外甥黄文龙说,他把谢薇整死时埋在了一个大树坑内,莫不是现在要重新种树被挖了出来?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恐,他装出若无其事的和门卫打招呼说,“哎,这女人也真够可怜的……”保安说,“可不是嘛,那人也太缺德了,这女人还怀着孕呢,竟把人家还整死了,警察要是抓住这个人非得把他活刮了才解恨……” 段长根战战兢兢回到自己家中,内心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中。他在家中坐立不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谢薇的身影和可能暴露的种种迹象。他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外甥黄文龙也被自己整死了,埋在那个荒坡上,以前是为了解决这两个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才下此狠心的。现在更大的麻烦又摆在了自己面前,怎么办?这个可是会判死刑的呀!他内心被不安和恐惧充满了…… 段长根在屋里来回踱步,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他想着要不要逃跑,可又觉得逃跑也无处可去,警方迟早会将他抓捕归案。 他试图联系一些曾经的关系,看能否找到脱身的办法,但这可是命案啊,谁愿意在这事上帮他?恐怕大家都对他避之不及呢?生怕被牵连,甚至他们还有可能去报案…… 段长根强迫自己坐下来,他双手颤抖着点上一支烟,但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谢薇披散着头发,双眼怒视着他说,“段长根,还我命来……”又仿佛看到外甥黄文龙用手指着他,“舅舅,你好狠的心呀,连自己的亲外甥也要害死……” 惊恐中的段长根一下子又把烟掐灭了,烟雾随后也消散了,他又冷静了下来,分析当前的形势。那张告示纸张已经发白了,说明贴的有一段时间了,警方并没有找到自己,最起码现在自己是安全的,自己应该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不能有任何异常的行为。即使将来警方查到了自己,自己也一定要说什么也不知道。段长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自己不采取任何行动。 段长根的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他安慰自己道,至少目前看来,警方还没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但他知道,不能掉以轻心,必须想好接下来的每一步。 段长根本来想在东岭市的家中住一晚,但这套房子,黄文龙来过也住过,到处都留有他的气息和身影,于是段长根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他洗把脸,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使自己恢复正常就驾车返回望东县。在路上,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他不断思考着应对警方调查的策略。回到望东县后,他尽量让自己的生活恢复正常,继续投入到工作中。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被噩梦惊醒,梦中的谢薇和黄文龙成为了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 第207章 与李胜民交谈 星期六早晨,沿着颖河跑步的马志远接到了东岭市常务副市长李胜民的电话,让其今天就去东岭市他家里一趟,说有要事同他商议。常务副市长李胜民虽然与马志远同为师兄弟,但他很少同马志远打电话,就是打电话也从不过问周营乡的事情,这次这么早就给自己打电话,还要到他家里去说有要事同他商议,会是什么事呢?他琢磨不透。 马志远快步跑回办公室,洗了把脸,又在街上草草吃过饭,就准备开车到东岭市去。乡里现在还是两辆车,段长根调到县里后,他经常开的那辆奥迪a6闲着,但吕文怡开去了县城,还有一辆帕萨特,县公安局已经把这辆车还给了周营乡政府,但老是坏,现在乡财政好了,马志远打算再买两辆小车供乡政府人员开,但现在还没买。马志远又担心开那辆帕萨特万一坏在半路挺麻烦的,他就踏上了去东岭市的班车。 一个多小时后,马志远到了东岭市汽车站。因为是第一次去李胜民家,他下车后就给李胜民打了电话,问去他家该坐几路车,没想到李胜民说他会开车过来接他,让马志远在车站等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李胜民就开车过来接上了马志远,令马志远惊喜的是车上还坐着新婚妻子刘思洋,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刘思洋热情地和马志远打着招呼,闲聊着家常。 不一会儿,车子就开进了一个小区,小区不大也很肃静,李胜民把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前。下车后,李胜民就带领着马志远走进客厅,客厅里还有一女一男两个年轻人,女的大些,大约二十二,三岁,男的小点,也就十六,七岁,他们向马志远打过招呼后就回了各自房间,看来这是李胜民的两个孩子了。李胜民招呼马志远坐下,刘思洋则去厨房准备水果和茶水。 师姐吉东霞不在,李胜民说家里没顾保姆她出去买菜了。马志远心说这师兄已经是常务副市长了,家里怎么连个保姆也不请呀? 待马志远在少发上坐定后,李胜民便也坐了下来,两人聊了一会家常和周营乡情况后,李胜民便把话题引到东岭市委和市政府官场上来了,马志远不解其意,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市委市政府的话题对他来说太遥远,就说道,“李市长,我只是个乡长,关心市委市政府的事对我来说不合适吧,我还是把周营乡的事情做好就行。”李胜民脸变得稍微有点严肃,“志远,怎么还叫李市长?思洋你们已经结婚了,该叫我什么呢?”马志远显得不好意思就叫道,“舅舅……”就在这时,刘思洋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先别这么严肃嘛,来,吃点水果。” “是这样的,”李胜民接着说,“市长路春山也是空降过来的,来了还不到两年,他在市里的工作开展很艰难,市委书记曹得涛和市委副书记董天顺都想让他走,董天顺很想再兼任市长一职,目前两下关系很不睦。你也不是外人,我给你直说了吧,路春山是带着任务过来的,曹得涛和董天顺在东岭市经营多年,曹得涛甚至在东岭市市委书记任上干了十年,东岭市在全省经济发展排名中一直靠后,省委省政府对此不太满意,所以派了路春山过来,路春山是经济学硕士,对经济发展很有一套,他到东岭市,对东岭市的发展提出了很多见意,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但也触动了东岭市官场一些人的利益,就招致一些人的反对,他也蒙生退意,还想回大学去教书。你在周营乡和书记段长根相处时间一年多,听说段长根也很强势,在乡里你不但克制住了段长根,甚至还把周营乡的经济搞得也很不错,现在从你个人角度,你是如何看待市委和市政府这些事?”马志远没有回答李胜民的问话,他思考了片刻,回答道:“舅舅,我觉得官场中的矛盾和争斗往往源于利益和权力的争夺。路市长的改革举措或许触犯了某些人的既得利益,导致他们的反对。但从发展的角度看,这些改革可能对东岭市的长远发展有益。至于段长根,他的确强势,但他因为太自私致使他的人缘很不好,没有多少人会支持他的工作。我通过与其他乡干部建立良好的沟通和合作关系,找到了共同的目标,才使周营乡取得了一定成果。”李胜民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刘思洋插话说:“志远说得有道理,化解矛盾需要各方的努力和妥协。”李胜民接着说:“志远,你能看到问题的本质,这很难得。其实,东岭市的发展需要像路市长这样有水平、有担当的干部。我们不能让那些只顾自身利益的人阻碍了城市的进步。” 马志远微微皱眉,问道:“那舅舅的意思是?”李胜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希望能够支持路市长的工作,推动东岭市的发展。但这需要策略和时机,不能操之过急。”他看了看马志远,继续说道,“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在基层有着丰富的经验。” 马志远沉思会没有回答反而又问道,“舅舅,路市长都提出了哪些执政理念?”李胜民想也没想就缓缓说道, 1. 路春山提出发展新兴产业,需要整合土地资源,这可能影响到某些依靠原有土地资源获取利益的官员或企业主的利益。 2. 路春山推行精简行政机构、优化审批流程的改革,可能触动了一些在原臃肿机构中谋取私利或靠繁琐审批流程获取灰色收入的人员的利益。 3. 路春山计划加大对教育和医疗的投入,重新分配财政预算,这或许会减少某些原本预算充足的领域的资金,从而引起相关利益方的不满。 4. 路春山引进大型企业项目,要求本地企业提高环保标准,一些环保不达标的本地企业可能因此面临整改甚至关停,相关企业负责人及与之有利益关联的官员会反对。 5. 路春山推动干部考核制度改革,强调以绩效和能力为晋升标准,这打破了原有的论资排辈或靠关系晋升的模式,使得一些习惯旧模式的官员感到利益受损。 第208章 担心 马志远听完李胜民的讲述说,“这路市长在推进这些工作中是不是太急躁了?”“嗯,是有这些因素。”李胜民肯定地回道,马志远继续说道,“舅舅,刚才您也讲道,要注重策略和时机,不能操之过急,我认为也对,但怎么有策略和时机,有市委主要领导干预,事情就不好办。东岭市不同于周营乡,周营乡就那么几个人,好协调,但东岭市就不一样了,部门繁多,人员复杂,因此要想推进东岭市工作向前发展,首先必须解决领导问题,领导思想理顺了,事情就好办的多。”李胜民赞许地点点头,这时出门买菜的舅妈吉东霞提着一大兜子菜回来,看样子还很沉,刘思洋赶忙跑上前帮忙。她看到了马志远就说道,“志远,你和你舅舅先聊,我去做饭,”刘思洋说,“舅妈,我给你帮忙。”吉东霞说:“思洋,你和志远才结婚几个月,聚少离多,你陪着志远聊天吧。”“舅妈没事,志远和舅舅在谈事,我插不上话,还是我帮你吧。”说着两个人进了厨房边忙碌边聊起了家常,吉东霞问,“思洋,听说你要离开那个古建筑公司要到东岭市来?”刘思洋说,“现在还没考虑好呢,我这次来是想看看志远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这样也好,如果志远愿意到市里来,你就也在东岭市上班吧,这样就不用两地分居了。”刘思洋点点头,“谢谢舅妈,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对了,舅妈,志远打算去哪个部门工作呀?”吉东霞一边切菜一边说,“你爸没给你说吗?具体去哪个部门还不清楚,这次让志远走来就是听他的意见的。”听我爸爸说?刘思洋不明白,难道是爸爸给志远调换工作?刘思洋一听是爸爸给马志远安排工作,她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吉东霞看了她一眼,笑着说,“你呀,就知道替志远高兴。你们俩刚结婚,可得好好过日子。”刘思洋脸一红,“舅妈,我知道啦。”说话间,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其乐融融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话题就谈的郑重起来。 这次把马志远叫进市里来,主要是吉东霞的主意,周营乡的那个书记段长根调至望东县任副县长,马志远对段长根的作用已经没有了,再说周营乡也经历了思想整顿,乡里开展的各项工作也都步入了正轨,像马志远这样一个有才能的人如果再放在周营乡那个小小的地方也太浪费人才了。春节时,她与丈夫李胜民去省城姐夫家,也就马志远春节后工作去向作了商谈,姐夫的意见是马志远还太年轻,需要闯荡,就像一把刀一样越磨越锋利。那个时候,她就在琢磨,东岭市目前的官场形势很复杂,市长路春山是个学者型官员,知识水平是不用说的,也推行了一些政策,但总没有什么效果,还惹得市委书记曹得涛的不满,而路春山又没有很好的反制手段,被曹得涛和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挤压的无能为力,甚至现在还蒙生了辞官还去做学者的想法。而丈夫李胜民也是空降干部,在执政理念上与路春山很相近,也是奔着做出一番成绩来的,但在面对曹得涛和董天顺时也常处于不利地位。马志远虽然年轻但头脑灵活,要是把他调到市里来,路春山真调走了,在竞争市长位置时会助丈夫一臂之力。马志远资历太浅,如果安排个重要岗位恐怕难以服众,现在市委为了彰显对中央和省委巡视工作的重视,由市委组织部和市纪委要联合成立个巡查组,对杜岭坡梅新煤矿这次发生的矿难事故进行巡查,这不正是抽调马志远去巡查组的好机会吗!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可是担任过杜岭坡矿务局的局长呢,要是真能查出问题那自己预想的事情就会好办,可以让马志远去这个巡查组,虽是临时性机构,但也能锻炼人。李胜民听了妻子的分析,也觉得志远到巡查组来可行,就向市委书记曹得涛作了汇报,曹得涛也同意了。今天把马志远叫来,就是想听听他的意见。李胜民看了看马志远,“志远,关于你工作的事,你是怎么想的?”马志远想了一下,“舅舅,我听从组织的安排。”“好,志远,我准备抽调你去巡查组工作,你有什么意见吗?”马志远点了点头,“我没意见,服从安排。”“那就好,巡查组的工作很重要,也很艰巨,你要认真负责,好好干。”“舅舅,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马志远坚定地说。 在征得马志远同意后,李胜民说:“志远,你回乡里把工作交接一下,今天是星期三,下星期一你到市里报到。” 马志远应声道:“好的舅舅,我回去一定把工作交接妥当。” 吉东霞笑着说:“志远,这虽是个好机会,但我听说杜岭坡矿务局人事关系也很复杂,你可能要面临新的挑战,好好把握。”刘思洋则默不作声,她以为是爸爸给马志远重新调动工作,一定会去市局机关,没有想到还是到地方上去。就有些不舍。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马志远和刘思洋便起身准备离开。吉东霞对刘思洋说:“思洋,今天你别走了,要不和你妹妹文乐住一块吧?”李胜民看看吉东霞,“不要留思洋了,思洋和志远刚结婚,让他们多相处一下吧。”吉东霞心神领会说道,“好吧,思洋志远,舅妈不留你们了。” 李胜民又叮嘱道:“路上小心,回去抓紧时间处理。”马志远和刘思洋点头告别,踏上了归程。 一路上,刘思洋问:“志远,你真的要去那地方吗?”马志远紧紧握住刘思洋的手,深情地说:“思洋,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说于工作也没什么可难的,我不怕。”“好吧志远,既然你选择了,我尊重你,但你一定要小心,时刻记住有我在等着你呢!” 回到周营乡,马志远迅速投入到工作交接中。他仔细地与同事们沟通,将手头的事务交代得清清楚楚。同事们既为他即将迎来新的机遇感到高兴,又对他的离开有些不舍。。 第209章 突如其来的塌方 周末很快过去,星期一的清晨,马志远把刘思洋送上去省城的班车,就精神抖擞地前往东岭市巡查组报到,准备迎接新的工作挑战。 马志远到达巡查组后,迅速与其他成员汇合,开始详细了解杜岭坡梅新煤矿矿难事故的相关情况。 经过一番紧张的准备工作,巡查组携带必要的设备和资料,驱车前往梅新煤矿。一路上,马志远的心情沉重而坚定,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 抵达煤矿后,现场的景象令人揪心。坍塌的矿井、破损的设备以及矿工家属们悲痛的神情,无不刺痛着巡查组每个人的心。马志远强忍着内心的悲痛,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他与专家们一起仔细勘察事故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对矿井的结构、通风系统、安全设施等进行全面的检查和评估。同时,与幸存的矿工和相关工作人员进行深入的交谈,了解事故发生时的具体情况。 在初步的调查中,马志远发现煤矿在安全管理方面存在着诸多漏洞和疏忽。他将这些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准备在后续的工作中进一步深挖根源,为制定整改措施和追究责任提供有力的依据。 随着调查的深入,马志远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决心一定要为这次矿难事故找出真相,给遇难者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 杜岭坡矿务局共管辖4个矿区,其中杜岭坡矿区和黑沟矿区最大。杜岭坡矿区的梅新煤矿规模也最大,在董天顺还是矿务局局长时进行了一次改制,要实行承包,副矿长和厂里的一名技术骨干张保利都想承包,最后副矿长胜出,成了承包人。但因为不懂技术又排斥技术骨干张保利,导致矿里大小事故经常发生。承包的副矿长坐不住,两年后,煤矿又进行了一次股份制改造,把煤矿作价卖给了那个技术骨干张保利,当然张保利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他就对煤矿施行了股份制,按占股多少决定责任义务和收益,在这次股份制改造之后,煤矿的经营状况起初有了一些改善。张保利凭借着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经验,对煤矿的生产流程进行了优化,加强了安全管理措施。 然而,新的问题又逐渐浮现。由于股份的分散,在一些重大决策上难以迅速达成一致,导致部分发展机遇错失。同时,部分小股东过于关注短期收益,对必要的安全投入和设备更新有所抵触。 就在这时,矿务局的上级主管部门开始关注到梅新煤矿频繁的改制和出现的种种问题。他们决定派出专门的工作组,深入梅新煤矿进行调研和评估,以确定是否需要对煤矿的经营管理模式进行进一步的调整和规范,并要求煤矿暂时停止一切作业。 而在煤矿内部,张保利也在努力平衡各方利益,试图寻找一条既能保障安全生产,又能满足股东们合理诉求的发展道路。但这无疑是一项极具挑战的任务,他所面临的压力与日俱增。 在这种情况下,张保利趁晚上找到了矿务局局长董天顺,让董天顺以干股的形式入股,并且占股百分之十三。以煤矿的规模和收入,占股百分之十三可是块非常诱人的蛋糕,董天顺无法拒绝,他半推半就就答应了,但他不能是个人名义持股,经过长期的观察和了解,他就选中了高大力作自己的代理人去持有股份。这才使得煤矿重新开始运营。 梅新煤矿与附近的另一家煤矿相距不远,为了争夺资源多挖煤,双方常常暗中较劲。有时,他们会在边界地带偷偷越界开采,引发了不少地界纠纷。双方的矿工们也因此关系紧张,偶尔还会发生小规模的冲突。这种恶性竞争不仅影响了煤矿的正常生产秩序,还导致了资源的浪费和环境的破坏。由于过度开采,周边的地质结构变得不稳定,存在着严重的安全隐患。 当地政府部门察觉到这一情况后,开始介入调解,要求两家煤矿必须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合理开采资源,不得越界争抢。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两家煤矿并没有立即停止这种不正当的竞争行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梅新煤矿因为不规范操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型塌方事故发生了。马志远在调查中还发现,这次矿难事故并不单纯,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决定深入调查,揭开背后的真相。 在走访矿工和家属的过程中,马志远获得了一些重要线索。原来,煤矿的股份背后涉及到复杂的利益纠葛,而高大力和张保利之间也存在着矛盾。矿难发生后,矿长张保利在逃跑中被警方控制,而第二大持股人高大力却联系不上,巡查组在调查中据群众讲死亡和失踪人员是19人,而梅新煤矿统计才说死亡为6人,数字的差距也令马志远生疑。 与此同时,马志远接到神秘电话,警告他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否则后果自负。马志远更加坚信,这场矿难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面对重重阻力,马志远没有退缩,他决定与腐败势力展开一场殊死较量,为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 在矿难发生的当天晚上,东岭市规划局张国栋就接到了消息,矿长张保利在电话里说,煤矿发生大面积塌方,几十名工人和机械被埋,还有地表几辆车辆被陷,经过紧急抢救,目前还有19名工人生死不明,这使他顿感情况不妙,他清楚知道情况一经查实,自己的责任有多大。 张国栋深知此事非同小可,立即起身在夜色中开车赶往事故现场。一路上,他的心沉重无比,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窗外的夜色如墨,偶尔闪过的路灯灯光像是无情的审判者,刺痛他的双眼。脑海中不断像放电影般地思索着可能面临的后果和应对之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深刻。 到达现场后,眼前的混乱场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煤灰和尘土的味道,救援人员的呼喊声和机器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那巨大的塌方区域犹如一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张国栋不敢在事故现场露面,他强自镇定,双腿却忍不住微微颤抖,他迅速找到张保利了解最新情况。张国栋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强调安全生产吗?”张保利满脸惊恐地回道:“谁知道会突然塌方……下面还有十九个人,估计是活不成了。”张国栋脸色惨白,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瞪着张保利,怒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张保利低头不语,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恐惧。张国栋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他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封锁消息,不能让这事闹大。还有,那几个失踪的工人……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来。”张保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张国栋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这一切能够顺利掩盖过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市长热线接到举报也获知了这一消息。 第210章 想不想背黑锅 东岭市市长路春山第一时间找来了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商量梅新矿难处理办法。 路春山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地说道:“李副市长,这次矿难情况十分严峻,我们必须迅速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全力营救被困矿工,安抚家属情绪。”李胜民表情严肃地点点头,回应道:“市长,我已经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救援队伍已经在赶赴现场的途中,但目前我们还不清楚井下的具体状况。”路春山双手撑在桌上,目光坚定:“立刻成立应急指挥中心,协调各部门资源,确保救援工作有序进行。同时,要做好信息公开,及时向社会通报最新进展,避免不必要的恐慌和谣言传播。”李胜民接着说:“好的,市长。我马上安排相关人员去落实。另外,对于受伤矿工的救治工作,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充分准备。”路春山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还有,我建议要尽快成立巡查组查明矿难原因,对于相关责任人,绝不姑息!给全市的矿业企业敲响警钟,杜绝此类事故再次发生。”李胜民郑重说道:“市长放心,我会全力以赴,和您一起妥善处理好这次矿难。” 和李胜民安排好救援工作后,路春山又到了市委书记曹德涛的办公室,曹德涛正神情严肃地等待着他,见路春山进来,立刻问道:“情况怎么样?”路春山简洁地汇报了目前的救援部署,曹德涛微微颔首,说道:“做得不错,但这次矿难影响重大,我们必须考虑得更全面。” 路春山一脸凝重:“书记,我深知责任重大。接下来还得您来统筹全局,给予更多的指导和支持。” “另外,”路春山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曹书记,这次梅新煤矿塌方事故还是群众市长热线打来的,市里没有收到杜岭坡矿务局和梅新煤矿的直接汇报,我看这里面会有问题……”曹德涛的脸色变得阴沉,他用力拍了拍桌子,“这简直是胡闹!如此重大的事故竟然没有及时上报,必须严查到底!” 路春山点点头,“我建议成立一个巡查组到现场,查明事实真相,并且一定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曹德涛沉思片刻,“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反思现行的监管制度是否存在漏洞。不能每次都等到出了事情才来补救。” 路春山附和道:“书记说得对,我们需要加强对矿山企业的日常监管,防患于未然。” 曹德涛站起身,走到窗前,沉思片刻后说道:“救援工作是重中之重,但后续的安抚和赔偿也要同步跟上。不能让矿工家属寒心,要让他们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 曹德涛之所以同意成立巡查组对矿难进行调查,这也是党委和政府面对问题时的一惯做法,但令他意外的是巡查组竟把望东县周营乡那个乡长借调过来,马志远他是知道,上任一年多,工作干的也很不错,但一个乡长怎能会让你路春山一个市长如此重视吗?他有些不解,就派人对马志远作一番了解,这一了解不要紧,马志远竟然是常务副省长刘方建的女婿,副市长李胜民竟也成了他的舅舅。看来这路春山和李胜民目的性很强啊,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曾在杜岭坡矿务局当过局长,莫非他们想搞董天顺?董天顺可是和自己走的很近的,也有意想当市长。曹德涛沉思了会,就让秘书把董天顺叫进自己办公室来商议一下怎么应对…… 董天顺来到曹德涛的办公室,坐下后直截了当地问道:“曹书记,您找我有什么事?” 曹德涛将成立巡查组调查矿难的事情告诉了董天顺,并提到了马志远的身份。 董天顺听后,心中一惊,他明白这是路春山和李胜民的手段。 他冷静地分析道:“曹书记,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他们可能不仅仅是针对矿难,也许还有其他目的。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应对。” 曹德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你有什么想法?” 董天顺思考片刻,提议道:“我们可以从侧面了解巡查组的调查进展,同时也对矿难展开自查,做到心中有数。如果真有问题,及时整改;如果是有人故意找茬,我们也有证据反驳。” 曹德涛对董天顺的建议表示认可,“好,就按你说的办。”董天顺知道自己在梅新煤矿持干股的事虽然处理了,但并不彻底,他就打电话给张国栋,约个时间见下面。 已经在事故现场的马志远认为梅新煤矿作为股份制企业,为了增加利润,多采煤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也要有个度,可煤矿不顾安全制度,驱使工人疯狂挖煤,甚至越界采煤,煤新煤矿许可作业面积为0.87平方公里,可实际开采面积达1.02平方公里,为了尽快掘取利益,这里面少不了黑手干预。他就提出审查煤矿账目,在账目查寻过程中,马志远发现每一个月总有一批不菲资金流向一个叫高大立的人,这个高大立是谁?他又查遍了煤矿所有在编人员,甚至工人名字也详细查了,都没有叫高大立这个人的。这就奇了怪了,明明每个月有不菲的资金进账却查不到这个人。看来这个高大立说不定就是问题的关键。现在,梅新煤矿矿长张宝利已经被拘押,只有找到他问下这个高大立是谁了。 在矿区派出所拘押室内,张保利脸色苍白,虽说几天过去了,但他仍抑制不住双腿的发抖,他努力回忆着自己为了梅新煤矿能正常运营,曾洒下过多少汗水,作为技术员,又有几十年的下矿经验,他清楚知道煤矿要怎样保证安全才能去生产,但他做不了主,他只是名义上的一个矿长,说话最算数的就是那个持有百分之十三股份的人。但现在事故发生了,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了他的头上,那么大的经济损失不说,光那死了19个工人他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他同张国栋联系过,张国栋趁晚上来转一圈就走了,还要让自己把事故掩盖,这能掩盖得了吗?他想到了跑,一跑了之。但很快就被抓回来了。现在问题已经闹大了,市委巡查组的人也来了,自己要不要背这个黑锅呢? 第211章 巡查报告 马志远来到拘押室,准备与张宝利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谈话。 “张矿长,我知道你是个有经验的人,这次事故并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承担的责任。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会尽力帮你争取从轻处理。”马志远诚恳地说道。 张宝利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内心在挣扎着。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终于开口道:“我确实有苦衷,那个高大立,他是……”张宝利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走进来三名警察。警察毫不客气地对马志远说:“张宝利是在押人员,事情没搞清楚之前不允许媒体采访,请你出去。”马志远极力争辩,他掏出自己巡查组的工作证说,“我是巡查组的,我有权力讯问张保利。”没想到警察蛮横地说,“没有上级批准,谁也不能见。”说着,三个警察就把马志远架了出去。 三个警察态度那么蛮横,明明自己亮明了身份,他们还是不让接近,看来这里面一定有幕后的人,那这幕后的人要掩盖什么?马志远被带出拘押室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我是在执行公务!”他愤怒地对着那三个警察吼道。 “少废话,赶紧走!”其中一个警察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马志远决定向巡查组组长反映此事,他坚信自己的调查不会有错。 市委巡查组组长是东岭市纪委书记朱瑞,原先巡查组组长选定的是组织部长王洪生,但遭到了曹德涛否定,说什么王洪生才调任组织部长,对工作还不太熟悉,提议让朱瑞担任吧,市委书记的决定就是最终的决定,就是市长路春山也没办法。 然而,面对马志远的要求,朱瑞说:“马志远,关于张宝利的案情,上面自有人安排调查,我们的职责不在这一块,应该把工作重心放在对事故本身的调查上。”马志远对朱瑞的回应顿时感到一阵绝望,难道就这样让真相被埋没吗?他不甘心。 马志远深知,此事若就此罢休,那真相或许真的会石沉大海。他决定不再完全依赖巡查组,开始暗中独自调查。 他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重新梳理了已有的线索和证据。他四处走访,与事故相关的人员交流,试图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找到突破点。在调查过程中,马志远发现张宝利所在的煤矿存在着诸多违规操作的迹象,而且这些违规操作似乎与某些高层的利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每当他快要触及关键线索时,总会遇到各种阻碍和干扰。 有一次,他在与一位曾经在煤矿工作过的老工人交谈时,刚刚提到关键问题,就有一群身份不明的人出现,将老工人强行带走,警告马志远不要再多管闲事。但马志远并未被这些威胁吓倒,他更加坚信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就在他感到孤立无援的时候,一位神秘人联系上了他。神秘人在电话中暗示他,想要揭开真相,必须从煤矿的财务账目入手。 从账目入手,这一点马志远早想到了,他之所以找张保利就在于此,现在又有警察的干预不让其接触张保利。但这个神秘人是谁呢?也许他就是个知道内情的人。晚上,马志远趁自己一个人时拨通了那个电话,电话通了,但响了一阵后就被对方挂断了。看来对方在害怕着什么。他查过煤矿账目,其他的资金流向比较清楚,只有一个资金流向是张大立,可这张大立是谁? 朱瑞率领的巡查组仅仅巡查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朱瑞起草了巡查报告,报告中写道,经巡查组现场勘察,测绘实验,计算分析和调阅资料,询问谈话,座谈交流等方式形成该巡查报告……,但巡查报告只提出煤矿塌坊的原因是煤矿新招进的两名工人没有按工作流程进行挖煤,导致煤层不稳而出现坍塌,因为处置得当仅造成6名工人死伤,未构成重大事故和财产损失。马志远知道这明显是在做假,光工人死亡人数就有19名,而报告才说只有6名。 朱瑞把调查报告提交了市政府专题会,市长路春山和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分别看了巡查报告,面色凝重,市长路春山紧蹙双眉,将报告猛地拍在桌上,怒不可遏地说道:“这怎么可能是事实?群众举报说19 名工人不幸死亡,报告里却轻描淡写地只写 6 名,这其中必定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 常务副市长李胜民面色阴沉,语气凝重而严肃地说道:“朱瑞的这份报告显然是在蓄意掩盖真相,我们绝不能让这样一份虚假报告蒙混过关,欺骗众人!” 路春山站起身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决然说道:“再立即成立一个独立的调查组,务必对这次煤矿事故展开全面、深入且毫无疏漏的调查,一定要把真相彻彻底底地查个水落石出,给那些不幸遇难的工人和他们悲痛欲绝的家属一个公正、明确的交代!” 李胜民重重地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还要深挖背后可能存在的错综复杂的利益链条和令人发指的腐败问题,不放过任何一个应当承担责任的人。” 路春山和李胜民重新成立调查组的消息传到了市委书记曹得涛的耳朵里,这事本来与他无关的,成立就成立吧,但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却持不同意见。他明确表示,调查报告已经写的很明白了,没必要再浪费人力物力做同样的事情了。 而此时的马志远在随巡查组回东岭市后,心里很是气愤,尽管深知自己势单力薄,犹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但他仍然坚定地没有放弃,他决心继续寻找更多确凿的证据,誓要与这股黑暗邪恶的势力抗争到底。 晚上,马志远受李胜民之邀到其家中一趟,马志远还正有一肚子话给李胜民讲呢。 第212章 二次巡查组艰难诞生 马志远来到李胜民家,两人针对目前的状况进行了深入讨论。马志远将自己所遭遇的困难和发现的线索一一告诉了李胜民。 李胜民对马志远的坚持表示同意,并表示会全力支持他的调查工作。同时,李胜民提醒马志远要小心行事,因为对手可能非常强大且狡猾。 几乎与此同时,市纪委书记,巡查组组长朱瑞也到董天顺的家中。朱瑞向董天顺简略汇报了巡查经过,但着重提到马志远在拘押所见到张保利时,董天顺说:“马志远问出什么没有?”朱瑞回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据说马志远进去时间不长,就被三个警察赶了出来。”董天顺嗯了一声,就打发朱瑞走了。 老婆梁璐瑶去了阳鄱湖儿子家中还没回来,朱瑞走后,两层别墅的家中显得清冷,他走出门来到院中,院中有老婆侍弄的一个小菜园,他在院中的一条石条凳子上坐下,听着虫鸣,看着星月,脑子沉思在历史的长河中,自己打小就是个苦孩子,16岁时因为母亲生病没钱买药,他就出门打工,想挣些钱好给母亲治病,不幸被骗到杜岭坡煤矿做了下井的苦工,但因为力气小,老被打骂,后来又因为生病被扔在了荒郊,不是被恩人项禹安发现,自己这条命早就没了,项禹安又把自己送进学校直到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后自己强烈要求去杜岭坡矿务局工作,后来还当上了矿务局局长。当时正是潘新煤矿整改,那个技术员张保利胆子大,竟然以股份制形式买下了那个煤矿,还提出给自己百分之十三的干股,这个太具有诱惑力了,当时也就答应了,找了高大立持股,自己坐收利润就成。高大立开始表现还不错,每个月都会把利润拿给自己,后来自己调到市纪委后,他就不怎么听话了,拿到分到的钱长时间不给自己,再后来事情也多了,自己也不想操那份心,就把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作价转给了张国栋,张国栋前天来见自己时说煤矿的分成仍然是转给高大立,只是高大立已不在杜岭坡,去向不明。梅新煤矿已经派过了巡查组,也有了调查报告,可市长路春山还是咬住这件事不放,说还要成立调查组,既然已经有了调查结论,你路春山还要调查什么?难道真要调查出高大立吗?你路春山不是早有意向要走吗?还回学校当你的教授吗?怎么?最后还想与我拼一把吗?现在你又拉上常务副市长李胜民,李胜民又把仅是乡长的马志远调进巡查组,看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嘛!那么好吧,既然你路春山放大招了,那我董天顺接着就是。 周一上午,市长路春山又把重新成立调查组的事在班子会上提了出来,并提出:“如果在市委不能通过,将报请省委作决定。”路春山刚把话说完,董天顺就说道,“路市长,你如果这样讲,我认为你就不是站在东岭市的立场上了。我们市里发生的事报请省委作决定,这不是明显把问题升格了,难道我们市委市政府都是吃干饭的,没有能力处理这个问题吗。”讲罢,董天顺又看上了市委书记曹得涛。 曹得涛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天顺同志,先别激动。春山同志提出重新成立调查组,也是为了把事情彻底查清楚,给民众一个满意的交代。咱们市委市政府当然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但如果确实存在疑点和问题,不能捂着盖着,该深入调查就得调查。”路春山紧接着说道:“曹书记说得对。董副书记,我并非不相信咱们市里的能力,只是这件事影响重大,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能让大家安心。”董天顺冷哼一声:“哼,那路市长倒是说说,之前的巡查组难道就没认真工作?这不是对同志们的努力全盘否定吗?” 会场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其他班子成员面面相觑,都不敢轻易表态。这时,李胜民缓缓开口:“董副书记,咱们不能因为怕麻烦或者怕担责任就不去深究。如果真有问题没查清楚,那才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董天顺瞪了李胜民一眼:“李副市长,你这话说得轻巧。重新调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影响多大你想过没有?” 路春山语气坚定地说:“这些都不是我们回避问题的理由。董副书记,这件事我意已决,必须要彻查到底!”董天顺脸色阴沉,不再说话。会议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中结束,而关于梅新煤矿的调查之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会后,董天顺对市委书记曹德涛的态度很不理解,难道你真的同意再重新成立调查组吗?曹德涛看出了董天顺的不满,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天顺啊,你我共事多年,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曹德涛语重心长地说,“这次路市长提出重新调查,也确实是出于对事情负责的态度。我们不能因为一些人情世故,就忽视了可能存在的问题。” 董天顺心中虽仍有不服,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样吧,你和路市长再好好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个更妥善的解决方案。”曹德涛建议道。董天顺点点头,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然而,重新成立调查组事宜因缺少合适的组长人选没有及时诞生。下午,围绕这个问题,市领导又召开了一次见面会。会上,市长路春山再次提议由组织部部长王洪生任组长,董天顺又以上次曹德涛同样的理由进行了反驳,最后决定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乔一涵任组长。董天顺同时又说:“马志远身为望东县周营乡乡长,脱离本职工作到市委调查组来不合适,况且在调查工作中经常不在现场,无组织无纪律,我建议调查组不能再用其人。” 对于董天顺的建议,李胜民说,“董副书记,马志远虽为一名普通的乡长,但在巡查组时工作还是有成绩的,况且对矿难也比较熟悉,怎么能不用呢?” 董天顺不屑地说:“马志远不过是个小小的乡长,有什么资格参加巡查组?” 李胜民眼神坚定,“职位高低并不代表能力大小。我相信只要他用心去做,就能做好。” 市委书记曹德涛为了平衡各方关切,最后拍板道,“第二次巡查组自今天成立,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乔一涵带队,成员由其自己挑选组成,马志远不再成为巡查组一员。” 第213章 各怀心腹事 乔一涵接到任命后,很想大干一番以展现自己的能力,但她犹豫不决,她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和责任的重大,组成怎样一个调查组呢?是挑选一批经验丰富、专业能力强的人员加入或是随便组成一个调查组走走过程呢? 乔一涵本来可以接替组织部部长的,他也在市里运作好了关系,但由于来自省里的干预让他的愿望落了空,王洪生凭空杀出占据了那个位置。她对市长路春山是比较了解的,路春山是个理想主义者,他是心怀城市蓬勃发展、人民安居乐业的宏大愿景的,他坚信公正和透明是治理城市的基石,总是追求政策的完美实施和效果的最大化,哪怕面临诸多现实的阻碍和利益的纠葛,也从不轻易妥协。在规划城市建设时,他不满足于表面的繁荣,而是着眼于可持续发展,力推环保项目,哪怕短期内会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路春山这些施政方针和举措虽然完美,但现实却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教授,没有很深的背景,他在政策推行过程中一遇阻力就败下阵来,致使政策无法贯彻和执行,所以他蒙生退意,现在却又突然强势非要再成立调查组,莫不是他受到了什么暗示?但董天顺这边也不是好惹的。就在乔一涵举棋不定时,董天顺给她打来了电话,并向其举荐了一个人——市政法委干事江波。江波这个人乔一涵知道,他虽不是个大人物,但凭着与董天顺的关系一向很活跃,看来这董天顺是对自己不放心派来一个监军啊。没办法只能同意了。很快,自下午接到任命后,晚上她就把调查组人员确定好了,连自己共12个人,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赶往了杜岭坡。 杜岭坡虽在曲江县地界,但却是东岭市的一块飞地,直属东岭市领导。王洪生当政曲江县时,就杜岭坡这块地与市政府交涉仍归属曲江县没有成功。 一路奔波,调查组终于抵达了杜岭坡。这里地势险要,山路崎岖。乔一涵带领众人来到杜岭坡矿务局,与矿务局干部进行简短交流后,便开始了调查工作。 他们深入梅新煤矿塌陷区,走访知情人,收集线索。然而,进展并不顺利,凡知情人似乎都有所顾虑,不愿多谈。还不到中午时间,调查组人员就被矿务局领导安排到一家高档酒店进餐,期间矿务局领导安排能喝酒的人手轮番对调查组人员不断敬酒,调查组人员不经劝,每个人都喝的酩酊大醉,下午根本无法开展工作,晚上,更是强拉硬拽到洗浴中心泡澡,甚至安排上了服务员按摩。因为晚上睡的晚,第二天早上,大家根本起不来,有的甚至睡到第二天上午10点,起床后还懒洋洋的,对于调查组事先宣布的纪律置若罔闻,尤其是江波,带头喝酒带头洗澡。都10点了还能干什么?到坍塌现场转一圈就又进了酒店吆五喝六起来,下午又是无法工作,这次晚上是不再洗澡了,而是三五一堆打起了牌,每个调查组成员身边都又安排了美女陪伴,又摸又亲的,每天都这样循环往复,有的调查组成员甚至乐不思蜀了。面对这种情况,乔一涵甚是无奈,有江波的鼓动没人听她的指挥,这时她才清楚董天顺安排江波过来的真正原因了,一方面是为了监视她,另一方面就是捣乱,是调查工作无法进展下去。从这件事情上看,这董天顺与梅新煤矿有说不清的关系,否则为什么这么做,董天顺可是在这里担任过矿务局局长呢。乔一涵也想为自己捞份政绩,她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既然你董天顺副书记如此阻挠,我不如另辟蹊径找出你的把柄,既是将来不写在报告里,就凭我手里握有你董天顺的把柄,以后在面对你董天顺时会多一个筹码,看你把我安排在哪里好。 路春山得知调查进展不顺,决定召开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会议上,众人各抒己见,气氛紧张而凝重。 最终,路春山能否突破重重困难,揭开梅新煤矿背后的真相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马志远虽然被排除在调查组之外,但他并没有放弃对真相的追寻。李胜民也打电话告诉他不要公开露面而在暗中调查,私下里继续收集与梅新煤矿相关的信息。 杜岭坡,马志远是第三次来了,相对来说对这里比较熟悉,他明白自己再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出现不合适,万一被人发现汇报上去会很麻烦,白天他躲在小宾馆里不敢动,只能趁晚上出去,他时刻在想那个给自己打神秘电话的人是谁呢?自己联系过他一次被他挂断了,无法接近真像这使马志远很着急。他想起了那个骑摩托车拉客的老张,此人就像是个当地的新闻发言人,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但晚上老张还会拉人吗?马志远决定等到夜幕完全降临后,再去找老张。他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外面的街道安静下来。马志远悄悄走出宾馆,来到老张经常出没的小火车站。 夜幕笼罩下的小火车站显得格外冷清,马志远焦急地四处张望着,期盼着老张的身影能奇迹般出现。他又看了看就在近处的矿务局,局长办公室内的灯光还在亮着,不知在干什么。 终于,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老张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马志远的视线中。看来这老张也是够勤奋的,别人都回家了他还在坚持。“老张,可算把你盼来了!”马志远连忙迎上去。 老张一脸惊讶:“哟,还是你呀小兄弟,怎么这么晚了要去哪里?”马志远压低声音:“老张师傅,我想请你借一步说话,当然我会给你误工费。”“误工费倒不必了,我就是回到这里看一下,有人了就拉个,没人了也就回去了,说吧什么事?” 两人来到一个僻静处,马志远把梅新煤矿调查组遇到的情况告诉了老张师傅,并询问他是否知道一些内情。老张沉默片刻,眼神闪烁着忧虑。 “小兄弟,这事儿不好说啊。不过我听说那矿务局的领导们和一些上头的人物有牵连。这里面水深得很呐!” 马志远见老张师傅似乎有所知晓,急忙追问:“那你知道高大立吗?” 老张点点头:“高大立这个人我认识,不过不在这里了,你问他干什么?小兄弟,我建议你小心行事,别惹上麻烦。” 第214章 接近真像 老张的话让马志远心里一紧,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探清真相的决心。 “张师傅,只要您能给我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我一定不会让您白帮忙。”说着马志远从身上掏出200块钱递给老张,老张拒绝收钱说道,“兄弟,我虽然缺钱,但这钱我不能拿。”老张态度很坚决,马志远没办法只好又把钱装了起来。 老张看着马志远失望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吧,看你这么执着。高大立之前在矿务局是个有点权势的人物,据说他和当时的局长董天顺关系不一般。董天顺调走后,没多长时间他就也走了。而且,他离开矿上后,也没闲着,好像在暗中操纵着一些事情。” 马志远紧锁眉头,思考着老张的话。“那您能详细说下高大立的情况吗?”“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老张摇摇头,“只听说他在外面做生意,好像挺有钱的。不过,他这个人很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马志远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些头绪。“谢谢您,张师傅。这些信息对我很有帮助。不过,我想再问一句,你认识梅新煤矿的会计吗?”老张笑了笑,“这个我知道,那个煤矿会计有好几个呢,其中一个就是我家附近老吴头的姑娘,在梅新煤矿做会计好几年了。”“哦,老张师傅谢谢你,那你现在能带我去他家吗?”马志远急忙问道。 “兄弟,这个不行,具体我也不知道你是干啥的?唐突带你过去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说不清。”老张回答道。