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役公主:复兴落魄王朝》 第1章 跪倒在我面前的公主殿下 前排提醒:架空世界 现代都市非西幻 全员成年 二楼脑子寄存处 皎白的月光映入充斥芳香的少女闺房,身着华贵白纱裙的少女,正在冰凉地板上对隐于暗处的男人行着跪拜大礼。 “贵为大洺公主的我,洺漓…” 每个字都令洺漓难堪至极,但已无人可以依靠的公主只能字字割心的诵读,同时也在摧残她那尊贵的心境。 比起羞耻,更多的是悲痛。 “自今日始,鹤言先生将永远是我的,不能忤逆的...” 在最后的宣誓里,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划破了倾城绝世的容颜。 与名为鹤言的男人签订契约,虽说是遭受到胁迫,但一心要复兴大洺王国的公主殿下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服从。 一切还须从一个月前说起。 接到刺杀君王委托的杀手鸠,也就是名为鹤言的男人。 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轻而易举就潜入了金碧辉煌却一触即溃的王宫,更是悄无声息藏在君王的寝室。 王床上的老人如他所治理的大洺帝国一样破败。 憔悴的面容,骨瘦如柴的身体,虚弱的程度好似随时就会晏驾。 照顾着君王的白裙少女满目愁哀,嘴里是祈祷般的默念,纤细的手也紧握住老人,生怕仅一个不注意,老人就会离自己远去。 “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的...” 极度的劳神使得她不一会陷入安眠。 又过许久,当静谧的房间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鹤言便从藏身处缓缓而出并轻步至窗前。 他的动作不带有任何感情。 怜悯也好,仁慈也罢,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顶级杀手的名誉。 手持的锃亮银刃对准君王的心脏,可就在抬手的瞬间,悲凉万分的柔弱声音令他暂缓了行刺。 “请不要...” 锐利无比的视线移至到声音的主人,也就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 她那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宛若飘烟的幽潭,如雪的长发直至腰间,几缕发丝下的额头被月光映射的好似美玉,整个面部都在散发出尊贵的气息。 婀娜的身姿掩藏在皓雪般的长裙中,修长的双腿则是由令人浮想联翩的奶白丝袜所裹藏。 “求求你...请不要伤害爷爷... “爷爷?” 即便是鹤言这样从来不关注国事的人也知晓着些许王室的消息。 君主仅有一位子嗣,可那储君却在意外中与妻子一同殒命。 只有他们侥幸得生的女儿,成为了王室名副其实的唯一后继。 “这么说来你就是君王仅剩的唯一血脉,叫…洺漓,对吧?也就是大洺将来的君王?” 鹤言十分冷漠的发问,手中匕首依旧紧逼着老人的性命。 “我就是...” “我并非为你而来,我的目标只有君王。” “那我代替爷爷去死就好了。” 缓缓起身的公主却出人意料的凌然道,先前还黯然无比的眼眸此刻竟透露出些许坚韧。 “可真是有够孝顺的,可君王都如此了,而你才刚刚成人,显然你活着才是最优选。” 耐心阐明的鹤言虽说杀人无数,但他还没彻底沦为乱杀无辜的修罗。 “可只要爷爷还活着,就有可能会好起来。只要爷爷好起来,大洺就会有…” 话语间,公主不自觉的垂下了娇美的脸庞。 这番话语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可她却仍对此存有信念。 “有多少总督都在等君王弃世,大洺的四分五裂已成定局。海外势力也一直觊觎着独占一大陆的洺国,你既是公主,我想这些不会不知道吧?” “这些,我当然知道,可他们都是因为爷爷健在着,所以才迟迟没有完全反叛吧。” 洺漓的话语令鹤言稍有震惊,没想到如同花瓶的公主竟能看到纷乱局势下如此之深的一面。 “咳咳咳...” 大概是被二人谈话所吵醒的君王干咳几声。 “爷爷!” 洺漓迅速握住了老人的手,她紧盯住鹤言的冷眸,悲怆的眼神似乎在恳求他绝对不能下手。 “洺...洺漓...” “爷爷,我在的,我就在这里。” “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会的爷爷,我一定会守护好大洺的一切的。” 得到孙女肯定的答复,深感欣慰的老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对不知由何人驱使的杀手鹤言沙哑悲戚道。 “请不要...伤害我的...孙女…” “依我看来,公主是绝对无法阻止大洺四分五裂的定局。所以她是否活着,对这个王国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就像是最后的轻语,深知着自己无能的洺漓沮丧的滑落回椅中。 “只要她能活下去…就足够了,就请您…高抬贵手吧…” “您。” 堂堂一国之主,竟对自己使用了尊称。 而在下刻,鹤言将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满足。 “请放过爷爷...求你...” 白暇的月光下,伴随着一声“扑通”,大洺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双膝跪地向他恳求道。 哀求,亦或者是奢求。 类似的求饶画面在鹤言记忆中并不少,但结局却无一例外不是哀求者身首异处。 但这个少女不同以往,她是王国未来的女王,是无比尊贵的人物。 杀死这对爷孙,或许能让鹤言成为历史上浓重的一笔。 但如果她能永远在所有臣民都不知道的地方臣服这自己,那在鹤言所存在的时间里,他的虚荣就能被永无止境的满足着。 一个荒唐的决定已经完全侵占了鹤言的大脑。 只要维护住洺漓的尊贵,当她跪倒在身前,鹤言就能愈发收获满足。 想要维护她的尊贵,唯一的方式就是帮她振兴大洺。 届时她是强盛王国的女皇,而在自己身前却是卑躬屈膝的仆人。 仅是想想就令人兴奋至极。 他阴冷的发笑,未能见血的短刃也被收回鞘中。 “请不要伤害…” 君王焦急的呜咽着,弱不禁风的身躯竟妄想要起身。 “请原谅我企图刺杀的行径,我已经不会再伤害你们了,所以就请安歇吧。” 对君王如是后,鹤言看向了那令自己舒心至极的少女。 “大洺是不会亡国的,至少在你的手上,公主殿下。因为自今日起,我将为破败的王权战斗,但你要永远跪倒在我的面前。” [也就是成为我永远的仆人] 第2章 或许是沦为仆人 与散发衰老气息的君王寝室不同,公主的闺房四溢着芳香。也说不上到底是花香,还是少女的身香。 掌握交谈主权的鹤言十分放肆,一进房间就坐到公主最为喜爱的梳妆台前。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貌若仙子的公主殿下始终不敢抬头直视男人。 “我所扮演的一直都是杀人见血的反面角色,但现在我很想尝尝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是何种滋味。” 高翘起腿的鹤言狂妄至极道。 “我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大洺的未来,交给一个...” 话音未落,冰冷的短刃就已抵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公主殿下,您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 丝毫不亚于锋刃的眼眸凝视着洺漓,威迫令她白皙的额头瞬间被冷汗所侵占。 “伤害了我,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王宫吗?” 似乎被公主小看的鹤言随即不屑的冷哼几声。 “哼哼…我既然敢来行刺,就一定能安全离开。公主若选择惊动侍卫,那无非就再多上几具尸体。” 尽显从容的姿态和表情,以及狂傲至极的言语,无不彰显在鹤言超凡的自信与能力。 这也就意味洺漓丧失了为自己争夺最后平等的权利。 “反正公主也再无人可以依靠了不是吗?王公大臣,封疆大吏,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扶持你这个遇事只会落泪的花瓶吧?” “别再说了...” 无能,始终是少女无法逾越的障碍。 “那么就依靠我吧。” 极不安分的鹤言用手托起公主柔美的脸。 “只要答应我,做我的仆人,我就会让你看到大洺的复兴。” 恐惧萦绕在心头,可这番言论确实是洺漓所最为奢求的。 “如果真的能够依靠这个人的话…” 如此暗想的公主紧闭眼眸,她沉沦在鹤言为她所编织的美梦。 “只要你成为我永远的仆人,永远跪倒在我的面前,你所期待的一切,包括爷爷对你的期盼,都将会成为现实。” 耳边轻柔的呢喃就像是温柔的魔爪,正将洺漓一步步拽向幽渊。 缓缓睁开明澈的双眸,她开始凝视起了眼前的青年,随晚风摇曳的刘海下是对坚毅的寒眸。 “如果你真的能够挽救大洺,我愿意...成为你...你的” 要将仆人二字说出口,这对心境高远的少女而言比登天还难。 可在复杂的心理斗争后,无力的她还是将其说出了口。 “仆人...” 得到满意答复的鹤言嘴角微微上扬,其中似乎还能品味出些许轻蔑。 “真是不错的表情,但只是说说还不够,至少要付出些行动,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 “我也需要啊!需要你的诚意...” 被大饼所迷惑的洺漓突然清醒。 “我的诚意?不是已经给你了。没有杀死你们这对苦命的王室爷孙,不就是我给出的诚意。” “…” 沉默示意了洺漓放弃了驳斥,于是鹤言就继续发难。 “我这个人其实对钱不感兴趣,所以公主可别想拿些贵重的东西忽悠我。” 既不贪图钱财…那… 仿佛图穷匕见的话语令洺漓彻底傻眼。 “以后洺漓呢,一定会找一个优秀的丈夫,然后让大洺更加强盛!” 幼年的话语开始回荡在耳边,可一切都未能如愿,优秀的夫君未能出现,大洺也被众臣所割据。 背弃幻想的时刻到了,却始终无法找到勇气。 “你所说的一切,你真的能够做到吗...” “当然。” “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的,因为我也得到了自己所奢望的东西。。” 洺漓再三确认着,鹤言的回答让她开始说服起自己。 房间静止了许久,她终于妥协了。 如蝉翼薄弱的纱裙飘落在地毯上。 “这才是大洺国最为珍贵的国宝。” 鹤言发自肺腑的赞美却在洺漓听来无比刺耳。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所说的一切,到现在都只是场空谈。至少...让我看见点希望…” 隐忍着悲痛的洺漓轻泣道。 鹤言沉思片刻,随后给予她如释重负的回答。 “说的也是,那就到这里吧。” 现在的洺漓对鹤言十分抗拒,眼前的美景也只是她为虚无缥缈的未来所做出的牺牲。 如果自己继续紧逼,反倒会适得其反。 若是给她看到自己的能力,再给上一些希望,或许就能使公主心悦诚服的成为仆人。 “我将在不久后以别样的身份出现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届时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真能这样,那么下次我会心甘情愿的...” “鹤言,这是你将来主人的姓名。” 得到鹤言姓名的洺漓看向先前他所在的地方。但与往常相同,那里已经没有了鹤言的身影,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紧闭的窗户如今是大大的敞开着。 见鹤言已去,再也无法抑制情绪的洺漓跪倒在了床边,她紧攥住床单的一角,眼泪似汹涌潮水般蔓延。 不求鹤言将来能善待在他面前毫无尊严的自己,只求与他的约定不是场儿戏。 “请不要骗我…我已经再无人依靠了…鹤…鹤言…” 洺漓终归是做出了选择,她选择沦为仆人,以挽救支离破碎的大洺国。 第3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静悄悄的似乎只有忘川洲,其他洲城的总督可都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想要君王立马咽气呢。” 从王都的情报商人那里,鹤言大致了解到各地区的情况。 在比对后他选择最南部的忘川洲作为自己参与奴役洺漓的切入点。 这里的局势还算稳定,拥有地区最高管辖权的总督柳文和没有自立为王的迹象。 操控市场运作的曲氏集团虽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但还没在明面上就与总督撕破脸皮。 “曲氏集团的千金貌似在寻找着柳总督的家属,不知道是不是想以此来要挟总督。” 有所感悟的鹤言觉得自己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路,以此谋取能在整个大洺说得上话的封疆之位。 而这位曲氏集团千金手上所掌握的线索,将会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 人生地不熟的去自主收集情报,只怕要耗费不少时间。倘若直接将曲大小姐手上的线索作为跳板,就能够节省许多时间和精力。 “那位千金身材娇小胸部贫瘠,可却有着十分奇怪的癖好,她喜欢惩罚可爱的女仆,并将成年男佣折磨取乐...” 驱车马不停蹄赶往大洺最南部的忘川洲,急刹的巨响划破本只有轻柔细雨绵连拍打着的静默。 这里是距离洲城几十里的野外,是没有生机的旷野。 从驾驶位缓缓而出的鹤言十分冷静的望起车前被撞飞的那人。 他本想要唾骂这个突然出现企图以肉身拦车的家伙,可随即意识到男人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此种意义不明的举动。 在余光里,他看到车子左侧的路旁,有着一名娇小的少女正立于昏暗灯光下,身后更有位魁武的彪形大汉为她撑伞,而那人更是高举着手枪。 “不被车撞死就要被枪杀吗?真有意思。等等...” 身材娇小,胸部贫瘠。 这正是情报商人所简单概括的曲氏集团大小姐的形象特征。 莫非如此偶然的就遇上了在计划里被自己充当为跳板的曲大小姐。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暗自窃喜的鹤言随即展开忘情的表演。 反复艰难的空咽着,目光也开始惶恐不安。 作成一副惊怕模样的他缓缓来到被自己撞飞出几米的家伙身旁并蹲下。 焦急的猛推几下,可除了受力象征性的弹动外就再没什么别的动静。 发颤的手指抵在那人鼻间停留片刻,随后鹤言猛的收回手,紧接着面如死灰的呆滞在原地,任凭雨点打湿衣服。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外,死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就…” 鹤言从不对尸体怀有怜悯。 但为使默不作声的少女信服,他满目悔意的望着水泊里的尸体,口中则是出于侥幸心理而流露的自语。 在听到失魂一般的自言自语后,始终沉默的少女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讥笑。 “哼哼~” 看来鹤言的表演让目标相信了自己只是个无意杀人且企图逃跑的肇事者。 “很抱歉打断了你的臆想呢,看起来你是打算逃之夭夭嘛?” 面对少女的发难,鹤言表现出极力的想要辩解。 “等等…” 装成愧疚的他突然惊呼,一连串动作令他有了新的发现,那便是紧紧捆缚着尸体手脚的麻绳。 “他是被人故意丢在马路上的,我是被冤...” “真聪明呢~现在是凌晨两点哦,是不会有人出没在这荒郊野岭的。” 被提醒后的鹤言怒声道。 “是你们栽赃陷害我的...” 彪悍的撑伞之人仅一个动作,鹤言就强行止住了愤然。 因为他的头部已由手枪精准锁定。 可这一切还是作戏,他拥有超越子弹的速度,又怎会发自心底的畏惧枪械。 少女的食指轻点着甜润的下唇。 “虽有些迟钝,但总归不是个傻子呢~在刚杀人后还能冷静的想到这些,就算你勉强及格了吧。” 一副茫然表情的鹤言缓缓抬头,可突然就浑身无力。 片刻如烂泥倒地,更与那具尸体平行。 换成别人,在意识抽离前恐怕就只有恐惧,但鹤言却是非常舒坦的迎接昏厥。 他早就嗅到尸体上涂抹着迷药。 那迷药是即便被雨水也无法冲刷掉的类型,大概是空气清新的缘故,早该发作的药效此刻才发作。 许久后,从昏迷中苏醒的鹤言用模糊不清的视线扫视起如今身处的地方。 这是间仅被一支微弱残烛点亮的牢房,还有些许无法洗刷掉的血腥在反复刺激着鼻腔。 手臂有些僵硬,大概是被绳子束缚了太久,嘴巴也被含有清淡凝香的手绢堵死。 使用这种会被一挣即断的绳子来囚禁他这号的人物,看来鹤言属实是被看扁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那位少女已彻底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迷惑。 “终于醒来了嘛?” 门外清脆的女声好似是同他讲话。 “呜呜呜!” 听到少女的声音后,鹤言便立刻发出宛如蚊蝇般糟乱的叫声。 鞋子轻点地板的响音渐然明晰,随后铁门被壮硕的男人从外面打开。 “虽说是无意的,但我的宠物却的的确确被你杀死了呢~” 金穗的长发被系成蝴蝶结的黑色头绳绑为双马尾,与之轻轻摇曳的是遮蔽住额头的狭长刘海。 她漫然向鹤言走来,借着微弱的烛光,鹤言也看清了她的相貌。 可爱的面容却显露出十分轻浮的笑容,瘦弱的身躯和贫瘠的胸部,显然是发育的不太健全。 “呜呜呜...” “乱糟糟的叫声可真叫人心烦啊,给我安静点!” 厉声斥责使得鹤言立马止住了嚎叫。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本小姐呢,叫曲雨璇,是曲氏集团的大小姐。在这忘川洲除了总督外没人能奈得了我,你听明白了吗?” 说着的同时曲雨璇坐到了鹤言面前,她一手托着娇嫩的脸,另一手却握住着一把手枪。 “啊嘞~忘记帮你松口了呢。” 当堵死嘴巴的手绢被取出后,鹤言先是装作猛烈的干咳几声,随后以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说道。 “我不是忘川洲的人...也不知道你是谁,更听不懂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要离开这里…” “走?哼哼~你想逃去哪里呢?” 突然鬼魅的笑声令人为之发颤,但她拿出手机开始播放的视频却比这笑声更为令人恐怖。 “拍的不错吧?不只是车牌号,就连你的脸也是拍的一清二楚呢~” 第4章 只想苟且偷生的前女友 当记录自己“罪行”的视频在眼前不断播放,鹤言已是哑口无声。 “你现在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乖乖做本小姐的仆人,只要你好好伺候本小姐,这段视频就可以当作是没有,如若不然,哼哼~我就将视频交到总督府。” 对于佯装为普通人的鹤言来说,曲雨璇压根没给任何选择的权利。 “这只是场意外…” “就算是个意外吧,倘若你撞死的是个旁人我一定会视而不见,但那位却是本小姐最为喜爱的仆人呢。” 似乎感到乏味的曲雨璇站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通牒,愿意做本小姐的仆人,你就能继续活下去,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 充满杀戮气息的手枪开始被不断摇晃,这是在宣示着它的存在。 “没得选择吗,我愿意就是了…” 紧闭的双眸,绷紧的眉头,还有不知自己未来将会如何的愁容,鹤言绘声绘色的表现令少女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你的车子本小姐检查过了,在里面也找到了你的证件你的手机,你叫鹤言对吧?是从王都来出差的职员。” “是…” “从今往后就不再是了,鹤言你呢,只配作为本小姐的仆人而活着~” 少女仔细端详了片刻鹤言俊俏的脸庞后轻佻道。 “你还挺有些姿色的~本小姐一定会非常喜欢你这个新仆人的,哼哼~” 成功接近了曲雨璇的鹤言算是初战告捷,他心情舒畅脸上却仍旧挂着忧愁。 始终矗立于少女身后的壮汉为他解绑,更是驱车送自己去往曲雨璇的府邸。 路途上,鹤言开始考虑要如何搞来曲雨璇手中所掌握着的柳总督家属的情报。 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思绪,这显然不是自己的,因为手机和证件都已经被曲雨璇没收了...反正也都是些临时伪造的信息。 “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驾驶着车子的男人声音低沉,在电话那头汇报完毕后他竟激动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废物!一群人连个瘸子都找不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我继续找!” “找?” 机敏的鹤言瞬间将这个字所捕捉。 起初以为男人只是个保镖兼职司机,但这则通话却能够表明,他还替曲雨璇做着些难以言述的黑活。 寻找柳总督的家属,搞不好也是由他负责。 鹤言所渴求的情报或许就被这个男人持有着,他随即就目露凶光准备下手。 “到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也许是被废物下属惹得不悦,男人对鹤言一副轻慢的态度。 秉承着来都来了不如就歇歇脚的原则,驱车劳顿需要将息的鹤言也就收起杀心。 雨已经停了,天空如死灰般阴郁。 远眺起面前这座巨大的府邸,虽说没有王宫那般金碧辉煌,体量却同样不可小觑。 仅层数就有五层,似乎有着上百间房。 而正门外,还有一排持枪的护卫。 “这个就是今天新来的家伙,小姐说要让他当宠物,我就给管家你带过来了。” 押运鹤言的男人同在门外久候的女人说了几句,随后就像物品一般将他全权交付给对方。 “我是这里的管家,请随我来吧。” 制服和包臂裙无法掩盖着这个女人傲人的身材,黑丝攀附在修长的腿部,高跟则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 绑起的麻花辫在身前将她那成熟的气息无限扩大。 只是成熟秀丽的面容,令鹤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跟随女人来到了硕大庭院的中央,她止住脚步缓缓的转身直面起鹤言。 “当再次看到鹤言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看起来你真的是成为了很了不起的人呢…” 被识破伪装的鹤言一改常态,他竟没了手刃对方的冲动,熟悉的磁音也令他回想起了与女人的往昔。 “也有四五年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潇涵。” “不对,是六年,与鹤言分别已经六年了,时间真的好快啊...” 富有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俊美的脸庞也涌现出一丝感伤。 “真高兴现在成了名的你,还会记得起我这个只想苟且偷生的人...” 鹤言幽叹一声,那些潜藏在心底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彼时的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杀手,他与年龄相仿相貌绝佳的情报商人潇涵坠入了爱河。 “鹤言...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们去其他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好吗…” 可在声名鹊起的时刻,女人却突然要前途大好的他放弃一切。 “如果那时候我答应了你,现在的我们会幸福吗?” 总是惦念往事的潇涵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至少会有个孩子,也可能是好几个…” 在不远处,几个修剪着花圃的园丁正在慢慢靠近着二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就先带你到房间吧。” 二人暂缓叙旧,在进入楼内并穿过摆有奢华贵物的长廊,最终停在一房间前。 “这就是鹤言今后的房间了。”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没什么家具也显得十分宽敞。 “房间里没有监听设备,下人们这会也都在做事…鹤言就跟我说说吧,这次是为了完成什么危险的任务才来到这里的。” 女人迫切的询问道,因为这将关乎到她的安危。 不过她也同样做好了会被昔日恋人搪塞过去的准备。 可未成想,鹤言非但没有回答反倒是审问起了自己。 “那个把我交给你的男人,他所在找的瘸子是什么人。” 第5章 这颗心就被你拥有过 “果然是为了那桩事吗…” 垂头沉思的潇涵似乎已预想到鹤言来此的目的。 她坐落于床沿,随意的鹤言也就侧躺在其身旁。 “这么说你是知道些什么了。” “只知道一点点。” “那就开个价吧,等事情结束后我会一次性付清的。” “这话说的,我还能向鹤言要钱吗...” 起身走至窗前的潇涵远眺起府邸后盎然的清湖。 “你还不打算金盆洗手吗?现在大洺的情形这么严峻…” “我就是为了挽救大洺而来的。” 对这番义正言辞的言论,潇涵是发自内心的表示怀疑。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鹤言坐了起来,他拍拍略微发僵的脖颈后爽朗的发笑着。 “在我印象里,你是唯利是图的人...” 话语间,女人透亮的眼眸黯淡了许多。 “啊...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或许你早就变了,只是怀恋着从前的我还未没有接受罢了。” 凝望窗前悲戚的身影使鹤言心头一酸。 “是我有愧于你。” “那就救救我吧...” 泪光划破了俊美的脸庞。 “大小姐疯了,她居然想要对抗总督…同权力对抗就是谋逆,谋逆的下场可就是满门抄斩...届时,身为这座府邸管家的我也必然会受牵连…” 黯然的抽泣声变得沙哑低沉,她的身躯开始猛的发颤。 “即便辞去这里的工作,我也还可能会被波及,只要总督想要我的命…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能逃到哪里…” 于心不忍的鹤言闭上了眼眸,他明晓潇涵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于是就捏造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我就是接到总督的委托才来这里的,为的是查清楚曲雨璇最近一系列动作的意图,并将其破坏。” 高悬着心的潇涵终于长舒口气,她已被此事烦扰许久。 久别的前恋人就像是救星一般再度出现了。 “我一定会将你拯救的。” 女人张开涂有淡淡口红的双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始终没能忘记同行朋友对自己临终的劝告,也是在那时萌生了只想与恋人安稳度过余生的念头。 可为了苟活,她没得选,更不能像从前只想着避祸。 必须要再次趟进浑水的潇涵无奈轻叹。 “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会像以前那样尽力帮助你的。” 交涉取得完美成功的鹤言也眺望起后窗外宁静的湖泊。 “等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就再跟着我吧。” 女人本依偎在怀恋的怀中,可当鹤言话语落下的那刻她就轻轻的挣脱了。 “这就不要了吧…现在的你怎么会缺女人呢。” 面对起鹤言,修长的玉手放于胸部前,同时潇涵露出了会令浮生万物融化的浅笑。 “不过也请你放心,还有这颗跃动的心,从始至终就只被你一个人拥有过。” 见她一心想要苟且,鹤言很是失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将话题切回最初。 “那你告诉我,那个瘸子是谁。” “是柳总督唯女儿,也是唯一可能迫使他交出大权的人。” 果真同自己打听的一样,曲雨璇的确是想通过绑架总督的亲属以此来做要挟。 “那么他们对目标,对总督的女儿掌握着多少线索。” “除了那个女孩所就读的学校,以及是个残疾,还有不太可能更改的姓氏...除此之外就再没了。” “可信度呢?” “曲雨璇派了很多人去那座学校,去寻找姓柳并且是位残疾的女孩…别说是两条线索都能对得上的,整个学校就没有姓柳的,也没有一位是残疾。” 被逗笑的鹤言嘴角微扬,自打前几日远别跪在自己面前的公主洺漓后,他还是头一回如此心悦。 “在大小姐的催迫下,他们想要另辟蹊径,可却再搞不来其他情报,大概是总督将女儿的信息封锁的太好了,以至于情报探子都无法得到更多…” “嘀!” 汽车刺耳的鸣笛打破了平静的交谈,门外窃听许久的女孩也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被惊吓到发出了叫声。 “有人在偷听...” 听觉敏锐的鹤言立即看向门口,他对潇涵低语后压低脚步迅速来到门前。 当紧锁的房门迅速被拉开,将身体倾靠在门上的女孩差点因身体失衡而摔倒。 好在鹤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了她的腹部,这才使她没能脸面着地,摔个凄惨。 “呼...谢...谢谢...” 解除了危机的女孩舒了口气,然后立刻向帮助自己的男人道谢。 她缓缓抬起头,却发现锐利如锋的寒眸正锁死着自己。 细嫩的两只手腕也被无情的攥紧。 “偷听别人谈话,这就是曲雨璇所调教出来的女仆吗?” 第6章 崩坏了的可爱女仆 只有黑白两色的简洁条纹女仆装,本该映衬出的是女性的可爱又干练。 可被死死抓住手腕的柔弱女孩,在她脸上只能看到惧怕。 身上的女仆装及胸口前的蝴蝶结,都失去这身服装本该赋予的光彩。 惧怕,胆怯都在此刻并发,稚嫩的脸上瞬间被豆大汗珠所侵占。 “好疼!松开我…” 碍于身高差,女孩只能抬头可怜楚楚的看向她身前的男人。 “你还挺有本事的,就连我都没能发现你的存在。”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即便是清澈的眼眸泛起泪花,也依旧没能令鹤言心软。 少女又将目光转投向管家潇涵,而对她较为了解的潇涵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鹤言就放了她吧,她叫梦妍,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可她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听到什么?” 正如潇涵所言,梦妍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一炸就撂的小笨蛋。 “没有听到你们说大小姐要找什么总督女儿…的…事…” 鹤言一直以来都在与心思缜密的狡猾敌人做博弈,此刻在他面前却是个这般诚实的孩子… 这弄得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打自招使得潇涵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梦妍啊...你这...” “我我我...我不是…” 磕磕巴巴的梦妍摇晃着小巧的脑袋,搭落在耳边的海莹长发也随之舞动。 “我或许…或许会对您有用呢!” 急中生智的梦妍脱口而出,只为自己当下不被伤害,可鹤言并未收减对她紧束的力度。 “呀…我…我也超恨大小姐的!每晚,每晚都要欺负我…也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时间…大小姐…大小姐她,她不是人!” 弓如弧月的大手刚将梦妍脖颈所围住,少女就突然闭目袒露出心声。 手上还未施力的鹤言先是望向潇涵,在她成熟稳重的脸庞上却意外的泛起一丝红晕。 “有点意思啊...” 好奇驱使鹤言放开了少女,重获自由的她双腿发软一下就跪倒在地。 “得…得救了…” “还没完,我还想听听大小姐是怎么狠狠欺负你的。” 被勾起了惨痛回忆的梦妍目光涣散,刹那间她就变得犹如一具行尸般的傻笑着。 “大小姐…最厉害了…嘿嘿…” “看起来是坏掉了啊,这个曲雨璇还真有点意思。” “刚才那声鸣笛是大小姐回来了,你们一个是新来的,一个是贴身女佣的…都有不去迎接的权利,但我不能不去。” 大概是见过曲雨璇惩戒女佣的画面,所以潇涵始终撇头于别处,视线也再未落到鹤言身上。 “还希望你能留她一命,如果她失踪了,大小姐肯定会察觉到异常,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房间又一次恢复静谧,当然,被玩坏了的女仆仍在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着。 “呜呜,大小姐…不要打我了…” “喂。” 见几声都没能唤回少女的理智,鹤言便弯下了腰,随后轻轻掐住了她的脖颈。 时间一长,难以呼吸的少女开始感觉到了窒息。 求生本能迫使她奋力挣扎,双手不断拍打起粗壮的手臂。 见她已回过神,鹤言便松了手。 劫后余生的梦妍跪倒在地,浑身抽搐的她却不敢有一丝怨念。 在缓和后的第一件事竟是立即向对自己施暴的男人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该…咳咳…偷听…偷听您和…潇管家的谈话,我会向潇管家一样,什么都配合您的,所以求求您…请不要再…不要再伤害我了…” 急促的呼吸加之微弱的声音,再就是可爱的脸蛋,最后是充满余悸的悔怕表情,一切都使梦妍散发出柔弱的气息。 而这股柔弱,恰好说明她是极其容易被控制的。 这也令鹤言萌生出新的念头,他早晚需要一个埋藏在公主洺漓身边的眼线,并且是名正言顺且能够靠近她身的眼线。 本就是仆人的梦妍,将来似乎能很好的派上用场。 “我不会杀你了,但今天这里的对话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 “算…算我说的…” “真伶俐,潇涵说你叫梦妍对吧。” “对…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鹤言。” “鹤,鹤言大人…” 柔弱的可爱女孩用柔声细语奉承自己,想来也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如此诱惑。 可鹤言非比寻常,虽有六欲却控制自如。 即便是有着倾国绝色的公主洺漓,也没能使他被欲望吞噬。 “你是女仆吧,还是主人这个词与你更相称。” “我明白了…鹤言主人…” 见梦妍已有服从的趋势,鹤言对她的态度也就大为转变。 从微凉的地板上将她扶起,这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竟使刚受刑的梦妍感到一丝异样的温暖。 第7章 恶魔大小姐 “我得赶快出去了,主人…如果大小姐找不到我的话…” 梦妍整理着褶皱的女仆装,随后对鹤言十分恭敬道。 “您的衣服在衣柜里,如果不赶快换上,被大小姐看到是会受责罚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还有话憋在胸口的梦妍在门前停了许久。 一想起手腕与脖颈被抓住的疼痛,她就不敢坦诚说出自己的需求。 “像我这样苦苦哀求才得以捡回一条命的人…又怎么能够有资格像潇管家那样与他谈条件…” 在一番思想缠斗后,少女落寞的身影便消失了,但这一切都被鹤言看在了眼里。 崭新且料子极佳的黑色西装装满衣柜,且都是相同的款式。 看来也没有情报上描述的那么邪乎,至少鹤言还未曾见过会予以仆人人权的主。 不过这都是没到达过地牢的他,所主观臆想的罢了。 将西服穿在了身上的鹤言刚要打领带,敲门声就打破了这难得的闲暇。 “大小姐找您。” 门外颇具磁性的成熟女声简洁说道。 “好的,潇管家。” 穿梭在长廊上的两人没有言语,就像先前的旧情从未有过般陌生,当然这都是出于谨慎的做戏。 从下人房间所在的二层来到最高的五层后,面容如霜般冷峻的潇涵指向了尽头。 这层的走廊上看不到有任何人,于是潇涵便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二人能够听清的分贝开口道。 “我会在午夜时分关闭监控系统去到你的房间,那时候大小姐正在休息,是不会注意到什么的。” 鹤言轻点点头,随后迈步前往尽头的房间。 “进。” 得到了门内许可的他缓缓而入,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高翘在办公桌上的一对小短腿。 无论潇涵还是公主洺漓,她们的修长美腿,对面前曲雨璇的小短腿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的双臂交叉在贫瘠的胸前,就连身后为她轻揉肩膀缓解疲劳的女仆梦妍,都比她更有资本。 除了如洋娃娃般可爱的脸蛋,曲雨璇的身体没有一处能够宣明她是个成年女性。 就更别说那奇怪的特殊爱好。 曲雨璇先是扫视了鹤言片刻,随后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啊啦~挺精神的嘛,果然是没看错你呢。” “谢谢大小姐夸奖…” 切回伪装的鹤言语气很是消沉,他的脸上也写满着不情愿。 “本来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可惜本小姐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暂时还没时间去调教你,等以后再让我赏赐你吧。” “谢谢大小姐…” “在那之前,你就好好享受最后为人的时光吧,哼哼~” 鬼魅的轻哼令梦妍很不自在,她的身体如同受电似的猛颤了一下。 虽不知道作为仆人是何等待遇,但单看她那邪魅的表情,就能看出只会是极苦的差事。 “对了,在这之后要给你净身呢” 听出其意的鹤言脸色煞白双目呆滞,看他杵在原地,有着恶臭趣味的曲雨璇便肆意大笑。 “我知道你对这种事情感到恐惧,但很遗憾呢~我是你的主人呢,掌握着你杀人证据的主人,所以想怎么摆布你就能怎么摆布你~” 被双手托起的可爱脸庞上却是与之不符的阴暗媚笑。 “但你放心,主人是不会轻易让你被玩弄而死的~” “我知道了…一切都听大小姐的吩咐…” 在言语上玩弄鹤言一番的曲雨璇心情畅快,她将双腿从桌面收回,却在起身后又凌厉瞥了眼身后的梦妍, “哼…废物…” “对不起…大小姐…” “今晚你就不用来了,明我再好好收拾你。” 那凶恶的眼神似乎要把梦妍吃了,强大的压迫感使软弱的她连头都不敢抬起。 “滚吧。” “是…” 梦妍屈身行礼后迅速离开。 “最近我事务繁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管家吧。嘛…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我处理完手上事情的时候没有死掉就好了,你也下去吧。” “我知道了…” 背对起曲雨璇的那刻,鹤言脸上的复杂表情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你个小鬼,心能歹毒到如此地步,居然还妄想给我净身。可惜不久后,在你取乐的地牢里受刑的只会是你自己。” 如此想着的鹤言轻蔑的扬起了嘴角,在拐角处等候多时的梦妍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 “主人,您一定得救救我…我一定会被大小姐折磨死的…” 第8章 准备冻手!准备冻手! “我知道,我没有像潇管家那样能与您讲条件的权利…但我也同样奢求您能够救救我,能带我离开这里…明晚...我...我一定会被大小姐折磨死的!” 汹涌的泪水沁湿了鹤言的衣襟,哽咽的求助也没能令男人如铁石一样的心产生出任何怜悯。 但梦妍对他而言是将来能够派上用场的工具,只要有着这层关系,他就不会放任不管。 开始轻抚着少女的背部就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然你奉我为主,那我自然不会让你死的,今晚我就会把你送出去。” 毫无温度的话语却令少女如沐春风,抽泣也渐渐变为激动的泪水。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小声一些。” “啊…抱歉主人,我一不小心高兴过头了…” 依偎着鹤言,就像是在感受他的温度,许久后梦妍才依恋不舍的离开了那具身体。 “对了主人,现在是我们下人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一起过去吗?” “不用了,我先回去房间了,你去告诉管家一声,就说让她等会带纸笔,再带个信封来我房间,你也要来,注意别被人看见了。” “我明白了主人,我会为您拿些吃的。” “也好,去吧。” “那主人稍后见。” 梦妍的脚步比先前轻快许多,她的表情也不再凝重。 只是这点微小的变化,鹤言就已断定她是绝不会在成功离开这里后逃脱自己。 因为他从女孩的身上看到了,他也想让公主洺漓所刻上的奴性。 想必是曲雨璇日复一日的折磨才使这份扭曲的属性诞生,但显然曲雨璇没有用对方法,明明只是稍加恩惠,就能使梦妍对自己心悦诚服。 这令鹤言不由讥笑道。 “哼,果然还是嫩了点啊,小鬼。” 小憩片刻后,女仆梦妍和潇涵相继来到了他的房间。 “主人…为了不被别人注意,我就只拿了些三明治…” “三明治就挺好的,你做得不错。” “嘿嘿…谢谢主人。” 临别不过个把小时,梦妍就对鹤言顺从的宛若只小猫。 作为前女友的潇涵自然知晓鹤言有着颇多手段,所以对二人建立起的主仆关系并未感到奇怪,可梦妍那从未显露过的羞涩笑意却令她倍感疑惑… “今晚我要送梦妍出去。” 鹤言咬下块三明治慢慢咀嚼的同时对潇涵说道。 “今晚?” “对。” “可你对府邸还不够了解,贸然行事恐怕只会惊了大小姐。” 觉得有些操之过急的潇涵立刻劝阻,但下定决心的鹤言,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一切我都设计好了,你们两个只要照办就好。” “主人想要我做什么。” 毕竟是让梦妍离开,她自然表现出了积极,这也令潇涵对她为何会如此顺服的疑云消散。 “曲雨璇没见过你写的字吧。” “没有...我从一年前进来府邸后就再没摸过笔...” 他让潇涵将带来的纸笔交给少女,随后自己口述由她来代写。 “给曲氏集团曲雨璇小姐的信:我杀死了您派去寻找我家小姐的男人,这些守卫的尸首,就请您当成是他的陪葬吧。” 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使梦妍握笔的手不停打颤。 即便是被肉体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她也从未起过杀死曲雨璇的念头,所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离开宅邸逃脱曲雨璇的摆布。 可鹤言上来就是威吓一般的言辞,她个胆怯柔弱的小女孩怎能不为之颤抖。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您收手,停止继续搜寻我家小姐,就不会再为难您。倘若你要一意孤行,那我下次光临,您与您府邸的…” 凝视着梦妍动笔的鹤言转头向潇涵询问道。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仆人加上大门的守卫,还有厨师园丁,最后算上您,我,大小姐总共八十五人。” “您与您府邸的八十三人,皆会成为这荒郊野岭的亡魂。望您三思,总督府致上。” 落款完毕后梦妍立马呈给鹤言审阅,在边看的同时他又对潇涵安排道。 “等下你就去关闭监控系统,记得要伪装成被入侵过的迹象。” 感到有些冒险的潇涵没有立刻答应,但鹤言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所以她也就应了下来。 “这个没问题。” “说起来,早上把我送来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这里居住,对吗?” “对,他住在洲城。” “那曲雨璇要与他见面,一般都是他们自己联系还是由你联系。” “基本都是我在中间联系。” “天黑之后你就立刻联系他,告诉他小姐找他有急事,让他火速来宅邸商议。等他到了的时候,你就再去曲雨璇那里跟她扯些有的没的,最后枪声一响...” “我就拖着大小姐,不让她看到庭外的一切。” 毕竟是同席共枕过的恋人,潇涵很轻易就理解了鹤言的意思。 “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会多开几枪制造混乱,你就说可能是袭击,我想她自己就会躲起来的。” “那万一大小姐要从窗户上看外面的情况呢...” 潇涵将她的顾虑慢慢说出,好似成竹在胸的鹤言笑着答道。 “窗外乌云密布,到晚上只会是漆黑一片,只要打爆大门附近的挂灯,曲雨璇就没法用视觉得到任何信息,除非她不要命,依然想要靠近看个清楚。” 将审阅完毕的信包起在信封内,接着鹤言抿下一口女仆端来的温水。 “今夜的行动只会成功,不仅你我不会暴露,梦妍也能顺利的逃到外面。至于大小姐嘛,希望她能喜欢我为她精心准备的连环计。” 第9章 精湛的杀人技艺 夜幕降临,准备好一切的鹤言与潇涵在走廊静候着被诈来宅邸的男人。 当性格恶劣的曲雨璇回到宅邸,大多数仆人都会躲在房间闭门不出,以免遭受无故的责罚。 而监控系统也被潇涵所强制关闭,她还营造出了被黑客入侵后的假象。 这才使二人敢于光明正大的大声密谋。 只是潇涵俊美的脸庞上,始终挂有一丝难以散去的忧虑。 “你是在担心曲雨璇会不会怀疑我?毕竟在我来到这里的当夜就遭受到了突袭。” “是啊,这太可疑了…” 鹤言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回复道。 “她不仅不会怀疑我,反而会对我委以重任。” “这是为什么?” 山间小路上出现的远光灯闪烁了几下,已换上便装的梦妍也与他二人汇合。 “快去曲雨璇那里吧,明天你就都会明白了。” 鹤言同潇涵说罢就迈步往楼梯口走去,而梦妍也对一直以来关照着自己的管家躬身感激。 “我知道,在我房间里的那些营养品一直都是潇管家您安排的,梦妍真的很感激您…如果没有那些营养品,我或许早就因虚弱而死了…” “都是举手之劳,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大小姐的做法,你离开后一定要好好休养。” 温柔的潇涵却突然凌冽万分的继续嘱咐道。 “但有一点,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好好听从他的吩咐,他比大小姐要更加危险…” 这番话语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梦妍不要存有侥幸的心理,更不要试图逃离鹤言。 “谢谢潇管家的好意,我会好好侍奉主人的。您也要保重身体,梦妍期待着能与您再次相见的那天。” 再次鞠躬行礼后,梦妍急忙追上了鹤言,而潇涵也遵照计划去到曲雨璇房间给她做上月宅邸开销的汇报。 “你先在这里躲着,结束以后我会过来叫你的。” 蹲在隐秘墙角的梦妍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将她藏起后,鹤言独身立在了宅院的大门前。双手各持一把潇涵从厨房取来的水果刀。 昏黄的灯光将他斜映在地面上的黑影无限拉长,胸前的领带随夜风开始摇曳,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更是散发出令人发毛的杀意。 目标的车子也终于停在了门前,男人下车后离大门最近的两个守卫为他推门。 可大门仅开一道缝,鹤言就疾驰到这两守卫身前,锋利的水果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划破了他们的喉咙。 随后二人露出狰狞的面孔,他们捂着向外溢血的完美裂口,支吾几秒便丧了性命。 惊呆的男人杵在了原地,在他视线中,这场利落的刺杀不过是他迈腿到落地的霎那间所发生的,爬上心头的那份恐惧竟使他没敢看去鹤言的脸。 鹤言将右手沾血的冷刃丢掉,而左手上的则依旧挥舞着。 他空闲的右手取出别在脚边尸体腰部的手枪,首先瞄准的目标却是挂灯。 “砰!” 枪响划破了死寂的孤夜,栖息在宅邸周围的渡鸦被惊的一齐冲出密林。 愣住的男人也因枪声回过了神,紧接又几声枪响,他面前鹤言本该在的位置已是漆黑一团。 “什么情况!” 墙外的守卫一齐冲入门内,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着开枪之人。 不小心的一人被什么给绊倒,他借助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但在看清是何物将自己绊倒后却惊恐万分的向后爬着。 因为他看到的,是两只狰狞的脸庞在他脚跟前,且脖颈处都有一道往外缓慢淌血的致死伤口。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使得其他守卫也感受到一丝恐惧。 “砰!” 潜藏在阴影处的鹤言觉得此人太吵,于是就将枪口怼在他的后脑勺,扣动扳机后,迸出的火焰瞬间夺去他继续吼叫的权利。 其余守卫则纷纷拔枪向闪出火光的地方射击。 可敏捷的鹤言早就他们集火前闪到了一旁,他就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众人将弹夹完全清空。 “杀死…他了吗?” 一人忐忑不安的发问,地位较高的那个男人则强装镇定的立马回答。 “估计都被打成筛子了…” “哈哈哈…就是,一个人也敢闯…” 放笑的这个守卫话音未落,他的喉咙就被鹤言所割开。 “他,他还活着!那个怪物!还活着!” “什么?” 众人彻底乱作一团,剩下的几人都丢枪向四周逃窜。 唯有鹤言准备留到最后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将自己押运来此的那人傻站在原地。 “啊!” 向他身后往宅院外逃去的一人突然痛苦嚎叫着,他立刻转身,可身后又是一声枪响。 他再度转身,这次捕捉到了火光消散的瞬间,可在他此时的背后哀鸣又起… 恐惧开始侵蚀他的神经,瞳孔散大到安定状态下的数倍,呼吸也急促到宛如哮喘犯病,心脏更是要炸裂一般。 在此起彼伏的悲鸣和枪响的几次交织后,寂静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 “我其实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依稀记得你曾叫我滚来着。” 解决完旁人的鹤言同此间唯一的活人漫然道。 平静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剧烈运动后的喘息,这也成为了摧毁男人的最后一击。 鹤言超乎常人极限的速度和耐力,使男人放弃了生的希望,随后就颓坐在地上。 “你是谁…” “我是谁吗…我还以为你看到了我的脸。” 鹤言将掠夺来的打火机点燃,他那俊俏的面容便借由火光被男人看清。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很意外吧,明明十几小时前我还是个意外致人死亡的肇事者。” “撞死那人,潜入这里,包括让管家叫我来此…都是你的计划吗…” “我似乎没有必要去同你这个将死之人多说半句,现在就告诉我你掌握的,关于柳总督家属的信息吧。” 无助的男人摇了摇头,可步步紧逼的鹤言还是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是他的女儿,是他最后的亲人,是个瘸子,在高等育才里念书!” “就只有这些吗?” “就只有这些!” 再三确认后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口,他没想到男人所掌握的情报,也就同潇涵所告知自己的一样稀少。 事情已发就不可能留下活口。 “你就将自己的死定义为是,嘴贱对心胸狭窄的我说了那个滚字吧。” 鹤言说罢将打火机朝男人扔去,在其飞到他头顶的时候又用手枪将其打爆。 液化丁烷浇到了男人的头上,因爆炸而出现微小火星也滴落在同一处,直接就将液化状态下的丁烷瞬间引燃。 只片刻,男人的脑袋就变得的像个可移动且温度爆表的“小太阳”。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他竭力向鹤言嘶吼的那刻,衣服也被点燃了。 顷刻间他就被烧的面目全非,这不禁让人联想到某游戏中复仇焰魂的悲惨模样。 当作临终关怀,鹤言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 “我有个名满天下的代号,鸠。” 不知是何原因男人在得到了鹤言的答复后扑通倒地。 “我就当作你是心满意足的去赴死了。” 同那个再也听不见声音的家伙如是说道后,他又弯腰拾起了自己先前扔掉的水果刀。 随后便凌然迈步朝着梦妍藏身的方向走去,任凭身后烈焰是如何噼啪作响着。 第10章 侍奉唯一的主人 不知是因连绵的枪响,亦或是此起彼伏的哀嚎,竟将梦妍震慑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啊...请不要伤害我...” 无奈的鹤言先是轻拍几下那僵直的肩膀,见无有作用鹤言就一把将少女遮蔽视线的手臂抓住后移开。 “是我。” 梦妍艰难睁开了一只眼,在看到来人是她的主人后才安心一些。 “是您啊...对不起主人,我太害怕了...” “一切都结束了,你能够离开这里了,这把枪你就留着防身。” “防身...?您...难道不和我一起走吗...” 缓缓起身的梦妍困惑道。 “我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还不能离开,离开了这里之后你想去哪都可以。” “您…这是…什么意思…” 非是听不懂此话,少女只是不可思议的想要确认。 “意思就是,我们的主仆关系自此结束了,你已经恢复自由,现在不再是谁的仆人了。” 被骗入宅邸,再到饱受折磨想要逃离曲雨璇的魔爪,为此梦妍不惜向鹤言委曲求全。 能同新侍奉的主人离开宅邸,对她来说就已是幸福,但男人此刻却还以了她最为奢望的自由。 这得到解脱的瞬间,按理说她该欣喜万分,可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却透出无尽的失落。 “主人,我…” “这些钱你也一并拿着,还有男人的车钥匙,车能够自动驾驶,送你到洲城里应该没问题。” “主人…“ 早已潜移默化深印在心头的奴性促使少女恋恋不舍的滞于原地。 “快走吧。” 将东西平放在女孩手掌中,鹤言就转身向宅邸内部走去。 试图给予梦妍自由,是受了入夜前潇涵给她求情的影响。 “如果梦妍,我说如果,她先行离开这里后要逃离您…” “我觉得她不敢,也不会。” 有着那道无形的奴性枷锁,梦妍无论如何都不会脱离自己的控制,鹤言本是如此想到。 “但愿如此吧,可假如她真的逃走了,也请您放过她。她是个好女孩,只是误入了曲雨璇设下的陷阱,她本该是自由的…” 这番话语萦绕在鹤言心头,也使他少见的陷入了沉思。 女孩的确是自己用来监视公主洺漓的最佳人选,可潇涵所说也确有道理,即便身为仆从,她也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曲雨璇剥夺了她的选择权利,而鹤言又不同她一样是个“暴君”。 只有完全由心的服从,才会令他拥有驾驭的快感。 回过头他已走到了硕大死寂的庭院里。 宅院外由男人开来的车子不仅没有启动的迹象,反倒是轻踩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主人!” 鹤言惊讶的转过身,一路小跑追到面前的梦妍则垂头轻喘着。 “你怎么还没走?” 梦妍本想了很多话,可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差点意思,于是就直接跪倒在鹤言面前。 穹顶的压抑黑云在此刻全部散去,皎白的清辉照亮了她可爱的脸庞。 “您…已经不只是我的主人了,更是拯救了我的英雄…” 与真挚的话语齐出的,是划破脸庞的晶莹泪珠。 难以掩盖的心情更让她绽放出此生最为动人的羞涩笑意。 欣慰的鹤言静默片刻,随后向她伸出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即便是毫无感情的表情,也依旧使少女为之动容。白皙的小手也将鹤言伸出,在她眼中名为“未来”的手所牢牢握紧。 “那看起来你还得在这里留些日子。” 听见暂时还得留在这儿,梦妍的脸瞬间煞白。 “是害怕了吗?放心吧,有了今晚的这场袭击,曲雨璇近期都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大小姐生气的时候,就对我下手更狠…” 单纯脑回路所说出话语使鹤言啼笑皆非,他轻抚着少女的脑袋并为她解释。 “这次袭击,如果我再做的激进一些,曲雨璇就只会是死。今晚她差点就死了,哪还有心思去享乐。” 一席话使梦妍拨开云雾般顿悟。 “我明白了主人,但我还是有些…” 曲雨璇给他带来的阴影,即便被有无双本领的新主人保护,却仍旧对她存有惧怕。 “这样吧,你就躲在我房间里,等我离开的时候就带你一起出去。” 享受着脑袋被温柔抚摸的梦妍点了点头。 随后主仆二人便同往房间去,当然那封以柳总督下属口吻所以编造的威胁信,也被鹤言放在了与潇涵说好的地点。 回到房间的鹤言躺在了床上,最来忙于奔波,他还没有能睡个好觉的机会。 但现在不同了,今晚的行动完美无缺,自己可以舒舒坦坦的好好歇息。 至于接下来,就看曲雨璇的悟性如何了。如果她够聪明,进入圈套的时间也就会缩短。 总而言之就是等待大小姐上套罢了。 “主人…” 在门前犹豫许久的梦妍终于下定决心,她来到鹤言跟前并跪下,随后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开始诚恳的认错。 “怎么了吗?” “对不起…我,最开始只是为了不被您杀死才想到认您做主人…” 无可奈何,无可选择。 这样的场面鹤言见过,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您说要帮我离开的时候…我也真的想过离开这里后逃离您…” “这没什么。” “但…您真的要放我离开的那时候,我动摇了…从我被骗到这里后,大小姐永远都在伤害着我的身心,就连一丝温柔都不肯赠我…” 出于心头的酸楚,梦妍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 “可您,在我认您做主人的这天,就真的帮我离开这里,还赋予了我奢望的温柔…” 温柔是种奇妙的感觉,是唯有被温柔以待的人才能感受到的一种存在,一切赋予她温柔感觉的动作,也都是鹤言的本性而下意识的举动。 “您问我,为什么没有走,我想是因为,我想真正的成为您的仆人…” 说罢的梦妍娇羞的垂下了头,视线更是不知该安放何处。 鹤言也起身立直了背部,他摸起少女渐上红晕的脸蛋,随后不由得轻声感叹道。 “我现在明白曲雨璇为什么会整夜整夜的欺负你了。” 可爱的脸蛋宛若熟透的浆果,再配合上可怜兮兮的眼眸,总给人种非常想要欺负欺负她的怪异感。 “您才是我的主人,我唯一的主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凝望着恐吓信的曲雨璇彻夜未眠。 第11章 浑然不知的落入陷阱 在鹤言大开杀戒的前一刻,曲雨璇正在烦躁的听着潇涵汇报宅邸开销。 当第一声枪响撕破死寂,她还下意识以为是哪个不小心的走了火,可接下来枪响不断,她就开始有些慌了。 肢体仍在强作镇定,但瞬变的脸色和扩散的瞳孔却将她出卖,询问潇涵的语气也没了往日的狂傲。 “外面…什么情况…” 知晓枪声是何缘故的潇涵自然也就没什么表情变化。 但为不让大小姐看出弊端,她就装作因恐惧而呆愣着,就连曲雨璇跟她说话也干脆装成没听见。 “外面发生了什么?” 惊呼使她手中捧着的账单掉落在地上。 “我不清楚…但现在很危险,大小姐您还是赶快躲起来吧。” 惨叫和枪响共成的交响在许久后落幕,躲藏在内室的曲雨璇也从门缝中露出小巧的脑袋。 恰逢此时出去巡视的潇涵也终于回来。 “已经安全了大小姐。” 潇涵的话语就像一枚定心丸,使得少女终于松了口气。 “那情况如何?” “不太好,在大门前满地都是尸体…我太害怕了,也就没敢靠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天亮后再处理现场吧。” 说着的同时曲雨璇慢步到桌前,随后将桌上放凉的蜜茶一饮而尽,清凉感使她糟乱的心平静了许多。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潇涵手中的信件。 “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在外面捡到的,信封上写着大小姐您的名字。” 曲雨璇将其接过拆开,随后仔细查看起来。 信纸上的内容不多,通篇下来用挑衅一词就能完美总结。 读完后曲雨璇心头的惧怕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被挑衅而产生的怒火。 “监控,去看看监控有没有什么。” 遵照旨意的潇涵到监控室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毕竟那里的一切异常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抱歉大小姐…监控在下午的时候就被入侵停用了…” 已经准备好被斥责的潇涵如实道,但曲雨璇却并不如往常那么偏激暴躁,只见她垂头沉思,嘴里还不停小声嘀咕着。 “果然是精心策划的…总督大人,你可真是个老狐狸,但你别想着这样就能唬住我…” 她愤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写信之人以及他的主人柳总督撕碎。 随后再次拿信看起来,当视线落到有着精准数字那句上,曲雨璇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绷紧了。 “宅邸现在有有多少人?” 她连忙问向潇涵,只因那句:您与您宅邸的八十三人。” “算上大小姐您的话,是八十五人。” “那其余八十四人,是算上了才来的那个叫鹤言的?” “对,我已经将他统计进来了。” “你现在就去他的房间,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接到新任务的潇涵忧心忡忡,果然同她担忧的一样,大小姐还是怀疑上了鹤言。 她敲响了鹤言的房门,立马就有了回应。 “是潇管家吗?” “是我。” 不一会,穿好裤子的鹤言就给她开了门。 门开后,率先出现在潇涵眼前的是鹤言健壮的胸肌。 那时她曾经作为依恋的温柔乡。 害羞的将视线挪到没有鹤言的地方,这就使她在无意中,看到了在床上熟睡的梦妍。 她也就瞬间明白了在自己来前房间里曾发生过什么了。 “真不愧是你…” 潇涵成熟的脸渐上一层难以察觉的羞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正经…说起来梦妍不是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带她一起也是一样的。你这会来找我,就说明曲雨璇已经看过信并且怀疑上我了?” “是,大小姐她已经怀疑上了你,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府邸里。” “那你现在就回去交差,告诉她我还在这里。” 说着鹤言就要闭门送客,这就令潇涵更为忧虑,见她那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鹤言就对她信誓旦旦道。 “放宽心吧,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她绝对会落入我的陷阱。” 重新回到曲雨璇房间的她照实禀报,听完的曲雨璇便再度陷入思索,她这一想就是彻夜,感觉困乏的潇涵干脆靠在墙边睡着了。 等到日出,曲雨璇就来到尸横遍野的大门前。 不同于信上所写,在众多尸体里,曲雨璇没有看到替自己做黑活那个的男人的尸体。 但停放在大门外的的确是男人的车子,这说明他就在这儿,大概那个被烧到已经无法辨别的尸体就是他了。 男人的死去也意味她寻找柳总督女儿的计划失去了实行者。 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曲雨璇闭目凝神并深吸口气。 这一箭之仇,她势必要报。 但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就只能巧取,绑架柳总督女儿以此来威胁他的计划只能继续。 而新执行者的人选,在深思熟虑后也已定下。 返回房间的她叫醒潇涵,让她带鹤言同来。 自以为清醒的曲雨璇,却已在浑然不知中,进入了鹤言精心布置的局里。 第12章 金蝉脱壳 “昨夜睡得还好嘛,我可爱的小宠物?” 彻夜未眠的曲雨璇黑着眼眶,十分安逸的卧在舒适的皮椅中,就像宅邸昨夜并未发生过袭击这档子事。 “回大小姐的话,昨晚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枪声,接着就是一阵凄惨的叫声…我太害怕了,就蒙头躲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也就一夜都没能睡着…” “害怕?比前夜你撞死我宠物的时候更害怕嘛?哼哼~” 曲雨璇轻蔑的扬起嘴角,被捏住把柄的鹤言,则装作精神恍惚般沉下了头。 “还请大小姐不要将那段视频交给别人…” “我说过的吧?如果不想死就完全服从我,也就是作为我的宠物。” 少女说着就将她那不够看的小短腿搭在桌上,倘若知道了鹤言就是昨夜使宅邸守卫被团灭的人,她还能继续保持这副凌然的态度吗? “我没得选择…所以大小姐,我会遵从您的意思,成为您的宠…” 还未等他说完,少女就打断了他的表态。 “但现在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宠物了,我需要你去替我做另一件事情,去洲城帮我找个人,找一个人的女儿。” 曲雨璇经过深思熟虑后诞生的念头,竟使身旁昏昏欲睡的潇涵猛然清醒。 一听说自己要被放出去,鹤言就两眼冒光。 “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帮您找的。” 见他如此兴奋,曲雨璇最后所剩的一缕猜忌也随之消散。 现在在少女眼中,鹤言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那段记录他意外杀人的影像就像是命根,只要将其牢牢紧握,她就不怕鹤言会试图逃离自己。 “我明白,我明白…” “你只有半个月时间,找了的话大大有赏,如果找不到我就把你活埋了,你若是想就此逃离我的掌控,那么视频…哼哼~” “不会的大小姐,我一定会找到的…” 双臂交叉在贫瘠胸前的曲雨璇漫然起身,随后将一封文件丢在了鹤言面前。 “里面是目标所有的信息,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我不管有多艰难,哪怕掘地三尺,你也要给我找出她。有消息后就联系纸上的号码,你要是十五天后找不出她,就给本大小姐做好去死的准备吧。” 因疲惫打了个哈欠的曲雨璇头也没回就向内室迈步。 “哦对了,你好像是王都来的,对忘川洲应该不太熟悉…管家,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好的大小姐,我立即送他去。” 等到少女进入内室并关上,鹤言才松散的抖了抖肩。 二人先是回到了鹤言仅住一夜的房间,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潇涵都垂着俊美的脸庞,她不理解大小姐为何会让鹤言去接替寻找柳总督女儿的工作。 “终于不用装作一副怯怕的模样了,演戏…简直是比杀人累上百倍,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是想不通…大小姐是个谨慎的人,她在某刻也应该怀疑过你,可为什么又要…” “看来潇涵还是只会对有价值的线索敏感呢,这些还是去洲城的路上告诉你吧。” 鹤言说着,同时将视线挪到被窝中仍在熟睡并露出幸福浅笑的少女。 “现在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怎么在不被其他下人看到的情况下把梦妍送到你的车上。” “这个倒不难,我去拿个麻袋把她装起来,你让她待在里别乱动就好。” “嗯,那你去吧,我来叫醒她。” 潇涵走后,鹤言点了点似盈有甜美佳酿的脸蛋。 被唤醒的梦妍用惺忪的睡眼看向鹤言,很是艰难的挺起上半身,随后掩嘴打了个深深的哈欠。 “主人…早安…” 向主人问早后,她就觉得身体有些凉飕飕的。低头发现自己全身竟无衣物遮蔽,同主人共赴春宵长夜的回忆也就顺势浮现在眼前。 “啊啊啊…” 羞红的脸庞促使她连忙躲进了被窝并蒙住了脸。 “快穿上衣服吧,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诶?” 听到就要离开,处在极度害羞下的梦妍缓缓露出了可爱的小脑袋。 “主人不是说还需要再等些日子嘛?”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离开,赶快起床吧。” 清醒了的梦妍便在主人的注视下穿好衣服,去拿麻袋的潇涵也正好返回。 向梦妍说明后,她就乖乖钻进麻袋中,在伪装下,鹤言也是如愿的将她放到了后备箱里。 驾驶座上的潇涵却神情低落,在鹤言坐上副驾驶后十分气馁的说道。 “你给了我一线生机,却现在就要离开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又要再一次的放弃我了…” 鹤言没有言语,他的手肘顶在窗户玻璃,手掌则撑着脸。 见他不予回应,潇涵只得悲凉的叹息着。 从车库到宅院大门前不过数百米,对她却是那般遥远。 新调来的守卫都已按部就班的守在各处,仅人数就是先前的数倍。 “要去哪啊?管家大人。” 一青年守卫来到车子的侧边,潇涵放下车窗好方便与他交谈。 “奉了大小姐的意思送这人去城里,麻烦还请为我开门。” “开门那是自然的,但我得先检查检查。” 鹤言将目光瞥向那人,他装备的武器也比由自己悉数斩杀的守卫们更为先进。 “一直都是进来的要被检查 ,哪有出去还要检查的道理?” “加强戒备,可是大小姐的意思。” 见那人不识抬举,潇涵就用似霜般冰冷的语气回怼道。 “好啊,那我现在就联系大小姐,看她要怎么说。” 另一侧的守卫很有眼力见,他赶忙上前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管家是大小姐的近人,也都是遵照大小姐的意思,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可是…” 劝和的守卫紧接着就在这位顽固的守卫耳边嘀咕道。 “别可是了…早上来处理的尸体你都忘了?快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他刚想继续争辩,却在扫视车子内部时恍然发现到,副驾驶上的鹤言正目露凶光的凝视着他。 在视线相撞时,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个人类,而是死神的代行者。于是就连忙改口: “放…放行!” 第13章 约定 驶出宅邸不远,车子停到一座波光粼粼的湖边。 鹤言靠着车门凝望起水面,而潇涵则去解放麻袋里的少女。 在看到静心怡人的景象后,无法掩藏内心喜悦的梦妍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外面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见她喜极而泣,潇涵就将她搂入了怀中,温柔的双目中却夹杂着难以被察觉的羡慕之情。 “梦妍已经成功逃走了,那我呢…” “潇管家…您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女人没想到,自己失意而流露的喃喃自语竟被少女回应,但目光黯淡的她只能摇头否定。 “梦妍,我和你不同…” 沉默良久的鹤言也慢步到相拥着的她们身侧。 “梦妍你只是一个玩具,如果被弄丢了或者玩坏了,曲雨璇就会去找新的。但潇管家是她的管家,一但一去不回,曲雨璇就会派人找她。” “就是这样的…” “主人,梦妍求求您救救潇管家吧…潇…潇姐姐是好人…” 泛起泪光的纯净眼眸,加上那副可爱的脸庞,这份恳求是难以拒绝的。 同样他已经辜负过潇涵一次了,所以这次是绝对不会放弃潇涵的。 “我一定会救她的,但不是现在。” 得到主人肯定的答复后,梦妍便擦去眼角的余泪。 “我和管家还有点私事要谈,梦妍你就先在这里等着。” “梦妍会好好在这里等您的…这次绝对不会再偷听了。” 鹤言在前方领行,潇涵则紧随其后,绕湖走了很远,鹤言才停下了脚步。 “抱歉,我欺骗了你。” 潇涵没有说话,就是失掉魂魄般的蹲在了地上,忧容也沉入修长手臂于胸前交叉的狭小空间里。 “我不是柳总督派来的,所以也没办法将你在他待清算的名单里划掉。” “我早该明白的,你一直都是那个为达目标不惜一切的人…我也在你的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这些我都明白的… 衰哀的语气怎能不令人为之动容。 鹤言脱下外套,随后扔在有些潮湿的草地并就此坐到女人身旁。 “你仍旧可以把我看作希望。” “眼下你就要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会继续留在那座冰冷的府邸…” “我现在也可以带你走,如果曲雨璇派人为难你,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刚予以女人希望火种的鹤言却又很快将它浇灭。 “可我不能那么做。” 潇涵沮丧的抬起头,在看了看鹤言后,又再次埋头于双臂里。 “我总是不值得被你选择的…” “不是,是如果那么做了,就会破坏我的计划。如果你此次一去不回,那么曲雨璇就会认定与你同行的我有问题,我好不容易才混到她身边,搞不好这个身份将来还会有用,所以…” “所以你又一次选择了任务而不是我…” “等我上任忘川洲总督的时候,你不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的活下去了吗?” 高言阔谈的狂妄之语,却令潇涵忧郁的表情得到了缓和。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太现实,但如果是出自你…我还是愿意尝试相信的…毕竟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再坚持一些时间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或许是气氛到了,鹤言下意识就揽住潇涵的肩膀。 错愕的潇涵没有抗拒,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更是将脑袋靠在那副令人安心的肩膀上。 “如果那时候我选择了你,想必你现在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那再选一次呢?” “我全部都要。” “鹤言果然还是鹤言,绝对会是个很差劲的丈夫,现在就用甜言蜜语来哄骗我…” 鹤言爽朗的笑了,而潇涵也被笑声所感染。 “那等你彻底拯救了我,我们就回到从前。之后不管你的身边会有多少女人,也不管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摄人心魄的柔声夹杂羞涩,摆到鹤言眼前的小拇指也勾曲成似残月一般。 鹤言有些惊讶,因为潇涵在他的记忆里,向来都是诠释成熟的存在,哪怕是六年前的初见。 “以前怎么没发现潇涵也是会做这种傻乎乎动作的女人啊。” “我一直都很渴望浪漫的,只是你个坏男人从来都没有好好审视我对你的心意。” 见此刻的她同个小女孩一样,鹤言就伸出了小拇指很是配合的同她拉钩约定。 “我再不会辜负你了。” 收拾心情后,车子就再度行驶在去往洲城的马路上。 “你似乎还没告诉过我,为什么大小姐放下警惕,甚至派遣你去寻找柳总督的女儿…” 驾驶中的潇涵询问起始终困扰自己的难题。 “那我就讲讲,曲雨璇是怎么一步步落入陷阱的。” 清了清嗓子的鹤言打开车窗,随后悠然的将手臂伸在外面以迎接轻柔的风。 “首先是我让梦妍代笔的那份信,上面宅邸的人数非常准确,但偏偏少算了新来府邸的我,更何况我来的当夜就发生了袭击,如此一来,她就会首先怀疑上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她先怀疑上自己…” 鹤言换了个充满讽刺意味的语气继续解答。 “大小姐可实在是太忙了,但我的时间也同样宝贵,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府邸,所以才要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我。” “那鹤言...又是如何洗去自己身上的嫌疑的?” “信上所要表达的是让她放弃继续寻找柳总督的女儿,被她率先怀疑上的我如果是写信之人以及袭击者,那么在杀死守卫完成恐吓后,为何还要继续留在宅邸。” 听罢的潇涵思索片刻,随后就想起曲雨璇令她去查看事发后鹤言还在不在此处。 “大小姐当时让我去看你还在不在府邸里,其实是在判断鹤言是否是写信之人...可按照大小姐的性格,你就算还在房间里,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对你的怀疑,我不相信大小姐没有过,你是否另有图谋才继续留在府邸的念头。” 听罢的鹤言阴冷的笑了几声。 “潇涵是府邸的管家,你来说说府邸里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大小姐本身…” “在昨晚守卫已被扫清的情况下,袭击者却没有更进一步直接去找大小姐。这就印证了一切只是场目的明确的恐吓。” 当鹤言的话语落下,潇涵就如同被点醒般思如泉涌。 “如果鹤言真的是袭击者且别有图谋,那还会有什么时候会比大小姐穷途末路的那刻 ,更为合适完成最终任务的。” “说的没错,曲雨璇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完全摘除了自己的嫌疑。” “可潇涵还是不明白…大小姐又为何要让你继续去找柳总督的女儿…” “这就又得回到那个人数上,没有被算进去,说明对方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个新加入府邸的存在。因为袭击,曲雨璇如今不再敢轻举妄动,但她绝不会咽下这口气,所以调查就还会继续。” 鹤言透过后视镜看着cpu已经烧冒烟的梦妍,在心悦的笑了几声后继续解释道。 “她觉得自己掌握着我的杀人罪状,我就绝对会忠于并为她效死命。如果我在调查中出现了意外,她也能凭借对方不知道我是她的人而洗脱自己。所以不被对方知道的我,就算被发觉也可以切割的我,自然就成了曲雨璇心中最佳的人选。” 忽然,鹤言的声音变得仿佛是在幕后操作棋子的最终恶人般低沉幽暗。 “她也就是如此,一步步落入到我精心的设局中。” 第14章 高等育才学院 “就这么几个字还搞个文件袋,大小姐还真是注重形式呢。” 鹤言将临行前,曲雨璇提供给自己所谓目标线索的文件摆到潇涵面前。 只是瞥了眼,她就陷入深深的迷惘。 “还真就是只有这么点线索啊…” “这事情的难度可不亚于大海捞针啊。” 鹤言也感叹道,没有情报就意味着自己将无从入手。 “先前大小姐派去的人也都是按照这些线索去寻找的,结果都无一例外没有收获,鹤言有信心吗?” “没有。” 直言不讳的鹤言板着脸回道。 “那就只能希望于大小姐的这些线索是真的了。” 无计可施的鹤言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就从这个高等育才学院入手,就把我们送去那里。” 忘川洲洲城虽不及王都繁华,但拥堵的交通却同样严重,进入市区后,她的车子就在以龟速在前进着。 “那个很高的建筑是什么?” 透过前挡风玻璃,鹤言指向视线里耸入云天,犹如利剑深插于地面的雄伟广厦。 还未等潇涵开口,后排的梦妍就先颤巍巍的抢答道。 “那个是…大小姐家的曲氏集团…” 那样壮观的建筑就连王都也没多少,有着如此雄厚的家底,也难怪曲雨璇敢同拥有权力的封疆大吏作对。 寸步难行的三人在许久后也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的鹤言头一件事就是望向了马路对面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 “高等育才学院”六个大字篆刻在精细打磨过的石材上。昏黄的光线映于其上,令人有种难以表述的不真实感。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府邸复命了,那么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潇管家…我还有件事想请您…” 梦妍羞愧的红着脸,随后向潇涵躬身恳求。 “虽然很难为情…但是…请给我和主人一些钱吧!不然我们会饿死的…” 她大概以为身为主人的鹤言如今身无分文,所以才会有这令人不禁失笑的一幕。 “既然都被这样拜托了的话,那就给梦妍一些生活救助金吧。” 说着潇涵就从车里取出钱包,她没有别的动作,直接就将里面的钱一张不留的全部递给少女。 将钱接过的梦妍满目感激,一个劲向女人道谢。 “我真的要走了,梦妍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你的主人。” “梦妍会的,潇姐姐也请相信主人,他一定会拯救您的。” 听罢的潇涵将凝望少女的目光移到男人身上,只见他缓缓将与自己勾指起誓的小拇指伸出。 坚毅又充满柔情的目光似乎表露他再也不会放弃自己。 “我等你。” 待潇涵远去后,梦妍饥肠辘辘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叫了几声。 “主人…对不起…” “有外人的情况下就叫我先生吧,这样不会显得很奇怪。” “我明白了,先生。” “说起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如我们就先去吃点什么。” 梦妍兴奋的连连点头,秉承就近原则,他们选择了家生意火爆的小餐馆就餐。 服务员把菜单摆在鹤言的面前,而他立刻推到了梦妍面前。 小小的举动令梦妍心生暖意,但还是极有分寸的确认道。 “梦妍真的可以嘛…”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得到主人的认可,她也就肆意的选择着菜品。 嘈杂的环境不利于思索,鹤言也闭目放空着自己。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老王家的女儿想考高等育才,结果就差了一分没考上。” “呦,那可真够可惜的。这高等育才可是咱忘川洲数一数二的好大学啊。” 身后的包间里,几名男人的酒桌闲谈使鹤言竖起了耳朵。 “这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考上了啊,老王还跟我们一阵吹嘘来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老王找人托关系,给校长足足三十个,才补上了这一分之差啊!” “一分就三十万?这校长真没少捞啊。” “嗨!这年头,西北几个洲的总督都想着造反,当校长收贿赂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谈国事哦,来干来干!” 酒杯碰撞的声音再度回荡,旁人无意的闲聊却予以了鹤言思路。 酒足饭饱后,他先是去到私人银行将自己名下,也就是接刺杀国王委托的定金分别转移至几张新办理的储蓄卡中。 完成业务后已晋升为亿万富翁,又马不停蹄带梦妍去往商场。 在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梦妍一眼就瞧中了那件纯如初雪般无瑕的白裙。 她停在那一动不动,而鹤言也看向了那件裙子。 那是件由轻盈昂贵的雪纺面料是所编织的,镶嵌在领口和袖口的蕾丝花边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它与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公主洺漓那时所着的裙子有些相似,见少女如此喜爱,鹤言便提议让她试试。 “梦妍,去试试吧。” “主…” 差点忘记鹤言嘱托的梦妍赶忙改口。 “先生…这裙子太昂贵了…还是算了吧…” 梦妍虽然喜欢,但也同样能看出这件裙子的不菲。 “穿着合适就买了。” 明白她顾虑的鹤言却让她尽管去试。 “先生您可真有眼光,最近有个女孩子总来对着这件裙子发呆呢。” 店员取下裙子随后将它交到少女手里,捧着裙子的梦妍抱着就试试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更衣室。 “那个女孩子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把它买下来?” “可能是高等育才的大学生吧,喜欢却没有那个能力,毕竟这件裙子的价格还是有些贵的。” 谈话间,梦妍就从更衣室轻手轻脚的走出,看得出她很怕不小心将裙子弄脏。 “真的很适合这位小姐呢。” 店员此刻的赞不绝口并非是想将衣服售卖出去的销售方法,而是由衷的夸赞。 同鹤言所想的一样,在府邸能够完美驾驭女仆装的梦妍,同样能够撑得起这件白裙。 精致优雅的白裙令她散发出宛如仙子的柔美气质。 “很合适呢,就当买下来给你做礼物了。” 果不其然,这条裙子非常昂贵,对鹤言来说这点钱却不过九牛之一毛。 梦妍凝望着双手捧着的白裙,又抬头看了看对他如此之好的男人,扭曲的感情也开始往正常的方向驶动。 入夜后的酒店房间里,鹤言将购买的遥遥领先牌手机也交给梦妍。 “之后我们就得靠这个联系了。” 也对鹤言服从已达顶峰的梦妍瞬间消沉。 “主人…是不要梦妍了嘛…” “不是不要你,而是在那所高等育才学院里,梦妍要装作不认识我。” 第15章 满头大汗了吧! “你要装成是身份显赫的大小姐进入这座大学。” 酒店的房间里,鹤言将任务下达给专属于他的女仆。 “诶...?主人是交给了梦妍重要的任务嘛...” 茫然的梦妍对已经躺下的鹤言低声道。 “嗯,不过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 “可梦妍害怕自己做不好,我是您的仆人,却得装作不认识您...这对我来说…可能稍稍有些困难…” “别担心,只是暂时的。” “但现在,梦妍已经变成了没有主人您就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笨蛋了...” 鹤言挺起身子随后安逸的靠在床头,随后抚摸起可怜楚楚的少女。 “别担心,我也会同你一起进入那座大学里的。” “既然主人的意思,我做就是了。但要我装作大小姐,这个这个...” 梦妍接触过能称为是大小姐的,统共就只有曲雨璇一个。她是善良的,即便演戏也没法做到同虐待自己的曲雨璇一样恶劣。 失去了仿照的模子,自然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没关系,你只要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交涉什么的就由我来。” 安排妥当后,鹤言就开始在网络上寻找高等育才招生办的联系方式。 想要查询这种优秀学员的招生办电话号码简直易如反掌,不一会如愿查到的他就拨通了电话。 “这里是高等育才的招生办,我是招生负责人。非常抱歉,我们本年度的招生已经结束了,请您明年再打电话吧。” 接电话的是个急躁的青年人,鹤言还开口他就急着想要结束通话。 “可我们小姐也是非常急切的想要进入高等育才。” “那也得走流程啊,请明年春天准时参加招生考试。”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小姐今年没办法进入高等育才了?” “当然不行啊。” “有钱也不行吗?” “哈哈哈!说的跟钱能落到我手上一样,我又捞不着好处我为什么要说行?” 或许是被压榨的太久了,当听到鹤言企图以钞能力获取特权时,那人也就将不知压抑了多久的烦躁一同释放。 “我呸!什么东西?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告诉你,老子说不行就是不行!” 电话那头嚣张跋扈的家伙怒骂道,被冒犯的鹤言也自然不会惯着他,待他说罢就心平气和的回击道。 “让我们老爷的门生故吏,也就是你们忘川洲的柳总督来说也不行吗?” 鹤言说罢就把电话挂断,他这是留给对方思考认错的时间。 “主人,是交涉失败了吗...” 笃定对方一定会在稍后联系自己的鹤言摇了摇头,随后就钻进浴室打算享受舒舒服服的淋浴。 同设想一样,放于床头柜上的手机很快就铃声响起。 在浴室面前守着的梦妍将手机取来,由热气凝聚成小水珠所占满的玻璃门被她打开一道小缝。 “主人,您有电话。” 鹤言接过手机,在看到是仍是招生办的号码后又递了回去。 “如果还是这个号码的话就不要管了。” 说罢就伸手准备关门,以好继续享受使身体懈怠的淋浴,但梦妍却率先取得了对玻璃门的控制。 “为主人除去身体上的污秽...也是女仆的职责来着...” 起初鹤言并没理解梦妍这支支吾吾的言语是何意思。 “就是…想帮主人搓搓背…” 这下他明白了。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来吧。” 鹤言有几刻都没有分清,在自己背部上轻掠过的,究竟是滑落的浴水还是纤细的玉手。 起初的目的只是搓澡,可少女在身后轻柔如小动物般可爱的呼吸,再加上飘渺的烟气,这里终归还是变成了柔情之所。 可不断打来电话的两位就不太好了,只因鹤言挂断电话前所留下的一句谎言,就令他们焦头烂额,坐立难安。 足足一刻钟,这场舒心的沐浴才得以结束。 将睡着的梦妍抱到床上并盖上被子,鹤言才不紧不慢的查看起手机。 下拉通知栏已由两个号码的未接电话所占满。 较早打来的号码是招生办负责人,而之后一直打来的则是另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 他推断这个后来的呼叫者定然是高等育才的校长。 鹤言曾见过无数个利用职务之便专注敛财的家伙,而在这些家伙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说好听点叫畏惧权力,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 虽然不知这位校长热爱敛财是否属实,但现在已经不可否认他也同样惧惮着强权。 所以鹤言只是稍微的一吓唬,他就赶忙打来电话想要辩解。 又晾了他片刻后,鹤言才终于接通电话。 “先生啊先生,真的非常抱歉...” 还未等鹤言开口,那头就已在急切的不断道歉。 “没能接待好您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请您一定要...” “你是?” 心知肚明着对方身份的鹤言装作很是疑惑。 “我是高等育才的校长,听说您想要让您家的小姐来我们学校念书...” “可你的招生办负责人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不不不,我们其实是非常欢迎您家小姐来我们高等育才念书的!特别欢迎!您家小姐的到来简直是让我们高等育才蓬荜生辉啊!” 通过那谦顺的语气,鹤言就已经联想到如今校长的脸上,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恭维笑脸。 “是吗...可已经晚了,我已经将这件事汇报给我家老爷了,老爷说改天让你们忘川洲的柳总督找你谈谈。” 觉得好玩的鹤言就继续愚弄着校长,而听出弦外之音的校长也就彻底慌了神。 “您可千万不能让柳总督罢免我啊,我求求您了,还请您在咱老爷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我们已经愿意无条件接纳您家大小姐了。” 只是一个鹤言捏造的,查无此人的老爷,就令校长是丑态百出。 他大概也对鹤言的身份,以及凭空捏造出的“老爷”有过怀疑,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就不会敢于去选择冒险。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吧,见你也怪可怜的,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求个情吧。” 鹤言见时机成熟,就试了试能否在此人身上刺探出柳总督女儿的情报。 “我们小姐和你们柳总督的女儿从小就是好友,听说柳总督女儿在你们高等育才念书后,也是不远万里从王都来想陪好友一起在高等育才念书。” 可校长突然激动的反应不仅使鹤言无心再继续演戏,同时也令他质疑起线索的可靠性。 第16章 文人未必就不畏权贵 “什么!您是说柳总督的女儿就在我们高等育才读书!” 如果目标就在高等育才,鹤言想着柳总督或多或少会透露点消息给校长,以好让女儿得到关照。 可校长的惊呼却表明他也是头回听到此事。 如果连身为一校之长都不曾耳闻,只怕柳总督女儿不太可能会藏身在这所大学。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见鹤言没有回应,心情急切的校长就再次确认。 “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对你这个校长透露些消息,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不知道也未必不是坏处,今夜已晚,我们还是明天再议吧。” 鹤言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阳台的,他烦躁的把手机甩到床铺,随后用深邃迷离的双目凝望起窗外幽静的街道。 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原本只能听到少女睡熟轻嗔的静谧房间里,他开始可以听得到自己困缠如团的思绪所发出糟乱的鸣响。 眼下的状况并不太好,因为鹤言在心底已将曲雨璇所提供的这几条线索均视为狗屁。 但她也算得上是忘川洲半个地头蛇,若连她长久的打探也仅有这点收获,自己短时间内又能取得什么呢? 没有方向,即便是物理意义上无敌的鹤言,也难以从双方之间谋取到自己的需求。 倘若不能早点拿出些本领给公主洺漓看,只怕自己企图让她永远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念头,只会沦为虚妄的泡影。 “可真叫人为难的,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狗屁上了...” 情报匮乏的鹤言还是选择相信曲雨璇,他也以柳总督没有将女儿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为由说服了自己。 在翌日初晨,他主动联系起校长。 “我与小姐将在不久后抵达高等育才,还请校长不要声张。” 同对方表明面谈的意向后,他唤醒了酣睡状态下却仍保持着微妙笑意的梦妍。 只是喷上点朦胧的香水,再让坐姿从容一些,最后穿上如梦似幻的白裙。 清秀可爱的梦妍的确是难得的美人,仅一点点改变,就令她从温顺的仆人变为了温婉恬静的千金小姐。 一个大小姐却有着比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更为符合“大小姐”一词的女仆,也难怪性格扭曲的曲雨璇,会没日没夜惩罚梦妍以让自己愉悦。 梦妍不敢审视镜中的自己,她羞愧不已的询问主人,声音也是微弱的呢喃。 “主人...梦妍有好好的完成伪装嘛...” “简直完美,千金小姐这个名号,梦妍比起曲雨璇要更加相称。” 得到高度赞誉的梦妍露出了似乎能融化浮生万物的娇羞笑颜。 “谢谢主人...” “干脆等以后就让你与曲雨璇身份互换,让她做梦妍的仆人,这样梦妍就可以好好的报复她了。” 虽说是玩笑,但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令梦妍面露难色。 “这这这...还是不要了吧…” 简单的吃过早饭,暂时置换身份的主仆二人就来到高等育才大学的正门前。 来往之人很多,但鹤言还是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见有位正在左顾右盼,像是在等待何人的中年男子。 身旁经过的学生也都纷纷向他尊敬的问候。 “那个人应该就是这里校长了,等会梦妍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由我来应付。如果他们直接跨过我企图和你直接对话,你不回应就好。” 嘱咐完毕的鹤言在前方开路,由于他高挑的身形以及穿着的昂贵西装,使得四处张望的中年男人很快将视线锁死在了他的身上。 当看到鹤言明澈的眼眸却蕴藏着汹涌之气,男人就赶忙迎了上来。 “啊呀!您就是昨夜与我通话的贵人先生吗?先生真是仪表不凡啊!” 此人个头不高,不过鹤言肩膀,还带着眼镜,无处不透露出文人的儒雅气息。 “这么说你就是这的校长了?” “正是鄙人,正是鄙人。” “我是昨夜与你通过话,但贵人先生嘛...我可担当不起,毕竟我家小姐还没如愿进入你们高等育才,所以在老爷那里我也替你说不上什么好话。” “能进,马上就能进!” 都说书生本色不畏权贵,可在这位忘川洲教育界排得上号的家伙身上是完全没有体现。 “这位就是您家小姐吗?哎呀!小姐可真是目如秋水,容色倾城啊!” 鹤言以为劈头盖脸的奉承是结束,却不料这才是开始。 他说着就到梦妍身前大幅度鞠躬行礼,其躬身程度基本等同下跪。 鹤言抿嘴强忍笑意,而路过之人也无不感到困惑。 “我没看错吧...校长是在给一个女孩子行礼吗?” “你也看到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睡懵出现的幻觉。”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也都传进了校长的耳中,可他仍未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茫然失措的梦妍则赶快向鹤言投去一个求救的为难表情。 “咳咳。” 故作高深的鹤言先是咳嗽几声。 “我们小姐说差不多就行了,别让你高大的校长形象继续受损了。” “谢谢小姐,谢谢先生,先生您贵姓啊?” 鹤言抬头轻蔑的开口道。 “我们王都有个规矩,入了主家的下人要随主家姓,我们小姐姓鹤,所以我个做仆人的也随姓为鹤。” “我那就称您为鹤先生,称小姐为鹤小姐。” “那校长您贵姓?” “鄙人原先姓赵,后来改姓秦了。” 听罢的鹤言嗤之以鼻。 “秦校长可真是个当宦官的好苗子呢。” “鹤先生真是取笑啦,如今已经没有宦官了。再说像我这般碌碌无为的人,怎能同指鹿为马霍乱王朝的人物相比。” 作为读书人,秦校长自然听懂了鹤言的嘲笑,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继续以笑脸陪衬。 “哟,您看我一高兴,就忘了正事,接待室里已经泡了上等的好茶招待二位。” “那就请吧。” 在领路中,秦校长还不忘阿谀奉承,而一位同他们迎面而来的少女,却在看到梦妍身上的白裙后滞于原地。 第17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接待室门前,有个将自己手脚束缚的青年阻拦住了去路。 “昨夜是我瞎了狗眼,没能接到好先生,就请您今日责罚我吧!” 青年抬起了脸,昨夜通话中咄咄逼人的气势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万分没有底气的低语。 “他就是昨夜冲撞了您的招生办负责人,他现在已经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就将自己捆绑起来以向鹤先生请罪。” 校长向鹤言解释,大人有大量的鹤言没有说话,他抬腿对着青年的腹部就是一脚以做冒犯自己的惩戒。 浑天雄厚气势如虹一脚,竟使青年飞出去数米,冲击的助推消失后他才因地心引力而重摔于地板。 “噗!” 鲜血如涌泉般从青年口中迸出,看起来他的内脏是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好在没有一命呜呼,还是能来得及抢救一下的。 “没直接杀死你就当作是我的仁慈了。” 鹤言面不改色道。 身后紧随的梦妍因主人有过嘱托,所以强忍住了心头的惧怕,以防因它的蔓延致使自己举止失措,可手指却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发颤。 不被这点细节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校长自己也被吓了个半死。 不一会,吓破了神的他回过劲来,双腿发软到如同消失一般,没有支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姐请。” 整理好飘起的领带,鹤言伸直手掌优雅划向沙发的方向。 梦妍微微点头,随后坐在了沙发上,无法看到背后的惨状,波动的心情也就开始渐渐稳定。 “你不赶紧找人把他抬走,是要脏了我们小姐的眼吗?” “啊啊啊啊!对对对!” 如似滩烂泥的校长试图爬起,几次倒地后他才艰难的起身大喊。 “保安!保安在哪里!” 没多久闻讯的一众保安就赶到了接待室前。 领头的保安队长看到房间内的招生办负责人被重创到吐血不止,他笃定是矗立在少女身后的鹤言所为,于是抄起警棍挥舞几下。 “看样子是有人闹事,校长,那我们就...” “就你个头!” 校长激动的大喊,即刻就赏了没有眼力见的队长一巴掌。 “还,还不赶快把他送去抢救啊!” “是是是...” 校长招呼几人把那副即将命归九泉的躯体抬走,接待室里就陷入了宁静。 “主...” 梦妍扭过头向主人递来不安的眼神,稳重鹤言却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以示安心。 处理好一切的校长也在这时赶了回来,梦妍就将坐姿调整为能够透露出涵养的端庄模样。 “鹤...鹤先生啊...” 心有余悸的校长用颤抖的手托起着眼镜,另一手则拿着手帕擦去着额顶霎那间齐出的冷汗。 自己的下属只是言语上冒犯了鹤言,就差点被一脚踢死。 倘若得罪了鹤言口中所谓的“老爷”,别说是保住自己位置,只怕再来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您您您...您喝茶!” “茶在哪呢?” “我就去拿,就去拿。” 颤抖的双手托着茶盘,他的脚步声很轻,就连杯中茶水晃动的丁点声音都能被收入耳畔。 鹤言取下一杯,在轻抿一口后赞不绝口道。 “真是好茶,甘润醇厚。” 其实他根本就不懂茶,只是现在他说什么校长都会无条件的附和。 “您...您还是个品茶的高手...鄙人真佩服您。” 不听使唤的手微微抖动,使握住的杯中茶水挥洒而出,看到这场糗幕的鹤言愉悦的笑了笑,紧接着握住校长的手腕。 “秦校长,你的手怎么一直在抖呢?这么好的茶怎么能浪费呢。” 刚撑起的强颜欢笑被瞬间瓦解,被用力握住手腕的校长立刻就闭上双眼,因为在恐惧的威慑下,他感觉自己直面着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看起来刚才的闹剧让秦校长有些不知所措了啊,请不要担心。” 鹤言说着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的储蓄卡。 “这个就当作是给他的补偿吧,如果他死了的话,就给他办个风光的葬礼。” 秦校长还是没能将紧闭的眼睁开。 “还是睁开眼看看吧,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的。” 在鹤言催促下,他让眼睛艰难的露出一道缝。 “这是...这是!” 敛财无数的校长自然一眼认出鹤言手中举起的,在微光下闪烁耀眼的黑色卡片。 那是大洺最大私人银行所发行的珍卡,此卡中至少存储的金额是九位数。 顿时,校长先前的恐惧和身体一切的本能反应全部消失,手不抖了腿不软了,就连脸上的惧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见钱眼开的贪婪笑容。 “喜欢吧?” “喜,喜欢...” 有点放不开的校长却因为鹤言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使他的兴奋感来到史无前例爆棚。 “它是你的了,但是有一部分得给你的下属当补偿,当然咯,给他多少全部取决秦校长你的心情。” 鹤言面露出邪魅的笑容,随后将卡放在校长西装的口袋上,然后松手让它柔顺的划进口袋里。 “这!真的是我的了吗!” “当然,这可是我们老爷带给你的礼物。” 即便是在任一辈子,他也无法得到这些财产,如今竟唾手可得,自然也就对鹤言所想要办成的事情上心无比。 “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什么,以前是在王都的哪座高中念书。” 遵循鹤言嘱托的梦妍没有任何回答。 “我们小姐名叫梦妍,鹤梦妍,至于原先在哪念书,这您就不必知道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转移小姐的学籍...” “那就不转移了,反正我们小姐只是想在你们高等育才念书,至于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书,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这就好办多了,请小姐随便,想待多久就呆多久!” 鹤言假装垂头沉思片刻,又装的露出一丝愁容。 “我们小姐金枝玉叶,倘若放她一个人在高等育才里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不起,我也担待不起...” “这好办啊,您也待在高等育才里,我们学校空着的单人寝室多的是!” 校长被金钱腐化的程度远超鹤言预想,他甚至主动为鹤言出起主意,这也就免了鹤言需要道明的麻烦。 第18章 小霸王?小王霸 樱香弥漫的庭院里,少女垂望着手心的花瓣,眸间却闪过难以察觉的落寞。 而与她在隐秘角落会面的鹤言则拿把大扫帚,有人旁过时才会慵懒的摆动几下。 为了行动方便,她从校长那要到一个保洁的职位。 名义上说是为了更好的对“小姐”进行保护,实际上却是让自己能够合理出现在高等育才的任何角落。 有了该便利身份的加持,他仅用一节课就将所有教室勘察完毕。 可在这些上午有课且按时上课了的学生里,却并未发现有哪位存在着腿脚不便的问题。 “梦妍没有见到残疾的学生,但好像有个非常可疑的人…在刚才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盯得梦妍毛骨悚然的…” “是学生吗?” “那股视线是从后排传来的...我想应该是学生,但是我有些害怕,就没敢再回头…” 虽没有收获,但梦妍的话语还是令鹤言欣喜万分。 想必是在正门前校长向少女行礼迎接的事情传开了。令那些原本潜藏在高等育才里,有着某种任务的家伙,都按耐不住的想要知晓高调来此的梦妍有何意图。 “既然梦妍害怕,那就装作没发现有人在盯着你,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主人是担心会打草惊蛇令那人有所警觉吗?” “嗯。” “我会努力装作没有发现的…只是…” 她的声音回归到初见时那般的有气无力。 “只是没有主人在身边,梦妍总会觉得有些不安…” 奴性深烙在心底里的梦妍沮丧道。 “坚持一下吧,不会太久的。” 温柔的回应摧毁了她眉宇之间的一缕哀愁。 闲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要继续后半天课程的梦妍辞行离去。 待其走后鹤言坐到她原先坐着的长椅上,随后抬头望起枝头的娇嫩春樱。 “残疾的学生?我们高等育才应该是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鄙人记错了,毕竟今年的新生有很多。” 就连校长也无法确定是否有着残疾的学生,所以才有鹤言亲自搜查的举动。 他原想再进行几天排查,看着能不能挖出柳总督女儿的线索,但现在似乎不用再耗费精力。 若梦妍所言不虚,真有人在对她进行诸如监视的举动,从此人查起或许能事半功倍。 虽说还没有直接证明能表明柳总督的女儿就在这里,但鹤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窥视着梦妍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暗自心想许久的鹤言缓缓起身,无意间却与一袒胸露腹的肌肉猛男迎面相撞。 可这场意外的相撞却是鹤言若无其事般耸立原处,那霸气侧漏的肌肉男反倒四脚朝天像个翻倒的王八。 “你,你他妈的,没长眼啊!” 肌肉男怒气冲冲的爬起,紧接着就对鹤言亲切的慰问道。 “是你自己没长眼撞到我身上的,怎反倒骂起我了?” 淡然的反驳使得肌肉男怒火攻心,丧失理智的他二话不说冲上前一把抓住鹤言的衣领。 被死拽住衣领的鹤言在直面怒火高涨且似乎崇尚暴力的肌肉男时,不仅未有忌惮,反而坦然露出自己对于他的蔑视。 “你他妈,你他妈一个下贱的清洁工,居然敢藐视我小霸王!” 愤怒的吼叫却令鹤言傲慢的放声大笑。 “好好好,小王霸,居然有人会叫这么滑稽的名字,可真是有够好笑的。” 轻狂的笑声引来使很多本要去往教室的学生驻足于此。 “你妈的!” 小霸王解放了攥住鹤言衣领的右手,随后紧握成拳,抬起就要朝那副尽显从容的脸砸去。 可在奋力挥拳后,他的拳头就如静止般停在了离鹤言脸庞不过几厘米的半空。 这座大学里,无人不畏惧他这个忘川洲本地黑帮清焕帮的帮主之子。 可面前与他对峙的鹤言,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都找不出怯怕存在过的任何迹象。 而与他的相撞,也是身重如立磐石的自己率先倒地… 小霸王又用余光扫去鹤言的脸,这俊俏的模样可不像是个什么清洁工,同自己对视的深邃双眼也在透映出他的从容自得。 “莫非是个狠角色?” 开始质疑的小霸王对自己的冲动也后悔不已。 看戏的学生们已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倘若就这样收回去拳头,小霸王觉得自己难免要沦为众人背地里嘲笑的对象… “哼...算你个犯贱的东西运气好,老子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他妈放过你。” 小霸王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解开了对于鹤言衣领的控制。 “看看看!看你吗!” 无处撒火的他冲围观群众怒骂道,惹不起他的大伙也就赶紧散开。 鹤言望着小霸王远去的背影黯默道,同时整理起自己糟乱的衣领。 “你要知道我鹤言是个很记仇的人啊…” “那个,您没有伤到吧?” 如微风恬过心头的治愈女声轻柔的询问道。 第19章 初见 倾侧半个身子,鹤言发现有位面容幽冷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身后。 “没事。” “您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那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您的。” 少女善意的提醒完就与鹤言擦肩而过。 “报复嘛...恐怕等不到他报复我的那天,我就要先报复他了。” 抖了抖肩后抄起扫把,随后开始漫步在硕大的学院里。 黄昏洒在洋溢着青春的绿茵场,他安逸的躺下,就打算在此静候梦妍结束繁重的课程。 “您怎么,还没有离开这儿...” 先前那溢满着温柔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耳畔,鹤言也就睁开才合上没多久的双眼,颠倒的视线里依然是那位善意提醒过自己的少女。 “他是个非常恐怖的家伙吗?” “是黑帮帮主的独生子...” “黑帮啊...这下我可惨了。” 虽然嘴里说着自己惨了,但淡定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慢悠悠的从平躺的状态挺起身,随后鹤言正视起面前的少女。 视线里的她有着墨黑的及腰长发,垂落耳边的发梢处还寄宿着朵栩栩如生的银白蔷薇,看起来是个非常珍贵的发饰。 弓眉下闪烁的眼瞳如璀璨星尘,白皙俊美的面孔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一般,令人为之倾心为之动容。 天籁般甜美轻柔的声音出自勾起完美弧度的双唇间,配上娇柔的表情简直无敌。 “我见过你,在早上去往接待室的路上,那时候你一直在看着我后面的女孩子,对吧?” “诶?这个…” 少女有些惊讶,她的确是没有注意到梦妍身前的男人,当时的注意力可一直在集中在了那件白裙上。 “商场店员口中会盯着裙子发呆的女孩是你吗?” “这个…大概说的是我吧...” 她尴尬的笑着,随后就火急火燎的想要结束令自己极为难堪的交谈。 “总之,您还是赶快离开这座学校吧...”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我会尽早离开的。” 鹤言感谢着,随后目送她远去的身影。 女孩虽相貌极佳,但就她会冲着昂贵的白裙发呆,鹤言就断定她不会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柳总督的女儿。 因为封疆大吏的女儿,怎会连条稍微贵点的裙子都买不起。 待清冷的月光照亮操场,鹤言也就离开高等育才返回了昨夜居住的房间。 刚打开房间的门,等候许久的梦妍就尊敬又亲切的迎了上来。 “主人!” 她本想直接扑进鹤言的怀里,但作为女仆最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保持的。 梦妍不仅带来了晚饭,同时也为鹤言也带来了新的消息。 “我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了盯着我的那个人的模样,虽然她立马低下头,但梦妍还是记住了她的脸,可惜没能拍到照片什么的好拿给主人看…” 面有愧色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但这对熟知她生性胆小的鹤言看来,绝对算得上是超额完成。 “梦妍已经很棒了。” 鹤言说着就轻抚起她的脑袋以作奖赏,享受温柔之际少女也没忘继续汇报。 “是个扎着单马尾的女生,挺漂亮的。就是在她的脚边有把伞…可今天的天气很好,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她为什么要带把伞,这令梦妍非常困惑,觉得可能会对主人有用,所以就记了下来。” “伞?什么样子的。” “是把黑色的长柄伞。” 少女的回答令鹤言陷入了沉思。 长柄伞早已是时代的弃子,方便携带和收纳的铅笔伞取代了他的位置。 可还有一类人还会继续使用着长柄伞,因为其长柄中可以隐藏武器,又或者坚硬的特铸骨架本就是武器。 “如果明天这个人还和你在同一教室,而且继续带着那把伞,就立刻发短信通知我。“ 第20章 身残志坚 游荡于校园的鹤言还在继续寻找理想的作案场所。 可到处都是摄像头,只有他昨夜暂歇的室外操场上存在着一些监控盲区。 可总不能在如此旷阔的地面上实施自己的暴力计划… 正束手无策的鹤言收到了令自己振奋的消息。 “主人,那个盯着我的女孩子今天也有带伞。” 鹤言抬头,此刻晴空日照万里无云,所以他觉得伞中必有蹊跷。 结束寻找隐秘角落,随后迅速来到视野开阔的楼顶。 这座楼在梦妍上课的那楼侧边,从这里可以看到从楼内走出的所有人的脸。 静候许久,下了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 本处于松懈状态的鹤言立马专注起来,他屏息凝神,不肯放过每个从正门走出的学生,只为找到监视梦妍并且带伞的少女。 “是梦妍啊。” 在人流末端,他终于看到自己乔装打扮过后的仆人,而在梦妍身旁,还有位着黑色jk面容姣好的少女。 “是昨晚操场上的那个女孩啊…” 大概是会使她发呆的白裙,才让少女与梦妍产生了交集。 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他觉得女孩的存在会妨碍到梦妍的伪装。 下一秒,扎有单马尾且手持黑色长柄伞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女孩锐利的直视前方,通过方位的判断,鹤言肯定她的视线是锁定在了漫然前行的梦妍身上。 似乎察觉身侧楼顶上存在着窥视自己的视线,女孩便敏锐的扭头朝鹤言所在的方向望去。 可那里并没有人影,于是她又继续目视前方。 “可真够险的...” 在对方倾侧身子抬头的瞬间,鹤言就已有预感自己被察觉了,他迅速蹲下才避免自己被发现。 果真同鹤言的预感一般,有着如此敏锐感官的她绝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大学生。 或许是回过头后发现梦妍已不见踪影,于是少女就加快了步伐。 可这也令换过位置后继续隐秘观察的鹤言取得了当下最有突破性的进展。 通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刻意控制双腿抬起的幅度和落地的力量,所以正常的行走,这二者应该是近乎相同。 可加快了步伐的她,左腿抬起的幅度比右腿抬起时高出两三指,落地也更为有力,显然是双腿不够协调导致的。 可人自小就开始学习走路,总不能一二十年她还无法顺利操控自己的肢体。 除非她的右腿是不久前才装上的义肢,装好后也未进行过系统的适配,所以才会存在这么点难以察觉的细微差别。 只要不进行剧烈的活动,装有义肢宛如常人的她就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这也是曲雨璇多次派人遵照线索寻找,却总是无功而返的根本原因。 “藏的可真够深的。” 鹤言坐回长椅,沉溺于喜悦的同时也没忘理清思索,果然疑点就随之而来。 如果残疾的少女真的是柳总督女儿,可她为何又面露凶色,还带把疑似武器的黑伞,更是监视着梦妍的动向… 她的种种行为更像是在守护着谁人的侍卫。 如此想到后的鹤言即刻给梦妍发了消息,他要暂时中止与梦妍的会面,并给予她自由行动的权利。 虽有些不太理解,但顺从的梦妍还是会无条件遵循主人的意思。 她只是感到了稍许寂寞罢了… “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同行在身旁的少女询问道。 “这个...” 梦妍有些犹豫,但视线里满目期待的一双眼眸,令她实在是不忍拒绝,何况主人也给了她自主行动的权力。 “只是交个朋友…应该不会让主人为难的吧…” 梦妍沉思片刻,随后应许了少女。 “好,好吧。” 对学院较为熟悉的少女带梦妍去了最近的食堂,二人也选择了较为安静的角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柳…林昭和。” 她急忙改口,可清晰的吐字却还是被梦妍收入了耳中。 “柳,这个姓氏不就是主人所在寻找的吗…”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被打断了思绪的梦妍赶忙回答。 “梦妍。” “原来真的有梦这个姓氏啊,感觉好梦幻。” “啊啊,不是的。我姓鹤,梦妍是我的名字,我是觉得这样称呼起来比较亲切。” 梦妍赶紧解释,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就连梦妍这个名字也是苦命的母亲给起的。 只是突然想到主人说过,在王都,下人们会随主人姓,她便就大胆的用起了主人的姓氏。 “那我就叫你梦妍吧,梦妍叫我小昭就好。” “好呀,好呀…” 基本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经历的梦妍尽显尴尬。 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又该做些什么,就只好细嚼慢咽的品尝起盘中的食物。 “这件裙子…很合适梦妍你呢。” “谢谢。” “那个…就是说如果…” 林昭和突然开始支支吾吾,她站了起来,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柔美的羞意。 “可以让我也试试这件裙子吗…” 在语毕的同时向躬身施礼。 一直在向各色人行礼的梦妍怎能承受得起如此大礼,她连忙起身,双手也在慌乱无措的摆动着。 “请别这样,别这样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令林昭妍激动不已的抱紧了梦妍,犹如星尘的明晰双眸更是泛起泪花。 第21章 真挚的友情 “好大的房间诶!” 迈入由校长特意为梦妍安排的单人寝室后,林昭和是赞不绝口的夸赞着。 “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样子的寝室,又干净又整洁,还有独立卫浴呢。” 这般华贵的寝室有数十间,都是秦校长准备给世家子弟的,当然是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攀附权贵。 梦妍示意林昭妍随便坐,女仆的天性促使她为少女倒水。 “谢谢梦妍。” 林昭妍接过纸杯,随后坐到床沿边。 “梦妍和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水润的甜唇轻吹着飘出的热气,趁空闲之际林昭和询问起令自己在意的事情。 “那个人,是哪个人…” “好像是新来的清洁工,他说有和梦妍你一起去过接待室。” 已经明晰少女所说的是谁人的梦妍矢口否认,因为她被主人鹤言下达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表明认识自己的命令。 “我不认识他的…也许是恰好走在一起,才会被你误会成我们认识…” 梦妍露出苦涩的笑容,可林昭和还有更为困惑的。 “我还听大家都在说,说在昨天,秦校长给梦妍你鞠躬行礼了。” “这个啊…是有这回事…” 没了办法的梦妍只好承认,她装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试图蒙混过关。 “但我也不知道校长他为什么会要那样对我…” “我只是有点好奇,梦妍不想说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 看透了的林昭和嫣然一笑,她不再为难梦妍,梦妍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的落下来。 “我有点害羞…不太敢在别人面前换衣服,所以我去浴室里把裙子换下来,请你稍等一会。” 说罢梦妍躲入浴室里,可真正让她焦急的,是憋在心头的线索。 纤细的手指迅速敲击着屏幕,在编辑完成后立刻发送给侍奉的主人。 “主人,梦妍找到了可能会是您要寻找的那个人了。她叫林昭妍,在介绍自己时先说出了柳字,又马上改口说林。” “是在下课后与你一起走的那个女孩吗?” “对,就是她。她说您与她交谈过。” 昨夜还断定这个名叫昭和的女孩不会是他所寻找的柳总督女儿。可梦妍的此条信息却将这番定论打破。 鹤言也不得不重新将林昭和纳入自己调查的名单,并十分荣幸的成为首要怀疑对象。 “切记不能暴露你我的关系。” “梦妍会的,请主人放心。” 汇报完毕的梦妍轻手轻脚褪下了白裙。 因为没有其他衣服,但又羞于只有贴身内衣,所以她裹上了绵柔的浴衣。 “久等了,因为还没来得及往这里拿些衣服,所以就只能好穿这个了,快去试试裙子吧。” 梦妍将那件宛如雪纱的白裙放到了林昭和的手上,她深沉的凝望好一阵子,随后如秋水澄莹的双眸望起身前善良的少女。 “谢谢你…梦妍…” 或许是裙子对她而言存有特殊的意义,她拿在手上的时候总是会陷入迷惘。 许久后,林昭和从浴室里目光呆滞的漫步走出。 可心心念念的白裙并没有被她换上,而是依旧由她双手捧着奉还给了梦妍。 “裙子是梦妍的,我不该夺人所爱…” “只是试试的话,没关系的。” 如果要让梦妍将裙子转送给林昭和,那她肯定不愿意。 倒不是说这件白裙有多昂贵,而是因这是主人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是意义非凡的存在。 “谢谢梦妍,但还是算了,它属于你的。” 见少女百般推辞,梦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将裙子重新穿在身上后,两位俊俏的少女同床而坐。 “你总是会看着这件裙子发呆呢。” “是吗…” “嗯,它对你来说一定有着什么意义吧。” “这个…算是吧…” “可以和梦妍说说嘛?”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说给梦妍听听吧。” 闪烁的明瞳瞬间暗淡了。 “这条裙子,妈妈本来是准备送给我做十八岁生日礼物的…可突如其来的变故夺走了我梦幻的一切…我的家庭原本很幸福,但优秀的爸爸从前年起像是变了个人,母亲也生了怪病,没几个月就去世了…” “抱歉…” 有着凄惨身世的梦妍自然能够感同身受,她将手搭在了林昭和僵硬的肩膀以作安抚。 “妈妈她去世的时候,非常想要见爸爸,可是爸爸当时在忙,也就能见上最后一面…” 柳昭和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抑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泪水则在眼里打转。 “所以这条裙子寄托着你对母亲的怀念,对吗。” “差不多…” “但抱歉,梦妍不能将它送给你,因为它对梦妍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代表着梦妍的新生。” 用修长手指擦去眼角泪光的林昭和在下一刻绽放出了轻松的笑意。 “我不是想要从梦妍手里夺走这条裙子啦。” “梦妍也不是那个意思…” 梦妍笨拙的不知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但林昭和却真切的感到了她的善良。 “梦妍是觉得话到这里了,不说把裙子送给我什么的,就很不合适对吧?” “大概就是这样子…” “能满足我这点无理的要求,就已经很感谢梦妍你了。” 林昭和说着就欣喜的扑了上来,梦妍没有闪躲,两位相貌绝佳就此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可以和梦妍做朋友吗,虽然我现在有些孤僻,但和梦妍一起的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好呀,梦妍也很想和你做朋友呢。” 这段友情无疑是真挚的,但对于梦妍,她有着绝对要臣服的主人,也有着助主人一臂之力的职责。 “抱歉…但主人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梦妍结束了手机的录音,而少女那段悲痛的往事,也将在片刻后被她的主人尽悉。 第22章 本人情报一个亿 将录音听罢的鹤言甚感欣慰,他此刻正在酒店房间里躺着,也试着在网络上搜索这些事情。 可除了柳总督的姓名和一些功绩外,他什么也没找到,更别提林昭和真情流露的变故。 如果这些事同样发生在柳总督的妻子身上,那么鹤言就离真相就不远了。 如此想着的他从床上爬起,随后拨通了曾是情报商人的潇涵的号码。 “是我。” “谢谢鹤言还没有忘了我呢…” 熟知鹤言本性的潇涵继续询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鹤言联系我,恐怕是需要到我了吧?” “是啊,柳总督女儿是谁我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就差关键的印证。”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些别的情报。” 话说到这,聪颖的女人就已明晰鹤言联系自己的意图。 “您是苦于没有门路吗?在洲城南部的郊外有道天然裂缝,人们称呼那里为地沟。盘踞在那的是名为清焕的黑帮,那里也有情报交易市场。” “黑帮啊…说起来有个叫小王霸的…” “是小霸王,是清焕帮帮主的独生子,他似乎也正在高等育才念书。” 鹤言不屑的冷哼几声。 “哼哼…可不是,他还差点把我打了。” “这么说您鹤言是得罪他了,那看起来你似乎能提前准备棺材了。” “那就让我准备吧,只是…” 鹤言故意放慢语速,他就是一时兴起想要听听曾经的恋人焦急的声音。 “只是企图依靠我重获自由的人,就只能接受她未卜的命运了。” 可潇涵不仅没有急迫辩解,反倒很是轻松的顺着鹤言。 “是在说我吗?那看起来潇涵就只剩给你陪葬的一条路可走了。” 有些生气的潇涵挂断了电话,可鹤言反倒是更加愉悦。 他多想看看此刻那副美人脸上是怎么娇羞的表情。 离开酒店搭载上一辆出租,无论加多少钱,司机都不愿去到那个混沌的地区。 从驾驶位上露出半个脑袋的司机面露惧色。 “先生,这活我可真不能接啊,您就是给我一千,那地方我也不敢去,那可是黑帮的地盘啊…” 双手插在胸前的鹤言则漫不经心的回复他。 “不是黑帮的地盘我还不去呢,你尽管开车,放心大胆的开,我保你不会有危险的。” “您就别开玩笑了…那伙人连总督都拿他们没办法…” 软磨硬泡无济于事的鹤言失去了耐心。 “十万,我现在就给你卡,你现在就能验。” “十十十…十万?!!!” 司机张口惊呼,脸上的惧色也化为欣喜。 “义父您坐好!” 凝望起窗外闪过繁华街景的同时,鹤言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 “钞能力就是无敌的。” 到达地沟已是夜幕,已经安逸睡着的鹤言被司机叫醒。 他下了车,司机便驱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无奈的望着一溜烟就没了影的出租车,鹤言也开始为自己如何回去感到迷茫。 不过眼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转过身凝望起这座得天独厚的自然奇观。 一道耸立的山峰如同被神兵劈为两半,而中间狭长的缝隙就是鹤言脚下公路延伸的尽头,那里灯火璀璨,笙歌不朽。 有些呆滞的鹤言起初还以为地沟会是平面地理的一道凹陷,可他未想到竟会是如此鬼斧神工一般的景象。 感慨过后步入其中,此地灯红酒绿污秽不堪。 光是娼馆酒吧赌场就占据大半,更有甚者急不可耐的在角落里进行着不可描述的行为。 他郁闷不已,因为此处哪里像是黑帮的地盘,分明就是恶人的放纵之地。 “小哥今晚就来我们家休息吧!” 一眼尖的老鸨看鹤言穿着不凡,就赶快拦住去路,两个随从也上前挽住鹤言的手臂。 “先生…” “滚蛋。” 厉声呵斥使受惊的两人赶快放手,待鹤言走远那老鸨就破口大骂。 “肯定是个死太监!呸!” 可是老鸨是不会明白的,单纯是这个男人的定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面对容色倾国的公主,他都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是两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又岂能令他意乱情迷。 在庸俗的人群里穿梭,直到深处,他才看到一丝黑帮据点该有的模样。 在一铁门前,西装革履的打手们腰间装配着手枪。 戒备比想象中的严密许多,但对鹤言来说,突破这里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只可惜他今天不是为剿灭黑帮报复小王霸而来的。 有着任务的他开始向行人打探情报市场的消息。 “那个赌场里,找一个女小孩,她会带你去的。” 迈入行人所指的赌场,里面的欢呼声与悲戚共同奏鸣。 (温馨小提示:十赌九输,请远离赌享幸福人生) “我是来买情报的。” 将角落里低沉着脑袋恬息的小孩唤醒,他也就起身带着鹤言往楼上去。 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小孩拽着鹤言的衣袖,将他领到凳子前并让他安坐。 “您是为何而来?” 年迈的女声低沉道。 “忘川洲柳总督女儿的信息。” “一百万。” 鹤言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小孩接过后并去查验卡中的金额。 “在高等育才念书,是个残疾人。” “果然只有这些吗…” “抱歉,概不退货。” 鹤言幽凉的叹息口气。 “那柳总督妻子的信息。” “一百万。” “情报商人果然都一个样…” 想到潇涵的鹤言嘴上虽吐槽着,但还是又交出一张卡。 “前年二月突发恶疾去世,与柳文和柳总督育有一女。” 同林昭和所言的变故完全吻合,她的母亲便是柳总督妻子的设想已经可以盖棺而论了。 “最后我要鸠的信息。” “排名第二的杀手鸠吗,一亿。” 鹤言寻问起自己的信息,直接翻了百倍的价格令他舒心至极,至少看起来自己的“身价”还是凡人望尘莫及的。 “肯定又没多少线索吧,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带那么多钱。” 鹤言笑着说罢就要起身离开,隐藏于暗处的老人再度开口。 “鸠是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杀手,这个世界上知晓他信息的人很少,但如果你同他有仇,我可以免费透露给你个消息。” “那你说说看吧。” “不久前鸠在王都接手了一桩刺杀委托,可他却带着订金消失了,那桩委托的委托人已经派遣了新的杀手。” 鹤言闻听后不安了起来,如果大洺君王死在了别的杀手手中,那自己和公主洺漓的交易还能否继续… “是去刺杀原来的目标吗?” “不,不是交托给鸠时的刺杀目标,新派遣的杀手的目标是鸠。” 老人的回答令他长舒口气,毕竟杀死垂危的君王,简直比杀死自己简单多了,更何况,自己是物理意义上的无敌。 第23章 小王霸爆装备咯 所谓冤家路窄想必说的就是眼下,在学校于众目睽睽下差点打了自己的小霸王走到了鹤言面前。 “你好啊,小王霸。” 讥讽的言语没能像上次一般令他暴怒,身后的几位打手也迅速围起了鹤言。 “先前就觉得你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下贱清洁工。” “没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王霸也会动脑子了。” 开始摩拳擦掌的小霸王继续道。 “你尽管骂吧,可你想清楚了,这里是本大爷的地盘,别以为你能像上次一样逃过一劫!” 环顾四周的鹤言仰头大笑。 “哈哈哈!你的地盘就是些妓院赌场吗?难怪曲氏集团从来没把你们黑帮当作一回事。” 鹤言对于忘川洲的形势算不上多么了解,但这里尚且算是太平,所以待上几天也就很容易的猜出一二。 总督行使着行政权,曲氏集团负责市场运作,而清焕帮嘛,说到底就是这狭小裂沟里的王。 只有这一方天地且靠着这些不干净产业发展的黑帮,无疑会是三者中最为低贱的。 “你是曲氏集团的人吗?” 果不其然,小王霸闻听后脸色骤变,先前的叫嚣狂妄瞬间化为乌有。 “当然不是。” 如同被戏弄的小霸王咬牙切齿。 “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就给本大爷死在这里吧。” 如有破石之势的快拳迅猛袭来,可鹤言一个侧身就完美躲过。 “太慢了吧,小王霸你是不是有点虚啊。” “虚你妈!” 另一拳也迅速挥出,猛烈的攻势却还是被身轻如燕的鹤言再次完美化解,这次他还从泄愤的小王霸身上取到了战利品。 往后撤了几步的鹤言开始端详起手中的短刃,似乎是珍贵材料锻造的短刃晶莹剔透,在残弱灯光的映照下闪耀夺目。 用手指轻轻敲击,仅是听到碰撞的清脆响声,鹤言就已分析出究竟是何种材料。 “居然是水晶啊...” 剔透的刀身所散发的光泽中藏有杀意,其表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轻抚时竟有种抚摸少女光滑脸颊的幻感。 “看来小王霸你还真有点宝贝呢,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啊。” 将其占为己有的行为令小霸王的怒气迎来了有生以来的顶点,他挥手让身后的打手齐上。 这些家伙怎会是鹤言的对手,三拳两脚他就让自己被疼痛的哀嚎所包围。 “别这么不经打呀,我可是刚来感觉。” 还没尽兴的鹤言悲戚道,同时充满杀意的笑脸缓缓倾侧,他的目光来到了小霸王的身上。 “真是狂妄!” 小王霸向鹤言愤怒的冲来,他的每一拳都力度不凡。 “有很力量的一拳,但是你未免太急了,倒是看准了再打啊。” 如轻舞般躲闪的鹤言继续激怒着小王霸。 几经下来他的体能耗费去许多,可甭说重伤鹤言,就连触碰也都从未有过。 小王霸觉得自己已无胜算,好在他的援军已从深处赶来。 这些黑帮成员都配有枪械,如今鹤言已被包围,纵使他有翅膀如今也将无法逃脱。 “你,你牛逼,你真他妈的牛逼,但我看你这会怎么跑!哈哈哈!” 粗喘着大气的小霸王开始狂笑不止,他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受。 “跑不掉了啊,看来是我大意了...” 已然是无路可退的鹤言摇了摇头。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小王霸同学。” “老子是他妈小霸王!你他妈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是啊,不见棺材不掉泪,但是啊小王八,你所说的这个人其实是你自己来着。” 鹤言说罢就以无法被肉眼捕捉的速度突刺到以为胜券在握的小霸王面前,先前缴获的锐利锋刃也被顶在了他的咽喉。 “什,什么...” “我都说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别乱动,刀剑不长眼,你也让他们把枪都扔了吧?” 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夺命锋刃,小王霸很是艰难的吞咽一口,随后朝四周齐刷刷举枪,如今该说是举着烧火棍的众人大喊道。 “快,快把枪放下!你们这群饭桶!” 害怕鹤言会玉石俱焚的众人无可奈何,也就只好照做丢下了武器。 “再帮我在外面准备辆车。” “还没听到吗!赶紧去准备车啊!” 被挟持的小霸王如今俨然成为一个没有尊严的传话太监,鹤言说什么他就会大声传递给自己的属下。 看着雄壮体肌却恐惧的发颤,鹤言便如同乐子一般同他低语道。 “我其实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小霸王。有句话我想刚才没能说清楚,现在我就告诉你吧。” “什...么?” “我虽然不是曲氏集团的人,但我可是被他们找来对付总督的。” 两个都无法得罪的势力被鹤言漫然道,这下小霸王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找乐子的期间,索要的车子也已被准备好。 胁迫着小霸王,一步步漫行在他的地盘上,在众黑帮成员的目送下鹤言走出了裂缝。 “众位就送到这里吧。” 打开副驾驶车门的鹤言将小霸王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悠然的进入驾驶室。 “让我再看看你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呗。” 已经失去战意的小王霸慢慢伸出拳头。 看了之后的鹤言非常不满意,他摇了摇头同时伸出自己攥紧的拳头。 “你这个不行,看我的。” 语毕的同时就砸向小王霸的脸,极有力量的一拳直接令没有闪躲的他丧失了意识,鼻间也涌出鲜红的血浆。 第24章 这下小霸王真爆了 凄凉的夜色下,鹤言驾驶着要挟小霸王得来的车子开进了洲城。 车子事先被动过手脚,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黑帮的监视下,明白这些的鹤言却毫不在意。 拨通了秦校长的电话,只三言两语鹤言就获得了开车入校的权力,可他又提出一个令校长匪夷所思的要求。 “您要关闭监控...这恐怕...” “这么说秦校长是不肯咯?” “鄙人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害怕这期间出点什么事情,我连个摄像记录都没有...” “出了事情由我负责。” “可是...” “秦校长是想要下岗了吗?” 掌握说话窍门,亦或说是言明对方命脉的鹤言一句话就终结了交谈。 待监控摄像头正常运行的红灯熄灭,鹤言就载着昏迷的小霸王进入宁静的校园。 现在已是午夜,莹然的月光将室外操场染上了一层悲寂。 早在车上鹤言就嗅到了汽油独有的呛鼻苦味,如今打开后备箱,里面果真储藏着一桶汽油。 “平常没少用这个烧人吧?那今天我也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拽着小霸王的胳膊,将他拖出并靠在车门上。 随后透明的汽油顺着他的头开始侵蚀全身。 “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感谢你。” 按照曲雨璇提供的,包括自己从地沟买到的情报,两者都存在着残疾这一条,而那位监视着梦妍的女孩有九成可能是位残疾人。 但林昭和向梦妍告知的,她母亲的病逝却能同柳总督妻子的信息对上。 这两人中无疑有一人就是柳总督的女儿,而后者林昭和的可能性更大。 她二人可能素不相识,但前者却有监视梦妍的行迹,即便是其他的势力,鹤言也觉得有搞清楚的必要。 所以手上的极端行为,不只是场简简单单的报复。 有着鹤言精确定位的黑帮成员也赶到此处,可鹤言却依旧洒脱的浇油着。 “放了我们少爷,你或许还有条活路。” 一青年男子上前交涉,鹤言瞥了一眼,他穿着银灰色西装,还带着副黑框眼镜,与众不同的气质使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领导。 “有没有活路靠的是自己的双手,可不是投降。” 林立的枪口全部对准鹤言,汽油桶里的液体也所剩无几,最后的一些被泼洒在了车体上。 “想开枪就开枪,只要你们不怕他死。” 渐露卑鄙笑容的鹤言起身直面男人,同时将被榨干的塑料桶扔出很远。 无奈的男人只好下令使众人收枪,眼见硬的不行他就只好实施起甜策。 “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女人。” “钱吗,我有的是。女人嘛…我终将会拥有大洺最尊贵的女人,所以也不需要你给我。” “那就是想要名?” “我已经名满天下了,用不着再为自己挣个名头了。” “那为什么你要让自己陷入绝境?” 男人推了推耳边的镜框,什么都不为的鹤言令他困惑不已。 “有个替曲氏集团做黑活的家伙,他对我只是说了一句滚,你猜猜他的下场怎么样?被我活活烧死了。” “你是想说因为我们少爷与你有过矛盾,所以才要实行报复吗?”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随后摇头否定。 “或许这些事只会体现出我的心胸狭窄。可我告诉你,我的行为不单单是报复,而是他们的死对我有着其他作用。他们都会成为我宏伟计划中的一章,举手之劳的报复只是附带品罢了。” “原来你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来的,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众人纷纷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刀。 “顺带一提,他们可都是清焕帮的精锐,你就做好尸体被他们大块朵颐的准备吧。” 脸上浮现出阴冷浅笑的鹤言也将水晶匕首掏出并在手上迅速挥舞。 “那就希望我不会让众位精锐失望了。” 语毕的刹那,鹤言就宛若雷影一般,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成员疾驰而去。 未能捕捉到任何身影的那人却猛然跪地,因为他的腹部产生了宛如撕裂的剧痛。 他缓缓望去腹部,竟是不知在何时被剌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裂口。 “啊,啊啊!” 这人惊叫几声,随即便失去了生命体征。 此时鹤言也返回了还在昏迷状态下的小霸王身前。 “这可真是个宝贝,不仅中看还非常好用,我可又得谢谢你给我爆了这么好的装备。” 擦去匕首上沾着的血,随后鹤言抚摸起如同少女滑润脸蛋的晶莹刀面。 “如果我一直都以这种速度去攻击,只怕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不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吗?” 鹤言拍了拍自己因无趣而开始发僵的肩膀。 “我给你们先动手的权力,如若不能令我尽兴,我就予以你们最痛苦的死法。” 从余悸中脱出的男人强装镇定,身旁的成员同他低声交流了起来。 “真的要这样下去吗,如果不能开枪的话,兄弟们可就要被这个家伙杀光的,他真的太快了...” “啊...说的是啊,少爷本身就是个爱惹事生非的家伙,要为他搭上大家的性命…我也觉得不值当。” 做出了抉择的男人干咳几声,随即就让成员们收起武器,而自己却举起了手枪。 已经看出他所瞄准是何处的鹤言往前走着,在与浇过汽油的车子拉开了二十多米后,男人扣下了扳机。 枪响划破了静谧的长夜。 迸出火光的枪口中冲出的凶弹擦过稳若泰山的鹤言。 如果说枪响是前奏,那么接下来响彻在空旷操场的爆炸就是这场闹剧所迎来的最高潮。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没有回望身后燃焰的鹤言对着男人漫然道。 “看来你还不想死在这里。” 男人凝望着燃烧的残余,其中只剩断裂的车子躯壳还在挺立着,原先靠在车门的小王霸,想必已然成为蒸腾黑烟中的一缕。 “是啊,我可不想就不清不白的死在这里。” 回答后的男人又与众位成员统一起了说辞。 “少爷是不幸被贼人杀死的,那贼人带着少爷的尸首一同在爆炸中湮灭了。” 他转身就带着众人远去,同时也没忘扛走被鹤言杀死的那人。 只剩下烈焰噼啪作响的声音与情绪低落的鹤言还存在于这片旷野。 没能尽兴,当然也有小霸王死的太轻松的缘故。 自己还没对他实行真正意义上的报复,他如今就已是尸骨无存的一缕黑烟了。 第25章 腿有伤也依旧战斗的少女 宽敞的床足以容纳三人共息,在一番挽留下,林昭和也就同意了与新交好友梦妍一同入眠。 静谧的深夜,突然焦急的敲门却搅醒了露出微甜睡颜的林昭和。 她揉着惺忪睡眼,缓慢移步到门前,前来搅扰的也是位相貌端庄的女孩。 皎白的月光映照着这位少女的脸庞,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严肃。 “你是找梦妍的吗?” “我叫叶清冉,是总督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林昭和并不认识她,自然也就会对她保持警惕。 待叶清冉拿出能够证实自己是父亲下属的物证后,她才渐渐放下了疑虑,同时也注意到少女手中有些奇怪的长柄黑伞。 “这样子,那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学校里很危险,请小姐快随我离开。” “诶…?” 有些麻木的林昭和回头看向床上仍在熟睡的梦妍。 “她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带她一起吗…” “小姐,这个女孩可能很危险。” “不会的,梦妍她是个好孩子。” 见难以让林昭和放弃念头的叶清冉沉思片刻。 “对方可能是冲小姐您来的,所以她是不会有危险的,我向您保证。” 少女的庄重起誓打消了林昭和的顾虑,她点头应许,随后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穿好自己的衣服。 离别前又不由望向梦妍那泛起幸福浅笑的睡脸,心中则在想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她再见。 “这段友情,我会永远铭记的。” 轻轻闭上房门,她便与前来保护自己的少女同行。 刚下楼还没迈出几步,操场方向就突然传来了鸣天震响。 “什么…什么声音…” 林昭和的脸色骤变成死一般的煞白。 “嘁…果然那个人很危险…小姐我们得赶快了。” 她强忍腿部不便所带来的疼痛开始向正门奔去。 一路小跑到中央庭院,敏锐的感官使她预感到危险,于是带小姐躲藏在樱树后。 杂乱密集的脚步愈来愈近,随后从爆炸的操场方向走出许多人,其中还有人扛着一人。 借由昏黄的路灯,林昭和看清了被扛起的那人。 那是副狰狞的面孔,曝大的双瞳黯淡无光,在身体上还有着一道向外无穷涌血的伤口。 被凄惨状况惊吓到的林昭和本能的想要惊叫,好在林清冉眼疾手快捂上了她的嘴。 “小姐,如你所见,学校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了。” 待一行人走远,她们也从樱树后出来。 可恐惧萦绕心头的林昭和双腿发软,别说是跑,就算撑起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力不从心。 “我…我…” 能够理解小姐此刻状态的林清冉没有办法,她只能扶着林昭和艰难的前行。 在几分钟后,行进缓慢的二人终于来到了正门前。 往日早该在入夜前关闭的正门大敞着,而一旁的门卫室里,赤红的鲜血如墨泼洒在玻璃上。 “起初以为你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背后突然响起的洪亮男声令林清冉的躯体为之一颤,同那个声音交谈过几次的林昭和也渐渐倾侧起身体。 她本想告诉鹤言此处危险,可鹤言手中通体透明闪烁出寒意的短匕,使她迅速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林清冉将已经麻木的少女安置在墙壁上。 “小姐,我会尽力托住他的,等您腿软缓和一些后,就请赶快逃走。” “那你呢…” “总督大人既然派我来保护您,就证明我是有能力的。” 叶清冉转过身,无时无刻不在身旁的黑色长柄伞也终于揭开了它的秘密。 她左手抓住伞身,右手握起伞把,一把细剑就从伞柄中被凌然抽出。 同鹤言预想的一样,那柄伞果真是把武器。 宛如剑鞘的伞被扔开,空闲的左手也起握起剑,叶清冉挥击几下,随即将剑锋对向鹤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小姐的。” “这么说起来她就是柳总督的女儿,可真是让我好找。差点就被那些不靠谱的线索给蒙蔽了,曾有片刻我还误以为你才是柳总督的女儿。” 叶清冉没有回答,她此刻只想凭借长剑在攻击范围的优势上一招制胜。 深吸口气,便凶猛向鹤言袭来。 见少女主动进攻,鹤言一扫先前未能尽兴的消沉,同时决定使出百分之十的功力来与她对抗。 势如破竹的剑峰在即将刺进鹤言胸膛的时刻被短匕拦截。 未能一招制敌的叶清冉向后撤了数步,她的动作很快,比鹤言先前的对手们要快上上许多。 继续故技重施,而感到乐趣的鹤言也燃起战意。 再次抵御下长剑的侵袭,这次鹤言施力让匕首将其弹开,趁着长剑的空档期立即挥砍。 被弹开的少女本要后撤,可那沾染鲜血的水晶短匕却不肯就此放过她,她也就只好用剑身再使出浑身力量去接下这沉重的一击。 “嘁…” 看着眼前从容自得的男人,林清冉咬紧牙根。 仅一回合的交锋,她就已清楚自己与鹤言间存在着怎样悬殊的差距。 “小姐,快逃!” 只能寄希望于小姐能侥幸逃脱的她,冲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的林昭和大喊,之后就再度向鹤言发起进攻。 危如累卵的局面令林昭和暂时恢复神智,她迅速向校门外逃去。 倘若此刻放走了林昭和,鹤言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捕获她这个对柳总督至为重要的筹码。 所以那寻求畅快一战的念头也被压制,他要开始速战速决了。 心乱之人的攻击自然是破绽重重,趁林清冉奋力挥砍的时机,鹤言用匕首握把砸向了她的手背。 比起石头,水晶砸人要痛上百倍,倘若稍稍用力,叶清冉的手骨无疑将是粉末性骨折。 可她被砸中的手背只是疼痛到令她不由自主解开对长剑的控制,仅此而已。 “好疼…” 握住瞬间红肿的手背,随后几个踉跄就坐倒在地。 “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痊愈了。” 没有下死手的鹤言收起匕首,也把象征着她最后生还希望的长剑踢出很远。 “要杀要剐随你了。” 已经无计可施的叶清冉垂头沮丧道,俊美的脸上也泛起令人于心不忍的憔悴。 可鹤言什么都没有说就蹲在她的身前,随即开始寻找起她腿部的异常之处。 “你你你你!你干嘛! 第26章 审讯 “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清冉已经顾不得手背上的痛楚。 见少女万分抗拒,这些不必要的事情鹤言也就没心思继续了。 他只是想要弄清少女的左腿是怎么一回事,可没别的非分之想。 随后追起还未逃远的林昭和。 被弃于原地的叶清冉艰难起身,她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可刚迈出几步,鹤言就裹挟她要保护的林昭和返回了此处。 “你们都是有价值的筹码,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因冷刃顶着细嫩的脖颈,骨寒毛竖的林昭和只能配合。 恰逢此刻,接到主人撤退指令的梦妍也来到此地。 当梦妍出现在视线里,林昭和不顾自己危险的处境,就对少女声嘶力竭道。 “梦妍,快逃!” 可少女却未因善心的劝诫而止住脚步。 “别过来啊!” 出于愧疚,表情凝重的梦妍不敢直面林昭和,她缓慢站到了鹤言身侧。 “主人…” “梦妍,你说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自责到连脑袋都无法抬起的梦妍,用衰伤的语气向被自己出卖却一无所知的林昭和不断道歉。 “还是晚点再叙情吧,现在就让我们先离开这里。” 鹤言看向已经无力还击的手下败将。 “你也一起来吧?” 只要自己控制着林昭和,他就不信少女敢不就范。 “别伤害小姐,我会配合你的…” 沦为阶下囚的两位少女倒也安分,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只是柳昭和时不时用忧伤的眼神看向梦妍。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深藏于心的秘密都告知了的好友,竟会是要迫害自己的男人的帮凶。 与世隔绝的废弃工厂里没有一丝生机,空气中也蕴含有刺鼻的锈气。 这是鹤言早就物色好的一处隐秘之地,作为临时的监所,它是绝对可以胜任的。 选了间尚且算是干净且没有异味的隔间,鹤言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烛火,借着微弱光芒,又用脚镣将两位沦为人质的少女囚禁。 “你叫林昭和…不对,现在应该叫柳昭和,你就是忘川洲柳总督柳文和的女儿,这没错吧?” 被审问到的静默少女点头承认。 “如果没有梦妍的话,不知道我还要走多少弯路费劲多少心思,才能将你挖出。” 听到梦妍的名字,柳昭和的双眸就突然如幽潭般游离。 “我只是想借助你的亲情以谋求自己的所需罢了,所以我可以保证,是绝对不会加害你的。” 将自己完全隐藏在烛光无法触及角落里的梦妍也赶忙附和。 “主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梦妍,我还能相信你吗…” “…” 语塞的梦妍走出隔间,随后蹲在角落里黯然轻泣。 半日的相处令她感受到了真切的友情,也是真心想要与柳昭和成为朋友。 可欺骗了柳昭和,也将她秘密泄露给主人的梦妍,开始觉得卑劣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友情。 “别再埋怨梦妍了,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造就的,她只不过是在遵照我的命令。” “我还担心过你会被报复…” “是说小霸王吗?真是遗憾,他已经尸骨无存了。同时我也感谢你善意的提醒,不然我也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客气…” 凝望着脚铐的林昭和哑口无声,鹤言就转面起一旁愤恨咬视着自己的叶清冉。 “接下来该你了,你叫什么。” “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我都已经败给你了,没能保护好小姐是我的失职,要杀要剐随你好了。” 秉承破罐子破摔的林清冉冷漠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当梦妍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时候,柳昭和总是会紧锁眉头,她难堪的表情中夹杂被背刺的哀苦。 为了保护她,叶清冉只好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叶清冉…是柳总督派来暗中保护小姐的。至于为什么要监视她,就是因为很可疑。” “不愧是总督的下属,你的剑术高超,也很有气势。如果不是右腿不便,想必你还能更快。” 右腿存在暗疾是只有亲属才知道的信息,可鹤言不仅看了出来,现在又将此事明言,这令叶清冉疑云顿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我发现你的双腿不够协调,就以为是条假肢,但触摸之后才发现是正常的。” 叶清冉垂下了头,左腿始终是她的心病。 “是暗疾。” “挺可惜的。” 鹤言不禁哀叹一声。 “可惜什么…” “如果能够你的左腿无恙,我还真未必是你的对手。” 此话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倘若少女的腿部机能是完好的,仅展现十分之一的实力的鹤言还真有可能同她交锋数百次。 “是嘛…” 被隐晦夸奖的叶清冉感觉自己的脸蛋有些微微发烫。 既然她是个练家子,想来就拒绝不了这样的赞誉,善于攻心的鹤言只片言就令她对自己稍微的改变了些看法。 “两位今晚就在这睡个好觉吧,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后天你们就能离开了。” 鹤言言罢也去到外面。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柳昭和顺着墙壁慢慢滑落,悲凉的语气透映出她低落的心情。 “那个男人很强,强的恐怖,我想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小姐,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您…”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可我不相信这段短暂的友情,只是为了伤害我…对了,你的腿…抱歉我一直没看出来…” “已经很久了,不要紧的,谢谢小姐关心。” 随后叶清冉坐到柳昭和身旁并表达起自己的看法。 “我先前一直监视那个女孩,是因为秦校长曾在众目睽睽下给她行过礼,所以才觉得非常可疑。但现在,我能看得出她很自责,很内疚,也许她本性不坏,只是身不由己。” 突然,门外的幽泣令柳昭和心如绞割。 第27章 善良的女孩们 鹤言刚走出,低落的梦妍就扑入了他的怀里。 “主人…梦妍真的很坏吗…” “梦妍为我分忧,怎么会是个坏孩子呢。” 抱住她的鹤言随后温柔抚慰着她的脑袋。 “可是梦妍伤害了别人…” 这是鹤言始料未及的,仅一日她就将对方印刻于心,不过看柳昭和那哀伤的表情。想必也是同样。 或许鹤言早该想到,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梦妍与柳昭和的友情重归于好也是仍存希望的。 “呜呜呜…” 无休止的眼泪沁湿了鹤言的衣服,他垂头轻吻起少女白皙的额头。 好似有了依靠的梦妍哭的更为放肆,直到房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梦妍…” 听到柳昭和唤着自己的名字,她就暂时抑制住了宣泄。 “我们可以谈谈吗…” 昂头望向主人的脸,在得到许可后梦妍推门而入。 与少女仅距的数米,对她而言却是那么遥远。 藏匿于阴影的她不敢继续向前,她害怕良心的谴责会继续摧残自己。 而率先提出想要交谈的柳昭和却也在此刻打起了退堂鼓。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要原谅梦妍,自己只是不忍继续再听她痛苦的抽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见此情景的叶清冉开始试图挽救起这段垂危的友情。 “出卖小姐的事情小姐可以既往不咎,但小姐想听听,你在与小姐成为朋友以及共处的这短暂时间里,是否是以真心在与小姐相处。” “是真的…梦妍只有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是不久前拯救了自己的主人,还有就是要好的朋友小昭…” “真的吗…” “是真的,真的,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梦妍不奢望自己能被原谅,更不求得到怜悯。可自知是个笨蛋的她只能道歉,也只会道歉。 柳昭和抬起柔美的脸庞,她开始看向阴暗角落里无助的少女。 “很奇怪…明明不想要原谅梦妍的,但听着你自责的道歉,就是止不住想要原谅你…” “真的很对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我需要的是梦妍的承诺…” 听到仍有转机,梦妍急切的询问。 “只要梦妍以后不再这样对我就好了…” “梦妍可以保证的,如果我再次伤害小昭,就让我…死于…非…” 对死亡胆怯的少女难以立誓,可柳昭和却因这番磕绊的言语动容了。 “梦妍真的是笨笨的,可以不用再发那些没有意义的毒誓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嘛!” 擦去眼角余泪的梦妍快步到少女身前蹲下。 那对闪烁的明眸足以胜过一切誓言,直视着那份真挚的柳昭和也露出了倾城的笑颜。 “真的,我原谅梦妍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嘛?” “对呀,是朋友呢。” 梦妍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的脑袋扎入蹲坐着的柳昭和合拢双腿上方的空隙里。 亲密动作令柳昭和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她也尝试抱住了少女。 “对不起…我也不该那么对梦妍你的,我也有错…” “明明是我伤害了你…” 明明说着不用再道歉了,可两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向对方表达歉意。 鹤言透过门缝将一切收入眼中,在确定少女间的隔阂消除后,他才安心的关上了门。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洞察到门外视线的叶清冉很是摸不着头脑。 “其实说到底,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是他利用了你。” 静默良久的她如此说道,实际却是想旁敲侧击打听更多鹤言的信息。 “不是的…是梦妍自己要那样做的,所以伤害小昭的还是我…” 方才缓和的气氛并未因梦妍的话语而凝固,已经彻底原谅她的柳昭和温柔的询问起来。 “为什么梦妍会那么尊重他呢?” 梦妍从温馨的怀抱里脱离,随后坐到柳昭和身旁。 “梦妍是个苦命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家人了。” 虽说是沉重无比的往事,但梦妍可爱的面孔上却并未显露出痛苦。 “大概一年前,我进入了曲氏集团大小姐的宅邸做佣人…” “听说那也是位善良的女孩。” “起初梦妍也是那样以为的,直到…” 梦妍声音渐渐微弱,身体因恐惧不由自主的颤抖也被柳昭和察觉。 “直到她让我停止一切工作,今后只专职服务她…” 柳昭和有些惊讶。 “那天开始,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都变了…我看到了惋惜,也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他们讨论着,说我又能坚持多久…到了那夜,我才终于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眼眸瞬间黯淡无光的梦妍昂头望起天花板,无力的哽咽仿佛是被抽去了灵魂。 “大小姐…她…” 听至此处的柳昭和已毛骨悚然。 善良的她也不忘从背后揽住梦妍瘦弱的身体,也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以获得些许安全感。 “想不到梦妍有着这样的过去…” “但是啊,我并不会后悔,即便是重新选择,我也依旧会踏上这条路。因为在受尽痛苦的终点,我的英雄,我的主人会将我拯救。” 谈到鹤言,梦妍总是露出一副崇敬和爱慕的眼神。 “主人他不仅真的将梦妍营救,还对梦妍非常好,所以我就什么都会为他做,所以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了主人…” 将一切明晰的柳昭和终于能够明白为何梦妍会对男人唯命是从,而聆听的叶清冉也对男人放下了一丝敌意。 “能够追随主人,梦妍真的很幸福。” 门外难以入眠的鹤言并非有意要偷听少女间的对话。 当听到梦妍袒露的心声,鹤言深慰不已。 他放弃了将梦妍送往公主洺漓处做自己眼线的计划,他打算满足这个善良女孩卑微的愿望,就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凝望着远处的琼楼玉宇,鹤言感触颇多。 第28章 女儿的生死无所谓 翌日晨时,醒来的鹤言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两位人质正在与仆人梦妍靠在一起,享受着危机中的片刻安然。 轻轻唤醒梦妍后,鹤言将食物和水安顿给她,随后又拍了张两位人质的照片后离开了。 他要去往的是柳昭和父亲,也就是忘川洲现任总督的府邸。 这场交谈将决定一切,在这些短暂的日子,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交谈。 鹤言系好庄重的领带,自认为拥有必胜筹码的他已经看到公主洺漓恳求着自己的画面了。 “这是总督大人的私人宅邸,若有公事还请等到…” 鹤言掏出手机,将两位被脚铐束缚的少女依靠在一起恬息的照片摆在了这名守卫面前。 “这是…” “还不去报告给你们总督大人?” 那守卫恨的咬牙,他命令其他守卫围住鹤言,随后自己进入面前这座并不算太大的宅邸。 被阴冷枪口瞄准已不是第一回了,仅这些日子鹤言就少说经历过三四次,他面不改色,甚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只片刻,一端庄的中年男人带更多守卫向大门走来,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鹤言仍能看得出些许急躁。 男人来到鹤言面前,随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鹤言的身上环绕着一种难以被肉眼察觉,同时无法被解析的云雾,凛然的眼神似乎藏有吞天之志。 