原来是这个呀,马志远笑了,他把以前自己的巡查证拿了出来递给老张,老张伸手接过证件认真看了下,还给了马志远,眼睛有些放光,“你真是巡查组的人?”“对的张师傅,要不我老到这干什么!”“好吧,我带你过去,上我车吧。 马志远跟着老张坐上了摩托车,夜晚的凉风呼呼地吹着。没过多久,摩托车左拐右拐在小山村一个陈旧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老张带着马志远敲响了老吴家的门。门开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口,她眼神中满是疑惑。老张赶忙说道:“大妹子,这是巡查组的同志,有点事想问你家姑娘。”妇女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他们让进了屋。屋里灯光昏暗,一个年轻女孩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来人,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马志远温和地开口:“小妹子,别紧张,我就是来了解些情况。听说你在梅新煤矿当会计,能跟我详细讲讲煤矿的财务状况吗?比如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女孩咬了咬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缓缓说道:“煤矿的账一直都很混乱,有很多资金流向不明。而且每次审计前,都会有人提前跟我们打招呼,让我们做一些手脚来掩盖。” 马志远心中一沉,继续追问:“你们煤矿不是股份制吗,我查过你们的账,资金流向还是比较清晰的,怎么资金还流向不明?那你知道这些资金最终去了哪里吗?有没有什么线索?” 女孩颤抖着声音说:“这个我知道,可是上面经常有领导下来检查工作,每次检查工作都有很大一部分资金支出,我只知道一部分钱好像进了一些领导的口袋,但具体是谁,我真的不敢确定。我只是个小会计,很多事情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马志远和老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女孩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但随后又说道,“没事,好像是我爸。”老张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问道:“谁呀?”门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开门!我是老吴!”老张回头看了看马志远和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老吴一脸焦急地冲进来,对着老张说道:“我看见你的摩托车这么晚停在我家门口,准没好事,你们在干啥?这要是被发现了,咱们都得倒霉!”马志远连忙说道:“吴师傅,我们只是在调查煤矿的事情,不会牵连你们的。”老吴瞪大眼睛:“说得轻巧!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老吴一脸无奈地坐到椅子上:“这可咋办?要是被那些人知道我们在帮你们,我们全家都没好日子过了。” 马志远坚定地说:“吴师傅,煤矿死了19个,可只上报死了6个人,如果我们不能弄清事实真相,上级就不会重视,怎么才能保证煤矿再不出事?您放心,只要我们能揭开真相,一定能还大家一个公道,也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女孩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再想想,还有一次我好像无意间听到他们提到了一个账户,这个账户虽是高大立的,但钱只是在那里走下账,然后又分别转走了,但具体转哪里的不太清楚。”马志远眼前一亮:“这是个重要的线索,姑娘,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由乔一涵率领的调查组进驻梅新煤矿已经一个星期了,调查组人员除了自己还有11名成员,每天就是到塌陷区转一圈就是吃吃喝喝,洗洗澡打打牌,这是乔一涵很是心急,在这帮大老爷中只有自己一个是女的,无论自己走到哪里,身后总有江波像尾巴一样跟着自己,要是照这样下去,到时候连调查报告甚至都写不出来。可她谁也指挥不动。无奈,趁星期六星期天,她干脆就给队员放假两天,自己一个人返回东岭市,这次你江波还能再跟着自己吗?乔一涵乘小火车走的,但她没有回到东岭市而是中途又折返回了杜岭坡,她行动隐蔽,决定寻求其他途径获取更多关于梅新煤矿的信息。她联系了一些曾经在煤矿工作过的人,希望能够从他们那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经过一番努力,乔一涵找到了一位退休的矿工李师傅。李师傅对煤矿的情况非常熟悉,他向乔一涵透露了一些重要的信息。据李师傅说,煤矿内部不但存在着严重的管理问题,还在煤矿井工转露天技改期间,违法包给了不具备矿山建设资质的施工单位长期冒险蛮干,致使风险隐患长期存在而导致的生产安全事故。 第215章 乔一涵偃旗息鼓 乔一涵深感震惊,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想再问那个没有矿山施工资质的施工单位是谁介绍的,李师傅却不知道了。她决定将这些信息整理成详细的报告,以待时机。两天时间没有白过,乔一涵终于有了收获。然而,就在她返回调查组住宿的宾馆时候,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陌生电话是东岭市规划局长张国栋打来的,先问调查组的调查进展情况,要不要市规划局的配合,然后又问调查组这两天为什么放假了,她在干什么? 对于张国栋的电话,乔一涵心里不爽,调查组独立调查,要你规划局配合什么?莫不是对方发现了什么在警告自己?她可是知道张国栋因为中间有个项禹安与董天顺有扯不清的关系,这不能不引起她的警惕。调查组虽经自己亲自挑选,但人际关系复杂,保不准背后谁就和谁有联系,很明显的就是市政法委的江波,他可是一直想靠上董天顺的。江波这小子很鬼,难道自己这两天的私下活动是被他暗中发现了什么? 乔一涵猜的很对,她在调查组一宣布放假两天,就引起了江波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关注着乔一涵的一举一动,乔一涵一走,他就安排人偷偷跟上了乔一涵。乔一涵没有坐调查组那辆大巴士,而是坐小火车走了,那人就秘密跟随。果然不出江波所料,乔一涵在另一个小站下车后就打辆出租车走了。那人无法跟踪,就又坐返程火车回了杜岭坡。 东岭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得知这个消息后,就打电话问张国栋在梅新煤矿除了收有股份外,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张国栋没有隐瞒,就把煤矿在进行井工转露天技改时,他联系的没有矿山建筑资质的施工单位进场施工的事说了出来,听到这个消息,董天顺大吃一惊无奈地说道,“国栋,你怎么能这样干?调查组那个组长乔一涵可能发现了什么,她假借放假的名义表面上是回东岭市,背地里又返回了杜岭坡,这事你可千万小心。”董天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得此消息,张国栋担心起来,他本来以为调查工作已经结束了,没想到后来又成立了一个调查组,但这次成立调查组没有马志远的参加,又有董书记亲自安排,他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又出一个乔一涵背着调查组独自调查,他心里有点发慌,就随手拨打了乔一涵的电话,电话拨出去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凭什么给乔一涵打电话,没有理由啊!他想挂断,但电话已经通了,电话里传出了乔一涵的声音…… 乔一涵在接到张国栋的电话后,强压下心中的不爽,语气平静且礼貌地回应道:“张局长,感谢您的关心。目前调查组的调查正在按计划进展,暂时不需要规划局的特别配合。至于放假,这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整理思路,以提高后续工作的效率。我这两天也是在为调查做一些准备工作。”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既没有透露过多的调查细节,也避免直接得罪张国栋,同时保持了调查组的独立性和神秘感。 张国栋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乔组长,那行,有需要随时跟我说。”乔一涵应声道:“好的,张局长,感谢您的支持。”挂掉电话后,乔一涵眉头紧锁,心中的警惕愈发强烈。她深知张国栋这通电话绝非简单的关心,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意图。 回到宾馆房间,乔一涵立刻开始分析当前的局势。她决定暂时按兵不动,继续观察后续的发展。同时,她也在思考如何进一步保护好自己这两天的调查成果,不被他人破坏或窃取。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她想象的要快。第二天,乔一涵就接到了市长路春山的电话,询问调查的进展以及为何会出现一些关于调查组的负面传闻。乔一涵心里明白,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干扰调查的正常进行。面对路春山的询问,乔一涵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条理清晰地汇报了调查的初步情况,并强调调查组一直秉持公正、客观的原则进行工作,那些负面传闻纯属无稽之谈。路春山表示信任乔一涵,但也提醒她要加快调查进度,尽早拿出有力的成果。 乔一涵感到压力倍增,但她并没有被困难吓倒。她重新梳理了手头的线索,调整了调查计划,决定主动出击,打破当前的困局。乔一涵心想,张国栋打电话要真是警告自己,那他是在担心什么?董天顺派了一个江波监视自己还不够吗?,你张国栋又警告自己,难道是与自己私下调查有关,害怕自己拿到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这个东西会不会与李师傅说的无矿山施工资质的施工单位有关?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与张国栋有关。这时,他又接到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电话,要求其事情没搞清楚前不要那么早到市里汇报工作,至少要待够一个月。并要求每个队员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队,否则纪律处分。 她明白这是要给自己戴紧箍咒呀,害怕自己手里有东西会向上级汇报。可是她就不明白了,调查组直接归属市长领导,你董副书记却一再插手,乔一涵心中虽然充满疑惑和不满,但还是冷静地回应了董天顺:“董副书记,我明白了。” 挂掉电话后,乔一涵陷入了沉思。她深知董天顺的插手绝非偶然,也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真相背后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利益链条。她决定不再坐以待毙,悄悄联系了自己在检察院的一位老同学,希望能从侧面获取一些相关的信息和支持。 与此同时,江波也没有闲着。他密切监视着乔一涵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她调查的关键线索,几天过去了,乔一涵通过老同学的帮助,终于找到了一些关于那个没有矿山施工资质的施工单位的重要文件。然而,就在她准备进一步深入调查时,却发现自己的办公室被人翻动过,一些重要的资料也不翼而飞。 乔一涵怒不可遏,她明白这是有人在故意破坏她的调查。对方就像一张大网如此严密笼罩自己,要想仅凭自己再继续调查下去是不可能了。自己本来是想秘密调查获取一些真实情况,然后再与利益方谈判获取自身利益。现在对方已经洞悉了自己的一切,再调查下去,自己可能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发生,所以她决定不再调查,偃旗息鼓了。董书记不是让停一个月吗,停就停吧,自己也吃好玩好洗好算了。 第216章 董天顺发难 这次调查组的工作也真是不错,就如旅游一样,甚至比旅游还舒服。调查组每个成员都有美女陪着,也很少去那个塌陷区了,除了吃饭喝酒外,就是打牌洗澡,甚至去灯红酒绿的歌舞厅。 调查组的这种行为尽管被严密封锁了消息,但还是传到了市长路春山和常委副市长李胜民那里。李胜民感到不可思议,路春山则大为震怒。路春山立即拨通了调查组组长乔一涵的电话,质问他们在干什么。乔一涵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路春山愤怒地挂掉电话,决定亲自去一趟调查组所在的酒店。 当他赶到酒店时,看到的场景让他更加气愤。调查组的成员们正与美女们嬉笑打闹,完全没有一点工作的样子。 一向学者作派的路春山也忍不住大发雷霆,当场怒斥了调查组的成员,并宣布解散调查组。他决心向上级汇报这件事情,让调查组的成员受到应有的惩罚。 针对这种情况,市委领导在常委会上,董天顺直接向市长路春山发难了,他在会上说:“路春山同志怀疑东岭市集体领导形成的决策,对巡查组第一次巡查结果持怀疑态度,排斥众议,要求再次派遣巡查组进行二次巡查,但巡查出了什么?什么也没有嘛,甚至连个巡查报告也没有写出来,巡查组成员在当地不干工作,整天由美女陪着洗澡打牌,在群众中造成很坏的影响,也损坏了我们党和政府的声誉,同时路市长为了掩盖真像,竟就地解散巡查组,这是欲盖弥彰。我建议市委常委会就路春山同志身为市长,不注意工作方式,靠主观臆断去指导工作,官僚作风严重,形成决议上报省委省政府。”董天顺的发言引起了会场的一片哗然,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路春山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地说道,“董天顺同志,你这是毫无根据地污蔑!我对东岭市的发展一直尽心尽力,怎么能这样随便扣帽子!”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其他市委领导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执。 这时,市委书记曹德涛开口说道,“大家冷静一下,我们都是为了城市的发展,没必要搞得这么针锋相对。关于调查组的问题,我们需要再深入调查,不能轻易下结论。” 他看了看路春山和董天顺,接着说,“这件事暂且搁置,我们先讨论下一步的工作计划。当前最重要的是恢复市民对我们的信任,采取切实措施改善形象。” 会议室里的争论暂时平息下来,曹德涛环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停留在市宣传部部长代光宇身上,“代部长,你负责制定一个宣传方案,重点强调我们的工作成果和改革举措,让市民了解我们的努力。另外,也要加强对干部队伍的监督管理,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好的,曹书记。”代光宇连忙答应道。 路春山坐回椅子上,脸色依然阴沉。他知道省委派自己来到东岭市任市长,就是为了促进东岭市经济的发展,可是自己每提出一项施政方针就会受到董天顺的抵制,使工作无法开展下去,这次的事情更严重,甚至要对自己形成负面决议报到省里去,这对他的形象必然会产生了不良影响,这董天顺也是够歹毒的,目的不就是想撵我走吗?想的倒挺不错,我就是走了,市长也轮不上你来坐,你以为你和市委书记曹德涛关系不错,他就会支持你,我看不见得,曹德涛当了10年的市委书记,他不调走,岂能容你与他分庭抗礼。 董天顺暗自得意,他认为自己抓住了路春山的把柄,以后在市里的话语权会更大。 而市委书记曹德涛也是另有打算,自己在东岭市当了10年的市委书记,一直没能再进一步。省委把懂经济的路春山派下来任市长,一开始他还挺开心的,自己之所以没机会升迁,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东岭市的经济上不去,省委领导看不到自己的成绩,路春山来要是把东岭市的经济搞上去了,自己要进一步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可是路春山到来后,他首先就提出了5项改革措施,这是他不能忍受,你这5项措施一旦落实到位,那这东岭市不像开了锅。就如他推行的第4条和第5条,引进大型企业项目,要求本地企业提高环保标准,一些环保不达标的本地企业要求整改甚至关停;推动干部考核制度改革,强调以绩效和能力为晋升标准,这打破了原有的论资排辈或靠关系晋升的模式,使得一些习惯旧模式的官员感到利益受损。一旦措施得以施行,就等于全盘否定了过去自己的一切工作。这还能让你推行下去吗?那时董天顺好像比自己还急,董天顺就首先跳了出来反对,自己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有你董天顺顶着,我也就给你这个机会。但董天顺这个人做事颇有心机,这种人自己也不放心,现在他乐意看到这种争吵中的平衡。董天顺强势地表示追责路春山二次派调查组的事,并报请省委省政府,这不是小题大做吗,看来你想取代市长位置也急了。路春山是省委调过来的,就那么容易被赶走吗?! 会议结束后,董天顺故意走在最后,他要与曹得涛形成统一意见,好与路春山进一步摊牌。曹德涛看了看董天顺,心中暗自发笑。他明白董天顺的意图,但他并不想过早表态。就敷衍道:“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慎重处理,我们不能草率行事。”董天顺见状,急切地说道:“曹书记,路春山的所作所为已经在矿区引起了公愤,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恐怕会影响我们在市民心中的形象。”曹德涛微微点头,表示认可。“不过,这毕竟是市政府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尊重路春山的意见。这样吧,你先整理一份详细的材料,我们再找时间商量一下。”董天顺心中略感失望,但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他知道,要想彻底扳倒路春山,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和策略。与此同时,路春山也陷入到苦闷中。 第217章 咄咄逼人 看到董天顺在会上咄咄逼人,李胜民到路春山办公室,提议路春山就调查组本身出现的问题认真调查一番以反击董天顺。但路春山不擅长官场争斗,也不愿官场争斗,就说道“老李啊,我不想参与这些事情。我觉得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路春山靠在椅子上,眼睛微闭,内心似乎很矛盾。 李胜民着急地说:“路市长,您不能再这么隐忍下去了。董天顺的目的太明确了,如果您不反击,他会更加嚣张的。” 路春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我宁愿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为老百姓做事上。” 李胜民无奈地摇摇头:“路市长,您这样只会让董天顺得寸进尺。您想想,如果他继续这样下去,不仅会影响您的声誉,还会影响整个单位的工作氛围。” 路春山沉默了,最后还是说:“好吧,那你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李胜民本来想把第一次派巡查组去梅新煤矿,由纪委书记朱瑞任组长,最后写成的汇报材料上只报告了一些表层现象,没有深层次的表述这事先讲出来,尤其是那个朱瑞,他可是董天顺的人,但一想到你是一市之长,能看不出问题所在吗?那朱瑞可是董天顺的影子,但他不能把话讲的这么白,就说道,“路市长,你让我提建议也行,我觉得您是不是找乔一涵谈谈,问问啥情况,她毕竟是二次巡查组的组长嘛。”李胜民没有多停留,话一说完就回了自己办公室。 李胜民走后,路春山想了想,觉得李胜民的建议不无道理。他决定找乔一涵谈一谈,了解一下调查组的情况。就让秘书打电话给乔一涵让到其办公室一趟。 乔一涵正在她的办公室反思,刚接到任命让自己担任调查组长时,也很有信心,也想取份成绩展现在领导面前,但虽是她组建的调查成员,她却控制不了,没办法只好自己私下调查,但调查材料却在宾馆又被人偷走,还受到市长路春山的当场批评,她感到自己的无能。回到组织部后,与部长王洪生谈及此事,王洪生轻描淡写地说:“工作嘛,难免会有沟沟坎坎。” 这时,她接到了市长秘书的电话说市长要见她,到其办公室一趟,她应了一声后就去了路春山办公室, 乔一涵走进路春山的办公室,神色略显紧张。路春山示意她坐下,温和地说道:“乔副部长,别紧张,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聊聊调查组的情况。” 乔一涵深吸一口气,说道:“市长,这次调查组的工作确实出现了很多意想不到的状况,我要向您检讨。”路春山摆了摆手:“先别忙着检讨,说说具体的情况。” 乔一涵便将自己组建调查组后遇到的种种困难一一道来,包括成员的不配合,调查过程中的阻力,以及调查材料被偷的细节。 路春山听着,眉头微微皱起:“调查材料被偷?什么调查材料?看来这其中的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那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做?”乔一涵略微思考了一下,没有说那份调查材料的事而是说道:“市长,我认为首先要重新整顿调查组的人员,确保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然后要重新梳理调查的方向和重点,不能被之前的表面现象所迷惑。”路春山点了点头:“想法不错,但实施起来可能会有难度。你有信心吗?”乔一涵目光不太坚定:“市长,在人选上我把握不准,如果有可靠的人选我有信心!只要您支持,我一定全力以赴。”路春山笑了笑:“好,人员上我找人安排,你那放手去做就行。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我汇报。” 乔一涵离开路春山的办公室后,立刻着手重新规划调查组的工作。然而,董天顺得知路春山找乔一涵谈话的消息后,就也把乔一涵叫进了自己办公室。董天顺直接了当地问:“乔副部长,你以党性保证,路市长找你都谈了什么?” 乔一涵心里“咯噔”一下,她深知董天顺来者不善。但她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平静地回答:“董书记,路市长找我就是了解一下调查组工作的情况,都是些正常的工作交流。” 董天顺冷哼一声,紧紧盯着乔一涵说道:“乔副部长,你可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告诉你,有些事情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乔一涵毫不退缩地迎着董天顺的目光,说道:“董书记,我真的没有什么隐瞒的。路市长关心调查组的工作进展,问了些遇到的困难和解决办法,仅此而已。”董天顺脸色阴沉,语气加重:“乔一涵,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知道,在单位里,没有什么能瞒过我的,你好自为知。”乔一涵正色道:“董书记,我只是在如实汇报工作,不存在跟谁作对的问题。” 乔一涵离开董天顺的办公室后,心情愈发沉重。董天顺近乎威胁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一边是市长,一边是市委副书记,自己只是个处级干部,怎么定夺? 晚上,李胜民下班后回到家中,妻子吉东霞正在与马志远通电话,看电话打完后,李胜民说:“是志远的电话吧?他进展怎么样了?”“志远的工作取得了一些进展,他查到了那个持股人高大立的账号,但钱一转到高大立账上,很快就被分两次转走了,一个转到了名叫李然的账上,另一个是转到一个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账上。”李胜民闻言,若有所思地说:“这个李然是什么来头?让志远查一下他的背景。还有那个公司,也深入调查一下。”吉东霞点点头,“我明天就让志远去办。不过,胜民,我有点担心你。董天顺今天找乔一涵谈话,肯定没安好心。”李胜民疑惑道:“他们谈话你怎么知道?”吉东霞神秘地笑了下,“这个我自有渠道,你就别问了。”李胜民叹了几气说道,“放心,我会注意的。路市长也不是吃素的,他既然决定反击,就不会轻易罢休。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静观其变就行。”吉东霞则说,“胜民,路市长为人厚道,没有防人之心呀。” 第218章 悲伤的高大立 与乔一涵的谈话令路春山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才十几个人的调查组,成员思想会那么复杂…… 昨天晚上与舅妈吉东霞打过电话后,马志远心中的疑问仍没有解开,那个李然又是谁?那个公司是个进出口贸易公司,说明有着海外业务,想到此,马志远心头一惊,梅新煤矿打的分红会不会通过这个贸易公司把钱转到海外? 他对于那个神秘的“李然”以及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充满了疑虑。这个公司的海外业务让他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特别是联想到梅新煤矿的分红可能通过这个渠道转移到海外,他的内心愈发不安。 马志远决定深入调查此事。因为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注册地在东岭市,他秘密回到东岭市,开始四处搜集关于这个贸易公司的信息,包括其过往的业务记录、合作伙伴以及财务状况。同时,他也试图从舅妈吉东霞那里获取更多的线索,尽管上次的通话并没有让他得到满意的答案。 晚上,马志远又来到吉东霞家中,舅舅李胜民晚上有应酬还没回来,家中只有舅妈和她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很懂事,知道这个表姐夫要和妈妈谈事情就各自回了房间。宽阔的客厅内坐着吉东霞和马志远。吉东霞说:“志远,你听说没?市长路春山要成立第三次巡查组,遭到副书记董天顺的极力反对,市委书记曹德涛也支持董天顺的意见,事情变得越来越难办了。”“舅妈,我在暗中调查时,有工人介绍说事故发生的当天晚上,有人看见过市规划局那个张国栋,他没到现场去,而是和矿长张保利低语一阵就离开了,具体交谈了什么不知道。”“怎么又是张国栋?他与段长根有扯不清的关系,段长根还处在市纪委的秘密调查中……”“志远,我给你透个消息,我们通过对段长根账户的查询,去年,他有1250万的资金流动,是打给了阳鄱湖畔售楼部,后来又有50万的资金回流,我的人去售楼部秘密查讯,阳鄱湖畔有栋别墅在黄文龙名下过了一下,后来又更改成了董建明,”“董建明是谁?”马志远问,“董建明就是董天顺儿子,去年十一结的婚,现在就住阳鄱湖畔一套别墅里。”吉东霞说。“舅妈,我再问一下,黄文龙自去年打伤我后就一直被通缉,至到现在还杳无音信。他怎么会去买别墅呢?还是段长根付的钱。付完钱后却又转给了董天顺的儿子董建明,这里面也真是够弯弯绕的。” “志远,你现在不用管段长根的事情,那个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你也别管,我安排人去做,你有三件事要做,一是负责查清李然这个人,重点查下资金到他账后是如何流上的,二是查清高大立这个人,三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再查下张国栋为什么在矿难发生的当天晚上就去见张保利。”马志远点了点头,他明白舅妈的意思。这三件事情都至关重要,他必须全力以赴。 首先,他要找到了解李然的人,看看能否从中发现一些线索。其次,他要深入调查高大立的背景和人际关系,找到其本人。 最后,关于张国栋和张保利的会面,他决定从其他方面入手,寻找可能的证据或目击者。 马志远深知任务艰巨,但他决心揭开真相,为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 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找到突破口。 与舅妈谈完后,舅舅李胜民还没回来,马志远不能再等了,为了掩人耳目,他又趁夜色坐火车返回了杜岭坡。一路上马志远都在想,怎么查?舅妈给自己交待的三件事情,有两件都毫无头绪,只有先找那个见过张国栋的那名工人了,但杜岭坡人海茫茫,又怎么去找那名工人呢,回到住处已是深夜了。在到门口时正见一个人影蹲在门口等着他。 马志远提高了警惕走到门口,那人站了起来说道,“我以为你不回来了,正打算走呢。”马志远并没有立即打开门就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又为什么等着我?”那人也不废话,掏出自己手机就拨了一个号码,马志远正要阻止时,自己的手机响了。他打开手机一看,正是以前给自己打过的神秘电话。马志远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你打的?”那人点点头表示肯定。马志远把房门打开,那人就紧跟着走了进来。 马志远把那人让在个凳子上,自己就在床沿上坐下,马志远就问道,“你既然知道我的电话,也就知道我是谁了,能不能报报你名字,我们也相互了解下。”那人说,“我的名字不足挂齿,我知道你是谁就行了。”马志远见这人不愿说自己名字,也知道他还有顾虑就没有勉强。“好吧,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我知道你查过煤矿的账了,也知道你要找一个叫高大立的人,高大立这个人我知道,在董天顺任矿务局局长时,是杜岭坡矿务局总会计师兼财务处处长,为人谨慎。梅新煤矿改制后,那个技术员张保利把煤矿分成股份买下了那个煤矿,刚开始经营的还很不错,时间一长,股东们意见就不统一了,为了找个能压住股东的人和应对上面频繁的检查,张保利又把煤矿的股份做了细分,让出百分之十三的股份给了董天顺,董天顺也毫不犹豫地接收了,但他让高大立去持股,高大立虽然不同意,但董天顺是局长,他不敢说个不字,也就同意了。后来,董天顺调到市里后,过了一段时间,上级领导下发文件,不允许矿务局在职员工持有属下煤矿的股份,一经查实将严肃处理。高大立就去市里找董天顺,请求董天顺另换其人持股。董天顺没同意,但愿拿出百分之十三中的三给高大立,高大立可不傻,光那个百分之三就远远高于他的工资,他同意后就辞去了矿务局总会计师兼财务处长的工作。一方面持股一方面又做起了自己的买卖,再后来,不知道董天顺出于什么考虑,又把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作价转给了张国栋,张国栋更狠,他又把高大立的股份全部要了回去,只同意给高大立每月5000块钱还走他的账,高大立觉得自己最后落个鸡飞蛋打,工作没了,股份没了,就一口气生了场大病,差一点死去。现在听说像个植物人一样在家养病呢。” 第219章 潘镇使诈 马志远心里一惊,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事情似乎更加复杂了。高大立这条线算是断了,但他提供的信息非常关键。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马志远盯着眼前的人。 “不用谢。我……我也是偶然听到的。”那人有些躲闪马志远的目光。 马志远直觉此人还有所保留,不过他没有追问。“不管怎样,还是感谢你。如果你还有其他消息,希望能及时联系我。” 送走神秘人后,马志远感觉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他决定先从张国栋入手,或许能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但怎样从张国栋身上入手呢?张国栋此人,马志远打过几回交道,就像他哥哥张国印一样张扬跋扈,但没什么城府。要不要亲自去见下他打草惊蛇,让他动起来呢?但现在自己的身份不行,两次调查组都解散了,如果冒然去见他,那就只有吵架了,不会有任何收获,马志远心想,得找个人替自己去会会张国栋。找谁呢?对,潘镇最合适,潘镇是一个煤窑矿主,对煤矿也熟悉,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潘镇的号码。 “喂,潘大哥,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马志远把事情大致跟对方说了一下。 “行,志远老弟,我明白了。放心吧,交给我。”电话那头的潘镇爽快地答应了。 马志远放下电话,心中稍感轻松。他相信以潘镇的能力和经验,应该能够从张国栋那里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接下来,就看潘大哥的了...... 张国栋驱车去了梅新煤矿一趟,他看到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塌坊,心里确实紧张了一阵子,后来他看到有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在前面顶着,市长路春山派遣的两次调查组都无功而返后,心也就放了下来。他知道董副书记的能量,在市委,除了市委书记曹德涛,谁还能管得了他,市长也不行。张国栋心想,这事儿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董副书记在市里的势力不容小觑,连市长的调查组都奈何不了,马志远虽然第一次进了巡查组,不也滚蛋了,自己又何必自寻烦恼。他想起了自己的结拜二哥段长根,你当上望东县副县长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东岭市看看自己,要知道不经我牵线,你也认识不了我的老岳父项禹安,你也更认识不了董副书记的爱人梁璐瑶,你送给梁璐瑶一套价值1千多万的别墅,也送给我老岳父一幅价值不菲的临摹字,却对自己没有任何表示,真以为我们拜了兄弟就成真兄弟了,我哥哥的木材加工厂也正常生产,不需要你的照顾了,怎么当了副县长就变得没眼色了。他正要打电话给段长根问问他现在在干什么时,接到了李然的电话,问怎么这几天不到她那去了,她看上了一个包包,全球限量版,价值17万,让张国栋过去陪她买下那个包包。张国栋说:“宝贝,我正上着班呢,怎么能过去,改天吧。”“好吧老公,你这几天没来,我可想你了,今天星期四,周末吧,你与你老婆找个借口过来,我等你,” 张国栋挂了电话后,摇摇头,哎!又看上了一个包,买就买吧。随后他拿起电话又打给了段长根。 段长根虽然已是副县长了,但心里并不自在,自在东岭市家门口看到那份告示后,心里终日惴惴不安,谢薇的尸体被发现,凭警方现在的侦破技术,他们迟早会找到自己,怎么应对是他每日要考虑的问题,但他又不能同任何人说,他在思考着如何多弄些钱学别人一样出国,只有出国了才能摆脱一切危机,他又后悔买那套别墅花了1200万,要不,现在就可以走人了。正这个时候,他接到了张国栋打来的电话。 段长根接通电话原来是张国栋问自己为什么不到东岭市去看他,段长根心想自己现在又没有什么事去求着你,还要自己到东岭市干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想法吧,但还是连忙说道:“三弟,我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实在抽不出空去看你啊。”张国栋冷哼一声:“二哥,你这当了副县长,就把兄弟我给忘了?”段长根赶忙解释:“哪能啊,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呢。这不,刚上任没几个月事情太多,还没捋顺。”张国栋不耐烦地说:“行啦行啦,我也不多说你。你最近在那边咋样?”段长根叹了口气:“不好干啊,各种关系要处理,各种事务要操心。”张国栋嘲讽道:“得了吧,你就别在我这叫苦了。我这边的麻烦事也不少。”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张国栋心里有些烦躁,想着李然的包,段长根的冷淡,煤矿的事,感觉一团乱麻。 而此时,潘镇已经准备好去会会张国栋。他精心谋划着如何从张国栋嘴里套出有用的信息。 潘镇开车从黑沟煤矿来到东岭市规划局张国栋的办公室,张国栋抬眼一看不认识就说道:“你是谁?要干什么?”潘镇笑着递上一根烟:“张老板,这不是好久不见,来跟您叙叙旧。”张国栋没有接过烟:“叙旧?我们见过面吗?有什么事直说吧。”潘镇打着哈哈:“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您最近在梅新煤矿上遇到点情况?”张国栋脸色一变:“哪有的事,别听外面瞎传。”潘镇盯着张国栋的眼睛:“张老板,咱们都是明白人,您就别瞒着了。”张国栋说道:“别叫我张老板,我是东岭市规划局长不是什么张老板,你别瞎打听,小心惹祸上身。”潘镇毫不在乎地说:“怎么不能称你老板了?你可是亦官亦商啊,你让高大立做你的白手套,替你持有梅新煤矿百分之十三股份,这事不假吧?”张国栋心中一震,脸上露出一丝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高大立。”张国栋强装镇定地说。 潘镇笑了笑,拿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原来,对于梅新煤矿,潘镇可清楚的很,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就在梅新煤矿。他接到马志远的电话后,首先联系了这个远房亲戚,这个远房亲戚就把他了解的情况详细写在一张纸上给了潘镇。 第220章 拉票 潘镇用手指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说道,“张老板,看看纸上都写了什么?” 张国栋拿起桌上的那张纸定睛一看,顿时脸色煞白。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局长,我只是想跟你合作,不想把事情闹大。只要你告诉我关于梅新煤矿的真相,我可以保证这张纸不会落入他人之手。”潘镇威胁道。 张国栋脸色有些苍白,他以前是不吸烟的,此时无法控制心跳的他勉强能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支烟思索着对策,一支烟吸完后,他说道,“能报下你是谁吗?”“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解释这些事。”“好吧,我不问你你是谁,但你上面写的纯是诽谤诬告,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报警。”潘镇冷笑的看着张国栋,“好吧张局长,你不是要报警吗?报啊,我等着。” 张国栋望着潘镇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握着手机的手终究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潘镇沉稳地坐在沙发上,语气冷淡地说:“张局长,别紧张。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你说出梅新煤矿的真相,咱们相安无事。”张国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沉默了片刻后,他咬牙说道:“真相?你手里不就有所谓的真相吗?你以为知道真相就能改变什么吗?这里面的水太深,不是你能想象的。”潘镇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张国栋,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说:“我不管有多深,我只知道真相不能被掩埋。张局长,你最好尽快做决定。” 此时,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张国栋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张国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李然打来的,说她和几个姐妹在一块呢,那个包已经……。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张国栋就断然地挂掉了电话。 潘镇离张国栋也不远,因为兴奋,对方的声音也大,潘镇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张局长,听声音是个女的,是你老婆还是情人呢?你怎么不听他把话说完呢?” 张国栋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和权衡后,他平静了下来,眼前这个人冒然出现,来路不明,自己是什么也不能说的。他手里虽然握有证据,无非是来诈自己,自己死不认账,他有证据又能怎么样?想罢就说道,“朋友,我们萍水相逢,我全当你没有来过这里,你走吧,我也不追究你什么。走吧。”潘镇见张国栋是铁了心不想说什么了,就说道,“好吧张局长,既然不想给我说,那给纪委说吧,我们后会有期。”说罢,潘镇头也不回走出了张国栋办公室。 潘镇离开后,张国栋整个人像被抽去了力气,瘫坐在沙发上。他知道,这事儿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 而潘镇走出大楼,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心中也在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他清楚,把证据交给纪委不是上上选择,张国栋背后的势力说不定会从中作梗。他要和马志远碰下头,但一想现在不行,自己要是被暗中跟踪怎么办?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就向远处走去。他又折拐了几个弯,见无人跟踪就又折回到规划局门口,把车开走了。 马志远在一个没有名字的小三角公园等着他,潘镇来到三角公园,找到了马志远。 “怎么样?”马志远焦急地问道。 潘镇摇了摇头,“这张国栋嘴很硬,把他吓成那样了还不肯说” “那现在怎么办?”马志远眉头紧皱。 “还能怎么办?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了。”潘镇叹了口气,“不过张国栋受到了惊吓,应该会有所行动,我们小心点。” “嗯,我会盯着他的。”马志远点了点头道。潘镇却说:“老弟,你和张国栋认识,行动多有不便,我让我矿上的小王来跟踪他吧,小王做事挺机灵的,保证没事。”“这样也好。”马志远说道。 当天晚上,张国栋没有打电话给董天顺约一下就开车去了董天顺的家。潘镇给他看的纸条上写的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不但有井工转露天技改时,张国栋安排没有矿山施工资质的施工队,还有就是高大立成了植物人这事也写了。这让他坐不住。 然而董天顺却不在家,他的老婆梁璐瑶在,梁璐瑶把张国栋领到客厅里坐下,两人便聊起了天…… 市长路春山的突然强势让董天顺琢磨不透,路春山还要成立第三次巡查组,尽管市委书记曹德涛态度模棱两可,自己却不能马唬,如果第三次巡查组成立,路春山一定会汲取前两次的教训,对巡查组严格管控,这样一来,事情就不好办了。为了阻止第三次巡查组的成立,他要逐个拜会市委的几个常委,并与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市委组织部长王洪生是省常务副省长刘方建一力举荐的,他会和李胜民站一边。现在路春山可以利用的力量只有3人,李胜民王洪生和他本人,象监委会主任李若心,宣传部长代光宇,政法委书记刘振邦,市委秘书长肖为民,和军区司令员杨虎都是自己争取的对象,不算市委书记,3比5,你路春山的计划还会得逞吗?其他常委,董天顺都拜完后,最后去了组织部长代光宇的家。对于市委第3号人物董天顺的夜晚到访,代光宇有点不知所措,代光宇将董天顺请进家门,两人寒暄了几句后,董天顺便说明了来意。他希望代光宇能在阻止第三次巡查组的成立上支持自己。 代光宇面露难色,他表示这件事情比较复杂,需要时间考虑。董天顺明白代光宇的顾虑,他承诺如果代光宇支持自己,将来有什么事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定会有所回报。 然而,代光宇并没有立刻答应董天顺。他知道这其中牵涉甚广,需要谨慎对待。送走董天顺后,代光宇决定再观察一下局势,权衡各方利益后再做决定。 第221章 孤立无援 董天顺回到家里已是将近十点,在家等他的张国栋还没有走。张国栋站起来赶紧把董天顺迎在沙发上坐下,梁璐瑶见丈夫回来了她也就回了卧室,家中保姆过来给董天顺倒杯水后,又给张国栋茶杯续上了水。然后问道,“董叔叔,您还有吩咐吗?”董天顺挥挥手表示没有,保姆就回了自己房间。董天顺知道张国栋这么晚来见自己必定是有要事,因为客厅没有隔音,他又把张国栋领进了自己的书房。“国栋,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董天顺开门见山地道。 张国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确实遇到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您帮忙拿个主意。是这样的,今天上午,有个人找到我办公室,我问他是谁,他没说,他拿出一张纸,纸上写有我们在梅新煤矿持的情况,以及高大立成植物人的事,并且写的都很准确,我没有承认,他临走时说要把东西送到纪委去。我觉得事情重大,就来找您商议一下怎么办?” 董天顺眉头微皱,沉思片刻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坐以待毙。他走后你没有派人跟踪下他去没去纪委?”张国栋一时无语,董天顺接着说:“他到纪委去要是见到朱瑞还好说,要是见的吉东霞就难办了。” 吉东霞这人,原来在省检察院工作,随丈夫一块到了东岭市,任纪委副书记。那人要真是把东西递给她,还真是不好办。他懊悔自己怎么没有像董书记这样去想,派个人秘密跟踪他呢!哎…… “估计那人不会把东西送给朱瑞,朱瑞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要是给了朱瑞,朱瑞会和我说的。”董天顺沉思着跟张国栋说。听董天顺这样说,张国栋脸上有些冒汗。董天顺又沉思了会说道,“国栋,你也不要慌,既使那人把东西给了吉东霞,吉东霞一时半会也不会找你谈话,因为有朱瑞在限制着她,她必须得先固定证据,然后再找你。你只有把证据都提前消毁干净,她就拿你没办法,你现在还有时间。”“可是,董书记,我还有一件事没说……”董天顺心中一紧,“什么事?说嘛。”“就是,那人还把井工改露天技改时我介绍没有施工资质的单位进场施工也写了。”董天顺一听是这个事就说道,“国栋,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吗,把所有证据都销毁。” 张国栋离开董天顺家后,心想说的轻巧,怎么去销毁所有的证据?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销毁证据的办法,可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 回到家后,老婆项红穿件透明的睡衣还没睡,他看到老婆臃肿的身躯,两只眼睛从肥胖的脸上透出渴望的眼神,他就知道今天晚上又得在这个女人身上大战一番了。张国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把证据都处理好,然后走向浴室准备洗漱。 当他洗完澡出来时,发现项红已经睡着了。他松了口气,轻轻地爬上床,却无法入睡。他看了看睡着的项红,心中无比酸楚,他并不爱这个女人。在大学时,自己来自乡村,看到其他男同学因为家里有权有钱,光鲜亮丽时,他很自卑。他拥有的唯一资本是自己的个子高,长相还算帅气,他看上当时就很胖无人追的女生项红,项红的父亲项禹安是东岭市副市长,他要攀上这个权贵大人物,就不得不委屈自己和项红谈起了恋爱。项禹安也没让他失望,在和项红结婚后就把他安排进了东岭市规划局。 张国栋躺在床上,思绪不断翻涌。他回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当初为了权力和地位选择的婚姻,如今看来,竟成了一种束缚。 第二天一早,张国栋醒来时,项红还在睡梦中。他匆匆起身,没心思理会妻子,一心只想着如何解决证据的问题。在梅新煤矿,他没有可靠的人,为了撷取更多的利益,他不顾矿长张保利的一力反对,强制煤矿多挖煤,又通过收取不菲的钱财,在煤矿井工改露天技术时,把不具备矿山建设资质的天阳工程公司介绍到煤矿施工,当时还遭到张保利和煤矿干部职工的反对,说这是关系煤矿工人生命安全的工程,不能随便一个公司就可以施工,最后还是自己一再坚持和施压,他们才勉强同意。现在问题出来了,张保利又被警方控制,自己对煤矿又不熟,怎么找人来销毁证据?他想去找天阳公司,让天阳公司承认是通过竞标揽下的工程,但一想也不行,这得需要煤矿领导层的配合,煤矿领导层恨透了自己,他们能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指望他们配合自己做伪证恐怕是不可能的。 张国栋满心焦虑地赶到单位,坐在办公室里,没有烟瘾的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试图理清头绪,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几乎无解的困局。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张国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张局长,我想我们还可以谈谈。”张国栋心里一紧,问道:“你到底是谁?”对方冷笑一声:“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手里的东西足以让你身败名裂。不过,如果你愿意付出一些代价,或许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张国栋怒不可遏:“你这是敲诈!”对方却不为所动:“随你怎么说,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否则后果自负。”说完便挂了电话。张国栋气得把手机摔在桌上,他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但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与此同时,他似乎感觉到纪委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在路上,甚至在规划局,他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着他。是不是吉东霞安排人对自己展开了暗中调查,虽然还没有直接找自己谈话,但这股无形的压力让他如坐针毡。 项红虽然对张国栋没有多少感情,但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名誉,她决定动用父亲的关系,试图帮张国栋度过难关,她就联系了董天顺。董天顺得知了这个情况后,他担心张国栋会顶不住压力,他就亲自打电话给纪委书记朱瑞,让其从侧面了解下吉东霞有没有收到有关张国栋的举报材料。朱瑞非常肯定地说市纪委没有收到相关材料。 第222章 能力 朱瑞的电话说的模棱两可,市纪委绝对没有收到有关张国栋的举报材料,不等于吉东霞没有收到。为了确定这件事,收到项红委托的董天顺本来想找人与吉东霞谈,摸摸底,但又想到这样会牵扯人更多,就又亲自打电话给了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寻问市纪委有没有收到有关梅新煤矿的举报信息,尽管他判断吉东霞不给他说实话,但多年的官场生涯可以使他从语气上判断对方有没说谎。电话中他问道,“吉副书记,你们纪委最近有没有收到梅新煤矿的有关举报?”下半句他本来想说句官场话,如果收到有关举报情况,尽快调查立案,但他没有说,怕话说长了给吉东霞留下思考时间。 吉东霞是第二次接到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电话,第一次是问段长根的事,这一次是问梅新煤矿的事。他不明白这个和丈夫在官场是同僚的人,又和自己丈夫政见不和,为什么老给自己打电话,她一时悟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弦机,就说道:“董副书记,我们市纪委没有收到梅新煤矿的有关举报。”吉东霞的语气很轻松,董天顺想,既是吉东霞在有城府,在自己仓促问话下也不可能显得如此轻松,他做出判断,吉东霞没有收到有关张国栋的举办材料。与此同时,吉东霞挂掉电话后,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她不明白董天顺为什么这么大胆关心梅新煤矿的事情,她决定暗中调查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到董天顺的消息后,张国栋紧张的心才有所放松。好几天没见到那个可爱的小情人李然了,他决定会会她,顺便发泄一下。 下午,别人还都在上班,他就走出办公室开车去了紫薇小区,他的小美人李然就在9号楼2单元606房间等着他。李然长的小巧玲珑,五官标致。门开的瞬间,李然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房间里布置得温馨而雅致,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两人相拥而坐,倾诉着近日的思念和牵挂。“亲爱的,我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李然温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爱意。他感动地握住李然的手,深情地说:“有你在,我的世界都变得无比美好。”这一刻,张国栋忘记了所有的烦恼,他迫不及待把李然压在了身下…… 然而,张国栋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所进的房间被一直跟踪他的小王记在了本子上。 由路春山提出的成立第三次调查组使东岭市的常委们又坐在了一起,会议十分沉闷,没有人先发言。市委书记曹德涛不得不先说话了,在会上他说道,“同志们,关于杜岭坡梅新煤矿塌坊事件,市政府已经成立了两次巡查组,市长路春山同志对两次巡查结果都不满意,建议成立第三次巡查组,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不妨都说出来,以便我们集体决策。”曹德涛把话说完后,会场的几个常委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默不作声。见有些冷场,市长路春山说:“大家心里都清楚,第一次派出的巡查组虽然调查了,也取得了一些成果,但没有触及矿难的深层次原因,况且还有瞒报行为,这才成立第二次巡查组,但第二次巡查组到梅新煤矿都干了什么?每天都是吃吃喝喝,打打牌洗洗澡,有个别同志为了掌握真相独自调查,但也受到了极大的干扰,巡查组最后连个巡查报告都没写,这也叫巡查?我看纯粹就是去旅游。所以我才建议成立第三次巡查组。有支持的同志请表个态。” 路春山的发言像在会场中吹过的一股冷空气,众人都把头低下去,认真的样子就像中学生在思考着一道数学题,没人抬头回应。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和组织部长王洪生是支持重新成立调查组,王洪生想表态支持,但一看市委书记曹德涛像看场好戏一样成了局外人,他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李胜民则想,前两次调查组在调查过程中受到极大的干扰,这次也保不准,自己手中现在有马志远在秘密调查,与其成立巡查组大张旗鼓去调查,不如麻痹对手让他们放松警惕,所以他就没发言。董天顺看机会来了就说道,“自路市长建议成立第二次巡查组时,我就不同意,这不是明显怀疑自己的同志嘛,现在工作都那么重,而且还影响其它工作的开展。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不同意成立第三次调查组。”董天顺说完看了看周围的人。 曹德涛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天顺,心想这个老狐狸,他当然知道董天顺的想法。董天顺当过杜岭坡矿务局局长,也和张国栋关系不错,他肯定不想让调查组继续调查下去,以免查出什么问题来。 这时,会议室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大家都沉默不语。曹德涛知道,必须有人站出来打破这个僵局。 “我认为,路市长的提议虽有一定道理。”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是政法委书记刘振邦,“不过,所有的事情都在那摆着呢,无论派多少次调查组,看到的和问到的都是一样的内容,没什么新意,现在包括梅新煤矿矿长在内十几个中高层领导已被警方控制,他们对问题都有交待,以此为基准点做出准确判断就行。所以,我不建议成立第三次调查组。”刘振邦的发言虽然存在瑕疵,但态度明确。他的话像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其他几位常委也纷纷表示赞同。路春山见状,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便不再发言。 最终,常委会决定不再成立第三次调查组,路春山看着这个结果,心中怅然若失,他知道自己也许真的该走了。他回到办公室,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思。他深知这次常委会的决定可能会让梅新煤矿的真相被掩埋,但他又感到有些无力。他知道自己虽是市长,却无法与董天顺抗争,董天顺太强大了,他能熟练运用官场的明规则和潜规则,使别人都围着他步调走,自己缺乏这样的能力。 第223章 乔一涵的转变 路春山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繁华而又熟悉的城市景色,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当初上任时的雄心壮志,想要为这座城市带来真正的改变和发展,可如今在梅新煤矿这件事上却遭遇如此挫折。 他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做得还不够好,是不是没有充分理解和融入这复杂的官场生态。但很快,他又坚定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这样自我怀疑的想法。他明白,自己所坚守的原则和追求的真相并没有错。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小刘。小刘看着一脸愁容的路春山,小心翼翼地说道:“市长,刚刚收到一些关于梅新煤矿的新线索。”路春山一听,眼中瞬间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切地问道:“快说,是什么线索?”小刘递过来一份文件,说道:“这是一位匿名人士提供的,里面似乎涉及到一些之前没有被发现的关键信息。”路春山接过文件,认真翻阅起来,他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心中重新燃起了为真相拼搏的斗志。 这位匿名人士就是乔一涵,本来也打算与世无争的她自巡查组解散后就安心于本职工作,但她却受到了董天顺的重点关照,董天顺听江波汇报说乔一涵瞒着调查组秘密调查时,从心里就给她打上了不是自己人的标签。那时在市委组织部部长空缺后,他也想拉拢副部长乔一涵,乔一涵也确实找过他有意担任组织部长一职,他也做了许诺,如果没有来自省里干预,组织部长非乔一涵莫属,但人算不如天算,省委干预了,王洪生从县委书记直接提升为组织部长,本来这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事,可你乔一涵竟借这次机会秘密调查,想干什么?如果不是让江波事先跟着你,还真不知道你是个不懂得忠诚的人。市委常委会又要召开了,不愿服输的路春山还要提议成立第三次调查组,其他常委已经搞定了,到时会站在自己一边,但有个不稳定因素就是乔一涵,虽说她的调查结果已经被江波秘密拿走了,保不准她还有备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趁常委会召开前夕,他以检查工作的名义到组织部想敲打一下乔一涵,以妨节外生枝。检查工作的借口那还不好找嘛,杜岭坡梅新煤矿发生那么大的事故,你杜岭坡管委会主任能脱得了干系,最后必会被问责甚至撤职。 董天顺走进组织部,在组织部长王洪生办公室稍坐了会,问杜岭坡管委会一旦有人事变动,市委组织部有合适的备用人选没有?王洪生作了肯定回答后,他就走出了王洪生办公室,顺便就走进了副部长乔一涵的办公室。乔一涵清楚董天顺见自己的用意,心中虽有忐忑,但表面仍保持着镇定。董天顺坐在沙发上,看似随意地开口:“乔副部长,最近工作怎么样?”乔一涵谨慎地回答:“董书记,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董天顺面色和蔼的说:“在调查组工作时很辛苦,应该多休息一下嘛!”这句话让乔一涵无法接,乔一涵低头不语,她知道董天顺这是在暗示她不要再插手梅新煤矿的事情。 “小乔啊,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但是有时候过度劳累也不好。要注意身体啊,别累垮了。”董天顺继续说道。 乔一涵抬起头,看着董天顺,“谢谢董书记关心,我会注意的。” 董天顺笑了笑,“嗯,那就好。对了,听说你之前曾一个人调查梅新煤矿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乔一涵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董天顺会这么直接地问起。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如实回答,“目前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不过,我已经不再过问梅新煤矿的事了。” 董天顺点了点头,“没有实质性进展,这话有点不对,我还听说你已经形成了材料,最后又丢失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不保存好呢?保存好了,拿到常委会上,一可以凸显个人成绩,二可以让常委们讨论,实在可惜了。”说完后见乔一涵脸色发白,又接着问道,“乔副部长,你不会不留个备份吧,要是有备份拿到常委会上也可以。” 乔一涵心中颤抖,她听出了董天顺话中的警告意味,她表态道,“我明白,董书记。材料丢了就丢了吧,我没有备份。” 董天顺站起身来,“好,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说完,董天顺便离开了乔一涵的办公室。乔一涵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她知道董天顺是个笑面虎,他背后的能量太大了,自己以后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董天顺离开后,乔一涵瘫坐在椅子上,心乱如麻。“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去暗中调查,真是自讨苦吃?。”乔一涵暗自懊悔,“董天顺势力那么大,我这样公然和他作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市委常委会已经开过了,市长路春山提出的成立第三次巡查组的计划夭折了,董天顺取得了胜利,下一步他会不会把目标对准自己呢? 冷静下来后乔一涵想,“在官场,“怕”是没有用的。董天顺再强大,我也不能退缩,我一退缩对方就会得寸进尺,既然董天顺不信任自己,该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危险自己也躲不开。不如……”乔一涵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真相,为了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哪怕前路艰难险阻,我也绝不后悔。”他想到路春山会见时自己时那坚定的眼神和为了真相不放弃的决心,乔一涵又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路市长是个有担当的人,我不如选择支持他。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说不定真能揭开梅新煤矿的黑幕,拉下董天顺。” 在纠结与坚定中,乔一涵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态,不如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写给路春山,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我不能退缩,不能怕,不能让董天顺得逞。”乔一涵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足勇气支持路春山。 第224章 被摆了一道 路春山快速翻阅完文件,右手重重地拍在桌上,眼中闪烁着光芒,这次他不再建议召开市常委会而是说道:“小刘,立刻召集市公安局,安监局,检察院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开会,这件事必须彻查到底!” 小刘应声道:“是,市长,我这就去安排。” 会议室内,路春山表情严肃,将文件中的关键信息一一指出:“诸位,这份新线索为我们的调查指明了新的方向。从现在起,我们要打破之前的思维局限,重新梳理整个案件。”路春山接着部署任务:“公安局,加大对相关人员的排查力度;安监局,重新评估梅新煤矿的安全设施和操作流程;检察院,密切关注案件中的法律问题,确保不放过任何一个违法细节。” 会后,路春山决定亲自深入一线进行调查。他要到梅新煤矿,要与矿工们交谈,了解实际情况。 市长路春山打破常规,不经市委常委会研究决定就安排公安局,安监局,检察院下沉到梅新煤矿,这使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感到意外,你路春山搞突然袭击,趁自己打盹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展开行动,我岂能让你得呈,他轻蔑地笑了笑,掏出手机连着拨打了几个电话后,便把心放了下来。 司机把车直接开到梅新煤矿,诺大的煤矿没有一个人影,四周冷冷清清的,往昔喧闹的矿区此刻死一般的寂静,运煤的轨道锈迹斑斑,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忙如今已烟消云散。巨大的矿坑像一张沉默的大口,黑洞洞地望着天空,冷风呼呼地灌进去,却只有空洞的回响。 高耸的井架孤零零地矗立着,仿佛是被遗忘的巨人。周边的工棚门窗紧闭,残破的窗纸在风中瑟瑟发抖,发出“啪啪”的声响。地上杂乱地堆放着一些废弃的工具和设备,厚厚的尘土覆盖其上,仿佛已经沉睡了许久。煤矿周围的野草肆意生长,在风中摇曳着,更增添了几分荒凉。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显得朦胧而神秘。整个矿区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和沉重。 路春山皱起眉头,面色凝重地走下车,环视着这异常安静的矿区。他信步走在废墟上,心中起伏不定,秘书小刘紧紧跟随着他,两个人的身影孤零零的,不要说找煤矿工人谈话了,就是随便一个人都没有。路春山很纳闷,他向煤矿办公区走去,那里仿佛有人,走近了却还是空无一人,从地上留下的痕迹看,这里的人好像刚离去。这时公安局三辆车,检查院三辆车,安监局的三辆车也都开了过来,众人下车站在路春山周围,似要聆听路市长下面的安排。好久了,办公区刚离开的人没一个回来,看样子像躲出去了,嗨!没有人,这还能调查什么。他们又驱车到杜岭坡矿务局,只有一般的工作人员在上班,局长和副局长办公室都紧锁着门。路春山问工作人员梅新煤矿的情况,他们干脆摇头说不知道。路春山一行10辆车又浩浩荡荡去杜岭坡管委会,遇到的仍是相同的情况,见到这样一个车队,谁都唯恐避让不及。兴冲冲而来的市长路春山却到处吃了闭门羹,他怀疑这一定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没有一点收获的一行车队又浩浩荡荡返回了东岭市,公安局的三辆车走在车队前面,按照幕后人的吩咐,一进市区,三辆警车就拉响了警报慢油油的走着,像是为重要人物开路一样。坐在自己车里的路春山十分气愤,命令警车不允许这样做,但警车不听,竟又加入几辆警用摩托跟在车队的后面,也鸣着警笛。这样壮观的场景引得路人议论纷纷…… 路春山知道这是对方又给自己摆了一道。回到市政府,路春山怒不可遏,将手中的文件狠狠摔在桌上。“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他大声吼道。秘书小刘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路春山来回踱步,思考着对策。“小刘,去给我把所有相关的资料再重新整理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破绽!”小刘赶紧应下,匆匆去办。 而另一边,董天顺坐在办公室里,得意洋洋。“路春山啊路春山,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他自言自语道。 然而,被激起怒火的路春山并没有被这接二连三的阻碍所打倒。 他再次召集相关部门负责人开会。“这次,我一定要掌握确凿的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 市委那庄重肃穆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好似铅块压顶。路春山端坐在会议桌的一端,神情严肃且坚定,目光中透着决然。董天顺则脸色阴沉地坐在对面,眼神中满是恼怒与质疑。 董天顺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目光如炬,带着压抑的愤怒,冷冷地直视着路春山,厉声道:“路市长,您此番行事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啊!居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般自作主张地安排如此重大之事。” 路春山目光坚毅如铁,毫不回避地迎上董天顺那充满质疑的视线,沉稳且有力地回应道:“董副书记,梅新煤矿的状况已迫在眉睫,容不得丝毫犹豫,必须立刻采取行动。我身为市长,当以果断决策保障人民的利益。” 董天顺冷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道:“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但如此重大之事,您起码应当与常委们商议一番吧?您这般独断专行,将其他常委置于何地?” 路春山眉头紧蹙,神色严肃,正色道:“时间紧迫万分,实在无暇走那繁琐冗长的程序。而且我坚信,大家最终定能理解我的这番决定是为了大局着想。” 董天顺的眼神瞬间变得如鹰隼般锐利,寒声道:“好吧,路市长,您就如此自信,那你就在会上讲下你的调查结果吧,” 路春山见状,心中自是明了董天顺方才话中的意思,这是在讽刺自己,但他依旧毫无惧色,义正辞严地说道:“董副书记,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工作,为了大局。我甘愿接受任何合理的质疑与监督,但我决不会因个人的私利或者外在的压力而更改这正确的决定!” 散会后,路春山回到办公室,疲惫地靠在椅子上。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但他决不退缩。他拿出那份新线索,仔细地研究起来。 第225章 韩瑞臣失踪 晚上,在家中,李胜民和吉东霞边吃饭边聊工作。吉东霞说:“胜民,今天路市长在街上搞那一出是干什么呢?警车开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国外贵宾来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呀。”李胜民笑了下又严肃地说道,“你真以为这是路市长想那样做的?是有人强加给他的,不过,那个人这种做派也引起了市委书记的注意,今天的常委会曹书记都没参加。”这句话引起吉东霞的注意,就问道,“曹书记也认为路市长不会那么做。那就对了。”“对了”?怎么对了?“胜民,你想啊,路市长只凭一时的执念就亲自去煤矿调查,不但吃了闭门羹,回市里还被摆了一道,没有同盟没有支持他的人,他这种唐吉诃德式的工作方式,能取得成果吗?” 李胜民沉思会就问道,“志远那边有消息没有?”“有,志远已经查到了那个叫李然的女人,是张国栋包养的一个情人,在紫薇小区住,志远还问,要不要控制住李然,我说不能动她,我们都没那个资格。”“是的,志远又不是警察,李然又没有犯事,一介平民,纪委也奈何不了她。哦,”李胜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李然是张国栋情人,梅新煤矿的分红一部分流给了李然,这就能解释得通了,张国栋去过塌方现场,又与矿长张保利私语这件事了。他去一定是担心什么或是掩盖什么?”“这一点志远也想到了,他准备再联系下那个神秘人去见下高大立,” 李胜民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志远能有所收获。不过,此事还需谨慎,不能打草惊蛇。”吉东霞微微皱眉,“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等待消息。”李胜民放下筷子,思索片刻后说:“我们先按兵不动,继续收集证据。看看张国栋那边还有什么动静。另外,你多留意一下单位里的风吹草动,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这时,吉东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挂掉电话后,对李胜民说:“志远那边遇到了点麻烦,那个神秘人突然失去了联系。”李胜民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吉东霞深吸一口气,“别急,志远说他再想想办法。” 夜渐渐深了,夫妻俩的心情却愈发沉重,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马志远和潘镇留下小王继续监视李然外,他们又秘密回到杜岭坡。那个神秘人,马志远那天晚上见过一面,但始终不愿透露他的真名实姓,马志远甚至怀疑这是对方为了引诱自己上当设制的圈套,但仔细回想一遍又不像,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想向自己透露点实情,又不太信任自己。他把这种情况同潘镇讲了出来,潘镇问,“你说的这个人长什么样?”马志远回想了下,“中等身材,有些瘦,头上有些秃顶……”“志远,你说的应该是韩瑞臣,梅新煤矿原来的矿长。我知道他住那里,我带你过去。” 两人来到韩瑞臣的住处,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马志远心中一紧,难道他也出事了?潘镇皱了皱眉,绕到房子后面,发现窗户没锁。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 潘镇小心翼翼地推开窗户,率先翻了进去,马志远紧跟其后。屋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仿佛许久未曾有人居住。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杯还未喝完的茶水,已经凉透。他们轻声地向卧室走去,门半掩着。潘镇轻轻推开门,只见床上的被子凌乱地堆着,似乎主人匆忙离开时没有来得及整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志远满心疑惑。 潘镇说:“这可能是遇到紧急情况逃走的。”“找不到韩瑞臣就无法找到高大立。”马志远担心道。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马志远突然发现床头的柜子上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模糊的字迹:“危险,速离。” 潘镇凑过来,脸色凝重地说:“看来韩瑞臣早就预料到了危险,可他为什么不跟我们明说呢?” 马志远摇摇头:“不知道,但这纸条至少说明他不想害我们。” 两人走出房间,正准备离开这所房子,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不好,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潘镇低声说道。 马志远一看情况不对:“潘大哥,先找地方躲起来。” 他们迅速躲进了旁边的一个杂物间,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停在了房门前。接着,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 马志远和潘镇握紧了拳头,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门缓缓被推开,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明明看见有人来过,仔细搜,一个角落都别放过!”马志远和潘镇大气都不敢出,心脏急速跳动。 只听得那些人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杂物间的空间狭小,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突然,一阵脚步声朝着杂物间走来。马志远和潘镇的呼吸几乎停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人的呼喊:“老大,不好了,我们被警察盯上了,得赶紧撤!” 原来是他们的行动引起了附近警方的注意,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这些人不敢再耽搁,只能匆忙离去。过了许久,外面终于安静下来。马志远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外窥探,确定那些人已经离开后,他们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瑞臣到底知道些什么?”潘镇眉头紧皱,满脸疑惑。马志远说:“潘大哥,韩瑞臣的举动肯定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应该没事,可能是又躲了起来,如果有必要,他一定还有联系我的。”“志远,希望最好如此。”潘镇说道。 第226章 离婚风波 东岭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在他的办公室来回踱步,眉头紧皱,他得到回报说韩瑞臣失踪,又有两个人到韩瑞臣住处探访。韩瑞臣是个知道底细的人,必须尽快秘密控制起来,以防他乱说。他对下面的人指示道,“不管用何种手段都要控制韩瑞臣。”市长路春山他不怕,对付路春山,他有的是手段。但这个韩瑞臣不一样,是个隐蔽的炸蛋,不定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来一下。 他停下脚步,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嘴里低声咒骂着。他后悔没有早点将韩瑞臣牢牢控制住,以至于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数。董天顺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他担心韩瑞臣已经被对手找到,或者已经将某些重要信息透露了出去。接着,他又开始琢磨如何应对可能出现的局面,想着是否要提前准备一些措施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董天顺再次拿起电话,给张国栋打去,叮嘱他们要密切关注局势的发展,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他通报。 张国栋倒是清闲,董天顺曾要求其销毁参与梅新煤矿的所有证据,他认为无法做到,反正什么事都有你董副书记顶着呢,自己还操什么心。他沉浸在那个甜蜜的小情人李然的温柔乡里,虽身为东岭市规划局长,但正事他不去做,而是每日盼着早点下班,好到小情人那温柔一番,然后再回家。老婆项红有人给他传递消息,又经过调查早已知悉了张国栋的一切。趁这天晚上张国栋在家,她把事先写好的离婚协议放在张国栋面前让其签字。犹如晴天霹雳,张国栋头一下膨胀了一大圈,差一点晕过去。怎么也不会想到项红会和他离婚,自己当初为什么娶她,不就是因为她有个副市长的老爸吗!她爸虽然在市政协的位置上退休了,但在市里的影响力还很大,万一项红和他离婚了,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任何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项红的态度很坚决,眼睛直盯着张国栋说道,“张国栋,我们结婚也不少年了,我们之间也没有孩子,我不耽误你的前程,我们把婚离了你就可以追求你的幸福了,和你的小美人再成一个家,再生一个孩子,生活会很好的。”张国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拉住项红的手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马上和她断了,我发誓保证以后决不和她来往。” 项红冷笑一声,一把甩开张国栋的手,说道:“你的保证还有几分可信?这些年你在外面的风流事还少吗?这次我心意已决,这婚必须离!” 张国栋见项红态度如此坚决,心中又急又怕,额头上冷汗直冒。他试图再次劝说项红,但项红却根本不再理会他,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张国栋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片混乱。他知道,如果真的离婚,不要说她的爸爸项禹安了,就是董天顺那边也不会放过他。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董天顺打来的。董天顺在电话那头愤怒地吼道:“张国栋,你在搞什么鬼?让你盯着局势,你倒好,家里先乱了套!”张国栋战战兢兢地回道:“董书记,我……我这边出了点状况。”董天顺冷哼一声:“别给我找借口,赶紧把你的家事处理好,要是影响了大局,有你好看的!”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张国栋感到无比绝望,他深知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这时,他突然想到了李然,或许她能帮自己出出主意。张国栋看看关着卧室的门,他悄悄关上大门走到院中的一个僻静处拨通了李然的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李然一听,顿时慌了神:“国栋,这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失去你。”张国栋烦躁地说道:“你先别慌,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然而,他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 第二天,项红从卧室走出来,再次把离婚协议扔到张国栋面前,冷冷地说:“签字吧,别再拖了。” 张国栋咬咬牙暗中告诫自己,这字是绝对不能签的,一旦签了字,就和项禹安一家没有任何关系,自己也就等于断了脊梁骨,想到此他哀求道,“项红,我们结婚十几年了,虽然没有孩子,但我们是有感情的,你给爸爸说过吗?他老人家同意吗?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好不好?”“好吧,给你三天时间,就三天,我希望你把字签了。”说罢头也不回出门去了。 看着项红离去的背影,张国栋发恨道,“老子也早受够了你这个胖女人,仗着自己的老爸向来没把自己放眼里,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你不想离也不行。” 张国栋在客厅里坐了许久,心中的怒火和恐惧交织在一起。他决定先去找董天顺,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支持或者解决办法。张国栋来到董天顺的办公室,董天顺一脸阴沉地看着他,没等他开口就说道:“你家里的破事还没解决?要是影响了我们的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国栋连忙点头哈腰:“董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处理好。只是现在这情况,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董天顺冷哼一声:“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不过你记住,韩瑞臣的事不能再出岔子。” 张国栋灰溜溜地离开,心里更加绝望。他又去找李然商量,李然哭哭啼啼地说:“国栋,我可不想失去你,要不你离婚吧,有我跟着你呢。”张国栋心烦意乱:“别哭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项红回到家,见张国栋还没有签字,愤怒地吼道:“张国栋,你怎么还没签字?”张国栋还是一脸委屈:“项红,这婚我不离,我们还是有感情的。” 项红气得浑身发抖:“好你个张国栋,你就自己过吧,我回我爸家了。”说完收拾一下东西就又出门走了。 而此时,董天顺一直没有找到韩瑞臣的下落。 第227章 挣扎 张国栋现在最关心的是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事,他要亲自查下梅新煤矿通过分红共转入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多少钱,然后以在海外收购葡萄酒厂名义把钱转出去,为自己带上他的小情人逃离铺好路。 张国栋心急火燎地来到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神色紧张又焦虑。一进公司,他直奔财务主管的办公室,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快,把梅新煤矿转入我们公司的资金账目给我调出来,我要亲自查!”张国栋大声喊道。财务主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吓得一愣,但也不敢怠慢,赶忙打开电脑查找相关账目。 张国栋站在一旁,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随着账目信息一点点展现在眼前,他的心跳愈发急速,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这几笔汇款怎么这么模糊?到底有没有问题?”张国栋指着屏幕上的几处记录,声音颤抖地问道。财务主管擦了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回答:“张局,这……这几笔可能是操作的时候有些疏忽。”张国栋怒目圆睁:“疏忽?这能是疏忽?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清楚,每一笔都不能放过!”财务主管赶紧应承下来,开始紧张地重新核对账目。张国栋在一旁来回踱步,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如果资金出了问题,自己该如何尽快转移资产,逃到国外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国栋的心情愈发沉重,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自从得知梅新煤矿有资金转入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后,她避过市纪委书记朱瑞,已经安排人对海盛公司秘密调查,种种迹象表明,市规划局长张国栋与海盛进出口公司有扯不清的关系,今天张国栋去了这个公司,她已经知道了,结合最近传出的他老婆要与其离婚的消息,这张国栋下一步打算干什么?她打电话给秘密监视的人,不要暴露自己继续监视。 张国栋在查公司账目时发现,梅新煤矿打入公司的款项已全部被公司经理田新江挪用,田新江背着张国栋私自走私成品油和小汽车。他怒不可遏的给田新江打电话。 田新江正为一件事发愁呢,他走私的十几台高档小汽车被海关查处,正在疏通关系办理入关手续时,接到了张国栋的电话,语气很严励,要求其十分钟之内赶回公司。田新江知道大事不妙,他的所做所为很可能被张国栋察觉,他一边回应着张国栋,“好的好的,张局长,我一会就到公司。”一边就开车逃离了东岭市躲了起来。 张国栋在办公室里等了许久,也不见田新江的身影。他意识到情况不妙,再次拨打田新江的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这个混蛋!”张国栋愤怒地将手机摔在地上。 回到规划局他的办公室仍余怒未消,钱是没有了,他在慎重地分析着田新江的失踪会不会给自己带来危险,最后他得出结论——暂时不会。但一想到他的大部分钱都在那个公司里存着,就这样没了,他又心疼得肉疼。现在钱又没了,怎么出国?妻子又在和自己闹离婚,张国栋在办公室里烦躁不安,心里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出路。突然,他的手机响起,是他的小情人李然打来的。“亲爱的,怎么样啦?你离婚了吗?”李然娇嗔地问道。张国栋强压着怒火,说道:“别着急,出了点岔子,还没离婚。”“什么?那怎么办?我已经怀孕了”李然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张国栋深吸一口气:“你先别慌,我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张国栋陷入了沉思。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谁?”“张局长,是我,小李。”原来是秘书小李,张国栋松了一口气,说道:“进来。” 秘书小李进来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国栋,说道:“局长,刚才纪委的人来过局里,好像在打听您的情况。”张国栋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们问了什么?”“就是随便问问您最近的工作情况,还有和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的往来。”小李回答道。 张国栋摆摆手让小李出去,心中愈发不安。这说明,纪委已经盯上了他,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困境。张国栋感觉到自己的处境愈发艰难,他如同一只困兽,在法律的天罗地网中做着最痛苦的挣扎。他在思索着要尽快弄到一部分钱,好趁早脱身。 张国栋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地想着脱身之计。他拿起手机,试图联系一些曾经有过利益往来的人,看看能否从他们那里借到一笔钱应急。然而,那些人似乎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是借口推脱,就是干脆不接他的电话。张国栋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段长根。他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拨打了电话,电话却是处于关机状态。 段长根已是惶惶不可终日,四处躲避。外出几个月做生意的谢怀回到家中,仍没有妹妹谢薇的任何信息,他知道段长根已经当上了望东县副县长,就去县城找段长根,遗憾的是段长根不在单位,一打听说段长根去市里办事了,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他知道东岭市段长根的家。说什么他也要找到段长根,要他给自己一个交待。当他到东岭市段长根家的小区时,发现小区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发白的告示,起初他没有在意。他走进小区,到段长根家敲敲门后,没人应声,他就下楼走出小区,在小区门口想等一下段长根,看段长根回不回来。无聊中,他走向那张发白的告示,这一看,心就突突地跳起来,虽然尸体高度腐烂,图像也不太清晰,但从衣服上看,正是妹妹谢薇经常穿的那身衣服。谢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在地。告示上的内容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决定先不告诉父母,而是到公安局报了案。 第228章 威力无穷的枕边风 谢怀强忍着悲痛,在公安局配合警察做完笔录后,回到了周营乡。周营乡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只有稀疏的几颗星星在天边无力地闪烁着。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朦胧的光,将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拉得歪歪斜斜。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妹妹的失踪已经让他们忧心忡忡,如果他们知道妹妹已经遇难,恐怕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在家的几天里,天空下起了雨,谢怀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他常常坐在妹妹曾住过的房间里发呆。窗外,大雨中狂风呼啸,肆虐地扯动着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恐怖声响,仿佛是恶魔在张牙舞爪。阴沉的乌云重重地压下来,让人感到无比压抑。父母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难过,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东岭市公安局十分重视,尸体发现将近两个月了,案情没有任何进展。录完谢怀的笔录后,迅速行动,按照谢怀提供的线索,在东岭市段长根的家和望东县段长根办公室进行布控,抓捕段长根。 还在东岭市跑项目资金的段长根在得知消息后,顿时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他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冲出胸膛。“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这次真的逃不掉了?”他在心里疯狂呐喊着,事先想好的各种应付策略此刻在脑海中混乱成一团,怎么也理不清。“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抓住,我还有未来,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他双手颤抖着抽出一支烟,却怎么也放不到嘴里去。他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一旦曝光,必将遭受严厉的法律惩处。他妄图逃脱,怎奈警方早已布下天衣无缝之网。 此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滚滚,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瞬间将黑暗的世界照得惨白。狂风卷积着落叶和尘土,打得人脸生疼。他哪也不敢去了,躲进一家小旅馆思考着怎么办?旅馆外,已是风雨交加,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催命的鼓点。房间里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陈旧的霉腥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以前想好的对策在脑子中又回忆了一遍:谢薇被害,也与自己没有直接关系,那是黄文龙干的,只要黄文龙的尸体不被发现,自己就有说辞应付警方的盘问。他不断在心里给自己这样的暗示,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负责案件侦破的刑警们日夜奋战,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夜晚,警局里依然灯光通明,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角落,人们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墙壁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仿佛在催促着案件的进展。 警方通过对段长根奥迪a6的行驶轨迹,经过缜密的侦查,很快锁定了段长根所在的小旅馆。当警察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段长根脸色煞白,浑身瘫软在地。 段长根被带进公安局,面对警方犀利的审讯,段长根依然强装镇定,按照事先在脑中排练过的言辞进行狡辩。 生死时刻,段长根清楚的很,一旦自己招供将是灭顶之灾,咬紧牙关挺住或许会有一线生机。面对警方的询问,段长根说:“我没有杀人,凭什么抓我?”负责审问的警察轻蔑地笑了下,“段长根,谁问你杀人了,为什么这么急于撇清关系?”段长根一想也对,自被带到这里来,警察还真没问过自己杀人的事。自己这么急干什么? 警方的审讯持续进行着,段长根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眼神却依旧飘忽不定,试图躲避着警察锐利的目光。 “段长根,你认识谢薇不?她已经被人杀害,有人报案说她的死与你有关,你怎么解释?”警察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段长根咽了咽口水,强撑着反问道:“谢薇,我知道,我在周营乡时,她是乡党政办公室主任,去年就失踪了,我们一直还在寻找她的下落,怎么?她被人害死了?”警察见段长根嘴硬,便说道,“既然你不肯承认,死者怀有身孕,你也要抽血化验,一旦确定你们的血缘吻合,你的嘴就不会这么硬了。”这一点,段长根早想好了应对的办法,就说道,“我承认,谢薇怀的孩子是我的,这一点我败坏了一个党员干部廉洁自律的作风,和谢薇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愿意接受党纪政纪处分,但仅凭这一点就认定我是杀害谢薇的凶手,我不认。”审讯陷入了僵局。但要把段长根放出来是不可能的。 段长根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也传到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夫人那里,梁璐瑶得知情况大吃一惊。段长根杀人虽在她心中有疑惑,但段长根不能坐牢,她收了段长根价值1200多万的别墅,万一段长根在狱中乱说怎么办?她必须想办法保段长根出来。 晚上,在床上,她和董天顺来一番云雨后,趁董天顺高兴,就说道,“天顺,望东县那个段长根被抓了,你知道不?”董天顺本来就对段长根没好印象,不耐烦说道,“一个副县长被抓了,当然知道,你提他干什么?”“天顺,你忘了,阳鄱湖畔……”梁璐瑶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你这娘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当初收他的别墅干什么,这不是出事了。”“出什么事呀,他又没杀人,警察只是怀疑,又没有证据。”“什么没有证据,无风不起浪,以后你少与他接触。”“这,我知道,不过……”梁璐瑶有些犹豫不决,“不过什么?”梁璐瑶又换了姿势,光着白白的身子爬在董天顺的身上,贴着董天顺的耳朵轻声说,“段长根毕竟送给我们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要是没人救他,他在里面乱说怎么办?虽然公安局长是你的人,但奈不住人多嘴杂,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会有免不少的麻烦,你说呢天顺,你不为我想想,也得为建明想想呀。” 这一阵枕边风虽然风力不大,可也威力无穷。 