鹤言也同样审查起男人,看面容他至少已是知命(50),或许是太过操劳,已有鬓白的迹象。 他有着与女儿柳昭和同样幽邃的双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果然是亲生父女,同你对视的那刻我还以为面前的是那个女孩…你就是柳文和柳总督吧?” “你隶属于谁的?” 沉着稳定听不出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打断了鹤言。 “我不会隶属任何人。” “那就是由金钱所驱使。” 鹤言摇头否认。 “我看上你的乌纱帽了,不行就用你的封疆大位来换取你的她g。” “总督之职是王权任命的,岂能随意让人?你若觉得用我女儿的性命就能要挟我,也未免太过太真了。” 柳文和仍旧保持着他的冷漠,在回答了鹤言如同妄想般的话语后转身。 “真的要这样吗,她可是一直在凄惨的哭喊着呢。” 他的无情超乎了鹤言的预想,他压根就不在乎亲生女儿的死活。 “她能安全回来,这件事我就当做没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就自己掂量吧。” 说罢就迈步返回,方才前去汇报的守卫也上前劝阻,可全被柳文和置若罔闻。 没想到自己会吃瘪的鹤言突然对男人渐远的身影愤怒大吼。 “与妻子没见上最后一面,现在就连女儿的最后一面也不打算相见了吗?真不知道与你存有亲情的这对苦命母女,在黄泉相见时会怎样谈起你这个丈夫,你这个父亲!” “你!” 鹤言的愤慨令守卫们将他群起围之,一双双饱含怒火的眼睛都在死盯着他。 被言语贯穿心底的柳文和停下了脚步,在原地耸立并昂头望去清宁的穹顶。 “你懂些什么…” 他挥着手,示意守卫们不再为难鹤言,接受命令的众人无奈散开,那副背影也重新回到鹤言的视线中。 同先前挺拔的身姿一样挺立,可鹤言看到的却是一副垂危,苍凉的衰败身影。 “我是大洺的封疆大吏,我的职责应该是为国尽忠。妻子也好,女儿也罢,一切都该为我的职责让路,何况当今国难当头,又岂能儿女情长…”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守卫们也让用枪支督促鹤言速速离开,并威胁他要无条件释放柳昭和。 没有收获的鹤言头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柳文和对感情的漠视令他非常沮丧。 谨慎小心的返回了废弃工厂,他推开隔间的铁门,少女们即刻停止了畅谈。 梦妍很是欣喜,可当看到那如灰的脸,就又充满了忧虑。 “主人…” 鹤言轻抚了她小巧的脑袋并让她先出去。 待梦妍出去后,鹤言先是望了望恬静坐着轻抿嘴巴的柳昭和,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要放我们出去了吗?” 叶清冉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鹤言拿起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可焦躁的心情却未能如愿得到平缓。 “你爸要牺牲你了。” 听罢的柳昭和蜷缩成一团,她的脑袋搭在合拢的,由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上。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似完全没有对父亲放弃自己而感到意外。 “你是说总督大人已经放弃小姐了?” “嗯。”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看向鹤言,可那凝重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样啊…” 鹤言攥紧拳头,他悲痛的不是这场交易的失败,而是他已经开始回想不起,当初尊贵的公主洺漓跪倒在面前所给予他的那虚荣的满足。 “所以你决定怎么处置我们…” 经由梦妍昨晚所讲述的经历,柳昭和觉得鹤言并不是个坏人,也就有了敢与鹤言对话的勇气。 “你们已经没用了,我应该放你们走的,但…” “你害怕我爸爸还是会为难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可以留给你做人质的…虽然我的性命为你换不来什么,但我想求条生路还是可以的…” “小姐,这…” 叶清冉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柳昭和会主动要成为人质。 “你就不怕我伤害你吗?” 鹤言游离的双目望起安静的少女。 “有梦妍在,她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当然,我也有觉得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平静的话语让有些心乱的叶清冉也安然许多,因为她也由衷的认为鹤言不是彻底的恶人。 鹤言沉思片刻,他倾侧脑袋望向叶清冉。 “你的想法呢?” “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如果这是小姐的意思我会遵循的。” 见她二人都愿意暂时做自己的人质。 此举不仅可以成全仆人与柳昭和的友谊,更能让自己得到这个对柳文和了解,也就是能够让自己另辟蹊径的少女。 重振旗鼓并何乐不为的鹤言就此点头。 第29章 在逃通缉犯 鹤言与仆人和两位自愿成为人质的少女回到了市区。 因为二人已经配合许多,所以鹤言才敢带她们招摇过市。 由柳昭和出面,鹤言出钱,他们也就花重金租下了套居室。 坐在沙发上的鹤言陷入思索。 他想再度撬开柳昭和的嘴,以此得知她父亲总督大人身上可以让自己另辟蹊径的信息。 或许可以对少女严刑拷打,但那样一来梦妍定会对身为主人的自己失望。 也不能让梦妍再次去诈取,他也不愿少女们那纯真的友情再度破碎,甚至还是在有激化矛盾风险的状况下。 “主人…” “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虽说今后能够与柳昭和待在一起令梦妍很是开心,但主人脸上那难以抹去的忧愁却使她更为担心。 “都打扫好了。” “怎么这么消沉?” “是梦妍看主人的情绪不高,就很担心…” 有如此体贴的仆人,鹤言皱紧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想起潇管家了,如此一来她还得在宅邸待上许久,一个人呆在那里,想必也会感到寂寞吧。” “梦妍也想潇姐姐了…但梦妍相信,主人是不会让她再等太久的。” 提及潇涵不单单是转移话题,鹤言是真的想潇涵了。 有她在,自己也就有了个能够聊这些烦心事的人。 虽说梦妍也可以作为听众,但她毕竟过于天真,不仅无法为自己出谋划策,反倒会令她也满目忧愁。 这对主仆忘我的接吻被恰巧进入客厅的柳昭和目睹。 她悄无声息的向门外退去,用衣袖遮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二人的亲密举动。 在高等育才,柳昭和也见过不少于大庭广众下热吻的情侣。 有着倾城面容的她自然也有着一大批追求者,可母亲悲戚的婚姻令她早早就放弃恋爱的念头。 但此刻,她却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着些许莫名的躁动。 因为梦妍脸上所洋溢的幸福,是她此生见过的最为美好的表情。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叶清冉使醉心于偷窥的柳昭和吓了一跳。 “没,没做什么…” “我在外面看到总督大人已经发起了对他的通缉。“ “果然爸爸还是会这样…” “那您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柳昭和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嘛…如果这次我被救出去的话…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踏出房间一步的机会了…” 这番话令叶清冉先前对小姐为何自愿成为人质而产生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即便隐姓埋名,更放出假情报误导,也没有改变柳昭和如今被鹤言俘虏的事实。 如果这次得以营救,那么柳文和肯定会以安全为由将她这个女儿彻底软禁。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说罢叶清冉就步入客厅,当柔情蜜意的接吻画面映入视线的那刻,她傻眼了。 “现在还是白天,能不能收敛一点。” 结束闹剧后她将自己在外面所看到的告诉了鹤言。 鹤言拿出手机查看起发布不到半刻钟的通缉令。 姓名:未知 年龄:未知 性别:男 “合着全是屁话呗…” 不知该从哪里吐槽的鹤言很是无语。 “这里有主人的照片诶…” 梦妍的提醒使他看向那张照片,那是监控拍下的,虽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清自己的脸。 “有这么多信息,想必是我是马上就要锒铛入狱。” 鹤言阴阳怪气的唱衰道,恰好此刻通缉令上也跳出显示状态已更新的弹窗。 鹤言迅速刷新起网页,所更新了的也就仅有三条。 姓名:鹤某 罪状:涉嫌杀人 涉嫌绑架 特点:与名为鹤梦妍的女性共同行动 “就更新这么点东西,得猴年马月才能抓住我。” 鹤言幽叹一口,同时他也明晰了是谁透露给了柳文和关于自己更多的信息。 “好你个秦校长,居然爆我的料。” “主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呐…” 梦妍很是担忧的询问道,早已拿到主意的鹤言却很是安然。 “别担心,是时候该给曲雨璇交差了。” 他说罢走进梦妍收拾好的一间卧室。 于沙发上端庄坐着的柳昭和坐立难安,她是真的不想被父亲剥夺自由。 而在卧室里,鹤言拨通了曲雨璇曾留给自己的号码,许久后对方才得以接听。 “是大小姐吗…” 他捏住嗓子,故意用焦急的声音询问。 “抱歉,是我。” 潇涵那独特磁性的声音使鹤言不再装腔作势。 “原来是潇涵,失敬失敬。” “又在耍贫嘴了…我也想问问在逃犯鹤言先生,对自己渺茫的前景有何展望?” “我也没想到啊,总督大人竟然会全然不顾亲生女儿的安危。” “那你现在危险吗…” “危险算不上,只是说是失策了。” “要注意安全。” 女人的关心令鹤言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何要打通这则电话。 “为什么会是潇涵接电话?” “这个是大小姐寝室里的有线电话。” “那么她现在不在府邸吗?” “是的,大小姐去了洲城,她此刻应该正在做同你神圣切割的努力。” “那曲雨璇可真是无情…那我就等到她回来在打电话吧。” “还有翻身的机会吗…如果没办法了的话你就赶快离开吧。” “现在还别下那么早结论,你就拭目以待吧。” 故作玄虚的鹤言结束掉通话,他要等到晚上再次联系曲雨璇。 合上双眼的鹤言平躺在舒服的床里闭目思索了起来。 虽有柳昭和做人质,但眼下她的父亲总督大人却已将她放弃。 从潇涵口中,鹤言也得知曲雨璇已经开始在做同自己撇清关系的工作了。 当下的局面虽看起来非常不利,可好在自己同柳文和失败的交易没有被泄露。 就这会导致曲大小姐仍认为:掌控了在自己手里的柳昭和,依旧能够威胁操纵起总督。 而鹤言恰巧可以利用这点,使自己凤凰涅盘。 第30章 钓鱼是门技术活 无事可做的鹤言无聊至极,他凝望洁白的天花,心里全装着迫不及待想要实行的计划。 “主人,梦妍可以进来吗。” 轻敲房门在得到许可后,梦妍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间。 “主人,需要梦妍帮您把午饭拿进房间嘛?” “我也出去吃吧。” 餐桌上摆放着许多的菜肴,首当其冲的是那浇着深红浓稠芡汁的肉丸,光是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还有各种色泽的营养炒菜。 柳昭和已经迫不及待的动筷了,也是第一次尝到梦妍手艺的鹤言同样赞不绝口。 “这个好好吃!梦妍的厨艺好厉害欸。” 被少女赞许的梦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叶清冉虽未说话,但不断夹菜的动作就表明她对于梦妍厨艺的认可。 “嘿嘿,这没什么啦…喜欢的话就还请多吃一点。” 等吃饱喝足后,梦妍与柳昭和在厨房清洗起餐盘。 鹤言则来到阳台,对沐浴着春风的叶清冉漫然道。 “她竟然能放下身份帮助朋友,可真不像是个封疆大吏的女儿。” “从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在我暗中保护小姐的这段时日里,小姐从未对谁人提起过她显赫的身份。” “是害怕被像我这种图谋不轨的人给拐了去吧,曲氏集团可一直都想借她来胁迫总督呢。” 叶清冉眺望远方,随即冷冷的回答。 “总督大人不是那么好被掌控的。” 本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交涉失败,鹤言现在非常能体会少女的话语。 在那刻他正好收到了一则短信。 “鹤言,大小姐已经回到府邸了。” 鹤言自己上到楼顶,他在天台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再次拨通曲雨璇在临行前留给自己,并叫自己在有所情况后尽快联系的号码。 “是大小姐吗…” “你是?” 电话那头,藏起狂傲性格的曲雨璇悠然道。 “我是鹤言…” “什么鹤言,不认识。” “是您派去到高等育才学院,去寻找一个姓柳的残疾女孩的那个鹤言啊…” “没听说过,我也从来没有让人做过那种事情。” 如今的鹤言已被通缉,害怕被牵连的曲雨璇果断选择同他割席分坐。 这是在离开宅邸前鹤言就已经想到的。 但他明白曲雨璇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所以在拨通电话自然想好了对策。 “我已经成功找到了那个女孩…但大小姐您从未告诉我她是总督的女儿…” “本小姐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曲雨璇的语气表露出她不耐烦的态度,可她没有却没有挂断电话,就说明仍留有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我绑架了这个女孩,现在已经将她藏起来。” 望着晴空之上令人心安的绵软悠云,鹤言绘声绘色的讲着。 而曲雨璇也在获取了鹤言已将柳文和女儿劫持的信息后做起权衡利弊的思索。 “您得救我啊…” 鹤言继续做戏,曲雨璇重新恢复起往日骄纵的语气。 鹤言又一次认为自己最新制定的计划是势在必得。 “哼哼~原来你已经将总督唯一的亲人绑架了,也难怪会被通缉,哼哼~” “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我现在是个在逃人员,根本就没办法带着总督女儿潜逃,大小姐若是对我见死不救…我,我…” 结巴的求助让性格本就扭曲的曲雨璇狂悖发笑。 “我只是要你找出她,又没让你绑架她,事情落到这个局面,哼哼~都是你自找的。” “是有个保护她的人要杀我灭口,说找到总督女儿的人都得死,无奈之下我才铤而走险劫持了那女孩…如果连您都不肯救我,我就只好与他同归于尽了…” 听着鹤言打算与她百般寻找的筹码玉石俱焚,曲雨璇就赶快就稳定起他的情绪。 “好了好了,看在你为本小姐如此卖力的份上,就大发慈悲的救救你吧。” “您说的是真的吗!” 鹤言惊呼道,高亢的声音如同久旱的芽苗得到渴求的甘霖般兴奋。 “当然,看在你这么有本事我还想要好好奖赏你一番呢,可惜你已是头号通缉犯,我也就不能留你了。这样吧,你把那个女孩交给本小姐,本小姐会给你一笔钱,你就此离开忘川洲后逍遥自在去吧。” 见曲雨璇图穷匕见,鹤言连忙叫好,并感激着她所谓的大恩大德。 “今晚八点,就在郊外,那个你曾撞死了本小姐心爱宠物的地方见吧。” 约定好会面的时间地点后,曲雨璇即刻关断了通话。 她已然上钩,接下来鹤言得去准备饵料了。 在客厅沙发上的叶清冉正昏昏欲睡着。 鹤言拍拍那僵硬的肩膀,少女的困乏感就在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你会为柳昭和做出一切吗?” “会的,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那你容许我把她交给别人吗?” 鹤言语毕的那刻,叶清冉就迅速拿起梦妍遗留在茶几上的水果刀。 在她皱眉,及目光转移的瞬间,鹤言就猜透她的心思,他也敏捷出手将少女握住水果刀的手腕紧紧控制。 鹤言的手劲太大了,以至于少女被控制的手动弹不得,清澈的眼眸也透映出敌意。 那刚燃起的敌意就被鹤言接下来的话语及动作而所消灭。 “就当作是你不允许我这么做好了,反正我也没真打算将柳昭和交给别人。” 说着的同时慢慢放开叶清冉,随后更是安稳坐到她的身旁。 叶清冉很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放下戒备的鹤言后又看看手中的水果刀。 最后她最终还是把水果刀摆回了茶几上。 见干戈以为玉帛后,鹤言就继续开口。 “就看在我没有伤害过你们的份上,就帮我摘除这个通缉要犯的身份吧。“ “你要怎么做。” “曲氏集团一直在派人搜查柳昭和,但他们都没能有所突破。正好我同她们那里的大小姐有些关系,如果我把你们小姐交给她的话,她就能…” “绝对不行!” 就像眼里容不得沙子,少女一听说任何可能会对于柳昭和不利的事情就会情绪激动。 “先听我说完。” 鹤言很欣赏忠诚,所以他并未有什么不悦,反倒是担心女孩会继续误解,便详细的给她介绍起自己能够洗脱罪名,同时也能为柳文和做出巨大贡献的计划。 “我要假装送柳昭和给她,但这个柳昭和并不是你所保护的小姐,而是你自己。” 第31章 忠君爱国 鹤言早早的就来到了他曾开车将人撞死的郊外旷野,更是屹立在曲雨璇当时目睹自己过失杀人全过程的位置上。 而在他身边面露苦涩的少女是叶清冉,她的腰间藏有把将会在关键时刻酿成绝杀的珍贵冷器,也就是小王霸当初所爆出的水晶匕首。 “没能保护好小姐是我的失职,你让我以何颜去面对总督大人…” “你就说柳昭和挺好的,我的女仆正在陪她欢声笑语呢。” 叶清冉垂下了俊美的脸庞,她凝望起看不到尽头的宽敞公路。 “你想要用曲氏集团的大小姐来换取自己不再被通缉吗?” “是啊,我只是想求总督大人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语气虽如哀鸣,可鹤言的表情却透露他胸有成竹。 引擎的轰鸣声开始回荡在这片寂静的荒原,看来是鹤言提前约好的柳总督前来赴约了。 昂贵的几辆黑色商务车在鹤言的身前停下,先行下来的数十人在片刻就组成了卫队。 与鹤言阔别仅半天的柳文和最后而出,他边走边睁整理起领带,同时也不忘用凛冽的目光斜视向被他委以重任的少女。 “看你办得好差。” “恳求大人责罚…” 自知失职的叶清冉不敢抬头,内疚的她没想到鹤言开始竟会为自己求情。 “我看大人您倒是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叶清冉尽心竭力的保护您女儿,只怕她早就被曲氏集团的人抓去了。” “现在还不是一样落在了你的手里。” 柳总督瞥了眼鹤言后询问起约自己来此的目的。 “那么,你个绑架了我女儿的通缉要犯,不急着逃命,为何又要约我至此。” “我本是要放走您女儿的,可她似乎不太乐意,还非要继续做我的人质。” “她是怕回家了后,我就再也不会予她自由。” “小孩子嘛,总是会崇尚自由,根本就不懂世俗的险恶。” 看得很是透彻的鹤言浅笑着继续阐明起自己的观点。 “无论是高墙外,还是海的那边,都不存在着真正的自由。” 这一席话令柳总督开始用正眼审视起似乎藏有凌云之志的鹤言。 “没想到你还看得挺透彻,可我明确的告诉你,像你这样企图利用家人来威胁我的人不在少数,可我从未就范,所以你也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省的给自己再找麻烦。” 虽没有过多询问,但柳总督却从言语和少女的表情分析出女儿柳昭和还未遇险。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鹤言脱口的话语却令他起了兴趣继续驻足。 “曲氏集团想要整倒你取得忘川洲控制权的美梦,将在今晚彻底破灭。” “继续说下去。” “曲氏集团是忘川洲市场运作的主导者,如果您对他们贸然出手,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众企业也会丧失对总督的信任。在权衡利弊后,您才会准许他们那些卑劣的小动作。” 柳文和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要走的迹象,这说明他已默认了这番的高谈阔论。 此刻的鹤言不苟言笑,他凭借稳重的仪态和滔滔不绝的见解,使得一洲封疆竟产生了错觉。 “要是我能助您以合法手段逮捕一名曲氏集团有身份的成员,就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如此他们就能收敛许多,这片刻安定,我认为您是会非常渴望的。” “你过去曾在哪里任职?” 柳总督即刻询问,可谦逊的鹤言岂会暴露自己如雷贯耳的代号。 “我只是个替人做黑活的无名之辈罢了。” 以为鹤言是谦虚,柳总督也就不再追问。 “那你打算如何施行。” “我能同曲氏集团的大小姐曲雨璇见上面,搜索您女儿也是由她一手负责的。在让叶清冉联系您之前,我就已通知她将在这里把您的女儿献给她,不过并非是柳昭和,而是叶清冉,这是为了您女儿的安全所设计的。” 鹤言说着看向身边深陷愧疚的叶清冉。。 “好一记偷梁换柱,随后呢?” “随后就好办了,我用言辞将她激怒,以她的性格,定会做出极端的行为,而大人就用摄像的方式记录下一切。届时有凭有据,准备如何敲击曲氏集团,就都由您支配。” 鹤言将计划全盘托出,柳总督清冷的眉头紧皱了片刻,他由衷的赞赏起这个年轻人。 “卑劣的阴谋诡计,但着有一试的价值,你或许可以改变忘川洲。” “错了,我真正要做的,是阻止大洺覆灭。” 鹤言不经意的一句,就令柳总督的双眸涌默出莹凝泪光,憔悴的面容也透映出欣喜。 这使鹤言彻底明确了面前这个一洲之主柳文和在这国家危难之际的立场。 夜幕将至,车辆与担负护卫的众人一同藏起。 以防万一,总督给他们下达了可以开枪的指令,当然射击目标不包括鹤言与叶清冉,还有必须生擒的曲雨璇。 柳文和则与几名近卫藏匿在视野开阔的角落,他们也都已准备好用摄像记录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叶清冉双手背后,鹤言用麻绳捆绑起她的双手。 “我在一处剌开了道缝,稍微用力就能够挣断。见时机成熟,你就用匕首控制住她。还有,别忘记装成一瘸一拐,行动不便的样子。” “我知道了,这次一定不会让总督大人失望的。” 一切就绪,众人只等待曲雨璇这条大鱼咬钩。 过了十几分钟,罕有的远光灯出现在地平线,叫嚣一般的轰鸣响彻在静谧的夜色。 起初曲雨璇在这里记录下鹤言的过失杀人,并以此来要挟自己。 如今鹤言将仍在此地,以其人之道完成对曲雨璇的回击。 第32章 钓鱼执法 鹤言目视着渐入视野的车子,当昂贵的车子开始减速并在身侧,他那平淡从容的面容也伪装成极度的慌乱。 车门打开,曲雨璇先露出了脑袋,她谨慎的四处张望,在确定此处除了鹤言与被劫持的少女外再无他人,才安心的将那对小短腿踩实地面后轻轻一跃。 “哼哼~你倒是挺有本事的,本小姐还真是没看错你。” 神色慌张的鹤言赶紧上前,他的手更是意义不明的挥舞着。 “大小姐,您可一定得救我啊。” “虽然我呢,现在很喜欢你这个宠物,但是啊,你是通缉要犯,我又怎么能保得住你呢?” 倘若得到了鹤言身后的女孩,曲雨璇就认为自己就能控了柳总督。 拥有忘川洲最高权力的男人都为自己所控,她又怎能做不到将鹤言从通缉名单中除去。 说到底曲雨璇是准备卸磨杀驴了。 轻蔑的扬起嘴角,双手傲慢的交叉于贫瘠胸前。 “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作为奖赏,你就带着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钞票顺着这条路逃出忘川洲吧。” “可我又能逃到何处...”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本小姐已经仁至义尽了。” 曲雨璇说着的同时开始打量起鹤言身后,被麻绳束缚且面色死灰的少女。 “这就是那个女孩吗?看长相的确是个大家闺秀呢,可是她怎么没有拄拐呢?” “她只有轻度残疾,只有走路的时候能得看出...” 语气悲凉的鹤言赶快解答她的疑问。 “所以我派出去的人才一直都没能挖出她啊。” 曲雨璇转过身对驾驶座上的男人点了点头,同时在心底唾骂起地沟里的情报商人们。 “我就知道那些下水道的老鼠不怎么靠谱。” 接受了命令的男人从后备箱取出一个被塞得鼓囊囊的背包。 他来到鹤言面前将背包的拉链缓缓拉开,里面自带璀璨金光滤镜的钞票令鹤言瞠目结舌。 “这些都是你的了哦~” 曲雨璇也漫步来到他的面前。 “这些,都是我的了吗!” 双眼放光的鹤言十分雀跃,这些流露在脸上的表情是他最为真实的情感。 主要是因为他还是头次见到如此之多的现金,虽说自己做的那些黑活一单就是百万千万,但对他而言那些终归都只是串数字。 可以拿在手中并掂量其分量的现金,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或许比储蓄起的数字更令人踏实。 (一个小知识,一百块的现金会比蓝绿里的一百块更耐花。因为在付钱的时候人会掂量一百块现金的分量,而在蓝绿付款网购时,你会潜意识认为所花出去的金额不过是数字。) 真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鹤言伸手接过沉甸甸的背包。 “那这个女孩,我就把她交给您了。” 鹤言说着一边轻推叶清冉上前,没有忘却嘱咐的她一瘸一拐,身上所留出的一段作为牵引的麻绳也被曲雨璇抓住。 “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闻之的鹤言连忙点头,他合上背包的拉链就准备同曲雨璇告别。 可身前阴冷的气息令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那似乎是曲大小姐新任保镖的男人已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到底大小姐是准备杀人灭口了啊。” 鹤言轻哧一声,他欣喜的脸也瞬变为难以分析的冷笑。 曲雨璇将这番话语当作是最后的哀鸣,她转过身去,不打算在同即将是尸体的鹤言多说半句。 几秒后,死夜的悲寂被枪响所划破。 被击中要害的那人瞳色溃散,立马倒在了尘土的怀抱中。 本就要迎接枪响的曲雨璇猛然回头,因为那声枪响,绝不是由她身后的男人扣动扳机所制造的。 原先稳和的瞳孔骤然放大数倍,只因鹤言若无其事的耸立在远处,而倒地的却是自己的保镖。 “鹤言!” 本欲将腰间的勃朗宁抽出,可反应灵敏的叶清冉根本不给曲雨璇留有拔枪的机会。 在那刻她果断挣断麻绳,随后将珍贵的匕首掏出抵在曲雨璇胸前。 “别动。” “你...你们!” 此刻的曲雨璇恼羞成怒,就连威胁到生命的恐惧也被愤怒所遮蔽。 “起初我还在想,要怎么激怒大小姐你呢,可没想到你居然要过河拆桥。” 鹤言轻笑着跨过尸体,他来到怒视着自己的曲雨璇面前并将她急欲拔出的手枪取走。 “大小姐是想拔枪吗?” “是又怎样。” “拔枪自杀吗...未免也太悲壮了。” 被退膛的子弹掉落在地上,已成为是烧火棍的勃朗宁被鹤言放到了曲雨璇所攥紧的拳心里。 “现在可以了,就请大小姐速速上路吧。” 讥笑声令曲雨璇瘦小的身子不断抖动,但并不是出于对自己未知结局的恐惧,而是鹤言言语和行为的挑逗所震怒的。 “这一切,都是是你计划好的吗?” 鹤言低下身子,用疑惑的双眸直视起被挟持的曲雨璇。 “哪一切?” “就是眼下的一切。” “眼下的一切?大小姐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目光短浅的笨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让你日后在弄明白吧,眼下我得向您介绍个人了。” 一个响亮的口哨后,掩藏的众人一起而出。 而在那之中,一位男人的面容令曲雨璇的表情瞬间凝固。 大彻大悟的她对鹤言怒不可遏的质问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是由总督所驱使的吗?” 难忍笑意的鹤言摆了摆手,接下来的答复让曲雨璇更是一头雾水。 “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没想到再见他的女儿竟会是这般情景。” 上前的柳文和对已无退路的少女沙哑低沉道。 “在刚任职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会你才几岁。我还同你的父亲我的老友说,说你将来会是个优秀的人,可现在你就要在我的手上铃铛入狱了,令人真是不觉悲哀,感叹世事无常啊。” 柳文和说罢挥手示意叶清冉解除对曲雨璇的控制。 而在那刻,少女收起的那柄雕刻有蔷薇纹路的水晶匕首,也令他回忆起诸多往事。 第33章 总督想让我当他的女婿 搭乘顺风车的鹤言得以重返洲城,而他今日优良的表现及高深的见解令柳文和对自己是刮目相看。 车子驶入一家并不奢华的饭店,他下了车就被叶清冉就引进一静谧的雅间。 “大人需要安置一下曲雨璇,所以得稍晚些时候才能到。” “那我就等等。” “那什么…” 亲手为鹤言斟茶的少女突然扭扭捏捏,她以往的直率此刻已不见踪影。 “这个还给你。” 她将珍贵的水晶匕首双手奉还,而鹤言将其接过后深沉的凝望了片刻。 将匕首暂借少女,并非是他的多此一举。 因为在那时,总督的视线也在这把短匕上短暂的停留过。 或许他只觉得这是件稀罕物,又可能知道这把匕首原先在谁之手。 当然,鹤言更期望是第二种可能。 “还有…” “什么?” “就是…” 叶清冉的脸突然羞涩的宛若一朵绽放的娇羞花蕾。 大概是她一直都陪在有着倾城美颜的柳昭和身边,才令鹤言忽视了她同样姣好的容貌。 “就是你能在那个时候,在总督大人面前为我说话,谢谢…” “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 “我差点忘了,你叶清冉是我的属下。” 进入雅间的柳文和刻薄道,被言及的少女羞愧到手足无措,好在这只是句戏言。 “总督大人,我…” “不必再说了,出去候着吧,也去催催菜。” “是…” 待少女出去后,此刻的雅间就只剩男人与鹤言,他坐到正对着鹤言的位置上。 “今天的事你办的不错,可我还有所要问你的,录制的视频要以何种说辞才能绝了柳氏集团,以及那女孩父亲的口。” 鹤言轻抿了小口浓郁的香茶后漫然道。 “总督大人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没有主意呢?” “我当然有主意,但我现在要听的是你会怎么说。” “我会说这是曲雨璇收买杀手,并在杀手劫持您女儿后企图灭口的证据。” 在听了鹤言的话语后,柳文和不由拍案叫绝。 “好好好,我现在越来越欣赏你了。” “那我可真够荣幸的,但可惜,比起欣赏,我还是想要您头上的乌纱帽呢。” 突然雅间内是一片漆黑,月明星稀的穹顶被闪电所撕裂。 一道耀眼的雷光,通过窗纱交汇处的那道缝隙,恰好映照在鹤言俊俏的脸庞。 可如此惊悚的一幕,鹤言非但没有动作,就连眼都未眨一下。 这也令柳文和彻底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眼中所蕴藏的野望。 “大人,似乎是饭店的电力系统出现故障了,马上就会修好的。” 在门外候着的叶清冉敲门解释。 “我知道了,让他们慢慢修,不要急。“ 说罢的柳文和点上根香烟。 “此情此景令我不由的想起古典巨作的一个片段,便是煮酒论英雄。” 他深吸一口后吐出浓郁的云雾。 “当曹孟德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去试探刘玄德,而玄德在惊雷时刻丢掉筷子表明出自己的弱小,这片刻示弱麻痹孟德使他放松了警惕,才会有后来的三足鼎立之势。” “大人是话里有话啊,您是在说我不够谦逊,不能像刘使君一样做到忍让?” “只是有由景而生罢了。” 语毕的时刻,房间再度亮起。 饭店的负责人在门外忙声致歉,柳文和并不怪罪什么,他只是说自己很饿了。 待菜上齐,鹤言就擅自动了筷。 压根没将自己总督权威放在眼里的行为,却令柳文和是异常喜悦。 他十分厌恶总在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而鹤言不敬的行为,在他眼中却是不畏权贵的优良品德。 可这都是柳文和的曲解,鹤言会如此放肆,其根本是他藐视皇权。 就连公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令自己满足虚荣的道具。 “就叫叶清冉一起来吃吧,她也忙了一晚上了。” “我还有最后的事情要问你,那把本该在焕清帮手里的水晶匕首,怎会在你的手上,你是黑帮的人吗?” “黑帮?” 咽下嘴里食物的鹤言大笑不止。 “就是些寻欢作乐的妓馆娼院,赌场酒吧?” “看来你并未进到过内部,也就说明你不是他们的人。地沟外部的那些违法经营的场所,不过是其势力的冰山一角。” “还真是群老鼠,会打洞。” 在侃谈后,他回答起总督大人的问题。 “刀是我从一个叫小霸王的玩意手里缴获的。” “他是清焕帮帮主的独生子,依仗身份和强健的体魄嚣张跋扈为非作歹。” “他今后就是再想,也做不成了。” “你把他杀了?” “是他们黑帮那边的一个人干的,真可惜,就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柳文和闻之色变,他无心夹菜,在上根烟抽完不过几分钟后又继续点上一根。 “死了也好,正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明天我就把柳昭和送回您家。” “不必了,我们父女之间的隔阂,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消除。我也不指望能够消除,只要她能够顺从自己的内心而活,就随她去吧。” 熄灭了烟头的就像是一晃而过的年头,他已经记不起父慈女孝的那些回忆了。 “你很有能力的人,我的女儿待在你身边或许会更为安全。 “是嘛,可我毕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您家千金那般美丽,放在我这饿狼身边,岂能是安全?” 鹤言自嘲着,他是打心底不想应下这门差事。 主要是因柳昭和没有能让父亲交出他封疆之位的重量,现在的她对鹤言来说根本就是个无用的花瓶。 尽管她容貌绝伦,也难以令鹤言动心。(难说) “那我就把女儿嫁给你。” 刚饮下口茶水的鹤言差点被柳文和这番荒诞的话语给呛死。 “咳咳咳…” 猛烈咳嗽几声才得以舒缓。 “总督大人是在开玩笑吧,您可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是想成为总督吗?遵照前年那条霍乱大洺的旨意,封疆的总督任职,将由现任总督自己选择。” 那令他悲愤,也是大洺衰败主要原因的旨意,却在此刻由柳文和亲口说出。 “其余洲的总督都选择子承家业,我只有小昭一个女儿,她不愿为官,也不适合为官,所以就只能选择一个优秀的女婿作为我的继承者。” 他站起来迅速来到鹤言面前,随后冲着鹤言的脸慷慨激昂道。 “只要你的心是光明的,是向着我大洺的,把女儿下嫁给你又有何妨。” 第34章 不过是场梦 若能通过入赘这种臭不要脸的和平方式谋取到总督之位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柳文和的身体还算硬朗,再活个七八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鹤言等不了那么久,迫切想要公主洺漓再次跪到自己面前的他,必须早点拿出成绩以向公主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成为大洺地方最高的执行长官,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 “您的提议是不错,可我没有那么多时日等着您去世,我在这里多耗费一日,就会让王都里的那人对我失去信心。” 鹤言说着不由微凉的叹息一口。 接近曲雨璇,是为借助根深蒂固的她所拥有的线索好找出柳文和的女儿。 可当自己如愿找出了柳昭和,最终却败在了其父亲对待亲人异常冰冷的态度。 “您要是个爱家的人,我想必明天就能上任了吧。” 鹤言的轻侃让柳文和背过双手。 “叶清冉!” “在!” 被唤到的少女连忙进入雅间。 “从今往后就不要再保护小姐了,你就给我跟着这个,这个叫…” “回总督大人,他叫鹤言。” “哦?看起来你们混的挺熟的。” “没有,没有…” 羞愧的少女不敢抬头看向柳文和。 挺熟倒算不上,但她对鹤言冰冷的态度确实是有所缓和。 “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从今后你就跟着鹤言,由他直接差使。”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协助他。” “啊?” 惊讶的叶清冉微微张开了甜润的双唇。 “我们现在就达成一个协议吧,只要你能扫除我的两个心头大患,就证明比我更强,我便会择贤让位归隐山林。” 鹤言将手中的筷子丢掉后缓缓站了起来,柳文和那宽广的胸襟令他肃然起敬。 “明天你就去查抄那个曲家小姐的宅邸吧,你的通缉也马上会被解除的。” “还不行,这个身份或许会对我后续的行动能有所帮助。” 难以捉摸的对话令叶清冉一头雾水。 “好吧,那我就保留着你的通缉身份,但传达下去不要真的寻查你。” 说罢男人饮下面前的热茶,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外去。 “但这份协议只会在你要维护大洺王权的前提下才会生效,倘若让我发现你有非分之想…” 柳昭和歪头同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斜视起安稳站着的鹤言。 鹤言轻轻点头,他想要的不过是让公主沦为自己的奴隶,好满足自己永世的虚妄。 所以大洺的繁荣昌盛,就会令公主洺漓越加尊贵,他也就会更加的欣悦。 就冲这点,鹤言就不会放任大洺继续衰败。 总督大人走了,雅间只剩下了茫然的少女耸立在远处。 “你也饿了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 叶清冉沉默了,沉默中又夹杂着拘谨。 更多的是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如今的顶头上司。 “我没办法像你的那个仆人一样。” “那就依你舒服的方式面对我吧,之前那样也无所谓,想怎么就怎么来。” 鹤言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真能吗…” “从把你们抓住以后,我可是从未伤害过你们,所以又有什么必要去欺骗你。” 深通驭人之术鹤言喝着茶,他偷瞄一眼想要坐下却又不敢的无措少女。 “你也忙了一晚上了,也吃点东西吧。” “好,好,谢谢。” 待吃饱喝足,鹤言驾驶总督留给他的车与叶清冉一同回到了寓所。 鹤言开门的动作很轻,以至于相依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女们没有被吵醒。 “看来你们小姐也很在乎你呢。” 鹤言对着身后表情复杂的叶清冉低语,而沙发上露出的一个脑袋缓缓转了过来。 “是你们回来了。” 柳昭和说罢轻点点俯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张睡脸。 “梦妍,快醒醒,你的主…” 太难以启齿的词语令她连忙改口。 “鹤言先生回来了。” 本熟睡的梦妍瞬间清醒,她赶忙起来,在揉揉惺忪睡眼的后,出现在了视线里的主人令她很是欣喜。 “主人!” 她扑了上来,鹤言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此番情景让柳昭和的心头一冷,璀璨如群星的眸子黯然失色。 “如果爸爸也能…再抱抱我就好了…” 同时这情景也令已经同是鹤言下属的叶清冉非常难堪。 “虽然他已是我的上司,也不是个坏人这,但我是不会像梦妍一样,对他投怀送抱的。”(难说) “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们讲。” 梦妍为每个人都倒了水,随后鹤言开始传达起柳昭和的总督父亲的意思。 “首先是我的通缉身份已经被解除了。” “诶?” 柳昭和很是惊讶,鹤言不过是带着叶清冉出去几个小时,就解决了自己被通缉的难题。 “是你父亲总督大人亲口说的,但我仍然会被通缉,只是官员们不再会派人搜捕我,所以就当作没有这回事就行了。” 安逸靠在沙发上的鹤言解释道。 “你是利用我做到的吗…” “当然不是,这可都是我自己挣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总督大人说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是真的?” 少女此前的消沉一扫而空。 鹤言用目光示意叶清冉,由她来回答会比自己更具说服力。 “小姐,是真的,您可以不用再担心大人他会囚禁您…但是…” “但是…什么…” 叶清冉难以开口说着自己已不再会保护她。 “她今后不会再保护你了,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下属了。” “就是这样。” 听后柳昭和那张柔美的脸庞有些失落。 “是父亲的决定吗?那就这样吧…” 令她感伤的不是自己将失去保护,而是她与叶清冉的虽是主仆,但由此延伸的出的友情。” “所以明天,你就回高等育才继续念书吧。除我和梦妍,还有那些原本就知道你是总督女儿的人外,再没人知道了。所以和从前一样,你就当作认识梦妍,以及被我绑架的这些事是一场短暂的梦就好了。” 语毕鹤言就起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你舍不得梦妍,今晚你们就最后聊聊吧。” 第35章 还会再见吗燕子 “你所奢求的自由,等天亮后我就能给你。” 鹤言在给潇涵发送信息后将手机扔到枕边。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去除柳文和两个的心腹大患。 “我可以进来吗…” 轻柔且低沉的声音在几声敲门后响起。 “进来吧。” “那个…你…你先穿上衣服…” “我穿着衣服呢。” “哦…好…” 进入房间的柳昭和张望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 “就坐床边吧。” “那你能不能先起来,坐起来就好…” 平躺的鹤言微然一笑,他起身后少女就坐在离自己最远的位置上。 “现在可以了吗,你这会过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就是…你可以放梦妍和我一起回高等育才吗?” “不行,秦校长知道梦妍是和我一起的,现在我成了通缉犯,梦妍怎么能逃脱的了,更何况秦校长还可能出卖了我。” 早已预料到这场交涉结果的柳昭和幽凉的叹息一声。 “哎,我就知道不行…” “与你分别后,梦妍也会很失落,所以现在就回去,再多陪她一会吧。” 鹤言说完就要送客,但昭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我能提个过分的要求吗…” “你说。” 皎白的月光映在她柔美娇嫩的脸上,此刻的柳昭和就像是广寒宫中容色清冷的仙子。 “我可以留下来吗…” 她的话语使鹤言一下子愣住。 “我可是绑架了你的人。” “是啊…可到头来不也没发生什么…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我仍然被你善待着。” “这都是出于我不想让梦妍伤心难过。” “就算你是害怕梦妍会伤心难过,事实也是你没有伤害过我…梦妍是你的仆人,现在清冉也是你的属下了。她们都是你的人,可她们也都是我的朋友…是孤僻的我,唯一的两个朋友…” 柳昭和起身将自己优美的身段如勾月般躬曲。 “我不想要同她们分别,所以请您让我也继续留在这里吧…” 晶莹的泪珠落在地板,充满恳求的语气令人动容。 从她身旁缓步走过的鹤言凝望起月色。 “你爸他要把你嫁给我。” 讶异的柳昭和连忙抬头看向那副背影。 “是在开玩笑嘛?可一点也不好笑…” “你其实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会被父亲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是从未谋面的人。” “不可能的,爸爸他是不会…” 声音越来越小,少女的话语显然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爸爸他…肯定会的…” “所以为了不让他错认为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就赶快离开吧。” 就像是绝杀,惧怯着婚姻的柳昭和再没有任何力气做反驳。 他对于鹤言是有些好感,但还没到能够令她将自己托付终身。 “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的…那鹤言先生,再见了。” 她灰溜溜的迈出步子,鹤言倾侧过身子望着那落寞的身影,心头也涌现出些许酸楚。 如果柳昭和不是总督的女儿,鹤言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在那最初的善意提醒后,又会摩擦出怎样的故事。 日上三竿,鹤言被眼眶湿润的梦妍所叫醒。 “主人…小昭走了…” 轻泣的她将手中紧攥着的信递给了主人。 “梦妍,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到高等育才了。 我不能再继续留在你身边了。但这段友情我将会永远铭记,绝不会像鹤言先生所说的只当作一场虚幻的梦。 不要太难过,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给重要的梦妍 柳昭和” 预览信件后的鹤言面无表情,他抚摸起少女被泪水划破的脸庞。 “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餐桌上静悄悄的,这顿午饭三人都没能享受舒坦。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 稍息片刻的鹤言对极度安静的叶清冉说道,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主人是要出去了吗?” “嗯,出去办点事情。” “可以带梦妍一起吗?” 哭红了眼眶的梦妍此刻很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这空落落的寓所。 鹤言又怎会不懂这些,只因那个地方承载着少女太多悲痛的回忆。 “我也很想带你去,但那个地方… “是大小姐的宅邸嘛…” “梦妍是怎么知道。” 少女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查浏览器记录。 “梦妍昨天有看到这个。” 那是一则实时新闻,标题是曲氏集团千金曲雨璇涉嫌买凶绑架已被缉拿。 “主人是很晚才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又看到了这个,就觉得可能是您做的。新闻的内容中有着抄没宅邸一句,所以觉得您要去的就是大小姐的宅邸。” “都说对了,可那里到处都是你不好的回忆,所以还要跟我去吗?” “要去的,梦妍想潇姐姐了…而且有主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下了车的鹤言再次眺望起府邸,那些曾被增派来此的守卫已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隶属于柳文和的,站姿威严的正规部队。 在他感叹人走茶凉的悲寂时,一军官迎面上前。 “您就是总督大人派来执行抄没的鹤言先生吗?” “我是。” “请问是否现在就…” “开始吧,我就去四处看看,你记得把府邸的人都赶到庭院,我要一个一个的审讯。” 说罢他带着两位少女进入了院内,目送鹤言的军官一声令下,就此拉开了这场合法强盗行为的序幕。 同时他也很是困惑。 “怎么抄家还带着两个女人…真是搞不懂大人物们到底都在想些怎么…” 在这里的痛苦回忆还是涌上了梦妍的心头,她一手攥着白纱裙的裙角,一手拉扯着主人的衣袖。 只听潇涵随口提及过一次,鹤言就对神秘的地牢充满好奇。 所以他首要目标自然是在那空旷寂寥的角落里,被曲雨璇禁止任何人入内,同时也不会主动靠近的地牢。 “主人,这里是…地牢…” 梦妍的娇躯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 “这,这…这里面,可能有幽…灵…有人说半夜的时候…会听到这里经常有…凄惨的鬼…叫…” 第36章 牢大?牢爸! “傻瓜,这世上哪来的邪鬼幽魂。” 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鹤言转身对双腿发软打颤的仆人梦妍安抚道。 “可这下面……阴森森的 ,就连个灯都没有…” “可梦妍现在也不能去找潇管家呢…嗯,那就在这里等我吧。” 一听说自己要被丢下,少女就连忙改口。 “不要不要,主人不要丢下梦妍一个人…” “那梦妍就贴在我的背上吧,这或许能让你有些安全感。” 鹤言对梦妍的过分宠溺,令耸立着的叶清冉很是无奈,当然她也察觉到自己心头怪异的滋味。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着通往幽邃的台阶。 腥苦血味和尸体腐臭所交汇的气味渐入鼻腔。 叶清冉捂住鼻子,梦妍则直接趴在鹤言背上,她想用主人的体味掩盖住这煞人的臭气。 早已习惯腐尸的鹤言没有任何反常。 不知下了多少台阶后,瑕白光亮的前方是一道两侧有无数牢笼的长廊。 “没想到富贵的府宅下竟隐藏着这么渗人的地方…” 叶清冉四处张望,当灯光透入铁门上部的空洞,她得以窥视到里面的一切。 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趴在地上,甚至有几次地方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白骨。 这一幕令叶清冉毛骨悚然的连连后退。 而观之的鹤言却沉稳道。 “起初我还是以为曲雨璇只是有些暴虐的特殊癖好,现在看来我是低估她了。” “你没见过尸体吗?” “这至少也有一个月了…” 鹤言也见过不少地牢,却也是头回看到放着尸体自然腐化的惨状。 “再看看别的房间。” 他又将对侧的房间点亮,已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更为凄惨一幕的叶清冉,竟胆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这次,鹤言那始终平和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下体更是感到瘆骨的凉意。 那是具被架在了行刑木架上还未僵化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此刻称他为男人或许不再合适… “那个曲雨璇到底都在做些什么…这也太残忍了…” 虽然梦妍的嗅觉和视觉都被遮蔽,但仅凭传入耳中的话语,她就已经联想出了大概。 现在看来那没日没夜鞭打梦妍的行为,算得上是曲雨璇尚且为人的善良。 “主…主人…我们出去吧。” “好吧。” 浇灭好奇的鹤言很是赞同仆人的意见,正要转身的时刻,却听见最幽暗的深处传来衰垂的泣声。 “呜…呜呜,有人吗…” “幽…幽灵哇!” 大声惊叫的梦妍双臂死死抱住主人,源于心头的恐惧令强忍的泪水汹涌而出。 比她胆大许多的叶清冉,也因尽头的怪异声音而吓到双腿发抖不受控制。 “我还要往深处去,但看你们俩这情况,还是先把你们送出去吧。” 似乎有举鼎之力的鹤言先将梦妍扛起,随后又向叶清冉伸出了手。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如滩烂泥的叶清冉拉住了鹤言。 “抱歉,明明我是下属的…” “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 “我们现在就出去。” 进入时花费几十秒,现在返回却硬是用上了几分钟。 闻到了洗神静宁的空气,瞬间清醒的梦妍也就此止住了抽泣,劫后余生的叶清冉也长舒口气。 “我们是得救了嘛…” “应该是…” “主人呢…” 就在两人长吁出萦绕心头惧意的时刻,鹤言早已再度深入地牢。 目标明确的他快速去向宛若渊底的尽头。 愈发靠近,那凄惨的喊叫声就更大。 “别走…救救我…” 听清那声音所说的是人话后,鹤言脚上的步子就迈的更快了。 在尽头拦住他的是一堵铁门,与其他房间不同,这座牢笼严密无缝,恐怕就是只苍蝇都无法入内。 “居然还上了锁…” 愈发觉得门后藏有惊天秘密的他,将发挥着照亮用途的手机衔在嘴里,腰中的水晶匕首也被当作撬锁工具。 大费周折后成功开了锁,他推开铁门出现在脚前的则是一句 “已经死了吗…” 感觉白费功夫的鹤言目视着那尸体,可谁料尸体的手竟瞬间锁住了他的脚踝。 “小璇…为什么要把爸爸…” 突然复活的尸体诡异了,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吓的魂飞魄散,可鹤言反倒因那些莫名的称谓而双眼放光。 “小璇?爸爸?说清楚点,小璇是曲雨璇吗?” “你还要把爸爸关…多久…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 孤身如柴与尸体无疑的男人大喊道,就像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说罢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男人真的沦为了一具再也无法开口的尸体。 那最后所留下了两句话,令鹤言陷入沉思。 他遗弃下男人走出地牢。 “主人!” “明明刚才自己还被吓到大哭的梦,就又开始为我担心了吗?” 鹤言点了点那副忧容。 “找不到主人的时候梦妍就想着您又进到那个阴森的地方了…梦妍很担心主人,但是又不敢…所以就想着让那些士兵进去寻找主人,但好在您出来了,呜呜…” 少女埋入了鹤言的胸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但同样为他紧皱眉头的也镇定了下来。 “没事就好。” 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秘密关押在犹如地牢的那具尸体,或许能成为自己解决柳总督心病的关键人物。 可惜那人已经断气了,若是能早点来到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 望向晴空的鹤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鹤言先生,不对,现在应该称您为大人了,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富有磁性的女声令鹤言有些欣喜,他扭过头只见伸出双手展示着束缚自己刑具的女人耸立在身前。 “潇姐姐! “几天没见梦妍的气色好多了。” “因为主人对我很好我嘛。” 梦妍娇羞的浅笑着。 “可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呢,你看,现在还被你的主人这个负心汉用手铐锁住了。” 第37章 最难相处的是女孩 容色冷清眸若寒潭的潇涵望向了鹤言身后的少女。 “这才分别没几天,鹤言就又有了新的女人啊…” 手足无措的叶清冉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是那样的,是总督大人将我归属给了他。” “没必要为我解释那么多。” “她真的只是我的属下,是你误会了。” 鹤言说着就上去想要揽住潇涵细嫩的魅惑蛇腰,可却被她灵巧躲开。 “在还没有解开这双镣铐前,不许你再碰我。” 说罢潇涵就头也不回的去到庭院集合,以在那里等待鹤言的审讯。 “主人…潇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哇…” “没有啊,她不一直就这样嘛。” 好似被误会的叶清冉此刻就像个局外人。 “她是这里的管家,是我从前的朋友。”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是不会在乎这些没意义的事情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叶清冉姣好的面容却闪过了失落,那是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苦涩滋味。 “您还是赶快去审讯吧,那个女人似乎很期待能早点被释放。” “主人,那我可以回一趟我的房间嘛?我想要清冉也陪我一起。” 鹤言点头同意,三人便就此暂时分别。 他来到庭院,府邸的下人们已经集合完毕,并人人都戴着一对银手镯。 以正脸面对起众人时, 鹤言在曲雨璇的府邸待了不过一夜,也没露过几次面,即便是见过他的,也不敢打包票说即将审讯他们的这人曾来过府邸。 “曲雨璇,也就是你们的大小姐犯了王法,现在已经被捕且即将审判。你们都是她府邸的下人,按理说是要被全部波及的,但我今天就法外施恩了,饶你们通通无罪。” “您不是审讯他们吗?” 那军官在鹤言耳旁呢喃道。 “有罪的,没罪的不都是我说的算吗?” 依赖权限是可耻的,但也是极度好用的。 “可是这里的管家,据说与曲雨璇来往密切…” “管家和家主来往密切不是很正常吗?汇报开销,向下人传达意思,不都得靠管家?” 鹤言的话也十分有理,那人就不好再问。 “既然连总督大人派来的执行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全部解除刑拘然后释放吧。” 得到了长官的命令,士兵们也就为众人解去枷锁,将他们遣散,完成了任务的部队也就撤出府邸。 硕大的庭院只剩下鹤言,他回顾着地牢的一切,萦绕心头的那个称呼令他难以冷却自己的心情。 “主人!” 梦妍的高呼打断了思索,回身身望去,只见梦妍换上了曾一直着身的女仆装。 “怎么突然想起来穿上这个了。” 鹤言抚摸起小跑到身前的梦妍。 “就是梦妍突然觉得,这件女仆装其实挺可爱的,所以就想着要把它带走。” 初见时,那件黑白两色的简洁条纹女仆装并没有映衬出可爱,反倒是梦妍濒临崩溃的心让它黯默无比。 但现在,欣悦的笑颜使得胸口前的蝴蝶结犹如重生般,重新散发出它本该赋予少女的温柔可爱。 “既然是女仆的话,果然主人也觉得这件会比较合身吧。” 她微微昂起浅笑着的脸蛋,散发出幸福的闪烁明眸和可爱脸蛋。 “其实这件女仆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真正改变的是梦妍的心情。” 明白少女恬静话语含义的鹤言微点点头。 从前的大小姐总是一直在伤害着少女,所以她才想要脱下这身装扮彻底逃离。 但现在,所侍奉的主人对她温柔至极,作为女仆的她自然也就审视到这女仆装的可爱。 叶清冉手捧梦妍所换下的纱裙。 “确实是挺合适的,但这件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当宝贝了呀,毕竟是主人送我的礼物嘛,嘿嘿!” 似春樱绽放的浅笑,竟令春风都为之怜爱。 “主人,潇姐姐呢…” “还是梦妍好,始终都没有忘了我。” 潇涵如曜石般闪耀的高更点着地板,冷艳的脸却能够审视到一丝喜悦。 “好嘛,如果是您的期望的话。” 漫步上前后挽住了鹤言的胳膊。 “遵照拉钩起誓的内容,潇涵我再次是你的咯。” 紧接着她看向了梦妍。 “梦妍要小心潇管家把您的主人抢走哦。” 清澈如海的眸子眨巴了一下。 梦妍也欣喜道。 “潇姐姐是好人啦,是不会独占主人的。” 亲密的嬉闹令傻站着的叶清冉浑身不自在,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地最深处的秘密,您已经看过了吗?” 在归返的路上,副驾驶上安坐的叶清冉询问道。 “看到了,很凄惨。” 鹤言闭上双眼,胆小的梦妍已经开始双目迷离。 “何止凄惨,简直是人性灭绝。” 后座的潇涵紧锁眉头,更是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每年都会有一辆车来运那些被饱受折磨而死的人…” “ 等我把里面的情报汇报给柳总督后,就让人把里面清扫干净。” 车子停在了寓所的楼下,鹤言现在本该享受与潇涵的独处,但他却非常想要将地牢深处男人的话语汇报给柳文和。 “梦妍,你就带着潇姐姐先回去吧,再帮柳…那间空出的房间收拾一下。” “是急着支开我们和她一起寻欢吗?” 驾驶座上的叶清冉迅速扭头凝视起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女人。 潇涵也不甘示弱,冷峻的气息越发高涨。 屏息凝神的鹤言一句话,就使这场女人之间的争斗化解。 “ 不能和睦相处,安安静静互不打扰也行。可谁要是扰了我的心,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眸。 有恃无恐的潇涵冷冷回了个好,与鹤言交过手,知晓他恐怖实力的叶清冉也就此作罢。 待引擎再度启动,叶清冉深吸口气。 “总督对我有恩,我才会效死命于他,所以总督大人让我为您做事,我也就照做了。” 她宣泄着心中的不满,眼眸也流落出一丝没落。 “现在小姐不在这里了,我又只能听从您,可现在您的女人在刁难我,我,受不了那个委屈。” 第38章 物是人非 “那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鹤言望着少女委屈的侧脸。 “就跟总督大人说您不喜欢我,要求换个人做您的下属。” “他的隐意是要你监视我吧。” 再将其看穿的鹤言扑哧一笑。 “对,我就是来监视您的,但是鹤言先生,你自己就不觉得我很多余吗?” 少女攥紧的拳头敲击了一下方向盘。 “先前小姐在这里,我也算是有个能说话的人,梦妍她是个好女孩。” 急促的喘息几声,将激动情绪暂时压制的叶清冉继续道。 “可你们太亲密了,现在又多了个话里带刺的女人…你要我怎么继续待在这里?” 可宣泄却并未让鹤言改变态度。 “不行。” “为什么?” “我也很想放你离开,但是那样的话总督大人是不会心安的,你也很明白吧?” 窝在舒适的座椅里的鹤言坐起身。 “就当作是为了总督大人,你也还需再隐忍段时日。” 凝望起窗外街景的他也脸色阴沉。 当鹤言提及对自己的总督大人,叶清冉也就不再出声。 他也希望身边的女孩们能够融洽的相处。 “之后我会让她收敛一些对你的敌意,哪怕是装作互相没看见对方。” “还有少些亲热,我也是女生,见不得那种场面…” 那些总督府前,曾将鹤言围个水泄不通的护卫们,这会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给鹤言放行。 随叶清冉一起的鹤言穿梭在长廊,最后停在一平平无奇的房门前。 “总督大人,鹤言先生有重要事情要回报于您。” “让他进来吧。” 得到柳文和的准许的鹤言推门而入。 里面的空间很小,也就只摆着张书桌,上面的一摞摞文件正被带着老花镜的柳文和一字不漏审阅着。 “听说你要小昭回学校了继续念书了?为什么不把她继续留在身边了,是嫌弃我的女儿貌丑吗?” 说实话,鹤言是非常喜欢同柳文和这样严肃却又有些风趣的人交谈的。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柳昭和国色天香,想做您乘龙快婿的只怕能排出到几百里外。” 鹤言说吧将手机里所拍下,在曲雨璇府邸地牢发现的那个男人的照片摆到柳文和面前。 第一眼,柳文和只觉得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可他推了推眼镜随后仔细查看,眸子却瞬间扩散数倍。 “这…这个人,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总督迫切的追问道,鹤言与他会面三次,还是首次见沉稳的他也会有此急迫的表情。 “我去查抄曲雨璇宅邸时,在隐秘地牢的最深处发现的。” 柳文和拿起手机紧盯了起来,他的手开始不断的颤抖。 “他…已经死了吗?” “死了。” 得到了鹤言回答的总督大人悲痛的取下眼镜,随即黯然销魂的呢喃着,似失去了支撑力量的身体也顺然滑落进舒适皮椅的怀抱里。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眼前的状况令鹤言心头一喜,他继续乘胜追击道。 “在临死前,这个男人还说了句话。” “什么话?” “我没记清,但是他肯定说过小璇,爸爸,囚禁这样六个字。” “什么!” 震怒的柳文和站了起来,他将面前的摞起的文件全部推倒,攥紧拳头也因心底的怒火而抖动不止。 “不敬父母可是十恶不赦的千古之罪!那女孩怎么敢囚禁自己的父亲!” 总归是行使大权的封疆,不该被一面之词所蛊惑的柳文和很快回过神。 “你跟我,现在就去一趟曲氏集团。” “愿意奉陪。” 柳文和从鹤言面前经过时,他侧身目送那悲愤交加的身影。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想所进展的鹤言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在饭局上,总督临别时所谓的心病,其实就是掌握市场运作的曲氏集团与盘踞地沟的清焕帮。 只要自己替他摘除这两个心腹大患,鹤言就能和谐的接任总督一职。 可鹤言终归是独身一人,他那超凡的身手足以支撑他将两个阵营搅个天翻地覆。 可那也是需要的时间去做谋划,做筹备的。 迫不及待想要公主洺漓跪于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的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而地牢男人的话语给了思路,只要一切属实,自己就能以合理的暴力去剔除柳文和所谓的心病。 柳文和调来一支精锐的卫队,随后数十辆车招摇的开往曲氏集团的大厦。 “您跟总督大人说了些什么,我从未见他那样生气过…” 鹤言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起不愿再搭理自己的叶清冉。 “你跟柳总督了多久了。” “三年吧…您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肯定知道总督大人和曲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一些吧。” “说来听听。” “起初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交恶了,也再没来往过,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暗中对立。” 叶清冉冷冷的回答道,听闻的鹤言很是窃喜。 推测的准确性开始飙升。 “不是什么事情而导致的交恶,而是对方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好友了。” “你是说曲氏集团的董事长性格变了嘛。” 叶清冉困惑的追问,可鹤言却笑着不再作答。 许久后,耸入云天犹如天上神剑深插地面的楼宇出现在视线,越发靠近就越觉得震撼人心。 抵达停车场后,柳文和叫人唤来了鹤言。 柳文和从上从上自下的丈量气宇不凡的鹤言,随后让身后的护卫给他把枪。 “你同我一起上去。” 那护卫却极力反驳。 “大人,这家伙可能会谋害您…” “他若害我,就当是天命难违,九泉之下化为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他。他若衷心护我,则是我个人有幸,也是忘川洲有幸。” 先前生了那样的火气,但现在柳文和却沉着冷静的如得道的仙乡老者。 拗不过总督的那护卫也只好乖乖将自己的手枪递给鹤言,同时还有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你要是敢图谋不轨,我们定会把你刨腹挖心,生啖你肉!” 第39章 老友 “您是如何培养出如此忠心的仆人。” 虚心请教的鹤言很是恭敬,将来帮助公主洺漓的他少不了要用人。 “将驭人之术用的炉火纯青的你未免也太过谦卑了。” 在身后脚步沉重的柳文和漫然道。 “只怕叶清冉在某个时刻也动摇了,所以才着急的想要让我收回听从你命令的决定。” “也许她只是定力不够,或者对我动了心呢,哈哈…” 用这番话搪塞过去的鹤言继续道。 “什么刨腹挖心,什么生啖我肉,还有死命效忠。在如今权欲熏心的大洺,居然还有如此臣属,真叫我为之惊讶。” “只要你的心是光明的,就不怕没有为你效忠的下属。” 柳文和意味深长的望向鹤言。 “我能送你的就只有两个字——真诚。但又不是只有真诚就可以成就君臣佳话,还有至关重要的前提,就是双方的品格。” 有所感悟的鹤言连连点头,就拿自己来说,他虽对梦妍有救命之恩,但并不足以让她为自己忠心。 是真诚的相待,才会使少女对自己忠心耿耿。 切实学到东西的鹤言对男人肃然起敬。 “你要学的东西并不多,可你潜藏着野望,是无法磨灭的强大欲念…” 黯默沙哑的说罢后,柳文和转过身继续迈步。 昂头仰望着藏匿于云层的巨厦,大为震撼的鹤言竟有种自己会被随意踩死的错觉。 “很震撼吧?” “是啊,如梦幻一般触及云端。” 来到正门,一面色嚣张的保安却将二人拦下。 “哪里来的老毕登,知道这是哪吗?就想往里闯啊?” 说着同时还拿着警棍想要戳向柳文和。 宰相门前七品官,鹤言就连看门的一条狗都嚣张跋扈。 反应迅速的他直接将警棍一把抓住,紧接着就对着那保安的肚子奋力踹去,以给他小小的惩戒。 那人被踹出数米,他捂住受击的腹部,然后挺起身子怒视起鹤言。 “你他妈…噗噗噗!” 原本想继续叫嚣的保安话音未落,他就口喷出猩红的鲜血,五脏六腑破裂所导致的。 “哪来的疯狗。” 始作俑者鹤言对已是尸体的保安唾骂道。 “别…别动!” 被眼前一幕吓到的另一位保安浑身颤抖,手中的警棍竟被慌乱之中的他当成了枪,滑稽一幕令鹤言是啼笑皆非。 柳文和无奈轻叹,他走向了那保安,可被吓破了魂的那保安连连后撤,最后也因没注意脚后的台阶而一屁股坐在长阶上。 慌乱的双臂捂住脸,可柳文和却只是将掉落在地上的保安帽,给他重新戴上。 “把这里一切,去告诉你的上司,就说柳文和,柳总督来了。 那保安似懂非懂的猛猛点头,他现在只想要赶快逃离这杀人现场。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后就一溜烟没了影。 柳总督看向若无其事的鹤言,同时在心头谴责他那强烈的杀生欲。 片刻后,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下来,可他并非是来迎接柳文和的。 “昨日总督大人逮捕了我的女儿,又抄了她的府邸。虽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可这也的确让我曲氏集团蒙羞了。” 他又将目光放到被鹤言踹死的疯狗身上。 “现在大人您又在同这些愚不可及的小人缠斗,真是有损恁封疆大吏的颜面啊。” 文质彬彬的男人毫不客气,他带刺的讥笑令柳文和浑身不适。 黑着眼的柳文和也破口大骂。 “你也为人父快二十载了,不对犯错的女儿加之慎斥,反倒是纵容她行凶作恶,圣人教你的仁义礼智,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柳文和的唾骂令鹤言有些震惊,文人骂起人来果然更具杀伤力。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妻子吗?你对得起关在囚牢里的亲生女儿吗?” “我的妻子,我的亲生女儿都用不着你妄加评论。” 那位董事长轻慢的回答,使柳文和的恼怒刹那间全然消散。 他扭头就走,董事长也甩了甩衣袖,在冷哼一声后也原路返回。 鹤言快步追上了柳文和。 “他是假的,你在牢底见过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曲氏集团董事长。” “何以见得?” “他没有生育能力,那个女孩是他与妻子抱养的…” 柳文和沉着头,他又提起要鹤言陪他看看老友。 到达曲雨璇宅邸已是黄昏,不祥的黑鸦在林中此起彼伏的哀鸣。 鹤言与护卫们协力将地牢深处的尸体所抬出并摆放在柳文和面前。 他沉重的望起骨瘦如柴受尽折磨的老友。 “老友啊,老友,我情愿您是性格大变。 斜阳将悲凉的身影无限拉长。 柳文和把西装外套脱下后披在老友的尸体上,目视这一幕的鹤言心头也泛起了涟漪。 “你就安息吧,那些害你的人,还有你那悖逆的不孝之女,所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全部奉还给他们的。” 悲愤交加的柳文和攥紧拳头,他望向天穹向护卫们嘱托道。 “找个风水宝地,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遵从命令的众人将尸体抬走,空旷的庭院只剩下他与鹤言。 “原本这儿是要拍卖的,我现在就把他送给你。” 总督的话语令鹤言很是意外。 “该说是感谢您的抬爱吗,可我并不需要一座空落落的府邸,我所渴求的仍旧是你的总督之位。” “成为总督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家人,也要照顾好柳昭和。 ” “我还没有剔除你的心病,您是打算让位了吗?” 憔悴的柳文和哀惜了一口。 “我已经快下世了。” “可我看您的身子骨,在挺个七八年绰绰有余。” “我的情况没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没日没夜交心忧虑,就算是仙人如此,也恐会折去一半寿命。” 他说罢背对起鹤言,黑鸦的悲鸣更为放肆,就好像是在催促自己赶快命归九泉。 “用你最为擅长的手段,去杀了那个家伙,用他的首级祭奠我的老友,也为自己挣取能够接任封疆大吏的威信吧。” 第40章 不过是想多一个女人罢了 “给我些人手,我直接把曲氏集团剿灭就好了。” 鹤言孟浪的言论使柳文和僵硬的肩膀放松许多。 “有了这些年的经营,曲氏集团早已从市场运作的主导者晋升为盘根错节,拥有武装力量的一方势力。” 他漫步到被一抹黄昏映照的鹤言面前,随后将自己僵硬的手臂搭在鹤言肩上。 “一旦火拼起来,受苦受难的只会是我忘川洲千万百姓。” 紧皱的眉头令鹤言看出端倪,刘文和所在乎的不单单是黎民众生,还有好友的名誉。 “我情愿让老友背负上不忠不义的罪名,也不能让这桩,偷天换日的丑事传扬出去。” 闭上双目的鹤言静静聆听起清风掠过而使树叶舞动多发出的清脆旋音。 “准备好交付总督之权给我的庆典吧。” 与叶清冉回到暂居的寓所,欣悦的女仆梦妍从厨房迅步迎上。 “你潇姐姐呢?” “主人,潇姐姐有些累,就先去休息了,需要我去帮您叫醒她嘛?” 不知从何时起,鹤言看到梦妍那天真的面孔就十分安心。 “我自己去吧。 ” 回过身又对神情紧绷,将隐忍二字写在脸上的少女关系道。 “你也很累了吧,也去休息吧。” 轻点头头的叶清冉即刻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鹤言轻轻进到原先是给柳昭和,现在却是潇涵的房间。 潇涵静谧的安歇着,她那俊美且成熟的脸庞所散发的魅力,绝非是梦妍那类清纯可爱的小女生所能比的。 不忍打扰那安宁睡颜的鹤言刚要静步撤出,如缭绕秋烟的寒眸慢慢睁开,随后坐在了床的边沿。 “没睡着嘛?” “睡不着,有些心烦意乱。” “是在想那个女孩的事情吗?” 不太擅长审视女人情感的鹤言戏言道。 “我可不是肤浅到会争风吃醋的女人。” 叶清冉将自己锁在房间,不想听到三人欢悦交谈的她已用被子蒙着头,却还要捂住双耳。 “清冉姐姐,我给你来送晚饭了。” 本想拒绝,可饥肠辘辘的肚子却支配她来到门前乖乖的开了门。 不请自来的鹤言长驱直入。 紧随在其后的潇涵用如秋尽落叶的冷风般寒栗的语气。 “我就长话短说了吧,她对你有敌意,是因为嫉妒你漂亮。” “哈?” 尽显错愕的叶清冉呆滞的立在原地。 “是的,我就是嫉妒你长得漂亮。” “瞧这副摄人心魄的脸蛋,还有着能被他重用的剑术,怎能不令我嫉恨。” “什么意思…?” 有些云里雾里的叶清冉靠在墙上。 “这两天你跟鹤言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梦妍还多吧?” “可我们在一起都是在做公事…” “那又怎样,我就是嫉妒心很强…” “这是什么道理…我…” “你也曾有过一瞬间,对鹤言他动心了吧?” “我…” 想要争辩的叶清冉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恐怖如斯的实力令她倾佩,替自己求情时无意间展露的温柔又使她心生暖意。 无法回击的根本原因就是女人所说的都为事实。 “你想要同鹤言共进一步,但却发现他对你似乎并没有那层意思,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别说了…” 被戳破心事的叶清冉流下了无力的眼泪。 “我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伤腿,所以…”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 说罢叶清冉蜷缩进了被窝,她抽泣着,同时弱弱的说道。 “你也不要再对我冷讽了,等最后的任务结束后,我自己会离开的。” 潇涵闭上了双眼微微叹息。 “就算你再怎么气不过,也不应该放弃能够医治好腿的机会。” 说罢凌然的迈步,而一切策划的策划者鹤言也紧随离开。 “这样是不是对清冉姐姐太过分了…” 关上了房门的梦妍忧心忡忡。 不以为然的鹤言没有回答纯真的少女,做了恶人的潇涵随即抚摸起了她的脸颊。 “ 我确实不是很喜欢她,但这样…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这也是无奈之举。” 鹤言转过身,随后进入了潇涵的房间。 望着他的身影,潇涵也极度无奈的叹息一口。 “叶清冉是个会死命效忠于主人的女孩,暂为我的属下也只不过在遵循总督的命令。要想让她衷心的为我做事,我就必须残忍的戳破她的心绪。” 靠在床头的鹤言语重心长道,潇涵慢慢挤入他的身旁,随后靠在了令人安心的肩上。 “不过是想再多一个女人的借口罢了。” 鹤言大言不惭道。 “不是想要多一个女人,而是因为叶清冉也是个感情丰富的女性。她的忠诚难以动摇,但只有令她倾心,她才会自愿守在我身旁为我效命。 此刻浮现在潇涵脑海的正是那句经典名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第41章 无言泪千行 “如同大梦一场,跌跌撞撞的我们最终又是在一起了呢。” 俊美的容颜轻垂着,潇涵靠在鹤言的肩上羞涩道。 “你不记恨我吗?” “记恨吗?多少会有点,如果在六年前你选择追上将要离开王都的我,或许后来会过得很艰难,但我一定会是幸福的。” 鹤言来回抚摸着女人成熟的脸蛋。 “不过我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我可以继续苟活下去,在你的身边。” 涣散的眼瞳泛起柔意,潇涵的回答令鹤言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喜悦。 此刻他不必再多说什么,给予女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亲吻,就足以唤回两人相恋时的所有回忆。 “鹤言,现在的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越是不加粉饰的话语,往往更能牵动人心。 凝视着那闪烁涌动出爱意的双眸,鹤言轻轻的点头回应。 彻夜后,潇涵有气无力的枕在鹤言的手臂上。 本想将自己企图奴役公主洺漓的计划告诉,可潇涵却晃了晃脑袋以示拒绝。 “不论鹤言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还请不要告诉我,为你担忧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品尝。 更加的贴紧鹤言后,潇涵便安心的入睡了,可再当醒来的时候,鹤言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鹤言又在为自己的愿望去战斗了。 “要平安回来哦。” 叶清冉黑着眼眶,不仅是因为昨夜的隔壁的动静太过吵闹。 “睡得可好啊?” 上车后的鹤言轻笑道,不予言语回应的少女给他了个鄙夷的眼神。 “很想要离开吗?” “废话...” “那等新的任务结束后,你就回总督大人那里吧。” 听到鹤言要放她走,本该欣喜的叶清冉却心情复杂。 在昨夜潇涵将她缜密的心绪全然说出,这也使她后来仔细审视起自己的心意。 “不高兴吗?” “能远离你和那个女的,就挺高兴的。” “是嘛。” 他眼下的目的地是焕清帮盘踞着的地沟,那里壮丽的自然奇观一如既往,只是沟底到处皆已挂上了奠念亡灵的丧幡。 鹤言和叶清冉来到临时搭建灵棚前,只见这场盛大的葬礼殡主正是生前嚣张跋扈的小霸王。 他将一封信交给跪拜在其中的一个人后,另一位孝服的青年认出了当初于众目睽睽下劫持走小王霸的自己。 “是你!” 他迅步上前,想要揪起鹤言以问罪。 叶清然的手也以放置在腰间藏匿匕首的位置,可还没等来势汹汹的那人走到面前,他就被一名男子所拦了下来。 “他!” 男人回身并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随后简单安抚起青年的情绪。 待青年无可奈何的大呵一声后,男人便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鹤言面前。 这副面孔鹤言还依稀记得,他是向着小霸王身后被浇满汽油的车子开枪的那人。 “如果你是来祭奠少爷的就请回吧,毕竟他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 “开枪打爆车子的人又不是我。” 被挂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鹤言自然是非常不爽。 “开枪杀死少爷的贼人,已经随爆炸烟消云散了。” 鹤言刚想冷冷的嘲笑一番,可男人却立刻低声呢喃了起来。 “你劫了少爷不说,现在居然还敢来到清焕帮的地盘,是又想为非作歹吗?别以为你很厉害,在这里有几千成员几千杆枪,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 “那就试试是你叫人快,还是她的刀快。” 面容冷峻的叶清冉将腰间,那原本属于小王霸的水晶匕首微微的露出了一个角展示给男人看。 他闭上眼睛,随后仰天悲怆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找条活路咯。” 不羁的言语令男人有些茫然,但他还是向着一隐秘的拐角走去,同时予以鹤言一个跟上来的眼神。 随后叶清冉堵在小巷的入口,而在幽深内部的鹤言愉悦道。 “以那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去解释小王霸那个玩意的死,想必小王霸他爹一定不会相信吧?” “可事实就是少爷被贼人所杀。” 他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可鹤言却阴冷的笑了笑。 “现在他马上就会知道真相的,你又何必继续做戏呢?” 随后二人就听到在巷口外密集又杂乱的脚步。 “老大有命,即刻锁拿白则诚” 难以置信的男人压低着自己的呼吸,因为被高呼着将要抓捕的那个名字正是他自己。 “是那封信!” “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注意你的态度。” 鹤言不怀好意的坏笑着,白则诚攥紧了拳头,随后恼羞成怒的砸在墙壁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活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偏要出来揭露?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鹤言漫步到他的身前,随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发僵的肩膀。 “我就挑明讲了,总督大人需要一个剿灭清焕帮的理由,而你就是这个理由。” 第42章 一石二鸟之计 “你是替总督大人工作的吗?” 白则诚的愤怒的视线瞬间疲软。 “工作?我从来都是为了满足自己。” 鹤言的轻笑侃谈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见识过鹤言超脱认知的实力,白泽诚也就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和言语。 “总督大人想要剿灭焕清帮,而我有个极为适合的想法可以为他创造条件。” 柳文和只要鹤言能够杀死的是冒充并败坏他老友名声,如今高卧在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就会转移给鹤言所渴望的封疆之权。 可在鹤言继承忘川洲以后,地沟脱离着管辖的黑帮依旧会是他的敌人。 不容许国中之国存在的鹤言,对黑帮宣战也是必不可免。 未雨绸缪的他现在就打算将黑帮剿灭,所以卑劣的鹤言打算进行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你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也说过自己不想要的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何况还在黑帮中颇具权威,所以...为了把我拉下水,我就将那夜的事实全部写于信上告知了你的帮主。” 轻扬嘴角的鹤言坏笑道。 “乖乖听从我的意思,你还尚有一线生机。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说罢他背过身去。 惜命的白则诚无可奈何,可外面越发猛烈的躁乱声就像是催促他即刻决断。 “妈的,这个白则诚居然吃里扒外的杀死了少爷!” 恍惚的白则诚似乎已无路可退,他咬紧牙根赶快跟上了鹤言凌然的背影。 因为一旦被丢下,他的命运就只会是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可惜这些前来搜查男人的成员都是群篮子,鹤言未曾出手,腿部有着恶疾的叶清冉就为他们杀出了一条生路。 飞速驶离了地沟后,鹤言带着忧心忡忡前途未卜的男人开进一家餐厅。 曾在这里,他与柳文和达成了剔除心患即可换取总督之职的协约。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面对着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男人很是不解的推了推鼻梁上方搭落的黑框眼镜。 “坐下吧,我总得要给受惊了的你接风洗尘不是?” 站立如榆木一般的男人入席。 恰逢此刻,柳文和也在处理完手上政务后来到了雅间。 “不是说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接替我了,怎能此刻又有了请我共进午餐的闲暇。” 柳文和的余光正巧看到了识出自己是忘川洲总督而连忙起身的白则诚。 在又几番打量后,柳文和明晰的眼眸瞬间宛如利刃般凌厉。 “既请了我,又请了为非作歹的黑帮,莫非你是想要效仿奉先辕门射戟化干戈为玉帛吗?” “总督大人把我比做是有勇无谋的吕布,未免有些折煞我了。” 鹤言讪笑几声。 “看来大人是认出来他了?” “哼…我岂会不认识臭名昭着,不知给焕清帮的那些家伙擦过多少次屁股的白则诚?” 严肃的语气使白则诚面色有愧,他再不有所表示只怕自己此刻就要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反倒是置他于现今窘境的鹤言开口为他开脱道。 “哪也都是身不由己,大人还是先饮杯清茶冷静冷静吧。 说罢就端起杯茶敬给了气不打一处来的柳文和。 “大人,这茶...” 在其身后的那人有些心神不宁的低语道,他惧惮的是鹤言于茶下了索命的毒沫。 “鹤言曾有过无数机会杀死我,所以这仅仅杯香浓怡人的清茶。” 爽快的饮完后将杯子展示给鹤言,随后柳文和坐入坐在了主宾位上。 “下午我还有要事处理,所以这次你就长话短说。” 点点头的鹤言先是让拘束到无地自容的白则诚坐下,随后开始陈述起自己心中的一箭双雕的阴谋诡计。 “先前您说只要我能剔除您的心病,就能禅让总督之位给我,对吧?” “但现在我只要你杀了那个玷污我老友的家伙,就可以把一切都交付于你。” “可待我成为总督,也难免会视这个什么帮视为眼中之刺。” 为自己斟茶的鹤言在轻抿一口后继续道。 我可不能容许有人在忘川洲里脱离着我的管制,在我看来那是种侮辱。” “你若能够扫除障碍,我就更能安心让你着手这一切了。” 享受着香烟醉人味道的柳文和闭上了那对与女儿同出一撤的眼眸。 “对曲氏集团无法用兵我可以理解,这是您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结论,可为什么不能对焕清帮直接派兵剿讨?” 被提问的柳文和表情阴冷,他看向如坐针毡的白则诚。 “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好吧,既然总督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作为黑帮的机要人员不妨就为我解释解释吧。” 无路可退的白则诚恍惚点头。 “焕清帮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在地沟外惹是生非,如果除了那样的家伙,一般都由我送其投案,犯人就烦,总督大人也就没了剿灭我们的理由...” “原来你从中扮演的是这么个角色,也难怪总督大人看到你会如此动气。” 闻之的鹤言会心一笑,随即起身漫步到吐出浓密云雾的柳文和身旁。 “如果身为焕清帮要员的他袭击了曲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耳边的呢喃令柳文和不再顾得上去享受香烟的滋味。 “你说什么?” “由他去袭击曲氏集团,您就能够以制造恐怖袭击的名号,去光派兵剿讨清欢社了吧?” “哎...又是卑劣的阴谋诡计。” 无奈的柳文和叹息一声,接着处理起断落掉在手背上燃尽的烟灰段。 “这样一来,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冒充并伤害您老友的那人,也能被定为是惨遭恐怖袭击而亡。您不也希望他能够死的体面一些吗?” “你倒是挺为我考虑的...” 听完鹤言一番言论的柳文和露出了悲怆的眼神。 “我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卑鄙的诡计是我无法违心实行的,所以才会在忘川洲举步维艰...你虽没有我的深险,但却比我更为狠毒…” 说罢沉下脑袋的总督大人又点上第二根烟。 “放开手脚去做吧,年轻人。” 第43章 战前宣言 皓月当空,跟随柳文和的鹤言马不停蹄的赶往到了军队的驻地。 不管是在雅间还是现在,叶清冉都一直沉默不语。 等这些结束以后,不管自己是否会接替柳文和成为忘川洲总督,她都会执意的离开自己。 清楚少女这番心思的鹤言偷瞄了她几次。 冷然的眼眸看不出有一点感情。 后座上的白则诚很是懊悔,他悔恨自己为什么出卖曾效忠的黑帮,以此来保下自己的项上狗头。 少说有一两万的军人齐刷刷的林立在两侧,透过车窗鹤言看到他们所装配的都是顶级火器。 可这些只是柳文和所持有兵力的十分之一。 将车子停在高台的鹤言下车后,就立即来到正处于高台上的仰望着的总督大人身旁。 “这可真是有够威风的啊。” “当年君王下了各洲总督可以自主募兵的旨意后,我就开始积极筹备并壮大这支队伍,为的是居心叵测之人企图反叛大洺。” 鹤言并未听进去多少,他只是仰望着各阵队的威猛之势。 “看来这些年大人筹备了不少人马啊。” “不少?” 柳文和摇头轻笑,他是觉得鹤言有些小看自己了。 “像这样的雄壮之师,我还有九支共计三十万。” 鹤言有些愣住,他所知晓王都直属部队的情况,被誉为大洺最后守备的队伍现今也不过有两三万余人。 “也难怪大洺会落到今天这个即将被群雄割据的局面啊。” 感慨的鹤言幽叹一声。 这声叹息却无意间解除了柳文和对他最后的疑虑。 即便是另有所图,另有所求,并自诩恶人的鹤言,在他的身上柳文和看不出任何权欲熏心的模样。 那双透彻坚毅,且在即将继承自己三十万雄兵的明目里,更看不出夹藏着任何晦暗的叛乱之心。 不禁回想起君王对自己委以重任时的嘱托,柳文和便湿了眼眶。 本应继续呕心沥血为挽救破碎王国的他,此刻却涌现出想要逃走的念头。并非是因干不下去了,而是因为比他更适合于乱世中护国的雄主出现了。 “你来代替我点兵吧。” 无异于交付兵权的话语令鹤言身后的叶清冉难以置信。 “如果您是累了的话,那么我很乐意。” 言罢后鹤言独自挺立最高台之上,他清了清嗓子,在深吸口气后大声同下方的几万人马高呼道。 “我想有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但也会有不少人知晓着我是谁,可却是在通缉令上看到的,对吧?也许你们会很惊讶,同时在暗想为何一个通缉犯会傲立于你们之上。” 在扫视过每一张士兵的脸后鹤言继续尽情道。 “你们中间难免有人不服,不爽,我不管你们在心底如何的埋怨抱怨着,可总督大人委任了我来担任你们眼下最高指挥就是事实。你们知道吗?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以逸待劳的废物,甭管持有如何优良的武器,也都是如此。” 这放肆的言语在挑动所有士兵的情绪。 “总督大人,再继续放任他下去,他搞不好会...” 忧虑从然而生的叶清冉赶忙向柳文和请示,可下定决心将一切交付于鹤言的他只是挥了挥手。 “他的机敏睿达,是无论在何处都能成就自己的,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所以就相信吧,相信我的直觉,相信他这傲慢的态度。” “你们有着几万人,而地沟的黑帮帮派不过几千人,如果不想要我看贬众位,今夜就给我在地沟里勇猛的冲锋陷阵,同时给我将伤亡减少到最后。” 将愤怒转换为力量是常用的手段,但用力太轻会没有成效,用力过猛又会适得其反甚至威迫到鹤言自己。 “不小心死掉的人,将会收获我这个通缉犯此生最为强烈的鄙视,所以你们所有人,全部都要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 可显然他已以自己凌厉于万人之上的高傲姿态驾驭征服了一切,台下的高呼正是最好的印证。 待排山倒海的呼啸之声停止,鹤言又高声振奋道。 “所有队伍,向地沟进发!” 这场可以称得上不可思议的战前鼓动令柳文和松了口气,他果然是从未看过有着雄浑气魄的鹤言。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部的那从他上任以来就从未实行过归属权的地沟进发。 见军队已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就是缺少清剿清焕帮理由的鹤言便与叶清冉,以及被胁迫白则诚驱车来到了曲氏集团的大楼下。 所要求的火箭弹,也已在约定的山腰上准备就绪。 “等我从曲氏集团出来以后,你就向着潜藏在云层的最高层开炮。” 嘱咐给茫然的白则诚后,鹤言又让两个人在身旁严密监视他,以防在自己还未撤出前,这个家伙就会将自己也连同湮灭在炮火中。 当然还有位被他安排在了茂林中,并将摄像机只对着白则诚与耸入云天,如同幻梦的大楼。 与叶清冉扫除了所有门口的守卫后,鹤言要她一个人去往最高层去杀死伪装成董事长的家伙。 “我知道了。” 换好弹夹后的叶清冉在他的目送下上了电梯。 而鹤言则巡视起大厅内那展现出曲氏集团富可敌国的财力,传言中的千年国宝在展台静静的摆放着。 “这幅书法竟是...下落不明的真迹...” 眼前这幅早被遗失在岁月长河的名作令鹤言深感震撼。 虽无法欣赏出其中爪若蛟龙,横若天河的文字底蕴,但他却能直观的感受到其蕴藏着历史韵味。 “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 仍未忘记自己还在执行任务的他回过神,随后也迈入电梯中 。 “尊贵的客人,248层为董事长办公室,祝您在清焕社的旅途愉快。” 当电梯内的系统提醒音响起后,鹤言缓缓睁开了稍微放松片刻的双目。 同他预想的一样,被自己派来的少女,也被假冒的曲氏集团董事长击倒在地。 第44章 意大利炮! “那时候看到你在柳文和身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 目视着鹤言漫然走向自己的男人开口道,在他手上还挟持起败下阵的叶清然。 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嘴角溢血,看来这本该是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却因少女那藏有隐疾的左腿而被击败。 “可惜了,看起来你差一点就能完成任务了。” 被手臂紧勒的叶清冉无法开口,如秋月幽潭的眼眸泛起了些许愧疚。 “你们就要双双殒命于此了,还要装作这样安稳的发号施令吗?” 被恐吓着的鹤言却还是步伐沉稳的坐在一侧接待贵宾的沙发上。 “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难道你威胁两句我就该怕你吗?” “耍贫嘴罢了,你的先锋不已经被我擒拿了吗?” “这有什么,反倒是你,没点本事你也不敢假冒这个董事长,不是吗?” 被揭穿事实的男人也不再伪装,他撕下了紧贴在脸部的皮脂就瞬间换了副青年人的面孔。 “没想到居然会是曲雨璇出了差错...好在这些年我也替大人运送了不少的资金,这个伪装就算被看破了无妨。” 他举着叶清然掉落的手枪就瞄准舒坦坐卧于沙发里且神色从容的鹤言。 “我本来想一瞬间解决你的,但现在我对你所说的大人很感兴趣,所以决定暂时留你一命。” 狂言逗乐了男人,他认为鹤言是出现了还认为自己处于上风的幻觉。 “留我?哈哈!那你就先瞧好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吧!” 可在那手枪想要移至少女额头的瞬间,那原本安详坐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什么鬼?” 他惊呼连连,可握枪的手却经受到无法忍受的伤痛。 “好痛!” 在枪即将落地的时刻,鹤言顺利无比将其接住,随后直指向仍在惨叫的男人。 “现在呢,还是我会死吗?你把她放了我就会留你一条活路,正好我也有想要...” 话音未落,鹤言就因男人那突然上扬的溢血嘴角而觉察到异样。 迅猛给了那家伙束缚着叶清冉的另一手臂一脚后,鹤言立即就带着少女向一侧扑倒。 只几秒,鹤言原先所在的位置已被密集的火力覆盖,被留在那儿的男人顷刻就成了一个浑身弹眼的筛子。 “可恶!” 逃过一劫的鹤言咬牙悲叫,急促的呼吸使叶清冉连忙起身查看。 鹤言的身体没有中弹的痕迹,而是在扑倒时,她自己的肘骨无意间重重导伤了鹤言的胸口。 “你,你没有事吧…” “还好…” 当意识到是自己无意间重伤了她后,少女就连连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道歉了,先把我扶起来吧…” “好,好。” 叶清冉赶忙架起了鹤言,鹤言捂着剧痛的胸腔,同时凝望起眼前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没想到这家伙为了不泄露秘密,居然自行了断了…”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外面的那个还在等着。” “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架着鹤言的叶清冉很是愧疚,等远离了曲氏集团大厦并返回远处的半山腰后。 已准备许久的白则诚使用起了大口径的高射炮。 开炮的巨响宛如轰隆的雷鸣,使人耳膜都似乎破裂。 强烈的冲击力响彻在洲城,即使由远处观看,也仍旧可以感受到那股震撼的白烟轨迹。 紧接着,被炮弹命中的曲氏集团总部较高处的部分开始摇摇欲坠,并升腾出死寂的黑烟。 目睹了这幕的人群凄厉的尖叫。 碎裂的钢筋和凝固的混凝土在几十秒后如同陨石般,毫不留情的坠落向四处。 “现在...我能够继续活下去了吗?” 白则诚询问起被少女搀扶住仍在猛烈换气的鹤言。 鹤言的点头使他安心的长舒口气,可直指脑袋的手枪却又再次令他陷入焦躁。 “你这是!” 叶清冉托着鹤言,另一手则持枪逼威起他的性命。 “为什么!” 白则诚红着眼,他的眼睛里满是因恐惧而爆裂的血丝。 “因为你不能活着。” “你明明说要给我活路的!为什么现在又要...” 对于鹤言的质问还未说完,子弹就划破了山腰的寂静。 鸣笛声响彻在静谧的世界,展开消防工作的众人皆已到位,鹤言也将完美记录下白则诚向曲氏集团总部开炮的视频证据发给了柳文和。 他靠在车门前,凝望着不远处高楼上的显示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满怀愧疚的叶清冉一直在道歉,鹤言却并没有分毫要怪罪她的意思。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离开我了。” 本该心悦的冷峻少女却流下了真挚的泪水。 “我...不想...” 她是个性格强硬的女孩,所以只是说出不想,就足以证明那堵心理防线已在开始被鹤言瓦解。 “那就等你的腿好了之后再说吧,潇涵她以前是个情报商人,她认识不少有奇异神术的医生。” “她不应该巴不得我永远都这副模样吗...” 摇头否定的鹤言轻笑了几声。 “这是我与她提前串联好的,为的就是让你能好好解放自己所伪装的孤傲。” “我的冷漠...是真的...” “这样嘛。” 抬起头看起那往昔冷若寒霜的脸庞。 “我依稀记得,你在某些时刻还是脸红过几次的。” “我没有。” 她垂着头否定着自己曾因鹤言温柔而无意间的脸红。 “没有就没有吧,就当作是我自作多情了。” 当话语落下,那远处楼宇上黑着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看来总督大人已经准备完毕了,一切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屏幕上的男人正是仪态端庄的柳文和,他面色沉重,紧皱的眉间还可以发觉出一丝愤怒。 “关于曲氏集团遇袭一事,总督府已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随后由鹤言传递于他的那段白则诚开炮视频占据了屏幕。 “此人为清焕帮机要成员,曲氏集团恐怖事件竟查实,是由清焕帮一手策划。所以我,总督柳文和代表忘川洲总督府,下令即刻向清焕帮进行清剿行动。” 第45章 快让我看看你伤到没有 经过几个小时的清剿,身为总督的柳文和宣布了清焕帮的破灭。 “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返回居所的鹤言打着哈欠,他此刻无心参加什么庆功宴,只想要安安稳稳躺在潇涵怀里饱睡一觉。 “你可是这场胜利的主角,不去庆功宴的话岂不是扫了总督大人的脸...” 叶清冉对鹤言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你跟了他那么久,结果还没我了解总督大人吗?” “我不太懂那些官场上的事情,最多就是为大人倒个茶。” “你要是能对我向他能有一般恭敬,我就非常欣慰了。” 言罢的鹤言看起来她俊美的侧脸。 “我是不会像梦妍那样对你投怀送抱的,即便是你救过我...” 说出的话语虽然坚定,但已经被鹤言打开了心中缺口的少女却已然清晰了自己的心。 即便是鹤言现在对她动手动脚,也就是会是一些抗拒的低语,身体只会是安然的顺从。 “哈哈,我可没那么说过。” “为什么要说我不如你更了解总督大人。” 略微开始羞耻的少女赶快转移话题,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应答了。 “你的总督大人啊,可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说他要摆什么庆功宴,我可是真的不相信。” 同鹤言所说的一般,柳文和的实意其实是想要求助于蕴藏有曲径通幽异常谋略的自己。 在等到鹤言以太过劳累的婉拒后,桌前的总督凝望着手中的曾经甜蜜的全家福不由陷入了空虚和消沉。 回到居所后,梦妍并未与往日相同的在沙发上等候自己。 鹤言轻手轻脚推开了潇涵的房门,这对曲雨璇府邸曾苦命的管家与女仆竟温馨的安眠着。 叶清冉看到这和睦的一幕,就又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多余的存在。 她返回自己的房间后蜷缩在角落里。 明明刚还想要继续留在身旁的她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心烦意乱到以至于鹤言什么时候坐在她的面前都未能发现。 “又觉得自己多余了吗?” 有些意外的抬起冷峻的脸庞,面前的鹤言却轻慢的翘起着二郎腿。 “我本来就是个无用之人,今天还差点被...你救了我我还没跟你说声...” “说谢谢不就显得更见外了吗。” “是啊...可我本来就没融入你的世界...” 闪烁如点点星光的寒眸流淌出没有温度的泪水,心是炙热的,可少女却无法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感情。 “留下吧,我还挺喜欢你的。” 蹲在他身旁的鹤言缓缓开口。 “喜欢我...我这样性格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日久生情吧,毕竟最近你待在我身边的时间比梦妍还要更长。” “才几天,就说什么喜欢什么的,果然是个轻浮的家伙。” 瞥来鄙夷视线的叶清然根本就不相信鹤言的鬼话,在她看来鹤言这种又有实力又长相俊俏的男人,都是那种会欺骗女孩的轻浮男人。 “幸好小姐早早离开了,不然恐怕也会被你给盯上了...” “在你看来我是居然有这么坏吗...明明刚才被你无意重伤了,我也很想要诉苦的。” 鹤言笑着言罢,叶清冉开始慌了,她连忙就看向被自己无意间重戳到的胸口。 “你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 “没那么严重。” “你还是脱了让我看看...至少如果没有的话,我也能少些自责。” 见推辞不了鹤言便很不情愿(科利马擦)的褪去了上身的一切衣物。 他的胸口有些发紫,好在是练过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伤到内脏的可能。 那壮硕的身肌是每个女人都难以抗拒的,即便是一直表现出性冷淡一般性格的叶清冉。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盯着胸肌迷了神的她被鹤言连声唤回了理智。 “啊...可,可以了。” 看着少女意乱情迷的样子,想来攻陷她已不再遥远,如此待医治好腿伤后,她将是自己最为得力的助手。 回房间后鹤言放空一切,他想要享受静谧的长夜,可焦急的电话却搅扰了他的美梦。 “是睡下了吗?” “刚躺下总督大人您就打来电话。” “正好,你发一个位置。” 柳文和这会的声音十分消极,鹤言甚至察觉到一丝崩溃的意味。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 “君王急着宣我,我打算带你一起去王都。” 听闻的鹤言赶忙爬了起来,能够再见洺漓,这可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我现在就给您我的位置。” 现在是午夜三时,街上已经再寻不到人影。 在等待的时间里,鹤言为潇涵发送去了一则短信。 将自己将要暂离一段时间的消息传递给她后,更是期望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能和本性还好的叶清冉试着相处。 当然,以防所期望的这种和睦情况会落空,他又给叶清冉编辑了几句简要的概括。 引擎声划破了街区的死寂,在鹤言上了车后,身侧的柳文和不停凝视着自己。 “大人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呢?” “没什么...” 明明是有求鹤言,可话到嘴边他那强硬的性格就令自己无法将求助的话语脱口而出。 “大人,我已经为你剔除了心病呢。” “是的,按理说我即刻就应该将总督之职让给你的,可事发突然,等从王都看望了君王后,回来我就立刻禅让。” 大事已成的鹤言闭上了眼眸。 “能准许我休息片刻吗,到王都也至少是几小时后的事情。” “随意吧,你也劳累了一晚了。” 在鹤言安眠的时刻,柳文和皱起了眉头,虽说作为封疆大吏的心病被鹤言剔除,但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他的心病却仍旧尚存。 “要如何开口,才能让他出手解除我与小昭之间的隔阂...” 第46章 太美丽了王宫 咦?这不是公主吗? 沿途鹤言只睡了个把时辰,他醒来就因即将再见公主洺漓而兴奋再无法入眠。 车窗外闪过的山河之景,却在心事重重的柳文和看来是残破不堪。 本问鼎万国的大洺之所以会有今日即将被各位封疆大吏割据的趋势,归根结底都是君王两年前的一道旨意。 总督拥有募兵且调动的权力,同时本该由君王任命的这个职位也成为自主禅让。 自行削弱王权的做法令各位总督很是费解,同时藏匿着野心的他们都以奉召为由开始。 “进了王都你也算得上是半个诸侯了,言谈举止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轻浮懒散。”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暂时收起自己的桀骜。” 在心底已将最后的王室的尊严蹂躏过千百次的鹤言点了点头。 进入王都后又堵在路上许久,直到金碧辉煌的皇宫近在咫尺,鹤言才舒展起自己久坐不动而僵硬的身体。 明明各种势力在大洺暗流涌动,但眼前的宫殿却仍绽放着漫长绚丽的历史底蕴。 些许执剑持枪的精壮之侍卫于烈日下守在玉石所铸成的宫门两侧。 他们个个都露出凶煞的表情,可鹤言再对这些人的本事再清楚不过。 毕竟他自己就是位夜闯王宫且安然无恙的拜访者。 护卫队长拦住了他们,而柳文和只是放下车窗露出半个侧脸,那人就立即挥手示意放行。 厚重的玉石宫门从中涌现出裂痕,紧接如同裂为两半般朝着各自的一边缓慢后移。 驱车进到门内,宽敞的康庄长道映入了鹤言的眼帘。 两侧整齐排列的大洺龙旗随风曳动,同时发出宛如鸣雷噼啪的威严响声。 将车停靠在了门后空旷的停车场后,柳文和对鹤言讲述起朝拜君王的规矩。 “这条路狭长的道路尽头便是朝殿,只要是大洺的臣子,无论何止都要从此开始步行。” 头一次来时太过匆忙,这次鹤言打算好好游览一番硕大的王宫,也就自然无心听取柳文和教导着的礼仪。 被柳文和带领的鹤言在进寝宫后四处张望,他不由感叹起王室的奢靡。 “这里就是君王的寝室了,你就在此等候,等我叫了你再进来吧。” 柳文和嘱托道,随后便轻敲几下房门。 “是柳大人吗?” 宛如夜莺的低沉女声动听至极,将这声音一直铭记于心的鹤言,在他的脸上明显可以窥察到一抹难以令人解析的笑意。 “是的,忘川洲总督柳文和前来向君王述职。” “爷爷已经等您许久了,请进吧。” 少女准许了柳文和的入室请求后,他便推开了房门。 通过敞开的门缝,鹤言看到了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同时拥有倾国绝色,羞花盛颜的公主殿下。 宛如白雪的脸庞缓缓转过来,在洺漓望向柳文和的时刻,也将男人收入眼中。 在那刹,无暇闪烁的明瞳骤然放大,如天使高贵的容颜也挂上了哀伤。 “他怎会…” 察觉到公主神色变化的鹤言会心一笑,因为公主的神色变化表明她还没能忘却与定下誓约的变革。 “文和啊...你终于来了...” 身为君主的老人似乎比当初鹤言见他时要精神许多,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这是自己即将下世的回光返照。 “君王,您...您怎么病至如此了!” 一向以沉稳自居的柳文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老人的身前。 “洺漓啊,你就先出去吧。” “好...那爷爷,我就先出去了。” 待公主出去并带上房门,令她深感不安的鹤言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就快不行了,此次叫你是想向你托付一切。” 自知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衰哀的叹了口气。 柳文和掩面而泣,他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君王已病入膏肓,怎能不为之悲痛涕零。 “你是个正人君子,一生都光明磊落,也只有你,还在进着一个臣子该有的忠心。” 老人用自己好似随时都会闭上的双眼,深沉的凝望起在床边痛哭流涕的男人。 “这些年在忘川洲,你也吃尽了苦也受尽了累,我早就该提携你到中枢的,如此我大洺也未必就会走到这危崖边上。” “君王!那旨意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西北的几个总督联合中枢重臣,还有在我身边一直替我处理政务的那个畜生,他们绕过了我,擅自将矫诏发给各洲总督。” “他们怎敢如此!” 悲愤的柳文和大声呵斥。 “其实真正应该要怪罪的是我自己,去看看那个抽屉里。” 柳文和赶忙拉开发颤手指所示意的那个抽屉。 在其中静静躺着的是竟有着“罪已诏”三个醒目大字的诏书。 “是我无识人之能才会断送了这个国家。我甚至还动过想要将公主洺漓下嫁于他,好让他精忠侍主的协助洺漓治国...可谁料,他竟是匹狼,这狼还是我亲自放进来的。” 痛恨着自己的老人咬牙切齿,一旁的柳文和也悲愤交加的嘶喊着。 “等我下世,他们就会揭竿而起分裂我大洺。我自知时日无多,你此次离去,你就带上洺漓去忘川洲避难吧。她若能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九泉之下我也就可以瞑目了。” “君王,您是不会有事的!” “就让我在闭眼前,最后听听忠臣的述职吧。” 老人如此说后便缓缓躺下了身子。 而在门外,鹤言正凝视着眼前貌若惊鸿却一直不敢将视线放置在自己身上的公主殿下。 “再见到我很意外吗?公主殿下。” 男人主动开口,洺漓点了点垂下的脑袋。 “我即将就会接替柳文和成为大洺的封疆大吏了,不知道这次的诚意足够让你安心了吗?”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 第47章 不忠不孝的救国恶人 “我差点…就以为你是在骗我。” 瞥过娇媚忧容的公主低语着,她的声音很微弱,大概是与鹤言相识时埋下的悲伤在作祟。 “中间出了点意外,但现在你能够放心一些了,柳大人会效忠着你的爷爷…而…” 有位宫内的女佣恰好路过二人身旁,而为了挽救自己王国已经做好会被男人羞辱的公主殿下紧闭起双目。 “而在之后,继任忘川洲总督的我,也会永远效忠拥护公主您的。” 洺漓未成想鹤言还是留给了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但在那仆人远去,鹤言就用充满着轻佻韵味的语气在她耳畔呢喃了起来。 “当然,前提是公主殿下您要永远跪在我的面前。” 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洺漓心乱如麻。 “鹤言,君王请你进来。” 突然柳文和的呼叫打断了存有不平等契约的二人密语。 “那么,公主殿下,就让我们待会再见吧。” 鹤言说罢进入了君王的寝室。 被留在远处的洺漓双腿发麻,她似乎已经麻木了。 但躁乱的心却存在着一抹安然。 那是源自鹤言的确给自己看到了他的诚意。 跨入房间的鹤言在君王窗前行了个屈身礼。 “年轻人,听说你在几日内就为文和剔除了常年的心患,真是有胆有识,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着老人那比自己行刺那人更为精神,鹤言就明白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实在是过誉我了,我想倘若柳总督并非是个光明正大之人,他也早就会使些阴谋卑劣之计扫除祸患。” 在自己要被行刺的那夜,君王依稀记得曾被洺漓深深哀求过的那个男性的声音。 他当时虽然虚弱到无法睁眼记住那人的面孔,可耳鸣作响的听觉却还是将那人的声音收入心底。 而此刻,耸立在面前并面露平静的鹤言,正巧与那个声音相似至极。 老人猛地坐起,他自上而下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番。 “相貌堂堂,站姿雄然,我喜欢你这个年轻人。” 装作很是喜悦的老人紧接着又看引荐他的柳文和。 “文和啊,你也去外面候着吧,我想和这个年轻人单独聊聊。” 支走柳文和后,前一秒还温和蔼然的老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你没有在那夜杀死我们这对苦命的王室爷孙,我打心底里感激你。” 话已至此,鹤言也不再装成恭敬谦卑。 “因为我与公主殿下达成了一笔交易,那个时候您也在场,应该是听到了才对。如果您想再听一遍,我完全乐意为您复述一遍。” “你个混账...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想着伤害洺漓...” 昂头笑了几声的鹤言坐在了他的身旁。 “冲您吗…您都快要命归九泉了,在这最后的时间我果然还是希望您能安逸的燃尽。” “你...咳咳咳...” 恼怒的老人指着鹤言,一口气喘不过的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你想要洺漓能够苟且的活下去,但在我看来,她是个会为大洺奉献一切的人,说到底,其实是为了您的夙愿。倘若您一死,她想必就会更加想要渴求光复大洺。” 鹤言从容的回答道,而在门外听到君王剧烈咳嗽的柳文和焦急询问。 “君王,您要不要紧。” 老人看着鹤言那透映出坚毅且燃起着雄浑烈焰的眼神,也就在深吸口气后对柳文和回复着自己并无大碍。 “你...真的要把洺漓当作仆人一样使唤吗?” “哈哈哈,至少表面上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你想要的不就是凌驾于公主,也就是将来大洺的女王之上好羞辱王权吗...” “您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 那对怒目却令鹤言莞尔一笑。 “凌驾在你们这些尊贵的家伙之上的确会予以人畅快的心情...” “你!” 无异于直接羞辱王室的言语使君王暴跳如雷,他攥紧拳头就要打向狂妄至极的鹤言。 即便是回光返照,可年近八旬的君王又岂能有什么力量。 仅是用手掌轻轻阻拦,那挥击的攻势就被鹤言瓦解。 “别动手啊君王,你们王宫得这点守备可是远远不够令我尽兴的。” “你大言不惭,屡屡触犯我王室名誉,不诛杀你,我有何颜面对先烈!” 在激昂的同时,鹤言也将他瘦弱的手臂重新平放在了床上。 “那您宝贵的孙女洺漓一定会痛心疾首的,毕竟难得有人会为她所想要实现的,也正是您的夙愿而战。” “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做了点成绩被文和保举,就觉得自己有扶大厦之将倾的本事呢。” “或许我没有,但此刻的公主殿下,她一定比谁都更加期望我会挽狂澜于既倒的本领吧。” 既然洺漓会同意鹤言所提出的交易,那么他所说的,也无疑是自己深知着的孙女所由心的念头。 “卑鄙小人...” “谢我和柳文和一致认为在当今的乱世中,像我这样卑劣的深险之人,绝对会比明公正气的人更加富有创造性,改变性。” 笑着言罢的同时鹤言还为老人剥起了沙糖桔。 “也请君王放心,我是不会那么浮浅的要人人都看得到公主对我俯首称臣的模样。反之我会助她更加尊贵,因为那样,矗立于亿万万臣民之上的她,才会令身为主人的我,越发荣耀。” 将一块甜润饱满的橘块递到君王嘴边。 “所以我才能与您的孙女达成契约,她想要的是大洺的复兴,而我想要的,只是她成为我的仆人。说到底,真正促成这一切的还得是您。” “我?” “是啊,您若不给她曾经灌输过要守护大洺的思想,她又怎么在此危难之际无助的向一个初次相见的男人屈膝跪地。” 鹤言的话语令君王哑口无声。 他愤恨的凝视了向自己递来橘块的鹤言许久,最终如同妥协一般将那橘肉放进了嘴中。 第48章 只能骗到公主的双簧戏 鹤言笃定君王不会将自己所威胁他的事情告诉柳文和。 他这会正心安理得的在青烟飘渺的待客室闭目哼唱着静曲。 不同以往,在他身边已多出两个面容清秀的女佣侍候着。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同先生说两句话。” 心事重重的公主待仆人离开后,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那安逸的男人身前。 “你都跟…爷爷说了些什么…” 睁开一只眼的鹤言凝望向倾城绝色的容颜片刻,就又再度合眼。 “欺瞒君父可是不忠不孝,我当然是照实说了。” 轻慢的态度令尊贵的少女备受煎熬,可一心想要衰败大洺复兴的她,却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怎么可以这样…” 即便公主本人做出了万难的妥协,可却仍然是难以开口。 现在的鹤言也不再逼迫自己,她又怎能放下自小娇生惯养所养育的心境,好主动去提及此事。 洺漓那举棋不定的态度令鹤言是有恃无恐,他打算在洺漓自己开口提及契约前就这么晾着她。 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裙角,少女抿着嘴巴,双膝也几欲弯曲跪地 。 “公主大人,晚膳已经备好了。” 门外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陷入迷惘的洺漓。 “我知道了...” “开饭了啊。” 正好有些饿了的鹤言从椅上起身就迈向门外。 视线更是没有落在洺漓身上一秒。 他的离去使得待客室陷入宁静,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公主殿下惆怅的呆滞在远处。 君王给予了这对从忘川洲千里迢迢的二人可以留宿王宫的权力,同时在今夜也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晚宴。 “爷爷没办法下床,所以就只能由我招待二位了。” 坐落正主位的洺漓缓缓开口,深感王恩的柳文和立即愧色有色道。 “这是我的荣幸。” 鹤言也赶忙附随。 “我也有幸。” 王室血脉的膳食并没有寻常人家所幻想的那么奢侈,偏素的菜品太过清淡,以至于饿了的鹤言还能安稳的做到细嚼慢咽。 “总督之职本该是由君王直接任免的,可现今谁又会记得这些...柳大人有合适的继承人选吗?” 偷瞄了眼鹤言的洺漓在饮下一口热汤后装作随口之问。 “公主这样问,我还真有点无地自容...可即便存在着拨弄是非之嫌,我也依旧想让鹤言继承忘川洲。” 柳文和的回答令洺漓不自觉的垂下了脸庞,发觉这出公主异常的他就又继续补上一句。 “请公主殿下原谅我这不臣之举,只因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才,且忠心于大洺,忠心于君王。” 若是被男人知道自己先前才羞辱过君王,他还能在此刻如此坦然的说着吗? “为国举贤...本就该是臣子所为,柳大人对王权的忠诚天地可鉴,所以还请您不要多想。” 强撑起浅笑的洺漓又将目光看去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 “忠心,吗...” 洺漓微微的幽叹,她只是单单吃了几口,就再无动筷过。 待晚膳结束,柳文和又被君王唤去商量国事。 在客房的鹤言拨通了潇涵的电话。 “旅途还愉快吗?” “还好,就是感觉突然一下子闲下来,身边也少了吵闹声就觉得不太适应。” 对他知之甚深的潇涵很是娇媚的笑了几声。 “难为鹤言了,毕竟你是个什么时候都闲不下来的人,有见过公主吗?” “见过了呢。” “将来的女王是个怎么样人呢?” 被好奇驱使的潇涵问起洺漓,鹤言则以一声冷哼作为回应。 “果然...要改朝换代了嘛...” “大概吧,毕竟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资质,无非就是个有着一腔热血想要实现君王夙愿的小女孩。” 这话是故意说给门外之人听的。 洺漓本是想要来提及与男人的契约,可高傲尊贵的心境使她久难做出决断。 当听见愚弄着自己的男人是如此评价着自己,她那令皓月都自愧不如的容颜瞬间黯淡。 被无情的现实所击倒的洺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她感觉自己已快要窒息。 “看她太可怜了,所以我想帮帮她的。” “帮她,她是公主诶,鹤言所能帮她的也就只有复兴大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复兴大洺的难度无异于登天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焦躁不安,同时深知这些的洺漓也表情灰暗的落下了眼泪。 “我知道这很难。” 为了让洺漓听的更为清楚,鹤言还故意压低脚步靠近长廊。 “但只要她能做出决断,我就会义无反顾的去为她做事。” 听罢的公主殿下缓缓抬起了因自感无力而低落着的脸庞。 “不过一个月,你就快要成为封疆大吏了,就算进了王都也称得上算是一方诸侯,搞不好真的可以振兴大洺呢…到时我也能因是你的人而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嘛?” 潇涵的这番话语是在侧面赞扬鹤言,另一个作用便是推动着洺漓。 老实说,这出双簧唱的也的确不够高明,换其他稍加聪明一些的人来都能看出端倪,可公主偏偏就是个既不深险更不懂权谋的小女孩。 这出为她而演的双簧,自然也就最大程度的发挥起这作用。 “梦妍已经睡着了吗?” “对啊,不过你不在她就会粘着我睡呢。” 潇涵的语气宠溺到就像对待女儿一般,听闻的鹤言扑哧一笑。 “就像是你的女儿呢。” “还是不要说这种胡话了吧...” “好吧,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今天那个叶青冉主动跟我搭话了...” 本就期望着二人能够和睦相处的鹤言迫切的追问起来。 “还好,算是平静的聊了一会。” 有进展就是好的,在听到潇涵的回答后鹤言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下来。 而门外,那酝酿许久的公主殿下也终于不再沉得住气。 不管将会遭受何种痛苦,洺漓都已做好了决心,只要能挽救一触即溃的大洺。 第49章 自愿成为仆人 “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公主殿下愿意看到我光着上半身的样子,就请便吧。” 见鱼咬钩的鹤言心里十分舒畅,在挂断与潇涵的通话后便是怠慢的回复起门前身姿婀娜的少女。 “就不能...先穿上衣服吗?” 洺漓阴沉着脸,从未受到过的委屈使她开始轻声幽泣。 “我有个习惯,脱了衣服就是要睡觉的,就不会再起身了,所以公主殿下如果有事的话就还请明日再说吧,那么晚安,祝您今晚做个美梦。” 攥紧手心的公主咬了咬牙,她还是推开了在其后面不知是何样一副场面的房门。 可耸立着的鹤言却就在门后,也是有好好穿着衣装的。 再度被愚弄的洺漓错愕至极,但毅然选择进入的行为使鹤言也愉悦不已。 “公主深夜驾临,不知是有何贵干。” “我...我...” 双眸迷离的少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令鹤言刚起的畅快心情也渐被消磨着。 “如果没事的话公主就请回吧,被别人看到了你来我一男人的房间,恐怕有伤公主殿下冰清玉洁的形象。” 言罢鹤言就要送客,反正他又不急,有的是时间等着洺漓自愿提起一切。 当然,这也并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我是有事情是要和你说的...” 见鹤言下了逐客令,平日安静的少女一下子焦急忙慌。 “就是...就是...那什么...” “什么啊,语无伦次的。” “之前我们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 她知道鹤言就是要逼自己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词语,可已做出决断的她还是极为羞耻的说出了口。 “就是...我会听你的话的...” 当宛若仙子下凡,且为这大洺国最尊贵的女人亲口说出这般话语,鹤言自然是得到了满足。 只是,这种话不跪着说出来是没有诚意的。 于是藏起了心头的快感,鹤言冷着脸侧望起羞愧到想要钻入地缝的洺漓。 “莫名其妙。” 言罢鹤言就转过身去,而洺漓也明白男人并不是真的忘却了令自己耻于开口的协约。 她想要自己放下尊贵的心境,随后自愿的跪倒在他身前。 泛起出泪光的美眸不断闪烁,似乎被抽走灵魂的洺漓已濒临崩溃。 发软的双膝使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凌驾于大洺亿万万臣民之上的公主殿下,却在此刻做出了卑微的跪拜礼。 “我...我只能依仗你了,所以请不要在...在戏弄我了...” 回身的鹤言再次直面起,那当初驱使自己做出这一切举动的行为。 虚荣也久违的再次被满足。 “哼哼,果然是最棒的。” 双膝跪地的洺漓不抬头看向令自己蒙羞的男人。 “但是啊,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啊...我果然还是觉得在你的房间里更好。” “请你不要太过分了...” 衰爱的语气就像是手上的小猫会令人心生怜意,可鹤言绝不会有所收敛。 只要利用少女的弱点,就能驱使她接受一切原本所难以接受的。即便是悲痛万分,洺漓也都会强迫自己接受。 “在说什么啊,公主殿下可是自愿要成为我的仆人的,还是说,你更想看到忘川洲也在不久后脱离大洺吗?” “我知道了...但还请不要和我一起...” 划破了柔美脸蛋的泪痕,正是洺漓破碎的最后防线。 “那就为我开个窗吧,稍后见吧公主殿下。” 当鹤言关上门,再也无法抑制心头酸楚的公主开始黯默无声的流下眼泪,返回闺房后才敢放出些许苦涩的泣声。 其实这一切洺漓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她想过彻底失去尊严,可她没想到的是一切会来的这么快,而且鹤言也似乎不打算善待自己。 “你不会失约的,对吗...” 当清风拂过,公主便知道是鹤言来了。 “当然不会。” “如果,你只是想得到我,可以不用这样对我的不是吗...” 坐在了少女梳妆台前的鹤言轻哧一笑。 “看来你是把我误会成坏人了,也难怪,毕竟你的美貌身段,世间罕有。” 鹤言挥手示意少女走来到自己面前。 已经无法后退的洺漓只能照做。 “可你听好了,洺漓。” 鹤言昂头凝望起消沉的美人。 “我提出要你作为我仆人的根本原因,并不单单是想要得到你,而是那样我会很幸福。” 公主并不愿意听,但她的意见也不会被鹤言采纳。 “你是万人敬仰的公主殿下,即便现在大洺是个虚晃的盛世。你的身份也依旧高贵,而这样尊贵的你服从着我,我真的很幸福...” “幸...幸福?为什么...” “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欲望得到了满足。” “幸福才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 闪过一丝哀芒的洺漓否认道。 “就算不是吧,可是公主你明白吗?你越加的尊贵,服从我时我就会越幸福。所以只要大洺完整越强大,我就从你身上所能得到了幸福也就更大,你能明白吗?” “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我愿意成为卑微的仆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洺漓就已忠于内心的再次跪倒在鹤言身前,甚至还恭敬的磕起头。 尊贵的公主谦卑至极。 第50章 不再洁白的公主殿下 “只要你能拯救支离破碎的大洺,我愿意服从您。” 沉闷的叩首回荡在充斥着香味的闺房。 “能不能拯救还是另一回事呢,现在就给我磕头,这不好吧?而且君王此次叫刘文和来,也是希望他能保护你离开王都…” “我是不会走的...” 悲伤溢满心头的洺漓,猛然抬头看向在梳妆台前安坐的男人。 “我必须要完成爷爷的夙愿。” 鹤言咧嘴轻笑,这是因为他在公主身上发现出一抹刚毅。 “都说公主殿下是个无用的花瓶,但现在看来并非是这样,至少你还尚存着斗志。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是挽救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王国,而不是一场简单的要杀死谁。” “我知道这很困难 ,难于登天...但只要有着一丝希望…我就一定会倾注一切…” 语毕的同时,公主再次含泪叩首。 “请让我...依仗你...” 低估了洺漓决心的鹤言有些愣住。 “那就开始宣誓吧。” “我...明白了。” 遮蔽穹顶的乌云顿然散去,皎洁的月光重新点亮了公主的闺房。 无可抑制的情绪令她眸间泛起泪光。 “洺漓,自愿成为鹤言先生的仆人.....” “我需要的不是洺漓的起誓,而是公主殿下的起誓。” 少女怎会不明白,在月光所无法波及的华贵梳妆台前的鹤言,就是要从自己尊贵的身份,以及在他面前俯首称仆的反差当作乐趣。 “贵为…大洺公主的我,洺漓,自愿成为鹤言先生的仆人…” 每个字都令自己难堪至极,但需要依仗鹤言的少女只能字字割心的诵读着。 比起羞耻,更多的是溢满心头的悲伤。 “自今日始,鹤言先生将是我…不能忤逆的主人…” 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划破了洺漓那倾城绝世的容颜。 而鹤言,也终于得到他所奢望的满足。 许久过后,劝说着自己内心的洺漓开始妥协。 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已然崩溃的她闭上了眼眸。 许久之后,心满意足的鹤言随即就在少女身侧闷头大睡,见他发出微弱的轻鼾,洺漓蹑手蹑脚的来到梳妆台前。 轻轻的拉开抽屉,里面静躺着一柄匕首。 “如果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公主殿下不再洁白了吧...” 握住匕首的洺漓暗自想到。 “可如果他死了,还会有人愿意帮我去拯救大洺吗...” 比起自己所受的羞辱,果然她还是更加在乎爷爷所珍视的一切。 做了决定的洺漓缓缓放手,匕首也轻轻的掉落在绵软的地毯。 浴室里,云雾四起。 洺漓将纤细的玉手放置在身前,从花洒喷涌的湍急水流轻划过身体。 已经分不清,始终涌动在视线的究竟是眼泪还是浴水。 即便是反反复复洗了七八次,少女也依旧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洁白。 “以后洺漓呢,一定会找一个优秀的丈夫,然后让大洺更加强盛!” 幼年的话语始终回荡在耳畔。 黯然的抽泣唤醒了鹤言,他发觉地毯上的匕首后会心一笑。 “果然还是选择了顺从,果然公主殿下很有潜质。” 说罢的鹤言穿好衣服,随后凝望起自己的杰作。 “明天见了,我的仆人。” 第51章 破财的王朝滋育着我 返回了房间的鹤言身心舒服。 虽然公主殿下不太配合,但好在没有做些多余的事情。 “只要你永远都渴求着我能帮你去拯救一切…” “鹤言先生,您醒着嘛?” 这清脆的女声是君王派来侍候自己的一位仆人。 “醒了,怎么了嘛?” “君王想见见你。” “马上就来。” 来到君王寝室的鹤言先是在女仆的注视下为他敬重的鞠了个躬。 “你就先出去吧。” 待那女孩离开关门后,充满怜慈的声音久已转变为异常的冰冷。 “文和说你不是个权欲熏心的人,但他认为你有着更为可怖的野望。他举荐你,纯粹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为了我大洺。” 没有外人,不想再继续站着对老人表露敬重的鹤言坐到往日公主看护时所坐的椅子上。 “我只想你的宝贝孙女视我为主。” 苍老到满是褶皱的脸上挂起着忧容。 “我大可以把她托付给你,你又为何一定要视她为低卑的仆人...” 鹤言爽朗的仰天发笑。 “果然是对贤君良臣啊,柳文和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我看起来有那么像会是个良婿的可能吗?” “我只想要你能够善待洺漓...” “晚了。” “你把她怎么了?” 君王焦急的挺起了身子,满时是悲怆的双目中出现了悲愤的杀意。 “当然是行周公之礼了。” “你...咳咳咳!” 伸出手指直指着鹤言,憋了气的君王开了剧烈的干咳。 “您都这样了,就别老动气了。” 鹤言快步上前贴心的为他捶背以作舒缓。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我当初手下留情,只怕你们爷孙现在已经在黄泉相认了。” “你...你给我走!给我出去!给我离开洺漓!” “好啊,赶明我就离开大洺,让你奉献了自己的孙女继续惆怅吧。听说西北的事情又闹凶了?那的总督好像就等你咽气他就黄袍加身了,到时候就让你可怜的洺漓去独自面对大洺这个烂摊子吧。” 鹤言先是制造出焦虑,随后继续阐明自己的状况。 为的就是告诉你,他完全可以做到袖手旁观。 “我有的是钱,就带着我的人去海外避难,踏踏实实的做一辈子富翁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干嘛又得替你洺家的人维护王权。” 凌然的身影没有停留。 “再见了,君王。” 在道别的那刻身后传来了挽留的低语。 “你等等...哎...” 被拿捏的老人无奈的哀叹。 “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准备流亡海外了,以免大洺的血溅我身上。” “你会遵守契约,在其他人面前绝不侵犯洺漓的尊严吗?” “当然,她越高贵,才会使我越心悦。” “倘若我没有这么老,你这种卑鄙的人怎么可能会裹挟住我...” “在你的手上大洺的确是光辉过这点毋庸置疑,但时境过迁,后继无人的你就必须接受被人摆布的一切。” 鹤言转过身,看向那副衰哀面孔。 “继续放任事情,大洺马上就会改旗换主,就连你最后的牵绊洺漓也难免落个香消玉殒的结局。而我所需求的不过是她一人,权衡过后就连她自己都已做出了选择,君王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吗...洺漓长大了...” “她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维护你的夙愿,再说柳文和,他在平稳政局下无疑会是最为优秀的臣子,可他的光明磊落在乱世下注定难以有所作为。” 锐利的视线宛如利器,直视着君王的鹤言耸立如松,英姿凌然。 “而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盛世中不会有我的容身之所,但分崩离析的王朝在滋育着我。我将会让你的孙女成为至高无上的盛世之主,大洺也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昌盛。所以在九泉之下,你就安息吧。” 丢下凌云壮志的鹤言离开了君王的寝室。 “安息吗...” 老人默念着,最后竟安稳的入了眠。 当鹤言回到自己所住客房的长廊上,在那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着。 “公主殿下,您也疲惫不堪了,怎么又到我这来了。” 在少女的面前开了门后,鹤言意味深长道。 紧皱的眉头的洺漓没有言语,看到鹤言她却安心许多。 “是害怕我走人了吗?” 被道明心思的公主愣了一下。 “安心吧,我会好好为你而努力的。” 说罢鹤言关上了房门,徒留浑身僵硬的少女守在门前。 彻夜未眠的洺漓一大清早还要安排二人吃早餐。 柳文和也因与君王的交谈而忧心忡忡,只有身心舒畅的鹤言暴食着。 “公主殿下,我们打算下午就返回忘川洲了。” “这么...快吗...” 本该是解脱的洺漓却忧虑至极。 因为他们的离开就意味鹤言短时间不会再欺负自己,可他离开也就会成为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实行契约而挽救大洺。 “这次一来是为了述职,二来是君王想让我带您回忘川洲避难,当然还是 得尊重您自己的选择。” “我是不会离开王都的,我会守护住大洺的一切的。” 涣散的双眸却透露出一分坚韧,这令柳文和也颇为震惊。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回答...” “我也会尽力维护大洺的,请公主殿下放心。” 鹤言在饮下早茶后漫然道。 洺漓那本在躲闪着他的视线也又重新落回男人的身上。 “这样吗...谢谢...” 辞别的场景总会令人为之低落。 “文和啊,你也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吧?就照你的意思,留给年轻人些机会吧。” 半倚的老人低沉道。 “君王您放心,待回去之后,我就会把总督之位交给这个年轻人。” 在即将荣登忘川洲总督之职的鹤言,在他的脸上却也看不出有任何喜悦。 因为昨晚,他已经得到了所奢求的满足。 第52章 暂别 “既然是洺漓都决定要继续留在王都…那我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倚靠在床头的君王很是无奈,在交代一些琐碎的事情后便要让公主代自己去送两位贵客。 “今后就只能依仗你了…请你回到忘川洲后不要将一切视若无睹...” 缓慢行进且心绪躁乱的公主,用她细润的嗓音对鹤言呢喃道。 “一口一个你,未免也太藐视我这个主人了。” 少女顾不得心头的委屈就即刻改口。 柔美的脸庞委屈到快要落下小珍珠。 “这才是大洺的公主,我的好仆人嘛。” 隐忍着心头的酸楚,洺漓继续失魂落魄的走着,可当前方刘文和转过一个弯彻底丢失了二人的视野后,鹤言却令她止步于此。 “一想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我的公主殿下,就觉得心中很是忧伤 。” 抿着嘴巴的洺漓非常明白,对方只是因为短时间不能再欺负自己而伤心。 “最后的时刻,不打算给主人一个告别的轻吻吗?” “好...” 虽然很不情愿,美丽动人的少女还是踮起了脚尖,在贴近并能感觉到男人微弱呼吸的时候迅速紧闭起眼眸。 “别让柳大人等着急了...” 嘴角仍留存着余温的鹤言整理起领带。 “说的也是。” 他背过身,神情恍惚的少女才得以长舒口气。 “请公主殿下照顾好君王,也请您保重身体。” 分别的场景总似蒙着层悲伤的薄雾。 柳文和的忠诚让洺漓在被鹤言戏弄后稍有一丝欣慰。 “我会的,柳大人也请珍重。” “还请鹤言先生…在上任后,也尽心竭力的为国分忧…” 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鹤言微微点头。 “公主殿下请不要有些疑虑,我将永远是您的忠臣。” 倘若鹤言这话有一半是他真实的想法,洺漓觉得自己也不会那么委屈。 可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自己作为仆人,包括庸俗轻浮的层面。 “还请二位一路上多多保重。” “再见了,公主殿下。” “再见了。” 背过身的二人行开始行走在宽敞的康庄大道,公主殿下的视线始终锁死在鹤言的身上。 “我能给的,都给你了...别要我失望,拜托了...” 泪光打转的少女目送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身影彻底离去后返回了君王的房间。 “送走了吗?” “爷爷,送走了。” 看着目光涣散表情凝重的孙女,瘦骨如柴的君王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她。 “洺漓,是爷爷不好,让你受苦了...” “没事的爷爷,洺漓长大,该为您分劳的。” 仍未被完全腐蚀的心依旧是清澈的。 所以少女以为爷爷虽说的这是这两天自己替他招待臣子。 君王不想再说些什么,他只静静的凝望着有些丢魂的洺漓。 以此表露对孙女即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他完成夙愿的哀伤与惋惜。 “我是个不称职的君主,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更不配做个爷爷。” 现在,他同样向洺漓一般,需要期盼着鹤言。 只是爷孙所期盼的点截然不同罢了。 “请不要让洺漓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这是我真正的,尊重洺漓意见所诞延出最后的奢望。” 驶离了王都鹤言闭目养神着。 “君王准许了我的奏陈,你马上就可以上任了。” 同坐后排的柳文和,那副严肃的表情令鹤言想起了同他初次见面时,那个就连亲生女儿生死也不在乎的冷淡模样。 “经过之前的战前舞动,现在你也是名声在外了,可惜你的激将法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欣然接受的,所以对于你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褒贬不一。”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战况如何。” 当筹备好一切后,鹤言就直接与叶清冉回寓所了,所以他自然不知清剿焕清帮的战况如何。 “不过既然您都请我要去庆功宴了,想来定然是场大胜。” “全靠将士用命,只伤了一些外无一阵亡。” “确实是个大胜仗啊,这样一来内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是想说自己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对付其他总督了吧?” 鹤言点头肯定着,对他仍留有疑虑的柳文和就开始劝告了起来。 “虽然从上任后你就是一方诸侯,可我也依旧劝你,你若有非分之想必然会天诛地灭,所以你必须忠于大洺,忠于…” 已经听够了劝诫的鹤言让其如耳旁风般轻轻掠过。 “我明白,我是不会做出反叛大洺的行为的。” 鹤言信誓旦旦的言道,可他不知道,在不久后的自己将脱离大洺… 不过也只是给有些不听话的洺漓一点小小的警告罢了… “若能心口如一,我也就有安心了…” 柳文和那日渐衰老的紧绷面容却并未彻底松懈。 “您恐怕还有心事吧?” 被看出端倪的柳文和也就此坦然。 “你知道…为了大洺,我没有见上妻子的最后一面,也把和小昭的父女关系弄成现在这副打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我没听错吧?您刚刚说的是家人吗?” 含有冷讽意味的话语令柳文和听了很不舒服。 “是啊,我说的就是家人。” “起初我威胁着你女儿的性命,也没见大人你有什么一个身为父亲本该有的反应啊,怎么这会又爱家起来了。” 微凉的叹息后,柳文和侧望向车窗外闪过的风景。 “你说的对,我确实对她们母女很过分,可有国便不能有家…我也是无奈之举,只求我的愧疚能得到内心的一份慰籍就好...” “即便如此你还是渴望着能够被女儿原谅吧?” “怎么不为之渴望...我做梦其实都想要小昭能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难以置信这会是曾经就连女儿被置于危险之中也仍做到着面不改色的男人。 “你是因为对大洺忠诚,所以才造就了对亲情的冷漠。想要挽回破碎的亲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我就帮你出个主意吧,正好感谢你为我留下的几十万大军。” 第53章 你爹死了 鹤言当初也是选择开车从王都到这忘川洲立足的。 可同样的路程,他却觉得比起自己驾驶,坐车反而是更累。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寓所,可推开门,却不见往日欢声笑语的客厅存有一点声音。 “都出去了吗?” 他躺在沙发上随后慵懒的伸了个腰,随即少女们悦耳的声音却渐入了耳畔。 “梦妍是想你的主人了吗?” “是呀...潇姐姐难道不想主人嘛...” 可怜宛若小猫和磁性充满怜爱的声音对话着。 进入客厅后,当二人察觉鹤言已经回来后,欣喜的少女急忙小跑过来,并一头扎入他的怀抱。 “主人,您回来啦!梦妍好想您的!” 明明才离开不过两天,梦妍却已经如此期盼鹤言。 “是嘛,真乖真乖。” 温柔的手掌抚慰着少女小巧的脑袋。 “嘿嘿...”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潇涵冷人幽潭般的俊美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是啊,总不能一直留你们孤孤单单的。” “还算有点良心。” 双手背过身的潇涵抿起嘴角,娇羞的模样贤惠至极。 “怎么没见叶清冉呢。” “清冉姐姐说她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去看看小昭。” 抬起可爱脸庞的梦妍立即回答,这使潇涵无奈的轻叹一声。 “哎...人家说好要让梦妍保密的吧?” “告密固然可耻,但是梦妍也不能欺瞒主人呢!” 义正言辞的少女驳斥道,鹤言看着这温和得场面,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浅笑。 “其实还是想要跟我们存有分界吧...” 即便是友善了许多,深明事理的潇涵自然看得出叶清冉是想要避开着自己。 “那没办法,谁让之前潇涵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只是听从着你的安排,现在反倒又埋怨起我来了...等以后你再拜托我做些什么,我就再也不做了,鹤言也就怪不到我身上了。” 潇涵佯装生气了,对她了解至深的鹤言也是赶忙道歉给她台阶。 待温情的闹剧结束,他再度问起了梦妍。 “梦妍怎么不随她一起去看柳昭和,是不想她嘛?” “当然很想啊...但是我得等您呀。” 手上抚摸着脑袋的动作越发温柔,少女也羞答答的望起主人俊俏的脸庞。 “那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真的嘛!” 双眼放光的梦妍急忙确认着。 “主人我是不会骗梦妍的。” “太好了...谢谢主人!” “看来这次轮到我守家了呢,还需要我准备晚饭嘛?希望鹤言还没忘记我的手艺。” 潇涵不紧不慢道,随后便为鹤言取来了西服外套。 “要早点回来。” 看着面前如同贤妻的初恋,鹤言很是幸福的将其接过。 “先生,我怎么瞧着您这么眼熟呢...” “我也看你很眼熟啊,上次你把我丢到地沟前就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总觉在何时见过鹤言这位搭乘者的司机很是困惑,当听到地沟他欣喜至极。 “您就是那个...给我很多钱让我带你去地沟的那位先生吗?” “这也没多久吧,你怎么这么健忘啊?” “哈哈,你看,我就说瞧着您眼熟吧!” 嬉笑着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鹤言,就又生出了疑惑。 “可我老感觉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先生呢,到底是在哪呢...” 鹤言低沉的道。 “可能是通缉令吧。” “通缉令?” 似乎是沉思片刻,随后那人惊叫一声。 “您就是先被通缉然后又成为总督身边红人,并马上接替总督的鹤言先生吗?” “消息走漏的这么快吗...” 鹤言垂头沉思,照理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很少,可现在就连一个的哥都有所耳闻,这未免太过异常... “可这都是柳总督新发文书上面所说的啊。” 司机从车的储物空间取出一张告示。 鹤言将其接过并仔细端查着。 内容的大概意思是说柳文和他已经老了,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鹤言从登场初期就剿灭了祸乱一方的黑帮,再经由大洺君王准许,他决定于近日卸职,将忘川洲的所有交付于鹤言。 为了给自己积累名声,想不到柳文和会如此的鹤言有些小感动。 “没想到先生将来就会是我们的总督大人,先前把您一个丢在黑帮那里,真是抱歉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次的车费,就算在上次我给你的车费里吧。” 平易近人的语气让司机倍感荣幸。 想必他在之后逢人就会谈起与下任总督相见的画面,而鹤言的那份善和,也终将传唱万里。 抵达高等育才学院前,鹤言再一次看向篆刻着校名的石料。 明明在大学里发生过命案,但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未因此而失去它本就洋溢着的光彩。 “主人,我们进去吧,梦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小昭了。” 少女清澈的眸子闪烁,心跳也因即将再见好友的兴奋而快了很多。 “梦妍待会见到柳昭和,一定要装作非常难过的表情。” “诶...这是为什么呀...” 疑云顿生的梦妍歪着脑袋。 “因为他爹死了。” “诶...诶?总督大人逝世了嘛...” 单纯的梦妍大惊失色,赶忙摇头否定的鹤言就开始为她做起解释。 “他不是真的死了。” “那为什么主人要说成是小昭的爸爸总督大人死了呢...梦妍不明白诶...” \"想要她们父女能够解除隔阂,我想呢,恐怕就只有生离死别时刻的最后轻语有可能做到了。所以梦妍必须装成悲伤的样子面对柳昭和,然后再非常痛苦的告诉她,说她爹死了。” 第54章 大人有大量 “看起来似乎还没有结束课程,不妨我们就先去见位老朋友吧。” 望着空荡荡的庭院,鹤言随后追随记忆中招待室的方向迈步,梦妍也在身后也紧跟着。 一脚踹开门,只见往日被自己一脚踹的喷血不止的招生办负责人还在此处。 他呆愣的移过脑袋,当看到犹如厉鬼重创自己的鹤言后,一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 “哥啊,爹啊...爷爷爷爷...” 急忙的喊叫是害怕再一次面临死亡,看着他的鹤言也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了。 “恢复的不错嘛,这也没多长时间,就又能继续工作了。” “爷爷说的哪里话,我是来带东西回家准备静养的。” “这样啊,给你的补偿费收到了吗?” 青年人缓缓抬起头,他茫然的看向了身前高大的身影。 “补偿费...什么补偿费啊...” 见他那困惑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说假话。 “我给秦校长了一张储蓄卡,让他看着分你些。怎么?你没见到钱吗?” “爷爷啊爷爷,我能在您手里捡回一条小命就算不错了,哪还敢要什么补偿啊...” “看来那张黑卡的数额是被秦校长全部独吞了,这样吧,你把他叫来,我再跟秦校长聊聊,可不准说告诉他是我来了。” 顾不上钱只要苟且的男人赶忙应下,随即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曾以梦妍仆人的身份耸立于此处的鹤言,这次换他安然的卧着。 而梦妍也在身后重新担起一个女仆的职责。 “这些天主人奔波辛劳了,就让梦妍为您揉揉肩吧。” 力度合适的娴熟手法都令鹤言很是轻松。 好一会后,在梦妍仍乐此不疲的揉肩中,秦校长来到了门前。 他爬在墙上,随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个头扫视着待客室内。 虽然看不到沙发上那人的脸,但看着正在伺候的少女侧脸,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姓鹤的...来找我索命了!” 如此想到的秦校长胆寒发颤,他本想静悄悄的逃。 怎奈鹤言的侦察意识出奇敏锐的鹤言就此开口止住了他刚迈出的腿。 “秦校长,怎么不进来见见老朋友啊。” “鹤...鹤...鹤先生啊,真是许久不见啊...您最近还好吧,您家小姐也还好吧...听说您马上要接任总督之职了,恭喜恭喜啊...” 已经无有退路的校长强颜欢笑着步入待客室,可他只敢待在门前,生怕鹤言会报复自己。 额顶涌出的冷汗顺着镜框滑落下来。 “同喜同喜,但说实话其实并不太好,中间出了点小差错,我都沦落成通缉犯了,但好在都已经结束了。” “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因惧怕而颤抖的话语中还夹藏着一缕难被察觉的愧意。 “我可是给你秦校长不少钱啊,你怎么能撒尿擤鼻涕…两头都拿啊?” 鹤言阴冷的说着,更是将他如鹰隼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望着秦校长。 “鄙人...实在是听,听不明白啊...” 他用袖子擦拭起冷汗,这是企图让手臂遮挡住那股死死盯准自己的视线。 “都这会了还有什么好装的,不就是把我卖给了总督府嘛?” 自己的姓氏在忘川洲就只有曲雨璇和秦校长知道。 更何况更新后的通缉令还有着与鹤梦妍一起行动的备注,所以将他信息出卖给总督府的,就只会是秦校长。 说着同时他起身来到秦校长身前。 “倘若就因这点小事而报复你,这不说明我这个人也太没气度了不是?” 这番话语并不能令秦校长安心,毕竟只是言语冲撞过鹤言的招生办负责人,在他的面前可是差点没被一脚踹死。 “对对对...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斜视了他片刻的鹤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成吧,那我就放你以此,不过那笔钱你也得给人家分点...” 还未说完,只听见自己还有活路的秦校长赶忙附和道。 “即刻就分,即刻就分!” “那我也就不打扰秦校长了,你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喝杯茶就走。” “好好好,鹤先生请自便!” 不知道是地板过于光滑,还是秦校长的内心太过恐惧,撒腿就跑的他没出几步就摔了个踉跄,迅速爬起来一个没站稳就又趴倒在地上。 小丑一般滑稽的画面令鹤言放声大笑。 “差不多就要下课了,梦妍就去找她们吧。” 柳文和将要卸任的文书恐怕早已人尽皆知,所以在接任前鹤言不打算太过露面。 这里是聚集着众多学生的大学,他还在这里伪装过清洁工。 倘若在高等育才乱窜,只怕光学生们就会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那您就在这里等等,梦妍会带小昭同来的。” 喜悦的少女非常想念好友,只可惜她不能以温柔的笑颜去面对柳昭和。 当她在陆续离开教学楼的身影里找到了挂念的好友后,就立即上前从后面抱住了错愕的柳昭和。 她很快就联想到突然抱住自己的少女是何人,身前的叶清冉表情平和也更加印证了这点。 “是梦妍嘛?” “是梦妍...” 从其身边路过的不少学生都予以来怪异的目光,更有甚者很是八卦的歪曲着这段少女们纯真的友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就只会跟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啊...” “梦妍别闹了啦,这里有很多人欸...” 将其入耳的柳昭和赶快对想念自己的梦妍低语道。 梦妍就此放开了她,她转过身,却见往日总洋溢幸福的少女却在此刻表情凝重。 “梦妍这是...怎么了嘛?” 梦妍知道自己即将要告知的事情对柳昭和来说是多么沉重,多么悲痛的。 可主人说过,只有这场善意的谎言,才可能会使总督与柳昭和那已经关系破碎的父女得到重归于好。 “小昭的父亲,柳大人他,去世了...” 第55章 你爹复活了! “柳大人他!” 难以置信的叶清冉再三确认,无法接受有着知遇之恩男人的逝去,她目光涣散呆滞在原地。 而得到这一噩耗的柳昭和,她的笑容骤然凝固,接着就被凄怆悲痛取而代之。 眼角滑落出哀伤的产物名为眼泪,也就此在划破了她娇美的容颜。 宛若被抽走魂魄的她在双膝发软的时刻差点跪倒在地,好在迅速上前的叶清冉搀扶住了目光溃散的她。 “我爸他...几时殁的...” 这点主人可并没有告诉过梦妍,她恍惚了片刻,就随口说了个时间。 “今早晨时...” 可这个时间柳总督可还与鹤言在王都享受着盛宴,叶清冉也与柳文和在那会有过的通话。 “怎可能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啊...” 开始觉得奇怪的叶清冉强行止住在心头蔓延开来的悲伤,接着看向并不怎么擅长骗人的梦妍。 梦妍此刻的表情很是怪异。 通过解构,叶清冉发现她似乎非常想将真相告知,以好令柳昭和不再难过,可又必须要残忍的继续着欺骗,因此才会面露出怪异纠结的表情。 “他又在搞什么鬼...” 觉得准是鹤言又出了什么馊点子的她开始安抚起小姐。 “小姐,事情还不知道真假...” 可沉溺于悲痛的柳昭和怎能听得到进去。 “鹤言先生正在接待室,他会带您去见柳大人的...” 瞳色溃散的柳昭和离开了叶清冉搀扶,随即跌跌撞撞就向接待室走去。 “他又要干些什么。” 看穿的叶清冉弯腰在梦妍的耳畔低声询问道。 “主人说只有这样才可能让他们父女重归于好...” 听罢了少女回答的叶清冉愣了一下。 “这倒是个可能会管用的好法子,就是有些损了点,该说不愧是鹤言他嘛...诶...” 凝望着悲戚的身影,叶清冉担忧的长叹一声。 即便一直表现出对于父亲的讨厌,但柳昭和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所以她忧虑的便是,柳昭和能否在生离死别的场景下不精神崩溃。 与鹤言汇合之后,众人就驱车来到了柳文和遗体所搁置的殡仪馆。 颤抖的手掀开盖着的一层白纱,当看到正脸确认是柳文和后,崩溃大哭的少女趴倒在父亲身前。 这一幕令叶清冉也不知所措,即便是鹤言在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他柳大人只是因迷药而昏厥。 就连他的呼吸也微弱到近乎是真的下了世。 “爸...爸爸...” 似乎许久都没有再如此叫过男人的少女哽咽了几声。 “他说,他在生前对不起你们母女。尤其是对不起你妈妈,就连与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长久以来他都很内疚,很惭愧,他觉得自己不是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耸立着的鹤言开始传递起她父亲“生前”所留下的遗言。 “如果再一次,他说他一定会选择家庭,选择照顾身为他家人的你们的感受。” “爸爸...是我不好...我也...不是个称职的女儿...” 潸然泪下的画面令在场之人无不涌现出酸楚。 “他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你母亲的谅解,但还是会在深夜静谧的时刻渴求过你的原谅。” “我有什么好原谅爸爸的...都是女儿的不好,一直因为那些事情而对爸爸怀恨在心...爸爸对不起...” 被感伤蒙蔽的少女真情流露着。 “其实都只是我在不成熟的跟爸爸你赌气啊...” 见酝酿的差不多了,鹤言就开始代柳文和最后问道。 “你能够原谅他,并与他重新回到最初父慈子孝的时光嘛?” “我早就原谅父亲了,早就原谅了啊...爸爸你快睁开眼,小昭原谅你了...” 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柳昭和沙哑嘶吼,随后将脸埋入了父亲的胸膛。 “爸爸...” 大事已成并将对话全部通过录音设备记录下的鹤言深感欣慰。 接着就抄起身侧的冰水就全然泼洒在正陷入昏厥的柳文和脸上。 “咳,咳咳!” 被冰水唤醒的柳文和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随后缓缓张开了幽离的模糊视线。 那怪异的咳嗽声令柳昭和赶快抬头,她误以为父亲的苏醒是自己虔诚祷告而出现的幻觉。 “爸爸,爸爸!” 焦急的唤了几声,视线开始清晰的柳文和挺起了脑袋,他看着身前泪如雨下的女儿,喉咙里泛出一丝苦涩。 “小...小昭...” 真情的声音使少女明白了所有,她即刻抱住了刚挺起上半身的父亲。 “是爸爸不好...” “是小昭的不好...爸爸,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伤心了...” 终于与女儿再度相拥的柳文和双眼也少见的闪烁出明泪。 “爸爸也以后不会再让小昭难过了。” 温馨场景令叶清冉长舒口气,轻手轻脚来到鹤言身边后她低语道。 “谢谢你为大人和小姐所做出的一切。” 鹤言渐渐合上了秋水般的双目。 “我从来都是为了我自己。” 他说罢就对梦妍嘱咐几句让她好好陪陪柳昭和后就独自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壮硕身影,叶清冉想要开口,却又没有勇气。 离开了殡仪馆的鹤言独自前往了郊外有着严密守备的监狱。 监狱就像座黑色的城堡,黑鸦也总会结群盘踞在上空,甚是冷森。 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些臭名昭着的重刑犯,有的是杀人成性的修罗,有的人腐役着瘾君子的毒枭。 鹤言所要拜访的是那位身形瘦小,看似人畜无害却心狠手辣到虐待有着养育之恩父亲的曲雨璇。 “好久不见啊大小姐。” 阴暗的牢房内,坐在最深处硬床上的少女迅速冲袭到铁栏前。 睁大的双眼饱含怒意,紧咬的牙似乎要吃了与她被牢笼所阻隔的鹤言。 双手更是不停的向前想要抓住鹤言。 可她所能触碰到的就只有鹤言胸前的领带。 “大小姐看起来憔悴多了,是不是这里的硬床睡不习惯啊?” “鹤言,你这个给我下套的贱人!” “别这么说嘛大小姐,若不是你有鸟尽弓藏意,我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把你送入这不见天日的死牢呢。” 鹤言整好被她乱抓弄得凌乱的领带。 “我来找你是因为那些从宅邸里被抄没的药。” (今天是作者的生日,可以恳求各位读者大大给一个小小的免费礼物嘛,感谢至极qwq) 第56章 差点被炮轰灭口的小鬼 “什么药,本小姐从来就没听说过。” 即便是困囚与死牢,曲雨璇的狂傲也没有因悲境界而得到收敛。 “就是之前被你拿来迷晕我的那个,就连我都未曾见过的迷药。” 初见时,曲雨璇曾涂抹在尸体上得以令鹤言中招昏厥,他又拿那个用在了需要装死以此挽回亲情的柳文和身上。 抵在铁柱上的可爱面庞却闪烁出与之不符的奸险。 “你没见过不代表它很罕见啊,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受了柳文和那个老毕登指令来阴我的一个贱人罢了。” 鹤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未想到时至今日曲雨璇还未能将一切分析清楚。 “都说大小姐是聪明伶俐,可我是实在不敢苟同,恐怕大小姐你现在还认为那夜袭击府邸的是另有其人吧。” 本坚持着自己所推出结论的曲雨璇突然如傻了一般的木讷。 “我在无异于恐吓的信件里埋下了几个疑点,结果聪明的大小姐就成功落入了陷阱。” “原来那事情是你做下的!” 狂暴的向前敲击着铁栏,她恨不得将面前露出轻蔑笑容的鹤言撕碎。 “当然是我干的,完美的一场屠戮,结果你还要我出去替你完成任务,真是愚蠢啊大小姐。” “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蒙骗了我!” 