第229章 金成龙被抓 董天顺沉默片刻,他明白梁璐瑶的担心不无道理。“那你想怎样?”他问。 梁璐瑶献计道:“找公安局长疏通一下,把段长根弄个取保候审。” 董天顺寻思着,这倒是个办法,但得谨慎行事。他叮嘱梁璐瑶:“这事你别出面,我来安排。” 第二天,董天顺就给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的金成龙打了电话。金成龙在公安局内一向霸气,说一不二。在刚调入公安局时,为了树立自己的权威,在一次召开例行会议时,副局长认为是金成龙抢了局长位置,使他不能被提拔,心里不服,就故意走在金成龙的前面,然后在会议室内不等金成龙先坐下,他就自己先坐下了。当时有人提醒副局长,金局长还没坐下呢,然而副局长不为所动,坐着一直没有站起来,早就憋一肚子气的金成龙走到副局长身旁,一耳光就抽在了副局长脸上,因用力过猛,副局长竟被打掉了两颗牙。副局长不服,站起来要与金成龙对打,被众人拦下没打成。金成龙仍不解气,用手指着副局长说:“别给老子整这一出,不愿干就滚蛋。”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副局长就接到了调令,被调出了公安系统。副局长的权力有多大,被金成龙一句话就调走了,从此公安局没人敢不听金成龙的。金成龙虽飞扬跋扈但对董天顺很尊重,他能当上公安局局长和副市长全是董天顺一手安排的。董天顺深知要想在东岭市拥有绝对的权威,公安局必须牢牢抓在手中。 段长根被抓,凭金成龙多年的公安经验,他推断段长根杀人是真的,他有杀人的动机,那个被害的谢薇怀有段长根的孩子,谢薇有很大可能会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段长根,要段长根与他老婆离婚娶了她,段长根做不到。谢薇又不罢休才招致杀身之祸。 这时金成龙在想,段长根身为望东县副县长涉嫌杀人,这事一定轰动不小,想办法把这个案件办成铁案,就算不是他杀人也得是他杀人,这样自己就会名声大振。他要亲自去审段长根,正这个时候,董天顺给他打来了电话,金成龙不敢怠慢,赶忙接通了电话,董天顺在电话里简要说了段长根的情况后,让其看着办。这还不明白,要看着办就是要放人呗。他不清楚段长根与董副书记有个什么私人关系,既然董副书记发话了,他也不敢怠慢。他走进关押段长根的一间小房间里。段长根的待遇还不错,因为嫌疑人是副县长,没有直接送进拘留所,而是在公安局一个小房间内看管。 金成龙望着段长根,心中暗自盘算。他深知董副书记的意思,可这案子牵扯重大,若真要放人,还需周全谋划。段长根一脸惶恐,眼巴巴地望着金成龙,似乎在祈求救命稻草。金成龙沉默片刻,开口说道:“段副县长,你这事儿可不好办呐。” 段长根连忙说道:“金局长,我没有杀人,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您可得救救我啊,只要能出去,日后必有重谢。”金成龙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现在外面风声紧,我得想个万全之策。你先别着急,等我消息。” 离开小房间,金成龙陷入了沉思。这事儿既要顺了董天顺的意,又不能太过张扬,以免引火烧身,又要从中收得好处。他决定先稳住局面,再从长计议。 两天了,段长根仍没有得金成龙的消息,就托警察带话找金成龙,金成龙见火候差不多了,就来到了房间与段长根见面。金成龙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缓缓地说:“段副县长,这件事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忙的。”段长根听了,连忙道谢:“谢谢金局长,您真是我的大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金成龙笑了笑,心想:“你现在自身难保,还能帮我什么忙?不过,放你出去,对我也有好处。”他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不过需要你配合。”段长根赶紧点头:“一切听金局的安排。”金成龙凑到段长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段长根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咬咬牙,说:“好吧,就按金局的意思办。”金成龙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来:“那就等我的消息吧。”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晚上,段长根就被放了出来,他没有食言,金成龙跟他要一盒香烟,是外国牌子“好彩头”。段长根抽过最好的烟也就是国产的黄鹤楼大金砖,2万块一条。而这个“好彩头”一盒就是65万。段长根买不来,只好咬咬牙给金成龙送去了60万现金。金成龙还有点不满意,但还收下了。 望东县副县长涉嫌杀人被抓,旋即又被放了出来。这事不仅在望东县,甚至整个东岭市都引起不小的轰动。坊间都在传闻东岭市公安局长金成龙收了不少的贿赂。 这传闻愈演愈烈,很快就引起了上级部门的注意。省公安厅决定成立专门的调查组,进驻东岭市彻查此事。 调查组悄悄展开了秘密调查,他们首先从金成龙的银行账户和财产状况入手。经过一番深挖,发现了多笔来源不明的巨额资金流入,这些资金的流向错综复杂,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网。同时,调查组还对金成龙的亲信和下属进行了暗中走访。在一个昏暗的小屋里,一名和金成龙走的很近的下属坐在调查组人员面前,额头上布满汗珠,双手不停地颤抖,声音带着颤抖说道:“我......我知道一些事,但是金局长他太狠了,我怕......”调查组人员目光锐利,语气沉稳而有力:“你放心,只要你如实交代,法律会保护你的。”在强大的心理攻势和法律的威慑下,不少人开始吐露实情,提供了金成龙受贿的一些关键线索。 在掌握了一定证据后,调查组决定对金成龙实施抓捕。一天清晨,金成龙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当他打开家门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群表情严肃的警察。“金成龙,你涉嫌受贿、滥用职权等多项罪名,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调查组负责人声音洪亮,眼神锐利,手中的逮捕令在微弱的晨光中格外醒目。 金成龙瞬间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的嘴唇颤抖着,试图反抗和狡辩:“你们这是污蔑,我是清白的!”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但警察们迅速上前,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给他戴上了冰冷沉重的手铐。金成龙还想挣扎逃脱,扭动着身体,却被警察牢牢控制住,他的衣服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 在被带上警车的途中,金成龙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望着周围熟悉的街道,眼神却失去了往日的嚣张和跋扈,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恐慌。他的双腿发软,几乎是被警察拖着前行,嘴里还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第230章 意外见到崔凯 公安局长金成龙被抓,使董天顺失去了一只强有力的臂膀,他懊恼不已。仅仅为了那个他一直看不上眼的段长根。回到家里,他对妻子梁璐瑶狠狠的大骂了一顿,但有什么用。公安局的失守使他意识到自己的仕途在走下坡路。 东岭市公安局局长由省公安厅直接委派,还仍担任东岭市副市长。被放了几天的段长根重新被拘押。更要命的是市长路春山被省委叫去省城,就梅新煤矿调查期间,讲排场走形式,动用警车开道,前呼后拥向省委作情况说明。这本来应该让董天顺开心的,但董天顺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当初还觉得自己手段高明,动用警车给路春山开道,摆他一道,好引起省委对路春山的不满,早点把其调走。现在倒是引起了省委的重视,但结果却很难预料。 董天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心情如同窗外阴沉的天空一般。金成龙的落马,让他在官场的布局瞬间被打乱,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势力网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妻子梁璐瑶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她深知董天顺此时的愤怒。董天顺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汹涌。“都是那个该死的段长根!”他又一次怒吼道。董天顺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曾经自以为聪明的权谋之计,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愚蠢和短视。他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只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窄,黑暗逐渐吞噬着他的希望。 而在公安局这边,新上任的局长李风刚雷厉风行,对之前的案件重新审查,同时督促望东县公安局就被通辑,一直没有到案的黄文龙继续追查,一定将其缉捕归案。 段长根再次被抓,也传到还在杜岭坡马志远的耳朵里。马志远只是轻飘飘的笑了下,他也断定谢薇的死与段长根有着密切的关系。但这些已不是他再关心的事了。找到梅新煤矿原矿长韩瑞臣和高大立是他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可是时间过去好几天了,韩瑞臣就像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消息。在杜岭坡时间也不短了,半个多月了。杜岭坡四大矿区也基本被他转了个遍。 这天傍晚,满身疲惫不堪的他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小餐馆饭便宜,吃饭的煤矿工人很多。有的煤矿工人出井后的第一件事是点上烟,大口大口地吸,一根接一根地吸,直到过足瘾后才停下来,然后去脏兮兮的小水池里洗洗澡再吃饭。 马志远望着餐馆里这些忙碌了一天的煤矿工人,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沉重,但线索的屡屡中断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沧桑的老矿工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老矿工一边吃饭,一边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着,似乎在抱怨着什么。马志远不动声色地靠近,隐约听到了“韩瑞臣”这个名字。 他心头一震,赶忙到吧台买了瓶酒,又问老板要了几个纸杯子,凑到老矿工身边,恭敬地倒上酒,说道:“师傅,喝杯酒吧,解解乏。我听您提到韩瑞臣,我找他有点急事,您能跟我多说说吗?”老矿工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警惕。马志远赶忙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关于煤矿的重要事情需要韩瑞臣帮忙。不经意间,马志远看到老矿工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人一直在看自己。这个年轻人咋那么眼熟呢?马志远认真回忆,就是想不起来。 老矿工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喝了口酒,叹了口气:“唉,韩矿长是个好人呐,可惜咯......”他欲言又止。 马志远赶紧追问:“师傅,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这对我很重要!” 老矿工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他好像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人,躲起来了......” 马志远心里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感激地拍了拍老矿工的肩膀:“谢谢您,师傅。” 这时,老矿工吃过了饭就要走,那个年轻人还在看着自己。马志远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周营乡的崔凯,从周营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被段长根调至乡初级中学任教导处主任,后来又被省城的王林设计迷晕,300块钱卖到杜岭坡煤矿的崔凯。虽然不如以前阳光但依旧帅气。马志远难抑兴奋地喊道,“崔凯……” 崔凯没有理会,而是加快了脚步。马志远顾不上结账就追了出来。他拉住崔凯说道,“崔凯,你明明认出了我,还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崔凯只得停下了脚步,他还以为马志远是周营乡的副乡长呢,“马副乡长,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崔凯,我就是过来找人的,你等下我,我去结下账,我们好好聊聊。” 老矿工也没走,等马志远结完账后,三个人一块去宿舍区。 原来,崔凯那次在王林车上被迷晕后,就被带到了杜岭坡,卖给了梅新煤矿,刚被卖到煤矿时,矿长张保利怕他逃跑,派人24小时跟踪。崔凯当时也想着跑,但跑不掉,也就认命了,他恨段长根,有段长根在周营乡大权在握,他也就心灰意冷无意官场了。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在哪吃不来一碗饭呢?因为他有文化,工作还踏实肯干,还被张保利提拔为挖煤二班的班长。幸运的是梅新煤矿发生塌方时,他在歇班。现在梅新煤矿停产了,他就和这个老矿工又换了家煤矿,还是下井挖煤。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吃饭时碰到马志远。 马志远随二人回到宿舍时,矿工们都吃过了饭,在宿舍内天南地北的聊天,太嘈杂,他们又去了附近的小山坡上坐下, 在小山坡上,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马志远看着崔凯和老矿工,心情沉重地说道:“崔凯,我这次来就是要把这煤矿背后的黑幕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我相信你也不甘心一直这样下去。” 崔凯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马副乡长,我当然想,但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一个人能行吗?”老矿工也叹了口气:“是啊,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马志远目光坚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有希望。崔凯,你再好好想想,在煤矿工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过关于韩瑞臣或者高大立更具体的消息?” 崔凯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反问道,“马副乡长,找到了韩瑞臣你确定能为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崔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第231章 顺不过这口气 马志远说道,“梅新煤矿塌方,死了19人,可只上报了6人,为了查清真相,市委和市政府都很重视,指示务必要查清事实。”崔凯狐疑地问道,“你现在不在周营乡当副乡长了?”“不在了,你有时间了回周营乡看看,那里现在发展的很不错。”接着马志远又把自己的巡查证拿出来递给崔凯,崔凯接过巡查证仔细一看,“哦,马副乡长,你现在已经是市委巡查员了。”马志远笑了下说道,“临时的。” 崔凯把巡查证又递还给了马志远,不知再称呼马志远什么,还称马志远他知道的职务,“马副乡长,韩瑞臣是我岳父。”马志远大吃一惊,韩瑞臣是崔凯的岳父,这不是问到家了吗?马志远又疑惑的问,“崔凯,既然韩瑞臣是你岳父,你为什么还住职工宿舍?”崔凯叹了口气没有回答。他岔开话题轻声说,“我岳父经常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追踪,就离开这里偷着去省城上访了。” 马志远皱起眉头,神色严肃地说:“这可不是小事,有线索知道是谁在追踪他吗?”崔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毫无头绪,岳父也没跟我说太多。” 马志远沉思片刻,说道:“这件事必须彻查清楚,我有你老岳父的电话,可我给打,他老不接,你给他联系时顺便提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他就对我放心了,不能让你老岳父平白无故受这等委屈。”崔凯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紧握住马志远的手:“马副乡长,那就拜托您了。” 马志远拍了拍崔凯的肩膀:“放心吧,我既然是市委巡查员,就不会坐视不管。你岳父去省城上访,可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崔凯叹了口气:“还没有,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马志远安慰道:“别担心,省城那边我也有熟人,我会托人打听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些追踪他的人。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迹象或人员?”崔凯努力回想了一下,“嗯......最近倒是有陌生人在附近出现过几次,但我也不能确定是否与此事有关。”马志远点了点头,“这是一条线索,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还有,你岳父在省城有没有可靠的朋友或亲戚可以联系?如果有,也许能了解到更多情况。”崔凯眼睛一亮,“对了,岳父有个侄子在省城工作,我可以联系他试试看。”马志远表示赞同,“好,那你赶紧联系他,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也会动用我的资源和关系,全力协助他。”崔凯感激涕零,“谢谢马副乡长,您真是我的大恩人。”马志远微笑着摆了摆手,“别这么说,这是我身为巡查员的职责所在。我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还你岳父一个公道。”最后马志远又想了下说道“崔凯,你与岳父打个电话说下,约个时间和地方,我不如去省城见他一下。”崔凯道,“好的,我这就联系他。”说着他掏出手机打通了韩瑞臣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韩瑞臣略带警惕的声音:“小凯,有啥事?”崔凯赶忙说道:“爸,我这边有个市委巡查员,叫马志远,他想跟您见一面。”韩瑞臣沉默了片刻,说道:“小凯,我知道马志远,也见过面,他是市委巡查员,他靠谱吗?”崔凯急忙解释:“爸,马志远以前在望东县周营乡当副乡长,我们一起共过事,是个好人,很热心,他说了一定会帮咱们的。”韩瑞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道:“那行,明天下午三点,在省城的和平公园门口见。” 崔凯挂了电话,把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告诉了马志远。马志远点了点头,说道:“行,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省城。崔凯,这期间你也多留意周围的情况,有什么异常随时跟我联系。” 第二天,马志远早早地赶到了省城的和平公园。和平公园内,绿树成荫,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金色的细丝交织在地面。一片碧绿的草地宛如柔软的绒毯,其间点缀着五彩斑斓的花朵,散发出阵阵芬芳,吸引着蝴蝶和蜜蜂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人工湖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湖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弋,时而跃出水面,溅起朵朵水花。远处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古色古香,与周围的自然景色相得益彰。草地上,孩子们嬉笑玩耍着,你追我赶,手中的风筝在空中高高飞翔,他们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回荡。年轻的情侣们手牵着手,漫步在小径上,低声细语,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老人们则悠闲地坐在长椅上,或闭目养神,或欣赏着周围的美景,有的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下着棋。 公园的景色很美,但马志远无心欣赏。等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神情疲惫、略显紧张的老人走了过来,马志远一看,还就是那天晚上见过面的神秘人韩瑞臣。便连忙迎上去,自我介绍道:“韩大叔,我是马志远。”韩瑞臣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志远,眼中仍带着一丝疑虑。马志远诚恳地说道:“韩大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把事情查清楚的。”韩瑞臣长叹一口气:“那就拜托你了……” 随后,二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详细地交流起事情的经过和线索。原来,韩瑞臣之所以那么固执,是因为董天顺和张国栋把手伸的太长了,吃相也太难看。在梅新煤矿还没有改制时,作为矿务局局长的董天顺就经常到煤矿上去提所谓的指导意见,致使自己这个矿长在矿上就没有多少实权。后来煤矿实行承包,自己与技术员张保利竞争,自己虽然胜出了,但技术员张保利不配合,又有董天顺的鼓动,使自己干不下去。煤矿就作价卖给张保利,张保利施行股份制,自己就也入了股,占股百分之八。后来张保利受到各方压力,无奈又把煤矿股份做了细分,自己百分之八的股份被占缩到只占百分之四,而没有出一分钱的董天顺竟然占到了百分之十三,这不是他仗着手中有权力任意妄为吗?现在煤矿出事了,他们却都躲的远远的,好像与煤矿什么关系也没有,世上咋会有这么好的事。韩瑞臣就是顺不过这口气才决定与董天顺张国栋刚一刚。 第232章 差一点碰面 马志远认真听着用笔做着记录,待韩瑞臣讲完后,马志远问:“韩叔,上次董天顺让高大立持股,煤矿上的钱都打给了高大立,后来我们又查到,最近几年,钱打到高大立账户上,钱又分两次转给了个人和公司,这事你知道不?”韩瑞臣摇摇头说道,“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但董天顺让高大立持股,这事千真万确,是高大立亲口给我说的。”“韩叔,高大立即是亲口对你讲的,你也当不了证据,这事得必须让当事人高大立作证才有效果,只可惜高大立现在是植物人!”韩瑞臣神秘地说,“高大立生了场大病不假,但成植物人,有很大一部分是装出来的,他也害怕董天顺和张国栋报复他,甚至把他灭口。”“如果能让高大立醒来作证,就能将董天顺和张国栋绳之以法了!”马志远兴奋地说。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韩瑞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马志远急切地回道:“是的,韩叔,那您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高大立不再装下去,愿意出来作证吗?”韩瑞臣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办法倒是有,不过得从他家人入手。高大立最在乎他的老婆孩子,只要能保证他老婆孩子的安全,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或许有希望。”马志远微微颔首,“这确实是个方向,那我们得先摸清楚他家人现在的情况。他家在哪里?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到他家里去。”韩瑞臣有些为难,说道,“韩瑞臣家就在曲江县城。我这次到省城来就是向上级反映情况的,现在谁也没见到呢,就回去?”马志远说道,“韩叔,在省城你就是见着上级领导,他们也得研究,最后问题还得返回到市里,你也看到了,市委派了两次调查组都没有解决问题,我不是打击你不相信上级,而是市里有董天顺一手遮天,事情不好办。”韩瑞臣思索了一会,认为马志远说的对,就同意随马志远再回去。这时,马志远接到了吉东霞的电话,说张国栋今天上午去了曲江县,很可能会找高大立。时间耽误不得,容不得再犹豫了,他们就一块坐上了去曲江县的班车…… 张国栋一个人确实开车了去曲江县找高大立。张国栋这一段时间心思烦乱,矿难发生后他就想好了退路,梅新煤矿通过高大立个人账号打给海盛进出口贸易公司不少钱,他打算用这笔钱以收购海外葡萄酒厂的名义把钱转出去,然后跑路。但他到公司一查账,所有钱都被经理田新江挪用了,现在又找不到田新江本人。这是他的计划无法实现,他想再弄些钱,段长根送礼一出手就是一千多万的别墅,他很会捞钱,本打算找他弄一笔不菲的钱,但段长根却被抓起来了,这使他的愿望又落了空,段长根涉嫌杀人,这样的人自己竟还与他拜了兄弟,想像就可怕。老婆又与他闹离婚,董天顺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发生了变化,不像以前一样总是与自己商量着说,而是动不动就是指责和命令,看来和老婆项红的关系一旦修复不好,这董天顺会彻底抛弃自己。他坐不住了,董天顺让其销毁自己与梅新煤矿所有关系的证据,虽然所有证据都不容易销毁,但销毁一项是一项吧。高大立这个人很关键,自己在梅新煤矿所有的账都是从他那里走的,听说变成了植物人,要真是个植物人倒也放心,就像董书记说的,就怕是伪装的。张国栋也纳闷。自己把股权从高大立手中收走后,他也确实生了场病,后来听说还看好了,怎么现在倒成为植物人了?为了一探究竟,他就必须去见一下高大立。! 张国栋开车来到曲江县,按照之前掌握的地址,找到了高大立的家。他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门开了,是高大立的妻子,她一脸疑惑地看着张国栋。张国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嫂子,我来看看高大哥。”高大立的妻子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说着就要关门。 张国栋赶紧用手挡住门,急切地说:“嫂子,你先别关门,我真的只是来看看情况。” 张国栋用力推开门走进屋子,看到高大立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依然是一副植物人的状态。 他轻轻走近床边,试图从高大立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和反应。张国栋皱了皱眉,对高大立的妻子说:“嫂子,这高大哥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医生怎么说?”高大立的妻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与你无关,你走。” 张国栋不甘心地又打量了一下四周,接着说:“嫂子,我也是关心高大哥的病情,您别误会。其实只要高大哥一直这样,对大家都没好处,要是能有办法让高大哥好起来,对我们都好,您说是吧?”这时,一直沉默的高大立的儿子从旁边冲过来,推搡着张国栋:“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就是你害我爸变成这样,给我出去!” 张国栋一边抵挡着,一边继续观察着床上的高大立,但高大立没有丝毫动静。张国栋无奈,只能先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心中还是怀疑高大立是在装病,可眼下又没有证据,只能再想办法。 离开高大立家后,张国栋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决定守在这里观察情况。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这时,他看到两个身影走进了高大立家。张国栋打起精神,紧紧盯着那扇门,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认出来了,其中一个身影就是马志远,另一个身影就是以前的矿长韩瑞臣。张国栋心想,马志远不是早离开了巡查组吗?怎么会和韩瑞臣搞在一起?。 张国栋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他决定继续暗中观察,弄清楚马志远和韩瑞臣的来意。 马志远和韩瑞臣走进屋子,高大立的妻子和儿子看到他们,认出了韩瑞臣,脸上露出了惊讶。马志远赶忙表明来意:“嫂子,别紧张,我们是来帮高大立的。”高大立的妻子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你们能怎么帮?”韩瑞臣诚恳地说道:“弟妹,我们知道高大立是被逼迫的,只要他愿意出来作证,我们一定能保证你们全家的安全。”高大立的儿子气愤地说:“作证?万一他们报复怎么办?”马志远连忙说道:“我们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安排,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而且,只有让真相大白,才能真正摆脱他们的威胁。” 然而床上躺着的高大立两只眼睛睁着,却显示不出任何意识。高大立爱人又说张国栋今天来过,这让马志远和韩瑞臣都很着急。看来张国栋下面又要有动作了。见高大立老婆不愿说出真相,没有办法,马志远和韩瑞臣只好离开了高大立的家,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要保护好高大立一家的安全。 第233章 攀关系 门外的张国栋心中疑惑,不知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跟上去,但高大立家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无奈他只好站在门口,耳朵贴在大门上,想听下屋里在谈什么。 隐约听到他们似乎在劝说高大立的妻儿,希望他们能配合,让高大立站出来指证董天顺和自己。 张国栋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他没想到马志远和韩瑞臣竟然找到了高大立的家人,而且还在劝他们作证。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强行逗留,否则可能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张国栋决定赶紧离开这里,他悄悄转身,趁着没人注意,迅速消失在黑暗中。他知道,事情已经越来越复杂了,他必须想办法应对,不然自己可能会陷入困境。 张国栋开车一路狂奔回到东岭市家中,妻子项红仍在她爸爸家没有回来。孤独一人的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刚在高大立家门外听到的内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冷静下来后,张国栋开始思考对策。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马志远和韩瑞臣既然已经开始行动,肯定不会轻易罢手。高大立如果真的被他们说动出来指证我,那我的一切都完了。”他现在唯一可以宽慰自己的是高大立真的是一个植物人。 在纠结与焦虑中,张国栋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第二天上午,他没有去规划局上班,他想去找董天顺,让董天顺给自己出出主意,但项红还在与自己闹离婚,董天顺还能愿意帮自己吗?说不定不仅不帮,还又是对自己一顿训骂。这时他才觉得他不爱的女人对他的作用太大了。 思来想去,他还得需要和依靠项红这个女人,尽管这个软饭不好吃,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就是软饭也得软吃下去。只要项红不闹离婚了,哪怕被她打一顿也行,他开上车就去项禹安的家。 项禹安听女儿项红说要与张国栋离婚,他并不同意,项红人长的一般又很胖,一旦与张国栋离婚想再找个理想的人也不容易,就劝女儿不要义气用事,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很普遍,况且是张国栋长的又帅又有地位的男人,更惹女人喜欢。但女儿回家住好几天,你张国栋不但不来看一下,甚至连个电话也不打。他就有些生气,看来张国栋是翅膀硬了呀!他就存下了心,倒要看看你张国栋最后能走哪一步。 张国栋来到项禹安的家,按响了门铃。项红打开门,看到是张国栋,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你来干什么?”项红冷冷地问道。张国栋赔着笑脸说:“项红,别生气了,我是来请你回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我恳求你能原谅我,我保证以后决不再犯。” 项红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屋里。张国栋跟在后面,看到项禹安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爸,我知道最近让您和项红生气了,那是我遇到了大麻烦,想和项红商议解决办法,项红不肯理我,所以就出去在女人身上做了不该做的事,犯了错误,我希望您和项红能给我一次机会,以后说啥也不会犯了。”张国栋低着头装出一脸的委屈说道。 项禹安看着张国栋好一会,缓和下态度这才说道,“国栋,坐下说吧。你刚才说遇到了麻烦,遇到了什么麻烦解不开了?”张国栋一听老头缓和了态度,就知道项红这边的问题不大了,还问了自己遇到的麻烦,这时不说又待何时?给项禹安说就等于给董天顺说,甚至比自己直接去找董天顺还好使。于是他就把自己在杜岭坡梅新煤矿持股和为梅新煤矿介绍没有施工资质的施工队进煤矿施工,钱又被田新江骗走的事说了一遍,最重要的是他想利用这笔钱和小情人李然跑路的事没敢说。项禹安听完,眉头紧皱,他明白这事非同小可。他看了一眼张国栋,心想这女婿虽然花心,但毕竟也是一家人,不能见死不救。 “国栋啊,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一起想想办法。”项禹安沉思片刻后说道。 张国栋连连点头,“爸,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帮我的。您认识的人多,经验丰富,您一定有办法的。” 项禹安想了想,“这样吧,我给天顺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项禹安拨通了董天顺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董天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叔,国栋的事,我知道,你让他晚上到我家里一趟,我现在正有点事,不多说了。” 挂了电话,项禹安看向张国栋,面色凝重地说:“国栋,天顺说让你晚上到他家里,现在情况确实很复杂,这段时间你先低调行事,不要露出什么马脚。”张国栋暗自苦恼,现在有人已经找上门了,马脚说不定早露出去了。 董天顺之所以让张国栋晚上到他家里去,一是因为在办公室有很多话都不好说,再一个就要等一个最重要的客人——省委办公厅原主任夏金夺。 10年前,夏金夺在东岭市官场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其在26岁时被录用为国家干部,十五年功夫就由东岭市委副书记做到了黑江省委办公厅主任。后来因为违法乱纪,受到开除党籍,撤销职务处分。夏金夺不服,经常到北京为自己叫屈,成了上访专业户。后经有关部门决定,将其处分改为撤销正厅级干部,保留党籍。不久,又将其作为正处级安排到省委老干部局工作。后来竟又升为老干部局局长。 夏金夺重出官场,名声大振,他经常吹嘘说和上面有很硬的关系,谁要在黑江省某个市当个市委书记或市长他都可以帮忙运作。 夏金夺在东岭市任副书记时,和还是副市长的项禹安关系不错,董天顺也就顺利和夏金夺搭上了线。现在,董天顺在和市长路春山的斗争看似占据了上风,但却丢失了公安局这个重要部门。又和市委书记曹德涛的关系似乎也没有以前融洽了。所以他要再寻门路。 第234章 疲惫不堪 到下午了,夏金夺坐着他的专车由司机开着大摇大摆地进了市委大院。董天顺亲自接了出来,他把夏金夺让进他的办公室,亲自沏上安溪铁观音,一时间,办公室内飘满了天然的兰花香。 夏金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赞道:“这茶真是不错,天顺啊,你可真是会享受。”董天顺赔着笑说:“夏主任能喜欢就好……” 夏金夺到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 办公室,引起了市委书记曹德涛的注意。夏金夺此人,曹德涛太清楚了,原先是自己手下的副书记,不知走了谁的关系到省委办公厅当了主任,后来犯事又被调到省委老干部局。现在他来找董天顺干什么?董天顺一直和路春山斗,一开始他还乐于见到这种局面。路春山性格温和,没有政治野心,只想做事。董天顺却不一样,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透着对权力的渴望。为了当官,他能忍辱负重,甚至成为他的生理需求。市长路春山带领公安局,安监局,检察院到杜岭坡煤矿,按说是一种正常的工作程序,可是你竟安排警车给路春山开道,这不是明明把路春山往火上架吗?工作上政见不同可以争论,但不能背后下黑手,你这样做岂不是太过分了。况且,只从现象上,公安局安检局,检查院都很配合你董天顺,你的手捂的也太宽了,如果你当了市长,那东岭市还不成了你的家,自己就有被架空的危险。市长路春山被叫去省委还没有回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夏金夺就是一个政治掮客,你靠上他就能当上市长或更进一步?这不能不引起曹德涛的注意。 董天顺凑近夏金夺,压低声音说道:“夏主任,我们市里的市长被省委叫去省城有好几天了,省委不还没有做最后决定,这次您可得帮我运作市长一职,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夏金夺放下茶杯,沉思片刻说道:“天顺啊,这事儿可不简单。首先,你得在市委这边多拉拢一些支持你的人,形成一股势力。”董天顺连忙点头:“这个我明白,”夏金夺接着说:“其次,你得在政绩上多下功夫,搞出一些亮点工程,让上面看到你的能力。”董天顺皱起眉头:“这方面我也在想办法,但是时间紧迫啊。”夏金夺笑了笑:“别着急,我在省里会帮你吹风,给你制造一些有利的舆论。还有,你要注意和其他领导的关系,别让人抓住把柄。”董天顺应道:“我知道,夏主任,全靠您指点了。” 董天顺陪着夏金夺在办公室密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笑着对夏金夺说道:“夏主任,咱们先去东岭市最有名的‘怡红阁’吃顿便饭,那儿的菜肴可是一绝。”夏金夺听董天顺还称他为主任,也没更正欣然应允。到楼下,夏金夺对等候他的司机说自己有事,让其自由活动,用车时叫他。司机答应一声后就开车走了。夏金夺上了董天顺的车来到“怡红阁”,董天顺早已提前订好了最豪华的包间。一进门,精致的雕花桌椅,典雅的装饰,无不彰显着尊贵。董天顺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什么清蒸石斑鱼、鲍汁扣海参、秘制酱牛肉,还有几样时鲜蔬菜,又要了一瓶珍藏多年的茅台。 不一会儿,菜陆续上桌,董天顺殷勤地给夏金夺倒酒夹菜。夏金夺品尝着美味佳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天顺说道:“夏主任,今晚我还安排了其他节目,保证让您尽兴。”吃过饭后,董天顺带着夏金夺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会所内灯光昏暗,环境清幽,有专门的服务员引领他们进入一间豪华包房。包房里有舒适的沙发,巨大的屏幕,还有顶级的音响设备。董天顺叫来了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陪酒唱歌,一时间,包房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莺歌燕语。夏金夺搂着身边的女子,笑得合不拢嘴。董天顺则在一旁不断地敬酒,说着讨好的话。董天顺又挑选了一名最漂亮的女人陪夏金夺一直到深夜,董天顺又亲自驾车送夏金夺回宾馆。 车窗外,城市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街道上已没有了白日的喧嚣。董天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夏金夺,脸上堆起笑容说道:“夏主任,今天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可千万别见怪啊!”夏金夺半眯着眼睛,带着几分醉意,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天顺啊,你安排得很好,我很满意。”董天顺笑着点点头,继续专心开车。他一边操纵着方向盘,一边寻思着如何再跟夏金夺套套近乎,确保他能尽心尽力地为自己运作市长一职。 不一会儿,车子驶到了夏金夺的住处楼下。董天顺迅速下车,小跑着绕到后排,为夏金夺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说:“夏主任,您慢点。”夏金夺下了车,脚步有些站不稳。董天顺连忙上前搀扶,陪着他走到宾馆门口。在门口,董天顺再次低声说道:“夏主任,那市长的事儿,可就全拜托您了啊!”夏金夺拍了拍董天顺的肩膀,含混地应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董天顺这才放心地看着夏金夺走进大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才转身回到车上,驾车离开。此时的他,心中既充满了期待,又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的这番努力能否换来想要的结果。 董天顺开车回到家后已是深夜,老婆梁璐瑶还没有睡,见丈夫回来了,满身的酒气,心里虽有些埋怨他喝这么多酒,但更多的还是心疼。她先是让董天顺在沙发上坐好,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轻声说:“老公,先喝点蜂蜜水,能解酒。”接着,她又去厨房煮了一碗醒酒汤,里面放了些葛根、山楂等有助于解酒的食材。煮好后端到董天顺面前,耐心地看着他喝下。然后,梁璐瑶打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以缓解屋内的酒气。她轻轻地为董天顺按摩太阳穴,帮助他放松头部。 做完这些,梁璐瑶对董天顺说:“老公,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舒服很多。” 董天顺喝下醒酒汤后,原本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他感到胃里一阵温热,原本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似乎减轻了不少。他长舒了一口气,看向梁璐瑶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愧疚。“璐瑶,辛苦你了。”董天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 梁璐瑶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晚上,国栋来过,说是你让他来的,等不上你,又走了。”董天顺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沉重的呼吸声表明他已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235章 无声的较量 在董天顺家一直等到晚上12点都没有等到董天顺的张国栋十分懊恼的回了家。家里,项红已经回来了,穿着睡衣在床上躺着,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坐了起来,眼睛直看着张国栋。张国栋实在没心情去解释,但刚把妻子接回来,不解释又不行。他怅然地坐在床沿,一脸落寞的说,“项红,别瞎想了,我去董副书记家了,一直等到12点也没见到他的人,不信你打个电话问一下。” 项红看着张国栋落寞的样子,心里的怀疑稍微减少了一些,但仍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国栋,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大晚上的你等这么久,到底所为何事?” 张国栋长叹一口气,说:“还不是为了白天我给爸爸说过的事,董副书记让我晚上去他家一趟。本想着好好跟他谈谈,谁知道等了这么久都不见人。”项红听了张国栋的话,心中的疑虑消除了大半。她轻轻地拍了拍张国栋的肩膀,安慰道:“老公,别灰心。也许董副书记真的有事耽搁了。明天我和你一块再去找找他,或者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张国栋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床,洗漱完了,还没到上班时间,他们就开车去了董天顺的家。可是董天顺比他们起的还早,已经出门了。梁璐瑶在家,见是张国栋和项红两人手牵着手这么早又到其家里来,她赶忙把二人让在客厅里坐下,心说前几天两人还在闹离婚,这和好的也太快了。由此看,这张国栋还是不能怠慢的,否则,我们家老董就在项禹安那无法交待了。 梁璐瑶热情地给张国栋和项红倒了水,笑着说道:“你们俩这一大早过来,肯定还是为昨天那事儿着急吧?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晚,我把你说的事给他说过了,他说会联系你的,不巧的是老董一大早就被单位叫走了,也没跟我说具体啥情况。”张国栋有点急,马志远和韩瑞臣去见高大立,这已经两天多了,再不想办法采取措施,万一高大立不是植物人,他把情况都对马志远说了怎么办?不光是我,甚至连董副书记也会受牵连,于是他把自己的担心同梁璐瑶又说了一遍。梁璐瑶一听还涉及到自己丈夫,她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表示会再次催促董天顺尽快处理此事。 此时,董天顺正在去往市委的路上。昨天热情招待了省城来的老干部局局长夏金夺后,心情还是满不错的,既然靠自己的力量赶不走你路春山,我就另寻出路,夏金夺是个有能耐的人,从东岭市委副书记一下跃到省委办公厅主任,要说他身后没人谁也不信,再者,他在办公厅任上被撤职,还要开除党籍,去京城跑几趟就把他的问题从轻处理了,时间不长又当上了省委老干部局局长,仍然是正厅级。幸亏自己和他原来有些交情,攀上了他。现在自己也遇到了麻烦事,市公安局局长金成龙被抓,望东县副县长段长根被抓,这两个人都和自己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尤其是杜岭坡煤新煤矿,那个高大立可是替自己持股的,听爱人梁璐瑶说张国栋昨天晚上到过家里,提到马志远和韩瑞臣去了高大立的家。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危险,那个韩瑞臣可能知道内幕但没有证据,马志远此人不能小觑,本身工作能力强不用说了,他的身后还有他的岳父——黑江省常务副省长刘方建呢。第一次巡查组已经撤回来了,第二次巡查组又没有马志远参加,他怎么还在调查?自己几次督促张国栋,要他控制住韩瑞臣,看来张国栋是没有做到。当初,老师项禹安和项红是怎么看上张国栋这个人的,他就是一坨驴粪表面光,什么事情也做不好。看来自己得亲自安排了,可是市公安局长金成龙又被抓了,要不打一个电话,他就会把事情处理好,现在不行。省里又空降过一位公安局长,现在还在对公安队伍进行整顿,没有人去处理马志远韩瑞臣高大立怎么办? 董天顺思来想去,决定先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摸摸情况。他想到了政法委的江波,此人很机灵,也有些手段和人脉。 董天顺拨通了江波的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让他即刻去曲江县,帮忙留意马志远和韩瑞臣的动向,最好能想办法牵制住他们。江波满口答应下来,表示自己立马动身去曲江县。 正这时候,他接到爱人梁璐瑶的电话,说张国栋和项红一大早一块到家里去了,看来项红和张国栋已经和好了,心想这可能也是老师项禹安的主意,于是他就心平气和地说他正在安排,让张国栋和项红回去等消息就行。 董天顺到达市委后,市委书记曹得涛和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已经在会议室就坐,其他常委还没到。曹得涛见董天顺进来了,便招呼道,“董副书记也早啊,过来坐。” 董天顺落座后,与曹得涛寒暄了几句。不久,其他常委也陆续到齐了。会议开始,先是讨论了一些日常工作事项。随后,曹得涛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经省委研究,市长路春山在省城休息一段时间,市政府的工作暂由董天顺同志主持。 董天顺听到曹得涛宣布由自己负责市政府工作时,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涌起一阵狂喜和志在必得的决心。他挺直了腰杆,眼神中透露睥睨一切的心态。 市委书记曹得涛虽然宣布了这个决定,但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他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对董天顺的能力和野心一直有所忌惮,根本不想让他主持市政府的工作。 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则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警惕。他与董天顺向来不对付,深知董天顺一旦主持市政府工作,自己的地位会十分尴尬,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与之抗衡。 其他常委们有的面露惊讶,有的表情复杂,心思各异。一些人想着如何在新的局势中保持平衡,不站错队;另一些人则在观察着局势,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表态。 整个会场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的心态都被权力和利益的考量所左右,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酝酿。 第236章 心思缜密 市委常委会结束了,董天顺志得意满。他没有想到自己非但没有受到原公安局局长金成龙案件的影响,相反还要主持市政府的工作,看来夏金夺的能量还真是不小,路春山去省城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结论,昨天夏金夺到东岭市一趟见了自己,今天省委就做出了决定。 回到办公室后,他打电话要感谢一下夏金夺,电话通了,当董天顺把由自己主持市政府的工作向夏金夺表示感谢时,夏金夺“愣”了一下,他压根还没去活动,但还是说,“天顺,不用谢,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也恭喜你了。”董天顺听到夏金夺的话,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他觉得这可能是夏金夺不想居功的表现吧。 “不管怎么说,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夏主任。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全力以赴。”董天顺热情地说道。 “都是兄弟,别这么客气。对了,天顺,你现在可是市政府的主持人了,得注意形象和言辞,别给别人留下把柄。”夏金夺提醒道。 “我明白,夏主任。你放心吧,我会小心谨慎的。”董天顺连忙答应。 挂掉电话后,董天顺心想,既然夏金夺没有去活动,那为什么省委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难道还有其他的原因? 心思缜密的董天顺在脑子中反复筹划在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中,自己该注意什么和做到什么, 要深入调查与了解:继续调查高大立的情况,以确定他是否真的昏迷不醒,或者是否存在其他可能影响局势的因素。 加强信息收集: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更多相关信息,了解省委做出决定的真正原因,以及是否有其他潜在的因素或势力在起作用。 巩固权力基础:与其他常委和关键人物进行沟通和交流,争取他们的支持和合作,以巩固自己在市政府的地位。 谨慎行事:在主持市政府工作时,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和言辞,避免给别人留下把柄,以防被对手利用。 解决问题与推进工作:专注于市政府的实际工作,努力解决当前面临的问题,通过实际成绩来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与夏金夺保持联系经常沟通:夏金夺的话虽然有水分,但仍保持一定的沟通,要从他那里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或建议。 留意对手动态:关注李胜民等可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人的行动,提前做好应对准备。反思与调整策略:根据新了解到的情况和变化,及时反思自己的策略和行动,做出必要的调整。 筹划完这些后,他又想起了江波,被自己派去监视高大立,处理马志远和韩瑞臣的事情办咋样了?万一高大立是假装植物人,那就千万不能让其说出什么。 董天顺又拿起手机打给了江波,此时的江波在东岭市物色了十几名狐朋狗友乘坐一辆大巴刚到曲江县,正要分头行动时接到了董副书记的电话。 江波不敢隐瞒,就在电话回道,他带着十几个人已经到高大立家门口正要行动。没想到董天顺说:“不行,十几个人立即返回车上开走,不要暴露自己,晚上再行动。”江波虽心有疑虑,但也只能照做。 晚上,夜色如墨。江波让其他人躲起来,他只带2个人用特制钥匙偷偷打开门,悄悄潜入了高大立家。 屋内一片寂静,三人轻手轻脚地搜索着。 在卧室,他们发现了躺在床上的高大立,看起来毫无生气。 江波示意一人上前检查,那人把手放在高大立的鼻下,感受不到丝毫气息。 “他死了。”那人轻声说道。 江波松了口气,但心中的疑虑并未消除。 他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然而,此刻也无法深究。 他吩咐众人收拾现场,不留任何痕迹,然后迅速离开了这里。 原来这一切都是马志远和韩瑞臣布置好的,那天当听高大立老婆说张国栋到过他们家后,就推测张国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就征得了高大立老婆同意趁晚上把高大立秘密转移了。今天,当江波一伙人开一辆大巴在高大立家停下后,就被马志远注意到了,看来很可能会对高大立下手了。马志远不动声色,和韩瑞臣及高大立媳妇商议后,马志远装扮成了高大立,躺在床上,当江波他们走近床时,他屏住了呼吸骗过了江波。 江波等人匆匆离开高大立家后,立即给董天顺打电话汇报。电话接通,江波的声音略带紧张:“董副书记,事情办妥了,高大立已经没气了。”董天顺先是一愣,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真的死了?不会有什么差错吧?但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感涌上心头。他暗想:高大立一死,那些秘密应该能被永远埋葬了,这下终于少了个心腹大患。可紧接着,他又有些担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不过,江波办事应该还算靠谱。他故作沉稳地问道:“确定吗?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江波赶忙回应:“董副书记,您放心,我们检查得很仔细,没有任何破绽。” 董天顺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他在心里琢磨着:这次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但毕竟不是自己亲自参与,可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还有其他人在暗中盯着,得做好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想着想着,他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高大立啊高大立,你这一死,可省了我不少事儿。”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告诫自己:不能高兴得太早,得小心谨慎,万一有个闪失,前功尽弃不说,自己的前途也就毁了。反复想过后,他语气严肃地对江波嘱咐道:“记住,管住自己的嘴,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要走漏风声。” 挂掉电话,董天顺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一会儿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威胁,一会儿又害怕这只是暂时的平静,背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应对之策。这时,他又猛然想起另一个人也很危险——张保利。 第237章 失控的局面 梅新煤矿塌方发生后,张保利就被警方拘捕,张保利是矿长,是他送给自己百分之十三的股份,但那时的公安局长是金成龙,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是放心的。现在金成龙也被抓,公安局局长换了人,而且还是省公安厅直接派下来的,市公安局就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控制,新局长李风刚目前正在对公安局内部进行整顿,怎么把张保利控制在自己人手里呢? 董天顺坐在办公室里思考着应对之策,李风刚接任市公安局局长,到过市委书记曹德涛办公室汇报过工作,却不到自己这里来,以前自己是市委副书记,不来就不来吧,可现在自己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他还不来,是什么意思?这是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呀。要不要约一下李风刚私下见个面或者是自己以检查工作名义去一下公安局,从侧面了解一下张保利说过什么没有。但这个想法被自己否定了,毕竟和李风刚不熟,弄巧成拙可不好。他知道李风刚是从省厅派下来的,以前,他只知道省公安厅厅长是田剑平,不知道李风刚是谁,在省厅担任什么职务,通过调查这才得知李风刚是省厅政治部主任,是正厅级,级别竟比自己还高。看来省委是对东岭市太重视了。 董天顺在办公室里心中烦躁不堪。他深知张保利一旦开口,自己的前途必会受到影响。 正在董天顺焦头烂额之际,他的秘书宋文泽敲门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董书记,刚刚得到消息,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带人去了公安局,不知所为何事?”董天顺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 他强装镇定,对秘书宋文泽说道:“密切关注吉东霞的动向,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宋文泽点头应下,转身出去。 董天顺坐回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明白,现在的局势对他很不利,那边刚搞清楚高大立的情况,这边张保利又很可能给自己惹来麻烦,他恼恨自己事情太多,没有趁金成龙还是公安局长时解决这个麻烦,现在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个危机。 他拿起电话打给市纪委书记朱瑞,“朱瑞,吉东霞去公安局干什么?”董天顺语气焦急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啊,董书记。”朱瑞在电话那头无奈地回答道。 董天顺眉头紧锁有些生气道,“朱瑞,我不是交待过你,要时刻注意吉东霞的动向,怎么连她去公安局也不知道?” 朱瑞确实是董天顺一力举荐上来的,董天顺升任市委副书记后还兼任市纪委书记,后来上级部门不同意这样做,董天顺才把纪委书记这个位置让了出来,提议让自己担任纪委书记。现在国家对纪委工作也越来越重视,权力上虽归属市委,但也可以独立办案。董天顺为人他很清楚,表面谦逊背后却很霸道,董天顺在纪委时,自己虽为副书记,可工作上自己根本就说不上话。现在他调到市委去,把自己当做他的木偶拎来拎去,为此自己还受到省纪检委的警告和批评。他知道纪委副书记吉东霞背景不简单,老公是常务副市长,老公的姐夫又在省里是常务副省长,自己怎么能奈何了她?她去公安局他是知道的,但我能出面阻止她吗?况且纪委的工作也有保密性,所以他只能对董天顺说不太清楚。 挂掉电话,董天顺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眼睛望着窗外,思考着应对的方法。 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秘书宋文泽打来的。 “董书记,刚刚传来消息,吉东霞去公安局是为了调查张保利的案子。” 董天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该死!她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个案子?”他暗自咒骂着。 “我马上过去一趟。”董天顺决定亲自去公安局看看情况,至少要先弄清楚吉东霞的目的。 董天顺匆匆出门,坐上专车直奔公安局。一路上,他的心情忐忑不安,脑子里不断想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应对之策。 到了公安局,董天顺试图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找到局长李风刚,假笑着说道:“李局长,这公安局的工作最近开展得很不错啊。”李风刚对董天顺的突然到来感到意外,但还是不卑不亢地回应道:“董书记过奖了,这都是职责所在。”董天顺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问道:“听说梅新煤矿的矿长张保利已经被带到市公安局了,市委市政府对梅新煤矿塌方事件很关注,让我过来找张保利了解下情况,李局长带我过去见一下他。” 李风刚看了他一眼,已经猜出董天顺是什么意思了,就淡淡地说道:“市纪委吉副书记来正调查张保利的案子,他吩咐了不要任何人过去打扰。” 董天顺的心一沉,他强作镇定地说:“这个案子纪委来调查什么,难道已经涉及了有关负责人吗?” 李风刚严肃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纪委有他们的工作流程和职责。有人反映这个案子存在疑点,可能需要重新调查。” 董天顺的脸色此时变得很难看,他知道张保利是他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他必须想办法阻止吉东霞的调查。 他沉思片刻,然后对李风刚说:“李局长,我能进去一块听听吗?我是相信你们公安局一定会公正处理这个案子的。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考虑到一些实际情况,不要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李风刚微微皱眉,他听出了董天顺的言外之意。他说道:“董书记,实在不好意思,您不能进去,我们和纪委都会按照法律程序办事,不会冤枉任何人。” 董天顺见状心中暗骂李风刚油盐不进,但脸上又带着笑容:“那就好,李局长可得配合好纪委的工作,可不能出什么岔子。”李风刚微微点头:“这是自然。” 董天顺的目的没有达到,出了公安局,脑子一刻也没有停留思考着一旦出现可怕的情况,自己该怎么去应对…… 第238章 获取重要证据 董天顺回到办公室,焦虑地在房间里踱步。他意识到情况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必须采取行动。他立即打电话给纪委书记朱瑞,要求其如果吉东霞回到纪委,必须搞清楚她与张保利的谈话结果。 然而,董天顺的内心仍然无法平静。他知道张保利的案子如果被深究,自己难脱干系。在等待的时间里,他每分每秒都是煎熬,时刻都担心着最坏的结果降临。 梅新煤矿矿难发生后,警方迅速控制了矿长张保利。那时,吉东霞就想找张保利谈话,但公安局长是金成龙,只听董天顺的,怕打草惊蛇,就没去见他。现在金成龙不是被双规,而是直接被省公安厅拿下,看来省委是要下决心解决东岭市官场里的问题了。她不再顾及什么了,就带两个人开车直接去了市公安局。 吉东霞在审讯室见到了张保利,张保利此时面色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惶恐和不安。 吉东霞目光锐利,直盯着张保利说道:“张保利,事到如今,坦白从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张保利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吉东霞继续说道:“梅新煤矿塌方,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你作为矿长,难辞其咎。而且,你背后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能瞒得住。”张保利身体微微颤抖,依旧咬紧牙关。 吉东霞冷哼一声:“你以为不开口就能躲过去?你送给董天顺股份的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充分证据。”听到董天顺的名字,张保利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吉东霞趁热打铁:“只要你如实交代,对你的处理或许还有从轻的可能。” 张保利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我要是把事情都说出了,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 吉东霞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你如实交代,我们一定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这是法律和纪律赋予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对你的承诺。” 张保利还是有些犹豫,吞吞吐吐说,“上次,有个巡查员叫马志远找过我,我还没说呢,就有几个警察过来警告我不准乱说,否则他们会要了我的性命。” 吉东霞不再严肃,尽量缓和着语气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你也许听说了,市公安局局长金成龙涉嫌犯罪,已经被逮捕,现在局长是省公安厅派下来的,他谁的话也不会听,只相信真相。” 张保利长舒了一口气,开始缓缓讲述:“董天顺做事很谨慎,任杜岭坡矿务局局长时,官声还很不错,有时矿上有困难时他还帮助拿主意,因为煤矿上的股东们意见总不一致,我送给他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让他协调关系,也是为了让他在一些检查和监管上为我们煤矿开绿灯,对我们的违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效果还不错,他持有股份后,矿上的股东们也都不再提意见了,煤矿经营的还算顺利。至于说他利用职务之便,在煤矿的经营中谋取私利,我凭良心说他没有。倒是市规划局局长张国栋接手董天顺的股份后,对煤矿各种工程的承包,他都要插手,从中抽取巨额回扣。而且,”张保利接着说道:“张国栋不仅在煤矿的事务上给我们提供便利,还利用他的职权,帮我在一些项目的审批和招标中谋取不正当的利益。还有,之前煤矿发生过几起小型事故,都被他压了下来。安监局的几次安全检查,他都提前给我透露消息,让我做好应付的准备。” 吉东霞一边认真记录,一边问道:“安监局检查?董天顺张国栋与安监局有联系?” 张保利思索了片刻,说道:“市安监局的副局长李刚,是董天顺的人,董天顺与张国栋关系不错,每次检查前,都是李刚给张国栋通风报信,然后张国栋再通知我。让我做好应付的准备。” 吉东霞眉头紧皱,继续追问:“那在煤矿的日常管理中,董天顺张国栋有没有直接干预?” 张保利点了点头:“张国栋有,他还指定了一些不符合资质的供应商,让我采购他们的设备和材料,质量根本不过关,尤其是这次井工改露天时,张国栋坚持要用没有任何矿山建设施工资质的天阳公司承包这项工程,边施工边生产,这才是导致这次矿难的一个重要原因。” 张保利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为了拉拢关系,我还多次给张国栋送钱送物,他都收下了。甚至有几次,他还主动暗示我给他好处。”吉东霞认真记录着张保利的每一句话,表情严肃而凝重。 时间仍在持续,董天顺在办公室里愈发焦躁不安,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朱瑞打来的。“董书记,吉东霞还没回来。”朱瑞说道。董天顺怒吼道:“继续等,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挂断电话,董天顺瘫坐在椅子上,额头上满是汗珠。 而在公安局这边,吉东霞说道:“张保利,感谢你的配合,你的坦白对你自己是有利的。”随后,吉东霞带着获取的重要证据和信息,离开了审讯室。 吉东霞走后,公安局内乱了起来。“吉东霞来公安局,不会那么巧,市委副书记董天顺也来了,试探的意味很浓,很明显公安局内有人向董天顺提供了消息。” 局长李风刚皱着眉头,“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必须尽快查清楚,不然局里的工作没法正常开展。”刑警队长赵军是自己带过来的,值得信任,就命令赵军尽快查出此人。赵军干刑警多年,对他来说这还不好查吗?半天时间不到,就把警员王力给揪了出来。赵军毫不手软,对王力立即开除。这时,公安局收到一位司机的报案,说在东岭市和望东县交界处的山坡上,发现类似是人的骨头,被几只野狗叼着。李风刚和赵军对视一眼,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239章 雷厉风行 李风刚和赵军带着刑侦队员们迅速抵达了现场。山坡上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凝重的气氛,几只野狗在不远处徘徊,被警察喝退。 法医们小心翼翼地对现场进行勘查,收集着一切可能有用的线索。死者的骨头周围,散落着一些破碎的衣物碎片。警察又从被野狗刨开的坑里挖下去,又发现了一些衣物和头骨。 回到警局,局长李风刚和刑警队长赵军立刻召集队员们开会,法医也将初步的分析结果摆在了众人面前。 李风刚眉头紧皱,盯着报告说道:“根据法医的分析,死者是在被迷晕的状态下被活埋,且是脸朝下。这表明凶手事先经过精心策划,迷药的使用说明凶手有准备,不想让死者有反抗的机会。” 赵军接着说道:“脸朝下的活埋方式,更能看出凶手的狠毒,这几乎是一种极度泄愤或者刻意隐藏死者身份的做法。” 李风刚微微颔首,继续分析道:“从坑的大小和深度来看,凶手应该是单人作案,或者有少数帮手。而且挖坑的动作相对仓促,坑壁不太规整,这或许意味着凶手作案时时间紧迫,或者心情紧张。” 赵军眼神锐利:“还有,现场死者脸朝下,说明死者被带到此处时可能是处于昏迷但还有生命体征的状态,凶手直接将其推进坑中进行掩埋。” 李风刚站起身,双手叉腰:“综合这些线索,我们重点排查与死者有深仇大恨、熟悉迷药获取渠道,且有单独作案时间和能力的嫌疑人。”赵军表情严肃:“没错,一定要尽快揪出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随后,紧张的侦查行动在更加明确的方向指引下加速推进。警方根据死者头骨轮廓用电脑进行了模拟画像,竟与去年望东县周营乡被通缉的黄文龙很相似。警方提取了死者残留的 dna 样本,到周营乡与黄文龙亲属的 dna 进行亲缘关系鉴定。确定死者就是黄文龙。 黄文龙的母亲得知儿子遇害的消息后,本来就因为常思念儿子的段青一下子就晕死了过去,后经紧急抢救,这才保住了命。 黄文龙的母亲在苏醒过来后,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原本就因思念儿子而憔悴的面容,此刻更是布满了绝望和痛苦的纹路。 在周营乡,曾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弟弟在乡里当乡长,妹妹开了一家大酒店,儿子成立了建筑队,日子过的谁不羡慕,可是到如今却是这般模样,弟弟身为副县长被抓了,儿子又不明不白的死去,这怎能不让她肝肠寸断…… 她喃喃自语道:“我的儿啊,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这么狠心啊!”泪水不断地从她那红肿的眼睛中涌出,浸湿了枕巾。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的黄文龙总是乖巧地依偎在她身旁,听她讲着一个又一个温馨的故事。夏日的夜晚,她摇着蒲扇为儿子驱赶蚊虫,黄文龙就在这轻柔的风中甜甜睡去。过年的时候,她会亲手为儿子缝制新衣,黄文龙穿上后兴奋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 她时而陷入沉默,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时而又突然情绪激动,大声哭诉着命运的不公。“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怎么就遭此横祸?” 妹妹段敏也来了,试图安慰她,但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世界里,无法自拔。她不停地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儿子,才让他遭遇不幸。 日子在延续,黄文龙母亲的身体愈发虚弱,但她心中的伤痛却丝毫没有减轻。她每天都盼着警方能早日抓到凶手,为儿子讨回公道,可同时又害怕听到更多关于儿子遇害的细节,那对她来说无疑是一次次新的折磨。在这无尽的痛苦和煎熬中,黄文龙的母亲渐渐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如同行尸走肉般,只是机械地等待着那个未知的结局。 死者身份确认了,下一步就是警方如何侦破此案,抓获凶手了…… 吉东霞带着从张保利那里获取的重要证据和信息离开审讯室后,一刻也不敢停歇。她深知此事的严重性和紧迫性,立刻马不停蹄地返回纪委办公室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 她深知张国栋的问题盘根错节且错综复杂,一方面要向省纪委呈报董天顺相关情况,另一方面必须立即雷厉风行地针对张国栋展开行动。 这时,市纪委书记朱瑞走进了吉东霞办公室,他要搞清楚吉东霞在公安局与张保利谈话都问出了什么,好向董副书记汇报。他脸上挂着看似关切实则别有深意的笑容。 “吉副书记,听说你刚从公安局回来,这一趟收获不小吧?”朱瑞看似随意地问道。吉东霞心中一紧,瞬间警惕起来,她不动声色地回答:“朱书记,目前还在初步阶段,很多情况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朱瑞眯起眼睛,继续试探:“我也是关心案子的进展,你就给我透露透露,到底张保利都跟你说了些啥?”吉东霞面不改色:“朱书记,现在真的不方便说,等有了确切的结果,一定会向您详细汇报。”朱瑞脸色微微一沉,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吉副书记,咱们可都是为了工作,你这样遮遮掩掩可不好。” 吉东霞坚定地回应:“朱书记,这不是遮遮掩掩,是按规矩办事。在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之前,随意透露信息可能会影响案件的调查。”朱瑞见吉东霞态度坚决,便转换策略,假惺惺地说:“那行,不过吉副书记啊,这案子牵扯面广,要慎重,别急于行动,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吉东霞心里明白朱瑞是想拖延时间,为董天顺等人争取机会,她回应道:“朱书记,我们会按照程序和法律规定行事,该行动的时候绝不会犹豫。” 朱瑞无奈,只得悻悻离开。但他并未死心,转身去找了其他与案件相关的人员,试图从侧面打听消息,并暗中给相关部门施压,想阻碍吉东霞对张国栋案件的调查行动。然而,吉东霞早有防备,她一方面严格要求参与调查的人员保守秘密,另一方面加快行动步伐,不给朱瑞等人可乘之机。 没办法的朱瑞只得亲自去市委见董天顺。 第240章 死心不改 朱瑞走后,吉东霞精心组织纪委内部的精锐力量,组建了专门针对张国栋案件的调查组。对已然掌握的有关张国栋的证据进行全方位的梳理与剖析,精准确定调查的重点指向和关键环节。 她部署人员对张国栋的财务状况展开深度调查,涵盖银行账户的流水明细、资产的具体状况等,深挖可能存在的非法资金往来和财产来源不明的蛛丝马迹。 同时,吉东霞积极协调相关部门,对张国栋参与的项目审批和招标流程进行重新审视,探寻其中可能存在的违规操作和不正当利益输送的端倪。 此外,针对张国栋指定的天阳工程公司及不符资质的供应商以及采购的质量欠佳的设备和材料进行详尽调查,追溯整个供应链的来龙去脉,揭开其中或许暗藏的权钱交易的面纱。 为防张国栋销毁证据或者逃之夭夭,吉东霞安排人员对其进行暗中监视,密切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并且,吉东霞与公安部门通力合作,时刻准备对张国栋采取强制措施。在付诸行动之前,力保各项准备工作完备无缺,以风驰电掣之势对张国栋展开行动,将其依法惩处。 市纪委书记朱瑞坐车匆匆忙忙赶到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办公室。还未进门,脸上就满是焦急之色。 董天顺亲自到公安局想探问下实情,但碰了个软钉子,回到办公室看着满桌子待处理的文件也无心看下去,吉东霞找张保利谈话让他的心一直悬着,这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眉头微皱,抬起头来,眼中透着疑惑。“董书记,情况紧急!”朱瑞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额头上渗着汗珠。 董天顺显出泰山崩于前而心不跳的沉稳心态平静地问:“朱书记,别紧张,慢慢说嘛,”朱瑞就把吉东霞回纪委后,他如何与吉东霞对话套取谈话内容无果,毫无保留说了一遍,然后又说担心自己走后,吉东霞很可能会采取某种行动…… 董天顺认真听着,分析着可能发生的情况,自己是省管干部,吉东霞还管不到自己头上,在梅新煤矿前期自己是持有股份,但钱是转给高大立的,高大立每次同自己清账都是现金,中间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只要高大立不出来做证自己就没事,他之所以担心张保利会对吉东霞说什么,是怕吉东霞把事情反映到上面去,让上面对自己产生不好的印象,到时候解释起来也会越描越黑。这对自己的仕途不利。吉东霞最有可能是对张国栋不利。要与张国栋通个信让其有所准备,但自己不能再与张国栋有直接联系。怎么让张国栋知道这件事呢? 董天顺想罢,抬眼看着朱瑞说道,“朱书记,我这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事也可能是张国栋那,得必须有个人通知下张国栋,好让他有个准备。”朱瑞可不傻,他看着董天顺眼睛看着自己又说出这种话,这不是明显让自己给张国栋说吗,这事情没有人查还好,一旦有人查起来,自己有通风报信之嫌,不如自己趁早溜之大吉,于是他赶紧说道,“董副书记,我这是怕您着急,所以就赶紧过来给您说一声,吉东霞那边很可能会有行动,我得回去盯着她些。”董天顺觉得物极必反,他也不愿把事情做绝逼朱瑞,就点点头让朱瑞走了。他想到了项红,她与张国栋闹离婚,自己做哥哥的打电话关心一下,别人不会说什么吧? 董天顺迅速拨通了项红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项红疲惫的声音:“喂?哥……” 董天顺语气关切地说道:“项红啊,我是天顺,听你嫂子说你和张国栋已经和好了?”项红回道:“董副书记,国栋找您几次没见到您,嫂子都给你说了吧?”“说过了,那件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做了,让国栋放心好了。”董天顺压低声音看似不经意的接着说道,“国栋现在在忙什么呢?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去公安局见了张保利,张保利可能会和吉东霞说了什么,让国栋注意下。”项红一惊:“哦,哥,国栋做事向来不跟我说,我不知道啊。” 董天顺叹了口气:“我也是听说,怕影响到你们,所以给你提个醒。”挂了电话,董天顺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希望项红能把消息传递给张国栋。 而此时的朱瑞回到纪委,心中忐忑不安。他害怕自己陷入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如果董天顺和张国栋的事情败露,自己也难脱干系。他决定暗中观察局势,寻找机会摆脱这个泥潭。 项红知道董天顺对自己老爸的忠诚,老爸可是把他当自己儿子养啊,供其上大学,为其找工作,一直把他推到今天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董天顺对爸爸也是知恩图报,把老爸当成他的父亲一样言听计从,对自己也就像哥哥一样关心备至,他给自己说的话不会假,张国栋肯定有不少事瞒着自己。项红其实也知道,张国栋经常说爱自己,但他最多的是爱爸爸和天顺哥哥的权。现在虽然经爸爸劝,和他和好了,但最近他做事总是神神秘秘的,害怕自己知道似的,问他也不说。纪委要查他,看来他的事还不小哩。他答应自己不和那个女人来往了,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下午,项红也没其他事情做,就开上她那辆红色甲壳虫去了市规划局,到局长办公室后,局长张国栋竟然不在。办公室人员一看是局长夫人来,有的上前讨好似的打招呼,有的则无动于衷。 项红皱了皱眉,问秘书小李:“你们张局长去哪了?”小李支支吾吾地说:“嫂子,局长临时有事出去了,具体去哪没说。” 项红心中的疑虑更重了,她坐在张国栋的办公室里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国栋却迟迟未归。 此时的张国栋,正在紫薇小区李然的家中商量着钱一旦弄够,两人就一块出国呢! 第241章 项红出车祸 张国栋和李然正讨论得热烈,突然张国栋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项红打来的。他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张国栋,你到底在哪?”项红的声音充满了质问。张国栋慌张地说道:“亲爱的,我还在忙工作上的事,怎么了?”项红冷哼一声:“你别骗我了,我就在你办公室,你今天到底在搞什么鬼?”张国栋心虚地说道:“真的是工作上的急事,你先回去,等我回去跟你解释。”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李然紧张地看着张国栋:“怎么办?是不是被发现了?”张国栋咬咬牙:“不管了,她找不到这里来的,先把出国的计划提前,我们得抓紧准备。”随后两人欲火难耐把衣服脱了又麻花般的粘在了一起。 而在张国栋的办公室里,项红愤怒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她猜测张国栋一定还在他小情人那里,地址早已经有人给她说过了,她自己也偷偷去过。下楼后,就开上她那辆小甲壳虫向紫薇小区驶去。项红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当她赶到张国栋和李然所在的房间门外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项红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她用力踹门。 然而,门却被反锁,无论她怎么踢都无法打开。项红感到无比绝望和愤怒,她决定采取更激烈的行动。 她找来楼道里放着的一把椅子,狠狠地砸向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引起了周围居民的注意,他们纷纷探出脑袋张望。 项红顾不上其他人的目光,她试图爬上窗户,准备跳进房间。然而因为太胖,试了几次爬不上去。就在这时,张国栋和李然听到动静,惊慌失措地穿好衣服,慌慌张张把床铺收拾一下,一本正经地坐在客厅里。但仓促间他的上衣扣子还扣错了。 项红终于踹开了门,她气势汹汹地冲进去,却看到张国栋和李然故作镇定地坐在那里。 “你们……”项红的怒火差点再次爆发。 张国栋连忙站起来,装作一脸惊讶的样子,“老婆,你怎么来了?” 项红眼睛通红瞪着他扣错的扣子,“张国栋,再装还有意思吗?”她走进卧室,床上明显是刚整理过,项红转过头,怒视着张国栋,“你还想狡辩?”张国栋低头不语。 李然见状,赶紧解释道,“嫂子,你误会了,国栋哥只是帮我搬东西而已。” 项红哪里还听得进去,“搬东西搬到床上去了?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项红不愿再同这个背信弃义的张国栋任何废话,她转过身匆匆的下了楼,她要到纪委去,举报这个张国栋身为局长乱搞男女关系。因头脑膨胀,视线模糊,再加上车速又快,在开车行驶过程中,他的车重重地撞上了马路中间的隔离栏杆,巨大的撞击声在空气中炸裂开来。车子瞬间变形,安全气囊弹出,强烈的冲击力让项红的头部猛地撞向方向盘,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周围的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惊慌失措,纷纷围拢过来。有人拨打了 120 急救电话,有人试图打开车门查看项红的伤势。当项红逐渐恢复意识时,只感到头部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试图抬起手,却发现手臂无力,身体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无法动弹分毫。 不久后,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迅速展开救援,小心翼翼地将项红从车里抬出,送往附近的医院。 在医院里,项红被推进了急诊室。医生们紧张地进行着各项检查和抢救,而张国栋也收到消息赶到了医院。张国栋站在急诊室外,内心充满了懊悔和恐惧,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 经过一番紧张的抢救,医生终于走出了急诊室。张国栋急忙围上去询问情况。医生表情严肃地说:“患者目前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头部受伤严重,还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张国栋听后,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深知,自己的出轨行为不仅伤害了妻子,还可能让她面临生命危险,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当项红受伤的消息传到她父亲项禹安耳中时,这位一向沉稳的老人瞬间脸色煞白,正在悠闲品着茶的他,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老婆去世的早,虽然续了玄,但没有再生子女,女儿项红就是他所有的精神寄托。女儿要是有三长两短,他该怎么活下去。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复向医院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声音颤抖着问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多问,他心急如焚叫辆出租车赶往医院。一路上,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满是对女儿的担忧和疼惜。 到达医院后,看到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满脸伤痕的女儿,他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悲痛,向医生详细询问女儿的病情,当听到医生说女儿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时,他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张国栋,问道,“国栋,项红怎么会这样?”张国栋支支吾吾说他也是刚赶过来,不知道啥情况。 随后,项红父亲守在女儿病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嘴里喃喃自语:“红儿,爸爸的乖女儿,别怕,有爸爸在这,爸爸会一直陪着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柔情和守护,仿佛要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为女儿撑起一片安全的天空。 项红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她看到张国栋站在床边时,原本虚弱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愤怒和厌恶。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吃力地说道:“你还有脸来?滚!我不想看到你!”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张国栋一脸愧疚,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被项红用尽力气吼道:“别靠近我!都是因为你,我的人生才变成这样!” 看到女儿如此激动,一脸疑惑的项禹安就问道:“红儿,怎么了?”项红别过头,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咬着牙说道:“爸,让他走!”项红父亲不明所以,但看到女儿这般痛苦和决绝,他转过头对张国栋说道:“你先出去吧,等项红情绪稳定了再说。” 张国栋无奈地点点头,默默地退出了病房。 第242章 靠天替自己做选择 张国栋失魂落魄地走出病房,他靠在医院的走廊墙上,双手抱头,内心惊恐不已。他知道,这次与项红的关系再也无法挽回了。 病房内,项红在父亲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但泪水还是不停地流淌。项禹安心疼地看着女儿,轻声问道:“红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爸爸。”项红抽泣着,将张国栋去会情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项禹安听完,脸色阴沉,愤怒不已。“这个狗东西,一再欺骗我的女儿!还怎能放过他!”项禹安咬着牙说道。 此时,医生走进病房,再次查看了项红的情况,并告知他们项红需要好好休养,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趴在病房门外偷听项禹安父女谈话的张国栋隐约听到了二人谈话的内容,知道大势已去,心中充满了绝望。他失魂落魄地从病房处走远,双腿仿佛被铅块重重拖拽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他无力地靠在医院走廊冰冷的墙上,双手紧紧抱头,手指深深嵌入头发中,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汹涌澎湃的惊恐与懊悔。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地面,思绪如一团乱麻。他不停地在心中咒骂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克制住那一时的欲望和冲动?项红已经去了单位,还特意给他打了电话,只要当时他能忍一忍,暂且放下与李然的纠缠,迅速赶到单位,凭借他一贯的能言善辩,或许还能找出各种理由和借口向项红解释,说不定就能暂时稳住局面,不让事情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如今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他亲手将自己原本幸福美满的前途推向了深渊,把那个全心全意爱着他、信任他的女人的心彻底碾碎。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地切割着,痛得无法呼吸。 此刻的张国栋,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项红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崩塌,项红给予他的曾经温馨甜蜜的感情就像摔碎的精美瓷器,哪怕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再恢复如初。 绝望之中,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逃跑。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急匆匆地赶回规划局的办公室,一路上心跳如鼓,呼吸急促。 进入办公室后,他如同一头疯狂的野兽,开始翻箱倒柜,寻找自己所有的银行卡。文件被扔得满地都是,抽屉被拉出来甩在一旁,整个房间一片狼藉。终于,他把那些象征着财富和希望的银行卡紧紧攥在手中。张国栋颤抖着拨通了李然的电话,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李然,赶紧收拾东西,等着我,我们必须马上走!”说完,不等李然回应,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期间,有不少规划局工作人员见局长回来了,拿着材料找他批阅,都被挡了回去,工作人员还一头雾水,不知道局长这是发哪门子疯。 随后,他慌慌张张开车去银行,一路上,他的大脑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被纪委调查、身败名裂、锒铛入狱……他越想越害怕,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心跳急速加快,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当他到达银行后,车子刚停稳还没熄火,他就从车上下来,走进银行贵宾室正准备取钱时,却发现纪委副书记吉东霞正带着人已经跟了过来,吉东霞目光如炬地盯着他。张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张国栋,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瞒天过海吗?”吉东霞严厉地说道。张国栋低着头,不敢正视吉东霞的目光,嘴里喃喃自语:“完了,一切都完了。”随后,张国栋被带回纪委接受调查。 而在医院里,项红的身体在医生的耐心治疗下不断好转。她在父亲的陪伴下,慢慢地走出了阴影,她要重新振作起来,决定与张国栋彻底划清界限,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毫不知情也毫无防备的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犹如当头棒喝,张国栋可也是知道他不少事情呢,张保利的事情还未摆平,这又出了个张国栋。他一边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医院,一边给市纪委书记朱瑞打电话,让其务必把张国栋控制在自己手里。 打完电话后,董天顺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悬崖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在这巨大的压力之下,他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是以前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情况,可现在已是火上房了,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他满心都在想着如何摆脱这场即将来临的灾难。 纪委书记朱瑞接到董天顺的电话后,心头就是一紧,瞬间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吉东霞虽为自己的下级,但她背后是她的老公——常务副市长李胜民,况且身后还站着个自己惹不起的常务副省长刘方建,但董天顺是市委副书记而且还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两大势力都不好惹,自己想置身事外都不行,该站哪一边呢?无奈,靠天替自己做选择吧,他掏出一枚硬币,口中默念道,正面为董天顺,背面为吉东霞。他把这枚硬币高高抛在空中,不等那枚硬币落下,他就接在手里,然后重重地扣在桌子上,他屏住呼吸缓缓的移开手——正面。是老天安排支持董天顺,自己那就顺天意,支持董天顺吧。 朱瑞立刻召集纪委的核心成员召开紧急会议,他表情严肃,语气坚定地说道:“同志们,市委副书记董天顺同志对张国栋的案子高度重视,要求我们务必把人控制好,深挖背后的问题。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也是对组织和人民的交代。吉副书记已经把人带回来了,纪委给她记一功,刘长奎同志你组织人员负责对张国栋问话,任何人不得干预。” 第243章 反其道而行之 吉东霞听到这样的安排,脸色微微一沉。她心中难免有些委屈和不满,毕竟是自己带人成功抓捕了张国栋,可如今在工作安排上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但多年的工作素养让她很快压下了情绪,想着大局为重,暂且把个人的想法放在一边,全力配合后续的工作。 