得知真相的少女恨得咬紧牙根,在这牢房暗思时,她已经明晰了鹤言是受总督驱使。 可自己深思熟虑彻夜的推断,竟会是故意引导自己的陷阱。 “大小姐很难以置信吧,当时的我看起来懦弱无能,甚至是点头哈腰只求苟安,没能想到我竟会是个刽子手吧。” “嘁...只是为了得到些微薄的赏赐,你就能努力到这种程度吗...” “赏赐?” “听好了,把我弄出去,本小姐就能给你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你以为在曲氏集团董事长位置上的那个男人还能保得住你吗?” 说罢的鹤言用钥匙打开铁笼的锁后钻入其中。 没了这层防护,面对起人高马大的鹤言,有着不过其腹部之高的曲雨璇自然感到体格上压倒性的恐惧。 她的狂傲仿佛从未出现过,取代的是闪动出惧意的双眸和连连后退的肢体本能。 “我的父亲,自然会...” “事到如今你还想有所隐瞒,看来是还不够死心啊,那我就把外面的情况都告诉你。” 鹤言说罢就缓步上前。 因步步紧逼,胆怯的曲雨璇一个脚滑就坐倒在地。 “你真正的父亲在地牢里已经死了,而假扮你父亲也就是董事长的那人也被我杀了,现在曲氏集团已经已经被总督府充公了。” “什么...地牢啊...你在说什么...” 一个凶狠的巴掌随即抽在了少女稚嫩的脸上。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委屈的曲雨璇抽泣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地牢...” “还存有侥幸心理吗我的大小姐。” “呜呜...” 捂住炙热红肿的脸,曲雨璇哽咽的看着男人。 歪着脑袋的鹤言阴沉着脸。 “那些在地牢被你折磨的,那些凄惨而亡的人也有这样哀求过你吧?” “我从来就没有进过地牢!” 声音沙哑的曲雨璇突然嘶喊着为自己辩解。 “我从来都没进入过地牢里,我压根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并不相信这番说辞的鹤言观察起曲雨璇,她那因委屈的泪面似乎并不存在着什么欺诈一说。 可曲雨璇是个奸诈滑头的女孩,鹤言自然不会就此轻信她。 “我是喜欢折磨人,但是我从来都没进入地牢,我发誓!” “你真正的父亲被关在里面你也不知道?” “我...” 再次被问的曲雨璇支支吾吾难以言语。 “看起来是知道,那为什么刚才还要跟我装作你是听不明白。” 鹤言无奈的哀叹一声,他本以为少女还存在着一抹良知,但现在看来她的人性真是被狗吃了。 “大小姐啊,果然把你关在这种地方还是太过仁慈了...” 现在就可以尝试探取曲雨璇所持有的秘密,但鹤言觉得未免太便宜她这个不孝之女了。 “不妨把你扔进当初关着你父亲的那个房间吧。” 想要予以她一些惩戒的鹤言却突然听见直升机螺旋桨迅速转动的声响。 神情恍惚目光游离的曲雨璇如释重负般仰倒在冰凉的地板。 “有人,来救本小姐了...” 可在片刻后,却是接连不断的轰炸声。 所击中的地方立刻就化为一片废墟并升腾出的满是死气的黑烟。 而被波及的坚固墙壁也开始摇摇欲裂。 “救你?我看是来灭口的。” 鹤言冷冷言道后就扛起身形瘦小的曲雨璇。 拔腿就溜,好在他们所身处的地下还没有被轰炸渗透。 “本小姐那么忠心于他...最后还要却还要被灭口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就把我炸死...” “你还有许多秘密对我有用,所以不能让你现在就死。” 被控制着身体的少女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由鹤言带入地下通道并离开了监狱。 望着不远处已沦一副残垣断壁景象的监狱,鹤言把肩膀上扛着的曲雨璇扔在草坪里。 “看看吧,十架武装直升机,少说发射了百八十发炮弹。” 螺旋桨旋转的声响越来越远,在看不到直升机身影后才长舒口气的鹤言不忘嘲讽。 “这么大的手笔,至少有你们曲氏集团一半的出资吧。” 曲雨璇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现在你能开口了吗?把大小姐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本小姐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会这个样子的...” 虽心如死灰,但少女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密。 倘若毒打一番,搞不好她就带着可能会对鹤言有用的秘密而自决。 “希望大小姐在新的房间里,不会听到你父亲亡魂对你的谴讨。” 第57章 能只做妾吗 为以防万一,鹤言亲自提携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卫队押送曲雨璇。 “你要带本小姐去哪...” “回家,回你的家。” 重返曲雨璇的府邸后,鹤言推搡她进入幽暗的长廊。 刺鼻的尸腐臭气刺激着鼻腔。 被枪口抵住的曲雨璇几乎是要呕吐。 这令鹤言非常不解。 倘若这地牢的一切残忍行径皆是她所为,她又怎会在此刻因恶心而想呕吐。 在一排排士兵的守卫下,鹤言就此将傲慢的曲雨璇关进了养育他父亲最后最待着的牢房。 “你们日夜都要在这里守着,倘若她死了,全部都给我以失职之罪受罚。” “你要去哪?带本小姐离开这里!” 很是惊怕的曲雨璇四处张望,在看到给卫队交代完毕的鹤言准备离开这幽暗的牢内,她便连声想要叫住鹤言。 “在大小姐不打算说出一切前,我是不会放你出去,再见。” 说罢鹤言就走了出去,他还告诫众人不要关门,以此让尸体的腐臭永远侵蚀起少女的内心。 刚回到地面的鹤言就接到了柳文和的电话。 “你去哪了?郊外关押着那个女孩的监狱被袭击了。” “放心吧,我已经把她关在别的地方了。” 柳文和突然觉得鹤言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这的的确确只是场巧合。 “我在搜查那些直升机的动向,等有了消息就立刻转达给你。” “那就静候佳音了,相信我这里再过不久就能够得知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何人。” “既如此再好不过,也不负君王和公主对你的寄托。” 鹤言沉思了片刻,随后立即道。 “在宣布监狱被袭击的时候,您必须要表达出曲雨璇已死。” “我明白了。” 鹤言就此想要挂断通话,可一向沉稳的老男人却扭扭捏捏含糊不清的慢语起来。 “我和小昭的事情…真要谢谢你了…” “大人都已经在为我的接任尽心尽力的铺路了,为您做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刻挂断通话后,鹤言凝望了片刻昏暗的晚霞。 被严密看守的曲雨璇因不适干呕过许多,畏畏缩缩的在角落中,他似乎想起了关押在这里的父亲。 “小璇…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 不知何处而响起宛如幽灵般虚渺的声音令她颤栗。 游离的双目扫视过四处,除了几位看守外再无一人。 “没有什么的…别再自己骗自己了…” 蜷缩成一团的曲雨璇自我安慰着,可那声音再一次渐入他的耳畔更萦绕在了心头。 “爸爸那么爱护你,呵护你,为什么要把爸爸关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衰哀的声音突然威严,被吓到的曲雨璇脸色惨白。 睁大的双眼像对铜铃,大张嘴就是尖声吼叫。 “啊啊啊!爸,爸爸…不是的!不是我要把你关在这里的!” 见状不由疑惑的守卫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疯了?” “估计是吧,反正没死就能交差。” 而鹤言的用意正在于此,只要她疯疯傻傻,到时候自己想知道什么就都能问出来。 返回居所的鹤言仰倒在了沙发上。 眼见自己即将接任总督成为一方诸侯,却有人敢砸场子。 他现在很想弄清楚曲雨璇口中衷心对待却反要将她灭口的那人是谁。 “您可算是回来了,梦妍等你好久啦。” 再次换上可爱女仆装的梦妍赶忙为他斟茶揉肩。 “潇涵呢。” “潇姐姐被柳大人叫走了。” “被他叫走了?” 倍感困惑的鹤言坐了起来。 “清冉姐姐说总督大人是有什么,想要跟能在您面前说得上话的潇姐姐单独聊聊的。” 鹤言抿了口茶,他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他明白柳文和是不会令潇涵为难的,所以也就不再有什么担忧。 “潇小姐美丽动人,气质不凡,也难怪即便是鹤言那样感情淡薄的人也会为之倾心,为之动容啊。” 被夸赞的潇涵却坐立难安。 “谢谢总督大人的赞许...” “听说你以前是在那个曲雨璇的府邸里做管家?” 品茗的柳文和缓缓说到潇涵最为忧虑的事情。 “是有过这么回事,但我没有丝毫想要对抗大人您的想法...” 面若寒霜的美人焦急为自己辩解,瞳孔也在瞬间黯然失色。 “哈哈,潇小姐大概是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非要追究些什么。” 即便做出了解释,潇涵也依旧是如坐针毡,面容惊慌。 “过去的事情就已经翻篇了,就算是我想追责于你,鹤言也会保着你,碍于这层关系,我就不会对潇小姐怎么样。” 有了鹤言撑腰,潇涵也就终于放下心底的焦躁与不安。 “感谢大人您的宽宏大量,可潇涵实在是想不出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什么会让您来找我的...” 柳文和点上根烟,随后语重心长道。 “叶清冉说潇小姐在鹤言的身边能说得上话,所以就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您有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去找鹤言呀...” 摇了摇头的柳文和猛猛的吸了口烟。 “这事情还须得经过你的同意...” 端正坐直的潇涵越发茫然,柳文和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却使她哭笑不得。 “我想要将女儿嫁给鹤言,但她毕竟是金枝玉叶...有着私心的我,果然还是更希望小昭能做鹤言的正妻...” 柳文和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女人,随后更是站起身向她深鞠躬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所以能请潇小姐受些委屈,将来只做鹤言的妾吗?” 第58章 优秀的男人 “这个事情...” 为难的潇涵就连视线都不知该置于何处。 “这个事情我没办法替鹤言做主...再说您家小姐也未必就愿意嫁给鹤言 吧...” “这个事情我会慢慢与小昭商量的,眼下我只想要潇小姐一句话。” 渐燃为白灰的香烟似同着人的生命。 “我即将把经营许久的忘川洲交给了鹤言,所以就请你满足我这自私的愿望吧...” “大人可以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吗...因为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想要让潇涵退步的柳文和微凉的短叹一声。 强求是不会得到好结果的,他也就不再言语逼迫。 “好吧...还请潇小姐能早日给我个答复。” 表情僵硬的潇涵微点点头。 “我能多问一句吗,为什么大人会想着要把贵小姐...嫁给鹤言。” 谈及鹤言,柳文和的脸上洋溢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他很有能力,有聪明更有着不畏权贵的优良品德。” “可是鹤言他先前企图用您家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您...”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但他不是个权欲熏心的人。所做的事情虽过于极端,却都是对我大洺与忘川洲都是有利的。” 能得到如此赞赏,潇涵自然替鹤言高兴。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鹤言心底潜藏着怎样的欲望,只要他所行之事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君王,在我柳文和的心里就称得上是个正直并值得托付的君子。” 这番言论潇涵是感同身受。 在她心中鹤言的确是个心思缜密且藏有诸多秘密的人。 但始终,他都没有背弃过自己,更无愧于任何人。 “我想也正是这点,才能让鹤言收获像潇小姐这样貌若动人的女子芳心吧。” 潇涵的脸上泛起一丝羞红。 “大人说的对...” “所以,就请你照顾照顾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亏欠女儿太多了,我想补偿她...” 欲言又止的潇涵双手捧起热茶。 刚开始她觉得柳总督这个想法非常糟糕,让柳昭和嫁给一个并不存在什么感情的男人,对她而言真的会是幸福吗。 可是在交谈同时审视起鹤言的时间里,她又觉得这似乎是个非常明智的决断。 因为无论是谁,自己也好梦妍也罢,都在被他温柔的对待着,爱护着。 只要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似乎就必然会被幸福所眷顾。 “我已经能够理解大人的想法了,但潇涵觉得婚姻是终生大事,还是小姐自己做主的更为妥当。” “我会与女儿积极沟通的。” 在轻抿了口热茶后,潇涵起身准备辞别。 “还要谢谢大人对潇涵宽宏大量,潇涵就告辞了。” 待潇涵离去,柳文和自己静静的坐了许久。 昂头看起天花,嘴角则溢满苦涩。 这件事情是他自作主张的,所以就也还未过问柳昭和的意见。 倘如自己的一意孤行再次换来父女的疏远,九泉之下又该如何跟他病逝的妻子交代。 “鹤言是个不可多得良婿,小昭一定会理解父亲的苦心吧...” 潇涵浑浑噩噩的走着,老实说她非常不想放弃正宫的位子。 毕竟与鹤言相知相恋,分别重逢这漫长的经历就不可能让她甘愿只做个卑微的侧室。 可她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 因怜悯而诞生的共情使她有些动摇。 更何况柳文和不是在以尊贵的诸侯身份恳求着自己,而是以一个想要女儿得到幸福的父亲口吻来哀求。 回到宅邸的她表情沉重。 在沙发的鹤言已然入睡,忠心侍候的梦妍正在厨房用极小的声音洗刷着餐盘。 潇涵蹲在鹤言身前凝望起他深沉的笑颜,她压低了呼吸,生怕吵醒了鹤言。 不知为何,只是望着那柔情的脸庞,女人就觉得很是心安。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很久,做好家务的梦妍才发现了潇涵的存在。 “潇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轻手轻脚的梦妍弯腰在潇涵耳畔低声道。 “嗯,回来了。” “鹤言已经睡很久了嘛?”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不过主人说等潇姐姐回来了就叫醒他,主人说您总是希望他能多休息会。” 心头泛起暖意的潇涵莞尔一笑。 “还是让他再休息会吧,我们两个去房间里,潇姐姐有话想跟梦妍说。” 缓缓起身的女人拉起少女白皙的小手。 坐落在床沿的潇涵开门见山道。 “我记得梦妍说过,你和柳大人的女儿是要好的朋友。” “是呀,梦妍和小昭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看着洋溢出喜悦的可爱笑颜,潇涵心头则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呢?” “嗯...” 沉思片刻后,梦妍将自己所想到能够描绘柳昭和的词语一股脑说出。 “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虽有些内向,但成为朋友后梦妍就感受到了她的炙热的心。” 听着满是赞扬,潇涵的心踏实了不少。 “虽然梦妍伤害过她...但小昭却依然接纳了我...” 梦妍面色愧色的继续道,潇涵也轻抚起她的脑袋以作安慰。 先不说柳大人的一厢情愿最后能否成真,至少她知道了对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全是夸奖嘛,那潇姐姐也想听听梦妍是怎么看待我的。” “潇姐姐很温柔,对梦妍也很超级好,在府邸的时候您就帮了我不少...或许没有您,就不会有梦妍的今天...所以梦妍很在乎主人,小昭还有潇姐姐的。” 潇涵轻抿着嘴唇,她很是欣慰的看着少女。 “为什么潇姐姐想问些小昭的事情呢?” 若非梦妍发问,潇涵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达柳大人的想法。 “就是她的父亲找我,说想要把她嫁给鹤言。” “诶?” 听闻后的梦妍如同傻了一般,面表的表情更是瞬间凝固。 “诶诶诶?潇姐姐是在开玩笑嘛?” 见少女这么大反应,女人很是无奈的幽叹一声。 “潇姐姐也很希望这只是总督大人的玩笑啊...” 第59章 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表露出难以置信的梦妍也缓缓坐在了床沿边。 “柳大人仿佛就认准了鹤言,只想要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 女人的手肘支撑在大腿上,手掌则撑起写满无奈的脸颊。 “我是不太愿意分享的...他有我们两个就应该学会满足了。” 嘴上虽是倔强的说着,其实潇涵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像这样优秀的人,在这个世界怎么不得妻妾成群。 “只是仆人的梦妍不应该去左右主人...但...” “果然梦妍也害怕主人会被抢走吧...” “不是的,梦妍不是那个意思...” 原先声音轻柔的少女此刻却有些低沉。 “梦妍只是觉得,小昭她不喜欢主人,主人也似乎不喜欢她。如果真的要在一起,或许是不会幸福的...” 没想到往日可爱笨拙的梦妍竟会说出这番话语的潇涵很是诧异。 早就醒来在门外窃听许久的鹤言推门入内。 “我承认柳昭和是个好女孩,对谁来说都是个完美无缺的女孩。” 握着罐果汁的鹤言靠在墙上。 “就像梦妍说的,我与她即便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不会快乐的。” “这是为什么?” 潇涵很是不解的凝望着深爱的男人。 “她与我们不同,抛去总督的女儿的身份,她就只是个还在读书的花季少女。” 闪烁的明眸透出鹤言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你,还有梦妍,我们三个都是经受过苦难,并且再也不能回到平凡生活中的人,所以注定同柳昭和不是一路人。” 说罢他满满的喝了一大口果汁。 在离别的深夜,他的的确确对宛若寒宫仙子的少女动了心。 但鹤言也清楚,他们之间的道路将不再交汇。(难说) “何况,她对我也没有能够托付终身的好感。就让普普通通的她,在未来嫁给真正的爱情吧。” 说罢的鹤言走出了房间。 潇涵看了看有些茫然的梦妍片刻后就追了上去。 “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其实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的…” 追随鹤言来到他的房间,而鹤言已经平躺了下来。 “果然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潇涵啊,哈哈…” 潇涵有些不甘的深吸口气。 望着鹤言为她滞留的手臂,也就是顺势仰了上去。 “我是很想要独占鹤言,但我也不能不尊敬你的想法…” 贤惠的女人小鸟依人。 “有你这样体贴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鹤言欣慰的长叹一声。 “又在骗人了…你明明也对叶清冉有想法,恐怕就连公主殿下恐怕你也动了歪心思…” 他的视线定格在女人有些吃醋的俊美脸庞。 倘若告知她自己已经与公主有过事实,醋坛子岂不是直接就被打翻。 “吃醋了嘛?” “明知故问…” 潇涵像是责备般轻轻的捶了捶鹤言的胸膛。 “我是很小气,但我更想我所爱着的鹤言,能得到你所想要的…所以,喜欢的话,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修长的手紧握住鹤言。 她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说是很勉强,其实一点也不勉强,能继续待在你身边继续我早些年间幸福的幻梦,就已经很幸福了。” 看着眼前深爱自己的女人,有些难言的鹤言心里很是深慰。 “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不要冷落我就好了。” 爱意升温的时刻总是缺不真挚激烈的吻。 “可以给送我个戒指吗,我想告诉别人我是你的…” 望着心爱之人的潇涵羞涩道。 待到下午,相拥入眠的二人才醒了过来。 娇羞的潇涵挽着鹤言的手臂低沉道。 “主人,潇姐姐是已经醒了嘛?” 听到动静的潇涵轻敲房门道。 “嗯,已经醒了。” “梦妍准备的午饭已经冷了,需要再帮您重做些嘛?” “热热就好了。” 待吃饱喝足,鹤言准备再去府邸地牢看看曲雨璇的精神是否崩溃到能够给自己些许有利的线索。 “今天外面有点冷,可不能脱了外套啊。” 就像是贤惠的妻子在送别要去上班的丈夫,潇涵为鹤言系着领带的同时不忘叮咛。 “我的身体怎么会感冒呢。” “也是哦...那要注意安全。” 在予以潇涵一个吻后,鹤言就走出了居所。 刚下了楼鹤言却突然收到了柳文和的电话。 “小昭不见了...” 男人低沉垂丧的话语令鹤言困惑不已。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昨晚跟她说了想要把她嫁给你的事情...” “是又离家出走了...” “是...然后就被恶人抓住了,是涣清社几个还在逃匿的余党...” 鹤言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很责备男人为何总执念于要让自己去当乘龙快婿。 但女儿遇难,最着急的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叶清冉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她会把一切都传达给你的。” “好,我会救出她的。” “拜托你了,拜托了...一定要把小昭救出来...” 无比内疚的柳文和不断的哀求着。 虽没有成为夫妻的缘分(难说),但鹤言也不会放任曾善意提醒过自己的少女陷入危潭。 第60章 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做你女婿吧 “小姐被绑架了...” 鹤言迅速的进入副驾驶,表情凝重的叶清冉十分开始为他陈述起小姐被绑架的细节。 “我早就跟柳大人说清楚了,他为什么还想着逼迫柳昭和嫁给我...” “啊?” 难以置信的少女转头看向鹤言。 “你说...总督大人要把小姐...嫁给你???” “你以为懂事的柳昭和为什么会再度和他闹掰而离家出走啊。” 往昔心静如水的鹤言还是头一次有如此生气,他怒火高涨的唾骂,使叶清冉不由的被他吓到。 “这个糟老头子...真会找事,等他卸任以后就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他好好养老。” 鹤言独特的人格魅力还在侧漏着。 即便是有着躁乱的情绪,他还是能做到冷静的分析这场所谓的绑架。 “逃亡的焕清帮余党不过数十人,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再敢劫持柳昭和,这不是自寻死路?” 察觉端倪的鹤言轻吐着,正在驾驶的叶清冉赶忙解释。 “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呢...” 偷瞄了一下少女,却发现在她俊冷的脸庞竟存在一丝似乎是担心谎言被揭穿的忧虑。 倘若柳昭和真的有危险,曾作为保镖且与她要好的叶清冉定会焦躁不安... 可少女非但没有任何急躁,就连开车也是四平八稳慢慢悠悠。 “柳文和又在搞什么新把戏…” 闭上了寒眸的鹤言打算暂且观望,倘若柳昭和真有危难,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总督办公室里的柳文和,甭说是慌乱,就连一丝替女儿担忧的表情都没有。 甚至吩咐下人准备起请帖... “到了...” 视野开阔的废弃工厂总是会受到绑匪的青睐,叶清冉将晶莹剔透的水晶匕首双手奉上。 “绑匪说只想见到你一个。” 将其接过后轻抚了片刻凝如少女顺滑脸颊的刃段。 随后鹤言凌然的迈步朝着柳文和精心设下的圈套走去。 许久无人的楼梯积满灰尘,但也能看到留在其上的脚印。 追随刻意留下的脚印,鹤言直接达到顶层。 在最深处的墙壁上,被捂住口鼻束缚手脚的柳昭和已经不省人事。 既然敢绑架总督的女儿,就表明这群暴徒已经放弃了生还的希望。 可柳昭和的衣物完好无损。 穷凶极恶的暴徒,岂能在面对如此娇美的女孩时不生非分之想。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笃定一切假扮恶徒的家伙是一定不会伤害柳昭和后。 鹤言轻叹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他不用再惧惮对方会伤害少女。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人物...” 在角楼的一众劫匪缓缓而出。 他们在扮相下了不少功夫,看起来的确像是不折不扣的恶徒。 “但是总督的女儿就在我们手里,你还能肆意发挥着那超脱认知的能力吗?” 领头那人对鹤言冷语道。 “不继续逃亡而是盯上了总督的女儿,有够愚蠢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去哪里,倒不如杀了你这个贼人...” 男人言罢众人就举起明晃晃的长剑。 他们的阵势威严,想必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更何况,黑帮岂能说出莫非王土这种话。 所以也就印证这些人绝非是什么黑帮的余孽。 “就凭你们?你真的觉得能够杀死我吗?” 鹤言抽出映刻有精致蔷薇的水晶匕首,言语间更是充满藐视。 “那就要让你领教一番我们的剑阵。” 语毕的同时阵型最外边得两人便做出冲击的架势同时向鹤言袭来。 只有短匕的鹤言无法挡下两个不同方位的攻击。 他缓步向后,在两把剑端交汇的时刻顺势砍下。 普通的长剑在水晶匕首前宛如玩物的断裂。 见状不对的二人连忙后退,又有另两人以同样的姿势发起进攻。 改变方针为进攻的鹤言主动向前,在双剑还未汇合之时,他就左出拳右踢脚的将袭击者的攻势破除。 “一起上吧?” 不屑的鹤言伸手挑衅,领头之人悲呼一声抽剑袭来。 手持匕首做抵御的鹤言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无论横劈斜斩亦或是剑尖刺击都无法触及他的任何部位。 他的攻击虽然杂乱无章,但每一次都是瞧准了机会才下手的。 这一点让鹤言想到了在废弃工厂外等候的少女。 叶清冉的剑技与他极为相似,搞不好就是师出同门。 “这样下去,你的体力很快就是耗费完的。” 仍严密做着抵御的鹤言一副高高在上的劝诫道。 “聒噪!” 愤恨的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他将击败鹤言的希望寄托在这最后一次挥砍。 见他如此卖力,鹤言也打算使出一半的力量让男人好看清彼此的差距。 紧攥的匕首先是被右手放弃,随后就以难以审视的速度再度将其反握住。 当剑锋离咽喉不过数十厘米的时刻,操纵的匕首径直刺入剑身的中端。 霎那间,长剑似脆弱的玻璃一般破碎,残片更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道心破碎的男人很是恍惚的跪倒在地。 “连叶清冉都不如的话,又怎能伤得了我?” 而姿态凌然的鹤言在瞥视着男人说道,随后就朝向没有意识的柳昭和走去。 “虽然不知道你们柳大人是怎么想的,但她我就带回去了,也辛苦你们了。” 已被识破的几人很是木楞,他们收回利剑。 干看着鹤言剌开捆缚着柳昭和的绳索并将她抱起。 伴随怀中轻柔的恬息,走出废弃工厂的鹤言将她安置在后座。 “这样你们的柳大人就能对她说,说是我将她从歹徒的手里救了出来。” “我听不明白...” 看着有些慌神却仍装作一无所知的叶清冉,鹤言不由的仰天深叹。 “看来是铁了心的想要我做女婿啊...” 如此想着的鹤言拨通了柳文和的号码。 “大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再推搡拒绝,未免就太不近人情了...只要你说得通柳昭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第61章 拿下! “好小子…” 总算使一方点头的柳文和难掩喜悦。 “我女儿也是金枝玉叶倾国倾城,怎说的跟娶她是反倒是你受了委屈?” “太过勉强就是委屈。” 鹤言平静的说罢便告知自己即将再往地牢去审讯曲雨璇。 “她的情况还算正常,你就先照顾着小昭吧,至少要她睁开眼第一个是看到的是你。” “行吧,那我就不折煞大人的苦心了。” 鹤言说罢挂断电话。 将一切入耳的叶清冉极度低落。 总督执意要将小女嫁于他面前的男人,也就是说她埋藏于心底的感情与幻想将彻底破灭。 “你喜欢我吗?” “谁…谁喜欢你啊…”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伤心…” “我…” 低落的少女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是觉得柳昭和嫁给了我很难幸福吗。” 见她目光闪躲难以言语,鹤言就给了个台阶以让她不再犯难。 “对,对啊…小姐和你在一起肯定不会开心的…” “那你就尽心竭力的在她面前多说些我的坏话吧。” 鹤言说罢自己钻入了驾驶座。 去到后座的少女照看起柳昭和。 想要坦白潜藏的心意,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鹤言…你会好好的爱护…小姐吗?” 聚精会神驾驶的鹤言没有回答。 就只是仆人的梦妍都被他爱护着。 将来会是妻子,而且还是正室的小姐,想必男人会更加的悉心呵护吧… 暗默想着的叶清冉湿红了眼眶。 她将绑起的高马尾放下,就像是放下了自己孤傲的心境。 “其实我…” “潇涵已经打听到怎么医治你的腿了。” 鹤言打岔了少女酝酿许久的告白。 他又接着漫不经心的言道。 “等你恢复以后,就继续留在我这里照顾你的小姐吧,不缺你一双筷子。” “我的指挥权在你手上,我当然会尊重你的…”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在命令的口吻。而是把你当做一个女孩由衷的发问。” “什么意思…” 少女已经听懂了,为了确认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而故作不解。 “就是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得到了回答的叶清冉心底窃喜。 “谢谢你还惦念着我的腿,明明连我自己都放弃了…” 秀色可餐的羞涩模样令人动容。 “我会待在你身边,听你的话为你出力的…” 鹤言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少女娇羞的模样后欣然一笑。 抵达医院的二人将柳昭和安置在病床。 医生说只是过度受惊而已。 伪装为劫匪的一行人也赶来向鹤言赔礼道歉。 在住院部的长廊上,领头的男人面色有愧的开口道。 “在清剿焕清帮时,有人提及过鹤先生的武艺精湛,我便擅自的想要讨教一番。这在总督大人的意思之外,是我擅自的决定…” “我是不会告诉柳大人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感谢先生的不杀之恩…” 从无人售货机购买两罐咖啡的鹤言将其中一罐扔给了那人。 男人木讷的接住咖啡,在凝视许久后将其打开满饮一口。 “没什么好感激的。” “我还请教鹤先生,您是如何练就了这身手与技艺。” 鹤言刚将罐子抵在嘴边。 见有人虚心请教,他便轻松的回复自己训练的方式。 “与人死斗,败者就注定落得个死亡的下场,我只是一直在以胜者的姿态继续活着而已。 恐怖如斯的回答令那人有些震惊。 “林立于…万千尸体之上吗…” 鹤言微微点头,恰好叶清冉也走出来了。 “师姐。” 他对叶清冉很是敬重道。 与鹤言所设想的一样,男人正是叶清冉的同门。 “我说他怎么比不上你,原来是你的师弟啊。” 嬉闹间,叶清冉告诉鹤言小姐已经醒了。 鹤言步入了静谧的病房,恢复正常的柳昭和眺望着远方的楼宇。 “你已经没事了吗?” 被问到的柳昭和缓缓转头目视起男人。 似乎是刚醒来的缘故,她的眼角中夹杂着一分懵然。 倾城的面孔却略显呆滞。 “嗯…好多了…” 轻柔的声音里还有着些许余悸。 “是鹤言先生救了我吗…” “算是吧。” 鹤言缓缓的来到她的身前。 “能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记不太清的柳昭和脑袋开始发疼。 “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被人绑架了…我…还是个完整的女孩吗…” 对贞洁同样注重的柳昭和垂下了忧容。 “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暗自想着的鹤言抿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你还是个洁白的女孩,而且你的心也同样如天使般纯洁。” 这番话使柳昭和缓缓抬头看起衣冠楚楚相貌英俊的男人。 “谢谢您…鹤言先生…”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少女露出一副很是苦涩的表情。 “先生…爸爸他执意要我把嫁给…你…” “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劝阻的。” “我…是很不情愿,不是因为鹤言先生不好…是因为我和鹤言先生之间没有感情…” 看来柳文和妙计落空了。 正好鹤言对这场包办婚姻也没有什么很深的执念,所以他表现的极为洒脱。 “那我明天就跟柳大人商量,叫他以后再不提这个事情…” “不是…” 如小猫害羞的少女喃喃低语。 “请您不要那样…” 否决使鹤言很是错愕。 “你不想不愿意嫁给我吗?” “是啊…但如果爸爸执意要这样做,那我还是会同意的…更何况先生还救了我…” “救了你也不能就以身相许。” 鹤言沉着冷静的回答并未令少女冷却她的念头。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我其实应该与您相处试试…因为先生,真的和梦妍所描绘的一样温柔,一样好…” “试试…?” “嗯…就是…” 少女黯淡的眼眸开始散映出柔和的光亮。 “就是从约会开始…简简单单的约个会…” (今天是正式推荐的第一天…异常的安静,我大抵是又扑街了…) 第62章 刑讯逼供 月色悠明,陪柳昭和聊了很久的鹤言在嘱咐少女好好休息后,来到了曲雨璇的府邸准备夜审。 在最高层深处的大小姐闺房中,昔日狂傲的大小姐,被带来时已是面容黯淡,神情恍惚。 “不是我害死爸爸的…不是我…” 精神开始失常的瘦弱少女嘴中不停念叨着。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不是我啊!” 颤抖的怒吼得鹤言好生不悦,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恶狠狠的砸到地上。 疯疯傻傻的曲雨璇猛缩身子。 她已经不敢看向对自己逼问同时威胁的,曾经被自己看作下人的鹤言。 “大小姐,让你敢如此放肆的曲氏集团已经是公家的了,你还搞不清状况吗?” 无奈的摇摇头后,鹤言从舒坦的皮椅中抽出自己的身体。 “这里从前是你的房间,还记得你曾在这里威胁过我,那时候大小姐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 鹤言二话没说就甩给她一个醒神的大嘴巴子。 挨了打的曲雨璇捂住发烫的脸蛋。 刚出现的一丝傲慢就又消失不见。 冷冽寒风般的眼眸死死盯住少女充满愧惧的双目。 “大小姐似乎是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责打梦妍的,我就只是打了你一个耳光。” 按下开关,灯火璀然的宽敞房间瞬间变的幽深暗静。 在门外等候的叶清冉仅是听着凄惨的叫声就已毛骨悚然。 “她死了吗…” “哪能这么便宜她。” 目光呆滞的叶清冉艰难的空咽着。 鹤言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心有后悸,就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 “是害怕我也将来这么残暴的责罚你吗。” 少女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是…” “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恐怖吗。” “没有,就是你刚才的那个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男人的温柔令叶清冉安心许多。 “主要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嘛。” 在鹤言的记忆中,叶清冉几乎是没有笑过的。 永远一副冷艳的表情,加之扎起的高马尾,就像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 可此刻,她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即便只是抹淡淡的浅笑,却足以令万物为之动容。 “没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吗?” “没有,毕竟我一直都吊着个脸…” 不由自主的抚摸起少女俊美脸庞的鹤言,以十分惋惜的口吻叹息道。 “要是那些对你心怀爱恋的男孩们,能够看到此刻你的表情,想必一定会后悔为何没有向你袒露心声吧。” 因为夸赞,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烫,她靠着墙,很是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只会对你露出这种表情的…” 可刚燃起的柔情,却被房间所传出的泣声很不识趣的打断。 “还是先处理好她吧…” 没了心情的鹤言迅速冲回房间。 只见曲雨璇悲痛欲绝的哭着。 “看起来大小姐是醒了?” “是晴阳洲的总督…我真的会死的…” 敢找一方诸侯柳文和麻烦的,想必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将黯沉声音收入耳中的鹤言并不觉得奇怪。 地板上的悲戚少女,想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偷奸耍滑的念头。 鹤言也就确信她所说的必将是实话。 “叶清冉!” 高呼叶清冉进入后由她执笔,鹤言继续审讯起艰难依靠在桌子腿的曲雨璇。 “两年前…晴阳洲的伊总督想要得到忘川洲的管理权,所以就拉拢起了爸爸…爸爸他不甘于沦落走狗,所以就被抓起来了…” “不是大小姐亲手把爸爸关起来的吗?他可就是死在了你的地牢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地牢是伊总督自己派人挖造的…这两年我根本就没进去过一次…” “那在里面寻乐的是谁?” “是个女的…是伊总督身边的杀手,我只见过她一次…” 鹤言沉思片刻。 “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吗?” 浑身是伤的曲雨璇僵硬的点头。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好奇过在你府邸的地牢里都关押的是谁?” “我时常听见里面的凄惨叫声,所以不敢…” 嗤之以鼻的鹤言阴冷发笑。 “我是有些奇怪,但那个女人完完全全是个疯子…” 第63章 自古外戚多异心 “把她给我看好了,别让她离开房间半步。” 审讯完毕的鹤言对着看守严肃的嘱托着。 “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怎么,因为你爸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现在就连自己的府邸也不敢待了吗?” 少女的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鹤言一个可怜楚楚的消沉表情。 冷淡的男人甩开纤细的手臂。 “我没杀你就算不错了,你还想着跟我谈条件?” “你不能这样,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苦苦地哀求就像耳旁风,未再瞥视其一眼的鹤言扬长而去。 饱恨苦楚的曲雨璇无力的捶了下地毯。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啊。” “自生自灭吧。” 如临寒风的凌冽声音让叶清冉不再继开口。 即便已是深夜,鹤言也想让这份少女的证词第一时间被柳文和所看到。 拥有随意出入总督府邸权限的他还是首次在深夜前来拜访。 因为鹤言帮总督做了不少事情,府邸的守卫们也就客气了不少。 他打开车窗露出侧脸,先前刁难自己的领队非常和气的低声道。 “鹤先生,总督大人大概已经休息了,你还是明早再来吧。” “有些供词,我着急拿给他看。” “既然先生都说了着急,那就自去打扰吧。” 入了客厅,穿着白兔睡衣的少女坐于沙发上安静的思索着。 鹤言的脚步很轻,以至于许久后她才发觉有人拜访。 倾侧过脑袋,当看到来人是即将与自己约会的男人后,柳昭和那柔美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慌乱。 同时不忘赶快摘下头顶有些幼稚的,带着兔子茸耳的帽子。 “鹤...鹤言先生...” 拿着一纸稿件的鹤言浅笑着冲她点点头。 “你爸爸呢?” “爸爸他应该已经休息了。” “你怎么还没休息?” 有些难言的少女垂下了脑袋。 “有些在意的事情,就有点睡不着...” 令柳昭和辗转难寐的,除了即将与自己约会外,鹤言想不出其他了。 与容色倾城的少女结婚什么的,其实鹤言并没有怎么考虑过。 但若能与总督的女儿喜结连理,继承封疆之位的他就会多个前总督女婿的名号。 牵有这层关系,就能更好的调动柳文和先前的手下。 在深思熟虑后,他才决定同柳昭和在之后进行什么所谓的约会。 “我有些要紧的事情找你爸爸,你早点休息吧。” 鹤言微点点头,随后就走上了楼梯。 目送的柳昭和心头泛起一丝酸楚。 她也是艰难的说服了自己,可在这刻,他似乎从男人的背影里看到了曾经的父亲。 曾经那个注重公事,就连妻子最后一面也未能见上的父亲。 “果然...结婚什么的还是好可怕啊...” 到了柳文和卧室的鹤言请敲敲门。 可许久都未能得到回应。 紧接着,鹤言抬起腿就是一脚。 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男人被吓了一哆嗦。 扶起滑落在鼻梁的眼镜后,他看清了来人就安心了许多。 “对我就不能收起你的浮躁傲慢吗,在几天后我可就将乌纱帽和女儿全部托付于你了。” 柳文和点起一支烟醒神。 “能让我接任这总督之职,我当然是不胜欣喜。但做你女婿,现在恐怕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迈出几步的鹤言不忘调侃。 “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大人的用心良苦啊,真新鲜,还有亲爹绑架自己女儿的。” 借着台灯护眼的黄光,柳文和发觉鹤言所捂住的一张纸。 “是审问有收获了吗?” “嗯。” 将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笔录摆在桌上,柳文和便扶额迅速预览。 在许久后,将其阅览完毕的他默不作声。 不过那平和到没有变化的表情,就说明他想来是早就猜到了曲雨璇,及那冒充曲氏集团董事长的男人。 是由其他封疆大吏所驱使,才敢于做出违背天理不忠不孝的恶举。 “这个晴阳洲的伊总督,是个怎么样的人。” “嚣张跋扈目无王法,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外戚,公主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那么派武装直升机轰炸监狱想要灭口曲雨璇的,大概就是这个伊叙了。” “假如得到了我这三十几万大军的指挥权,他就能称霸大洺南部。” 这种权欲熏心的家伙,他们的心思鹤言能摸透个八九分。 “等到君王驾鹤西去,他到时候称个王,再随便找个清君侧的理由,那可怜的外甥女就...” “绝不能让他得逞!” 面容严峻的柳文和将燃着的烟头攥紧在拳中,随后就恶狠狠的砸了下桌子。 端茶盘的少女刚踏入房间,就被父亲怒火高涨的举动所惊吓。 “爸...怎么生那么大气...” 看到是女儿,柳文和赶快收起自己先前的严肃。 “是小昭啊,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我想着给爸爸和鹤言先生沏杯热茶,还有这个...是刚才送来的。” 在少女所端的茶盘上,还摆着一张传真。 “辛苦你了。” 对女儿表示感谢后,柳文和偷偷给鹤言一个怪异的眼神,似乎是在说: 我的女儿如此贤淑,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将茶盘轻轻摆着桌面后,少女先为父亲端下一杯,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另一杯摆放在鹤言的身前。 “先生请用茶...” 轻柔的声音令人仿佛沉溺在云端,羞涩的表情以及闪躲的双眸,更是令人悸动万分。 这时鹤言才发现了柳昭和已经将刚才可爱的兔子睡衣换下,现在着身的是一套透露出端庄气息的黑色黑衣。 不愧是大家闺秀,姣好的美容端庄的仪态,就连斟茶的动作也是韵味十足。 “那爸爸,鹤言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的少女端起茶盘轻步而去。 鹤言望着那身影,不由回想起当初她如同寒宫仙子的身影。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柳文和的嘀咕使他回过神。 “你也看看吧。\" 鹤言接过那传真后仔细看了一番。 “那个伊总督,明天要来忘川洲为我的即将接任而庆贺。” 第64章 战斗打响了 “我柳文和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凌然起身的柳文和将摘下的老花镜狠狠摔在桌上。 “叫他来,我还真要看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也是同样意思的鹤言点了点头。 “他明早九点左右就会到,这会回去也休息不了多久...不如我给你找间空房就凑合一晚,正好也免了再舟车劳顿。” 觉得有理的鹤言应了下来,但他是个对环境不怎么挑剔的人。 “房间就不用找了,我就在客厅的沙发凑合凑合吧。” 说罢的鹤言朝门外走去,当转身正对起长廊时,无有感情的话语令人颤栗。 “如果这个伊叙,明天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可当场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行,伊叙的确是杀了我老友的罪魁祸首。可他如果死在我们忘川洲,他手下的那些人定会来兴师问罪。” “我的原意是再且等等,太早的挑起争端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鹤言即刻抛给柳文和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 “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绝佳的时机,无非只是敢与不敢,成与不成。” 摸不着头脑的柳文和看着鹤言那副清澈坚毅的双眸。 “忘川洲就要归你管了,我不想让你做事太过莽撞,我对你抱有着期望…” 已决心的鹤言没有回答。 柳文和知道自己无法控制鹤言这个未来的女婿,只能无奈的幽叹着。 “那就暂且留他条性命,或许还能当个筹码。” 鹤言依旧没有回答。 绵软沙发的拥抱令人总是安逸的放松着身体,于是迷迷糊糊间鹤言就已入睡。 彻夜难眠的柳昭和蹑手蹑脚从闺房走出。 她原想鹤言如果没睡的话就再与他聊聊。 “不盖点什么的话,会感冒的吧…” 当看到鹤言睡的深沉,就返回房间取出了一张毛毯盖在男人的身上。 看着那副安静的睡颜,少女的心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过了几个小时,暂留枝头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鹤言挺起腰随后遮口大打了个哈欠。 “鹤言先生,已经睡醒了吗?” 轻柔的声音令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了似乎守在自己身边一夜的柳昭和。 “嗯…你怎么没去休息。” “还是睡不着…” 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毯子,鹤言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 柳昭和羞红着脸,声音也很微小。 “现在是几时了。” “现在是六点,时间还早,您不在休息会了吗?” 鹤言摇了摇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就是应对那位即将不怀好意而来的伊总督。 “你去把叶清冉叫醒,我和她要赶到军队驻地一趟。” “她很早就起来了,现在就在外面练剑。” 与叶清冉去往驻军地的路途上,鹤言将伊总督将至的事情全部告知给少女。 “让曲氏集团对付柳大人,又炸了我们的监狱,现在居然要跑来搞什么庆贺…” 冷艳的脸上全是不满与气愤。 “我要抓他。” “啊?” 深感疑惑的叶清冉在确认前方道路无阻后迅速看了鹤言一眼。 “这样会导致两洲开战的…” 她以为这是个冲动的决定。 可平静从容,且胸有成竹的鹤言要的就是这步险棋。 所要接任的忘川洲有三十几万精锐,在即将群雄割据的时代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可只有一洲的领地,对其他地区的各洲也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鹤言就像伊叙所想的那样,准备扩张自己的领土了。 “战争是一定会打响的,不过是晚点亦或早点。” 见他胸有成竹,叶清冉也就不再好说什么。 总是选择游走于刀尖,或许这种极端的性格,也是少女会对他倾心的一个原因。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听从一切安排。” 将任务交代给叶清冉后,二人也就驶入了一支军队的驻地。 紧急叫停了晨练,精壮的士兵林立着等待检阅。 “上次清剿清焕帮的行动非常迅速,你们都做到了让我刮目相看。可是…” 凌然立于检阅台的鹤言表情严肃。 “你们马上就要面临新的挑战了,这次可不再是黑帮那群杂鱼,而是在西侧衔接着忘川洲的晴阳洲。” 一前排的军官举手,鹤言伸手示意他发言。 “据我所知,您还没有取得军队的指挥权。即便是战争将至,我们也还是得服从总督大人的军令。” 鹤言不得不钦佩柳文和调教下属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军队的直接指挥权。但现在,老虎想要咬住我们的头,难道还要试图跟他讲道理?” 平静的回怼令军官欲言又止。 鹤言见他没了声音,就继续对着面前的数万兵马激昂道。” “晴阳洲的伊总督觊觎这片土地许久了,他使尽阴对付对你们的柳总督,难道你们还要继续纵容他吗?” 调动情绪的言论令使群情激愤。 “绝不纵容!绝不姑息!” 前排的一位将军厉声喝道,他身后的军官也随之高喊,最后几万人发出了排山倒海之势的呼啸声。 鹤言望着身下愤慨的军队后深吸口气。 “现在开始,你们这支精锐部队,就由我鹤言调遣。” “请您下令!” 结束演讲他立即召开了作战会议。 “伊叙在给柳大人的传真上说,他只会带一支大概几十人的近卫队。但我想他肯定也安排了军队在边界。” 先前那位点明鹤言没有指挥权的军官发出了疑问。 “何以见得?” 鹤言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睿智,就没有予以回应。 而那位率先起应的苍老将军替他做出回答。 “伊叙带着这些人无异于只身过江,他岂能不留有防备。若有什么动静,就能在忘川洲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动出其不意的扩张。” 将军的眼光果然深远,但还有他所忽视的因素。 “将军说的不错,但伊叙是自己深入忘川洲,所以他绝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将军捋动着长须。 “但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所以您才会要调动我们…” “不。” 低头望着地图的鹤言打断了他。 “要发动战争的,是我。” 第65章 膝盖伤了跪不下来 “您说什么?” 闻之色变的将军立即站了起来,其余军官也坐不住的纷纷起身。 “先前您说的可不是这样,现在怎反要主动挑起战争?恕我不能从命。” 鹤言将停留在精细地图的视线转移到年迈的将军身上。 “我知道将军是害怕柳总督承受不了发动战争的罪名,更害怕有此先例而导致各洲互相开战。” 满目不悦的将军轻点点头。 “您既然明白的话,为何还想要一意孤行…” 鹤言漫然的来到他身前,随后用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缓缓坐下。 “那依将军之见,就坐以待毙的等伊叙反过来攻打忘川洲吗?” “到那时我们是自卫反击,无愧于大洺,更无愧于青天。” 柳文和的手下似乎都同他一般是忠君爱国的贤良之臣,这令鹤言有些头疼。 “真是有够愚昧的!” 若是国家平稳,柳文和与这位将军必会大有作为。 但现在,在大洺危难之际,像他们一般的人,却都被“忠诚”这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不能变通,也就不能存于乱世。 深明这点的将军将鹤言的吐槽入耳后很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没有军队的指挥权,但我有裁撤你的权利。你若还不愿意放弃你那可悲的,没有意义的底线,我就换个人来执掌着这支精锐部队。” 鹤言收起了他的好脸色,随后坐回总指挥的席位上。 “柳大人似乎没有给过你裁撤官员的权利吧…” 身后有些忧虑的叶清冉屈身趴在鹤言耳边轻声道。 “我唬他的。” 得到同样小声答复的叶清冉脸色骤变。 鹤言的举动也的确有些疯狂,先是没有指挥权仅凭慷慨陈词调动军队,现在又吓唬着说要撤了别人的差事。 “这会不会…” “瞧好吧。” 给少女吃了颗定心丸后,鹤言又对闭目沉思的将军追迫道。 “想好了吗?” “我不能有愧于…” 鹤言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但也没有完全落空。 “但您激昂的言论成功使将士们的情绪高涨,就算是我下令,恐怕也阻止不了您了…” 言辞消极的将军很是落魄,他慢慢摘下自己威严的军帽。 对这种顽固之人鹤言是真没办法。 在叹息后,他直接无视这个等同下岗的动作开始给将军下起命令。 “请将军派遣所有的将士们,在晴阳洲能通向忘川洲的公路水路处设伏。” 将军在听到鹤言依旧命令他时,眼角泛起了令人动容的真情。 他将双手捧着的,那战功累累的军帽重新戴上。 “这个倒是可以做到,但互通之处太多,将士们分散开来,一处的守备也就没有多少了。” 这种情况鹤言早就预想过了。 “这个不会是问题,其余的几支部队也都做好了备战准备,一旦交火,立马就会有人增援你们。” “既如此,一切都遵照您的命令,我们立刻就开赴洲界。” 从会议室走出后的鹤言察觉到叶清冉的表情异常凝重。 “你是在担心我骗了他们吗?” “根本就没有后援…”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 “伊叙也只会让他的嫡系部队在洲界等待。” 经由点明的少女恍然大悟。 “就算真打起来,也只会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心感甚慰的鹤言接到个电话,他被告知伊叙即将抵达洲城。 二人回到城里后来到一家宏大的酒店。 “柳大人请我的时候怎么总在小餐馆啊。” 鹤言调侃起门前带着一众官员的柳文和。 “你鹤言像是个需要什么排场的人吗?” 谈笑间,一排由名贵商务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众人身前。 率先下车的近卫队成员井然有序,他们不约而同将中间的车给围起。 “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呸。” 鹤言还是头次见沉稳的柳大人有如此一面,他既惊讶又觉得很好笑。 中间的车子里率先出来的是副驾驶上,面色幽冷泛含杀意的女人。 她的皮裤上不仅配有手枪,裙下还藏着匕首。 “看架势,这个女的应该就是那个地牢真正的使用者吧。” 叶清冉在鹤言身后低声询问。 女人在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一个肥头大耳,满肚子油脂的中年男子跳下了车。 他四处张望,随后在近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柳文和及鹤言的身前。 “柳大人,真是多年未见啊,哈哈哈哈。” “是有些年头了,伊大人。” 大洺有项规矩,地方官员在接见其他地方官员,只要官职低于对方,依然需要行跪拜大礼。 所以在两位封疆大吏会面时,所有的官员都应该遵照规矩行礼。 柳文和身后的一众官员纷纷行礼,可伊叙那边的几个随行官员却无一人跪下向柳文和行礼。 当然,忘川洲这边还是有一个人依旧立直着。 当伊叙的余光看到站立着鹤言,他很是不悦的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怎敢不给老子下跪?” 他趾高气昂的模样令人憎恨,鹤言却不屑的耸了耸肩膀。 “膝盖伤了,跪不下来,不行伊大人叫几个人来把我摁在地上。” 轻慢的态度令伊叙怒目圆睁。 “柳大人,这是什么人,居然敢不向我下跪?” “这位就是即将接任我的鹤言。” 听了这话,伊叙愣了几秒。他大眼瞪小眼,随后只能将胸间的一腔怒火很是狼狈的咽了回去。 “既然是将来的忘川洲总督…与我同一官职,不愿下跪也就能够理解了。罢了,罢了。” 第66章 伊叙,我爱你! “简直无人臣之礼!” 待伊叙与随行官员在保护下进入酒店后,从地上相继起身的忘川洲一众官员都气愤不已。 “总督横…这群跑腿的也跟着横…” 一位暴脾气更是凌厉的指向伊叙进入的背影脱口国粹。 “伊叙,我爱你妈!” 同样觉得没被尊重的柳文和长舒口气平静心情。 “总督大人,这…” “瞧好吧,今天这个伊叙他是走不出忘川洲了。” 安抚着激愤官员的柳文和仍觉得,鹤言要对伊叙下手是太过轻率的决定,但伊叙那昭然若见的不臣之心令他忍无可忍。 他掷给鹤言一个“尽管放手去做”的坚毅眼神。 领会其意的鹤言早就做好了准备。 宴厅外的几百刀斧手已然就绪,由叶清冉带领的他们只等摔杯为号,就会悄无声息间灭了伊叙的卫队。 即便是入席后,伊叙的身后也还是有着两人保护。 双眼如蒙有一层寒雾的女人更是寸步不离。 “柳大人,你可不要见怪哦。像咱们这个身份的人,走哪都得有人护着不是?” 本就丑恶的脸经由一笑更加令人作呕。 鹤言甚至不愿睁眼去瞧此人的面貌,他害怕脏了自己的眼。 夹在二人之间主位上的柳文和陪笑了几声,只是笑声中充满着讽刺的意味。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他举起盈满佳酿的酒杯,于半空致意青天后一饮而尽。 分毫没有要与伊叙共饮的意思。 嚣张跋扈习惯了的伊叙听到这番冷讽岂能不怒。 “嗯?柳大人这话,我听着可真是刺耳,是不是你道听途说了什么就对我有所误解?” 装作全然没有操纵曲氏集团对付过柳文和这档子事的伊叙大言不惭。 “哦?那么这说倒是我柳文和冤枉你了?” “啊!可不是嘛!”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为彰显自己不是好惹的,还刻意的猛拍几下桌子。 开始瞥视伊叙的柳文和刚要厉声质问,却被鹤言用手戳了戳提醒自己不要动怒。 “反正你都要卸任了,我跟你这个东西聊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 放荡的言论刚抑制住情绪的柳文和迅速转头,他怒视身侧丑陋油腻的家伙。 攥紧的拳头猛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重砸在丑恶的嘴脸上。 将茶杯放下的鹤言不会再放任柳大人的失态。 一边起身,一边给柳文和斟酒。 “伊大人说的也对,柳大人反正都要卸任了,就不要再为自己找不愉快了。” 鹤言双手呈酒,柳文和率先注意到的是鹤言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似乎是在示意伊叙身后冷峻的女人。 “莫非鹤言是故意支走我,想要以此保护我的安全?” 如此想到后柳文和将酒杯接过。 “伊大人是来为即将接任忘川洲总督的你而庆贺的,我现在还坐在这个主人位上,还真是有些不合适呢。既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二位封疆大吏交谈,柳某…” 一口饮尽后,手中的酒杯被狠狠的摔在桌上。 “告辞了。” 随后柳文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厅。 被弃滞的忘川洲官员们有些茫然,但鹤言挥手致意他们全部乖乖的坐着。 从主陪位上挪身入主人位。 那双手交叉胸前的伊叙也再度开口唾骂道。 “ 真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也是时候该腾位了。” 鹤言的笑容充满寒意。 “伊大人说的是呢,我也觉得柳大人有些固执。” “你…” 伊叙傲慢的扫视着身侧年轻人。 “你还没有接任呢,就敢不给老子我下跪行礼?” 觉得鹤言没有了柳文和撑腰,伊叙也就正想将方才咽回的怒气撒泄出来。 “ 伊大人手下的官员,不也没给柳大人行李吗?” “你他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也教训起老子来了?” 直面臭脸的鹤言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哪能呢?伊大人千里迢迢来为我庆贺,我怎会惹您不高兴呀。” 鹤言的陪衬令伊叙拍肚狂笑。 “看起来你比柳文和明白许多啊。看你这样识相,老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放下了戒备的伊叙图穷匕见,甚至忘却自己是孤身入境的。 “你这个叫鹤什么东西,在接任后就赶紧把总督之位交给我的人,不然的话…哼哼!” 被威胁的鹤言装作听不懂非要听个所以然。 “不然,伊大人就要怎么样呢?” “怎么样?哈哈!当然是要你忘川洲血流千里!” 再也绷不住的鹤言捧腹大笑。 “想不到你虽相貌丑陋,可想的倒是挺美的。” “你,你他妈一个臭小子,敢嘲笑老子!来人!发飙了!” 暴怒的伊叙拍桌大吼,先前有着门外侍卫守候的宴厅外却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在接到命令后进入厅内。 “哟,伊大人好大官威啊。” 阴冷一笑的鹤言惹的伊叙身后的俩护卫想要拔枪。 可鹤言根本不会留给他们掏枪的机会。 手中的筷子犹如飞箭被投出。 片刻之后,两人就已是死不瞑目的尸体。 目睹这幕的众人皆惊,见势不对的女人极快抽出阴冷的匕首。 “别动。” 可迅疾的鹤言早将叉子抵在了伊叙的咽喉。 伊叙的傲慢荡然无存,此刻他冷汗直流,丑陋的面孔也越发狰狞。 女人见她所侍奉的总督大人已被挟持,只得乖乖的举手投降。 “伊大人,你可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是觉得我和柳文和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从容淡定的鹤言用空闲着的另一手拿起酒杯。 他甚至还有闲心品口小酒。 “你…你不要忘了,杀了我可是会引发两洲开战的!” “是吗…伊大人,你可真是,吓着我了。” 鹤言说着就将轻抿剩下的酒全部泼在那张肥脸上。 “咳咳咳!” 美酒的刺喉感令伊叙剧烈的咳了几声。 “我,我若半个小时不给晴阳洲总督府回话,在边界守着的三万将士可就要进忘川洲来寻我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啊!” 还觉得留有底牌的伊叙在喘息间渐露出笑容。 可推门而入手上长剑沾血的少女将打破他最后的希望。 第67章 断子绝孙脚 手持染血细剑的叶清冉身姿凌然,她迅速将长剑抵在举手投降的女人脖颈上,随后汇报起战况。 “鹤言大人,外面的护卫已被全部清剿,在边界等候命令的晴阳洲军队也被打退。”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最为激动的必然是伊叙。 只见眯缝着眼透出一丝怯怕,脸色也瞬间苍白,可飞扬浮躁的心却不容许他低头求饶。 “好,好个柳文和还有你这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给老子设鸿门宴…” “鸿门宴?你可是不请自来啊,怎反倒怪起我和柳大人了。” 但手中空了的酒杯被摔个稀碎的刹那,刀斧手们一齐涌入宴厅内控制住伊叙随行的官员。 “老子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舅,更是君王亲自委任的封疆大吏,你,你敢把我怎样!” 被捕获的伊叙惊慌失措。 大吼只为搬出王室来压迫鹤言,以好让鹤言不敢对他下死手。 “这会想起来拿王室压我了?” 有些坐不住的鹤言站起身,对着伊叙的隐秘的部位就是一个鞭腿。 “喔!啊啊呜呜!” 被刀斧手擒拿着双手的伊叙面色凄惨,他无法捂住鸡飞蛋打的下体,可悲戚的鸣叫足以传遍千里。 断子绝孙脚,不愧是与千年杀齐名的绝世毒招。 “呜呜…你怎么敢的…我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 一提到洺漓鹤言就很是不爽。 难以幻想自己眼中的绝色美人却有着如此丑陋的亲属。 仅是想想就觉得恶心至极。 鹤言再度提膝,准备再给伊叙点教训。 “鹤言,还是不要了吧…” “也是…再来一脚他就死这了。” 细细想后,鹤言已抬起的腿就重新落地。 “带伊大人和他的这些随行官员,还有这个女的,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吧。” 伊叙一干人就这样被拖离了宴厅。 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装后,鹤言重新入席。 “都愣着干嘛,夹菜啊。” 经历过先前一幕的众官员对鹤言心生惧意,他们互相张望,迟迟不敢动筷。 以身作则的鹤言开始享受起盛宴。 “吃啊,都动筷子啊,这么昂贵的宴席,别浪费了柳大人一片心意啊。” 这是鹤言从柳文和那里偷偷学来的御人之术。 “既然鹤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跟我客气什么,反正都是柳大人出钱。都快吃吧,别再为伊叙那个王八蛋饿肚子了。” 鹤言说着转头对叶清冉低语道。 “辛苦你了,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嗯。” 少女坐到鹤言原先的位置上,她夹起了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狮子头,在细嚼慢咽后露出了幸福的浅笑。 “这个很好吃的,鹤言也尝尝吧。” 她更是为鹤言夹了一块放入了餐盘。 “是不错,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吧。” 见鹤言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严厉,众官员也就不再压抑自己。 欢声笑语与推杯把盏,是他们在庆贺藐视着上司柳文和,以及不尊重自己的伊叙被擒拿。 “鹤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胆有识,听人说柳大人不仅要让位,还要将女儿嫁给他呢。” “那我们将来岂不都成了他的下属?未免也太年轻了吧,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 “鹤先生待人宽厚,又是柳大人的乘龙快婿。柳大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我等今后一定要尽心竭力的工作啊。” 低沉的议论声逃不过鹤言的耳朵,虽装作埋头暴食,心底却很是欢喜。 无论是在内政处还是军队方面,他都已经成功建立了威信。 酒足饭饱用纸巾擦了擦嘴。 “众位啊,我还有些事就失陪了。你们尽情的喝,喝趴下了酒店的服务生会送你们去房间休息的。” 众人起身以礼相送,似乎都已默认鹤言就是他们的上司。 “现在看起来鹤言倒真有个总督的样子,只是你纵容这些官员酗酒,恐怕不太合适吧…” 叶清冉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忧虑。 她的顾忌不无道理,毕竟忘川洲劫留了晴阳洲的总督,这个行为会令双方的关系降至冰点并随时可能开战。 “没什么大不了的,柳大人已经去调动军队备战了。” “我倒不是担心开战…你扣留了伊叙,要怎么跟世人交代。” 鹤言缓缓转身,随后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沉稳笑意。 “嫁祸给那些已经不会开口的家伙。” 跟着鹤言四周奔走,昔日只会舞剑的少女也学到了不少。 “你是说,被剿灭了的清焕社…?” 在电视塔的演播厅,鹤言向整个忘川洲宣布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 “清焕社流亡的余党,于晴阳洲总督伊叙访问忘川洲之际将其劫持。” 此事一出迅速震惊了大洺,就连海外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也不禁感叹:菜逼。 所有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鹤言的单方面言论所蒙蔽。 当然,除了那支被击退晴阳洲军队外。 “放屁!忘川洲那群比养的居然嫁祸给了一群死透了的狗屎黑帮!一些逃亡的余党岂能打退我们的大军?” 退后回晴阳洲辖区的军官在军帐内得到这个消息不由的唾骂着。 可在他将笔摔落的瞬间,就听到帐外已是炮火连天。 散布漫天的假消息只能蒙骗一时,而鹤言需要的就是这个短暂的时间差。 因为毫无波澜的闪电战,仅需一个夜晚。 第68章 撤兵是为了日后更合理的扩张 公主洺漓守着年迈的君王,她寒潭幽邃的双眸凝望着手心,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公主殿下…” 惊慌失措的女人情急之下竟忘了请示就擅自闯入。 只是看那煞白的脸色,洺漓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在关上房门后,开始听那人汇报起变故。 “舅舅…在忘川洲被劫持了?” “对,上次来的那个叫鹤言的。” 仅听到鹤言的姓名,洺漓就有些泛恶心。 “他发表演讲,说伊大人是被忘川洲当地黑帮的残党劫持了。但是…” 接下来的消息让洺漓瞬间瘫软的顺着墙壁坐倒在地。 “忘川洲的军队,大约十万进攻了晴阳洲…” “什…什么…” “战斗是昨夜打响的,现在晴阳洲的大部分领地已经在忘川洲的管控下了…中枢的大人们认为忘川洲已经是造反了,正联名上书要君王问责柳文和柳总督…” 双眼空洞的洺漓想要站起来,可却还是因使不上力气而坐倒在地上。 见状的女人赶紧搀扶,借助外力公主殿下才勉强的站了起来。 “带我回房间吧…” 缓慢的行进着,同时也在思索着。 她明白发动突袭的不会是柳文和,因为柳文和正直谦善。 这种做法的风格只会是卑鄙的鹤言。 “你为什么要这样…” 电话那头的鹤言却不以为然。 “我怎么样了?” “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叛大洺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单方面撕毁契约,我能给你的,可都给你了啊…” 泣不成声的洺漓呜咽着。 “反叛?我什么时候反叛了。” 正在作战指挥中心的鹤言高翘着腿。 “那你为什么要劫持舅舅,还要进攻晴阳洲…” “因为你那个舅舅的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啊,我实话告诉你吧,他已定于下月月初就起兵策反。” 鹤言的话语令洺漓并不惊讶,她其实很早就看出了舅舅的野心。 “如果不是为了大洺,不是为了你这个可怜的公主,我才懒得做这一切,也就不用让一世清名的柳文和背上逆臣贼子的恶名。” “可是你这样做,我…没办法给民众和,给中枢大臣们交代…” “用不着你去替我解释什么。” 有着高瞻远瞩战略眼光的鹤言岂能没有后退之策。 对于中枢的那些迂腐大臣,他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劳烦公主殿下为我准备好一间舒适的牢房。” “什么意思…” “过段时间我会戴着枷锁进王都伏罪,所以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解释后的鹤言不忘教公主要如何回复那臣子们的联名上书。 “全部接受,问责柳大人。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可是都教你了,公主殿下也该回想起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吧?” 轻佻的语气令洺漓面色晦暗。 “别忘了常来探监啊,我最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 在通话挂断后,洺漓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地上。 她搞不明白鹤言到底在搞些什么,因为每个举动都很是诡异且看不到后路。 但好在,他还愿意同无助的自己去说这些,这说明契约并没有被单方面撕毁。 “ 我什么会都听你的…所以请不要让我失望…” 鹤言在挂断电话后先是饮了口热茶。 “多么美妙的一天啊。” 他将叶清冉唤入空荡的会议室。 “现在的战况一片大好,晴阳洲的很多地方官员都对伊叙不满,所以就望风而降了。” 叶清冉既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就连两支共计4万的部队也直接缴械投降了。” 静听着战况的鹤言舒心不已。 “这都是柳大人的人格魅力啊,胜过百万,千万战无不胜的雄兵啊。” “柳大人自然很有魅力,可鹤言也很厉害,也很有魅力…” 不知不觉间,在少女的心里,鹤言已是能与有着知遇之恩的柳大人相提并论的存在。 “哪里,我不过是借人之势罢了。” 突然谦逊的鹤言浅笑着。 “所以,就到这里吧。” “嗯?什么…” “让柳大人撤兵吧。” “啊???” 这一迷惑的行为让叶清冉很是费解。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拿下了晴阳洲的大半部分,现在撤兵,是为什么啊…” 鹤言沉着的回答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再继续下去,柳文和可真就要落个逆反的罪名了。” “我即刻就联系大人撤军…” “嗯,咱们也好不容易来了晴阳洲,你就陪我在这逛几天吧。” 接到了军令的部队也同样困惑,虽然士气正盛,但还是遵照命令很快的撤回了忘川洲。 那些已经降了柳文和的地区和军队,也都重新恢复了编制和秩序。 “晴阳洲啊,真是名副其实,就连阳光感觉也比忘川洲的更加刺眼。 距离撤兵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在这些时间里,鹤言四处奔走与第一时间投降的那些官员会面。 被丢在车上的叶清冉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鹤言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那么鹤言先生,在下就不送了。” “大人,约定之事可一定要铭记于心啊。” 走出正门的鹤言嘱咐着什么,身后的官员也以礼相送。 “在下一定于约定时日宣布脱离…” 后面的几个字那人刻意的压低了分贝,叶清冉也就无法得知他们所商议的到底是何事。 坐回副驾驶的鹤言轻松的长舒口气。 “投降的所有官员,我都已经见过了吧。” “对,已经全部都见过了。” “现在我们能去放松放松了,嗯…给潇涵和梦妍还有你们小姐带些什么礼物好呢…” 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妒忌,显然是因为鹤言没有给自己买礼物的意思。 “当然也不会忘了你的。” “我有没有礼物都无所谓的…鹤言要是准备强行送我,那我也只能非常感激的接受了。” 可那位官员的话语也不停萦绕在叶清冉的心头。 因为她所能想到在宣布脱离这四个字的后面,只会是大洺二字。 第69章 争着抢着被砍头 “这些礼物就劳烦你带回去了,也告诉她们两个最近几天我得消失一阵子,叫她们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赶夜路返回到柳文和的住宅后,下了车的鹤言同叶清冉交代了许多。 “怎好意思让先生破费…” 收到礼物的柳昭和有些诧异。 她拆开精美的收容盒,看到里面是件镶有蕾边花纹的白裙,眼眸就开始如星尘般闪烁着。 “先生,这…” 鹤言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什么才寻得柳昭和的。 “记得你跟梦妍说过,你的妈妈生前曾想要送给你一件白裙。虽然不是同一件 ,但大致看上去差不多,所以我就想着…” 话音未落,紧抱着裙子的少女深深鞠躬以表感谢。 “先生的好意,我就收下了,谢谢您还能记得住那些对我而言最为珍贵的回忆。” 当眼角的泪光被擦拭后,柳昭和柔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意。 “您明天有时间嘛…我想提前和您约会…” 少女的反应令鹤言并不意外。 他也很想应下来放松些时日,但很可惜这几天还得去王都接受中枢大臣的审判。 “最近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所以还是等我处理好之后再说吧。” 虽说和认真工作的父亲是如出一辙,但柳昭和却并未因此而对两人的未来感到惧怕。 “我明白了,我会等先生有空的。” “咳咳…”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柳文和轻咳了几声。 “爸…” 他缓步来到女儿和预定女婿之位的鹤言身前。 “虽然爸爸很希望看到你和鹤言能拉近距离,但现在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阴沉的脸上看不到血气。 “小昭,回房间去吧。” “爸爸…” 忘川洲出兵晴阳洲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所以柳昭和多少也能猜出父亲究竟是因何而消沉。 很想为父亲分劳,可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存在。 缓缓移动到鹤言脸上的视线中充满期待。 “就回房间吧,我会给柳大人出主意的。” 微微点头的少女向楼上走去。 当她的身姿消失在视野,柳文和如同失魂一般倒在了沙发里。 忧郁的眼神望着天花,嘴角的苦楚也开始蔓延在心头。 “来旨意了,要我进王都接受中枢大臣的审判。” 柳文和早已做好被问责的准备。 可当一切真的发生,就又很是懊恼。 “待我走后,忘川洲的一切就交付给你了,小昭也就请你好好照顾。” 这番像是临终遗言的话语令鹤言轻哧一笑。 “柳大人啊,干嘛要唱衰呢。” 鹤言坐在失魂落魄的柳文和身旁。 “擅自出兵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更何况侵占其他洲的领地。” 说着的同时合上了双眼,好似是接受了即将被审判的命运。 “幸好你悬崖勒马让我撤兵,不然的话…诶…” “把我直接推出去不就得了。” “把你?” 柳文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丈夫。” “这话说得夸张了吧,我和女儿还没怎么呢。” “我老了,你还年轻,还会大有所为的。” 哑口无言的鹤言看着那开始衰老的脸庞。 “只要你忠心大洺,善待小昭,就当我为你铺路吧…” 衰哀的语气让人心酸,悲怆的面孔和气息怎能不令窃听的柳昭和为之涕零。 “爸爸…” 扑入父亲怀中后嚎啕痛哭。 望着懂事的女儿,柳文和轻抚着怀中颤抖的脑袋,在默然间也不由的潸然泪下。 “ 爸爸就要走了,小昭,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鹤言是爸爸为你选择的夫婿,他可能会像爸爸一样疏忽感情,但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最后的轻语总是低沉又真挚。 鹤言暂时不打算制止这对父女的悲心,神态自若的他更是为自己沏了杯茶。 “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吧,然后我就…” “不行,爸爸一定会没事的…鹤言先生,请救救我爸爸…” 渐渐抬头的柳昭和看向平静的鹤言,从父亲温情的怀抱里脱离后就哀求起鹤言。 “先生…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什么都会听您的。所以求求你救救爸爸…我,我不能再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鹤言长叹一声,眼眸中能看到些许无奈。 “我跟你爸说过,只要把我推出去就好了呀。” “不行!” 柳文和的立即驳斥令鹤言开始头疼。 “你的才能与坚韧都是世间少有,我不能牺牲你换取我柳文和的苟延残喘。” 这就是柳文和的人格魅力所在,也就很容易解释晴阳洲各地区为何会不战而降。 “诶…你自己也说了,我是有才能的,所以打一开始,这都是我计划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没有停下对晴阳洲的军事行动,就真的没法向君王和那些中枢大臣们交代了。” 鹤言将放凉的茶饮尽,解释的同时将娇柔少女扶起。 “但现在我们不仅撤兵,还归还了所有降地的编制与权利。所以那些人只能给我定个擅自出兵的罪名,而不是叛逆的诛灭九族之罪。” “可擅自出兵…也是斩立决…” 虽然还在读大学,但因为父亲是封疆大吏的缘故,柳昭和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特殊法规的。 忧心忡忡的模样令人很是动容。 鹤言爽朗的笑声令她疑云顿生,柳文和也就此从悲伤中回过了神。 “我差点忘了…你鹤言从一开始就在展现着你的深通韬略…” “柳大人说的没错,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鹤言平和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审判期间,我就能够全身而退,不仅是全身而退,我还要中枢的那些重臣们苦求着我从牢狱里出来。” 第70章 渐显顺从 对心事重重的人来言,静谧的夜总是那么悠长。 柳文和望着烟灰缸里的灰烬。困倦的双眼却不敢闭合。 令他辗转难眠的原因是鹤言的嘱咐。 “我需要大人在中枢大臣审判我之时,向王都中枢做个工作汇报。” “你要我说些什么?” “就说我鹤言已经架空了你,整个忘川洲现在都不听你的了。” 反正早晚都要交权的,所以柳文和答应的很干脆。 初阳渐起,柳文和给中枢写了封邮件,内容是表明向晴阳洲派兵的是鹤言。 虽说的确是鹤言在怂恿,可如果没有自己的决定,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 所以将责任摘除干净的这一行为令他很是内疚。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我把你推出去…” 发颤的手指始终无法按下象征发送的回车键。 耸立在柳文和身后的鹤言见他犹豫不决,就往前挪了几步。 “犹犹豫豫可不像是柳大人的作风啊。” 鹤言说罢就抢先按下了回车键。 “发送成功了,这样一来我就得去王都伏罪了。” 目光涣散的柳文和盯着屏幕上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 张开口的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头却只有幽凉的叹息。 同鹤言所说一样,中枢的大臣们纷纷开始将矛头转向了他。 “三日内就要把你押进王都并审讯定罪,此行凶多吉少,你真的有把握吗?” 临别之时,挂满忧虑的柳文和低沉道。 即便快要被大洺最高司法衙门所审讯,鹤言的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浅笑。 “哈哈,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听闻鹤言要出发的柳昭和也走出家门为他送行。 “先生,谢谢你愿意替父亲去承受责罚…” 精致的五官上与她的父亲一样挂着哀愁。 “请鹤言先生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等回来后我就会履行承诺…成为你的…妻子…” “还是从约会开始吧,我不想强迫你。记得要照顾好你爸爸,有空也去多看看梦妍。” 话音落下鹤言就打开了押送自己囚车的车门。 “柳大人,别忘了我嘱托你的事情啊。” “不会忘记的。” 当车子开远,柳文和一下子就觉得浑身发软。 幸好察觉出异样的女儿赶忙扶住了他。 “爸…” “没事…没事…” “鹤言先生他,还能够…” 少女沙哑的轻泣道,柳文和满目苍凉的望起了晴空。 “一定会的,一定。” 其实这对父女的心底里都明白,经过最高司法衙门审讯的人都难逃一死,无一例外。 他们不奢望鹤言能向所妄言的一般,被中枢重臣们苦求着离开。 只要能安全的回来,就庆幸万分了。 后座上的鹤言手肘撑在车窗,手掌托起着侧脸,好一副惬意的表情。 叶清冉需要为他完成别的事情,所以这次的押送是柳文和安排的人。 “先生,您就不怕吗?” 反正路途遥远,闲着也是闲着。鹤言索性就陪这个司机聊聊。 “有什么好怕的,中枢大臣不也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 抵达王都已是深夜。 鹤言入住一家王宫附近的高级酒店。 清爽沐浴洗去肢体的劳累,他拿起手机拨打给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我已经进了王都准备接受审判了,现在能出来叩见我吗?” 洺漓怎会不明白鹤言的心思,叫自己出去无非是想要利用自己。 “我不能离开王宫,爷爷他还需要照顾…” “是嘛。” 鹤言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洺漓不由的心头一惊。 如果再忤逆鹤言的话,不知道他还会有怎样疯狂的举动。 “我,我马上就出来见您…” “这才像是个仆人,不过这会也很晚了,叫你公主独自出来我也确实不放心,反正也不缺这一刻。” 沉入绵软床铺里的鹤言轻松道。 “等我被释放之后,我们再见面吧。” “好…我会的…” 他能想到如今在那令月色都自愧不及的娇美脸庞上,是怎么一副羞涩的表情。 “您真的要来接受审判吗,那些负责审讯的,可都是尖酸刻薄的官员…”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洺漓在替我担心吗?” 因痛苦抿嘴片刻的洺漓很是消沉。 “是的,是在为您担心…” 鹤言扬起了嘴角,宁静的笑容显露着他的从容。 “他们会求着我要我返回忘川洲的。” 一夜长梦,洗漱并享用过早餐的鹤言,带上沉重的枷锁被押解至最高司法衙门。 作为大洺排名第二的杀手,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 衙门前,两侧各有一只颇具年份的高大石狮在威严雄立着。 炯炯有神的双目像是俯望着下方之人,就似同在表达:你已难逃一死。 第71章 真相是把快刀 仅是望着石狮,兼顾司机职责的那人就寒毛耸立,他也就不敢用正眼去瞧悬于门上压迫感十足的匾额。 明明带着枷锁,鹤言却没有分毫畏惧之心的同守卫搭起话。 “这儿,就是大洺最高司法衙门吧。” “明知故问。” 守卫瞥了眼相貌堂堂,言语却很是孟浪的鹤言,在发现他戴有刑具后更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 “这里审的可都是有身份的官,瞧你那架势就不像入了流的大官!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被小瞧的鹤言扭头对身后的司机戏说道。 “听见了吗?他要咱们打道回府呢。” 随后又轻笑着面对起守卫。 “那我可就返回忘川洲总督府了。” “等等!” 一听说是总督府的人,守卫立马叫停了鹤言的转身,随后竟直接跪倒在地。 “小的瞎了狗眼,没看出您是总督府的大人,还请您见谅!” 此人态度的巨大转变令鹤言猝不及防。 “我一个犯人,怎敢受你的道歉。快从地上起来,别折煞我了。” 见鹤言不愿原谅自己的冒犯之过,守卫就又开始起哭诉。 “当下这世道,您就是判了斩立决,我们这些杂兵也惹不起您啊...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宽恕小人这一回...” 鹤言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王室集权的衰弱,哪怕是最高司法衙门的守卫,如今也得向地方犯了王法的官员低头。 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在差役的引领下,鹤言来到了将要暂住的“牢房”。 因为提前给洺漓打过了招呼,所以为他准备的牢房十分舒适。 虽身处地下,但通明的灯光宛如白日,最深处是张铺着绵软床铺的大床。 在其旁侧,还有摆满着作的书架,以好让被“关押”的犯人不觉得烦闷。 无比惬意的鹤言伸了个懒腰。 “好生舒坦啊…” 急躁的敲门声令他有些不悦,好在今天的牢饭足以让他消气。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有一小壶陈年老酒。 这哪里是在坐牢,分明就是享受。 酒足饭饱的鹤言躺在床上静候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因为无人搅扰,他舒服的睡了个好觉。 坐牢是个苦差事,像与世隔绝,被人遗忘,这连时间也放慢数倍… “诶…真是无聊…” 通信设备被收了,没办法联系别人,也没办法网上冲浪的鹤言开始翻起书。 津津有味的看着武二郎景阳冈打虎的片段,自己竟也萌生了想要赤手空拳单挑大虫的念头。 “改天找只白额吊睛的猛虎玩玩…” 他发觉门外有人,便合上了书。 片刻之后,当牢房的门被打开,最先映入视线的是一个中年人。 黑色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他穿着整洁的西装,皮鞋也擦的锃亮,看起来应该是不小的个官。 鹤言明白,他要去接受所谓的审判了。 “你就是向晴阳洲擅自派兵的鹤言吗?” 男人表情凝重,询问的声音也很低沉。 “是我。” “尚书要即刻审判你,跟我走。” 男人说罢就转身,身后的几个差役就上前给鹤言带上了刑具。 十分配合的鹤言最终被押入硕大审庭最中央的被告席。 当枷锁被取下,鹤言就高傲的翘起脚,他的视线扫过了审判席上的每一位。 在看到各个身前立直的职位牌后,鹤言颇具讥讽意味的冷哼一声, “哼,审我竟然出动了司法衙门的所有堂官。嗯?怎么没见那伙中枢重臣呢?把他们叫来审我啊。” 轻慢桀骜的态度令审判席上的众位议论纷纷。 “竟如此藐视我等!真该就地正法!” “这种人不尊礼德的狂悖之徒也配做封疆大吏?” “肃静!” 沉闷的声音响起后,堂上的吵闹瞬间消失。 发声的是审判席中央位置上的一位留有白须老人。 鹤言瞧去,只见他的身前的职位牌上写的是尚书,是大洺司法部最高的官。 那位老人有些消瘦,脸庞刻满了岁月的皱纹。 作为主审的他捋动着长须并睁开了双眼。 “姓名?” “鹤言。” “位居何职?” “无职。” 鹤言的回答使满堂哄闹,老人轻咳几声制止了糟乱。 “你马上就要接任忘川洲总督了吧?” “这不是知道吗?” “你知道这是哪,我是谁吗?” “知道,这儿不就是大洺最高的司法衙门,你不就是司法部最大的官嘛。” 鹤言始终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令沉稳的老人也开始不爽。 “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放荡,如此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哈哈哈…” 鹤言阴冷的发笑,他的腿翘的更高了。 “恕我直言,你这个尚书之职,只怕在地方换个臬台,都没人愿意跟你换吧。” 调整坐姿后鹤言继续道。 “在坐的群臣以及中枢大臣们,我说句实话,你们这些人的官位,可都是别人看不上挑剩下的缺。” 虽然傲慢,但他口中陈述的却是现今扭曲王国下的事实。 地方强王权弱,中央官员的地位也就会随之一落千丈。 真相是把快刀,将这番言论收入耳中的列位臣工暴跳如雷,甚至有人直接高呼: “对他用刑!” 第72章 凭你们也能审得动我? “真是狂妄!尚书大人,就给他上刑灭灭他的气焰!” 身侧紧攥拳头,面爆青筋的侍郎低语道。 “我何尝不想教训他一番…” 脸色煞白的尚书空咽一口,好似是在压制着被鹤言蔑视的怒火。 “可他是预备的忘川洲总督,按照大洺法典,在定罪前是不能对官员动刑的,更何况他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无奈的他再度叫停众人对鹤言的讨伐声。 “肃静。” 再度安静下来后,他饮了口身前的茶水。 “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我们这些官也不是就像你说的那么一钱不值。比方说现在,我这个尚书就掌握着你的生死。” 可谁料,听闻的鹤言反倒更是笑的放肆。 “哈哈…大人可真会说笑,既如此你就快点将我审讯定罪吧,可别让你在众位下属前丢份啊。” “太不像话了!” “人怎能混账到如此地步!” 叹息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好,既然你如此期许着死刑,我就成全你。” 年迈的尚书说罢打开了侍郎递来的文件。 “你曾于电视台发表讲话,说晴阳洲总督伊叙,在忘川洲上被黑帮逃亡的余党劫持。” 鹤言觉得翘腿有些累了,这次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没错,确有此事。” “可你们柳文和柳总督,当初汇报给君王的可是悉数剿灭,怎如今这个叫涣清帮的黑帮又死灰复燃了?” “剿灭行动那么混乱,难免会有人侥幸逃脱,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很正常。那在伊总督失联后,晴阳洲的驻军遭到了突袭,辖区也被占去大半,难道这也是黑帮的余党所为?” “哪有黑帮敢去突袭正规部队!” “就是!就是!” 侍郎也随声附和,审判席的上众人又是一片乱哄哄的。 “晴阳洲的两万人马仅一夜就灰飞烟灭了,你好大手笔啊,竟敢瞒着柳大人擅自派兵!” 尚书拍案而起,目光中充满着愤恨。 即便是被众人口诛笔伐的情况下,鹤言依旧保持着从容。 他微微点头,承认了一切。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的确绕过柳文和派兵灭了晴阳洲的一支军队,可是我也是有理由的。” 粗喘着的尚书坐下后挥手示意鹤言继续说。 “伊叙三番五次算计柳文和,更联合忘川洲的曲氏集团想要掌控两洲。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只是在代君王绞讨逆贼罢了。” 鹤言的话语使得审判席上的众位鸦雀无声。 他们都知道伊叙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早些年间甚至还有过要君王亲自迎其下车的狂悖举动。 “胡…胡说八道!伊大人是王室的外戚,更是公主殿下的舅舅,岂会意图谋反?” 忽然,坐在最外侧的一人打破了沉寂。 “你竟然大逆不道的玷污清流!来人,给他上刑!” 鹤言望去,只见此人面红耳赤。 他的言论虽然不实,但让给鹤言上刑,却引得审判席的每一位都连声附随。 “吵什么!成何体统!” 侍郎起身怒斥起众人,在安静后,他又开始质问先前那位替伊叙说好话的官员。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伊叙带出来的人吧。为维护本主的形象竟然颠倒黑白,还说什么清流…哼!我现在就革了你的职,给我滚回晴阳洲找伊叙哭诉去吧!” 侍郎凌厉的姿态令鹤言不由望去,那是个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青年。 鹤言一眼就看上了他的率性,更觉得此人日后必有大用。 待那被撤了差的家伙气冲冲的离开了审庭,尚书继续开始了对他的审判。 “伊叙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但他毕竟是君王亲自委任的封疆大吏,你怎能擅自出兵。” 听到这,鹤言立即站了起来。 他俯下上半身,双手则支撑着桌面,看向老人的眼眸如同鹰隼的锐利。 “那照尚书大人的意思,就该等着伊叙兵强马壮的时候自立为王吗?” 鹤言的反问使得尚书一时语塞,有着皱纹的额头冒出了莫名的冷汗。 “安侍郎啊…还是你来审吧…” 用衣袖擦着额顶,同时将主审的工作交给了身旁的年轻人。 “我明白了大人,您的脸色这么差,我还是让人扶您去后堂休息吧。” 老人摇了摇头。 “我还是坐在这里陪你吧,这个鹤言要比你想象中的棘手许多…” 他在仔细打量过鹤言一番后又对侍郎低声道。 “你看他,虽然仪态随性言语放荡,但永远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也难怪柳大人能在君王面前保举他。” “我会小心的。” 在微微点点头后,侍郎开始替尚书继续审讯鹤言。 “你对有可能谋反的伊叙采取行动,这虽违背大洺法典,但的确是在尽着一个臣子该尽的义务。可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也不能就相信你所说的,或许你真有着想要吞并晴阳洲的念头?” 起初还觉得此人能堪大用的鹤言觉得自己错了。 他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问题,竟被这个侍郎拿出来质问自己。 在坐下后,鹤言厉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即将接任忘川洲总督的鹤言,是封疆大吏,是一方诸侯!有管辖的领土更有三十万精兵!” 这话是在告诉审判席的所有人,你们都是徒有虚名的官,而我鹤言则是实力雄厚的诸侯。 众人也就沉默不语。 “如果我真有扩张的不臣之心,就不会在大洺这最高司法衙门被你们所审判了。更何况我的军队都已经占据了晴阳洲大半领土,为何还要撤兵归还他们的编制?” 满席臣子互相张望,竟无一人能做出有力的回怼。 可鹤言的还击才刚刚开始,他指着众人厉声呵斥了起来。 第73章 真造反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不去审当年那些擅自拟矫诏,让各洲自己养兵训兵的大臣?嗯?” 鹤言扫过众人的目光里充满愤恨,他不肯放过这些对自己逼迫甚深的官员。 “对我的尖酸刻薄,你们敢不敢用在那些逆臣贼子身上半分?大洺怎养育了你们这群麻木不仁的东西!” 严厉的慎斥使得官员们无不羞愧的垂下头。 明明座无虚席的审庭,却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 尚书也是心生愧意的连声哀叹。 有着远大抱负的侍郎则对视线中的鹤言心生敬意。 他现在能理解对王室忠心耿耿的柳文和,为何会将职位交付于这个鹤言。 “好一个诤臣,圣人教你的术道难道就是咆哮公堂,骂尽百官?” 突然响的声音并非来自陷入死寂的审判席,而是鹤言的身后。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是位不知于何时进入审庭的谢顶老人。 “你说这群官员都是些酒囊饭袋…” 手中的拐杖轻点地板,驼背的身形像是被什么压垮一般,衰老到满是褶皱的脸上也尽显沧桑。 他缓步向鹤言走来,在擦肩而过的时刻用沙哑的声音低沉道。 “我这个辅政大臣何尝不是呢…可无有旨意就擅自用兵终归是触犯了大洺法典,也别想着振振有词的就能逃过罪责。” 言罢老人继续向审判席走去,众人赶忙躬身行礼。 “大人,您怎到这来了。” “我若不来,你们能搞得定这个国家罪人嘛?” 老人虽对鹤言是冷言冷语,却对尚书及侍郎是露出和蔼的笑容。 毕恭毕敬的尚书赶忙将主审席位,让给了比他更加年老的老人。 待慢悠悠的入了座,不耐烦的鹤言很是不屑的抖了抖略微发僵的肩膀。 “辅政大臣,现在可以继续审讯了吗?” 威信十足的老人坐镇着,再加上鹤言刚才的斥责,一众官员安分了许多。 老人点了点头。 “鹤言,你口口声称伊叙要造反,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藐视着王权同时被公主奉为主人的鹤言自然不会畏首畏尾。 双手交叉撑起后仰的脑袋,鹤言很是漫然的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无凭无据也不上报请示,就擅自对其他洲的领土出兵,仅这条就够判你斩立决了 。” 面对死刑,鹤言依旧面不改色。 “伊叙被你秘密关押在哪里。” “问来问去还是这几个问题,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感觉乏味的鹤言索性就点头承认了。 “在一处地牢里。” “私自囚禁大洺官吏,罪加一等。” 尚书与侍郎有些茫然,先前鹤言的嘴严实的像被胶带封住般滴水不漏。 怎此刻辅政大臣稍稍一问,他就全撂了。 二人互相张望,猜不出所以然。 “看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依照大洺法典,就判你斩立决。” “斩立决嘛…” 在低声默念后,鹤言竟爽朗的大笑不止。 群臣无不困惑,难道人在赴死前注定会酣畅大笑? 面容寡清的辅政大臣却从笑声中听出一丝蹊跷。 “难道…他还有退路?” 辅政大臣越发觉得不安,果真在下一刻,紧闭的门就被一人猛的推开。 “辅政大人!” 推门的这人面色惨白,还不断喘着粗气。 “晴阳洲…” “晴阳洲怎么了?” “晴阳洲的大部分属地…” 因心率飙升,所以这人说话磕磕巴巴的。 辅政大臣再也坐不住了,早有预感的他赶紧站了起来,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鹤言与晴阳洲降官所约定的时间正是此刻。 而约定的内容是… “晴阳洲的大部分属地…造反了!在刚才同时宣布脱离大洺独立了!”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回荡在空旷的审庭。 一时之间无法承受的辅政大臣双目无神,慢慢滑落回椅中。 尚书和侍郎二人呆呆的站在老人身后,手更是不由的打颤。 在场之人,只有一切的始作俑者鹤言镇定自如。 “辅政大人,您是要先调遣人马平叛,还是先处刑我呢?” 这会老人哪还顾得上鹤言,有了一地宣布脱离大洺,只怕别的封疆大吏也会相继效仿… 他此刻已有了平叛的人选,未等发号施令,另一噩耗又接踵而至。 “辅政大人…这是从王宫发来的急件。” 当急件被奉上后,老人赶忙拆开,审阅过后,他的脸色如死灰般黯淡。 攥着纸张的手抖个不停,将其接过查看后的尚书很是艰难的空咽了一口。 “无一将士听从自己的调遣…” 念了几句的侍郎恍然大悟。 “柳大人他…被鹤言架空了…” 还未完,鹤言还有最后一子未落在棋盘上。 “辅政大人,其他辅政大臣联发给晴阳洲附近洲总督的讨贼文书,皆未得到回应…” 严格来说这不是鹤言的作为,但其他总督的态度也在他的考虑之内,所以也算得上是他的一步棋。 有了自己出兵晴阳洲而被问责的前车之鉴, 想必各个总督只会拥兵自重。 只要不被叛军主动攻击,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出兵讨贼的意向。 “这些家伙,只会在岸上看风景!” 老人攥紧拳头,发出光亮的秃顶涌现出冷汗。 “可恶!难道只能放这个鹤言回去平叛晴阳洲的造反了吗…” 先是与晴阳洲降官约定叛乱,接着让柳文和上表文书表示已被自己架空,再加上各洲总督坐视不管。 如今执掌三十万将士的鹤言,自然成了唯一能够为大洺平乱的人选。 他每个意义不明的决定,其实都是在宏伟的棋盘上落子。 而现在,所有的棋子串联成线。 鹤言赢了。 闭上双眸的辅助大臣不愿就此放过鹤言,可他再无计可施。 拄着拐杖走下审判席直面起鹤言。 “你架空了柳文和,现在整个忘川洲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装作云里雾里的鹤言冲着面前驼背的老者轻笑道。 “我没听明白,我只知道大人既然判了我斩立决,就应该即刻行刑。” “现在只有你能调动军队去平叛逆反了。” “如此重任我一个国家罪人岂能担当得起,您就不怕我跟着造反?所以辅政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鹤言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大人这会不急着行刑,那我鹤言就回牢房静候了。” 鹤言对柳文和许诺过,他不仅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最高司法衙门,还能让中枢的重臣苦求着他离开牢狱。 他真的做到了。 无计可施的老人只好动用自己的颜面,他撇开拐杖,猛颤的双腿缓缓打弯,随后面容衰哀的跪倒在鹤言面前。 “求你,为大洺平叛…” 第74章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只是个仆人吧? 鹤言用余光扫了眼放下高贵身份跪在身前的老人。 他没有表态,只是毅然朝着羁押自己的舒适牢房走去。 “大人,您都已经这样求他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轻的侍郎将辅政大臣扶起,随后仰望鹤言远去的身影。 “他想要晴阳洲的管辖权,也就是成为我大洺首个两洲总督…” 返回牢房的鹤言很是静心的做起了书虫。 在没有得到平叛后接管晴阳洲的旨意前,他不打算踏出这里半步。 “国家危难之际,还有心思看书?” 个把小时后,像是与其他中枢大臣商议出结果的老人不请自来。 定睛一瞧,当看到鹤言手捧着的是水浒传时,可把他吓坏了。 在当下大洺危难之际,握有重兵的一人看着描写起义的着作,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难道他真有反心…若是如此我还能将两洲交给他吗…” 老人在心里嘀咕,只是看到那彷徨迷茫的表情,鹤言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大人可别误会,我只是恰好看到这本书,爱它的文辞华美罢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隐意。” 鹤言轻笑着合上了厚重的书。 “你不想效仿梁山好汉们追随凌云之志吗?” 瘦弱的老人漫步到桌前,当坐下后将拐杖靠在了椅上。 “有人妄图谋逆想做国君,有人奢望匡扶王室做诤臣,人各有志啊,我也同理。” 躺在床上的起身来到辅政大臣身旁坐下。 “我所做的,不过是在实现我自己的志向,但这志向又恰好是要维系大洺的统治。” 先前鹤言在审庭是大放厥词,现在又讲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令老人很是纳闷。 “那么你的志向究竟是什么?” 维持脸上一抹笑意的鹤言没有回答。 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与公主的交易,更不会让人知道洺漓在自己身前时是怎样谦卑的姿态。 在凝视片刻那意味深长的笑颜,还有透映出坚毅的眼眸,老人很是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哎…你的态度含糊不清,谁知道你将来想要做些什么。” 扶着桌角艰难站起来后,他指着鹤言放声道。 “明明你马上就要接任忘川洲的总督了,却还是急不可耐的架空了柳文和,你!你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吗?” “巧了,我还真没有。就算现在要我登基做大洺的君王,我呢,也没有一丁点兴趣。” 鹤言平静的对答,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即便是亿万兆民同时叩首的壮丽景色也不会令他动摇。 可当这副场景换个主角,鹤言就会兴奋到全身血液沸腾。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被所有臣民叩首敬重的女皇,却在自己身下只是个顺从的奴隶。 这不比忧心劳神治理国家强上百倍? “难怪柳文和那么苛刻的人,会选你接手他的一切…你想要不就是晴阳洲的管辖权吗?” “哈哈,我还以为大人要斟酌很久呢。” “一个人却管辖着两洲,这是大洺开国原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老人缓缓坐下,望向鹤言的眼里充满无奈。 “有了你这个先例,其他洲就会互相争斗,加速扩张。届时的局面,谁还能出来控制…” 鹤言觉得这番言论有些道理。 但他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大人所说的,我早就考虑过了。如果不许我在平叛后接管晴阳洲,那么我是不会离开牢房的。” 言罢鹤言就起身翻书,心无旁骛的看起下一个章节。 “请辅政大人随意吧。” 鹤言坚决的态度让老人闭起双眼静默着。 中枢大臣们一致认为,只要能够平定晴阳洲的叛乱,那么将管辖权一并交付又如何。 如果鹤言在先前就一举攻占了晴阳洲,他们能说什么。 让鹤言来最高司法衙门被审讯,人家不来又能怎么办。 说到底中枢大臣们的决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是纯纯粹粹的废物。 “我们这群无用之人,是管不了你了…念在你还愿意来接受司法部的行审,这委任状我就留下了。” 说罢老人取出一份文件将其搁置在桌上,随后落寞的离开了。 待清净归还于牢房,鹤言迅步上前。文件表述的,正是自己被任命为两洲总督。 或许君王病重,所以授旨的是洺漓。 心满意足的鹤言走出司法衙门的大门,还不忘回身看向雄浑大气的石狮并发出调侃。 “让两位石狮大人失望了啊,哈哈。” 现在的鹤言可谓是意气风发。 不仅于最高司法衙门全身而退,现在还成为了大洺国历史上的首位两洲总督。 他拨通了公主殿下的私人号码。 “不愧是公主殿下,就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说授旨就授旨。” “请不要辜负我…您得立即返回晴阳洲平定叛乱… ” 焦躁不安的声音说明她被蒙在了鼓里。 “我在司法衙门附近的酒店,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公主殿下,听明白了吗?” 委屈涌上心头的洺漓没有回应,通过电话只能听到轻微低沉的泣声。 “如果我没能在半个小时后看到我的奴隶,平叛的事情我可就撒手不管了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挂断通话。 只片刻,洺漓就主动联系起他。 当饱含卑顺的语气由尊贵的公主口中说出时,鹤言总能得到满足。 “我会来的…” “记得不要带随从,公主殿下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只是我鹤言的仆人吧。” 第75章 愿为公主殿下效劳 谨慎的洺漓四处张望,确认酒店的长廊上再无他人,才敢按下其中一间的门铃。 刚享受完温浴的鹤言缓步移至门前。 开门后他打量起门前来访的少女。 她身穿一件简约的黑色连衣裙,剪裁精细,彰显出她纤细的身形。 黑色的面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气息,与尊贵的气质相得益彰。 “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上多呢,路上没被别人认出来吧 ,尊贵的公主殿下。” 在看到身前魁梧的男人是鹤言时,洺漓才安心的摘下了藏着自己盛颜的口罩。 “我还没有在公众前露过面…不会有人…” 鹤言一把握住纤细的手腕,随后将她拉入了房间。 “是害怕自己在成为女王后,被人发觉你曾与我在酒店幽会而被传出丑闻嘛?” “算,算是吧…” 洺漓心事重重的说道。 她倾城的容颜上充满了委屈,甜润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心头的苦楚。 “之后请您立即回忘川洲平定叛乱… 鹤言很是愉悦的望着身前的少女。 他缓缓坐在了床沿边,扬起的嘴角有一抹轻浮的韵味。 “你把主人当作是什么人了?” 听的似懂非懂的洺漓赶紧跪倒在鹤言脚边。 “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便公主殿下怎么理解吧,你只要清楚自己是仆人就好了。” 微凉的手轻抚着少女的脸颊。 “公主殿下很有觉悟,一个人管辖两洲,这是从大洺开朝到现在从未有过的事情,你一纸文书就为我开创了这个先河。” “我...只是,只是信任着您...” 鹤言岂会看不出少女真正的心思。 “别说的那么忠诚,公主只是害怕我会对晴阳洲的叛乱坐视不管,也不再继续维护大洺的统一罢了。” 被道明心思的洺漓一时语塞,娇美的脸庞也低垂着。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两洲的管辖权都在我的手上,就算不为你,我自己也不会容许有人在我的属地反叛大洺。” “你的权力越来越大了,你也不能...” 有顾虑是自然的,毕竟鹤言将执掌两洲,他若动了反叛的心思,谁都无法遏制。 鹤言的手指轻挑着洺漓的下巴,接着缓缓向上抬起。 黯淡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哀伤,泪水在里面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在那刻,鹤言还闻到一股清香如花茶的芳香味,使他流连忘返。 “即便是幽泣的模样,公主殿下也还是那么美。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会遵照契约不对大洺动一分心思。” “我明白了...” 洺漓缓缓靠近男人的脸,在四目相对之际甚至能感受到鹤言炙热的呼吸,这令她心跳加快。 “只要您不叛乱…” 见鹤言微微点头,隐忍泪光的公主贴了上去。 “平叛的事情,也要拜托您了…” “愿为公主殿下效劳,无论是帮你平叛还是光复大洺,都交给我吧。” “嗯…谢谢…” 洺漓抱住鹤言的脑袋,她沉浸在了无限的幻想中。 直到夜幕,一切才安静了下来。 在浴室的洺漓没有再像上一次亲密接触后清洗了好几遍。 望着流出的浴水,压抑许久的眼泪也随之溢出。 作为未来的女王,她知道自己该长大了。 需要脱离出舒适的环境,也要磨练自己的心境,以好在未来能光复大洺国。 但眼下,她只能仰仗将是这辈子唯一拥有过自己的男人。 等走出浴室,华丽的房间已找不到鹤言存在过的踪迹。 “我要回去平叛了,下次进宫的时候让我们再相聚吧。” 在编辑完短信后,鹤言就趁夜启行了。 “先生,您可真是了不起啊,竟然提前预知自己此次会是有惊无险,所以您才会让我在王都等上几天吧?” 当初从忘川洲押送自己进王都的青年很是兴奋。 鹤言轻笑着回了句令他受益终身的话语。 “哪有什么未卜先知,无非是运筹帷幄罢了。” 待到清晨,鹤言终于返回了柳文和的府邸。 一跨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的柳文和是满目愁容。 见他长吁短叹,身侧的柳昭和则为他抚背作舒缓。 “爸爸,鹤言先生会没事的…” “可这已经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怎能不叫人担心…” 少女虽然在安慰着父亲,心底却也同样不安。 “先生会没事的…会回来履行承诺和我约会的…” 小声的呢喃是少女由衷的期盼。 她无意间将视线移向门前,在那里静静耸立的鹤言就他收入眼中。 “鹤言先生!” 消沉一扫而空的柳昭和露出了笑意。 或许是出于家教,即便是欣喜万分,她也依旧能保持着一份冷静。 柳文和连忙看向门前,见到鹤言安然无恙的归来,他竟喜极而泣。 “可总算是回来了。” 当鹤言上前几步,柳文和深慰的拍起他的肩膀。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柳文和就只能羞愧而亡了。” 鹤言没想到柳文和竟会担忧到如此地步。 “此行如此险恶,你竟然安然无恙,真是上苍保佑,不绝我大洺啊…” 鹤言听罢是会心一笑,难道他真的很像是个忠君爱国之臣吗? “柳大人,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既然有胆量去接受审判,那么自然就有把握能全身而退,这一次我也看得出,如今的司法衙门已如同虚设,匡扶大洺仍旧是任重而道远啊。” “这都是集权衰败所导致的,管不了外人,只能惩治还对大洺有忠心的臣子…真是令人可悲,可叹…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反倒是你,竟身处惊涛骇浪中犹弄潮般,真是令人不禁敬佩啊。” 第76章 平叛大将军 柳大人,还请让忘川洲的军队火速进驻晴阳洲。” 叶清冉前夜同柳温和讲过,说晴阳洲的逆反大概是鹤言一手主导的,因为他曾与这些宣布脱离大洺的官员秘密会谈过。 可为何鹤言这会又要让自己出兵,这使柳文和疑惑的垂着头。 “难道晴阳洲的这些官员是真的叛乱了?” 鹤言摇头否决。 “并不是,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但我需要一个行动让中枢重臣们相信晴阳洲是真的叛乱了。” 见鹤言舟车劳顿,柳昭和双手为他端来杯热茶。 接过的鹤言掷于她一个感谢的眼神。 “不管他们信不信,这样做我就可以绝天下人之口,成为大洺历史上首个两洲总督。” “什么!” 柳文和大惊,在想到什么后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你在要我撤兵之时所说的合理扩张。” “那些降官们我都打好招呼了,只要大人的将士一进晴阳洲就会再降。届时我再拿出王室的委任状,那些原本忠心于伊叙的地区便会望风而降。” “不开一枪就能做到传檄而定吗,真是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柳文和看向鹤言的眼神中充满欣赏。 柳昭和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凝望着鹤言的明眸中也露出仰慕之情。 长舒一口气的柳文和回望着自己任劳任怨德这几年,不由露出了一丝哀伤。 “这是我作为忘川洲总督的最后一舞吧。” 现在的鹤言已经不需要这个总督之职来向公主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必须要让柳文和回家养闲。 因为他总会莫名的冒冷汗和手打颤,这些都是下世的光景,如果继续没日没夜的辛劳,早晚要暴毙于书桌前。 “是的,大人做完这一切就请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才和女儿不计前嫌,放下负担珍视下家人吧。” 鹤言的话语触碰到他的软肋,他捂住女儿的手后低沉道。 “是啊,我已经对不起妻子了…不能再对不起小昭了。” 用衣袖擦去默泪,随后柳文和再次以高昂的姿态面对起鹤言。 “我以忘川洲总督的身份命令你鹤言率兵进驻晴阳洲。” 如此昂扬的态势令鹤言不由回想起初见。 起初那个不近人情不顾女儿死活的顽固,也改变了许多。 “遵命。” 鹤言的手放在了胸前,这是对柳文和长久以来辛劳工作的敬重。 “你可不要觉得我这是在逃避工作,我得和小昭一起准备你的就职典礼,毕竟是首个两洲总督,办的含含糊糊的成何体统。” 柳昭和有些错愕。 “诶?我也得嘛,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鹤言明白,柳文和想要女儿将来能做自己的贤内助。 但他不想让柳昭和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牵扯其中,哪怕在之后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算了吧柳大人,还是让她好好读书吧。” 听懂隐意的柳文和深点点头。作为父亲,他的私心同样期望女儿能够自己选择未来。 同二人告别的鹤言在庭院中恰巧碰上了叶清冉。 “ 看到我不意外吗?” 前一秒还镇定的少女随即露出淡然的笑容。 “应该意外吗…一切都不在您的掌握之中。” “伊叙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些吵闹。总说自己是外戚,是公主的舅舅,说出来后不会放过你什么的。” 鹤言仰天大笑,笑声中夹藏着一丝瘆人的阴冷。 “你现在就去把他放了。” “放了?” 少女不解的歪着脑袋,但既然是鹤言的决策,他就会照做不误。 “好吧…可是我保不齐他会有什么对您不利的举动。” “他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从柳文和私人宅邸走出后俩人就分开了。 叶清冉去放虎归山,鹤言则去往了军队驻地。 只有放了,鹤言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伊叙合理的处死。 一进军营,那些先前差点被鹤言除去职务的年迈将军很是意外。 “都说大人进最高司法衙门是凶多吉少,可见您气色如此之好,属下也就安心了。” 鹤言拿出委任书让众人传看,他坐在最高指挥席上高翘着腿,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次出兵,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吧。” 将军在看完后将委任书传递给下属。 “当然,您是中枢亲任的平叛大将军,更有了在平叛后接管两洲的旨意。我即刻就调兵遣将,听候大人的差遣。” “但是有一条要跟将士们讲清,此次出兵名义虽为平叛,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在叛乱,只需进驻那些地区就好了。” “这又是何说法?” 年迈的将军也有些搞不懂,明明那些地区已经脱离大洺宣布独立,怎这会鹤言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叛乱。 “将军若是不放心,等到叛乱分子们开火,就立即改变我的命令以武力歼敌。” “那该怎么和将士们解释。” “审阅之时我自会讲清。” 见鹤言的目光涌动着坚毅,将军就带上了军帽出去安排起事宜。 在之后鹤言又走访了其他两个驻地。 两个小时后,忘川洲与晴阳洲交界处就汇集了数十万士兵。 处于高台上检阅的鹤言放眼望去只见身下是黑压压的一片。 场面之宏大令他还真有点怯场。 可当看到身下眼神坚定,纹丝不动保持着站姿的士兵们,他也就恢复了往日的雄傲姿态。 “我,鹤言,是大洺王室委任的平叛大将军,也是即将执掌忘川洲与晴阳洲的两洲总督。” 鹤言的磅礴气势令众人无不心服。 不知不觉间,已经没人再质疑鹤言为何会被委以重职。 他似乎神出鬼没,游走于各方,就连最高司法衙门也是想出就出。 将士们自然不会再质疑他那如有神助的恐怖实力。 “你们所接到的命令是清剿叛逆,但实际上,你们的任务是进驻晴阳洲,与原地的驻军换防。”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数十万人马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让两洲的兵士互相换防,一来可以杜绝真有人意图谋反的后患,二来鹤言也就坐实了两洲总督之位。 他的从容,以及凌驾于一切之上姿态,令士兵的齐声呐喊犹如排山倒海响彻云霄。 “愿为大将军效劳!” 第77章 救救舅舅 大军浩浩浩荡荡的进发,在刚进入晴阳洲的地界,那些宣判脱离大洺的逆反官员就差人送来了投降书。 所到之处更是白旗高悬。 未开一枪的鹤言就如此合理的达成了扩张的目的。 完成调防后,于军帐中的鹤言查看起大洺地图。 “叛乱的地区皆已在忘川洲的管辖中。” 年老的将军为他介绍起当前的局面。 “如此一来平叛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没想到真会如此顺利…在平叛结束后,大人还需要接手整个晴阳洲,可那些仍在伊叙手中的地区还有洲城,依旧没有表态…” “只能劳烦我亲自走一趟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鹤言仅带上一支卫队就驱车亲赴往晴阳洲的洲城。 他清楚,那些还没有动静的地区无非是在等待伊叙发号施令。 释放伊叙也是为一举破碎这些官员最后的幻想。 这出先放再抓的戏码虽有些冒险,但鹤言却是瞧准了才走的。 “大人,已经到了,伊叙的总督府衙。” 从副驾驶而出的鹤言放眼望去长阶上庞大的晴阳洲总督府衙。 这座府衙的风格既有传统的工艺的因素,又有现代技术的精巧。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却又不失灵巧优雅。 “好你个伊叙,把自己的狗窝收拾的不错啊。” 鹤言轻侃着开始迈步,可刚跨上长阶,就被两侧的护卫拦下。 “总督府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可王室亲委的平叛大将军。” 鹤言身后的卫队也纷纷掏出武器。 可那伊叙的守卫根本就不通窍,他们的武器仍旧瞄准着鹤言。 “我们是晴阳洲总督府的守卫,是直接听命于伊大人的,才不管什么王室不王室的。你再不退,我们就…” 鹤言阴冷的笑声打断了守卫的威胁。 “哈哈,不过是条伊叙的看门狗,你横什么。还敢说什么只知道伊叙不知道王室?” 言罢的鹤言继续迈步上前。 顷刻后枪声一片,那些蛮横的士兵就都饮恨西北。 府衙内部装饰精美,大厅的地面铺着华贵的地毯,墙壁上挂着许多名贵的字画。 “难怪说伊大人图谋不轨,看看这地方,都能与王宫争个平分秋色了。” 转过拐角,鹤言就与一众围在豪华沙发的官员们撞面。 其中大部分都灰头土脸的,像是刚刚逃亡回到了此处。 这些人鹤言都很面熟,正是当初伊叙带着同去晴阳洲为自己庆贺,而后被拘押的那些官员。 “你居然敢囚禁君王亲委的封疆大吏!” 一脸上带伤的男子破口大骂。 群情激愤的众人纷纷抬拳,他们打算使用最简单的泄愤方式,偿还鹤言予以他们的牢狱之苦。 可鹤言的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在纷纷举枪后,官员们高涨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宛如一只只老鼠缩退着。 坐在沙发上的伊叙也就被暴露了出来。 “伊大人,好久不见啊。” “鹤言,你个狗娘养的…” 鼻青脸肿的伊叙没少遭罪,他的脸本来就大,现在因为受伤竟肿的像个猪头。 “伊大人,看来你还是还没搞清当下的局势啊。” 鹤言扬起着颇具讽刺意味的笑容,缓慢的坐在了伊叙的身边。 “你个小人得志的东西!不过是使了点诡计弄来个什么平叛大将军,老子我依旧是晴阳洲的总督!没叛乱的地方依旧是我的领地!” 伊叙怒拍桌案而起,眯缝成一条线的眼里饱含愤怒。 “我已经调动了晴阳洲剩下的所有兵马,誓要与你决一死战!” 非但没有惧怯,鹤言反倒乐的合不拢嘴。 “可真是吓着我了啊。” 当委任状被大摆在桌面上,伊叙前一秒还宛如条缝的眼睛,竟睁大的像个铜铃。 “你还以为自己是封疆大吏呢?” 起身的鹤言按住伊叙的脑袋向下释力,伊叙的脸几乎跟委任状贴在了一起。 “你就好好读读看吧。” 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每个字,当看到鹤言将要取代自己的总督之位,伊叙顿时就傻眼了。 无论是拟诏的中枢重臣们的签字,还是外甥女公主殿下洺漓的签名,熟悉的字迹表明这是他们的亲笔所为。 更别提在洺漓名字旁侧还有着大洺国玺的印记。 一切都表明这委任状是真的,王室已经剥夺了他作为总督的权利。 “还没看完吗?” 鹤言有些不耐烦了,他抽走委任状,随后直接将伊叙的脑袋重按进了玻璃茶几上。 “哐当”一声,玻璃就被伊叙的大脸给打碎了。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散落在地上,还有些许血滴渐渐滴落着,令人触目惊心。 身侧的官员们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睛全部死盯住摔倒在地上的伊叙。 想要确认他是否安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动不动的伊叙趴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碎片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有不少都已被赤红的鲜血染红。 过了会后,他用手臂撑着没有玻璃碎渣的地方,随后缓缓的爬了起来。 露出着痛苦的表情,嘴唇也紧闭,冷汗更是一时间全冒了出来。 “我…就算不是…晴阳洲的总督了…我也依旧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舅…你,你敢杀我吗?哈哈哈…” 本就浮肿的脸,现在更是面目全非。 鹤言不想让那丑恶的嘴脸进入自己的视线,以免晚上会做噩梦影响睡眠。 “现在还不好说吧。” 掏出手机的鹤言随即拨打给了被伊叙视为救命稻草的洺漓。 “公主殿下,我已查明,晴阳洲的叛乱是您的舅舅伊叙主导。他现在贼心不死,还想要动兵马卷土重来,您看…” 鹤言知晓公主殿下是会为了光复大洺不惜一切的人。 所以在亲情和大洺间,洺漓定然会选择后者。 故意将少女的声音外放,鹤言要让伊叙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破灭。 “我是大洺的公主殿下,是将来的女王。在我的心里只有大洺,没有什么舅舅。” 第78章 小怂包也想当大人物 当洺漓表态要大义灭亲后,鹤言就及时掐断了通话,他不想给伊叙留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我没有造反!叛乱与我无关!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听了洺漓的话语后,不寒而栗的伊叙急忙为自己做起辩解。 “别叫冤了,公主已经挂掉了电话,她已经舍弃你这个舅舅了。” 鹤言冷言冷语的传达着洺漓的意思,这使得面目全非的伊叙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是你在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哼...” 走至他的面前鹤言对着丑恶的脸庞就是一个鞭腿。 因收着力量,所以伊叙只是狼狈的摔倒在地,并没有直接丢了命。 “我怎么死恐怕用不着你来评断,怪就怪你这头蠢猪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吧。” 甩给了侍卫们一个锐利的眼色,随后鹤言哼着轻快的小曲漫步在庭院里。 趴在地上的伊叙后悔极了。 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去忘川洲搞什么恐吓,显然这个人的手段比自己更毒辣。 惹上一个不该惹的人,所以目中无人的他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鹤言,你他妈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片刻后,伊叙与那些官员全部消殒在接连不断的枪响中。 将总督府翻了个底朝天,士兵们才在一处找到了伊叙的总督印章。 鹤言接过这个小巧的官印后深沉的望了起来。 这印章竟是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质地温润细腻色泽温润如玉。底部刻着“封疆大吏”四个字,上方则盘踞着一只威武的雄狮,寓意着持有者替大洺王室镇守一方。 “多少人渴求这个章子而不得,而我却将持有两个...” 鹤言昂头望着晴空万里,在拥有实权后他竟有些莫名的低落。 一下子接任两洲的总督之位,自己难免会成为其他总督的眼中钉。 助洺漓成为盛世之主的路途仍道阻且长啊... 伊叙叛逆,以及鹤言将接管总督之位的消息扩散至晴阳洲全境,只一两个时辰就已颇见成效。 基本上晴阳洲的所有辖区都已归顺了鹤言。 “鹤大人,有密报。” 将其接过的鹤言迅速拆开查看,报上的情况他早就料想到了。 毕竟总是会有几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大人,为了您的安全,此事还是交给...” 将军觉得鹤言已今非昔比,既然是有实权的主,这种小事情也就不必再亲力亲为了。 可鹤言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怎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若不能在这些图谋不轨的官员面前立威,又怎能让其他官员对自己心悦诚服。 “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可他们勾结了一支万余人的降军...” 鹤言摆了摆手。 “不过万人,我有何惧哉。” 那是晴阳洲南部的一座城镇,管辖者是名副其实的微尘小吏。 想必是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才能与万余人的降军共谋。 宁静的小镇被茂密的竹林所遮蔽,竹叶上的露珠在黄昏余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鸟儿也在竹林间欢快的吟唱。 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涤除鹤言的困乏。 可越是静谧的地方往往越藏着险恶之人。 此地偏僻,再加上平日根本就没人会上府衙,所以府衙大门敞开,里面也没有守卫。 “这个大将军虽有十万大军,但此刻都已零零散散的换防于各地,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人多势众。” 鹤言刚一进门就听见几人在大声密谋。 压低脚步,静静听起群人要如何对付自己。 待客厅内一眼镜男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计划。 “只要围住总督府劫下这个大将军,我们就可以假借他令,让他带来的换防士兵全部撤回忘川洲,大功告成后,我们就可以执掌晴阳洲了!” 觉得有些不妥的军官歪着头。 “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九成!” “那还有一成呢?” “那一成,是天算。” 将一切入耳的鹤言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 “谁在外面!” 另一人大呵一声,既然已被发现,鹤言也就不再躲躲藏藏。 他迈进房间,用凶恶的视线扫视过每一人。 那位军官以及身后的士兵急忙掏枪,可士兵却久久都没有扣下扳机。 “还不开枪?难道要等事情败露你我皆被诛杀吗?” 眼镜男一把夺过手枪,还未等他拿好,迎面而来的一拳就已将他的眼镜打爆。 “怎么,你还想开枪?” 鹤言攥住枪身,只见手部青筋暴起,随后那手枪竟被捏的稀碎。 “就你这号人,居然也想做封疆大吏。你不是要劫持平叛大将军吗?我此刻不就在你的面前?” 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男一个踉跄就坐倒在地,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 “你...你...你就是大将军!” “是啊,你不是要劫持我吗?我可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怎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鹤言俯下身子,用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望着眼镜男。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部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我我我...”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所发出微弱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是在说什么。 “就这你胆小的模样,还敢勾结降军造反,真是给你脸了。” 只是抬手,那家伙就吓到蜷缩了起来。 “真是废物。” 鹤言不想再搭理这个怂包,他看向了握有万余士兵的军官。 “我将接任晴阳洲总督事情,你接到通知了吗?” “卑职...接到了。” “既然接到了通知,也降了我,为何还要与这么个玩意意图谋反?” 因不敢直面鹤言如鹰隼的视线,所以军官将军帽压低以此盖住自己的双眼。 “我是听了他的蛊惑,才起了不轨之心...还请大人责罚...” 态度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至少这番话鹤言听着还算舒服。 “这次罚俸一年,若再有下次定叫你碎尸万段。” “卑职再也不敢了...” 威并恩施后,鹤言接着厉声道。 “我鹤言,是平叛大将军,更是节制五十万大军的两洲总督,想造反也得掂量掂量,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点个催更吧,众位义父们!) 第79章 和睦的后院 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鲜花彩带点缀着每个角落。 这场盛大庆酒会的主角鹤言身穿昂贵的礼装,他正接受着两洲高官们的祝贺。 脸上虽带着笑意,心底却并没有什么喜悦。 鹤言觉得荣登高职所带来的快感,比起公主跪在自己身前差远了… “请诸位静一静!” 立于舞台中央的柳文和用话筒叫停了宴厅中的欢声笑语。 众人便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明日午时,我将于忘川洲总督府衙前宣布卸任总督之职。” 晴阳洲的官员在听后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些人敬重着柳文和的正直,觉得他能配得上颐养天年这个仕途最好的结局。 而追随柳文和多年的忘川洲官员们无不掩面而泣。 较为年轻的官员视他为兄长,比他年老的官员则被他视为兄长。 有如此和睦的上下级关系,鹤言也就打心眼里对他生起了一丝敬意。 “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能哭呢。” 柳文和露出和善的笑容,眉宇间却挂起了一缕哀伤。 “近些年啊,我的手总是在莫名的发抖,有时候也会间歇性的头晕目眩…医生说这是操劳过度,所以啊,我也该放下重担,好好歇歇咯。” 望了眼鹤言后他继续道。 “我为你们选了位坚刚不可夺志,万念不能乱心的新上司。” 交汇的聚光灯照耀在角落让鹤言显现。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对他的初印象都不太好,而且太年轻了,连三十岁都不到。” 准确的说鹤言25 岁了 。 “讲个笑话,我在这个年纪还在给人端茶倒水,可鹤言都已经要接下替王室镇守疆土的重职了。若我是荧火之微光,那他就是皓月之明。我不及他,我不及他啊!” 这是柳文和发自肺腑的真言,若是没有鹤言,他这会恐怕还在为如何剿灭黑帮而头疼。 “他是我选中的,也是君王点了头的忘川洲总督。现在又被授予晴阳洲的管辖权,是名副其实的两洲总督,现在就请鹤言来说两句吧。” 鹤言上台接过了话筒,在凝思片刻后先是侧身望向柳文和。 “其实我能有今天,全赖柳大人的信任,柳大人予以了我不少帮助…我祝您您能度过个幸福美满的晚年。” 鹤言表露出对柳大人的敬重,这样他就能收获愿为柳文和效死命的官员们的忠心。 台下热烈的掌声证明他成功了。 看着鹤言平静的脸,柳文和不觉间湿红了眼眶。 “我也还需仰赖两洲的众位官员继续尽心尽责,以让忘川洲与晴阳洲更加富强,也让大洺国更加强盛。” 表露出坚决维护王权的言辞真挚而感人,台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柳文和将盛满清透佳酿的酒杯举于半空。 “来吧,为鹤言,为两洲为大洺,举起酒杯庆贺吧!” 酒宴直至深夜,鹤言趴在护栏上吹拂着晚风。 “恭喜你,转眼间就已是大人物了。” 侧过身,叶清冉被吹拂着的刘海下是有些微妙的表情。 “是啊,明明也没有多久。” 鹤言也很是感慨的莞尔一笑。 “说起来,之前在曲雨璇的府邸里…我们还有个…” 没等说完,叶清冉就贴了上来。 突然的吻令鹤言并不意外。 “你这可是强吻了上司,不过看在你作为下属很努力,就姑且饶了你吧。” 他回味着唇间停留的一丝清甜嬉闹道。 “关于你的腿疾,潇涵告诉我她已经有眉目了,等下次进王都就一起去拜访那位名医吧。” 藏在拐角的女人听到鹤言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有些不高兴的抿起嘴。 “潇姐姐,主人肯定是不会不要我们的吧…对吧…” 于她身侧的少女也露出沮丧的表情。 静谧的夜微,即便是微小的喃喃自语,鹤言敏锐的听觉也能够将其捕捉。 他对着叶清冉做出了禁声的动作,随后压低脚步来到了少女们相依的角落。 “没事,潇姐姐会好好照顾梦妍的,至于那个负心人…就让他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去吧…” “怎把我诋毁的跟陈世美一样。” 突然的插嘴令梦妍望去着鹤言高大的身影和露出温柔笑意的脸庞。 梦妍欣喜的大呼一声,随即就扑入对自己意义非凡的怀抱中。 “梦妍有乖乖的嘛?” 少女渐渐抬起被喜悦沾满的可爱笑颜。 “嘿嘿,有的有的!主人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梦妍有乖乖听潇姐姐的话。” “真乖真乖。” 轻轻抚慰着少女的脑袋以作听话的奖赏。 潇涵垂着头,俊美的侧脸上尽显消沉。 “这么多天了,家也不回,也没一点消息...怎么不叫人担心...” “最近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纤细的手捂住了不安的心,低落的情绪如阴云瞬间散去。 “你总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只要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好。” 潇涵是个知性十足的女人,说到底她只是太担心鹤言了,先前的什么负心人的言论,不过都是些气话罢了。 她将无名指佩戴者的昂贵戒指展示给鹤言。 “你精挑细选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我爱你。” 闪烁着爱意的眼眸,才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 “一直在外面的话,梦妍可是会感冒的,还是回房间里续情吧。” 叶清冉浅笑着开口打断。 在鹤言于王都两洲反复辗转的时间里,叶清冉同潇涵亲近了许多。 所以现在,她不再是这幅其乐融融画面里那个多余的人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清冉,不然的话我和梦妍也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看起来你们关系好了不少啊。” 第80章 根本不复杂的接任仪式 女孩们的甜美睡颜令鹤言很是心悦。 他靠着床边盘腿而坐,随后注视起玻璃门外皎洁的明月。 都说大丈夫该提三尺剑建功立业,可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去贪恋温柔乡。 可鹤言清楚的很,只要不深陷其中,不乱人伦。哪怕是千秋之后,他也不会背负什么骂名。 潇涵最为熟悉的后脑勺映入了她迷迷糊糊的视线中。 “怎么还不睡...” “吵到你了嘛?”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潇涵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靠在鹤言的身侧。 “不是,我没有睡的太熟。” 脑袋靠在了依恋的肩上。 “之前柳大人说想让他家小姐嫁给你做妻子的事情,有什么说法了嘛?” 鹤言有些尴尬的笑着。 “这话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提...她说想先试试交往,然后再看。” “是嘛...挺好的。” 潇涵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其中夹杂着一丝心酸。 “果然还是就现在这样更好嘛?” 潇涵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叶清冉,现在说什么成员又要+1,而且是正妻,显然有点太为难她了。 “不会啊,只要鹤言喜欢的话,就照心意来吧。” 静默片刻后潇涵继续说道。 “当我一提及那个女孩子,梦妍就很活跃的跟我夸赞着她。” “那女孩是挺好的。” “所以说鹤言不要有负担,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因为我爱鹤言。” 表达着爱意的潇涵将自己佩戴戒指的右手伸出,鹤言也伸手回应,两双大小不同便交叉合拢着。 潇涵闭上如被寒烟笼罩的明眸,缓缓将俊美的脸贴向鹤言。 这是在表达着彼此的爱意,也是在感受对方的温暖。 怀抱着潇涵,二人同望起着挂在夜空的明月。 “今晚月色真美啊...” “是啊,很美。” 鹤言睡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环绕四周,房间里只剩下了叶清冉正在看书。 “现在几点了...” “你醒了啊,十点十分。” 听见还早,鹤言伸了个懒腰挺起了身。 “潇涵和梦妍人呢?” “潇姐姐说她要带着梦妍在总督府前找个最好的位置,好方便好记录下您今天的雄威。” “还真是她会做出的事...” 鹤言起身开始换上昂贵的黑色西装,叶清冉放下了手中的书为他打起领带。 “当时在学校里劫持小姐和我,为的也就是这个时刻吧。” “嗯,为的就是这个总督之位。” “那现在鹤言已经如愿以偿了,却感觉不到你有什么心情,无论是兴奋还是喜悦。” 对这个封疆大吏的位置动心思,起初是为了向公主洺漓证明自己有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本领。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因为公主已经依赖上了自己。 “因为路还很长,我不过是刚入了局罢了。” 这番高深的话语听得少女是一头雾水。 “我听不太明白,但我是绝对会服从你的。” 将形象整理过一番,鹤言来到镜前望起了自己。 刘海虽稍稍有些凌乱,但却更彰显出眸中的坚韧。清冷的面容透映威严,深黑西装也在衬托着高深。 “鹤言无疑是我见过的总督当中最帅的那个。” 打量着他的少女流露出了爱慕之情。 “这不是必然的嘛。” 先前鹤言常去的是柳文和的私人府邸,举办交接典礼的是忘川洲总督府衙。 庞大的建筑透露出威严,长阶下是个可容纳数万人的广场,已经有不少人汇集在了下方,想要一睹大洺首个两洲总督的风采。 “待会这里就会是人山人海了,他们都是为你而来的。” “让我找找潇涵和梦妍在哪儿。” 鹤言四处张望,正在现场指挥着的柳文和来到了他的身前。 “有劳柳大人费心了,又是筹备酒宴又是准备交接典礼的。” “都是我分内的事情罢了,再有一个小时,我柳文和就只是个平常的忘川洲百姓了。你接任之后,小昭的事情也要多上点心啊。” 他的脸上满是喜悦,好像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做鹤言的老丈人了。 鹤言回想着昨夜潇涵的话语,随后微微点头。 “这事我会提上日程的。” “那就待会再见了。” 转过身的柳文和又继续投身到现场的布置中。 “柳老爷子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老爷子...?” 叶清冉很敬重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柳大人。 她觉得鹤言所说的这个称呼有些不敬...可静静一想,就又觉得现在的柳文和似乎会非常喜欢这个“老爷子”的称呼。 鹤言抬头望去一侧高立着的大屏幕。 通过精心布置的,于各个方位隐藏的摄像机,鹤言就能在这个大屏幕上被广场上的万人所瞻仰。 再通过直播,大洺的每个臣民,就能看到这场盛大的典礼。 “说起来...” 鹤言将握起的拳头抵在了嘴唇上。 “接任典礼上我需要做些什么。” 伊叙的官印是抢来的,取得晴阳洲的管辖权并不需要交替仪式。 但现在柳文和是将职位交付于他的,无论按照礼仪还是法典,都该进行隆重的交接。 “所以说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嘛...” 鹤言没有回答,只给了少女一个茫然的眼神。 叶清冉无奈的轻叹一声。 昨夜临别之时柳文和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告知鹤言今天所需要的礼仪。 她知道鹤言是个什么都会考虑的人,所以就觉得不必多说什么… 但鹤言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你是接任方,要不然的话可真就赶不及了...” 叶清冉拉着鹤言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最后开始讲解起仪式上所需尽到的礼仪。 “在一阵锣鼓声后,大人会端着一白碟,上面平放着印章。然后躬身缓缓而行,将印章送到你的身前,接近着跪天跪地,最后向你行跪拜礼...” “老头子给我下跪吗?只是想想就觉得有点爽。” “这并不重要!在这过程中,你需要一直看着印章,不可以瞧别的地方,视线要寸步不离的望着印章。最后柳大人会跪着把印章奉上,你只需要接过就好了。” “这就完了?” 老实说,没有鹤言想象中的那样复杂。 可典礼,往往更像是种折磨。 第81章 兄弟们,上任两洲! 长阶上的鹤言挺立于锣鼓的中央,脚下踩着张纹有各种符文和图案的赤红长毯。 红毯从脚下一直铺设到最下一层的台阶上。 在那里,严肃且稳重的柳文和双手捧起一方长的碟盘,中间放置着由整块玉所雕成的官印。 而他身后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场面虽不及审阅精壮之师那般的宏大,但却同样震撼。 时辰已到,盛大的典礼就开始了。 两侧的大鼓率发出了犹如雄狮怒吼的沉闷响声,刚才还嘈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足足被敲击三十六下后,大鼓完成了他的使命。 紧接着,一众手持形似牛角的乐器的仪队开始吹奏。 长鸣声有些低沉,但却透露着无比的威严。 柳文和深吸口气,随后躬起上半身开始往最高处攀爬着。 与平时上楼梯不同,他的两只脚在同时落于一层台阶后,还要静止个数十秒,才会继续向上一层迈腿。 看着柳文和慢悠悠的动作,鹤言有些站不住了。 这长阶少说百八十层,照这个速度,只怕没个十来分钟,柳文和是来不到自己跟前。 最令他难安的还得是两侧牛角乐器所发出的长鸣声。 虽说好听,可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鹤言只觉得他的耳膜好似要炸了。 他尽力克制着不适,期待着交接仪式能够早点结束。 数分钟后,柳文和如同救星般出现在了鹤言的视线中。 到达最高处的他立即转身面对起广场上的万人并屈膝跪下,双目则望起万里无云的晴空。 跪天足足一分钟后才又站了起来,再次回身的柳文和缓缓来到鹤言身前。 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鹤言的心底其实乐坏了。 因为正如叶清冉所提前告知的那样,柳文和已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双手捧着碟盘被缓缓奉上时,鹤言目视起在日光下闪耀着光芒的官印。 接过的不仅是职位,更是责任。 现今的柳文和已是个平常百姓,他对着傲然挺胸的鹤言连行了三次跪拜之礼。 礼毕的时刻,长阶的两侧突然立起数百面于微风中摇曳的旗帜。 大洺崇尚黑色为尊,在这面黑旗上绘制威武的灵龙,给整个仪式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氛。 这是大洺国的标志象征,代表着荣耀与昌盛。 虽然眼下大洺已不同往昔,但旗帜仍散发出浓厚的历史韵味。 “光复大洺的万斤重担,我就交付于你了。” 缓缓起身的柳文和对鹤言低声嘱托道。 虽未得到回答,但他已从那对透映着坚毅的双眸中得到了答案。 “列位臣工,参见新任总督。” 广场最前排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参见总督大人。” 最后是鹤言的发言,没有做准备他也就没有多少说的。 “为两洲的亿万万臣民,为大洺王朝,我鹤言将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言罢俯身望向长阶下,微风拂动着他的刘海。 幽寒冷峻,且威严十足的形象透过摄像机传递给了广场上的每位民众。 民众瞬间被点燃,他们的热情如潮水般高涨。欢呼喝彩欢声也如雷鸣般涌动 。 那些通过直播收看接任仪式的人们也一睹了鹤言的风采。 “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了啊...” 床上的君王呜咽着,泪水划破了他消瘦的脸庞。 “没想到那个鹤言居然会遵照大洺法典,爷爷今天真的好高兴...” 洺漓用纸巾轻轻替老人擦去泪水。 “爷爷,大洺是一定会被拯救的。” 当视线移至屏幕上意气风发的鹤言,洺漓的心里顿生一股暖意。 如果自己能够挽回爷爷所珍视的一切,那么她会继续坚定履行与鹤言的关系。 “总督大人也太帅了吧!好想嫁给他做他的小娇妻!” “集美搁这许愿呢?” 此刻的柳昭和正在高等育才学院的食堂用餐,身侧的嬉笑玩闹却令她深入了遐想中。 等交接仪式结束,所有的事务移交完毕后,屏幕上那个立于万人之上的男人就要与她进行约会了。 “我也会幸福的吧。” 不觉间,她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当群众散去,鹤言才松懈了下来。 仪式没有出现差错,叶清冉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真是难为你了。” “可不是,耳里到现在都回荡着那个如牛角般乐器的声音...” 闻听的少女轻轻一笑。 “主人主人!” 梦妍像是只飞快的小兔子,激动的蹦着跳着就来到了长阶的最高处。 她一头扎入鹤言怀中并蹭了蹭,好似是在索要着被主人摸头的小奖励。 心领神会的鹤言轻抚着她小巧可爱的脑袋。 “梦妍,你潇姐姐呢?” “潇姐姐在后面,马上就上来了。” 刚说罢,潇涵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鹤言的视野。 “梦妍,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好,潇姐姐都怕你摔倒了。” “没事的潇姐姐,因为梦妍急着想要见到主人嘛,嘿嘿。” “摔倒了可不要喊疼哦。” 温馨的场景令鹤言露出了笑意。 “不如我们今后都住在这总督府衙里吧。” “这太不好吧,毕竟是你办公的场所...” 有些迟疑的潇涵皱起眉头。 “不会的,潇姐姐,总督府衙本身就是公私两用的。” 叶清冉打消了她的顾虑。 说实话居住在何处对她与梦妍都一样,只要能够待在鹤言的身边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想每天都能见到鹤言。” 潇涵有些羞涩的低语道。 像是一拍即合,梦妍潇涵以及叶清冉,今后就都要与鹤言在忘川洲总督府衙所居住。 “我已经找到了你所要找的那个人了。” 大洺西北的某洲总督府内,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并用绸缎遮住面部且露出了一只凶恶眼眸的怪人,对着桌案上衣冠楚楚梳起背头的男人说道。 “那个不讲诚信的家伙吗?” 那怪人点点头,随后将一张照片丢在了男人的身前。 男人静静端详了片刻后发出了疑问。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南部新上任的两洲总督。” 怪人捏紧拳头,眼中也燃起了无尽的怒火。 “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杀手鸠。” 第82章 听见汇报工作就犯困 官员们汇报工作的声音似乎有着助眠的功效,只是听着鹤言就感觉眼皮沉重意识模糊。 “鹤大人?” “啊...” 年老的声音唤醒了昏昏欲睡的鹤言。 “既然大人今日乏累,我等不妨明日再来汇报工作。” “没关系吗?” 揉眼试图清醒一些的鹤言询问道。 “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 见事情不急,他就站了起来准备送客。 “好吧,那就劳烦众位明日再多跑一趟了。” 待官员们退去,再听不见如同催眠曲的事务汇报,鹤言便另舒坦了许多。 鹤言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的杀手出身,怎可能会对政务提得起兴趣。 身后候着的叶清冉看的很是明白,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也忧心忡忡的担忧起两洲的未来。 “诶...你现在是两洲总督了,两洲的大小政务都由你所决定,总不能一听到工作就打瞌睡吧?” 鹤言饮了口热茶。 “你懂这些吗?” “我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懂。” 本想着跟随柳文和多年,叶清冉也该偷学了不少东西,没想到反不如自己。 “还是去请教请教吧。” 再到柳文和的宅所前,那里已经没有了守卫。 “老爷子,在看书呢。”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柳文和有些茫然。 “你叫我什么?” 毫不拘谨的鹤言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现在又不是总督大人了,叫你老爷子很正常吧。” 柳文和阴沉着脸,仍对他礼敬有加的少女觉察到一丝不妥。 她觉得老爷子这个称谓,果然还是有些不太敬了... 可没想,柳文和脸上的阴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哈哈哈!” 他合上书,几乎癫狂的仰天发笑。 “老爷子吗?我是挺喜欢的这个称呼的。可我今年才五十多啊,用老爷子未免不太合适吧。” “是我疏忽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很符合你。” 鹤言解释着,柳文和摆了摆手。 “总督大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大爷?” “还是老爷子吧,听着顺耳。” 敲定好今后要如何称呼对方后,还未等主动开口,柳文和就询问起鹤言此行的来意。 “鹤大人,今天来我柳老爷子家里,不知有何贵干呢?” “这个...” 鹤言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依旧拘谨的叶清冉开口道为他说起此行的目的。 “柳大人,鹤大人他...” “清冉啊,别再叫我大人了,我现在算是告老还乡了,就像鹤大人一样叫我老爷子吧。” “这…不合适…” 叶清冉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为难。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也不要再这么拘谨了,就当作是自己家吧随便坐吧。” 一番推辞架不住柳文和的盛情,叶清冉就坐在鹤言的旁边。 她坐立难安,感觉浑身似有蚂蚁在爬。 “说吧,鹤大人怎么了。” “鹤大人他…一听见官员们汇报工作,就昏昏欲睡毫无生气。” 听罢的柳文和拍手叫好。 “好好好,好你个鹤言啊。身为封疆大吏,竟听到属下汇报工作会犯困,如此我岂不是向君王推荐了个昏官。” 调侃弄得鹤言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办法,我鹤言只会行阴谋卑略的手段,处理政务根本就不是我的强项。” “这么说你只当个两洲总督,还屈才了喔。” 虽是玩笑话,但柳文和却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的。 他早想过鹤言在接任后难以处理日常的政务,所以早就做好了应策。 “反正你也是志不在此,老爷子呢就替你出个主意,来。” 柳文和挥手示意鹤言靠近一些。 只是在耳畔轻声呢喃了片刻,鹤言就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般欣喜。 “不愧是尽忠尽责的柳大人,果然藏有高招。” 说着鹤言就要感谢,可柳文和却打岔道。 “要真感谢我的话,就对小昭上点心吧,好不好?” 鹤言让柳昭和等了不少日子,他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等我将你刚才说的都准备好后,我就立刻履行与你女儿承诺。”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欺骗我这个老头子。” “一言为定。” 返回了总督府衙的鹤言立刻张罗了起来。 他在一间宽敞的空房中设了个机构,又从各处调来柳文和点过头的一批官员。 “你们的前任总督柳文和,说你们这些人都是治理政务的好手。” 坐着的他对底下人安排道。 “除了管理两洲,我还有些其他特殊的工作。所以不是每件政事都能来得及处理,你们今后就替我将两洲各地汇报的事务简单整合随后递交于我。” 互相张望过后,官员就都接下了这个差事。 “你就不怕他们背地里搞鬼吗...” 叶清冉有些担忧,她觉得鹤言这个行为无异于是把权力分发给了众人。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他抬头望起昏暗的夜空。 “真当他们有什么权力?不过是传话罢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鹤言就看起了这些人于昨夜整理的文件。 果真都是些不怎么要紧的琐碎之事。 他还遵照柳文和的建议在机构处设下了一层保险,所以那里的官员根本无人能假借他的名号擅作主张。 今天对他来说算是较为重要的日子,是履行与柳昭和约会的日子。 打点自己一番后,鹤言独自驾车去到了柳文和的府邸。 因为已经脱离了繁劳的公务,所以柳文和昨夜睡得很早,一大早他就已经开始在庭院里学习太极拳这项舒心健体的运动了。 “老爷子好兴致啊。” “你倒是来的准时,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文和伸展着身体的同时冲着鹤言坏笑。 “是啊,若不是他有个固执的父亲,说现在也就不会要跟我这头恶狼约会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也罢也罢,如果能让我早点抱上外孙的话,就随你们两个折腾去吧。” 第83章 约会 “爸…你胡说些什么呢…” 从别栋中走出的柳昭和,今天穿着的是鹤言赠送的白裙,款式简约而优雅。 轻盈的裙纱随她的迈步而飘动,仿佛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 墨黑的及腰长发轻轻曳动,栩栩如生的银白蔷薇发饰搭落在垂落耳边的发梢上。 在来到鹤言面前后,少女深深的鞠了个躬。 “早安,鹤言先生。” “早啊,都准备好了吗。” 有些害羞的少女微微点头。 “嗯。” 鹤言将目光转至仍专心打拳的柳文和。 “老爷子,你女儿我可带走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最好今晚都不要回来了。” 听懂的柳昭和很是生气的嘟起嘴巴,明明是可爱的动作,当她做起时却又是另一种韵味。 “爸!我是真的会生气的…不要理你了…” 柳昭和说罢羞羞答答的朝着院门外走去。 “瞧瞧!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不理她爹了。” 柳文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鹤言的肩膀。 “对她好点,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哀求。” 鹤言来到院门外,在那等候的柳昭和垂头沉思着。 “在想什么?” “是先生啊…没想些什么…” 渐渐抬起柔美面孔令人为之倾心,弓眉下的明眸还闪烁出一丝娇羞。 “先生,刚才我爸说那些,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好,既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虽与潇涵恋爱过,但鹤言对约会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没有提前做好计划,规划好约会的行程和内容。 好在他也没有紧张和不安。 “其实我是不太懂约会这种事情的,你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吗?” 少女静思片刻,随后给出鹤言一个令他稍有意外的答复。 “可以的话想和先生一起去游乐园,啊...我这个念头会不会有些太幼稚了...” “还好吧,不过确实有些意外。” 随后鹤言在导航上搜索起就近的游乐园。 阳光明媚,才刚开园不久的游乐园已聚集满欢声笑语。 望着园内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少女也渐然被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小的时候,我经常与爸爸妈妈一起来游乐园玩,真的好怀念那些日子。” 将一切释然的少女比鹤言想象中的坚强,她没有再露出因惦念逝去母亲的痛苦表情。 “那就好好的玩玩吧,你想玩些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嗯...” 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嘴角。 “过山车可以嘛?” “一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项目吗?” 当柳昭和坐入过山车的列车中,心情即兴奋又很紧张,工作人员检查了安全设备后,心跳是愈发的加快。 可鹤言却似平静的湖面,他的表情淡定,心跳也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 “嗯?” “等会我要是害怕了...可不可以抱住你的手臂...” “没问题的。” 过山车启动了,在匀速越过一段平稳的轨道后突然猛的加速。 一鼓作气的冲上一座高峰,所有人的身体都开始向后倾斜。 深吸口气的柳昭和紧紧握住过山车的扶手,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出汗。 只是一瞬间,过山车开始飞速的冲向坡底。 身体被抛向空中,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仿佛没有安全带的束缚就要升空了一般。 强装镇定的人们瞬间被打回原形,四周回荡着惊恐的尖叫,更是将面不改色的鹤言给包围。 除了惨叫,他还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头发也被凌乱的吹拂着。 再也抑制不住心情的柳昭和也喊了起来,她的心脏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般在胸腔中剧烈的浮动。 身躯左右摇晃,这是惯性的作用。 心如止水的鹤言扭头看向身侧,即便是处于惊怕间依旧没有失态的少女。 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生怕看到眼前的景象。 她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只想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旅程能够赶快结束。 过山车非但没有减速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快。 即便是紧闭双目,柳昭和也依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紧闭的双眼挤出一抹泪水,在不自觉间环抱住起鹤言的手臂,整个身体也向着鹤言倾靠最后紧贴着。 鹤言深知这是自己被信任的表现,他揽住紧抱着自己的少女,同时轻抚着他的肩膀。 些许尖叫在此刻变为欢呼,不少人都开始享受这速度和激情的旅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够刺激吗...” 过山车渐渐减速,回过神的柳昭和勉强自己睁开了双眼。 “啊...哈...终于结束了吗...” “结束了。” 鹤言搀扶着双腿发颤脚步虚浮的柳昭和慢慢走着。 “抱歉...我给先生添麻烦了...” 仍存余悸的少女浑身发怯,她很是愧疚的对鹤言道歉着。 “没什么的,只是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想着要尝试呢?” “因为我觉得有先生在身边,可能就不会那么怕了...结果没想到还是不争气的失了态...” 将她扶到椅子上稍作休息,鹤言抽空去买了个冰淇淋。 “吃点甜的平稳下心情吧。” 将其递过的少女有些眨巴了眨巴眼。 “先生,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吃甜的。” 只是随口的回答,却被少女在心里默念铭记。 “先生不喜欢吃甜的…要记下来…” 纵使身旁嘈杂,同坐长椅上的二人们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又游玩几个项目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缓缓上升的摩天轮可以将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在到达最高点,黄昏璀璨的金光映射在楼宇间如同水波粼粼,这副唯美的景色令柳昭和不由感叹道。 “如果这一刻,能是永远该多好呢。” 紧接着偷偷望向鹤言温柔的侧脸,在那刻她得到了的答案。 “鹤言先生。” 被叫到的鹤言侧身将目光移至少女脸上。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您...” 娇羞的浅笑如轻柔可人的春风。 “您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第84章 愿你也会被深爱着。 “与先生相识虽有些不愉快,但您在后来帮了我不少,也帮了爸爸不少,您果然和梦妍所描述的一样,是个很温柔很可靠的人。” 少女再次垂下了娇美的笑颜。 “所以...我愿意成为您的妻子,为您分忧分劳。” “只是感激的话,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鹤言的话语令她焦急的解释道。 “不单单是出于感恩...而是我已经确定过自己的心意了,喜欢先生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害羞的将视线转移到鹤言平静的脸上,含情脉脉的双眸也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先生的脸庞,先生的声音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诉说着心意的同时,柳昭和不自主的垂下了侧脸。 声音虽然微弱,可爱意却很是强烈。 “虽然很仓促...但请鹤言先生做我的丈夫...” 最后表态后,少女紧闭双眸很是忐忑的等待着回应。 鹤言一言不发的望着少女,嘴角溢满着苦涩。 他确认起最后一件事,这关乎到两个人的结局。 “我除了梦妍外还有别的女人,包括叶清冉,你不在乎吗?” “大洺是可以纳妾的,这点没什么的。” “我是指你会不会觉得介意,毕竟你是金枝玉叶,难免会受委屈吧。” 柳昭和抬起头,明晰透彻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犹豫。 “不会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都是因为先生太优秀了,所以才会有很多女孩子对你许下芳心。” 毫不迟疑的回答令鹤言绽放出淡然的笑意。。 “先生...你可以回答我了吗?我是真的想做您的妻子,与您喜结连理...” 有着倾城绝色且温柔善良的女孩,大概会是每个男人都梦想过的妻子吧。 所以,鹤言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轻握住少女温热的小手。 “我鹤言愿意成为你的丈夫。” 得到了心念的答复,少女便喜极而泣。 “鹤言先生...我喜欢你。” 她的眼眸中泛着点点泪光,随后鹤言主动贴近亲吻起少女。 唇间还残存着些许余温的柳昭和满脸羞涩的看向男人。 斜阳下,这对爱侣四目相视。 “可以抱抱我吗...” 少女渴求道,鹤言也就顺势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果然和梦妍说的一样,先生的怀里很温暖...” 看着那副幸福动人的浅笑,他竟觉得很是心安。 快要落地时,柳昭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贪恋的胸怀。 “爸爸说...今晚...可以不回去的...” 幽邃漫长的夜晚令人沉醉。 当天色蒙蒙亮,鹤言才送少女回了家。 “好你个总督大人,还真就把我扣留了一夜。” 面对柳文和的斥责,目光有些茫然的鹤言抬起头。 “气氛到那里了,没办法。” 他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回答,毕竟事实就是事实。 “爸...别难为鹤言了,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吧...” 羞愧的垂下娇美容颜的柳昭和为鹤言辩解道。 换做别人家女孩的父亲,恐怕是直接要气晕了。 但柳文和不比常人,更何况这是他所期盼的。 他低沉的笑了几声,随后走到了女儿面前,温和的凝视了起来。 “傻孩子,爸怎么会怪你呢...” 轻叹一声后,他便讲述起自己为何要主张两人成婚。 “爸知道你因为妈妈的事情对于爱情很恐惧,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总不能无依无靠的孤独终老吧。” 他又看向女儿身旁的男人。 “我自作主张想要撮合你与鹤言,是因为他是个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见柳文和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他也很是感动的挠了挠耳朵。 “或许你不会收获所谓的爱情,但是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终于理解父亲苦心的柳昭和眼含默泪。 “爸...” “现在看起来,小昭你也收获到了爱情,好啊,好啊...以后我就能在黄泉敢于面对你妈妈了...我会跟她说,我为女儿找了个对她很好的夫君,她很幸福,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被感动的柳昭和轻泣着抱住养育她的父亲。 “别哭,弄得爸眼睛也湿了,失态的话,可是会被女婿嘲笑的...” 鹤言识趣的安慰着少女的肩膀。 “挑选个良辰吉时,到时候你们就完婚吧,这样一来我也就安心了。” 柳昭和羞涩的微微点头。 或许婚姻大事应该从长计议,可对方是温柔到她难以抗拒的鹤言。 她望着爱人的脸庞,嘴角竟有股甜蜜的味道。 “先生…等您稳定下来,我们就完婚…好嘛…” 明晰清澈的眸子里闪烁出爱意,鹤言也自然不会辜负她。 “到时候一定会为你准备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鹤言浅笑着。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多么盛大的婚礼… 因为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驶离柳文和家的鹤言独自返回了总督府衙。 “鸠,你可让我好找。” 刚踏上长阶第一层的鹤言因鸠这个自己身为杀手时使用的名号而转身。 视线中的是一个被黑色长袍掩盖,并用绸缎遮住面部的怪人,他的形象很是瘆人,独露出的一只凶恶眼眸也透映着杀意。 鹤言装作没看见继续迈步。 “你在装些什么!是你让我沦落成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还是未能得到理睬... 怪人急了,揭开长袍取出把锋利夺命的冷刃。 “拿命来偿还吧!” 大吼后,此人就朝着鹤言疾驰而来。 本想装糊涂蒙混过去,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并非是怯怕,鹤言只是觉得没必要暴露自己原先是杀手... 而且,对方的怪异装扮在他看起来是个特别滑稽的存在。 他迅速回身,那怪人的速度很快,像道迅猛的雷影。 可在他眼中,却慢到似乌龟爬一般。 “就你这样的速度,也敢来找我寻仇吗?” 第85章 没有实力别想着报仇白给 看准时机的鹤言迅速抬腿,准备一脚结束所谓的仇恨。 在疾驰的怪人见鹤言摆好架势,连忙减速停下了下来。 “你...” 抬起头的鹤言有些难以置信的正视着这个浑身怪异装扮的家伙。 “是个什么玩意。” 漫然的语气令怪人怒吼道。 “可恶!我如今的惨状都是拜你所赐!” “是嘛...” 垂头思索片刻的鹤言并未在记忆中找到有关此人的线索。 “深仇大恨!我岂能忘!” 不过怪人说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那大概是哪个在自己手上侥幸逃脱的刺杀目标吧。 “我得罪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想得起你这号人...” 双臂交叉在胸前的鹤言轻笑着。 “也罢,既然你是来寻仇的,就让我开开眼吧。” 鹤言说罢从根处折断身侧一立于风中摇曳的大洺龙旗。 铁制的旗杆他手上好似孙大圣的定海神针般被挥舞着。 “奉劝一句,你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掩藏于绷带下的那人咬牙切齿,紧攥拳头,他被气的浑身搐动,独露出的一只眼珠也像要爆炸了般布满肉眼可见的血丝。 毕竟是公共场合,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的人群中,有人从其他路上到了位于长阶上的总督府衙。 只片刻,侍卫们就全然赶来包围住了手持凶器的怪人。 “放下武器!” 纵有万般神通,怪人也无法在数十杆瞄准自己的枪下逃离。 插翅难飞的他扫视了周围的一干侍卫。 “哼,好个八面威风的两洲总督。” 充满讥讽的语气令鹤言很不舒服。 “怎么,你是觉得我怕了你吗?” 鹤言望了望手中旗杆上飘摇的旗帜。 “我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你说你现在的窘迫是受我所赐...既然在我的刀下苟活了下去,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呢。”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我了!这些年我忍辱偷生,为的就是杀了你报仇雪恨!当年...” 绷紧神经的怪人,想要诉说起自己悲惨的故事,可鹤言却不感兴趣的摆了摆手将其打断。 “得了得了,我压根就不在乎你是谁,更不想知道你的过往。” “你!” “看在你这么想要找我报仇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个机会。” 鹤言说罢就对着当值的侍卫队长低语了几句。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有什么不妥的,你是真觉得他能杀了我?” 鹤言摇头晃脑的舒缓着僵硬的颈椎,他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运动运动,也好让这怪人心服口服。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万一发生点意外,属下不好交差...” 见队长非常为难,鹤言也就让步了。 “这样吧,让他们后退百米,这总行了吧?” 队长还是犹犹豫豫的,他张开口却又不知要如何劝阻已决意要亲自上阵的总督大人。 他的视线转到鹤言手中被作为武器的旗杆上。 在交接典礼的布置上,当初可是几个人一起扛着才艰难把它插入了可收缩的深洞中。 而现在,鹤言一个人就稳稳的持着,而且,还是被他折断的... 见总督大人如此自信且还有怪异的神力,他便挥手让侍卫们一齐退后。 待怪人不再被团团包围,他有些意外的凝望起手中冰冷的寒匕,发誓要在此斩杀鹤言。 “给你个机会,一对一,也免得你觉得我是人多势众的欺负你。” “好...好,你可不要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话语落下的时刻,怪人瞄准鹤言的心脏将匕首掷出。 还未完,怪人一把解开了遮盖着自己的黑色长袍,袍子的内次竟规整的放着几十柄相同的锋刃,随后将其一柄一柄的,用相同的手法掷出。 他的动作很快,在旁人的眼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汇集在半空相继袭来的凶器有着破晓之势,它们划破长空誓要穿透目标的躯体。 怪人也朝着鹤言奔来,他是这个攻阵的最后武器。 磅礴的攻势却并未令鹤言感受到威胁。 沉重的旗杆被他挥舞着以作抵挡,那些夺命的凶刃便一柄柄的甩落在脚边。 攻势的尾端,最后而来的怪人腾于半空。 他在鹤言绝对无法闪躲,也无法用旗杆做抵挡的正上方大声嘶喊。 “拿命来!” 随后将手中最后一柄,被他寄予厚望的匕首奋力砸向鹤言。 怪人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注视匕首的轨迹,也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终于要大仇得报了...” 该庆祝喜悦的时刻,他却又觉得到一丝怪异。 只见鹤言缓缓朝着匕首飞驰的轨道上伸出手。 “你想要干些什么,难道你想要用手接来匕首的攻击吗...天真!” 他觉得鹤言的动作只是临死前的挣扎。 可实际上,事情却并非是如他所想。 “搞了半天,就这种水平啊,真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用余光看着朝自己脑袋上方凶狠袭来的利刃,只觉无趣的鹤言迅速伸手,最终在轨迹上比了个耶。 当夺命的利器进入他岔开的两指中,鹤言就在那刹收合住。 “怎么可能!” 怪人脸色骤变,先前的窃喜已变为惊讶,其中还有着一丝慌乱。 因为视线当中的鹤言,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他全力掷出的匕首。 平静,甚至是觉得乏味的鹤言用旗杆的前端抽在了怪人的脸上,他便很是狼狈的重摔在了地面上。 扬起的灰尘弄脏了鹤言昂贵的西装,龙颜大怒的他眼眸变得锐利无比。 “所以你现在,能够去死了吧?” 阴沉可怕的声音令怪人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趁着鹤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瞬间爬起想要逃走,好于日后重新谋划继续报仇... 可那份侥幸,在绝对碾压的实力差距前没有任何意义。 “哼…想逃?” 被鹤言投掷而出的旗杆像是可以直达苍穹的长枪。 他是用长柄尾端作为前端投出的,而且是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 若是使出全力,旗杆的尾端在贯穿了怪人的身体后依旧会继续疾驰。 若是伤及无辜,实在是有损自己爱民如子的伟大形象啊。 鹤言转过身继续朝着长阶上迈步。 而被旗杆扎穿的怪人,已口溢浓血死不瞑目。 他扑倒在地面,尊贵的龙旗也得以再度立起,继续于风中威武的飘舞着。 第86章 被捏造成暴君? 网络的传播速度是难以想象的。 “不好了...” 于书桌前高翘着腿小歇的鹤言被万分焦急的唤醒。 模糊视线中的叶清冉急促的粗喘着,在她白皙的额顶上还布满着豆大的冷汗。 “怎么了这是?” 这会的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于是便拿出手机好让鹤言自己看。 鹤言有些茫然的接过手机,并点开了播放键。 视频中的自己手持龙旗站姿威严,眼中还泛起着杀意。 “是不是说什么我不尊重大洺,竟然折断了龙旗什么的。” 鹤言暂停播放将手机放到桌上,随即便用书遮在自己脸上打算继续歇息。 昨夜与温柔可人的柳昭和在床上聊了太久了,所以这会他还挺需要眯一会的。 “不是每个群众都是善良的,都是支持我上任的,难免会有些用心险恶之人,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全当作是耳旁风。” “不是...你倒是好好看完啊...” 缓过来许多的叶清冉将盖在脸上的书给取下来。 手机也被她拿着摆在鹤言的脸前。 继续播放的视频中,鹤言将旗杆以长柄为顶,如同标枪似的投了出去。 接着画面转到瞬间倒地再没了动静的怪人身上。 “为民除害,这是我应该做的。” 鹤言浅笑着,随即合上了眼眸。 可接下来的人工合成的声音所说出的话语,却令他猛的坐了起来。 “两洲总督鹤言当街杀死无辜民众展露出自己的残暴,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两洲民众究竟该不该信任这犹如暴君一般的最高长官...” 颠倒是非歪曲事实,还在煽动那些对事实不清的民众情绪。 鹤言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谁上传的?简直是罪大恶极!” “查过了,是境外的ip地址,完全拿他没办法...”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 鹤言闭目怒骂道,好在也有清楚真相的不同声音。 叶清冉为他播放起相关的另一条视频。 “那个视频是经过刻意剪辑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是那个人先袭击总督大人的,总督大人这是为民除害!” 深感欣慰的鹤言放眼瞧去,只见一个重达百吨的集美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后悔的扭头向别侧,继续看着那张脸,只怕今晚他会久违的做场噩梦了。 “鹤言大人,如果你能看到这段采访的话,请您一定要好好的看看我,欣赏着我的美貌~鹤言大人,我想要嫁给您做您的小娇妻!kiss!kiss!” 她像条蛆一般扭动着,直面她的美女主持人再也受不了... “快停止拍摄...我想吐...” 被隔空告白的鹤言像是看到了什么触目惊心的生物般捂住了双眼。 “我也想吐...” 头回看着鹤言露出如此难堪的表情,叶清冉掩嘴轻轻的偷笑着。 “若是继续发酵下去,只怕我才上任的第三天就要被赶下台了。” 深吸平静过后的鹤言惆怅道。 但其实也不怕什么,反正他大权在握,极端点无非是就是两洲有点疑似太城市化了。 “就随他们...” 可还未说完,府衙外的吵闹声就打断了他。 “暴君出来!” 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再放任下去的情况了。 鹤言走出府衙,在长阶下也就是杀死怪人的那里已聚集了一大批人。 高举的横幅以及这些人口中大喊的话语,有还算理智的,自然也有比较极端的。 “请总督大人给两洲民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解释个屁!杀人恶魔暴君鹤言赶紧滚下台!” 若是没有守卫在各个道口设阻,只怕这些人早就冲上来了。 见群情激愤,叶清冉建议鹤言现在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要我当缩头乌龟?” 高傲的心境根本不会容许他退缩半步。 当他渐入民众的视线,谩骂声也就更加的激烈。 “恶魔!残暴的恶魔!” “请给大家一个交代!” 缓慢走下长阶的鹤言整理着领带。 想要解释也先得让鹤言说话吧...可在这口诛笔伐的场面中,根本没有他开口的机会。 “安静点...” 仍是乱哄哄的一片。 俊俏的脸上涌现出一丝不耐烦。 “大人...若是有人闹事,是否要一起擒拿...” 这些目睹了全过程的侍卫保持着对鹤言的尊重,他们也很想开口为鹤言证明。 可他们说话解释,只会被曲解为袒护。 “没事,就让我处理吧。” 那侍卫退到一旁后,鹤言用手攥紧另一侧的旗杆,昂头展现着凌人的气态。 “你们都知道我是用这旗杆杀了那个家伙的,有谁想试试的话可以继续吵继续闹。” 刚还躁乱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还是会有不怕死的继续带节奏,一人挺直腰板怒指鹤言。 “残暴!看到了吗!他就是个生性残暴的家伙!” 可在总督凌然的气场下,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互相张望,想要说的也咽了回去。 被鹤言盯起后此人浑身哆嗦着。 “我知道,你就是想激怒我,想逼我在这众目睽睽下杀了你,好证实我是你口中的暴君。” 鹤言岂会不明白他是受人指使,更何况自己压根不屑于对这种小角色动手。 “可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现在不会杀你,等你后面的人被挖出来,到时候我再一并给你们定罪。” 被戳穿的那人灰头土脸,赶忙就逃掉了。 最积极的一人走了,下面的众人也就没什么气焰了。 “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刻意剪辑引导,所以你们才会到这总督府衙前声讨我。” 他放开曾被用来杀人的旗杆,较为理智的人也就敢说话了。 “既然总督大人说是有人在刻意煽动民众情绪,那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见有清醒者,鹤言便轻松许多。 “暂时还没有结论,但这个人一定非常的险恶。” “您能说个准确的时间吗,到时候您就必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思片刻的鹤言算了算时间。 “三天,三天之内我会还以大家真相。” 第87章 故乡 “你真的有头绪吗?视频的上传者可是在海外。” 书房中,叶清冉沏了杯安缓心神的清茶摆到鹤言面前。 像是非常焦虑的鹤言用手指抵着额头, 实际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传者虽逍遥海外,但他的幕后指使一定就在大洺。”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搜集情报了。” 将茶饮尽的鹤言凌然起身。 “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暂时离开了总督府衙。” 交待过后鹤言独身来到王都郊外。 抵达时已是深夜,他停下车子幽冷望着崎岖山路灯火灿然的尽头,颇多回忆涌上心头。 这是片大洺法典所无法触及的城市,被外界称为罪都。 起初是些罪恶滔天的亡命徒建造的。 后来,想要逃脱大洺法典的有罪之人都来此避祸,罪都也就越发的壮大。 掌管着这里的几位地头蛇各有分工,他们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不亚于一位总督。 所以王室对罪都也是束手无策。 这片法外之地就像是一支沾毒的匕首,深插在大洺的心脏之处。 同时这里也是鹤言的起点。 他还记得自己首次在死斗擂台上登台的画面。 那时只有十四岁,没有坚韧的寒眸,更没有壮硕的身体。 而对手不仅雄壮如牛,更比他高上一大截... 这巨大的差距,使台下的观众自然唱衰了起来。 “小孩也敢打擂台?” “看来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今天又要多一具尸体咯。” “下去吧小鬼!赶紧给自己留条命吧!” 可鹤言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虽说身形和经验没有优势,可他的敏捷却称得上是世间之最。 无论是移动还是出拳,双眼都无法将其捕捉。 众人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道道残影。 正如唱衰之语,当夜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的确是多出一具浑身是血的死尸。 鹤言用实力征服了观众,台下之人无不为这个新起之秀欢呼喝彩。 鹤言高举起紧攥的拳,他凝望如琢日般刺眼的白灯。 在这刻,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之后鹤言扞卫着自己的名号,每位挑战者都得到了以生命为代价的惨痛教训。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用拳头击倒对手。 开始练习各种兵刃,也学习着枪械的使用。 就像个天生的杀人机器,对于任何能够夺走生命的东西,鹤言都接受的异常快。 告别了死斗的牢笼,他正式踏上了杀手的道路。 回首着往昔的鹤言不觉间已进入了罪都,他放眼望去,只见这里的一切都已换了副模样。 原先的街道上净是些摇摇晃晃的酒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酒吧赌场,也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离开五六年,此处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好在他记忆中硕大的格斗场还耸立在原处。 鹤言推门入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擂台上正进行着死斗。 台下的呐喊助威声如汹涌的波涛。 “打死他!快打死他!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两位壮汉的打斗固然激烈精彩,可在鹤言看起来却是小孩子掐架一般。 他若上台两三拳下去,这俩斗士恐怕就得一命呜呼。 追随记忆的鹤言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 “来嘛老板~哼哼~” 房间里传来着奇怪的声音,鹤言抬腿一脚就把门给踹倒了。 舒适皮椅中卧着个小低个,他的腿上坐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二人傻傻的看向着被卸下来的门。 那女人见有人来势汹汹,便赶紧躲进到桌子底下。 呆愣的小低个冲着鹤言眨巴了几下眼。 在看清来人后,他擦去脸上的口红印,接着让那女人赶紧滚蛋。 “快滚快滚!” 待女人慌张失措的离开了后,鹤言移步到旁侧的沙发并安稳的坐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两洲总督吗?怎有空到我这个小场子来做客啊?l “怎么,我还不能回家看看了?” “岂敢岂敢,我这个破场子哪能是总督大人的家。” 格斗场的老板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尖酸。 “当初你要我离开格斗场并退出罪城的格斗界,不就是因为观众都买我赢,赔率太低你赚不到钱。” “你还知道啊!现在你鹤言可是千万人之上,直接统属两个州的封疆大吏!是不是得感谢感谢当初把你从这里赶走的我啊!” 小低个贼眉鼠眼的笑道,他的手还做出着数钞票的动作。 “你看着给点就行,几千万就行,我不嫌少的!” “屁话,我哪里有钱给你?” “你说没钱?” 最后二字的声音提高了数倍,其中带有着质疑的意味。 “没钱你会做什么官儿?光收下面的孝敬不也得有个九位数?” 对钱并不感兴趣的鹤言还真没未在任上拿过一分钱。 “我懂了…你肯定是拿那些钱都去还债了!” 被逗乐的鹤言扑哧一笑。 “那你说说,我都借什么钱了。” 小个子从椅中跳了下来,他背起身开始说起自己的主观臆想。 “肯定是借钱走了谁的门路,然后钻疵打点,才讨到个要职。” 鹤言实在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不然你一个只会打拳的斗士,凭什么能成为一方诸侯啊。” 他不知鹤言正是极负盛名的杀手鸠,所以还以为鹤言只是个会打擂台的拳手。 “有理,可是我就是一分钱没有。” “切!说是回家,谁回家还不带点东西呢…” 见捞不到好处的格斗场老板自言自语道,随后他询问起鹤言来此的真正意图。 “那鹤大人不好好呆在两洲。来这罪城恐怕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吧。” “帮我认个人。” 鹤言掏出了一张照片甩给小低个。 他的腿实在太短了,以至于正常人迈三四步就能接到的距离,他却足足跑了数十步。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皮肤如同被烈日晒焦的树叶般干枯萎缩。 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此人生前难以言喻的痛苦。 “脸都糊了,我怎么认?不过…这人我还真知道是谁。” 第88章 主动多了 “想知道啊?” 小个子伸出手,想要趁机狠狠的敲诈一笔。 可鹤言岂是会花冤枉钱的主。 “行吧,那我就回两洲调集军队了。 ” 说完鹤言就起身要走,小个子老板赶忙上前拦住下了他。 “等会!你调兵干什么?” “当然是来踏平你的格斗场。” “你!好你个鹤言哇,太不念旧情了!” 他气的上蹿下跳,短小双臂也在摆动着。 不过转头一想,鹤言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真的纠集军队,那作自己的财源格斗场岂不是… 他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这人原先是个杀手。” 见老板终于开口,鹤言重新坐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 “后来被排名第二的杀手鸠给丢到火坑里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两三年前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两三年间鹤言的手上不知又沾染了多少新的血液,也难怪他回忆不起关于怪人的任何线索。 “西北的一位总督发布委托要杀鸠,那个家伙跟鸠有仇,大概就去了吧。” 这番话令鹤言不由想起自己曾在清焕帮盘踞着的地沟里取得的意外收获。 当时贩卖情报的那个老年女人说过。 委任自己去刺杀君王的那人,已经委派新的杀手来取自己的性命。 这正好与格斗场老板所说的对上了。 “那个总督是谁?” 鹤言焦急的询问,知道了此人是谁,他就知道了哪位总督图谋不轨意图弑君。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可就知道这么多啊!” 见老板的表情不像是说谎,鹤言也就继续问起怪人的其他事情。 一番深入交谈后,鹤言了解的情报已够他洗去自己残暴的名号,所以就要离开这个曾大展身手的地方。 “鹤大人若是下次再不带钱,可就别来了啊!” 同小个子老板挥挥手,鹤言就离开了罪城。 这里离王都不过百里,所以他准备去公主的闺房暂歇息一夜。 即便已身为两洲总督,进入王宫也仍然需要请示君王。 鹤言觉得太过麻烦,就像再度行刺般翻越了高墙。 安坐在华贵梳妆台前的公主反复观看着鹤言接任总督之位的录像。 娇美柔弱的侧脸轻垂着,她开始搞不清自己了,搞不清为何只是看到鹤言的脸庞,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公主殿下,是想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身后,洺漓赶快侧过身,她心底所念之人果真出现在了眼前。 “你…怎么会在王宫…” 鹤言的眸子突然幽冷,让直视着的少女不由的浑身颤栗。 “您…您今日怎会…” “我到王都附近办点事,顺道来你这休息一晚。” “没有爷爷的旨意...您是不能夜宿王宫的…” 按照法典,夜晚除君王外再不可有其他男性留宿王宫。 过去的君王都将男性阉割后留作佣人(死太监),但前代君王觉得此举太过残忍,从此后王宫里的佣人都是女性。 被君王邀请的尊贵客人才能于王宫的客房暂居,前番鹤言便是陪同柳文和受旨留宿。 可当下不是,他是擅自闯进来的。 洺漓觉得除了王宫,鹤言出现在哪里都可以。 因为王宫,是她心中最后的净土。 可身为主人的鹤言怎会听从仆人的话语。 他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躺在了绵软舒适的白床中。 洺漓望着自己的净土被鹤言践踏,心里很是沮丧,却还是乖乖的为他脱起鞋袜。 见她如此乖巧,鹤言便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 “你还记得我当初闯入王宫要杀了君王吗?” “嗯,记得...” 那是尊贵心境遭到破坏的第一天,她岂能忘却。 “我是受人的委托才要杀死君王的,现在我有了点那委托人的线索,想要我杀死君王的是某个总督。” 当鹤言的鞋子掉落在地毯的那刻 ,洺漓的心也随着咯噔的跳了一下。 “什么...” 难以置信的洺漓缓缓起身,她的双眸中闪烁着黯然的泪光,露出的表情则是悲愤。 此刻的她楚楚动人,若换个心软的男人,早就安慰起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公主。 “那个总督是谁...” “我还不知道。” “请您一定要找出他...” “这似乎同我们的契约无关吧。” 鹤言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这样公主殿下就会更清楚自己的位置。 “那些想要伤害爷爷的人,我绝对不能放过...” 垂下娇美容颜的洺漓沮丧的说道。 “请您助我铲除那些奸贼...” 鹤言轻抚起如寒烟笼罩的俊美脸颊。 “看来我是得到了今夜留宿王宫的许可了。” 微凉白皙的小手握住了鹤言轻触自己脸庞的手。 “请您一定要帮助我...” 眼下洺漓还是为了大洺,为了她珍视的爷爷。 但日后可就未必了。 她托起鹤言的手,目光中充满着柔意。 甜美的嗔声就连月亮听了也会为之害羞。 直至下午,洺漓才从沉稳的睡梦中醒来。 身侧的男人已不见踪影,她也记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鹤言拥入怀中的那刻,听到了他的承诺。 “一切都交给我吧,无论是大洺,还是作为仆人的你。” 第89章 歌颂吧! 返回总督府衙的鹤言即刻召开了发布会。 会场布置得整洁而庄重,中央摆放着讲台,台前是一排整齐的座椅,摄像机和记者们早已就位,等待着总督大人的驾临。 待到仪态端庄的鹤言出现,全场起立致礼,两洲的各家媒体纷纷用摄影机记录这一时刻。 鹤言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来宾与媒体点头致意。 “本次召开发布会的,为的是澄清几日前因我本人于总督府衙行凶杀人而带来的流言蜚语。你们谁有什么想问的,就举手发言吧。” 鹤言说罢看起台下已是齐刷刷举手的场面。 “就你吧。” 首先被点名的是他正下方一位的女记者。 她戴着一副优雅的眼镜,精致时尚的镜框勾勒出秀美的眼睛。 “总督大人,请问那段视频是否是有人在恶意剪辑从而故意煽动民众,以达到对您不利的局面。” “难得还有如此理智的声音,能不随大流就说明你是个远见的人。” 鹤言抬起头,冲着那女记者笑了几下。 “那段视频的确是有不实的地方,首先是他想要袭击我,这也是有不少证人可以证实的,我出于自卫才杀了他也是逃不脱的事实。” 沉着冷静的回答令众人唏嘘不已,这无异于是坐实了鹤言的残暴本性。 躲在台后聆听的叶清冉不由得为鹤言捏了把冷汗。 好在他已经取得了关键的证据,所以只需继续陈述事实就好。 那女记者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坐下。 “还有人有问题吗?” 明明是座无虚席,举手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多数记者都因鹤言刚才的回答而沉默。 鹤言张望片刻后向一位后排的男记者伸手。 “大人刚才说自己的确是凶残的杀了人,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是个内敛阴鸷的人。” 面对诋毁,鹤言非但没生气反而是为他鼓掌。 “总结的很好。” 他太清楚自己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了,看似沉稳,做事也心怀坦荡,实际上却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但他不能在此刻由着那人诋毁自己。 “那我倒想请教请教,要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你,要夺走你的性命,你能安稳的坐着束手待毙吗?” “这...” 那人茫然的挠挠头,随后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角落中有一人举手,鹤言挥手示意让他发问。 “大人说自己是出于自卫,可那视频中您的举动显然是残忍的虐杀。公布的尸检报告上说死者的胸腔从背部完全被刺穿,只是自卫的话,您恐怕不用做到这步吧。” 这位咄咄逼人的记者显然是来者不善,鹤言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危言耸听。” 在回答四个字后,鹤言结束提问环节。 他挥手命现场的工作人员将通缉令分发给众位记者。 通缉令上陌生的面孔令众人一头雾水。 “经过认对核查,此人正是袭击我并被我自卫杀死的那位。” 鹤言是如此解释道,可那人浑身缠着绷带,根本就看不清脸。 “这都是大人的一面之词,岂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那人的面部已烧的如同死焦枯叶,您到底是怎么核查的呢?” 那位蜗居于角落里的记者继续追迫,鹤言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蹊跷。 他抬起头,用寒冷如冰的双眸直视起这位记者。 “总督府衙似乎从未公布过死者的身体细节,你是怎么知道他的面部情况的?嗯?” 鹤言阴冷的声音令那人打了个颤,他空咽一口,眼珠也慌乱的转动着。 众位记者也疑惑转头看向那人。 “难怪你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原来是受人指使藏有祸心啊。” 乐了的鹤言缓步的朝他而来,那人拔腿就跑,可惜守卫们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两位守卫架着的家伙面露惊恐,鹤言查看起他胸前的记者证件。 他所隶属的还是忘川洲非常有名的频道。 “渗透的很深嘛。” 鹤言拽下了他的证件,随后拿着恶狠狠的于他脸上扇了几下。 “回去跟你后面的那位西北的总督讲,叫他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鹤言乐意奉陪。” 语罢鹤言挥手让守卫放他拿去,重重落地后的那人连滚带爬就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重返讲台的鹤言微凉叹息一声。 “你们看到了吗?我这个总督可真是不好当,有人故意给我设局使绊子,然后有人借题发挥故意损毁我的声誉。” 诉苦的同时又取出一份血检报告。 “这是死者与我方才发给你们通缉令上的那个通缉犯的血样比对。” 其实鹤言根本在先前根本就没有怪人的血样,两份送检的血样都是从尸体上现抽的。 在传看之后,记者们清晰明了事实。 虽然还是会有人质疑血样的真实性,但有了先前那位被轰走记者的前车之鉴,也就按耐住了那份质疑。 “此人是个在逃且极度危险的重犯,而我鹤言已将他铲除,之后该怎么报道,你们就自己斟酌吧。” 话音落下鹤言就准备结束这场发布会,他差点忘了最后的结束语。 “最后感谢各位媒体记者们的参与。” 他面不改色的离开了现场。 被丢下的记者们忙碌整理着采访笔记和拍摄资料。 整个发布会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这样真的能糊弄过去吗?” “必须能。” 忧虑的叶清冉连声叹息。 而鹤言去王都也不仅仅是为了找公主,他还在第二日还拜访了曾关押过自己的最高司法衙门。 他对年老的尚书讲清事实,更要求他在发布会结束后向大洺表彰自己铲除了在逃要犯。 刚刚回到总督府衙还未来得及休息的鹤言就已得到了中枢与最高司法部的双重赞赏。 有了两个部门的出面,那些记者自然会被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后,媒体们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恭颂起鹤言英勇除恶的高大形象。 “即便血样是伪造的,就连那张通缉令也是我随手抽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所杀死的的的确确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所以理应被歌颂。” 第90章 哦?我是神? 果断为大洺惩奸除恶的形象高大威猛,鹤言的美名已开始在大街小巷的传颂着。 而那段记录着他杀人过程的视频下方的评论区中,充满着回旋镖。 先前的黑子开始经受起白子们的键盘洗礼。 “鹤言生性残暴,杀人毫不眨眼,他成为两洲的最高长官无疑是两洲百姓的灾难...” 譬如这条评论的下方。 “反转了,鹤大人是为民除害,你这个黑子给我说话!” “t t,抱歉是我听信了一面之词才攻击总督大人的,对不起!而且我也已经黑转粉了,鹤言大人万岁!” 彻底挽回风评的鹤言只是看着评论就笑得合不拢嘴。 “官声不错嘛,鹤大人。” 不请自来的柳文和浅笑道,他的语气里满是欣慰。 在他身旁的女儿神情羞涩。 “先生...” “老爷子竟然得空来看我呢,小昭也来了。” “什么话,我们父女是不当来之人嘛?” “哪里哪里,梦妍快上茶。” “是!” 只是看到柳昭和的梦妍就异常兴奋,她上茶的动作轻快熟练,身上黑白色相交的可爱女仆装也在衬托着她的干练。 在工作完成后,梦妍就与许久未见得好友窃窃私语着,她们所交谈的是少女间私密的话题。 却句句都离不开二人将共同深爱的鹤言。 “鹤大人可真是金屋藏娇啊,不过看这架势,想必将来同居一屋檐下也能相处的非常融洽。” 轻抿了口热茶的柳文和看着自己与仆人交谈甚欢的女儿,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她们是要好的朋友,所以您没必要将来女儿会在我受委屈什么的。” “这么说来你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很成功的咯?” 首先鹤言的家中有个可爱能干的女仆梦妍,然后是温柔贤淑的冷艳美人潇涵,接着是替他任劳任怨工作的美少女叶清冉。 而现在又即将要迎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柳昭和作正妻。 而这些女孩们又能非常和睦的相处。 仅是这些,作为男人的鹤言就已经成功到了极点。 更别提整个大洺国最为尊贵的女性公主殿下… “还行吧,勉强算的上是成功吧。” 颜不露喜的鹤言很是谦虚道。 “老爷子来找我,不会就只是要跟我说这些吧。” “那是自然,先前看到舆论对你不利我还真有些怕你处理不好,但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多虑了。” 看着自己择选的总督大人,柳文和深慰的望着鹤言。 “不仅使那些负面声音的销声匿迹,还令自己被人人歌颂传唱千里,真不愧是我与君王都看中的人啊。” 面对高度的赞扬,鹤言心情舒畅的笑了几声。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民众已将这事情传的很是邪门。” “邪门?怎么个邪门法?” 这倒是彻底勾起了鹤言的好奇心,他也想听听自己的英雄事迹到底衍生出了怎样的故事。 “说那个逃犯的长袍下满是锋利匕首,他将这些凶器全部掷出却被你一个个用旗杆抵挡了下来。” 喝下口茶的鹤言不动声色,因为这些完全是事实。 可没想到柳文和接下来所要描述的,如同神话一般故事竟差点令他被呛死。 “那个家伙随后竟腾空而起,离地面足足几十米。” “咳咳咳...” 鹤言猛的咳嗽了一阵,见主人被呛到,焦急的梦妍赶紧过来轻拍起他的背部以作舒缓,柳昭和也上前查看起鹤言的状况。 “主人您怎么样了!” “咳...咳,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不要紧的。” 见主人安然无恙,两位少女才缓了口气。 “爸...你都给先生说了些什么啊...” “玄幻故事。” “没事,老爷子继续说吧,这次我就先不喝茶了。” “那你可听好了,外面人说你面对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攻击不甘示弱,在抵御后便一跃而起,与他在空中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锋。” 梦妍困惑的歪着脑袋。 “柳叔叔说的这个,真的是主人吗...” “当然,外面的人可就是这么传的。” “那我可真是...有够牛的。” 再也听不下去的鹤言捂住了耳,什么空中缠斗大概只有神话小说和玄幻小说中才会存在。 “这也太邪门了,再继续编写下去我不就成了神通广大的神仙了。” “你现在就是不折不扣的神仙。” “嗯?” 柳文和的答复令鹤言茫然到双目游离。 “神仙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寄托罢了,就说拜佛,难道拜佛的人不知道自己所叩首的只是尊泥像吗?” 柳文和突然猝不及防的高深道。 “他当然知道,而他所拜的,其实是他所憧憬的自己。” 他拍了拍鹤言因错愕而有些僵硬的肩膀。 “而现在,你被描绘成如同神话般的存在,就说明你正是这些人心中所憧憬所崇拜的那样高大。” 鹤言可算是听明白了。 “老爷子其实想说的是我已经完全取得了两洲民众的信任,就像是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神仙一般吧?” “就是这个意思,在一点你比要我强上许多,我在任上可从未被民众自发的美化包装过。” 散去疑云的鹤言爽朗的大笑几声。 被人崇尚的感觉不错,比起公主对自己惟首是瞻却差上百倍。 所以鹤言是不会因被人崇拜而忘却初衷的。 “我的意思是不如趁现在你名声正盛,就及早与小昭完婚吧,也算了却了我的心愿。这可不是我的擅作主张,小昭也是这个意思。” 鹤言看向柳昭和,只见她低垂着柔美的侧脸,接着很是羞涩的抿着水润的双唇。 白皙的手还紧紧握住梦妍的小手。 作为挚友,梦妍很害怕柳昭和会因为不喜欢主人而得不到真正的幸福,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好吧,既然你们父女沟通好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推辞的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明日你们就举办结婚典礼。” 第91章 愿你也能与所爱之人举办婚礼 婚典宴厅的中央是条由厚重玻璃所铺成的长道,在其上铺满了璀璨闪烁的金色彩带。 身穿华贵西装的鹤言看起来很精神,但他的双目却很是迷路。 环望着如同梦幻般处处散发浪漫气息的礼厅,不觉间便陷入了迷惘。 仿佛旧日的梦,还未清醒。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谁人的丈夫,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肩负起所谓的责任。 “主人!” 总是活力满满的梦妍唤醒了鹤言。 大概是出于本能反应,她不自觉得就想扑入主人得怀中。 “梦妍,不可以啊。” 眼疾手快得叶清冉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梦妍。 被阻止的少女露出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清澈的眼眸也泛起一丝泪光。 “若是被人看到新郎先生抱着除新娘外的女孩,可是会被说闲话的哦。” 漫然而来的潇涵带着笑意为梦妍解释道。 “这样子...梦妍知道了...” 鹤言俯身用纸巾为她擦拭去委屈巴巴的泪水。 “好了,让清冉姐姐带你去吃些喜糖吧。” “好欸!” 喜欢甜食的梦妍即刻两眼放光,待二人入席后,鹤言脸上的浅笑就也随之 消失不见。 “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位丈夫,跟梦似的。” 潇涵的目光放到了感叹着鹤言的脸上。 “作为个丈夫来说,鹤言的确是挺差劲的。但这不代表鹤言无法让深爱着你的女孩们幸福,正如此刻。” 她捋动搭落在幽黑礼服上散发着成熟魅力的麻花辫。 “比如我,其实我才最该是成为你正妻的人吧。” “说起来这事情的确是我委屈你了。” “委屈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点的...但现在的我很幸福,比以往都幸福,不要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动人的笑容令鹤言安心不少。 “所以挺胸抬头,做最帅的男主角吧。” 说罢的潇涵也转身入席,他看三位少女,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精美的桌花、华丽的椅套到闪耀的吊灯,每个细节都展现着这场婚礼的盛大奢华。 鹤言难以想象这是柳文和一夜之间就筹备好的。 “果然还是想要给先生准备个惊喜...所以选购婚纱就让我自己来吧。” 柳昭和是这么说的,所以就连试婚纱他也没有陪同着。 距离婚典还有一个小时,两洲的官员带着厚礼纷纷而来祝贺着。 鹤言将要迎娶的是前任总督柳文和的千金。 也就导致会有人认为他是攀上了高枝才得以接得重职。 但两洲的官员却无人是这个想法。 他们都见识过鹤言的能力和手段,只会认为是柳文和太过欣赏鹤言,才想着要他成为自己的贤婿。 所以众位官员的祝福都是发自内心,无比真挚的。 “鹤大人年轻有为,现又抱得美人,真是事业家庭双丰收啊,恭喜恭喜!” “祝大人新婚快乐,也祝您所管辖的两洲更加富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靠近着,当一切都已就绪的婚礼如期举行。 矗立在舞台中央的鹤言盯着宴厅正门,期盼着将会在那里出现的少女。 当令人不觉陶醉的音乐响起,紧闭的正门便由工作人员从两侧打开。 在那的柳昭和穿着一袭闪耀的白色婚纱,手上更捧有束无瑕的白玫瑰。标致的黑长直被盘起,掩藏在轻柔的雪纱头饰下。 鹤言看得有些发愣,他承认柳昭和是她见过除洺漓外最美得女孩。 可此刻在纯白婚纱,和朦胧灯光的加持下,他竟打心底觉得当下的柳昭和比起公主要更为动人更为耀眼。 流淌着幸福的微笑,宛如仙女降临人间的柳昭和拖着裙摆,踏上了与鹤言正对,那铺满金色彩带的长道。 目不转睛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新娘,鹤言觉得心中似小鹿乱撞般难以平静。 “夫君...” 她带着幸福的笑颜来到了即将托付终身的鹤言面前。 “有被我惊艳到嘛?” 被这足以令世间万物为之所动的笑容,使鹤言也被感染似的绽放出笑意。 “当然,你真的太美了。” “请为我带上吧,成为您妻子的证明。” 羞涩的柳昭和缓缓的伸出左手,鹤言也就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二人四目相对便牵起手,接着深沉的吻在了一起。 在那刻,漫天的彩带如雪般飞舞着,舞台周围的也绽放璀璨闪耀的小型礼花。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久久未能停下的吻似乎在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这场盛大奢华将成为了浪漫而难忘的回忆。 对鹤言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当仪式结束,宾客们便开始享受着美食和美酒,欢笑声和祝福声在空气中弥漫着。 而两位新人却不见了踪影。 化妆室的门已被锁上,有人已经等不到夜晚的降临了。 “夫君...我爱您...” 待到宾客们相继离开后,宴厅才得以再度安静下来。 “现在该叫我爸了吧?” 平时沉稳的柳文和却坏笑道,可却遭到了鹤言的一口否决。 “没门,不过倒是可以叫你老丈人。” “随你吧,真是个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得混小子啊。” 柳文和无奈的笑着言罢,却因他接下来的拜托而疑惑不已。 “老丈人,拜托你待会把我的家人还有小昭先送去您的家里。” “这是为何...” “你就不必多问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鹤言是绝对不会主动错过洞房花烛这一千金难换的美妙时光的。 除非... 他发现了想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家伙。 在化妆间隐秘的依偎过后,整理着礼装的鹤言于大厅的长廊上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在那时他就明白了,在发布会上被自己回怼的那个记者,已经将自己无异于挑衅的话传达给他背后的某位西北总督。 “明明是个大喜的日子,却要来捣乱...自作孽,不可活啊。” 前一秒还温和的眼眸,瞬间寒冷的如同阴暗的幽潭。 (作者没结过婚,这辈子可能也结不了婚了,有哪些细节错了请多担待,祝各位读者大大在未来都能找到心爱的妻子) 第92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从盛大酒店的独自走出的鹤言便感受到了满是恶意的视线。 那些歹人藏在车里,紧盯着鹤言的一举一动。 鹤言冲着这些家伙所在的方向露出了扬起嘴角的轻蔑笑容。 他这是在告诉对方:别藏了,你们早就暴露了。 随后便进入提前让下属留下的一辆车里。 轰鸣的引擎响彻云霄,在弹射起步便一溜烟的消失在歹人的视线里。 他们也发动车子,因为上头给的命令是为新郎官送上一份没齿难忘的厚礼。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这些家伙得逞的。 他的驾驶技术也算一流,虽不能同职业车手相比,但甩开这些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总会故意的停下片刻,这是生怕对方跟丢了自己。 当对方的车子出现在后视镜中,就又马力全开的甩开对方。 这令歹人的司机气坏了。 “玩我们呢?” 答对了,鹤言就是在玩弄着他们。 他觉得对方可能持有着杀伤力巨大的重型武器,譬如火箭筒什么的。 为了减少损失,他的目的是引这些人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可被反复戏耍的歹人们已经火冒三丈失去了理智。 他们根本就不顾及当下所行驶的是洲城最繁华的中央区域。 当天窗被打开,扛着rpg的一人就瞄准了鹤言所驾驶的车子。 扳机被扣动后,疾驰的火箭弹如箭矢般撕破长空。 好在鹤言眼尖的转动方向盘,才避开了这一发直接能令自己灰飞烟灭的轰击。 飞弹最终炸在了路面,竟直接炸出个大坑。 剧烈的爆炸声使得街道两侧的众人大惊失色的呐喊着,但真正陷入危险的,却只有他们所崇敬的总督大人一人。 “真是有备而来啊...” 鹤言捏了把冷汗。 请不要误会,他这不是在为自己担心,而是害怕炮弹伤及到其他路面上行驶的汽车。 透过后视镜继续观察地方的动向。 知道自己必须将这些恐怖分子引出城外的鹤言踩死油门,玩命般的车速在路人眼中不过是道模糊的残影。 “哈哈哈,看起来这个鹤言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是抱头鼠窜的胆小鬼罢了。” 望着前方驾驶速度像是急着投胎的鹤言,那些歹人们荒诞的大笑着。 头脑简单的他们岂会理解已立于千万人之上的鹤言。 于车流中飞速穿梭的鹤言终于如愿以偿离开了洲城。 郊外道路上的车辆稀少,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干脆直接停下了等着那些一定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 “大人,洲城的警备马上就会赶赴您的所在处,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等到他们来不就太晚了嘛?放心吧,我只是随便出手就能处理好一切的。” 鹤言挂断了洲城警备的通话,被甩开老远的恐怖分子终于重新回到了视野里。 “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我的命啊,也罢,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鹤言说着就调转车头正面起那些将死之人。 他故意的打开了车门,方便待会再两车相擦时直接卸掉这个有些阻碍自己的厚重车门。 当那些人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鹤言,都以为鹤言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准备下车投降。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他连跑都不想跑了!” 可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恶徒从来没有想过,鹤言为何总是会停车等待着他们。 “芜湖!就在此一炮灭了他,如何回去找大人领赏吧!” 驾驶室上的男人兴高采烈欢呼道。 后排重新填装好炮弹的家伙再度扛起rpg瞄准目标并扣动扳机。 面对直面而来,誓要令自己尸骨无存的炮弹,鹤言却面不改色。 他冷静的急速转动方向盘,在车轮收到指令后猛的打摆的瞬间又猛地踩死油门并将方向盘回正。 若没有高深的驾驶技术,这番操作必定会使车子侧翻。 可在鹤言操作下非但没有翻车,更是与原先轨迹上飞驰的炮弹擦肩而过。 又打空的一炮炸出黑浓的硝烟弥漫在鹤言的车身后。 “怎么可能!” “什么?” 车上的众人觉得不对头,持着rpg的那人赶紧从天窗中抽身想要填装下一枚火箭弹。 可鹤言玩命般的车速太快了,像是道残影般与歹人所驾驶的黑车贴身而过。 打开的车门被暴力拆卸,鹤言也就准备弃车招呼一下众人。 车子猛地打了个弯,随后又重新马力全开,在两车即将再次擦肩的时刻,瞧准了的他像是特技演员般直接从驾驶座上跳到了对方的车顶上。 抬头仰望天窗,还在填装火箭弹的家伙傻了。 他回想起了视频中的鹤言,是如何残忍杀死那位浑身绷带的怪人的。 一双泛起杀意的双眼似燃有着火光。 “什么情况!” 驾驶的人不了解状况的惊喊道。 而鹤言便顺着打开的天窗跳入了后座上。 “情况就是你们要死到临头了。” 鹤言恐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亡语。 他环绕车内,发现一共只有三个人。 “就你们仨也想杀我?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鹤言说罢就察觉副驾驶上的那人在偷偷挪动着右手,显然是准备掏枪。 “想拔枪?这会恐怕晚了吧?” 语落的瞬间,他将从宴厅上带离的一把叉子深插入那人的脖颈。 在呜咽几声,那人的头部就重重的砸烂了身侧的挡风玻璃。 鹤言又转头看向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浑身颤栗的那人。 “怎么不装火箭弹了?嗯?” 几个恶狠狠的大嘴巴子抽在他惨白无光的脸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说罢的鹤言朝着脑袋又给他凶狠一拳,那人便七窍流血的沦为了一具尸体。 此刻的车上仅存的就只剩下驾驶的司机了。 “这两具尸体,就算是我回给你家大人的礼。在给我带个信,说我很喜欢他送来的这份新婚大礼。” 鹤言垂头沉思了片刻,接着又继续嘱咐道。 “最后告诉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我玩死吧。” 第93章 爱人 在向相继赶来的洲城警备安排处理现场的任务后,鹤言就独自返回了老丈人的家里。 悄无声息的进入大厅,他首先看到的是刚成为自己妻子的柳昭和。 紧锁的眉头,口中的叹息,无不陈数着她的担忧。 “放心吧,主人每一次都会逢凶化吉的。” 与她要好的梦妍也在柔声安抚她的焦虑。 “梦妍说的对,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鹤言笑着步入,柳昭和急忙抬头确认。在看到丈夫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终于得以平稳落地。 “夫君!” 刚才还因忧愁而灰暗的明眸瞬间似秋水盈盈。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就说主人不会有事的,小昭还不信呢。” 可爱的梦妍很是骄傲道。 “是嘛,那主人可得好好奖赏奖赏你哦。” 欣悦的鹤言很是温柔的摸了摸梦妍小巧的脑袋,她像是温顺的小猫,露出了满足的浅笑。 “你潇姐姐和清冉姐姐呢?” “潇姐姐说要为主人和小昭收拾房间,所以就先回府衙了,清冉姐姐也陪着一起去帮忙了。” “这样子,真是难为她们了。” “所以夫君今后也不能冷落了她们呢。” 柳昭和的话语令鹤言有些意外,他看着娇滴滴的正妻,心头泛起暖意的同时还收获了欣慰。 “那是当然的,我老丈人呢。” “爸在书房里,他说他不担心你,所以就去看书了。” “那我上去跟他说几句,之后你就跟我和梦妍一起回家吧。” 已为妻子的柳昭和羞涩的点点头。 “都听夫君的。” 鹤言独自上到二楼,他这次礼貌的敲了敲门。 “老丈人,我回来了。” 柳文和为鹤言开了门,便又返回书桌上继续拿起了他的书。 那是六经之首的周易,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言。 虽然蕴藏无限的道理,但鹤言看不懂,也看不进去。 他还是更喜欢小说,什么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有着历史韵味,又值得耐人寻味的小说。 “那些想要为难你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和那个怪人是一个来路,后面是西北的哪个总督。” 听到这,柳文和满满的摘下了老花镜。 “西北的总督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大洺如今矗立在危崖上他们第一个逃不了干系。” 慈目且又有些哀伤的眼神缓缓转移到了鹤言的脸上。 “以后你要更加警惕,以免栽了跟头,到时候我这个老丈人救不了你,恐怕连君王也救不了你。” 真诚的言语使鹤言稍微有些感动,但他却不会将这番教诲牢记于心。 因为他深知自己永远都不会陷入绝境。 反倒是那些同自己作对的家伙,都落了个很是凄惨的下场。 “我知道了,那小昭…我可就接走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她收拾收拾行李跟你走吧。” 要沦为空巢老人的柳文和甩了甩手。 可他却并不觉得孤独。 因为人人有热衷的事情,将女儿嫁出去后,他也能够清静的读几本写几篇文章了。 “哦对了,清明节记得带小昭回来,我们去给她的妈妈扫扫墓。” “我记下了。” “还有最后一件要嘱托你的事情,记得多行房,要早点让我抱上外孙。” “爸…” 在门外偷听许久的柳昭和走了进来。 柔美的脸庞此刻已是透红,颇像个熟透的浆果,令人想要浅尝一番。 “我…我还在上大学呢,生孩子的事情…还是等毕业后再说吧!” 丢下这番话后的柳昭和即刻转身,然后很是羞涩的跑出了书房。 “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她毕竟还在上学,太早唯恐别人议论。” “这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那就你们小两口自己酌定吧。” 收拾好了衣物的柳昭和同父亲辞别。 她望着居住多年,承载着种种回忆的府宅。 情绪涌上的瞬间致使眼眶湿红,脑袋也不自觉的靠在今后将要相伴余生的丈夫肩上。 鹤言也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或许是有了女主人,总督府衙里热闹了不少。 “今后柳妹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今后潇姐姐有哪里做得不对的,还请妹妹多多担待。” 在门前迎候的潇涵浅笑着,虽是初次同柳昭和讲话,但如微风般轻恬人心的声音,就表明她对少女也是非常喜爱。 受宠若惊的柳昭和摇了摇头。 “潇姐姐比我年长,这个家理应由您做主,何况我平时还要继续完成学业,所以还请您继续执掌这个家。” “妹妹是鹤言的正妻,无论礼法还是常理我都不该…” 见潇涵推辞,柳昭和竟牵起了她佩戴着戒指的手。 “我和姐姐都是侍奉夫君的,所以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直面着那足以融化世界的一切笑容,潇涵也就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幕令提着行李的鹤言见好生舒坦。 如此和睦的后院,恐怕就连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也会非常羡慕吧。 夜幕降临,鹤言的怀中依偎着动人的娇妻。 “夫君,先等等…” “怎么了嘛。”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请等我片刻。” 鹤言有些茫然的眨巴着眼,片刻之后返回的柳昭和却又令他目不转睛。 洁白无瑕的婚纱裙赋予了女性最为幸福的温柔美意。 “婚纱不是你租的嘛。” “嗯…起初是租的,但我看夫君很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绽放着温柔笑意的柳昭和突然很是害羞。 “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不小心弄脏了…” 鹤言从绵软的床上起身,望着身前美丽动人的妻子,言语已经完全不能表达他的心情了。 “我起初是非常恐惧婚姻的,但温柔的鹤言先生让我克服恐惧爱上了您…也许过程有些单调,但您就是闯入了我的心房…” 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闪动着爱意。 “爸说想要早些抱上外孙什么的…如果夫君也想的话,我愿意的。” 没有回答的鹤言抱紧了妻子。 “夫君…请,请小心一些,婚纱清洗起来是很麻烦的。” 爱是难以琢磨透的东西,或许只是初次相见,就足以许定终生。 第94章 驾鹤西去 回味着昨夜与柳昭和依偎余温的鹤言轻哼着小曲。 身旁的潇涵托着俊美的脸蛋 深沉的望着他。 “你还是不懂怜香惜玉…诶…” 这一声微凉的叹息令鹤言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你的体力很好,可女孩子的身子是很柔弱的,日子久了柳妹妹怎能受得了…” 潇涵的眸子突然幽冷,这番像是审讯般的架势令鹤言轻哧一笑。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坏人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 “哼哼…” 轻哼两声的鹤言突然挽住了女人的柳腰。 “现在是了。” “又不正经…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潇涵羞答答的说道,但却并未挣脱鹤言的搂抱。 可总是会有不识趣的人。 “大人…” 一个清秀的女佣躬身道。 “怎么了?” “叶小姐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汇报与您。” 难道是西北那位被自己百般羞辱的总督有了什么大动静? 如此想到的鹤言瞬间就没有了心情。 他看向默默点头的潇涵,便起身朝着办公室凌然而去。 “什么情况?” “有王都中枢发来的急件。” 叶清冉双手呈上一封信,可那信却被最普通不过的民用信封包藏着。 将其接过的鹤言有些不解。 可在拆开阅完后,瞬间就明白了这番用意。 前一秒还从容平淡的他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个信件,还有谁知道?” “除了送信的来使,再就只有你我了。” 听罢的鹤言将信对折好几次,接着撕成一条条的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完成销毁后的鹤言紧闭双目卧入了坐椅中。 已经协助鹤言许久的叶清冉从未见过他如此消沉。 这令她不禁疑问道。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鹤言微凉的长叹一声。 “哎…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君王马上要驾鹤西去了…” 这个消息对当下大洺的状况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的总督们,都是碍于老君王的颜面,才尚且收敛。 若君王一咽气,这些乱臣贼子就会各自为营,兼并扩张。 届时整个大洺将会陷入一片狼藉。 鹤言虽节制着两洲五十万将士,但这仅是微薄的优势。 倘若有个别总督互相串联,这点优势也就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当务之急,就是封锁君王即将下世的消息。 尤其是对那些暗藏祸心的封疆大吏,所以这份急件才会由不起眼的民用信封包裹着。 如此看来,中枢乃至君王是只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自己。 这令鹤言不由的松了口气。 “马上准备车,你与我一起进王都。” 将君王这个最后亲人视为一切的公主殿下,是绝不会容许爷爷就连逝去也无法得到厚重的安葬。 遥远的路途上鹤言也就一刻未敢停留。 进入王都已是黄昏,鹤言独自进了将独自进宫,她让叶清冉找个歇脚的酒店等待自己。 鹤言推开君王寝室的房门,只见往昔静谧的房间里挤满了老臣,他们都面露忧伤。 “是两洲…总督…来了吗?” 君王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是沙哑,随后那围着的臣工便给鹤言让出一条直达床边的道路。 鹤言缓步来到了他的床前。 他望着骨瘦如柴的君王,只是身上散发弥漫的腐臭味就表明,他真的已经到了垂危的时刻。 满是褶皱的脸上已蒙有着一层薄薄的黑烟,双眼也似空洞般晦暗无光。 就连窗外,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黑鸦,在诡异的鸣叫着。 “你…可算来了…” 上次相见时君王虽不是生龙活虎,但还是能够正常言语的。 看来是回光返照已过,气数已尽。 “洺漓…你先…出去,爷爷有话…要跟大臣们说…” “爷爷…” 鹤言的注意力一直在衰弱的老人身上,所以也就没能察觉到在他身侧跪倒在床前以泪洗面的少女。 “快,快出去吧…” “好…” 洺漓擦了擦泪水,随后缓缓起身走出了君王的寝室。 当房门被再度关上,老人又低沉无力的接着道。 “在这的官员…都是我的心腹…可在如今的局面下,真正掌握实权的只有鹤言… ” 好似一掰即断的手指慢慢指向了鹤言。 “你们大家…今后都要尽心竭力的帮助鹤言…他是我大洺,最后的希望…” “君王,我们一定会匡扶大洺的。您一定会看到大洺的再度兴起的!” 老臣们无不掩面而泣。 鹤言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依旧保持着冷淡。 “鹤言…” “您说吧。” “你知道…我此刻,最担心什么吗…” 鹤言再清楚不过了。 “您现今的状况被其他洲的总督得知。” 虽然有些是非常微小的动作,鹤言却还是看出君王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必须劝住一个人…” “公主殿下。” 鹤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群臣有些惊讶。 “将一切…寄托于你,将是我…这辈子最为明智的决定…” 君王的话语显然说明鹤言是答对了。 “她是个孝子,绝对不容许我随便就被安葬…可,事情一旦闹大…其他总督也就会知道我去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洺漓…” “我不任由她胡来的。” 老人像是放心了般,僵硬的身体顺着枕头慢慢下滑。 “最后,你要善待她…假如日后,你想要自立为王,取她而代之…只要你不伤害她…好好的待她,我在九泉之下,也会万般感激你的…”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做的。 “放心的去吧,我是绝对不会有觊觎之心的,我对这个位子,从来没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再没力气说话的君王轻喘着,眼角也溢出了滴充满悔恨的泪水。 “公主殿下!” 鹤言朝门外大叫一声,被唤到的公主便焦急的推门而入跑到了床前。 此刻的老人已脸色苍白,瞳孔无光。 他的生命宛如黄昏的余晖,悄然的消逝在了夜幕中。 窗外寓意着不详的黑鸦惨叫的越发激烈,就是像一场悲鸣的乐曲,送走乘鹤西去之人的灵魂。 第95章 契约结束的那一天 泣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令他们泪如决堤的不只是君王晏驾,还有大洺如迷雾笼罩的未来。 鹤言待在清净的接待室里无心品茶。 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哀愁。 因为不能从忧伤中恢复理智的公主洺漓,必定会为爷爷举办盛大的国葬。 可待到葬礼结束,立时就会是天下大乱。 鹤言不能放任事情如此发生,因为一旦如此,洺漓绝对无法守护住这个国家。 丧权的前朝公主,莫说尊贵,只怕是路边的野狗也将比她过的强。 如此他还怎能继续从洺漓的身上得到荣光。 始终无法缓解悲伤的少女推门而入,在哭花的娇美面容挂着一丝疲倦。 失去最后亲人的痛苦使她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要给爷爷举行国葬…” “不行。” 鹤言斩钉截铁的否决。 “为什么?” “你要是宣布了君王的逝世,大洺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冰冷的回答使洺漓抬起了闪烁明泪的眼眸。 “你有亲人吗…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爷外婆,你有吗?” 她低沉的质问道。 “没有。” “那你就根本理解不了我的痛苦…” 不可否认,鹤言的确理解不了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只明白自己渴求被持续满足的欲望不能因为情感而停滞。 “我的确是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你是我的仆人,一切都该…” 本想用身份迫使公主放弃自己不成熟的念头,可她却声嘶力竭打断了主人。 “别的事情,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但除了这件事!” 本就布满泪痕的眼眶再度泛起泪光,她已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理智。 “爷爷辛劳了一生,如今爷爷撒手去了,难道不应该得到风光的后事吗?” 被回怼的鹤言再坐不住了。 在起身后几个大步来到了洺漓身前,接着攥紧了她白皙的手腕。 “你是要忤逆身为主人的我吗?” “对!以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为了讨好你,就只做个卑微的女人,哪怕是第一次也都是给了你。可这次,我必须要自己做主一会。” “你是觉得大洺现在还不够乱的,非要亲自毁掉这最后一丝安稳?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封疆大吏期盼着这刻已久吗?” 鹤言阐明着利害试图让公主清醒,可被悲伤笼罩的她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已经管不了了,我只想要爷爷能够得到厚葬,哪怕是做个亡国公主,我也!” 慷慨陈词还未结束,一巴掌就落在了少女柔美的侧脸上。 她捂着开始有些炽烫发红的脸。 然后抬起了视线不可思议的望向赏赐他巴掌鹤言。 “这一巴掌,我是替君王打的。” 鹤言俯身看着错愕的洺漓继续道。 “当初君王让柳文和带你去忘川洲避难,被你以一定会振兴大洺的理由给拒绝了。当时你的爷爷有多么欣慰你不明白吗?可现在,你洺漓连做亡国奴的话都能讲的出来,九泉之下,他老人家还能瞑目吗?” 既然公主能被爷爷左右神志到如此境地,鹤言也干脆搬出君王。 “君王下世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深晓着你这个孙女的性格,就知道你因为情绪激动而埋没了理智,所以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制止你。” 似乎是鹤言的说辞有了些许效果,她的脸上也散去了一丝惆怅。 可坚决的态度,却并未由此得到减弱。 “无论如何我都会为爷爷举办国葬的。”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鹤言见劝慰已经不起作用了,他悲愤的怒视着身前靠墙的少女。 可得到的回答依旧未能改变,甚至差点令他被气晕晕过了。 “就是背负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就是遗臭万年,我洺漓也依旧要为爷爷举办国葬。” 近乎是走火入魔的洺漓擦去泪光。 为了这份执念,她不惜忤逆主人,更不在乎是否要葬送整个王国。 “好…好。” 连声叫好的鹤言放下被自己攥紧的细嫩手腕。 “既如此,我不管你了,你愿意大洺亡国就做吧。” 说罢就要离开王宫,可没料到没了爷爷的公主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干脆把自己对鹤言的不满一股脑的全部发泄了出来。 “管我…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不就是想得到我…” 她转身缓缓面对起不仅忤逆还要诋毁的鹤言 “如果不是任由你胡作非为,在你面前像个没有尊严的下人,你还会帮我做一件事吗?这会却说的像个正人君子一般…” “你…” 鹤言回身指着洺漓,可在片刻又缓缓收回了手指。 “好,既然公主…不,君王已经去了,你现在是女王。既然女王这么认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再继续说的了。” 鹤言原先的心情此刻已化为乌有。 “你我的契约就此作废,女王殿下就等着给大洺国收尸吧。” 犹如鹰隼锐利的视线最后瞥了眼洺漓,接着鹤言猛甩下手臂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 鹤言凛然的走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而然的离去了。 待房间重回静谧,再没了阻柬声的公主缓缓的靠在了床边。 “爷爷,请原谅我…但您必须要得到应有的国葬典礼,哪怕是要整个大洺…为您陪葬…我也在所不惜…”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作为君主的理智。 可此刻的洺漓并不知道。 只是短短几天后,她的爷爷,也就是大洺的君主,只能如同一个普通人被埋葬在拥挤的墓园。 她也不知自己会跪在鹤言的府衙前一整天。 第96章 长生不老 鹤言呆滞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他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辅佐洺漓的念头。 即是她铁了心的想要大洺亡国,那纵使是神仙施法恐怕也无力回天。 “鹤作国号怎么样…”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覆灭的结局已然注定,那鹤言身为一方诸侯,自然也有争夺的权利。 所以,他这会已经在研究自己建国了。 “鹤言…你说什么呢…” 将这自念低语入耳的叶清冉惊愕不已。 “没办法,大洺已经注定要完蛋了。” “君王是已经晏驾了吗。” 鹤言默默点头。 这个消息对所有忠心于王室的来说都是一份噩耗。 若是柳文和听了,只怕会心生出想要自刎陪君王上路的迂腐念头。 “这太突然了…那公主呢?” 一提起丧失了理智的洺漓鹤言就很是来气。 “呵呵…她现在急着送大洺上路呢。” 双臂交叉于胸前的鹤言冷讽道。 正在目视前方谨慎驾驶的叶清冉还是抽空偷瞄了鹤言一眼。 虽不知道鹤言为何会如此气愤,但她却很清楚,大洺这个辉煌百年的帝国,气数尽矣! 车子开入了崎岖的山路,叶清冉有些疑惑。 “真的没走错吗?” “没,就是这条路,一直开到尽头吧。” 趁着这次机会,鹤言打算找神医医治好少女患有隐疾的腿。 在这条蜿蜒道路的尽头,是座于黑暗中绽放着璀璨灯光的城市。 难以置信的叶清冉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导航上的地图反复确认着。 “别看了,地图上是不会有记载这里的。” “这是哪里?” “是罪城,真正的法外之地,也是我的故乡。” 遵照记忆中的路线,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前。 “这地方…真的能看好我的病吗?” 抬头望着半空几乎快要掉了的牌匾,叶清冉发自内心的疑惑道。 “放心吧,他有着神鬼莫测之术,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见鹤言信誓旦旦,少女也就打消了心头的迟疑。 虽然开着灯,可诊所里却还是异常的昏暗。 环顾四处,柜台和诊断桌前都没有人。 “是没人吗?” “大概在地下室。” 鹤言一脚拆开了柜台后方被锁上的铁门。 下方幽深狭长的隧道,似与曲雨璇府邸的地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有了既视感,那么惨痛的回忆也就会瞬间涌上心头。 鹤言看着她略微发颤的手,以及骤变的脸色就全明白了。 “别担心,下面不会什么的。” 有了鹤言的安抚道,叶清冉也就放下忧虑深入进了幽隧之中。 二人下了许多阶楼梯,才终于得见了些许明亮。 尽头的地下室里透露出一丝寒骨的阴森。 在其西侧的柜子上摆满着西药药瓶,而东侧都是各种唤不上名字的珍贵中药材。 这还能稍稍的看出像是个大夫的地下室,可在隧道出口的正前方,却摆有一盛满液体的大缸。 正在缸下燃烧加热的也是蓝焰,这令整幅维和画面又蒙上一丝诡异。 而一位弯腰驼背的小老头,正在专注的搅拌着缸中浓稠如毒药般的浆糊。 与其说是神医,倒不如说他更像个炼金术士。 “诶呀呀!哪来的女人!快给我出去!” 他突然像是发现了叶清冉的存在大喊大叫道。 “女人可是会坏了我的长生不老药的!” “长生不老…药?” 如同幻念一般的永生,是长久以来多少君王都最为渴求的。 当这个词被说出后,叶清冉觉得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显然眼前的小老头只是个不靠谱的疯子。 “打扰到您了我很抱歉,我就这走。” 说罢叶清冉就转身准备返回。 可她只是迈了几步,被鹤言赞誉为神医的小老头就看出了弊端。 “等等!” 被叫停的叶清冉侧过身。 “你的腿是不是小的时候受过伤,所以导致里面部分神经坏死。” 无愧于盛名的观察力令暗处观察许久的鹤言拍手叫绝。 “是你!” 那小老头只是看到鹤言就欣喜的原地高跳。 “你还没有死啊!” 没有情商的打招呼令鹤言面露难色。 “我没死,但你辛辛苦苦炼制长生不老药想要救活的家伙,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 他惊呼一声,先前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 “君王他,死了?” 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石砌的地板上。 “哎…我紧赶慢赶,结果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再有七七四十九天,我这长生不老药可就大功告成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王宫里给君王医病?” 这位神医先前是王宫御医,以及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事情,都是不久前潇涵告诉鹤言的。 所以当他看到此人煞费苦心的为君王炼制延寿救命的药物,自然就产生了当初为何要离开王宫的疑问。 “哼!留下?说得轻松,王宫的事情你个杀手能知道些什么啊!” 哀伤的语气突然又激昂了起来。 “他是君王的御医?”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小老头。 “你这个小妮子是不是把我看扁了啊!” 尴尬的叶清冉挠了挠垂落的发梢。 这也不怪她,毕竟这家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基本不可能联想到君王的御医。 “当年君王病发,可是刚开始经过我的诊断和调治已经不要紧了,上了春秋的人,身体难免会有些毛病。” 他凝望起缸中耗尽心血的浓稠汤药回想道。 “可后来,君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原来是有人一直在给君王下毒!” “那你为什么不将这事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了…” 表情凝重了许多的叶清冉低声质问。 “哼…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天天见着君王并下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若告发,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我这个御医!再惹得别人记恨…我,我还活不活了!” “所以为了苟且,你就擅自逃到罪城了吗?没想到在你身上还有这样的过往。” 倾听结束后的鹤言深沉道,他先前还真就以为老头只是个小有医术的家伙。 神医捋动几下自己的白须。 “是啊,可我逃到这里就越发觉得对不住君王,所以就炼制起了长生不老药,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鹤言俯身看了眼浓稠的药液。 “我看你的长生不老药失败了,这种东西只怕是狗都不喝。” “敢小瞧我神医?我现在就喝一口长生不老药给你看看!” 第97章 回天之术 汤色呈诡异的幽紫,其中又透着一缕淡红。 神医盛起一勺如同浆糊般浓稠的汤药,还在嘴边轻轻的吹去了热气。 想要劝阻的叶清冉伸出了手,可在思索后又缓缓的缩了回去。 因为这与毒药无异的汤药是神医自己所熬煮的。 无论少女再怎么真挚的劝阻,都不可能令他收回试药的念头。 除非他会质疑自己超凡的医术。 “瞧好吧你就。” 小老头自信十足的对鹤言笑道。 “快喝吧。” 双手交叉的鹤言也回予一个淡然的笑容,他也想看看小老头有没有潇涵说的那么邪乎。 神医凝望片刻勺中的汤药后,就索性将其一股脑的全部吞入口中。 再看不下去了的叶清冉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她也做好了为神医去找急救大夫的准备。 “嗯啊!味道好极了!” 目睹了尝药全过程的鹤言目瞪口呆的盯着小老头。 因为在视线里,咽下了汤药的神医非但没露出苦涩痛苦的表情,反倒像是吃了什么美味佳肴般细细品味着,还一直不停的吧唧着嘴。 “这你能不死的啊?” “什么话?我可是神医,做出来的药岂会是毒药?” 难以置信鹤言缓缓的给他比了个赞。 就冲尝药后没有当场毙命,鹤言就认可他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等等…你流鼻血了啊…” 放下阻隔视线的手并睁眼的叶清冉察觉到了异样。 小老头此刻的脸如同一个快要烧炸的锅炉,一道深红的浓血也顺着鼻腔缓缓而下。 “别担心,都是大补的药材,难免会滋补过度导致上火。” 好奇的鹤言拿起勺搅了搅汤药。 “你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玩意,效果能这么立竿见影的。” “什么人参鹿茸枸杞桑葚都有一些,最主要的还是千年寿龟的肉。” “原来你的长生不老药,就是个壮阳的方子啊。” “阳气为人之根本,你懂不懂啊!哼!” 挺胸昂头的小老头很是骄傲道。 突然间,他浑身燥热的大跳了起来。 “哦哦哦哦!不行了!半个小时后我就要血脉膨胀暴毙而亡了!” 鹤言总觉得这个症状自己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听了神医此番话语的叶清冉不由自主躲到他的背后。 见少女唯唯诺诺的样子,神医继续补充道。 “我得去外面,不然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鹤言还没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你先医治好她的腿,然后你再去干你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让我找找...” 神医说着翻箱倒柜的找起能够治疗叶清冉的药品,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这个太猛,这个又太迟缓...嗯...在这呢。” 最终在他的手心的是一袋白色的精状颗粒,取了些后就在工作台上碾磨起来。 因为此刻正处于亢奋状态,所以他的速度到了快要起火似的。 待到磨成粉末后与一淡蓝的注射液融合后,他便火急火燎的拿出注射器递给了鹤言。 “你自己来。” “我只会杀人,你确定要我来吗?” 将装满液体的注射器接过的鹤言调侃起了自己。 “照着血管扎入,注射,就这么简单!诶呦诶呦,我好难受!” 本是弯腰驼背的小老头竟性急的挺起了身子。 “我!我走了!你可别想着打我长生不老药的主意!” “我很强,用不着再补了。” 焦急忙慌的神医跑出地下室后,叶清冉就用呆滞的目光看向了鹤言。 “真的能行吗,我总觉得这人好不靠谱…” 鹤言何尝不是。 “如果你觉得不放心,那我们就再另寻他方。” 叶清冉的眸子闪过了一丝低落。 “我真的很渴望能做个健全的人,所以…” 已经做出选择的叶清冉挺起因迷惘而弓着的身子。 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在此刻散发出别样的气势。 “拜托你了。” 说罢她坐在长凳子上,并缓缓脱下修身的牛仔裤。 叶清冉是鹤言后院中身高最高的那位,所以眼下这对展露无遗的双腿,自然也是最完美的存在。 “平时连个裙子也不穿,我都不知道你竟藏着这么美丽的腿。” “我也想穿裙子…可那样别人很容易就会看出我的腿有问题,我不想被当作残疾人对待…哎…” 紧接幽凉叹息的却是一声惊叫。 趁少女不备的鹤言已将注射器的针头刺入了少女的大腿中。 “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嘛…这么突然。” 鹤言抬头望起少女俊美的脸庞,谈笑间就将调配的液体全部注射进了血管中。 “等会一切就都会好了,你就能骄傲的去向世人展示自己健全的腿了。” “那不行,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听罢的鹤言宛然一笑,丢掉注射器后,两个人坐在一起敞开心扉的畅聊着。 “我是个习武之人,会有慕强的心理也很正常,但这并不是说我只是被你的实力所吸引。” 初见如寒霜般冷峻的侧脸在此刻写满着幸福。 “当时你劫持了我和小姐,却没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从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抱有了一丝好感…” “原来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明明是个无赖…结果大家都爱上了你,就连小姐也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妻子了,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怕。” 谈笑间,少女的腿部开始发红发肿。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原先微弱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鹤言,我突然好想要你抱抱我…” 见她的脸色不对,鹤言像是意识到什么的疾步拿起刚才神医研磨的白色晶状颗粒。 取出一颗后放在手心中闻了闻,他很是诧异的低语道。 “这是!” 第98章 一心要称王 “什么神医,真是…” 懊悔的鹤言将手心攥紧的晶状颗粒捏成粉末。 “鹤言!” 惊诧的声音使鹤言急忙侧过身。 灼热感虽然侵蚀了少女的大半理智,可那份对于健全右腿的执念,还是让她惊讶的反复确认着。 “我的腿好像没事了…” 听罢欣喜的鹤言叫她走两步试试。 “没病走两步。” 叶清冉高抬起腿,她再没有了因某部分神经坏死受阻的感觉。 在兴奋的绕着鹤言连续转了好几圈后,确认自己彻底痊愈的少女扑入了他的怀中。 “我…真的渴望…渴望这个时刻好久了…” 喜极而泣的泪水沁湿了鹤言的衣肩。 “痊愈了就好…没想到那个家伙真能治好病。” 少女在风中激动的小跑着,她想告诉全世界,自己是个健全的人。 抽泣声代表着少女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 她再度扎入拯救了她的男人怀中。 鹤言也欣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或许是跑累了,一回到车里少女便沉稳的入睡了。 伴随着微弱的鼾声,在天放明前,鹤言就赶回了忘川洲。 一回到府衙他就钻进了书房。 “既然公主殿下执意要大洺改旗易帜,那我鹤某可就打算率先自立为王了。” 持笔的鹤言稍加沉思又继续写道。 “或者公主殿下觉得我此举是违背了君王临终的嘱托,那就请您主动立为我异姓王,我与两洲臣民都会感激您的恩赐。” 还不够,他还得让洺漓明白自己的处境。 “倘若您既不许我自立,又不愿意封赏,那也想在大洺覆灭之时分到杯羹的鹤某,就只能命麾下两洲五十万将士进发王都了。” 落笔后,这封必定会使公主骑虎难下的信被他即刻差人送进了王都。 中枢的重臣们在看到内容后不由得唾骂着鹤言,说他辜负了君王的临终委托。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养虎为患...” 一垂垂老矣的大臣长吁短叹道。 另一位尚且年轻的大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现在如何是好,他要真自立为王,之后其他的总督也注定会相继效仿,大洺可真就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了...” “现在就连公主也是不管不顾的想要为君王举行国葬,这是真是狼后有虎啊,难道大洺就注定要忘了吗….” 大家都在唱衰着,先前在最高司法衙门释放鹤言并委以两洲总督的那位老人却安稳的坐着。 “咳咳...” 他先是干咳两声打断了众人不成体统的焦躁议论声。 有威望的老臣自然使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信是他写给公主殿下看的,只是照理该送到中枢由我们审阅。” 他拿起信随后重新装好。 “还是送到公主殿下手里,由她决断大洺的未来吧。” 当信交付到洺漓手上并被一字不落的看完后,那纸张从纤细的手指中缓缓飘落在地板上。 同鹤言的直觉一般,公主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无论在当时鹤言苦口婆心的进言多少,丧失了理智的她都听不进心里去。 可只要给她切实的看看大洺的命运,无能的她就会认清现实。 “公主殿下,有密报。” 心神不宁的洺漓赶快接过仆人送来的密报。 信上的消失差点令她直接失去意识的昏厥倒地。 “两洲总督鹤言正在秘密调动军队。” 对照着前番信件的最后一句,这说明鹤言是真的打算背弃大洺了。 洺漓干巴巴的看着信,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先前那个只要自己在他面前卑微,就会为自己赴汤蹈火挽救一切的男人,此刻竟要反叛大洺… “我只是想要爷爷得到应有的风光大葬,我有什么错...” 尽孝是没错,但现在的洺漓是大洺的主人,比起亲情,作为统治者的她更应该明智的履行君主的职责。 “公主殿下,不如我陪您出去散散心吧...” 她的贴身佣人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孩,见侍奉的主人忧心忡忡,她便提议去市井散心。 “好...我也很需要微风安抚我烦躁的内心...” 卸下重担的洺漓,暂时甩开了君王逝去以及鹤言反叛而带来的消极情绪。 二人进入一家餐馆,洺漓的女佣说自己没进宫前经常在这里吃饭,希望美食能带给她留下更多欢心的记忆。 可你自己不去想,总不能堵住别人的嘴让别人不去说吧。 因为隔音效果很差,所以隔壁酒桌上的议论声就被洺漓全部收入了耳畔。 “你们知道不,那个两洲总督...叫鹤言的,有人说他准备自立为王了!” “不能吧...他可是君王亲委的官,难道君王还能看错人吗?” “诶呦!你说你!还君王呢,君王都是快咽气了的人了,老眼昏花的认个白眼狼很正常啊。” “还真是...那公主怎么不去管管他呢?” “公主?” 一提到公主,那人的声音大了好几倍,语气里也是满满的讥讽。 “除的长得漂亮,她能干什么?不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花瓶嘛。” 听到民众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高贵的洺漓瞬间面如死灰,明细透彻的眼眸也化为了虚无的空洞。 “你们几个这么诋毁公主殿下,该当何罪!” 她的佣人气不过就去跟隔间的几人争吵起来。 可成没想对方都是蛮不讲理的家伙。 “诋毁?我们说的不过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我还告诉你了,她就是个灾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可爱的女佣脸都气的憋红了,可那人仍旧没有收敛的意思。 “为什么当年公主的父母,也就是储君与他的妻子,会丧命于灾祸,而襁褓中公主却活了下来,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奇怪?因为公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是克父克母的大灾星!” 越说越是激昂的男人继续道,恰好洺漓也进入了这个包间。 柔美的倾国之容已被泪水所占据。 “两洲总督鹤言是绝对不会反叛的,大洺也是绝对不会亡国的。” 她对酒桌上的几人如是道,便牵起女佣的手飘然而去。 回到王宫的公主在闺房中翻箱倒柜,她找到了或许能令鹤言继续愿意履行契约的道具,放下了高贵心境的公主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第99章 这里只有仆人 从各军驻地巡视回来的鹤言,望见自己的府衙前有个身姿婀娜的少女正守候着。 在擦肩时,他甚至不愿用正眼去瞧身有着雪肌玉肤貌色绝伦的公主殿下。 “我当是谁呢。” 鹤言挥挥手,让面前站岗的侍卫退去,以防听到了少女尊贵的身份。 “哟…原来是公主殿下,怎有空屈驾到我这忘川洲来。君王国葬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怎么没有收到旨意呢…哦,想必是您看过了我的折子,前来册封我为异姓王?” 消沉似寒烟般笼罩着洺漓娇美的面容,表情像是恳求着鹤言收回这个不忠的念头。 鹤言见她只是可怜楚楚的望着自己,顿时就明白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看来您是不打算批准我的奏请,哼...” 冷哼一声的鹤言在凶狠的瞥了眼少女后便飘然而去。 他对公主已经失去了耐心。 更何况她是想要恳求自己放弃称王的念头。 但没有了契约的加持,少女不过就是个即将亡国的女王,他是不会有任何怜悯的。 想要唤住鹤言的洺漓很是艰难的撬开水润的双唇,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挽留的声音。 因为她清楚,这会言语已经不能再令鹤言收回想要晋升王侯的念头。 只有行动,才会唤回他的初衷。 前脚回到房间歇息的鹤言,后脚梦妍焦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主人,在外面等您的那个女孩…” 鹤言没有丝毫想要起身的念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跪在了地上…” 鹤言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洺漓的小伎俩。 无非是想要自己再度履行曾经的契约,以主人的姿态为她平复天下。 “别管她,她乐意跪,就让她在那里跪着。告诉其他人,谁都不准同她搭话,敢不听命的,我必重重德法!” 不念昔日旧情的鹤言冰冷道。 从未见过鹤言这副冷漠的梦妍连忙退出了房间,她虽可怜跪在门前的少女,但主人的话语是不能违背的。 她便向府邸的其他人以及侍卫传递了鹤言的命令。 按理在春天是不该有如此炎热的天气,可如今就连地面也被毒辣的太阳烤的热浪滚滚 。 洺漓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里到底无有尊严的跪了多久。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 柔美似仙子入凡的盛世美颜被无情的摧残着。 她也分不清,滑破自己脸庞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可却还是默默承受这酷热的天气。 如果不能令鹤言回心转意,自己就是导致大洺灭国的千古罪人。 她不怕史笔如铁,在千秋万代后留下骂名被世人百般羞辱。 只怕于黄泉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更别提有着养育之恩,又对自己寄予了厚望的爷爷。 就算是被烈日摧残到昏厥,她也必须要得让鹤言看到自己认错的态度。 “这么热的天…大人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 大人平日没有这么苛刻,想必是这个女的得罪了大人吧。” 守护着正门的侍卫窃窃私语道。 将一切入耳的洺漓纹丝不动,依旧是谦卑的双膝跪地。 短裙下的膝盖已经灼热的地面烫到失去了知觉。 如同梦幻的新婚生活令柳昭和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结束了一天繁重课程的她在长阶上迈着轻快的步伐。 在总督府衙威严的正门下,却看到了陌生的窈窕身影正跪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这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大人说叫我们不要管,违者还要追责…” 两侧的侍卫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柳昭和听得一头雾水,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是这世上最为温柔的男人,所以应该不会去刻意为难一个女孩。 她将目光转移到跪着的洺漓脸上。 如同画卷走出的面容即便是被汗水所侵占,也依旧散发着令万物自愧不如的绝伦美色。 同时柳昭和也感觉到了少女身上所散发出的一丝高贵气息。 “那个…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从小学习礼数的公主缓缓抬起头。 “我…犯了些错,所以在请鹤大人的原谅…” 柳昭和听罢垂头稍加思索。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要你起来了,但别担心,我会在夫君面前为你说些好话让他原谅你的。” 洺漓在捕捉到关键字眼后惊诧的问起柳昭和。 “你是…鹤大人的妻子?” “如假包换哦。” 柳昭和温柔的笑着,同时向洺漓展示着无名指上代表相伴一生的戒指,那是她属于鹤言的证明。 “怎么会…” 突然洺漓像是丢了魂一般。 只把自己当做下人的鹤言,却有着如此心善温柔,又在容色上只输自己一丢丢的完美妻子。 而无时无刻不展露着的笑容,又表面与鹤言喜结连理的她是真的得到了幸福。 “为何只对我这般刻薄… ” 如果她能被主人善意的对待,也许就不会觉得委屈。 在喃喃细语后,洺漓的便因烈日的强曝,以及内心的悲凉而失去了意识。 大惊失色的柳昭和差人把她抬入府衙休息,可侍卫互相张望后却都拒绝了。 “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 见无人帮忙,心善的她也不愿意留少女继续受苦,就艰难的搀扶着她慢慢进入了府衙。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鹤言很是清闲。 人只要放下了拖累自己的家伙,做任何事都会异常顺利。 鹤言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不为洺漓操心,他自己舒坦极了。 “夫君…” 只是看着少女惆怅的表情,他就明白定是娇妻又善心发作了。 “那个女孩子已经被晒得晕倒了…什么事情惹得夫君这么生气…” “我就知道是她的事情,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由你做主吧。” 满足娇滴滴又听话至极的妻子一个小小愿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到底他只是不想原谅忤逆自己的公主。 她的结局到底是怎样,还得由她自己抉择。 得到准许的少女脸色瞬间放晴。 激动的她抱住了丈夫,鹤言也温柔的抚摸着他及腰的墨黑长发。 “那夫君可以原谅她嘛?” 鹤言的双眸瞬间锐利。 “原谅她?她自己一意孤行要做孽,我凭什么原谅她?我又没让她跪在府衙门前,叫她走!” 正怒声嚷嚷着,梦妍就又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主人,那个女孩子醒来之后,又跪在院子里…” 这下鹤言再也忍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只见面色惨白还未从昏厥中回神的洺漓跪在廊下。 见是心念的男人出现,洺漓连忙叩首。 鹤言先是大喝一声,将院落里的议论纷纷的其他佣人吓退。 接着俯身望着地上沉头叩首的公主。 “公主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让别人知道你跪在下属的廊下,还不定我鹤言个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罪名?” “我是来向您认错的…” “认错?” 鹤言一听更是气愤的咬紧牙关。 “你是谁?你是我大洺王朝的公主殿下,登基后就是一国之主的女王陛下,你能有什么错?嗯?” 怒气愈发高涨的鹤言换另一手继续指着视线里皓白如雪的秀发。 “我鹤言何需人?哪能在这让您给我磕头赔罪?嗯?别折煞我!走,赶紧给我走,否则别怪我对女王陛下你不客气。” 发出了最后通牒的鹤言转过身去。 柳昭和与梦妍因为洺漓的身份而惊讶的呆滞在原处。 再也无计可施的洺漓只好低沉的诵读起字字割心的契约。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也没有什么女王…只有至高无上的主人和谦卑的仆人…” 第100章 再也不会忤逆 还算有点诚意的话语令鹤言侧过身。 晦暗无光的柔美面孔上尽显臣服。 “夫君…她是公主殿下…” 面前无比卑微的女人,却是大洺最为尊贵的女性。 这难以置信的事实,令柳昭和与梦妍彻底傻眼了。 “梦妍,带小昭回房间去,梦妍!” 同样呆滞住的梦妍被鹤言连唤几声才回过神。 “啊…好,主人。” 待二人回到房间,鹤言走到了向自己表忠的少女面前。 “怎么,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我就会心满意足的忘掉你顶撞我的事实?” 即便是饱受煎熬才狠心做下的跪拜礼,最后换来的却是鹤言悲寂的嘲笑。 “呵呵,洺漓,你的想法还是那么不成熟。反正大洺在你的手上也是注定崩塌毁坏,还是另交他人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想当当皇帝呢!” 鹤言刚说完就准备抬腿离开,彻底慌了的洺漓急忙抱住了他… “我卑微的祈求您,求您原谅我…国葬,我也愿意取消…所以求求您…” 她的声音夹杂着幽凉悲伤的抽泣。 “我要你能做些什么?嗯?我留你有何用呢?” 她开始焦急忙慌紧抱着鹤言,满目苍凉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可鹤言却无动于衷。 “我的妻子完全是个不亚于你的美人,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有着爱,我何必舍美玉而要你个烂瓦片?给我走!” 正如鹤言所说,与洺漓只是存在着契约,怎能与相爱的佳人在一起相提并论。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要我叫人请你走?” 好似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洺漓沙哑的哭喊道。 “我已经知错了,为什么还得不到您的谅解…我再也不会一意孤行了…我求求您了…” 崩溃的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而鹤言故作刁难为的正是此刻。 他的初衷就是要屹立于亿万万兆民之上的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卑微到无有人权的臣服着自己。 因洺漓的顶撞与忤逆,他也的确在这些日子里缓缓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看她负荆请罪,鹤言就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只有得到强烈的痛苦,她才会不敢再犯。 鹤言满意的仰着嘴角。 就连轻抚公主脑袋的动作,也像是在触摸着一只小动物。 感受到温柔和渴求的仁慈,洺漓渐渐停止了泣声,他看向被自己手臂死死抱住的男人。 “这才像是个仆人该有的样子。” “您…是原谅我了吗…” 没有回答的鹤言只是用手摸着她的脑袋,随后便进到了另一间空房。 内心纠结的洺漓望着那副背影,她分析不明白鹤言迷离的态度,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跟上去。 “真是听话,没有命令就乖巧的呆在原地。” 轻浮的言语却在洺漓耳中异常的悦耳。 因为自己得到了谅解,就代表他能够再次得到帮助。 可殊不知,这也是潜移默化的枷锁在悄然作祟。 “进来吧。”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就紧随其后的进入了房间。 “听说你被晒晕了?” “不要紧的…” 在低声回答之后,洺漓又极快补上一句。 “谢谢您能关心卑贱的我…” 闻听的鹤言宛然一笑,看来这一次洺漓得到的教训已是深入骨髓。 “去洗去身上的汗吧。” 云雾缭绕的浴室中,她望着蒸腾的热气,竟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经由温和的沐浴,披头散发的绝美女子,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美丽。 她很尊贵,是大洺王朝的主人。 可在她之上,还有位主人。 “请您遵照契约,保证大洺不会覆灭…” 鹤言微微点头。 因为大洺越发强盛,他也就能得到更多的满足感。 第101章 种子发芽了 刚经历被烈日夺去意识,所以少女泛红的脸颊还透映着一丝虚弱的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发出声音。 “别勉强自己了。” “可是…” “好了,好好歇一会吧,等晚点我差人送你回去王宫。” 而有着敏锐洞察力的鹤言早已清楚为何少女会如此沮丧。 “你是害怕我不会放弃对于异姓王的执念?” 被道明心思的洺漓愣了一下,她开始觉得男人拥有着火眼金睛,似乎什么事情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得到了微微点头的默认,鹤言轻扬唇角意味悠长道。 “我想你要的异姓王,不过是个虚无的名号。我有属地有将士,若真要称王,何需要你下旨。我是再让你好好的认清现实,明白吗?” 知道自己差一步就酿成大祸的少女黯默无声。 同时也对自己因爷爷去世而产生的不理智行为万分悔恨。 “别的封疆大吏知道了你爷爷下世,会同我一样跟你说这些吗,你当我为的是谁,临了还被你说成是只想得到你…” “我错了…再也不会忤逆您了…” 鹤言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火想泄,可看着欲哭无泪的憔悴忧容,他轻叹一声后也就不再刻薄了。 “诶…你要明白,我骂你也好,用激烈的手段逼你也好,为的可都是你…你还要不要举行国葬了?” 洺漓连忙摇头否决。 “你想要君王得到理所应当的风光大葬,这点无可厚非。可现今国家的状况,根本就不容许公布君王的逝世。” 接着他又愤慨的讲起那些不忠不孝,一心想做王莽的总督们。 “那些总督就是群名副其实的白眼狼,只有家而没有国,只有自己而没有王室。君王的死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休说是你女王殿下,就连我这个手握重兵的两洲总督,都难以控制届时纷乱的局势的。” 这些洺漓都很认可,她也全部明白。 是最后亲人弃世的悲伤在作祟,所以被蒙蔽理智的她才敢于冲撞鹤言,并一意孤行执意想为爷爷举行国葬。 如今鹤言苦口婆心的说着,使洺漓竟萌生出一种“他是大洺的诤臣”的错觉感。 可非常抱歉,鹤言为的从来不是大洺,他真正的意图,只有维护洺漓的尊贵地位。 “你也是可怜…虽说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却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我虽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我能够体谅你的孝心。” 鹤言宛如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温柔地抚摸着少女那羞花闭月的清秀面容。 “谢谢…谢谢…” 那感激之情,宛如一泓清泉,从少女的眼角流淌而出。 她的手指修长而玉润,仿佛青葱一般,轻轻地擦去了眼角那闪动的余泪。 那泪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是少女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的体现。 恩威并施,绝对是统治者使人被心甘情愿奴役驱使的最诡神计。 名为爱的种子经由悉心的灌溉,一旦发芽就会长势凶猛,再不可阻挡。 现在的洺漓心中,被鹤言亲手种下的种子,就已经开始发芽了。 公主不仅绝色倾城,声音也是无比甜美,像是悦耳的鸣鹂,又是抚动人心的娇柔微风。 在隔壁的房间,万万没想到跪在自己家门前的竟是未来大洺之主的柳昭和很是不安。 心急如焚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静静的,心神不宁的等待着一切结束。 当静谧重新回归,她便在挚友兼女佣的梦妍搀扶下,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脚步虚浮地去到了隔壁。 “夫君…” 柳昭和的脸色很差,之前那个娇滴滴的美妻竟也神情严肃了起来。 她望着被褥里恬静安睡的高贵少女,只感觉天塌地陷,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鹤言见状连忙询问。 “是因为我跟别人做了这事情吗?” 柳昭和沉重的微微摇头,她在意的哪里是这些。 “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小气…只是…” 艰难的挺起身子,接着缓缓将视线转移回安心睡着的洺漓身上。 “她是公主,是将来的女王…夫君你…怎么能…把她…诶…” 听闻贤妻无力又沉痛的哀叹,鹤言不以为然的浅笑着。 “这没有公主,没有未来的女王,这都可是她自己说的。” “可您要怎么跟君王交差…” “君王已经驾鹤西去了。” 听罢的柳昭和又用目光深沉的望起着洺漓的睡颜。 “这么说,大洺的重担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吗…” 比起自己这个还有父爱和丈夫疼爱的人,那位无依无靠、再无亲人的公主显得更加可怜。 洺漓的境遇仿佛是在黑暗中孤独徘徊的鬼魂,没有人关心她的内心,只有寂寞与无助相伴。 顿生怜心的少女咬着嘴唇。 “是觉得她很可怜嘛。” 熟知娇妻本性善良的鹤言轻轻道。 “嗯…” 柳昭和缓缓转过身凝望着爱人的脸庞。 “夫君可以帮帮她嘛。”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这也是与鹤言初见时就在展现着的。 “无论她的身份多么高贵,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仆人而已。而我对仆人伸出援手也是天经地义责无旁贷的。” 鹤言此刻竟真像是个大洺的铁骨铮铮的诤臣。 扫去愁云的温柔少女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第102章 倘若你我身份互换 待洺漓从沉睡中醒来,渐入模糊视线的先是位温柔少女的脸庞。 “公主殿下,您醒了嘛?” “嗯,嗯…”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在疲惫和困意离除后才看清少女的脸。 满脸担忧的柳昭和守在床前已有一两个时辰了。 恢复神智的洺漓警觉了起来,毕竟自己刚与这位女孩的丈夫呆在一起。 她有些敌意的往后退缩着,也就忘却了当初少女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的善良。 知性理智的柳昭和明白为何公主会突然对她抱有敌意,于是便解释道。 “您与鹤言的那些事情…我多少听明白了一些。我是不会干涉他的事情的,所以您就当作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就好。” 始终挂着浅笑的少女让洺漓稍稍放松了一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的夫妻关系的。只是除了他,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依靠谁了…” 委屈的泪光划破了俊美的脸颊。 “请您放心,夫君一定会替您挽救大洺的。” 柳昭和温柔的安抚道。 “我知道公主殿下很痛苦,所以请您多多依赖鹤言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您是夫君的下属,但不是我的。在我面前,您是我的姐妹…” “姐…妹?” 洺漓双目茫然的望着少女。 “我叫柳昭和,是柳文和的女儿,您今后若是觉得孤单,就请想起我这个姐妹吧。” “你是柳大人的女儿…难怪会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微弱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之情。 “可您也是个很完美的人,之后也一定成为流传千古的明君。” “明君…” 羞愧难当的洺漓垂下了头。 她清楚自己与“明君”二字压根就不沾边。 不仅会被情绪驱使,还会冲动的忤逆了唯一会帮自己的鹤言。 这分明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打扰到你们聊天了,这是梦妍刚煮的热粥,我给顺道送来了。” 端着一碗热粥的鹤言令洺漓惊慌失措,潜意识已经不容许她在鹤言前展露出高贵的姿态。 鹤言叫他神色慌张,也就轻声令她卸下了负担。 “就坐在床上吃吧,如果你一见到我就这样紧张,那么在别人面前早晚都会露出破绽。” 到那个时候,旁人眼中的洺漓就会不再高贵,她会承受的只有鄙夷。 “要是被别人察觉你我的关系,哪怕你是女王,也还是会沦为人们茶余饭后中的笑谈罢了。” 徜恍的目光如幽沉的深潭,倍感压力的洺漓皱紧眉头。 接过热粥的柳昭和小声谴讨着丈夫。 “都怪夫君了,干嘛要让公主殿下非做什么仆人的…” “请不要责怪…是我先前走投无路才答应的。” 身为仆人的洺漓,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为鹤言辩解了。 “真是的,怎么连公主殿下也要护着夫君。” 柳昭和抿着嘴,随后扭头给了丈夫一个微妙的笑意。 “坏蛋夫君,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盯着那张甜美的幸福笑容,被触动的洺漓,嘴角涌现出了说不出的苦涩… 曾憧憬的丈夫,是个会帮助自己治理国家,会宠爱自己的俊俏男子。 可爷爷离开了人世,大洺也处于了火烧眉毛的危难中,可那个幻想的如意郎君,却迟迟未见踪迹… 转念一想,鹤言除了待人极端苛刻,好似其他的事情上都在努力的为自己奋斗着… 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尖酸刻薄,至少待正妻柳昭和是如此。 凝望着少女手上闪耀的戒指,她缓缓的进食着。 那碗热粥的味道她永生难忘。 虽然嘴里享受着是甘甜,但,心头却复杂至极。 向柳昭和辞行后,由鹤言自己护送的公主殿下,问出了一个令鹤言啼笑皆非的问题。 “如果,如果您的妻子是公主,会不会要比我更加胜任这个高贵的身份…” 鹤言还真没想过,他思索片刻反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她很贤惠…也通情达理,似乎也不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她一定会比我更胜任公主这个身份…” 前半句鹤言是认可的,柳昭和的确是浮躁社会中难得的贤妻,更何况还有娇滴滴的一面。 但后半句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你想错了,其实她也是个小女孩,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的。况且她还在读大学,一个学生哪能肩负起王国的命运。” “那…如果我是她呢,我是您的妻子,您也会像爱她一样呵护我吗?” 听到这里,鹤言可算是明白了公主为何会问出这两个问题。 一切都是女人强烈的嫉妒心导致的。 “你只是我的仆人。” 鹤言这是叫她放弃无谓的幻想,认清现实。 “不过,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像对待她一样对你。” 并非是补偿的安慰,鹤言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待将擅自跑出王宫的公主送回,鹤言才得知她是昨夜一个人乘客车来到的忘川洲。 他觉得这有损公主的尊贵,便厉声慎斥了两句。 被斥责的洺漓非但没有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反倒很是温顺的聆听着。 毕竟鹤言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疑惑的鹤言暗自心想。 离开王宫后,他组织了一场与众位中枢大臣们的会面。 虽说自己是君王留给洺漓的托孤之臣,也要众中枢大臣尽心辅佐。 可毕竟年少孟浪,一群老毕登岂就能任由他的肆意驱使。 更何况,这些重臣都看过了那封表明鹤言有弑主之心的奏折。 可君王下葬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耽搁的越久就越可能泄露。 宽敞华贵的包厢里,鹤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座。 论辈分他是小辈,论职位他是外放的官儿,是绝对没有这些中枢重臣们大。 可当今的世道,就是谁手里有兵谁就是爷爷。 他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以防今后老气横秋的倚老卖老。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白眉下眯缝着眼的老臣。 气到发颤的手指着鹤言的鼻子,接着就谴责了起来。 “你欲称王,十恶不赦!有何颜面面对君王的托孤之重!” 哦?比谁更能讲道理? 那说的最高司法衙门列位臣工哑口无言的鹤言可就来了兴致。 第103章 老头肯定不行啊 “大人这话可真令我寒心,不过我鹤某大人有大量,姑且饶你一回。” 面对怒不可遏的老人,不甘示弱的鹤言高翘起腿。 “你!” 象征苍老的白眉被皱紧,他似胸间有口气上不了而猛烈咳嗽着。 “大人,还是坐下好好歇息吧,我怕再聊下去,您就得被人抬着出去。” 老人捂住窝火的胸腔,他觉得鹤言作东必是没安好心,自己也就不必继续待下去了 转身就要走的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可刚迈出没两步,鹤言的话语就令他选择了入席。 “大人若要走,我自该挽留,可您执意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今日我宴请众位为的是君王的葬礼,如此,你还要走吗?” “即为臣子,理应为先主送行…” 如是说罢的老人连连哀叹,他对鹤言这个位高权重却难以捉摸的年轻人很是无奈。 不一会,鹤言宴请的宾客就都纷纷入座。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知道呢…” 客人至齐,鹤言清嗓的几声“嗯哼”令包厢寂静了下来。 “今天召集诸位…” “哼!” 突然有一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拍案而起。 “你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家伙,得了君王生前的宠信,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主座这个位置也轮得到你?” 又是啪的一声,愤怒到拍桌的那人继续补充道。 “你分明是不把几位老臣不放在眼里!” 被厉声斥责的鹤言漫不经心的扫过酒席上的每一张面孔。 绷紧的表情里只能察觉到一种情绪,愤恨。 “论资排辈,我都不该在这个位置上这点不错。可我是忘川洲晴阳洲的最高长官,是地方最大的官。” 鹤言说的同时端起茶杯,他望着杯中漂浮如孤舟立于清江的叶片继续道。 “我在外能开衙建府起居八座,能调动军队扩张属地。你们呢?” 话音落下鹤言将瓷制的茶杯摔碎于地。 “你们只能在王都这繁华喧闹的井底,望着各地奏上来的,各种你们根本就管不了的事情,任由其满天乱飞。这样的你们,也配大义凛然的质问我?问心无悔的坐在我这上座?” 鹤言的回击铿锵有力,众位大臣们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看着一颗颗垂下的脑袋,鹤言轻晃着身体,心中则暗想。 “就你们这么一群老毕登,也想用言论批斗我?” 他的窃喜没能持续多久,又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开始沙哑道。 “正如鹤大人所说,我们都是愧对君王愧对俸禄的无能之人。可你接任两洲也是经由我们点头的,多少不能留我们点微薄的面子…” 慈眉善目下的上扬嘴角里,带有一丝嬉闹的意味。 “是吗?我怎记得当初是无人处理晴阳洲的叛乱,所以你们才会拟定了要我平叛后接管晴阳洲一切的。怎现在说得跟是你们主动要升任我一样。”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可是若不是我们从司法衙门将你捞出来,你可就被执行斩立决了呀。” 闻言的鹤言发出了由心的嗔笑。 “哈哈哈,真是言之凿凿啊,那说起来,各位还都成了我的恩人咯?” 见鹤言高兴了,那老登识趣的陪笑道。 “哼!” 可鹤言像是画风一转的突然厉声呵斥了起来。 “我不来最高司法衙门接受审判,你们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撤兵,直接一口气吞并晴阳洲,你们又能拿我如何?说白了,我不过是对大洺没有二心罢了。” 在阴影处极富盛名的鹤言,根本就不怕担负什么身后骂名。 可他仍需那一纸委任状以堵天下人之口。 只有如此,他想要吞并晴阳洲的扩张,才能变得合理。 若鹤言背负叛国之名。 在诸侯争斗的后期,拥有大洺近乎三分之二领土的他,突然就对届时是无能女王的洺漓臣服道: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忠臣。 恐怕是三岁小孩,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这…” 被回怼的老者连连摇头,随后安静的坐下。 一刻没有为上位挑战者的倒下而悲伤,立即赶赴战场的是:仍保持高高在上态度的下一位挑战者。 撩动自己长须的老者老气横秋道。 “可鹤大人在接任两洲后,不也没有对大洺做出半点贡献。听说你的总督府衙倒是藏有不少娇妻美妾,难道说你只顾着安于享乐,忘记了君王的临终遗言了吗?” 鹤言歪着嘴直视起那位挺胸昂头的辩手。 “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点需求有什么好奇怪的。哪里像您啊,垂垂老矣,恐怕是想也力不从心了,不行了。” 对雄性而言,你说他不行,对他就是最直接最要命的羞辱。 那人羞愤的目光死盯着鹤言,好像是要吃了一般。 即便是因年岁而自然的衰退,老者却依旧怒了。 看来鹤言是误打误撞,戳中了他的自尊。 “不会说中了吧?真是可惜。” 被揭露的事实令他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凌人态度,竟急火攻心的差点昏倒。 他急忙喝了数口茶水安定紊乱的情绪。 其余大臣见状也纷纷流露出哀伤。 “太不像话了…我们大小也都是大洺的命官,也都上了年纪,怎么能如此羞辱人啊…” 还有负责拱火的老毕登哭诉着。 “君王!您快睁眼看看吧,这个鹤言对我们是百般羞辱啊!呜呜呜!” 更有甚者直接癫狂道:“君王!请您等等!臣要一条白绫随您去了!” 整个高级宴厅如同个坟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哭嚎。 右手握拳托着脸颊的鹤言看着滑稽的一幕,是即生气却又想笑。 “还说我蛮不讲理,你们这些大洺中枢的重臣不更是混账,也难怪泱泱大国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在荒唐的群臣中,鹤言瞧见一位不参与其中,安坐着的老者。 鹤言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在司法衙门审判自己,并将两洲总督委任状交付给自己的那位。 他面色有愧,似乎连眼皮也从未跳动过一下。 此人深晓着鹤言的手段,他想看看鹤言能如何控制当下的局面。 于是便在两股视线对接后缓缓合眼,这是在寓意自己要撒手不管了。 微小动作所包含的隐意被鹤言瞬间领悟。 他闭目思索片刻,接着从腰间掏出了珍贵的水晶匕首,凝望一番后便深插入了檀香木所雕琢的精美宴桌。 “来,有谁都想要随君王同去的,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第104章 被臣子鄙弃的公主 如同被深嵌在宴桌的水晶匕首通体明透,其匕柄中央雕刻的蔷薇栩栩如生。 可这件巧夺天工的美物,却得到的不是被欣赏,而是恐惧与惊怕。 因为于灯光的映射下,锐利的刃面闪烁着恍人的光芒。 “我抹喉的技术还算不错,保证各位会死的一丁点痛苦都没有。” 好似行刑前刽子手安抚人心的鬼魅低语,使水晶匕首又蒙上一层幽冷的寒意。 加快了的闪烁,也像是在极力渴求着能够得到鲜血的喂养。 前一秒还闹充斥着哭声与嘶喊声的闹腾席间,只刹那就沦为了一片死寂。 “闹啊?怎么不接着闹了?” 害怕枪打出头鸟的老毕登们无人敢于回应。 “谁决定好带个头,我想君王在黄泉路上看到你们这些心腹老臣,定会高兴的。” 还是一丝声音都未有。 “既然没有人自告奋勇,那我可就随机抽取了,看看幸运女神会眷顾谁呢?” 被深插入宴桌的匕首像棵大树般被鹤言连根拔起。 他将明晃晃的刃端缓缓移动对准了一位又一位大臣。 最后直指在那位率先喊叫要随君王而去的大臣身上。 “哦…就是你先说要随君王而去的,那就你吧。” 那人大惊失色的磕巴道。 “不不不,你不是说要幸运女神选吗…这,这明显是带着私人恩怨选的…” 咧着嘴的鹤言低沉的发笑。 “没听说过最终解释权归本人所有吗?我说幸运女神不在家,她要我自己选。” 这位彻底慌了的大臣连忙赔罪。 “鹤大人,是我有罪不该哄闹,请您就看在同朝为臣的面子上,免我一死吧。” 鹤言早晚都需要洺漓换了这些人,但眼下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这群行举不成体统的中枢大臣也就保住了他们的一条狗命。 待此人坐下后,鹤言回答起了先前的问题。 “在接管两洲后,我的确没为大洺做些什么,可我没有真的叛乱,不就是对大洺最好的贡献?” 接着鹤言提起自己写给洺漓表露判心已决的信。 “再说我写的那份信,想必你们都审阅过了,我就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了那封信,公主殿下取消了原定三日后布告天下君王已逝的消息,同时再没有了要举行国葬的念头?” 众臣顺着他的话语细细回想后,就发觉果真如此。 那封信难道是故意刺激公主,以好让她认清现实恢复理智? 一干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并惊讶不已,他们没想到信竟是鹤言用心良苦的计谋。 可事实上,这封信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鹤言发自肺腑,他那会是真想让公主殿下因顶撞自己而得到些教训。 现在弄巧成拙的成了他收买人心的道具。 “原来是这样…” “真没想到啊…” 老毕登们甚是欣喜的松了口气。 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鹤言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沉痛的最后一击。 “关于公主殿下的这个事情,还有个点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明知不能让君王去世的消息被公布,可为什么不去谏阻?” 沉默又一次布满在宴席上。 鹤言望着一个个失措的眼神以及不语的态势,很是严肃的继续道。 “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们说了吧。” 鹤言先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不知谁人的号码。 在对方接通后,他便开始说起众人心底的真实想法。 “你们是觉得公主殿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所以一个个,就打心底里瞧不起她,是不是?” 被道明心思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似乎从未表现出对洺漓的不敬,可却还是被鹤言看穿了。 扫视一张张诧异的脸,鹤言就继续发力道。 “ 你们觉得君王已经去了,大洺早晚要亡。而公主殿下执意举行国葬,如此一来致使大洺灭亡的骂名,就落不到你们这些中枢大臣的头上了,对不对?” 宴桌上明明是座无虚席,却安静的像是除鹤言外再无一人。 “不回答,我可就当作是默认了。” 依然鸦雀无声。 “你们还真是精明…可怎么就偏偏忘了,她是君王的亲孙女,身上流淌着的是我大洺最尊贵的王血,你们!” 语气悲愤的鹤言怒指着这些垂头沉于羞愧的老毕登们。 “你们怎么敢逢君之恶,要公主殿下替你们做千古罪人!” 大臣们本就是如坐针毡,再经由鹤言这厉声的斥责,便纷纷离座双膝跪地。 有些年纪太大的双腿平日都不敢打弯,可这刻也还是强行要自己叩首认罪。 可有一人还是安然自得的坐着,还是那位将委任状交给鹤言的老人。 倘若心怀对君对夫绝不能存有的邪恶念头,是绝对无法于这般场景的拷打下还心安理得。 这说明他的心是正直透彻,是的的确确忠于大洺的。 “请鹤大人务必帮我等瞒守秘密,我等今后愿舍生忘死为公主殿下和鹤大人效劳…” 有了一人的引头,众人便齐声附和。 “我等今后愿舍生忘死为公主殿下和鹤大人效劳…” 鹤言咬牙看着这些可悲的家伙,恨不得手起刀落悉数斩尽。 “罢了罢了,都是同朝为臣,论职位我还要比你们低上不少呢。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宽宏大量的鹤言轻轻挥手。 “不过今后可得好好的辅佐公主殿下啊。你们要清楚现在的公主殿下就是君王,是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你们拔的干干净净的君王。” 说罢的鹤言反倒像个长者一般拍了拍自己身前大臣的肩膀。 “好了,都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安排君王下葬的事宜。经过我的劝导加上公主殿下的反复思索,最终决定将君王以常人下葬在墓园,一方面这样动静小,不会引起…” 鹤言成功令所有中枢大臣们效忠自己,同时也发掘一位在今后可以重用的正直良臣。 可谓是一箭双雕… 不,还有一人默默的听完了这场对话。 如果想要一人的世界唯剩你,那就要切断对方与所有人的羁绊,让她沦为真正的孤立无援。 而现在,将原先依仗的众位老臣们真实想法所得知的公主洺漓。 当今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鹤言是还能够继续信任的。 第105章 女帝养成计划 在这间充满清淡花香的闺房中,昏暗的光线弥漫着忧伤的氛围。 失魂落魄的公主殿下斜倚在床边,她那娇美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清泪,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怎么不开灯?” 从客房来到洺漓寝室的鹤言打开了灯,阴影便在光芒下瞬然消失。 他已是大洺之主公主殿下无法忤逆的主人,自然就拥有了随意出入夜宿王宫的权利。 绝世的脸庞缓缓离开了刚才深埋入的双腿。 少女望着挺拔的男人,心头泛起的酸楚委屈令她哭泣的更为放肆。 “在那些老臣之中,有不少都是抱过我,看着我长大的…” 紧缩的眉宇,泛起泪花的美眸和幽凉的话语,都在透映出她内心的悲伤。 这副令人心生怜惜的表情是鹤言当下最想看的。 “爷爷临终时,要他们尽心辅佐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不配被辅佐吗…” 面对少女提出的疑问,鹤言沉头稍加思索。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倘若没有契约,主观判断也不会令鹤言对洺漓抱有任何能够光复大洺的期望。 休说一国之主,就说给洺漓一个弹丸之地,恐怕柔弱的她也难以治理。 “可有一点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比那些人要强上许多。” “哪一点…” “理智的你,比任何人都更坚信着大洺会被拯救。” 哪怕只是破碎前最后的一抹幻想,也是值得歌颂赞扬的。 “如果人人都像那群老臣一般只想着自保而甘愿做个亡国奴。那我们这个民族,就不会在历史长河留下最为浓墨的一笔。” 被主人赞许的少女扫去了些许脸上的阴沉。 “谢谢…您累了吗,我去为您放热水。”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怎么总有种淡雅独特的香味。” “其实那是我自出生就有的…” 羞涩的洺漓侧过脸解释道。 “是嘛,不愧是公主殿下。” 洺漓明白鹤言这又是在消遣自己尊贵的身份。 “您…您喜欢就好。” 云雾缭绕的浴室,温润的浴水顺滑在鹤言辽阔的脊背上。 虽对有着孝心,可养尊处优的公主哪里干过粗活 所以她搓背的手劲很小。 带给鹤言的体验感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难得你有这份心,可这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抱歉…” 鹤言摇了摇头。 “在别人眼中你还是娇贵的公主,如果一味的想着讨好我,会让你在潜移默化被影响的。搞不好将来还会于众目睽睽下做出有失尊贵的行为。” 缓缓转过身的鹤言面对起有些彷徨的洺漓。 “我需要你在他人眼中是至高无上的女王,我才会真的开心,明白吗?” 抿着嘴的洺漓微点点头。 温和的浴水总能够涤除人心底的浮躁与烦乱。 可洺漓却心事重重。 “明天就要让爷爷安息了…我…” “是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持冷静吗?” “嗯…” “突然就阴阳两隔,会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你绝对不能失去理智,尤其是在那些瞧不起你的老臣面前。他们不尊重你,是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怕懦弱的你。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老臣们怕我…” “一个人能令别人惧怕,靠的不只有武力,还有一个理字。” 怕少女难以理解,他举例证明。 “就比方说我,我为什么能让他们那么畏惧,就因为我处处占着理。” 已是一方诸侯的鹤言掌握有更大的生杀权,但他明白对付有廉耻之心的敌人,还是言语的穿透力更强。 “所以我应该向您一样同他们讲道理吗。” “试试看吧。” 深吸口气像是激励自己,随后洺漓绵软无力的脱口几句。 听罢的鹤言很是无奈,一直在拍着额头。 “不行,你的声音太软了,根本就没有威慑力。你是君他们是臣,如果你的连语气都没有威慑力,他们就不会有所忌惮,更别提精忠事主了。” “请您教教我…” “ 想象一下君王曾经是怎样威严,气势又是何等的磅礴。” 经由点化,洺漓瞬间就明晰了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群臣与民众前。 “我洺漓,是大洺未来的君主,是未来的女王!” 原先很细的轻柔声线却在此刻刚毅许多,就连她的眼眸,也闪动出了坚韧。 鹤言惊呆了,他没想过洺漓能竟真能驾驭的住女王的气场 “刚才我的语气,像是个女王吗…” 又切换回柔弱状态的洺漓询问道。 “什么叫像,你就是真的女王,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 得到肯定的她嫣然一笑。 这份喜悦不仅包含能够胜任女帝形象的,还有得到赞赏的原因。 “哪怕是现在就登基,你也足以撑起一个女王该有的气场。” “请好好辅佐身为您仆人,却是女王陛下的我…” 鹤言摇了摇头纠正道。 “错了,是身为女王陛下,却是我仆人的你。” 第106章 最后的轻语 昨夜不知于何时降下了绵软无力的细雨。 这是洺漓自爷爷去世后睡过最为舒坦的一觉。 率先醒来的她望着鹤言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虽平时严厉刻薄,也很少展现着温柔,但在熟睡时却将温柔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 “如果不是主仆,而是夫妻…就好了…” 她现在明白了鹤言做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好。 打那刻起,她就对鹤言是好感飙升。 如果说有比这段关系更为怪异的,那就是对鹤言萌生出的爱意。 可洺漓也是明白的,自己在鹤言面前,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女帝,更不可能是痴心妄想的妻子… 可只是望着深沉温柔的脸,她就觉得好是幸福。 “或许我的命运,早就在契约成立时注定了吧…” 她的喃喃细语唤醒了鹤言。 “我是吵醒您了吗,抱歉。” 挺起身子的鹤言摇了摇头,接着揉眼看向窗外阴郁的天空。 “没事,既然你也醒了就赶快起床吧,今天就让你爷爷好好安息吧。” 装着君王的遗体是一具四角由纯金铸造,四处都有雕刻着象征大洺龙纹的棺木。 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其主人的尊贵。 为了在运送的路途上掩人耳目,一块彻黑的帆布将棺材完全包裹隐藏。 洺漓望着这番景象,心里很是复杂。 在大洺的民间习俗中,有东西盖住了棺材板,就会导致死者的灵魂无法挣脱束缚而得不到新生。 可她明白,为了不让民众察觉异样,就顾不得什么习俗了。 顺利抵达了郊外的一所墓园,辉煌的棺木才得以重现人间。 可再过华丽的棺木,也依旧无法阻止君王的躯体会溃烂腐化。 所以说棺材不如小盒,小盒才是人永远的家。 阴郁的天空降下着细雨,使得这场离别场景更为悲戚。 苦楚与悲伤袭击着神智的洺漓撑着伞。 雨滴的声音清脆,安眠,却在离别时令人心伤。 “洺漓,你要一定要挺胸抬头,骄傲的活下去。” 音容犹在的爷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恍惚的望着那具棺木,止不住的泪水划破了倾城的容颜。 众位老臣也是伤感沉寂的望着。 “公主殿下,就让君王入葬安息吧。” 唯一还能相信的声音将她唤醒。 她转身看向了表情凝重的鹤言。 “请等等,我还有最后的话想跟爷爷说…” 人和花草树木一样,开花结果,枯萎凋零。 虽都有生命的起伏,离别的悲凉。 可人类终究是富有情感的生物。 即便是心坚如铁的鹤言,也多少会被这悲寂的离别场景而感染。 “请不要太久。” 得到了准许,洺漓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棺木。 相距数十米,却代表的是阴阳两隔。 半个身子靠在棺木上,她开始做着最后的告别。 “爷爷…请不要再为洺漓担心了,洺漓已经长大了,也有了可以相信并倾注一切的帮手…” 为了让君王放心的离去,公主刻意隐藏了与鹤言的关系。 “也请您放心,在他的协助下,洺漓一定会光复大洺,做个名垂青史的好女王…” 缺乏父母疼爱的洺漓也没忘早早逝去的双亲。 “请您也告诉爸爸妈妈,我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的男人了。无论是大洺…还是我,都会被他悉心照顾的…” 不可否认,鹤言就是当下对她最好的人。 她已将自己完全托付给鹤言,所以就能够对逝去的父母由衷道,也好让他们不再担心。 唯有最后的道别,使她再也无法压抑近乎崩溃的情绪。 “再见了,爷爷。请您…一路…走好。” 你知道破甲弓为什么要叫“最后的轻语”吗? 悲凉的哭声引得一众老臣也被刺痛的痛哭流涕。 棺木缓缓被抬入了墓坑,已经泣不成声的洺漓又开始伸出手想要让人停下填埋… “不要…” 见她的声音已开始哽咽,鹤言便抓住了她缓缓伸出想要制止下葬仪式的右手。 “不能再不理智了,身后的老臣可都在看着你。” “可…” “你应该让君王安心的离去。” 果真一提起君王,洺漓就镇定了许多。 她没能让爷爷被风光大葬,就已经很愧疚了,若再让爷爷频频回首而不能安心离去,就真的要记恨自己一辈子了。 慢慢的缩回手,她开始擦去眼角残存的泪光。 “我要让爷爷,放心的走。” 待安葬结束,凌然转身的洺漓丢掉了黑伞,任凭雨点在身上啪嗒作响。 眼眶虽然湿红,脸上严肃的表情却根本不像是刚失去了亲人。 “爷爷已经不在了,可大洺还需继续延续下去。” 她扫视着众位老臣的眼神透映出坚毅。 “我洺漓以储君身份,在此继承大洺,成为大洺实质上的女王。” 老臣们傻眼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份威严竟来自看着长大的柔软少女。 虽说洺漓继承君主之位是合法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孩,所以迟疑的老臣们仍杵在原处。 鹤言见一个个没有动静,心想这是忘记了自己在宴桌上的话,他便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叩见新君!” 一听见鹤言的声音,这群老毕登齐刷刷的就跪下叩首。 “参见女王陛下。” 虽然年迈,声音却是意外的洪亮。 洺漓看得出他们真正畏惧的是掌握着他们秘密的鹤言。 可她并不气馁,因为众人刚才惊讶的表现,就说明自己已经颠覆了在他们心中的柔软形象。 遇事只会消沉悲伤的洺漓已随君王同去了,现在只有高高在上的坚韧国主挺立在细雨中。 身躯虽然娇柔瘦弱,但她的决心却是坚定的。 可那个脆弱的公主殿下并未彻底死去。 当视线停留在位于群臣前耸立的鹤言身上,她的眼神就又柔情了许多。 这位日后会流芳百世的女帝,将她作为女性最柔弱的一面,全部保留了给鹤言。 而鹤言望着自己的仆人承继大统,渐渐的露出了浅笑。 此处的登基是为了拿到实权,所以大洺的民众及封疆大吏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但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洺漓在盛世中,于亿万万人之上正式登基称帝的场面。 第107章 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倭恶国公主 君王的遗体被彻底安葬后,已是大洺之主的洺漓很快就从悲伤中将自己抽离。 因为她肩负着大洺王朝的命运。 她整理审阅着刚送来的文件,为的是能尽快接替繁累,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政事。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封异国文字挤满的稿件所吸引。 “拜呈我英明神武大洺君主…” 聪颖的洺漓也学过不少除大洺外的语言文字,所以能够看懂与大洺隔海相望的倭恶国。 “大洺君父在上,倭恶小邦公主武月安拜上…” 她拿信纸即刻赶赴到鹤言的客房。 在敲门过后数十秒,至高无上的鹤言为她敞开了房门。 望着时钟的时针停留在数字十上,鹤言就疑惑的问道。 “不是今晚要加班,晚点才会过来吗?” “我找您有急事…” “那就先进来吧。” 在进入房间后,她双手捧着的是一封鹤言完全看不明白的信。 鹤言接过信,看的是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密密麻麻跟狗爬似的。” “这是倭恶国的文字,是出自他们国家的公主之手…” 听着的鹤言不禁冷哼道。 “哼…国土连一个大洺洲都不及的弹丸小国也有什么公主?只怕都没有柳昭和一半金贵。” 虽然有些狂妄,但鹤言所说却是事实。 独占一大陆的洺国是这个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所拥有的三十六洲,随便抽出一洲,都会比世上百分之九十国家的国土面积大。 所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恶国公主,哪里能同洺国封疆大吏的女儿相提并论。 “虽然您的话是没错…可今时不同以往,真正在王室实际控制下的,也就只有王都…” 忧愁萦绕心头的洺漓垂下柔美的脸庞。 “还有忘川洲和晴阳洲,这两个地方也都会听从你的旨意。” 像是安慰的话语使少女渐然抬头。 王室所给的两洲总督不过是张空头支票,一切都是鹤言自己挣来的。 而现在的他又是洺漓完全无法忤逆的人,可却依旧保持着初心会在明面上听从已是女帝的自己。 凝视鹤言的脸庞,粉润的甜唇在一直重复着真挚的感激之情。 “谢谢…谢谢您…” “说说信吧。” “好…” “信件的内容大意是,倭恶的公主将于月底访问王都重修两国之好。” 看似是善意的外交行为,却令洺漓很是不安,她总觉得信上之言藏有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当初倭恶国曾派遣使臣访问大洺并学习大洺一些优秀的技术制度,也一直保持着上贡…可自打各位总督们各自为政,这段外交关系就无疾而终的结束了,我怀疑其中…” “不用怀疑,肯定是别有图谋。” 鹤言斩钉截铁的咬定,这场外交事件绝非是信上所言的,想要善意的使两国重修于好。” “那…我该怎么办。” 这是洺漓经手的第一件外交事件,会有些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叫她来,看看她们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如果是颗脓包,迟早也得挤了它。” 有鹤言在,洺漓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能请您到时候与我一同接见吗,我害怕自己出现什么乱子…” 鹤言沉思片刻。 “好,毕竟是你经手的第一件外交事件,我虽然也不懂多少,但总归能给你留个心眼,以免这个倭恶公主使花花肠子。” 经由鹤言的指点和勤奋,只几天洺漓就能够单独的处理政务。 可她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总会将那些难以定夺的事情复述给鹤言,以求高明的处理方法。 鹤言虽然自己在忘川洲看见政事就想睡觉,但为了洺漓和大洺,他也在尽心竭力的辅佐着。 一转眼,与倭恶国公主的会面就已临近。 在王宫后园的湖心亭中,两套华贵的茶具并列而置,它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亭子,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宫廷的奢华与风雅。 洺漓虽然打心眼里不欢迎这个客人,可鹤言依旧要自己好生招待对方,这是为了不丢失大洺身为大国的气度和风范。 对方若是来意不轨,她也不能磨灭了威严。 矗立于身后鹤言放眼望去,缓缓而来的那位公主身着的是倭恶国传统的服装,那服饰精美绝伦,令人赞叹不已。 细腻的图案绣饰如同锦上添花,像是繁星点缀在夜空中,让整件服饰更加绚烂夺目。 这些图案不仅美丽,而且寓意深远,代表着倭恶国的历史和文化。 她的气质变得宁静典雅,仿佛从古老的历史中走来,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魅力。 步伐轻盈,身姿曼妙,每走一步都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距离不过数十米时,她的面部也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了。 盘起的乌黑秀发上斜插倭凤钗,下方的娇容艳如羞花。 只是看着相貌,鹤言就猜中她是二十出头的妙龄。 轻轻踩地的木履间悄然无声,说明她是个较为注重形象的女人。 当她来到洺漓身前,却并不像鹤言所想的是来找事的。 “下邦倭恶国公主武月安,拜见我英明神武上国大洺公主殿下。” 她恭敬的双膝跪地,口中所轻吐而出的大洺语也是十分标准。 尽显错愕的洺漓呆愣了好一会,在这段时间中,武月安一直保持着叩拜的姿势纹丝不动。 鹤言也有些纳闷,他轻点了点洺漓僵硬的肩膀。 “啊…你,你会说大洺语?” “回大洺公主殿下,我深爱大洺文化,曾远赴大洺留学。” “这样…” 看来耳边的翻译器是有点多余了。 看着谦卑到抬头都不敢的异国女子,洺漓就让她起身入座。 女子也依旧没忘谢恩。 洺漓打量着她,心中则很是困惑。 “可以说明…你的真实来意吗?” 见洺漓如此了当,女子也不再遮遮掩掩。 她的神色突然慌乱,先前的温文尔雅瞬间消失了一般。 “请大洺惩戒我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同大洺作对的欧尼酱!” 第108章 强大的你 “惩戒,什么意思…” 没太听明白的洺漓端起华贵的茶杯,她的姿态动作都不失上国的风范。 武月安垂头丧气的说起近年来倭恶国的变故。 “家父曾一直同大洺修好,并视大洺为上主。我就是在家父的影响下,才对大洺生出深入骨髓的爱慕。后来家父逝世,家兄继承王位,可他切断了与大洺的来往,也不再继续上贡…” 洺漓十分同情着同为公主却都失去了亲人的武月安。 原来是换了领导者,倭恶国才会突然对大洺失去了儿子对父亲的孝心和孝敬。 鹤言沉思片刻打岔道。 “你的哥哥正在召集军队,意图攻占大洺,你觉得这是他是在以卵击石,所以才想着要让他得到点教训,是吗?” 女人讶异的望着挺拔的男人。 “是这样的,我看您似乎有些面熟,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 “这位是大洺的两洲总督鹤言鹤大人。” 洺漓差点忘了介绍自己的主人。 听罢的武月安露出了钦佩敬仰的目光。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真相貌英俊,且有匡扶宇宙之才…” 她对着鹤言就是一对猛夸,其用词根本就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异国女子。 “多谢倭恶国公主的赞赏,恕我直言,大洺如今自身难保,恐怕没有精力去为您惩戒愚蠢的哥哥。” 武月安脸上刚还挂着浅淡典雅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过也请你放心,你的哥哥是掀不起大浪的,他想要趁大洺危难之际讨些好处,各地的总督段不会容他胡作非为,所以就请您返回倭恶国吧。” 鹤言转过身,并倾吐道。 “如果你是想借刀杀人铲除你的哥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打一开始,武月安就表露出她对大洺的谦顺,鹤言思来想去,脑海里就只留下了一种答案。 她的行为是只是想借大洺之手铲除她的政敌罢了。 “您…您是如何看透我的心思的…” 武月安一头雾水的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完美的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念头。 可却还是没能逃过好似有着火眼金睛的鹤言。 “你是他的妹妹,他要与大洺开战,你却跑来告诉我们,这不是想在岸上看翻船?你的心思可有够狠毒的。” 鹤言说罢扬长而去。 “不是那样的…请听我解释…” 可鹤言并未能回头。 身为仆人的洺漓也自然会遵循鹤言的决定。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着爱慕。 而在此刻,心思缜密的武月安察觉出了端倪。 “这件事,我们王室也同鹤大人持着一个态度,抱歉。” 武月安丧魂落魄的沉着头。 “大洺公主殿下,我可否在王宫暂留几日…我想好好欣赏一下这样华美尊贵的宫殿,您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嘛…” “这个…” 洺漓其实有点不太情愿,毕竟她来图不轨,留在宫里,恐怕是有别的缜密想法。 “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这个心愿。不过我相信,两国会不在久后重新交好。” “既如此…那大洺公主殿下,下邦倭恶国公主武月安告退…” 她弓下身子缓缓退去,看着远去的凄凉身影,洺漓的心不由抽动了一下。 送走客人的她焦急忙慌的来到鹤言的客房中。 “她已经离去了。” “你拒绝她了吗。” “嗯,我尊重您的意见。” “真乖。” 鹤言像是温柔的抚摸着少女柔美的脸颊。 “这个倭恶国的公主表里不一,也想着要弑兄夺位…你今天就差点被她蒙蔽了。” “是我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看着温顺的女帝,鹤言乐得合不拢嘴。 “你涉世甚浅,这不怪你,那个女孩心思缜密,她颇有手段啊。” 他扬起头看着天花板,随后语重心长道。 “可如果她对大洺的崇敬是真的,也许她做倭恶国的国主,对我们大洺更有利。” “可这种不义之人,能确保她在将来不会对大洺起异心吗…” “当然可以,她很清楚两国悬殊的实力差距。即便现在大洺四分五裂,她也清楚若有外敌,各自为营的封疆大吏们定然会一致对外,这叫攘内必先安外。” 家里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外人也想来占点便宜,这岂不是存心找打? 更何况是弹丸之邦,掺和进来,搞不好总督们还会倭恶国打起坏心眼。 到时候狼多肉少,小小倭恶,哪里还有还击的手段。 “所以在顺利夺位后,她必然安安份份的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对大洺有任何觊觎之心。” “比起一个对大洺存有非分之想的国主,她当国主的确是对大洺更友好更有利…可我们已经表明立场拒绝了她的恳请。” 洺漓抬起脸深沉的望着痴迷的鹤言。 “你在我离开后,有看着我的背影吗?” 这个问题使少女的眼中闪过丝疑惑。 “有的,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女帝大人,你恐怕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是什么样的眼神…” 鹤言轻轻的扬起嘴角,其中夹藏着一抹自豪。 “爱慕…这个温柔并令人心生怜爱之心的眼神近乎已经把你是我的人写在了脸上。” 洺漓有点不相信,她缓缓移至梳妆台前,然后望去也相随来到身后的鹤言。 她的眼神中好似有颗爱心,像在向世人宣示着尊贵的自己到底是谁的东西。 “对不起,我从没注意过…” “那个倭恶国的公主,她一定也看到了你的眼神。” 闻之的洺漓脸色骤变,如果武月安因心头的疑惑而深窥到底,自己作为上国公主,不就会使大洺国颜面扫地… 若是张扬出去,被臣民们知道尊贵的,已经承继实权的自己,不过是地方总督的仆人,王室还有何威信可言… 她慌张的不能成语,鹤言像是安抚一般拍了拍她僵直的肩膀。 “我敢断定,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神,同样不对劲,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渴望的宝物一般。总之,她还会再来求见的,也许下午就会。” 鹤言像是无所不知的神仙,武月安的心思竟全部被他看破。 可他却不曾意料到,武月安看中的,正是强大的自己。 第109章 故意给你看的 “待我即位后,必会以尊驾为君父,以臣之礼服从大洺。” 正如鹤言所说,武月安不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在重整旗鼓后,又一次争取到与洺漓会面机会的她,在待客室流露着对大洺真挚的敬仰之情。 “天朝上国,地大物博,我对天朝的崇敬之心日月可见…”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给你提出什么实质的帮助…” 暗地里已承继大统的洺漓用无奈又哀愁的目光望着地毯上恭敬叩首的异国公主。 “眼下大洺的集权衰败,我也是有心无力,怎还有精力去帮你倭恶国呢。不妨去问问其他总督,他们或许会很愿意为自己摘除了你哥哥这个外敌的。不过嘛…” 洺漓故作深思一番后语重心长的接着道。 “到最后他们会不会还给你权利,我就说不准了。” 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封疆大吏们,连强盛的大洺国都想要瓜分割据,看见一个小邦亲自送入口中,岂会还以武月安王权。 武月安正是深晓这点,才没有求助于强势的总督们,而是选择求助如同大势已去的大洺王室。 “两洲总督鹤大人,是我大洺的忠臣,对大洺一心一意,你倒不如寻求他的帮助。” “可鹤大人已表明了态度,我真的有办法得到他的支持吗…” 表面上怀疑着自己,但心思缜密的武月安,却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要说服鹤言帮助自己篡逆。 高高在上的洺漓俯望着女人如蓝宝石般闪耀璀璨,却似放空一切思考着的明眸。 “你不用为此焦虑,只要能将你对大洺的诚心传达给鹤大人,他是定不会推辞的。 “是,我会尽力的,大洺公主殿下,下邦公主武月安告退。” 待女人躬身行礼缓步离开,洺漓却并未松懈。 因为鹤言制定的计划尚未结束。 将自己投向鹤言泛起着爱意目光的武月安定会停在门前。 她欣喜的说道,是为了吸引长廊上徘徊的武月安。 “您可以出来了。” 这一声果真吸引到了武月安,她蹑手蹑脚的将耳朵紧贴于门,就连呼吸也抑制的十分微弱,生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重要的情报。 在隐秘内室等待许久的鹤言快步而出。 “做的不错。” 窃听中的武月安神色凝重,她竟无意间发现了尊贵的公主与鹤言存有私情。 少女踮起脚尖亲吻起鹤言俊俏的脸庞。 门外的武月安越发大胆,轻轻的推门留出一道微小的缝隙。 可这番小动作都在鹤言的眼里。 扬起的嘴角是鱼已上钩的信号。 通过门缝偷看的武月安,也急忙拍照记录下君臣接吻的画面。 觉得有了两人的把柄,有了底气的武月安推门而入,被惊到的洺漓愣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 “你…你怎么还没走…” “如果我走了,就不会发现殿下和鹤大人的关系了。” “竟然让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虽然鹤言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他却并未惊慌的,从容的就连目光也是依旧锐利。 “鹤大人所说并不全对,不只是发现,我还记录下了这一切。” 黑着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出现在上面的是大洺最为尊贵的女性公主殿下,主动亲吻手下官员的照片。 “请您放心,我并非是要同大洺作对,所以这张照片包括殿下与您的关系,暂时是不会人尽皆知的。” 即便有着致胜的关键照片,武月安却也始终保持对二人的尊敬。 “我只想要篡夺我那愚蠢,自不量力的欧尼酱的王位,以免倭恶国血流千里。所以,能否用我永远守着这个秘密,可否换取鹤大人您的援助…” 越发靠近成功的人就会越失去警惕与理智,就连心思缜密的武月安也没能逃过这条定理。 “哼哼…是觉得掌握着这条秘密,我就可以乖乖的答应你吗,未必太过天真了吧…” 鹤言的冷哼使她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一切都是我故意做给你看的。” 可武月安就不懂了,鹤言为何要作戏给她看,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就只是个得不到援助的下邦公主。 “我知道,你在想我这是何必。不愿帮你的话拒绝就好了,为何反倒要你得到了我的把柄。” 她抬起的目光迷离,充斥着难解。 “你听好了,倭恶国公主武月安接旨。” 凌然洪亮的声音使娇艳的女人连忙谦卑的叩首。 “自大洺兴国以来,倭恶国就小邦以自居奉大洺为君父。然汝兄图谋不轨,意犯天下大不赦之中伤上国,现令汝取代兄为倭恶王,钦此。” “谢大洺的恩典,武月安登位后必定重新尊大洺为父。” 连绵不断的磕头声十分沉闷,若没有地毯,她早就是头破血流。 洺漓望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异国公主,心中则深感欣慰。 “之所以要演戏给你看,是觉得你可能对鹤大人不会放心。但现在你的手上有了我们的把柄,顾全大局的他定不会对倭恶国有非分之想。 “还有一点,即便是你在掌握了我二人把柄后依旧保持的尊敬,就表明你对大洺绝无二心,不然我早就一剑要了你的命。 ” 鹤言的补充听得武安月受宠若惊,她连忙将包藏着把柄的手机双手奉上。 “为表忠心,请您收下这个。” 鹤言瞥了她一眼。 “下邦之主藏有上国君父的把柄岂不是有着祸心。” 见她如此,鹤言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难得你有如此胸怀,倭恶国今后一定会加倍敬重大洺的。过几日我就同你一起回到倭恶国,与你兄长表态吧。” 鹤言说罢就要她起来,可另有奢求的女人依旧跪地。 “我还有个想要渴求大洺赏赐的要物,恳求公主殿下与鹤大人能恩赏。” 迷茫的洺漓张望了片刻主人俊俏的脸庞。 “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最精明最雄壮,最为俊俏,胸怀也最为宽广的人。” 第110章 延续 “为了倭恶国今后的王是个聪颖之人,我只有与这样的人所孕育出的孩子,才不会致使今日倭恶国兄妹相残的悲剧重演…请殿下成全…” 她的目光较为长远,可做法鹤言确实在不敢苟同。 “想要预防祸起萧墙这点没错,但只要你精心灌溉,由平凡基因所繁衍出的孩子也未必不能成才。” 洺漓又用自己举例子附随道。 “就比方说我,我是整个大洺都不看好的储君…可我肯勤奋,不会的也愿意去学,虽然说不上多么优秀,但至少会拼了命的去振兴大洺。” 除了陪鹤言和休息外,洺漓别的时间基本都在学习和处理政事。 哪怕配不上个“贤”字,也没能改变大洺坍塌的命运,她也无愧于大洺更无愧于列祖列宗。 “而且…你所说的那般完美的人,似乎只存在于幻想。” “不。” 她抬头起,将忧柔的目光投向了耸立着鹤言。 “那样完美的人,正凌厉的立于您的身旁。” 洺漓傻眼了,这不是在说鹤言。 鹤言也绷不住的笑了。 “还从未有人把我形容的如此之好,怕不是觉得我要帮你争夺王位,故意想要讨好我吧。 ” 武月安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慌乱。 “不是的,我只是真心的敬仰您…” 似乎是占有欲作祟的洺漓立刻制止道。 “这个不行…我不能,鹤大人也不会同意的,鹤大人他…” 她的声音很弱,甚至能够被抚动万物的微风掩盖。 “鹤大人他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岂能与人不清不白,更何况诞下子嗣…” 可洺漓清楚,自己与鹤言之间的关系也是同理,所以她很没有底气。 “我不会告知孩子他的生父是谁,也不会去打扰鹤大人的家庭…” “那就更不行了,没有了父亲疼爱的孩子,一定会非常痛苦…” 总之洺漓的态度坚决,自己可以与鹤言胡来,别人休想。 “你要是再抱有这个心思,刚才的旨意就算是没有,你兄妹的争斗大洺也保持中立态度。” 这番话语的威慑力是显着的,武月安立即改口,称不会再有如此荒诞的念头。 可鹤言却从未表态过。 送走客人后,强装镇定的洺漓失魂落魄的倒在了沙发里。 从未注视过与鹤言关系的她,也不得不正视未来。 因为自己年轻,她竟忽视了大洺之后注定需要有后继之人。 不管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也只是已为人夫的鹤言维持着背德的关系… 而这样的关系所诞生的结晶,是必定得不到父亲的疼爱。 同时臣民也会纳闷,这无名无份的储君,究竟是没有丈夫的女帝和哪个男人生出的… 倾国绝色的脸上是极度的消沉。 送客返回鹤言看她露出了忧容便询问道。 “怎么了?” “我在想她刚才的那番话…我想问您,在您为我复兴了大洺后,我们关系会是怎么样…” “你会是永世奉我为主的女王陛下。” “…” 洺漓的容色越发苍白… “可这个国家终究需要继位人…” 这下鹤言总算是听懂了。 “倭恶国公主的话,我还是赞同些许的,与您孕育的孩子,一定会继承您的诸多优点…可做妾…我是会被天下耻笑的…” “想的未免也太过深远了,现在的大洺仍在刀尖上,你我也还是在油锅上,没必要考虑这么早的。” 虽然洺漓也明白自己是想的太多。 可曾经自己最为厌恶的鹤言,却成了她当下唯一信任的人。 一切不过是转眼之间,她早晚都得考虑正视这个问题。 “请您…一定给我个交代…” 以往的柔弱气息瞬间消散,坚毅的目光凝望着鹤言只为讨要个说法。 鹤言看她是真的很忧虑,如果现在不给个交代,很可能会在二人间产出一道无形的隔阂。 最差的结果是洺漓会顶撞,再次忤逆自己。 襁褓中她失去了双亲的爱,所以她不会要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父亲。 “你早晚得要留后做储君,好继续让尊贵的王血传递下去。” 鹤言见她杵在原处,便为自己斟了杯淡雅的清茶。 “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可你要清楚,你洺漓,不管是身为衰败王朝的公主,还是富强盛世的女帝,都是我鹤言面前都是个仆人。” “我明白…” “其他男人休想碰你。” “我也不想要其他人…除了您…可我真的有办法能够诞生出您的孩子吗…他得不到您作为父亲的爱,更会被世人鄙夷唾弃…” 见少女惆怅的几欲落泪,鹤言上前将可怜楚楚的她拥入了怀中。 “我已经为你选好了一位名义上的丈夫…” 话还未完,委屈的洺漓就哭诉打岔道。 “除了您,谁都别想碰我…” 鹤言能够理解她焦躁不安的心情。 “听我说完,她也是我的女人,叫叶清冉。” (后续没有养娃剧情 无女,同,更不会有ntr 请勿担心) 第111章 完全沦陷 “女…女人?” 难以置信的洺漓瞪大了眼睛,晦暗的瞳色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是说…以后会要个女人做我明面上的丈夫吗…“ “她是个又飒又俊,身姿仿若北风般凛冽的女孩,稍加打扮就能瞒天过海。” 鹤言的解释并未令洺漓焦躁的情绪得到缓解。 “身为女王,下嫁为人之妾定会损失你的尊贵,这是我绝不容许的。可高贵的血脉总需延续。” 手上抚摸皓白如雪的及腰长发。 “如果只有如此,我愿意照做…只是,我恳求作为父亲的您,请多少给予些这个孩子的父爱…” 望着一脸认真的洺漓,鹤言轻哧一笑。 “都还是些没影的事,等大洺兴盛再忧虑吧。” “好…” 微微点头的洺漓心头却还蒙着一层薄雾。 “倭恶国公主的事…” 她明白,这件事情并不能由她做主。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问了。” 同隐约的预感一般,身为主人的鹤言在此事上果然是态度模糊。 连自己这个大洺王朝的女帝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仆人,更何况是弹丸之地的王族。 洺漓低垂着柔美的脸庞。 “好,我不会再过问了…” “下午我就同武月安共返倭恶国。” 与入虎穴无异的话语却被很平静的说着。 “我不能让您为了外邦的事情而孤身冒险。” “虽说是他国之事,但也并非全是,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为了大洺。” 鹤言舒坦的卧进沙发里,精制茶杯里的液体已不再飘散着热气。 “独占一大陆的大洺国土辽阔,海域更是宽广,与之隔海相望类似倭恶国这样的岛国不计其数。在他们中,肯定有不少领导者都期盼着大洺能早日崩溃,到时候他们就会看见了一块肥肉般,争先恐后的闯入衰败的大洺国,好为自己谋取点利益。” 鹤言语重心长的话语令洺漓陷入沉思。 “虽然总督们定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可就怕万一有人钻了空子…” “所以只要倭恶国能重新向大洺俯首称臣,就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告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令他们放弃幻想,如此就能从根源上消灭大洺附近海域所潜在的威胁。” 听着洺漓所领悟出的结论,深感欣慰的鹤言松了口气。 “见你有长进,我也就能放心把你独自留在王宫了。” “我也不知为何,在您身旁就总是能学到些新东西。” 得到夸奖的洺漓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但你说的并不全对,倭恶国的重新臣服并不能从根源上杜绝后患,但这些岛国在有所动作前,定会更加慎重。” 深明事理的洺漓微微点头,她的心底是清楚的,宛如明镜一般。 她深知只有大洺王朝强盛统一,才能从根源上抵御外族的侵袭。 就像一座坚固的城池,只有城墙高大坚固,才能傲立于敌人之上。 “您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女帝大人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我…会思念您的…” 鹤言用手托起那副有着倾国美貌的脸颊并深沉的凝望着。 “你已经深陷在对我的爱里了,对吗?” 洺漓羞涩的抿着甜润的双唇。 “也许我的这些行为…在您看来是与那些不要清誉的人一般差劲…但并不是那样,只是您对我很好,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助我的人,我只依赖你…”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微乎到彻底听不见了。 “但无可否认…我,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羞愧的少女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像使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男人。 “也许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配肩负一个国家的命运,更不配在面对爷爷…” 眼角闪动着的忧柔泪光,加上带着带有自我谴责意味的微语。 当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沦陷入幽潭时,可能会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控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沉,溺死。 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在作祟。 鹤言平静的用手指抹去少女眼角的余泪。 温室里长大的花蕊,可鹤言突然闯入了她的世界。 她爱上了鹤言。 往昔养尊处优,藏于心底的记忆还是会拷打着她。 她总会于寂静中质问自己。 包括此时此刻,也依旧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我爱鹤言,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行…” 黯默的轻泣戛然而止。 “洺漓不管是公主还是女王…在您身前,就只是一个爱着您的仆人…” 那双眼眸,宛如一池春水,闪烁着赤诚的爱意。 她凝望着高大挺拔的鹤言。 只是望着,就觉得无法忤逆,无法割舍。 鹤言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而她也会用名为爱的感情,回馈着鹤言。 第112章 青楼天子 鹤言的智慧与胆识,还有壮硕的身体,一切都让弱小的洺漓爱慕着。 在宽敞的待客室里,沙发上相拥的二人享受着片刻宁静。 “您说过,所谓的幸福就是欲望得到了满足,我渐渐的开始理解这句话了…” 小巧的脑袋抵在鹤言宽阔的胸肌上。 她从未如此安心过,就连心底的责问声也不知所踪。 “现在的我,很幸福…虽然只是作为仆人,但却觉得,得到的宠爱未必就比您的妻子少…” “攀比可是不好的。” “不是攀比,就是想表达出我很幸福…” 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您安心的去倭恶国吧…我会好好的等待您的,哪怕在漫长的寂寞,也不会磨灭我对夫君的爱…” 名为爱的感情让洺漓产生了幻觉。 对主人翘首盼归的她,竟萌生出自己是鹤言的一个娇滴滴的美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焦急的道歉起来。 “我不是有意…” “特此一回,下不为例。” 抚摸着她脸颊的鹤言温柔道。 这样的温柔,少女怎么能逃得过呢。 感激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夺出。 除了鹤言,没有人再会对身为女王的自己如此宽容了。 有他在身旁,洺漓就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同时也觉得,这个国家是一定会重新兴旺的。 鹤言要动身去往倭恶了,她望着那副背影,心中充满了期盼。 “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候着您…” 洺漓的巨大转变使鹤言偷偷窃喜。 说实话,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 或许因为洺漓从小都未接触过同代的异性,才导致她的心璧早早就被自己攻破。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匡扶大洺,使彻底爱上自己的公主更加尊贵。 一位是两洲总督,一位是下邦公主。 两位身份显赫的人却共同出现在了人流密集的机场中。 女人繁重的倭恶国服饰,也被简洁干练的黑色制服所替换。 “您这样身份的人,为何不要乘坐专机。” 面对武月安的问题,鹤言倒也并不吝啬。 “非常时期,专机太过引人注目,我可不想在天上手无缚鸡的就被其他总督用火箭弹解决了。” 听罢的艳美女人皱紧眉头,大概是被这番回答给弄得有些担忧了。 “不必担心,夹藏在密集的人流里,就不会被人注意…” 可话音未落,鹤言就被啪啪打脸了。 “您是两洲总督鹤大人吗!没想到竟然能见到本尊!我真的是太荣幸了!” 那青年兴奋的两眼放光,他的惊呼声使得路人们都纷纷看向二人。 “我去!真的是两江总督鹤大人啊!我要拍照发网上吹牛逼!” “不会是弄错了吧,哪有那个身份的人还会来做客机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鹤大人呢,我可是他的头号忠实小迷弟啊!” 见人群乱哄哄的,鹤言找准机会是拔腿就溜。 寻着机票上的座位号,武月安终于在较后的靠窗位置上找到了鹤言。 “想不到…鹤大人冷峻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幽默的心。” 鹤言尴尬的清了清嗓。 没办法,自己爱民如子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哪怕是在王都,他也能够被追随者认出。 “刚才的事情,以后不准再提了…” 似笑非笑的武月安偷望了眼鹤言的侧脸。 “明白了大人。” 大洺与倭恶国的航线只有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鹤言是闭目养神放空心灵。 而武月安就显得是如坐针毡。 因为她的欧尼酱,也就是现今的倭恶国国王,是个不会轻易屈服的人。 即便知晓鹤言的能力,也依旧觉得此行是危机重重… 可她不知道,鹤言想要谁跪倒在地,那人就绝对没法站着。 旅途结束的鹤言望着到处陌生的文字,心里则感叹道。 “这也能叫字?跟狗爬似的…” 二人离开机场,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叶清冉快步迎了上来。 “可算是平安抵达了。” “嗯,在王宫耽误了点时间…” 叶清冉的目光转移到鹤言身后的眼里女人身上。 “您就是倭恶国公主吗?果然貌美不凡…” “您是…” “我叫叶清冉,是鹤大人的助手,您的大洺语真的很流畅呢。” “谢谢夸奖。” “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车上聊吧。” 叶清冉打开一辆崭新的轿车车门,那是倭恶国的新兴品牌,也是商务型的代表款式,价格也非常的昂贵。 而在其后,更是停放着至少二三十辆同样的新车,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排列着。 “怎么搞这么大手笔。” 叶清冉打开了位于龙头处车子的门,同时倾侧着身子浅笑道。 “你的身份不容许你低调,况且也不能让倭恶国的国主看低了我们。” “你也费心了,明明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到的,却搞了这么副大场面。” 环顾四周,从机场出口走出的各国各地的旅客,都用着羡慕的眼神望着这满是金钱味道的场面。 就会有人心想,这是哪家过着爽文人生的公子回国了。 可鹤言比公子哥要豪气的多,他掌管大洺两洲,领土至少有四五个倭恶国。 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下,鹤言轻快的钻入了后座。 “就目的明确的直接去倭恶王宫吧。” 也随之进入后座的武月安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恐怕王宫,兄长是不会在那的…” “那他在哪?” 武安月闭上了幽邃的眼眸。 “青楼…” “什么?你再说一遍?” 鹤言还以为自己是自己听错了,可再三确认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哈哈…你说你的哥哥,倭恶国的国王每日都泡在青楼里?” “这是家丑,还请鹤大人不要声张…” 武月安是长吁短叹,她摇摇头,神情低落中还隐含一缕悲愤。 听闻的鹤言乐得是合不拢嘴,她也终于明白女人为何一定要取代她的兄长执掌倭恶。 “好一个青楼天子,这就样的人也妄图同大洺作对?” 第113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花枝招展的艺妓面涂如雪霜的粉底膏,他们的舞姿婀娜,可鹤言一干人却欣赏不来。 鹤言连目光都在避开着那些女人。 “不人不鬼的,欣赏不来…” 他的吐槽引得身后的倭恶国公主甚是不悦。 “还请大人能够尊重我小邦的传统妆容…” “我也只是个人看法。” 他挥挥手,要叶清冉提前带来的卫队驱赶起青楼里的舞妓与客人。 虽然语言不通,可人类的惧怕却是共通的。 无论是谁,无一例外不被神情严肃的卫兵手里散发出杀意的手枪给吓走。 只片刻歌舞升平的青楼就陷入了死寂。 在院亭的尽头,有一推古典的拉门。 “看来你的兄长,就正在此处了?” 于门前驻足的鹤言侧过身望着微微点头的武月安。 抬腿就是凌厉的一脚,并不怎么牢固的木制拉门就被鹤言完全卸除。 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 一张床榻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上面铺着柔软的床垫和整齐的被褥。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的字画,皆是书法和绘画作品,展现了异国独特的魅力。 可这些字画,却在大洺悠久深厚的历史底蕴前,就像是未能进化的原始产物,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鹤言四处张望,只见房间的另一侧竟直通后园。 院落中种植着许多樱树,时当春季,漫天的花瓣如雪般飘落,铺满了整个地面,仿佛梦幻的画卷就展现在眼前。 而在一棵较为粗壮的樱花树干下,有一张的石桌和几个石凳。 桌上摆满了糕点清酒以及热茶。 在其处坐着的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他穿着松垮的浴袍,双臂各揽有一位浓妆艳抹的舞妓。 他的脸上写满着不悦,似乎是因鹤言搅扰了他的美妙时光。 被仇视的目光望着鹤言耸了耸肩膀。 “这就是你哥啊?真是风流,难怪你能不念亲情的想要取而代之。” “兄长还不自量力妄想与大洺为敌…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要大义灭亲的…” 武月安立于廊外,她脸上尽是羞愤,也能察觉出无奈,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在鹤言向武月安确认院落里的男人是否是倭恶国国王的时候,男人便要左怀中的舞妓去驱赶鹤言。 木屐踩着地板的声音微小,舞妓轻快而来,随后怒目圆睁的乌拉了一长串听不懂,同时十分绕口的倭恶语。 不过看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在谴责鹤言的鲁莽,并询问为何要擅闯打破院落里的安宁祥和。 在场唯一能听懂的只有贵为公主的武月安以及叶清冉带来的翻译。 武月安气的咬紧牙根浑身阴冷的发抖。 因为那名妖艳的舞妓,正在以倭恶国王妃子的名号训斥着众人… 已经忍无可忍的武月安迅步上前,她从叶清冉腰间的剑鞘里抽出长剑,随后就要径直的刺向舞妓。 舞妓错愕的望着武月安,她转身想要逃,可无情的利剑从身后完全贯穿了她的身体。 嘴角溢出鲜血,眼瞳也失去了光亮。 随着舞妓香消玉殒的扑倒在地,樱树下的男人才意识到了来者不是善茬… 因为喝的大醉,他竟没认出东倒西歪的视线里持剑女子行凶正是他的妹妹。 她怀中的另一女因惧怕紧缩在他的怀中。 武月安从尸体上抽出剑锋,接着冲她的兄长凌然而去。 “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清冉看得出武月安的脚步虚浮,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经受过武学的训练。 而男人身强体壮,虽是经常寻花问柳的主,可体态说明他绝对有习武的经验。 “看看再说,翻译呢?叫上来让我听听他们都在扯些什么。” 入乡随俗的鹤言盘腿坐在了尸体旁。 看着仿佛缺把瓜子看戏的鹤言,叶清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心可真大…” 她叫几人将尸体挪到一旁,翻译也来到了鹤言的身旁。 突然,院落里传来了猛烈的争吵。 当看清视线中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男人轻蔑的哼笑一声。 “哼!我已将你驱逐出境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倭恶国,我愚蠢的一抹多。” “愚蠢的是你,欧尼酱!” 那翻译很是敬业,就连阴柔的女声也学得是有模有样。 只是听得鹤言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是正常点吧,不用带上语气,我是真的有点想吐…” “我这是想要大人能够身临其境,既然您有不适,那我就正常翻译了。” 妥协后他又继续翻译起争吵声。 “整天在这里风花雪月,传出去不是扫了王家的名声。” 悲愤的武月安用恍惚的视线望着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脸。 握剑的手微微发颤,透映着内心的凄凉。 “所以呢,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杀死我的爱妻?” 听到这,武月安的眼神又瞬间锐利,望着兄长怀中畏畏缩缩的柔弱艺妓,恨不得她即刻就碎尸万段。 “你居然把一群祸国殃民的妖女当作妻妾,真是有损倭恶的颜面…” 她将长剑举起,准备弑兄以对倭恶国国民有个交代。 “我念兄妹之情只是把你驱逐出境,可你反倒来逼我!既然你执意要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男人让怀中的舞妓先躲起来,随后将深嵌于地的石桌猛然掀起。 “嗯?有点东西。” 这一幕引得鹤言连声称赞。 叶清冉人都傻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当然是公主这一边的。” “他都可要下杀手了。” “你的腿不是好了嘛,就去帮帮她吧。” 得到了指令的叶清冉即刻挡在了武月安的身前。 “请您先避一避。” 她伸出手讨回自己的长剑。 既然是鹤言的助手,想必身手定然不凡。 武月安没有迟疑就将武器递还给少女。 “请务必…留他条性命…” “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我只是在遵从着鹤大人的吩咐。” 第114章 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 持剑并摆出攻击架势的叶清冉身姿凌然,仿佛位忧柔美艳的黑衣女侠。 武月安的兄长,也就是倭恶国的国主,他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少女,嘴里不禁唏嘘了一长串… “听不懂,但我也不要听懂。” “叶大人,他是在看不起你,同时问你要不要进行武士决斗。” 翻译冲着叶清冉大喊,可鹤言却将墙上挂着的一把武士刀丢给了男人。 叶清冉错愕的望着接到武士刀并露出坏笑的男人。 “鹤言,你到底哪边的啊…” “给他个武器也未必打的过你,说到底我还不是信任你想锻炼你。” 牵强的解释令少女头昏脑胀,反正也有十足的信心拿下对方,所以她调整呼吸以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出。 将武士刀抽出的男人又嘀咕了几句。 “他说,你们大洺人很讲公平,但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个决定而让你后悔莫及。” “狂妄…” 公平的决斗,在落樱点缀的唯美庭院里正式开始。 率先发动进攻的叶清冉先是灵巧的用刃端做出斩击。 飞落的樱花花瓣只是触碰到锋利的刃端,就瞬间被划破为两半。 如同白影一般迅猛的斩击,在男人用武士刀挡下后,她即刻放弃这一次攻击,随后又用的剑锋滑向武士刀无法抵御的胸口。 同样只是轻轻触碰,松垮舒适的浴衣,就被划破了个大口子… 若是再深一点,倭恶国的现任国王可就当场毙命了… 就像是玩弄一般,叶清冉迅速后撤,留出给男人反应的时间。 可男人明白,他同少女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他盯着围墙,随后就像溜之大吉,因为围墙外就是喧闹的大街… 总不能有人敢当街刺杀一国之主吧。 可他晃动的小眼神早已将苟且的念头出卖。 看穿了一切的鹤言对叶清冉喊叫道。 “他要跑,就放他跑。” 可专注于战斗的叶清冉并未能听到。 她再度保持架势,想要再多享受一会可以用健全的腿迎战的时光。 “哈!” 男人抛下武士刀并雄浑的大喝一声,搞得叶清冉误以为他是还藏有绝招。 确实是绝招,只不过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见唬住了少女的男人狼狈的攀墙而逃。 反应过来的叶清冉要继续追击,可鹤言却并不允许。 “别追了,就放他跑吧。” “为什么…” 有些茫然的少女转身望向漫然走来的鹤言。 “我们是来外交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鹤言只用一只手,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将男人掀倒的石桌重新摆在了远处。 这幕令武月安很是惊讶,在印象中她的兄长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力士,可鹤言的力气比兄长至少要强上几倍。 将剑收回鞘中的叶清冉微凉的叹息一声。 “放他走,他要是派人搜捕我们该怎么办…这里毕竟不是大洺,我们可只有这几十号人…” “来人是来请我的,怎么可能会是来抓我的。” 稳重的鹤言坐在了石凳上。 “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要掀桌呢,我还真未尝过倭恶国的酒是什么滋味。嗯?” 鹤言的视线被一树干下颤抖的衣角所吸引。 “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这里呢。” 鹤言挥手要叶清冉将那吓到浑身发颤的舞妓带了过来。 她一下就跪倒在地,脑袋则似快要埋入土地里一般疯狂的恳求着… “她说什么?” “她说希望大人能饶了她的性命,她是被兄长…强迫的…” 面露出凶恶表情的武月安望着身前卑微的舞妓,翻译的语气也没有丝毫怜悯。 “不能放过她,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你让人家把话说完,让她说说自己都是怎么被强迫个法。” “你不会是想收她吧?夫人是不会答应的…” 叶清冉冷冷道,他以为鹤言是见色起意。 可无论有何等姿色,只要是被染指过,鹤言就不稀罕。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不过是想尝尝倭恶酒,找个对这熟悉的人罢了。” 鹤言言明自己的想法,武月安便就照他的意思用倭恶语询问起这名舞妓。 在舞妓的回答中,武安月原先满是愤怒的眼神渐渐变得沮丧。 “她说…她的家在郊外的乡村,几天前突然有一帮人闯进她的家中,打伤了老父还把她劫掠到了这里…” “那她为什么刚才要躲到那人的怀里…” 察觉到疑点的叶清冉询问道。 经由翻译,舞妓便继续解释道。 “因为兄长说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从这里送回家里,她无依无靠,只能顺从…” 舞妓还补上自己家庭的情况。 “如若不信,可以去家中问问她的爹娘就是了…” “她今后将是你的臣民,要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让她帮我弄点倭恶的清酒,在我这里就算是过关了。” 翻译过后,那舞妓喜出望外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随后就一路小跑去到了外面。 看着展露出温柔一面的叶清冉浅笑着。 “就不怕她跑了吗?” “跑就跑了吧…” 鹤言伸出手,望着飘落于手心静谧躺着的樱花花瓣。 “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可那舞妓并未趁机逃走,她不仅端着倭恶酒,还超额完成的带了一些糕点。 虽手仍在微颤,可她却明白这些人,尤其是鹤言并不是什么坏人。 小心翼翼将清澈的佳酿倒入杯中。 鹤言将其接过,向是用鼻腔嗅了嗅气味。 没有大洺酒那般浓郁的香味。 又试着抿了一小口。 辛辣酒型的刺喉感,亦或者酱香型的顺滑感,鹤言当下饮入的酒中都没有… “这玩意也能喝醉人吗?” 鹤言疑惑的望着武月安。 “这是清酒,味道比较淡雅…” 正在武月安解释之际,原先在内部候着的卫队们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外面全是军队…” 鹤言没有吭声,他又饮下一杯,却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见酒杯空了,舞妓赶忙为鹤言斟酒。 “怕什么,是倭恶国国王来请我了。” 第115章 要给国王带上绿帽子? 虽说是请,可实际却并非那样。 闯入的凶勇士兵,像是囚牢般围困住鹤言及卫队。 可扫视过众人的鹤言,依旧稳如泰山的品着清寡如水的倭恶酒。 旁侧躬身的舞妓重复着斟酒的动作。 “漫天的落樱,娇嫩的美人,还有没劲的酒,你哥倒也是会享受。” 低垂着艳美脸庞的武月安没有回答。 说曹操曹操到,她的兄长从让开口子的士兵出挤入这牢笼内。 看到自己宠幸的舞妓此刻为鹤言斟酒,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八嘎!” 语气十分激动,眉头也因愤怒绷紧着。 虽听不懂倭恶语,但鹤言看得出他是在破口大骂。 “你哥是在骂我吗?” “是的…” 因为骂得很难听,所以武月安以及翻译官都不愿意做翻译。 鹤言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握住了舞妓纤细的手腕。 艳丽的舞妓身子不由的缩动了下,这使得男人更为激动。 “差点死在这里都没有动怒,只是碰了一下他的女人,脸都绿了,哈哈…” 鹤言阴冷的发笑,还不忘用近乎羞辱的眼神望着暴跳如雷的倭恶国国王。 “达咩…” 舞妓不明白自己只是被当作嘲弄的工具,她卑微的恳求鹤言能放过自己。 “这套服饰,是不是从后面一拉开就会掉?” “是的…但我求鹤大人您不要那么做,暴露于大庭广众下,是很伤自尊的…” 在舞妓诉说着自己被劫掠的悲惨经历,武月安就不再仇视她了。 更何况,这一切太过蹊跷。 青楼虽是污秽之所,但在倭恶国却是合法经营… 哪有那么大势力,敢擅自劫掠女子卖给妓馆。 除非是有人背后撑腰,而这个人,极大概率是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为国王却醉生梦死的哥哥… 她有愧于这名单纯的舞妓,出于内疚便向鹤言哀求道。 “我就是刺激刺激你哥,又不是真要下手。不过说起来这衣服倒是设计的挺有意思,似乎是根据我族千年前的某朝代服饰改制的吧…” “倭恶国世受您族的影响 ,所以理应该奉大洺为君父。” “等你上位后请帮我准备一些,我觉得挺方便的…” “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人总不能任由兄长辱骂吧…” “也是。” 脸都绿了的男人因羞愤而声嘶力竭,他抢走身旁士兵手里的枪,可鹤言的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也不甘示弱的掏出藏于腰间的手枪,虽人数不占优,士气却并不低迷。 鹤言从石桌上离开,于枪口下很是漫然的来到男人身前 “你在倭恶国是国王,是皇帝,可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当翻译将傲慢的话意传递后,倭恶国国王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先是对自己的宠妃动手动脚,现在居然出言不逊,鹤言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可他好歹也是小国之主,即便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也被鹤言各种言行激怒着。 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傲慢却又不失仪态的家伙,定是个人物。 更何况,此人还与他的亲胞妹同行。 举起的枪并瞄准鹤言的枪缓缓放下,男人拍了拍额头,似乎是想要自己更加清醒。 在发青的脸上稍微发出些红,他便询问起鹤言的身份。 “他问大人您是什么人。” “告诉他,我是大洺国派来的使者。” 在听了鹤言的身份,男人并未表现出什么惊慌,只是挥手让士兵们全部放下了武器。 “原来是洺国的使者…” 虽然言语有所收敛,可凶恶如虎狼般的眼神却依旧想将鹤言开膛破肚。 仔细想想,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可你为何要调戏我的爱妃!这难道就是洺国传颂的礼仪吗?” 到底扬起的枪口直抵着鹤言的脑门。 只要扣动扳机,他将必死无疑。 替鹤言担忧的武月安攥紧手心,沉着冷静的叶清冉却劝她不要为鹤言担心。 因为鹤言不慌不乱,显然是还有杀招。 “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国家。” “我不管你是何身份,可这终归是我倭恶国的领土…”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没有转机的时刻,武月安觉得鹤言是玩脱了。 可她根本不明白鹤言对局势的掌控… “那么说,你是要在这里杀死我,有想过后果吗?” 当翻译将鹤言的意思传递后,倭恶国国王竟低沉的发笑着。 “后果?你们大洺都自身难保了,还能保的住你一个使者的性命?”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有个身份…” “什么?” “大洺历史上首个两洲总督,是节制两洲五十万将士的诸侯。” 当翻译语毕,男人的气焰似乎减弱了不少。 比起一个枯腐如躯壳的大洺,显然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官更有威慑力。 “只要不怕我管辖的两个洲夷灭你这弹丸之地,就尽管开枪。” 说着鹤言还故意上前两步,他要枪彻底抵在自己的脑门,将挑衅是贯彻到底。 面对言语的威胁,男人显然是动摇了,比起一个女人,显然是继续维持自己的统治更为重要。 他黑着脸,紧绷的额顶流下了焦虑的汗滴。 一时开枪一时爽,爽完自己火葬场… 他很明白,自己惹不起鹤言。 虽然也想要在未来从大洺混乱的局势下为自己讨些好处。 可家都没有了,再往外扩张还有个屁用… 他深呼吸一口,可鹤言不依不饶继续逼迫他开枪… “我此番前来,为的是我自己的王道主张,我想要扩张,看上了你这们倭恶国的领土,不行收拾收拾,赶紧滚蛋吧?” “大人…这,真的要翻译吗?” 翻译员这下真慌了,他浑身哆嗦,毕竟在战时,这个工作真的很高危。 “照着翻译,你怕什么,两军交战不斩翻译。” 当翻译低声的将鹤言的意思转达,枪声响彻在了如画卷般柔美的庭院。 第116章 水能载舟 虽然倭恶国国王是抬手朝向天空才敢扣下的扳机。 可局面还是因响彻云霄的枪声再度紧张了起来。 男人咬牙切齿的望着从容不迫的鹤言,他气的浑身颤抖。 可为了统治,却还是低了头。 鹤言望着垂头的男人,很是用力的拍了拍他发僵的肩膀。 那力度差点没把他给按倒在地。 他乌拉乌拉的一长段,翻译却似卡壳般,没有丝毫翻译的迹象。 鹤言侧过脑袋,只见翻译员的两颗眼珠已经呆滞无光。 这是被吓傻了… 好在还有武月安可以充当两方的桥梁。 “兄长说他会在王宫设宴接待您,但请您放弃扩张占领倭恶国的念头。” “ 屁大点地方我还不稀罕要呢。” 鹤言的回答被武月安擅自改变了意思,方才的一幕已经够限了,可鹤言还在挑衅拱火,好似不被杀就不会停止冷讽一样… “如果您喜欢那个女人…我愿意拱手相让…” 像是妥协般,男人的语气很是勉强。 “还是放她回家吧。” 在鹤言无数次挑衅中,男人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倭恶国的王宫并不阔气,就连鹤言自己的总督府衙都比不上。 虽说入乡随俗,可鹤言却未遵从礼制。 他一入宴席就坐入了国王的上位。 这引得两侧排列坐着的倭恶国臣子们好生不爽,身为国王的男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灰溜溜的入了次席。 鹤言与席间众人的耳上都戴着翻译器,会有人即时将倭恶语翻译成大洺语,这样便能做到无障碍交流。 接二连三的有人向他敬酒,可清寡的倭恶在鹤言眼里根本就不配称之为酒… 他只喝了几杯,便想要结束这场酒席。 “诸位,我大洺派我此行绝非只是为行乐!” 方才还哄闹的席间瞬间安静。 “我带有大洺君主的一份旨意,是特此前来传旨的。” 话音落下,席间的倭恶国臣子们大多数都在互相张望。 有上了年纪的,只是听到曾经的上国有旨,就本能反应的想要下跪听旨。 “倭恶国国王接旨。” 鹤言从腰间抽出收卷起的华贵长卷。 可次席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鹤言再次厉声道。 “倭恶国国王接旨!” 那人依旧安坐。 事不过三,可鹤言此刻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为什么不接旨?” “我倭恶已不是洺国的臣属,所谓旨意不过是张废纸。” 他的话语却有道理,既然不是附属国,主国的诏书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你不接旨,可我却还是要照实宣读。” 鹤言打开洺漓撰写盖印的旨意,用雄浑有力的声音字字诵读着。 “天若有归,必为洺主。自混沌初开,倭恶土地就与吾族深系,并世代依附。却不料,奸人继位,竟断绝与洺国臣属之关系,不遵孝道不敬父国…” “够了!” 就像是看到图穷匕见的倭恶国国王摔杯打断。 廊下埋藏的刀斧手一齐而出,纷纷将手中长枪指向鹤言。 身侧的叶清冉反应迅速,抽出剑就在他身前摆出护主的架势。同时散发出仿佛谁敢上前定要他尸骨无存的凌人气势。 “你屡次羞辱我,我都能够忍让,就连新宠的爱妃也可以拱手让你,你却不依不饶继续逼我!” 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的男人死盯着鹤言。 却殊不知,自己已落入了鹤言的陷阱当中… “我只是宣读旨意,如果激怒了你…那就激怒了吧。” 鹤言不屑的瞥视他一眼。 竟是藐视的目光令男人下定决心誓杀鹤言。 指着他鼻子的倭恶国国王信誓旦旦道。 “你走不出这里了!耶稣都救不了你!” 面对狠话,鹤言却反倒是擎哧一笑。 “是吗…你就不怕我两洲五十万将士血洗倭恶国?” 男人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在怒火中彻底消亡。 “那又何妨!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哦?你认真吗?” “只要能杀了你,死再多人,哪怕倭恶亡国了,又有何妨!” 男人紧攥拳头,丑态毕露。 身为君主,他却为逞一时之快而要葬送倭恶国的百万臣民… “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凶恶的眼神丑陋的表情,已沉溺在报复鹤言幻想中的男人根本就没能发现,席间的臣子还是刀斧手,都露出了动摇的表情… 于侧席沉静许久的倭恶国公主武月安,终于明白鹤言为何要铤而走险的三番五次激怒着兄长。 望着臣子脸上一个个失意低沉的表情,武月安知道这是自己抢班夺权的最好时机。 “你们都听见了吗?这就是我们倭恶国的国王…整日醉生梦死不说,现在竟为了一时之快竟要不惜牺牲一切,乃至于是臣民的性命!只凭着自己是尊贵的嫡长子,就可以断送你们的妻儿父母…这样的人,真的配做倭恶的王吗!” 她起身凌厉道,被事实羞辱一番兄长冲她怒声呵斥了起来! “住嘴!我看你是我的亲胞妹,才没有要你的性命,你却杀了我宠爱的舞妓!你是真不想活了!” 没了理智的男人为了一个妓女,竟然连亲妹妹也想要杀害… 引得席间是唏嘘一片… 男人抽出武士刀,锃亮的刃端泛起着杀意。 他缓缓靠近着,可没成想,那些刀斧手竟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身为倭恶国最高领导人的自己。 “你们!想干什么?” 被威胁到生命,男人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望着大臣们衰哀沉痛的表情,以及围困自己的刀斧手悲愤的神色,他终于明白了… 古人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想必说的就是此时此刻。 因为被激怒而失去理智说出了伤人的话,再加上醉生梦死的执政日常,倭恶国臣民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你们!” 刀斧手继续围困,既然他能够牺牲所有臣民只为自己一时之快,那么反之,臣民也必定会推翻他。 鹤言令他垮台只不过用了一个下午,甚至是丝血未见。 第117章 最残酷的刑罚 “倭恶公主,人品贵重深明事理,着即授予王位永镇倭恶。” 立于上座的鹤言声音雄浑,身姿凌然,颇具上国的宏伟气势。 只要在武安月在下跪接旨时,忠臣也随之领旨。 那么这场不经过任何商议的政变,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切如他所愿,当武月安跪地叩首,身后的一众臣子也接二连三双膝跪地。 还是有少许忠心于男人的官员在观望,可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也都纷纷叩首称臣。 “八嘎牙路!” 被自己埋下的刀斧手给围困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摘除的一干二净。 可已经失去了民心的男人,就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鹤言抹去自己的王位。 “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奸臣,居然勾结串通!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可实际并非是他想的那般,哪有人勾结串联,无非是自我欺骗的谎言罢了。 “勾结串通?呵呵…” 忍俊不禁的鹤言冷笑了几声。 解释着的同时,他缓缓走下高人一等的台阶,将诏书平稳的放入武月安捧起的双手里。 “谢大洺恩典,我将永生尊奉大洺为君父!以重修两国之好!” “想必在你之手,两国的来往会更加密切。” 可语气一转,女人还有个顾虑。 “我还有件事想求得大人恩赐…兄长虽罪不可恕,可他终归是我的至亲…我虽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可他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恳求大人能留他条性命…” 当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掺杂入个人感情,总是会变得棘手难办。 若是以往,鹤言定是二话不说的要了已经垮台的男人性命。 前朝的君主,似乎都逃不过这个必然的命运。 可鹤言明白,武月安的求情还带着其他因素。 她不能在刚接任,政局不稳的情况下做出杀兄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 如若能展现出怜慈的一面,十分利于笼络人心。 “旨意里本就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不过为了除去后顾之忧,多少还是应该给点惩罚的…不是喜欢泡在青楼里吗?就把他关到青楼吧。”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男人的极乐天堂。 可鹤言接下来平静语气所说的惊人话语,令男人的脸色骤变为惨白。 “不过一个女人都不许给,同时给他净身。 鹤言这招可真够恶毒的… 整日泡在歌舞升平的舞乐中,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久而久之身心都会得到摧残… 更何况武月安的兄长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天底下最为狠毒的刑罚… “只要能留兄长条性命,也只能如此的…” 女人抬头望着鹤言魁梧的身姿,眼中闪动的盈盈微光似乎在诉说着对鹤言法外施恩的感激之情。 可唯一要受酷刑的男人,岂能束手就擒。 再不反抗的话,他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保不住了。 迅捷的抽出一刀斧手腰间的武士刀,他挥砍几下就取走了几条猝不及防的性命。 见他仍殊死抵抗,鹤言就对将细剑反握并藏于手臂后的叶清冉发令道。 “去砍断他的脚筋,叫他跪地谢恩。” 前番让男人侥幸溜走的叶清冉冲入阵中,纤细的身段像位绝世的女侠。 只几番交锋,男人手中的武士刀就跌落在地。 遵照鹤言的命令,她斩断了男人的跟腱,甚至力度精准到没有碰及骨头半分。 血从裂口中喷涌而出,痛疼致使男人面色狰狞的嚎叫着… 失去了知觉的他趴倒在地,可鹤言要的是他跪着。 于是鹤言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并向上提。 不想要头皮也受到痛疼的男人,就像是被牵着鼻子的牛… 在地上艰难的匍匐,一番努力后才终于跪在了地上。 他得抱着鹤言的大腿,才能做到不东歪西倒。 他也顾不上跟腱被砍断所袭来的痛苦,果然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想死的话,就谢恩吧?” “阿…里嘎多…” 他的声音微凉,同时带着劫后余生的悸怕… 可鹤言通过翻译器所听到的,不过是句语气平淡的感谢。 “谢主隆恩。” 尸体,以及男人都被刀斧手带了下去。 望着叶清冉干瞪眼的那些臣子们嘴角苦涩,面露惧怯。 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却有着如同外科医生般灵巧精准的屠宰之术。 他们从未见过此般场景,自然是满头冷汗,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只有叶清冉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剑术,在鹤言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们谁还对倭恶重新回归大洺附属国身份的决定有意见,就尽管提出来。” 席间一片安静无人敢做回应… “那就是都没有意见咯?” “大洺天朝地广人盛,我等愿随女王做大洺附属的臣子,视大洺王朝为无上的君父。” 其中一老者打破了漫长的静谧。 有了带头的,后方一干人也就纷纷跟着附和表忠。 于此时此刻,鹤言使脱离了大洺臣属的倭恶国再度臣服。 “鹤大人怎断定,兄长他就一定会被您激怒到丑态毕露?” 待宴席散去,鹤言与叶清冉,以及已是倭恶国主的武月安漫步在静谧幽深的王宫后园。 这个并不需要深思就能回答的问题令鹤言宛然一笑。 “色就代表火气大,火气大就必然易怒。你哥算是能忍的,换其他人只怕早就动了杀心。” 这引得武月安的疑虑像是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当时枪口就抵在您的脑门,若兄长被怒气一时遮蔽了神志,大人岂不是?” 恰好走的小桥中央的鹤言眺望起平静的湖面。 他的身影被月光斜映拉长,凸显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他扣动扳机,我也照样能逢凶化吉。” 鹤言说罢侧身望向眼神里对自己充满爱慕的美艳女子。 “虽然大洺公主拒绝了你的恳求,但有些事情似乎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第118章 恩赐 义正言辞的话语令叶清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鄙夷。 “分明就是起坏心眼了吧。” 她觉得此刻自己有些多余,便就压低脚步,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后园。 被准许了的女人很是惊诧,但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可您这无异是抵抗圣命,我不能以私欲,让大人受惩…” “我是不会被惩罚的,还记得被你发现的,我与公主殿下的秘密吗?” 武月安开始回忆,那段在大洺王宫待客室门外所窥察的景象。 “我们当时给你的解释是演戏,可她是尊贵的公主,如果不是真的爱我,又怎么会陪我演戏。” 听到这里,武月安终于顿悟。 她记忆中的洺漓对鹤言表现出爱慕,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难道大人与殿下关系是事实吗…” 她难以置信的微张着嘴,可细细一想,就觉得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抛开身份,洺漓也只是个女孩,在面对帮扶自己挽救大洺的优秀男人,自然会慢慢的许下芳心… 鹤言微微点头。 “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请您放心。” “既然敢坦白给你,就说明我是信任你的,怎么样?拿定主意了嘛。” “嗯…我决定了。” 鹤言盘腿坐于窗前,仰望着悠明的月色。 听着涤去躯体繁累的湍急水流,内心是旷静无比。 决定恩赏并非是欲望的驱使。 已是残败王朝女王的洺漓虽然彻底沦陷,可复兴大洺却依旧是遥遥无期。 他需要更多来填补自己空洞的虚荣。 若是身为小邦之主未来的继承人是自己的子嗣,多多少少还是能得到些满足的。 更何况,有人白给岂能拒绝, 水流声戛然而止,武月安换上了一件端庄的深红倭恶服饰。 她的头发盘起,并由银簪深插定型。 扑面而来雅致感,让鹤言第一眼就领略了倭恶异域风情的美。 “这是我的母亲生前为我准备的出嫁礼衣…您,觉得如何…” “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谢谢您的赞誉…” 她斟了杯清酒并双手奉上。 “先生,请您饮酒。” 寡淡无味的酒饮在鹤言口中如同清水。 “现在的我,和你哥像吗?” 被问住的武月安有些木讷。 “您指哪方面…” “喝着花酒,搂着美人。” “不像… 兄长他分不清主次,才会有今日之祸。您不一样,您是个果敢睿智的雄主。” 悦耳的声音再加上夸奖,鹤言怎能不为之欣喜。 “大人,我想要您句实话。” “什么实话?” “您会有朝一日,取代了洺漓殿下吗?” 突然的疑问使鹤言脸上的浅笑缓缓散去。 鹤言又饮一杯后,便语重心长解释道。 “我是不会对大洺有什么念头的,如你所见大洺未来的女王对我已经是百依百顺,谋朝篡位做君主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鹤言做皇帝,虽不会醉生梦死沉溺在温柔乡,可也注定不会勤政。 可他是篡逆,在千秋万代之后,史书又会如何评价鹤言。 而这些评价又令黄泉之下的他会是何种心情。 “做个君主,虽贵为天子受世人敬仰,那样场景只是想想就觉得震撼人心,可做君主是劳神费力的事情,而且还被一双双眼睛盯着望着,稍有差错就会遗臭万年,我可没有那个兴趣。” 他长舒了口气,接着望起了女人娇艳的面容。 “你现在也是一国之君了,日后就都会明白的。做王其实没什么好的,反倒是件苦差,天下最难,最不讨好的差事。” “那您要做个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贤良忠臣吗?” 若做个像岳丈柳文和一样的忠臣,鹤言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操劳了一辈子,甚至摧毁了除国家外的其他一切,就连心爱的妻子最后一面也未能见上… 可结果,经营许久的忘川洲却是替鹤言做了嫁衣,就连含辛茹苦的养育女儿,也成了鹤言的娇妻。 什么都没有的结局,鹤言更不想要。 他摇头否决。 “名垂青史受人敬仰,或许不错…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鹤言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而且,我这样的人位居庙堂,岂不玷污了那些长河中有着丰功伟绩的伟人们。” 鹤言笑着回答道,他还是清楚的,自己的手段都不入流,是彻头彻尾的阴谋卑劣之诡计,所以自己上殿堂,是对那些千古名臣的一种侮辱。 所以,无论是君主还是忠臣,鹤言都不能做,也不愿做。 只有身为盛世之主的洺漓作为仆人,他的虚妄才会无穷尽的得到填补。 “我只想永远控制洺漓,看着大洺更加昌盛,她也越发的尊贵,那样的她,在我面前我就会得到更大的满足。” 武月安不太理解这个怪异的想法,但她明白自己需要守口如瓶的保守秘密。 “我虽然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但您所做的,的确都是为了大洺…有句古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我想说的正是大人吧。” “哈哈哈哈…” 听罢的鹤言放声大笑。 “你的书读的好啊,连这样有哲理的话都能说出来,看来你是真的热爱大洺文化啊…” “大洺国是我倭恶的君父,敬重君父理应如此。” 鹤言望着月色,他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意。 “也不早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武月安微微点头,她扶着鹤言的手臂缓缓而起。 或许是水土的问题,倭恶女子身上总散发一种好似樱花花瓣般清甜的气味。 直至太阳升起,二人才安静的准备入眠。 “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洺漓殿下为何会爱上您…” 面色红润的武月安靠在鹤言身旁。 “您这般旷阔的胸肌…像洺漓殿下那样娇柔的女孩,怎能不为之动心…” 第119章 给个皇帝也不换 比起洺漓,性格更加坚毅的武月安更适合作为君主。 当大洺尊贵的黑色龙旗重新飘荡在倭恶王宫的上方。 新继位的武月安将倭恶国重新依附大洺,成为附属的消息昭告世界。 心满意足的鹤言准备离开了。 “方才登上王位,您现在就撒手不管了吗?” 叶清冉望着于风中飘摇的黑龙旗向身侧的鹤言疑问道。 “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治理倭恶小邦足矣,用不着替她担心。” 叶清冉无奈的叹了口气。 “倒是你做的那些事…要夫人知道,岂不是会寒了她的心…” “小昭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任务完成的鹤言荣归大洺。 他却没有急着找洺漓“领赏”,反倒是先回了自己的家中。 温柔的娇妻柳昭和于总督府衙前迎候着鹤言。 “夫君最近奔波劳碌,不妨先歇歇脚吧。” “主人主人,我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就等您回来了,嘿嘿。” 梦妍露出着可爱的笑容,鹤言摸了摸她小巧的脑袋。 “梦妍真乖。” “走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是冷落我呢…” 虽然话语刻薄,但潇涵俊冷的脸庞上却浮现出一丝欣喜。 “这不是怕你乱担心。” “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担心…不过平安回来了就好。” 鹤言望着众位女孩们,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暖意。 家宴上,鹤言是饮了一杯又一杯。 还是大洺的酒好,味香浓醇,喝起来顺畅不已。 “少喝点吧,夫君…” “你是不知道倭恶的酒有多差,难得畅饮,就让我尽兴一回吧。” “这不是怕夫君伤了身体嘛…” 话音落毕,柳昭和羞涩的挽住了丈夫的手臂。 依偎着的模样贤惠至极,鹤言轻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臂。 熟知自己是千杯不倒的鹤言突然轻笑几声。 “那就最后再喝一杯吧。” “说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杯哦。” 可好景不长,一女佣打破了温情的场面。 “大人,有一封王宫的急件。” 叶清冉从餐桌上迅速起身,她接过后率先拆封查看了起来。 前一秒还平静的脸上像是突然挂起阴郁的云雨,审阅完毕后少女迈着虚浮的脚步来到鹤言身侧。 躬下身子的她将手弓成弯月。 “西北有总督参你…” 耳畔的密语令鹤言瞪大了眼。 他急忙起身离开了舒适的温柔乡。 字字诛心的折子是洺漓转来的,署名是西北天王洲总督江可流。 “前番的两次刺杀事件,看来这个江总督就是幕后主使。哼…” 鹤言将折子合上不屑的冷哼了几声。 “这是无计可施了,才想着用王室来打压我…只是这个罪名,也能参得倒我?” “那眼下…” “当然是接着吃饭。” 沉稳的鹤言不仅没有因莫须有的罪名而生气,就连一丝压力都没有。 重回饭桌的鹤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反倒是她的娇妻美妾们,个个都忧愁的绷紧神经。 “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有人胡言乱语罢了,不要紧的。” 柳昭和又看向叶清冉,她也予以了一个无可奉告的回答。 “大人是不想要你们担心,就请夫人不要再过问了。” “都好好吃饭吧,别辜负了梦妍的一片苦心。” 鹤言说罢就继续心无旁骛的填饱肚子。 既然是走正规流程的参劾,那么最终决定权就在已于背地总揽全局的洺漓手上。 她已对自己百依百顺,岂可容许有人污蔑自己。 待夜色而至,鹤言在床上享受着柳昭和的揉肩。 “我知道夫君是为了不要我们替您担忧,可即便深知您的能力…作为妻妾的,又怎能不为您担忧…” 见善良温柔的娇妻很是消沉,他深慰的浅笑着。 “都是些小事,没必要让你们忧心忡忡的。” 柳昭和深吸一口气,随后靠在了丈夫的背上。 “我也明白,就连女王陛下都视您为至尊无上…可我还是会不由的为您担忧,大概是出于爱吧…” 爱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感情,明明很放心对方,却总是会替他不自由的忧虑。 当下的柳昭和,以及潇涵梦妍,就处于此种状况。 感受到真挚爱意的鹤言露出了欣悦的笑容。 “我永远都不会输,所以请你们放心吧。” 他缓缓转身,握住了少女带有戒指的手。 感情深厚的夫妻四目相对,视线中饱含着真挚的爱意。 “夫君,您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在倭恶国干坏事了吧?” 似乎是在外快活被发现了,鹤言轻哧一笑。 “被发现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 少女缓缓的靠在鹤言的肩膀上。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她抬起柔美的脸庞斜望着爱人的侧脸。 “只是夫君不可以总偏心于外人,家里的姐妹们,可都在翘首以盼的等您回来呢。” 鹤言很是舒心的听着耳边诉说着的炙热爱意。 “夫君,我多想每日都能看到您。可您为大洺,为女王陛下整日辛劳奔走…可我却越来越离不开您…会不会让您觉得…我其实是个很粘人很烦人的妻子…” 鹤言侧过身,抚摸着那在月光下尽显温柔的绝色脸颊。 “有你,有你们这些娇妻美妾,就是给个皇帝位子,我也不会换的。” 第120章 公主!鹤言是奸臣! 当初阳升起,鹤言就已抵达了王都。 “江可流…自己就是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却在此时此刻诬告您…” 女王洺漓往昔只在鹤言面前流露出的柔,此刻却被怒意取代。 端起茶杯的鹤言察觉到端倪,他吹了吹蒸腾的热气。 “你们有过节?” “当初爷爷欣赏他,就让他代理处政,可他反倒拟了矫诏,要各洲的兵权由总督总揽…所以才会导致今日之局面…” “这么说来,他就是大洺被割据的元凶?” “也许吧…事发后,他还给自己委任了天王洲总督之职,他就是大洺朝的第一罪人!” 只是提起,洺漓就悲愤不已。 “如果大洺注定无法被挽救…我卑微的恳求您,求您一定要杀了那个罪人,我也好在爷爷面前抬起头…” 鹤言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这个人同我也有不少过节,他是必须要死的,但大洺也是一定会被挽救的。” 再次被押送至最高司法衙门的鹤言目望着如同门神的威严石狮。 “真是没能想到,我还有回来的一天呢。” 今时不同以往,此次虽险,但却不及先前的一半。 审庭已经布置好了,审判席上却是空无一人。 无论是年老的尚书还是清俊的侍郎,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如同故地重游一般,鹤言望着空旷大厅。 皮鞋踩地的清脆声音从后方传来。 回身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似凛冬寒风般刺骨的男人轻快而来。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那人停住脚步,同时在鹤言耳边低声呢喃道。 “哼…先前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两洲总督,你好威风哦。” 声音虽然低沉,却透发出如洪钟般的脆亮。 似乎于何处听到过的声音,引得鹤言开始在记忆里寻找。 “你鹤言不是说要玩死我吗?我现在可就在你面前,有种现在就杀了我。怎么不动手呢?怕了?” 不甘示弱的鹤言瞥视他一眼。 “可笑,我就从来没怕过,只是不想让你死个不明不白罢了。” “你狂什么?真以为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是不是劫,还不好说…不过江大人送来的新婚贺礼,我鹤言可是赏收了啊。” “无耻!哼!” 被占了便宜的江可流甩了甩衣袖,他斜盯着鹤言的眼神很是凶恶。 “咱们走着瞧!” “鹤某愿意奉陪。” 待二人各入席位,洺漓在护卫的保护下也来到了审庭。 与之陪同的还有司法衙门的众位堂官,年老的尚书俊朗的侍郎也位列其中。 “两位久候了。” 鹤言抬头望去,只见洺漓身着一袭简洁而优雅的黑衣。 黑衣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条由丝线织绘的游龙,散发出着神秘庄重的魅力。 衣服的材质是上品,触感细腻。它的剪裁非常精致,完美的贴合出洺漓娇躯的优美线条。 “参见公主殿下。” 恶事做绝的男人躬身行礼道。 洺漓只是望见江可流,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捏紧着拳头,倾国的面孔上也写满愤怒。 在近乎发红的视线里,她还看见了敬爱的主人。 鹤言微微摇头,好似在劝她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她闭上眼深深的呼吸平复着心情。 “免礼。” 想要眼不见心不烦的洺漓便看向男人身后空无一人的审判席。 迈着庄严的步子进入主审席。 众位堂官也随之入席,侍卫们关上了审庭的门,这场正规流程的参劾也就此展开。 “爷爷身体欠安,委任我处理二位之间的一点矛盾。” 君王下世的信息暂时不能昭告天下,在场更是有一位如狼险恶的封疆大吏,所以洺漓只能心如绞痛的编织着谎言,依旧是以公主的身份自居。 “矛盾?公主殿下,他可是叛国!” 江可流言辞愤慨的打岔道。 “叛国?我倒要听听我怎么就叛国了?” 表情平静的鹤言抬起双腿。 这次却再没官员去指责鹤言是不尊司法圣地。 因为当今,连他们的顶头上司中枢重们也对鹤言是礼敬有加… 他们这些人,哪能得罪得起鹤言。 “你在倭恶国帮助公主武月安政变,谋取了她兄的王位,有无这回事?昭告天下的旨意是要您去倭恶国使两国重修于好,你怎么自作主张的干预别国的政事!” 洺漓明发天下的旨意,的确是要鹤言为使,重建两国的来往。 总不能告诉其他人,我大洺就是帮插手小邦的国事。 这会损失大国形象,还会令别的小邦对大洺更是警惕,更加厌恶。 “我所在倭恶国时,那里的确发生了政变,可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都是巧合罢了。我走的时候可就只带了一只卫队,几十号人难道还在别人的国土上翻了天?” “是啊是啊…” “有道理!” 一众堂官哄闹的附随道。 他们明白,鹤言是王室的红人。 对鹤言敬重,虽没有好处但也不会遭难。 可贼心不死的江可流继续发难。 “那你与倭恶公主武月安同坐一趟飞机,甚至是连坐,也是巧合了? ” 他阴沉一笑,随后直勾勾的死盯着态度漫然的鹤言。 “我和她一起,是为了构建两国来往的桥梁,能说明她发动政变与我有关吗?” 鹤言毫不慌乱的应答使得满堂继续附随。 落了下风的江可流用凶恶的目光,如同威胁般扫视过审判席上拍手叫好的堂官。 哄乱的群臣瞬间就老实了。 只要是封疆大吏,他们哪个都惹不起。 “江大人,你就说吧,倭恶是不是重新成为了大洺的附属,我还没有受到表彰,反是被你先倒打一耙…我好冤呢。” 鹤言流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回击道。 “王室是不会辜负鹤大人的,对您的功绩,中枢正在商议拟写您的表彰文书,务必不会寒了您的心。” 前番洺漓被武月安察觉出望向鹤言的眼神中藏有异样。 所以有了教训的她已经能够强忍奴性,在外人面前平静的望着主人。 她的仪态端庄,尊贵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这是鹤言愿意所看到的。 恰如此时此刻,江可流,以及诸位堂官绝不会想到,这个高贵少女早已爱上了自己。 “江大人…如果您只是单凭臆想,而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证明鹤大人叛国,我可就要驳回您的参状了。” 见公主似乎已断定鹤言无罪,江可流便仰天发笑。 “哈哈哈…在座的堂官以及公主殿下,你们难道就没想过,鹤大人到底是从哪儿杀出来的吗?” 他又转头看向鹤言,脸上露出的则是好似胜券在握的阴恶笑意。 “我留你身份这张牌到现在才打出,为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第121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有着雄才大略不说,自己还身手不凡,这是几千年才能出一个的人才,可从前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呢?” 江可流先将列位堂官带入疑惑中。 “像鹤大人这样的人才怎可能这会才崭露头角,难道原是想效仿卧龙隐居山林吗?” 看似敬佩的话语里却暗藏着刀刃。 “我岂能同丞相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江大人怕不是折损我吧?” 鹤言阴冷的笑着,他岂会听不出来江可流这是在阴阳怪气。 “哪能呢,鹤大人出仕可就是封疆大吏,接着又是平叛大将军,现在可是一方诸侯哦,是不是这大洺国,早晚也得改旗易帜的姓鹤啊?” “江大人,你百般污蔑忠良,到底是何意图。” 沉默已久的洺漓突然厉声道,她再不愿放任江可流随便揣摩陷害他人,更何况是她无法忤逆的鹤言。 面对洺漓的质问,男人缓缓侧过身子面对起审判席上的众人。 “公主殿下,您先别急,我马上就会为大家揭晓鹤大人的来历。” 语毕他便直指着鹤言。 “两洲总督鹤言!” 鹤言依旧从容淡定的蔑望着他。 “他就是大洺的头号通缉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鸠!” 鹤言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究竟在何处听到过男人的声音。 当初委派他入宫刺杀君王的,正是原告席上大放厥词的江可流。 可他却并没有什么忧虑,因为自己做事从来都是不留活口。除了先前浑身如枯焦死叶的怪人于火中幸免。 所以江可流是不会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实自己就是举世闻名的杀手鸠。 当洪亮且有谴责的意味的声音落下后,审庭陷入了一片死寂,接着就是乱哄哄的议论声。 “欸呀!难怪那旗杆在他手上如神兵利器,原来是职业杀手!” “杀手,还是要号通缉犯…怎能位居于庙堂之上,这分明是禽兽食禄…” 声讨谴责声一时间哄闹不断。 只有洺漓安然自得面无表情的仍居审判席之上。 她没有忘记自己与鹤言是如何相识的。 虽然当时是恳求鹤言收手的场景是凄凉无比,但眼下看来,与要刺杀爷爷的杀手鹤言签订下契约,却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肃静!” 威严高贵的她仅一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就全然消失。 “危言耸听…鹤大人心系大洺,岂会是什么杀手,你的参状我现在就驳回。” 见公主殿下都亲自站队,一众堂官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江可流傻眼了,他捏着这张牌至少几个月了,可别说是置鹤言于死地,竟连丝毫作用都未能起到。 甚至不需要鹤言自己辩解,江可流就已败下阵来。 当然,他还不忘反咬一口。 “江大人,我们同朝为官,为何要这般诬陷鹤某…该不会,你和倭恶原先的那个王有什么瓜葛吧,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我?” “你!” 似乎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的江可流顿时是火冒三丈。 “江大人,我所做的事情,大洺以及那些眼睛雪亮的人,都能看得出我是一心为国吧,杀手…能干得出这么忠心效国吗?” 鹤言这一句话,连带着骂了那些方才质疑自己的堂官。 在堂官们听来,这番话好像是质问自己难道是没长眼,看不出好坏吗。 “江大人,鹤大人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你不仅不以他为榜样尽忠报国,反倒污蔑抹黑…” 洺漓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致使王朝来到危崖边上的人,竟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凌迟处死,即便死了也要挫骨扬灰。 “江大人,公主殿下比您明白的多啊,你又拿不出什么证据…” 鹤言的弦外之音是,你大可以说出自己与身为杀手的我存有过交易。 如果江可流为了要置他于众矢之的,那他也能直接自爆。 就告知所有人,自己潜入王宫意图谋杀君王,可都是受了江可流的委派。 没办法,江大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这么一来,妄图刺杀君王的元凶江可流,定会被洺漓当场判决。 鹤言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挑衅,轻蔑的笑容仿佛在说:爆啊!看谁先倒! 不悦至极的江可流拍案而起,先是望着鹤言,接着扫视过包括审判席上,包括洺漓的每一人。 他猛的甩下衣袖,随后漫步来到双腿高翘态度傲慢的鹤言身前。 “你不就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等着瞧,今后有你好受的。” “我好怕啊江大人,您不会又找一群像先前,于我手上侥幸活下来的家伙来刺杀我吧?” 鹤言用只有二人能够听清的分贝嘲笑道。 江可流转身就要离去,可鹤言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羞辱机会。 “江大人,感谢您的九位数定金啊,的确是让鹤某也奢侈了一把呢。” 花了重金委任自己刺杀君王的江可流,非但没有收到君王遇刺的回信,反倒是被卷走了定金… 这可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气的脸都绿了的江可流侧过头怒盯了鹤言好一阵子。 “你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怒甩衣袖后,江可流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庭。 有了江可流的默然立场,他的污蔑也就不攻自破。 “都不向公主殿下告退就擅自走了,岂有此理!” “我等差点就被他蒙蔽,错怪鹤大人了啊…” 那些悔悟的堂官们一个个唾骂着江可流。 洺漓也终于得以松口气。 如果鹤言往昔是杀手的事情被正式曝光,她也不知该如何在口诛笔伐下保全主人。 可鹤言压根不需要她操心,自己已经坐实了两洲,即便是杀手的被揭露于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待众人退去,二人在鹤言曾被关过的牢房内享受着片刻宁静。 “江可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另寻别法迫害您…” 靠在椅中的鹤言挥手要公主殿下为他倒了杯清香宜人的热茶。 “你知道像他这样从来都不向王室进贡效忠的人,为什么却突然要用正规的参劾来对付我吗?” 洺漓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小伎俩对我无用,他无计可施,所以想着要借王室之手拔掉我这根眼中刺,可惜有你护着我,他也就没能如愿。” 鹤言畅快的将茶饮尽。 “他现在所会做的只会是一件事,就是委托位居杀手排行榜第一位的那人来刺杀我。” 第122章 劈我戟是吧! “那该如何是好…” 柔美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慌乱。 毕竟是排名第一,只是提及名号,就足已令人闻风丧胆。 可鹤言反倒开怀大笑,好似能够轻松拿捏一般安稳。 “只是排行,又不是实力,没什么好担忧的,再说了,未必第二就敌不过第一。” 鹤言浅淡的笑容令少女稍稍安心了一些。 因为鹤言不只是挽救大洺的救星,更是她心慕之人。 所以鹤言有难,洺漓也就会像是被牵动一般而忧虑。 “现在我是封疆大吏,为了让你更加尊贵,让大洺更加昌盛,这些人我早晚也得处理。” 先从最棘手的第一入手,就可以使其他榜上的好好酌定,还要不要继续作为阴暗世界里杀人不眨眼的王。 只是… 鹤言不禁的轻握住拳头。 好似第一杀手…他非常的熟悉。 “谢谢您。” 顺从的洺漓为他轻捶着疲劳的双肩。 那个娇生惯养,从小一丁点委屈没有受过的洺漓,现在对于下人的工作也是得心应手了。 “今天的衣着打扮,倒是别有股风味,真不愧是尊贵无上的女王陛下。” 轻浮的话语在少女耳中已不再那么刺耳。 “在您面前…我就只是个下人…” 她主动亲吻了鹤言,随后靠在那倍感安心的胸怀里。 虽然鹤言曾给予自己的都是痛苦,可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洺在努力。 而且也是现今,她唯一能够依靠,信赖,并深爱着的人。 分手后,二人相继离开了司法衙门。 鹤言刚出门走到石狮旁,就觉得阴暗处藏有着充满杀气的锐利视线。 “来的倒是快呢…只是,现在的你有信心能够杀得死我吗?” 轻哧一笑后,鹤言便扬长而去。 不管走到何处,那股视线依旧锁死在身上。 倒也不想逃避的鹤言辗转来到了有着古法锻造技术的市场区。 他准备在此先选把趁手的兵器。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裸着的上半身尽是热汗。 “生意行吗?你们哥俩。” 难道小歇一会的男人用粗壮的手臂擦去额顶的汗珠,他粗喘着气,跟隔壁铺子的两位老板闲聊着。 鹤言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此人还算可靠,便走了上前。 “你这里最好的兵器是什么?” 鹤言的双臂交叉于胸前,他的身子凌然,一看就是个做大官的。 铁匠铺老板暗自心想,难道是上面的大官暗访? 这他哪能如实回答,于是便笑呵呵的回答道。 “我这里是锻造农具的,不卖兵器。” 可鹤言却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铁匠一般都会以兵器铸造为副业,混迹江湖多年的鹤言太懂了。 “没有?你哄三岁小孩吗?农具几个钱,上好的兵器几个钱,你靠什么吃饭,我还不清楚?” 铁匠铺老板汗如雨下,他自己都分不清流汗倒是因为心慌还是因为燥热。 “这位官员…我这,确实没有啊…” 即便是面对什么都懂的鹤言,他也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卖农具不卖兵器。 毕竟官员们狮子大开口,自己可就白干许久了。 “你说没有?哼哼…” 鹤言进入了铁匠铺中,他第一眼就瞧见了铸剑的工具。 “你不说只卖农具吗…农具用得上这个?” 见再也蒙不住鹤言,男人就连声求饶。 “大人啊,别收了我吃饭的家伙啊,我交罚款!您要多少我都交!” 这一幕令鹤言很是麻木,下面的百姓如此畏惧当官的,说明大洺国官员腐败成风… “我不会收你的工具,只要你卖我一把武器,并且按原价双倍付。” 一听不是为难自己的,铁匠铺老板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不再眼巴巴的苦求着。 他快速取出一把长戟。 “大人请看,这是仿制的方天画戟,是我最自豪的作品!” “不方便携带。” 他又找出一把断匕。 “那就匕首。” “太短,不如剑的一根。” 遵从买家想法的男人最后取出一把剑。 “大人,剑来了。” 鹤言将其接过仔细的凝望了一番。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雕文,但并不妨碍这是一把好剑。 “不错,你还挺有水平的,就是不知道用起来到底怎么样。” 他的眸子瞬间锐利,随后便持剑狠狠的砍向了铁匠铺老板最为自信的长戟上。 觉得自己所铸的剑是绝对无法斩断戟把的老板懵了片刻,他不明白鹤言这是在干嘛。 可反观鹤言,反倒是在那里连声称好。 “不错不错,真是好剑。” 话音刚落,那长戟的把柄便断裂为两截,并且是明显的斜砍缺口。 “你他妈劈我戟是吧!” 勃然大怒的老板呼喝道,可鹤言仅一个动作就令他瞬间消气。 “都拿去吧。” 鹤言从腰包掏出的钱足够在这买几十把兵器。老板自然没了怨言,反倒是开开心心的数起钱来。 取得趁手武器的鹤言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那股锐利的偷窥视线从未丢失过目标。 “这么多年了,还是选择当个下水道的老鼠…见不得光吗,我就陪你耗着吧…” 他还不忘为娇妻美妾们选购些礼物,真是好生清闲,丝毫没有大战前夕的紧迫感。 见那人畏首畏尾,始终如同个王八龟缩在阴影,鹤言打算先找个酒店歇歇脚。 这个区域没有舒适一点的酒店,随便将就可有失他两洲总督的身份。 所以他打算搭乘轻轨回到王都繁荣的中央区域。 入座的鹤言刚合上眼,所在的车厢内,灯光便诡异的扑闪着… 仿佛是什么恐怖游戏的即视感,乘客无不慌乱的去往别的车厢。 待旁人全部撤离,此节车厢只留下了鹤言与对面侧坐着的少年。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甚至还透露出一丝稚嫩,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同时涌动着杀气。 “鸠…你已经忘了我们杀手的夙愿了吗? 第123章 师傅,你把我教的太好了 “鸠也是你叫的吗?” 诡异的灯光却并未压制鹤言的傲气。 明明是排名第一的杀手,却在鹤言面前尽显崇敬。 “师傅…” 清脆的声音却异常低沉,而鹤言为何只盘踞于大洺杀手榜第二的秘密,也终将揭晓。 “算你还有点良知,不枉我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 那是个黑泱泱的夜晚,刚步入杀手行业的鹤言,正在罪都执行着委托。 他将目标悉数斩杀,却于角落中发现一位被铁链拴住腿脚的小男孩。 他已是骨瘦如柴,如果放任不管定然饿死。 鹤言将他带出了牢狱,并传授于他自己的斩技之术。 少年并非青出于蓝,而是鹤言故意放水,将第一杀手的名号让于了已经出师的他。 “现在出息了,连刺杀我的委托也敢接了吗?” 鹤言斜望着大逆不道的逆徒。 “师傅,您教过我…我们杀手应该是黑夜世界的王,可您为何要屡屡现身于明世,还做了什么总督…这与您教我的完全不同…” 少年始终垂头,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 “在您的治理下,忘川洲和晴阳洲已经没了能够滋育杀手的容身之地,明明杀手出身,为何要违背当初的自己!” “你这是代谁来讨伐我了?嗯?” 既然是师傅,就自当该为徒弟指点迷津。 可鹤言规劝的太少,才导致少年比自己更加无情,更加险恶。 “我代的是天!师傅…你把我教的太好了…以至于我敢向您拔刀!” 少年言罢就抽出腰间的两把利刃刺向鹤言。 因为幼年时发育不良,他的骨骼比同龄人小的多。身型小,也就导致速度极快。 那犹如鬼影般的跃动却在鹤言眼中如同被放慢了数百倍。 常言道,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更何况他的所有斩技都是鹤言传授的。 所以鹤言灵巧的操纵着剑身,便抵御下了大洺第一杀手的所有攻击。 “这些年,你就没有一点长进吗!” 从容自得的鹤言甚至有空闲聊天。 因为车厢中的这一幕,他真的太过熟悉了。 就像是晚饭后趁着黄昏日暮,在院落里训练一般。 “师傅…除您外,我已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用不着再学些什么新东西了。” 少年虽然回答着鹤言,可双手所持的利刃并未停下过攻击。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潜藏着势要夺取师傅性命的杀意。 可徒弟终归只是徒弟,即便再汹涌,在鹤言的面前也如同是小孩子耍杂技。 即便他的手上,沾满了甚至比鹤言更多的鲜血… 见斩技不起作用,少年连连后退,随后竟做出一个违反常理的动作。 只见他竟如同蝙蝠一般,稳稳的攀附在了墙上… “师傅,这是你说只能我能做到的事情,起初我觉得您神通广大,定然能够做到。可后来我才明白,只有像我这样骨骼畸形的人,才能做到。” 他骄傲的扬起稚嫩的脸庞。 “打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您不再是不可战胜的!” 语毕的时刻,少年如道迅猛的雷影向鹤言刺来。 其灵巧程度竟真如一只于夜幕下觅食的蝙蝠。 这一击虽被鹤言化解,却并没有先前的那般简单。 “好小子,这不是有些进步吗?” 明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鹤言却欣慰的浅笑着。 或许这就是出自自己之手的完美作品所能够带给人的喜悦感。 对待洺漓也是同样的道理。 鹤言看着由自己一步步扶持的女王越发尊贵,他也就更加的欣悦,也能得到虚荣上更大的满足感。 少年黑夜王国的杀手姿态与蝙蝠无异。 他强的无可挑剔,每一次凌空的划斩都令鹤言感到了压力。 手上的长剑也被锐利的短刃砸出一个个缺口。 “不错,进步了许多。” 可这些把戏对鹤言而言,压根不存在任何威胁。 “我是教了你不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少年所掌握的,不过鹤言九牛之一毛… 他持剑的姿势凛然,威武之气萦绕四周,仿佛天神下凡。 他的速度更为夸张,只是眨眼的刹那,就将少年从半空击下。 错愕的男孩被破除了阵势只得重摔于地。 “你现在离开,我还能念在往日恩情饶你一命。” 少年迅速起身并连连后退。 “师傅,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死在您的手上是我的荣幸。” 他将双刃反握,丝毫没有要停止战斗的意思。 “不,您背弃了曾经的自己,背弃了一个杀手该有的绝情与冷酷,所以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师傅了!” “我本不欲杀你,为何一定要逼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会成为并走上杀手这条道路吗?” 鹤言成为杀手是为了挑战,可他救下的男孩不同,他是因为有鹤言这么位优秀的老师,所以才会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 “正因您走上了这条道路,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故事…” 少年稚嫩的声音却说起了颇为深重的道理。 “无论是谁,想要摧毁我所游荡的黑夜王国,就应该被斩灭!” 他再度袭来,见此徒已经彻底入魔,鹤言便挥剑利落的痛下了杀手… 紧闭双眸懊悔着,懊悔当初为何要教给他杀人的技巧。 望着已沦为一具尸体的少年,鹤言的目光中充满哀伤。 轻轨的工作人员发现异常前来到这节车厢检修,却只闻血腥弥漫,一年纪不大的少年,被长剑贯穿躯体。 可他的脸上并未有什么痛苦,反倒似解脱了一般的淡笑着。 或许驱使他来刺杀鹤言的并非是金钱,而是心中曾经那个仰慕的师傅。 (本书已进小黑屋,全勤拿不到了,随时断更,望周知) 第124章 起猛了,看见西方龙了 离开轻轨的鹤言独坐在公园,他的目光涣散,周围也弥漫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嘴角苦涩,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 更何况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天才杀手,最后却由自己这个师傅终结了他的生命。 “我已经杀死了第一杀手,就是轻轨上被剑刺死的那个孩子…” 心情复杂的鹤言在通话中将这一事件告知给了洺漓。 女孩子终归是心细的,她发觉鹤言此刻的声音与往日相比虚弱了许多。 “您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差不多吧…” “要紧嘛?我现在就联系医护…” 柔弱的声音突然焦急了起来,她误以为鹤言是在与第一杀手的缠斗中不幸负伤。 虽然身体毫发无损,可鹤言的确是受伤了。 心伤,是最难医治的。 “不必了,我没什么大碍,后续的处理就交给你了,我想暂时休息一会。” “啊…好吧,那主人要好好休息。” 作为大洺亦正亦邪的支柱,身为女王的洺漓,是打心眼为他担忧。 挂断电话的鹤言望着公园盎然的春色,却再也无心欣赏。 为自己开了间房后,他便闭目凝神。 即便难以睡去,身体机能却还是在缓缓的恢复着。 直到一通电话搅扰了他的安宁。 “鹤大人,好身手啊,就连大洺第一的杀手,也被你像是路边的野狗般于众目睽睽下杀死了。” 那声音充满着讥讽的味道。 “只是,亲手杀死自己培养的人才,这会一定不好受吧?” 只是听着声音,鹤言就已能联想到电话那头的江可流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江大人,你还有什么卑劣的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哈哈…鹤大人别生气嘛,我已经深深的领教了你的本领,对于先前的冒犯,实在是悔之不及啊。” “是吗?我可听不出你有任何悔意。” 虽然内心消沉,可鹤言的语气却依旧如往日般傲慢。 “为了表达出对您的愧疚,我于明夜设下了一桌酒宴…” “黔驴技穷了?连鸿门宴都使上了?” “不不不,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是浅谈一下大洺的未来,顺便化解一下你我之间的矛盾体的。” 鹤言不屑的冷笑着。 “哼哼…江大人,我同你这号逆臣贼子有什么好谈的?” 鹤言的态度坚决,江可流必定会死在他的手上,而且是异常的凄惨。 “您想要的,不就是公主吗?我们瓜分天下,互不侵扰,公主也可以是你的。” 江可流还被蒙在鼓里,洺漓早就是绝不会忤逆鹤言的仆人了。 此番言论引得鹤言是连笑不止。 “江大人,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想着要瓜分天下?痴人说梦。” 在嘲笑一番后,鹤言便挂断了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 大洺有三十六洲,抛开自己和江可流不谈,还有三十三位封疆大吏。 这些人能眼巴巴看着江可流胡作非为? 还说什么瓜分天下,真给鹤言气笑了。 他刚将手机扔到一旁,烦人的江可流就如同阴魂不散般再度打来了电话。 “我说江大人,你到底想要干嘛?守好你天王洲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现在收手我可以留你具全尸。” “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准备了一口棺材,但这却是为鹤大人准备的。” 刚才还企图以和为贵的江可流很快就原形毕露。 不过鹤言压根就不怕他。 “是吗…这么说你是还有别计图我的性命?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失望…只怕你会后悔,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接受与我瓜分大洺。” “我真的是要笑死了。” “别这么狂啊,鹤大人,于人中,你是无敌的…若对手不是人呢?你还有施展杀人技巧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听得鹤言有些云里雾里。 不是人,难道还能是妖魔鬼怪不成?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自然不会相信那些邪说。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江可流死的非常难看。” 鹤言再度挂断通话,这一次还关闭了手机,以免江可流骚扰电话再搅扰自己的清闲。 还是没能安息片刻,就又被一种怪异凄惨的叫声所唤醒。 “搞了半天就是给我下魇镇…真是荒谬…” 他晃了晃手臂,可那声音却依旧没能散去… 就像是瘆人般的耳鸣,虽然鹤言不惧怕,一直作响却总是会觉得心烦。 可鹤言突然察觉那声音并非来自心底,而是窗外。 他猛的睁开眼,然后从床上移步到窗前,缓缓地拉开遮蔽月光帘子。 皎洁的月光重新点亮了房间,可与之映入的是一道恐怖的黑影… 盘踞在窗台外的巨物,是个四不像的生物。 其头部像马,却没有马的那般温和,还生有怪模样的密麻小角。 身躯更是庞大,像是美洲狮一般的形态至少有数万斤,皮肤上还裹着一层墨黑的鳞片。 身下藏着两对粗壮如树根的脚,这可以使它支撑平衡,同时在陆地行走。 背上色两只巨大翅膀在不断扑闪着,以至于这只生物能停留在半空。 它的尾巴长而蜿蜒,末端有倒刺。 (家人们,起猛了,看到西方龙了) 鹤言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揉了揉惺忪的睡意,可那如同西方龙一般的怪物,却仍未从视线中消失。 鹤言推开了玻璃窗来到天台之上。 他决定近身查看这个奇异的生物。 可那龙突然受惊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裸露出凶恶的獠牙。 如此阴森恐怖的一面,鹤言却并未惧怯。 他依旧从容的立在阳台上,双腿也没有发颤要逃的迹象。 甚至还稳重的捏紧了鼻子… 因为那生物的口臭问题实在太严重了… 突然,他回想起了江可流的话语。 说自己是人中无敌,可面对非人的怪物,还能否展现惊人的武力。 “原来是你搞得鬼…” 他将手机开机再次接起了江可流的电话。 “鹤大人…我的杰作你可拜赏过了?” 江可流很是自豪的言语道。 不得不承认,鹤言确实有被惊吓到,但他也不是个因惊骇而失去胆识理智的人。 “果真是大手笔…不过你当我看不出来?” 鹤言望着盘旋于窗外的奇妙生物轻笑了几声 “为了这么个牲畜,花了不少钱吧?毕竟基因技术耗财费力,不可否认,它的确是我见过,这项技术最为成功的实验结果。 “这可是真正的西方恶龙,我听不懂鹤大人在说些什么!” 原本还想保护住的神秘感,却被鹤言无情戳破,江可流自然是急了眼。 “马面狮身,蝙蝠双翼…尾巴,我还真没看出来。” 第125章 二分天下之计 “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龙,鹤大人不识货就不要乱讲。” 牛都叫江可流吹完了。 “什么年代了,江大人还能搁这搞邪说…” 望着眼前腾于半空的庞然大物,鹤言却不以为然。 “可惜…是生物就有生命,无论多么强大,都会心脏停止的一刻。” 虽没有十成把握,但他萌生了想要一试的念头。 “按照西方的传说,斩杀恶龙者,是天穹派来的尊贵使者…江大人不惜重金也要让鹤某名扬四海,真是无比感激不尽呢…” 听着鹤言从容平淡的语气,电话那头的江可流很是惊讶。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完成屠龙这一惊骇世俗的壮举。 只见鹤言的手中攥紧一把水果刀,他的嘴角涌默出一丝瘆人的笑意。 似乎是得到了指令,那恶龙朝着悠明的夜空腾起。 只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受着微凉晚风的鹤言抖了抖肩膀。 “你可真是个疯子!” 江可流唾骂一声就结束了威胁。 他原以为自己呕心沥血的旷世之作会令鹤言失去一直以来的狂傲… 可鹤言反倒没有畏惧,只是觉得稍稍有些震惊。 甚至还对威严且庞大的恶龙起了屠杀之心。 鹤言本还有些疑问,比如江可流是如何控制训练这个基因编辑所融合出的怪物… 见通话已被挂断,他也就只能将这些困惑埋藏在了心底。 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先是手刃爱徒的心痛,再有奇异生物的拜访。 鹤言自然是难以入眠。 待一大早,他就要了碗安神的热粥。 可那江可流好似阴魂不散,又发来了一封邀请函。 他在高级餐厅预定了位置,说是单纯的想和自己缓和一下关系。 “莫不是又贼心不死的说什么平分天下…” 鹤言暗想到并编辑着回绝信。 可江可流没完没了,一个劲的回信还想自己能够去赴约。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的多吧。” 虽然鹤言并非什么正面角色,但他也不愿同江可流这样的乱臣贼子来往。 更何况,江可流必将惨死于他的手上。 可鹤言不仅是辱骂羞辱,都没能使江可流停下邀请信。 鹤言本想拉黑,但转念一想,倒不如去赴这场鸿门宴。 一来看看他究竟想干些什么,二来也就免得在临死前还无时无刻的骚扰自己。 待夜色取代昏黄的日暮,鹤言赶赴到了约定的高级餐厅。 他在进入后扫视片刻,以防江可流提前埋下了武装人员。 虽然都是些平常的客人,但鹤言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不过他并不担忧,甭说是鸿门宴,就连鬼门关,他也敢闯一闯。 此间无比雅致,轻快的钢琴伴奏使优雅又上升了一个维度。 鹤言在较为安静的角落找到了天王洲的江可流。 明明是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却在鹤言眼中是人模狗样。 “鹤大人,恭迎多时了。” 鹤言现在就可以撕碎他的笑容,但为了能够更加尽心,所以就打算暂留着他的狗命。 “有屁快放吧。“ 鹤言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里充满蔑视。 “今个请鹤大人来,是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一点小误会。” “小误会?在司法衙门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这会就成了小误会了。” 当初在审庭一口咬定鹤言是叛国的江可流却笑着摆了摆手。 “哪都是我不了解你鹤大人嘛。” 听这话鹤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要了份九成熟的牛排。 虽然是餐具,刀叉却在他手上耍的如同神兵利器。 “鹤大人,你连恶龙都不惧怯,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是你不敢挑战的。” 大洺王朝首个两洲总督的身份使鹤言已尊贵至极。 哪怕不提封疆大吏的身份,他本人在人类里,也是战力极高的存在。 如今未知且又神秘的恶龙,他也敢有妄图一战并斩杀的念头。 所以江可流这番虽是恭维,但却句句属实。 “当然有,我们的头上还有一片可见人心的青天。” 鹤言的应答使刚举起盈着红色清透佳酿的江可流面色凝重。 虽然是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但青天在包藏祸心之人心中却是格外恐怖的存在。 致使大洺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自然会心生不爽。 “青天…鹤大人是在数落我咯。” “哦?看来江大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愚蠢,那为何老是三番五次,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为难我。” 脸都绿了的江可流将高脚杯平稳的放下。 “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今天约见大人,是为了商讨大洺的未来。” 看来是贼心不死,还想再提什么二分天下。 恰好鹤言也吃饱喝足了,用纸巾擦去嘴角的酱汁,随即便告辞要走。 “谢谢大人的请客,这顿简洁的晚餐我很满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江可流,你还是趁早准备自己的我棺木吧。” 丢下一番狂妄的傲语,鹤言就站起了身。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啊,干嘛非要弄得不欢而散。” 失去了耐心的江可流攥紧拳头。 “我同你有什么条件好谈的,论职位我们是平级,可领土,我管辖两个洲,似乎你连同我谈条件的权利都没有…” 鹤言觉得多说无益。 “你不就是想要公主吗,我要那么个女人也没什么意义,给你就是了。” “公主…哼哼…” 鹤言望着那副僵硬丑恶的嘴脸,很是阴冷的笑了两声。 “我要公主有什么用?嗯?” “男人的事情你知我知,何必再说呢?” 原来江可流误以为鹤言为王室尽心竭力,是因为看上了有着仙姿绝色的公主洺漓。 可他却殊不知,那位公主殿下如今已是大洺的女王。 也就更不会知道,在鹤言面前,洺漓是以何种姿态,何种身份讨好着鹤言。 “我看起来像是只会寻欢作乐的庸人?” 鹤言情不自禁的又坐了下来。 “江大人果然是狗眼看人低,这不就把我鹤某看扁了啊。” 江可流黑着脸,他不想跟鹤言撕破脸皮。 因为鹤言胆大包天,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继续争斗,恐怕自己就真的要提前准备棺材了。 可反之,若是能与鹤言同谋,必将会迎来双赢的共分天下。 第126章 鸿门宴 因为鹤言的神勇,他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让。 “你若不愿平分,我可再让出两洲。” 同这样的人为敌,倒不如成为朋友会更加的有利自己。 可江可流却并非真的是要同鹤言和和气气的共谋。 毕竟能占一个,谁又愿意平白无故的分出去一半。 他低声下气的妥协着。 如幽潭似的眸子没有掺杂着任何感情。 “江大人,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当然是王宫的那把龙椅。” 男人平静的说出着罪恶滔天的话语。 “从进宫替君王处理政务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他连要死,都还想控制着这个王国。所留下的腐朽盛世,在日后在他离世后,竟会有一个小姑娘来接管…” “你觉得一切都是明明是自己在维持,最后却是给公主做了嫁衣,气不过所以就下了兵权移交总督的诏书?” 被道出潜藏心声的江可流轻哧一笑。 “我哪里有那个胆量,没有人怂恿,我现在还在一心一意,任劳任怨的为大洺王朝卖命。” “都是些什么人。” “这似乎同你我无关,那些人只是想要大洺早日进到坟墓罢了。” 江可流为自己斟了小半杯酒,他摇晃着高脚杯,同时凝望着杯中之佳酿。 “只要我们合作,那些人就不足为虑,鹤大人,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看似善意的邀请,可却被态度坚决的回绝了。 “我始终都秉承着一个态度,就是维护大洺的统一,更重要的是,你与我之间有仇,我们只有一个人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好言相劝,你却反倒来逼我!” 见合作双赢已是泡影,江可流画风一转,先前的沉着被写在脸上的羞愤所替代。 可鹤言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在江可流想要拍桌的时刻,鹤言那锐利的餐刀已抵在他的脖颈。 刹那间,那些原本在谈笑的普通客人们一齐掏出了藏于各处的手枪。 而枪口汇聚的目标,正是威逼着江可流性命的鹤言。 “江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一直使用着劝和在诱导我放松警惕,可我鹤某可不像是你这么愚昧,打一进门我就察觉到这是场鸿门宴了。” 碍于直逼性命的锋刃,并非武功出身的江可流自然是收敛了许多,就连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 “你…你是怎么识破的…” 明明他所埋藏着人都演技绝佳,也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 “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哼哼…” 与司法衙门揭露了自己往昔身份的人,却在此刻忽略了这点。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即便是潜藏掩盖的杀意,作为绝世刺客的鹤言又岂会察觉不到。 当他步入餐厅内部,内心就收到了好似虚空传来的警告。 “当初我给你转账了九位数作为定金,可你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倒是就此消失,这样的你还配得上是个杀手吗?” 江可流的额头涌出着冷汗,他对于钱其实并不敏感。 只是话题到这了,趁机借题发挥罢了。 初次潜入王宫的那夜,因洺漓的双膝跪地,鹤言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也找到了人生真正的目标。 可他也的确违背了,只要接下委托收了钱,就应该完成行刺的守则。 也正是因为这点,被自己扶上第一杀手宝座的徒儿,才会想要杀死师父。 “你说得对,我确实违背了杀手的守则,这点毋庸置疑。” 鹤言的声音瞬间由低沉变得尖锐。 “那你身为一个大洺的臣子,不为国尽忠,反倒要谋朝篡位,你就那么干净吗?” 不忠不孝的江可流,反倒用守则试图责备鹤言,这点实在是太过好笑了。 “说到底,我们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该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谴责谁,但你的存在妨碍到了我所盼望的大洺盛世,所以你的结局,只有死。” 江可流做了太多孽,一死反倒是便宜了他。 所以现在,鹤言是不会让他一命呜呼的。 “我是不会要你死的那么舒服的。” 鹤言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瘆人的阴暗。 拽起领带,刀剑却寸步不离着脖颈。 鹤言挟持着江可流,于一支支夺命的枪口下,缓缓走出了餐厅。 “ 回去之后,就把你的那个什么西方龙派出来吧。别心疼钱,反正你也马上就用不到了。” 抵达中午才提的车门前,鹤言对被自己挟持的江可流低语道。 他是真的很想挑战一下这种神话中衍生而出的怪物。 对方虽只是基因编辑技术的成品,未必就没有故事中的那样彪悍。 主要还是对自己登峰造极的武技有信心。 “放了我,你可别后悔。” 明明被吓到腿都开始打颤,男人却依旧不忘威胁鹤言。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能把你刀架在你脖子上,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杀你,不过是我一个动作的事情。” 鹤言空闲的手打开了驾驶位的门,临走还不忘给江可流个教训。 只见那原抵在脖颈的餐刀被迅速的扎入了他的手臂中。 这可是鹤言的本行,他当然知道扎在何处,既不会致命,又能够做到痛苦万分和难以治愈。 “啊啊啊啊!” 江可流大喊着,一众乔装打扮的持枪之人就更不敢上前了。 鹤言钻入驾驶室飞驰而去,身后便是接连不断撕破宁静的枪响。 明明是新提的车,尾部却被打成了筛子似的到处是弹孔。 被重伤的江可流捂住深插入参刀的手臂,他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在街道。 江可流痛苦又愤怒的望着外溢并渗透染红衣物的鲜血,他下定了决心。 虽然恶龙还没被完全驯服,但只要能取了鹤言的性命,不管牺牲多少,也不管会伤及多少无辜,他都在所不惜。 “鹤言…我同你!势不两立!”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准备新书了,但是没有什么想法,有好的点子可以说一说) 第127章 驯龙高手 鹤言打算于王都暂歇一晚再返回忘川洲。 因为他明白,自己将匕首深扎入江可流的手臂,他必会用前所未有的手段来报复自己。 或许这会正准备着呢。 那由数种动物基因调配编辑并适配所诞生的奇妙生物,定是他的首要手段。 鹤言非但不退,反倒真想看看恶龙的实力。 前提是它不会如同神话一般吐火。 因为鹤言身上的西装是妻子精心挑选的,他可不想不小心燎着损坏了娇妻的一片心意。 正如他所预料,江可流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做了包扎,便赶回了他在王都的大本营。 “好你个鹤言…下手这么狠却没有伤及重要的动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他在阴暗的地洞里,一个口哨便惊醒了所有于铁笼困囚的恶龙。 于黑暗中,一双双如熔浆般的红瞳缓缓睁开。 足足有六七对,可似乎当这些怪物嗅到江可流的气味时,尖锐的目光就得到了一丝缓和。 江可流甚至透过笼缝抚摸着恶龙的头部。 他欣慰的同听不懂人话的怪物,很是亲切的交谈道。 其称谓更是引人匪夷所思。 “你们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他将被刺伤的手臂展示给了所谓的孩子们。 果然,那些恶龙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诉说着它们的愤怒。 江可流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俊朗至极,他的脸上写满着意气风发四字。 “就是这个人,伤害了你们的父亲。” 那照片被丢入了牢笼中,只片刻就被一团而上的恶龙撕咬成碎片。 它们振翅而去,扑闪着的双翼和马面上尖锐的利嘴似能冲破空中的宵月。 虽然恶龙还没有成长到最终体型,但现在的战斗力却同样不容小觑,更何况江可流派出的是全部。 这是自出任封疆大吏掌控天王洲后,倾注一切心血所得到的成果。 再圈养个两三年,这些怪物的体型就会增大数十倍。 他是真想要报鹤言这一箭之仇,所以才不听劝告,一股脑的赌上了所有的实验品。 “这会我看你还有什么多大的本事…鹤言。” 似乎只要是人,就绝不可能同怪物相搏斗。 鹤言天赋异禀,非比常人,但真能够敌得过恶龙? 其实他心底同样没底。 即便败下阵,也未必就是输了,人只有觉得自己不可能创造出奇迹,才是真的输了。 游荡在空旷公园鹤言从无人售货机中购买了一罐饮品。 坐在长椅上,任由凄凉的晚风掠过他的脸颊。 等候的时间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看来那庞然大物今夜不会降临了。” 鹤言起身刚打算要离去。 却见幽明的月光被什么所遮蔽,犹如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鹤言本没有太过在意,可内心总有股莫名的焦躁。 抬起头,只见空中一只挥翼的生物在朝他飞速袭来。 “可算是没要我白等…” 鹤言的背后有着数杆长枪,抄起一杆便仰望起夜空。 他很是诧异,因为视线中恶龙所振动的双翼后,还有与之没有重叠的翅膀,好似千手观音般。 “ 看起来江大人是下了血本要置我于死地呢…” 正好在此一举歼灭,也免得日后为患。 血盆大口中怂人的獠牙冲着鹤言就来。 在即将贴近的时刻,鹤言望准便将长枪如同标枪般掷出。 那夺命的长枪犹如箭矢撕破长空,正好从张开的巨口中刺入了上颚中的脑部。 无论什么生物,哪怕是史前巨兽,心脏与脑部也都是致命处。 更何况只是各种现代生物基因所融合的贵物。 脑部被刺伤的引头恶龙,那双熔浆似的眼瞳渐然暗淡。 庞大的双翼扑闪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止,便如同陨石般砸入了地面。 鹤言遮住口鼻,生怕误吸入了灰尘。 “ 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初战告捷的他信心满满。 只要能被杀死,休说是这七八只,江可流就是再凭空变造出数百只,鹤言也不足为惧。 那恶龙也似乎存在着智慧,他们见头龙已毕,便改变了策略。 不再张开那破绽百出的上颚,而是一齐袭来。 鹤言准备了六七杆长枪果真不是多此一举。 便在地面与围困自己的恶龙撕斗。 虽然身轻如燕,能灵巧的躲过每一次围剿,可他同样无法重创这些怪物。 因为其背上的鳞片坚硬闪耀,就像是千年乌龟的壳般棘手。 鹤言的长枪根本无法刺入恶龙的肉体。 正当他思索的时刻,只见恶龙们像是商议好了一般微微张口… “这是专门留给我破绽?” 可鹤言显然是多想了,因为… 恶龙的嘴中,开始弥漫出一股炽热的气息,就像是岩浆般的火石,也从其中飞泄了出来… 第128章 屠龙壮举 “真会吐火?” 似乎是酝酿好了,几团火球便朝向鹤言夺命袭来。 连连退后的鹤言真好奇江可流到底是怎么培育的这些怪物的。 他先前所在的地面也被浓烈的火焰砸出了如同陨石般温度极高的火坑。 剧烈的爆炸和蒸腾的浓烟吸引了不少公园外的路人,他们躲在角落,惊奇的望着那些个高人几头的煞气之怪物。 “那是什么!” “是怪物!是西方神话中邪恶的龙!” “不如我大洺传统神龙的一根!” 惊叹之中,他们还发觉到有一手持长枪的男人挺立于恶龙前。 “那是屠龙勇士吗!” 地上已经有了一具怪物的尸体,所以众人对鹤言开始议论纷纷。 还有后来被吸引的反复揉着眼,生怕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鹤言与恶龙群都在专注于眼下难缠棘手的对手,自然就忽略了这些路人的存在。 被给予厚望的鹤言就在一双双暗处的视线下,躲避着一团又一团凶狠的火球。 可鹤言的长枪始终会无法刺穿它们坚硬的鳞片。 还在恶龙也拿他束手无措。 虽然这些怪物的速度犹如闪电,可鹤言体型小,自然就快上许多。 一直缠斗下去,鹤言纵有神助,他也早晚会被拖垮。 “得想个办法啊…” 他越到一只怪物身后,随后朝着鳞片没能包裹庇护的尾巴扎入其中。 果真,受了伤的龙仰天嘶吼,鹤言便脚垮其背如踩长阶。 在腾空之刻,他将长枪深扎入怪物的上颚中。 虽然凌然的长枪没能从内部穿破其盔甲。 但其大脑已经完全被损毁了。 鹤言放下对于枪杆的控制,凌空一跃便返回了地面。 而那庞大的怪物,也失去了生命体重的扑在地。 “我去!真宰了啊!” 有人庇护,于暗处所观望一切的众人也就没那么担忧了。 “此人!真乃天神也!” 可只有深陷于战斗之中的鹤言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艰难。 那些拥有智慧的恶龙果断用尾部做为武器袭打着。 鹤言只能躲闪也就无空去伤害它们的尾巴。 这一切似乎是窘迫至极。 可鹤言的妙招总是层出不穷,毕竟对方再怎么威武,也不过是人造的残次品。 既然你如藤鞭一样的尾巴在做为武器,那么腚不就露出来了。 总不能拉屎的地方还有护甲吧。 千年杀流芳百世,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些怪物们与常人无异,只要感受到了疼痛,就会张口哀嚎。 在几番操作下,那些恶龙们已经倒地不起。 只剩下最后一只,还在向鹤言不断发动着夺命的爪击。 任凭鹤言如何闪躲并攻击没有鳞片遮掩的肉躯,她却并没有开口的机会。 在确认鹤言的长枪已被消耗完毕,恶龙才敢于张开血盆大口。 在闪躲之余,鹤言还注意到被自己宰杀的恶龙,它们做为保护的鳞片竟开始脱落。 他将这条情报收入心底,随后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 看来只有入虎口,一条险计可以实施了。 他不再闪躲, 像是个英勇的战士直面恶龙并向其冲来。 那恶龙被无异于送死的行为给震惊了。 它张开口,凶恶的獠牙誓是要将鹤言咬成两截。 可灵巧的鹤言根本不会给他机会,那些獠牙还未落下撕咬,鹤言便钻入了它的腹中。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惊悚不已。 屠龙勇者被生吞了,那么接下来,恶龙就该祸乱众生了… 他们惊慌的想要逃走,可那恶龙却表现出了异常… 它拱着地,却止不住腹部里的异物在割破着各种器官… “等等!你们快看!” 痛苦的嚎叫响彻天际,它痛苦的腾上半空,却东歪西倒不能保持平衡… “难道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不再慌乱,纷纷仰望着夜空上鬼诧的一幕。 只见那怪物的背部,竟开始往外飙血。 而在片刻之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裂缝中跳跃而出。 “什么!” 悠悠的明月下,鹤言手持一把断匕,凌然的立在怪物的躯体上。 “妈妈呀,他简直就是神!” 恶龙被破坏了脑部,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它开始急速落地。 鹤言俯望众生,在坠落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时刻,鹤言轻轻一跃,便安稳的落了地… 如同坠落殒命的流星砸入地表,那蒸腾的黑烟让人从外面看不到烟内的情况。 众人无不替这位神勇的壮士捏了把汗。 不少人自发的十指合拢为鹤言祈祷。 这一场恶战,已经确立了他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战力。 如果能还生,就能被歌颂传唱,直至世界的尽头,宇宙的落幕。 待似同云雾的黑烟被晚风吹散。 人们看到了挺立着的男人。 他们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可被赞颂的鹤言,却露出了忧愁的神情。 “要怎么跟小昭交代呢…” 他是因妻子所精挑细选的华贵西装被难闻腥臭的血所沾染而惆怅的。 待王都的警卫赶来,鹤言已不见了踪影。 但他的美名以及屠龙的身姿,早就被众人拍摄记录。 鹤言躲在了一处公共卫生局,脱下已被染红的西服外套。 然后便驾车返回了忘川洲。 一回到家,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众心神不宁的后院… “怎么今天没去上课?” 鹤言望见柳昭和也在便询问道。 柳昭和柔美的脸缓缓抬起,确认丈夫平安无恙,他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落地了。 “手机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怎能不替爱人担忧的潇涵赶忙来到鹤言身前。 她看着这,看看那,确认鹤言没受伤后,才敢于长舒了口气。 “电话…” 鹤言差点忘了这茬,他的手机大概是在恶龙肚子里时不幸弄丢了。 为了不让家人们担忧,他便撒谎道。 “大概是不小心弄丢了吧…我这不是好好的。” 可鹤言不知,自己屠龙的壮举已在网络上飞速传播。 “还骗我们,你同人打斗也就算了,跟那种莫名其妙的生物战斗,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面容清冷的叶清冉悠长道。 “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现在恐怕不只是我们,整个大洺,乃至于世界,都知道你的英勇事迹了…” 彼时太过专注于战斗,乃至于那些喝彩声,全被当作噪音在耳中自动屏蔽了。 端着些安心茶的仆人梦妍,在看到主人如往昔般神采奕奕,她放下茶盘便扑入了鹤言的怀中。 “主人…我真的担心死您了…呜呜呜…” 鹤言看着那怀中可怜的小哭虫,不由感叹似的深吸口气。 “快起来,我身上臭哄哄的。” 全是血腥味,岂能不令人窒息,可梦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只要主人安全归来,再刺鼻的味道摧残着鼻腔,她也依旧觉得安心至极。 “都别担心了,不过是几条恶龙罢了。” 对于举世壮举,鹤言却是轻描淡写道。 “话说起来…那种奇幻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紧绷着眉头。 “不过是有人搞鬼罢了,不过这会,他恐怕是快要气死了。” 目睹了自己的心血被鹤言一个个宰杀,大跌眼镜的江可流脸色煞白。 他原以为绝对能杀死鹤言,同时也做好了会牺牲上几个实现结果的准备。 可结局不尽人意… 鹤言非但毫发无损,但他多年呕心沥血的实验结果却是全军覆没,一个没留… (这本书不被封就会继续写下去,几块钱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有条件支持一下的。真的很希望你们能支持,每个免费的小礼物,说不定我就会吃得更饱一些) 第129章 请您自立为王! 奇幻又神秘的恶龙,在西方神话中是穷凶极恶的存在。 可它们本该只存在于神话。 恶龙庞大的尸体被王都警备拉走,在剖开检验后好还以世人真相。 只有如此,才能制止蔓延的邪说。 在这段时间里,鹤言与之死斗并全部屠宰的视频在网络上飞速的传播着。 鹤言是大洺王朝的首位两洲总督。 接任典礼上,他的英姿飒爽就已深烙在世人心中。 现在又成了英勇无比的屠龙者。 他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王室。 甚至有呼声要他自立为王。 那些个被鹤言百般羞辱的中枢老臣们,自然会借题发挥。 他们结伴来到王宫的办公室里,对正在做后续事件处理的洺漓危言耸听道。 “现在那些生物的来历还不明,就已经有民众在传颂…女王陛下,再这样下去,臣担心他会生出异心啊…” 洺漓柔美的脸上只有如若寒霜的冷峻。 即便只被当作仆人,她对鹤言也已是爱慕至极。 自然会维护着鹤言的清誉,容不得有半点污蔑之言。 “鹤大人岂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古有高祖提三尺斩蛇起义威震天下,何况鹤言所斩杀的是从未出现过的恶龙…如今他威震四海,若是生出异心,只怕民众会一呼百应,历时就是天下大乱…” 可洺漓依旧没有改变态度。 “那也得鹤大人存有异心,他的忠,我看的是一清二楚,用不着你们说三道四。” 得知这些老臣们都瞧不起自己后,洺漓就像换了一个似的。 她的语气冰冷,当初那个柔弱的女孩,像是随她的爷爷君王在那场葬礼中一同去了。 见洺漓态度坚决,势要保全鹤言,老臣们也就蔫了吧唧的离去了。 只有当初那位在司法衙门审讯鹤言,并深知自己无能的老者留了下来。 “您也要诋毁鹤大人吗…” 鹤言告知过洺漓,此人是唯一可用,且对王室是问心无愧之人。 所以她尚且保留着对她的一番敬重。 “臣并不觉得鹤大人会存有异心。” 他捋动着白须,苍老的面孔上挂着一丝消沉。 “只怕他的属下中会有人会有人,在他的耳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说罢老人便躬身行礼退去。 洺漓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她抿着嘴,心中涌动着一丝苦涩。 并非是担心鹤言,只是替他感到不平。 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洺,却还是在背地被人诋毁着。 女王所挂念的鹤言,却在家中睡了一日一夜… 他从未露出过疲惫,所以深爱着他们女孩们也都难以入眠… 就围在床边,寸步不离的陪伴着鹤言。 “潇姐姐…主人他不会有事的吧…” 梦妍不安的攥起着裙角,可爱的面容浮出忧愁。 “医生不说是过了吗,只是太过劳累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明明在安抚着梦妍,潇涵却也是同样担忧。 “潇姐姐也不要担心了,夫君他什么都闯过来了,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读过书的柳昭和自然稳重许多。 正如她所言,鹤言是不会有事的,他只单纯的太过劳累。 在斩杀了爱徒后,心有哀意的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再加上与恶龙死斗的劳累,多睡一会也是很正常的。 突然,府衙外是乱哄哄一片… “怎么回事…” 柳昭和放下了爱人的手,在叶清冉的陪伴下来到府衙外。 只见门口之人没有数千,也得是七八百… “夫人,这…”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来请愿的…” “请愿?” 柳昭和歪着脑袋。 “都是想要大人称王的…” “胡闹…” 柳昭和闻之脸上出现了一丝悲愤。 她是忠臣的女儿,更是忠臣的妻子,岂会容人煽动她的丈夫背叛大洺… 她刚想上前呵斥众人,却被叶清冉制止了下来。 “夫人,先生不让您在公众前露面的…” 鹤言不想要还在读大学的柳昭和被人打扰学业,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 “是啊,怎么连我的话都忘了呢。” 听到鹤言的声音,两位少女连忙转身。 鹤言伸着懒腰,嘴里还大打着哈欠。 “夫君!” 少女扑入了依恋的怀中。 担忧也因爱人的醒来而变为欣喜的泪水。 温柔的鹤言拍了拍她的背部以作安抚。 “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您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怎能不让人担心…” 鹤言惭愧的挠了挠发梢。 他平日精力充沛,哪怕是折腾一整夜也依旧能生龙活虎。 这一觉睡的太久,确实是有些诡异。 “只是有点累了而已,本来还想多睡会,这不是外面太吵了。” 鹤言望着长阶下的众人。 “上次这阵势是来逼我下台,这次呢…” “这次更夸张,是请愿要你称王呢…” 叶清冉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嘛…” 鹤言轻哧一笑。 “夫君,你可不能对大洺动歪心思呢。” 柳昭和抬起头凝望着托付了一生的爱人。 “我你还不清楚吗。” 就连女王陛下也视自己为至高无上的主,还有什么必要去谋逆呢。 “我知道夫君不会,就害怕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了自己。” 少女明白,从没有人能干涉她的丈夫。 “放心吧,你们赶紧回房间吧,今天刮风可别着凉了。” 说罢鹤言就朝着长阶下的广场而去。 “是鹤大人!” 鹤言露了面,群众就更加激动了。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骄傲。 毕竟完成举世无双屠龙壮举的男人,是他们的父母官。 “鹤大人!您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鹤大人武功盖世,有您这样的领导者,简直就是两洲之幸!” 听高兴了的鹤言露出浅笑。 毕竟谁不愿意听好话呢。 他摆摆手,人群便静了下来。 “感谢你们能来到府衙前为我庆贺。” 仅穿着单薄睡衣的鹤言很是和善。 “我听说,你们想要我称王?” “鹤大人天命所归,利用取代洺家治理天下。” 无异于要鹤言逆反的言论,却并未令他生气。 第130章 绝对维护大洺 不仅是天选,鹤言现在还是民心所向。 似乎不成王反叛,才是违背了天理和人愿。 鹤言缓缓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这番话,照平时,我可就把你逮起来了。” 他指着发言的那人,那人便羞愧的缩了回去。 “今个言者无罪,就不治你的罪了。” 爱民如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但鹤言并不是在刻意维护。 “你们的心意,我鹤言能明白。” 虽然睡了一天一夜,但他并没有糊涂。 无非是屠宰恶龙的壮举传扬天下使自己名声大噪。 比起衰败崩溃的王室,民众认为自己更适合实行统治权。 “你们是认可了我,但有句话得说明白,我能有今日,全是仰赖君王,仰赖我大洺王朝。” “可君王垂垂老矣,年命不久…公主又暗弱无能,大洺真能长久吗…” 实际上,君王已驾鹤西去。 但鹤言对大洺的复兴却信心十足。 即便有人诋毁他的仆人,他也依旧没有生气。 “能,当然能。我曾经也看不好公主殿下,觉得她除了美若天仙外,再没了什么作用。” 但洺漓的进步,他都看在了眼里。 “但事实并非如此,公主殿下聪颖好学,也十分上进,为大洺更是舍我其谁的努力着。” “可是大人…眼下的大洺,只靠努力…恐怕难以从黄泉里拉回来。” 又一青壮年询问道,这点鹤言倒是无比认同。 “是难,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就更不能称王了。” 鹤言的表情凝重了些许。 “可是难道就因为王室衰弱,我就该不忠不孝,背负叛逆之名的趁火打劫吗?” 鹤言的这一句反问,使得众人鸦雀无声。 “口口声声君父君父,趁君父危难之际,就想要取而代之,这是什么,这就是无耻小人。” 虽然义正严辞道,但鹤言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忠良觉悟。 只是单单因为自己还有奢望。 那是只有大洺强盛,才能被满足的野望… “所以,我的立场就是永远维护大洺。” 有人就又有疑惑了。 “鹤大人,您不觉得委屈吗…明明立下汗马功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 鹤言听闻后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指向长阶上的壮丽辉煌总督府衙。 “住在这么大的地方,管着你们这么体谅人心的民众,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洺漓对自己展现的顺从,就是他最好的奖励。 只是不能明言,所以才扮作毫不在乎。 鹤言这一番话,令下面是一片轻泣。 “鹤大人真是千古名臣,我们知错了,都是我们不好,让大人为难了,呜呜呜…” “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就连其他的那些封疆大吏,一样不能体谅大洺,体谅君王。” “大人,我回去就把您供在大厅里,每日给您烧香祭拜…” “呸呸呸!鹤大人没死呢,他能活万年!” 看着痛哭流涕的众人,鹤言深慰不已。 “从尧舜到现在也不过几千年,哪有人能活一万年的,真活一万年,人家还不得说我是老不死的东西啊。” 他同众人开起玩笑,众人也在感受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恩泽。 “大人,您能跟我们讲讲,面对那些凶恶的怪物,您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谈话一直到落日,待人群散去,鹤言望着将世界蒙上虚幻金光的余晖。 “江可流,你说你这是何苦…” 耗费心血,最后却成就了自己的千古英名。 可悲,可叹。 自从研究成果被鹤言悉数剿灭后,江可流就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 他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 头发也因内分泌紊乱而变得油腻不堪。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每当撑不住想要昏昏欲睡时,他就看向被绷带缠绕的手臂。 这一箭之仇,势报之… 就这样激励着自己,只两日,他就重新完成了一组基因的排序编辑。 “不是屠龙勇士吗…我倒要看看,面对她,你还能如此自如吗?” 只见在他身旁的容器里,绿色诡异的液体中,有位面容冷清的少女。 平整光滑的脊背,突然出现了两道裂口。像是种子破土而出,一对翅膀正在缓缓生长着… 她的额有,更是有对黑曜石般的蜿蜒长角… 第131章 天威神将军 比起倒在威严下,反倒是由心的臣服更令人感到舒畅。 每日来府衙前叩拜的民众络绎不绝,正门被堵的水泄不通,就连鹤言也只得从后面离开。 “没想到被人崇敬也这样麻烦…” 打算进王宫向女王述职的鹤言,打算顺利捎上娇妻一段。 “还不是夫君太英勇了。” 柳昭和掩嘴浅笑道。 “走到哪里都被人包围着…” 鹤言无奈的扶着额头。 虽被敬仰是好事,但久而久之就会感觉到烦躁。 “下次见面就一刀宰了江可流吧,免得他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 暗自心想后他冲少女绽放出轻松的笑容。 “不过我想很快就会过去了。” 抵达高等育才后,下了车的妻子对他挥了挥手。 “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鹤言打开了车载音响,换了好几家电台都在传颂着自己屠龙的骇世之举。 各个电台媒体,都不同程度的添油加醋着, 说自己不是人,是天神降世。 此次进宫述职,为的就是打消洺漓的顾虑。 虽然她已不会忤逆自己,可产生芥蒂也不是鹤言愿意看到的。 可他低估了洺漓对自己的感情以及依赖。 说到底洺漓的身份再尊贵,她也不过是一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女孩。 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爷爷这顶梁柱,好在还有鹤言这棵大树帮衬着。 谁愿意对她好,她就会珍视着谁。 推心置腹,并献上一切。 压低脚步的鹤言透过门缝看到了正在处理事务的洺漓。 初时,她面对堆积如山的折子总是露出着一抹哀愁。 但现在,她已经能够从容的应对并处理一切。 如今只是王都一些不大不小的政务,照这个架势,日后未必就不能胜任国君而流芳后世。 鹤言轻敲敲房门,从专注中抽离自己的洺漓语气凌厉道。 “进。” 当看到入内之人是日思夜想的鹤言,她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是您来了。” 欣喜的洺漓轻快的迎候着男人。 明明是君臣,可暗地里二人却是另一种关系。 只见洺漓双膝跪地,抬起的眼眸中闪烁着犹如星河的璀璨光点。 “最近肯定有不少人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吧。” 卧在沙发里的鹤言轻嗅着如花蜜般清甜淡雅的香味。 “重臣们都听风是雨借题发挥,说您恐怕要自立反叛什么的…但我不信您会那样…” 鹤言早已执掌大权,真想造反,早就做独立宣言了。 当初他一纸文书引得中枢大臣们气愤不已,同时还是捏住了众人对洺漓不敬的把柄,各位自然是对他心怀不满,阳奉阴违。 现在又有了神话一般的屠龙威名,当然要找个好好借机谴讨鹤言一番。 可惜他肯不知道,洺漓对自己早已是百依百顺。 “无所谓了,那些怪物都是江可流搞得鬼,看起来他有着很成熟的基因编辑技术…” 闻之的洺漓十分诧异。 但转念一想,似乎只有高度发达的技术才能解释那些作恶的怪物。 “是用来报复您的吗…” 为主人担心的少女低沉道。 “是啊,毕竟我叫他放马过来。” 反正如今已都悉数斩杀了。 他虽然觉得江可流还能整出棘手的东西,但还有什么比恶龙更难对付的呢? 会心一笑的鹤言端起茶杯,尊贵的少女还卑微的为他轻揉着肩膀。 “当我第一次看到视频的时候,也为您捏了把汗…什么钻进那样怪物的腹中,只是想想就觉得惊悚…” “艺高人大胆,没什么好惊奇的。” “我已经拟下了诏命,准备封您为天威神将军。” (羌人奉马超为神威天将军,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牛的名号了,所以就颠倒了一下qwq) 鹤言算是武科出身,所以这个名号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感谢女王陛下。” “您同我说什么感谢。” 倾国的盛世美颜上浮现出如微风般柔和笑意。 “我是您的仆人,您还是在替我尽心竭力…我自然该…” “啊啊啊啊!” 突然,外面的惨叫声令少女瞬间紧缩眉头。 鹤言也迅速起身,他望向廊外,只见一持黑剑的女子正在虐杀着王宫的守卫。 “难得片刻清闲…哼!” 气愤的冷哼一声,随后便要洺漓躲起来。 “我不叫你之前,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少女自然是双目空洞的愣在原地。 “赶紧躲起来。” “啊…好…” 她躲在了一处角落,那里也正好能够看向外面的一切。 如今鹤言的身上没有武器。 但那闯入者是人类,位于人类武力最顶端的鹤言自然是不惧。 只凭赤手空拳,足以将其打死。 可他错估了。 女子称不上一个完整的人,她的体内蕴含有几十种生物的基因。 “江可流是黔驴技穷了吗?竟然派你一个丫头来行刺。” “不许诋毁我爸爸!” 爸爸? 奇怪的称谓引得缓缓而出的鹤言迷惑不已。 江可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而眼前这个面容阴冷,表情如寒山之泠风般的女子,至少也得20岁… “笑话,你是江可流的女儿。他岂不是十岁就通晓阴阳大道了。” “还敢猖狂,去死吧。” 女子举起黑剑,想要直接斩杀此行的目标。 那黑剑竟很是怪异,如同没有炼化的陨石般不规则,更是蒙有一团雾气。 鹤言见状终于明白了。 他望起穹顶的烈日,随后无奈的轻叹一声。 “又来了个不是人的家伙… ” 第132章 抱歉没能让大人尽兴 即便体能已突破极限,可女子在鹤言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只是一凌厉的鞭腿,她的进攻就被瓦解。 鹤言打量着刚刚大杀四方,现在又退后连连的女子。 “我一眼就看你不是人,打算何时展现出你非人的姿态啊。” 狂傲的凌人态度激怒了女子。 她挺起背部,沾满血渍的衣物竟如破壳般,被一对伸展的黑色羽翼穿破。 蜿蜒的长角也从额头生长出,威严的像是擎天两柱。 压低呼吸的洺漓透过玻璃窥视到了这一奇异的场面。 她目瞪口呆,同时对心念的主人产生了担忧。 可她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虽然场面震撼,但鹤言平静的很。 毕竟恶龙都出现在面前过,他对此自然感觉不到新奇和惊讶。 何况那对黑曜石般的角也出现在被悉数斩杀的恶龙头部。 “看起来江可流把那些怪物的基因组用在了你的身上…该称你为龙女吗…” 说罢鹤言慢悠悠的从一守卫尸体手中拿取长剑。 女子的蝙蝠双翅缓缓扑闪,接着双脚离开地面并止在半空。 手中不规则的剑刃也闪烁出饱含杀意的血光。 冷峻脸庞所散发的寒人气息,使得她像是个凌驾于一切之上,刹那间就能夺走所有人性命的地狱魔主。 似鸟儿一般翱翔于天际,或许是大部分人都曾有过的幻想。 就连鹤言也不例外。 “会飞…可真是了不起…” 他算了,可并不代表他就无法应对来自天上的攻袭。 举起剑直指傲立于半空的龙女。 “可别要我失望啊。” 待话音落下 ,完全解放非人状态的龙女,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朝鹤言砸来。 此刻她的速度与鹤言有一拼,这是体内迅捷猎豹的基因在发挥着作用。 即便是人类战力顶峰的鹤言,也难以看清龙女的动作。 凭借久经沙场的老道,他轻易的接下了第一轮的刺袭。 暗中观察的洺漓双手合十为主人默默祈祷。 冷器第一次交锋,就能判断出死斗双方的实力。 鹤言从未遇到过能与自己在速度上相匹敌的对手。 露出爽朗笑容的鹤言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身上的兴奋激素促使着,被动的他开始主动反攻。 剑法犹如天成且来势汹汹。 强力的斩击被抵挡,鹤言即刻就转变为斜劈。 龙女将其一一抵御,他又再次改变手中的动作。 划斩成功擦过了她的脖颈,可惜差点距离,不然龙女大概率就葬身于此了。 “你的反应速度以及力量,我都认可了。” 望着从交锋中抽身的龙女,鹤言的表情开始变得苍凉,同时夹杂着惋惜。 “你很强,但我更强。” 因基因编造而强大的龙女,她的一切都超出常人,是难得的对手。 但鹤言是死亡中脱颖而出的王者。 所积累的战斗经验,足以编着为一本书。 他一旦主动出击,龙女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能令我尽兴的生物吗…” 无敌,是多么寂寞,多么空虚… 一番交锋下来,龙女也明白了,与此人战斗绝不能陷入被动。 她又一次腾空而起,扑闪着双翅犹如陨落的流星般再度袭来。 攻势一旦被鹤言抵挡,她就在空中划出弧度随后故技重施。 人类的体能是有限的。任凭实力再怎么夸张,早晚也有精疲力尽的一刻。 可鹤言是何许人,夜夜笙歌他都不带喘气的。 企图拖垮他,简直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表情沉重的鹤言一边叹息,一边抵御着如暴雨顷刻而下的攻势。 期望太深,注定会造就失望。 沉沦在无敌空虚中的鹤言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被精准掷出的剑撕破天穹,龙女艰难的抵挡下来,可鹤言连步,竟也跃上了半空。 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 即便没有翱翔的翼,鹤言也仍旧在半空与龙女交汇… 只一刻,翅膀被砍下的龙女殒落了。 “就连血也是怪异的青绿色…” 平稳落地的鹤言望着江可流鬼斧神工的作品深深感叹。 又是一斩,仅剩的另一翅也被鹤言剔除。 最后就连手臂与双腿,也没能幸免。 承受着剧烈疼痛的龙女悲鸣着,瘆人又凄惨的叫声响彻在空旷寂寥的王宫。 “哪怕是神,我也有自信斩杀,更何况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劣质品…” 虽然赢了,鹤言却并没有从这场战斗中得到满足。 见战局已定,洺漓才敢现身。 矫健的身姿所吸引着她缓缓上去。 “您…真的是人类吗…”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她已经死了吗…” “死不了,估计也没什么反抗的力量了吧…” 鹤言垂头望起因疼痛而昏厥的龙女。 “她值钱得很,或许可以解析一下。” 将龙女秘密的交付给科研人员后,鹤言又返回了王宫。 “今天的事情可真够令人后怕的,如果您不在这,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双眼如星光闪烁出爱意的洺漓细语道,修长白皙的手臂抵在鹤言壮硕的胸口。 鹤言清楚,龙女是冲自己来的。 但他不说明,少女就会对他越发的钦佩和爱慕。 “在您身边…真的很有安全感…包括您的呼吸声…” 安心的洺漓露出了轻柔的笑颜。 她觉得只是待在鹤言身旁,就好似没有任何顾虑。 这个长夜,注定是笙歌婉转,娇声连绵。 神秘,总是实验室的代名词。 在精密的仪器前。 两位科学家正在就王宫送来的怪物进行着解析。 “你看!居然有上百种生物的基因…” “甚至还有前番突然出现的恶龙的饱和基因组…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浩大工程…” 他们专心的攻克着,其中一位的脸色突然煞白,就连握笔的手也开始不断抖动… “你怎么了?” 发觉同事面色不对的另一人询问道 他没有得到回应,便将视线转移到稿纸上。 只见被罗列出的生物名下,最后停笔处写着… 壁虎二字。 第133章 自我修复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令洺漓苏醒。 睁开朦胧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鹤言深沉的睡颜。 只是静静的望着,柔美的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知道已经彻底沦陷在了名为爱的枷锁中。 同样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卑微的仆人,却还是会渴求着能得到主人的爱。 哪怕只是被当作下人对待… “如果能永远都感受着你的温度就好了…” 不经意的喃喃细语唤醒了鹤言。 “啊…抱歉,是吵醒主人了吗…” 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猫垂下着脑袋,丝毫没有女帝的威严。 “ 是我太敏感了,不怪你。” 或许是因为刚醒,所以鹤言的声音变得很轻,听起来格外的温柔。 “今天外面下了雨,您…可不可以多留在这里一会…” 洺漓望着鹤言的脸庞,她的语气很是羞涩。 “是想要主人多陪你一会吗。” 被看透心思的少女微微点头。 甭管自己的身份再如何高贵,在鹤言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子。 “可以嘛…” “满足仆人卑微的心意,是主人该做的。” 又是一番鏖战。 轻吐甜气的少女靠在了鹤言的肩膀上。 她明白这个人只是用自己的身份取乐,却毫无怨言的依赖着。 待到午时,她心情复杂的目送着男人离开了。 “明天还能见到您吗…” 罪魁祸首江可流大概率潜藏在王都,所以鹤言以主人的身份,令女帝密发旨意搜寻他的下落。 得到了情报的鹤言本打算孤身前往,可刚驶出王宫的他就接到了洺漓的电话。 “明明才刚刚分离,这么快就又想要见我了吗?” 不可否认,少女的确是想一直有鹤言陪在身边。 但她此通电话是另有理由。 “主人,那个昨天被您送到研究所的怪物不见了…” 听罢的鹤言脸色骤变。 他的的确确砍断了龙女的双翼以及手脚,并且由铁链所束缚着。 怎么可能会逃走呢… 他即刻掉头,开赴往关押着龙女的实验室。 于倾盆大雨中抵达的鹤言连忙下车查看。 只见实验室已明显遭到了破坏与袭击。 在警戒线前,汇集着一大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有的穿着雨衣,有的则撑着伞。 “我跟你们讲,前些天我亲眼看见被两洲总督宰杀的恶龙,都送到这来了。” “不能够吧,那恶龙不都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呢…” 鹤言艰难的挤到警戒线前,随后向王都的警备表明自己的身份。 越发靠近那建筑,鹤言就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江可流的劫狱? 可墙壁的破坏程度非人类所能为… 如果是火炮造成的,那附近街区的民众早就该报上去了,可王都的警备并没有接到任何交火的报告。 鹤言在一警备的陪同下,游览着满目疮痍的现场。 “两具尸体都受到了致死伤,并且被利器贯穿了身躯。” 鹤言镇定的环望着现场,脑海也在不断的思考着。 “先前那些怪物的尸体呢。” “都完好无损的保存在地下室里。” 他又望去装载龙女,但如今已被破坏的容器。 “看来我是没有做干净啊…” “大人…您说什么?” 低沉的自语被那警备员所入耳,结果鹤言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就蒙过去了。 破碎的玻璃渣满地都是,纸稿文件以及计算机,无一例外都被破坏。 无意间,他察觉到了地上的一张被撕碎的小纸屑。 虽然被鲜红的血液所染透,但鹤言还是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真是有趣…” 只两三句话,鹤言就向洺漓要到了王都警备暂时的指挥权。 已是身心臣服的女王自然没有犹豫。 暂时接管王都治安的鹤言出现在了会议中。 “起初这件事我是打算让军队处理的,但你们明白,军队如果开进王都,民众会不安,会恐惧的。” 有了屠龙惊世壮举的鹤言威信极高,即便是暂时接管,王都警备的各要员也都在鼎力配合着。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个比恶龙更危险的敌人。” 听到这,众人脸上透露出惧色。 “我知道你们惧怕,所以你们的目标,只是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一要员举手提问。 “请问鹤大人,是何种恐怖的…生物…” 出于恐惧,此人还艰难的吞咽了一口。 “外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鹤言的回答使得众人轻松了许多,有不少人都长舒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们的心就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但她的身上蕴含有很多生物的基因,甚至拥有翅膀可以凌空。” 回想起那猎豹速度的鹤言又补充上一句。 “她的速度很快,大概率无法对她进行有效的射击。” “什么?” “这还是人类吗…” 陷入消沉的众人哀声连连。 毕竟警备所面对的,一直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即便再强大,也是挨了枪子就会死亡的人类。 可鹤言口中描述的,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 “她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在昨天更是被我斩断了双手双脚,但他仍然还能作乱。” “自…自我修复?” 众人闻之色变。 鹤言缓缓的拿起从实验室找到的那张碎屑。 “虽然已经被血染红了,但是这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位列在猎豹之后的,是壁虎。壁虎的修复能力,应该不需要我再向大家科普了吧。” 众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先前的恶龙就已经可怕至极,现在出来个拥有壁虎基因,可以完成自我修复的怪物。 见众人如此畏惧,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无敌且傲视着一切。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派遣警备力量去寻找此人,抓捕她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做。” 如果只是找找线索,要员们也就没有那么惧怕了。 “鹤大人,我们即刻展开调查。” 待众人散去,鹤言坐在椅中陷入了深思。 “你会去哪呢,龙女…” 轻敲着桌子,有了头绪的鹤言突然起身。 他责备自己怎能连那么重要的情报都给疏忽忘却了。 那是战斗前,龙女对江可流奇怪的称呼。 “被打败并承受断肢痛苦的可怜龙女,是回家找爸爸哭诉去了吗?” 第134章 破茧而出 倾盆暴雨令搜查是难上加难。 鹤言也第一时间驱车赶往江可流的藏身窝点,一个深埋于地底的非法实验室。 可当他抵达时,那里已是陷入深坑并蒸腾出黑烟的废墟。 即便暴雨洗刷净化着空气,那厚重浓郁的火药味还是进入了鹤言的鼻腔。 “你倒是跑得快呢,连证据也一并销毁了啊…” 找不出江可流,也就无法追踪到龙女。 她是不稳定的因素,或许是会伤及无辜。 到时候被声讨的就是毫无作用的王都警备,下一位,就是在王宫中忧劳的少女。 有损自己仆人声誉的事情,鹤言断不会叫它发生。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将龙女斩杀抹除的决心了。 即便龙女体内的基因编排组,拥有改变世界的可能。 已经过去了整个上午,即便是有警备成员都被派出去搜查巡捕,却依旧是毫无线索… “难道是被江可流已经带走了吗…” 合拢的手掌抵在鼻尖,暗想到的鹤言不禁陷入了迷惘,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少女为他轻轻披上的外衣。 “太冷了,您穿得这么薄,会感冒的。” 清甜的柔音唤回了迷离的视线。 鹤言缓缓抬起头,容色娇美的洺漓正立在身旁。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折子都处理完了,手上也没什么事情,打听到您在这里,就想着来看看。” 少女解释的同时为她的主人斟茶,可鹤言却一反常态将其制止。 往日在没外人的地方,他想怎么使唤女王就怎么使唤。 虽然当下的会议室中没有其他人,可一旦不小心被谁人瞧见什么,必定有损洺漓的尊贵。 为了最大化满足自己的虚妄,鹤言是不会让外人察觉出一丝,他与洺漓间所存在的扭曲关系。 连忙起身并要少女坐在了指挥的位置上。 那杯为主人兼爱人所斟满的热茶,也成了她自己的饮品。 “抱歉…见这里没人,我就不自知的…” 深印于心的枷锁作祟才使得她有了一连串不由自主的表忠动作。 恰逢此刻,一干员焦急的冲入了会议室。 好在此刻尊贵的少女已入座高席,否则真不知要如何解释身为臣属却要君主站着的场面。 “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人双膝跪地恳求着洺漓法外施恩。 “没事的,我也只是路过,顺便看看有何进展。” 绽放出女神温和笑意的洺漓宽恕着那人。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鹤言见他的神色慌张的闯入,就在洺漓语后询问道。 “回鹤大人的话,找到了!” “在哪?” “一个街区的缝隙里。” 闻之的鹤言连忙向洺漓辞别。 望着那副背影,洺漓即放心,却又觉得不安。 担心的既是主人,又是不能告知任何人的…爱人。 像是天穹破了个洞,从中无穷尽的泪水倾盆而下。 狂风也助纣为虐,使得这场暴雨更加的肆虐着繁荣的王都。 “有人反映说,有几个小流氓在那里为难着一个女人,本想报告给警备,却听见小流氓的哀嚎与惨叫。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说看见那几个小流氓都被撕为了两段…” 简单的描述令鹤言越发确定此女,便是自己辛辛苦苦要找寻的龙女。 抵达现场的鹤言望着地上的几具由腹斩开,已是两截的尸体。 已经凝固的表情异常凄惨,像是直面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被黑色雨衣盖住的警备员们,他们的脸上也同样浮现出了相同的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敌人是切切实实的变种人。 “都别慌。” 撑着伞的鹤言安抚着众人。他缓缓两座巨大楼宇间的空隙通道走去。 就像是幽邃的深道,越往内,警备员的心情就越惊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成了鹤言这个最高长官冲在了最前面开路。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了一平躺在地,接受着暴雨洗礼的女子。 鹤言惊奇的望着,昨日被自己斩断的手脚,竟都恢复了原状… 断掉尾巴的壁虎凭借再生能力,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可龙女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宛如新生般长出了腿脚。 “真是不可思议…” 大概是因修复损伤而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此刻的她虚弱至极,就连行走似乎也难以做到。 鹤言当即抽出剑,打算趁其病要其命。 这可算不上是趁人之危。 即便龙女处于全盛姿态,在鹤言面前也不过是个会飞的玩具。 “差点就以为你逃走了,你果然能够改变人类,改变世界…但可惜,你做了太多无用的反抗了。” 不够配合,哪怕是再有价值,鹤言也不会怜悯。 当被丢掉的雨伞落地的那刻,鹤言就已经站在了龙女的身前。 只要是生物,就都会死亡,哪怕是不伦不类,如同神物的恶龙与龙女。 利刃即将砍去她的头颅,却听见了龙女黯默的抽泣着。 可鹤言不会仁慈,他的剑刃依旧要削去龙女的脑袋。 可在触碰的时刻,只听见一声噼啪,龙女的脑袋非但没有损伤,反倒是鹤言随手拿来的剑断了… 望着手里断剑的鹤言很是疑惑。 手心回荡的波震感,也像是砍在了坚韧的巨石上。 “看来你爸还给你注入了千年王八的基因啊。” 除了乌龟壳,鹤言再想不起还有什么生物能拥有如此韧度。 “既然脑袋砍不掉,那就再一次的去掉四肢吧。” 即便是断剑,在鹤言手上也仍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猛的划向龙女手臂,已是二分之一的断剑再次直接如镜片般破碎开来。 好在鹤言反应迅速,才没被碎片所伤… 昨天轻易被斩断的手臂,此刻竟也坚硬无比。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鹤言回头要众警备员赶紧撤出。 可为时已晚… 回荡在拥挤缝隙的痛苦抽泣声戛然而止。 “是你把我逼到了这绝境…” 幽冷的声音格外惊悚,就像是夜魔的低语。 “现在,得到了新生的我,将予你我所承受的痛苦,千倍万倍…” 第135章 驯龙高手2 比起猎豹恶龙,蝴蝶这样没有攻击性的弱小生物,似乎并不会被人留意。 鹤言就是如此,才忽视了碎屑上所罗列出的蝴蝶。 看着眼前破蛹而出如获新生的龙女,鹤言真是觉得奇妙。 只是蛹壳再硬,也不可能将锋刃所震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甲蛹! “手下败将,满血复活又能怎样。” 鹤言不以为然,无非是自己再多费些力气罢了。 “只有半只脚跨入了地狱,才能感受到力量的重要…” 调和好身体并摆脱虚弱的龙女,张开了傲人的蝙蝠双翼。 一对黑曜石材质的蜿蜒长角,也如雨后春笋般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 此刻,众位警备员终于明白了,鹤言所描述的怪物,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从地狱中得到的力量吧。” 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但在开战前,鹤言还有一件事要做。 “都在这等着领赏呢?” 有了这一嗓子,被吓到的警备员们是连跪带爬,他们将一切交给了有着屠龙神技的鹤言。 暴雨清洗着烦躁不安的世界。 衣物就像是蛹壳般慢慢破碎,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龙女缓缓起身,雪肌玉肤也自然就被外露着。 在剑拔弩张的时刻,她凌然的飞离地面,鹤言也将腰间藏着的匕首抽出。 龙女于半空俯望着鹤言,冷峻的面孔上浮现着一丝轻蔑,就连嘴角也在微微的上扬。 感受着体内基因所蕴含的力量,手心里竟涌现出黑色的火团。 “?” 深感迷惑的鹤言歪着头。 虽然前番的恶龙也会释火,可毕竟对方是由口中吐出。 反观少女,她更像是一位戏火的巫师。 “这是什么玄幻小说吗…” 被甩出的黑焰团像殒落的天石,即便是经受着暴雨洗礼,却没有被浇灭减弱的迹象。 灵巧的躲避着,原先被瞄准的地方就已被砸出了散发出热蒸汽的残坑。 如果只是这样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对鹤言造成威胁。 龙女的攻击被一次次躲闪,但还是在周而复始的发动着。 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智慧的龙女是别有意图。 此处狭窄不已,两侧的大楼更是耸入云天… 只要慢慢将攻击延伸在两座楼宇的根基上,就能使其顷刻倒塌。 逃离到安全地带,至少也得半分钟,只要缠住鹤言,最后在进入蛹化状态。 她就能击杀死掉比自己更为可怕的男人。 可鹤言也不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龙女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想要压死我,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将计就计的鹤言一边闪躲,同时故意引导龙女去攻击大楼。 在进入缝隙前,他已令人疏散着附近的人群。 即便大楼真的坍塌,也不会有多少伤亡。 无有后顾之忧同时表现出漫然的鹤言蒙蔽了龙女。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手上的焰团便更加的放肆。 在数分钟后,两侧的大厦都到了再一击就会倾塌的程度。 “你所谓的力量,就只有如此吗…还是说,你想要让这两座楼砸死我呢。” 反正一切都已就绪,被看穿也无妨的龙女又是一轮攻击。 大楼开始吱吱作响,被黑焰炸断的底座再也无法支撑上层的重量。 混凝土结构被巨大的力量瞬间摧毁,两座大楼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人般瘫倒着。 终归是肉体凡胎的鹤言在如此灾难面前,也显然微不足道。 可他真的不急着逃走。 反正龙女也不会放她走。 只见她将自己额顶的一根黑角掰断,就缓缓的生长为一把不规则的利剑。 她朝鹤言迅猛袭来并缠斗在一起,此刻两座楼宇的顶端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破碎的混凝土以及钢筋支柱,像是领头将军般率先袭来。 躲避的同时,进行死斗的二人也终于决出了胜者。 经验,永远是最为宝贵的战力。 即便是武器稍短一筹,鹤言却依旧将匕首扎入了少女的腹部。 取得胜利的他非但没有急切的跑路,反倒是同龙女聊了起来。 “你受伤了啊,这样的话,就没法在进入蛹化状态了吧?”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龙女,她顾不上腹部的疼痛想要进入蛹化状态。 突然她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沮丧。 “果然用不出来吧。” “那又如何,你也逃不出去了。” 凭借双腿的鹤言的确是逃不出去。 “我完成了爸爸的任务,这就足够了。” 龙女是决定要死了,可鹤言还不能死。 他抬头望着开始坠落的楼顶,同时对龙女低沉道。 “你是江可流毕生的心血,她可不会希望你就死在这里。” 鹤言的一番话提醒了她。 临行前,江可流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的爸爸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真的很爱你呢。” 鹤言清楚江可流是个怎样的人,先前的恶龙已经全军覆没,若眼前这个精心培育并价值不菲的实验结果再没了性命,他这么多年,可真就白干了。 所以他定会给龙女下一道指令,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 借着龙女对江可流的感情,再配点鬼话,基于对生的渴望就能激发出她无穷的潜力… 果真在感伤的时刻,她的身体开始了剧变。 像是爆发生长,纤细的手臂化作巨柱,光滑的躯体也变得如同狮王般雄壮,面部也变得丑恶凶煞。 只片刻,清冷的女人就化为一头恶龙。 鹤言眼疾手快的跃上其背。 恶龙极快的扑扇着双翅,就像是着紧贴着坍塌的楼顶般翱翔着。 只片刻,两座本傲立于王都的大厦就沦为了废墟。 尘土飞扬,黑烟缭绕… 警备员都以为鹤言葬身了火海,不由的躬身向那位屠龙者默哀道。 “快看!” 突然一人直指天空并惊奇的大呼道。 阴郁的暴雨天能见度很低。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凌飞于半空的黑点。 “那是!” 越来越近,只见是一头凶残的恶龙穿破了黑烟。 所有目睹者无不瘫软的跪倒在雨中。 没了屠龙者鹤言,人类的未来又在哪里… “是鹤大人!” 又是一声惊呼,众人从哀伤中抽离,他们纷纷望去那难以直视的未来。 只见鹤言完好无损的屹立在恶龙的躯体上… 第136章 自爆了 仿佛是天界的使者,于众目睽睽下赫然登场的鹤言,傲立于众生之上。 可由龙女幻化成怪物,突然开始了浑身扭曲的颤抖,好似是什么隐疾发作。 她开始急速的坠落,在即将接触到地面上,鹤言瞧准机会安全的跃离其身。 坠地的怪物使地面缭绕起浓烟。 “鹤大人!” 惊慌的警备员们纷纷赶来,好在临时的长官安然无恙。 因为浓烟呛人,鹤言现在觉得非常口渴。 “谁去给我买瓶茶水饮料?” 平静且没有感情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是刚经历过殊死浩劫。 坠地后的龙女无力再维持庞大身躯,便渐渐回到了人形。 众人有些木讷的望着鹤言,同时提防着坠地的妖女。 “不要担心,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说罢侧身望起在肉躯所砸出的深空里的龙女。 此刻的她正在急促的呼吸着,就连面色也陷入了虚弱的惨白… 已经丧失听觉的龙女朝阴郁的天空伸出手,雨点击打着虚弱的脸庞。 “为什么…要骗我…爸爸…” 憔悴颤抖的声音落下,她的表情变得痛苦狰狞。 “为什么!” 凄苦的质问声撕破了只有雨滴坠地的静谧世界。 这是她的最后力气… 就像是残烛最后的一抹光亮。 昏暗并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伸出的手臂竟如炸裂般断开… 绿浓的血液如同毒浆,在片刻后,此地沦为了车裂惨刑的行刑现场。 鹤言无情的注视着龙女的身体爆裂,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果然同我猜测的一样,基因武器还是不够成熟…” 先前屠龙,此番又乘龙上天… 就连海外着名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将军也赞不绝口:得此一人,可抵百万大军。 打扫战场的后事鹤言交付给了警备。 他得先回王都像女王陛下复命。 听完事件描述的洺漓,很是困惑的歪着脑袋。 “为什么她就突然暴毙了…” “她身上有这么多基因组,虽然编排有序。但幻化为龙时,其他生物的基因找不到自己该待在的序位上,就会导致基因与容器不兼容。” 所以承载着几十种生物基因的容器,就自然的暴毙并被肢解了。 听罢的洺漓是毛骨悚然,她原先还觉得此技术或许可以挽救许多人。 比如残疾人,能借助壁虎自我愈合修复的能力,重新生长出缺少的肢体。 现在就连想想,她都不再敢了。 “可惜首恶元凶已经逃之夭夭了,真是可恨…” 握紧拳头的洺漓轻捶着桌案。 “江可流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且他已经没什么手牌了。” 引以为傲的实验成果都被鹤言斩杀,江可流已经掀不起大浪了。 不然他也不会炸毁隐秘的实验室,接着灰溜溜的畏罪潜逃。 取得天王洲的管辖权,眼下看来并不困难。 难得是要怎样才能在西北这一群狼窝中,安稳的坐镇掌权。 毕竟鹤言的大本营在大洺南方,接管江可流的人选,也就不得不慎重。 “您也累了吧,我去为您放洗澡水。” “好,是该洗洗了,身上还沾了点硝灰味。” 大洺王朝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开始为她擦去身体的烦劳。 “我打算明天去天王洲见见江可流,可行的话我就在那解决了他。” “可如今爷爷的逝去还没有公开,您贸然出手…” 鹤言从来都是在慎重考虑之后才会去实行。 “两座大厦因他而倾塌崩坏,制造恐怖袭击这四个字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要将江可流研究基因编辑变种生物的证据公布天下,鹤言就能将他名正言顺的杀死。 “或许他已经将证据全部销毁了呢,毕竟那种王朝的蛀虫,什么事情都会考虑清楚的…” 少女揉肩的手劲越来越小,表明忧虑正在悄然增长着。 自诩为卑鄙之徒的鹤言莞尔一笑。 “伪造一些就好,反正到时候也是死无对证。” 明明是大胆的举动,以稳作为最好决策的洺漓却点头默许了。 不只因为鹤言是无法忤逆的主人。 更多的是她也期盼着江可流,这致使王朝分崩离析的元凶之一,得到他应有的惩戒。 温和的浴水催生着情愫,交织的双唇拉开了漫长雨夜的序幕。 “请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差人伪造些相关文件。” 躺在壮硕手臂上的少女轻柔道,望向鹤言的双眸也泛起着爱意。 “等天王洲的总督印一盖,假的自然也就成的真了。” “只是…” 像是担忧似的,洺漓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 “只是孤身入境…而且还是西北,我担心您…” 她十分清楚,自己依靠着的男人足以斩神,可却还是不由的心生出不安。 看着洺漓日益加深的奴性,满意的鹤言心情愉悦。 “刀尖舔血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焦虑的。” 甜蜜又充满柔情的时光总是短暂无比。 取得了伪造的文件后,他便踏上了天王洲的道路。 大洺国土辽阔,各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地域特点。 明明天王洲的西侧也临近海岸,却到处都是凄凉无比的景色。 第137章 窃国不如当曹丞相 在这片广袤的西北大地,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一片沉寂笼罩着这片荒凉的景象,只有沙砾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狂风呼啸着,卷起层层沙浪,无情摧残着贫瘠的土地,同时擦过着鹤言的脸庞。 心中很是费解,并非内陆的天王洲怎会是如此一番景象。 在深入后,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洲城坐落在黄沙尘土之中,尽管发达繁荣,可过度开采让环境变得荒凉。 远处的山脉被开采得面目全非,光秃的山峰显得格外凄凉。原本清澈的河流也变得浑浊不堪。 大概是江可流在追求发展的过程中,忽略了对自然环境的保护,才使得洲城在黄沙与尘土的包围下。 空气中弥漫的沙尘,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很是费劲。 “难怪你江可流能搞得出一群变种怪物,原来是榨干了天王洲啊。” 跟随地图鹤言来到了江可流的总督府衙。 刚下车,密集的枪口就将他包围。 “这就是你们江总督的待客之道吗?” 锐利的视线扫视过不知天高地厚的众守卫。 这些人虽面部粗糙,但都生得人高马大十分壮实,想必是极端环境下所炼造的。 “你也算得上是客人?” 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疲惫的江可流缓缓走来。 先前的他衣装精致,打扮精神,此刻却胡子拉碴,就连头发也油的足以炒菜。 “你把我的多年心血都毁了,现在却跑到我的府衙前…” 消沉的江可流连声哀叹,似乎失去了热情。 “你想要杀我,还不许我反抗了?” 鹤言抬头蔑望着,面对林立的枪管,他也没有任何惧怯。 被无形重压击倒的江可流迈着虚浮的步伐来到鹤言面前。 “现在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你连她都杀了…” “杀?你搞错了吧,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杀了那么个怪物。说到底还是你技术不精,她是因为强大的基因冲突才暴毙炸裂的。” 鹤言解释着龙女的死因。 听罢的江可流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在望了片刻后,又面色晦暗的垂下了头。 “是吗…” 江可流无力的甩甩手,威胁着鹤言的枪口便不再作难。 “那你今天…是来要我的命吗…” 似乎已经知晓自己命运的江可流悲怆道。 “进来喝杯茶吧。” 当精致的茶点被摆在代客桌上,鹤言就二话不说,也不敢有毒没毒的就品起茶来。 “茶倒是不错,可这水差了点…” “毕竟透支了地区环境,水质被污染也是必然的…你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一定要维护大洺王朝?为了做个留名千古的忠臣?还是为了永世享受安荣…” 闻言的鹤言平稳的放下了茶杯。 “你把我想得也未免太正面了,我可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不过也不像是你,不忠不孝。” 谦虚的同时鹤言还不忘讥讽一番。 “你别忘了,我天王洲还有十几万军队。” “军队?怎说得跟谁没有似的。” 或许是屠龙之举太过耀眼,仅遮蔽了大洺帝国首个两洲总督的风采。 “我是节制两洲五十万将士的主帅,你打算同我碰一碰?” 质量的压制在数量前不值一提。 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西北人马再怎么雄壮,在压倒性的兵力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我就想不明白了…在接下了我的刺杀委托后,你为什么就替他们做事了?” 已无底牌的江可流,黯然伤神的质问道。 于将死前,人总是想要得知心底所渴求的事情。 比如眼下,江可流就想弄明白鹤言究竟为何要九死一生的保全王室。 “还是先交代你的罪行吧。” “我的罪行吗…” 像是失去了脊椎的支撑,江可流落魄的靠在皮椅上。 “起初我是个搞科研的,五年前阴差阳错的做了官,这官…越做越大,甚至替少有病疾的君主处理起了日常政务…” 回首往昔的江可柳仰望着天花。 “朝中尽是朋党,禽兽食禄的例子处处皆是,只有我看到了,大洺根本就是个再虚晃不过的盛世!” 消沉的语气突然激昂,同时夹杂着一丝悲愤。 “那些中枢的忠臣找到了,想要拉拢我…” “什么条件?” “他们说事成之后,要我做君主,我没能尽到做臣子的忠尽,陷落腐化了…” “然后你就擅自发旨要各洲总督拥有了兵权?” “那是之后的事情,在其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君王下着毒,是会暗中使血管硬化的慢性毒。王宫里的御医虽然看得出来,但他们就不敢明言,一个个为保周全,就集体辞官了。” “这些事,我从其中一个潜逃的御医那里都听说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还把那些当初劝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老臣们,都给杀了。” 江可流的眼眸骤然锐利,鹤言对此也表示出很感兴趣。 因权斗而发生的血案,杀手出身的他怎能不洗耳恭听。 “事实上,真正杀了他们的,是你。” “我?” 略显茫然的鹤言追问起来。 “刺杀君王并不是你我间的第一笔交易。” 听到这鹤言就彻悟了,只是他杀了太多人,根本就想不起哪些亡魂肩负着国家重任。 “他们只不过想操控我,将要独自背负篡逆之名的我,就联系上了鸠。” 艰难的拿起杯,在饮尽后江可流继续讲述。 “君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在暗地里进行的基因编辑实验也接近尾声。我便筹划着从王宫抽身,这才有了致使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的旨意。” 鹤言的心是透彻的,他听得明白江可流真正的意图。 “你是害怕自己窃国篡位被后世万般辱骂,所以想着要天下大乱,然后自己统领变种恶龙收复领地。如此一来,你称王称帝,也就没人能多说些什么了。” “真不愧是你,全让你看明白了…我的恶龙有着枪炮无法穿透的鳞片,只有脑部和心脏是弱点,理论上来说,它们是无敌的,一只就可以抵过十万大军…” 因劲敌的强大而深慰的江可流,他憔悴消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言的喜悦。 “可是,我从未料想过,有人能与之肉搏,用冷器将如同神物的恶龙斩尽…” 第1章 跪倒在我面前的公主殿下 前排提醒:架空世界 现代都市非西幻 全员成年 二楼脑子寄存处 皎白的月光映入充斥芳香的少女闺房,身着华贵白纱裙的少女,正在冰凉地板上对隐于暗处的男人行着跪拜大礼。 “贵为大洺公主的我,洺漓…” 每个字都令洺漓难堪至极,但已无人可以依靠的公主只能字字割心的诵读,同时也在摧残她那尊贵的心境。 比起羞耻,更多的是悲痛。 “自今日始,鹤言先生将永远是我的,不能忤逆的...” 在最后的宣誓里,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划破了倾城绝世的容颜。 与名为鹤言的男人签订契约,虽说是遭受到胁迫,但一心要复兴大洺王国的公主殿下只能无可奈何的选择服从。 一切还须从一个月前说起。 接到刺杀君王委托的杀手鸠,也就是名为鹤言的男人。 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轻而易举就潜入了金碧辉煌却一触即溃的王宫,更是悄无声息藏在君王的寝室。 王床上的老人如他所治理的大洺帝国一样破败。 憔悴的面容,骨瘦如柴的身体,虚弱的程度好似随时就会晏驾。 照顾着君王的白裙少女满目愁哀,嘴里是祈祷般的默念,纤细的手也紧握住老人,生怕仅一个不注意,老人就会离自己远去。 “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的...” 极度的劳神使得她不一会陷入安眠。 又过许久,当静谧的房间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声,鹤言便从藏身处缓缓而出并轻步至窗前。 他的动作不带有任何感情。 怜悯也好,仁慈也罢,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自己身为顶级杀手的名誉。 手持的锃亮银刃对准君王的心脏,可就在抬手的瞬间,悲凉万分的柔弱声音令他暂缓了行刺。 “请不要...” 锐利无比的视线移至到声音的主人,也就是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女。 她那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宛若飘烟的幽潭,如雪的长发直至腰间,几缕发丝下的额头被月光映射的好似美玉,整个面部都在散发出尊贵的气息。 婀娜的身姿掩藏在皓雪般的长裙中,修长的双腿则是由令人浮想联翩的奶白丝袜所裹藏。 “求求你...请不要伤害爷爷... “爷爷?” 即便是鹤言这样从来不关注国事的人也知晓着些许王室的消息。 君主仅有一位子嗣,可那储君却在意外中与妻子一同殒命。 只有他们侥幸得生的女儿,成为了王室名副其实的唯一后继。 “这么说来你就是君王仅剩的唯一血脉,叫…洺漓,对吧?也就是大洺将来的君王?” 鹤言十分冷漠的发问,手中匕首依旧紧逼着老人的性命。 “我就是...” “我并非为你而来,我的目标只有君王。” “那我代替爷爷去死就好了。” 缓缓起身的公主却出人意料的凌然道,先前还黯然无比的眼眸此刻竟透露出些许坚韧。 “可真是有够孝顺的,可君王都如此了,而你才刚刚成人,显然你活着才是最优选。” 耐心阐明的鹤言虽说杀人无数,但他还没彻底沦为乱杀无辜的修罗。 “可只要爷爷还活着,就有可能会好起来。只要爷爷好起来,大洺就会有…” 话语间,公主不自觉的垂下了娇美的脸庞。 这番话语就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可她却仍对此存有信念。 “有多少总督都在等君王弃世,大洺的四分五裂已成定局。海外势力也一直觊觎着独占一大陆的洺国,你既是公主,我想这些不会不知道吧?” “这些,我当然知道,可他们都是因为爷爷健在着,所以才迟迟没有完全反叛吧。” 洺漓的话语令鹤言稍有震惊,没想到如同花瓶的公主竟能看到纷乱局势下如此之深的一面。 “咳咳咳...” 大概是被二人谈话所吵醒的君王干咳几声。 “爷爷!” 洺漓迅速握住了老人的手,她紧盯住鹤言的冷眸,悲怆的眼神似乎在恳求他绝对不能下手。 “洺...洺漓...” “爷爷,我在的,我就在这里。” “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我会的爷爷,我一定会守护好大洺的一切的。” 得到孙女肯定的答复,深感欣慰的老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随后就对不知由何人驱使的杀手鹤言沙哑悲戚道。 “请不要...伤害我的...孙女…” “依我看来,公主是绝对无法阻止大洺四分五裂的定局。所以她是否活着,对这个王国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就像是最后的轻语,深知着自己无能的洺漓沮丧的滑落回椅中。 “只要她能活下去…就足够了,就请您…高抬贵手吧…” “您。” 堂堂一国之主,竟对自己使用了尊称。 而在下刻,鹤言将得到此生从未有过的满足。 “请放过爷爷...求你...” 白暇的月光下,伴随着一声“扑通”,大洺最为尊贵的公主殿下双膝跪地向他恳求道。 哀求,亦或者是奢求。 类似的求饶画面在鹤言记忆中并不少,但结局却无一例外不是哀求者身首异处。 但这个少女不同以往,她是王国未来的女王,是无比尊贵的人物。 杀死这对爷孙,或许能让鹤言成为历史上浓重的一笔。 但如果她能永远在所有臣民都不知道的地方臣服这自己,那在鹤言所存在的时间里,他的虚荣就能被永无止境的满足着。 一个荒唐的决定已经完全侵占了鹤言的大脑。 只要维护住洺漓的尊贵,当她跪倒在身前,鹤言就能愈发收获满足。 想要维护她的尊贵,唯一的方式就是帮她振兴大洺。 届时她是强盛王国的女皇,而在自己身前却是卑躬屈膝的仆人。 仅是想想就令人兴奋至极。 他阴冷的发笑,未能见血的短刃也被收回鞘中。 “请不要伤害…” 君王焦急的呜咽着,弱不禁风的身躯竟妄想要起身。 “请原谅我企图刺杀的行径,我已经不会再伤害你们了,所以就请安歇吧。” 对君王如是后,鹤言看向了那令自己舒心至极的少女。 “大洺是不会亡国的,至少在你的手上,公主殿下。因为自今日起,我将为破败的王权战斗,但你要永远跪倒在我的面前。” [也就是成为我永远的仆人] 第2章 或许是沦为仆人 与散发衰老气息的君王寝室不同,公主的闺房四溢着芳香。也说不上到底是花香,还是少女的身香。 掌握交谈主权的鹤言十分放肆,一进房间就坐到公主最为喜爱的梳妆台前。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貌若仙子的公主殿下始终不敢抬头直视男人。 “我所扮演的一直都是杀人见血的反面角色,但现在我很想尝尝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是何种滋味。” 高翘起腿的鹤言狂妄至极道。 “我不会随随便便就将大洺的未来,交给一个...” 话音未落,冰冷的短刃就已抵在她细嫩的脖颈上。 “公主殿下,您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 丝毫不亚于锋刃的眼眸凝视着洺漓,威迫令她白皙的额头瞬间被冷汗所侵占。 “伤害了我,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王宫吗?” 似乎被公主小看的鹤言随即不屑的冷哼几声。 “哼哼…我既然敢来行刺,就一定能安全离开。公主若选择惊动侍卫,那无非就再多上几具尸体。” 尽显从容的姿态和表情,以及狂傲至极的言语,无不彰显在鹤言超凡的自信与能力。 这也就意味洺漓丧失了为自己争夺最后平等的权利。 “反正公主也再无人可以依靠了不是吗?王公大臣,封疆大吏,没有一个人会愿意扶持你这个遇事只会落泪的花瓶吧?” “别再说了...” 无能,始终是少女无法逾越的障碍。 “那么就依靠我吧。” 极不安分的鹤言用手托起公主柔美的脸。 “只要答应我,做我的仆人,我就会让你看到大洺的复兴。” 恐惧萦绕在心头,可这番言论确实是洺漓所最为奢求的。 “如果真的能够依靠这个人的话…” 如此暗想的公主紧闭眼眸,她沉沦在鹤言为她所编织的美梦。 “只要你成为我永远的仆人,永远跪倒在我的面前,你所期待的一切,包括爷爷对你的期盼,都将会成为现实。” 耳边轻柔的呢喃就像是温柔的魔爪,正将洺漓一步步拽向幽渊。 缓缓睁开明澈的双眸,她开始凝视起了眼前的青年,随晚风摇曳的刘海下是对坚毅的寒眸。 “如果你真的能够挽救大洺,我愿意...成为你...你的” 要将仆人二字说出口,这对心境高远的少女而言比登天还难。 可在复杂的心理斗争后,无力的她还是将其说出了口。 “仆人...” 得到满意答复的鹤言嘴角微微上扬,其中似乎还能品味出些许轻蔑。 “真是不错的表情,但只是说说还不够,至少要付出些行动,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吧。” “我也需要啊!需要你的诚意...” 被大饼所迷惑的洺漓突然清醒。 “我的诚意?不是已经给你了。没有杀死你们这对苦命的王室爷孙,不就是我给出的诚意。” “…” 沉默示意了洺漓放弃了驳斥,于是鹤言就继续发难。 “我这个人其实对钱不感兴趣,所以公主可别想拿些贵重的东西忽悠我。” 既不贪图钱财…那… 仿佛图穷匕见的话语令洺漓彻底傻眼。 “以后洺漓呢,一定会找一个优秀的丈夫,然后让大洺更加强盛!” 幼年的话语开始回荡在耳边,可一切都未能如愿,优秀的夫君未能出现,大洺也被众臣所割据。 背弃幻想的时刻到了,却始终无法找到勇气。 “你所说的一切,你真的能够做到吗...” “当然。” “真的吗…” “我不会骗你的,因为我也得到了自己所奢望的东西。。” 洺漓再三确认着,鹤言的回答让她开始说服起自己。 房间静止了许久,她终于妥协了。 如蝉翼薄弱的纱裙飘落在地毯上。 “这才是大洺国最为珍贵的国宝。” 鹤言发自肺腑的赞美却在洺漓听来无比刺耳。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你所说的一切,到现在都只是场空谈。至少...让我看见点希望…” 隐忍着悲痛的洺漓轻泣道。 鹤言沉思片刻,随后给予她如释重负的回答。 “说的也是,那就到这里吧。” 现在的洺漓对鹤言十分抗拒,眼前的美景也只是她为虚无缥缈的未来所做出的牺牲。 如果自己继续紧逼,反倒会适得其反。 若是给她看到自己的能力,再给上一些希望,或许就能使公主心悦诚服的成为仆人。 “我将在不久后以别样的身份出现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届时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真能这样,那么下次我会心甘情愿的...” “鹤言,这是你将来主人的姓名。” 得到鹤言姓名的洺漓看向先前他所在的地方。但与往常相同,那里已经没有了鹤言的身影,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只有紧闭的窗户如今是大大的敞开着。 见鹤言已去,再也无法抑制情绪的洺漓跪倒在了床边,她紧攥住床单的一角,眼泪似汹涌潮水般蔓延。 不求鹤言将来能善待在他面前毫无尊严的自己,只求与他的约定不是场儿戏。 “请不要骗我…我已经再无人依靠了…鹤…鹤言…” 洺漓终归是做出了选择,她选择沦为仆人,以挽救支离破碎的大洺国。 第3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静悄悄的似乎只有忘川洲,其他洲城的总督可都一个个急不可耐的想要君王立马咽气呢。” 从王都的情报商人那里,鹤言大致了解到各地区的情况。 在比对后他选择最南部的忘川洲作为自己参与奴役洺漓的切入点。 这里的局势还算稳定,拥有地区最高管辖权的总督柳文和没有自立为王的迹象。 操控市场运作的曲氏集团虽在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但还没在明面上就与总督撕破脸皮。 “曲氏集团的千金貌似在寻找着柳总督的家属,不知道是不是想以此来要挟总督。” 有所感悟的鹤言觉得自己也可以按照这个思路,以此谋取能在整个大洺说得上话的封疆之位。 而这位曲氏集团千金手上所掌握的线索,将会是优先级最高的目标。 人生地不熟的去自主收集情报,只怕要耗费不少时间。倘若直接将曲大小姐手上的线索作为跳板,就能够节省许多时间和精力。 “那位千金身材娇小胸部贫瘠,可却有着十分奇怪的癖好,她喜欢惩罚可爱的女仆,并将成年男佣折磨取乐...” 驱车马不停蹄赶往大洺最南部的忘川洲,急刹的巨响划破本只有轻柔细雨绵连拍打着的静默。 这里是距离洲城几十里的野外,是没有生机的旷野。 从驾驶位缓缓而出的鹤言十分冷静的望起车前被撞飞的那人。 他本想要唾骂这个突然出现企图以肉身拦车的家伙,可随即意识到男人也是出于无奈才做出此种意义不明的举动。 在余光里,他看到车子左侧的路旁,有着一名娇小的少女正立于昏暗灯光下,身后更有位魁武的彪形大汉为她撑伞,而那人更是高举着手枪。 “不被车撞死就要被枪杀吗?真有意思。等等...” 身材娇小,胸部贫瘠。 这正是情报商人所简单概括的曲氏集团大小姐的形象特征。 莫非如此偶然的就遇上了在计划里被自己充当为跳板的曲大小姐。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暗自窃喜的鹤言随即展开忘情的表演。 反复艰难的空咽着,目光也开始惶恐不安。 作成一副惊怕模样的他缓缓来到被自己撞飞出几米的家伙身旁并蹲下。 焦急的猛推几下,可除了受力象征性的弹动外就再没什么别的动静。 发颤的手指抵在那人鼻间停留片刻,随后鹤言猛的收回手,紧接着面如死灰的呆滞在原地,任凭雨点打湿衣服。 “这里是人迹罕至的郊外,死个人也是..很正常的,只要找个地方好好埋起来就…” 鹤言从不对尸体怀有怜悯。 但为使默不作声的少女信服,他满目悔意的望着水泊里的尸体,口中则是出于侥幸心理而流露的自语。 在听到失魂一般的自言自语后,始终沉默的少女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讥笑。 “哼哼~” 看来鹤言的表演让目标相信了自己只是个无意杀人且企图逃跑的肇事者。 “很抱歉打断了你的臆想呢,看起来你是打算逃之夭夭嘛?” 面对少女的发难,鹤言表现出极力的想要辩解。 “等等…” 装成愧疚的他突然惊呼,一连串动作令他有了新的发现,那便是紧紧捆缚着尸体手脚的麻绳。 “他是被人故意丢在马路上的,我是被冤...” “真聪明呢~现在是凌晨两点哦,是不会有人出没在这荒郊野岭的。” 被提醒后的鹤言怒声道。 “是你们栽赃陷害我的...” 彪悍的撑伞之人仅一个动作,鹤言就强行止住了愤然。 因为他的头部已由手枪精准锁定。 可这一切还是作戏,他拥有超越子弹的速度,又怎会发自心底的畏惧枪械。 少女的食指轻点着甜润的下唇。 “虽有些迟钝,但总归不是个傻子呢~在刚杀人后还能冷静的想到这些,就算你勉强及格了吧。” 一副茫然表情的鹤言缓缓抬头,可突然就浑身无力。 片刻如烂泥倒地,更与那具尸体平行。 换成别人,在意识抽离前恐怕就只有恐惧,但鹤言却是非常舒坦的迎接昏厥。 他早就嗅到尸体上涂抹着迷药。 那迷药是即便被雨水也无法冲刷掉的类型,大概是空气清新的缘故,早该发作的药效此刻才发作。 许久后,从昏迷中苏醒的鹤言用模糊不清的视线扫视起如今身处的地方。 这是间仅被一支微弱残烛点亮的牢房,还有些许无法洗刷掉的血腥在反复刺激着鼻腔。 手臂有些僵硬,大概是被绳子束缚了太久,嘴巴也被含有清淡凝香的手绢堵死。 使用这种会被一挣即断的绳子来囚禁他这号的人物,看来鹤言属实是被看扁了。 不过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那位少女已彻底被他精湛的演技所迷惑。 “终于醒来了嘛?” 门外清脆的女声好似是同他讲话。 “呜呜呜!” 听到少女的声音后,鹤言便立刻发出宛如蚊蝇般糟乱的叫声。 鞋子轻点地板的响音渐然明晰,随后铁门被壮硕的男人从外面打开。 “虽说是无意的,但我的宠物却的的确确被你杀死了呢~” 金穗的长发被系成蝴蝶结的黑色头绳绑为双马尾,与之轻轻摇曳的是遮蔽住额头的狭长刘海。 她漫然向鹤言走来,借着微弱的烛光,鹤言也看清了她的相貌。 可爱的面容却显露出十分轻浮的笑容,瘦弱的身躯和贫瘠的胸部,显然是发育的不太健全。 “呜呜呜...” “乱糟糟的叫声可真叫人心烦啊,给我安静点!” 厉声斥责使得鹤言立马止住了嚎叫。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本小姐呢,叫曲雨璇,是曲氏集团的大小姐。在这忘川洲除了总督外没人能奈得了我,你听明白了吗?” 说着的同时曲雨璇坐到了鹤言面前,她一手托着娇嫩的脸,另一手却握住着一把手枪。 “啊嘞~忘记帮你松口了呢。” 当堵死嘴巴的手绢被取出后,鹤言先是装作猛烈的干咳几声,随后以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样说道。 “我不是忘川洲的人...也不知道你是谁,更听不懂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要离开这里…” “走?哼哼~你想逃去哪里呢?” 突然鬼魅的笑声令人为之发颤,但她拿出手机开始播放的视频却比这笑声更为令人恐怖。 “拍的不错吧?不只是车牌号,就连你的脸也是拍的一清二楚呢~” 第4章 只想苟且偷生的前女友 当记录自己“罪行”的视频在眼前不断播放,鹤言已是哑口无声。 “你现在应该能明白自己的处境了吧?乖乖做本小姐的仆人,只要你好好伺候本小姐,这段视频就可以当作是没有,如若不然,哼哼~我就将视频交到总督府。” 对于佯装为普通人的鹤言来说,曲雨璇压根没给任何选择的权利。 “这只是场意外…” “就算是个意外吧,倘若你撞死的是个旁人我一定会视而不见,但那位却是本小姐最为喜爱的仆人呢。” 似乎感到乏味的曲雨璇站了起来。 “这是最后的通牒,愿意做本小姐的仆人,你就能继续活下去,不愿意的话那就只能…” 充满杀戮气息的手枪开始被不断摇晃,这是在宣示着它的存在。 “没得选择吗,我愿意就是了…” 紧闭的双眸,绷紧的眉头,还有不知自己未来将会如何的愁容,鹤言绘声绘色的表现令少女对这一切深信不疑。 “你的车子本小姐检查过了,在里面也找到了你的证件你的手机,你叫鹤言对吧?是从王都来出差的职员。” “是…” “从今往后就不再是了,鹤言你呢,只配作为本小姐的仆人而活着~” 少女仔细端详了片刻鹤言俊俏的脸庞后轻佻道。 “你还挺有些姿色的~本小姐一定会非常喜欢你这个新仆人的,哼哼~” 成功接近了曲雨璇的鹤言算是初战告捷,他心情舒畅脸上却仍旧挂着忧愁。 始终矗立于少女身后的壮汉为他解绑,更是驱车送自己去往曲雨璇的府邸。 路途上,鹤言开始考虑要如何搞来曲雨璇手中所掌握着的柳总督家属的情报。 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思绪,这显然不是自己的,因为手机和证件都已经被曲雨璇没收了...反正也都是些临时伪造的信息。 “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驾驶着车子的男人声音低沉,在电话那头汇报完毕后他竟激动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废物!一群人连个瘸子都找不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给我继续找!” “找?” 机敏的鹤言瞬间将这个字所捕捉。 起初以为男人只是个保镖兼职司机,但这则通话却能够表明,他还替曲雨璇做着些难以言述的黑活。 寻找柳总督的家属,搞不好也是由他负责。 鹤言所渴求的情报或许就被这个男人持有着,他随即就目露凶光准备下手。 “到了,赶紧给我滚下来!” 也许是被废物下属惹得不悦,男人对鹤言一副轻慢的态度。 秉承着来都来了不如就歇歇脚的原则,驱车劳顿需要将息的鹤言也就收起杀心。 雨已经停了,天空如死灰般阴郁。 远眺起面前这座巨大的府邸,虽说没有王宫那般金碧辉煌,体量却同样不可小觑。 仅层数就有五层,似乎有着上百间房。 而正门外,还有一排持枪的护卫。 “这个就是今天新来的家伙,小姐说要让他当宠物,我就给管家你带过来了。” 押运鹤言的男人同在门外久候的女人说了几句,随后就像物品一般将他全权交付给对方。 “我是这里的管家,请随我来吧。” 制服和包臂裙无法掩盖着这个女人傲人的身材,黑丝攀附在修长的腿部,高跟则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 绑起的麻花辫在身前将她那成熟的气息无限扩大。 只是成熟秀丽的面容,令鹤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跟随女人来到了硕大庭院的中央,她止住脚步缓缓的转身直面起鹤言。 “当再次看到鹤言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真的很惊讶,看起来你真的是成为了很了不起的人呢…” 被识破伪装的鹤言一改常态,他竟没了手刃对方的冲动,熟悉的磁音也令他回想起了与女人的往昔。 “也有四五年了吧,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到你,潇涵。” “不对,是六年,与鹤言分别已经六年了,时间真的好快啊...” 富有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俊美的脸庞也涌现出一丝感伤。 “真高兴现在成了名的你,还会记得起我这个只想苟且偷生的人...” 鹤言幽叹一声,那些潜藏在心底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彼时的自己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杀手,他与年龄相仿相貌绝佳的情报商人潇涵坠入了爱河。 “鹤言...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好不好,我们去其他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好吗…” 可在声名鹊起的时刻,女人却突然要前途大好的他放弃一切。 “如果那时候我答应了你,现在的我们会幸福吗?” 总是惦念往事的潇涵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至少会有个孩子,也可能是好几个…” 在不远处,几个修剪着花圃的园丁正在慢慢靠近着二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就先带你到房间吧。” 二人暂缓叙旧,在进入楼内并穿过摆有奢华贵物的长廊,最终停在一房间前。 “这就是鹤言今后的房间了。” 里面的空间并不大,没什么家具也显得十分宽敞。 “房间里没有监听设备,下人们这会也都在做事…鹤言就跟我说说吧,这次是为了完成什么危险的任务才来到这里的。” 女人迫切的询问道,因为这将关乎到她的安危。 不过她也同样做好了会被昔日恋人搪塞过去的准备。 可未成想,鹤言非但没有回答反倒是审问起了自己。 “那个把我交给你的男人,他所在找的瘸子是什么人。” 第5章 这颗心就被你拥有过 “果然是为了那桩事吗…” 垂头沉思的潇涵似乎已预想到鹤言来此的目的。 她坐落于床沿,随意的鹤言也就侧躺在其身旁。 “这么说你是知道些什么了。” “只知道一点点。” “那就开个价吧,等事情结束后我会一次性付清的。” “这话说的,我还能向鹤言要钱吗...” 起身走至窗前的潇涵远眺起府邸后盎然的清湖。 “你还不打算金盆洗手吗?现在大洺的情形这么严峻…” “我就是为了挽救大洺而来的。” 对这番义正言辞的言论,潇涵是发自内心的表示怀疑。 “这可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鹤言坐了起来,他拍拍略微发僵的脖颈后爽朗的发笑着。 “在我印象里,你是唯利是图的人...” 话语间,女人透亮的眼眸黯淡了许多。 “啊...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或许你早就变了,只是怀恋着从前的我还未没有接受罢了。” 凝望窗前悲戚的身影使鹤言心头一酸。 “是我有愧于你。” “那就救救我吧...” 泪光划破了俊美的脸庞。 “大小姐疯了,她居然想要对抗总督…同权力对抗就是谋逆,谋逆的下场可就是满门抄斩...届时,身为这座府邸管家的我也必然会受牵连…” 黯然的抽泣声变得沙哑低沉,她的身躯开始猛的发颤。 “即便辞去这里的工作,我也还可能会被波及,只要总督想要我的命…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又能逃到哪里…” 于心不忍的鹤言闭上了眼眸,他明晓潇涵是个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于是就捏造出一个善意的谎言。 “其实我就是接到总督的委托才来这里的,为的是查清楚曲雨璇最近一系列动作的意图,并将其破坏。” 高悬着心的潇涵终于长舒口气,她已被此事烦扰许久。 久别的前恋人就像是救星一般再度出现了。 “我一定会将你拯救的。” 女人张开涂有淡淡口红的双唇却未发出任何声音。 她始终没能忘记同行朋友对自己临终的劝告,也是在那时萌生了只想与恋人安稳度过余生的念头。 可为了苟活,她没得选,更不能像从前只想着避祸。 必须要再次趟进浑水的潇涵无奈轻叹。 “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尽管开口,我会像以前那样尽力帮助你的。” 交涉取得完美成功的鹤言也眺望起后窗外宁静的湖泊。 “等我带你离开这里以后,就再跟着我吧。” 女人本依偎在怀恋的怀中,可当鹤言话语落下的那刻她就轻轻的挣脱了。 “这就不要了吧…现在的你怎么会缺女人呢。” 面对起鹤言,修长的玉手放于胸部前,同时潇涵露出了会令浮生万物融化的浅笑。 “不过也请你放心,还有这颗跃动的心,从始至终就只被你一个人拥有过。” 见她一心想要苟且,鹤言很是失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将话题切回最初。 “那你告诉我,那个瘸子是谁。” “是柳总督唯女儿,也是唯一可能迫使他交出大权的人。” 果真同自己打听的一样,曲雨璇的确是想通过绑架总督的亲属以此来做要挟。 “那么他们对目标,对总督的女儿掌握着多少线索。” “除了那个女孩所就读的学校,以及是个残疾,还有不太可能更改的姓氏...除此之外就再没了。” “可信度呢?” “曲雨璇派了很多人去那座学校,去寻找姓柳并且是位残疾的女孩…别说是两条线索都能对得上的,整个学校就没有姓柳的,也没有一位是残疾。” 被逗笑的鹤言嘴角微扬,自打前几日远别跪在自己面前的公主洺漓后,他还是头一回如此心悦。 “在大小姐的催迫下,他们想要另辟蹊径,可却再搞不来其他情报,大概是总督将女儿的信息封锁的太好了,以至于情报探子都无法得到更多…” “嘀!” 汽车刺耳的鸣笛打破了平静的交谈,门外窃听许久的女孩也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被惊吓到发出了叫声。 “有人在偷听...” 听觉敏锐的鹤言立即看向门口,他对潇涵低语后压低脚步迅速来到门前。 当紧锁的房门迅速被拉开,将身体倾靠在门上的女孩差点因身体失衡而摔倒。 好在鹤言眼疾手快的一把搂住了她的腹部,这才使她没能脸面着地,摔个凄惨。 “呼...谢...谢谢...” 解除了危机的女孩舒了口气,然后立刻向帮助自己的男人道谢。 她缓缓抬起头,却发现锐利如锋的寒眸正锁死着自己。 细嫩的两只手腕也被无情的攥紧。 “偷听别人谈话,这就是曲雨璇所调教出来的女仆吗?” 第6章 崩坏了的可爱女仆 只有黑白两色的简洁条纹女仆装,本该映衬出的是女性的可爱又干练。 可被死死抓住手腕的柔弱女孩,在她脸上只能看到惧怕。 身上的女仆装及胸口前的蝴蝶结,都失去这身服装本该赋予的光彩。 惧怕,胆怯都在此刻并发,稚嫩的脸上瞬间被豆大汗珠所侵占。 “好疼!松开我…” 碍于身高差,女孩只能抬头可怜楚楚的看向她身前的男人。 “你还挺有本事的,就连我都没能发现你的存在。” “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即便是清澈的眼眸泛起泪花,也依旧没能令鹤言心软。 少女又将目光转投向管家潇涵,而对她较为了解的潇涵也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鹤言就放了她吧,她叫梦妍,并不是什么坏孩子。” “可她偷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没有听到什么?” 正如潇涵所言,梦妍是个单纯的好孩子,一炸就撂的小笨蛋。 “没有听到你们说大小姐要找什么总督女儿…的…事…” 鹤言一直以来都在与心思缜密的狡猾敌人做博弈,此刻在他面前却是个这般诚实的孩子… 这弄得他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不打自招使得潇涵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梦妍啊...你这...” “我我我...我不是…” 磕磕巴巴的梦妍摇晃着小巧的脑袋,搭落在耳边的海莹长发也随之舞动。 “我或许…或许会对您有用呢!” 急中生智的梦妍脱口而出,只为自己当下不被伤害,可鹤言并未收减对她紧束的力度。 “呀…我…我也超恨大小姐的!每晚,每晚都要欺负我…也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时间…大小姐…大小姐她,她不是人!” 弓如弧月的大手刚将梦妍脖颈所围住,少女就突然闭目袒露出心声。 手上还未施力的鹤言先是望向潇涵,在她成熟稳重的脸庞上却意外的泛起一丝红晕。 “有点意思啊...” 好奇驱使鹤言放开了少女,重获自由的她双腿发软一下就跪倒在地。 “得…得救了…” “还没完,我还想听听大小姐是怎么狠狠欺负你的。” 被勾起了惨痛回忆的梦妍目光涣散,刹那间她就变得犹如一具行尸般的傻笑着。 “大小姐…最厉害了…嘿嘿…” “看起来是坏掉了啊,这个曲雨璇还真有点意思。” “刚才那声鸣笛是大小姐回来了,你们一个是新来的,一个是贴身女佣的…都有不去迎接的权利,但我不能不去。” 大概是见过曲雨璇惩戒女佣的画面,所以潇涵始终撇头于别处,视线也再未落到鹤言身上。 “还希望你能留她一命,如果她失踪了,大小姐肯定会察觉到异常,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房间又一次恢复静谧,当然,被玩坏了的女仆仍在神智不清的喃喃自语着。 “呜呜,大小姐…不要打我了…” “喂。” 见几声都没能唤回少女的理智,鹤言便弯下了腰,随后轻轻掐住了她的脖颈。 时间一长,难以呼吸的少女开始感觉到了窒息。 求生本能迫使她奋力挣扎,双手不断拍打起粗壮的手臂。 见她已回过神,鹤言便松了手。 劫后余生的梦妍跪倒在地,浑身抽搐的她却不敢有一丝怨念。 在缓和后的第一件事竟是立即向对自己施暴的男人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该…咳咳…偷听…偷听您和…潇管家的谈话,我会向潇管家一样,什么都配合您的,所以求求您…请不要再…不要再伤害我了…” 急促的呼吸加之微弱的声音,再就是可爱的脸蛋,最后是充满余悸的悔怕表情,一切都使梦妍散发出柔弱的气息。 而这股柔弱,恰好说明她是极其容易被控制的。 这也令鹤言萌生出新的念头,他早晚需要一个埋藏在公主洺漓身边的眼线,并且是名正言顺且能够靠近她身的眼线。 本就是仆人的梦妍,将来似乎能很好的派上用场。 “我不会杀你了,但今天这里的对话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 “算…算我说的…” “真伶俐,潇涵说你叫梦妍对吧。” “对…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鹤言。” “鹤,鹤言大人…” 柔弱的可爱女孩用柔声细语奉承自己,想来也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如此诱惑。 可鹤言非比寻常,虽有六欲却控制自如。 即便是有着倾国绝色的公主洺漓,也没能使他被欲望吞噬。 “你是女仆吧,还是主人这个词与你更相称。” “我明白了…鹤言主人…” 见梦妍已有服从的趋势,鹤言对她的态度也就大为转变。 从微凉的地板上将她扶起,这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竟使刚受刑的梦妍感到一丝异样的温暖。 第7章 恶魔大小姐 “我得赶快出去了,主人…如果大小姐找不到我的话…” 梦妍整理着褶皱的女仆装,随后对鹤言十分恭敬道。 “您的衣服在衣柜里,如果不赶快换上,被大小姐看到是会受责罚的。” “我知道了,你去吧。” 还有话憋在胸口的梦妍在门前停了许久。 一想起手腕与脖颈被抓住的疼痛,她就不敢坦诚说出自己的需求。 “像我这样苦苦哀求才得以捡回一条命的人…又怎么能够有资格像潇管家那样与他谈条件…” 在一番思想缠斗后,少女落寞的身影便消失了,但这一切都被鹤言看在了眼里。 崭新且料子极佳的黑色西装装满衣柜,且都是相同的款式。 看来也没有情报上描述的那么邪乎,至少鹤言还未曾见过会予以仆人人权的主。 不过这都是没到达过地牢的他,所主观臆想的罢了。 将西服穿在了身上的鹤言刚要打领带,敲门声就打破了这难得的闲暇。 “大小姐找您。” 门外颇具磁性的成熟女声简洁说道。 “好的,潇管家。” 穿梭在长廊上的两人没有言语,就像先前的旧情从未有过般陌生,当然这都是出于谨慎的做戏。 从下人房间所在的二层来到最高的五层后,面容如霜般冷峻的潇涵指向了尽头。 这层的走廊上看不到有任何人,于是潇涵便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二人能够听清的分贝开口道。 “我会在午夜时分关闭监控系统去到你的房间,那时候大小姐正在休息,是不会注意到什么的。” 鹤言轻点点头,随后迈步前往尽头的房间。 “进。” 得到了门内许可的他缓缓而入,首先映入视线的是高翘在办公桌上的一对小短腿。 无论潇涵还是公主洺漓,她们的修长美腿,对面前曲雨璇的小短腿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的双臂交叉在贫瘠的胸前,就连身后为她轻揉肩膀缓解疲劳的女仆梦妍,都比她更有资本。 除了如洋娃娃般可爱的脸蛋,曲雨璇的身体没有一处能够宣明她是个成年女性。 就更别说那奇怪的特殊爱好。 曲雨璇先是扫视了鹤言片刻,随后便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啊啦~挺精神的嘛,果然是没看错你呢。” “谢谢大小姐夸奖…” 切回伪装的鹤言语气很是消沉,他的脸上也写满着不情愿。 “本来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可惜本小姐最近的事情太多了,暂时还没时间去调教你,等以后再让我赏赐你吧。” “谢谢大小姐…” “在那之前,你就好好享受最后为人的时光吧,哼哼~” 鬼魅的轻哼令梦妍很不自在,她的身体如同受电似的猛颤了一下。 虽不知道作为仆人是何等待遇,但单看她那邪魅的表情,就能看出只会是极苦的差事。 “对了,在这之后要给你净身呢” 听出其意的鹤言脸色煞白双目呆滞,看他杵在原地,有着恶臭趣味的曲雨璇便肆意大笑。 “我知道你对这种事情感到恐惧,但很遗憾呢~我是你的主人呢,掌握着你杀人证据的主人,所以想怎么摆布你就能怎么摆布你~” 被双手托起的可爱脸庞上却是与之不符的阴暗媚笑。 “但你放心,主人是不会轻易让你被玩弄而死的~” “我知道了…一切都听大小姐的吩咐…” 在言语上玩弄鹤言一番的曲雨璇心情畅快,她将双腿从桌面收回,却在起身后又凌厉瞥了眼身后的梦妍, “哼…废物…” “对不起…大小姐…” “今晚你就不用来了,明我再好好收拾你。” 那凶恶的眼神似乎要把梦妍吃了,强大的压迫感使软弱的她连头都不敢抬起。 “滚吧。” “是…” 梦妍屈身行礼后迅速离开。 “最近我事务繁重,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管家吧。嘛…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我处理完手上事情的时候没有死掉就好了,你也下去吧。” “我知道了…” 背对起曲雨璇的那刻,鹤言脸上的复杂表情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你个小鬼,心能歹毒到如此地步,居然还妄想给我净身。可惜不久后,在你取乐的地牢里受刑的只会是你自己。” 如此想着的鹤言轻蔑的扬起了嘴角,在拐角处等候多时的梦妍顺势扑入了他的怀中。 “主人,您一定得救救我…我一定会被大小姐折磨死的…” 第8章 准备冻手!准备冻手! “我知道,我没有像潇管家那样能与您讲条件的权利…但我也同样奢求您能够救救我,能带我离开这里…明晚...我...我一定会被大小姐折磨死的!” 汹涌的泪水沁湿了鹤言的衣襟,哽咽的求助也没能令男人如铁石一样的心产生出任何怜悯。 但梦妍对他而言是将来能够派上用场的工具,只要有着这层关系,他就不会放任不管。 开始轻抚着少女的背部就已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然你奉我为主,那我自然不会让你死的,今晚我就会把你送出去。” 毫无温度的话语却令少女如沐春风,抽泣也渐渐变为激动的泪水。 “谢谢主人!谢谢主人!” “小声一些。” “啊…抱歉主人,我一不小心高兴过头了…” 依偎着鹤言,就像是在感受他的温度,许久后梦妍才依恋不舍的离开了那具身体。 “对了主人,现在是我们下人吃饭的时间,我们要一起过去吗?” “不用了,我先回去房间了,你去告诉管家一声,就说让她等会带纸笔,再带个信封来我房间,你也要来,注意别被人看见了。” “我明白了主人,我会为您拿些吃的。” “也好,去吧。” “那主人稍后见。” 梦妍的脚步比先前轻快许多,她的表情也不再凝重。 只是这点微小的变化,鹤言就已断定她是绝不会在成功离开这里后逃脱自己。 因为他从女孩的身上看到了,他也想让公主洺漓所刻上的奴性。 想必是曲雨璇日复一日的折磨才使这份扭曲的属性诞生,但显然曲雨璇没有用对方法,明明只是稍加恩惠,就能使梦妍对自己心悦诚服。 这令鹤言不由讥笑道。 “哼,果然还是嫩了点啊,小鬼。” 小憩片刻后,女仆梦妍和潇涵相继来到了他的房间。 “主人…为了不被别人注意,我就只拿了些三明治…” “三明治就挺好的,你做得不错。” “嘿嘿…谢谢主人。” 临别不过个把小时,梦妍就对鹤言顺从的宛若只小猫。 作为前女友的潇涵自然知晓鹤言有着颇多手段,所以对二人建立起的主仆关系并未感到奇怪,可梦妍那从未显露过的羞涩笑意却令她倍感疑惑… “今晚我要送梦妍出去。” 鹤言咬下块三明治慢慢咀嚼的同时对潇涵说道。 “今晚?” “对。” “可你对府邸还不够了解,贸然行事恐怕只会惊了大小姐。” 觉得有些操之过急的潇涵立刻劝阻,但下定决心的鹤言,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一切我都设计好了,你们两个只要照办就好。” “主人想要我做什么。” 毕竟是让梦妍离开,她自然表现出了积极,这也令潇涵对她为何会如此顺服的疑云消散。 “曲雨璇没见过你写的字吧。” “没有...我从一年前进来府邸后就再没摸过笔...” 他让潇涵将带来的纸笔交给少女,随后自己口述由她来代写。 “给曲氏集团曲雨璇小姐的信:我杀死了您派去寻找我家小姐的男人,这些守卫的尸首,就请您当成是他的陪葬吧。” 无异于赤裸裸的挑衅,使梦妍握笔的手不停打颤。 即便是被肉体被折磨的疲惫不堪,她也从未起过杀死曲雨璇的念头,所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离开宅邸逃脱曲雨璇的摆布。 可鹤言上来就是威吓一般的言辞,她个胆怯柔弱的小女孩怎能不为之颤抖。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只要您收手,停止继续搜寻我家小姐,就不会再为难您。倘若你要一意孤行,那我下次光临,您与您府邸的…” 凝视着梦妍动笔的鹤言转头向潇涵询问道。 “这里一共有多少人。” “仆人加上大门的守卫,还有厨师园丁,最后算上您,我,大小姐总共八十五人。” “您与您府邸的八十三人,皆会成为这荒郊野岭的亡魂。望您三思,总督府致上。” 落款完毕后梦妍立马呈给鹤言审阅,在边看的同时他又对潇涵安排道。 “等下你就去关闭监控系统,记得要伪装成被入侵过的迹象。” 感到有些冒险的潇涵没有立刻答应,但鹤言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所以她也就应了下来。 “这个没问题。” “说起来,早上把我送来的那个男人并不在这里居住,对吗?” “对,他住在洲城。” “那曲雨璇要与他见面,一般都是他们自己联系还是由你联系。” “基本都是我在中间联系。” “天黑之后你就立刻联系他,告诉他小姐找他有急事,让他火速来宅邸商议。等他到了的时候,你就再去曲雨璇那里跟她扯些有的没的,最后枪声一响...” “我就拖着大小姐,不让她看到庭外的一切。” 毕竟是同席共枕过的恋人,潇涵很轻易就理解了鹤言的意思。 “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我会多开几枪制造混乱,你就说可能是袭击,我想她自己就会躲起来的。” “那万一大小姐要从窗户上看外面的情况呢...” 潇涵将她的顾虑慢慢说出,好似成竹在胸的鹤言笑着答道。 “窗外乌云密布,到晚上只会是漆黑一片,只要打爆大门附近的挂灯,曲雨璇就没法用视觉得到任何信息,除非她不要命,依然想要靠近看个清楚。” 将审阅完毕的信包起在信封内,接着鹤言抿下一口女仆端来的温水。 “今夜的行动只会成功,不仅你我不会暴露,梦妍也能顺利的逃到外面。至于大小姐嘛,希望她能喜欢我为她精心准备的连环计。” 第9章 精湛的杀人技艺 夜幕降临,准备好一切的鹤言与潇涵在走廊静候着被诈来宅邸的男人。 当性格恶劣的曲雨璇回到宅邸,大多数仆人都会躲在房间闭门不出,以免遭受无故的责罚。 而监控系统也被潇涵所强制关闭,她还营造出了被黑客入侵后的假象。 这才使二人敢于光明正大的大声密谋。 只是潇涵俊美的脸庞上,始终挂有一丝难以散去的忧虑。 “你是在担心曲雨璇会不会怀疑我?毕竟在我来到这里的当夜就遭受到了突袭。” “是啊,这太可疑了…” 鹤言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回复道。 “她不仅不会怀疑我,反而会对我委以重任。” “这是为什么?” 山间小路上出现的远光灯闪烁了几下,已换上便装的梦妍也与他二人汇合。 “快去曲雨璇那里吧,明天你就都会明白了。” 鹤言同潇涵说罢就迈步往楼梯口走去,而梦妍也对一直以来关照着自己的管家躬身感激。 “我知道,在我房间里的那些营养品一直都是潇管家您安排的,梦妍真的很感激您…如果没有那些营养品,我或许早就因虚弱而死了…” “都是举手之劳,我也实在是看不下去大小姐的做法,你离开后一定要好好休养。” 温柔的潇涵却突然凌冽万分的继续嘱咐道。 “但有一点,离开这里之后一定要好好听从他的吩咐,他比大小姐要更加危险…” 这番话语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梦妍不要存有侥幸的心理,更不要试图逃离鹤言。 “谢谢潇管家的好意,我会好好侍奉主人的。您也要保重身体,梦妍期待着能与您再次相见的那天。” 再次鞠躬行礼后,梦妍急忙追上了鹤言,而潇涵也遵照计划去到曲雨璇房间给她做上月宅邸开销的汇报。 “你先在这里躲着,结束以后我会过来叫你的。” 蹲在隐秘墙角的梦妍十分乖巧的点点头。 将她藏起后,鹤言独身立在了宅院的大门前。双手各持一把潇涵从厨房取来的水果刀。 昏黄的灯光将他斜映在地面上的黑影无限拉长,胸前的领带随夜风开始摇曳,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更是散发出令人发毛的杀意。 目标的车子也终于停在了门前,男人下车后离大门最近的两个守卫为他推门。 可大门仅开一道缝,鹤言就疾驰到这两守卫身前,锋利的水果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划破了他们的喉咙。 随后二人露出狰狞的面孔,他们捂着向外溢血的完美裂口,支吾几秒便丧了性命。 惊呆的男人杵在了原地,在他视线中,这场利落的刺杀不过是他迈腿到落地的霎那间所发生的,爬上心头的那份恐惧竟使他没敢看去鹤言的脸。 鹤言将右手沾血的冷刃丢掉,而左手上的则依旧挥舞着。 他空闲的右手取出别在脚边尸体腰部的手枪,首先瞄准的目标却是挂灯。 “砰!” 枪响划破了死寂的孤夜,栖息在宅邸周围的渡鸦被惊的一齐冲出密林。 愣住的男人也因枪声回过了神,紧接又几声枪响,他面前鹤言本该在的位置已是漆黑一团。 “什么情况!” 墙外的守卫一齐冲入门内,他们在黑暗中寻找着开枪之人。 不小心的一人被什么给绊倒,他借助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但在看清是何物将自己绊倒后却惊恐万分的向后爬着。 因为他看到的,是两只狰狞的脸庞在他脚跟前,且脖颈处都有一道往外缓慢淌血的致死伤口。 “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使得其他守卫也感受到一丝恐惧。 “砰!” 潜藏在阴影处的鹤言觉得此人太吵,于是就将枪口怼在他的后脑勺,扣动扳机后,迸出的火焰瞬间夺去他继续吼叫的权利。 其余守卫则纷纷拔枪向闪出火光的地方射击。 可敏捷的鹤言早就他们集火前闪到了一旁,他就在安全的地方看着众人将弹夹完全清空。 “杀死…他了吗?” 一人忐忑不安的发问,地位较高的那个男人则强装镇定的立马回答。 “估计都被打成筛子了…” “哈哈哈…就是,一个人也敢闯…” 放笑的这个守卫话音未落,他的喉咙就被鹤言所割开。 “他,他还活着!那个怪物!还活着!” “什么?” 众人彻底乱作一团,剩下的几人都丢枪向四周逃窜。 唯有鹤言准备留到最后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将自己押运来此的那人傻站在原地。 “啊!” 向他身后往宅院外逃去的一人突然痛苦嚎叫着,他立刻转身,可身后又是一声枪响。 他再度转身,这次捕捉到了火光消散的瞬间,可在他此时的背后哀鸣又起… 恐惧开始侵蚀他的神经,瞳孔散大到安定状态下的数倍,呼吸也急促到宛如哮喘犯病,心脏更是要炸裂一般。 在此起彼伏的悲鸣和枪响的几次交织后,寂静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 “我其实是个非常记仇的人,依稀记得你曾叫我滚来着。” 解决完旁人的鹤言同此间唯一的活人漫然道。 平静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剧烈运动后的喘息,这也成为了摧毁男人的最后一击。 鹤言超乎常人极限的速度和耐力,使男人放弃了生的希望,随后就颓坐在地上。 “你是谁…” “我是谁吗…我还以为你看到了我的脸。” 鹤言将掠夺来的打火机点燃,他那俊俏的面容便借由火光被男人看清。 “真没想到,居然会是你…” “很意外吧,明明十几小时前我还是个意外致人死亡的肇事者。” “撞死那人,潜入这里,包括让管家叫我来此…都是你的计划吗…” “我似乎没有必要去同你这个将死之人多说半句,现在就告诉我你掌握的,关于柳总督家属的信息吧。” 无助的男人摇了摇头,可步步紧逼的鹤言还是攻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是他的女儿,是他最后的亲人,是个瘸子,在高等育才里念书!” “就只有这些吗?” “就只有这些!” 再三确认后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口,他没想到男人所掌握的情报,也就同潇涵所告知自己的一样稀少。 事情已发就不可能留下活口。 “你就将自己的死定义为是,嘴贱对心胸狭窄的我说了那个滚字吧。” 鹤言说罢将打火机朝男人扔去,在其飞到他头顶的时候又用手枪将其打爆。 液化丁烷浇到了男人的头上,因爆炸而出现微小火星也滴落在同一处,直接就将液化状态下的丁烷瞬间引燃。 只片刻,男人的脑袋就变得的像个可移动且温度爆表的“小太阳”。 “你究竟是什么人!” 在他竭力向鹤言嘶吼的那刻,衣服也被点燃了。 顷刻间他就被烧的面目全非,这不禁让人联想到某游戏中复仇焰魂的悲惨模样。 当作临终关怀,鹤言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 “我有个名满天下的代号,鸠。” 不知是何原因男人在得到了鹤言的答复后扑通倒地。 “我就当作你是心满意足的去赴死了。” 同那个再也听不见声音的家伙如是说道后,他又弯腰拾起了自己先前扔掉的水果刀。 随后便凌然迈步朝着梦妍藏身的方向走去,任凭身后烈焰是如何噼啪作响着。 第10章 侍奉唯一的主人 不知是因连绵的枪响,亦或是此起彼伏的哀嚎,竟将梦妍震慑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啊...请不要伤害我...” 无奈的鹤言先是轻拍几下那僵直的肩膀,见无有作用鹤言就一把将少女遮蔽视线的手臂抓住后移开。 “是我。” 梦妍艰难睁开了一只眼,在看到来人是她的主人后才安心一些。 “是您啊...对不起主人,我太害怕了...” “一切都结束了,你能够离开这里了,这把枪你就留着防身。” “防身...?您...难道不和我一起走吗...” 缓缓起身的梦妍困惑道。 “我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还不能离开,离开了这里之后你想去哪都可以。” “您…这是…什么意思…” 非是听不懂此话,少女只是不可思议的想要确认。 “意思就是,我们的主仆关系自此结束了,你已经恢复自由,现在不再是谁的仆人了。” 被骗入宅邸,再到饱受折磨想要逃离曲雨璇的魔爪,为此梦妍不惜向鹤言委曲求全。 能同新侍奉的主人离开宅邸,对她来说就已是幸福,但男人此刻却还以了她最为奢望的自由。 这得到解脱的瞬间,按理说她该欣喜万分,可秋水盈盈的眸子里却透出无尽的失落。 “主人,我…” “这些钱你也一并拿着,还有男人的车钥匙,车能够自动驾驶,送你到洲城里应该没问题。” “主人…“ 早已潜移默化深印在心头的奴性促使少女恋恋不舍的滞于原地。 “快走吧。” 将东西平放在女孩手掌中,鹤言就转身向宅邸内部走去。 试图给予梦妍自由,是受了入夜前潇涵给她求情的影响。 “如果梦妍,我说如果,她先行离开这里后要逃离您…” “我觉得她不敢,也不会。” 有着那道无形的奴性枷锁,梦妍无论如何都不会脱离自己的控制,鹤言本是如此想到。 “但愿如此吧,可假如她真的逃走了,也请您放过她。她是个好女孩,只是误入了曲雨璇设下的陷阱,她本该是自由的…” 这番话语萦绕在鹤言心头,也使他少见的陷入了沉思。 女孩的确是自己用来监视公主洺漓的最佳人选,可潇涵所说也确有道理,即便身为仆从,她也拥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曲雨璇剥夺了她的选择权利,而鹤言又不同她一样是个“暴君”。 只有完全由心的服从,才会令他拥有驾驭的快感。 回过头他已走到了硕大死寂的庭院里。 宅院外由男人开来的车子不仅没有启动的迹象,反倒是轻踩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近。 “主人!” 鹤言惊讶的转过身,一路小跑追到面前的梦妍则垂头轻喘着。 “你怎么还没走?” 梦妍本想了很多话,可又觉得此刻说什么都差点意思,于是就直接跪倒在鹤言面前。 穹顶的压抑黑云在此刻全部散去,皎白的清辉照亮了她可爱的脸庞。 “您…已经不只是我的主人了,更是拯救了我的英雄…” 与真挚的话语齐出的,是划破脸庞的晶莹泪珠。 难以掩盖的心情更让她绽放出此生最为动人的羞涩笑意。 欣慰的鹤言静默片刻,随后向她伸出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即便是毫无感情的表情,也依旧使少女为之动容。白皙的小手也将鹤言伸出,在她眼中名为“未来”的手所牢牢握紧。 “那看起来你还得在这里留些日子。” 听见暂时还得留在这儿,梦妍的脸瞬间煞白。 “是害怕了吗?放心吧,有了今晚的这场袭击,曲雨璇近期都不会为难你的。” “可是大小姐生气的时候,就对我下手更狠…” 单纯脑回路所说出话语使鹤言啼笑皆非,他轻抚着少女的脑袋并为她解释。 “这次袭击,如果我再做的激进一些,曲雨璇就只会是死。今晚她差点就死了,哪还有心思去享乐。” 一席话使梦妍拨开云雾般顿悟。 “我明白了主人,但我还是有些…” 曲雨璇给他带来的阴影,即便被有无双本领的新主人保护,却仍旧对她存有惧怕。 “这样吧,你就躲在我房间里,等我离开的时候就带你一起出去。” 享受着脑袋被温柔抚摸的梦妍点了点头。 随后主仆二人便同往房间去,当然那封以柳总督下属口吻所以编造的威胁信,也被鹤言放在了与潇涵说好的地点。 回到房间的鹤言躺在了床上,最来忙于奔波,他还没有能睡个好觉的机会。 但现在不同了,今晚的行动完美无缺,自己可以舒舒坦坦的好好歇息。 至于接下来,就看曲雨璇的悟性如何了。如果她够聪明,进入圈套的时间也就会缩短。 总而言之就是等待大小姐上套罢了。 “主人…” 在门前犹豫许久的梦妍终于下定决心,她来到鹤言跟前并跪下,随后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开始诚恳的认错。 “怎么了吗?” “对不起…我,最开始只是为了不被您杀死才想到认您做主人…” 无可奈何,无可选择。 这样的场面鹤言见过,所以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您说要帮我离开的时候…我也真的想过离开这里后逃离您…” “这没什么。” “但…您真的要放我离开的那时候,我动摇了…从我被骗到这里后,大小姐永远都在伤害着我的身心,就连一丝温柔都不肯赠我…” 出于心头的酸楚,梦妍的声音开始有些沙哑。 “可您,在我认您做主人的这天,就真的帮我离开这里,还赋予了我奢望的温柔…” 温柔是种奇妙的感觉,是唯有被温柔以待的人才能感受到的一种存在,一切赋予她温柔感觉的动作,也都是鹤言的本性而下意识的举动。 “您问我,为什么没有走,我想是因为,我想真正的成为您的仆人…” 说罢的梦妍娇羞的垂下了头,视线更是不知该安放何处。 鹤言也起身立直了背部,他摸起少女渐上红晕的脸蛋,随后不由得轻声感叹道。 “我现在明白曲雨璇为什么会整夜整夜的欺负你了。” 可爱的脸蛋宛若熟透的浆果,再配合上可怜兮兮的眼眸,总给人种非常想要欺负欺负她的怪异感。 “您才是我的主人,我唯一的主人…” 有人欢喜有人忧,凝望着恐吓信的曲雨璇彻夜未眠。 第11章 浑然不知的落入陷阱 在鹤言大开杀戒的前一刻,曲雨璇正在烦躁的听着潇涵汇报宅邸开销。 当第一声枪响撕破死寂,她还下意识以为是哪个不小心的走了火,可接下来枪响不断,她就开始有些慌了。 肢体仍在强作镇定,但瞬变的脸色和扩散的瞳孔却将她出卖,询问潇涵的语气也没了往日的狂傲。 “外面…什么情况…” 知晓枪声是何缘故的潇涵自然也就没什么表情变化。 但为不让大小姐看出弊端,她就装作因恐惧而呆愣着,就连曲雨璇跟她说话也干脆装成没听见。 “外面发生了什么?” 惊呼使她手中捧着的账单掉落在地上。 “我不清楚…但现在很危险,大小姐您还是赶快躲起来吧。” 惨叫和枪响共成的交响在许久后落幕,躲藏在内室的曲雨璇也从门缝中露出小巧的脑袋。 恰逢此时出去巡视的潇涵也终于回来。 “已经安全了大小姐。” 潇涵的话语就像一枚定心丸,使得少女终于松了口气。 “那情况如何?” “不太好,在大门前满地都是尸体…我太害怕了,也就没敢靠近…”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等天亮后再处理现场吧。” 说着的同时曲雨璇慢步到桌前,随后将桌上放凉的蜜茶一饮而尽,清凉感使她糟乱的心平静了许多。 当然,她也注意到了潇涵手中的信件。 “你手里的是什么?” “是在外面捡到的,信封上写着大小姐您的名字。” 曲雨璇将其接过拆开,随后仔细查看起来。 信纸上的内容不多,通篇下来用挑衅一词就能完美总结。 读完后曲雨璇心头的惧怕一扫而空,现在只剩下被挑衅而产生的怒火。 “监控,去看看监控有没有什么。” 遵照旨意的潇涵到监控室转了一圈就回来了,毕竟那里的一切异常都是她自己亲手做的。 “抱歉大小姐…监控在下午的时候就被入侵停用了…” 已经准备好被斥责的潇涵如实道,但曲雨璇却并不如往常那么偏激暴躁,只见她垂头沉思,嘴里还不停小声嘀咕着。 “果然是精心策划的…总督大人,你可真是个老狐狸,但你别想着这样就能唬住我…” 她愤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写信之人以及他的主人柳总督撕碎。 随后再次拿信看起来,当视线落到有着精准数字那句上,曲雨璇的眉头肉眼可见的绷紧了。 “宅邸现在有有多少人?” 她连忙问向潇涵,只因那句:您与您宅邸的八十三人。” “算上大小姐您的话,是八十五人。” “那其余八十四人,是算上了才来的那个叫鹤言的?” “对,我已经将他统计进来了。” “你现在就去他的房间,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接到新任务的潇涵忧心忡忡,果然同她担忧的一样,大小姐还是怀疑上了鹤言。 她敲响了鹤言的房门,立马就有了回应。 “是潇管家吗?” “是我。” 不一会,穿好裤子的鹤言就给她开了门。 门开后,率先出现在潇涵眼前的是鹤言健壮的胸肌。 那时她曾经作为依恋的温柔乡。 害羞的将视线挪到没有鹤言的地方,这就使她在无意中,看到了在床上熟睡的梦妍。 她也就瞬间明白了在自己来前房间里曾发生过什么了。 “真不愧是你…” 潇涵成熟的脸渐上一层难以察觉的羞意。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不正经…说起来梦妍不是应该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带她一起也是一样的。你这会来找我,就说明曲雨璇已经看过信并且怀疑上我了?” “是,大小姐她已经怀疑上了你,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府邸里。” “那你现在就回去交差,告诉她我还在这里。” 说着鹤言就要闭门送客,这就令潇涵更为忧虑,见她那难以言说的复杂表情,鹤言就对她信誓旦旦道。 “放宽心吧,大小姐是个聪明人,她绝对会落入我的陷阱。” 重新回到曲雨璇房间的她照实禀报,听完的曲雨璇便再度陷入思索,她这一想就是彻夜,感觉困乏的潇涵干脆靠在墙边睡着了。 等到日出,曲雨璇就来到尸横遍野的大门前。 不同于信上所写,在众多尸体里,曲雨璇没有看到替自己做黑活那个的男人的尸体。 但停放在大门外的的确是男人的车子,这说明他就在这儿,大概那个被烧到已经无法辨别的尸体就是他了。 男人的死去也意味她寻找柳总督女儿的计划失去了实行者。 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曲雨璇闭目凝神并深吸口气。 这一箭之仇,她势必要报。 但实力不对等的情况下就只能巧取,绑架柳总督女儿以此来威胁他的计划只能继续。 而新执行者的人选,在深思熟虑后也已定下。 返回房间的她叫醒潇涵,让她带鹤言同来。 自以为清醒的曲雨璇,却已在浑然不知中,进入了鹤言精心布置的局里。 第12章 金蝉脱壳 “昨夜睡得还好嘛,我可爱的小宠物?” 彻夜未眠的曲雨璇黑着眼眶,十分安逸的卧在舒适的皮椅中,就像宅邸昨夜并未发生过袭击这档子事。 “回大小姐的话,昨晚我刚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了枪声,接着就是一阵凄惨的叫声…我太害怕了,就蒙头躲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也就一夜都没能睡着…” “害怕?比前夜你撞死我宠物的时候更害怕嘛?哼哼~” 曲雨璇轻蔑的扬起嘴角,被捏住把柄的鹤言,则装作精神恍惚般沉下了头。 “还请大小姐不要将那段视频交给别人…” “我说过的吧?如果不想死就完全服从我,也就是作为我的宠物。” 少女说着就将她那不够看的小短腿搭在桌上,倘若知道了鹤言就是昨夜使宅邸守卫被团灭的人,她还能继续保持这副凌然的态度吗? “我没得选择…所以大小姐,我会遵从您的意思,成为您的宠…” 还未等他说完,少女就打断了他的表态。 “但现在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宠物了,我需要你去替我做另一件事情,去洲城帮我找个人,找一个人的女儿。” 曲雨璇经过深思熟虑后诞生的念头,竟使身旁昏昏欲睡的潇涵猛然清醒。 一听说自己要被放出去,鹤言就两眼冒光。 “好好好,我一定会好好帮您找的。” 见他如此兴奋,曲雨璇最后所剩的一缕猜忌也随之消散。 现在在少女眼中,鹤言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那段记录他意外杀人的影像就像是命根,只要将其牢牢紧握,她就不怕鹤言会试图逃离自己。 “我明白,我明白…” “你只有半个月时间,找了的话大大有赏,如果找不到我就把你活埋了,你若是想就此逃离我的掌控,那么视频…哼哼~” “不会的大小姐,我一定会找到的…” 双臂交叉在贫瘠胸前的曲雨璇漫然起身,随后将一封文件丢在了鹤言面前。 “里面是目标所有的信息,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她,我不管有多艰难,哪怕掘地三尺,你也要给我找出她。有消息后就联系纸上的号码,你要是十五天后找不出她,就给本大小姐做好去死的准备吧。” 因疲惫打了个哈欠的曲雨璇头也没回就向内室迈步。 “哦对了,你好像是王都来的,对忘川洲应该不太熟悉…管家,就麻烦你跑一趟了。” “好的大小姐,我立即送他去。” 等到少女进入内室并关上,鹤言才松散的抖了抖肩。 二人先是回到了鹤言仅住一夜的房间,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潇涵都垂着俊美的脸庞,她不理解大小姐为何会让鹤言去接替寻找柳总督女儿的工作。 “终于不用装作一副怯怕的模样了,演戏…简直是比杀人累上百倍,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我是想不通…大小姐是个谨慎的人,她在某刻也应该怀疑过你,可为什么又要…” “看来潇涵还是只会对有价值的线索敏感呢,这些还是去洲城的路上告诉你吧。” 鹤言说着,同时将视线挪到被窝中仍在熟睡并露出幸福浅笑的少女。 “现在我们应该想想办法,怎么在不被其他下人看到的情况下把梦妍送到你的车上。” “这个倒不难,我去拿个麻袋把她装起来,你让她待在里别乱动就好。” “嗯,那你去吧,我来叫醒她。” 潇涵走后,鹤言点了点似盈有甜美佳酿的脸蛋。 被唤醒的梦妍用惺忪的睡眼看向鹤言,很是艰难的挺起上半身,随后掩嘴打了个深深的哈欠。 “主人…早安…” 向主人问早后,她就觉得身体有些凉飕飕的。低头发现自己全身竟无衣物遮蔽,同主人共赴春宵长夜的回忆也就顺势浮现在眼前。 “啊啊啊…” 羞红的脸庞促使她连忙躲进了被窝并蒙住了脸。 “快穿上衣服吧,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诶?” 听到就要离开,处在极度害羞下的梦妍缓缓露出了可爱的小脑袋。 “主人不是说还需要再等些日子嘛?”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能离开,赶快起床吧。” 清醒了的梦妍便在主人的注视下穿好衣服,去拿麻袋的潇涵也正好返回。 向梦妍说明后,她就乖乖钻进麻袋中,在伪装下,鹤言也是如愿的将她放到了后备箱里。 驾驶座上的潇涵却神情低落,在鹤言坐上副驾驶后十分气馁的说道。 “你给了我一线生机,却现在就要离开了,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又要再一次的放弃我了…” 鹤言没有言语,他的手肘顶在窗户玻璃,手掌则撑着脸。 见他不予回应,潇涵只得悲凉的叹息着。 从车库到宅院大门前不过数百米,对她却是那般遥远。 新调来的守卫都已按部就班的守在各处,仅人数就是先前的数倍。 “要去哪啊?管家大人。” 一青年守卫来到车子的侧边,潇涵放下车窗好方便与他交谈。 “奉了大小姐的意思送这人去城里,麻烦还请为我开门。” “开门那是自然的,但我得先检查检查。” 鹤言将目光瞥向那人,他装备的武器也比由自己悉数斩杀的守卫们更为先进。 “一直都是进来的要被检查 ,哪有出去还要检查的道理?” “加强戒备,可是大小姐的意思。” 见那人不识抬举,潇涵就用似霜般冰冷的语气回怼道。 “好啊,那我现在就联系大小姐,看她要怎么说。” 另一侧的守卫很有眼力见,他赶忙上前打破这僵持的局面。 “管家是大小姐的近人,也都是遵照大小姐的意思,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可是…” 劝和的守卫紧接着就在这位顽固的守卫耳边嘀咕道。 “别可是了…早上来处理的尸体你都忘了?快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他刚想继续争辩,却在扫视车子内部时恍然发现到,副驾驶上的鹤言正目露凶光的凝视着他。 在视线相撞时,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个人类,而是死神的代行者。于是就连忙改口: “放…放行!” 第13章 约定 驶出宅邸不远,车子停到一座波光粼粼的湖边。 鹤言靠着车门凝望起水面,而潇涵则去解放麻袋里的少女。 在看到静心怡人的景象后,无法掩藏内心喜悦的梦妍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外面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见她喜极而泣,潇涵就将她搂入了怀中,温柔的双目中却夹杂着难以被察觉的羡慕之情。 “梦妍已经成功逃走了,那我呢…” “潇管家…您不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女人没想到,自己失意而流露的喃喃自语竟被少女回应,但目光黯淡的她只能摇头否定。 “梦妍,我和你不同…” 沉默良久的鹤言也慢步到相拥着的她们身侧。 “梦妍你只是一个玩具,如果被弄丢了或者玩坏了,曲雨璇就会去找新的。但潇管家是她的管家,一但一去不回,曲雨璇就会派人找她。” “就是这样的…” “主人,梦妍求求您救救潇管家吧…潇…潇姐姐是好人…” 泛起泪光的纯净眼眸,加上那副可爱的脸庞,这份恳求是难以拒绝的。 同样他已经辜负过潇涵一次了,所以这次是绝对不会放弃潇涵的。 “我一定会救她的,但不是现在。” 得到主人肯定的答复后,梦妍便擦去眼角的余泪。 “我和管家还有点私事要谈,梦妍你就先在这里等着。” “梦妍会好好在这里等您的…这次绝对不会再偷听了。” 鹤言在前方领行,潇涵则紧随其后,绕湖走了很远,鹤言才停下了脚步。 “抱歉,我欺骗了你。” 潇涵没有说话,就是失掉魂魄般的蹲在了地上,忧容也沉入修长手臂于胸前交叉的狭小空间里。 “我不是柳总督派来的,所以也没办法将你在他待清算的名单里划掉。” “我早该明白的,你一直都是那个为达目标不惜一切的人…我也在你的心里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这些我都明白的… 衰哀的语气怎能不令人为之动容。 鹤言脱下外套,随后扔在有些潮湿的草地并就此坐到女人身旁。 “你仍旧可以把我看作希望。” “眼下你就要离开了,只有我一个人会继续留在那座冰冷的府邸…” “我现在也可以带你走,如果曲雨璇派人为难你,我就把他们全杀了。” 刚予以女人希望火种的鹤言却又很快将它浇灭。 “可我不能那么做。” 潇涵沮丧的抬起头,在看了看鹤言后,又再次埋头于双臂里。 “我总是不值得被你选择的…” “不是,是如果那么做了,就会破坏我的计划。如果你此次一去不回,那么曲雨璇就会认定与你同行的我有问题,我好不容易才混到她身边,搞不好这个身份将来还会有用,所以…” “所以你又一次选择了任务而不是我…” “等我上任忘川洲总督的时候,你不就可以继续光明正大的活下去了吗?” 高言阔谈的狂妄之语,却令潇涵忧郁的表情得到了缓和。 “这话虽然听起来不太现实,但如果是出自你…我还是愿意尝试相信的…毕竟你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再坚持一些时间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或许是气氛到了,鹤言下意识就揽住潇涵的肩膀。 错愕的潇涵没有抗拒,在短暂的思想斗争后,更是将脑袋靠在那副令人安心的肩膀上。 “如果那时候我选择了你,想必你现在一定会是个贤惠的妻子。” “那再选一次呢?” “我全部都要。” “鹤言果然还是鹤言,绝对会是个很差劲的丈夫,现在就用甜言蜜语来哄骗我…” 鹤言爽朗的笑了,而潇涵也被笑声所感染。 “那等你彻底拯救了我,我们就回到从前。之后不管你的身边会有多少女人,也不管你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摄人心魄的柔声夹杂羞涩,摆到鹤言眼前的小拇指也勾曲成似残月一般。 鹤言有些惊讶,因为潇涵在他的记忆里,向来都是诠释成熟的存在,哪怕是六年前的初见。 “以前怎么没发现潇涵也是会做这种傻乎乎动作的女人啊。” “我一直都很渴望浪漫的,只是你个坏男人从来都没有好好审视我对你的心意。” 见此刻的她同个小女孩一样,鹤言就伸出了小拇指很是配合的同她拉钩约定。 “我再不会辜负你了。” 收拾心情后,车子就再度行驶在去往洲城的马路上。 “你似乎还没告诉过我,为什么大小姐放下警惕,甚至派遣你去寻找柳总督的女儿…” 驾驶中的潇涵询问起始终困扰自己的难题。 “那我就讲讲,曲雨璇是怎么一步步落入陷阱的。” 清了清嗓子的鹤言打开车窗,随后悠然的将手臂伸在外面以迎接轻柔的风。 “首先是我让梦妍代笔的那份信,上面宅邸的人数非常准确,但偏偏少算了新来府邸的我,更何况我来的当夜就发生了袭击,如此一来,她就会首先怀疑上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她先怀疑上自己…” 鹤言换了个充满讽刺意味的语气继续解答。 “大小姐可实在是太忙了,但我的时间也同样宝贵,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府邸,所以才要她第一时间就怀疑上我。” “那鹤言...又是如何洗去自己身上的嫌疑的?” “信上所要表达的是让她放弃继续寻找柳总督的女儿,被她率先怀疑上的我如果是写信之人以及袭击者,那么在杀死守卫完成恐吓后,为何还要继续留在宅邸。” 听罢的潇涵思索片刻,随后就想起曲雨璇令她去查看事发后鹤言还在不在此处。 “大小姐当时让我去看你还在不在府邸里,其实是在判断鹤言是否是写信之人...可按照大小姐的性格,你就算还在房间里,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对你的怀疑,我不相信大小姐没有过,你是否另有图谋才继续留在府邸的念头。” 听罢的鹤言阴冷的笑了几声。 “潇涵是府邸的管家,你来说说府邸里最为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当然是大小姐本身…” “在昨晚守卫已被扫清的情况下,袭击者却没有更进一步直接去找大小姐。这就印证了一切只是场目的明确的恐吓。” 当鹤言的话语落下,潇涵就如同被点醒般思如泉涌。 “如果鹤言真的是袭击者且别有图谋,那还会有什么时候会比大小姐穷途末路的那刻 ,更为合适完成最终任务的。” “说的没错,曲雨璇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完全摘除了自己的嫌疑。” “可潇涵还是不明白…大小姐又为何要让你继续去找柳总督的女儿…” “这就又得回到那个人数上,没有被算进去,说明对方并不知道有我这么个新加入府邸的存在。因为袭击,曲雨璇如今不再敢轻举妄动,但她绝不会咽下这口气,所以调查就还会继续。” 鹤言透过后视镜看着cpu已经烧冒烟的梦妍,在心悦的笑了几声后继续解释道。 “她觉得自己掌握着我的杀人罪状,我就绝对会忠于并为她效死命。如果我在调查中出现了意外,她也能凭借对方不知道我是她的人而洗脱自己。所以不被对方知道的我,就算被发觉也可以切割的我,自然就成了曲雨璇心中最佳的人选。” 忽然,鹤言的声音变得仿佛是在幕后操作棋子的最终恶人般低沉幽暗。 “她也就是如此,一步步落入到我精心的设局中。” 第14章 高等育才学院 “就这么几个字还搞个文件袋,大小姐还真是注重形式呢。” 鹤言将临行前,曲雨璇提供给自己所谓目标线索的文件摆到潇涵面前。 只是瞥了眼,她就陷入深深的迷惘。 “还真就是只有这么点线索啊…” “这事情的难度可不亚于大海捞针啊。” 鹤言也感叹道,没有情报就意味着自己将无从入手。 “先前大小姐派去的人也都是按照这些线索去寻找的,结果都无一例外没有收获,鹤言有信心吗?” “没有。” 直言不讳的鹤言板着脸回道。 “那就只能希望于大小姐的这些线索是真的了。” 无计可施的鹤言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就从这个高等育才学院入手,就把我们送去那里。” 忘川洲洲城虽不及王都繁华,但拥堵的交通却同样严重,进入市区后,她的车子就在以龟速在前进着。 “那个很高的建筑是什么?” 透过前挡风玻璃,鹤言指向视线里耸入云天,犹如利剑深插于地面的雄伟广厦。 还未等潇涵开口,后排的梦妍就先颤巍巍的抢答道。 “那个是…大小姐家的曲氏集团…” 那样壮观的建筑就连王都也没多少,有着如此雄厚的家底,也难怪曲雨璇敢同拥有权力的封疆大吏作对。 寸步难行的三人在许久后也终于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的鹤言头一件事就是望向了马路对面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校园。 “高等育才学院”六个大字篆刻在精细打磨过的石材上。昏黄的光线映于其上,令人有种难以表述的不真实感。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府邸复命了,那么我们就在此分别吧。” “潇管家…我还有件事想请您…” 梦妍羞愧的红着脸,随后向潇涵躬身恳求。 “虽然很难为情…但是…请给我和主人一些钱吧!不然我们会饿死的…” 她大概以为身为主人的鹤言如今身无分文,所以才会有这令人不禁失笑的一幕。 “既然都被这样拜托了的话,那就给梦妍一些生活救助金吧。” 说着潇涵就从车里取出钱包,她没有别的动作,直接就将里面的钱一张不留的全部递给少女。 将钱接过的梦妍满目感激,一个劲向女人道谢。 “我真的要走了,梦妍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你的主人。” “梦妍会的,潇姐姐也请相信主人,他一定会拯救您的。” 听罢的潇涵将凝望少女的目光移到男人身上,只见他缓缓将与自己勾指起誓的小拇指伸出。 坚毅又充满柔情的目光似乎表露他再也不会放弃自己。 “我等你。” 待潇涵远去后,梦妍饥肠辘辘的肚子不受控制的咕叫了几声。 “主人…对不起…” “有外人的情况下就叫我先生吧,这样不会显得很奇怪。” “我明白了,先生。” “说起来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不如我们就先去吃点什么。” 梦妍兴奋的连连点头,秉承就近原则,他们选择了家生意火爆的小餐馆就餐。 服务员把菜单摆在鹤言的面前,而他立刻推到了梦妍面前。 小小的举动令梦妍心生暖意,但还是极有分寸的确认道。 “梦妍真的可以嘛…”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得到主人的认可,她也就肆意的选择着菜品。 嘈杂的环境不利于思索,鹤言也闭目放空着自己。 “你们听说了没,今年老王家的女儿想考高等育才,结果就差了一分没考上。” “呦,那可真够可惜的。这高等育才可是咱忘川洲数一数二的好大学啊。” 身后的包间里,几名男人的酒桌闲谈使鹤言竖起了耳朵。 “这不对吧?我怎么记得考上了啊,老王还跟我们一阵吹嘘来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老王找人托关系,给校长足足三十个,才补上了这一分之差啊!” “一分就三十万?这校长真没少捞啊。” “嗨!这年头,西北几个洲的总督都想着造反,当校长收贿赂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莫谈国事哦,来干来干!” 酒杯碰撞的声音再度回荡,旁人无意的闲聊却予以了鹤言思路。 酒足饭饱后,他先是去到私人银行将自己名下,也就是接刺杀国王委托的定金分别转移至几张新办理的储蓄卡中。 完成业务后已晋升为亿万富翁,又马不停蹄带梦妍去往商场。 在琳琅满目的衣服中,梦妍一眼就瞧中了那件纯如初雪般无瑕的白裙。 她停在那一动不动,而鹤言也看向了那件裙子。 那是件由轻盈昂贵的雪纺面料是所编织的,镶嵌在领口和袖口的蕾丝花边散发出高贵的气息。 它与跪倒在自己面前的公主洺漓那时所着的裙子有些相似,见少女如此喜爱,鹤言便提议让她试试。 “梦妍,去试试吧。” “主…” 差点忘记鹤言嘱托的梦妍赶忙改口。 “先生…这裙子太昂贵了…还是算了吧…” 梦妍虽然喜欢,但也同样能看出这件裙子的不菲。 “穿着合适就买了。” 明白她顾虑的鹤言却让她尽管去试。 “先生您可真有眼光,最近有个女孩子总来对着这件裙子发呆呢。” 店员取下裙子随后将它交到少女手里,捧着裙子的梦妍抱着就试试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更衣室。 “那个女孩子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把它买下来?” “可能是高等育才的大学生吧,喜欢却没有那个能力,毕竟这件裙子的价格还是有些贵的。” 谈话间,梦妍就从更衣室轻手轻脚的走出,看得出她很怕不小心将裙子弄脏。 “真的很适合这位小姐呢。” 店员此刻的赞不绝口并非是想将衣服售卖出去的销售方法,而是由衷的夸赞。 同鹤言所想的一样,在府邸能够完美驾驭女仆装的梦妍,同样能够撑得起这件白裙。 精致优雅的白裙令她散发出宛如仙子的柔美气质。 “很合适呢,就当买下来给你做礼物了。” 果不其然,这条裙子非常昂贵,对鹤言来说这点钱却不过九牛之一毛。 梦妍凝望着双手捧着的白裙,又抬头看了看对他如此之好的男人,扭曲的感情也开始往正常的方向驶动。 入夜后的酒店房间里,鹤言将购买的遥遥领先牌手机也交给梦妍。 “之后我们就得靠这个联系了。” 也对鹤言服从已达顶峰的梦妍瞬间消沉。 “主人…是不要梦妍了嘛…” “不是不要你,而是在那所高等育才学院里,梦妍要装作不认识我。” 第15章 满头大汗了吧! “你要装成是身份显赫的大小姐进入这座大学。” 酒店的房间里,鹤言将任务下达给专属于他的女仆。 “诶...?主人是交给了梦妍重要的任务嘛...” 茫然的梦妍对已经躺下的鹤言低声道。 “嗯,不过不是什么艰难的任务。” “可梦妍害怕自己做不好,我是您的仆人,却得装作不认识您...这对我来说…可能稍稍有些困难…” “别担心,只是暂时的。” “但现在,梦妍已经变成了没有主人您就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笨蛋了...” 鹤言挺起身子随后安逸的靠在床头,随后抚摸起可怜楚楚的少女。 “别担心,我也会同你一起进入那座大学里的。” “既然主人的意思,我做就是了。但要我装作大小姐,这个这个...” 梦妍接触过能称为是大小姐的,统共就只有曲雨璇一个。她是善良的,即便演戏也没法做到同虐待自己的曲雨璇一样恶劣。 失去了仿照的模子,自然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没关系,你只要静坐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交涉什么的就由我来。” 安排妥当后,鹤言就开始在网络上寻找高等育才招生办的联系方式。 想要查询这种优秀学员的招生办电话号码简直易如反掌,不一会如愿查到的他就拨通了电话。 “这里是高等育才的招生办,我是招生负责人。非常抱歉,我们本年度的招生已经结束了,请您明年再打电话吧。” 接电话的是个急躁的青年人,鹤言还开口他就急着想要结束通话。 “可我们小姐也是非常急切的想要进入高等育才。” “那也得走流程啊,请明年春天准时参加招生考试。”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小姐今年没办法进入高等育才了?” “当然不行啊。” “有钱也不行吗?” “哈哈哈!说的跟钱能落到我手上一样,我又捞不着好处我为什么要说行?” 或许是被压榨的太久了,当听到鹤言企图以钞能力获取特权时,那人也就将不知压抑了多久的烦躁一同释放。 “我呸!什么东西?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告诉你,老子说不行就是不行!” 电话那头嚣张跋扈的家伙怒骂道,被冒犯的鹤言也自然不会惯着他,待他说罢就心平气和的回击道。 “让我们老爷的门生故吏,也就是你们忘川洲的柳总督来说也不行吗?” 鹤言说罢就把电话挂断,他这是留给对方思考认错的时间。 “主人,是交涉失败了吗...” 笃定对方一定会在稍后联系自己的鹤言摇了摇头,随后就钻进浴室打算享受舒舒服服的淋浴。 同设想一样,放于床头柜上的手机很快就铃声响起。 在浴室面前守着的梦妍将手机取来,由热气凝聚成小水珠所占满的玻璃门被她打开一道小缝。 “主人,您有电话。” 鹤言接过手机,在看到是仍是招生办的号码后又递了回去。 “如果还是这个号码的话就不要管了。” 说罢就伸手准备关门,以好继续享受使身体懈怠的淋浴,但梦妍却率先取得了对玻璃门的控制。 “为主人除去身体上的污秽...也是女仆的职责来着...” 起初鹤言并没理解梦妍这支支吾吾的言语是何意思。 “就是…想帮主人搓搓背…” 这下他明白了。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就来吧。” 鹤言有几刻都没有分清,在自己背部上轻掠过的,究竟是滑落的浴水还是纤细的玉手。 起初的目的只是搓澡,可少女在身后轻柔如小动物般可爱的呼吸,再加上飘渺的烟气,这里终归还是变成了柔情之所。 可不断打来电话的两位就不太好了,只因鹤言挂断电话前所留下的一句谎言,就令他们焦头烂额,坐立难安。 足足一刻钟,这场舒心的沐浴才得以结束。 将睡着的梦妍抱到床上并盖上被子,鹤言才不紧不慢的查看起手机。 下拉通知栏已由两个号码的未接电话所占满。 较早打来的号码是招生办负责人,而之后一直打来的则是另一个没有见过的号码。 他推断这个后来的呼叫者定然是高等育才的校长。 鹤言曾见过无数个利用职务之便专注敛财的家伙,而在这些家伙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说好听点叫畏惧权力,难听点就是胆小怕事。 虽然不知这位校长热爱敛财是否属实,但现在已经不可否认他也同样惧惮着强权。 所以鹤言只是稍微的一吓唬,他就赶忙打来电话想要辩解。 又晾了他片刻后,鹤言才终于接通电话。 “先生啊先生,真的非常抱歉...” 还未等鹤言开口,那头就已在急切的不断道歉。 “没能接待好您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请您一定要...” “你是?” 心知肚明着对方身份的鹤言装作很是疑惑。 “我是高等育才的校长,听说您想要让您家的小姐来我们学校念书...” “可你的招生办负责人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不不不,我们其实是非常欢迎您家小姐来我们高等育才念书的!特别欢迎!您家小姐的到来简直是让我们高等育才蓬荜生辉啊!” 通过那谦顺的语气,鹤言就已经联想到如今校长的脸上,是怎样一副令人作呕的恭维笑脸。 “是吗...可已经晚了,我已经将这件事汇报给我家老爷了,老爷说改天让你们忘川洲的柳总督找你谈谈。” 觉得好玩的鹤言就继续愚弄着校长,而听出弦外之音的校长也就彻底慌了神。 “您可千万不能让柳总督罢免我啊,我求求您了,还请您在咱老爷面前为我说几句好话…我们已经愿意无条件接纳您家大小姐了。” 只是一个鹤言捏造的,查无此人的老爷,就令校长是丑态百出。 他大概也对鹤言的身份,以及凭空捏造出的“老爷”有过怀疑,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就不会敢于去选择冒险。 毕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吧,见你也怪可怜的,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求个情吧。” 鹤言见时机成熟,就试了试能否在此人身上刺探出柳总督女儿的情报。 “我们小姐和你们柳总督的女儿从小就是好友,听说柳总督女儿在你们高等育才念书后,也是不远万里从王都来想陪好友一起在高等育才念书。” 可校长突然激动的反应不仅使鹤言无心再继续演戏,同时也令他质疑起线索的可靠性。 第16章 文人未必就不畏权贵 “什么!您是说柳总督的女儿就在我们高等育才读书!” 如果目标就在高等育才,鹤言想着柳总督或多或少会透露点消息给校长,以好让女儿得到关照。 可校长的惊呼却表明他也是头回听到此事。 如果连身为一校之长都不曾耳闻,只怕柳总督女儿不太可能会藏身在这所大学。 “您,您说的是真的吗!” 见鹤言没有回应,心情急切的校长就再次确认。 “我还以为他至少会对你这个校长透露些消息,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不知道也未必不是坏处,今夜已晚,我们还是明天再议吧。” 鹤言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阳台的,他烦躁的把手机甩到床铺,随后用深邃迷离的双目凝望起窗外幽静的街道。 或许是因为心烦意乱,原本只能听到少女睡熟轻嗔的静谧房间里,他开始可以听得到自己困缠如团的思绪所发出糟乱的鸣响。 眼下的状况并不太好,因为鹤言在心底已将曲雨璇所提供的这几条线索均视为狗屁。 但她也算得上是忘川洲半个地头蛇,若连她长久的打探也仅有这点收获,自己短时间内又能取得什么呢? 没有方向,即便是物理意义上无敌的鹤言,也难以从双方之间谋取到自己的需求。 倘若不能早点拿出些本领给公主洺漓看,只怕自己企图让她永远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念头,只会沦为虚妄的泡影。 “可真叫人为难的,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狗屁上了...” 情报匮乏的鹤言还是选择相信曲雨璇,他也以柳总督没有将女儿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为由说服了自己。 在翌日初晨,他主动联系起校长。 “我与小姐将在不久后抵达高等育才,还请校长不要声张。” 同对方表明面谈的意向后,他唤醒了酣睡状态下却仍保持着微妙笑意的梦妍。 只是喷上点朦胧的香水,再让坐姿从容一些,最后穿上如梦似幻的白裙。 清秀可爱的梦妍的确是难得的美人,仅一点点改变,就令她从温顺的仆人变为了温婉恬静的千金小姐。 一个大小姐却有着比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更为符合“大小姐”一词的女仆,也难怪性格扭曲的曲雨璇,会没日没夜惩罚梦妍以让自己愉悦。 梦妍不敢审视镜中的自己,她羞愧不已的询问主人,声音也是微弱的呢喃。 “主人...梦妍有好好的完成伪装嘛...” “简直完美,千金小姐这个名号,梦妍比起曲雨璇要更加相称。” 得到高度赞誉的梦妍露出了似乎能融化浮生万物的娇羞笑颜。 “谢谢主人...” “干脆等以后就让你与曲雨璇身份互换,让她做梦妍的仆人,这样梦妍就可以好好的报复她了。” 虽说是玩笑,但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是令梦妍面露难色。 “这这这...还是不要了吧…” 简单的吃过早饭,暂时置换身份的主仆二人就来到高等育才大学的正门前。 来往之人很多,但鹤言还是从茫茫人海中一眼看见有位正在左顾右盼,像是在等待何人的中年男子。 身旁经过的学生也都纷纷向他尊敬的问候。 “那个人应该就是这里校长了,等会梦妍你什么都不用说,一切由我来应付。如果他们直接跨过我企图和你直接对话,你不回应就好。” 嘱咐完毕的鹤言在前方开路,由于他高挑的身形以及穿着的昂贵西装,使得四处张望的中年男人很快将视线锁死在了他的身上。 当看到鹤言明澈的眼眸却蕴藏着汹涌之气,男人就赶忙迎了上来。 “啊呀!您就是昨夜与我通话的贵人先生吗?先生真是仪表不凡啊!” 此人个头不高,不过鹤言肩膀,还带着眼镜,无处不透露出文人的儒雅气息。 “这么说你就是这的校长了?” “正是鄙人,正是鄙人。” “我是昨夜与你通过话,但贵人先生嘛...我可担当不起,毕竟我家小姐还没如愿进入你们高等育才,所以在老爷那里我也替你说不上什么好话。” “能进,马上就能进!” 都说书生本色不畏权贵,可在这位忘川洲教育界排得上号的家伙身上是完全没有体现。 “这位就是您家小姐吗?哎呀!小姐可真是目如秋水,容色倾城啊!” 鹤言以为劈头盖脸的奉承是结束,却不料这才是开始。 他说着就到梦妍身前大幅度鞠躬行礼,其躬身程度基本等同下跪。 鹤言抿嘴强忍笑意,而路过之人也无不感到困惑。 “我没看错吧...校长是在给一个女孩子行礼吗?” “你也看到了啊,我还以为是我睡懵出现的幻觉。” 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也都传进了校长的耳中,可他仍未有丝毫起身的意思。 茫然失措的梦妍则赶快向鹤言投去一个求救的为难表情。 “咳咳。” 故作高深的鹤言先是咳嗽几声。 “我们小姐说差不多就行了,别让你高大的校长形象继续受损了。” “谢谢小姐,谢谢先生,先生您贵姓啊?” 鹤言抬头轻蔑的开口道。 “我们王都有个规矩,入了主家的下人要随主家姓,我们小姐姓鹤,所以我个做仆人的也随姓为鹤。” “我那就称您为鹤先生,称小姐为鹤小姐。” “那校长您贵姓?” “鄙人原先姓赵,后来改姓秦了。” 听罢的鹤言嗤之以鼻。 “秦校长可真是个当宦官的好苗子呢。” “鹤先生真是取笑啦,如今已经没有宦官了。再说像我这般碌碌无为的人,怎能同指鹿为马霍乱王朝的人物相比。” 作为读书人,秦校长自然听懂了鹤言的嘲笑,可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继续以笑脸陪衬。 “哟,您看我一高兴,就忘了正事,接待室里已经泡了上等的好茶招待二位。” “那就请吧。” 在领路中,秦校长还不忘阿谀奉承,而一位同他们迎面而来的少女,却在看到梦妍身上的白裙后滞于原地。 第17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接待室门前,有个将自己手脚束缚的青年阻拦住了去路。 “昨夜是我瞎了狗眼,没能接到好先生,就请您今日责罚我吧!” 青年抬起了脸,昨夜通话中咄咄逼人的气势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愧疚万分没有底气的低语。 “他就是昨夜冲撞了您的招生办负责人,他现在已经深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于是就将自己捆绑起来以向鹤先生请罪。” 校长向鹤言解释,大人有大量的鹤言没有说话,他抬腿对着青年的腹部就是一脚以做冒犯自己的惩戒。 浑天雄厚气势如虹一脚,竟使青年飞出去数米,冲击的助推消失后他才因地心引力而重摔于地板。 “噗!” 鲜血如涌泉般从青年口中迸出,看起来他的内脏是受到了巨大的损伤。 好在没有一命呜呼,还是能来得及抢救一下的。 “没直接杀死你就当作是我的仁慈了。” 鹤言面不改色道。 身后紧随的梦妍因主人有过嘱托,所以强忍住了心头的惧怕,以防因它的蔓延致使自己举止失措,可手指却还是不听使唤的微微发颤。 不被这点细节都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校长自己也被吓了个半死。 不一会,吓破了神的他回过劲来,双腿发软到如同消失一般,没有支撑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姐请。” 整理好飘起的领带,鹤言伸直手掌优雅划向沙发的方向。 梦妍微微点头,随后坐在了沙发上,无法看到背后的惨状,波动的心情也就开始渐渐稳定。 “你不赶紧找人把他抬走,是要脏了我们小姐的眼吗?” “啊啊啊啊!对对对!” 如似滩烂泥的校长试图爬起,几次倒地后他才艰难的起身大喊。 “保安!保安在哪里!” 没多久闻讯的一众保安就赶到了接待室前。 领头的保安队长看到房间内的招生办负责人被重创到吐血不止,他笃定是矗立在少女身后的鹤言所为,于是抄起警棍挥舞几下。 “看样子是有人闹事,校长,那我们就...” “就你个头!” 校长激动的大喊,即刻就赏了没有眼力见的队长一巴掌。 “还,还不赶快把他送去抢救啊!” “是是是...” 校长招呼几人把那副即将命归九泉的躯体抬走,接待室里就陷入了宁静。 “主...” 梦妍扭过头向主人递来不安的眼神,稳重鹤言却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以示安心。 处理好一切的校长也在这时赶了回来,梦妍就将坐姿调整为能够透露出涵养的端庄模样。 “鹤...鹤先生啊...” 心有余悸的校长用颤抖的手托起着眼镜,另一手则拿着手帕擦去着额顶霎那间齐出的冷汗。 自己的下属只是言语上冒犯了鹤言,就差点被一脚踢死。 倘若得罪了鹤言口中所谓的“老爷”,别说是保住自己位置,只怕再来几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您您您...您喝茶!” “茶在哪呢?” “我就去拿,就去拿。” 颤抖的双手托着茶盘,他的脚步声很轻,就连杯中茶水晃动的丁点声音都能被收入耳畔。 鹤言取下一杯,在轻抿一口后赞不绝口道。 “真是好茶,甘润醇厚。” 其实他根本就不懂茶,只是现在他说什么校长都会无条件的附和。 “您...您还是个品茶的高手...鄙人真佩服您。” 不听使唤的手微微抖动,使握住的杯中茶水挥洒而出,看到这场糗幕的鹤言愉悦的笑了笑,紧接着握住校长的手腕。 “秦校长,你的手怎么一直在抖呢?这么好的茶怎么能浪费呢。” 刚撑起的强颜欢笑被瞬间瓦解,被用力握住手腕的校长立刻就闭上双眼,因为在恐惧的威慑下,他感觉自己直面着的是个名副其实的恶魔。 “看起来刚才的闹剧让秦校长有些不知所措了啊,请不要担心。” 鹤言说着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色的储蓄卡。 “这个就当作是给他的补偿吧,如果他死了的话,就给他办个风光的葬礼。” 秦校长还是没能将紧闭的眼睁开。 “还是睁开眼看看吧,我觉得你会喜欢这个的。” 在鹤言催促下,他让眼睛艰难的露出一道缝。 “这是...这是!” 敛财无数的校长自然一眼认出鹤言手中举起的,在微光下闪烁耀眼的黑色卡片。 那是大洺最大私人银行所发行的珍卡,此卡中至少存储的金额是九位数。 顿时,校长先前的恐惧和身体一切的本能反应全部消失,手不抖了腿不软了,就连脸上的惧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是见钱眼开的贪婪笑容。 “喜欢吧?” “喜,喜欢...” 有点放不开的校长却因为鹤言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使他的兴奋感来到史无前例爆棚。 “它是你的了,但是有一部分得给你的下属当补偿,当然咯,给他多少全部取决秦校长你的心情。” 鹤言面露出邪魅的笑容,随后将卡放在校长西装的口袋上,然后松手让它柔顺的划进口袋里。 “这!真的是我的了吗!” “当然,这可是我们老爷带给你的礼物。” 即便是在任一辈子,他也无法得到这些财产,如今竟唾手可得,自然也就对鹤言所想要办成的事情上心无比。 “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什么,以前是在王都的哪座高中念书。” 遵循鹤言嘱托的梦妍没有任何回答。 “我们小姐名叫梦妍,鹤梦妍,至于原先在哪念书,这您就不必知道了吧?”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转移小姐的学籍...” “那就不转移了,反正我们小姐只是想在你们高等育才念书,至于能不能拿到毕业证书,那些都是无所谓的。” “这就好办多了,请小姐随便,想待多久就呆多久!” 鹤言假装垂头沉思片刻,又装的露出一丝愁容。 “我们小姐金枝玉叶,倘若放她一个人在高等育才里有个什么闪失,你担待不起,我也担待不起...” “这好办啊,您也待在高等育才里,我们学校空着的单人寝室多的是!” 校长被金钱腐化的程度远超鹤言预想,他甚至主动为鹤言出起主意,这也就免了鹤言需要道明的麻烦。 第18章 小霸王?小王霸 樱香弥漫的庭院里,少女垂望着手心的花瓣,眸间却闪过难以察觉的落寞。 而与她在隐秘角落会面的鹤言则拿把大扫帚,有人旁过时才会慵懒的摆动几下。 为了行动方便,她从校长那要到一个保洁的职位。 名义上说是为了更好的对“小姐”进行保护,实际上却是让自己能够合理出现在高等育才的任何角落。 有了该便利身份的加持,他仅用一节课就将所有教室勘察完毕。 可在这些上午有课且按时上课了的学生里,却并未发现有哪位存在着腿脚不便的问题。 “梦妍没有见到残疾的学生,但好像有个非常可疑的人…在刚才上课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盯得梦妍毛骨悚然的…” “是学生吗?” “那股视线是从后排传来的...我想应该是学生,但是我有些害怕,就没敢再回头…” 虽没有收获,但梦妍的话语还是令鹤言欣喜万分。 想必是在正门前校长向少女行礼迎接的事情传开了。令那些原本潜藏在高等育才里,有着某种任务的家伙,都按耐不住的想要知晓高调来此的梦妍有何意图。 “既然梦妍害怕,那就装作没发现有人在盯着你,其余的就交给我吧。” “主人是担心会打草惊蛇令那人有所警觉吗?” “嗯。” “我会努力装作没有发现的…只是…” 她的声音回归到初见时那般的有气无力。 “只是没有主人在身边,梦妍总会觉得有些不安…” 奴性深烙在心底里的梦妍沮丧道。 “坚持一下吧,不会太久的。” 温柔的回应摧毁了她眉宇之间的一缕哀愁。 闲暇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要继续后半天课程的梦妍辞行离去。 待其走后鹤言坐到她原先坐着的长椅上,随后抬头望起枝头的娇嫩春樱。 “残疾的学生?我们高等育才应该是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鄙人记错了,毕竟今年的新生有很多。” 就连校长也无法确定是否有着残疾的学生,所以才有鹤言亲自搜查的举动。 他原想再进行几天排查,看着能不能挖出柳总督女儿的线索,但现在似乎不用再耗费精力。 若梦妍所言不虚,真有人在对她进行诸如监视的举动,从此人查起或许能事半功倍。 虽说还没有直接证明能表明柳总督的女儿就在这里,但鹤言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窥视着梦妍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破局的关键。 暗自心想许久的鹤言缓缓起身,无意间却与一袒胸露腹的肌肉猛男迎面相撞。 可这场意外的相撞却是鹤言若无其事般耸立原处,那霸气侧漏的肌肉男反倒四脚朝天像个翻倒的王八。 “你,你他妈的,没长眼啊!” 肌肉男怒气冲冲的爬起,紧接着就对鹤言亲切的慰问道。 “是你自己没长眼撞到我身上的,怎反倒骂起我了?” 淡然的反驳使得肌肉男怒火攻心,丧失理智的他二话不说冲上前一把抓住鹤言的衣领。 被死拽住衣领的鹤言在直面怒火高涨且似乎崇尚暴力的肌肉男时,不仅未有忌惮,反而坦然露出自己对于他的蔑视。 “你他妈,你他妈一个下贱的清洁工,居然敢藐视我小霸王!” 愤怒的吼叫却令鹤言傲慢的放声大笑。 “好好好,小王霸,居然有人会叫这么滑稽的名字,可真是有够好笑的。” 轻狂的笑声引来使很多本要去往教室的学生驻足于此。 “你妈的!” 小霸王解放了攥住鹤言衣领的右手,随后紧握成拳,抬起就要朝那副尽显从容的脸砸去。 可在奋力挥拳后,他的拳头就如静止般停在了离鹤言脸庞不过几厘米的半空。 这座大学里,无人不畏惧他这个忘川洲本地黑帮清焕帮的帮主之子。 可面前与他对峙的鹤言,无论是表情还是肢体,都找不出怯怕存在过的任何迹象。 而与他的相撞,也是身重如立磐石的自己率先倒地… 小霸王又用余光扫去鹤言的脸,这俊俏的模样可不像是个什么清洁工,同自己对视的深邃双眼也在透映出他的从容自得。 “莫非是个狠角色?” 开始质疑的小霸王对自己的冲动也后悔不已。 看戏的学生们已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倘若就这样收回去拳头,小霸王觉得自己难免要沦为众人背地里嘲笑的对象… “哼...算你个犯贱的东西运气好,老子我今天心情不错,就他妈放过你。” 小霸王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解开了对于鹤言衣领的控制。 “看看看!看你吗!” 无处撒火的他冲围观群众怒骂道,惹不起他的大伙也就赶紧散开。 鹤言望着小霸王远去的背影黯默道,同时整理起自己糟乱的衣领。 “你要知道我鹤言是个很记仇的人啊…” “那个,您没有伤到吧?” 如微风恬过心头的治愈女声轻柔的询问道。 第19章 初见 倾侧半个身子,鹤言发现有位面容幽冷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身后。 “没事。” “您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那个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您的。” 少女善意的提醒完就与鹤言擦肩而过。 “报复嘛...恐怕等不到他报复我的那天,我就要先报复他了。” 抖了抖肩后抄起扫把,随后开始漫步在硕大的学院里。 黄昏洒在洋溢着青春的绿茵场,他安逸的躺下,就打算在此静候梦妍结束繁重的课程。 “您怎么,还没有离开这儿...” 先前那溢满着温柔的声音再度出现在耳畔,鹤言也就睁开才合上没多久的双眼,颠倒的视线里依然是那位善意提醒过自己的少女。 “他是个非常恐怖的家伙吗?” “是黑帮帮主的独生子...” “黑帮啊...这下我可惨了。” 虽然嘴里说着自己惨了,但淡定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慢悠悠的从平躺的状态挺起身,随后鹤言正视起面前的少女。 视线里的她有着墨黑的及腰长发,垂落耳边的发梢处还寄宿着朵栩栩如生的银白蔷薇,看起来是个非常珍贵的发饰。 弓眉下闪烁的眼瞳如璀璨星尘,白皙俊美的面孔像是从画卷中走出的一般,令人为之倾心为之动容。 天籁般甜美轻柔的声音出自勾起完美弧度的双唇间,配上娇柔的表情简直无敌。 “我见过你,在早上去往接待室的路上,那时候你一直在看着我后面的女孩子,对吧?” “诶?这个…” 少女有些惊讶,她的确是没有注意到梦妍身前的男人,当时的注意力可一直在集中在了那件白裙上。 “商场店员口中会盯着裙子发呆的女孩是你吗?” “这个…大概说的是我吧...” 她尴尬的笑着,随后就火急火燎的想要结束令自己极为难堪的交谈。 “总之,您还是赶快离开这座学校吧...” “谢谢你善意的提醒,我会尽早离开的。” 鹤言感谢着,随后目送她远去的身影。 女孩虽相貌极佳,但就她会冲着昂贵的白裙发呆,鹤言就断定她不会是自己所要寻找的柳总督的女儿。 因为封疆大吏的女儿,怎会连条稍微贵点的裙子都买不起。 待清冷的月光照亮操场,鹤言也就离开高等育才返回了昨夜居住的房间。 刚打开房间的门,等候许久的梦妍就尊敬又亲切的迎了上来。 “主人!” 她本想直接扑进鹤言的怀里,但作为女仆最基本的礼仪还是需要保持的。 梦妍不仅带来了晚饭,同时也为鹤言也带来了新的消息。 “我装作不经意的回头就看到了盯着我的那个人的模样,虽然她立马低下头,但梦妍还是记住了她的脸,可惜没能拍到照片什么的好拿给主人看…” 面有愧色是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但这对熟知她生性胆小的鹤言看来,绝对算得上是超额完成。 “梦妍已经很棒了。” 鹤言说着就轻抚起她的脑袋以作奖赏,享受温柔之际少女也没忘继续汇报。 “是个扎着单马尾的女生,挺漂亮的。就是在她的脚边有把伞…可今天的天气很好,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她为什么要带把伞,这令梦妍非常困惑,觉得可能会对主人有用,所以就记了下来。” “伞?什么样子的。” “是把黑色的长柄伞。” 少女的回答令鹤言陷入了沉思。 长柄伞早已是时代的弃子,方便携带和收纳的铅笔伞取代了他的位置。 可还有一类人还会继续使用着长柄伞,因为其长柄中可以隐藏武器,又或者坚硬的特铸骨架本就是武器。 “如果明天这个人还和你在同一教室,而且继续带着那把伞,就立刻发短信通知我。“ 第20章 身残志坚 游荡于校园的鹤言还在继续寻找理想的作案场所。 可到处都是摄像头,只有他昨夜暂歇的室外操场上存在着一些监控盲区。 可总不能在如此旷阔的地面上实施自己的暴力计划… 正束手无策的鹤言收到了令自己振奋的消息。 “主人,那个盯着我的女孩子今天也有带伞。” 鹤言抬头,此刻晴空日照万里无云,所以他觉得伞中必有蹊跷。 结束寻找隐秘角落,随后迅速来到视野开阔的楼顶。 这座楼在梦妍上课的那楼侧边,从这里可以看到从楼内走出的所有人的脸。 静候许久,下了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 本处于松懈状态的鹤言立马专注起来,他屏息凝神,不肯放过每个从正门走出的学生,只为找到监视梦妍并且带伞的少女。 “是梦妍啊。” 在人流末端,他终于看到自己乔装打扮过后的仆人,而在梦妍身旁,还有位着黑色jk面容姣好的少女。 “是昨晚操场上的那个女孩啊…” 大概是会使她发呆的白裙,才让少女与梦妍产生了交集。 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声,因为他觉得女孩的存在会妨碍到梦妍的伪装。 下一秒,扎有单马尾且手持黑色长柄伞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女孩锐利的直视前方,通过方位的判断,鹤言肯定她的视线是锁定在了漫然前行的梦妍身上。 似乎察觉身侧楼顶上存在着窥视自己的视线,女孩便敏锐的扭头朝鹤言所在的方向望去。 可那里并没有人影,于是她又继续目视前方。 “可真够险的...” 在对方倾侧身子抬头的瞬间,鹤言就已有预感自己被察觉了,他迅速蹲下才避免自己被发现。 果真同鹤言的预感一般,有着如此敏锐感官的她绝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大学生。 或许是回过头后发现梦妍已不见踪影,于是少女就加快了步伐。 可这也令换过位置后继续隐秘观察的鹤言取得了当下最有突破性的进展。 通常情况下,人是不会刻意控制双腿抬起的幅度和落地的力量,所以正常的行走,这二者应该是近乎相同。 可加快了步伐的她,左腿抬起的幅度比右腿抬起时高出两三指,落地也更为有力,显然是双腿不够协调导致的。 可人自小就开始学习走路,总不能一二十年她还无法顺利操控自己的肢体。 除非她的右腿是不久前才装上的义肢,装好后也未进行过系统的适配,所以才会存在这么点难以察觉的细微差别。 只要不进行剧烈的活动,装有义肢宛如常人的她就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这也是曲雨璇多次派人遵照线索寻找,却总是无功而返的根本原因。 “藏的可真够深的。” 鹤言坐回长椅,沉溺于喜悦的同时也没忘理清思索,果然疑点就随之而来。 如果残疾的少女真的是柳总督女儿,可她为何又面露凶色,还带把疑似武器的黑伞,更是监视着梦妍的动向… 她的种种行为更像是在守护着谁人的侍卫。 如此想到后的鹤言即刻给梦妍发了消息,他要暂时中止与梦妍的会面,并给予她自由行动的权利。 虽有些不太理解,但顺从的梦妍还是会无条件遵循主人的意思。 她只是感到了稍许寂寞罢了… “要一起去吃午饭吗?” 同行在身旁的少女询问道。 “这个...” 梦妍有些犹豫,但视线里满目期待的一双眼眸,令她实在是不忍拒绝,何况主人也给了她自主行动的权力。 “只是交个朋友…应该不会让主人为难的吧…” 梦妍沉思片刻,随后应许了少女。 “好,好吧。” 对学院较为熟悉的少女带梦妍去了最近的食堂,二人也选择了较为安静的角落。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柳…林昭和。” 她急忙改口,可清晰的吐字却还是被梦妍收入了耳中。 “柳,这个姓氏不就是主人所在寻找的吗…”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被打断了思绪的梦妍赶忙回答。 “梦妍。” “原来真的有梦这个姓氏啊,感觉好梦幻。” “啊啊,不是的。我姓鹤,梦妍是我的名字,我是觉得这样称呼起来比较亲切。” 梦妍赶紧解释,实际上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姓氏,就连梦妍这个名字也是苦命的母亲给起的。 只是突然想到主人说过,在王都,下人们会随主人姓,她便就大胆的用起了主人的姓氏。 “那我就叫你梦妍吧,梦妍叫我小昭就好。” “好呀,好呀…” 基本没有与同龄人相处经历的梦妍尽显尴尬。 她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又该做些什么,就只好细嚼慢咽的品尝起盘中的食物。 “这件裙子…很合适梦妍你呢。” “谢谢。” “那个…就是说如果…” 林昭和突然开始支支吾吾,她站了起来,脸上也浮现了一丝柔美的羞意。 “可以让我也试试这件裙子吗…” 在语毕的同时向躬身施礼。 一直在向各色人行礼的梦妍怎能承受得起如此大礼,她连忙起身,双手也在慌乱无措的摆动着。 “请别这样,别这样啊…我答应你就是了…” 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令林昭妍激动不已的抱紧了梦妍,犹如星尘的明晰双眸更是泛起泪花。 第21章 真挚的友情 “好大的房间诶!” 迈入由校长特意为梦妍安排的单人寝室后,林昭和是赞不绝口的夸赞着。 “没想到学校里还有这样子的寝室,又干净又整洁,还有独立卫浴呢。” 这般华贵的寝室有数十间,都是秦校长准备给世家子弟的,当然是为了他能够更好的攀附权贵。 梦妍示意林昭妍随便坐,女仆的天性促使她为少女倒水。 “谢谢梦妍。” 林昭妍接过纸杯,随后坐到床沿边。 “梦妍和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关系?” 水润的甜唇轻吹着飘出的热气,趁空闲之际林昭和询问起令自己在意的事情。 “那个人,是哪个人…” “好像是新来的清洁工,他说有和梦妍你一起去过接待室。” 已经明晰少女所说的是谁人的梦妍矢口否认,因为她被主人鹤言下达过无论如何都不能表明认识自己的命令。 “我不认识他的…也许是恰好走在一起,才会被你误会成我们认识…” 梦妍露出苦涩的笑容,可林昭和还有更为困惑的。 “我还听大家都在说,说在昨天,秦校长给梦妍你鞠躬行礼了。” “这个啊…是有这回事…” 没了办法的梦妍只好承认,她装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试图蒙混过关。 “但我也不知道校长他为什么会要那样对我…” “我只是有点好奇,梦妍不想说的话就别勉强自己了。” 看透了的林昭和嫣然一笑,她不再为难梦妍,梦妍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的落下来。 “我有点害羞…不太敢在别人面前换衣服,所以我去浴室里把裙子换下来,请你稍等一会。” 说罢梦妍躲入浴室里,可真正让她焦急的,是憋在心头的线索。 纤细的手指迅速敲击着屏幕,在编辑完成后立刻发送给侍奉的主人。 “主人,梦妍找到了可能会是您要寻找的那个人了。她叫林昭妍,在介绍自己时先说出了柳字,又马上改口说林。” “是在下课后与你一起走的那个女孩吗?” “对,就是她。她说您与她交谈过。” 昨夜还断定这个名叫昭和的女孩不会是他所寻找的柳总督女儿。可梦妍的此条信息却将这番定论打破。 鹤言也不得不重新将林昭和纳入自己调查的名单,并十分荣幸的成为首要怀疑对象。 “切记不能暴露你我的关系。” “梦妍会的,请主人放心。” 汇报完毕的梦妍轻手轻脚褪下了白裙。 因为没有其他衣服,但又羞于只有贴身内衣,所以她裹上了绵柔的浴衣。 “久等了,因为还没来得及往这里拿些衣服,所以就只能好穿这个了,快去试试裙子吧。” 梦妍将那件宛如雪纱的白裙放到了林昭和的手上,她深沉的凝望好一阵子,随后如秋水澄莹的双眸望起身前善良的少女。 “谢谢你…梦妍…” 或许是裙子对她而言存有特殊的意义,她拿在手上的时候总是会陷入迷惘。 许久后,林昭和从浴室里目光呆滞的漫步走出。 可心心念念的白裙并没有被她换上,而是依旧由她双手捧着奉还给了梦妍。 “裙子是梦妍的,我不该夺人所爱…” “只是试试的话,没关系的。” 如果要让梦妍将裙子转送给林昭和,那她肯定不愿意。 倒不是说这件白裙有多昂贵,而是因这是主人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是意义非凡的存在。 “谢谢梦妍,但还是算了,它属于你的。” 见少女百般推辞,梦妍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将裙子重新穿在身上后,两位俊俏的少女同床而坐。 “你总是会看着这件裙子发呆呢。” “是吗…” “嗯,它对你来说一定有着什么意义吧。” “这个…算是吧…” “可以和梦妍说说嘛?”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说给梦妍听听吧。” 闪烁的明瞳瞬间暗淡了。 “这条裙子,妈妈本来是准备送给我做十八岁生日礼物的…可突如其来的变故夺走了我梦幻的一切…我的家庭原本很幸福,但优秀的爸爸从前年起像是变了个人,母亲也生了怪病,没几个月就去世了…” “抱歉…” 有着凄惨身世的梦妍自然能够感同身受,她将手搭在了林昭和僵硬的肩膀以作安抚。 “妈妈她去世的时候,非常想要见爸爸,可是爸爸当时在忙,也就能见上最后一面…” 柳昭和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抑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泪水则在眼里打转。 “所以这条裙子寄托着你对母亲的怀念,对吗。” “差不多…” “但抱歉,梦妍不能将它送给你,因为它对梦妍来说也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代表着梦妍的新生。” 用修长手指擦去眼角泪光的林昭和在下一刻绽放出了轻松的笑意。 “我不是想要从梦妍手里夺走这条裙子啦。” “梦妍也不是那个意思…” 梦妍笨拙的不知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但林昭和却真切的感到了她的善良。 “梦妍是觉得话到这里了,不说把裙子送给我什么的,就很不合适对吧?” “大概就是这样子…” “能满足我这点无理的要求,就已经很感谢梦妍你了。” 林昭和说着就欣喜的扑了上来,梦妍没有闪躲,两位相貌绝佳就此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可以和梦妍做朋友吗,虽然我现在有些孤僻,但和梦妍一起的我真的会很开心的。” “好呀,梦妍也很想和你做朋友呢。” 这段友情无疑是真挚的,但对于梦妍,她有着绝对要臣服的主人,也有着助主人一臂之力的职责。 “抱歉…但主人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梦妍结束了手机的录音,而少女那段悲痛的往事,也将在片刻后被她的主人尽悉。 第22章 本人情报一个亿 将录音听罢的鹤言甚感欣慰,他此刻正在酒店房间里躺着,也试着在网络上搜索这些事情。 可除了柳总督的姓名和一些功绩外,他什么也没找到,更别提林昭和真情流露的变故。 如果这些事同样发生在柳总督的妻子身上,那么鹤言就离真相就不远了。 如此想着的他从床上爬起,随后拨通了曾是情报商人的潇涵的号码。 “是我。” “谢谢鹤言还没有忘了我呢…” 熟知鹤言本性的潇涵继续询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鹤言联系我,恐怕是需要到我了吧?” “是啊,柳总督女儿是谁我已经有些眉目了,现在就差关键的印证。” “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需要些别的情报。” 话说到这,聪颖的女人就已明晰鹤言联系自己的意图。 “您是苦于没有门路吗?在洲城南部的郊外有道天然裂缝,人们称呼那里为地沟。盘踞在那的是名为清焕的黑帮,那里也有情报交易市场。” “黑帮啊…说起来有个叫小王霸的…” “是小霸王,是清焕帮帮主的独生子,他似乎也正在高等育才念书。” 鹤言不屑的冷哼几声。 “哼哼…可不是,他还差点把我打了。” “这么说您鹤言是得罪他了,那看起来你似乎能提前准备棺材了。” “那就让我准备吧,只是…” 鹤言故意放慢语速,他就是一时兴起想要听听曾经的恋人焦急的声音。 “只是企图依靠我重获自由的人,就只能接受她未卜的命运了。” 可潇涵不仅没有急迫辩解,反倒很是轻松的顺着鹤言。 “是在说我吗?那看起来潇涵就只剩给你陪葬的一条路可走了。” 有些生气的潇涵挂断了电话,可鹤言反倒是更加愉悦。 他多想看看此刻那副美人脸上是怎么娇羞的表情。 离开酒店搭载上一辆出租,无论加多少钱,司机都不愿去到那个混沌的地区。 从驾驶位上露出半个脑袋的司机面露惧色。 “先生,这活我可真不能接啊,您就是给我一千,那地方我也不敢去,那可是黑帮的地盘啊…” 双手插在胸前的鹤言则漫不经心的回复他。 “不是黑帮的地盘我还不去呢,你尽管开车,放心大胆的开,我保你不会有危险的。” “您就别开玩笑了…那伙人连总督都拿他们没办法…” 软磨硬泡无济于事的鹤言失去了耐心。 “十万,我现在就给你卡,你现在就能验。” “十十十…十万?!!!” 司机张口惊呼,脸上的惧色也化为欣喜。 “义父您坐好!” 凝望起窗外闪过繁华街景的同时,鹤言不由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 “钞能力就是无敌的。” 到达地沟已是夜幕,已经安逸睡着的鹤言被司机叫醒。 他下了车,司机便驱车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逃离了此处。 无奈的望着一溜烟就没了影的出租车,鹤言也开始为自己如何回去感到迷茫。 不过眼前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转过身凝望起这座得天独厚的自然奇观。 一道耸立的山峰如同被神兵劈为两半,而中间狭长的缝隙就是鹤言脚下公路延伸的尽头,那里灯火璀璨,笙歌不朽。 有些呆滞的鹤言起初还以为地沟会是平面地理的一道凹陷,可他未想到竟会是如此鬼斧神工一般的景象。 感慨过后步入其中,此地灯红酒绿污秽不堪。 光是娼馆酒吧赌场就占据大半,更有甚者急不可耐的在角落里进行着不可描述的行为。 他郁闷不已,因为此处哪里像是黑帮的地盘,分明就是恶人的放纵之地。 “小哥今晚就来我们家休息吧!” 一眼尖的老鸨看鹤言穿着不凡,就赶快拦住去路,两个随从也上前挽住鹤言的手臂。 “先生…” “滚蛋。” 厉声呵斥使受惊的两人赶快放手,待鹤言走远那老鸨就破口大骂。 “肯定是个死太监!呸!” 可是老鸨是不会明白的,单纯是这个男人的定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面对容色倾国的公主,他都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是两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又岂能令他意乱情迷。 在庸俗的人群里穿梭,直到深处,他才看到一丝黑帮据点该有的模样。 在一铁门前,西装革履的打手们腰间装配着手枪。 戒备比想象中的严密许多,但对鹤言来说,突破这里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 只可惜他今天不是为剿灭黑帮报复小王霸而来的。 有着任务的他开始向行人打探情报市场的消息。 “那个赌场里,找一个女小孩,她会带你去的。” 迈入行人所指的赌场,里面的欢呼声与悲戚共同奏鸣。 (温馨小提示:十赌九输,请远离赌享幸福人生) “我是来买情报的。” 将角落里低沉着脑袋恬息的小孩唤醒,他也就起身带着鹤言往楼上去。 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小孩拽着鹤言的衣袖,将他领到凳子前并让他安坐。 “您是为何而来?” 年迈的女声低沉道。 “忘川洲柳总督女儿的信息。” “一百万。” 鹤言从包里取出一张卡,小孩接过后并去查验卡中的金额。 “在高等育才念书,是个残疾人。” “果然只有这些吗…” “抱歉,概不退货。” 鹤言幽凉的叹息口气。 “那柳总督妻子的信息。” “一百万。” “情报商人果然都一个样…” 想到潇涵的鹤言嘴上虽吐槽着,但还是又交出一张卡。 “前年二月突发恶疾去世,与柳文和柳总督育有一女。” 同林昭和所言的变故完全吻合,她的母亲便是柳总督妻子的设想已经可以盖棺而论了。 “最后我要鸠的信息。” “排名第二的杀手鸠吗,一亿。” 鹤言寻问起自己的信息,直接翻了百倍的价格令他舒心至极,至少看起来自己的“身价”还是凡人望尘莫及的。 “肯定又没多少线索吧,算了吧,反正我也没带那么多钱。” 鹤言笑着说罢就要起身离开,隐藏于暗处的老人再度开口。 “鸠是个反侦察能力极强的杀手,这个世界上知晓他信息的人很少,但如果你同他有仇,我可以免费透露给你个消息。” “那你说说看吧。” “不久前鸠在王都接手了一桩刺杀委托,可他却带着订金消失了,那桩委托的委托人已经派遣了新的杀手。” 鹤言闻听后不安了起来,如果大洺君王死在了别的杀手手中,那自己和公主洺漓的交易还能否继续… “是去刺杀原来的目标吗?” “不,不是交托给鸠时的刺杀目标,新派遣的杀手的目标是鸠。” 老人的回答令他长舒口气,毕竟杀死垂危的君王,简直比杀死自己简单多了,更何况,自己是物理意义上的无敌。 第23章 小王霸爆装备咯 所谓冤家路窄想必说的就是眼下,在学校于众目睽睽下差点打了自己的小霸王走到了鹤言面前。 “你好啊,小王霸。” 讥讽的言语没能像上次一般令他暴怒,身后的几位打手也迅速围起了鹤言。 “先前就觉得你不会是个简简单单的下贱清洁工。” “没想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小王霸也会动脑子了。” 开始摩拳擦掌的小霸王继续道。 “你尽管骂吧,可你想清楚了,这里是本大爷的地盘,别以为你能像上次一样逃过一劫!” 环顾四周的鹤言仰头大笑。 “哈哈哈!你的地盘就是些妓院赌场吗?难怪曲氏集团从来没把你们黑帮当作一回事。” 鹤言对于忘川洲的形势算不上多么了解,但这里尚且算是太平,所以待上几天也就很容易的猜出一二。 总督行使着行政权,曲氏集团负责市场运作,而清焕帮嘛,说到底就是这狭小裂沟里的王。 只有这一方天地且靠着这些不干净产业发展的黑帮,无疑会是三者中最为低贱的。 “你是曲氏集团的人吗?” 果不其然,小王霸闻听后脸色骤变,先前的叫嚣狂妄瞬间化为乌有。 “当然不是。” 如同被戏弄的小霸王咬牙切齿。 “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你就给本大爷死在这里吧。” 如有破石之势的快拳迅猛袭来,可鹤言一个侧身就完美躲过。 “太慢了吧,小王霸你是不是有点虚啊。” “虚你妈!” 另一拳也迅速挥出,猛烈的攻势却还是被身轻如燕的鹤言再次完美化解,这次他还从泄愤的小王霸身上取到了战利品。 往后撤了几步的鹤言开始端详起手中的短刃,似乎是珍贵材料锻造的短刃晶莹剔透,在残弱灯光的映照下闪耀夺目。 用手指轻轻敲击,仅是听到碰撞的清脆响声,鹤言就已分析出究竟是何种材料。 “居然是水晶啊...” 剔透的刀身所散发的光泽中藏有杀意,其表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蔷薇,轻抚时竟有种抚摸少女光滑脸颊的幻感。 “看来小王霸你还真有点宝贝呢,那我可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啊。” 将其占为己有的行为令小霸王的怒气迎来了有生以来的顶点,他挥手让身后的打手齐上。 这些家伙怎会是鹤言的对手,三拳两脚他就让自己被疼痛的哀嚎所包围。 “别这么不经打呀,我可是刚来感觉。” 还没尽兴的鹤言悲戚道,同时充满杀意的笑脸缓缓倾侧,他的目光来到了小霸王的身上。 “真是狂妄!” 小王霸向鹤言愤怒的冲来,他的每一拳都力度不凡。 “有很力量的一拳,但是你未免太急了,倒是看准了再打啊。” 如轻舞般躲闪的鹤言继续激怒着小王霸。 几经下来他的体能耗费去许多,可甭说重伤鹤言,就连触碰也都从未有过。 小王霸觉得自己已无胜算,好在他的援军已从深处赶来。 这些黑帮成员都配有枪械,如今鹤言已被包围,纵使他有翅膀如今也将无法逃脱。 “你,你牛逼,你真他妈的牛逼,但我看你这会怎么跑!哈哈哈!” 粗喘着大气的小霸王开始狂笑不止,他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感受。 “跑不掉了啊,看来是我大意了...” 已然是无路可退的鹤言摇了摇头。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小王霸同学。” “老子是他妈小霸王!你他妈真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东西。” “是啊,不见棺材不掉泪,但是啊小王八,你所说的这个人其实是你自己来着。” 鹤言说罢就以无法被肉眼捕捉的速度突刺到以为胜券在握的小霸王面前,先前缴获的锐利锋刃也被顶在了他的咽喉。 “什,什么...” “我都说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别乱动,刀剑不长眼,你也让他们把枪都扔了吧?” 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夺命锋刃,小王霸很是艰难的吞咽一口,随后朝四周齐刷刷举枪,如今该说是举着烧火棍的众人大喊道。 “快,快把枪放下!你们这群饭桶!” 害怕鹤言会玉石俱焚的众人无可奈何,也就只好照做丢下了武器。 “再帮我在外面准备辆车。” “还没听到吗!赶紧去准备车啊!” 被挟持的小霸王如今俨然成为一个没有尊严的传话太监,鹤言说什么他就会大声传递给自己的属下。 看着雄壮体肌却恐惧的发颤,鹤言便如同乐子一般同他低语道。 “我其实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小霸王。有句话我想刚才没能说清楚,现在我就告诉你吧。” “什...么?” “我虽然不是曲氏集团的人,但我可是被他们找来对付总督的。” 两个都无法得罪的势力被鹤言漫然道,这下小霸王也终于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找乐子的期间,索要的车子也已被准备好。 胁迫着小霸王,一步步漫行在他的地盘上,在众黑帮成员的目送下鹤言走出了裂缝。 “众位就送到这里吧。” 打开副驾驶车门的鹤言将小霸王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悠然的进入驾驶室。 “让我再看看你那个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呗。” 已经失去战意的小王霸慢慢伸出拳头。 看了之后的鹤言非常不满意,他摇了摇头同时伸出自己攥紧的拳头。 “你这个不行,看我的。” 语毕的同时就砸向小王霸的脸,极有力量的一拳直接令没有闪躲的他丧失了意识,鼻间也涌出鲜红的血浆。 第24章 这下小霸王真爆了 凄凉的夜色下,鹤言驾驶着要挟小霸王得来的车子开进了洲城。 车子事先被动过手脚,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黑帮的监视下,明白这些的鹤言却毫不在意。 拨通了秦校长的电话,只三言两语鹤言就获得了开车入校的权力,可他又提出一个令校长匪夷所思的要求。 “您要关闭监控...这恐怕...” “这么说秦校长是不肯咯?” “鄙人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害怕这期间出点什么事情,我连个摄像记录都没有...” “出了事情由我负责。” “可是...” “秦校长是想要下岗了吗?” 掌握说话窍门,亦或说是言明对方命脉的鹤言一句话就终结了交谈。 待监控摄像头正常运行的红灯熄灭,鹤言就载着昏迷的小霸王进入宁静的校园。 现在已是午夜,莹然的月光将室外操场染上了一层悲寂。 早在车上鹤言就嗅到了汽油独有的呛鼻苦味,如今打开后备箱,里面果真储藏着一桶汽油。 “平常没少用这个烧人吧?那今天我也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拽着小霸王的胳膊,将他拖出并靠在车门上。 随后透明的汽油顺着他的头开始侵蚀全身。 “说起来我倒是要感谢感谢你。” 按照曲雨璇提供的,包括自己从地沟买到的情报,两者都存在着残疾这一条,而那位监视着梦妍的女孩有九成可能是位残疾人。 但林昭和向梦妍告知的,她母亲的病逝却能同柳总督妻子的信息对上。 这两人中无疑有一人就是柳总督的女儿,而后者林昭和的可能性更大。 她二人可能素不相识,但前者却有监视梦妍的行迹,即便是其他的势力,鹤言也觉得有搞清楚的必要。 所以手上的极端行为,不只是场简简单单的报复。 有着鹤言精确定位的黑帮成员也赶到此处,可鹤言却依旧洒脱的浇油着。 “放了我们少爷,你或许还有条活路。” 一青年男子上前交涉,鹤言瞥了一眼,他穿着银灰色西装,还带着副黑框眼镜,与众不同的气质使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个领导。 “有没有活路靠的是自己的双手,可不是投降。” 林立的枪口全部对准鹤言,汽油桶里的液体也所剩无几,最后的一些被泼洒在了车体上。 “想开枪就开枪,只要你们不怕他死。” 渐露卑鄙笑容的鹤言起身直面男人,同时将被榨干的塑料桶扔出很远。 无奈的男人只好下令使众人收枪,眼见硬的不行他就只好实施起甜策。 “你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女人。” “钱吗,我有的是。女人嘛…我终将会拥有大洺最尊贵的女人,所以也不需要你给我。” “那就是想要名?” “我已经名满天下了,用不着再为自己挣个名头了。” “那为什么你要让自己陷入绝境?” 男人推了推耳边的镜框,什么都不为的鹤言令他困惑不已。 “有个替曲氏集团做黑活的家伙,他对我只是说了一句滚,你猜猜他的下场怎么样?被我活活烧死了。” “你是想说因为我们少爷与你有过矛盾,所以才要实行报复吗?”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随后摇头否定。 “或许这些事只会体现出我的心胸狭窄。可我告诉你,我的行为不单单是报复,而是他们的死对我有着其他作用。他们都会成为我宏伟计划中的一章,举手之劳的报复只是附带品罢了。” “原来你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来的,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众人纷纷抽出藏于腰间的短刀。 “顺带一提,他们可都是清焕帮的精锐,你就做好尸体被他们大块朵颐的准备吧。” 脸上浮现出阴冷浅笑的鹤言也将水晶匕首掏出并在手上迅速挥舞。 “那就希望我不会让众位精锐失望了。” 语毕的刹那,鹤言就宛若雷影一般,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成员疾驰而去。 未能捕捉到任何身影的那人却猛然跪地,因为他的腹部产生了宛如撕裂的剧痛。 他缓缓望去腹部,竟是不知在何时被剌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裂口。 “啊,啊啊!” 这人惊叫几声,随即便失去了生命体征。 此时鹤言也返回了还在昏迷状态下的小霸王身前。 “这可真是个宝贝,不仅中看还非常好用,我可又得谢谢你给我爆了这么好的装备。” 擦去匕首上沾着的血,随后鹤言抚摸起如同少女滑润脸蛋的晶莹刀面。 “如果我一直都以这种速度去攻击,只怕你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不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了吗?” 鹤言拍了拍自己因无趣而开始发僵的肩膀。 “我给你们先动手的权力,如若不能令我尽兴,我就予以你们最痛苦的死法。” 从余悸中脱出的男人强装镇定,身旁的成员同他低声交流了起来。 “真的要这样下去吗,如果不能开枪的话,兄弟们可就要被这个家伙杀光的,他真的太快了...” “啊...说的是啊,少爷本身就是个爱惹事生非的家伙,要为他搭上大家的性命…我也觉得不值当。” 做出了抉择的男人干咳几声,随即就让成员们收起武器,而自己却举起了手枪。 已经看出他所瞄准是何处的鹤言往前走着,在与浇过汽油的车子拉开了二十多米后,男人扣下了扳机。 枪响划破了静谧的长夜。 迸出火光的枪口中冲出的凶弹擦过稳若泰山的鹤言。 如果说枪响是前奏,那么接下来响彻在空旷操场的爆炸就是这场闹剧所迎来的最高潮。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没有回望身后燃焰的鹤言对着男人漫然道。 “看来你还不想死在这里。” 男人凝望着燃烧的残余,其中只剩断裂的车子躯壳还在挺立着,原先靠在车门的小王霸,想必已然成为蒸腾黑烟中的一缕。 “是啊,我可不想就不清不白的死在这里。” 回答后的男人又与众位成员统一起了说辞。 “少爷是不幸被贼人杀死的,那贼人带着少爷的尸首一同在爆炸中湮灭了。” 他转身就带着众人远去,同时也没忘扛走被鹤言杀死的那人。 只剩下烈焰噼啪作响的声音与情绪低落的鹤言还存在于这片旷野。 没能尽兴,当然也有小霸王死的太轻松的缘故。 自己还没对他实行真正意义上的报复,他如今就已是尸骨无存的一缕黑烟了。 第25章 腿有伤也依旧战斗的少女 宽敞的床足以容纳三人共息,在一番挽留下,林昭和也就同意了与新交好友梦妍一同入眠。 静谧的深夜,突然焦急的敲门却搅醒了露出微甜睡颜的林昭和。 她揉着惺忪睡眼,缓慢移步到门前,前来搅扰的也是位相貌端庄的女孩。 皎白的月光映照着这位少女的脸庞,可脸上的表情却是那般严肃。 “你是找梦妍的吗?” “我叫叶清冉,是总督大人派来保护小姐的。”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林昭和并不认识她,自然也就会对她保持警惕。 待叶清冉拿出能够证实自己是父亲下属的物证后,她才渐渐放下了疑虑,同时也注意到少女手中有些奇怪的长柄黑伞。 “这样子,那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学校里很危险,请小姐快随我离开。” “诶…?” 有些麻木的林昭和回头看向床上仍在熟睡的梦妍。 “她是我的朋友,我可以带她一起吗…” “小姐,这个女孩可能很危险。” “不会的,梦妍她是个好孩子。” 见难以让林昭和放弃念头的叶清冉沉思片刻。 “对方可能是冲小姐您来的,所以她是不会有危险的,我向您保证。” 少女的庄重起誓打消了林昭和的顾虑,她点头应许,随后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穿好自己的衣服。 离别前又不由望向梦妍那泛起幸福浅笑的睡脸,心中则在想不知此生是否还能与她再见。 “这段友情,我会永远铭记的。” 轻轻闭上房门,她便与前来保护自己的少女同行。 刚下楼还没迈出几步,操场方向就突然传来了鸣天震响。 “什么…什么声音…” 林昭和的脸色骤变成死一般的煞白。 “嘁…果然那个人很危险…小姐我们得赶快了。” 她强忍腿部不便所带来的疼痛开始向正门奔去。 一路小跑到中央庭院,敏锐的感官使她预感到危险,于是带小姐躲藏在樱树后。 杂乱密集的脚步愈来愈近,随后从爆炸的操场方向走出许多人,其中还有人扛着一人。 借由昏黄的路灯,林昭和看清了被扛起的那人。 那是副狰狞的面孔,曝大的双瞳黯淡无光,在身体上还有着一道向外无穷涌血的伤口。 被凄惨状况惊吓到的林昭和本能的想要惊叫,好在林清冉眼疾手快捂上了她的嘴。 “小姐,如你所见,学校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了。” 待一行人走远,她们也从樱树后出来。 可恐惧萦绕心头的林昭和双腿发软,别说是跑,就算撑起自己的身体都有些力不从心。 “我…我…” 能够理解小姐此刻状态的林清冉没有办法,她只能扶着林昭和艰难的前行。 在几分钟后,行进缓慢的二人终于来到了正门前。 往日早该在入夜前关闭的正门大敞着,而一旁的门卫室里,赤红的鲜血如墨泼洒在玻璃上。 “起初以为你们两个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背后突然响起的洪亮男声令林清冉的躯体为之一颤,同那个声音交谈过几次的林昭和也渐渐倾侧起身体。 她本想告诉鹤言此处危险,可鹤言手中通体透明闪烁出寒意的短匕,使她迅速放弃了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林清冉将已经麻木的少女安置在墙壁上。 “小姐,我会尽力托住他的,等您腿软缓和一些后,就请赶快逃走。” “那你呢…” “总督大人既然派我来保护您,就证明我是有能力的。” 叶清冉转过身,无时无刻不在身旁的黑色长柄伞也终于揭开了它的秘密。 她左手抓住伞身,右手握起伞把,一把细剑就从伞柄中被凌然抽出。 同鹤言预想的一样,那柄伞果真是把武器。 宛如剑鞘的伞被扔开,空闲的左手也起握起剑,叶清冉挥击几下,随即将剑锋对向鹤言。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小姐的。” “这么说起来她就是柳总督的女儿,可真是让我好找。差点就被那些不靠谱的线索给蒙蔽了,曾有片刻我还误以为你才是柳总督的女儿。” 叶清冉没有回答,她此刻只想凭借长剑在攻击范围的优势上一招制胜。 深吸口气,便凶猛向鹤言袭来。 见少女主动进攻,鹤言一扫先前未能尽兴的消沉,同时决定使出百分之十的功力来与她对抗。 势如破竹的剑峰在即将刺进鹤言胸膛的时刻被短匕拦截。 未能一招制敌的叶清冉向后撤了数步,她的动作很快,比鹤言先前的对手们要快上上许多。 继续故技重施,而感到乐趣的鹤言也燃起战意。 再次抵御下长剑的侵袭,这次鹤言施力让匕首将其弹开,趁着长剑的空档期立即挥砍。 被弹开的少女本要后撤,可那沾染鲜血的水晶短匕却不肯就此放过她,她也就只好用剑身再使出浑身力量去接下这沉重的一击。 “嘁…” 看着眼前从容自得的男人,林清冉咬紧牙根。 仅一回合的交锋,她就已清楚自己与鹤言间存在着怎样悬殊的差距。 “小姐,快逃!” 只能寄希望于小姐能侥幸逃脱的她,冲目光涣散神情呆滞的林昭和大喊,之后就再度向鹤言发起进攻。 危如累卵的局面令林昭和暂时恢复神智,她迅速向校门外逃去。 倘若此刻放走了林昭和,鹤言不知还要浪费多少时间才能重新捕获她这个对柳总督至为重要的筹码。 所以那寻求畅快一战的念头也被压制,他要开始速战速决了。 心乱之人的攻击自然是破绽重重,趁林清冉奋力挥砍的时机,鹤言用匕首握把砸向了她的手背。 比起石头,水晶砸人要痛上百倍,倘若稍稍用力,叶清冉的手骨无疑将是粉末性骨折。 可她被砸中的手背只是疼痛到令她不由自主解开对长剑的控制,仅此而已。 “好疼…” 握住瞬间红肿的手背,随后几个踉跄就坐倒在地。 “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会痊愈了。” 没有下死手的鹤言收起匕首,也把象征着她最后生还希望的长剑踢出很远。 “要杀要剐随你了。” 已经无计可施的叶清冉垂头沮丧道,俊美的脸上也泛起令人于心不忍的憔悴。 可鹤言什么都没有说就蹲在她的身前,随即开始寻找起她腿部的异常之处。 “你你你你!你干嘛! 第26章 审讯 “你到底要做什么!” 叶清冉已经顾不得手背上的痛楚。 见少女万分抗拒,这些不必要的事情鹤言也就没心思继续了。 他只是想要弄清少女的左腿是怎么一回事,可没别的非分之想。 随后追起还未逃远的林昭和。 被弃于原地的叶清冉艰难起身,她跌跌撞撞的追了上去。 可刚迈出几步,鹤言就裹挟她要保护的林昭和返回了此处。 “你们都是有价值的筹码,所以我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因冷刃顶着细嫩的脖颈,骨寒毛竖的林昭和只能配合。 恰逢此刻,接到主人撤退指令的梦妍也来到此地。 当梦妍出现在视线里,林昭和不顾自己危险的处境,就对少女声嘶力竭道。 “梦妍,快逃!” 可少女却未因善心的劝诫而止住脚步。 “别过来啊!” 出于愧疚,表情凝重的梦妍不敢直面林昭和,她缓慢站到了鹤言身侧。 “主人…” “梦妍,你说什么…”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自责到连脑袋都无法抬起的梦妍,用衰伤的语气向被自己出卖却一无所知的林昭和不断道歉。 “还是晚点再叙情吧,现在就让我们先离开这里。” 鹤言看向已经无力还击的手下败将。 “你也一起来吧?” 只要自己控制着林昭和,他就不信少女敢不就范。 “别伤害小姐,我会配合你的…” 沦为阶下囚的两位少女倒也安分,一路上都没有开口,只是柳昭和时不时用忧伤的眼神看向梦妍。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连自己深藏于心的秘密都告知了的好友,竟会是要迫害自己的男人的帮凶。 与世隔绝的废弃工厂里没有一丝生机,空气中也蕴含有刺鼻的锈气。 这是鹤言早就物色好的一处隐秘之地,作为临时的监所,它是绝对可以胜任的。 选了间尚且算是干净且没有异味的隔间,鹤言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烛火,借着微弱光芒,又用脚镣将两位沦为人质的少女囚禁。 “你叫林昭和…不对,现在应该叫柳昭和,你就是忘川洲柳总督柳文和的女儿,这没错吧?” 被审问到的静默少女点头承认。 “如果没有梦妍的话,不知道我还要走多少弯路费劲多少心思,才能将你挖出。” 听到梦妍的名字,柳昭和的双眸就突然如幽潭般游离。 “我只是想借助你的亲情以谋求自己的所需罢了,所以我可以保证,是绝对不会加害你的。” 将自己完全隐藏在烛光无法触及角落里的梦妍也赶忙附和。 “主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梦妍,我还能相信你吗…” “…” 语塞的梦妍走出隔间,随后蹲在角落里黯然轻泣。 半日的相处令她感受到了真切的友情,也是真心想要与柳昭和成为朋友。 可欺骗了柳昭和,也将她秘密泄露给主人的梦妍,开始觉得卑劣的自己根本就不配得到友情。 “别再埋怨梦妍了,如今的局面是我一手造就的,她只不过是在遵照我的命令。” “我还担心过你会被报复…” “是说小霸王吗?真是遗憾,他已经尸骨无存了。同时我也感谢你善意的提醒,不然我也就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 “客气…” 凝望着脚铐的林昭和哑口无声,鹤言就转面起一旁愤恨咬视着自己的叶清冉。 “接下来该你了,你叫什么。” “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反正我都已经败给你了,没能保护好小姐是我的失职,要杀要剐随你好了。” 秉承破罐子破摔的林清冉冷漠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当梦妍这个名字被提及的时候,柳昭和总是会紧锁眉头,她难堪的表情中夹杂被背刺的哀苦。 为了保护她,叶清冉只好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我叫叶清冉…是柳总督派来暗中保护小姐的。至于为什么要监视她,就是因为很可疑。” “不愧是总督的下属,你的剑术高超,也很有气势。如果不是右腿不便,想必你还能更快。” 右腿存在暗疾是只有亲属才知道的信息,可鹤言不仅看了出来,现在又将此事明言,这令叶清冉疑云顿生。 “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出来的,我发现你的双腿不够协调,就以为是条假肢,但触摸之后才发现是正常的。” 叶清冉垂下了头,左腿始终是她的心病。 “是暗疾。” “挺可惜的。” 鹤言不禁哀叹一声。 “可惜什么…” “如果能够你的左腿无恙,我还真未必是你的对手。” 此话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倘若少女的腿部机能是完好的,仅展现十分之一的实力的鹤言还真有可能同她交锋数百次。 “是嘛…” 被隐晦夸奖的叶清冉感觉自己的脸蛋有些微微发烫。 既然她是个练家子,想来就拒绝不了这样的赞誉,善于攻心的鹤言只片言就令她对自己稍微的改变了些看法。 “两位今晚就在这睡个好觉吧,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后天你们就能离开了。” 鹤言言罢也去到外面。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柳昭和顺着墙壁慢慢滑落,悲凉的语气透映出她低落的心情。 “那个男人很强,强的恐怖,我想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小姐,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您…” “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容易轻信别人了…可我不相信这段短暂的友情,只是为了伤害我…对了,你的腿…抱歉我一直没看出来…” “已经很久了,不要紧的,谢谢小姐关心。” 随后叶清冉坐到柳昭和身旁并表达起自己的看法。 “我先前一直监视那个女孩,是因为秦校长曾在众目睽睽下给她行过礼,所以才觉得非常可疑。但现在,我能看得出她很自责,很内疚,也许她本性不坏,只是身不由己。” 突然,门外的幽泣令柳昭和心如绞割。 第27章 善良的女孩们 鹤言刚走出,低落的梦妍就扑入了他的怀里。 “主人…梦妍真的很坏吗…” “梦妍为我分忧,怎么会是个坏孩子呢。” 抱住她的鹤言随后温柔抚慰着她的脑袋。 “可是梦妍伤害了别人…” 这是鹤言始料未及的,仅一日她就将对方印刻于心,不过看柳昭和那哀伤的表情。想必也是同样。 或许鹤言早该想到,不过这也算不上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梦妍与柳昭和的友情重归于好也是仍存希望的。 “呜呜呜…” 无休止的眼泪沁湿了鹤言的衣服,他垂头轻吻起少女白皙的额头。 好似有了依靠的梦妍哭的更为放肆,直到房间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梦妍…” 听到柳昭和唤着自己的名字,她就暂时抑制住了宣泄。 “我们可以谈谈吗…” 昂头望向主人的脸,在得到许可后梦妍推门而入。 与少女仅距的数米,对她而言却是那么遥远。 藏匿于阴影的她不敢继续向前,她害怕良心的谴责会继续摧残自己。 而率先提出想要交谈的柳昭和却也在此刻打起了退堂鼓。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要原谅梦妍,自己只是不忍继续再听她痛苦的抽泣。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见此情景的叶清冉开始试图挽救起这段垂危的友情。 “出卖小姐的事情小姐可以既往不咎,但小姐想听听,你在与小姐成为朋友以及共处的这短暂时间里,是否是以真心在与小姐相处。” “是真的…梦妍只有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是不久前拯救了自己的主人,还有就是要好的朋友小昭…” “真的吗…” “是真的,真的,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梦妍不奢望自己能被原谅,更不求得到怜悯。可自知是个笨蛋的她只能道歉,也只会道歉。 柳昭和抬起柔美的脸庞,她开始看向阴暗角落里无助的少女。 “很奇怪…明明不想要原谅梦妍的,但听着你自责的道歉,就是止不住想要原谅你…” “真的很对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我需要的是梦妍的承诺…” 听到仍有转机,梦妍急切的询问。 “只要梦妍以后不再这样对我就好了…” “梦妍可以保证的,如果我再次伤害小昭,就让我…死于…非…” 对死亡胆怯的少女难以立誓,可柳昭和却因这番磕绊的言语动容了。 “梦妍真的是笨笨的,可以不用再发那些没有意义的毒誓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真的嘛!” 擦去眼角余泪的梦妍快步到少女身前蹲下。 那对闪烁的明眸足以胜过一切誓言,直视着那份真挚的柳昭和也露出了倾城的笑颜。 “真的,我原谅梦妍了。” “那我们还是朋友对嘛?” “对呀,是朋友呢。” 梦妍不知道要怎么说,她的脑袋扎入蹲坐着的柳昭和合拢双腿上方的空隙里。 亲密动作令柳昭和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她也尝试抱住了少女。 “对不起…我也不该那么对梦妍你的,我也有错…” “明明是我伤害了你…” 明明说着不用再道歉了,可两人还是争先恐后的向对方表达歉意。 鹤言透过门缝将一切收入眼中,在确定少女间的隔阂消除后,他才安心的关上了门。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洞察到门外视线的叶清冉很是摸不着头脑。 “其实说到底,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是他利用了你。” 静默良久的她如此说道,实际却是想旁敲侧击打听更多鹤言的信息。 “不是的…是梦妍自己要那样做的,所以伤害小昭的还是我…” 方才缓和的气氛并未因梦妍的话语而凝固,已经彻底原谅她的柳昭和温柔的询问起来。 “为什么梦妍会那么尊重他呢?” 梦妍从温馨的怀抱里脱离,随后坐到柳昭和身旁。 “梦妍是个苦命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没有家人了。” 虽说是沉重无比的往事,但梦妍可爱的面孔上却并未显露出痛苦。 “大概一年前,我进入了曲氏集团大小姐的宅邸做佣人…” “听说那也是位善良的女孩。” “起初梦妍也是那样以为的,直到…” 梦妍声音渐渐微弱,身体因恐惧不由自主的颤抖也被柳昭和察觉。 “直到她让我停止一切工作,今后只专职服务她…” 柳昭和有些惊讶。 “那天开始,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都变了…我看到了惋惜,也听到了一些窃窃私语,他们讨论着,说我又能坚持多久…到了那夜,我才终于明白了他们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眼眸瞬间黯淡无光的梦妍昂头望起天花板,无力的哽咽仿佛是被抽去了灵魂。 “大小姐…她…” 听至此处的柳昭和已毛骨悚然。 善良的她也不忘从背后揽住梦妍瘦弱的身体,也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以获得些许安全感。 “想不到梦妍有着这样的过去…” “但是啊,我并不会后悔,即便是重新选择,我也依旧会踏上这条路。因为在受尽痛苦的终点,我的英雄,我的主人会将我拯救。” 谈到鹤言,梦妍总是露出一副崇敬和爱慕的眼神。 “主人他不仅真的将梦妍营救,还对梦妍非常好,所以我就什么都会为他做,所以才会将你的事情告诉了主人…” 将一切明晰的柳昭和终于能够明白为何梦妍会对男人唯命是从,而聆听的叶清冉也对男人放下了一丝敌意。 “能够追随主人,梦妍真的很幸福。” 门外难以入眠的鹤言并非有意要偷听少女间的对话。 当听到梦妍袒露的心声,鹤言深慰不已。 他放弃了将梦妍送往公主洺漓处做自己眼线的计划,他打算满足这个善良女孩卑微的愿望,就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身边。 凝望着远处的琼楼玉宇,鹤言感触颇多。 第28章 女儿的生死无所谓 翌日晨时,醒来的鹤言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两位人质正在与仆人梦妍靠在一起,享受着危机中的片刻安然。 轻轻唤醒梦妍后,鹤言将食物和水安顿给她,随后又拍了张两位人质的照片后离开了。 他要去往的是柳昭和父亲,也就是忘川洲现任总督的府邸。 