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来到医院看望项红,医院院长得知消息后,急匆匆赶来,额头上冒着汗,一路小跑着,脸上堆满了恭敬和谄媚的笑容。他亲自在前面引路,还不断地向身边的医护人员低声叮嘱,务必保证病房周围的环境安静整洁。 医生们则是略显紧张,他们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将手头的工作暂时搁置,表情严肃而专注。在董天顺进入病房时,医生们恭敬地站在一旁,详细地向他汇报项红的病情和治疗进展,声音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董天顺一脸关切地询问项红的身体状况,并安慰她好好休养。随后,他转头看向院长,语气平和地说道:“我现在不是市委副书记,是以个人名义来看病人的,谢谢你们对病人的认真治疗。”院长连连点头,表示会遵照董副书记的指示,在医院对所有病人都会认真治疗。这种场合,董天顺握住守候在病房的项禹安的手说:“叔,项红会没事的,医生都会尽职尽责的。”他并未与项禹安深聊便坐车离开了医院。 董天顺走后,项红立刻就被转入了高干病房,并配备了专业的医师和护士。 董天顺回到办公室后,靠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轻轻揉了揉眉心。他吩咐秘书宋文泽不要让人来打扰自己,他要梳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高大立,张保利,张国栋,都对自己的仕途产生威胁,高大立据说已经死了,如果真是死了就无需担心,张保利如果指证自己持股,这事也好办,股是高大立持的,与自己又有何关系,就是被上级问起来,自己也是没有持股,他们没有证据还能把自己怎么样,张国栋的威胁最大,但现在也被朱瑞控制在手里,没有更高层的压力,自己说啥也不会让朱瑞把他交出去。还是夏金夺说的对:首先,得在市委这边多拉拢一些支持自己的人,形成一股势力;其次得在政绩上多下功夫,搞出一些亮点工程,让上面看到自己的能力。人事上不用担心,市常委那几个人,除了李胜民王洪生外,其他人都支持自己,即使市委书记持中立态度,5:2自己也有绝对优势,但怎么才能搞出政绩呢?路春山在东岭市搞的5项改革措施,现在看来还真对,自己现在站在他的位置上,不得不说每一项都对准了东岭市的现状。难道自己要按路春山的办法去实施吗?当初自己反对的声音最大,抵触的态度最坚决,如果顺着路春山的5项措施走,这不是自己否定自己吗?再说一旦照那5项措施执行下去,也必定会遭到多数人的反对,甚至市委书记曹德涛也不会同意自己这样干,就如路春山一样出力不讨好。目前,自己只是主持市政府的日常工作还不是真正的市长,就和曹德涛闹矛盾不值得。 董天顺的眼光瞄上了两个地方,一个是杜岭坡。杜岭坡面积38平方公里,共有人口6.7万,依靠杜岭坡煤矿,企业办社会,成立的杜岭坡矿区管委会,先后设立了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分局等机构,主要为矿区服务,资金也由煤矿支付。现在可不可以申请成立一个杜岭区,成立杜岭区人民政府;二是望东县周营乡现在名声很大,把其成功经验推广至全市。董天顺思考片刻后,决定先从杜岭坡入手。他准备邀请相关专家进行调研,论证成立杜岭区的可行性。同时,他也打算对望东县周营乡的成功经验进行深入研究,制定出一套可行的推广方案。 此外,董天顺还计划与其他市领导沟通,争取他们的支持。他深知,要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必须要有实实在在的成绩。而推动杜岭坡的发展和推广周营乡的经验,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董天顺立即着手安排相关事宜,他首先与市委书记曹德涛谈了自己的想法,曹德涛经过一番思考后认为可行,不触及全市大范围的人事调动,不否定以前的工作成效,就同意召开市委开常委会共同研究。 在常委会上,大家都对董天顺提出的第一个设想表示赞成,对第二个设想感到意外,这董天顺反其道而行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与李胜民闹的不可开交,还把周营乡作为榜样摆出来。李胜民也犯糊涂了,这董天顺要唱哪一出?董天顺可不傻,现在他迫切需要与李胜民改善关系,正是因为周营乡的发展是李胜民外甥女婿马志远搞出来的,现在把马志远的成绩推出来也就会改善与李胜民的关系。他的老婆吉东霞对张保利张国栋案件追查的很紧,一旦和李胜民搞好了关系,吉东霞对自己造成的压力就会减少很多。李胜民很快就猜到董天顺的用意所在,这样也好,只要你董副书记能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就行。因为董天顺是为工作着想,他的两个议题都在常委会上获得通过。 不久,相关专家也受邀来到了杜岭坡进行实地调研。杜岭坡的居民们听闻可能要成立区人民政府,都满怀期待,也有人心中忐忑,担心变化带来的不确定性。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研,专家们提交了初步的报告。报告指出,成立杜岭区存在一定的可行性,但需要解决诸多难题,如基础设施建设、财政资金来源以及人员调配等。 董天顺拿到报告后,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前方的道路依然充满挑战,但他坚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目标,为自己的仕途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244章 奋力苦战 李胜民下午下班回到家后,把董天顺在常委会上提出的两个设想同爱人吉东霞说后,吉东霞笑了,随说道,“这董天顺还是满有政治智慧的,他知道我对张保利张国栋的案追查的紧,这是递给我一根橄榄枝呀!胜民,这样也好,把周营乡突出出来,也就等于把志远抬了出来,董天顺不是要在杜岭坡设杜岭区吗?杜岭坡管委会主任雷东山,我也查过,确实存在了不少问题,利用梅新煤矿矿难事件准备追查他的相关责任,志远现在杜岭坡,他去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要让他回东岭市了,就让他在杜岭坡好好了解一番,以后把他的工作先安排在那里如何?”看到老婆有如此深的考虑,李胜民不得不佩服,“东霞,你是让志远去任区长?你有这种考虑,征求过志远和思洋的意见吗?看思洋的意思是想把志远调到市里来。”“对,老公,我是这样想的,不过这个你放心,我了解志远,他会同意的,至于思洋,你去省城和思洋爸爸妈妈说下,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他们也会同意的。” 李胜民思考片刻后,点头表示赞同。他决定尽快前往省城,与思洋的爸妈商讨此事。 马志远在杜岭坡一晃20多天过去了,他与韩瑞臣屡次去高大立家做其爱人的思想工作,还为高大立家化解了一场危机,让高大立出面指证董天顺和张国栋不合规矩在梅新煤矿持干股的事,但高大立仿佛心灰意冷,不愿再缠交其中,始终装做植物人不愿配合,无奈,两个人只好暂时做罢。但另外的危险还在,一个是以江波为首的团伙还在杜岭坡,试图控制马志远和韩瑞臣,另一个是具有黑社会性质的嚣张团伙要把韩瑞臣置于死地。马志远不是本地人,可以一走了之,但韩瑞臣是土生土长的杜岭坡人,他的人身安全时刻受着威胁。马志远接到吉东霞打来的电话后,让其留在杜岭坡,好好对杜岭坡做一番考察和了解,马志远虽然不知道舅妈吉东霞的用意,但还是很听话的留了下来。 面对两股威胁自己和韩瑞臣的黑恶势力,马志远决定不再躲避,而是主动出击。他首先要了解两股黑势力的背景。江波此人,马志远知道,是市政法委干事,其背后一定是受了某个与高大立有利益关连的人指派,这个很好推断,董天顺和张国栋都与高大立有利益关连,张国栋已经被市纪委双规,最大可能就是受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指派。另一股黑团伙不断到韩瑞臣家里去,试图控制韩瑞臣,他们为什么要控制韩瑞臣,是在怕韩瑞臣什么?难道韩瑞臣手里有他们见不得光的东西?可与韩瑞臣也相处几天了,韩瑞臣一直也没说过呀?要不要找机会问问韩瑞臣呢? 马志远把自己的想法又打电话告诉了舅妈吉东霞。吉东霞说江波一伙不用考虑,预计不错的话,他很快就会领着他那一班人回东岭市,马志远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尽快对杜岭坡做全面的了解。 舅妈如此急切,这使马志远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他决定先从了解杜岭坡的情况入手。他开始频繁地与当地居民交流,深入到各个角落进行实地考察。 在这个过程中,他逐渐发现了一些之前未曾注意到的问题。除了已知的雷东山的情况外,他还察觉到一些基层管理上的漏洞以及居民们的一些切实需求。下午,马志远又与韩瑞臣约在山坡上,将自己的发现详细地记录下来,并与韩瑞臣进行探讨。他们一起分析问题的根源,思考可能的解决方案。 与此同时,李胜民也利用去省城办事的机会与思洋的爸妈进行了沟通。正如吉东霞所推测的那样,思洋的爸妈在了解了情况后,表示同意让志远留在杜岭坡工作 得到了思洋爸妈的支持后,李胜民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吉东霞。吉东霞感到十分欣慰,她相信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也相信马志远一定能够在杜岭坡做出一番成绩。 太阳已经落山了,韩瑞臣接到女婿崔凯的电话,说他已经上井了,一块去吃饭。韩瑞臣邀请马志远一块去,马志远也没推辞,就趁夜色与韩瑞臣肩并肩顺着小路向山坡下走去。出乎意料的是一个人早已经盯上了他们,看到二人下山来了,他吹了一声口哨,几个人就向马志远和韩瑞臣围了过来。同样听到吹哨声的马志远和韩瑞臣也加强了戒备,他们拐上另一条小路,一边快速移动一边一人手里都攥住一根木棍做好了准备。此时,那几个围堵的人也加快了脚步追了上来。夜色朦胧中,马志远和韩瑞臣的心跳急速加快,但他们的眼神却异常坚定。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奋力一战别无选择。“志远,等会看我手势,咱俩配合着干!”韩瑞臣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决然。马志远点了点头,手中紧紧握着木棍,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出击。 转眼间,那几个人已经逼近。带头的人身材魁梧,挥舞着棍棒,气势汹汹地朝着马志远砸来。马志远侧身一闪,灵活地躲过攻击,紧接着顺势一个猛冲,手中的木棍如闪电般挥出,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的后背。那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与此同时,另一个瘦高个冲向韩瑞臣,韩瑞臣目光一凛,不慌不忙地矮身躲过对方的横扫,然后飞起一脚,踢中对方的膝盖。瘦高个吃痛,身子一歪。韩瑞臣趁机举起木棍,用力砸在他的肩膀上,瘦高个惨叫一声,瘫倒在地。 又有一人从侧面扑向马志远,马志远反应迅速,一个转身,用木棍挡住了对方的攻击。“砰”的一声,木棍相交,溅出点点火星。马志远咬紧牙关,用力一顶,将那人逼退几步。 韩瑞臣这边也陷入苦战,他被两个人前后夹击。但他毫不畏惧,左躲右闪,瞅准时机,猛地一拳打在前面那人的腹部,那人疼得弯腰。韩瑞臣紧接着一个回旋踢,踢中后面那人的胸口,两人疼痛难忍纷纷倒地。但对方凭着人多,频频攻击,就在两人力又不敌时,听到打斗声的崔凯领着一伙人快步向这边跑了过来。 第245章 事态严重 崔凯领着一伙人气势汹汹地快步跑来,那几个围攻马志远和韩瑞臣的黑团伙成员见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恐慌。 带头的黑大个原本嚣张的神色瞬间变得慌乱,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他怎么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这么多人来,心中暗叫不好:“糟糕,这局势完全失控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撤为妙!” 那个瘦高个刚刚被韩瑞臣打倒在地,此时勉强爬起身来,望着越来越近的崔凯等人,声音颤抖地喊道:“大哥,情况不妙,咱们赶紧跑吧,不然都得栽在这里!” 其他几个人也都面露惧色,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退缩之意。其中一人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可怎么办?咱们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魁梧大汉当机立断,大喊一声:“撤!”众人便如惊弓之鸟般,转身撒腿就跑。他们脚步慌乱,有的人甚至因为紧张而踉跄了几下。有人把手中的棍棒匆忙扔掉,试图减轻负担跑得更快。在逃跑的过程中,有人还不时回头张望,生怕崔凯他们追上来。黑暗中,他们的身影跌跌撞撞,彼此碰撞,却也顾不上埋怨,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直到跑得气喘吁吁,感觉距离足够远了,才敢放慢脚步,找个角落躲起来,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 看看没人追过来,黑大个心稍微安定后,清点人数,发现瘦高个不在,“骆驼,你他妈的在哪?”有一个说,可能没跟上来。 瘦高个此时正躺在地上,被崔凯用脚踩着后背,痛苦不堪,打斗中,他被韩瑞臣踢中膝盖行动不便,跑了几步就躺在了地上再也跑不动了。马志远上前把瘦高个从地上揪起来,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伏击我们?”瘦高个颤抖着说道:“有人……有人花钱雇我们收拾你们。”马志远追问:“是谁?”瘦高个支支吾吾地不肯说。马志远威胁道:“不说的话,就送你去警局。”这时,崔凯走上前来,一脚踹在瘦高个的肚子上,疼得他嗷嗷直叫。“快说!”崔凯吼道。瘦高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把头一梗,一句话也不说了。马志远说:“送警局吧。” 杜岭坡公安分局现在还灯火通明,几个警员还在边问话边记录着什么?马志远韩瑞臣崔凯等一群人把瘦高个推搡着进了警局, 瘦高个被推进警局后,神色愈发紧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一位民警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严肃地说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瘦高个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说。 这时,另一位民警拍了拍桌子,提高了音量:“别心存侥幸,你现在不说,等我们查清楚,你的罪行只会更重!”瘦高个身子一颤,咬了咬嘴唇,终于开了口:“是……是一个叫……” 这时,分局局长吴俊杰走过来,一看瘦高个,认识,正是黑三手下的骆驼。他对两个问话的民警摆摆手,两个民警停止了问话。吴俊杰看着马志远韩瑞臣崔凯问道,“是你们送来的?”“是的,他们几个人在半路上伏击我们,问问他为什么伏击我们。”马志远回道。韩瑞臣见到吴俊杰,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跟着来了。“好吧,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个事情我们公安局是会处理的。”崔凯还要再说什么,被韩瑞臣硬拉着拽了出去。马志远无奈,也只好跟了出来。在回去的路上,马志远问韩瑞臣,“韩叔,我觉得这几个人是冲你来的,你能说下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韩瑞臣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后,马志远韩瑞臣崔凯三个人在一起吃过饭后,便各自回了住处。 回到住处后,韩瑞臣脑子没有闲着,他在回忆过去的事情,韩瑞臣还是梅新煤矿矿长时,因煤矿经常有琐事发生,他与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不断有交际,一天晚上,因煤矿有东西被盗,他到公安分局去报案,分局局长吴俊杰把韩瑞臣叫进他的办公室,公然向他索贿20万,说是保护费。如果交了,他的煤矿以后就不会有人偷东西或是捣乱。韩瑞臣以为公安局就是为了保护煤矿的,为什么要多交这个保护费,就没给。后来,煤矿被偷的情况发生的更为频繁,有时新买的机械还没有安装上,就被偷走,韩瑞臣算了一笔账,与其这样经常被盗,一年的损失可不仅仅是20万。于是,他拿20万,用提兜装着趁晚上到吴俊杰的家,可是到吴俊杰家后,看到吴俊杰正打开门走出来,他无意中朝门内看了一眼,竟看到了让其终身难忘的一幕,吴俊杰老婆躺在地上,满口白沫,腿踢蹬了几下就没有了动静,很明显是中毒了。韩瑞臣看到这一幕,吓得呆立在原地。吴俊杰恶狠狠地瞪着他,威胁道:“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半个字,你的下场会比我老婆还惨!”韩瑞臣惊恐地点点头,匆忙逃离了现场。 韩瑞臣撞破了吴俊杰这件事,使两个人都有了心病,一个怕对方把事情说出去,另一个是怕对方报复。从此韩瑞臣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奇怪的是,这件发生后。矿区的偷窃行为竟少了,甚至没有了。韩瑞臣明白所有这一切都是分局长吴俊杰指使干的。从此,两者也相安无事。但最近,自煤矿出现塌方后,自己的麻烦就多了,经常有身份不明的人出现在自己住处周围,甚至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韩瑞臣猜测这一定是人觉得自己是个威胁,欲除去自己而后快。今晚上,在公安分局,当他看到吴俊杰那一刻,他似乎想通了这个威胁是来自吴俊杰。吴俊杰的势力在杜岭坡就像个土皇帝,没人惹得起。回想起当年在吴俊杰家看到的那一幕,他越发觉得事态的严重性。 第246章 狠毒 杜岭坡公安分局内,韩瑞臣,马志远他们走后。吴俊杰先将其他人支开,单独把骆驼带到一个房间。他面色阴沉地盯着骆驼,低声说道:“骆驼,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被他们抓住?”骆驼哭丧着脸说:“我们今天晚上本来能抓住韩瑞臣,好像他早有防备,打斗中,他们又来了好多人,我被韩瑞臣踢中了膝盖没跑掉。”“真是废物!”吴俊杰怒声呵斥道。 骆驼低着头,不敢看他。 吴俊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罢了,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补救。你把今晚的事情详详细细给我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能漏掉!” 骆驼赶忙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吴俊杰。 吴俊杰一边听,一边沉思着...... “骆驼,等他们走远后,你偷偷回去,见到黑三后给他说韩瑞臣有了防备,你们先安静一段时间,等他们松懈了再动手。”骆驼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待骆驼走后,吴俊杰回到自己办公室,把门关上,他拿起手机打给了东岭市公安局一个熟人,想问下公安局新局长李风刚在市公安局整顿的事,会不会波及到杜岭坡公安分局。但对方电话一直占线,无法拨通,现在市公安局人人自危,他也听说了,民警王力就曾给董副书记秘书打个电话就被赶出警察队伍。以前的市公安局局长金成龙是自己的表哥,现在被抓了,少了他的依靠,自己做起事来就不敢那么大胆,像今天晚上,韩瑞臣就出现在自己眼前却不能抓他。也真是别扭。 吴俊杰的母亲就是金成龙的姑姑,正是由于金成龙的权力,才把表弟吴俊杰安排进杜岭坡这个油水很大的公安分局当局长。吴俊杰有老婆,但两人还没有孩子,吴俊杰上警校时就和同一个村的姑娘定了亲,姑娘为了吴俊杰上学还资助了他不少钱。吴俊杰也没让姑娘失望,警校毕业后就与姑娘结了婚成了他的老婆。期间,老婆几次都对吴俊杰提出想要个孩子,但吴俊杰总是说自己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做理由予以推辞。后来吴俊杰调到杜岭坡公安分局任局长,权力大了,眼光高了,他每每看到煤老板们日进斗金,穿金戴银,花天酒地,他就极其的羡慕。在杜岭坡时间一长,凭他的地位就与煤老板们混熟了,几乎每天晚上都有人找他不是打牌就是洗澡,吴俊杰也就觉得自己的生活本该就是这样,他也就乐在其中。当地有个煤老板女儿才18岁,正是花样年华,家中有钱,长的也漂亮,吴俊杰就看上她了。心里想着一旦和这样的女子结了婚,自己的人生也就达到了顶峰。为了接近这个女孩,他婉言推辞掉其他煤老板的邀请,对女孩爸爸的邀请是有请必答应。女孩的爸爸看出了吴俊杰的心思。起初有些不乐意,但女儿同意,对爸爸说只有像吴俊杰那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爸爸没办法也就同意了。但现实的问题是吴俊杰有老婆,还在杜岭坡的家中住,这是个难题。不过吴俊杰有办法,他同老婆商议离婚,并且答应离婚会给其一大笔的补偿费,数量可以任老婆提。但他的老婆自吴俊杰上学时就深爱着他,现在又做了局长夫人,这样的脸面在老家人眼里是很受人羡慕的,每次回老家去,家乡人都夸她有眼光,有福气。这样的待遇和虚荣是再多的钱也买不来的。她就死活不同意离婚。但架不住吴俊杰还有办法,他的老婆有头痛的老毛病,家中常备有“盐酸阿敏替林片。”但这种替林片可以治头痛,但不可过量,量一大就会致人死亡。吴俊杰就不再和老婆提离婚的事,变得非常体贴和心疼老婆了。老婆也很受感动。一天,趁老婆不在家里时,他把盐酸阿敏替林片用铁勺压碎不少,然后,他把与老婆做爱时常吃的美国进口补药——斯旺森玛卡胶囊打开,把里面的药倒出来,再把压碎的盐酸阿敏替林装进去又盖好。做完这些后,他就单等着老婆回来了。 吴俊杰的愿望得逞了,晚上和老婆两个睡觉时,他拿出已经做了手脚的斯旺森玛卡胶囊对老婆说:“老婆,咱们今天晚上来个疯狂的,这个胶囊我吃你也吃,看看我们两个人都吃威力有多大?”老婆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这个胶囊她还是知道的,是专供男人吃的,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吃这个有用吗?”吴俊杰显出少有的耐心体贴地说:“试试吧,不试怎么会知道?”老婆对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多少年的男人一点防备的心也没有,还真听了吴俊杰的话,把吴俊杰递给她的胶囊用温水一口气冲进了肚子里。时间不长,药效就发作了。这一幕正好被晚上去他家送钱的韩瑞臣看在眼里。吴俊杰当时想给韩瑞臣解释,是妻子吃治头痛药喝的太多了造成的,但当时的妻子躺在地上打滚,自己又不施救,韩瑞臣也会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解释就没必要了,只能对韩瑞臣做出警告,不让他乱说。后来,他对韩瑞臣特意观察了一段时间,韩瑞臣口捂的很严,也就真的没对外说。他也就顺利地就和煤老板的女儿,那个18岁很漂亮的女孩结了婚。 现在,令他担心的事情出现了,梅新煤矿大面积塌方,引起了市里的高度重视,先后两次派调查组进驻梅新煤矿,梅新煤矿的矿长张保利已经被控制。而作为梅新煤矿以前的矿长韩瑞臣也必定会引起上面的注意,他们一旦把韩瑞臣也抓起来,保不准韩瑞臣就会把那晚看到的事情说出来。这怎么得了。所以他就交待黑道老大——人称黑三的人去把韩瑞臣抓获,严密的控制起来,如果必要的话直接就给他抹了脖子,以绝后患。 第247章 重重压力 马志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后,思绪却依旧沉浸在今天晚上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架事件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当时的画面,对方来势汹汹,目标明显是冲着韩瑞臣去的。那几个人面露凶光,紧紧地围着韩瑞臣,张牙舞爪,试图要将他抓住。 马志远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这伙袭击他们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是公职人员假扮的?可公职人员怎会做出如此恶劣之事?还是说,他们本身就是穷凶极恶的黑团伙?想到这里,马志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心里想着再去找骑摩托的老张打听打听,说不定老张能知道些什么。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他打消了。不行,不能麻烦老张,老张一家人都是靠老张骑摩托维持生计的。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老张被那伙人盯上,那他们一家人可就没了活路。 马志远长叹一口气,他暗自发誓,再次见到韩瑞臣,一定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个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人欺负。他要弄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为什么要针对韩瑞臣,他们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马志远决定,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大家一个公道。 领头打架的黑三,真名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因犯事流窜到杜岭坡的。杜岭坡煤矿众多,那些有钱的煤老板除了挖煤挣钱外,最重要的娱乐活动就是赌博,因此杜岭坡矿区明里暗里赌场很多,这些赌场为了能顺利营业,每月都会送给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不菲的抽成,同时又为了维持赌场秩序,他们就会雇佣敢舍命打架的人。黑三虽是外地流窜过来的,但凭着人高马大,打架不要命,很快在杜岭坡站稳了脚跟,身边也围起了不少人。黑三这人别看高大但也有头脑,他与分局局长吴俊杰关系搞的很好的同时,也与有规模的赌场有联系,凭着他的人脉和打架不要命的精神,他划定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其他三个矿区距离远他管不到,杜岭坡矿区全被他笼断了。矿区内凡开赌场的都请黑三维持秩序,按规模大小每月给黑三多少钱。 吴俊杰白天是公安分局局长,晚上有时就与黑三混在一起,充当他们的老大。在梅新煤矿塌方的第二天晚上,吴俊杰找到黑三,让黑三解决一个人,这个人指的就是韩瑞臣。韩瑞臣当过矿长,也是个有能力的人,他发觉异常情况后就东躲西藏,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是吴俊杰动用黑团伙要抓他,他想的是调查组的人要找他,他对董天顺张国栋在煤矿持干股本来就很气愤,矿难发生了,他们又想办法掩盖责任,更让韩瑞臣受不了,他听女婿崔凯嘴里听说过马志远为人正派,他就试着与马志远联系,但天生谨慎的他还是不放心,就干脆去省城上访,到省城后也只是到信访局把材料递上去,没有问他几句就让他回家等消息。正这个时候,他接到女婿崔凯的电话,说马志远要到省城去见自己,市委两次派的调查组都撤走了,可马志远还在秘密调查,就认定马志远必是受到什么人的指示要把矿难调查清楚,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所以他才答应见马志远。他们一块去见高大立,明明高大立没病,但就是装植物人不肯从床上起来,现在他才明白高大立是有先见之明的。有吴俊杰这样黑白两道都通吃的人,任谁也抗不住。黑三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在杜岭坡矿区没人敢惹,一旦被他控制在手中,就是生不如死。他不得不再次隐藏起来。 马志远一夜未眠,天刚蒙蒙亮,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中,他就起身出门。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他要找到韩瑞臣问明情况,尽快揭开这背后的黑幕,还韩瑞臣一个公道。 他先去了韩瑞臣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却一无所获,打电话也不接。清晨的风呼啸着刮过狭窄的小巷,扬起阵阵尘土。马志远眉头紧锁,加快脚步,四处打听消息。 与此同时,吴俊杰和黑三也察觉到了马志远的行动。他们在昏暗的房间里密谋,吴俊杰脸色阴沉。马志远第一次作为巡查组成员时,吴俊杰就认识马志远,但马志远只是调查矿难的事,也与他没有利益冲突,所以没有过分关注,现在不一样了,昨天晚上打架的事,马志远亲眼目睹,也参与了,这就不能不防着他了。想罢他对黑三说:“不能让这小子坏了咱们的好事,必要的时候,给他点颜色瞧瞧。”黑三心领神会,带着手下在杜岭坡的大街小巷搜寻马志远的踪迹。此时的天空乌云密布,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马志远也知道自己早已经身处危险之中,那时候,他需要防备的不是吴俊杰和黑三,而是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现在这个吴俊杰和黑三更危险,他们甚至会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构成威胁。他不得不更加小心了。他想给舅妈吉东霞打电话,反映杜岭坡恶劣的治安环境都是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一手造成的,但自己还没有实足的证据,必须得先找到韩瑞臣。 天已经大亮了,马志远在一个废弃的小煤窑处找到一间小房子,他给韩瑞臣打电话,电话这次通了,韩瑞臣说白天不方便,街上到处都是黑三的人,晚上再打电话约个地方见面。挂断电话后,马志远觉得好笑又可悲。在这朗朗的乾坤下,自己竟不能光明正大出去见人,搞的像个地下活动一样。他此刻的内心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愤怒、焦虑与坚定的信念交织在一起。 他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昨晚那幕凶险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让他难以平静。黑三等人的嚣张跋扈,吴俊杰的暗中勾结,使他深感正义被践踏,社会的公平和法治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他为韩瑞臣的遭遇感到同情和担忧,韩瑞臣东躲西藏的生活让他心生怜悯。高大立不得不靠装病来维护一家人的平安,同时,他也对自己身处的危险境地感到焦虑。吴俊杰和黑三的威胁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时刻不敢放松警惕。 然而,在这重重的压力之下,他内心的信念却愈发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揭开黑幕、还大家公道的使命,这种使命感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他在黑暗中前行的道路。哪怕前方困难重重,哪怕自己可能会面临生命危险,他也绝不退缩。他觉得在这看似光明的世界里,竟隐藏着如此黑暗的角落,这让他既无奈又悲愤。但他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自己一定要打破这黑暗的牢笼,为无辜的人讨回公道。 第248章 公安大楼内 焦急一天的马志远终于等到太阳落下去了,当韩瑞臣在夜幕的掩护下,小心翼翼地走进小屋时,马志远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宽慰。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马志远的内心充满了忐忑与焦虑,不知韩瑞臣是否能顺利赴约,也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怎样未知的危险。而此刻韩瑞臣的出现,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给了马志远一丝希望。 看到韩瑞臣还带来了食物,马志远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这不仅仅是食物,更是韩瑞臣对他的关心与信任。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这份情谊显得尤为珍贵。 然而,马志远也清楚,此刻的轻松只是暂时的,他们面临的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毅,有韩瑞臣在身边,他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共同应对接下来的挑战,揭开那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当马志远问起骆驼及那些人为什么要急于抓住他时,韩瑞臣不再隐瞒,他就把几年前到吴俊杰家看到的那一幕详细说了出来。马志远大为震惊,他没有想到一个堂堂公安分局局长会做出杀妻的行为。马志远问,“吴俊杰妻子的家人难道就相信她是吃头痛药过量而死的吗?”“当然不相信了,”韩瑞臣回道,“他妻子的娘家人要求对尸体解剖,” 韩瑞臣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可吴俊杰在局里有权有势,又和上面的人关系密切,法医也确实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认定就是吃了过量治头痛的药导致的死亡,最后硬是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他妻子的娘家人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马志远握紧了拳头,愤怒地说道:“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天理了吗?如此恶行,怎能被轻易掩盖!”韩瑞臣无奈地摇摇头:“吴俊杰行事狠辣,手段高明,又善于伪装,一般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我也是偶然撞破,才给自己惹来了这一身麻烦。” 马志远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愤怒:“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一定要把他的罪行揭露出来!这种败类,简直就是警察队伍中的耻辱!我们必须要将他绳之以法!”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在警局肯定还有后台,要想扳倒他并非易事。”韩瑞臣分析道。马志远已经想好了,他要立马赶到东岭市,见到舅舅李胜民和舅妈吉东霞。 “韩叔,这里到东岭市的小火车最晚一班车是几点,我今天晚上就赶到东岭市去,把情况反映上去,”韩瑞臣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最后一班车是晚上8点半,现在才7点,时间还来得及。”“好,韩叔,你注意安全,我这就走了。” 马志远匆匆赶往车站,心中思绪万千。他深知此次行程充满艰险,但为了正义,他义无反顾。 在车站,马志远警惕地望着四周,稍等了会,小火车就开了过来,夜晚的小火车车厢内空荡荡的,马志远找了个角落坐下。他闭上眼睛,回忆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在车厢角落,马志远心中的愤怒与使命感交织在一起。他想到吴俊杰的罪行,想到韩瑞臣的遭遇,更想到那些被黑暗势力欺压的无辜百姓。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沉重的责任,这不仅是为了韩瑞臣,更是为了杜岭坡整个社会的公平与正义。车厢的晃动让他的思绪更加纷乱,他默默祈祷着这次的行动能够顺利,能够为打破黑暗带来一线曙光。 尽管车厢内空荡安静,但马志远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他在心中反复推演见到舅舅和舅妈说明情况后会出现什么样的态势,舅舅毕竟不是市长,舅妈也才是纪委副书记,能动得了吴俊杰吗?能尽快将吴俊杰的罪行揭露并绳之以法吗? 随着小火车的前行,马志远的内心愈发坚定,他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困难的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阻碍,他都要将正义进行到底。 一路还算顺利,没有他想象中的受到黑三骆驼等人的追赶,可是到东岭市已是深夜十一点半了。这怎么能到舅妈家去呢!舅舅和舅妈也为工作忙了一整天,自己再急也不能去打扰他们休息了。就只好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马志远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找舅舅和舅妈。他躺在宾馆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思考着如何向他们阐述这件事情,以及可能遇到的困难。同时,他也在担心吴俊杰会采取什么行动来阻止他。 第二天清晨,马志远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前往舅舅家。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紧张。 当他来到舅舅家门口时,深吸一口气,按下了门铃。舅妈开门后,看到马志远,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马志远简要地向他们说明了来意,并将所掌握的证据交给了舅舅。舅舅和舅妈认真地听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意识到这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决不能让吴俊杰这个害群之马逍遥法外。在家草草吃过早饭,舅舅李胜民要去市委开常委会,舅妈吉东霞就开车带着马志远去了市公安局。 来到市公安局,舅妈吉东霞神色严肃地带着马志远走进大楼。马志远的心跳愈发急促,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局面。他们走进局长李风刚办公室,李风刚不在。 此刻,李风刚正在提审一个重刑犯,大楼里的气氛紧张而凝重,仿佛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警察们的表情严肃而专注。大家深知这个重刑犯的危险性和案件的严重性,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 办公区域内,键盘敲击声和纸张翻动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急促。负责案件的警员们正争分夺秒地整理线索、分析证据,每个人的额头都微微渗出汗珠。 审讯室里,灯光强烈而刺眼,段长根坐在固定的椅子上,双手被束缚在椅子的扶手上,眼神躲闪却又透着一丝凶狠。审讯的李风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和动作,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试图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走廊里,警员们脚步匆匆,交流的声音低沉而急促,都在为这个重大案件忙碌着。整个公安局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着,只为将罪犯绳之以法,还受害者一个公道,给社会一个交代。 吉东霞和马志远在局长办公室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后,李风刚脚步匆匆终于回来了。 第249章 苦涩的烟蒂 李风刚面带恼怒走进办公室,他在对段长根的审问中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种种迹象都表明,谢薇和黄文龙的不正常死亡都与段长根有脱不开的关系,可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什么也不肯说。这时,他看到办公室坐着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和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吉东霞和马志远都赶忙站了起来,三人寒暄过后,吉东霞指着马志远介绍道,“这位是望东县周营乡乡长,市委对梅新煤矿矿难成立第一次巡查组巡查员马志远,他有事要向你汇报。”李风刚挥手示意二人坐下,他也坐在二人旁边问道,“马乡长,有什么事你请说吧,”马志远不亢不卑,就把杜岭坡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设计致其前妻死云,又如何收取赌场保护费及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的事详详细细讲了出来。 李风刚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地听完马志远的讲述,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吴俊杰,简直无法无天!”他双眼冒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李风刚心里满是怒火,恨不得立刻将吴俊杰绳之以法。吉东霞表情严峻,“这种败类必须严惩,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她的声音在这略显压抑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李风刚沉思了会,说道,“马乡长,你提供的这个信息很重要,我刚来东岭市公安局时间不长,以前只注重了对市区公安的整顿,忽略地方公安的情况,据你说,杜岭坡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的问题相当严重,不能不引起重视,你放心,我会安排人很快对吴俊杰进行查处。” “谢谢李局,我相信您一定会还死者一个公道。”马志远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风刚点点头,转头对吉东霞说:“吉书记,我打算亲自去一趟杜岭坡,了解一下当地的具体情况。” 吉东霞表示赞同:“这样最好,你可以深入基层,掌握第一手资料。不过,也要注意安全,吴俊杰可能会有所察觉。” “我会小心的。”李风刚说道,“这次一定要把吴俊杰这个毒瘤铲除,给百姓一个交代。” 就在吉东霞马志远要离开时,李风刚突然问,“等一下,马乡长,刚才吉书记说你是周营乡乡长,那你认不认识段长根?”段长根?马志远太认识了。笑着说,“李局长,段长根我认识,他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怎么了?”“是这样的,有两个人的死亡都与段长根有关,可怎么问,他就是不说。你与段长根共过事。你要不要见见他?。” 马志远略作思考,说道:“李局长,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见见他吧。”李风刚点头道:“好,那我让人安排一下。” 不多时,马志远便来到了审讯室。段长根原本耷拉着脑袋,听到开门声,下意识地抬起头。当他的目光触及到马志远的瞬间,眼睛猛地睁大,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讶和慌乱。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也突突地跳动起来。 此刻,段长根的内心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刻,会见到马志远。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在杜岭坡吗?难道他知道了什么?不行,我不能露馅,不能让他看出我的破绽。”可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就越是慌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马志远就像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他搬把椅子坐在段长根那特殊的椅子旁,伸手掏出两支烟,放在嘴里一块点上,然后把其中一支放进段长根嘴里,马志远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看着段长根说:“段书记,啊不对,段副县长,咱都是老熟人了,今天在这个地方见面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啊。”段长根低头沉默不语,只是抽烟。段长根把一支烟抽尽后说道,“马乡长,还叫我段书记吧,听着就像回到了周营乡,亲切!”“好吧,段书记,吕文怡你知道吧,她给我打电话说你的姐姐段青,现在病的可不轻啊,每天躺在病床上念叨着她的两个亲人——弟弟和儿子,据说泪都哭干了。” 段长根听到姐姐段青病重的消息,心中猛地一揪,仿佛有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他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嘴唇微微颤抖着,脑海中如潮水般涌现出姐姐往日里对他的关爱和照顾。他想起小时候,家里贫穷,姐姐总是把仅有的一点食物留给他,自己却饿着肚子说不饿。有一次他生病发烧,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姐姐毫不犹豫地背起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诊所跑,浑身湿透也毫不在意。在他读书时,姐姐辛苦做工赚钱给他交学费,还总是笑着鼓励他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姐姐……”他在心中喃喃自语,声音里哽咽。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姐姐却病重卧床,还在念叨着他。段长根的眼眶渐渐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悔恨,后悔自己走错了路,辜负了姐姐一直以来的期望和付出。“我对不起姐姐,是我辜负了她的期望……”他的声音哽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他原本紧绷的表情开始瓦解,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支抽完的烟蒂被他含在嘴里舍不得吐出来,此中的苦涩仿佛是他此刻痛苦心情的唯一宣泄出口。 与此同时,李风刚和吉东霞在监控室密切关注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 “段书记,凭我的内心来说,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初中没毕业就当过副校长,当过乡长当过书记,这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可你做到了。”提起他辉煌的成就,段长根来了兴趣,说道,“马乡长,真正能我佩服的人没几个,但你算一个,不过,按个人能力来说,别看你是大学生,可我不服气你……” 第250章 罪有应得 在审讯室内,马志远说,“段书记,你个人有能力,这点我承认,但你得到了什么?你不断的升官,也不断的积累财富,但你开心吗?我听说你的爱人与你关系不和,儿子也和你不亲。到头来自己落了什么?每当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这些?” 段长根听到这番话,心中先是一惊,随后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他在心里暗暗思忖着:“这些话竟如此直白地戳中了我的痛处。升官、财富,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风光无限,可这背后的代价……爱人的疏离,儿子的冷漠,夜深人静时,那种孤独与寂寞的确如影随形。但我能在此时表露脆弱吗?不能!”然而,那一丝被压抑的懊悔和自我怀疑,却在心底悄然蔓延。 马志远知道段长根的烟瘾大,他又点上一支送到段长根的嘴里,接着说道,“段书记,你是土生土长的周营乡人,你也在周营乡为官多年,但周营乡人看到你是什么反应,他们在背后怎么议论你,你心里也有数吧,你仔细想一想,自己为乡亲们都做过哪些好事,解决过哪些困难。工业园区污染严重,居住在那里的人吃不成水,种不成地,他们怎么看你?沿街商铺,包括小商小贩面对高昂的收费,他们怎么看你?你自己住着别墅,开着豪车,而有村民们衣服都穿不暖,盐都吃不上,他们怎么看你?全乡几万人呢,眼睛都盯着你呢,你说你对得他们吗?” 段长根猛吸了一口烟,眼神变得深沉起来。他静静地思考着马志远的话,内心开始翻腾。这些问题,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一直选择逃避。如今被当面揭穿,无地自容,他羞愧的低下头。一句话不说。 马志远继续说道,“段书记,你和谢薇的事情,你觉得捂的很严,没有人会知道,但那天早晨,你踢伤了谢薇的公公,你用衣服蒙上头从谢薇家里走出去后,看热闹的人其实都认出了你。派出所长郭军伟到北弯村看望谢薇的公公婆婆并给他们送去5000元慰问金时,他们老两口就说是你段书记睡了谢薇,要报警抓你,被郭军伟巧妙的搪塞过去,这事你知道吗?” 段长根听到这话,嘴里的烟剧烈一抖,烟灰簌簌掉落。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他呆坐在那张审判椅里,身体如雕塑般僵硬,被束缚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搓动着,嘴里喃喃道:“这……这怎么会……”他时而咬着嘴唇,咬得嘴唇几乎失去血色,时而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脸上的肌肉也不自觉地抽搐着,嘴里忍不住嘟囔着:“我……我真是糊涂啊!” “段书记,有两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一是谢薇在我办公室安装摄像头,又躺在我的床上试图诬陷我,二是省城的范晓萱假借合作旅游的名义设计陷害我,我到最后不还是没事,你们得到了什么?为此薛长安还被双规,当时我很生气,你不该那样去做,我们在一起做事,意见不合可以争论,甚至可以吵架,但不能背地里下黑手,试图搬倒对方,这就不应该了。”这时只见段长根的额头上现出一层细汗。 “段书记,所谓将心比心,你对做过的这些事从没有感觉到愧疚吗?一,你对不起生你养你的周营乡那片土地,二,你对不起你的姐姐段青,你自小也是个苦孩子,早早失去了父母,是姐姐段青既当姐又当妈把你养大,你是怎么报答她的,她的儿子黄文龙自小犯浑,不学习爱打架,你姐姐和姐夫管不了他,难道你也管不了他?可你为什么不好好的教育他,让他成为一个好孩子,好对得起你的姐姐呢。”听到这,段长根这个从前的强人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段书记,警方已经查的很清楚了,黄文龙曾被你打伤过,还在乡村医院治疗过。其实黄文龙找人打伤我这件事,我从心里来说已经过去了,你也知道我身后都站着谁,也经常听人给我举报说在周营乡见过黄文龙,他也不断到你家里去,甚至住在你的家里。我要是和他一般见识,只须给县公安局打个电话说一句话,他们就会把黄文龙抓起来,但我没有那样做,我总认为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都在周营乡,低头不见抬头见,事情不能做的太绝。 段书记,我说了这么多,你还认为你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不是必然的吗?你还没有错吗?现在你已经被警方拘押,警方在你东岭市的家中找到一把铁锨,铁锨上还带有泥土,经化验完全和埋黄文龙地方的泥土一样,他们把你所有犯罪线索都找到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你觉得自己再扛下去还有意义吗?谢薇是在你办公室和你吵完架后就不见了,黄文龙被通缉后一直和你联系,还住你家里,又和你一块去东岭市高档别墅看房子。这都是警方通过调查后得出的确凿证据,” 段长根听完,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彻底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他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一错再错,走到今天这无法挽回的地步。我被权力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做出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今落得这般下场,都是我咎由自取。把警察叫进来吧,我交待……” 李风刚带着两个警察走进审讯室,段长根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的罪行。他从最初如何利用职权谋取私利,到与各种不正当关系的纠葛,到如何谋害谢薇和黄文龙,详细地叙述着每一个细节。 交代完毕后,段长根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筋骨瘫坐在椅子上。不久,段长根的案件进入了司法程序。法庭上,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法律给予了他应有的惩罚。 段长根被执行枪决的那一天,他的姐姐段青承受不了这双重打击,一口气没有上来也离世了,他的妹子段敏在周营乡受不了人们的指指点点,把君悦酒店做价卖了出去,永远消失在周营乡人们的视线里。 第251章 先透个底 段长根认罪后,这使公安局长李风刚颇为感慨,自己亲自出面审问段长根,都不肯开口,这让他感到十分无奈。他深知这个案件的重要性,也清楚段长根的口供对于案件的进展有着关键作用,可段长根却如此顽固,这不禁使他怀疑段长根是否有着强大的心理防线或背后存在某种倚仗。 然而,没想到马志远竟能让段长根开了口,这着实令他既惊讶又钦佩。看来马志远的确有其过人之能力,或许马志远更懂得如何走入犯罪嫌疑人的内心世界,从而成功找到突破点。 吉东霞对马志远的欣赏溢于言表。她由衷地欣赏马志远在与段长根对峙时所展现出的沉着冷静和非凡勇气。面对曾经的对手,他没有选择落井下石,而是以理服人,彰显出了大度和包容。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直抵人心,却又饱含着对正义的执着追求。他在与段长根的谈话中,条理清晰,言辞犀利却又句句在理,直戳段长根的内心,最终成功让段长根认识到自己的罪行。同时,他也为有马志远这样的人才而感到欣慰。马志远的能力和方法为案件的侦破带来了新的契机。她也由此确信,把马志远放在杜岭坡任区长,也一定会把杜岭坡带起来,治理好。 公安局里也有人说,马志远的那番谈话不仅是对段长根的质问,更是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让大家明白违法乱纪终会受到制裁。 出了公安局,已是中午了,吉东霞让马志远到其家里去,和李胜民也好好谈谈。马志远欣然同意。 在吉东霞家,李胜民已经回来了,吉东霞顾不上其他,就让马志远与舅舅李胜民交谈,自己则进了厨房忙活起了午饭。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为整个房间铺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李胜民见到马志远,脸上立刻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忙不迭地招呼道:“志远啊,快进来快进来,这一阵子在杜岭坡辛苦啦!”他亲自为马志远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还亲手为马志远沏上了茶。因为来过几次了,他们又是爱人刘思洋的舅舅和舅妈,马志远不再拘束,随意了很多,“舅舅,不辛苦,在杜岭坡我挺好的。”“是这样,志远,杜岭坡梅新煤矿的调查很可能要告一段落了,你对以后工作有什么打算?”“舅舅,这方面我没有考虑,如果没有新的工作,我就还回周营乡去。”“新工作是有,我和你舅妈还有思洋的爸爸妈妈都已经商议过了,杜岭坡管委会,市里准备要把它升格为杜岭区,我们都有意让你去任第一任区长,你认为怎么样?”马志远听后,略微惊讶地抬起头,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安排。 “舅舅,我在周营乡工作得挺顺利的,突然调到杜岭坡,我怕自己胜任不了。” 李胜民摆了摆手,笑道:“志远啊,你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况且,这次机会难得,你应该好好把握。” 马志远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但又问道,“杜岭坡管委会要改成为杜岭区,区书记和区长的人选一定很热门,市里能确定让我去任区长吗?”“这个事情我先给你透个底,市里刚开过常委会,成立杜岭区还是市委副书记董天顺提出来的,他现在又主持市政府工作,他提了两个议题,这是其中一个,另一个就是把周营乡作为一个工作标杆,要把那里的成功经验推广到全市进行研摩学习和借鉴。这你明白董天顺的意图不?”说完,李胜民看着马志远,等待马志远的回答,他想看看马志远是否具有政治敏感性,能否悟透董天顺的意图。马志远思考了会不紧不慢地说道,“舅舅,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是董天顺想把我抬出来,以此来缓和与您和舅妈的关系。”“志远,你分析的很对,董天顺也是个很有工作能力的人,他不同于路春山只懂描绘蓝图不懂实际工作,他在杜岭坡矿务局任局长和在市纪委任书记时,都干出了不错的成绩。他在梅新煤矿持有干股,这是实事,他现在还在极力掩盖,我同思洋爸爸也沟通过董天顺这事,思洋爸爸说省委已经研究过了,路春山不会再回到东岭市了,东岭市目前缺少一位能扛大旗的人,对董天顺的问题暂时不纠,等待时机再做定夺。” “好吧舅舅,我听从安排,既然是大家的期望,我会尽力而为的。不过,我还需要时间了解一下杜岭坡的具体情况。” 这时,吉东霞端着菜从厨房走了出来。“好啦,先吃饭吧,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餐桌上摆放着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香气扑鼻。有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的红烧肉,鲜嫩可口的清蒸鱼,还有绿油油的炒时鲜蔬菜,令人垂涎欲滴。李胜民拿起一瓶珍藏已久的五粮液,给马志远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 “志远这次在侦破段长根案件上可真是立了大功,来,咱先干一杯!”吉东霞举起酒杯,豪爽地说道。 马志远微笑着回应:“舅妈,您过奖了,我和段长根共过事,我了解他。”随后轻轻碰杯后一饮而尽。吃饭过程中,微风轻轻拂过窗帘,带来一丝凉爽。李胜民不停地给马志远夹菜,嘴里还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别客气!志远啊,你跟舅舅讲讲,你是咋让那顽固的段长根开口认罪的?” 马志远咽下嘴里的食物,认真地说道:“舅舅,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是我对他过去的一切都知道,他反驳不了。” 李胜民不住地点头:“嗯,看来还是你有办法,有勇有谋!对了,以后在工作上要是有啥难处,尽管跟我和你舅妈说。” 马志远感激地回答:“谢谢舅舅,有您这句话,我心里踏实多了。”大家边吃边聊,笑声和话语交织,温馨与和谐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留。 一顿饭下来,充满了温暖与欢乐。 第252章 接头 马志远在舅妈家吃过饭回到杜岭坡,现在他眼睛里看到不仅仅是杜岭坡的煤炭了,而是整个杜岭坡38平方公里的土地,真要让他成为这里的区长,他要好好想想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绘出更好的蓝图。 傍晚,他站在杜岭坡的坡顶上,望着眼前的山峦与田野,心中涌动着无尽的豪情与壮志。这片 38 平方公里的土地,是自己的责任,也是自己的使命。我要用我的智慧和汗水,为它开辟出一条繁荣昌盛的道路。并暗下决心要踏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制订出详细可行的规划方案来。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深入走访杜岭坡的各个村庄,与村民们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期望。 他相信,只有真正了解这片土地和人民,才能制定出最适合的发展规划。 他期待着,在自己的努力下,这片土地能够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 第二天清晨,马志远早早地就出发了。他沿着蜿蜒的山路,首先来到了杜岭坡最偏远的村庄——柳沟村。在与村民们的交流中,马志远了解到村里的灌溉设施老化,严重影响了农作物的收成。他认真地将这一问题记录在本子上。离开柳沟村,马志远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另一个村庄——枣林村。这里的村民们反映村里的道路崎岖不平,一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给出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马志远看着村民们期盼的眼神,心中更加坚定了要改变现状的决心。 一天的走访结束后,马志远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格外振奋。回到住所,他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整理当天收集到的信息和问题。他深知,这些问题都是村民们最迫切的需求,也是他制定发展规划的重要依据。 就在他伏案整理资料时,收到了韩瑞臣的电话,电话里韩瑞臣告诉马志远,那个被送进公安分局的瘦高个骆驼当天晚上就已经被放了出来,还发誓要报复,黑三那一伙心黑手毒,如果马志远回到了杜岭坡,让马志远一定小心点。马志远这才想起,回来了没有给韩瑞臣打个电话说一声,感到很抱歉。听韩瑞臣一说骆驼已经被放了出来,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他知道黑三和骆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并不害怕。 他告诉韩瑞臣,自己会小心的,同时也感谢他的提醒。 挂掉电话后,马志远下定决心,要加快解决这些问题的步伐。看来吴俊杰的问题还真不少,他不但涉嫌谋害自己的前妻,真的与地方黑恶势力有勾联,那个瘦高个骆驼打架被扭送进公安分局,怎么也得拘留5天吧,但当天就被放了出来,这吴俊杰还真把公安分局当成他的家了,以马志远以前的脾气,他当即就会去质问吴俊杰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不行了,办事不可鲁莽,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也没有,就是质问吴俊杰,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吴俊杰的问题已经反映给了市公安局长李风刚,李风刚不知行动没有?他想打个电话问问,但没有李风刚的电话。那就先等着吧,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是完完全全了解杜岭坡各方面的现状,好为自己以后有目的的制订工作计划。 第二天早上,马志远在下乡的途中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是市公安局长李风刚让打的,要求见一面。这表明李局长开始行动了,马志远又按原路返回。双方在一个约好的一个无人处见了面,马志远见对方穿着便衣,个子高高的,眼睛明亮有神,浑身都散发着特警独有的精气神。来人自我介绍道,“我是赵军,是东岭市刑警队队长。”马志远连忙伸出手与赵军相握,说道:“赵队长,辛苦您了。” 赵军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马先生,李局长对您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视,派我来跟您进一步了解详情。” 马志远点了点头,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吴俊杰的种种劣迹,以及瘦高个骆驼被轻易放出的蹊跷之处,详细地向赵军讲述了一遍。赵军边听边认真地做着记录,不时提出一些关键问题。待马志远说完,赵军说道:“您提供的这些信息很有价值,我们已经着手对吴俊杰展开秘密调查。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您的配合。” 马志远毫不犹豫地回答:“赵队长,只要能将这些违法乱纪的人绳之以法,让杜岭坡恢复清明,我一定全力配合。另外,我给你提供个人,这个人是吴俊杰犯罪时的目击者,不过这个人很谨慎。” “马先生,您现在能安排我们见个面吗?”赵军征求道,马志远看看天,“现在不行,黑三那一伙人追他追的很紧,他不宜露面,晚上看时间吧。” 赵军地点了点头:“好的,这段时间您也要注意自身安全,有任何新的情况随时与我联系。” 马志远也重重地点头,与赵军告别后,再次踏上了走访杜岭坡村庄的路途。然而,他的心里多了一份期待,期待着正义早日到来,期待着杜岭坡能在自己的努力和警方的支持下,迎来真正的改变。 傍晚,崔凯随工人们上井了,他洗过澡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人也显得精神多了,他还想打电话约老岳父韩瑞臣一块吃饭,但一想不行,老岳父正东躲西藏的,不能与自己见面,他就在小餐馆吃过饭后,独自一人回职工宿舍。自岳父被黑三盯上后,妻子就随她的母亲去了亲戚家,没敢回来,为了自身安全,崔凯就也住进了职工宿舍。但今天有个身影鬼鬼祟祟跟在他的身后,自岳父被人盯上后,他自己也是非常小心。从饭馆出来后,他就意识背后有人跟着他,就没有向宿舍走去,而是转个弯进了一个胡洞,他就在胡洞内等着,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胡洞里没有路灯,崔凯看到那人在胡洞口朝这里边望望,没敢进来。就打起了电话。 不好,对方要叫人。崔凯迅速从胡洞地蹿出,一下子捕到那人身上,那人毫无防备,被崔凯捕在身下,那人就杀猪般嚎叫,“抓住崔凯,抓住崔凯……” 第253章 转移与跟踪 崔凯用手死死捂住那人的嘴,低声喝道:“别叫!再叫要你的命!”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挣扎着。崔凯用力把那人托进黑暗的胡洞里。此时,胡同外的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灯光洒在斑驳的墙壁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阴影。胡同里弥漫着一股陈旧潮湿的气息,角落里堆积着杂物,散发出腐朽的味道。远处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崔凯知道情况不妙,他用力将身下的人敲晕,然后迅速躲进了胡同深处的一个角落里。 不一会儿,一群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棍棒,四处搜寻着崔凯的身影。“这小子跑哪去了?给我仔细找!”为首的一个人大声吼道。 夜色愈发浓重,只有那几缕微弱的月光从狭窄的胡同口投射进来,将这群人的身影勾勒得越发狰狞。 崔凯屏气凝神,心脏砰砰直跳。幸运的是,这群人搜寻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他,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崔凯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紧张而疲惫的面容。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胡同。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偶尔吹过的一阵凉风,卷起几片落叶。他加快脚步回到职工宿舍,一夜辗转反侧,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淡淡的晨雾笼罩着整个杜岭坡。崔凯打电话请了假没去下井,决定去找马志远商量对策。他偷偷来到马志远的住处,将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志远。 马志远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崔凯,看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我已经和警方有了联系,我们要相信他们会尽快解决问题。但在此之前,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崔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就在崔凯准备离开的时候,马志远的电话突然响起。电话那头是赵军,他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警方已经掌握了黑三团伙的部分犯罪证据,准备实施抓捕行动。 马志远和崔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燃起了希望。然而,他们也清楚,在最终的胜利到来之前,危险依然存在。窗外,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赵军的策略是先抓捕黑三团伙,让马志远韩瑞臣不再受到人身的威胁。他从东岭市带来了100多人,都身穿便衣,三三两两分布在黑三等人经常出没的赌场周围,以待时机, 马志远和崔凯紧张地等待着赵军的进一步消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钟都显得格外漫长。终于,赵军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黑三团伙成员,除黑三外其余人员全被抓获。目前对黑三还在搜捕中。”他简短地说道。首犯黑三没有归案使得马志远和崔凯又多了几分担心。 原来黑三很贼,当他发现有成群的陌生人在不少赌场汇集,陌生人眼睛还在四下看望,他就感觉到情况不妙,偷偷从赌场蹓走了。 东岭市警方的行动,作为杜岭坡公安分局局长的吴俊杰事先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这时他才意识到市公安局局长李风刚不信任他,他们先铲除黑三的势力,下一步很可能就是他自己了。 吴俊杰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阴沉得如同密布的乌云。他坐立不安,思绪混乱不堪。市公安局局长李风刚对黑三团伙的打击行动,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威胁。 “万一被查出来,我不仅会丢了官职,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这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夜不能寐,食不知味。 吴俊杰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而他拼命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恐惧,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思考着应对之策。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资产和现金转移走。 吴俊杰在省城南川市和东岭市拥有多处房产,分布在两个城市的不同区域,这些房产大多位于高档小区,价值不菲。此外,他在银行还有大量的存款,以及一些投资理财的账户,里面的资金数目惊人。他还有几辆豪车停放在车库里,平时很少开,却都是价值百万的名车。 为了转移资产,吴俊杰首先联系了自己在海外的亲戚,以他们的名义开设了多个秘密账户。他要将银行里的存款分批通过地下钱庄操作,转移到这些海外账户中。 对于那些房产,他找到一些信任的中间人,将房产低价出售给他们指定的买家,资金则通过迂回的方式进入他的秘密资金链条。 他的豪车也被迅速处理,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卖给了一些愿意帮忙的朋友,资金同样被巧妙地隐藏起来。 在转移资产的过程中,吴俊杰都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尽量不留下明显的痕迹。然而,他的这些举动终究难以逃脱警方的严密监控。 其实,警方在对黑三团伙的调查前,就一直保持着对吴俊杰的高度警惕。他们留意到吴俊杰近期的一系列异常举动,尤其是其频繁与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员接触,这引起了警方的怀疑。 随后,警方启动了对吴俊杰的暗中监控。他们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对吴俊杰的通讯设备进行监听和追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电话和信息。 黑三团伙被抓后,警方就在银行系统内部安插了眼线,密切关注吴俊杰银行账户的资金流动情况。每当有大笔资金的异动,都会立即被警方察觉。 对于吴俊杰的房产交易,警方通过与房产管理部门的紧密合作,掌握了每一笔交易的详细信息,包括交易对象、价格和资金流向。 此外,警方还在吴俊杰常出没的地点布置了便衣警察,对他的日常行踪进行监视。他们发现吴俊杰与一些海外亲戚的联系突然增多,且交流内容隐晦可疑。 在对吴俊杰豪车的处理上,警方通过车辆管理系统追踪到了车辆的过户记录,并对相关买家进行了调查,发现其中存在诸多不合常理之处。 就这样,警方多管齐下,逐步拼凑出了吴俊杰转移资产的完整拼图,让他的阴谋无处遁形。 第254章 不同意见 在充分掌握了吴俊杰转移资产的确凿证据后,警方果断决定对其实施抓捕。为保障此次行动毫无疏漏,警方精心成立了专门的抓捕小组,反复研讨制定了详尽且周密的行动计划。 他们对吴俊杰近期的日常活动规律进行了全面深入且细致的分析,发现他每日下班后都会独自驾驶车辆沿固定路线回家。于是,警方决定在这条他必经之路上巧妙设下天罗地网。 行动当日,天色渐暗,警方早早秘密在预定地点部署好了精锐警力。当吴俊杰的座驾缓缓出现时,几辆警车犹如猎豹般迅猛地从前后包抄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的车紧紧逼停。 “不许动,警察!”伴随着这声威严的怒吼,多名训练有素的警察手持先进武器,如闪电般迅速冲上前去。他们动作敏捷,瞬间就将吴俊杰从车内有力地拉出。吴俊杰在这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却已毫无反抗之力。 然而,心思缜密的警方深知谨慎的吴俊杰在其办公室和家中或许还藏匿着与犯罪相关的关键重要证据。于是,在成功控制住吴俊杰后,警方立即兵分两路对这两个关键地点展开了细致的搜查行动。 在吴俊杰的办公室里,警方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专业的搜查技巧,找到了一叠叠与黑三团伙暗中勾结的通信记录,这些证据犹如一颗颗重磅炸弹,进一步证实了他的罪行。 而在他的家中,警方在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大量用纸箱和保险柜封存还未来得及转移的现金,以及琳琅满目的烟酒字画黄金贵重物品,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与此同时,警方按照事先规划好的部署,同步对吴俊杰的亲信和那些协助他转移资产的相关涉案人员展开了雷霆般的抓捕行动,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将这个错综复杂的犯罪网络彻底击破。 吴俊杰被冰冷的手铐牢牢锁住双手,低垂着头,眼神黯淡无光,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累累罪行已经无所遁形,等待他的必将是法律公正且严厉的审判。 随着黑三团伙的覆灭和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的被捕,使得暗无天日的杜岭坡得以恢复了秩序,终于迎来了久违的安宁。之前被黑恶势力压制的正义力量开始崛起,民众们也纷纷挺身而出,积极参与到恢复秩序的行动中来。同时,在市纪委副书记吉东霞的建议下,杜岭坡管委会主任雷东山被双开,其他领导人也因梅新煤矿矿难事件,给予不同程度的党纪政纪处分。同时杜岭坡急需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人组成新的班子带领杜岭坡走向新的发展。东岭市委市政府为此召开了专门的常委会进行商讨。 在常委会上,市委书记曹德涛首先发言,他没有征求常委们的意见就说道,“杜岭坡党工委书记肖云在工作中执行力不够强硬,对下属的管理中态度过于软弱,致使像雷东山,吴俊杰等人有机可乘,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我建议免去肖云杜岭坡党工委书记之职,由组织部副部长乔一涵接替,肖云改为管委会主任之职,成立一个由管委会到区政府的过渡政府。”曹得涛这个任命发言完全打乱了市委副书记董天顺的想法。他为摆脱个人危机,把杜岭坡和周营乡突出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改善与李胜民和吉东霞夫妻二人的关系吗!曹德涛却让他这个愿望落了空,他怎么能答应。他本不想与市委一把手有不同意见,但形势所迫,他不得不坚持自己的立场,就说道,“我认为肖云同志在杜岭坡工作多年,对当地情况比较了解,还由他来担任过渡时期的管委会党工委书记更为合适。至于管委会主任一职,可以从其他区县调任。谁都知道,望东县周营乡原先是东岭市全市极度贫困乡,望东县委县政府大胆起用人才,让具有高学历的马志远同志走马上任周营乡乡长一职,现在周营乡怎么样,马志远同志仅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就把同营乡打造成了东岭市全市的标杆,现在全市都在观摩学习,这样的成绩是任何人也否定不了的。目前,杜岭坡正处在转型时期,特别需要像马志远同志这样的人才到那里去展现他的才华。”董天顺的话一出,会议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曹德涛看了董天顺一眼,他没想到董天顺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意见。但他心中早有定计,语气坚定地说:“我相信乔一涵同志有能力担此重任,他的工作能力和经验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此时,其他常委们也纷纷发表意见,有的支持曹德涛的提议,但大多数则是赞同董天顺的看法。会议室内一时间争论不休。曹德涛虽为市委书记,一把手,在人事安排上拥有绝对的权威,但遭到了董天顺有理有据的反驳,与会的党委们还大都看董天顺的眼色,他也没办法一意孤行坚持自己的意见,万一坚持很可能会被孤立,再说省委对自己在经济工作上没搞上去也有意见,就这样,常委会没有形成决议,只好散会,等下次再议。但杜岭坡等不得,那里权力部门不能出现真空,他们得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主持大局。 可是,市常委会对杜岭坡班子的诞生却极其难产,毕竟做为市委书记的曹得涛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他在东岭市任一把手10年了,从来都是自己说了算,没想到平时与自己关系不错的董天顺刚主持市政府的日常工作就与自己唱反调,这怎么得了,自己一旦妥协,你的翅膀不就硬起来了。过去的几任市长不都得看自己脸色,怎么?你董天顺本事大呀!可是,双方都各持己见,致使常委会开了几次都无果。 杜岭坡党工委书记肖云是个女的,她是被别人推着坐上那位置的,平时管委会的工作都是雷东山在做,她就挂个名而已。现在怎么办?自己是党工委书记,不做点事又不行,可头绪千千条,该从哪里入手又怎么去做呢? 这时,马志远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第255章 乔一涵到任 马志远是受其舅妈吉东霞的指派见肖云的。市委对杜岭坡班子的产生,市委书记和副书记董天顺存在严重的分歧,因为这次杜岭坡领导班子的产生涉及到外甥女婿马志远,常委副市长李胜民虽然在常委会上没有明确表态,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他是支持董天顺的。回到家对吉东霞一说常委上的情况,吉东霞立刻有了主意——让马志远立刻去见肖云,先开展工作再说。胜民,你以常务副市长的名义给肖云打个电话,把马志远的情况先给肖云介绍下。 在肖云办公室,肖云见眼前站着的年轻人面熟,先是微微一愣,想了一会后才记起来,这不正是第一次巡查组的成员马志远吗!常务副市长李胜民给自己打过电话了,于是便赶忙打招呼,脸上迅速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起身说道:“哎呀,这不是马志远同志嘛!原来是你呀,真是好久不见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与马志远相握。 肖云的目光在马志远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接着说道:“当初在巡查组就觉得你这小伙子踏实能干,年纪轻轻就把周营乡打造的那么好,市委还要求我们一定要去周营乡参观学习呢,现在我这也比较忙走不开,有时间了,我一定得抽出时间到周营乡看看,今天你到我这里来,看来是有重任在肩啊!”肖云的语气中充满了亲切与期待。 马志远大方地回应道:“肖书记,您过奖了,这次来是......”还没等马志远说完,肖云抬手打断道:“先别急,坐下慢慢说。”然后亲自给马志远倒了杯水问道,“马志远同志,你这次来是……?”马志远用手轻敲桌面表示感谢肖云的倒水,然后回道,“肖书记,我现在是个闲人,可我闲不住,到您这里来想问问有什么工作可以给我安排?”“马乡长,你来的正好,雷主任一出事,我这正没头绪呢,你来了正好可以帮帮我。”马志远则谦虚地表示希望能在肖云的指导下更好地开展工作。之后,他们就工作的具体内容展开了讨论。 在马志远的建议下,杜岭坡管委会迅速组织了专门的工作组,深入杜岭坡了解民众的需求和困难。他们首先加强了治安巡逻力量,增加了巡逻频次和范围,让大街小巷都能看到警察的身影,给居民们带来了满满的安全感。 随后,在教育上加大对杜岭坡中小学校的投入,改善教学设施,招聘优秀教师,让孩子们能够在良好的环境中接受教育,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卫生部门组织医疗队伍,为杜岭坡的居民提供免费的体检和医疗服务,保障大家的身体健康。 同时,管委会要出台一系列优惠政策,鼓励企业来此投资兴业。为当地居民提供就业机会,让人们在家门口就能实现稳定的收入。 之后,原本混乱的市场也在管委会的规范和管理下变得井井有条,商家诚信经营,商品质量有了保障,价格也更加合理,居民们能够放心购物。 杜岭坡的道路重新修整,让道路变得宽阔平坦;路灯也全部更换,照亮了人们回家的路。公园里种满了花草树木,成为居民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在各项工作得以顺利推进之际,马志远和肖云并未满足于当下已取得的成果。他们深切地明白,要达成杜岭坡的长期稳固发展,在文化建设与环境保护领域着力至关重要。 因而,他们精心组织了一连串的文化活动,积极鼓舞当地居民踊跃参与其中,深入挖掘并传承杜岭坡独有的文化传统。成立了众多文化社团,举办了盛大戏曲表演、书法展览等活动,极大地丰富了居民的精神世界。 在环境保护这一方面,显着加大了对污染企业的治理强度,大力推动企业采纳环保技术及设备。尤其是在煤炭开采方面,一定要加强整顿,改变无序开采的局面,虽然这个路还很难走,但也要制定相关政策有力地执行的下来。与此同时,在杜岭坡四大矿区开展了规模宏大的植树造林行动,大幅增加了绿地面积,改善生态环境。 随着时光的缓缓流逝,杜岭坡的容颜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但经济昌盛繁荣,社会和谐稳定,而且文化多姿多彩,环境优美宜人。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慕名而来杜岭坡参观、考察。 马志远和肖云的不懈努力获得了东岭市委和市政府的高度赞誉与认可。在市委召开的常委会上,市委书记曹德涛和副书记董天顺都各自做了妥协和让步,最后决定由组织部副部长乔一涵任杜岭坡党工委书记,马志远为杜岭坡管委会主任,肖云为副主任,并且开展成立杜岭区的相关筹备工作。 乔一涵接到任命为杜岭坡党工委书记通知的那天,心中充盈着责任与期待。她第一次以调查组组长的身份去杜岭坡,铩羽而归就很不服气,这一次由市委书记曹德涛的力挺,发誓一定要干出一番成绩来。 乔一涵抵达杜岭坡后,与马志远约在管委会的会议室会面。马志远早早在此等候,乔一涵踏入会议室的瞬间,马志远肖云立刻起身迎接。 肖云由杜岭坡党工委书记被降为副主任,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和不甘。但他也明白,这是组织的决定,自己需要从中反思和成长。她决定调整心态放下过往的荣耀和失落,以平和的态度和大家相处。 乔一涵注视着马志远,心中不禁暗自赞许。这位年轻人此前在周营乡和杜岭坡的工作成果显着,她坚信两人的携手合作定能为杜岭坡创造新的发展契机。 马志远的内心也在不停思索,新书记乔一涵经验丰富、见识广博,自己必须虚心学习,同时也要充分施展自己对杜岭坡的熟悉优势,全力协同配合好工作。 两人相互寒暄几句后,迅速切入工作主题的讨论。乔一涵郑重地说道:“志远呀,咱们杜岭坡现今取得的成绩来之不易,往后还需咱们齐心协力,共同让这里实现质的飞跃。”马志远爽快的回应道:“乔书记,您放心,我定会全力以赴配合,咱们携手奋进。” 乔一涵注视着马志远,眼中满是对未来工作的期许。两人迅速切入正题,重点讨论起杜岭坡四大矿区及成立区政府的工作。 第256章 公安分局 乔一涵神情严肃地说道:“志远,这四大矿区是杜岭坡的重要资源,但目前还存在不少问题。我了解过,这里的小煤窑众多,大多都是无序开采,无序开采不仅破坏环境,还存在安全隐患,必须整治。”马志远点头赞同:“乔书记,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得制定严格的开采规划,加强监管,确保开采合法合规。” 乔一涵接着说:“对,对大型煤矿还要引入先进的开采技术和设备,提高开采效率,同时降低对环境的影响。”马志远回应道:“可以鼓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给予一定的政策支持和奖励。另外,对于矿区工人的安全培训和福利保障也不能忽视。” 乔一涵表示认可:“没错,工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还有,要考虑矿区的可持续发展,不能只看眼前利益。”马志远思索片刻后说:“我们可以推动矿区的多元化发展,比如开展与矿产相关的加工产业,增加附加值。” 讨论完矿区工作,他们又将话题转向杜岭坡由管委会筹建区政府的事宜。 乔一涵郑重地说:“志远,筹建区政府是大事,这关系到杜岭坡未来的长远发展和规范管理。我们得明确各个部门的职责和分工。”马志远认真地回应:“乔书记,我认为首先要做好规划,确定区政府的架构和职能设置。” 乔一涵点头:“对,然后要组织人员培训,提高工作人员的业务能力和服务意识。你负责牵头考察,制定人员培训计划。”马志远应下:“好的,我一定尽快完成。” 乔一涵继续说道:“我来负责与上级部门沟通协调,争取更多的支持和资源。肖云,你协助志远做好培训的组织工作。”肖云表示:“没问题,一定完成任务。” 他们热烈讨论着,从机构设置、人员安排,到政策制定、资源整合等方面,详细规划着筹建工作。 随后,他们根据讨论结果,迅速展开行动,为杜岭坡的发展全力以赴。他们都期待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杜岭坡的未来充满希望。 但马志远深知,蓝图是美好的,理想是丰满的,要把蓝图变为现实,就杜岭坡的治安环境必须有公安机关的大力配合。公安分局局长吴俊杰被抓捕后,韩瑞臣不再躲躲藏藏了,他勇敢地站出来指证吴俊杰的杀人事实,吴俊杰前妻尸体虽然被火化,但以前做过验尸报告的法医提供了新的证据,在吴俊杰前妻尸体的胃里曾提取过胶囊成份,盐酸阿敏斯林片是没有胶囊的,明显是用胶囊做过的伪装。吴俊杰的犯罪事实被最终认定,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但公安分局局长的人选还没有确定,鉴于马志远在段长根案子上的特殊表现,又是在特殊的情况下,东岭市公安局长李风刚向市委提出由马志远兼任杜岭坡公安分局局长一职,也得到了市委的同意。 为了给马志远站台,市公安局长李风刚亲自到杜岭坡公安分局宣布马志远兼任杜岭坡公安分局局长。 马志远求雨得雨,在地方上,尤其在杜岭坡,掌握公安工作十分重要。受命后,马志远在公安分局先到他的办公室看了一遍,这里原先是吴俊杰的办公室,布置的相当豪华,马志远在周营乡的办公室与之比起来简直就是寒酸了。马志远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环视着房间心想,钱是个好东西,人人都喜欢,但也是个坏东西,它也会使人在贪欲中万劫不复,段长根,张国栋,吴俊杰就是在贪欲中毁了自己的一生,还祸及家人。但公安工作怎么开展呢,这对自己来说是个新课题,必须得尽快熟悉起来。他从宽大的办公椅上站起来,到副局长刘猛那里谈下下一步的工作。 副局长刘猛坐在他办公室内抽着烟,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接替吴俊杰成为局长,但市公安局下发文件,又有市公安局长来宣布,让管委会主任马志远兼任局长,他就心里窝火,自己盼望了多少年的愿望落了空。 马志远进入刘猛的办公室,刘猛迅速站起来,尴尬地笑了笑。马志远明白他的心思,示意他坐下并诚恳地说道,“刘副局长,别多想。今后咱们齐心协力,把分局的工作做好。” 刘猛微微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自己就是再不服,还能怎么样,马志远是杜岭坡管委会主任又有市公安局长的支持,先忍着吧,以后看情况再说。 马志远见刘猛情绪不高,也没有多待,就起身告辞,随后就去公安局各科室转了起来,他看到刑侦科的警员们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案发现场的照片和相关线索,黑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分析要点。户籍科里,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为前来办理业务的群众答疑解惑,办理手续。 在治安科,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报告等待着处理,几位民警神色疲惫但仍专注地工作着。 但在巡逻队办公室,几个警员围坐在一起闲聊,桌上还放着未喝完的茶水和吃剩的零食,看到马志远进来,才匆忙起身,神色慌张。 法制科里,有的警员趴在桌上打瞌睡,旁边的文件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仿佛许久未曾整理。 马志远把相关人员召集起来,脸色阴沉,严肃地训话:“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我们是公安队伍,肩负着守护杜岭坡安宁的重任!懒散、懈怠,这是我们应有的工作态度吗?群众的安全能指望这样的你们来保障吗?从今天起,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严格遵守工作纪律,认真履行职责。谁要是再像过去一样敷衍了事,别怪我不客气!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要有使命感和责任感,必须整顿工作作风,重塑公安形象!” 回到办公室后,马志远在想,要改变现状,必须从内部管理入手。他决定先对警局的规章制度进行全面梳理和完善,明确各项工作的流程和标准。 同时,他打算加强对警员的培训和考核,提高他们的专业素养和执法水平。为了激励大家的积极性,马志远设立了一系列奖惩机制,对于表现优秀的警员给予表彰和晋升机会,对于违规行为则严肃处理。 此外,马志远还积极与其他部门合作,建立信息共享和联动机制,以便更好地维护社会治安。他相信,只要全体警员团结一心,共同努力,杜岭坡公安分局一定能够焕发出新的活力,为当地百姓创造更加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 第257章 信任的建立 马志远正在办公室书写对公安分局内各部门的整顿计划,他的手机“嘀”的一声,是一条短信进来,他打开一看是韩瑞臣发过来的,短信内容是,黑三在黑沟煤矿出现,正在一家饭店吃饭。黑三这个人十分危险,上次市公安局对黑三团伙实施抓捕时,黑三漏了网,他不敢在杜岭坡出现,逃到了黑沟煤矿。黑沟煤矿也归杜岭坡管委会管辖,你还真是胆大。马志远立刻吩咐治安大队长王恩六迅速去黑沟煤矿抓捕黑三。 王恩六带领一队警力都身着便衣,开一辆普桑迅速赶赴黑沟煤矿,然而,当他们到达饭店时,黑三却早已不见了踪影。经过询问饭店老板,老板说记得这个人,是个黑大个,点了饭菜后吃了一半,接到一个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很显然,有人提前给黑三通风报信。马志远得知这一情况后,愤怒不已,下决心要彻查此事。 自己指派王恩六去抓黑三,事先谁也不知道,会是谁给黑三通风的呢?现在分局内,所有人都像防着自己一样,自己能信任的人没有一个,要查到这个通风的人还真不容易。是王恩六?是刘猛?还是分局内其他人呢?马志远不确定。他想起自己在查看治安科时,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报告,几位民警神色疲惫但仍专注地工作着,其中就有王恩六。王恩六这样的工作态度明显不是特意为讨好自己,伪装出来的,而是在真心实意干工作。 马志远把王恩六叫进自己办公室,就直接问,“王队长,你带人去黑沟煤矿事先和什么人说过没有?”王恩六有些迟疑,犹豫了半晌才说,“就在我们要出发时,副局长刘猛问我们去哪了,要干什么。”“你都给他说了?”马志远有些不满看着王恩六。“说了,他是副局嘛!”王恩六虽然说了实话,但语气中明显带着对刘猛的不满。马志远心中有数了,他并不急于让王恩六与刘猛对质,他需要时间走进王恩六的内心, 虽然管委会的工作有很多需要马志远去做,但公安分局这一块更急迫,他需要把公安分局关系理顺,把大家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换句话说就是把公安分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为管委会以后的工作开展有个保障。 他开始有意增加与王恩六接触的机会。工作之余,他会邀请王恩六一起打篮球,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同时,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每次打球,马志远都会主动给王恩六传球,当王恩六进球时,他会毫不吝啬地鼓掌称赞,而当王恩六失误时,他也会笑着拍拍王恩六的肩膀给予鼓励。 一天,马志远和王恩六打完球,坐在场边休息。马志远递给王恩六一瓶水,真诚地说道:“恩六,咱们分局的情况你也清楚,我需要真正能和我并肩作战的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实在人,工作也卖力,我很欣赏你。”王恩六喝了口水,沉默片刻后说道:“局长,我懂。我也想把工作干好,可有时候这局里的关系太复杂,我也有点迷茫。”马志远认真地看着王恩六,说道:“别担心,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此后,马志远在一些案件的分析会上,总会点名让王恩六发表看法。王恩六起初还有些拘谨,但马志远总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让他大胆说。当王恩六提出有价值的观点时,马志远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予充分的尊重和肯定。有时候,王恩六的想法不够完善,马志远也会耐心地引导他,和他一起探讨更好的解决方案。 有一次,公安分局接到一起抢劫报案,抓捕行动前夕,马志远单独找到王恩六,和他一起研究行动方案到深夜。马志远毫无保留地分享自己的思路,还详细地询问王恩六的想法和顾虑。王恩六深受感动,他说道:“局长,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这次行动,我保证完成任务。”马志远重重地拍了拍王恩六的肩膀,说道:“好兄弟,我相信你。但也要注意安全。”王恩六不负马志远所望,带人成功抓获了趁夜晚拦路抢劫的三个人。 渐渐地,王恩六对马志远敞开了心扉,开始主动向马志远汇报工作中的一些细节和想法。而马志远也会耐心倾听,给予他恰当的建议和支持。有时候,王恩六在生活中遇到了难题,也会找马志远倾诉,马志远会像兄长一样为他出谋划策。 终于,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刘猛提出了一个不合理的要求,试图为自己的亲侄子因强奸罪被抓说情。王恩六挺身而出,据理力争,站在了马志远这一边。他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反对的理由,让众人纷纷点头认可。马志远心中明白,他已经成功走进了王恩六的内心,赢得了他的信任和支持,并讲出了刘猛和黑三之间的关系。 原来,刘猛之所以给黑三通风报信,是他欠着黑三一大笔钱呢。刘猛喜欢赌博,平时总爱在赌场内玩几把, 刘猛本是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有着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朋友拉进了一家赌场。起初,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着小赌怡情。 可赌场里那种紧张刺激的氛围和瞬间暴富的诱惑,让他逐渐沉迷其中。一开始,刘猛手气还算不错,赢了几笔小钱,这让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开始加大赌注。 但好运并没有一直眷顾他,随着赌局的进行,刘猛的运气越来越差。他不停地输,眼睛发红,心里只想着翻本。可越是急于求成,输得就越惨。 很快,他不仅输光了自己的积蓄,还欠下了赌场巨额的债务。赌场的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时黑三出现了。黑三不但给赌场看场子,他还是赌场里的一个放贷者,他看准了刘猛的困境,主动提出借钱给他。 刘猛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从黑三处借了一大笔钱,继续在赌桌上搏杀。然而,结果依然是输得精光。 从此,刘猛陷入了黑三的债务陷阱,为了还债,他不得不对黑三言听计从,甚至不惜违背自己的职责和良心,给黑三通风报信。 第258章 黑三落网 王恩六接着说:“刘猛平时人也还不错,工作也积极,只是吴俊杰太强势,把他压的死死的,平时在局里就没有存在感。他家中有个老母亲,常年生病吃药,妻子在煤矿上班,在工人上下井时负责给工人分发和收取矿灯等工具,他有个女孩13岁,正上初中,可是在一次车祸中被车压断了一条腿。” 马志远得知刘猛的艰难处境后,决定伸出援手。晚上,他让王恩六带着自己去刘猛的家。 刘猛下班回到家中,妻子还在矿上没回来,女儿在房间写作业,他把一碗熬制好的中药端到母亲床前,服侍母亲喝下。然后走回客厅,准备去厨房做晚饭,这时,他又接到了黑三的电话,问公安分局还在抓他没有?刘猛只好在电话里说去抓他的人已经撤了回来,现在他没事了。 放下手机后,刘猛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焦虑,“我怎么就鬼迷心窍陷进这赌博的泥潭了!现在被黑三这个恶魔死死抓住把柄,我该怎么办?” 刘猛想起自己在黑三的逼迫下,开始利用自己在公安分局的职务之便,为黑三提供各种内部消息。每当有针对黑三团伙的行动部署,他都会提前通知黑三,让他们有所准备,从而一次次逃脱警方的抓捕。那时他就在想,明明黑三与局长吴俊杰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还要自己提供信息呢,后来他才想通了,这是吴俊杰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抓自己的把柄,好让自己少说话与他争权。 每次做出这种违背良心和职责的事情时,刘猛的内心都备受煎熬,“我这是在犯罪啊,我对不起身上这身警服,对不起信任我的同事和人民。可是,如果我不这么做,黑三会要了我的命,毁了我的前途。” 黑三的胃口越来越大,在黑三的手下被市公安局抓获后,竟要求刘猛帮助他的手下逃脱法律制裁。刘猛明知这是严重的违法犯罪行为,再说自己虽为分局副局长可也没办法去市局要求放人呢,黑三不答应就逼自己还钱。为了保住自己前途,为了不被逼债,他只能昧着良心去篡改公安分局在押的黑三马仔的案件资料,诬陷证人,甚至在审讯过程中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暗示和诱导,让案件的调查陷入僵局。 吴俊杰虽然被抓了,可又来了个马志远,马志远更强,他不但是杜岭坡管委会主任,还深得市公安局长李风刚的信任,我一个不小心就会自毁前程,一旦被发现,我的人生就全完了。”想到这些时,他的手都在颤抖,可一想到黑三凶狠的威胁,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做。 就这样,刘猛越陷越深,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愧疚,但又无法自拔,只能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当他得到王恩六要去抓黑三时,他就赶紧给黑三打了电话让其快躲起来。 此时,马志远和王恩六敲开刘猛家的门,刘猛看到他们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局促。马志远微笑着表明来意,刘猛连忙将他们让进屋内。 屋里的陈设简单而陈旧,马志远看着刘猛疲惫而又强撑着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他握着刘猛的手,真诚地说:“刘猛,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咱们是同事,更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咱们一起扛。”说完,马志远走进里间,看到刘猛的母亲刚吃过药睡着了,他轻轻的为刘猛的母亲又盖了盖滚在一边的被子,刘猛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握住马志远的手,声音略带哽咽。 “马局长,谢谢您,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志远拍了拍刘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不用谢我,我们都是警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你必须向组织坦白一切,争取宽大处理,不能再错下去了。” 刘猛低头沉思片刻,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马局长,我会尽快向组织交代清楚。” 马志远欣慰地笑了笑:“这就对了,勇敢面对,才能解决问题。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我们一起度过难关。” 马志远又走进刘猛女儿的房间,特意看了看被压断的那条腿,马志远轻声问道:“腿还疼吗?”刘猛的女儿摇了摇头,“叔叔,我不疼了,谢谢您的关心。”马志远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坚强的孩子。刘猛,你放心,孩子的治疗费用我会想办法的。”刘猛感激涕零,“马局长,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马志远点了点头,“先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家人。明天你就去找李局长,把事情交代清楚。” 刘猛咬了咬牙,“嗯,我听您的。” 第二天,刘猛来到了市公安局,找到了李风刚局长,如实交代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李风刚局长听后,沉默了许久,最后说道:“刘猛,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底线,但你能够主动投案自首,还是值得肯定的。我会向上级汇报,等待组织的处理吧。” 经过一番调查,刘猛的罪行被确认,他面临着法律的制裁。然而,由于他的主动坦白和配合,组织对他从轻处罚。最终,刘猛被开除公职,并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在监狱里,刘猛积极改造,表现良好。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决心出狱后重新做人。同时他也提供了黑三的活动轨迹, 而马志远则一直关注着刘猛一家的生活,给予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刘猛的母亲也得到有效的治疗,病情也大为好转。在刘猛女儿的治疗方面,马志远积极为他联系专业的医疗机构和康复资源,还组织单位同事为刘猛一家捐款。刘猛女儿的腿部也得到了有效的治疗。扔掉拐杖安上了假肢。 在刘猛提供了黑三的活动轨迹后,杜岭坡公安分局立刻投入到紧张而有序的抓捕筹备工作中。 分局局长马志远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和紧迫性,他迅速召集了局里最精锐、经验最丰富的刑侦骨干,成立了专门的抓捕小组。在秘密会议室里,他们根据刘猛提供的珍贵线索,结合前期的侦查情况,对黑三可能出没的多个地点进行了深入细致的分析和逐一排查。 经过连续几天几夜的蹲守和严密监控,警方终于精准地锁定了黑三的一处藏身之所——那是一座位于黑沟煤矿偏僻处的破旧仓库。为了确保抓捕行动能够一击即中,马志远亲自制定了周全而详尽的抓捕方案。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抓捕小组悄无声息地向黑沟煤矿目标仓库靠近。他们身着防弹衣,手持先进的武器装备,动作敏捷而又谨慎。周边的道路早已被警方封锁,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为了防止黑三与外界联系,警方果断切断了仓库周边的所有通讯信号,为了防止黑三持有武器,安排了数名顶尖的狙击手占据附近的有利位置,时刻紧盯仓库的各个出口。 随着马志远一声令下,警察们如猛虎下山般迅速冲进仓库。刹那间,警笛声、脚步声和威严的喝令声交织在一起。黑三的两个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惊慌失措,他们本能地企图反抗,但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这些反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然而,狡猾的黑三察觉到情况不妙,企图从一条秘密通道逃跑。但警方早已洞悉他的这一计划,提前在通道口设下了天罗地网。当黑三刚一露头,就被守候在此的警察一举擒获。 最终,黑三这个长期在杜岭坡为非作歹、危害一方的犯罪分子终于落入了法网。 第259章 整合 这次围剿和抓捕黑三,马志远对公安分局警察的表现很满意,这也是马志远认识到这支警察队伍还是有愿干事的人,也许是他们早已恨透了以黑三为首的黑团伙,只是被吴俊杰压着不能动。但不管怎么,这支队伍能有如表现还是值得表扬的。他先召开了一次内部总结会,然后又不失时机地召开了一次全局总结和表彰大会。 在会上,马志远讲道,“这次成功围剿和抓捕黑三,让我深感欣慰。此次行动,我们共出动警力 80 余人,历经 7个日夜的艰苦排查和奋战,最终将黑三及其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在行动结束后的内部总结会议上,我认真聆听了每一位参与行动干警的心声。大家坦诚地交流着行动中的得与失,那次会议持续了整整 3 个小时。我深知,只有不断总结经验,我们才能在未来的战斗中更加从容不迫。” 对于在行动中表现突出的 10 位干警,我将亲自给予表彰和奖励。他们在行动中的英勇无畏、果断决策和团队协作精神,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同时,我们也对行动中暴露出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比如,在通讯协调方面,出现了 3 次信息传递不及时的情况;部分新干警在应对突发状况时略显紧张,导致行动延误了约 15 分钟等。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制定了详细的改进方案,安排了一系列有针对性的培训和演练。 这次我要着重强调了纪律和作风建设的重要性。公安分局是守护一方平安的坚强堡垒,我们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纪律性和优良的作风,不容许有丝毫的懈怠和违规。开展廉政教育和培训活动,提高警员的法律意识和职业操守,坚决清除队伍中的不良分子。 在后续的工作中,我们要加强与周边分局以及上级部门的沟通与协作。每周至少进行 2 次的信息共享,每月开展 1 次联合演习行动。信息的及时共享和资源的有效整合,将为我们的工作提供更强大的支持。 此外,我会更加关注干警们的生活和心理状况。我们为 5 位家庭困难的干警提供了必要的帮助,为 12 位干警解决了子女入学的问题。他们为了守护这片土地的安宁,付出了太多。我要尽我所能,为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不能因为一次的胜利而骄傲自满。我相信,只要我们保持这份初心和使命感,杜岭坡公安分局一定能够为人民创造更加安定和谐的社会环境。 会议结束后,那些认为马志远年轻,没有公安工作经验的人也转变了态度,马志远不搞派系,不收贿赂,任人唯贤,尤其是在处理副局长刘猛的事情上更彰显他的人品和大度,刘猛虽然伏法了但心悦诚服。马志远在公安分局一个多月的时间逐渐取得干警们的信任。随后,马志远带领杜岭坡公安分局的干警们继续努力工作。他们加强了与社区的合作,建立了更加紧密的联络机制,收集线索打击犯罪。 同时,马志远也注重提升干警们的专业素质。他组织了各种培训活动,包括法律知识、侦查技巧和应急处置等方面的培训。干警们积极参与,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杜岭坡地区的治安状况得到了显着改善,居民们的安全感大大增强。马志远的领导才华和务实工作作风得到了市公安局长李风刚的认可和高度赞许。 消息传到舅妈吉东霞和舅舅李胜民那里,吉东霞对李胜民说:“原先李风刚让马志远兼任杜岭坡分局局长时,我还有些担心,我还想志远只懂经济,对公安工作一窍不通,没想到志远在公安工作上也干的如此出色,刘思洋这丫头也真有眼光,在大学时她就看到马志远的能力了。” 李胜民听完吉东霞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是啊,志远确实没让人失望。当初咱们担心也是正常,毕竟隔行如隔山。但志远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干啥都能钻研出个门道来。刘思洋这丫头眼光确实不错,他俩在一起也算是天作之合。” 他顿了顿,接着说:“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公安工作责任重大,危险也多,还得提醒志远处处小心,不能有丝毫马虎。” 吉东霞赞同地应道:“你说得对,回头找个机会,咱们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李胜民深吸一口气,感慨地说:“看到志远如今的成就,咱们也能放心不少。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劲头,为老百姓多做实事,好事。” 杜岭坡公安分局的整顿工作结束后,马志远打造出了一个强有力的公安队伍,就腾出手来把精力扑在杜岭坡管委会上面来。随着在杜岭坡管委会的基础上成立杜岭坡区政府的步伐推进,杜岭坡矿务局进入了尴尬的境地,杜岭坡矿务局是和杜岭坡管委会同级存在,双方互不隶属。但成立区政府就不一样了,市委研究,杜岭坡矿务局再自成系统,在工作中没有约束容易引发更多问题,这次梅新煤矿的矿难就说明了这个问题。因为市委副书记兼主持市政府日常工作的董天顺一力坚持,梅新煤矿死亡人数只上报了6人,构不成重大事故,矿务局局长耿颜军只受到行政记大过处分。他向市委提出杜岭坡管委会提升为区政府,矿务局也不应隶属区政府,受到市委否决,并强制成立杜岭坡煤炭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归未来的杜岭区政府管辖。 耿颜军对于市委的决定自然心有不满,他在矿务局内部会议上大发雷霆,指责这是对矿务局多年独立运作成果的否定。然而,形势比人强,他也明白对抗并不能解决问题。 马志远深知要顺利整合矿务局并非易事,他决定主动与耿颜军进行沟通。两人的会面气氛凝重,耿颜军一开始态度强硬,强调矿务局的特殊性和重要性。马志远则耐心地向他阐述成立区政府以及整合矿务局对于整个杜岭坡地区发展的长远意义,强调这并非是打压,而是为了更好地统筹资源,实现可持续发展。 经过多次深入交流,耿颜军的态度逐渐有所缓和。但矿务局内部的一些干部职工仍存在抵触情绪,担心自身利益受损。 马志远一方面组织座谈会,倾听大家的诉求,另一方面积极制定合理的整合方案,保障职工的合法权益。在这个过程中,他也遭遇了各种阻力和质疑,但始终没有放弃。 最终,经过艰苦的努力,杜岭坡煤炭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整合工作逐渐走上正轨,新的管理架构和运营模式开始发挥作用,为杜岭坡地区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第260章 抚今追昔 这天下午,马志远在杜岭坡下乡考察途中,接到了管委会党工委书记乔一涵的电话,说接到通知,明天代理市长董天顺将带领常务副市长李胜民,组织部长王洪生,公安局长刘风刚等人莅临杜岭坡,就建立杜岭区做调研工作。 听到这个消息,马志远有些疑惑,这董天顺还真升上市长了?他可是有不少问题的,光自己知道的就有在梅新煤矿持有干股和在阳鄱湖畔收受段长根一套价值不菲的别墅,这样的人竟然没事,还高升了,高层的思维也太琢磨不透了。 董天顺也确实升为东岭市代市长了,这得力于夏金夺在省委的运作。夏金夺东岭一行受到董天顺的热情款待,同时他也想利用这次机会,一旦董天顺的所求,自己能运作成功,自己的声望和影响力将大大提升,因此,他回到省城就在思考如何去运作,正那个时候,董天顺给他打电话说感谢他,感谢他是他所发挥的作用让董天顺主持东岭市政府的工作,这时,他才意识到省委对东岭市市长的安排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就动用他在省委办公厅任主任时的老关系,开始频繁地与省委里的关键人物接触。在一个私密的饭局上,夏金夺与一位手握重权的领导相对而坐,酒杯交错间,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董天顺的名字,对其政绩大肆夸赞,暗示若董天顺能获得更高职位,将来自己会利用更高层的关系对领导必有“回报”。领导把情况反映给了省委决策层。最后省委决策层经过权衡和认真考虑,在没有收到董天顺任何负面信息的情况下,让董天顺代理东岭市市长一职。 马志远强压下心头的不满和疑惑,决定暂且将个人的看法放在一边,先全力以赴准备迎接明天的调研工作。他深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任何的冲动和鲁莽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回到办公室,马志远立刻召集了相关人员,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各项准备事宜。然而,他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那些关于董天顺的负面消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马志远早早地来到了管委会等待。不久,董天顺带领的一行人乘坐着一辆大巴抵达了杜岭坡管委会。董天顺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与众人打着招呼。他与乔一涵先握了手,然后看着马志远点点头,马志远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微笑,向董天顺伸出手。 “欢迎董市长莅临指导。” 董天顺笑着握住马志远的手,用力摇了摇,“马主任,辛苦了。” 随后,董天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会议室。 会议开始,董天顺简单说明了来意,便开始听取汇报。 马志远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详细地介绍了杜岭坡的现状和发展规划。 董天顺不时点头,然而,马志远注意到,董天顺的眼神中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杜岭坡既是董天顺的伤心地,也是他辉煌的地方,16岁时因为下煤窑受伤被扔在大路上,差一点死去,没想到20年后自己竟成了杜岭坡矿务局局长,那个曾把自己扔在大路上的煤老板在自己家里整整跪了一晚上,怎么叫他也不起来,还是自己最后学起古人朱元璋,说自己不会记仇的,保证以后不会找他的麻烦,他才站了起来,煤老板走时,路都走不成了,还是被人搀扶着走的。真是日月轮流转,现在自己竟成了东岭市市长,虽然是代市长,可也与市长差别不大,手下的部门哪个不听他的!就是市委书记曹得涛也未必能做得到。这次杜岭坡一行既是来听取汇报和指导工作的,也是来抚今忆昔感慨人生的。 会议结束后,董天顺一行人在乔一涵和马志远的陪同下开始实地考察。董天顺展现出了出色的工作能力,对杜岭坡的地形、资源等情况分析得头头是道,提出了不少具有建设性的发展思路。 马志远跟在一旁,心中的不安虽仍未完全消散,但也不得不承认董天顺在工作上确实有一套。董天顺认真地与当地居民交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期望,还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重要的信息。 考察途中,董天顺就一些关键问题与随行人员展开热烈讨论,那种专注和投入让马志远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 回到管委会,董天顺对这次调研做了详细且务实的总结,提出的发展要点既贴合实际又具有前瞻性。马志远认真聆听,开始反思自己之前对董天顺可能存在的偏见。 董天顺等人离开后,马志远陷入了沉思。他对董天顺提出的发展要点做了归纳和总结, 一、经济发展 1. 产业多元化 依托杜岭坡丘陵和煤炭资源优势,发展特色农业,如有机蔬果种植、特色养殖等,并建立农产品加工产业链。引入先进的开采技术和环保措施,实现资源的高效开发与可持续利用。同时,加强与周边地区的经济合作,再打造区域性的产业链,提高资源附加值。 推动工业转型升级,引入高新技术产业,鼓励传统企业进行技术创新和节能减排。 大力发展服务业,包括现代物流、金融服务、文化创意等。 2. 招商引资 制定优惠政策,吸引国内外大型企业入驻,设立产业园区,形成产业集聚效应。 加强与周边地区的经济合作,共同开发项目,实现互利共赢。 3. 创新创业 建立创新创业孵化基地,提供政策支持、资金扶持和技术指导,鼓励年轻人创业。 举办创新创业大赛,激发创新活力。 二、城市建设 1. 基础设施 加强交通网络建设,修建柏油公路到村、改善区内道路状况。 完善水电、通信、燃气等基础设施,保障居民生活和企业生产需求。 建设现代化的污水处理厂和垃圾处理设施,提高环境质量。 2. 城市规划 合理划分功能区域,如商业区、住宅区、工业区、文化区等。 注重生态保护,建设公园、绿地和景观带,打造宜居区域。 3. 房地产开发 规划高品质住宅小区,满足不同层次居民的住房需求。 推动商业地产发展,建设写字楼、购物中心等。 三、社会事业 1. 教育 加大教育投入,新建和扩建学校,提高教育硬件设施水平。 引进优秀教师,加强师资培训,提高教育教学质量。 发展职业教育,培养适应本地产业发展的专业人才。 2. 医疗 建设现代化医院,提升医疗服务水平。 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建设,完善社区医疗服务体系。 推进医疗信息化建设,实现医疗资源共享。 3. 文化 保护和传承当地历史文化,修复古建筑和文化遗址。 举办文化活动,如音乐节、艺术展等,丰富居民文化生活。 建设文化场馆,如图书馆、博物馆、剧院等。 四、生态环保 1. 生态修复 对受损的山体、河流进行生态修复,植树造林,治理水土流失。 加强水资源保护,保障饮用水安全。 2. 节能减排 推广清洁能源,如太阳能、风能等。 鼓励企业采用节能技术和设备,降低能耗和污染物排放。 3. 环境监管 加强环境监测和执法力度,严厉打击环境违法行为。 建立公众参与机制,鼓励居民监督环境保护工作。 五、人才培养与引进 1. 人才培养 与高校和科研机构合作,开展人才培养项目。 建立人才培训基地,为企业和社会提供各类培训服务。 2. 人才引进 制定人才引进政策,提供住房、子女教育等优惠待遇。 搭建人才交流平台,吸引高层次人才和创新团队落户。 六、政府治理 1. 优化政务服务 简化行政审批流程,提高行政效率。 2. 加强法治建设 普及法律法规知识,提高居民法治意识。 公正执法,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3. 廉政建设 加强干部队伍廉政教育,建立健全监督机制。 严肃查处腐败行为,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第261章 推荐人选 马志远意识到不能仅凭之前对董天顺的负面认知就否定他现在为杜岭坡做的努力,或许董天顺是真心想把这里建好来凸显政绩,但只要能给杜岭坡带来切实的发展,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董天顺这次调研时间安排的很紧迫,马志远甚至没有与舅舅李胜民和老领导王洪生交谈就匆匆结束了。临走时,董天顺再次握住马志远的手,鼓励着说:“马主任,重任在肩呢,好好干,我看好你……” 马志远看着董天顺离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他决定先抛开过去的成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 他决定按照董天顺提出的发展要点,制定详细的计划并逐步推进。并且积极与各方沟通协调,争取更多的支持和资源。为成立杜岭区打下坚实的基础。 按照与乔一涵的分工,马志远负责具体工作,他开始着手实施那些发展要点,与各部门紧密合作,积极推动项目的进展。在努力的过程中,马志远发现董天顺提出的一些想法确实很有远见,这让他对董天顺的能力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董天顺虽身居高位,但却不是一个空洞的理想主义者,他提出的指导意见是高屋建瓴的,是马志远以前没有企及的高度。他是对杜岭坡的资源,地形,地貌做过深刻的研究才提出来的想法,这些想法一旦落实,杜岭坡将会实现质的飞跃,成立区政府也就水到渠成。 马志远还在办公室就董天顺对杜岭坡的指导意见认真思考如何把它变成现实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是市公安局长李风刚打来的,问杜岭坡公安分局副局长出现了空缺,马志远有没有合适的人选?看来李局长是完全信任马志远的,连副局长的人选都让马志远提,马志远略加思索,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王恩六。王恩六是他刚担任公安分局局长时第一个支持他的人,也是一位优秀的警察,工作能力出众且为人正直。马志远觉得他是这个职位的理想人选。 “李局,我推荐王恩六,他是个非常出色的警察。”马志远说道。 “行,我相信你的眼光。我会安排考察一下王恩六,如果没问题就任命他。另外……”不等马志远挂断电话,李风刚接着说道,“志远,我给你说两个消息,一是吴俊杰杀害前妻犯罪实事清楚,已被移送司法机关,接下来可能会特事特办,很快会对其予以正法。二是张国栋,司法程序已经走完,被判了12年,他的爱人也已经和他离婚。” 十二年后,张国栋己将近50岁,年龄虽不说太大,但已经没有了在位时的精气神,刑满出狱后无处可去,又没有一技之长可以谋生,只能在其哥哥的木材加工厂看起了大门。张国栋的人生起伏太大了,当年意气风发的走出周营乡,走向了更广阔的舞台,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因为他的贪欲毁掉了他的人生。而十二年后的马志远则越过了东岭市委和市政府,进入了省政府的领导人行列。 未来的某一天,作为省级领导的马志远带着夫人刘思洋和儿子马向宽来到周营乡故地重游,他来到张国印所在的木材加工厂视察,他看到了看大门的张国栋,两人对视后,张国栋低下了头。 马志远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曾经的张国栋,又想到了现在的自己。 他走到张国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张国栋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泪。 马志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张国栋看着马志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挂掉电话后,马志远坐在办公桌前,长久没有动弹。听到李风刚带来的两个消息,他先是微微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对于吴俊杰杀害前妻这一罪行,他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痛心,眉头紧皱,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这样的恶性事件竟然被他隐藏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天理难容。 而张国栋的判刑结果,让他感慨万分。虽然不曾熟悉但也是周营乡人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也是出生于乡村,又有了地位,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呢?他明白这是对违法犯罪行为的严厉惩处,同时也警示着自己在工作中要坚守原则和底线。 不过,这些思绪只是在他脑海中短暂停留。马志远很快就调整好状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将精力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他挺直了腰杆,目光专注地盯着面前的文件,手中的笔不时地在本子上记录着重要的信息。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仿佛要从这些文字中挖掘出能推动杜岭坡发展的关键所在。 马志远时而翻阅资料,时而陷入沉思,遇到难题时,他会轻轻咬着嘴唇,反复推敲可行的解决方案。每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都会迅速被他转化为具体的行动计划,写在纸上。就这样,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让杜岭坡迎来更好的发展。 马志远带着疲倦走出办公室,抬眼望向天空,只见天空湛蓝如洗,洁白的云朵悠悠飘荡。阳光毫不吝啬地洒下,带来温暖而明亮的光芒。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些许清新的气息,撩动着他的衣角。 这样美好的天气,却并未完全驱散他心中的沉重。他一边缓缓走着,一边仍在思考着杜岭坡的发展,以及那些令人感慨的人和事。吴俊杰的罪行、张国栋的结局,如同阴影般在他心头徘徊。但同时,董天顺的指导意见以及自己肩负的责任,又像阳光一样给予他前行的力量和勇气。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更加平静和坚定。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挑战还很多,但只要坚守初心,不懈努力,杜岭坡的美好未来就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第262章 路上的相遇 马志远现在的待遇很不错,在管委会也有了专车和司机,这天,马志远乘专车再到黑沟煤矿考察。 杜岭坡到黑沟煤矿这条道路正在拓宽,只有半幅可以勉强通车。 专车行驶在这条路上,马志远目光凝视着手中的文件,思绪正沉浸在即将开展的工作中。车身随着道路的起伏微微晃动着。 车辆的晃动使马志远的眼睛有些累,他不经意间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投向车窗外。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潘镇的老婆吴秀平。她正骑着那辆熟悉的小电动车,在坑洼不平且尘土飞扬的道路上艰难地前行。电动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路途的艰辛。吴秀平虽身为煤老板潘镇的老婆,但穿着十分朴素。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褪色的蓝色碎花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裤脚边还沾着些许尘土,脚上那双旧布鞋也显得有些磨损。 她的身影在飞扬的尘土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马志远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讶和疑惑,连忙对司机说道:“师傅,先停一下车。” 车子缓缓停下,马志远迅速打开车门,大步走下去,高声叫道:“嫂子!” 吴秀平听到呼喊,下意识地刹住电动车。她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神中先是透露出一丝惊讶,随后脸上绽放出朴实而真诚的笑容:“马主任,真巧!” 马志远快步走到吴秀平跟前,目光中满是关切:“嫂子,这路这么难走,还在修着呢,您怎么一个人跑这一趟?” 吴秀平拍了拍车后座的包裹,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去杜岭坡走亲戚,给我妈买了几件衣服送过去。” 马志远看着吴秀平被风吹乱的头发,以及那被尘土沾染得略显疲惫的面容:“嫂子,您辛苦了。潘镇大哥呢?” 吴秀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神中透着温和:“潘镇呐,自听说你当杜岭坡管委会主任和公安分局局长后,高兴的很,逢人就讲你是他患难兄弟。现在正在家和一群人喝酒呢。” 马志远笑了,心想这潘镇也真是……,接着又问道,“那煤窑谁看着呢?”“没事,现在讨好他的人很多,有人替他看井。” 马志远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吴秀平那辆破旧的小电动车上,说道:“嫂子,这一路上可不轻松,您可得注意安全啊。” “马主任,您忙工作也别太累着自己。”吴秀平回应道,脸上始终带着那朴实的笑容。 简短的交流后,马志远与吴秀平告别,重新坐上专车继续前行。通过后视镜看着吴秀平逐渐远去的背影,马志远心中感慨万千,普通人的生活虽然平凡,但却充满了坚韧和温暖。 此时的潘镇还真的与一群讨好他的人在喝酒, 潘镇虽然在曲江县盖起了不错的别墅,购置和打造了高档的红木家具,但在杜岭坡黑沟煤矿仍然住的是石棉瓦盖的简易房,房屋里摆了满满一桌酒菜。潘镇坐在主位上,脸上泛着红光,眼神有些迷离。 在他身旁,围坐着几个满脸谄媚的人。其中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的男子,一边殷勤地给潘镇倒酒,一边满脸堆笑地说道:“潘老板,您可真是鸿运当头啊!您那过命兄弟马志远如今是管委会主任和公安分局局长,以后您这煤矿的生意不得蒸蒸日上,飞黄腾达呀!来,潘老板,我敬您一杯!” 另一个戴着金链子的胖子赶忙附和:“是啊,潘老板,有这层关系在,咱们以后可都得仰仗您啦!这杯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个瘦子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端着酒杯走到潘镇面前,谄媚地说道:“潘老板,您和马主任关系那么铁,以后可得多提携提携我们。我先敬您,祝您和马主任情谊长存,您的事业如日中天!” 潘镇听着这些奉承话,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故作谦虚:“哎呀,大家都是兄弟,互相帮忙嘛!” 众人纷纷举杯,齐声说道:“潘老板说得对,来,一起干!”酒杯碰撞声和喧闹的讨好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时,他迷迷糊糊中接到老婆吴秀平的电话,说在路上,自己见到了马志远,他坐车已经快到黑沟煤矿了。潘镇不敢怠慢,他让几个人先喝着,自己一个人摇摇晃晃来到大路上迎接马志远。 车子进入了黑沟矿区,在车里马志远看到路上远远站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正是潘镇,这潘镇可能是老婆给打了电话,看来是专一在此等自己的。 车子停稳后,马志远打开车门走下来。潘镇看到马志远,原本醉意朦胧的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可脚步还有些虚浮。 他踉跄着向前走了几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马志远的手,说道:“兄弟,可把你盼来了!” 马志远看着潘镇醉醺醺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潘大哥,你这喝得不少啊!” 潘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这不是高兴嘛,你来了,咱兄弟俩好好聊聊。” 马志远无奈地摇摇头:“潘大哥,你可得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潘镇连连点头:“是是是,兄弟说的对。今天这不是听到你要来,心里高兴。走,到我家去吧,没外人,都是我的兄弟” 马志远看着潘镇,神情认真地说:“潘大哥,他们都在你家里喝酒,我就不过去了,我现在还有点急事要处理,回头,我抽个时间一定过去。” 潘镇知道,这个时候的马志远已经不是周营乡那个小乡长了,而是在杜岭坡大权在握的管委会主任和公安分局局长了,那个时候的管委会主任雷东山和公安分局局长的吴俊杰可是霸道的很呢,说一不二,现在马志远身兼二职,更了不得了。所以他就没勉强,只好说:“好的兄弟,你先忙,啥时间来了,给我打电话,我等你。” 马志远望着潘镇,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上车走了。 第263章 强硬手段 马志远告别潘镇后,一刻也不停歇,立即投入到对各个小煤窑的视察工作中。黑沟煤矿不同于杜岭坡,杜岭坡的煤矿规模相对较大,设施也比较完备,黑沟煤矿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小煤窑星罗棋布,相距没多远就有一家小煤窑,谁的势力大谁的煤窑就大,具有一定规模的也就两三家。 马志远深入到那些狭小、昏暗的煤窑通道,刺鼻的气味和飞扬的煤灰扑面而来。煤窑内的设施简陋得让人揪心,照明设备昏暗不明,通风系统也似乎只是个摆设,矿工们戴着破旧的安全帽,在艰苦的环境中辛勤劳作。 他继续查看,发现各家煤窑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规划,无序开采的乱象随处可见。有些煤窑为了争抢资源,竟然不顾安全距离,相互挖通,导致矿洞结构变得极为脆弱,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在一处矿洞,马志远看到支撑矿洞的木柱已经腐朽,摇摇欲坠。他的眉头紧皱,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他深知,这样的开采状况不仅危及矿工们的生命安全,也对整个煤矿的可持续发展造成了严重威胁。 在马志远的视察工作中,还发现了以下问题: 一些小煤窑为了追求产量,过度开采,导致资源浪费严重,煤炭品质下降。 矿工们的劳动保障极度缺失,不仅工作时间长、强度大,而且工资发放不及时,福利几乎没有。 大部分煤窑的开采技术落后,不仅效率低下,而且对环境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周边的土地出现下沉、水源受到污染。 安全设施的维护和更新不及时,很多应急设备只是摆设,无法在紧急情况下发挥作用。 煤窑之间的竞争无序,互相压低价格,扰乱了市场秩序。 马志远一边仔细观察,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种种问题。现在管委会也针对小煤窑的无序开采制订了一些关停并转政策,但实行起来困难重重,具体的措施还停留在纸面上落不到实处。这让马志远忧心忡忡,如果不尽快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出事故就是早晚的事。 马志远一边记录着问题,一边思考着解决办法。他决定现在就召集所有煤窑主开一个紧急会议。 在露天会议上,黑沟煤矿几十个煤矿主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马志远严肃地看着众人说道,“相信大家也都清楚目前黑沟煤矿的现状,今天叫各位过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解决办法。” 煤窑主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煤窑主说道:“马主任,我们也想配合整改,可是这需要大量资金啊,我们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而且关闭一些煤窑,我们损失也很大啊。” 马志远沉思片刻,“我明白大家的难处,但这关乎到矿工们的生命安全和煤矿的未来发展,不能再拖了。我会向上级争取一些支持,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共同出力,改善煤矿的设施和条件。” “各位,这样混乱无序的开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这是对矿工生命的不负责,也是对我们这片土地的伤害!”马志远几乎用恳求的语气企图说动这些煤窑主们。 然而,煤窑主们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说:“整改要花那么多钱,我们哪有这个实力?”有的则抱怨:“要是关了我们的煤窑,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 面对这些抵触的声音,马志远不为所动,他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有困难,但如果现在不整改,一旦出了事故,谁能负得了这个责任,梅新煤矿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吗?难道还要再等警方抓人吗?我也是这里的公安分局局长,我现在就亮明态度,你们谁出问题我就抓谁,不讲情面。” 会场上陷入了寂静,马志远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我们必须认识到,整改不仅仅是为了应对检查,更是为了我们自身的长远利益。只有确保了安全和环保,我们的煤矿才能持续发展。待会议结束后,我回到管委会,决定组织成立一个专业团队对所有小煤窑进行安全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制定详细的整改方案,该整改的整改,该关的关,该并的并。这一点不容商议。” 这时,一位年纪稍长的煤窑主站了起来,“马主任,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只看眼前利益,得为以后着想。我愿意带头整改,也希望大家都能行动起来。” 渐渐地,也有几个煤窑主也表示愿意配合。马志远感到一丝欣慰,“好,既然大家都有这个决心,那我们就一起努力,让黑沟煤矿重焕生机。” 会议结束后,马志远回到管委会立刻着手准备与上级部门的沟通,争取更多的支持和资源。同时,他邀请十几个有关专家组成几个评估小组对黑沟煤矿各个小煤窑进行诸如资源评估、安全评估和规划,合理划分开采区域,避免无序争抢资源的情况再次出现。也与各煤窑主保持密切联系,督促他们落实整改措施。同时,马志远还建立严格的监管制度,加强对小煤窑的日常巡查,确保每家煤窑都按照规定进行开采,对于违规行为严惩不贷。其实,马志远心里清楚,这些煤窑主别看嘴上哭穷,其实每个人都富的流油,不逼他们一把,他们是不愿出这个血的。有的煤窑主不愿配合,说到底还是人的问题。一些官员与煤窑主有暗中勾联,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会暗中设置种种障碍。 虽然有重重困难和阻碍,但马志远没有退缩。他深知,这是一场艰难但必须要打赢的硬仗。他打算加强与相关部门的合作,共同打击地方保护主义和利益勾结行为,为整顿工作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 太阳一天天升起再落下,马志远忙得像个不停转的陀螺。上级部门对他的整顿计划给予了一定程度的支持,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评估小组的工作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他们深入每一个小煤窑,详细记录下存在的问题,并给出了专业的评估报告。根据这些报告,杜岭坡管委会制定出了针对性极强的整改方案。 第264章 贤惠的妻子 在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管委会的大楼显得格外寂静,所有人都已下班离开,唯有马志远办公室的灯光依旧亮着。他眉头紧锁,奋笔疾书,赶着写一份需要上报的重要材料。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咚,咚,咚!”马志远还未及回应,门便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潘镇。 马志远抬眼看到潘镇,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与亲切交织的笑容。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快步迎了上去,双手紧紧握住潘镇的胳膊,声音中充满了激动:“潘大哥,来来来先喝茶。” 潘镇的脸上却不见往日的爽朗,反倒带着几分沉重与忧虑。马志远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赶忙将潘镇拉到沙发旁,轻轻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潘大哥,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我?”马志远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拿起茶壶,为潘镇沏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 潘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欲言又止。马志远看着潘镇这副模样,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原来,专家检查小组对潘镇煤窑进行检查评估时发现,潘镇的小煤窑根本不具备挖煤条件,并且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需要立刻关停。潘镇得知这个消息后便来到管委会找马志远,想让他通融通融。 马志远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拿出专家小组对潘镇煤窑的评估报告,只见评估报告写着,潘镇的小煤窑可能存在以下安全隐患, 1. 通风系统不完善:可能导致井下空气质量差,氧气不足,有害气体积聚,如一氧化碳、甲烷等,容易引发中毒和爆炸事故。 2. 支护结构不稳固:巷道和采煤工作面缺乏有效的支撑和防护,可能引发顶板坍塌,造成人员伤亡。 3. 电气设备老化或不防爆:容易产生电火花,引发瓦斯爆炸等危险。 4. 排水系统不足:可能导致井下积水,影响作业并增加透水事故的风险。 5. 开采方式不规范:比如过度开采、违规开采,破坏了地层结构的稳定性,增加了矿层坍塌的可能性。 6. 工人安全培训缺失:矿工缺乏必要的安全知识和应急处理能力,在遇到突发情况时无法正确应对。 7. 逃生通道设置不合理:通道狭窄、堵塞或标识不清,发生事故时人员难以迅速撤离。 8. 消防设施不完备:一旦发生火灾,无法及时扑救,火势容易蔓延。 马志远明白这事关重大,不仅涉及到安全问题,还有法律责任。 他看着潘镇,缓缓说道:“潘大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件事情真的很棘手。安全隐患不能忽视,我们必须以人民的生命安全为重。” 潘镇着急地说:“那我该怎么办?我投入了那么多心血,关掉煤窑我就血本无归了!” 马志远沉思片刻,说:“也许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其他解决办法。比如转型或者寻找新的商机。” 潘镇见没有任何可以通融的可能,只能悻悻地离开了。回到家后,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囔道,“还好兄弟呢,这点事就不能通融下。”妻子吴秀平见丈夫一脸的不开心,她走到潘镇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当家的,别这么愁眉苦脸的。马志远现在既是管委会主任,也是公安分局局长,大家的眼光都盯着他呢,他要是因为这事给你开绿灯,那他在杜岭坡还怎么开展工作,你们也是经过许多事的兄弟,你也得为他考虑下。 “我为他考虑什么?我的煤窑都十几年没出过事,那能他一来我就出事?这不是明显官做大了,不把我当兄弟了。” 吴秀平看潘镇这样子也有点生气,“潘镇,你说这样的话可就不对,不出事什么都好,一出事你能顶得住吗?不但赔个倾家荡产,你也会坐牢,我认为马志远做的是对的,这也是他职责所在,咱们不能怪他。你看咱们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这点挫折算啥?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赚钱法子。 马志远送潘镇离开后,回到办公室,心情异常沉重。他知道潘镇的困境,但更清楚安全的重要性。 他知道潘镇是个热心肠,对自己也有过很大的帮助,不能看着潘镇就这么倒下。决定亲自去一趟潘镇的煤窑,进行更深入的调查。马志远独自一人驱车到达煤窑后,他仔细检查了各项设施,并与工人们交流。 在了解到更多实际情况后,马志远心中有了一些想法。他找到潘镇认真地说道:“潘大哥,我去煤窑仔细查看了一番,也和工人们聊了聊,情况与评估小组检查的情况完全一样,必须得立即停产,不能再挖了,否则后果不勘设想,咱们确实得面对现实。不过,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潘大哥,你现在是既生产又销售,你不如把精力都集中起来,你成立一个煤炭销售公司,专一往外边跑销路如何?” 潘镇一脸疑惑:“这能行吗?” 马志远赶忙解释:“潘大哥,我认为能行,现在煤炭全国都缺,煤炭行情也好,凭你的人脉和能力难道还做不好吗?” 潘镇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吴秀平在一旁说道:“当家的,我觉得志远这想法不错。虽然和咱们之前挖煤的营生不一样,但说不定真能闯出一条新路来。”潘镇思考了良久,眼神逐渐明亮起来,“好,那就听志远的。我这就去联系人,把煤窑关了,着手准备开办销售公司的事儿。” 马志远松了口气,“潘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的。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潘镇点点头,紧紧握住马志远的手,“谢谢你,志远。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潘镇的煤炭销售公司逐渐走上正轨,生意越来越红火。收入甚至比开煤窑还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