这场交谈将决定一切,在这些短暂的日子,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交谈。 鹤言系好庄重的领带,自认为拥有必胜筹码的他已经看到公主洺漓恳求着自己的画面了。 “这是总督大人的私人宅邸,若有公事还请等到…” 鹤言掏出手机,将两位被脚铐束缚的少女依靠在一起恬息的照片摆在了这名守卫面前。 “这是…” “还不去报告给你们总督大人?” 那守卫恨的咬牙,他命令其他守卫围住鹤言,随后自己进入面前这座并不算太大的宅邸。 被阴冷枪口瞄准已不是第一回了,仅这些日子鹤言就少说经历过三四次,他面不改色,甚至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只片刻,一端庄的中年男人带更多守卫向大门走来,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鹤言仍能看得出些许急躁。 男人来到鹤言面前,随后开始打量起这个年轻人。 鹤言的身上环绕着一种难以被肉眼察觉,同时无法被解析的云雾,凛然的眼神似乎藏有吞天之志。 鹤言也同样审查起男人,看面容他至少已是知命(50),或许是太过操劳,已有鬓白的迹象。 他有着与女儿柳昭和同样幽邃的双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果然是亲生父女,同你对视的那刻我还以为面前的是那个女孩…你就是柳文和柳总督吧?” “你隶属于谁的?” 沉着稳定听不出夹杂任何情绪的声音打断了鹤言。 “我不会隶属任何人。” “那就是由金钱所驱使。” 鹤言摇头否认。 “我看上你的乌纱帽了,不行就用你的封疆大位来换取你的她g。” “总督之职是王权任命的,岂能随意让人?你若觉得用我女儿的性命就能要挟我,也未免太过太真了。” 柳文和仍旧保持着他的冷漠,在回答了鹤言如同妄想般的话语后转身。 “真的要这样吗,她可是一直在凄惨的哭喊着呢。” 他的无情超乎了鹤言的预想,他压根就不在乎亲生女儿的死活。 “她能安全回来,这件事我就当做没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我还有事需要处理,你就自己掂量吧。” 说罢就迈步返回,方才前去汇报的守卫也上前劝阻,可全被柳文和置若罔闻。 没想到自己会吃瘪的鹤言突然对男人渐远的身影愤怒大吼。 “与妻子没见上最后一面,现在就连女儿的最后一面也不打算相见了吗?真不知道与你存有亲情的这对苦命母女,在黄泉相见时会怎样谈起你这个丈夫,你这个父亲!” “你!” 鹤言的愤慨令守卫们将他群起围之,一双双饱含怒火的眼睛都在死盯着他。 被言语贯穿心底的柳文和停下了脚步,在原地耸立并昂头望去清宁的穹顶。 “你懂些什么…” 他挥着手,示意守卫们不再为难鹤言,接受命令的众人无奈散开,那副背影也重新回到鹤言的视线中。 同先前挺拔的身姿一样挺立,可鹤言看到的却是一副垂危,苍凉的衰败身影。 “我是大洺的封疆大吏,我的职责应该是为国尽忠。妻子也好,女儿也罢,一切都该为我的职责让路,何况当今国难当头,又岂能儿女情长…”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守卫们也让用枪支督促鹤言速速离开,并威胁他要无条件释放柳昭和。 没有收获的鹤言头一次品尝到失败的滋味。柳文和对感情的漠视令他非常沮丧。 谨慎小心的返回了废弃工厂,他推开隔间的铁门,少女们即刻停止了畅谈。 梦妍很是欣喜,可当看到那如灰的脸,就又充满了忧虑。 “主人…” 鹤言轻抚了她小巧的脑袋并让她先出去。 待梦妍出去后,鹤言先是望了望恬静坐着轻抿嘴巴的柳昭和,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要放我们出去了吗?” 叶清冉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鹤言拿起瓶矿泉水一饮而尽,可焦躁的心情却未能如愿得到平缓。 “你爸要牺牲你了。” 听罢的柳昭和蜷缩成一团,她的脑袋搭在合拢的,由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上。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就好似完全没有对父亲放弃自己而感到意外。 “你是说总督大人已经放弃小姐了?” “嗯。”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看向鹤言,可那凝重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样啊…” 鹤言攥紧拳头,他悲痛的不是这场交易的失败,而是他已经开始回想不起,当初尊贵的公主洺漓跪倒在面前所给予他的那虚荣的满足。 “所以你决定怎么处置我们…” 经由梦妍昨晚所讲述的经历,柳昭和觉得鹤言并不是个坏人,也就有了敢与鹤言对话的勇气。 “你们已经没用了,我应该放你们走的,但…” “你害怕我爸爸还是会为难你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可以留给你做人质的…虽然我的性命为你换不来什么,但我想求条生路还是可以的…” “小姐,这…” 叶清冉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柳昭和会主动要成为人质。 “你就不怕我伤害你吗?” 鹤言游离的双目望起安静的少女。 “有梦妍在,她是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当然,我也有觉得你不会是那样的人…” 平静的话语让有些心乱的叶清冉也安然许多,因为她也由衷的认为鹤言不是彻底的恶人。 鹤言沉思片刻,他倾侧脑袋望向叶清冉。 “你的想法呢?” “我的职责是保护小姐,如果这是小姐的意思我会遵循的。” 见她二人都愿意暂时做自己的人质。 此举不仅可以成全仆人与柳昭和的友谊,更能让自己得到这个对柳文和了解,也就是能够让自己另辟蹊径的少女。 重振旗鼓并何乐不为的鹤言就此点头。 第29章 在逃通缉犯 鹤言与仆人和两位自愿成为人质的少女回到了市区。 因为二人已经配合许多,所以鹤言才敢带她们招摇过市。 由柳昭和出面,鹤言出钱,他们也就花重金租下了套居室。 坐在沙发上的鹤言陷入思索。 他想再度撬开柳昭和的嘴,以此得知她父亲总督大人身上可以让自己另辟蹊径的信息。 或许可以对少女严刑拷打,但那样一来梦妍定会对身为主人的自己失望。 也不能让梦妍再次去诈取,他也不愿少女们那纯真的友情再度破碎,甚至还是在有激化矛盾风险的状况下。 “主人…” “房间都收拾好了吗?” 虽说今后能够与柳昭和待在一起令梦妍很是开心,但主人脸上那难以抹去的忧愁却使她更为担心。 “都打扫好了。” “怎么这么消沉?” “是梦妍看主人的情绪不高,就很担心…” 有如此体贴的仆人,鹤言皱紧的眉头舒缓了许多。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想起潇管家了,如此一来她还得在宅邸待上许久,一个人呆在那里,想必也会感到寂寞吧。” “梦妍也想潇姐姐了…但梦妍相信,主人是不会让她再等太久的。” 提及潇涵不单单是转移话题,鹤言是真的想潇涵了。 有她在,自己也就有了个能够聊这些烦心事的人。 虽说梦妍也可以作为听众,但她毕竟过于天真,不仅无法为自己出谋划策,反倒会令她也满目忧愁。 这对主仆忘我的接吻被恰巧进入客厅的柳昭和目睹。 她悄无声息的向门外退去,用衣袖遮住嘴巴,生怕自己的呼吸惊扰了二人的亲密举动。 在高等育才,柳昭和也见过不少于大庭广众下热吻的情侣。 有着倾城面容的她自然也有着一大批追求者,可母亲悲戚的婚姻令她早早就放弃恋爱的念头。 但此刻,她却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着些许莫名的躁动。 因为梦妍脸上所洋溢的幸福,是她此生见过的最为美好的表情。 “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出现的叶清冉使醉心于偷窥的柳昭和吓了一跳。 “没,没做什么…” “我在外面看到总督大人已经发起了对他的通缉。“ “果然爸爸还是会这样…” “那您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柳昭和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嘛…如果这次我被救出去的话…可能就再也不会有踏出房间一步的机会了…” 这番话令叶清冉先前对小姐为何自愿成为人质而产生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即便隐姓埋名,更放出假情报误导,也没有改变柳昭和如今被鹤言俘虏的事实。 如果这次得以营救,那么柳文和肯定会以安全为由将她这个女儿彻底软禁。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说罢叶清冉就步入客厅,当柔情蜜意的接吻画面映入视线的那刻,她傻眼了。 “现在还是白天,能不能收敛一点。” 结束闹剧后她将自己在外面所看到的告诉了鹤言。 鹤言拿出手机查看起发布不到半刻钟的通缉令。 姓名:未知 年龄:未知 性别:男 “合着全是屁话呗…” 不知该从哪里吐槽的鹤言很是无语。 “这里有主人的照片诶…” 梦妍的提醒使他看向那张照片,那是监控拍下的,虽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得清自己的脸。 “有这么多信息,想必是我是马上就要锒铛入狱。” 鹤言阴阳怪气的唱衰道,恰好此刻通缉令上也跳出显示状态已更新的弹窗。 鹤言迅速刷新起网页,所更新了的也就仅有三条。 姓名:鹤某 罪状:涉嫌杀人 涉嫌绑架 特点:与名为鹤梦妍的女性共同行动 “就更新这么点东西,得猴年马月才能抓住我。” 鹤言幽叹一口,同时他也明晰了是谁透露给了柳文和关于自己更多的信息。 “好你个秦校长,居然爆我的料。” “主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呐…” 梦妍很是担忧的询问道,早已拿到主意的鹤言却很是安然。 “别担心,是时候该给曲雨璇交差了。” 他说罢走进梦妍收拾好的一间卧室。 于沙发上端庄坐着的柳昭和坐立难安,她是真的不想被父亲剥夺自由。 而在卧室里,鹤言拨通了曲雨璇曾留给自己的号码,许久后对方才得以接听。 “是大小姐吗…” 他捏住嗓子,故意用焦急的声音询问。 “抱歉,是我。” 潇涵那独特磁性的声音使鹤言不再装腔作势。 “原来是潇涵,失敬失敬。” “又在耍贫嘴了…我也想问问在逃犯鹤言先生,对自己渺茫的前景有何展望?” “我也没想到啊,总督大人竟然会全然不顾亲生女儿的安危。” “那你现在危险吗…” “危险算不上,只是说是失策了。” “要注意安全。” 女人的关心令鹤言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何要打通这则电话。 “为什么会是潇涵接电话?” “这个是大小姐寝室里的有线电话。” “那么她现在不在府邸吗?” “是的,大小姐去了洲城,她此刻应该正在做同你神圣切割的努力。” “那曲雨璇可真是无情…那我就等到她回来在打电话吧。” “还有翻身的机会吗…如果没办法了的话你就赶快离开吧。” “现在还别下那么早结论,你就拭目以待吧。” 故作玄虚的鹤言结束掉通话,他要等到晚上再次联系曲雨璇。 合上双眼的鹤言平躺在舒服的床里闭目思索了起来。 虽有柳昭和做人质,但眼下她的父亲总督大人却已将她放弃。 从潇涵口中,鹤言也得知曲雨璇已经开始在做同自己撇清关系的工作了。 当下的局面虽看起来非常不利,可好在自己同柳文和失败的交易没有被泄露。 就这会导致曲大小姐仍认为:掌控了在自己手里的柳昭和,依旧能够威胁操纵起总督。 而鹤言恰巧可以利用这点,使自己凤凰涅盘。 第30章 钓鱼是门技术活 无事可做的鹤言无聊至极,他凝望洁白的天花,心里全装着迫不及待想要实行的计划。 “主人,梦妍可以进来吗。” 轻敲房门在得到许可后,梦妍小心翼翼的步入房间。 “主人,需要梦妍帮您把午饭拿进房间嘛?” “我也出去吃吧。” 餐桌上摆放着许多的菜肴,首当其冲的是那浇着深红浓稠芡汁的肉丸,光是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还有各种色泽的营养炒菜。 柳昭和已经迫不及待的动筷了,也是第一次尝到梦妍手艺的鹤言同样赞不绝口。 “这个好好吃!梦妍的厨艺好厉害欸。” 被少女赞许的梦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叶清冉虽未说话,但不断夹菜的动作就表明她对于梦妍厨艺的认可。 “嘿嘿,这没什么啦…喜欢的话就还请多吃一点。” 等吃饱喝足后,梦妍与柳昭和在厨房清洗起餐盘。 鹤言则来到阳台,对沐浴着春风的叶清冉漫然道。 “她竟然能放下身份帮助朋友,可真不像是个封疆大吏的女儿。” “从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在我暗中保护小姐的这段时日里,小姐从未对谁人提起过她显赫的身份。” “是害怕被像我这种图谋不轨的人给拐了去吧,曲氏集团可一直都想借她来胁迫总督呢。” 叶清冉眺望远方,随即冷冷的回答。 “总督大人不是那么好被掌控的。” 本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交涉失败,鹤言现在非常能体会少女的话语。 在那刻他正好收到了一则短信。 “鹤言,大小姐已经回到府邸了。” 鹤言自己上到楼顶,他在天台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再次拨通曲雨璇在临行前留给自己,并叫自己在有所情况后尽快联系的号码。 “是大小姐吗…” “你是?” 电话那头,藏起狂傲性格的曲雨璇悠然道。 “我是鹤言…” “什么鹤言,不认识。” “是您派去到高等育才学院,去寻找一个姓柳的残疾女孩的那个鹤言啊…” “没听说过,我也从来没有让人做过那种事情。” 如今的鹤言已被通缉,害怕被牵连的曲雨璇果断选择同他割席分坐。 这是在离开宅邸前鹤言就已经想到的。 但他明白曲雨璇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所以在拨通电话自然想好了对策。 “我已经成功找到了那个女孩…但大小姐您从未告诉我她是总督的女儿…” “本小姐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曲雨璇的语气表露出她不耐烦的态度,可她没有却没有挂断电话,就说明仍留有继续听下去的念头。 “我绑架了这个女孩,现在已经将她藏起来。” 望着晴空之上令人心安的绵软悠云,鹤言绘声绘色的讲着。 而曲雨璇也在获取了鹤言已将柳文和女儿劫持的信息后做起权衡利弊的思索。 “您得救我啊…” 鹤言继续做戏,曲雨璇重新恢复起往日骄纵的语气。 鹤言又一次认为自己最新制定的计划是势在必得。 “哼哼~原来你已经将总督唯一的亲人绑架了,也难怪会被通缉,哼哼~” “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我现在是个在逃人员,根本就没办法带着总督女儿潜逃,大小姐若是对我见死不救…我,我…” 结巴的求助让性格本就扭曲的曲雨璇狂悖发笑。 “我只是要你找出她,又没让你绑架她,事情落到这个局面,哼哼~都是你自找的。” “是有个保护她的人要杀我灭口,说找到总督女儿的人都得死,无奈之下我才铤而走险劫持了那女孩…如果连您都不肯救我,我就只好与他同归于尽了…” 听着鹤言打算与她百般寻找的筹码玉石俱焚,曲雨璇就赶快就稳定起他的情绪。 “好了好了,看在你为本小姐如此卖力的份上,就大发慈悲的救救你吧。” “您说的是真的吗!” 鹤言惊呼道,高亢的声音如同久旱的芽苗得到渴求的甘霖般兴奋。 “当然,看在你这么有本事我还想要好好奖赏你一番呢,可惜你已是头号通缉犯,我也就不能留你了。这样吧,你把那个女孩交给本小姐,本小姐会给你一笔钱,你就此离开忘川洲后逍遥自在去吧。” 见曲雨璇图穷匕见,鹤言连忙叫好,并感激着她所谓的大恩大德。 “今晚八点,就在郊外,那个你曾撞死了本小姐心爱宠物的地方见吧。” 约定好会面的时间地点后,曲雨璇即刻关断了通话。 她已然上钩,接下来鹤言得去准备饵料了。 在客厅沙发上的叶清冉正昏昏欲睡着。 鹤言拍拍那僵硬的肩膀,少女的困乏感就在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你会为柳昭和做出一切吗?” “会的,保护小姐是我的职责。” “那你容许我把她交给别人吗?” 鹤言语毕的那刻,叶清冉就迅速拿起梦妍遗留在茶几上的水果刀。 在她皱眉,及目光转移的瞬间,鹤言就猜透她的心思,他也敏捷出手将少女握住水果刀的手腕紧紧控制。 鹤言的手劲太大了,以至于少女被控制的手动弹不得,清澈的眼眸也透映出敌意。 那刚燃起的敌意就被鹤言接下来的话语及动作而所消灭。 “就当作是你不允许我这么做好了,反正我也没真打算将柳昭和交给别人。” 说着的同时慢慢放开叶清冉,随后更是安稳坐到她的身旁。 叶清冉很是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放下戒备的鹤言后又看看手中的水果刀。 最后她最终还是把水果刀摆回了茶几上。 见干戈以为玉帛后,鹤言就继续开口。 “就看在我没有伤害过你们的份上,就帮我摘除这个通缉要犯的身份吧。“ “你要怎么做。” “曲氏集团一直在派人搜查柳昭和,但他们都没能有所突破。正好我同她们那里的大小姐有些关系,如果我把你们小姐交给她的话,她就能…” “绝对不行!” 就像眼里容不得沙子,少女一听说任何可能会对于柳昭和不利的事情就会情绪激动。 “先听我说完。” 鹤言很欣赏忠诚,所以他并未有什么不悦,反倒是担心女孩会继续误解,便详细的给她介绍起自己能够洗脱罪名,同时也能为柳文和做出巨大贡献的计划。 “我要假装送柳昭和给她,但这个柳昭和并不是你所保护的小姐,而是你自己。” 第31章 忠君爱国 鹤言早早的就来到了他曾开车将人撞死的郊外旷野,更是屹立在曲雨璇当时目睹自己过失杀人全过程的位置上。 而在他身边面露苦涩的少女是叶清冉,她的腰间藏有把将会在关键时刻酿成绝杀的珍贵冷器,也就是小王霸当初所爆出的水晶匕首。 “没能保护好小姐是我的失职,你让我以何颜去面对总督大人…” “你就说柳昭和挺好的,我的女仆正在陪她欢声笑语呢。” 叶清冉垂下了俊美的脸庞,她凝望起看不到尽头的宽敞公路。 “你想要用曲氏集团的大小姐来换取自己不再被通缉吗?” “是啊,我只是想求总督大人高抬贵手给条活路。” 语气虽如哀鸣,可鹤言的表情却透露他胸有成竹。 引擎的轰鸣声开始回荡在这片寂静的荒原,看来是鹤言提前约好的柳总督前来赴约了。 昂贵的几辆黑色商务车在鹤言的身前停下,先行下来的数十人在片刻就组成了卫队。 与鹤言阔别仅半天的柳文和最后而出,他边走边睁整理起领带,同时也不忘用凛冽的目光斜视向被他委以重任的少女。 “看你办得好差。” “恳求大人责罚…” 自知失职的叶清冉不敢抬头,内疚的她没想到鹤言开始竟会为自己求情。 “我看大人您倒是应该感谢她,要不是叶清冉尽心竭力的保护您女儿,只怕她早就被曲氏集团的人抓去了。” “现在还不是一样落在了你的手里。” 柳总督瞥了眼鹤言后询问起约自己来此的目的。 “那么,你个绑架了我女儿的通缉要犯,不急着逃命,为何又要约我至此。” “我本是要放走您女儿的,可她似乎不太乐意,还非要继续做我的人质。” “她是怕回家了后,我就再也不会予她自由。” “小孩子嘛,总是会崇尚自由,根本就不懂世俗的险恶。” 看得很是透彻的鹤言浅笑着继续阐明起自己的观点。 “无论是高墙外,还是海的那边,都不存在着真正的自由。” 这一席话令柳总督开始用正眼审视起似乎藏有凌云之志的鹤言。 “没想到你还看得挺透彻,可我明确的告诉你,像你这样企图利用家人来威胁我的人不在少数,可我从未就范,所以你也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省的给自己再找麻烦。” 虽没有过多询问,但柳总督却从言语和少女的表情分析出女儿柳昭和还未遇险。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鹤言脱口的话语却令他起了兴趣继续驻足。 “曲氏集团想要整倒你取得忘川洲控制权的美梦,将在今晚彻底破灭。” “继续说下去。” “曲氏集团是忘川洲市场运作的主导者,如果您对他们贸然出手,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众企业也会丧失对总督的信任。在权衡利弊后,您才会准许他们那些卑劣的小动作。” 柳文和没有回答,也没有继续要走的迹象,这说明他已默认了这番的高谈阔论。 此刻的鹤言不苟言笑,他凭借稳重的仪态和滔滔不绝的见解,使得一洲封疆竟产生了错觉。 “要是我能助您以合法手段逮捕一名曲氏集团有身份的成员,就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如此他们就能收敛许多,这片刻安定,我认为您是会非常渴望的。” “你过去曾在哪里任职?” 柳总督即刻询问,可谦逊的鹤言岂会暴露自己如雷贯耳的代号。 “我只是个替人做黑活的无名之辈罢了。” 以为鹤言是谦虚,柳总督也就不再追问。 “那你打算如何施行。” “我能同曲氏集团的大小姐曲雨璇见上面,搜索您女儿也是由她一手负责的。在让叶清冉联系您之前,我就已通知她将在这里把您的女儿献给她,不过并非是柳昭和,而是叶清冉,这是为了您女儿的安全所设计的。” 鹤言说着看向身边深陷愧疚的叶清冉。。 “好一记偷梁换柱,随后呢?” “随后就好办了,我用言辞将她激怒,以她的性格,定会做出极端的行为,而大人就用摄像的方式记录下一切。届时有凭有据,准备如何敲击曲氏集团,就都由您支配。” 鹤言将计划全盘托出,柳总督清冷的眉头紧皱了片刻,他由衷的赞赏起这个年轻人。 “卑劣的阴谋诡计,但着有一试的价值,你或许可以改变忘川洲。” “错了,我真正要做的,是阻止大洺覆灭。” 鹤言不经意的一句,就令柳总督的双眸涌默出莹凝泪光,憔悴的面容也透映出欣喜。 这使鹤言彻底明确了面前这个一洲之主柳文和在这国家危难之际的立场。 夜幕将至,车辆与担负护卫的众人一同藏起。 以防万一,总督给他们下达了可以开枪的指令,当然射击目标不包括鹤言与叶清冉,还有必须生擒的曲雨璇。 柳文和则与几名近卫藏匿在视野开阔的角落,他们也都已准备好用摄像记录下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叶清冉双手背后,鹤言用麻绳捆绑起她的双手。 “我在一处剌开了道缝,稍微用力就能够挣断。见时机成熟,你就用匕首控制住她。还有,别忘记装成一瘸一拐,行动不便的样子。” “我知道了,这次一定不会让总督大人失望的。” 一切就绪,众人只等待曲雨璇这条大鱼咬钩。 过了十几分钟,罕有的远光灯出现在地平线,叫嚣一般的轰鸣响彻在静谧的夜色。 起初曲雨璇在这里记录下鹤言的过失杀人,并以此来要挟自己。 如今鹤言将仍在此地,以其人之道完成对曲雨璇的回击。 第32章 钓鱼执法 鹤言目视着渐入视野的车子,当昂贵的车子开始减速并在身侧,他那平淡从容的面容也伪装成极度的慌乱。 车门打开,曲雨璇先露出了脑袋,她谨慎的四处张望,在确定此处除了鹤言与被劫持的少女外再无他人,才安心的将那对小短腿踩实地面后轻轻一跃。 “哼哼~你倒是挺有本事的,本小姐还真是没看错你。” 神色慌张的鹤言赶紧上前,他的手更是意义不明的挥舞着。 “大小姐,您可一定得救我啊。” “虽然我呢,现在很喜欢你这个宠物,但是啊,你是通缉要犯,我又怎么能保得住你呢?” 倘若得到了鹤言身后的女孩,曲雨璇就认为自己就能控了柳总督。 拥有忘川洲最高权力的男人都为自己所控,她又怎能做不到将鹤言从通缉名单中除去。 说到底曲雨璇是准备卸磨杀驴了。 轻蔑的扬起嘴角,双手傲慢的交叉于贫瘠胸前。 “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作为奖赏,你就带着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钞票顺着这条路逃出忘川洲吧。” “可我又能逃到何处...”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本小姐已经仁至义尽了。” 曲雨璇说着的同时开始打量起鹤言身后,被麻绳束缚且面色死灰的少女。 “这就是那个女孩吗?看长相的确是个大家闺秀呢,可是她怎么没有拄拐呢?” “她只有轻度残疾,只有走路的时候能得看出...” 语气悲凉的鹤言赶快解答她的疑问。 “所以我派出去的人才一直都没能挖出她啊。” 曲雨璇转过身对驾驶座上的男人点了点头,同时在心底唾骂起地沟里的情报商人们。 “我就知道那些下水道的老鼠不怎么靠谱。” 接受了命令的男人从后备箱取出一个被塞得鼓囊囊的背包。 他来到鹤言面前将背包的拉链缓缓拉开,里面自带璀璨金光滤镜的钞票令鹤言瞠目结舌。 “这些都是你的了哦~” 曲雨璇也漫步来到他的面前。 “这些,都是我的了吗!” 双眼放光的鹤言十分雀跃,这些流露在脸上的表情是他最为真实的情感。 主要是因为他还是头次见到如此之多的现金,虽说自己做的那些黑活一单就是百万千万,但对他而言那些终归都只是串数字。 可以拿在手中并掂量其分量的现金,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或许比储蓄起的数字更令人踏实。 (一个小知识,一百块的现金会比蓝绿里的一百块更耐花。因为在付钱的时候人会掂量一百块现金的分量,而在蓝绿付款网购时,你会潜意识认为所花出去的金额不过是数字。) 真没想到还会有意外收获鹤言伸手接过沉甸甸的背包。 “那这个女孩,我就把她交给您了。” 鹤言说着一边轻推叶清冉上前,没有忘却嘱咐的她一瘸一拐,身上所留出的一段作为牵引的麻绳也被曲雨璇抓住。 “好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闻之的鹤言连忙点头,他合上背包的拉链就准备同曲雨璇告别。 可身前阴冷的气息令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因为那似乎是曲大小姐新任保镖的男人已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说到底大小姐是准备杀人灭口了啊。” 鹤言轻哧一声,他欣喜的脸也瞬变为难以分析的冷笑。 曲雨璇将这番话语当作是最后的哀鸣,她转过身去,不打算在同即将是尸体的鹤言多说半句。 几秒后,死夜的悲寂被枪响所划破。 被击中要害的那人瞳色溃散,立马倒在了尘土的怀抱中。 本就要迎接枪响的曲雨璇猛然回头,因为那声枪响,绝不是由她身后的男人扣动扳机所制造的。 原先稳和的瞳孔骤然放大数倍,只因鹤言若无其事的耸立在远处,而倒地的却是自己的保镖。 “鹤言!” 本欲将腰间的勃朗宁抽出,可反应灵敏的叶清冉根本不给曲雨璇留有拔枪的机会。 在那刻她果断挣断麻绳,随后将珍贵的匕首掏出抵在曲雨璇胸前。 “别动。” “你...你们!” 此刻的曲雨璇恼羞成怒,就连威胁到生命的恐惧也被愤怒所遮蔽。 “起初我还在想,要怎么激怒大小姐你呢,可没想到你居然要过河拆桥。” 鹤言轻笑着跨过尸体,他来到怒视着自己的曲雨璇面前并将她急欲拔出的手枪取走。 “大小姐是想拔枪吗?” “是又怎样。” “拔枪自杀吗...未免也太悲壮了。” 被退膛的子弹掉落在地上,已成为是烧火棍的勃朗宁被鹤言放到了曲雨璇所攥紧的拳心里。 “现在可以了,就请大小姐速速上路吧。” 讥笑声令曲雨璇瘦小的身子不断抖动,但并不是出于对自己未知结局的恐惧,而是鹤言言语和行为的挑逗所震怒的。 “这一切,都是是你计划好的吗?” 鹤言低下身子,用疑惑的双眸直视起被挟持的曲雨璇。 “哪一切?” “就是眼下的一切。” “眼下的一切?大小姐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个目光短浅的笨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就让你日后在弄明白吧,眼下我得向您介绍个人了。” 一个响亮的口哨后,掩藏的众人一起而出。 而在那之中,一位男人的面容令曲雨璇的表情瞬间凝固。 大彻大悟的她对鹤言怒不可遏的质问起来。 “从一开始你就是由总督所驱使的吗?” 难忍笑意的鹤言摆了摆手,接下来的答复让曲雨璇更是一头雾水。 “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没想到再见他的女儿竟会是这般情景。” 上前的柳文和对已无退路的少女沙哑低沉道。 “在刚任职的时候我见过你,那会你才几岁。我还同你的父亲我的老友说,说你将来会是个优秀的人,可现在你就要在我的手上铃铛入狱了,令人真是不觉悲哀,感叹世事无常啊。” 柳文和说罢挥手示意叶清冉解除对曲雨璇的控制。 而在那刻,少女收起的那柄雕刻有蔷薇纹路的水晶匕首,也令他回忆起诸多往事。 第33章 总督想让我当他的女婿 搭乘顺风车的鹤言得以重返洲城,而他今日优良的表现及高深的见解令柳文和对自己是刮目相看。 车子驶入一家并不奢华的饭店,他下了车就被叶清冉就引进一静谧的雅间。 “大人需要安置一下曲雨璇,所以得稍晚些时候才能到。” “那我就等等。” “那什么…” 亲手为鹤言斟茶的少女突然扭扭捏捏,她以往的直率此刻已不见踪影。 “这个还给你。” 她将珍贵的水晶匕首双手奉还,而鹤言将其接过后深沉的凝望了片刻。 将匕首暂借少女,并非是他的多此一举。 因为在那时,总督的视线也在这把短匕上短暂的停留过。 或许他只觉得这是件稀罕物,又可能知道这把匕首原先在谁之手。 当然,鹤言更期望是第二种可能。 “还有…” “什么?” “就是…” 叶清冉的脸突然羞涩的宛若一朵绽放的娇羞花蕾。 大概是她一直都陪在有着倾城美颜的柳昭和身边,才令鹤言忽视了她同样姣好的容貌。 “就是你能在那个时候,在总督大人面前为我说话,谢谢…” “举手之劳,没什么好谢的。” “我差点忘了,你叶清冉是我的属下。” 进入雅间的柳文和刻薄道,被言及的少女羞愧到手足无措,好在这只是句戏言。 “总督大人,我…” “不必再说了,出去候着吧,也去催催菜。” “是…” 待少女出去后,此刻的雅间就只剩男人与鹤言,他坐到正对着鹤言的位置上。 “今天的事你办的不错,可我还有所要问你的,录制的视频要以何种说辞才能绝了柳氏集团,以及那女孩父亲的口。” 鹤言轻抿了小口浓郁的香茶后漫然道。 “总督大人英明神武,怎么可能会没有主意呢?” “我当然有主意,但我现在要听的是你会怎么说。” “我会说这是曲雨璇收买杀手,并在杀手劫持您女儿后企图灭口的证据。” 在听了鹤言的话语后,柳文和不由拍案叫绝。 “好好好,我现在越来越欣赏你了。” “那我可真够荣幸的,但可惜,比起欣赏,我还是想要您头上的乌纱帽呢。” 突然雅间内是一片漆黑,月明星稀的穹顶被闪电所撕裂。 一道耀眼的雷光,通过窗纱交汇处的那道缝隙,恰好映照在鹤言俊俏的脸庞。 可如此惊悚的一幕,鹤言非但没有动作,就连眼都未眨一下。 这也令柳文和彻底看到了这个年轻人眼中所蕴藏的野望。 “大人,似乎是饭店的电力系统出现故障了,马上就会修好的。” 在门外候着的叶清冉敲门解释。 “我知道了,让他们慢慢修,不要急。“ 说罢的柳文和点上根香烟。 “此情此景令我不由的想起古典巨作的一个片段,便是煮酒论英雄。” 他深吸一口后吐出浓郁的云雾。 “当曹孟德以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去试探刘玄德,而玄德在惊雷时刻丢掉筷子表明出自己的弱小,这片刻示弱麻痹孟德使他放松了警惕,才会有后来的三足鼎立之势。” “大人是话里有话啊,您是在说我不够谦逊,不能像刘使君一样做到忍让?” “只是有由景而生罢了。” 语毕的时刻,房间再度亮起。 饭店的负责人在门外忙声致歉,柳文和并不怪罪什么,他只是说自己很饿了。 待菜上齐,鹤言就擅自动了筷。 压根没将自己总督权威放在眼里的行为,却令柳文和是异常喜悦。 他十分厌恶总在阿谀奉承的谄媚小人,而鹤言不敬的行为,在他眼中却是不畏权贵的优良品德。 可这都是柳文和的曲解,鹤言会如此放肆,其根本是他藐视皇权。 就连公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令自己满足虚荣的道具。 “就叫叶清冉一起来吃吧,她也忙了一晚上了。” “我还有最后的事情要问你,那把本该在焕清帮手里的水晶匕首,怎会在你的手上,你是黑帮的人吗?” “黑帮?” 咽下嘴里食物的鹤言大笑不止。 “就是些寻欢作乐的妓馆娼院,赌场酒吧?” “看来你并未进到过内部,也就说明你不是他们的人。地沟外部的那些违法经营的场所,不过是其势力的冰山一角。” “还真是群老鼠,会打洞。” 在侃谈后,他回答起总督大人的问题。 “刀是我从一个叫小霸王的玩意手里缴获的。” “他是清焕帮帮主的独生子,依仗身份和强健的体魄嚣张跋扈为非作歹。” “他今后就是再想,也做不成了。” “你把他杀了?” “是他们黑帮那边的一个人干的,真可惜,就让他那么轻易就死了。” 柳文和闻之色变,他无心夹菜,在上根烟抽完不过几分钟后又继续点上一根。 “死了也好,正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明天我就把柳昭和送回您家。” “不必了,我们父女之间的隔阂,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消除。我也不指望能够消除,只要她能够顺从自己的内心而活,就随她去吧。” 熄灭了烟头的就像是一晃而过的年头,他已经记不起父慈女孝的那些回忆了。 “你很有能力的人,我的女儿待在你身边或许会更为安全。 “是嘛,可我毕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您家千金那般美丽,放在我这饿狼身边,岂能是安全?” 鹤言自嘲着,他是打心底不想应下这门差事。 主要是因柳昭和没有能让父亲交出他封疆之位的重量,现在的她对鹤言来说根本就是个无用的花瓶。 尽管她容貌绝伦,也难以令鹤言动心。(难说) “那我就把女儿嫁给你。” 刚饮下口茶水的鹤言差点被柳文和这番荒诞的话语给呛死。 “咳咳咳…” 猛烈咳嗽几声才得以舒缓。 “总督大人是在开玩笑吧,您可是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不是想成为总督吗?遵照前年那条霍乱大洺的旨意,封疆的总督任职,将由现任总督自己选择。” 那令他悲愤,也是大洺衰败主要原因的旨意,却在此刻由柳文和亲口说出。 “其余洲的总督都选择子承家业,我只有小昭一个女儿,她不愿为官,也不适合为官,所以就只能选择一个优秀的女婿作为我的继承者。” 他站起来迅速来到鹤言面前,随后冲着鹤言的脸慷慨激昂道。 “只要你的心是光明的,是向着我大洺的,把女儿下嫁给你又有何妨。” 第34章 不过是场梦 若能通过入赘这种臭不要脸的和平方式谋取到总督之位自然是再好不过。 可柳文和的身体还算硬朗,再活个七八年是绝对没问题的。 鹤言等不了那么久,迫切想要公主洺漓再次跪到自己面前的他,必须早点拿出成绩以向公主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成为大洺地方最高的执行长官,自然是他最好的选择。 “您的提议是不错,可我没有那么多时日等着您去世,我在这里多耗费一日,就会让王都里的那人对我失去信心。” 鹤言说着不由微凉的叹息一口。 接近曲雨璇,是为借助根深蒂固的她所拥有的线索好找出柳文和的女儿。 可当自己如愿找出了柳昭和,最终却败在了其父亲对待亲人异常冰冷的态度。 “您要是个爱家的人,我想必明天就能上任了吧。” 鹤言的轻侃让柳文和背过双手。 “叶清冉!” “在!” 被唤到的少女连忙进入雅间。 “从今往后就不要再保护小姐了,你就给我跟着这个,这个叫…” “回总督大人,他叫鹤言。” “哦?看起来你们混的挺熟的。” “没有,没有…” 羞愧的少女不敢抬头看向柳文和。 挺熟倒算不上,但她对鹤言冰冷的态度确实是有所缓和。 “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从今后你就跟着鹤言,由他直接差使。”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协助他。” “啊?” 惊讶的叶清冉微微张开了甜润的双唇。 “我们现在就达成一个协议吧,只要你能扫除我的两个心头大患,就证明比我更强,我便会择贤让位归隐山林。” 鹤言将手中的筷子丢掉后缓缓站了起来,柳文和那宽广的胸襟令他肃然起敬。 “明天你就去查抄那个曲家小姐的宅邸吧,你的通缉也马上会被解除的。” “还不行,这个身份或许会对我后续的行动能有所帮助。” 难以捉摸的对话令叶清冉一头雾水。 “好吧,那我就保留着你的通缉身份,但传达下去不要真的寻查你。” 说罢男人饮下面前的热茶,就头也不回的向门外去。 “但这份协议只会在你要维护大洺王权的前提下才会生效,倘若让我发现你有非分之想…” 柳昭和歪头同他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斜视起安稳站着的鹤言。 鹤言轻轻点头,他想要的不过是让公主沦为自己的奴隶,好满足自己永世的虚妄。 所以大洺的繁荣昌盛,就会令公主洺漓越加尊贵,他也就会更加的欣悦。 就冲这点,鹤言就不会放任大洺继续衰败。 总督大人走了,雅间只剩下了茫然的少女耸立在远处。 “你也饿了吧?坐下来一起吃点。” “…” 叶清冉沉默了,沉默中又夹杂着拘谨。 更多的是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身份面对如今的顶头上司。 “我没办法像你的那个仆人一样。” “那就依你舒服的方式面对我吧,之前那样也无所谓,想怎么就怎么来。” 鹤言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 “真能吗…” “从把你们抓住以后,我可是从未伤害过你们,所以又有什么必要去欺骗你。” 深通驭人之术鹤言喝着茶,他偷瞄一眼想要坐下却又不敢的无措少女。 “你也忙了一晚上了,也吃点东西吧。” “好,好,谢谢。” 待吃饱喝足,鹤言驾驶总督留给他的车与叶清冉一同回到了寓所。 鹤言开门的动作很轻,以至于相依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女们没有被吵醒。 “看来你们小姐也很在乎你呢。” 鹤言对着身后表情复杂的叶清冉低语,而沙发上露出的一个脑袋缓缓转了过来。 “是你们回来了。” 柳昭和说罢轻点点俯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张睡脸。 “梦妍,快醒醒,你的主…” 太难以启齿的词语令她连忙改口。 “鹤言先生回来了。” 本熟睡的梦妍瞬间清醒,她赶忙起来,在揉揉惺忪睡眼的后,出现在了视线里的主人令她很是欣喜。 “主人!” 她扑了上来,鹤言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此番情景让柳昭和的心头一冷,璀璨如群星的眸子黯然失色。 “如果爸爸也能…再抱抱我就好了…” 同时这情景也令已经同是鹤言下属的叶清冉非常难堪。 “虽然他已是我的上司,也不是个坏人这,但我是不会像梦妍一样,对他投怀送抱的。”(难说) “坐下吧,我有事要跟你们讲。” 梦妍为每个人都倒了水,随后鹤言开始传达起柳昭和的总督父亲的意思。 “首先是我的通缉身份已经被解除了。” “诶?” 柳昭和很是惊讶,鹤言不过是带着叶清冉出去几个小时,就解决了自己被通缉的难题。 “是你父亲总督大人亲口说的,但我仍然会被通缉,只是官员们不再会派人搜捕我,所以就当作没有这回事就行了。” 安逸靠在沙发上的鹤言解释道。 “你是利用我做到的吗…” “当然不是,这可都是我自己挣来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总督大人说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这是真的?” 少女此前的消沉一扫而空。 鹤言用目光示意叶清冉,由她来回答会比自己更具说服力。 “小姐,是真的,您可以不用再担心大人他会囚禁您…但是…” “但是…什么…” 叶清冉难以开口说着自己已不再会保护她。 “她今后不会再保护你了,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下属了。” “就是这样。” 听后柳昭和那张柔美的脸庞有些失落。 “是父亲的决定吗?那就这样吧…” 令她感伤的不是自己将失去保护,而是她与叶清冉的虽是主仆,但由此延伸的出的友情。” “所以明天,你就回高等育才继续念书吧。除我和梦妍,还有那些原本就知道你是总督女儿的人外,再没人知道了。所以和从前一样,你就当作认识梦妍,以及被我绑架的这些事是一场短暂的梦就好了。” 语毕鹤言就起身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知道你舍不得梦妍,今晚你们就最后聊聊吧。” 第35章 还会再见吗燕子 “你所奢求的自由,等天亮后我就能给你。” 鹤言在给潇涵发送信息后将手机扔到枕边。 他此刻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去除柳文和两个的心腹大患。 “我可以进来吗…” 轻柔且低沉的声音在几声敲门后响起。 “进来吧。” “那个…你…你先穿上衣服…” “我穿着衣服呢。” “哦…好…” 进入房间的柳昭和张望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哪里。 “就坐床边吧。” “那你能不能先起来,坐起来就好…” 平躺的鹤言微然一笑,他起身后少女就坐在离自己最远的位置上。 “现在可以了吗,你这会过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就是…你可以放梦妍和我一起回高等育才吗?” “不行,秦校长知道梦妍是和我一起的,现在我成了通缉犯,梦妍怎么能逃脱的了,更何况秦校长还可能出卖了我。” 早已预料到这场交涉结果的柳昭和幽凉的叹息一声。 “哎,我就知道不行…” “与你分别后,梦妍也会很失落,所以现在就回去,再多陪她一会吧。” 鹤言说完就要送客,但昭和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我能提个过分的要求吗…” “你说。” 皎白的月光映在她柔美娇嫩的脸上,此刻的柳昭和就像是广寒宫中容色清冷的仙子。 “我可以留下来吗…” 她的话语使鹤言一下子愣住。 “我可是绑架了你的人。” “是啊…可到头来不也没发生什么…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我仍然被你善待着。” “这都是出于我不想让梦妍伤心难过。” “就算你是害怕梦妍会伤心难过,事实也是你没有伤害过我…梦妍是你的仆人,现在清冉也是你的属下了。她们都是你的人,可她们也都是我的朋友…是孤僻的我,唯一的两个朋友…” 柳昭和起身将自己优美的身段如勾月般躬曲。 “我不想要同她们分别,所以请您让我也继续留在这里吧…” 晶莹的泪珠落在地板,充满恳求的语气令人动容。 从她身旁缓步走过的鹤言凝望起月色。 “你爸他要把你嫁给我。” 讶异的柳昭和连忙抬头看向那副背影。 “是在开玩笑嘛?可一点也不好笑…” “你其实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会被父亲嫁给一个不喜欢,甚至是从未谋面的人。” “不可能的,爸爸他是不会…” 声音越来越小,少女的话语显然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 “爸爸他…肯定会的…” “所以为了不让他错认为你是愿意嫁给我的,就赶快离开吧。” 就像是绝杀,惧怯着婚姻的柳昭和再没有任何力气做反驳。 他对于鹤言是有些好感,但还没到能够令她将自己托付终身。 “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的…那鹤言先生,再见了。” 她灰溜溜的迈出步子,鹤言倾侧过身子望着那落寞的身影,心头也涌现出些许酸楚。 如果柳昭和不是总督的女儿,鹤言也不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在那最初的善意提醒后,又会摩擦出怎样的故事。 日上三竿,鹤言被眼眶湿润的梦妍所叫醒。 “主人…小昭走了…” 轻泣的她将手中紧攥着的信递给了主人。 “梦妍,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回到高等育才了。 我不能再继续留在你身边了。但这段友情我将会永远铭记,绝不会像鹤言先生所说的只当作一场虚幻的梦。 不要太难过,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给重要的梦妍 柳昭和” 预览信件后的鹤言面无表情,他抚摸起少女被泪水划破的脸庞。 “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餐桌上静悄悄的,这顿午饭三人都没能享受舒坦。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出发吧。” 稍息片刻的鹤言对极度安静的叶清冉说道,她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主人是要出去了吗?” “嗯,出去办点事情。” “可以带梦妍一起吗?” 哭红了眼眶的梦妍此刻很是害怕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这空落落的寓所。 鹤言又怎会不懂这些,只因那个地方承载着少女太多悲痛的回忆。 “我也很想带你去,但那个地方… “是大小姐的宅邸嘛…” “梦妍是怎么知道。” 少女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查浏览器记录。 “梦妍昨天有看到这个。” 那是一则实时新闻,标题是曲氏集团千金曲雨璇涉嫌买凶绑架已被缉拿。 “主人是很晚才回来的,那个时候我又看到了这个,就觉得可能是您做的。新闻的内容中有着抄没宅邸一句,所以觉得您要去的就是大小姐的宅邸。” “都说对了,可那里到处都是你不好的回忆,所以还要跟我去吗?” “要去的,梦妍想潇姐姐了…而且有主人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下了车的鹤言再次眺望起府邸,那些曾被增派来此的守卫已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隶属于柳文和的,站姿威严的正规部队。 在他感叹人走茶凉的悲寂时,一军官迎面上前。 “您就是总督大人派来执行抄没的鹤言先生吗?” “我是。” “请问是否现在就…” “开始吧,我就去四处看看,你记得把府邸的人都赶到庭院,我要一个一个的审讯。” 说罢他带着两位少女进入了院内,目送鹤言的军官一声令下,就此拉开了这场合法强盗行为的序幕。 同时他也很是困惑。 “怎么抄家还带着两个女人…真是搞不懂大人物们到底都在想些怎么…” 在这里的痛苦回忆还是涌上了梦妍的心头,她一手攥着白纱裙的裙角,一手拉扯着主人的衣袖。 只听潇涵随口提及过一次,鹤言就对神秘的地牢充满好奇。 所以他首要目标自然是在那空旷寂寥的角落里,被曲雨璇禁止任何人入内,同时也不会主动靠近的地牢。 “主人,这里是…地牢…” 梦妍的娇躯突然开始猛烈的颤抖。 “这,这…这里面,可能有幽…灵…有人说半夜的时候…会听到这里经常有…凄惨的鬼…叫…” 第36章 牢大?牢爸! “傻瓜,这世上哪来的邪鬼幽魂。” 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鹤言转身对双腿发软打颤的仆人梦妍安抚道。 “可这下面……阴森森的 ,就连个灯都没有…” “可梦妍现在也不能去找潇管家呢…嗯,那就在这里等我吧。” 一听说自己要被丢下,少女就连忙改口。 “不要不要,主人不要丢下梦妍一个人…” “那梦妍就贴在我的背上吧,这或许能让你有些安全感。” 鹤言对梦妍的过分宠溺,令耸立着的叶清冉很是无奈,当然她也察觉到自己心头怪异的滋味。 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亮着通往幽邃的台阶。 腥苦血味和尸体腐臭所交汇的气味渐入鼻腔。 叶清冉捂住鼻子,梦妍则直接趴在鹤言背上,她想用主人的体味掩盖住这煞人的臭气。 早已习惯腐尸的鹤言没有任何反常。 不知下了多少台阶后,瑕白光亮的前方是一道两侧有无数牢笼的长廊。 “没想到富贵的府宅下竟隐藏着这么渗人的地方…” 叶清冉四处张望,当灯光透入铁门上部的空洞,她得以窥视到里面的一切。 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趴在地上,甚至有几次地方露出了惨不忍睹的白骨。 这一幕令叶清冉毛骨悚然的连连后退。 而观之的鹤言却沉稳道。 “起初我还是以为曲雨璇只是有些暴虐的特殊癖好,现在看来我是低估她了。” “你没见过尸体吗?” “这至少也有一个月了…” 鹤言也见过不少地牢,却也是头回看到放着尸体自然腐化的惨状。 “再看看别的房间。” 他又将对侧的房间点亮,已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更为凄惨一幕的叶清冉,竟胆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这次,鹤言那始终平和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波动,下体更是感到瘆骨的凉意。 那是具被架在了行刑木架上还未僵化的男人,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此刻称他为男人或许不再合适… “那个曲雨璇到底都在做些什么…这也太残忍了…” 虽然梦妍的嗅觉和视觉都被遮蔽,但仅凭传入耳中的话语,她就已经联想出了大概。 现在看来那没日没夜鞭打梦妍的行为,算得上是曲雨璇尚且为人的善良。 “主…主人…我们出去吧。” “好吧。” 浇灭好奇的鹤言很是赞同仆人的意见,正要转身的时刻,却听见最幽暗的深处传来衰垂的泣声。 “呜…呜呜,有人吗…” “幽…幽灵哇!” 大声惊叫的梦妍双臂死死抱住主人,源于心头的恐惧令强忍的泪水汹涌而出。 比她胆大许多的叶清冉,也因尽头的怪异声音而吓到双腿发抖不受控制。 “我还要往深处去,但看你们俩这情况,还是先把你们送出去吧。” 似乎有举鼎之力的鹤言先将梦妍扛起,随后又向叶清冉伸出了手。 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如滩烂泥的叶清冉拉住了鹤言。 “抱歉,明明我是下属的…” “还能走吗?” “应该可以。” “我们现在就出去。” 进入时花费几十秒,现在返回却硬是用上了几分钟。 闻到了洗神静宁的空气,瞬间清醒的梦妍也就此止住了抽泣,劫后余生的叶清冉也长舒口气。 “我们是得救了嘛…” “应该是…” “主人呢…” 就在两人长吁出萦绕心头惧意的时刻,鹤言早已再度深入地牢。 目标明确的他快速去向宛若渊底的尽头。 愈发靠近,那凄惨的喊叫声就更大。 “别走…救救我…” 听清那声音所说的是人话后,鹤言脚上的步子就迈的更快了。 在尽头拦住他的是一堵铁门,与其他房间不同,这座牢笼严密无缝,恐怕就是只苍蝇都无法入内。 “居然还上了锁…” 愈发觉得门后藏有惊天秘密的他,将发挥着照亮用途的手机衔在嘴里,腰中的水晶匕首也被当作撬锁工具。 大费周折后成功开了锁,他推开铁门出现在脚前的则是一句 “已经死了吗…” 感觉白费功夫的鹤言目视着那尸体,可谁料尸体的手竟瞬间锁住了他的脚踝。 “小璇…为什么要把爸爸…” 突然复活的尸体诡异了,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吓的魂飞魄散,可鹤言反倒因那些莫名的称谓而双眼放光。 “小璇?爸爸?说清楚点,小璇是曲雨璇吗?” “你还要把爸爸关…多久…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 孤身如柴与尸体无疑的男人大喊道,就像是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说罢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现在,男人真的沦为了一具再也无法开口的尸体。 那最后所留下了两句话,令鹤言陷入沉思。 他遗弃下男人走出地牢。 “主人!” “明明刚才自己还被吓到大哭的梦,就又开始为我担心了吗?” 鹤言点了点那副忧容。 “找不到主人的时候梦妍就想着您又进到那个阴森的地方了…梦妍很担心主人,但是又不敢…所以就想着让那些士兵进去寻找主人,但好在您出来了,呜呜…” 少女埋入了鹤言的胸脯,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但同样为他紧皱眉头的也镇定了下来。 “没事就好。” 真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被秘密关押在犹如地牢的那具尸体,或许能成为自己解决柳总督心病的关键人物。 可惜那人已经断气了,若是能早点来到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 望向晴空的鹤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鹤言先生,不对,现在应该称您为大人了,希望你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 富有磁性的女声令鹤言有些欣喜,他扭过头只见伸出双手展示着束缚自己刑具的女人耸立在身前。 “潇姐姐! “几天没见梦妍的气色好多了。” “因为主人对我很好我嘛。” 梦妍娇羞的浅笑着。 “可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呢,你看,现在还被你的主人这个负心汉用手铐锁住了。” 第37章 最难相处的是女孩 容色冷清眸若寒潭的潇涵望向了鹤言身后的少女。 “这才分别没几天,鹤言就又有了新的女人啊…” 手足无措的叶清冉急忙为自己辩解。 “不是那样的,是总督大人将我归属给了他。” “没必要为我解释那么多。” “她真的只是我的属下,是你误会了。” 鹤言说着就上去想要揽住潇涵细嫩的魅惑蛇腰,可却被她灵巧躲开。 “在还没有解开这双镣铐前,不许你再碰我。” 说罢潇涵就头也不回的去到庭院集合,以在那里等待鹤言的审讯。 “主人…潇姐姐是不是生气了哇…” “没有啊,她不一直就这样嘛。” 好似被误会的叶清冉此刻就像个局外人。 “她是这里的管家,是我从前的朋友。” “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女人,是不会在乎这些没意义的事情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叶清冉姣好的面容却闪过了失落,那是种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苦涩滋味。 “您还是赶快去审讯吧,那个女人似乎很期待能早点被释放。” “主人,那我可以回一趟我的房间嘛?我想要清冉也陪我一起。” 鹤言点头同意,三人便就此暂时分别。 他来到庭院,府邸的下人们已经集合完毕,并人人都戴着一对银手镯。 以正脸面对起众人时, 鹤言在曲雨璇的府邸待了不过一夜,也没露过几次面,即便是见过他的,也不敢打包票说即将审讯他们的这人曾来过府邸。 “曲雨璇,也就是你们的大小姐犯了王法,现在已经被捕且即将审判。你们都是她府邸的下人,按理说是要被全部波及的,但我今天就法外施恩了,饶你们通通无罪。” “您不是审讯他们吗?” 那军官在鹤言耳旁呢喃道。 “有罪的,没罪的不都是我说的算吗?” 依赖权限是可耻的,但也是极度好用的。 “可是这里的管家,据说与曲雨璇来往密切…” “管家和家主来往密切不是很正常吗?汇报开销,向下人传达意思,不都得靠管家?” 鹤言的话也十分有理,那人就不好再问。 “既然连总督大人派来的执行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全部解除刑拘然后释放吧。” 得到了长官的命令,士兵们也就为众人解去枷锁,将他们遣散,完成了任务的部队也就撤出府邸。 硕大的庭院只剩下鹤言,他回顾着地牢的一切,萦绕心头的那个称呼令他难以冷却自己的心情。 “主人!” 梦妍的高呼打断了思索,回身身望去,只见梦妍换上了曾一直着身的女仆装。 “怎么突然想起来穿上这个了。” 鹤言抚摸起小跑到身前的梦妍。 “就是梦妍突然觉得,这件女仆装其实挺可爱的,所以就想着要把它带走。” 初见时,那件黑白两色的简洁条纹女仆装并没有映衬出可爱,反倒是梦妍濒临崩溃的心让它黯默无比。 但现在,欣悦的笑颜使得胸口前的蝴蝶结犹如重生般,重新散发出它本该赋予少女的温柔可爱。 “既然是女仆的话,果然主人也觉得这件会比较合身吧。” 她微微昂起浅笑着的脸蛋,散发出幸福的闪烁明眸和可爱脸蛋。 “其实这件女仆装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真正改变的是梦妍的心情。” 明白少女恬静话语含义的鹤言微点点头。 从前的大小姐总是一直在伤害着少女,所以她才想要脱下这身装扮彻底逃离。 但现在,所侍奉的主人对她温柔至极,作为女仆的她自然也就审视到这女仆装的可爱。 叶清冉手捧梦妍所换下的纱裙。 “确实是挺合适的,但这件要怎么处理。” “当然是当宝贝了呀,毕竟是主人送我的礼物嘛,嘿嘿!” 似春樱绽放的浅笑,竟令春风都为之怜爱。 “主人,潇姐姐呢…” “还是梦妍好,始终都没有忘了我。” 潇涵如曜石般闪耀的高更点着地板,冷艳的脸却能够审视到一丝喜悦。 “好嘛,如果是您的期望的话。” 漫步上前后挽住了鹤言的胳膊。 “遵照拉钩起誓的内容,潇涵我再次是你的咯。” 紧接着她看向了梦妍。 “梦妍要小心潇管家把您的主人抢走哦。” 清澈如海的眸子眨巴了一下。 梦妍也欣喜道。 “潇姐姐是好人啦,是不会独占主人的。” 亲密的嬉闹令傻站着的叶清冉浑身不自在,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地最深处的秘密,您已经看过了吗?” 在归返的路上,副驾驶上安坐的叶清冉询问道。 “看到了,很凄惨。” 鹤言闭上双眼,胆小的梦妍已经开始双目迷离。 “何止凄惨,简直是人性灭绝。” 后座的潇涵紧锁眉头,更是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每年都会有一辆车来运那些被饱受折磨而死的人…” “ 等我把里面的情报汇报给柳总督后,就让人把里面清扫干净。” 车子停在了寓所的楼下,鹤言现在本该享受与潇涵的独处,但他却非常想要将地牢深处男人的话语汇报给柳文和。 “梦妍,你就带着潇姐姐先回去吧,再帮柳…那间空出的房间收拾一下。” “是急着支开我们和她一起寻欢吗?” 驾驶座上的叶清冉迅速扭头凝视起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女人。 潇涵也不甘示弱,冷峻的气息越发高涨。 屏息凝神的鹤言一句话,就使这场女人之间的争斗化解。 “ 不能和睦相处,安安静静互不打扰也行。可谁要是扰了我的心,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说着就闭上了眼眸。 有恃无恐的潇涵冷冷回了个好,与鹤言交过手,知晓他恐怖实力的叶清冉也就此作罢。 待引擎再度启动,叶清冉深吸口气。 “总督对我有恩,我才会效死命于他,所以总督大人让我为您做事,我也就照做了。” 她宣泄着心中的不满,眼眸也流落出一丝没落。 “现在小姐不在这里了,我又只能听从您,可现在您的女人在刁难我,我,受不了那个委屈。” 第38章 物是人非 “那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鹤言望着少女委屈的侧脸。 “就跟总督大人说您不喜欢我,要求换个人做您的下属。” “他的隐意是要你监视我吧。” 再将其看穿的鹤言扑哧一笑。 “对,我就是来监视您的,但是鹤言先生,你自己就不觉得我很多余吗?” 少女攥紧的拳头敲击了一下方向盘。 “先前小姐在这里,我也算是有个能说话的人,梦妍她是个好女孩。” 急促的喘息几声,将激动情绪暂时压制的叶清冉继续道。 “可你们太亲密了,现在又多了个话里带刺的女人…你要我怎么继续待在这里?” 可宣泄却并未让鹤言改变态度。 “不行。” “为什么?” “我也很想放你离开,但是那样的话总督大人是不会心安的,你也很明白吧?” 窝在舒适的座椅里的鹤言坐起身。 “就当作是为了总督大人,你也还需再隐忍段时日。” 凝望起窗外街景的他也脸色阴沉。 当鹤言提及对自己的总督大人,叶清冉也就不再出声。 他也希望身边的女孩们能够融洽的相处。 “之后我会让她收敛一些对你的敌意,哪怕是装作互相没看见对方。” “还有少些亲热,我也是女生,见不得那种场面…” 那些总督府前,曾将鹤言围个水泄不通的护卫们,这会也只能忍气吞声的给鹤言放行。 随叶清冉一起的鹤言穿梭在长廊,最后停在一平平无奇的房门前。 “总督大人,鹤言先生有重要事情要回报于您。” “让他进来吧。” 得到柳文和的准许的鹤言推门而入。 里面的空间很小,也就只摆着张书桌,上面的一摞摞文件正被带着老花镜的柳文和一字不漏审阅着。 “听说你要小昭回学校了继续念书了?为什么不把她继续留在身边了,是嫌弃我的女儿貌丑吗?” 说实话,鹤言是非常喜欢同柳文和这样严肃却又有些风趣的人交谈的。 “这话我可不敢苟同,柳昭和国色天香,想做您乘龙快婿的只怕能排出到几百里外。” 鹤言说吧将手机里所拍下,在曲雨璇府邸地牢发现的那个男人的照片摆到柳文和面前。 第一眼,柳文和只觉得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人。 可他推了推眼镜随后仔细查看,眸子却瞬间扩散数倍。 “这…这个人,是在哪里被发现的?” 总督迫切的追问道,鹤言与他会面三次,还是首次见沉稳的他也会有此急迫的表情。 “我去查抄曲雨璇宅邸时,在隐秘地牢的最深处发现的。” 柳文和拿起手机紧盯了起来,他的手开始不断的颤抖。 “他…已经死了吗?” “死了。” 得到了鹤言回答的总督大人悲痛的取下眼镜,随即黯然销魂的呢喃着,似失去了支撑力量的身体也顺然滑落进舒适皮椅的怀抱里。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眼前的状况令鹤言心头一喜,他继续乘胜追击道。 “在临死前,这个男人还说了句话。” “什么话?” “我没记清,但是他肯定说过小璇,爸爸,囚禁这样六个字。” “什么!” 震怒的柳文和站了起来,他将面前的摞起的文件全部推倒,攥紧拳头也因心底的怒火而抖动不止。 “不敬父母可是十恶不赦的千古之罪!那女孩怎么敢囚禁自己的父亲!” 总归是行使大权的封疆,不该被一面之词所蛊惑的柳文和很快回过神。 “你跟我,现在就去一趟曲氏集团。” “愿意奉陪。” 柳文和从鹤言面前经过时,他侧身目送那悲愤交加的身影。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想所进展的鹤言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在饭局上,总督临别时所谓的心病,其实就是掌握市场运作的曲氏集团与盘踞地沟的清焕帮。 只要自己替他摘除这两个心腹大患,鹤言就能和谐的接任总督一职。 可鹤言终归是独身一人,他那超凡的身手足以支撑他将两个阵营搅个天翻地覆。 可那也是需要的时间去做谋划,做筹备的。 迫不及待想要公主洺漓跪于自己面前俯首称臣的他已经没有耐心了。 而地牢男人的话语给了思路,只要一切属实,自己就能以合理的暴力去剔除柳文和所谓的心病。 柳文和调来一支精锐的卫队,随后数十辆车招摇的开往曲氏集团的大厦。 “您跟总督大人说了些什么,我从未见他那样生气过…” 鹤言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起不愿再搭理自己的叶清冉。 “你跟柳总督了多久了。” “三年吧…您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肯定知道总督大人和曲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什么关系吧。” “知道一些吧。” “说来听听。” “起初他们是很好的朋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交恶了,也再没来往过,最后就成了现在的暗中对立。” 叶清冉冷冷的回答道,听闻的鹤言很是窃喜。 推测的准确性开始飙升。 “不是什么事情而导致的交恶,而是对方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好友了。” “你是说曲氏集团的董事长性格变了嘛。” 叶清冉困惑的追问,可鹤言却笑着不再作答。 许久后,耸入云天犹如天上神剑深插地面的楼宇出现在视线,越发靠近就越觉得震撼人心。 抵达停车场后,柳文和叫人唤来了鹤言。 柳文和从上从上自下的丈量气宇不凡的鹤言,随后让身后的护卫给他把枪。 “你同我一起上去。” 那护卫却极力反驳。 “大人,这家伙可能会谋害您…” “他若害我,就当是天命难违,九泉之下化为厉鬼我也不会放过他。他若衷心护我,则是我个人有幸,也是忘川洲有幸。” 先前生了那样的火气,但现在柳文和却沉着冷静的如得道的仙乡老者。 拗不过总督的那护卫也只好乖乖将自己的手枪递给鹤言,同时还有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你要是敢图谋不轨,我们定会把你刨腹挖心,生啖你肉!” 第39章 老友 “您是如何培养出如此忠心的仆人。” 虚心请教的鹤言很是恭敬,将来帮助公主洺漓的他少不了要用人。 “将驭人之术用的炉火纯青的你未免也太过谦卑了。” 在身后脚步沉重的柳文和漫然道。 “只怕叶清冉在某个时刻也动摇了,所以才着急的想要让我收回听从你命令的决定。” “也许她只是定力不够,或者对我动了心呢,哈哈…” 用这番话搪塞过去的鹤言继续道。 “什么刨腹挖心,什么生啖我肉,还有死命效忠。在如今权欲熏心的大洺,居然还有如此臣属,真叫我为之惊讶。” “只要你的心是光明的,就不怕没有为你效忠的下属。” 柳文和意味深长的望向鹤言。 “我能送你的就只有两个字——真诚。但又不是只有真诚就可以成就君臣佳话,还有至关重要的前提,就是双方的品格。” 有所感悟的鹤言连连点头,就拿自己来说,他虽对梦妍有救命之恩,但并不足以让她为自己忠心。 是真诚的相待,才会使少女对自己忠心耿耿。 切实学到东西的鹤言对男人肃然起敬。 “你要学的东西并不多,可你潜藏着野望,是无法磨灭的强大欲念…” 黯默沙哑的说罢后,柳文和转过身继续迈步。 昂头仰望着藏匿于云层的巨厦,大为震撼的鹤言竟有种自己会被随意踩死的错觉。 “很震撼吧?” “是啊,如梦幻一般触及云端。” 来到正门,一面色嚣张的保安却将二人拦下。 “哪里来的老毕登,知道这是哪吗?就想往里闯啊?” 说着同时还拿着警棍想要戳向柳文和。 宰相门前七品官,鹤言就连看门的一条狗都嚣张跋扈。 反应迅速的他直接将警棍一把抓住,紧接着就对着那保安的肚子奋力踹去,以给他小小的惩戒。 那人被踹出数米,他捂住受击的腹部,然后挺起身子怒视起鹤言。 “你他妈…噗噗噗!” 原本想继续叫嚣的保安话音未落,他就口喷出猩红的鲜血,五脏六腑破裂所导致的。 “哪来的疯狗。” 始作俑者鹤言对已是尸体的保安唾骂道。 “别…别动!” 被眼前一幕吓到的另一位保安浑身颤抖,手中的警棍竟被慌乱之中的他当成了枪,滑稽一幕令鹤言是啼笑皆非。 柳文和无奈轻叹,他走向了那保安,可被吓破了魂的那保安连连后撤,最后也因没注意脚后的台阶而一屁股坐在长阶上。 慌乱的双臂捂住脸,可柳文和却只是将掉落在地上的保安帽,给他重新戴上。 “把这里一切,去告诉你的上司,就说柳文和,柳总督来了。 那保安似懂非懂的猛猛点头,他现在只想要赶快逃离这杀人现场。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后就一溜烟没了影。 柳总督看向若无其事的鹤言,同时在心头谴责他那强烈的杀生欲。 片刻后,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亲自下来,可他并非是来迎接柳文和的。 “昨日总督大人逮捕了我的女儿,又抄了她的府邸。虽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可这也的确让我曲氏集团蒙羞了。” 他又将目光放到被鹤言踹死的疯狗身上。 “现在大人您又在同这些愚不可及的小人缠斗,真是有损恁封疆大吏的颜面啊。” 文质彬彬的男人毫不客气,他带刺的讥笑令柳文和浑身不适。 黑着眼的柳文和也破口大骂。 “你也为人父快二十载了,不对犯错的女儿加之慎斥,反倒是纵容她行凶作恶,圣人教你的仁义礼智,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柳文和的唾骂令鹤言有些震惊,文人骂起人来果然更具杀伤力。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觉得现在的自己对得起你那死去的妻子吗?你对得起关在囚牢里的亲生女儿吗?” “我的妻子,我的亲生女儿都用不着你妄加评论。” 那位董事长轻慢的回答,使柳文和的恼怒刹那间全然消散。 他扭头就走,董事长也甩了甩衣袖,在冷哼一声后也原路返回。 鹤言快步追上了柳文和。 “他是假的,你在牢底见过的那个才是真正的曲氏集团董事长。” “何以见得?” “他没有生育能力,那个女孩是他与妻子抱养的…” 柳文和沉着头,他又提起要鹤言陪他看看老友。 到达曲雨璇宅邸已是黄昏,不祥的黑鸦在林中此起彼伏的哀鸣。 鹤言与护卫们协力将地牢深处的尸体所抬出并摆放在柳文和面前。 他沉重的望起骨瘦如柴受尽折磨的老友。 “老友啊,老友,我情愿您是性格大变。 斜阳将悲凉的身影无限拉长。 柳文和把西装外套脱下后披在老友的尸体上,目视这一幕的鹤言心头也泛起了涟漪。 “你就安息吧,那些害你的人,还有你那悖逆的不孝之女,所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会全部奉还给他们的。” 悲愤交加的柳文和攥紧拳头,他望向天穹向护卫们嘱托道。 “找个风水宝地,将他好生安葬了吧。” 遵从命令的众人将尸体抬走,空旷的庭院只剩下他与鹤言。 “原本这儿是要拍卖的,我现在就把他送给你。” 总督的话语令鹤言很是意外。 “该说是感谢您的抬爱吗,可我并不需要一座空落落的府邸,我所渴求的仍旧是你的总督之位。” “成为总督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家人,也要照顾好柳昭和。 ” “我还没有剔除你的心病,您是打算让位了吗?” 憔悴的柳文和哀惜了一口。 “我已经快下世了。” “可我看您的身子骨,在挺个七八年绰绰有余。” “我的情况没人比我自己更了解,没日没夜交心忧虑,就算是仙人如此,也恐会折去一半寿命。” 他说罢背对起鹤言,黑鸦的悲鸣更为放肆,就好像是在催促自己赶快命归九泉。 “用你最为擅长的手段,去杀了那个家伙,用他的首级祭奠我的老友,也为自己挣取能够接任封疆大吏的威信吧。” 第40章 不过是想多一个女人罢了 “给我些人手,我直接把曲氏集团剿灭就好了。” 鹤言孟浪的言论使柳文和僵硬的肩膀放松许多。 “有了这些年的经营,曲氏集团早已从市场运作的主导者晋升为盘根错节,拥有武装力量的一方势力。” 他漫步到被一抹黄昏映照的鹤言面前,随后将自己僵硬的手臂搭在鹤言肩上。 “一旦火拼起来,受苦受难的只会是我忘川洲千万百姓。” 紧皱的眉头令鹤言看出端倪,刘文和所在乎的不单单是黎民众生,还有好友的名誉。 “我情愿让老友背负上不忠不义的罪名,也不能让这桩,偷天换日的丑事传扬出去。” 闭上双目的鹤言静静聆听起清风掠过而使树叶舞动多发出的清脆旋音。 “准备好交付总督之权给我的庆典吧。” 与叶清冉回到暂居的寓所,欣悦的女仆梦妍从厨房迅步迎上。 “你潇姐姐呢?” “主人,潇姐姐有些累,就先去休息了,需要我去帮您叫醒她嘛?” 不知从何时起,鹤言看到梦妍那天真的面孔就十分安心。 “我自己去吧。 ” 回过身又对神情紧绷,将隐忍二字写在脸上的少女关系道。 “你也很累了吧,也去休息吧。” 轻点头头的叶清冉即刻躲进自己的房间里。 鹤言轻轻进到原先是给柳昭和,现在却是潇涵的房间。 潇涵静谧的安歇着,她那俊美且成熟的脸庞所散发的魅力,绝非是梦妍那类清纯可爱的小女生所能比的。 不忍打扰那安宁睡颜的鹤言刚要静步撤出,如缭绕秋烟的寒眸慢慢睁开,随后坐在了床的边沿。 “没睡着嘛?” “睡不着,有些心烦意乱。” “是在想那个女孩的事情吗?” 不太擅长审视女人情感的鹤言戏言道。 “我可不是肤浅到会争风吃醋的女人。” 叶清冉将自己锁在房间,不想听到三人欢悦交谈的她已用被子蒙着头,却还要捂住双耳。 “清冉姐姐,我给你来送晚饭了。” 本想拒绝,可饥肠辘辘的肚子却支配她来到门前乖乖的开了门。 不请自来的鹤言长驱直入。 紧随在其后的潇涵用如秋尽落叶的冷风般寒栗的语气。 “我就长话短说了吧,她对你有敌意,是因为嫉妒你漂亮。” “哈?” 尽显错愕的叶清冉呆滞的立在原地。 “是的,我就是嫉妒你长得漂亮。” “瞧这副摄人心魄的脸蛋,还有着能被他重用的剑术,怎能不令我嫉恨。” “什么意思…?” 有些云里雾里的叶清冉靠在墙上。 “这两天你跟鹤言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梦妍还多吧?” “可我们在一起都是在做公事…” “那又怎样,我就是嫉妒心很强…” “这是什么道理…我…” “你也曾有过一瞬间,对鹤言他动心了吧?” “我…” 想要争辩的叶清冉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恐怖如斯的实力令她倾佩,替自己求情时无意间展露的温柔又使她心生暖意。 无法回击的根本原因就是女人所说的都为事实。 “你想要同鹤言共进一步,但却发现他对你似乎并没有那层意思,所以你才会觉得自己很是多余…” “别说了…” 被戳破心事的叶清冉流下了无力的眼泪。 “我有办法可以治好你的伤腿,所以…” “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 说罢叶清冉蜷缩进了被窝,她抽泣着,同时弱弱的说道。 “你也不要再对我冷讽了,等最后的任务结束后,我自己会离开的。” 潇涵闭上了双眼微微叹息。 “就算你再怎么气不过,也不应该放弃能够医治好腿的机会。” 说罢凌然的迈步,而一切策划的策划者鹤言也紧随离开。 “这样是不是对清冉姐姐太过分了…” 关上了房门的梦妍忧心忡忡。 不以为然的鹤言没有回答纯真的少女,做了恶人的潇涵随即抚摸起了她的脸颊。 “ 我确实不是很喜欢她,但这样…也觉得有些不太合适。” “这也是无奈之举。” 鹤言转过身,随后进入了潇涵的房间。 望着他的身影,潇涵也极度无奈的叹息一口。 “叶清冉是个会死命效忠于主人的女孩,暂为我的属下也只不过在遵循总督的命令。要想让她衷心的为我做事,我就必须残忍的戳破她的心绪。” 靠在床头的鹤言语重心长道,潇涵慢慢挤入他的身旁,随后靠在了令人安心的肩上。 “不过是想再多一个女人的借口罢了。” 鹤言大言不惭道。 “不是想要多一个女人,而是因为叶清冉也是个感情丰富的女性。她的忠诚难以动摇,但只有令她倾心,她才会自愿守在我身旁为我效命。 此刻浮现在潇涵脑海的正是那句经典名言——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第41章 无言泪千行 “如同大梦一场,跌跌撞撞的我们最终又是在一起了呢。” 俊美的容颜轻垂着,潇涵靠在鹤言的肩上羞涩道。 “你不记恨我吗?” “记恨吗?多少会有点,如果在六年前你选择追上将要离开王都的我,或许后来会过得很艰难,但我一定会是幸福的。” 鹤言来回抚摸着女人成熟的脸蛋。 “不过我已经不奢求什么了,我可以继续苟活下去,在你的身边。” 涣散的眼瞳泛起柔意,潇涵的回答令鹤言的脸上浮现出难掩的喜悦。 此刻他不必再多说什么,给予女人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亲吻,就足以唤回两人相恋时的所有回忆。 “鹤言,现在的我,果然还是很喜欢你。” 越是不加粉饰的话语,往往更能牵动人心。 凝视着那闪烁涌动出爱意的双眸,鹤言轻轻的点头回应。 彻夜后,潇涵有气无力的枕在鹤言的手臂上。 本想将自己企图奴役公主洺漓的计划告诉,可潇涵却晃了晃脑袋以示拒绝。 “不论鹤言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但还请不要告诉我,为你担忧的滋味我再也不想品尝。 更加的贴紧鹤言后,潇涵便安心的入睡了,可再当醒来的时候,鹤言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鹤言又在为自己的愿望去战斗了。 “要平安回来哦。” 叶清冉黑着眼眶,不仅是因为昨夜的隔壁的动静太过吵闹。 “睡得可好啊?” 上车后的鹤言轻笑道,不予言语回应的少女给他了个鄙夷的眼神。 “很想要离开吗?” “废话...” “那等新的任务结束后,你就回总督大人那里吧。” 听到鹤言要放她走,本该欣喜的叶清冉却心情复杂。 在昨夜潇涵将她缜密的心绪全然说出,这也使她后来仔细审视起自己的心意。 “不高兴吗?” “能远离你和那个女的,就挺高兴的。” “是嘛。” 他眼下的目的地是焕清帮盘踞着的地沟,那里壮丽的自然奇观一如既往,只是沟底到处皆已挂上了奠念亡灵的丧幡。 鹤言和叶清冉来到临时搭建灵棚前,只见这场盛大的葬礼殡主正是生前嚣张跋扈的小霸王。 他将一封信交给跪拜在其中的一个人后,另一位孝服的青年认出了当初于众目睽睽下劫持走小王霸的自己。 “是你!” 他迅步上前,想要揪起鹤言以问罪。 叶清然的手也以放置在腰间藏匿匕首的位置,可还没等来势汹汹的那人走到面前,他就被一名男子所拦了下来。 “他!” 男人回身并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随后简单安抚起青年的情绪。 待青年无可奈何的大呵一声后,男人便踏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鹤言面前。 这副面孔鹤言还依稀记得,他是向着小霸王身后被浇满汽油的车子开枪的那人。 “如果你是来祭奠少爷的就请回吧,毕竟他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 “开枪打爆车子的人又不是我。” 被挂上了莫须有的罪名,鹤言自然是非常不爽。 “开枪杀死少爷的贼人,已经随爆炸烟消云散了。” 鹤言刚想冷冷的嘲笑一番,可男人却立刻低声呢喃了起来。 “你劫了少爷不说,现在居然还敢来到清焕帮的地盘,是又想为非作歹吗?别以为你很厉害,在这里有几千成员几千杆枪,瞬间就能要了你的命。” “那就试试是你叫人快,还是她的刀快。” 面容冷峻的叶清冉将腰间,那原本属于小王霸的水晶匕首微微的露出了一个角展示给男人看。 他闭上眼睛,随后仰天悲怆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找条活路咯。” 不羁的言语令男人有些茫然,但他还是向着一隐秘的拐角走去,同时予以鹤言一个跟上来的眼神。 随后叶清冉堵在小巷的入口,而在幽深内部的鹤言愉悦道。 “以那种虚无缥缈的理由去解释小王霸那个玩意的死,想必小王霸他爹一定不会相信吧?” “可事实就是少爷被贼人所杀。” 他一口咬定此事与自己无关,可鹤言却阴冷的笑了笑。 “现在他马上就会知道真相的,你又何必继续做戏呢?” 随后二人就听到在巷口外密集又杂乱的脚步。 “老大有命,即刻锁拿白则诚” 难以置信的男人压低着自己的呼吸,因为被高呼着将要抓捕的那个名字正是他自己。 “是那封信!” “你我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注意你的态度。” 鹤言不怀好意的坏笑着,白则诚攥紧了拳头,随后恼羞成怒的砸在墙壁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会给你一条活路的。” “活路?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你偏要出来揭露?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鹤言漫步到他的身前,随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发僵的肩膀。 “我就挑明讲了,总督大人需要一个剿灭清焕帮的理由,而你就是这个理由。” 第42章 一石二鸟之计 “你是替总督大人工作的吗?” 白则诚的愤怒的视线瞬间疲软。 “工作?我从来都是为了满足自己。” 鹤言的轻笑侃谈令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见识过鹤言超脱认知的实力,白泽诚也就不敢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和言语。 “总督大人想要剿灭焕清帮,而我有个极为适合的想法可以为他创造条件。” 柳文和只要鹤言能够杀死的是冒充并败坏他老友名声,如今高卧在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就会转移给鹤言所渴望的封疆之权。 可在鹤言继承忘川洲以后,地沟脱离着管辖的黑帮依旧会是他的敌人。 不容许国中之国存在的鹤言,对黑帮宣战也是必不可免。 未雨绸缪的他现在就打算将黑帮剿灭,所以卑劣的鹤言打算进行个一石二鸟的计划。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 “你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也说过自己不想要的不明不白的就死掉,何况还在黑帮中颇具权威,所以...为了把我拉下水,我就将那夜的事实全部写于信上告知了你的帮主。” 轻扬嘴角的鹤言坏笑道。 “乖乖听从我的意思,你还尚有一线生机。要不然,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说罢他背过身去。 惜命的白则诚无可奈何,可外面越发猛烈的躁乱声就像是催促他即刻决断。 “妈的,这个白则诚居然吃里扒外的杀死了少爷!” 恍惚的白则诚似乎已无路可退,他咬紧牙根赶快跟上了鹤言凌然的背影。 因为一旦被丢下,他的命运就只会是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可惜这些前来搜查男人的成员都是群篮子,鹤言未曾出手,腿部有着恶疾的叶清冉就为他们杀出了一条生路。 飞速驶离了地沟后,鹤言带着忧心忡忡前途未卜的男人开进一家餐厅。 曾在这里,他与柳文和达成了剔除心患即可换取总督之职的协约。 “你到底在卖什么关子...” 面对着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男人很是不解的推了推鼻梁上方搭落的黑框眼镜。 “坐下吧,我总得要给受惊了的你接风洗尘不是?” 站立如榆木一般的男人入席。 恰逢此刻,柳文和也在处理完手上政务后来到了雅间。 “不是说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接替我了,怎能此刻又有了请我共进午餐的闲暇。” 柳文和的余光正巧看到了识出自己是忘川洲总督而连忙起身的白则诚。 在又几番打量后,柳文和明晰的眼眸瞬间宛如利刃般凌厉。 “既请了我,又请了为非作歹的黑帮,莫非你是想要效仿奉先辕门射戟化干戈为玉帛吗?” “总督大人把我比做是有勇无谋的吕布,未免有些折煞我了。” 鹤言讪笑几声。 “看来大人是认出来他了?” “哼…我岂会不认识臭名昭着,不知给焕清帮的那些家伙擦过多少次屁股的白则诚?” 严肃的语气使白则诚面色有愧,他再不有所表示只怕自己此刻就要人头落地。 就在这时,反倒是置他于现今窘境的鹤言开口为他开脱道。 “哪也都是身不由己,大人还是先饮杯清茶冷静冷静吧。 说罢就端起杯茶敬给了气不打一处来的柳文和。 “大人,这茶...” 在其身后的那人有些心神不宁的低语道,他惧惮的是鹤言于茶下了索命的毒沫。 “鹤言曾有过无数机会杀死我,所以这仅仅杯香浓怡人的清茶。” 爽快的饮完后将杯子展示给鹤言,随后柳文和坐入坐在了主宾位上。 “下午我还有要事处理,所以这次你就长话短说。” 点点头的鹤言先是让拘束到无地自容的白则诚坐下,随后开始陈述起自己心中的一箭双雕的阴谋诡计。 “先前您说只要我能剔除您的心病,就能禅让总督之位给我,对吧?” “但现在我只要你杀了那个玷污我老友的家伙,就可以把一切都交付于你。” “可待我成为总督,也难免会视这个什么帮视为眼中之刺。” 为自己斟茶的鹤言在轻抿一口后继续道。 我可不能容许有人在忘川洲里脱离着我的管制,在我看来那是种侮辱。” “你若能够扫除障碍,我就更能安心让你着手这一切了。” 享受着香烟醉人味道的柳文和闭上了那对与女儿同出一撤的眼眸。 “对曲氏集团无法用兵我可以理解,这是您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的结论,可为什么不能对焕清帮直接派兵剿讨?” 被提问的柳文和表情阴冷,他看向如坐针毡的白则诚。 “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好吧,既然总督大人都这么说了,你作为黑帮的机要人员不妨就为我解释解释吧。” 无路可退的白则诚恍惚点头。 “焕清帮大多数的人都不会在地沟外惹是生非,如果除了那样的家伙,一般都由我送其投案,犯人就烦,总督大人也就没了剿灭我们的理由...” “原来你从中扮演的是这么个角色,也难怪总督大人看到你会如此动气。” 闻之的鹤言会心一笑,随即起身漫步到吐出浓密云雾的柳文和身旁。 “如果身为焕清帮要员的他袭击了曲氏集团的总部大楼...” 耳边的呢喃令柳文和不再顾得上去享受香烟的滋味。 “你说什么?” “由他去袭击曲氏集团,您就能够以制造恐怖袭击的名号,去光派兵剿讨清欢社了吧?” “哎...又是卑劣的阴谋诡计。” 无奈的柳文和叹息一声,接着处理起断落掉在手背上燃尽的烟灰段。 “这样一来,曲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冒充并伤害您老友的那人,也能被定为是惨遭恐怖袭击而亡。您不也希望他能够死的体面一些吗?” “你倒是挺为我考虑的...” 听完鹤言一番言论的柳文和露出了悲怆的眼神。 “我是个光明正大的人,卑鄙的诡计是我无法违心实行的,所以才会在忘川洲举步维艰...你虽没有我的深险,但却比我更为狠毒…” 说罢沉下脑袋的总督大人又点上第二根烟。 “放开手脚去做吧,年轻人。” 第43章 战前宣言 皓月当空,跟随柳文和的鹤言马不停蹄的赶往到了军队的驻地。 不管是在雅间还是现在,叶清冉都一直沉默不语。 等这些结束以后,不管自己是否会接替柳文和成为忘川洲总督,她都会执意的离开自己。 清楚少女这番心思的鹤言偷瞄了她几次。 冷然的眼眸看不出有一点感情。 后座上的白则诚很是懊悔,他悔恨自己为什么出卖曾效忠的黑帮,以此来保下自己的项上狗头。 少说有一两万的军人齐刷刷的林立在两侧,透过车窗鹤言看到他们所装配的都是顶级火器。 可这些只是柳文和所持有兵力的十分之一。 将车子停在高台的鹤言下车后,就立即来到正处于高台上的仰望着的总督大人身旁。 “这可真是有够威风的啊。” “当年君王下了各洲总督可以自主募兵的旨意后,我就开始积极筹备并壮大这支队伍,为的是居心叵测之人企图反叛大洺。” 鹤言并未听进去多少,他只是仰望着各阵队的威猛之势。 “看来这些年大人筹备了不少人马啊。” “不少?” 柳文和摇头轻笑,他是觉得鹤言有些小看自己了。 “像这样的雄壮之师,我还有九支共计三十万。” 鹤言有些愣住,他所知晓王都直属部队的情况,被誉为大洺最后守备的队伍现今也不过有两三万余人。 “也难怪大洺会落到今天这个即将被群雄割据的局面啊。” 感慨的鹤言幽叹一声。 这声叹息却无意间解除了柳文和对他最后的疑虑。 即便是另有所图,另有所求,并自诩恶人的鹤言,在他的身上柳文和看不出任何权欲熏心的模样。 那双透彻坚毅,且在即将继承自己三十万雄兵的明目里,更看不出夹藏着任何晦暗的叛乱之心。 不禁回想起君王对自己委以重任时的嘱托,柳文和便湿了眼眶。 本应继续呕心沥血为挽救破碎王国的他,此刻却涌现出想要逃走的念头。并非是因干不下去了,而是因为比他更适合于乱世中护国的雄主出现了。 “你来代替我点兵吧。” 无异于交付兵权的话语令鹤言身后的叶清冉难以置信。 “如果您是累了的话,那么我很乐意。” 言罢后鹤言独自挺立最高台之上,他清了清嗓子,在深吸口气后大声同下方的几万人马高呼道。 “我想有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但也会有不少人知晓着我是谁,可却是在通缉令上看到的,对吧?也许你们会很惊讶,同时在暗想为何一个通缉犯会傲立于你们之上。” 在扫视过每一张士兵的脸后鹤言继续尽情道。 “你们中间难免有人不服,不爽,我不管你们在心底如何的埋怨抱怨着,可总督大人委任了我来担任你们眼下最高指挥就是事实。你们知道吗?在我的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以逸待劳的废物,甭管持有如何优良的武器,也都是如此。” 这放肆的言语在挑动所有士兵的情绪。 “总督大人,再继续放任他下去,他搞不好会...” 忧虑从然而生的叶清冉赶忙向柳文和请示,可下定决心将一切交付于鹤言的他只是挥了挥手。 “他的机敏睿达,是无论在何处都能成就自己的,你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所以就相信吧,相信我的直觉,相信他这傲慢的态度。” “你们有着几万人,而地沟的黑帮帮派不过几千人,如果不想要我看贬众位,今夜就给我在地沟里勇猛的冲锋陷阵,同时给我将伤亡减少到最后。” 将愤怒转换为力量是常用的手段,但用力太轻会没有成效,用力过猛又会适得其反甚至威迫到鹤言自己。 “不小心死掉的人,将会收获我这个通缉犯此生最为强烈的鄙视,所以你们所有人,全部都要给我完好无损的回来!” 可显然他已以自己凌厉于万人之上的高傲姿态驾驭征服了一切,台下的高呼正是最好的印证。 待排山倒海的呼啸之声停止,鹤言又高声振奋道。 “所有队伍,向地沟进发!” 这场可以称得上不可思议的战前鼓动令柳文和松了口气,他果然是从未看过有着雄浑气魄的鹤言。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南部的那从他上任以来就从未实行过归属权的地沟进发。 见军队已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也就是缺少清剿清焕帮理由的鹤言便与叶清冉,以及被胁迫白则诚驱车来到了曲氏集团的大楼下。 所要求的火箭弹,也已在约定的山腰上准备就绪。 “等我从曲氏集团出来以后,你就向着潜藏在云层的最高层开炮。” 嘱咐给茫然的白则诚后,鹤言又让两个人在身旁严密监视他,以防在自己还未撤出前,这个家伙就会将自己也连同湮灭在炮火中。 当然还有位被他安排在了茂林中,并将摄像机只对着白则诚与耸入云天,如同幻梦的大楼。 与叶清冉扫除了所有门口的守卫后,鹤言要她一个人去往最高层去杀死伪装成董事长的家伙。 “我知道了。” 换好弹夹后的叶清冉在他的目送下上了电梯。 而鹤言则巡视起大厅内那展现出曲氏集团富可敌国的财力,传言中的千年国宝在展台静静的摆放着。 “这幅书法竟是...下落不明的真迹...” 眼前这幅早被遗失在岁月长河的名作令鹤言深感震撼。 虽无法欣赏出其中爪若蛟龙,横若天河的文字底蕴,但他却能直观的感受到其蕴藏着历史韵味。 “时间大概也差不多了。” 仍未忘记自己还在执行任务的他回过神,随后也迈入电梯中 。 “尊贵的客人,248层为董事长办公室,祝您在清焕社的旅途愉快。” 当电梯内的系统提醒音响起后,鹤言缓缓睁开了稍微放松片刻的双目。 同他预想的一样,被自己派来的少女,也被假冒的曲氏集团董事长击倒在地。 第44章 意大利炮! “那时候看到你在柳文和身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 目视着鹤言漫然走向自己的男人开口道,在他手上还挟持起败下阵的叶清然。 两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嘴角溢血,看来这本该是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却因少女那藏有隐疾的左腿而被击败。 “可惜了,看起来你差一点就能完成任务了。” 被手臂紧勒的叶清冉无法开口,如秋月幽潭的眼眸泛起了些许愧疚。 “你们就要双双殒命于此了,还要装作这样安稳的发号施令吗?” 被恐吓着的鹤言却还是步伐沉稳的坐在一侧接待贵宾的沙发上。 “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难道你威胁两句我就该怕你吗?” “耍贫嘴罢了,你的先锋不已经被我擒拿了吗?” “这有什么,反倒是你,没点本事你也不敢假冒这个董事长,不是吗?” 被揭穿事实的男人也不再伪装,他撕下了紧贴在脸部的皮脂就瞬间换了副青年人的面孔。 “没想到居然会是曲雨璇出了差错...好在这些年我也替大人运送了不少的资金,这个伪装就算被看破了无妨。” 他举着叶清然掉落的手枪就瞄准舒坦坐卧于沙发里且神色从容的鹤言。 “我本来想一瞬间解决你的,但现在我对你所说的大人很感兴趣,所以决定暂时留你一命。” 狂言逗乐了男人,他认为鹤言是出现了还认为自己处于上风的幻觉。 “留我?哈哈!那你就先瞧好这个女孩是怎么死的吧!” 可在那手枪想要移至少女额头的瞬间,那原本安详坐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什么鬼?” 他惊呼连连,可握枪的手却经受到无法忍受的伤痛。 “好痛!” 在枪即将落地的时刻,鹤言顺利无比将其接住,随后直指向仍在惨叫的男人。 “现在呢,还是我会死吗?你把她放了我就会留你一条活路,正好我也有想要...” 话音未落,鹤言就因男人那突然上扬的溢血嘴角而觉察到异样。 迅猛给了那家伙束缚着叶清冉的另一手臂一脚后,鹤言立即就带着少女向一侧扑倒。 只几秒,鹤言原先所在的位置已被密集的火力覆盖,被留在那儿的男人顷刻就成了一个浑身弹眼的筛子。 “可恶!” 逃过一劫的鹤言咬牙悲叫,急促的呼吸使叶清冉连忙起身查看。 鹤言的身体没有中弹的痕迹,而是在扑倒时,她自己的肘骨无意间重重导伤了鹤言的胸口。 “你,你没有事吧…” “还好…” 当意识到是自己无意间重伤了她后,少女就连连道歉。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别道歉了,先把我扶起来吧…” “好,好。” 叶清冉赶忙架起了鹤言,鹤言捂着剧痛的胸腔,同时凝望起眼前那具千疮百孔的尸体。 “没想到这家伙为了不泄露秘密,居然自行了断了…”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外面的那个还在等着。” “你说的对,我们走吧。” 架着鹤言的叶清冉很是愧疚,等远离了曲氏集团大厦并返回远处的半山腰后。 已准备许久的白则诚使用起了大口径的高射炮。 开炮的巨响宛如轰隆的雷鸣,使人耳膜都似乎破裂。 强烈的冲击力响彻在洲城,即使由远处观看,也仍旧可以感受到那股震撼的白烟轨迹。 紧接着,被炮弹命中的曲氏集团总部较高处的部分开始摇摇欲坠,并升腾出死寂的黑烟。 目睹了这幕的人群凄厉的尖叫。 碎裂的钢筋和凝固的混凝土在几十秒后如同陨石般,毫不留情的坠落向四处。 “现在...我能够继续活下去了吗?” 白则诚询问起被少女搀扶住仍在猛烈换气的鹤言。 鹤言的点头使他安心的长舒口气,可直指脑袋的手枪却又再次令他陷入焦躁。 “你这是!” 叶清冉托着鹤言,另一手则持枪逼威起他的性命。 “为什么!” 白则诚红着眼,他的眼睛里满是因恐惧而爆裂的血丝。 “因为你不能活着。” “你明明说要给我活路的!为什么现在又要...” 对于鹤言的质问还未说完,子弹就划破了山腰的寂静。 鸣笛声响彻在静谧的世界,展开消防工作的众人皆已到位,鹤言也将完美记录下白则诚向曲氏集团总部开炮的视频证据发给了柳文和。 他靠在车门前,凝望着不远处高楼上的显示屏。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满怀愧疚的叶清冉一直在道歉,鹤言却并没有分毫要怪罪她的意思。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离开我了。” 本该心悦的冷峻少女却流下了真挚的泪水。 “我...不想...” 她是个性格强硬的女孩,所以只是说出不想,就足以证明那堵心理防线已在开始被鹤言瓦解。 “那就等你的腿好了之后再说吧,潇涵她以前是个情报商人,她认识不少有奇异神术的医生。” “她不应该巴不得我永远都这副模样吗...” 摇头否定的鹤言轻笑了几声。 “这是我与她提前串联好的,为的就是让你能好好解放自己所伪装的孤傲。” “我的冷漠...是真的...” “这样嘛。” 抬起头看起那往昔冷若寒霜的脸庞。 “我依稀记得,你在某些时刻还是脸红过几次的。” “我没有。” 她垂着头否定着自己曾因鹤言温柔而无意间的脸红。 “没有就没有吧,就当作是我自作多情了。” 当话语落下,那远处楼宇上黑着的大屏幕突然亮起。 “看来总督大人已经准备完毕了,一切终于是大功告成了。” 屏幕上的男人正是仪态端庄的柳文和,他面色沉重,紧皱的眉间还可以发觉出一丝愤怒。 “关于曲氏集团遇袭一事,总督府已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随后由鹤言传递于他的那段白则诚开炮视频占据了屏幕。 “此人为清焕帮机要成员,曲氏集团恐怖事件竟查实,是由清焕帮一手策划。所以我,总督柳文和代表忘川洲总督府,下令即刻向清焕帮进行清剿行动。” 第45章 快让我看看你伤到没有 经过几个小时的清剿,身为总督的柳文和宣布了清焕帮的破灭。 “我累了,想休息休息。” 返回居所的鹤言打着哈欠,他此刻无心参加什么庆功宴,只想要安安稳稳躺在潇涵怀里饱睡一觉。 “你可是这场胜利的主角,不去庆功宴的话岂不是扫了总督大人的脸...” 叶清冉对鹤言的态度已经缓和了不少。 “你跟了他那么久,结果还没我了解总督大人吗?” “我不太懂那些官场上的事情,最多就是为大人倒个茶。” “你要是能对我向他能有一般恭敬,我就非常欣慰了。” 言罢的鹤言看起来她俊美的侧脸。 “我是不会像梦妍那样对你投怀送抱的,即便是你救过我...” 说出的话语虽然坚定,但已经被鹤言打开了心中缺口的少女却已然清晰了自己的心。 即便是鹤言现在对她动手动脚,也就是会是一些抗拒的低语,身体只会是安然的顺从。 “哈哈,我可没那么说过。” “为什么要说我不如你更了解总督大人。” 略微开始羞耻的少女赶快转移话题,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应答了。 “你的总督大人啊,可不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说他要摆什么庆功宴,我可是真的不相信。” 同鹤言所说的一般,柳文和的实意其实是想要求助于蕴藏有曲径通幽异常谋略的自己。 在等到鹤言以太过劳累的婉拒后,桌前的总督凝望着手中的曾经甜蜜的全家福不由陷入了空虚和消沉。 回到居所后,梦妍并未与往日相同的在沙发上等候自己。 鹤言轻手轻脚推开了潇涵的房门,这对曲雨璇府邸曾苦命的管家与女仆竟温馨的安眠着。 叶清冉看到这和睦的一幕,就又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多余的存在。 她返回自己的房间后蜷缩在角落里。 明明刚还想要继续留在身旁的她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心烦意乱到以至于鹤言什么时候坐在她的面前都未能发现。 “又觉得自己多余了吗?” 有些意外的抬起冷峻的脸庞,面前的鹤言却轻慢的翘起着二郎腿。 “我本来就是个无用之人,今天还差点被...你救了我我还没跟你说声...” “说谢谢不就显得更见外了吗。” “是啊...可我本来就没融入你的世界...” 闪烁如点点星光的寒眸流淌出没有温度的泪水,心是炙热的,可少女却无法表现出自己真正的感情。 “留下吧,我还挺喜欢你的。” 蹲在他身旁的鹤言缓缓开口。 “喜欢我...我这样性格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日久生情吧,毕竟最近你待在我身边的时间比梦妍还要更长。” “才几天,就说什么喜欢什么的,果然是个轻浮的家伙。” 瞥来鄙夷视线的叶清然根本就不相信鹤言的鬼话,在她看来鹤言这种又有实力又长相俊俏的男人,都是那种会欺骗女孩的轻浮男人。 “幸好小姐早早离开了,不然恐怕也会被你给盯上了...” “在你看来我是居然有这么坏吗...明明刚才被你无意重伤了,我也很想要诉苦的。” 鹤言笑着言罢,叶清冉开始慌了,她连忙就看向被自己无意间重戳到的胸口。 “你快把衣服脱了,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内脏...” “没那么严重。” “你还是脱了让我看看...至少如果没有的话,我也能少些自责。” 见推辞不了鹤言便很不情愿(科利马擦)的褪去了上身的一切衣物。 他的胸口有些发紫,好在是练过的,所以并不存在什么伤到内脏的可能。 那壮硕的身肌是每个女人都难以抗拒的,即便是一直表现出性冷淡一般性格的叶清冉。 “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盯着胸肌迷了神的她被鹤言连声唤回了理智。 “啊...可,可以了。” 看着少女意乱情迷的样子,想来攻陷她已不再遥远,如此待医治好腿伤后,她将是自己最为得力的助手。 回房间后鹤言放空一切,他想要享受静谧的长夜,可焦急的电话却搅扰了他的美梦。 “是睡下了吗?” “刚躺下总督大人您就打来电话。” “正好,你发一个位置。” 柳文和这会的声音十分消极,鹤言甚至察觉到一丝崩溃的意味。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 “君王急着宣我,我打算带你一起去王都。” 听闻的鹤言赶忙爬了起来,能够再见洺漓,这可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好,我现在就给您我的位置。” 现在是午夜三时,街上已经再寻不到人影。 在等待的时间里,鹤言为潇涵发送去了一则短信。 将自己将要暂离一段时间的消息传递给她后,更是期望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能和本性还好的叶清冉试着相处。 当然,以防所期望的这种和睦情况会落空,他又给叶清冉编辑了几句简要的概括。 引擎声划破了街区的死寂,在鹤言上了车后,身侧的柳文和不停凝视着自己。 “大人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呢?” “没什么...” 明明是有求鹤言,可话到嘴边他那强硬的性格就令自己无法将求助的话语脱口而出。 “大人,我已经为你剔除了心病呢。” “是的,按理说我即刻就应该将总督之职让给你的,可事发突然,等从王都看望了君王后,回来我就立刻禅让。” 大事已成的鹤言闭上了眼眸。 “能准许我休息片刻吗,到王都也至少是几小时后的事情。” “随意吧,你也劳累了一晚了。” 在鹤言安眠的时刻,柳文和皱起了眉头,虽说作为封疆大吏的心病被鹤言剔除,但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他的心病却仍旧尚存。 “要如何开口,才能让他出手解除我与小昭之间的隔阂...” 第46章 太美丽了王宫 咦?这不是公主吗? 沿途鹤言只睡了个把时辰,他醒来就因即将再见公主洺漓而兴奋再无法入眠。 车窗外闪过的山河之景,却在心事重重的柳文和看来是残破不堪。 本问鼎万国的大洺之所以会有今日即将被各位封疆大吏割据的趋势,归根结底都是君王两年前的一道旨意。 总督拥有募兵且调动的权力,同时本该由君王任命的这个职位也成为自主禅让。 自行削弱王权的做法令各位总督很是费解,同时藏匿着野心的他们都以奉召为由开始。 “进了王都你也算得上是半个诸侯了,言谈举止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轻浮懒散。” “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暂时收起自己的桀骜。” 在心底已将最后的王室的尊严蹂躏过千百次的鹤言点了点头。 进入王都后又堵在路上许久,直到金碧辉煌的皇宫近在咫尺,鹤言才舒展起自己久坐不动而僵硬的身体。 明明各种势力在大洺暗流涌动,但眼前的宫殿却仍绽放着漫长绚丽的历史底蕴。 些许执剑持枪的精壮之侍卫于烈日下守在玉石所铸成的宫门两侧。 他们个个都露出凶煞的表情,可鹤言再对这些人的本事再清楚不过。 毕竟他自己就是位夜闯王宫且安然无恙的拜访者。 护卫队长拦住了他们,而柳文和只是放下车窗露出半个侧脸,那人就立即挥手示意放行。 厚重的玉石宫门从中涌现出裂痕,紧接如同裂为两半般朝着各自的一边缓慢后移。 驱车进到门内,宽敞的康庄长道映入了鹤言的眼帘。 两侧整齐排列的大洺龙旗随风曳动,同时发出宛如鸣雷噼啪的威严响声。 将车停靠在了门后空旷的停车场后,柳文和对鹤言讲述起朝拜君王的规矩。 “这条路狭长的道路尽头便是朝殿,只要是大洺的臣子,无论何止都要从此开始步行。” 头一次来时太过匆忙,这次鹤言打算好好游览一番硕大的王宫,也就自然无心听取柳文和教导着的礼仪。 被柳文和带领的鹤言在进寝宫后四处张望,他不由感叹起王室的奢靡。 “这里就是君王的寝室了,你就在此等候,等我叫了你再进来吧。” 柳文和嘱托道,随后便轻敲几下房门。 “是柳大人吗?” 宛如夜莺的低沉女声动听至极,将这声音一直铭记于心的鹤言,在他的脸上明显可以窥察到一抹难以令人解析的笑意。 “是的,忘川洲总督柳文和前来向君王述职。” “爷爷已经等您许久了,请进吧。” 少女准许了柳文和的入室请求后,他便推开了房门。 通过敞开的门缝,鹤言看到了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同时拥有倾国绝色,羞花盛颜的公主殿下。 宛如白雪的脸庞缓缓转过来,在洺漓望向柳文和的时刻,也将男人收入眼中。 在那刹,无暇闪烁的明瞳骤然放大,如天使高贵的容颜也挂上了哀伤。 “他怎会…” 察觉到公主神色变化的鹤言会心一笑,因为公主的神色变化表明她还没能忘却与定下誓约的变革。 “文和啊...你终于来了...” 身为君主的老人似乎比当初鹤言见他时要精神许多,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这是自己即将下世的回光返照。 “君王,您...您怎么病至如此了!” 一向以沉稳自居的柳文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老人的身前。 “洺漓啊,你就先出去吧。” “好...那爷爷,我就先出去了。” 待公主出去并带上房门,令她深感不安的鹤言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就快不行了,此次叫你是想向你托付一切。” 自知已经时日无多的老人衰哀的叹了口气。 柳文和掩面而泣,他看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君王已病入膏肓,怎能不为之悲痛涕零。 “你是个正人君子,一生都光明磊落,也只有你,还在进着一个臣子该有的忠心。” 老人用自己好似随时都会闭上的双眼,深沉的凝望起在床边痛哭流涕的男人。 “这些年在忘川洲,你也吃尽了苦也受尽了累,我早就该提携你到中枢的,如此我大洺也未必就会走到这危崖边上。” “君王!那旨意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西北的几个总督联合中枢重臣,还有在我身边一直替我处理政务的那个畜生,他们绕过了我,擅自将矫诏发给各洲总督。” “他们怎敢如此!” 悲愤的柳文和大声呵斥。 “其实真正应该要怪罪的是我自己,去看看那个抽屉里。” 柳文和赶忙拉开发颤手指所示意的那个抽屉。 在其中静静躺着的是竟有着“罪已诏”三个醒目大字的诏书。 “是我无识人之能才会断送了这个国家。我甚至还动过想要将公主洺漓下嫁于他,好让他精忠侍主的协助洺漓治国...可谁料,他竟是匹狼,这狼还是我亲自放进来的。” 痛恨着自己的老人咬牙切齿,一旁的柳文和也悲愤交加的嘶喊着。 “等我下世,他们就会揭竿而起分裂我大洺。我自知时日无多,你此次离去,你就带上洺漓去忘川洲避难吧。她若能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继续苟延残喘的活下去,九泉之下我也就可以瞑目了。” “君王,您是不会有事的!” “就让我在闭眼前,最后听听忠臣的述职吧。” 老人如此说后便缓缓躺下了身子。 而在门外,鹤言正凝视着眼前貌若惊鸿却一直不敢将视线放置在自己身上的公主殿下。 “再见到我很意外吗?公主殿下。” 男人主动开口,洺漓点了点垂下的脑袋。 “我即将就会接替柳文和成为大洺的封疆大吏了,不知道这次的诚意足够让你安心了吗?” “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 ” 第47章 不忠不孝的救国恶人 “我差点…就以为你是在骗我。” 瞥过娇媚忧容的公主低语着,她的声音很微弱,大概是与鹤言相识时埋下的悲伤在作祟。 “中间出了点意外,但现在你能够放心一些了,柳大人会效忠着你的爷爷…而…” 有位宫内的女佣恰好路过二人身旁,而为了挽救自己王国已经做好会被男人羞辱的公主殿下紧闭起双目。 “而在之后,继任忘川洲总督的我,也会永远效忠拥护公主您的。” 洺漓未成想鹤言还是留给了她最后的一点尊严。 但在那仆人远去,鹤言就用充满着轻佻韵味的语气在她耳畔呢喃了起来。 “当然,前提是公主殿下您要永远跪在我的面前。” 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洺漓心乱如麻。 “鹤言,君王请你进来。” 突然柳文和的呼叫打断了存有不平等契约的二人密语。 “那么,公主殿下,就让我们待会再见吧。” 鹤言说罢进入了君王的寝室。 被留在远处的洺漓双腿发麻,她似乎已经麻木了。 但躁乱的心却存在着一抹安然。 那是源自鹤言的确给自己看到了他的诚意。 跨入房间的鹤言在君王窗前行了个屈身礼。 “年轻人,听说你在几日内就为文和剔除了常年的心患,真是有胆有识,前途不可限量啊。” 看着老人那比自己行刺那人更为精神,鹤言就明白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这实在是过誉我了,我想倘若柳总督并非是个光明正大之人,他也早就会使些阴谋卑劣之计扫除祸患。” 在自己要被行刺的那夜,君王依稀记得曾被洺漓深深哀求过的那个男性的声音。 他当时虽然虚弱到无法睁眼记住那人的面孔,可耳鸣作响的听觉却还是将那人的声音收入心底。 而此刻,耸立在面前并面露平静的鹤言,正巧与那个声音相似至极。 老人猛地坐起,他自上而下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一番。 “相貌堂堂,站姿雄然,我喜欢你这个年轻人。” 装作很是喜悦的老人紧接着又看引荐他的柳文和。 “文和啊,你也去外面候着吧,我想和这个年轻人单独聊聊。” 支走柳文和后,前一秒还温和蔼然的老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你没有在那夜杀死我们这对苦命的王室爷孙,我打心底里感激你。” 话已至此,鹤言也不再装成恭敬谦卑。 “因为我与公主殿下达成了一笔交易,那个时候您也在场,应该是听到了才对。如果您想再听一遍,我完全乐意为您复述一遍。” “你个混账...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别想着伤害洺漓...” 昂头笑了几声的鹤言坐在了他的身旁。 “冲您吗…您都快要命归九泉了,在这最后的时间我果然还是希望您能安逸的燃尽。” “你...咳咳咳...” 恼怒的老人指着鹤言,一口气喘不过的他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你想要洺漓能够苟且的活下去,但在我看来,她是个会为大洺奉献一切的人,说到底,其实是为了您的夙愿。倘若您一死,她想必就会更加想要渴求光复大洺。” 鹤言从容的回答道,而在门外听到君王剧烈咳嗽的柳文和焦急询问。 “君王,您要不要紧。” 老人看着鹤言那透映出坚毅且燃起着雄浑烈焰的眼神,也就在深吸口气后对柳文和回复着自己并无大碍。 “你...真的要把洺漓当作仆人一样使唤吗?” “哈哈哈,至少表面上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你想要的不就是凌驾于公主,也就是将来大洺的女王之上好羞辱王权吗...” “您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 那对怒目却令鹤言莞尔一笑。 “凌驾在你们这些尊贵的家伙之上的确会予以人畅快的心情...” “你!” 无异于直接羞辱王室的言语使君王暴跳如雷,他攥紧拳头就要打向狂妄至极的鹤言。 即便是回光返照,可年近八旬的君王又岂能有什么力量。 仅是用手掌轻轻阻拦,那挥击的攻势就被鹤言瓦解。 “别动手啊君王,你们王宫得这点守备可是远远不够令我尽兴的。” “你大言不惭,屡屡触犯我王室名誉,不诛杀你,我有何颜面对先烈!” 在激昂的同时,鹤言也将他瘦弱的手臂重新平放在了床上。 “那您宝贵的孙女洺漓一定会痛心疾首的,毕竟难得有人会为她所想要实现的,也正是您的夙愿而战。” “你...你不要以为自己做了点成绩被文和保举,就觉得自己有扶大厦之将倾的本事呢。” “或许我没有,但此刻的公主殿下,她一定比谁都更加期望我会挽狂澜于既倒的本领吧。” 既然洺漓会同意鹤言所提出的交易,那么他所说的,也无疑是自己深知着的孙女所由心的念头。 “卑鄙小人...” “谢我和柳文和一致认为在当今的乱世中,像我这样卑劣的深险之人,绝对会比明公正气的人更加富有创造性,改变性。” 笑着言罢的同时鹤言还为老人剥起了沙糖桔。 “也请君王放心,我是不会那么浮浅的要人人都看得到公主对我俯首称臣的模样。反之我会助她更加尊贵,因为那样,矗立于亿万万臣民之上的她,才会令身为主人的我,越发荣耀。” 将一块甜润饱满的橘块递到君王嘴边。 “所以我才能与您的孙女达成契约,她想要的是大洺的复兴,而我想要的,只是她成为我的仆人。说到底,真正促成这一切的还得是您。” “我?” “是啊,您若不给她曾经灌输过要守护大洺的思想,她又怎么在此危难之际无助的向一个初次相见的男人屈膝跪地。” 鹤言的话语令君王哑口无声。 他愤恨的凝视了向自己递来橘块的鹤言许久,最终如同妥协一般将那橘肉放进了嘴中。 第48章 只能骗到公主的双簧戏 鹤言笃定君王不会将自己所威胁他的事情告诉柳文和。 他这会正心安理得的在青烟飘渺的待客室闭目哼唱着静曲。 不同以往,在他身边已多出两个面容清秀的女佣侍候着。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同先生说两句话。” 心事重重的公主待仆人离开后,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那安逸的男人身前。 “你都跟…爷爷说了些什么…” 睁开一只眼的鹤言凝望向倾城绝色的容颜片刻,就又再度合眼。 “欺瞒君父可是不忠不孝,我当然是照实说了。” 轻慢的态度令尊贵的少女备受煎熬,可一心想要衰败大洺复兴的她,却只能继续忍气吞声。 “怎么可以这样…” 即便公主本人做出了万难的妥协,可却仍然是难以开口。 现在的鹤言也不再逼迫自己,她又怎能放下自小娇生惯养所养育的心境,好主动去提及此事。 洺漓那举棋不定的态度令鹤言是有恃无恐,他打算在洺漓自己开口提及契约前就这么晾着她。 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裙角,少女抿着嘴巴,双膝也几欲弯曲跪地 。 “公主大人,晚膳已经备好了。” 门外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陷入迷惘的洺漓。 “我知道了...” “开饭了啊。” 正好有些饿了的鹤言从椅上起身就迈向门外。 视线更是没有落在洺漓身上一秒。 他的离去使得待客室陷入宁静,只剩下手足无措的公主殿下惆怅的呆滞在远处。 君王给予了这对从忘川洲千里迢迢的二人可以留宿王宫的权力,同时在今夜也为他们准备了一场晚宴。 “爷爷没办法下床,所以就只能由我招待二位了。” 坐落正主位的洺漓缓缓开口,深感王恩的柳文和立即愧色有色道。 “这是我的荣幸。” 鹤言也赶忙附随。 “我也有幸。” 王室血脉的膳食并没有寻常人家所幻想的那么奢侈,偏素的菜品太过清淡,以至于饿了的鹤言还能安稳的做到细嚼慢咽。 “总督之职本该是由君王直接任免的,可现今谁又会记得这些...柳大人有合适的继承人选吗?” 偷瞄了眼鹤言的洺漓在饮下一口热汤后装作随口之问。 “公主这样问,我还真有点无地自容...可即便存在着拨弄是非之嫌,我也依旧想让鹤言继承忘川洲。” 柳文和的回答令洺漓不自觉的垂下了脸庞,发觉这出公主异常的他就又继续补上一句。 “请公主殿下原谅我这不臣之举,只因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才,且忠心于大洺,忠心于君王。” 若是被男人知道自己先前才羞辱过君王,他还能在此刻如此坦然的说着吗? “为国举贤...本就该是臣子所为,柳大人对王权的忠诚天地可鉴,所以还请您不要多想。” 强撑起浅笑的洺漓又将目光看去那副玩世不恭的面孔。 “忠心,吗...” 洺漓微微的幽叹,她只是单单吃了几口,就再无动筷过。 待晚膳结束,柳文和又被君王唤去商量国事。 在客房的鹤言拨通了潇涵的电话。 “旅途还愉快吗?” “还好,就是感觉突然一下子闲下来,身边也少了吵闹声就觉得不太适应。” 对他知之甚深的潇涵很是娇媚的笑了几声。 “难为鹤言了,毕竟你是个什么时候都闲不下来的人,有见过公主吗?” “见过了呢。” “将来的女王是个怎么样人呢?” 被好奇驱使的潇涵问起洺漓,鹤言则以一声冷哼作为回应。 “果然...要改朝换代了嘛...” “大概吧,毕竟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资质,无非就是个有着一腔热血想要实现君王夙愿的小女孩。” 这话是故意说给门外之人听的。 洺漓本是想要来提及与男人的契约,可高傲尊贵的心境使她久难做出决断。 当听见愚弄着自己的男人是如此评价着自己,她那令皓月都自愧不如的容颜瞬间黯淡。 被无情的现实所击倒的洺漓顺着墙壁慢慢滑落,她感觉自己已快要窒息。 “看她太可怜了,所以我想帮帮她的。” “帮她,她是公主诶,鹤言所能帮她的也就只有复兴大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复兴大洺的难度无异于登天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焦躁不安,同时深知这些的洺漓也表情灰暗的落下了眼泪。 “我知道这很难。” 为了让洺漓听的更为清楚,鹤言还故意压低脚步靠近长廊。 “但只要她能做出决断,我就会义无反顾的去为她做事。” 听罢的公主殿下缓缓抬起了因自感无力而低落着的脸庞。 “不过一个月,你就快要成为封疆大吏了,就算进了王都也称得上算是一方诸侯,搞不好真的可以振兴大洺呢…到时我也能因是你的人而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字嘛?” 潇涵的这番话语是在侧面赞扬鹤言,另一个作用便是推动着洺漓。 老实说,这出双簧唱的也的确不够高明,换其他稍加聪明一些的人来都能看出端倪,可公主偏偏就是个既不深险更不懂权谋的小女孩。 这出为她而演的双簧,自然也就最大程度的发挥起这作用。 “梦妍已经睡着了吗?” “对啊,不过你不在她就会粘着我睡呢。” 潇涵的语气宠溺到就像对待女儿一般,听闻的鹤言扑哧一笑。 “就像是你的女儿呢。” “还是不要说这种胡话了吧...” “好吧,以后不会这么说了。” “今天那个叶青冉主动跟我搭话了...” 本就期望着二人能够和睦相处的鹤言迫切的追问起来。 “还好,算是平静的聊了一会。” 有进展就是好的,在听到潇涵的回答后鹤言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了下来。 而门外,那酝酿许久的公主殿下也终于不再沉得住气。 不管将会遭受何种痛苦,洺漓都已做好了决心,只要能挽救一触即溃的大洺。 第49章 自愿成为仆人 “我可以...进来吗?” “如果公主殿下愿意看到我光着上半身的样子,就请便吧。” 见鱼咬钩的鹤言心里十分舒畅,在挂断与潇涵的通话后便是怠慢的回复起门前身姿婀娜的少女。 “就不能...先穿上衣服吗?” 洺漓阴沉着脸,从未受到过的委屈使她开始轻声幽泣。 “我有个习惯,脱了衣服就是要睡觉的,就不会再起身了,所以公主殿下如果有事的话就还请明日再说吧,那么晚安,祝您今晚做个美梦。” 攥紧手心的公主咬了咬牙,她还是推开了在其后面不知是何样一副场面的房门。 可耸立着的鹤言却就在门后,也是有好好穿着衣装的。 再度被愚弄的洺漓错愕至极,但毅然选择进入的行为使鹤言也愉悦不已。 “公主深夜驾临,不知是有何贵干。” “我...我...” 双眸迷离的少女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令鹤言刚起的畅快心情也渐被消磨着。 “如果没事的话公主就请回吧,被别人看到了你来我一男人的房间,恐怕有伤公主殿下冰清玉洁的形象。” 言罢鹤言就要送客,反正他又不急,有的是时间等着洺漓自愿提起一切。 当然,这也并不是他一时兴起,而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我是有事情是要和你说的...” 见鹤言下了逐客令,平日安静的少女一下子焦急忙慌。 “就是...就是...那什么...” “什么啊,语无伦次的。” “之前我们说好的。” “说好的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 她知道鹤言就是要逼自己说出那个难以启齿的词语,可已做出决断的她还是极为羞耻的说出了口。 “就是...我会听你的话的...” 当宛若仙子下凡,且为这大洺国最尊贵的女人亲口说出这般话语,鹤言自然是得到了满足。 只是,这种话不跪着说出来是没有诚意的。 于是藏起了心头的快感,鹤言冷着脸侧望起羞愧到想要钻入地缝的洺漓。 “莫名其妙。” 言罢鹤言就转过身去,而洺漓也明白男人并不是真的忘却了令自己耻于开口的协约。 她想要自己放下尊贵的心境,随后自愿的跪倒在他身前。 泛起出泪光的美眸不断闪烁,似乎被抽走灵魂的洺漓已濒临崩溃。 发软的双膝使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凌驾于大洺亿万万臣民之上的公主殿下,却在此刻做出了卑微的跪拜礼。 “我...我只能依仗你了,所以请不要在...在戏弄我了...” 回身的鹤言再次直面起,那当初驱使自己做出这一切举动的行为。 虚荣也久违的再次被满足。 “哼哼,果然是最棒的。” 双膝跪地的洺漓不抬头看向令自己蒙羞的男人。 “但是啊,我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好啊...我果然还是觉得在你的房间里更好。” “请你不要太过分了...” 衰爱的语气就像是手上的小猫会令人心生怜意,可鹤言绝不会有所收敛。 只要利用少女的弱点,就能驱使她接受一切原本所难以接受的。即便是悲痛万分,洺漓也都会强迫自己接受。 “在说什么啊,公主殿下可是自愿要成为我的仆人的,还是说,你更想看到忘川洲也在不久后脱离大洺吗?” “我知道了...但还请不要和我一起...” 划破了柔美脸蛋的泪痕,正是洺漓破碎的最后防线。 “那就为我开个窗吧,稍后见吧公主殿下。” 当鹤言关上门,再也无法抑制心头酸楚的公主开始黯默无声的流下眼泪,返回闺房后才敢放出些许苦涩的泣声。 其实这一切洺漓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她想过彻底失去尊严,可她没想到的是一切会来的这么快,而且鹤言也似乎不打算善待自己。 “你不会失约的,对吗...” 当清风拂过,公主便知道是鹤言来了。 “当然不会。” “如果,你只是想得到我,可以不用这样对我的不是吗...” 坐在了少女梳妆台前的鹤言轻哧一笑。 “看来你是把我误会成坏人了,也难怪,毕竟你的美貌身段,世间罕有。” 鹤言挥手示意少女走来到自己面前。 已经无法后退的洺漓只能照做。 “可你听好了,洺漓。” 鹤言昂头凝望起消沉的美人。 “我提出要你作为我仆人的根本原因,并不单单是想要得到你,而是那样我会很幸福。” 公主并不愿意听,但她的意见也不会被鹤言采纳。 “你是万人敬仰的公主殿下,即便现在大洺是个虚晃的盛世。你的身份也依旧高贵,而这样尊贵的你服从着我,我真的很幸福...” “幸...幸福?为什么...” “所谓的幸福,其实就是欲望得到了满足。” “幸福才不是你所理解的那样...” 闪过一丝哀芒的洺漓否认道。 “就算不是吧,可是公主你明白吗?你越加的尊贵,服从我时我就会越幸福。所以只要大洺完整越强大,我就从你身上所能得到了幸福也就更大,你能明白吗?” “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想法...那么我愿意成为卑微的仆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洺漓就已忠于内心的再次跪倒在鹤言身前,甚至还恭敬的磕起头。 尊贵的公主谦卑至极。 第50章 不再洁白的公主殿下 “只要你能拯救支离破碎的大洺,我愿意服从您。” 沉闷的叩首回荡在充斥着香味的闺房。 “能不能拯救还是另一回事呢,现在就给我磕头,这不好吧?而且君王此次叫刘文和来,也是希望他能保护你离开王都…” “我是不会走的...” 悲伤溢满心头的洺漓,猛然抬头看向在梳妆台前安坐的男人。 “我必须要完成爷爷的夙愿。” 鹤言咧嘴轻笑,这是因为他在公主身上发现出一抹刚毅。 “都说公主殿下是个无用的花瓶,但现在看来并非是这样,至少你还尚存着斗志。可我丑话说在前面,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是挽救一个即将分崩离析的王国,而不是一场简单的要杀死谁。” “我知道这很困难 ,难于登天...但只要有着一丝希望…我就一定会倾注一切…” 语毕的同时,公主再次含泪叩首。 “请让我...依仗你...” 低估了洺漓决心的鹤言有些愣住。 “那就开始宣誓吧。” “我...明白了。” 遮蔽穹顶的乌云顿然散去,皎洁的月光重新点亮了公主的闺房。 无可抑制的情绪令她眸间泛起泪光。 “洺漓,自愿成为鹤言先生的仆人.....” “我需要的不是洺漓的起誓,而是公主殿下的起誓。” 少女怎会不明白,在月光所无法波及的华贵梳妆台前的鹤言,就是要从自己尊贵的身份,以及在他面前俯首称仆的反差当作乐趣。 “贵为…大洺公主的我,洺漓,自愿成为鹤言先生的仆人…” 每个字都令自己难堪至极,但需要依仗鹤言的少女只能字字割心的诵读着。 比起羞耻,更多的是溢满心头的悲伤。 “自今日始,鹤言先生将是我…不能忤逆的主人…” 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划破了洺漓那倾城绝世的容颜。 而鹤言,也终于得到他所奢望的满足。 许久过后,劝说着自己内心的洺漓开始妥协。 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已然崩溃的她闭上了眼眸。 许久之后,心满意足的鹤言随即就在少女身侧闷头大睡,见他发出微弱的轻鼾,洺漓蹑手蹑脚的来到梳妆台前。 轻轻的拉开抽屉,里面静躺着一柄匕首。 “如果杀了他...就不会有人知道公主殿下不再洁白了吧...” 握住匕首的洺漓暗自想到。 “可如果他死了,还会有人愿意帮我去拯救大洺吗...” 比起自己所受的羞辱,果然她还是更加在乎爷爷所珍视的一切。 做了决定的洺漓缓缓放手,匕首也轻轻的掉落在绵软的地毯。 浴室里,云雾四起。 洺漓将纤细的玉手放置在身前,从花洒喷涌的湍急水流轻划过身体。 已经分不清,始终涌动在视线的究竟是眼泪还是浴水。 即便是反反复复洗了七八次,少女也依旧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够洁白。 “以后洺漓呢,一定会找一个优秀的丈夫,然后让大洺更加强盛!” 幼年的话语始终回荡在耳畔。 黯然的抽泣唤醒了鹤言,他发觉地毯上的匕首后会心一笑。 “果然还是选择了顺从,果然公主殿下很有潜质。” 说罢的鹤言穿好衣服,随后凝望起自己的杰作。 “明天见了,我的仆人。” 第51章 破财的王朝滋育着我 返回了房间的鹤言身心舒服。 虽然公主殿下不太配合,但好在没有做些多余的事情。 “只要你永远都渴求着我能帮你去拯救一切…” “鹤言先生,您醒着嘛?” 这清脆的女声是君王派来侍候自己的一位仆人。 “醒了,怎么了嘛?” “君王想见见你。” “马上就来。” 来到君王寝室的鹤言先是在女仆的注视下为他敬重的鞠了个躬。 “你就先出去吧。” 待那女孩离开关门后,充满怜慈的声音久已转变为异常的冰冷。 “文和说你不是个权欲熏心的人,但他认为你有着更为可怖的野望。他举荐你,纯粹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的确是为了我大洺。” 没有外人,不想再继续站着对老人表露敬重的鹤言坐到往日公主看护时所坐的椅子上。 “我只想你的宝贝孙女视我为主。” 苍老到满是褶皱的脸上挂起着忧容。 “我大可以把她托付给你,你又为何一定要视她为低卑的仆人...” 鹤言爽朗的仰天发笑。 “果然是对贤君良臣啊,柳文和他也说过类似的话,我看起来有那么像会是个良婿的可能吗?” “我只想要你能够善待洺漓...” “晚了。” “你把她怎么了?” 君王焦急的挺起了身子,满时是悲怆的双目中出现了悲愤的杀意。 “当然是行周公之礼了。” “你...咳咳咳!” 伸出手指直指着鹤言,憋了气的君王开了剧烈的干咳。 “您都这样了,就别老动气了。” 鹤言快步上前贴心的为他捶背以作舒缓。 “说句难听的,如果不是我当初手下留情,只怕你们爷孙现在已经在黄泉相认了。” “你...你给我走!给我出去!给我离开洺漓!” “好啊,赶明我就离开大洺,让你奉献了自己的孙女继续惆怅吧。听说西北的事情又闹凶了?那的总督好像就等你咽气他就黄袍加身了,到时候就让你可怜的洺漓去独自面对大洺这个烂摊子吧。” 鹤言先是制造出焦虑,随后继续阐明自己的状况。 为的就是告诉你,他完全可以做到袖手旁观。 “我有的是钱,就带着我的人去海外避难,踏踏实实的做一辈子富翁就是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干嘛又得替你洺家的人维护王权。” 凌然的身影没有停留。 “再见了,君王。” 在道别的那刻身后传来了挽留的低语。 “你等等...哎...” 被拿捏的老人无奈的哀叹。 “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准备流亡海外了,以免大洺的血溅我身上。” “你会遵守契约,在其他人面前绝不侵犯洺漓的尊严吗?” “当然,她越高贵,才会使我越心悦。” “倘若我没有这么老,你这种卑鄙的人怎么可能会裹挟住我...” “在你的手上大洺的确是光辉过这点毋庸置疑,但时境过迁,后继无人的你就必须接受被人摆布的一切。” 鹤言转过身,看向那副衰哀面孔。 “继续放任事情,大洺马上就会改旗换主,就连你最后的牵绊洺漓也难免落个香消玉殒的结局。而我所需求的不过是她一人,权衡过后就连她自己都已做出了选择,君王你又有什么想不开的。” “是吗...洺漓长大了...” “她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去维护你的夙愿,再说柳文和,他在平稳政局下无疑会是最为优秀的臣子,可他的光明磊落在乱世下注定难以有所作为。” 锐利的视线宛如利器,直视着君王的鹤言耸立如松,英姿凌然。 “而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盛世中不会有我的容身之所,但分崩离析的王朝在滋育着我。我将会让你的孙女成为至高无上的盛世之主,大洺也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昌盛。所以在九泉之下,你就安息吧。” 丢下凌云壮志的鹤言离开了君王的寝室。 “安息吗...” 老人默念着,最后竟安稳的入了眠。 当鹤言回到自己所住客房的长廊上,在那儿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徘徊着。 “公主殿下,您也疲惫不堪了,怎么又到我这来了。” 在少女的面前开了门后,鹤言意味深长道。 紧皱的眉头的洺漓没有言语,看到鹤言她却安心许多。 “是害怕我走人了吗?” 被道明心思的公主愣了一下。 “安心吧,我会好好为你而努力的。” 说罢鹤言关上了房门,徒留浑身僵硬的少女守在门前。 彻夜未眠的洺漓一大清早还要安排二人吃早餐。 柳文和也因与君王的交谈而忧心忡忡,只有身心舒畅的鹤言暴食着。 “公主殿下,我们打算下午就返回忘川洲了。” “这么...快吗...” 本该是解脱的洺漓却忧虑至极。 因为他们的离开就意味鹤言短时间不会再欺负自己,可他离开也就会成为脱缰的野马,再也不实行契约而挽救大洺。 “这次一来是为了述职,二来是君王想让我带您回忘川洲避难,当然还是 得尊重您自己的选择。” “我是不会离开王都的,我会守护住大洺的一切的。” 涣散的双眸却透露出一分坚韧,这令柳文和也颇为震惊。 “这可真是个意外的回答...” “我也会尽力维护大洺的,请公主殿下放心。” 鹤言在饮下早茶后漫然道。 洺漓那本在躲闪着他的视线也又重新落回男人的身上。 “这样吗...谢谢...” 辞别的场景总会令人为之低落。 “文和啊,你也老了,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吧?就照你的意思,留给年轻人些机会吧。” 半倚的老人低沉道。 “君王您放心,待回去之后,我就会把总督之位交给这个年轻人。” 在即将荣登忘川洲总督之职的鹤言,在他的脸上却也看不出有任何喜悦。 因为昨晚,他已经得到了所奢求的满足。 第52章 暂别 “既然是洺漓都决定要继续留在王都…那我不好再说些什么了。” 倚靠在床头的君王很是无奈,在交代一些琐碎的事情后便要让公主代自己去送两位贵客。 “今后就只能依仗你了…请你回到忘川洲后不要将一切视若无睹...” 缓慢行进且心绪躁乱的公主,用她细润的嗓音对鹤言呢喃道。 “一口一个你,未免也太藐视我这个主人了。” 少女顾不得心头的委屈就即刻改口。 柔美的脸庞委屈到快要落下小珍珠。 “这才是大洺的公主,我的好仆人嘛。” 隐忍着心头的酸楚,洺漓继续失魂落魄的走着,可当前方刘文和转过一个弯彻底丢失了二人的视野后,鹤言却令她止步于此。 “一想到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我的公主殿下,就觉得心中很是忧伤 。” 抿着嘴巴的洺漓非常明白,对方只是因为短时间不能再欺负自己而伤心。 “最后的时刻,不打算给主人一个告别的轻吻吗?” “好...” 虽然很不情愿,美丽动人的少女还是踮起了脚尖,在贴近并能感觉到男人微弱呼吸的时候迅速紧闭起眼眸。 “别让柳大人等着急了...” 嘴角仍留存着余温的鹤言整理起领带。 “说的也是。” 他背过身,神情恍惚的少女才得以长舒口气。 “请公主殿下照顾好君王,也请您保重身体。” 分别的场景总似蒙着层悲伤的薄雾。 柳文和的忠诚让洺漓在被鹤言戏弄后稍有一丝欣慰。 “我会的,柳大人也请珍重。” “还请鹤言先生…在上任后,也尽心竭力的为国分忧…” 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的鹤言微微点头。 “公主殿下请不要有些疑虑,我将永远是您的忠臣。” 倘若鹤言这话有一半是他真实的想法,洺漓觉得自己也不会那么委屈。 可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是想要自己作为仆人,包括庸俗轻浮的层面。 “还请二位一路上多多保重。” “再见了,公主殿下。” “再见了。” 背过身的二人行开始行走在宽敞的康庄大道,公主殿下的视线始终锁死在鹤言的身上。 “我能给的,都给你了...别要我失望,拜托了...” 泪光打转的少女目送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身影彻底离去后返回了君王的房间。 “送走了吗?” “爷爷,送走了。” 看着目光涣散表情凝重的孙女,瘦骨如柴的君王不知要如何开口安慰她。 “洺漓,是爷爷不好,让你受苦了...” “没事的爷爷,洺漓长大,该为您分劳的。” 仍未被完全腐蚀的心依旧是清澈的。 所以少女以为爷爷虽说的这是这两天自己替他招待臣子。 君王不想再说些什么,他只静静的凝望着有些丢魂的洺漓。 以此表露对孙女即便牺牲自己,也要帮助他完成夙愿的哀伤与惋惜。 “我是个不称职的君主,更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更不配做个爷爷。” 现在,他同样向洺漓一般,需要期盼着鹤言。 只是爷孙所期盼的点截然不同罢了。 “请不要让洺漓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这是我真正的,尊重洺漓意见所诞延出最后的奢望。” 驶离了王都鹤言闭目养神着。 “君王准许了我的奏陈,你马上就可以上任了。” 同坐后排的柳文和,那副严肃的表情令鹤言想起了同他初次见面时,那个就连亲生女儿生死也不在乎的冷淡模样。 “经过之前的战前舞动,现在你也是名声在外了,可惜你的激将法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欣然接受的,所以对于你的评价也是两极分化褒贬不一。”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战况如何。” 当筹备好一切后,鹤言就直接与叶清冉回寓所了,所以他自然不知清剿焕清帮的战况如何。 “不过既然您都请我要去庆功宴了,想来定然是场大胜。” “全靠将士用命,只伤了一些外无一阵亡。” “确实是个大胜仗啊,这样一来内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也终于可以安心了。” “你是想说自己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对付其他总督了吧?” 鹤言点头肯定着,对他仍留有疑虑的柳文和就开始劝告了起来。 “虽然从上任后你就是一方诸侯,可我也依旧劝你,你若有非分之想必然会天诛地灭,所以你必须忠于大洺,忠于…” 已经听够了劝诫的鹤言让其如耳旁风般轻轻掠过。 “我明白,我是不会做出反叛大洺的行为的。” 鹤言信誓旦旦的言道,可他不知道,在不久后的自己将脱离大洺… 不过也只是给有些不听话的洺漓一点小小的警告罢了… “若能心口如一,我也就有安心了…” 柳文和那日渐衰老的紧绷面容却并未彻底松懈。 “您恐怕还有心事吧?” 被看出端倪的柳文和也就此坦然。 “你知道…为了大洺,我没有见上妻子的最后一面,也把和小昭的父女关系弄成现在这副打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我没听错吧?您刚刚说的是家人吗?” 含有冷讽意味的话语令柳文和听了很不舒服。 “是啊,我说的就是家人。” “起初我威胁着你女儿的性命,也没见大人你有什么一个身为父亲本该有的反应啊,怎么这会又爱家起来了。” 微凉的叹息后,柳文和侧望向车窗外闪过的风景。 “你说的对,我确实对她们母女很过分,可有国便不能有家…我也是无奈之举,只求我的愧疚能得到内心的一份慰籍就好...” “即便如此你还是渴望着能够被女儿原谅吧?” “怎么不为之渴望...我做梦其实都想要小昭能原谅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难以置信这会是曾经就连女儿被置于危险之中也仍做到着面不改色的男人。 “你是因为对大洺忠诚,所以才造就了对亲情的冷漠。想要挽回破碎的亲情,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那我就帮你出个主意吧,正好感谢你为我留下的几十万大军。” 第53章 你爹死了 鹤言当初也是选择开车从王都到这忘川洲立足的。 可同样的路程,他却觉得比起自己驾驶,坐车反而是更累。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寓所,可推开门,却不见往日欢声笑语的客厅存有一点声音。 “都出去了吗?” 他躺在沙发上随后慵懒的伸了个腰,随即少女们悦耳的声音却渐入了耳畔。 “梦妍是想你的主人了吗?” “是呀...潇姐姐难道不想主人嘛...” 可怜宛若小猫和磁性充满怜爱的声音对话着。 进入客厅后,当二人察觉鹤言已经回来后,欣喜的少女急忙小跑过来,并一头扎入他的怀抱。 “主人,您回来啦!梦妍好想您的!” 明明才离开不过两天,梦妍却已经如此期盼鹤言。 “是嘛,真乖真乖。” 温柔的手掌抚慰着少女小巧的脑袋。 “嘿嘿...”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潇涵冷人幽潭般的俊美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是啊,总不能一直留你们孤孤单单的。” “还算有点良心。” 双手背过身的潇涵抿起嘴角,娇羞的模样贤惠至极。 “怎么没见叶清冉呢。” “清冉姐姐说她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去看看小昭。” 抬起可爱脸庞的梦妍立即回答,这使潇涵无奈的轻叹一声。 “哎...人家说好要让梦妍保密的吧?” “告密固然可耻,但是梦妍也不能欺瞒主人呢!” 义正言辞的少女驳斥道,鹤言看着这温和得场面,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浅笑。 “其实还是想要跟我们存有分界吧...” 即便是友善了许多,深明事理的潇涵自然看得出叶清冉是想要避开着自己。 “那没办法,谁让之前潇涵对她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我只是听从着你的安排,现在反倒又埋怨起我来了...等以后你再拜托我做些什么,我就再也不做了,鹤言也就怪不到我身上了。” 潇涵佯装生气了,对她了解至深的鹤言也是赶忙道歉给她台阶。 待温情的闹剧结束,他再度问起了梦妍。 “梦妍怎么不随她一起去看柳昭和,是不想她嘛?” “当然很想啊...但是我得等您呀。” 手上抚摸着脑袋的动作越发温柔,少女也羞答答的望起主人俊俏的脸庞。 “那就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 “真的嘛!” 双眼放光的梦妍急忙确认着。 “主人我是不会骗梦妍的。” “太好了...谢谢主人!” “看来这次轮到我守家了呢,还需要我准备晚饭嘛?希望鹤言还没忘记我的手艺。” 潇涵不紧不慢道,随后便为鹤言取来了西服外套。 “要早点回来。” 看着面前如同贤妻的初恋,鹤言很是幸福的将其接过。 “先生,我怎么瞧着您这么眼熟呢...” “我也看你很眼熟啊,上次你把我丢到地沟前就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总觉在何时见过鹤言这位搭乘者的司机很是困惑,当听到地沟他欣喜至极。 “您就是那个...给我很多钱让我带你去地沟的那位先生吗?” “这也没多久吧,你怎么这么健忘啊?” “哈哈,你看,我就说瞧着您眼熟吧!” 嬉笑着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鹤言,就又生出了疑惑。 “可我老感觉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先生呢,到底是在哪呢...” 鹤言低沉的道。 “可能是通缉令吧。” “通缉令?” 似乎是沉思片刻,随后那人惊叫一声。 “您就是先被通缉然后又成为总督身边红人,并马上接替总督的鹤言先生吗?” “消息走漏的这么快吗...” 鹤言垂头沉思,照理这件事应该知道的人很少,可现在就连一个的哥都有所耳闻,这未免太过异常... “可这都是柳总督新发文书上面所说的啊。” 司机从车的储物空间取出一张告示。 鹤言将其接过并仔细端查着。 内容的大概意思是说柳文和他已经老了,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鹤言从登场初期就剿灭了祸乱一方的黑帮,再经由大洺君王准许,他决定于近日卸职,将忘川洲的所有交付于鹤言。 为了给自己积累名声,想不到柳文和会如此的鹤言有些小感动。 “没想到先生将来就会是我们的总督大人,先前把您一个丢在黑帮那里,真是抱歉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次的车费,就算在上次我给你的车费里吧。” 平易近人的语气让司机倍感荣幸。 想必他在之后逢人就会谈起与下任总督相见的画面,而鹤言的那份善和,也终将传唱万里。 抵达高等育才学院前,鹤言再一次看向篆刻着校名的石料。 明明在大学里发生过命案,但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未因此而失去它本就洋溢着的光彩。 “主人,我们进去吧,梦妍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小昭了。” 少女清澈的眸子闪烁,心跳也因即将再见好友的兴奋而快了很多。 “梦妍待会见到柳昭和,一定要装作非常难过的表情。” “诶...这是为什么呀...” 疑云顿生的梦妍歪着脑袋。 “因为他爹死了。” “诶...诶?总督大人逝世了嘛...” 单纯的梦妍大惊失色,赶忙摇头否定的鹤言就开始为她做起解释。 “他不是真的死了。” “那为什么主人要说成是小昭的爸爸总督大人死了呢...梦妍不明白诶...” \"想要她们父女能够解除隔阂,我想呢,恐怕就只有生离死别时刻的最后轻语有可能做到了。所以梦妍必须装成悲伤的样子面对柳昭和,然后再非常痛苦的告诉她,说她爹死了。” 第54章 大人有大量 “看起来似乎还没有结束课程,不妨我们就先去见位老朋友吧。” 望着空荡荡的庭院,鹤言随后追随记忆中招待室的方向迈步,梦妍也在身后也紧跟着。 一脚踹开门,只见往日被自己一脚踹的喷血不止的招生办负责人还在此处。 他呆愣的移过脑袋,当看到犹如厉鬼重创自己的鹤言后,一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 “哥啊,爹啊...爷爷爷爷...” 急忙的喊叫是害怕再一次面临死亡,看着他的鹤言也有些不可思议的开口了。 “恢复的不错嘛,这也没多长时间,就又能继续工作了。” “爷爷说的哪里话,我是来带东西回家准备静养的。” “这样啊,给你的补偿费收到了吗?” 青年人缓缓抬起头,他茫然的看向了身前高大的身影。 “补偿费...什么补偿费啊...” 见他那困惑的眼神似乎并不是在说假话。 “我给秦校长了一张储蓄卡,让他看着分你些。怎么?你没见到钱吗?” “爷爷啊爷爷,我能在您手里捡回一条小命就算不错了,哪还敢要什么补偿啊...” “看来那张黑卡的数额是被秦校长全部独吞了,这样吧,你把他叫来,我再跟秦校长聊聊,可不准说告诉他是我来了。” 顾不上钱只要苟且的男人赶忙应下,随即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曾以梦妍仆人的身份耸立于此处的鹤言,这次换他安然的卧着。 而梦妍也在身后重新担起一个女仆的职责。 “这些天主人奔波辛劳了,就让梦妍为您揉揉肩吧。” 力度合适的娴熟手法都令鹤言很是轻松。 好一会后,在梦妍仍乐此不疲的揉肩中,秦校长来到了门前。 他爬在墙上,随后小心翼翼的伸出个头扫视着待客室内。 虽然看不到沙发上那人的脸,但看着正在伺候的少女侧脸,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个姓鹤的...来找我索命了!” 如此想到的秦校长胆寒发颤,他本想静悄悄的逃。 怎奈鹤言的侦察意识出奇敏锐的鹤言就此开口止住了他刚迈出的腿。 “秦校长,怎么不进来见见老朋友啊。” “鹤...鹤...鹤先生啊,真是许久不见啊...您最近还好吧,您家小姐也还好吧...听说您马上要接任总督之职了,恭喜恭喜啊...” 已经无有退路的校长强颜欢笑着步入待客室,可他只敢待在门前,生怕鹤言会报复自己。 额顶涌出的冷汗顺着镜框滑落下来。 “同喜同喜,但说实话其实并不太好,中间出了点小差错,我都沦落成通缉犯了,但好在都已经结束了。” “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因惧怕而颤抖的话语中还夹藏着一缕难被察觉的愧意。 “我可是给你秦校长不少钱啊,你怎么能撒尿擤鼻涕…两头都拿啊?” 鹤言阴冷的说着,更是将他如鹰隼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望着秦校长。 “鄙人...实在是听,听不明白啊...” 他用袖子擦拭起冷汗,这是企图让手臂遮挡住那股死死盯准自己的视线。 “都这会了还有什么好装的,不就是把我卖给了总督府嘛?” 自己的姓氏在忘川洲就只有曲雨璇和秦校长知道。 更何况更新后的通缉令还有着与鹤梦妍一起行动的备注,所以将他信息出卖给总督府的,就只会是秦校长。 说着同时他起身来到秦校长身前。 “倘若就因这点小事而报复你,这不说明我这个人也太没气度了不是?” 这番话语并不能令秦校长安心,毕竟只是言语冲撞过鹤言的招生办负责人,在他的面前可是差点没被一脚踹死。 “对对对...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斜视了他片刻的鹤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成吧,那我就放你以此,不过那笔钱你也得给人家分点...” 还未说完,只听见自己还有活路的秦校长赶忙附和道。 “即刻就分,即刻就分!” “那我也就不打扰秦校长了,你继续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喝杯茶就走。” “好好好,鹤先生请自便!” 不知道是地板过于光滑,还是秦校长的内心太过恐惧,撒腿就跑的他没出几步就摔了个踉跄,迅速爬起来一个没站稳就又趴倒在地上。 小丑一般滑稽的画面令鹤言放声大笑。 “差不多就要下课了,梦妍就去找她们吧。” 柳文和将要卸任的文书恐怕早已人尽皆知,所以在接任前鹤言不打算太过露面。 这里是聚集着众多学生的大学,他还在这里伪装过清洁工。 倘若在高等育才乱窜,只怕光学生们就会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那您就在这里等等,梦妍会带小昭同来的。” 喜悦的少女非常想念好友,只可惜她不能以温柔的笑颜去面对柳昭和。 当她在陆续离开教学楼的身影里找到了挂念的好友后,就立即上前从后面抱住了错愕的柳昭和。 她很快就联想到突然抱住自己的少女是何人,身前的叶清冉表情平和也更加印证了这点。 “是梦妍嘛?” “是梦妍...” 从其身边路过的不少学生都予以来怪异的目光,更有甚者很是八卦的歪曲着这段少女们纯真的友谊。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果然漂亮的女孩子就只会跟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啊...” “梦妍别闹了啦,这里有很多人欸...” 将其入耳的柳昭和赶快对想念自己的梦妍低语道。 梦妍就此放开了她,她转过身,却见往日总洋溢幸福的少女却在此刻表情凝重。 “梦妍这是...怎么了嘛?” 梦妍知道自己即将要告知的事情对柳昭和来说是多么沉重,多么悲痛的。 可主人说过,只有这场善意的谎言,才可能会使总督与柳昭和那已经关系破碎的父女得到重归于好。 “小昭的父亲,柳大人他,去世了...” 第55章 你爹复活了! “柳大人他!” 难以置信的叶清冉再三确认,无法接受有着知遇之恩男人的逝去,她目光涣散呆滞在原地。 而得到这一噩耗的柳昭和,她的笑容骤然凝固,接着就被凄怆悲痛取而代之。 眼角滑落出哀伤的产物名为眼泪,也就此在划破了她娇美的容颜。 宛若被抽走魂魄的她在双膝发软的时刻差点跪倒在地,好在迅速上前的叶清冉搀扶住了目光溃散的她。 “我爸他...几时殁的...” 这点主人可并没有告诉过梦妍,她恍惚了片刻,就随口说了个时间。 “今早晨时...” 可这个时间柳总督可还与鹤言在王都享受着盛宴,叶清冉也与柳文和在那会有过的通话。 “怎可能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啊...” 开始觉得奇怪的叶清冉强行止住在心头蔓延开来的悲伤,接着看向并不怎么擅长骗人的梦妍。 梦妍此刻的表情很是怪异。 通过解构,叶清冉发现她似乎非常想将真相告知,以好令柳昭和不再难过,可又必须要残忍的继续着欺骗,因此才会面露出怪异纠结的表情。 “他又在搞什么鬼...” 觉得准是鹤言又出了什么馊点子的她开始安抚起小姐。 “小姐,事情还不知道真假...” 可沉溺于悲痛的柳昭和怎能听得到进去。 “鹤言先生正在接待室,他会带您去见柳大人的...” 瞳色溃散的柳昭和离开了叶清冉搀扶,随即跌跌撞撞就向接待室走去。 “他又要干些什么。” 看穿的叶清冉弯腰在梦妍的耳畔低声询问道。 “主人说只有这样才可能让他们父女重归于好...” 听罢了少女回答的叶清冉愣了一下。 “这倒是个可能会管用的好法子,就是有些损了点,该说不愧是鹤言他嘛...诶...” 凝望着悲戚的身影,叶清冉担忧的长叹一声。 即便一直表现出对于父亲的讨厌,但柳昭和并非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 所以她忧虑的便是,柳昭和能否在生离死别的场景下不精神崩溃。 与鹤言汇合之后,众人就驱车来到了柳文和遗体所搁置的殡仪馆。 颤抖的手掀开盖着的一层白纱,当看到正脸确认是柳文和后,崩溃大哭的少女趴倒在父亲身前。 这一幕令叶清冉也不知所措,即便是鹤言在来的路上已经告诉他柳大人只是因迷药而昏厥。 就连他的呼吸也微弱到近乎是真的下了世。 “爸...爸爸...” 似乎许久都没有再如此叫过男人的少女哽咽了几声。 “他说,他在生前对不起你们母女。尤其是对不起你妈妈,就连与她的最后一面也没能见上。长久以来他都很内疚,很惭愧,他觉得自己不是个称职的丈夫,更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耸立着的鹤言开始传递起她父亲“生前”所留下的遗言。 “如果再一次,他说他一定会选择家庭,选择照顾身为他家人的你们的感受。” “爸爸...是我不好...我也...不是个称职的女儿...” 潸然泪下的画面令在场之人无不涌现出酸楚。 “他知道自己无法得到你母亲的谅解,但还是会在深夜静谧的时刻渴求过你的原谅。” “我有什么好原谅爸爸的...都是女儿的不好,一直因为那些事情而对爸爸怀恨在心...爸爸对不起...” 被感伤蒙蔽的少女真情流露着。 “其实都只是我在不成熟的跟爸爸你赌气啊...” 见酝酿的差不多了,鹤言就开始代柳文和最后问道。 “你能够原谅他,并与他重新回到最初父慈子孝的时光嘛?” “我早就原谅父亲了,早就原谅了啊...爸爸你快睁开眼,小昭原谅你了...” 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柳昭和沙哑嘶吼,随后将脸埋入了父亲的胸膛。 “爸爸...” 大事已成并将对话全部通过录音设备记录下的鹤言深感欣慰。 接着就抄起身侧的冰水就全然泼洒在正陷入昏厥的柳文和脸上。 “咳,咳咳!” 被冰水唤醒的柳文和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随后缓缓张开了幽离的模糊视线。 那怪异的咳嗽声令柳昭和赶快抬头,她误以为父亲的苏醒是自己虔诚祷告而出现的幻觉。 “爸爸,爸爸!” 焦急的唤了几声,视线开始清晰的柳文和挺起了脑袋,他看着身前泪如雨下的女儿,喉咙里泛出一丝苦涩。 “小...小昭...” 真情的声音使少女明白了所有,她即刻抱住了刚挺起上半身的父亲。 “是爸爸不好...” “是小昭的不好...爸爸,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伤心了...” 终于与女儿再度相拥的柳文和双眼也少见的闪烁出明泪。 “爸爸也以后不会再让小昭难过了。” 温馨场景令叶清冉长舒口气,轻手轻脚来到鹤言身边后她低语道。 “谢谢你为大人和小姐所做出的一切。” 鹤言渐渐合上了秋水般的双目。 “我从来都是为了我自己。” 他说罢就对梦妍嘱咐几句让她好好陪陪柳昭和后就独自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壮硕身影,叶清冉想要开口,却又没有勇气。 离开了殡仪馆的鹤言独自前往了郊外有着严密守备的监狱。 监狱就像座黑色的城堡,黑鸦也总会结群盘踞在上空,甚是冷森。 关押在这里的都是些臭名昭着的重刑犯,有的是杀人成性的修罗,有的人腐役着瘾君子的毒枭。 鹤言所要拜访的是那位身形瘦小,看似人畜无害却心狠手辣到虐待有着养育之恩父亲的曲雨璇。 “好久不见啊大小姐。” 阴暗的牢房内,坐在最深处硬床上的少女迅速冲袭到铁栏前。 睁大的双眼饱含怒意,紧咬的牙似乎要吃了与她被牢笼所阻隔的鹤言。 双手更是不停的向前想要抓住鹤言。 可她所能触碰到的就只有鹤言胸前的领带。 “大小姐看起来憔悴多了,是不是这里的硬床睡不习惯啊?” “鹤言,你这个给我下套的贱人!” “别这么说嘛大小姐,若不是你有鸟尽弓藏意,我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把你送入这不见天日的死牢呢。” 鹤言整好被她乱抓弄得凌乱的领带。 “我来找你是因为那些从宅邸里被抄没的药。” (今天是作者的生日,可以恳求各位读者大大给一个小小的免费礼物嘛,感谢至极qwq) 第56章 差点被炮轰灭口的小鬼 “什么药,本小姐从来就没听说过。” 即便是困囚与死牢,曲雨璇的狂傲也没有因悲境界而得到收敛。 “就是之前被你拿来迷晕我的那个,就连我都未曾见过的迷药。” 初见时,曲雨璇曾涂抹在尸体上得以令鹤言中招昏厥,他又拿那个用在了需要装死以此挽回亲情的柳文和身上。 抵在铁柱上的可爱面庞却闪烁出与之不符的奸险。 “你没见过不代表它很罕见啊,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受了柳文和那个老毕登指令来阴我的一个贱人罢了。” 鹤言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未想到时至今日曲雨璇还未能将一切分析清楚。 “都说大小姐是聪明伶俐,可我是实在不敢苟同,恐怕大小姐你现在还认为那夜袭击府邸的是另有其人吧。” 本坚持着自己所推出结论的曲雨璇突然如傻了一般的木讷。 “我在无异于恐吓的信件里埋下了几个疑点,结果聪明的大小姐就成功落入了陷阱。” “原来那事情是你做下的!” 狂暴的向前敲击着铁栏,她恨不得将面前露出轻蔑笑容的鹤言撕碎。 “当然是我干的,完美的一场屠戮,结果你还要我出去替你完成任务,真是愚蠢啊大小姐。” “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蒙骗了我!” 得知真相的少女恨得咬紧牙根,在这牢房暗思时,她已经明晰了鹤言是受总督驱使。 可自己深思熟虑彻夜的推断,竟会是故意引导自己的陷阱。 “大小姐很难以置信吧,当时的我看起来懦弱无能,甚至是点头哈腰只求苟安,没能想到我竟会是个刽子手吧。” “嘁...只是为了得到些微薄的赏赐,你就能努力到这种程度吗...” “赏赐?” “听好了,把我弄出去,本小姐就能给你很多钱,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你以为在曲氏集团董事长位置上的那个男人还能保得住你吗?” 说罢的鹤言用钥匙打开铁笼的锁后钻入其中。 没了这层防护,面对起人高马大的鹤言,有着不过其腹部之高的曲雨璇自然感到体格上压倒性的恐惧。 她的狂傲仿佛从未出现过,取代的是闪动出惧意的双眸和连连后退的肢体本能。 “我的父亲,自然会...” “事到如今你还想有所隐瞒,看来是还不够死心啊,那我就把外面的情况都告诉你。” 鹤言说罢就缓步上前。 因步步紧逼,胆怯的曲雨璇一个脚滑就坐倒在地。 “你真正的父亲在地牢里已经死了,而假扮你父亲也就是董事长的那人也被我杀了,现在曲氏集团已经已经被总督府充公了。” “什么...地牢啊...你在说什么...” 一个凶狠的巴掌随即抽在了少女稚嫩的脸上。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委屈的曲雨璇抽泣了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地牢...” “还存有侥幸心理吗我的大小姐。” “呜呜...” 捂住炙热红肿的脸,曲雨璇哽咽的看着男人。 歪着脑袋的鹤言阴沉着脸。 “那些在地牢被你折磨的,那些凄惨而亡的人也有这样哀求过你吧?” “我从来就没有进过地牢!” 声音沙哑的曲雨璇突然嘶喊着为自己辩解。 “我从来都没进入过地牢里,我压根就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并不相信这番说辞的鹤言观察起曲雨璇,她那因委屈的泪面似乎并不存在着什么欺诈一说。 可曲雨璇是个奸诈滑头的女孩,鹤言自然不会就此轻信她。 “我是喜欢折磨人,但是我从来都没进入地牢,我发誓!” “你真正的父亲被关在里面你也不知道?” “我...” 再次被问的曲雨璇支支吾吾难以言语。 “看起来是知道,那为什么刚才还要跟我装作你是听不明白。” 鹤言无奈的哀叹一声,他本以为少女还存在着一抹良知,但现在看来她的人性真是被狗吃了。 “大小姐啊,果然把你关在这种地方还是太过仁慈了...” 现在就可以尝试探取曲雨璇所持有的秘密,但鹤言觉得未免太便宜她这个不孝之女了。 “不妨把你扔进当初关着你父亲的那个房间吧。” 想要予以她一些惩戒的鹤言却突然听见直升机螺旋桨迅速转动的声响。 神情恍惚目光游离的曲雨璇如释重负般仰倒在冰凉的地板。 “有人,来救本小姐了...” 可在片刻后,却是接连不断的轰炸声。 所击中的地方立刻就化为一片废墟并升腾出的满是死气的黑烟。 而被波及的坚固墙壁也开始摇摇欲裂。 “救你?我看是来灭口的。” 鹤言冷冷言道后就扛起身形瘦小的曲雨璇。 拔腿就溜,好在他们所身处的地下还没有被轰炸渗透。 “本小姐那么忠心于他...最后还要却还要被灭口吗...为什么不让他们就把我炸死...” “你还有许多秘密对我有用,所以不能让你现在就死。” 被控制着身体的少女没有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由鹤言带入地下通道并离开了监狱。 望着不远处已沦一副残垣断壁景象的监狱,鹤言把肩膀上扛着的曲雨璇扔在草坪里。 “看看吧,十架武装直升机,少说发射了百八十发炮弹。” 螺旋桨旋转的声响越来越远,在看不到直升机身影后才长舒口气的鹤言不忘嘲讽。 “这么大的手笔,至少有你们曲氏集团一半的出资吧。” 曲雨璇失魂落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现在你能开口了吗?把大小姐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本小姐没什么好跟你说的,如果不是你,一切都不会这个样子的...” 虽心如死灰,但少女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严密。 倘若毒打一番,搞不好她就带着可能会对鹤言有用的秘密而自决。 “希望大小姐在新的房间里,不会听到你父亲亡魂对你的谴讨。” 第57章 能只做妾吗 为以防万一,鹤言亲自提携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卫队押送曲雨璇。 “你要带本小姐去哪...” “回家,回你的家。” 重返曲雨璇的府邸后,鹤言推搡她进入幽暗的长廊。 刺鼻的尸腐臭气刺激着鼻腔。 被枪口抵住的曲雨璇几乎是要呕吐。 这令鹤言非常不解。 倘若这地牢的一切残忍行径皆是她所为,她又怎会在此刻因恶心而想呕吐。 在一排排士兵的守卫下,鹤言就此将傲慢的曲雨璇关进了养育他父亲最后最待着的牢房。 “你们日夜都要在这里守着,倘若她死了,全部都给我以失职之罪受罚。” “你要去哪?带本小姐离开这里!” 很是惊怕的曲雨璇四处张望,在看到给卫队交代完毕的鹤言准备离开这幽暗的牢内,她便连声想要叫住鹤言。 “在大小姐不打算说出一切前,我是不会放你出去,再见。” 说罢鹤言就走了出去,他还告诫众人不要关门,以此让尸体的腐臭永远侵蚀起少女的内心。 刚回到地面的鹤言就接到了柳文和的电话。 “你去哪了?郊外关押着那个女孩的监狱被袭击了。” “放心吧,我已经把她关在别的地方了。” 柳文和突然觉得鹤言似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这的的确确只是场巧合。 “我在搜查那些直升机的动向,等有了消息就立刻转达给你。” “那就静候佳音了,相信我这里再过不久就能够得知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是何人。” “既如此再好不过,也不负君王和公主对你的寄托。” 鹤言沉思了片刻,随后立即道。 “在宣布监狱被袭击的时候,您必须要表达出曲雨璇已死。” “我明白了。” 鹤言就此想要挂断通话,可一向沉稳的老男人却扭扭捏捏含糊不清的慢语起来。 “我和小昭的事情…真要谢谢你了…” “大人都已经在为我的接任尽心尽力的铺路了,为您做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即刻挂断通话后,鹤言凝望了片刻昏暗的晚霞。 被严密看守的曲雨璇因不适干呕过许多,畏畏缩缩的在角落中,他似乎想起了关押在这里的父亲。 “小璇…为什么,要这么对爸爸…” 不知何处而响起宛如幽灵般虚渺的声音令她颤栗。 游离的双目扫视过四处,除了几位看守外再无一人。 “没有什么的…别再自己骗自己了…” 蜷缩成一团的曲雨璇自我安慰着,可那声音再一次渐入他的耳畔更萦绕在了心头。 “爸爸那么爱护你,呵护你,为什么要把爸爸关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衰哀的声音突然威严,被吓到的曲雨璇脸色惨白。 睁大的双眼像对铜铃,大张嘴就是尖声吼叫。 “啊啊啊!爸,爸爸…不是的!不是我要把你关在这里的!” 见状不由疑惑的守卫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疯了?” “估计是吧,反正没死就能交差。” 而鹤言的用意正在于此,只要她疯疯傻傻,到时候自己想知道什么就都能问出来。 返回居所的鹤言仰倒在了沙发上。 眼见自己即将接任总督成为一方诸侯,却有人敢砸场子。 他现在很想弄清楚曲雨璇口中衷心对待却反要将她灭口的那人是谁。 “您可算是回来了,梦妍等你好久啦。” 再次换上可爱女仆装的梦妍赶忙为他斟茶揉肩。 “潇涵呢。” “潇姐姐被柳大人叫走了。” “被他叫走了?” 倍感困惑的鹤言坐了起来。 “清冉姐姐说总督大人是有什么,想要跟能在您面前说得上话的潇姐姐单独聊聊的。” 鹤言抿了口茶,他听的云里雾里。 不过他明白柳文和是不会令潇涵为难的,所以也就不再有什么担忧。 “潇小姐美丽动人,气质不凡,也难怪即便是鹤言那样感情淡薄的人也会为之倾心,为之动容啊。” 被夸赞的潇涵却坐立难安。 “谢谢总督大人的赞许...” “听说你以前是在那个曲雨璇的府邸里做管家?” 品茗的柳文和缓缓说到潇涵最为忧虑的事情。 “是有过这么回事,但我没有丝毫想要对抗大人您的想法...” 面若寒霜的美人焦急为自己辩解,瞳孔也在瞬间黯然失色。 “哈哈,潇小姐大概是误会了,我只是随口一问并非要追究些什么。” 即便做出了解释,潇涵也依旧是如坐针毡,面容惊慌。 “过去的事情就已经翻篇了,就算是我想追责于你,鹤言也会保着你,碍于这层关系,我就不会对潇小姐怎么样。” 有了鹤言撑腰,潇涵也就终于放下心底的焦躁与不安。 “感谢大人您的宽宏大量,可潇涵实在是想不出除了这件事外,还有什么会让您来找我的...” 柳文和点上根烟,随后语重心长道。 “叶清冉说潇小姐在鹤言的身边能说得上话,所以就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您有事情的话可以直接去找鹤言呀...” 摇了摇头的柳文和猛猛的吸了口烟。 “这事情还须得经过你的同意...” 端正坐直的潇涵越发茫然,柳文和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却使她哭笑不得。 “我想要将女儿嫁给鹤言,但她毕竟是金枝玉叶...有着私心的我,果然还是更希望小昭能做鹤言的正妻...” 柳文和用哀求的眼神看向对面的女人,随后更是站起身向她深鞠躬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所以能请潇小姐受些委屈,将来只做鹤言的妾吗?” 第58章 优秀的男人 “这个事情...” 为难的潇涵就连视线都不知该置于何处。 “这个事情我没办法替鹤言做主...再说您家小姐也未必就愿意嫁给鹤言 吧...” “这个事情我会慢慢与小昭商量的,眼下我只想要潇小姐一句话。” 渐燃为白灰的香烟似同着人的生命。 “我即将把经营许久的忘川洲交给了鹤言,所以就请你满足我这自私的愿望吧...” “大人可以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吗...因为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做决定的...” 想要让潇涵退步的柳文和微凉的短叹一声。 强求是不会得到好结果的,他也就不再言语逼迫。 “好吧...还请潇小姐能早日给我个答复。” 表情僵硬的潇涵微点点头。 “我能多问一句吗,为什么大人会想着要把贵小姐...嫁给鹤言。” 谈及鹤言,柳文和的脸上洋溢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 “他很有能力,有聪明更有着不畏权贵的优良品德。” “可是鹤言他先前企图用您家女儿的性命来威胁您...” “事实的确是这样的,但他不是个权欲熏心的人。所做的事情虽过于极端,却都是对我大洺与忘川洲都是有利的。” 能得到如此赞赏,潇涵自然替鹤言高兴。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鹤言心底潜藏着怎样的欲望,只要他所行之事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君王,在我柳文和的心里就称得上是个正直并值得托付的君子。” 这番言论潇涵是感同身受。 在她心中鹤言的确是个心思缜密且藏有诸多秘密的人。 但始终,他都没有背弃过自己,更无愧于任何人。 “我想也正是这点,才能让鹤言收获像潇小姐这样貌若动人的女子芳心吧。” 潇涵的脸上泛起一丝羞红。 “大人说的对...” “所以,就请你照顾照顾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我亏欠女儿太多了,我想补偿她...” 欲言又止的潇涵双手捧起热茶。 刚开始她觉得柳总督这个想法非常糟糕,让柳昭和嫁给一个并不存在什么感情的男人,对她而言真的会是幸福吗。 可是在交谈同时审视起鹤言的时间里,她又觉得这似乎是个非常明智的决断。 因为无论是谁,自己也好梦妍也罢,都在被他温柔的对待着,爱护着。 只要能够呆在他的身边,似乎就必然会被幸福所眷顾。 “我已经能够理解大人的想法了,但潇涵觉得婚姻是终生大事,还是小姐自己做主的更为妥当。” “我会与女儿积极沟通的。” 在轻抿了口热茶后,潇涵起身准备辞别。 “还要谢谢大人对潇涵宽宏大量,潇涵就告辞了。” 待潇涵离去,柳文和自己静静的坐了许久。 昂头看起天花,嘴角则溢满苦涩。 这件事情是他自作主张的,所以就也还未过问柳昭和的意见。 倘如自己的一意孤行再次换来父女的疏远,九泉之下又该如何跟他病逝的妻子交代。 “鹤言是个不可多得良婿,小昭一定会理解父亲的苦心吧...” 潇涵浑浑噩噩的走着,老实说她非常不想放弃正宫的位子。 毕竟与鹤言相知相恋,分别重逢这漫长的经历就不可能让她甘愿只做个卑微的侧室。 可她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 因怜悯而诞生的共情使她有些动摇。 更何况柳文和不是在以尊贵的诸侯身份恳求着自己,而是以一个想要女儿得到幸福的父亲口吻来哀求。 回到宅邸的她表情沉重。 在沙发的鹤言已然入睡,忠心侍候的梦妍正在厨房用极小的声音洗刷着餐盘。 潇涵蹲在鹤言身前凝望起他深沉的笑颜,她压低了呼吸,生怕吵醒了鹤言。 不知为何,只是望着那柔情的脸庞,女人就觉得很是心安。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很久,做好家务的梦妍才发现了潇涵的存在。 “潇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轻手轻脚的梦妍弯腰在潇涵耳畔低声道。 “嗯,回来了。” “鹤言已经睡很久了嘛?” “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不过主人说等潇姐姐回来了就叫醒他,主人说您总是希望他能多休息会。” 心头泛起暖意的潇涵莞尔一笑。 “还是让他再休息会吧,我们两个去房间里,潇姐姐有话想跟梦妍说。” 缓缓起身的女人拉起少女白皙的小手。 坐落在床沿的潇涵开门见山道。 “我记得梦妍说过,你和柳大人的女儿是要好的朋友。” “是呀,梦妍和小昭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看着洋溢出喜悦的可爱笑颜,潇涵心头则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呢?” “嗯...” 沉思片刻后,梦妍将自己所想到能够描绘柳昭和的词语一股脑说出。 “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虽有些内向,但成为朋友后梦妍就感受到了她的炙热的心。” 听着满是赞扬,潇涵的心踏实了不少。 “虽然梦妍伤害过她...但小昭却依然接纳了我...” 梦妍面色愧色的继续道,潇涵也轻抚起她的脑袋以作安慰。 先不说柳大人的一厢情愿最后能否成真,至少她知道了对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全是夸奖嘛,那潇姐姐也想听听梦妍是怎么看待我的。” “潇姐姐很温柔,对梦妍也很超级好,在府邸的时候您就帮了我不少...或许没有您,就不会有梦妍的今天...所以梦妍很在乎主人,小昭还有潇姐姐的。” 潇涵轻抿着嘴唇,她很是欣慰的看着少女。 “为什么潇姐姐想问些小昭的事情呢?” 若非梦妍发问,潇涵还不知道要怎么传达柳大人的想法。 “就是她的父亲找我,说想要把她嫁给鹤言。” “诶?” 听闻后的梦妍如同傻了一般,面表的表情更是瞬间凝固。 “诶诶诶?潇姐姐是在开玩笑嘛?” 见少女这么大反应,女人很是无奈的幽叹一声。 “潇姐姐也很希望这只是总督大人的玩笑啊...” 第59章 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表露出难以置信的梦妍也缓缓坐在了床沿边。 “柳大人仿佛就认准了鹤言,只想要他做自己的乘龙快婿。” 女人的手肘支撑在大腿上,手掌则撑起写满无奈的脸颊。 “我是不太愿意分享的...他有我们两个就应该学会满足了。” 嘴上虽是倔强的说着,其实潇涵早就准备好了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像这样优秀的人,在这个世界怎么不得妻妾成群。 “只是仆人的梦妍不应该去左右主人...但...” “果然梦妍也害怕主人会被抢走吧...” “不是的,梦妍不是那个意思...” 原先声音轻柔的少女此刻却有些低沉。 “梦妍只是觉得,小昭她不喜欢主人,主人也似乎不喜欢她。如果真的要在一起,或许是不会幸福的...” 没想到往日可爱笨拙的梦妍竟会说出这番话语的潇涵很是诧异。 早就醒来在门外窃听许久的鹤言推门入内。 “我承认柳昭和是个好女孩,对谁来说都是个完美无缺的女孩。” 握着罐果汁的鹤言靠在墙上。 “就像梦妍说的,我与她即便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不会快乐的。” “这是为什么?” 潇涵很是不解的凝望着深爱的男人。 “她与我们不同,抛去总督的女儿的身份,她就只是个还在读书的花季少女。” 闪烁的明眸透出鹤言此刻复杂的心情。 “我,你,还有梦妍,我们三个都是经受过苦难,并且再也不能回到平凡生活中的人,所以注定同柳昭和不是一路人。” 说罢他满满的喝了一大口果汁。 在离别的深夜,他的的确确对宛若寒宫仙子的少女动了心。 但鹤言也清楚,他们之间的道路将不再交汇。(难说) “何况,她对我也没有能够托付终身的好感。就让普普通通的她,在未来嫁给真正的爱情吧。” 说罢的鹤言走出了房间。 潇涵看了看有些茫然的梦妍片刻后就追了上去。 “如果你喜欢她的话,其实不用太顾及我的感受的…” 追随鹤言来到他的房间,而鹤言已经平躺了下来。 “果然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潇涵啊,哈哈…” 潇涵有些不甘的深吸口气。 望着鹤言为她滞留的手臂,也就是顺势仰了上去。 “我是很想要独占鹤言,但我也不能不尊敬你的想法…” 贤惠的女人小鸟依人。 “有你这样体贴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鹤言欣慰的长叹一声。 “又在骗人了…你明明也对叶清冉有想法,恐怕就连公主殿下恐怕你也动了歪心思…” 他的视线定格在女人有些吃醋的俊美脸庞。 倘若告知她自己已经与公主有过事实,醋坛子岂不是直接就被打翻。 “吃醋了嘛?” “明知故问…” 潇涵像是责备般轻轻的捶了捶鹤言的胸膛。 “我是很小气,但我更想我所爱着的鹤言,能得到你所想要的…所以,喜欢的话,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 修长的手紧握住鹤言。 她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淡淡的浅笑。 “说是很勉强,其实一点也不勉强,能继续待在你身边继续我早些年间幸福的幻梦,就已经很幸福了。” 看着眼前深爱自己的女人,有些难言的鹤言心里很是深慰。 “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不要冷落我就好了。” 爱意升温的时刻总是缺不真挚激烈的吻。 “可以给送我个戒指吗,我想告诉别人我是你的…” 望着心爱之人的潇涵羞涩道。 待到下午,相拥入眠的二人才醒了过来。 娇羞的潇涵挽着鹤言的手臂低沉道。 “主人,潇姐姐是已经醒了嘛?” 听到动静的潇涵轻敲房门道。 “嗯,已经醒了。” “梦妍准备的午饭已经冷了,需要再帮您重做些嘛?” “热热就好了。” 待吃饱喝足,鹤言准备再去府邸地牢看看曲雨璇的精神是否崩溃到能够给自己些许有利的线索。 “今天外面有点冷,可不能脱了外套啊。” 就像是贤惠的妻子在送别要去上班的丈夫,潇涵为鹤言系着领带的同时不忘叮咛。 “我的身体怎么会感冒呢。” “也是哦...那要注意安全。” 在予以潇涵一个吻后,鹤言就走出了居所。 刚下了楼鹤言却突然收到了柳文和的电话。 “小昭不见了...” 男人低沉垂丧的话语令鹤言困惑不已。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昨晚跟她说了想要把她嫁给你的事情...” “是又离家出走了...” “是...然后就被恶人抓住了,是涣清社几个还在逃匿的余党...” 鹤言真是不知该如何说起。 很责备男人为何总执念于要让自己去当乘龙快婿。 但女儿遇难,最着急的就是他这个做父亲的。 “叶清冉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她会把一切都传达给你的。” “好,我会救出她的。” “拜托你了,拜托了...一定要把小昭救出来...” 无比内疚的柳文和不断的哀求着。 虽没有成为夫妻的缘分(难说),但鹤言也不会放任曾善意提醒过自己的少女陷入危潭。 第60章 就勉为其难的同意做你女婿吧 “小姐被绑架了...” 鹤言迅速的进入副驾驶,表情凝重的叶清冉十分开始为他陈述起小姐被绑架的细节。 “我早就跟柳大人说清楚了,他为什么还想着逼迫柳昭和嫁给我...” “啊?” 难以置信的少女转头看向鹤言。 “你说...总督大人要把小姐...嫁给你???” “你以为懂事的柳昭和为什么会再度和他闹掰而离家出走啊。” 往昔心静如水的鹤言还是头一次有如此生气,他怒火高涨的唾骂,使叶清冉不由的被他吓到。 “这个糟老头子...真会找事,等他卸任以后就找个清静的地方让他好好养老。” 鹤言独特的人格魅力还在侧漏着。 即便是有着躁乱的情绪,他还是能做到冷静的分析这场所谓的绑架。 “逃亡的焕清帮余党不过数十人,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再敢劫持柳昭和,这不是自寻死路?” 察觉端倪的鹤言轻吐着,正在驾驶的叶清冉赶忙解释。 “狗急了还有跳墙的时候呢...” 偷瞄了一下少女,却发现在她俊冷的脸庞竟存在一丝似乎是担心谎言被揭穿的忧虑。 倘若柳昭和真的有危险,曾作为保镖且与她要好的叶清冉定会焦躁不安... 可少女非但没有任何急躁,就连开车也是四平八稳慢慢悠悠。 “柳文和又在搞什么新把戏…” 闭上了寒眸的鹤言打算暂且观望,倘若柳昭和真有危难,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总督办公室里的柳文和,甭说是慌乱,就连一丝替女儿担忧的表情都没有。 甚至吩咐下人准备起请帖... “到了...” 视野开阔的废弃工厂总是会受到绑匪的青睐,叶清冉将晶莹剔透的水晶匕首双手奉上。 “绑匪说只想见到你一个。” 将其接过后轻抚了片刻凝如少女顺滑脸颊的刃段。 随后鹤言凌然的迈步朝着柳文和精心设下的圈套走去。 许久无人的楼梯积满灰尘,但也能看到留在其上的脚印。 追随刻意留下的脚印,鹤言直接达到顶层。 在最深处的墙壁上,被捂住口鼻束缚手脚的柳昭和已经不省人事。 既然敢绑架总督的女儿,就表明这群暴徒已经放弃了生还的希望。 可柳昭和的衣物完好无损。 穷凶极恶的暴徒,岂能在面对如此娇美的女孩时不生非分之想。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笃定一切假扮恶徒的家伙是一定不会伤害柳昭和后。 鹤言轻叹放松了僵硬的身体,他不用再惧惮对方会伤害少女。 “我们都知道你是个人物...” 在角楼的一众劫匪缓缓而出。 他们在扮相下了不少功夫,看起来的确像是不折不扣的恶徒。 “但是总督的女儿就在我们手里,你还能肆意发挥着那超脱认知的能力吗?” 领头那人对鹤言冷语道。 “不继续逃亡而是盯上了总督的女儿,有够愚蠢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又能逃去哪里,倒不如杀了你这个贼人...” 男人言罢众人就举起明晃晃的长剑。 他们的阵势威严,想必是受过严格的训练。 更何况,黑帮岂能说出莫非王土这种话。 所以也就印证这些人绝非是什么黑帮的余孽。 “就凭你们?你真的觉得能够杀死我吗?” 鹤言抽出映刻有精致蔷薇的水晶匕首,言语间更是充满藐视。 “那就要让你领教一番我们的剑阵。” 语毕的同时阵型最外边得两人便做出冲击的架势同时向鹤言袭来。 只有短匕的鹤言无法挡下两个不同方位的攻击。 他缓步向后,在两把剑端交汇的时刻顺势砍下。 普通的长剑在水晶匕首前宛如玩物的断裂。 见状不对的二人连忙后退,又有另两人以同样的姿势发起进攻。 改变方针为进攻的鹤言主动向前,在双剑还未汇合之时,他就左出拳右踢脚的将袭击者的攻势破除。 “一起上吧?” 不屑的鹤言伸手挑衅,领头之人悲呼一声抽剑袭来。 手持匕首做抵御的鹤言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无论横劈斜斩亦或是剑尖刺击都无法触及他的任何部位。 他的攻击虽然杂乱无章,但每一次都是瞧准了机会才下手的。 这一点让鹤言想到了在废弃工厂外等候的少女。 叶清冉的剑技与他极为相似,搞不好就是师出同门。 “这样下去,你的体力很快就是耗费完的。” 仍严密做着抵御的鹤言一副高高在上的劝诫道。 “聒噪!” 愤恨的男人使出浑身解数,他将击败鹤言的希望寄托在这最后一次挥砍。 见他如此卖力,鹤言也打算使出一半的力量让男人好看清彼此的差距。 紧攥的匕首先是被右手放弃,随后就以难以审视的速度再度将其反握住。 当剑锋离咽喉不过数十厘米的时刻,操纵的匕首径直刺入剑身的中端。 霎那间,长剑似脆弱的玻璃一般破碎,残片更是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道心破碎的男人很是恍惚的跪倒在地。 “连叶清冉都不如的话,又怎能伤得了我?” 而姿态凌然的鹤言在瞥视着男人说道,随后就朝向没有意识的柳昭和走去。 “虽然不知道你们柳大人是怎么想的,但她我就带回去了,也辛苦你们了。” 已被识破的几人很是木楞,他们收回利剑。 干看着鹤言剌开捆缚着柳昭和的绳索并将她抱起。 伴随怀中轻柔的恬息,走出废弃工厂的鹤言将她安置在后座。 “这样你们的柳大人就能对她说,说是我将她从歹徒的手里救了出来。” “我听不明白...” 看着有些慌神却仍装作一无所知的叶清冉,鹤言不由的仰天深叹。 “看来是铁了心的想要我做女婿啊...” 如此想着的鹤言拨通了柳文和的号码。 “大人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我再推搡拒绝,未免就太不近人情了...只要你说得通柳昭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同意了这门婚事。” 第61章 拿下! “好小子…” 总算使一方点头的柳文和难掩喜悦。 “我女儿也是金枝玉叶倾国倾城,怎说的跟娶她是反倒是你受了委屈?” “太过勉强就是委屈。” 鹤言平静的说罢便告知自己即将再往地牢去审讯曲雨璇。 “她的情况还算正常,你就先照顾着小昭吧,至少要她睁开眼第一个是看到的是你。” “行吧,那我就不折煞大人的苦心了。” 鹤言说罢挂断电话。 将一切入耳的叶清冉极度低落。 总督执意要将小女嫁于他面前的男人,也就是说她埋藏于心底的感情与幻想将彻底破灭。 “你喜欢我吗?” “谁…谁喜欢你啊…”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伤心…” “我…” 低落的少女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是觉得柳昭和嫁给了我很难幸福吗。” 见她目光闪躲难以言语,鹤言就给了个台阶以让她不再犯难。 “对,对啊…小姐和你在一起肯定不会开心的…” “那你就尽心竭力的在她面前多说些我的坏话吧。” 鹤言说罢自己钻入了驾驶座。 去到后座的少女照看起柳昭和。 想要坦白潜藏的心意,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起。 “鹤言…你会好好的爱护…小姐吗?” 聚精会神驾驶的鹤言没有回答。 就只是仆人的梦妍都被他爱护着。 将来会是妻子,而且还是正室的小姐,想必男人会更加的悉心呵护吧… 暗默想着的叶清冉湿红了眼眶。 她将绑起的高马尾放下,就像是放下了自己孤傲的心境。 “其实我…” “潇涵已经打听到怎么医治你的腿了。” 鹤言打岔了少女酝酿许久的告白。 他又接着漫不经心的言道。 “等你恢复以后,就继续留在我这里照顾你的小姐吧,不缺你一双筷子。” “我的指挥权在你手上,我当然会尊重你的…”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在命令的口吻。而是把你当做一个女孩由衷的发问。” “什么意思…” 少女已经听懂了,为了确认是否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而故作不解。 “就是问你愿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得到了回答的叶清冉心底窃喜。 “谢谢你还惦念着我的腿,明明连我自己都放弃了…” 秀色可餐的羞涩模样令人动容。 “我会待在你身边,听你的话为你出力的…” 鹤言透过后视镜观察到少女娇羞的模样后欣然一笑。 抵达医院的二人将柳昭和安置在病床。 医生说只是过度受惊而已。 伪装为劫匪的一行人也赶来向鹤言赔礼道歉。 在住院部的长廊上,领头的男人面色有愧的开口道。 “在清剿焕清帮时,有人提及过鹤先生的武艺精湛,我便擅自的想要讨教一番。这在总督大人的意思之外,是我擅自的决定…” “我是不会告诉柳大人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感谢先生的不杀之恩…” 从无人售货机购买两罐咖啡的鹤言将其中一罐扔给了那人。 男人木讷的接住咖啡,在凝视许久后将其打开满饮一口。 “没什么好感激的。” “我还请教鹤先生,您是如何练就了这身手与技艺。” 鹤言刚将罐子抵在嘴边。 见有人虚心请教,他便轻松的回复自己训练的方式。 “与人死斗,败者就注定落得个死亡的下场,我只是一直在以胜者的姿态继续活着而已。 恐怖如斯的回答令那人有些震惊。 “林立于…万千尸体之上吗…” 鹤言微微点头,恰好叶清冉也走出来了。 “师姐。” 他对叶清冉很是敬重道。 与鹤言所设想的一样,男人正是叶清冉的同门。 “我说他怎么比不上你,原来是你的师弟啊。” 嬉闹间,叶清冉告诉鹤言小姐已经醒了。 鹤言步入了静谧的病房,恢复正常的柳昭和眺望着远方的楼宇。 “你已经没事了吗?” 被问到的柳昭和缓缓转头目视起男人。 似乎是刚醒来的缘故,她的眼角中夹杂着一分懵然。 倾城的面孔却略显呆滞。 “嗯…好多了…” 轻柔的声音里还有着些许余悸。 “是鹤言先生救了我吗…” “算是吧。” 鹤言缓缓的来到她的身前。 “能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记不太清的柳昭和脑袋开始发疼。 “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被人绑架了…我…还是个完整的女孩吗…” 对贞洁同样注重的柳昭和垂下了忧容。 “真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暗自想着的鹤言抿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浅笑。 “你还是个洁白的女孩,而且你的心也同样如天使般纯洁。” 这番话使柳昭和缓缓抬头看起衣冠楚楚相貌英俊的男人。 “谢谢您…鹤言先生…” 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少女露出一副很是苦涩的表情。 “先生…爸爸他执意要我把嫁给…你…” “你不愿意的话我会劝阻的。” “我…是很不情愿,不是因为鹤言先生不好…是因为我和鹤言先生之间没有感情…” 看来柳文和妙计落空了。 正好鹤言对这场包办婚姻也没有什么很深的执念,所以他表现的极为洒脱。 “那我明天就跟柳大人商量,叫他以后再不提这个事情…” “不是…” 如小猫害羞的少女喃喃低语。 “请您不要那样…” 否决使鹤言很是错愕。 “你不想不愿意嫁给我吗?” “是啊…但如果爸爸执意要这样做,那我还是会同意的…更何况先生还救了我…” “救了你也不能就以身相许。” 鹤言沉着冷静的回答并未令少女冷却她的念头。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我其实应该与您相处试试…因为先生,真的和梦妍所描绘的一样温柔,一样好…” “试试…?” “嗯…就是…” 少女黯淡的眼眸开始散映出柔和的光亮。 “就是从约会开始…简简单单的约个会…” (今天是正式推荐的第一天…异常的安静,我大抵是又扑街了…) 第62章 刑讯逼供 月色悠明,陪柳昭和聊了很久的鹤言在嘱咐少女好好休息后,来到了曲雨璇的府邸准备夜审。 在最高层深处的大小姐闺房中,昔日狂傲的大小姐,被带来时已是面容黯淡,神情恍惚。 “不是我害死爸爸的…不是我…” 精神开始失常的瘦弱少女嘴中不停念叨着。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不是我啊!” 颤抖的怒吼得鹤言好生不悦,抄起桌上的镇纸就恶狠狠的砸到地上。 疯疯傻傻的曲雨璇猛缩身子。 她已经不敢看向对自己逼问同时威胁的,曾经被自己看作下人的鹤言。 “大小姐,让你敢如此放肆的曲氏集团已经是公家的了,你还搞不清状况吗?” 无奈的摇摇头后,鹤言从舒坦的皮椅中抽出自己的身体。 “这里从前是你的房间,还记得你曾在这里威胁过我,那时候大小姐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毁了我的一切!” 鹤言二话没说就甩给她一个醒神的大嘴巴子。 挨了打的曲雨璇捂住发烫的脸蛋。 刚出现的一丝傲慢就又消失不见。 冷冽寒风般的眼眸死死盯住少女充满愧惧的双目。 “大小姐似乎是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责打梦妍的,我就只是打了你一个耳光。” 按下开关,灯火璀然的宽敞房间瞬间变的幽深暗静。 在门外等候的叶清冉仅是听着凄惨的叫声就已毛骨悚然。 “她死了吗…” “哪能这么便宜她。” 目光呆滞的叶清冉艰难的空咽着。 鹤言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心有后悸,就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 “是害怕我也将来这么残暴的责罚你吗。” 少女咬着嘴唇微微点头。 “是…” “在你的心里,我就那么恐怖吗。” “没有,就是你刚才的那个样子,让我有点害怕。” 男人的温柔令叶清冉安心许多。 “主要还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嘛。” 在鹤言的记忆中,叶清冉几乎是没有笑过的。 永远一副冷艳的表情,加之扎起的高马尾,就像是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 可此刻,她露出了少有的笑容。即便只是抹淡淡的浅笑,却足以令万物为之动容。 “没人跟你说过,你很漂亮吗?” “没有,毕竟我一直都吊着个脸…” 不由自主的抚摸起少女俊美脸庞的鹤言,以十分惋惜的口吻叹息道。 “要是那些对你心怀爱恋的男孩们,能够看到此刻你的表情,想必一定会后悔为何没有向你袒露心声吧。” 因为夸赞,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烫,她靠着墙,很是小声的呢喃着什么。 “只会对你露出这种表情的…” 可刚燃起的柔情,却被房间所传出的泣声很不识趣的打断。 “还是先处理好她吧…” 没了心情的鹤言迅速冲回房间。 只见曲雨璇悲痛欲绝的哭着。 “看起来大小姐是醒了?” “是晴阳洲的总督…我真的会死的…” 敢找一方诸侯柳文和麻烦的,想必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所以将黯沉声音收入耳中的鹤言并不觉得奇怪。 地板上的悲戚少女,想她也不敢再有什么偷奸耍滑的念头。 鹤言也就确信她所说的必将是实话。 “叶清冉!” 高呼叶清冉进入后由她执笔,鹤言继续审讯起艰难依靠在桌子腿的曲雨璇。 “两年前…晴阳洲的伊总督想要得到忘川洲的管理权,所以就拉拢起了爸爸…爸爸他不甘于沦落走狗,所以就被抓起来了…” “不是大小姐亲手把爸爸关起来的吗?他可就是死在了你的地牢里。”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地牢是伊总督自己派人挖造的…这两年我根本就没进去过一次…” “那在里面寻乐的是谁?” “是个女的…是伊总督身边的杀手,我只见过她一次…” 鹤言沉思片刻。 “再见到她你还能认出吗?” 浑身是伤的曲雨璇僵硬的点头。 “这么长时间,你就没有好奇过在你府邸的地牢里都关押的是谁?” “我时常听见里面的凄惨叫声,所以不敢…” 嗤之以鼻的鹤言阴冷发笑。 “我是有些奇怪,但那个女人完完全全是个疯子…” 第63章 自古外戚多异心 “把她给我看好了,别让她离开房间半步。” 审讯完毕的鹤言对着看守严肃的嘱托着。 “你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啊!” “怎么,因为你爸的死跟你脱不了关系,现在就连自己的府邸也不敢待了吗?” 少女的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鹤言一个可怜楚楚的消沉表情。 冷淡的男人甩开纤细的手臂。 “我没杀你就算不错了,你还想着跟我谈条件?” “你不能这样,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苦苦地哀求就像耳旁风,未再瞥视其一眼的鹤言扬长而去。 饱恨苦楚的曲雨璇无力的捶了下地毯。 “你打算怎么处置她啊。” “自生自灭吧。” 如临寒风的凌冽声音让叶清冉不再继开口。 即便已是深夜,鹤言也想让这份少女的证词第一时间被柳文和所看到。 拥有随意出入总督府邸权限的他还是首次在深夜前来拜访。 因为鹤言帮总督做了不少事情,府邸的守卫们也就客气了不少。 他打开车窗露出侧脸,先前刁难自己的领队非常和气的低声道。 “鹤先生,总督大人大概已经休息了,你还是明早再来吧。” “有些供词,我着急拿给他看。” “既然先生都说了着急,那就自去打扰吧。” 入了客厅,穿着白兔睡衣的少女坐于沙发上安静的思索着。 鹤言的脚步很轻,以至于许久后她才发觉有人拜访。 倾侧过脑袋,当看到来人是即将与自己约会的男人后,柳昭和那柔美的脸上涌现出一丝慌乱。 同时不忘赶快摘下头顶有些幼稚的,带着兔子茸耳的帽子。 “鹤...鹤言先生...” 拿着一纸稿件的鹤言浅笑着冲她点点头。 “你爸爸呢?” “爸爸他应该已经休息了。” “你怎么还没休息?” 有些难言的少女垂下了脑袋。 “有些在意的事情,就有点睡不着...” 令柳昭和辗转难寐的,除了即将与自己约会外,鹤言想不出其他了。 与容色倾城的少女结婚什么的,其实鹤言并没有怎么考虑过。 但若能与总督的女儿喜结连理,继承封疆之位的他就会多个前总督女婿的名号。 牵有这层关系,就能更好的调动柳文和先前的手下。 在深思熟虑后,他才决定同柳昭和在之后进行什么所谓的约会。 “我有些要紧的事情找你爸爸,你早点休息吧。” 鹤言微点点头,随后就走上了楼梯。 目送的柳昭和心头泛起一丝酸楚。 她也是艰难的说服了自己,可在这刻,他似乎从男人的背影里看到了曾经的父亲。 曾经那个注重公事,就连妻子最后一面也未能见上的父亲。 “果然...结婚什么的还是好可怕啊...” 到了柳文和卧室的鹤言请敲敲门。 可许久都未能得到回应。 紧接着,鹤言抬起腿就是一脚。 趴在书桌上已经睡着男人被吓了一哆嗦。 扶起滑落在鼻梁的眼镜后,他看清了来人就安心了许多。 “对我就不能收起你的浮躁傲慢吗,在几天后我可就将乌纱帽和女儿全部托付于你了。” 柳文和点起一支烟醒神。 “能让我接任这总督之职,我当然是不胜欣喜。但做你女婿,现在恐怕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 迈出几步的鹤言不忘调侃。 “说起来我还没谢谢大人的用心良苦啊,真新鲜,还有亲爹绑架自己女儿的。” 借着台灯护眼的黄光,柳文和发觉鹤言所捂住的一张纸。 “是审问有收获了吗?” “嗯。” 将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笔录摆在桌上,柳文和便扶额迅速预览。 在许久后,将其阅览完毕的他默不作声。 不过那平和到没有变化的表情,就说明他想来是早就猜到了曲雨璇,及那冒充曲氏集团董事长的男人。 是由其他封疆大吏所驱使,才敢于做出违背天理不忠不孝的恶举。 “这个晴阳洲的伊总督,是个怎么样的人。” “嚣张跋扈目无王法,最重要的是他是个外戚,公主还得叫他一声舅舅...” “那么派武装直升机轰炸监狱想要灭口曲雨璇的,大概就是这个伊叙了。” “假如得到了我这三十几万大军的指挥权,他就能称霸大洺南部。” 这种权欲熏心的家伙,他们的心思鹤言能摸透个八九分。 “等到君王驾鹤西去,他到时候称个王,再随便找个清君侧的理由,那可怜的外甥女就...” “绝不能让他得逞!” 面容严峻的柳文和将燃着的烟头攥紧在拳中,随后就恶狠狠的砸了下桌子。 端茶盘的少女刚踏入房间,就被父亲怒火高涨的举动所惊吓。 “爸...怎么生那么大气...” 看到是女儿,柳文和赶快收起自己先前的严肃。 “是小昭啊,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 “我想着给爸爸和鹤言先生沏杯热茶,还有这个...是刚才送来的。” 在少女所端的茶盘上,还摆着一张传真。 “辛苦你了。” 对女儿表示感谢后,柳文和偷偷给鹤言一个怪异的眼神,似乎是在说: 我的女儿如此贤淑,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将茶盘轻轻摆着桌面后,少女先为父亲端下一杯,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另一杯摆放在鹤言的身前。 “先生请用茶...” 轻柔的声音令人仿佛沉溺在云端,羞涩的表情以及闪躲的双眸,更是令人悸动万分。 这时鹤言才发现了柳昭和已经将刚才可爱的兔子睡衣换下,现在着身的是一套透露出端庄气息的黑色黑衣。 不愧是大家闺秀,姣好的美容端庄的仪态,就连斟茶的动作也是韵味十足。 “那爸爸,鹤言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的少女端起茶盘轻步而去。 鹤言望着那身影,不由回想起当初她如同寒宫仙子的身影。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柳文和的嘀咕使他回过神。 “你也看看吧。\" 鹤言接过那传真后仔细看了一番。 “那个伊总督,明天要来忘川洲为我的即将接任而庆贺。” 第64章 战斗打响了 “我柳文和也不是那么好欺的。” 凌然起身的柳文和将摘下的老花镜狠狠摔在桌上。 “叫他来,我还真要看看他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也是同样意思的鹤言点了点头。 “他明早九点左右就会到,这会回去也休息不了多久...不如我给你找间空房就凑合一晚,正好也免了再舟车劳顿。” 觉得有理的鹤言应了下来,但他是个对环境不怎么挑剔的人。 “房间就不用找了,我就在客厅的沙发凑合凑合吧。” 说罢的鹤言朝门外走去,当转身正对起长廊时,无有感情的话语令人颤栗。 “如果这个伊叙,明天惹得我不高兴了,我可当场就会要了他的命。” “不行,伊叙的确是杀了我老友的罪魁祸首。可他如果死在我们忘川洲,他手下的那些人定会来兴师问罪。” “我的原意是再且等等,太早的挑起争端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鹤言即刻抛给柳文和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 “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绝佳的时机,无非只是敢与不敢,成与不成。” 摸不着头脑的柳文和看着鹤言那副清澈坚毅的双眸。 “忘川洲就要归你管了,我不想让你做事太过莽撞,我对你抱有着期望…” 已决心的鹤言没有回答。 柳文和知道自己无法控制鹤言这个未来的女婿,只能无奈的幽叹着。 “那就暂且留他条性命,或许还能当个筹码。” 鹤言依旧没有回答。 绵软沙发的拥抱令人总是安逸的放松着身体,于是迷迷糊糊间鹤言就已入睡。 彻夜难眠的柳昭和蹑手蹑脚从闺房走出。 她原想鹤言如果没睡的话就再与他聊聊。 “不盖点什么的话,会感冒的吧…” 当看到鹤言睡的深沉,就返回房间取出了一张毛毯盖在男人的身上。 看着那副安静的睡颜,少女的心涌现出一丝莫名的期待。 过了几个小时,暂留枝头的鸟儿发出清脆的鸣叫。 鹤言挺起腰随后遮口大打了个哈欠。 “鹤言先生,已经睡醒了吗?” 轻柔的声音令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了似乎守在自己身边一夜的柳昭和。 “嗯…你怎么没去休息。” “还是睡不着…” 看了看身上盖着的毯子,鹤言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 柳昭和羞红着脸,声音也很微小。 “现在是几时了。” “现在是六点,时间还早,您不在休息会了吗?” 鹤言摇了摇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就是应对那位即将不怀好意而来的伊总督。 “你去把叶清冉叫醒,我和她要赶到军队驻地一趟。” “她很早就起来了,现在就在外面练剑。” 与叶清冉去往驻军地的路途上,鹤言将伊总督将至的事情全部告知给少女。 “让曲氏集团对付柳大人,又炸了我们的监狱,现在居然要跑来搞什么庆贺…” 冷艳的脸上全是不满与气愤。 “我要抓他。” “啊?” 深感疑惑的叶清冉在确认前方道路无阻后迅速看了鹤言一眼。 “这样会导致两洲开战的…” 她以为这是个冲动的决定。 可平静从容,且胸有成竹的鹤言要的就是这步险棋。 所要接任的忘川洲有三十几万精锐,在即将群雄割据的时代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可只有一洲的领地,对其他地区的各洲也没有什么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鹤言就像伊叙所想的那样,准备扩张自己的领土了。 “战争是一定会打响的,不过是晚点亦或早点。” 见他胸有成竹,叶清冉也就不再好说什么。 总是选择游走于刀尖,或许这种极端的性格,也是少女会对他倾心的一个原因。 “既然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会听从一切安排。” 将任务交代给叶清冉后,二人也就驶入了一支军队的驻地。 紧急叫停了晨练,精壮的士兵林立着等待检阅。 “上次清剿清焕帮的行动非常迅速,你们都做到了让我刮目相看。可是…” 凌然立于检阅台的鹤言表情严肃。 “你们马上就要面临新的挑战了,这次可不再是黑帮那群杂鱼,而是在西侧衔接着忘川洲的晴阳洲。” 一前排的军官举手,鹤言伸手示意他发言。 “据我所知,您还没有取得军队的指挥权。即便是战争将至,我们也还是得服从总督大人的军令。” 鹤言不得不钦佩柳文和调教下属的能力。 “你说的没错,我是没有军队的直接指挥权。但现在,老虎想要咬住我们的头,难道还要试图跟他讲道理?” 平静的回怼令军官欲言又止。 鹤言见他没了声音,就继续对着面前的数万兵马激昂道。” “晴阳洲的伊总督觊觎这片土地许久了,他使尽阴对付对你们的柳总督,难道你们还要继续纵容他吗?” 调动情绪的言论令使群情激愤。 “绝不纵容!绝不姑息!” 前排的一位将军厉声喝道,他身后的军官也随之高喊,最后几万人发出了排山倒海之势的呼啸声。 鹤言望着身下愤慨的军队后深吸口气。 “现在开始,你们这支精锐部队,就由我鹤言调遣。” “请您下令!” 结束演讲他立即召开了作战会议。 “伊叙在给柳大人的传真上说,他只会带一支大概几十人的近卫队。但我想他肯定也安排了军队在边界。” 先前那位点明鹤言没有指挥权的军官发出了疑问。 “何以见得?” 鹤言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睿智,就没有予以回应。 而那位率先起应的苍老将军替他做出回答。 “伊叙带着这些人无异于只身过江,他岂能不留有防备。若有什么动静,就能在忘川洲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动出其不意的扩张。” 将军的眼光果然深远,但还有他所忽视的因素。 “将军说的不错,但伊叙是自己深入忘川洲,所以他绝对不敢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将军捋动着长须。 “但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所以您才会要调动我们…” “不。” 低头望着地图的鹤言打断了他。 “要发动战争的,是我。” 第65章 膝盖伤了跪不下来 “您说什么?” 闻之色变的将军立即站了起来,其余军官也坐不住的纷纷起身。 “先前您说的可不是这样,现在怎反要主动挑起战争?恕我不能从命。” 鹤言将停留在精细地图的视线转移到年迈的将军身上。 “我知道将军是害怕柳总督承受不了发动战争的罪名,更害怕有此先例而导致各洲互相开战。” 满目不悦的将军轻点点头。 “您既然明白的话,为何还想要一意孤行…” 鹤言漫然的来到他身前,随后用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缓缓坐下。 “那依将军之见,就坐以待毙的等伊叙反过来攻打忘川洲吗?” “到那时我们是自卫反击,无愧于大洺,更无愧于青天。” 柳文和的手下似乎都同他一般是忠君爱国的贤良之臣,这令鹤言有些头疼。 “真是有够愚昧的!” 若是国家平稳,柳文和与这位将军必会大有作为。 但现在,在大洺危难之际,像他们一般的人,却都被“忠诚”这道无形的枷锁束缚着。 不能变通,也就不能存于乱世。 深明这点的将军将鹤言的吐槽入耳后很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我没有军队的指挥权,但我有裁撤你的权利。你若还不愿意放弃你那可悲的,没有意义的底线,我就换个人来执掌着这支精锐部队。” 鹤言收起了他的好脸色,随后坐回总指挥的席位上。 “柳大人似乎没有给过你裁撤官员的权利吧…” 身后有些忧虑的叶清冉屈身趴在鹤言耳边轻声道。 “我唬他的。” 得到同样小声答复的叶清冉脸色骤变。 鹤言的举动也的确有些疯狂,先是没有指挥权仅凭慷慨陈词调动军队,现在又吓唬着说要撤了别人的差事。 “这会不会…” “瞧好吧。” 给少女吃了颗定心丸后,鹤言又对闭目沉思的将军追迫道。 “想好了吗?” “我不能有愧于…” 鹤言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但也没有完全落空。 “但您激昂的言论成功使将士们的情绪高涨,就算是我下令,恐怕也阻止不了您了…” 言辞消极的将军很是落魄,他慢慢摘下自己威严的军帽。 对这种顽固之人鹤言是真没办法。 在叹息后,他直接无视这个等同下岗的动作开始给将军下起命令。 “请将军派遣所有的将士们,在晴阳洲能通向忘川洲的公路水路处设伏。” 将军在听到鹤言依旧命令他时,眼角泛起了令人动容的真情。 他将双手捧着的,那战功累累的军帽重新戴上。 “这个倒是可以做到,但互通之处太多,将士们分散开来,一处的守备也就没有多少了。” 这种情况鹤言早就预想过了。 “这个不会是问题,其余的几支部队也都做好了备战准备,一旦交火,立马就会有人增援你们。” “既如此,一切都遵照您的命令,我们立刻就开赴洲界。” 从会议室走出后的鹤言察觉到叶清冉的表情异常凝重。 “你是在担心我骗了他们吗?” “根本就没有后援…”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 “伊叙也只会让他的嫡系部队在洲界等待。” 经由点明的少女恍然大悟。 “就算真打起来,也只会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心感甚慰的鹤言接到个电话,他被告知伊叙即将抵达洲城。 二人回到城里后来到一家宏大的酒店。 “柳大人请我的时候怎么总在小餐馆啊。” 鹤言调侃起门前带着一众官员的柳文和。 “你鹤言像是个需要什么排场的人吗?” 谈笑间,一排由名贵商务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众人身前。 率先下车的近卫队成员井然有序,他们不约而同将中间的车给围起。 “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呸。” 鹤言还是头次见沉稳的柳大人有如此一面,他既惊讶又觉得很好笑。 中间的车子里率先出来的是副驾驶上,面色幽冷泛含杀意的女人。 她的皮裤上不仅配有手枪,裙下还藏着匕首。 “看架势,这个女的应该就是那个地牢真正的使用者吧。” 叶清冉在鹤言身后低声询问。 女人在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一个肥头大耳,满肚子油脂的中年男子跳下了车。 他四处张望,随后在近卫的保护下来到了柳文和及鹤言的身前。 “柳大人,真是多年未见啊,哈哈哈哈。” “是有些年头了,伊大人。” 大洺有项规矩,地方官员在接见其他地方官员,只要官职低于对方,依然需要行跪拜大礼。 所以在两位封疆大吏会面时,所有的官员都应该遵照规矩行礼。 柳文和身后的一众官员纷纷行礼,可伊叙那边的几个随行官员却无一人跪下向柳文和行礼。 当然,忘川洲这边还是有一个人依旧立直着。 当伊叙的余光看到站立着鹤言,他很是不悦的破口大骂。 “你他妈的怎敢不给老子下跪?” 他趾高气昂的模样令人憎恨,鹤言却不屑的耸了耸肩膀。 “膝盖伤了,跪不下来,不行伊大人叫几个人来把我摁在地上。” 轻慢的态度令伊叙怒目圆睁。 “柳大人,这是什么人,居然敢不向我下跪?” “这位就是即将接任我的鹤言。” 听了这话,伊叙愣了几秒。他大眼瞪小眼,随后只能将胸间的一腔怒火很是狼狈的咽了回去。 “既然是将来的忘川洲总督…与我同一官职,不愿下跪也就能够理解了。罢了,罢了。” 第66章 伊叙,我爱你! “简直无人臣之礼!” 待伊叙与随行官员在保护下进入酒店后,从地上相继起身的忘川洲一众官员都气愤不已。 “总督横…这群跑腿的也跟着横…” 一位暴脾气更是凌厉的指向伊叙进入的背影脱口国粹。 “伊叙,我爱你妈!” 同样觉得没被尊重的柳文和长舒口气平静心情。 “总督大人,这…” “瞧好吧,今天这个伊叙他是走不出忘川洲了。” 安抚着激愤官员的柳文和仍觉得,鹤言要对伊叙下手是太过轻率的决定,但伊叙那昭然若见的不臣之心令他忍无可忍。 他掷给鹤言一个“尽管放手去做”的坚毅眼神。 领会其意的鹤言早就做好了准备。 宴厅外的几百刀斧手已然就绪,由叶清冉带领的他们只等摔杯为号,就会悄无声息间灭了伊叙的卫队。 即便是入席后,伊叙的身后也还是有着两人保护。 双眼如蒙有一层寒雾的女人更是寸步不离。 “柳大人,你可不要见怪哦。像咱们这个身份的人,走哪都得有人护着不是?” 本就丑恶的脸经由一笑更加令人作呕。 鹤言甚至不愿睁眼去瞧此人的面貌,他害怕脏了自己的眼。 夹在二人之间主位上的柳文和陪笑了几声,只是笑声中充满着讽刺的意味。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啊。” 他举起盈满佳酿的酒杯,于半空致意青天后一饮而尽。 分毫没有要与伊叙共饮的意思。 嚣张跋扈习惯了的伊叙听到这番冷讽岂能不怒。 “嗯?柳大人这话,我听着可真是刺耳,是不是你道听途说了什么就对我有所误解?” 装作全然没有操纵曲氏集团对付过柳文和这档子事的伊叙大言不惭。 “哦?那么这说倒是我柳文和冤枉你了?” “啊!可不是嘛!”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为彰显自己不是好惹的,还刻意的猛拍几下桌子。 开始瞥视伊叙的柳文和刚要厉声质问,却被鹤言用手戳了戳提醒自己不要动怒。 “反正你都要卸任了,我跟你这个东西聊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 放荡的言论刚抑制住情绪的柳文和迅速转头,他怒视身侧丑陋油腻的家伙。 攥紧的拳头猛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重砸在丑恶的嘴脸上。 将茶杯放下的鹤言不会再放任柳大人的失态。 一边起身,一边给柳文和斟酒。 “伊大人说的也对,柳大人反正都要卸任了,就不要再为自己找不愉快了。” 鹤言双手呈酒,柳文和率先注意到的是鹤言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似乎是在示意伊叙身后冷峻的女人。 “莫非鹤言是故意支走我,想要以此保护我的安全?” 如此想到后柳文和将酒杯接过。 “伊大人是来为即将接任忘川洲总督的你而庆贺的,我现在还坐在这个主人位上,还真是有些不合适呢。既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二位封疆大吏交谈,柳某…” 一口饮尽后,手中的酒杯被狠狠的摔在桌上。 “告辞了。” 随后柳文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宴厅。 被弃滞的忘川洲官员们有些茫然,但鹤言挥手致意他们全部乖乖的坐着。 从主陪位上挪身入主人位。 那双手交叉胸前的伊叙也再度开口唾骂道。 “ 真是个顽固不化的老东西,也是时候该腾位了。” 鹤言的笑容充满寒意。 “伊大人说的是呢,我也觉得柳大人有些固执。” “你…” 伊叙傲慢的扫视着身侧年轻人。 “你还没有接任呢,就敢不给老子我下跪行礼?” 觉得鹤言没有了柳文和撑腰,伊叙也就正想将方才咽回的怒气撒泄出来。 “ 伊大人手下的官员,不也没给柳大人行李吗?” “你他妈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也教训起老子来了?” 直面臭脸的鹤言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他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哪能呢?伊大人千里迢迢来为我庆贺,我怎会惹您不高兴呀。” 鹤言的陪衬令伊叙拍肚狂笑。 “看起来你比柳文和明白许多啊。看你这样识相,老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放下了戒备的伊叙图穷匕见,甚至忘却自己是孤身入境的。 “你这个叫鹤什么东西,在接任后就赶紧把总督之位交给我的人,不然的话…哼哼!” 被威胁的鹤言装作听不懂非要听个所以然。 “不然,伊大人就要怎么样呢?” “怎么样?哈哈!当然是要你忘川洲血流千里!” 再也绷不住的鹤言捧腹大笑。 “想不到你虽相貌丑陋,可想的倒是挺美的。” “你,你他妈一个臭小子,敢嘲笑老子!来人!发飙了!” 暴怒的伊叙拍桌大吼,先前有着门外侍卫守候的宴厅外却一片寂静,并没有人在接到命令后进入厅内。 “哟,伊大人好大官威啊。” 阴冷一笑的鹤言惹的伊叙身后的俩护卫想要拔枪。 可鹤言根本不会留给他们掏枪的机会。 手中的筷子犹如飞箭被投出。 片刻之后,两人就已是死不瞑目的尸体。 目睹这幕的众人皆惊,见势不对的女人极快抽出阴冷的匕首。 “别动。” 可迅疾的鹤言早将叉子抵在了伊叙的咽喉。 伊叙的傲慢荡然无存,此刻他冷汗直流,丑陋的面孔也越发狰狞。 女人见她所侍奉的总督大人已被挟持,只得乖乖的举手投降。 “伊大人,你可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是觉得我和柳文和是可以随便欺负的吗?” 从容淡定的鹤言用空闲着的另一手拿起酒杯。 他甚至还有闲心品口小酒。 “你…你不要忘了,杀了我可是会引发两洲开战的!” “是吗…伊大人,你可真是,吓着我了。” 鹤言说着就将轻抿剩下的酒全部泼在那张肥脸上。 “咳咳咳!” 美酒的刺喉感令伊叙剧烈的咳了几声。 “我,我若半个小时不给晴阳洲总督府回话,在边界守着的三万将士可就要进忘川洲来寻我了,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啊!” 还觉得留有底牌的伊叙在喘息间渐露出笑容。 可推门而入手上长剑沾血的少女将打破他最后的希望。 第67章 断子绝孙脚 手持染血细剑的叶清冉身姿凌然,她迅速将长剑抵在举手投降的女人脖颈上,随后汇报起战况。 “鹤言大人,外面的护卫已被全部清剿,在边界等候命令的晴阳洲军队也被打退。”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最为激动的必然是伊叙。 只见眯缝着眼透出一丝怯怕,脸色也瞬间苍白,可飞扬浮躁的心却不容许他低头求饶。 “好,好个柳文和还有你这个王八羔子,竟然敢给老子设鸿门宴…” “鸿门宴?你可是不请自来啊,怎反倒怪起我和柳大人了。” 但手中空了的酒杯被摔个稀碎的刹那,刀斧手们一齐涌入宴厅内控制住伊叙随行的官员。 “老子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舅,更是君王亲自委任的封疆大吏,你,你敢把我怎样!” 被捕获的伊叙惊慌失措。 大吼只为搬出王室来压迫鹤言,以好让鹤言不敢对他下死手。 “这会想起来拿王室压我了?” 有些坐不住的鹤言站起身,对着伊叙的隐秘的部位就是一个鞭腿。 “喔!啊啊呜呜!” 被刀斧手擒拿着双手的伊叙面色凄惨,他无法捂住鸡飞蛋打的下体,可悲戚的鸣叫足以传遍千里。 断子绝孙脚,不愧是与千年杀齐名的绝世毒招。 “呜呜…你怎么敢的…我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 一提到洺漓鹤言就很是不爽。 难以幻想自己眼中的绝色美人却有着如此丑陋的亲属。 仅是想想就觉得恶心至极。 鹤言再度提膝,准备再给伊叙点教训。 “鹤言,还是不要了吧…” “也是…再来一脚他就死这了。” 细细想后,鹤言已抬起的腿就重新落地。 “带伊大人和他的这些随行官员,还有这个女的,去他们该去的地方吧。” 伊叙一干人就这样被拖离了宴厅。 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装后,鹤言重新入席。 “都愣着干嘛,夹菜啊。” 经历过先前一幕的众官员对鹤言心生惧意,他们互相张望,迟迟不敢动筷。 以身作则的鹤言开始享受起盛宴。 “吃啊,都动筷子啊,这么昂贵的宴席,别浪费了柳大人一片心意啊。” 这是鹤言从柳文和那里偷偷学来的御人之术。 “既然鹤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跟我客气什么,反正都是柳大人出钱。都快吃吧,别再为伊叙那个王八蛋饿肚子了。” 鹤言说着转头对叶清冉低语道。 “辛苦你了,也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嗯。” 少女坐到鹤言原先的位置上,她夹起了一块令人垂涎欲滴的狮子头,在细嚼慢咽后露出了幸福的浅笑。 “这个很好吃的,鹤言也尝尝吧。” 她更是为鹤言夹了一块放入了餐盘。 “是不错,喜欢的话你就多吃点吧。” 见鹤言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严厉,众官员也就不再压抑自己。 欢声笑语与推杯把盏,是他们在庆贺藐视着上司柳文和,以及不尊重自己的伊叙被擒拿。 “鹤先生年纪轻轻就有胆有识,听人说柳大人不仅要让位,还要将女儿嫁给他呢。” “那我们将来岂不都成了他的下属?未免也太年轻了吧,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四五…” “鹤先生待人宽厚,又是柳大人的乘龙快婿。柳大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我等今后一定要尽心竭力的工作啊。” 低沉的议论声逃不过鹤言的耳朵,虽装作埋头暴食,心底却很是欢喜。 无论是在内政处还是军队方面,他都已经成功建立了威信。 酒足饭饱用纸巾擦了擦嘴。 “众位啊,我还有些事就失陪了。你们尽情的喝,喝趴下了酒店的服务生会送你们去房间休息的。” 众人起身以礼相送,似乎都已默认鹤言就是他们的上司。 “现在看起来鹤言倒真有个总督的样子,只是你纵容这些官员酗酒,恐怕不太合适吧…” 叶清冉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忧虑。 她的顾忌不无道理,毕竟忘川洲劫留了晴阳洲的总督,这个行为会令双方的关系降至冰点并随时可能开战。 “没什么大不了的,柳大人已经去调动军队备战了。” “我倒不是担心开战…你扣留了伊叙,要怎么跟世人交代。” 鹤言缓缓转身,随后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沉稳笑意。 “嫁祸给那些已经不会开口的家伙。” 跟着鹤言四周奔走,昔日只会舞剑的少女也学到了不少。 “你是说,被剿灭了的清焕社…?” 在电视塔的演播厅,鹤言向整个忘川洲宣布了一则骇人听闻的消息。 “清焕社流亡的余党,于晴阳洲总督伊叙访问忘川洲之际将其劫持。” 此事一出迅速震惊了大洺,就连海外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也不禁感叹:菜逼。 所有人都会在短时间内被鹤言的单方面言论所蒙蔽。 当然,除了那支被击退晴阳洲军队外。 “放屁!忘川洲那群比养的居然嫁祸给了一群死透了的狗屎黑帮!一些逃亡的余党岂能打退我们的大军?” 退后回晴阳洲辖区的军官在军帐内得到这个消息不由的唾骂着。 可在他将笔摔落的瞬间,就听到帐外已是炮火连天。 散布漫天的假消息只能蒙骗一时,而鹤言需要的就是这个短暂的时间差。 因为毫无波澜的闪电战,仅需一个夜晚。 第68章 撤兵是为了日后更合理的扩张 公主洺漓守着年迈的君王,她寒潭幽邃的双眸凝望着手心,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公主殿下…” 惊慌失措的女人情急之下竟忘了请示就擅自闯入。 只是看那煞白的脸色,洺漓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在关上房门后,开始听那人汇报起变故。 “舅舅…在忘川洲被劫持了?” “对,上次来的那个叫鹤言的。” 仅听到鹤言的姓名,洺漓就有些泛恶心。 “他发表演讲,说伊大人是被忘川洲当地黑帮的残党劫持了。但是…” 接下来的消息让洺漓瞬间瘫软的顺着墙壁坐倒在地。 “忘川洲的军队,大约十万进攻了晴阳洲…” “什…什么…” “战斗是昨夜打响的,现在晴阳洲的大部分领地已经在忘川洲的管控下了…中枢的大人们认为忘川洲已经是造反了,正联名上书要君王问责柳文和柳总督…” 双眼空洞的洺漓想要站起来,可却还是因使不上力气而坐倒在地上。 见状的女人赶紧搀扶,借助外力公主殿下才勉强的站了起来。 “带我回房间吧…” 缓慢的行进着,同时也在思索着。 她明白发动突袭的不会是柳文和,因为柳文和正直谦善。 这种做法的风格只会是卑鄙的鹤言。 “你为什么要这样…” 电话那头的鹤言却不以为然。 “我怎么样了?” “你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反叛大洺的…为什么现在又要单方面撕毁契约,我能给你的,可都给你了啊…” 泣不成声的洺漓呜咽着。 “反叛?我什么时候反叛了。” 正在作战指挥中心的鹤言高翘着腿。 “那你为什么要劫持舅舅,还要进攻晴阳洲…” “因为你那个舅舅的不臣之心已昭然若揭啊,我实话告诉你吧,他已定于下月月初就起兵策反。” 鹤言的话语令洺漓并不惊讶,她其实很早就看出了舅舅的野心。 “如果不是为了大洺,不是为了你这个可怜的公主,我才懒得做这一切,也就不用让一世清名的柳文和背上逆臣贼子的恶名。” “可是你这样做,我…没办法给民众和,给中枢大臣们交代…” “用不着你去替我解释什么。” 有着高瞻远瞩战略眼光的鹤言岂能没有后退之策。 对于中枢的那些迂腐大臣,他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劳烦公主殿下为我准备好一间舒适的牢房。” “什么意思…” “过段时间我会戴着枷锁进王都伏罪,所以就是简单的字面意思。” 解释后的鹤言不忘教公主要如何回复那臣子们的联名上书。 “全部接受,问责柳大人。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我可是都教你了,公主殿下也该回想起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了吧?” 轻佻的语气令洺漓面色晦暗。 “别忘了常来探监啊,我最美丽动人的公主殿下。” 在通话挂断后,洺漓如释重负的坐在了地上。 她搞不明白鹤言到底在搞些什么,因为每个举动都很是诡异且看不到后路。 但好在,他还愿意同无助的自己去说这些,这说明契约并没有被单方面撕毁。 “ 我什么会都听你的…所以请不要让我失望…” 鹤言在挂断电话后先是饮了口热茶。 “多么美妙的一天啊。” 他将叶清冉唤入空荡的会议室。 “现在的战况一片大好,晴阳洲的很多地方官员都对伊叙不满,所以就望风而降了。” 叶清冉既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就连两支共计4万的部队也直接缴械投降了。” 静听着战况的鹤言舒心不已。 “这都是柳大人的人格魅力啊,胜过百万,千万战无不胜的雄兵啊。” “柳大人自然很有魅力,可鹤言也很厉害,也很有魅力…” 不知不觉间,在少女的心里,鹤言已是能与有着知遇之恩的柳大人相提并论的存在。 “哪里,我不过是借人之势罢了。” 突然谦逊的鹤言浅笑着。 “所以,就到这里吧。” “嗯?什么…” “让柳大人撤兵吧。” “啊???” 这一迷惑的行为让叶清冉很是费解。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拿下了晴阳洲的大半部分,现在撤兵,是为什么啊…” 鹤言沉着的回答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再继续下去,柳文和可真就要落个逆反的罪名了。” “我即刻就联系大人撤军…” “嗯,咱们也好不容易来了晴阳洲,你就陪我在这逛几天吧。” 接到了军令的部队也同样困惑,虽然士气正盛,但还是遵照命令很快的撤回了忘川洲。 那些已经降了柳文和的地区和军队,也都重新恢复了编制和秩序。 “晴阳洲啊,真是名副其实,就连阳光感觉也比忘川洲的更加刺眼。 距离撤兵已经过去五个小时。 在这些时间里,鹤言四处奔走与第一时间投降的那些官员会面。 被丢在车上的叶清冉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鹤言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那么鹤言先生,在下就不送了。” “大人,约定之事可一定要铭记于心啊。” 走出正门的鹤言嘱咐着什么,身后的官员也以礼相送。 “在下一定于约定时日宣布脱离…” 后面的几个字那人刻意的压低了分贝,叶清冉也就无法得知他们所商议的到底是何事。 坐回副驾驶的鹤言轻松的长舒口气。 “投降的所有官员,我都已经见过了吧。” “对,已经全部都见过了。” “现在我们能去放松放松了,嗯…给潇涵和梦妍还有你们小姐带些什么礼物好呢…” 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妒忌,显然是因为鹤言没有给自己买礼物的意思。 “当然也不会忘了你的。” “我有没有礼物都无所谓的…鹤言要是准备强行送我,那我也只能非常感激的接受了。” 可那位官员的话语也不停萦绕在叶清冉的心头。 因为她所能想到在宣布脱离这四个字的后面,只会是大洺二字。 第69章 争着抢着被砍头 “这些礼物就劳烦你带回去了,也告诉她们两个最近几天我得消失一阵子,叫她们不要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赶夜路返回到柳文和的住宅后,下了车的鹤言同叶清冉交代了许多。 “怎好意思让先生破费…” 收到礼物的柳昭和有些诧异。 她拆开精美的收容盒,看到里面是件镶有蕾边花纹的白裙,眼眸就开始如星尘般闪烁着。 “先生,这…” 鹤言没有忘记自己是因什么才寻得柳昭和的。 “记得你跟梦妍说过,你的妈妈生前曾想要送给你一件白裙。虽然不是同一件 ,但大致看上去差不多,所以我就想着…” 话音未落,紧抱着裙子的少女深深鞠躬以表感谢。 “先生的好意,我就收下了,谢谢您还能记得住那些对我而言最为珍贵的回忆。” 当眼角的泪光被擦拭后,柳昭和柔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意。 “您明天有时间嘛…我想提前和您约会…” 少女的反应令鹤言并不意外。 他也很想应下来放松些时日,但很可惜这几天还得去王都接受中枢大臣的审判。 “最近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所以还是等我处理好之后再说吧。” 虽说和认真工作的父亲是如出一辙,但柳昭和却并未因此而对两人的未来感到惧怕。 “我明白了,我会等先生有空的。” “咳咳…”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柳文和轻咳了几声。 “爸…” 他缓步来到女儿和预定女婿之位的鹤言身前。 “虽然爸爸很希望看到你和鹤言能拉近距离,但现在爸爸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阴沉的脸上看不到血气。 “小昭,回房间去吧。” “爸爸…” 忘川洲出兵晴阳洲的事情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所以柳昭和多少也能猜出父亲究竟是因何而消沉。 很想为父亲分劳,可她只是个柔弱的女孩,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存在。 缓缓移动到鹤言脸上的视线中充满期待。 “就回房间吧,我会给柳大人出主意的。” 微微点头的少女向楼上走去。 当她的身姿消失在视野,柳文和如同失魂一般倒在了沙发里。 忧郁的眼神望着天花,嘴角的苦楚也开始蔓延在心头。 “来旨意了,要我进王都接受中枢大臣的审判。” 柳文和早已做好被问责的准备。 可当一切真的发生,就又很是懊恼。 “待我走后,忘川洲的一切就交付给你了,小昭也就请你好好照顾。” 这番像是临终遗言的话语令鹤言轻哧一笑。 “柳大人啊,干嘛要唱衰呢。” 鹤言坐在失魂落魄的柳文和身旁。 “擅自出兵就够我喝一壶的了,更何况侵占其他洲的领地。” 说着的同时合上了双眼,好似是接受了即将被审判的命运。 “幸好你悬崖勒马让我撤兵,不然的话…诶…” “把我直接推出去不就得了。” “把你?” 柳文和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丈夫。” “这话说得夸张了吧,我和女儿还没怎么呢。” “我老了,你还年轻,还会大有所为的。” 哑口无言的鹤言看着那开始衰老的脸庞。 “只要你忠心大洺,善待小昭,就当我为你铺路吧…” 衰哀的语气让人心酸,悲怆的面孔和气息怎能不令窃听的柳昭和为之涕零。 “爸爸…” 扑入父亲怀中后嚎啕痛哭。 望着懂事的女儿,柳文和轻抚着怀中颤抖的脑袋,在默然间也不由的潸然泪下。 “ 爸爸就要走了,小昭,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鹤言是爸爸为你选择的夫婿,他可能会像爸爸一样疏忽感情,但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最后的轻语总是低沉又真挚。 鹤言暂时不打算制止这对父女的悲心,神态自若的他更是为自己沏了杯茶。 “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妈吧,然后我就…” “不行,爸爸一定会没事的…鹤言先生,请救救我爸爸…” 渐渐抬头的柳昭和看向平静的鹤言,从父亲温情的怀抱里脱离后就哀求起鹤言。 “先生…我会做一个好妻子的,什么都会听您的。所以求求你救救爸爸…我,我不能再失去最后的亲人了…” 鹤言长叹一声,眼眸中能看到些许无奈。 “我跟你爸说过,只要把我推出去就好了呀。” “不行!” 柳文和的立即驳斥令鹤言开始头疼。 “你的才能与坚韧都是世间少有,我不能牺牲你换取我柳文和的苟延残喘。” 这就是柳文和的人格魅力所在,也就很容易解释晴阳洲各地区为何会不战而降。 “诶…你自己也说了,我是有才能的,所以打一开始,这都是我计划好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们没有停下对晴阳洲的军事行动,就真的没法向君王和那些中枢大臣们交代了。” 鹤言将放凉的茶饮尽,解释的同时将娇柔少女扶起。 “但现在我们不仅撤兵,还归还了所有降地的编制与权利。所以那些人只能给我定个擅自出兵的罪名,而不是叛逆的诛灭九族之罪。” “可擅自出兵…也是斩立决…” 虽然还在读大学,但因为父亲是封疆大吏的缘故,柳昭和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特殊法规的。 忧心忡忡的模样令人很是动容。 鹤言爽朗的笑声令她疑云顿生,柳文和也就此从悲伤中回过了神。 “我差点忘了…你鹤言从一开始就在展现着你的深通韬略…” “柳大人说的没错,我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鹤言平和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审判期间,我就能够全身而退,不仅是全身而退,我还要中枢的那些重臣们苦求着我从牢狱里出来。” 第70章 渐显顺从 对心事重重的人来言,静谧的夜总是那么悠长。 柳文和望着烟灰缸里的灰烬。困倦的双眼却不敢闭合。 令他辗转难眠的原因是鹤言的嘱咐。 “我需要大人在中枢大臣审判我之时,向王都中枢做个工作汇报。” “你要我说些什么?” “就说我鹤言已经架空了你,整个忘川洲现在都不听你的了。” 反正早晚都要交权的,所以柳文和答应的很干脆。 初阳渐起,柳文和给中枢写了封邮件,内容是表明向晴阳洲派兵的是鹤言。 虽说的确是鹤言在怂恿,可如果没有自己的决定,也就不会有这些麻烦。 所以将责任摘除干净的这一行为令他很是内疚。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让我把你推出去…” 发颤的手指始终无法按下象征发送的回车键。 耸立在柳文和身后的鹤言见他犹豫不决,就往前挪了几步。 “犹犹豫豫可不像是柳大人的作风啊。” 鹤言说罢就抢先按下了回车键。 “发送成功了,这样一来我就得去王都伏罪了。” 目光涣散的柳文和盯着屏幕上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 张开口的他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头却只有幽凉的叹息。 同鹤言所说一样,中枢的大臣们纷纷开始将矛头转向了他。 “三日内就要把你押进王都并审讯定罪,此行凶多吉少,你真的有把握吗?” 临别之时,挂满忧虑的柳文和低沉道。 即便快要被大洺最高司法衙门所审讯,鹤言的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浅笑。 “哈哈,没有把握的话我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听闻鹤言要出发的柳昭和也走出家门为他送行。 “先生,谢谢你愿意替父亲去承受责罚…” 精致的五官上与她的父亲一样挂着哀愁。 “请鹤言先生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来,等回来后我就会履行承诺…成为你的…妻子…” “还是从约会开始吧,我不想强迫你。记得要照顾好你爸爸,有空也去多看看梦妍。” 话音落下鹤言就打开了押送自己囚车的车门。 “柳大人,别忘了我嘱托你的事情啊。” “不会忘记的。” 当车子开远,柳文和一下子就觉得浑身发软。 幸好察觉出异样的女儿赶忙扶住了他。 “爸…” “没事…没事…” “鹤言先生他,还能够…” 少女沙哑的轻泣道,柳文和满目苍凉的望起了晴空。 “一定会的,一定。” 其实这对父女的心底里都明白,经过最高司法衙门审讯的人都难逃一死,无一例外。 他们不奢望鹤言能向所妄言的一般,被中枢重臣们苦求着离开。 只要能安全的回来,就庆幸万分了。 后座上的鹤言手肘撑在车窗,手掌托起着侧脸,好一副惬意的表情。 叶清冉需要为他完成别的事情,所以这次的押送是柳文和安排的人。 “先生,您就不怕吗?” 反正路途遥远,闲着也是闲着。鹤言索性就陪这个司机聊聊。 “有什么好怕的,中枢大臣不也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 抵达王都已是深夜。 鹤言入住一家王宫附近的高级酒店。 清爽沐浴洗去肢体的劳累,他拿起手机拨打给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我已经进了王都准备接受审判了,现在能出来叩见我吗?” 洺漓怎会不明白鹤言的心思,叫自己出去无非是想要利用自己。 “我不能离开王宫,爷爷他还需要照顾…” “是嘛。” 鹤言的语气瞬间变得阴冷,洺漓不由的心头一惊。 如果再忤逆鹤言的话,不知道他还会有怎样疯狂的举动。 “我,我马上就出来见您…” “这才像是个仆人,不过这会也很晚了,叫你公主独自出来我也确实不放心,反正也不缺这一刻。” 沉入绵软床铺里的鹤言轻松道。 “等我被释放之后,我们再见面吧。” “好…我会的…” 他能想到如今在那令月色都自愧不及的娇美脸庞上,是怎么一副羞涩的表情。 “您真的要来接受审判吗,那些负责审讯的,可都是尖酸刻薄的官员…”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洺漓在替我担心吗?” 因痛苦抿嘴片刻的洺漓很是消沉。 “是的,是在为您担心…” 鹤言扬起了嘴角,宁静的笑容显露着他的从容。 “他们会求着我要我返回忘川洲的。” 一夜长梦,洗漱并享用过早餐的鹤言,带上沉重的枷锁被押解至最高司法衙门。 作为大洺排名第二的杀手,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画面。 衙门前,两侧各有一只颇具年份的高大石狮在威严雄立着。 炯炯有神的双目像是俯望着下方之人,就似同在表达:你已难逃一死。 第71章 真相是把快刀 仅是望着石狮,兼顾司机职责的那人就寒毛耸立,他也就不敢用正眼去瞧悬于门上压迫感十足的匾额。 明明带着枷锁,鹤言却没有分毫畏惧之心的同守卫搭起话。 “这儿,就是大洺最高司法衙门吧。” “明知故问。” 守卫瞥了眼相貌堂堂,言语却很是孟浪的鹤言,在发现他戴有刑具后更表现出极度的不耐烦。 “这里审的可都是有身份的官,瞧你那架势就不像入了流的大官!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 被小瞧的鹤言扭头对身后的司机戏说道。 “听见了吗?他要咱们打道回府呢。” 随后又轻笑着面对起守卫。 “那我可就返回忘川洲总督府了。” “等等!” 一听说是总督府的人,守卫立马叫停了鹤言的转身,随后竟直接跪倒在地。 “小的瞎了狗眼,没看出您是总督府的大人,还请您见谅!” 此人态度的巨大转变令鹤言猝不及防。 “我一个犯人,怎敢受你的道歉。快从地上起来,别折煞我了。” 见鹤言不愿原谅自己的冒犯之过,守卫就又开始起哭诉。 “当下这世道,您就是判了斩立决,我们这些杂兵也惹不起您啊...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宽恕小人这一回...” 鹤言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王室集权的衰弱,哪怕是最高司法衙门的守卫,如今也得向地方犯了王法的官员低头。 表明身份和来意后,在差役的引领下,鹤言来到了将要暂住的“牢房”。 因为提前给洺漓打过了招呼,所以为他准备的牢房十分舒适。 虽身处地下,但通明的灯光宛如白日,最深处是张铺着绵软床铺的大床。 在其旁侧,还有摆满着作的书架,以好让被“关押”的犯人不觉得烦闷。 无比惬意的鹤言伸了个懒腰。 “好生舒坦啊…” 急躁的敲门声令他有些不悦,好在今天的牢饭足以让他消气。 四菜一汤,荤素搭配,还有一小壶陈年老酒。 这哪里是在坐牢,分明就是享受。 酒足饭饱的鹤言躺在床上静候着即将到来的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因为无人搅扰,他舒服的睡了个好觉。 坐牢是个苦差事,像与世隔绝,被人遗忘,这连时间也放慢数倍… “诶…真是无聊…” 通信设备被收了,没办法联系别人,也没办法网上冲浪的鹤言开始翻起书。 津津有味的看着武二郎景阳冈打虎的片段,自己竟也萌生了想要赤手空拳单挑大虫的念头。 “改天找只白额吊睛的猛虎玩玩…” 他发觉门外有人,便合上了书。 片刻之后,当牢房的门被打开,最先映入视线的是一个中年人。 黑色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他穿着整洁的西装,皮鞋也擦的锃亮,看起来应该是不小的个官。 鹤言明白,他要去接受所谓的审判了。 “你就是向晴阳洲擅自派兵的鹤言吗?” 男人表情凝重,询问的声音也很低沉。 “是我。” “尚书要即刻审判你,跟我走。” 男人说罢就转身,身后的几个差役就上前给鹤言带上了刑具。 十分配合的鹤言最终被押入硕大审庭最中央的被告席。 当枷锁被取下,鹤言就高傲的翘起脚,他的视线扫过了审判席上的每一位。 在看到各个身前立直的职位牌后,鹤言颇具讥讽意味的冷哼一声, “哼,审我竟然出动了司法衙门的所有堂官。嗯?怎么没见那伙中枢重臣呢?把他们叫来审我啊。” 轻慢桀骜的态度令审判席上的众位议论纷纷。 “竟如此藐视我等!真该就地正法!” “这种人不尊礼德的狂悖之徒也配做封疆大吏?” “肃静!” 沉闷的声音响起后,堂上的吵闹瞬间消失。 发声的是审判席中央位置上的一位留有白须老人。 鹤言瞧去,只见他的身前的职位牌上写的是尚书,是大洺司法部最高的官。 那位老人有些消瘦,脸庞刻满了岁月的皱纹。 作为主审的他捋动着长须并睁开了双眼。 “姓名?” “鹤言。” “位居何职?” “无职。” 鹤言的回答使满堂哄闹,老人轻咳几声制止了糟乱。 “你马上就要接任忘川洲总督了吧?” “这不是知道吗?” “你知道这是哪,我是谁吗?” “知道,这儿不就是大洺最高的司法衙门,你不就是司法部最大的官嘛。” 鹤言始终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这令沉稳的老人也开始不爽。 “既然知道,为何还如此放荡,如此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哈哈哈…” 鹤言阴冷的发笑,他的腿翘的更高了。 “恕我直言,你这个尚书之职,只怕在地方换个臬台,都没人愿意跟你换吧。” 调整坐姿后鹤言继续道。 “在坐的群臣以及中枢大臣们,我说句实话,你们这些人的官位,可都是别人看不上挑剩下的缺。” 虽然傲慢,但他口中陈述的却是现今扭曲王国下的事实。 地方强王权弱,中央官员的地位也就会随之一落千丈。 真相是把快刀,将这番言论收入耳中的列位臣工暴跳如雷,甚至有人直接高呼: “对他用刑!” 第72章 凭你们也能审得动我? “真是狂妄!尚书大人,就给他上刑灭灭他的气焰!” 身侧紧攥拳头,面爆青筋的侍郎低语道。 “我何尝不想教训他一番…” 脸色煞白的尚书空咽一口,好似是在压制着被鹤言蔑视的怒火。 “可他是预备的忘川洲总督,按照大洺法典,在定罪前是不能对官员动刑的,更何况他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 无奈的他再度叫停众人对鹤言的讨伐声。 “肃静。” 再度安静下来后,他饮了口身前的茶水。 “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我们这些官也不是就像你说的那么一钱不值。比方说现在,我这个尚书就掌握着你的生死。” 可谁料,听闻的鹤言反倒更是笑的放肆。 “哈哈…大人可真会说笑,既如此你就快点将我审讯定罪吧,可别让你在众位下属前丢份啊。” “太不像话了!” “人怎能混账到如此地步!” 叹息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好,既然你如此期许着死刑,我就成全你。” 年迈的尚书说罢打开了侍郎递来的文件。 “你曾于电视台发表讲话,说晴阳洲总督伊叙,在忘川洲上被黑帮逃亡的余党劫持。” 鹤言觉得翘腿有些累了,这次他换了个舒服的坐姿。 “没错,确有此事。” “可你们柳文和柳总督,当初汇报给君王的可是悉数剿灭,怎如今这个叫涣清帮的黑帮又死灰复燃了?” “剿灭行动那么混乱,难免会有人侥幸逃脱,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的,很正常。那在伊总督失联后,晴阳洲的驻军遭到了突袭,辖区也被占去大半,难道这也是黑帮的余党所为?” “哪有黑帮敢去突袭正规部队!” “就是!就是!” 侍郎也随声附和,审判席的上众人又是一片乱哄哄的。 “晴阳洲的两万人马仅一夜就灰飞烟灭了,你好大手笔啊,竟敢瞒着柳大人擅自派兵!” 尚书拍案而起,目光中充满着愤恨。 即便是被众人口诛笔伐的情况下,鹤言依旧保持着从容。 他微微点头,承认了一切。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做的,我的确绕过柳文和派兵灭了晴阳洲的一支军队,可是我也是有理由的。” 粗喘着的尚书坐下后挥手示意鹤言继续说。 “伊叙三番五次算计柳文和,更联合忘川洲的曲氏集团想要掌控两洲。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只是在代君王绞讨逆贼罢了。” 鹤言的话语使得审判席上的众位鸦雀无声。 他们都知道伊叙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早些年间甚至还有过要君王亲自迎其下车的狂悖举动。 “胡…胡说八道!伊大人是王室的外戚,更是公主殿下的舅舅,岂会意图谋反?” 忽然,坐在最外侧的一人打破了沉寂。 “你竟然大逆不道的玷污清流!来人,给他上刑!” 鹤言望去,只见此人面红耳赤。 他的言论虽然不实,但让给鹤言上刑,却引得审判席的每一位都连声附随。 “吵什么!成何体统!” 侍郎起身怒斥起众人,在安静后,他又开始质问先前那位替伊叙说好话的官员。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伊叙带出来的人吧。为维护本主的形象竟然颠倒黑白,还说什么清流…哼!我现在就革了你的职,给我滚回晴阳洲找伊叙哭诉去吧!” 侍郎凌厉的姿态令鹤言不由望去,那是个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青年。 鹤言一眼就看上了他的率性,更觉得此人日后必有大用。 待那被撤了差的家伙气冲冲的离开了审庭,尚书继续开始了对他的审判。 “伊叙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但他毕竟是君王亲自委任的封疆大吏,你怎能擅自出兵。” 听到这,鹤言立即站了起来。 他俯下上半身,双手则支撑着桌面,看向老人的眼眸如同鹰隼的锐利。 “那照尚书大人的意思,就该等着伊叙兵强马壮的时候自立为王吗?” 鹤言的反问使得尚书一时语塞,有着皱纹的额头冒出了莫名的冷汗。 “安侍郎啊…还是你来审吧…” 用衣袖擦着额顶,同时将主审的工作交给了身旁的年轻人。 “我明白了大人,您的脸色这么差,我还是让人扶您去后堂休息吧。” 老人摇了摇头。 “我还是坐在这里陪你吧,这个鹤言要比你想象中的棘手许多…” 他在仔细打量过鹤言一番后又对侍郎低声道。 “你看他,虽然仪态随性言语放荡,但永远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也难怪柳大人能在君王面前保举他。” “我会小心的。” 在微微点点头后,侍郎开始替尚书继续审讯鹤言。 “你对有可能谋反的伊叙采取行动,这虽违背大洺法典,但的确是在尽着一个臣子该尽的义务。可仅凭你一面之词,我也不能就相信你所说的,或许你真有着想要吞并晴阳洲的念头?” 起初还觉得此人能堪大用的鹤言觉得自己错了。 他没想到如此简单的问题,竟被这个侍郎拿出来质问自己。 在坐下后,鹤言厉声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是即将接任忘川洲总督的鹤言,是封疆大吏,是一方诸侯!有管辖的领土更有三十万精兵!” 这话是在告诉审判席的所有人,你们都是徒有虚名的官,而我鹤言则是实力雄厚的诸侯。 众人也就沉默不语。 “如果我真有扩张的不臣之心,就不会在大洺这最高司法衙门被你们所审判了。更何况我的军队都已经占据了晴阳洲大半领土,为何还要撤兵归还他们的编制?” 满席臣子互相张望,竟无一人能做出有力的回怼。 可鹤言的还击才刚刚开始,他指着众人厉声呵斥了起来。 第73章 真造反了! “看看你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怎么不去审当年那些擅自拟矫诏,让各洲自己养兵训兵的大臣?嗯?” 鹤言扫过众人的目光里充满愤恨,他不肯放过这些对自己逼迫甚深的官员。 “对我的尖酸刻薄,你们敢不敢用在那些逆臣贼子身上半分?大洺怎养育了你们这群麻木不仁的东西!” 严厉的慎斥使得官员们无不羞愧的垂下头。 明明座无虚席的审庭,却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 尚书也是心生愧意的连声哀叹。 有着远大抱负的侍郎则对视线中的鹤言心生敬意。 他现在能理解对王室忠心耿耿的柳文和,为何会将职位交付于这个鹤言。 “好一个诤臣,圣人教你的术道难道就是咆哮公堂,骂尽百官?” 突然响的声音并非来自陷入死寂的审判席,而是鹤言的身后。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是位不知于何时进入审庭的谢顶老人。 “你说这群官员都是些酒囊饭袋…” 手中的拐杖轻点地板,驼背的身形像是被什么压垮一般,衰老到满是褶皱的脸上也尽显沧桑。 他缓步向鹤言走来,在擦肩而过的时刻用沙哑的声音低沉道。 “我这个辅政大臣何尝不是呢…可无有旨意就擅自用兵终归是触犯了大洺法典,也别想着振振有词的就能逃过罪责。” 言罢老人继续向审判席走去,众人赶忙躬身行礼。 “大人,您怎到这来了。” “我若不来,你们能搞得定这个国家罪人嘛?” 老人虽对鹤言是冷言冷语,却对尚书及侍郎是露出和蔼的笑容。 毕恭毕敬的尚书赶忙将主审席位,让给了比他更加年老的老人。 待慢悠悠的入了座,不耐烦的鹤言很是不屑的抖了抖略微发僵的肩膀。 “辅政大臣,现在可以继续审讯了吗?” 威信十足的老人坐镇着,再加上鹤言刚才的斥责,一众官员安分了许多。 老人点了点头。 “鹤言,你口口声称伊叙要造反,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藐视着王权同时被公主奉为主人的鹤言自然不会畏首畏尾。 双手交叉撑起后仰的脑袋,鹤言很是漫然的吐出了两个字。 “没有。” “无凭无据也不上报请示,就擅自对其他洲的领土出兵,仅这条就够判你斩立决了 。” 面对死刑,鹤言依旧面不改色。 “伊叙被你秘密关押在哪里。” “问来问去还是这几个问题,真是换汤不换药啊…” 感觉乏味的鹤言索性就点头承认了。 “在一处地牢里。” “私自囚禁大洺官吏,罪加一等。” 尚书与侍郎有些茫然,先前鹤言的嘴严实的像被胶带封住般滴水不漏。 怎此刻辅政大臣稍稍一问,他就全撂了。 二人互相张望,猜不出所以然。 “看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困难,依照大洺法典,就判你斩立决。” “斩立决嘛…” 在低声默念后,鹤言竟爽朗的大笑不止。 群臣无不困惑,难道人在赴死前注定会酣畅大笑? 面容寡清的辅政大臣却从笑声中听出一丝蹊跷。 “难道…他还有退路?” 辅政大臣越发觉得不安,果真在下一刻,紧闭的门就被一人猛的推开。 “辅政大人!” 推门的这人面色惨白,还不断喘着粗气。 “晴阳洲…” “晴阳洲怎么了?” “晴阳洲的大部分属地…” 因心率飙升,所以这人说话磕磕巴巴的。 辅政大臣再也坐不住了,早有预感的他赶紧站了起来,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鹤言与晴阳洲降官所约定的时间正是此刻。 而约定的内容是… “晴阳洲的大部分属地…造反了!在刚才同时宣布脱离大洺独立了!” 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回荡在空旷的审庭。 一时之间无法承受的辅政大臣双目无神,慢慢滑落回椅中。 尚书和侍郎二人呆呆的站在老人身后,手更是不由的打颤。 在场之人,只有一切的始作俑者鹤言镇定自如。 “辅政大人,您是要先调遣人马平叛,还是先处刑我呢?” 这会老人哪还顾得上鹤言,有了一地宣布脱离大洺,只怕别的封疆大吏也会相继效仿… 他此刻已有了平叛的人选,未等发号施令,另一噩耗又接踵而至。 “辅政大人…这是从王宫发来的急件。” 当急件被奉上后,老人赶忙拆开,审阅过后,他的脸色如死灰般黯淡。 攥着纸张的手抖个不停,将其接过查看后的尚书很是艰难的空咽了一口。 “无一将士听从自己的调遣…” 念了几句的侍郎恍然大悟。 “柳大人他…被鹤言架空了…” 还未完,鹤言还有最后一子未落在棋盘上。 “辅政大人,其他辅政大臣联发给晴阳洲附近洲总督的讨贼文书,皆未得到回应…” 严格来说这不是鹤言的作为,但其他总督的态度也在他的考虑之内,所以也算得上是他的一步棋。 有了自己出兵晴阳洲而被问责的前车之鉴, 想必各个总督只会拥兵自重。 只要不被叛军主动攻击,他们是不会有任何出兵讨贼的意向。 “这些家伙,只会在岸上看风景!” 老人攥紧拳头,发出光亮的秃顶涌现出冷汗。 “可恶!难道只能放这个鹤言回去平叛晴阳洲的造反了吗…” 先是与晴阳洲降官约定叛乱,接着让柳文和上表文书表示已被自己架空,再加上各洲总督坐视不管。 如今执掌三十万将士的鹤言,自然成了唯一能够为大洺平乱的人选。 他每个意义不明的决定,其实都是在宏伟的棋盘上落子。 而现在,所有的棋子串联成线。 鹤言赢了。 闭上双眸的辅助大臣不愿就此放过鹤言,可他再无计可施。 拄着拐杖走下审判席直面起鹤言。 “你架空了柳文和,现在整个忘川洲都在你的掌控之下。” 装作云里雾里的鹤言冲着面前驼背的老者轻笑道。 “我没听明白,我只知道大人既然判了我斩立决,就应该即刻行刑。” “现在只有你能调动军队去平叛逆反了。” “如此重任我一个国家罪人岂能担当得起,您就不怕我跟着造反?所以辅政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鹤言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大人这会不急着行刑,那我鹤言就回牢房静候了。” 鹤言对柳文和许诺过,他不仅能安然无恙的走出最高司法衙门,还能让中枢的重臣苦求着他离开牢狱。 他真的做到了。 无计可施的老人只好动用自己的颜面,他撇开拐杖,猛颤的双腿缓缓打弯,随后面容衰哀的跪倒在鹤言面前。 “求你,为大洺平叛…” 第74章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只是个仆人吧? 鹤言用余光扫了眼放下高贵身份跪在身前的老人。 他没有表态,只是毅然朝着羁押自己的舒适牢房走去。 “大人,您都已经这样求他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年轻的侍郎将辅政大臣扶起,随后仰望鹤言远去的身影。 “他想要晴阳洲的管辖权,也就是成为我大洺首个两洲总督…” 返回牢房的鹤言很是静心的做起了书虫。 在没有得到平叛后接管晴阳洲的旨意前,他不打算踏出这里半步。 “国家危难之际,还有心思看书?” 个把小时后,像是与其他中枢大臣商议出结果的老人不请自来。 定睛一瞧,当看到鹤言手捧着的是水浒传时,可把他吓坏了。 在当下大洺危难之际,握有重兵的一人看着描写起义的着作,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难道他真有反心…若是如此我还能将两洲交给他吗…” 老人在心里嘀咕,只是看到那彷徨迷茫的表情,鹤言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大人可别误会,我只是恰好看到这本书,爱它的文辞华美罢了,没有什么其他的隐意。” 鹤言轻笑着合上了厚重的书。 “你不想效仿梁山好汉们追随凌云之志吗?” 瘦弱的老人漫步到桌前,当坐下后将拐杖靠在了椅上。 “有人妄图谋逆想做国君,有人奢望匡扶王室做诤臣,人各有志啊,我也同理。” 躺在床上的起身来到辅政大臣身旁坐下。 “我所做的,不过是在实现我自己的志向,但这志向又恰好是要维系大洺的统治。” 先前鹤言在审庭是大放厥词,现在又讲些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令老人很是纳闷。 “那么你的志向究竟是什么?” 维持脸上一抹笑意的鹤言没有回答。 他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自己与公主的交易,更不会让人知道洺漓在自己身前时是怎样谦卑的姿态。 在凝视片刻那意味深长的笑颜,还有透映出坚毅的眼眸,老人很是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哎…你的态度含糊不清,谁知道你将来想要做些什么。” 扶着桌角艰难站起来后,他指着鹤言放声道。 “明明你马上就要接任忘川洲的总督了,却还是急不可耐的架空了柳文和,你!你敢说你没有非分之想吗?” “巧了,我还真没有。就算现在要我登基做大洺的君王,我呢,也没有一丁点兴趣。” 鹤言平静的对答,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即便是亿万兆民同时叩首的壮丽景色也不会令他动摇。 可当这副场景换个主角,鹤言就会兴奋到全身血液沸腾。 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被所有臣民叩首敬重的女皇,却在自己身下只是个顺从的奴隶。 这不比忧心劳神治理国家强上百倍? “难怪柳文和那么苛刻的人,会选你接手他的一切…你想要不就是晴阳洲的管辖权吗?” “哈哈,我还以为大人要斟酌很久呢。” “一个人却管辖着两洲,这是大洺开国原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老人缓缓坐下,望向鹤言的眼里充满无奈。 “有了你这个先例,其他洲就会互相争斗,加速扩张。届时的局面,谁还能出来控制…” 鹤言觉得这番言论有些道理。 但他是不会轻易改变想法的。 “大人所说的,我早就考虑过了。如果不许我在平叛后接管晴阳洲,那么我是不会离开牢房的。” 言罢鹤言就起身翻书,心无旁骛的看起下一个章节。 “请辅政大人随意吧。” 鹤言坚决的态度让老人闭起双眼静默着。 中枢大臣们一致认为,只要能够平定晴阳洲的叛乱,那么将管辖权一并交付又如何。 如果鹤言在先前就一举攻占了晴阳洲,他们能说什么。 让鹤言来最高司法衙门被审讯,人家不来又能怎么办。 说到底中枢大臣们的决策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是纯纯粹粹的废物。 “我们这群无用之人,是管不了你了…念在你还愿意来接受司法部的行审,这委任状我就留下了。” 说罢老人取出一份文件将其搁置在桌上,随后落寞的离开了。 待清净归还于牢房,鹤言迅步上前。文件表述的,正是自己被任命为两洲总督。 或许君王病重,所以授旨的是洺漓。 心满意足的鹤言走出司法衙门的大门,还不忘回身看向雄浑大气的石狮并发出调侃。 “让两位石狮大人失望了啊,哈哈。” 现在的鹤言可谓是意气风发。 不仅于最高司法衙门全身而退,现在还成为了大洺国历史上的首位两洲总督。 他拨通了公主殿下的私人号码。 “不愧是公主殿下,就连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是说授旨就授旨。” “请不要辜负我…您得立即返回晴阳洲平定叛乱… ” 焦躁不安的声音说明她被蒙在了鼓里。 “我在司法衙门附近的酒店,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公主殿下,听明白了吗?” 委屈涌上心头的洺漓没有回应,通过电话只能听到轻微低沉的泣声。 “如果我没能在半个小时后看到我的奴隶,平叛的事情我可就撒手不管了哦。” 话音落下的瞬间挂断通话。 只片刻,洺漓就主动联系起他。 当饱含卑顺的语气由尊贵的公主口中说出时,鹤言总能得到满足。 “我会来的…” “记得不要带随从,公主殿下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只是我鹤言的仆人吧。” 第75章 愿为公主殿下效劳 谨慎的洺漓四处张望,确认酒店的长廊上再无他人,才敢按下其中一间的门铃。 刚享受完温浴的鹤言缓步移至门前。 开门后他打量起门前来访的少女。 她身穿一件简约的黑色连衣裙,剪裁精细,彰显出她纤细的身形。 黑色的面料散发着一种神秘而优雅的气息,与尊贵的气质相得益彰。 “比我想象中来的要快上多呢,路上没被别人认出来吧 ,尊贵的公主殿下。” 在看到身前魁梧的男人是鹤言时,洺漓才安心的摘下了藏着自己盛颜的口罩。 “我还没有在公众前露过面…不会有人…” 鹤言一把握住纤细的手腕,随后将她拉入了房间。 “是害怕自己在成为女王后,被人发觉你曾与我在酒店幽会而被传出丑闻嘛?” “算,算是吧…” 洺漓心事重重的说道。 她倾城的容颜上充满了委屈,甜润的嘴唇紧紧抿着,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心头的苦楚。 “之后请您立即回忘川洲平定叛乱… 鹤言很是愉悦的望着身前的少女。 他缓缓坐在了床沿边,扬起的嘴角有一抹轻浮的韵味。 “你把主人当作是什么人了?” 听的似懂非懂的洺漓赶紧跪倒在鹤言脚边。 “我不是那个意思…” “随便公主殿下怎么理解吧,你只要清楚自己是仆人就好了。” 微凉的手轻抚着少女的脸颊。 “公主殿下很有觉悟,一个人管辖两洲,这是从大洺开朝到现在从未有过的事情,你一纸文书就为我开创了这个先河。” “我...只是,只是信任着您...” 鹤言岂会看不出少女真正的心思。 “别说的那么忠诚,公主只是害怕我会对晴阳洲的叛乱坐视不管,也不再继续维护大洺的统一罢了。” 被道明心思的洺漓一时语塞,娇美的脸庞也低垂着。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两洲的管辖权都在我的手上,就算不为你,我自己也不会容许有人在我的属地反叛大洺。” “你的权力越来越大了,你也不能...” 有顾虑是自然的,毕竟鹤言将执掌两洲,他若动了反叛的心思,谁都无法遏制。 鹤言的手指轻挑着洺漓的下巴,接着缓缓向上抬起。 黯淡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哀伤,泪水在里面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在那刻,鹤言还闻到一股清香如花茶的芳香味,使他流连忘返。 “即便是幽泣的模样,公主殿下也还是那么美。只要乖乖听话,我就会遵照契约不对大洺动一分心思。” “我明白了...” 洺漓缓缓靠近男人的脸,在四目相对之际甚至能感受到鹤言炙热的呼吸,这令她心跳加快。 “只要您不叛乱…” 见鹤言微微点头,隐忍泪光的公主贴了上去。 “平叛的事情,也要拜托您了…” “愿为公主殿下效劳,无论是帮你平叛还是光复大洺,都交给我吧。” “嗯…谢谢…” 洺漓抱住鹤言的脑袋,她沉浸在了无限的幻想中。 直到夜幕,一切才安静了下来。 在浴室的洺漓没有再像上一次亲密接触后清洗了好几遍。 望着流出的浴水,压抑许久的眼泪也随之溢出。 作为未来的女王,她知道自己该长大了。 需要脱离出舒适的环境,也要磨练自己的心境,以好在未来能光复大洺国。 但眼下,她只能仰仗将是这辈子唯一拥有过自己的男人。 等走出浴室,华丽的房间已找不到鹤言存在过的踪迹。 “我要回去平叛了,下次进宫的时候让我们再相聚吧。” 在编辑完短信后,鹤言就趁夜启行了。 “先生,您可真是了不起啊,竟然提前预知自己此次会是有惊无险,所以您才会让我在王都等上几天吧?” 当初从忘川洲押送自己进王都的青年很是兴奋。 鹤言轻笑着回了句令他受益终身的话语。 “哪有什么未卜先知,无非是运筹帷幄罢了。” 待到清晨,鹤言终于返回了柳文和的府邸。 一跨进客厅,就看到沙发上的柳文和是满目愁容。 见他长吁短叹,身侧的柳昭和则为他抚背作舒缓。 “爸爸,鹤言先生会没事的…” “可这已经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怎能不叫人担心…” 少女虽然在安慰着父亲,心底却也同样不安。 “先生会没事的…会回来履行承诺和我约会的…” 小声的呢喃是少女由衷的期盼。 她无意间将视线移向门前,在那里静静耸立的鹤言就他收入眼中。 “鹤言先生!” 消沉一扫而空的柳昭和露出了笑意。 或许是出于家教,即便是欣喜万分,她也依旧能保持着一份冷静。 柳文和连忙看向门前,见到鹤言安然无恙的归来,他竟喜极而泣。 “可总算是回来了。” 当鹤言上前几步,柳文和深慰的拍起他的肩膀。 “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柳文和就只能羞愧而亡了。” 鹤言没想到柳文和竟会担忧到如此地步。 “此行如此险恶,你竟然安然无恙,真是上苍保佑,不绝我大洺啊…” 鹤言听罢是会心一笑,难道他真的很像是个忠君爱国之臣吗? “柳大人,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既然有胆量去接受审判,那么自然就有把握能全身而退,这一次我也看得出,如今的司法衙门已如同虚设,匡扶大洺仍旧是任重而道远啊。” “这都是集权衰败所导致的,管不了外人,只能惩治还对大洺有忠心的臣子…真是令人可悲,可叹…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反倒是你,竟身处惊涛骇浪中犹弄潮般,真是令人不禁敬佩啊。” 第76章 平叛大将军 柳大人,还请让忘川洲的军队火速进驻晴阳洲。” 叶清冉前夜同柳温和讲过,说晴阳洲的逆反大概是鹤言一手主导的,因为他曾与这些宣布脱离大洺的官员秘密会谈过。 可为何鹤言这会又要让自己出兵,这使柳文和疑惑的垂着头。 “难道晴阳洲的这些官员是真的叛乱了?” 鹤言摇头否决。 “并不是,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但我需要一个行动让中枢重臣们相信晴阳洲是真的叛乱了。” 见鹤言舟车劳顿,柳昭和双手为他端来杯热茶。 接过的鹤言掷于她一个感谢的眼神。 “不管他们信不信,这样做我就可以绝天下人之口,成为大洺历史上首个两洲总督。” “什么!” 柳文和大惊,在想到什么后很快的平复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你在要我撤兵之时所说的合理扩张。” “那些降官们我都打好招呼了,只要大人的将士一进晴阳洲就会再降。届时我再拿出王室的委任状,那些原本忠心于伊叙的地区便会望风而降。” “不开一枪就能做到传檄而定吗,真是让人佩服到五体投地。” 柳文和看向鹤言的眼神中充满欣赏。 柳昭和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凝望着鹤言的明眸中也露出仰慕之情。 长舒一口气的柳文和回望着自己任劳任怨德这几年,不由露出了一丝哀伤。 “这是我作为忘川洲总督的最后一舞吧。” 现在的鹤言已经不需要这个总督之职来向公主证明自己的能力,但必须要让柳文和回家养闲。 因为他总会莫名的冒冷汗和手打颤,这些都是下世的光景,如果继续没日没夜的辛劳,早晚要暴毙于书桌前。 “是的,大人做完这一切就请好好休息。好不容易才和女儿不计前嫌,放下负担珍视下家人吧。” 鹤言的话语触碰到他的软肋,他捂住女儿的手后低沉道。 “是啊,我已经对不起妻子了…不能再对不起小昭了。” 用衣袖擦去默泪,随后柳文和再次以高昂的姿态面对起鹤言。 “我以忘川洲总督的身份命令你鹤言率兵进驻晴阳洲。” 如此昂扬的态势令鹤言不由回想起初见。 起初那个不近人情不顾女儿死活的顽固,也改变了许多。 “遵命。” 鹤言的手放在了胸前,这是对柳文和长久以来辛劳工作的敬重。 “你可不要觉得我这是在逃避工作,我得和小昭一起准备你的就职典礼,毕竟是首个两洲总督,办的含含糊糊的成何体统。” 柳昭和有些错愕。 “诶?我也得嘛,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鹤言明白,柳文和想要女儿将来能做自己的贤内助。 但他不想让柳昭和这样单纯美好的女孩牵扯其中,哪怕在之后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算了吧柳大人,还是让她好好读书吧。” 听懂隐意的柳文和深点点头。作为父亲,他的私心同样期望女儿能够自己选择未来。 同二人告别的鹤言在庭院中恰巧碰上了叶清冉。 “ 看到我不意外吗?” 前一秒还镇定的少女随即露出淡然的笑容。 “应该意外吗…一切都不在您的掌握之中。” “伊叙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有些吵闹。总说自己是外戚,是公主的舅舅,说出来后不会放过你什么的。” 鹤言仰天大笑,笑声中夹藏着一丝瘆人的阴冷。 “你现在就去把他放了。” “放了?” 少女不解的歪着脑袋,但既然是鹤言的决策,他就会照做不误。 “好吧…可是我保不齐他会有什么对您不利的举动。” “他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了。” 从柳文和私人宅邸走出后俩人就分开了。 叶清冉去放虎归山,鹤言则去往了军队驻地。 只有放了,鹤言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伊叙合理的处死。 一进军营,那些先前差点被鹤言除去职务的年迈将军很是意外。 “都说大人进最高司法衙门是凶多吉少,可见您气色如此之好,属下也就安心了。” 鹤言拿出委任书让众人传看,他坐在最高指挥席上高翘着腿,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这次出兵,就不用我再多费口舌了吧。” 将军在看完后将委任书传递给下属。 “当然,您是中枢亲任的平叛大将军,更有了在平叛后接管两洲的旨意。我即刻就调兵遣将,听候大人的差遣。” “但是有一条要跟将士们讲清,此次出兵名义虽为平叛,但实际上并没有人在叛乱,只需进驻那些地区就好了。” “这又是何说法?” 年迈的将军也有些搞不懂,明明那些地区已经脱离大洺宣布独立,怎这会鹤言又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叛乱。 “将军若是不放心,等到叛乱分子们开火,就立即改变我的命令以武力歼敌。” “那该怎么和将士们解释。” “审阅之时我自会讲清。” 见鹤言的目光涌动着坚毅,将军就带上了军帽出去安排起事宜。 在之后鹤言又走访了其他两个驻地。 两个小时后,忘川洲与晴阳洲交界处就汇集了数十万士兵。 处于高台上检阅的鹤言放眼望去只见身下是黑压压的一片。 场面之宏大令他还真有点怯场。 可当看到身下眼神坚定,纹丝不动保持着站姿的士兵们,他也就恢复了往日的雄傲姿态。 “我,鹤言,是大洺王室委任的平叛大将军,也是即将执掌忘川洲与晴阳洲的两洲总督。” 鹤言的磅礴气势令众人无不心服。 不知不觉间,已经没人再质疑鹤言为何会被委以重职。 他似乎神出鬼没,游走于各方,就连最高司法衙门也是想出就出。 将士们自然不会再质疑他那如有神助的恐怖实力。 “你们所接到的命令是清剿叛逆,但实际上,你们的任务是进驻晴阳洲,与原地的驻军换防。” 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数十万人马没有发出一丁点声响。 让两洲的兵士互相换防,一来可以杜绝真有人意图谋反的后患,二来鹤言也就坐实了两洲总督之位。 他的从容,以及凌驾于一切之上姿态,令士兵的齐声呐喊犹如排山倒海响彻云霄。 “愿为大将军效劳!” 第77章 救救舅舅 大军浩浩浩荡荡的进发,在刚进入晴阳洲的地界,那些宣判脱离大洺的逆反官员就差人送来了投降书。 所到之处更是白旗高悬。 未开一枪的鹤言就如此合理的达成了扩张的目的。 完成调防后,于军帐中的鹤言查看起大洺地图。 “叛乱的地区皆已在忘川洲的管辖中。” 年老的将军为他介绍起当前的局面。 “如此一来平叛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没想到真会如此顺利…在平叛结束后,大人还需要接手整个晴阳洲,可那些仍在伊叙手中的地区还有洲城,依旧没有表态…” “只能劳烦我亲自走一趟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鹤言仅带上一支卫队就驱车亲赴往晴阳洲的洲城。 他清楚,那些还没有动静的地区无非是在等待伊叙发号施令。 释放伊叙也是为一举破碎这些官员最后的幻想。 这出先放再抓的戏码虽有些冒险,但鹤言却是瞧准了才走的。 “大人,已经到了,伊叙的总督府衙。” 从副驾驶而出的鹤言放眼望去长阶上庞大的晴阳洲总督府衙。 这座府衙的风格既有传统的工艺的因素,又有现代技术的精巧。整个建筑群气势恢宏,却又不失灵巧优雅。 “好你个伊叙,把自己的狗窝收拾的不错啊。” 鹤言轻侃着开始迈步,可刚跨上长阶,就被两侧的护卫拦下。 “总督府重地,擅闯者格杀勿论。” “瞎了你的狗眼,这位是可王室亲委的平叛大将军。” 鹤言身后的卫队也纷纷掏出武器。 可那伊叙的守卫根本就不通窍,他们的武器仍旧瞄准着鹤言。 “我们是晴阳洲总督府的守卫,是直接听命于伊大人的,才不管什么王室不王室的。你再不退,我们就…” 鹤言阴冷的笑声打断了守卫的威胁。 “哈哈,不过是条伊叙的看门狗,你横什么。还敢说什么只知道伊叙不知道王室?” 言罢的鹤言继续迈步上前。 顷刻后枪声一片,那些蛮横的士兵就都饮恨西北。 府衙内部装饰精美,大厅的地面铺着华贵的地毯,墙壁上挂着许多名贵的字画。 “难怪说伊大人图谋不轨,看看这地方,都能与王宫争个平分秋色了。” 转过拐角,鹤言就与一众围在豪华沙发的官员们撞面。 其中大部分都灰头土脸的,像是刚刚逃亡回到了此处。 这些人鹤言都很面熟,正是当初伊叙带着同去晴阳洲为自己庆贺,而后被拘押的那些官员。 “你居然敢囚禁君王亲委的封疆大吏!” 一脸上带伤的男子破口大骂。 群情激愤的众人纷纷抬拳,他们打算使用最简单的泄愤方式,偿还鹤言予以他们的牢狱之苦。 可鹤言的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在纷纷举枪后,官员们高涨的气焰瞬间被浇灭,宛如一只只老鼠缩退着。 坐在沙发上的伊叙也就被暴露了出来。 “伊大人,好久不见啊。” “鹤言,你个狗娘养的…” 鼻青脸肿的伊叙没少遭罪,他的脸本来就大,现在因为受伤竟肿的像个猪头。 “伊大人,看来你还是还没搞清当下的局势啊。” 鹤言扬起着颇具讽刺意味的笑容,缓慢的坐在了伊叙的身边。 “你个小人得志的东西!不过是使了点诡计弄来个什么平叛大将军,老子我依旧是晴阳洲的总督!没叛乱的地方依旧是我的领地!” 伊叙怒拍桌案而起,眯缝成一条线的眼里饱含愤怒。 “我已经调动了晴阳洲剩下的所有兵马,誓要与你决一死战!” 非但没有惧怯,鹤言反倒乐的合不拢嘴。 “可真是吓着我了啊。” 当委任状被大摆在桌面上,伊叙前一秒还宛如条缝的眼睛,竟睁大的像个铜铃。 “你还以为自己是封疆大吏呢?” 起身的鹤言按住伊叙的脑袋向下释力,伊叙的脸几乎跟委任状贴在了一起。 “你就好好读读看吧。” 目不转睛的看着上面的每个字,当看到鹤言将要取代自己的总督之位,伊叙顿时就傻眼了。 无论是拟诏的中枢重臣们的签字,还是外甥女公主殿下洺漓的签名,熟悉的字迹表明这是他们的亲笔所为。 更别提在洺漓名字旁侧还有着大洺国玺的印记。 一切都表明这委任状是真的,王室已经剥夺了他作为总督的权利。 “还没看完吗?” 鹤言有些不耐烦了,他抽走委任状,随后直接将伊叙的脑袋重按进了玻璃茶几上。 “哐当”一声,玻璃就被伊叙的大脸给打碎了。 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散落在地上,还有些许血滴渐渐滴落着,令人触目惊心。 身侧的官员们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睛全部死盯住摔倒在地上的伊叙。 想要确认他是否安好,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一动不动的伊叙趴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些玻璃碎片,碎片闪烁着锋利的光芒,有不少都已被赤红的鲜血染红。 过了会后,他用手臂撑着没有玻璃碎渣的地方,随后缓缓的爬了起来。 露出着痛苦的表情,嘴唇也紧闭,冷汗更是一时间全冒了出来。 “我…就算不是…晴阳洲的总督了…我也依旧是王室的外戚,公主的舅舅…你,你敢杀我吗?哈哈哈…” 本就浮肿的脸,现在更是面目全非。 鹤言不想让那丑恶的嘴脸进入自己的视线,以免晚上会做噩梦影响睡眠。 “现在还不好说吧。” 掏出手机的鹤言随即拨打给了被伊叙视为救命稻草的洺漓。 “公主殿下,我已查明,晴阳洲的叛乱是您的舅舅伊叙主导。他现在贼心不死,还想要动兵马卷土重来,您看…” 鹤言知晓公主殿下是会为了光复大洺不惜一切的人。 所以在亲情和大洺间,洺漓定然会选择后者。 故意将少女的声音外放,鹤言要让伊叙最后一丝生还的希望破灭。 “我是大洺的公主殿下,是将来的女王。在我的心里只有大洺,没有什么舅舅。” 第78章 小怂包也想当大人物 当洺漓表态要大义灭亲后,鹤言就及时掐断了通话,他不想给伊叙留有任何反转的余地。 “我没有造反!叛乱与我无关!这是莫须有的罪名!” 听了洺漓的话语后,不寒而栗的伊叙急忙为自己做起辩解。 “别叫冤了,公主已经挂掉了电话,她已经舍弃你这个舅舅了。” 鹤言冷言冷语的传达着洺漓的意思,这使得面目全非的伊叙指着他破口大骂。 “你...是你在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我不得好死?哼...” 走至他的面前鹤言对着丑恶的脸庞就是一个鞭腿。 因收着力量,所以伊叙只是狼狈的摔倒在地,并没有直接丢了命。 “我怎么死恐怕用不着你来评断,怪就怪你这头蠢猪觉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吧。” 甩给了侍卫们一个锐利的眼色,随后鹤言哼着轻快的小曲漫步在庭院里。 趴在地上的伊叙后悔极了。 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去忘川洲搞什么恐吓,显然这个人的手段比自己更毒辣。 惹上一个不该惹的人,所以目中无人的他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鹤言,你他妈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片刻后,伊叙与那些官员全部消殒在接连不断的枪响中。 将总督府翻了个底朝天,士兵们才在一处找到了伊叙的总督印章。 鹤言接过这个小巧的官印后深沉的望了起来。 这印章竟是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质地温润细腻色泽温润如玉。底部刻着“封疆大吏”四个字,上方则盘踞着一只威武的雄狮,寓意着持有者替大洺王室镇守一方。 “多少人渴求这个章子而不得,而我却将持有两个...” 鹤言昂头望着晴空万里,在拥有实权后他竟有些莫名的低落。 一下子接任两洲的总督之位,自己难免会成为其他总督的眼中钉。 助洺漓成为盛世之主的路途仍道阻且长啊... 伊叙叛逆,以及鹤言将接管总督之位的消息扩散至晴阳洲全境,只一两个时辰就已颇见成效。 基本上晴阳洲的所有辖区都已归顺了鹤言。 “鹤大人,有密报。” 将其接过的鹤言迅速拆开查看,报上的情况他早就料想到了。 毕竟总是会有几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大人,为了您的安全,此事还是交给...” 将军觉得鹤言已今非昔比,既然是有实权的主,这种小事情也就不必再亲力亲为了。 可鹤言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怎会担心自己的安危。 若不能在这些图谋不轨的官员面前立威,又怎能让其他官员对自己心悦诚服。 “我再跑一趟就是了。” “可他们勾结了一支万余人的降军...” 鹤言摆了摆手。 “不过万人,我有何惧哉。” 那是晴阳洲南部的一座城镇,管辖者是名副其实的微尘小吏。 想必是长了张能说会道的嘴,才能与万余人的降军共谋。 宁静的小镇被茂密的竹林所遮蔽,竹叶上的露珠在黄昏余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鸟儿也在竹林间欢快的吟唱。 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涤除鹤言的困乏。 可越是静谧的地方往往越藏着险恶之人。 此地偏僻,再加上平日根本就没人会上府衙,所以府衙大门敞开,里面也没有守卫。 “这个大将军虽有十万大军,但此刻都已零零散散的换防于各地,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人多势众。” 鹤言刚一进门就听见几人在大声密谋。 压低脚步,静静听起群人要如何对付自己。 待客厅内一眼镜男滔滔不绝的阐述着自己的计划。 “只要围住总督府劫下这个大将军,我们就可以假借他令,让他带来的换防士兵全部撤回忘川洲,大功告成后,我们就可以执掌晴阳洲了!” 觉得有些不妥的军官歪着头。 “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九成!” “那还有一成呢?” “那一成,是天算。” 将一切入耳的鹤言差点忍不住的笑出声。 “谁在外面!” 另一人大呵一声,既然已被发现,鹤言也就不再躲躲藏藏。 他迈进房间,用凶恶的视线扫视过每一人。 那位军官以及身后的士兵急忙掏枪,可士兵却久久都没有扣下扳机。 “还不开枪?难道要等事情败露你我皆被诛杀吗?” 眼镜男一把夺过手枪,还未等他拿好,迎面而来的一拳就已将他的眼镜打爆。 “怎么,你还想开枪?” 鹤言攥住枪身,只见手部青筋暴起,随后那手枪竟被捏的稀碎。 “就你这号人,居然也想做封疆大吏。你不是要劫持平叛大将军吗?我此刻不就在你的面前?” 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男一个踉跄就坐倒在地,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 “你...你...你就是大将军!” “是啊,你不是要劫持我吗?我可现在就在你的面前,怎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鹤言俯下身子,用锐利的视线直勾勾的望着眼镜男。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头部不断滚落下来,浸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我我我...”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所发出微弱的声音完全听不出是在说什么。 “就这你胆小的模样,还敢勾结降军造反,真是给你脸了。” 只是抬手,那家伙就吓到蜷缩了起来。 “真是废物。” 鹤言不想再搭理这个怂包,他看向了握有万余士兵的军官。 “我将接任晴阳洲总督事情,你接到通知了吗?” “卑职...接到了。” “既然接到了通知,也降了我,为何还要与这么个玩意意图谋反?” 因不敢直面鹤言如鹰隼的视线,所以军官将军帽压低以此盖住自己的双眼。 “我是听了他的蛊惑,才起了不轨之心...还请大人责罚...” 态度是个很重要的东西,至少这番话鹤言听着还算舒服。 “这次罚俸一年,若再有下次定叫你碎尸万段。” “卑职再也不敢了...” 威并恩施后,鹤言接着厉声道。 “我鹤言,是平叛大将军,更是节制五十万大军的两洲总督,想造反也得掂量掂量,先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点个催更吧,众位义父们!) 第79章 和睦的后院 金碧辉煌的酒店宴会厅里,鲜花彩带点缀着每个角落。 这场盛大庆酒会的主角鹤言身穿昂贵的礼装,他正接受着两洲高官们的祝贺。 脸上虽带着笑意,心底却并没有什么喜悦。 鹤言觉得荣登高职所带来的快感,比起公主跪在自己身前差远了… “请诸位静一静!” 立于舞台中央的柳文和用话筒叫停了宴厅中的欢声笑语。 众人便纷纷将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 “明日午时,我将于忘川洲总督府衙前宣布卸任总督之职。” 晴阳洲的官员在听后并没有太大反应。 这些人敬重着柳文和的正直,觉得他能配得上颐养天年这个仕途最好的结局。 而追随柳文和多年的忘川洲官员们无不掩面而泣。 较为年轻的官员视他为兄长,比他年老的官员则被他视为兄长。 有如此和睦的上下级关系,鹤言也就打心眼里对他生起了一丝敬意。 “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能哭呢。” 柳文和露出和善的笑容,眉宇间却挂起了一缕哀伤。 “近些年啊,我的手总是在莫名的发抖,有时候也会间歇性的头晕目眩…医生说这是操劳过度,所以啊,我也该放下重担,好好歇歇咯。” 望了眼鹤言后他继续道。 “我为你们选了位坚刚不可夺志,万念不能乱心的新上司。” 交汇的聚光灯照耀在角落让鹤言显现。 “我知道你们大多数人对他的初印象都不太好,而且太年轻了,连三十岁都不到。” 准确的说鹤言25 岁了 。 “讲个笑话,我在这个年纪还在给人端茶倒水,可鹤言都已经要接下替王室镇守疆土的重职了。若我是荧火之微光,那他就是皓月之明。我不及他,我不及他啊!” 这是柳文和发自肺腑的真言,若是没有鹤言,他这会恐怕还在为如何剿灭黑帮而头疼。 “他是我选中的,也是君王点了头的忘川洲总督。现在又被授予晴阳洲的管辖权,是名副其实的两洲总督,现在就请鹤言来说两句吧。” 鹤言上台接过了话筒,在凝思片刻后先是侧身望向柳文和。 “其实我能有今天,全赖柳大人的信任,柳大人予以了我不少帮助…我祝您您能度过个幸福美满的晚年。” 鹤言表露出对柳大人的敬重,这样他就能收获愿为柳文和效死命的官员们的忠心。 台下热烈的掌声证明他成功了。 看着鹤言平静的脸,柳文和不觉间湿红了眼眶。 “我也还需仰赖两洲的众位官员继续尽心尽责,以让忘川洲与晴阳洲更加富强,也让大洺国更加强盛。” 表露出坚决维护王权的言辞真挚而感人,台下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柳文和将盛满清透佳酿的酒杯举于半空。 “来吧,为鹤言,为两洲为大洺,举起酒杯庆贺吧!” 酒宴直至深夜,鹤言趴在护栏上吹拂着晚风。 “恭喜你,转眼间就已是大人物了。” 侧过身,叶清冉被吹拂着的刘海下是有些微妙的表情。 “是啊,明明也没有多久。” 鹤言也很是感慨的莞尔一笑。 “说起来,之前在曲雨璇的府邸里…我们还有个…” 没等说完,叶清冉就贴了上来。 突然的吻令鹤言并不意外。 “你这可是强吻了上司,不过看在你作为下属很努力,就姑且饶了你吧。” 他回味着唇间停留的一丝清甜嬉闹道。 “关于你的腿疾,潇涵告诉我她已经有眉目了,等下次进王都就一起去拜访那位名医吧。” 藏在拐角的女人听到鹤言提起自己的名字,她有些不高兴的抿起嘴。 “潇姐姐,主人肯定是不会不要我们的吧…对吧…” 于她身侧的少女也露出沮丧的表情。 静谧的夜微,即便是微小的喃喃自语,鹤言敏锐的听觉也能够将其捕捉。 他对着叶清冉做出了禁声的动作,随后压低脚步来到了少女们相依的角落。 “没事,潇姐姐会好好照顾梦妍的,至于那个负心人…就让他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去吧…” “怎把我诋毁的跟陈世美一样。” 突然的插嘴令梦妍望去着鹤言高大的身影和露出温柔笑意的脸庞。 梦妍欣喜的大呼一声,随即就扑入对自己意义非凡的怀抱中。 “梦妍有乖乖的嘛?” 少女渐渐抬起被喜悦沾满的可爱笑颜。 “嘿嘿,有的有的!主人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梦妍有乖乖听潇姐姐的话。” “真乖真乖。” 轻轻抚慰着少女的脑袋以作听话的奖赏。 潇涵垂着头,俊美的侧脸上尽显消沉。 “这么多天了,家也不回,也没一点消息...怎么不叫人担心...” “最近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 纤细的手捂住了不安的心,低落的情绪如阴云瞬间散去。 “你总是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只要平安无事,就比什么都好。” 潇涵是个知性十足的女人,说到底她只是太担心鹤言了,先前的什么负心人的言论,不过都是些气话罢了。 她将无名指佩戴者的昂贵戒指展示给鹤言。 “你精挑细选的礼物,我真的很喜欢...我爱你。” 闪烁着爱意的眼眸,才是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物。 “一直在外面的话,梦妍可是会感冒的,还是回房间里续情吧。” 叶清冉浅笑着开口打断。 在鹤言于王都两洲反复辗转的时间里,叶清冉同潇涵亲近了许多。 所以现在,她不再是这幅其乐融融画面里那个多余的人了。 “说起来还要谢谢清冉,不然的话我和梦妍也不会来这里找你了。” “看起来你们关系好了不少啊。” 第80章 根本不复杂的接任仪式 女孩们的甜美睡颜令鹤言很是心悦。 他靠着床边盘腿而坐,随后注视起玻璃门外皎洁的明月。 都说大丈夫该提三尺剑建功立业,可谁又能真正做到不去贪恋温柔乡。 可鹤言清楚的很,只要不深陷其中,不乱人伦。哪怕是千秋之后,他也不会背负什么骂名。 潇涵最为熟悉的后脑勺映入了她迷迷糊糊的视线中。 “怎么还不睡...” “吵到你了嘛?”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后,潇涵蹑手蹑脚的下了床靠在鹤言的身侧。 “不是,我没有睡的太熟。” 脑袋靠在了依恋的肩上。 “之前柳大人说想让他家小姐嫁给你做妻子的事情,有什么说法了嘛?” 鹤言有些尴尬的笑着。 “这话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提...她说想先试试交往,然后再看。” “是嘛...挺好的。” 潇涵的声音明显压低了许多,其中夹杂着一丝心酸。 “果然还是就现在这样更好嘛?” 潇涵好不容易才接受了叶清冉,现在说什么成员又要+1,而且是正妻,显然有点太为难她了。 “不会啊,只要鹤言喜欢的话,就照心意来吧。” 静默片刻后潇涵继续说道。 “当我一提及那个女孩子,梦妍就很活跃的跟我夸赞着她。” “那女孩是挺好的。” “所以说鹤言不要有负担,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的,因为我爱鹤言。” 表达着爱意的潇涵将自己佩戴戒指的右手伸出,鹤言也伸手回应,两双大小不同便交叉合拢着。 潇涵闭上如被寒烟笼罩的明眸,缓缓将俊美的脸贴向鹤言。 这是在表达着彼此的爱意,也是在感受对方的温暖。 怀抱着潇涵,二人同望起着挂在夜空的明月。 “今晚月色真美啊...” “是啊,很美。” 鹤言睡醒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环绕四周,房间里只剩下了叶清冉正在看书。 “现在几点了...” “你醒了啊,十点十分。” 听见还早,鹤言伸了个懒腰挺起了身。 “潇涵和梦妍人呢?” “潇姐姐说她要带着梦妍在总督府前找个最好的位置,好方便好记录下您今天的雄威。” “还真是她会做出的事...” 鹤言起身开始换上昂贵的黑色西装,叶清冉放下了手中的书为他打起领带。 “当时在学校里劫持小姐和我,为的也就是这个时刻吧。” “嗯,为的就是这个总督之位。” “那现在鹤言已经如愿以偿了,却感觉不到你有什么心情,无论是兴奋还是喜悦。” 对这个封疆大吏的位置动心思,起初是为了向公主洺漓证明自己有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本领。 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证明什么了。 因为公主已经依赖上了自己。 “因为路还很长,我不过是刚入了局罢了。” 这番高深的话语听得少女是一头雾水。 “我听不太明白,但我是绝对会服从你的。” 将形象整理过一番,鹤言来到镜前望起了自己。 刘海虽稍稍有些凌乱,但却更彰显出眸中的坚韧。清冷的面容透映威严,深黑西装也在衬托着高深。 “鹤言无疑是我见过的总督当中最帅的那个。” 打量着他的少女流露出了爱慕之情。 “这不是必然的嘛。” 先前鹤言常去的是柳文和的私人府邸,举办交接典礼的是忘川洲总督府衙。 庞大的建筑透露出威严,长阶下是个可容纳数万人的广场,已经有不少人汇集在了下方,想要一睹大洺首个两洲总督的风采。 “待会这里就会是人山人海了,他们都是为你而来的。” “让我找找潇涵和梦妍在哪儿。” 鹤言四处张望,正在现场指挥着的柳文和来到了他的身前。 “有劳柳大人费心了,又是筹备酒宴又是准备交接典礼的。” “都是我分内的事情罢了,再有一个小时,我柳文和就只是个平常的忘川洲百姓了。你接任之后,小昭的事情也要多上点心啊。” 他的脸上满是喜悦,好像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做鹤言的老丈人了。 鹤言回想着昨夜潇涵的话语,随后微微点头。 “这事我会提上日程的。” “那就待会再见了。” 转过身的柳文和又继续投身到现场的布置中。 “柳老爷子可真是老当益壮啊。” “老爷子...?” 叶清冉很敬重着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柳大人。 她觉得鹤言所说的这个称呼有些不敬...可静静一想,就又觉得现在的柳文和似乎会非常喜欢这个“老爷子”的称呼。 鹤言抬头望去一侧高立着的大屏幕。 通过精心布置的,于各个方位隐藏的摄像机,鹤言就能在这个大屏幕上被广场上的万人所瞻仰。 再通过直播,大洺的每个臣民,就能看到这场盛大的典礼。 “说起来...” 鹤言将握起的拳头抵在了嘴唇上。 “接任典礼上我需要做些什么。” 伊叙的官印是抢来的,取得晴阳洲的管辖权并不需要交替仪式。 但现在柳文和是将职位交付于他的,无论按照礼仪还是法典,都该进行隆重的交接。 “所以说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嘛...” 鹤言没有回答,只给了少女一个茫然的眼神。 叶清冉无奈的轻叹一声。 昨夜临别之时柳文和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告知鹤言今天所需要的礼仪。 她知道鹤言是个什么都会考虑的人,所以就觉得不必多说什么… 但鹤言显然什么都不知道。 “还好你是接任方,要不然的话可真就赶不及了...” 叶清冉拉着鹤言来到一处隐秘的角落,最后开始讲解起仪式上所需尽到的礼仪。 “在一阵锣鼓声后,大人会端着一白碟,上面平放着印章。然后躬身缓缓而行,将印章送到你的身前,接近着跪天跪地,最后向你行跪拜礼...” “老头子给我下跪吗?只是想想就觉得有点爽。” “这并不重要!在这过程中,你需要一直看着印章,不可以瞧别的地方,视线要寸步不离的望着印章。最后柳大人会跪着把印章奉上,你只需要接过就好了。” “这就完了?” 老实说,没有鹤言想象中的那样复杂。 可典礼,往往更像是种折磨。 第81章 兄弟们,上任两洲! 长阶上的鹤言挺立于锣鼓的中央,脚下踩着张纹有各种符文和图案的赤红长毯。 红毯从脚下一直铺设到最下一层的台阶上。 在那里,严肃且稳重的柳文和双手捧起一方长的碟盘,中间放置着由整块玉所雕成的官印。 而他身后的广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场面虽不及审阅精壮之师那般的宏大,但却同样震撼。 时辰已到,盛大的典礼就开始了。 两侧的大鼓率发出了犹如雄狮怒吼的沉闷响声,刚才还嘈杂的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足足被敲击三十六下后,大鼓完成了他的使命。 紧接着,一众手持形似牛角的乐器的仪队开始吹奏。 长鸣声有些低沉,但却透露着无比的威严。 柳文和深吸口气,随后躬起上半身开始往最高处攀爬着。 与平时上楼梯不同,他的两只脚在同时落于一层台阶后,还要静止个数十秒,才会继续向上一层迈腿。 看着柳文和慢悠悠的动作,鹤言有些站不住了。 这长阶少说百八十层,照这个速度,只怕没个十来分钟,柳文和是来不到自己跟前。 最令他难安的还得是两侧牛角乐器所发出的长鸣声。 虽说好听,可实在是离得太近了,鹤言只觉得他的耳膜好似要炸了。 他尽力克制着不适,期待着交接仪式能够早点结束。 数分钟后,柳文和如同救星般出现在了鹤言的视线中。 到达最高处的他立即转身面对起广场上的万人并屈膝跪下,双目则望起万里无云的晴空。 跪天足足一分钟后才又站了起来,再次回身的柳文和缓缓来到鹤言身前。 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鹤言的心底其实乐坏了。 因为正如叶清冉所提前告知的那样,柳文和已跪在了自己的身前。 双手捧着碟盘被缓缓奉上时,鹤言目视起在日光下闪耀着光芒的官印。 接过的不仅是职位,更是责任。 现今的柳文和已是个平常百姓,他对着傲然挺胸的鹤言连行了三次跪拜之礼。 礼毕的时刻,长阶的两侧突然立起数百面于微风中摇曳的旗帜。 大洺崇尚黑色为尊,在这面黑旗上绘制威武的灵龙,给整个仪式增添了一种神秘而庄严的气氛。 这是大洺国的标志象征,代表着荣耀与昌盛。 虽然眼下大洺已不同往昔,但旗帜仍散发出浓厚的历史韵味。 “光复大洺的万斤重担,我就交付于你了。” 缓缓起身的柳文和对鹤言低声嘱托道。 虽未得到回答,但他已从那对透映着坚毅的双眸中得到了答案。 “列位臣工,参见新任总督。” 广场最前排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下。 “参见总督大人。” 最后是鹤言的发言,没有做准备他也就没有多少说的。 “为两洲的亿万万臣民,为大洺王朝,我鹤言将鞠躬尽瘁,呕心沥血!” 言罢俯身望向长阶下,微风拂动着他的刘海。 幽寒冷峻,且威严十足的形象透过摄像机传递给了广场上的每位民众。 民众瞬间被点燃,他们的热情如潮水般高涨。欢呼喝彩欢声也如雷鸣般涌动 。 那些通过直播收看接任仪式的人们也一睹了鹤言的风采。 “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了啊...” 床上的君王呜咽着,泪水划破了他消瘦的脸庞。 “没想到那个鹤言居然会遵照大洺法典,爷爷今天真的好高兴...” 洺漓用纸巾轻轻替老人擦去泪水。 “爷爷,大洺是一定会被拯救的。” 当视线移至屏幕上意气风发的鹤言,洺漓的心里顿生一股暖意。 如果自己能够挽回爷爷所珍视的一切,那么她会继续坚定履行与鹤言的关系。 “总督大人也太帅了吧!好想嫁给他做他的小娇妻!” “集美搁这许愿呢?” 此刻的柳昭和正在高等育才学院的食堂用餐,身侧的嬉笑玩闹却令她深入了遐想中。 等交接仪式结束,所有的事务移交完毕后,屏幕上那个立于万人之上的男人就要与她进行约会了。 “我也会幸福的吧。” 不觉间,她娇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当群众散去,鹤言才松懈了下来。 仪式没有出现差错,叶清冉也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真是难为你了。” “可不是,耳里到现在都回荡着那个如牛角般乐器的声音...” 闻听的少女轻轻一笑。 “主人主人!” 梦妍像是只飞快的小兔子,激动的蹦着跳着就来到了长阶的最高处。 她一头扎入鹤言怀中并蹭了蹭,好似是在索要着被主人摸头的小奖励。 心领神会的鹤言轻抚着她小巧可爱的脑袋。 “梦妍,你潇姐姐呢?” “潇姐姐在后面,马上就上来了。” 刚说罢,潇涵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鹤言的视野。 “梦妍,你怎么恢复的这么好,潇姐姐都怕你摔倒了。” “没事的潇姐姐,因为梦妍急着想要见到主人嘛,嘿嘿。” “摔倒了可不要喊疼哦。” 温馨的场景令鹤言露出了笑意。 “不如我们今后都住在这总督府衙里吧。” “这太不好吧,毕竟是你办公的场所...” 有些迟疑的潇涵皱起眉头。 “不会的,潇姐姐,总督府衙本身就是公私两用的。” 叶清冉打消了她的顾虑。 说实话居住在何处对她与梦妍都一样,只要能够待在鹤言的身边就好。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想每天都能见到鹤言。” 潇涵有些羞涩的低语道。 像是一拍即合,梦妍潇涵以及叶清冉,今后就都要与鹤言在忘川洲总督府衙所居住。 “我已经找到了你所要找的那个人了。” 大洺西北的某洲总督府内,一个身着黑色长袍并用绸缎遮住面部且露出了一只凶恶眼眸的怪人,对着桌案上衣冠楚楚梳起背头的男人说道。 “那个不讲诚信的家伙吗?” 那怪人点点头,随后将一张照片丢在了男人的身前。 男人静静端详了片刻后发出了疑问。 “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南部新上任的两洲总督。” 怪人捏紧拳头,眼中也燃起了无尽的怒火。 “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杀手鸠。” 第82章 听见汇报工作就犯困 官员们汇报工作的声音似乎有着助眠的功效,只是听着鹤言就感觉眼皮沉重意识模糊。 “鹤大人?” “啊...” 年老的声音唤醒了昏昏欲睡的鹤言。 “既然大人今日乏累,我等不妨明日再来汇报工作。” “没关系吗?” 揉眼试图清醒一些的鹤言询问道。 “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 见事情不急,他就站了起来准备送客。 “好吧,那就劳烦众位明日再多跑一趟了。” 待官员们退去,再听不见如同催眠曲的事务汇报,鹤言便另舒坦了许多。 鹤言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手上沾染无数鲜血的杀手出身,怎可能会对政务提得起兴趣。 身后候着的叶清冉看的很是明白,她无奈的轻叹一声,也忧心忡忡的担忧起两洲的未来。 “诶...你现在是两洲总督了,两洲的大小政务都由你所决定,总不能一听到工作就打瞌睡吧?” 鹤言饮了口热茶。 “你懂这些吗?” “我是习武之人,自然不懂。” 本想着跟随柳文和多年,叶清冉也该偷学了不少东西,没想到反不如自己。 “还是去请教请教吧。” 再到柳文和的宅所前,那里已经没有了守卫。 “老爷子,在看书呢。” 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柳文和有些茫然。 “你叫我什么?” 毫不拘谨的鹤言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现在又不是总督大人了,叫你老爷子很正常吧。” 柳文和阴沉着脸,仍对他礼敬有加的少女觉察到一丝不妥。 她觉得老爷子这个称谓,果然还是有些不太敬了... 可没想,柳文和脸上的阴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 “哈哈哈!” 他合上书,几乎癫狂的仰天发笑。 “老爷子吗?我是挺喜欢的这个称呼的。可我今年才五十多啊,用老爷子未免不太合适吧。” “是我疏忽了,我只是觉得这个称呼很符合你。” 鹤言解释着,柳文和摆了摆手。 “总督大人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那...大爷?” “还是老爷子吧,听着顺耳。” 敲定好今后要如何称呼对方后,还未等主动开口,柳文和就询问起鹤言此行的来意。 “鹤大人,今天来我柳老爷子家里,不知有何贵干呢?” “这个...” 鹤言有些不知该从何说起,依旧拘谨的叶清冉开口道为他说起此行的目的。 “柳大人,鹤大人他...” “清冉啊,别再叫我大人了,我现在算是告老还乡了,就像鹤大人一样叫我老爷子吧。” “这…不合适…” 叶清冉俊美的脸上泛起了一丝为难。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也不要再这么拘谨了,就当作是自己家吧随便坐吧。” 一番推辞架不住柳文和的盛情,叶清冉就坐在鹤言的旁边。 她坐立难安,感觉浑身似有蚂蚁在爬。 “说吧,鹤大人怎么了。” “鹤大人他…一听见官员们汇报工作,就昏昏欲睡毫无生气。” 听罢的柳文和拍手叫好。 “好好好,好你个鹤言啊。身为封疆大吏,竟听到属下汇报工作会犯困,如此我岂不是向君王推荐了个昏官。” 调侃弄得鹤言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办法,我鹤言只会行阴谋卑略的手段,处理政务根本就不是我的强项。” “这么说你只当个两洲总督,还屈才了喔。” 虽是玩笑话,但柳文和却是打心底里这么认为的。 他早想过鹤言在接任后难以处理日常的政务,所以早就做好了应策。 “反正你也是志不在此,老爷子呢就替你出个主意,来。” 柳文和挥手示意鹤言靠近一些。 只是在耳畔轻声呢喃了片刻,鹤言就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般欣喜。 “不愧是尽忠尽责的柳大人,果然藏有高招。” 说着鹤言就要感谢,可柳文和却打岔道。 “要真感谢我的话,就对小昭上点心吧,好不好?” 鹤言让柳昭和等了不少日子,他也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等我将你刚才说的都准备好后,我就立刻履行与你女儿承诺。” “一言为定,你可不能欺骗我这个老头子。” “一言为定。” 返回了总督府衙的鹤言立刻张罗了起来。 他在一间宽敞的空房中设了个机构,又从各处调来柳文和点过头的一批官员。 “你们的前任总督柳文和,说你们这些人都是治理政务的好手。” 坐着的他对底下人安排道。 “除了管理两洲,我还有些其他特殊的工作。所以不是每件政事都能来得及处理,你们今后就替我将两洲各地汇报的事务简单整合随后递交于我。” 互相张望过后,官员就都接下了这个差事。 “你就不怕他们背地里搞鬼吗...” 叶清冉有些担忧,她觉得鹤言这个行为无异于是把权力分发给了众人。 鹤言爽朗的笑了几声,他抬头望起昏暗的夜空。 “真当他们有什么权力?不过是传话罢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鹤言就看起了这些人于昨夜整理的文件。 果真都是些不怎么要紧的琐碎之事。 他还遵照柳文和的建议在机构处设下了一层保险,所以那里的官员根本无人能假借他的名号擅作主张。 今天对他来说算是较为重要的日子,是履行与柳昭和约会的日子。 打点自己一番后,鹤言独自驾车去到了柳文和的府邸。 因为已经脱离了繁劳的公务,所以柳文和昨夜睡得很早,一大早他就已经开始在庭院里学习太极拳这项舒心健体的运动了。 “老爷子好兴致啊。” “你倒是来的准时,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柳文和伸展着身体的同时冲着鹤言坏笑。 “是啊,若不是他有个固执的父亲,说现在也就不会要跟我这头恶狼约会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也罢也罢,如果能让我早点抱上外孙的话,就随你们两个折腾去吧。” 第83章 约会 “爸…你胡说些什么呢…” 从别栋中走出的柳昭和,今天穿着的是鹤言赠送的白裙,款式简约而优雅。 轻盈的裙纱随她的迈步而飘动,仿佛一位翩翩起舞的仙子。 墨黑的及腰长发轻轻曳动,栩栩如生的银白蔷薇发饰搭落在垂落耳边的发梢上。 在来到鹤言面前后,少女深深的鞠了个躬。 “早安,鹤言先生。” “早啊,都准备好了吗。” 有些害羞的少女微微点头。 “嗯。” 鹤言将目光转至仍专心打拳的柳文和。 “老爷子,你女儿我可带走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哦。” “最好今晚都不要回来了。” 听懂的柳昭和很是生气的嘟起嘴巴,明明是可爱的动作,当她做起时却又是另一种韵味。 “爸!我是真的会生气的…不要理你了…” 柳昭和说罢羞羞答答的朝着院门外走去。 “瞧瞧!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不理她爹了。” 柳文和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鹤言的肩膀。 “对她好点,这是我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哀求。” 鹤言来到院门外,在那等候的柳昭和垂头沉思着。 “在想什么?” “是先生啊…没想些什么…” 渐渐抬起柔美面孔令人为之倾心,弓眉下的明眸还闪烁出一丝娇羞。 “先生,刚才我爸说那些,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好,既如此我们就出发吧。” 虽与潇涵恋爱过,但鹤言对约会其实并没有什么经验。没有提前做好计划,规划好约会的行程和内容。 好在他也没有紧张和不安。 “其实我是不太懂约会这种事情的,你有什么很想去的地方吗?” 少女静思片刻,随后给出鹤言一个令他稍有意外的答复。 “可以的话想和先生一起去游乐园,啊...我这个念头会不会有些太幼稚了...” “还好吧,不过确实有些意外。” 随后鹤言在导航上搜索起就近的游乐园。 阳光明媚,才刚开园不久的游乐园已聚集满欢声笑语。 望着园内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少女也渐然被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小的时候,我经常与爸爸妈妈一起来游乐园玩,真的好怀念那些日子。” 将一切释然的少女比鹤言想象中的坚强,她没有再露出因惦念逝去母亲的痛苦表情。 “那就好好的玩玩吧,你想玩些什么我都会陪你的。” “嗯...” 白皙修长的手指抵在了嘴角。 “过山车可以嘛?” “一上来就是这么刺激的项目吗?” 当柳昭和坐入过山车的列车中,心情即兴奋又很紧张,工作人员检查了安全设备后,心跳是愈发的加快。 可鹤言却似平静的湖面,他的表情淡定,心跳也没有任何变化。 “先生...” “嗯?” “等会我要是害怕了...可不可以抱住你的手臂...” “没问题的。” 过山车启动了,在匀速越过一段平稳的轨道后突然猛的加速。 一鼓作气的冲上一座高峰,所有人的身体都开始向后倾斜。 深吸口气的柳昭和紧紧握住过山车的扶手,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出汗。 只是一瞬间,过山车开始飞速的冲向坡底。 身体被抛向空中,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仿佛没有安全带的束缚就要升空了一般。 强装镇定的人们瞬间被打回原形,四周回荡着惊恐的尖叫,更是将面不改色的鹤言给包围。 除了惨叫,他还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头发也被凌乱的吹拂着。 再也抑制不住心情的柳昭和也喊了起来,她的心脏像是要跳出了嗓子眼般在胸腔中剧烈的浮动。 身躯左右摇晃,这是惯性的作用。 心如止水的鹤言扭头看向身侧,即便是处于惊怕间依旧没有失态的少女。 只见她紧紧闭着眼,生怕看到眼前的景象。 她的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只想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旅程能够赶快结束。 过山车非但没有减速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快。 即便是紧闭双目,柳昭和也依旧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恐。 紧闭的双眼挤出一抹泪水,在不自觉间环抱住起鹤言的手臂,整个身体也向着鹤言倾靠最后紧贴着。 鹤言深知这是自己被信任的表现,他揽住紧抱着自己的少女,同时轻抚着他的肩膀。 些许尖叫在此刻变为欢呼,不少人都开始享受这速度和激情的旅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不够刺激吗...” 过山车渐渐减速,回过神的柳昭和勉强自己睁开了双眼。 “啊...哈...终于结束了吗...” “结束了。” 鹤言搀扶着双腿发颤脚步虚浮的柳昭和慢慢走着。 “抱歉...我给先生添麻烦了...” 仍存余悸的少女浑身发怯,她很是愧疚的对鹤言道歉着。 “没什么的,只是你这么害怕,为什么还想着要尝试呢?” “因为我觉得有先生在身边,可能就不会那么怕了...结果没想到还是不争气的失了态...” 将她扶到椅子上稍作休息,鹤言抽空去买了个冰淇淋。 “吃点甜的平稳下心情吧。” 将其递过的少女有些眨巴了眨巴眼。 “先生,你不吃吗...” “我不喜欢吃甜的。” 只是随口的回答,却被少女在心里默念铭记。 “先生不喜欢吃甜的…要记下来…” 纵使身旁嘈杂,同坐长椅上的二人们如同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又游玩几个项目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缓缓上升的摩天轮可以将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在到达最高点,黄昏璀璨的金光映射在楼宇间如同水波粼粼,这副唯美的景色令柳昭和不由感叹道。 “如果这一刻,能是永远该多好呢。” 紧接着偷偷望向鹤言温柔的侧脸,在那刻她得到了的答案。 “鹤言先生。” 被叫到的鹤言侧身将目光移至少女脸上。 “我已经做出了选择,您...” 娇羞的浅笑如轻柔可人的春风。 “您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第84章 愿你也会被深爱着。 “与先生相识虽有些不愉快,但您在后来帮了我不少,也帮了爸爸不少,您果然和梦妍所描述的一样,是个很温柔很可靠的人。” 少女再次垂下了娇美的笑颜。 “所以...我愿意成为您的妻子,为您分忧分劳。” “只是感激的话,不用做到这一步的。” 鹤言的话语令她焦急的解释道。 “不单单是出于感恩...而是我已经确定过自己的心意了,喜欢先生才是真正的原因。” 她害羞的将视线转移到鹤言平静的脸上,含情脉脉的双眸也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先生的脸庞,先生的声音都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诉说着心意的同时,柳昭和不自主的垂下了侧脸。 声音虽然微弱,可爱意却很是强烈。 “虽然很仓促...但请鹤言先生做我的丈夫...” 最后表态后,少女紧闭双眸很是忐忑的等待着回应。 鹤言一言不发的望着少女,嘴角溢满着苦涩。 他确认起最后一件事,这关乎到两个人的结局。 “我除了梦妍外还有别的女人,包括叶清冉,你不在乎吗?” “大洺是可以纳妾的,这点没什么的。” “我是指你会不会觉得介意,毕竟你是金枝玉叶,难免会受委屈吧。” 柳昭和抬起头,明晰透彻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犹豫。 “不会啊,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说到底都是因为先生太优秀了,所以才会有很多女孩子对你许下芳心。” 毫不迟疑的回答令鹤言绽放出淡然的笑意。。 “先生...你可以回答我了吗?我是真的想做您的妻子,与您喜结连理...” 有着倾城绝色且温柔善良的女孩,大概会是每个男人都梦想过的妻子吧。 所以,鹤言还有什么好拒绝的呢? 轻握住少女温热的小手。 “我鹤言愿意成为你的丈夫。” 得到了心念的答复,少女便喜极而泣。 “鹤言先生...我喜欢你。” 她的眼眸中泛着点点泪光,随后鹤言主动贴近亲吻起少女。 唇间还残存着些许余温的柳昭和满脸羞涩的看向男人。 斜阳下,这对爱侣四目相视。 “可以抱抱我吗...” 少女渴求道,鹤言也就顺势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果然和梦妍说的一样,先生的怀里很温暖...” 看着那副幸福动人的浅笑,他竟觉得很是心安。 快要落地时,柳昭和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贪恋的胸怀。 “爸爸说...今晚...可以不回去的...” 幽邃漫长的夜晚令人沉醉。 当天色蒙蒙亮,鹤言才送少女回了家。 “好你个总督大人,还真就把我扣留了一夜。” 面对柳文和的斥责,目光有些茫然的鹤言抬起头。 “气氛到那里了,没办法。” 他想不出什么合理的回答,毕竟事实就是事实。 “爸...别难为鹤言了,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吧...” 羞愧的垂下娇美容颜的柳昭和为鹤言辩解道。 换做别人家女孩的父亲,恐怕是直接要气晕了。 但柳文和不比常人,更何况这是他所期盼的。 他低沉的笑了几声,随后走到了女儿面前,温和的凝视了起来。 “傻孩子,爸怎么会怪你呢...” 轻叹一声后,他便讲述起自己为何要主张两人成婚。 “爸知道你因为妈妈的事情对于爱情很恐惧,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总不能无依无靠的孤独终老吧。” 他又看向女儿身旁的男人。 “我自作主张想要撮合你与鹤言,是因为他是个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见柳文和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他也很是感动的挠了挠耳朵。 “或许你不会收获所谓的爱情,但是他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终于理解父亲苦心的柳昭和眼含默泪。 “爸...” “现在看起来,小昭你也收获到了爱情,好啊,好啊...以后我就能在黄泉敢于面对你妈妈了...我会跟她说,我为女儿找了个对她很好的夫君,她很幸福,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被感动的柳昭和轻泣着抱住养育她的父亲。 “别哭,弄得爸眼睛也湿了,失态的话,可是会被女婿嘲笑的...” 鹤言识趣的安慰着少女的肩膀。 “挑选个良辰吉时,到时候你们就完婚吧,这样一来我也就安心了。” 柳昭和羞涩的微微点头。 或许婚姻大事应该从长计议,可对方是温柔到她难以抗拒的鹤言。 她望着爱人的脸庞,嘴角竟有股甜蜜的味道。 “先生…等您稳定下来,我们就完婚…好嘛…” 明晰清澈的眸子里闪烁出爱意,鹤言也自然不会辜负她。 “到时候一定会为你准备盛大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妻子。” 鹤言浅笑着。 或许,根本就不需要多么盛大的婚礼… 因为只要有爱,就足够了。 驶离柳文和家的鹤言独自返回了总督府衙。 “鸠,你可让我好找。” 刚踏上长阶第一层的鹤言因鸠这个自己身为杀手时使用的名号而转身。 视线中的是一个被黑色长袍掩盖,并用绸缎遮住面部的怪人,他的形象很是瘆人,独露出的一只凶恶眼眸也透映着杀意。 鹤言装作没看见继续迈步。 “你在装些什么!是你让我沦落成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还是未能得到理睬... 怪人急了,揭开长袍取出把锋利夺命的冷刃。 “拿命来偿还吧!” 大吼后,此人就朝着鹤言疾驰而来。 本想装糊涂蒙混过去,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并非是怯怕,鹤言只是觉得没必要暴露自己原先是杀手... 而且,对方的怪异装扮在他看起来是个特别滑稽的存在。 他迅速回身,那怪人的速度很快,像道迅猛的雷影。 可在他眼中,却慢到似乌龟爬一般。 “就你这样的速度,也敢来找我寻仇吗?” 第85章 没有实力别想着报仇白给 看准时机的鹤言迅速抬腿,准备一脚结束所谓的仇恨。 在疾驰的怪人见鹤言摆好架势,连忙减速停下了下来。 “你...” 抬起头的鹤言有些难以置信的正视着这个浑身怪异装扮的家伙。 “是个什么玩意。” 漫然的语气令怪人怒吼道。 “可恶!我如今的惨状都是拜你所赐!” “是嘛...” 垂头思索片刻的鹤言并未在记忆中找到有关此人的线索。 “深仇大恨!我岂能忘!” 不过怪人说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那大概是哪个在自己手上侥幸逃脱的刺杀目标吧。 “我得罪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想得起你这号人...” 双臂交叉在胸前的鹤言轻笑着。 “也罢,既然你是来寻仇的,就让我开开眼吧。” 鹤言说罢从根处折断身侧一立于风中摇曳的大洺龙旗。 铁制的旗杆他手上好似孙大圣的定海神针般被挥舞着。 “奉劝一句,你现在就走还来得及。” 掩藏于绷带下的那人咬牙切齿,紧攥拳头,他被气的浑身搐动,独露出的一只眼珠也像要爆炸了般布满肉眼可见的血丝。 毕竟是公共场合,看到了这剑拔弩张的一幕的人群中,有人从其他路上到了位于长阶上的总督府衙。 只片刻,侍卫们就全然赶来包围住了手持凶器的怪人。 “放下武器!” 纵有万般神通,怪人也无法在数十杆瞄准自己的枪下逃离。 插翅难飞的他扫视了周围的一干侍卫。 “哼,好个八面威风的两洲总督。” 充满讥讽的语气令鹤言很不舒服。 “怎么,你是觉得我怕了你吗?” 鹤言望了望手中旗杆上飘摇的旗帜。 “我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出手的必要,你说你现在的窘迫是受我所赐...既然在我的刀下苟活了下去,为什么还要来送死呢。”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你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我了!这些年我忍辱偷生,为的就是杀了你报仇雪恨!当年...” 绷紧神经的怪人,想要诉说起自己悲惨的故事,可鹤言却不感兴趣的摆了摆手将其打断。 “得了得了,我压根就不在乎你是谁,更不想知道你的过往。” “你!” “看在你这么想要找我报仇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给你个机会。” 鹤言说罢就对着当值的侍卫队长低语了几句。 “大人,这恐怕不妥吧...您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有什么不妥的,你是真觉得他能杀了我?” 鹤言摇头晃脑的舒缓着僵硬的颈椎,他也好久没有活动过筋骨了,正好趁这个机会运动运动,也好让这怪人心服口服。 “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万一发生点意外,属下不好交差...” 见队长非常为难,鹤言也就让步了。 “这样吧,让他们后退百米,这总行了吧?” 队长还是犹犹豫豫的,他张开口却又不知要如何劝阻已决意要亲自上阵的总督大人。 他的视线转到鹤言手中被作为武器的旗杆上。 在交接典礼的布置上,当初可是几个人一起扛着才艰难把它插入了可收缩的深洞中。 而现在,鹤言一个人就稳稳的持着,而且,还是被他折断的... 见总督大人如此自信且还有怪异的神力,他便挥手让侍卫们一齐退后。 待怪人不再被团团包围,他有些意外的凝望起手中冰冷的寒匕,发誓要在此斩杀鹤言。 “给你个机会,一对一,也免得你觉得我是人多势众的欺负你。” “好...好,你可不要为自己的决定而后悔!” 话语落下的时刻,怪人瞄准鹤言的心脏将匕首掷出。 还未完,怪人一把解开了遮盖着自己的黑色长袍,袍子的内次竟规整的放着几十柄相同的锋刃,随后将其一柄一柄的,用相同的手法掷出。 他的动作很快,在旁人的眼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汇集在半空相继袭来的凶器有着破晓之势,它们划破长空誓要穿透目标的躯体。 怪人也朝着鹤言奔来,他是这个攻阵的最后武器。 磅礴的攻势却并未令鹤言感受到威胁。 沉重的旗杆被他挥舞着以作抵挡,那些夺命的凶刃便一柄柄的甩落在脚边。 攻势的尾端,最后而来的怪人腾于半空。 他在鹤言绝对无法闪躲,也无法用旗杆做抵挡的正上方大声嘶喊。 “拿命来!” 随后将手中最后一柄,被他寄予厚望的匕首奋力砸向鹤言。 怪人觉得自己已胜券在握,注视匕首的轨迹,也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终于要大仇得报了...” 该庆祝喜悦的时刻,他却又觉得到一丝怪异。 只见鹤言缓缓朝着匕首飞驰的轨道上伸出手。 “你想要干些什么,难道你想要用手接来匕首的攻击吗...天真!” 他觉得鹤言的动作只是临死前的挣扎。 可实际上,事情却并非是如他所想。 “搞了半天,就这种水平啊,真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用余光看着朝自己脑袋上方凶狠袭来的利刃,只觉无趣的鹤言迅速伸手,最终在轨迹上比了个耶。 当夺命的利器进入他岔开的两指中,鹤言就在那刹收合住。 “怎么可能!” 怪人脸色骤变,先前的窃喜已变为惊讶,其中还有着一丝慌乱。 因为视线当中的鹤言,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他全力掷出的匕首。 平静,甚至是觉得乏味的鹤言用旗杆的前端抽在了怪人的脸上,他便很是狼狈的重摔在了地面上。 扬起的灰尘弄脏了鹤言昂贵的西装,龙颜大怒的他眼眸变得锐利无比。 “所以你现在,能够去死了吧?” 阴沉可怕的声音令怪人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他趁着鹤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瞬间爬起想要逃走,好于日后重新谋划继续报仇... 可那份侥幸,在绝对碾压的实力差距前没有任何意义。 “哼…想逃?” 被鹤言投掷而出的旗杆像是可以直达苍穹的长枪。 他是用长柄尾端作为前端投出的,而且是只用了十分之一的力量... 若是使出全力,旗杆的尾端在贯穿了怪人的身体后依旧会继续疾驰。 若是伤及无辜,实在是有损自己爱民如子的伟大形象啊。 鹤言转过身继续朝着长阶上迈步。 而被旗杆扎穿的怪人,已口溢浓血死不瞑目。 他扑倒在地面,尊贵的龙旗也得以再度立起,继续于风中威武的飘舞着。 第86章 被捏造成暴君? 网络的传播速度是难以想象的。 “不好了...” 于书桌前高翘着腿小歇的鹤言被万分焦急的唤醒。 模糊视线中的叶清冉急促的粗喘着,在她白皙的额顶上还布满着豆大的冷汗。 “怎么了这是?” 这会的她已经说不出来话了,于是便拿出手机好让鹤言自己看。 鹤言有些茫然的接过手机,并点开了播放键。 视频中的自己手持龙旗站姿威严,眼中还泛起着杀意。 “是不是说什么我不尊重大洺,竟然折断了龙旗什么的。” 鹤言暂停播放将手机放到桌上,随即便用书遮在自己脸上打算继续歇息。 昨夜与温柔可人的柳昭和在床上聊了太久了,所以这会他还挺需要眯一会的。 “不是每个群众都是善良的,都是支持我上任的,难免会有些用心险恶之人,我就大人有大量的全当作是耳旁风。” “不是...你倒是好好看完啊...” 缓过来许多的叶清冉将盖在脸上的书给取下来。 手机也被她拿着摆在鹤言的脸前。 继续播放的视频中,鹤言将旗杆以长柄为顶,如同标枪似的投了出去。 接着画面转到瞬间倒地再没了动静的怪人身上。 “为民除害,这是我应该做的。” 鹤言浅笑着,随即合上了眼眸。 可接下来的人工合成的声音所说出的话语,却令他猛的坐了起来。 “两洲总督鹤言当街杀死无辜民众展露出自己的残暴,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两洲民众究竟该不该信任这犹如暴君一般的最高长官...” 颠倒是非歪曲事实,还在煽动那些对事实不清的民众情绪。 鹤言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谁上传的?简直是罪大恶极!” “查过了,是境外的ip地址,完全拿他没办法...” “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账。” 鹤言闭目怒骂道,好在也有清楚真相的不同声音。 叶清冉为他播放起相关的另一条视频。 “那个视频是经过刻意剪辑的,我当时就在现场,是那个人先袭击总督大人的,总督大人这是为民除害!” 深感欣慰的鹤言放眼瞧去,只见一个重达百吨的集美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后悔的扭头向别侧,继续看着那张脸,只怕今晚他会久违的做场噩梦了。 “鹤言大人,如果你能看到这段采访的话,请您一定要好好的看看我,欣赏着我的美貌~鹤言大人,我想要嫁给您做您的小娇妻!kiss!kiss!” 她像条蛆一般扭动着,直面她的美女主持人再也受不了... “快停止拍摄...我想吐...” 被隔空告白的鹤言像是看到了什么触目惊心的生物般捂住了双眼。 “我也想吐...” 头回看着鹤言露出如此难堪的表情,叶清冉掩嘴轻轻的偷笑着。 “若是继续发酵下去,只怕我才上任的第三天就要被赶下台了。” 深吸平静过后的鹤言惆怅道。 但其实也不怕什么,反正他大权在握,极端点无非是就是两洲有点疑似太城市化了。 “就随他们...” 可还未说完,府衙外的吵闹声就打断了他。 “暴君出来!” 看来事情已经发展到不能再放任下去的情况了。 鹤言走出府衙,在长阶下也就是杀死怪人的那里已聚集了一大批人。 高举的横幅以及这些人口中大喊的话语,有还算理智的,自然也有比较极端的。 “请总督大人给两洲民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解释个屁!杀人恶魔暴君鹤言赶紧滚下台!” 若是没有守卫在各个道口设阻,只怕这些人早就冲上来了。 见群情激愤,叶清冉建议鹤言现在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要我当缩头乌龟?” 高傲的心境根本不会容许他退缩半步。 当他渐入民众的视线,谩骂声也就更加的激烈。 “恶魔!残暴的恶魔!” “请给大家一个交代!” 缓慢走下长阶的鹤言整理着领带。 想要解释也先得让鹤言说话吧...可在这口诛笔伐的场面中,根本没有他开口的机会。 “安静点...” 仍是乱哄哄的一片。 俊俏的脸上涌现出一丝不耐烦。 “大人...若是有人闹事,是否要一起擒拿...” 这些目睹了全过程的侍卫保持着对鹤言的尊重,他们也很想开口为鹤言证明。 可他们说话解释,只会被曲解为袒护。 “没事,就让我处理吧。” 那侍卫退到一旁后,鹤言用手攥紧另一侧的旗杆,昂头展现着凌人的气态。 “你们都知道我是用这旗杆杀了那个家伙的,有谁想试试的话可以继续吵继续闹。” 刚还躁乱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还是会有不怕死的继续带节奏,一人挺直腰板怒指鹤言。 “残暴!看到了吗!他就是个生性残暴的家伙!” 可在总督凌然的气场下,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互相张望,想要说的也咽了回去。 被鹤言盯起后此人浑身哆嗦着。 “我知道,你就是想激怒我,想逼我在这众目睽睽下杀了你,好证实我是你口中的暴君。” 鹤言岂会不明白他是受人指使,更何况自己压根不屑于对这种小角色动手。 “可我告诉你,你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我现在不会杀你,等你后面的人被挖出来,到时候我再一并给你们定罪。” 被戳穿的那人灰头土脸,赶忙就逃掉了。 最积极的一人走了,下面的众人也就没什么气焰了。 “是有心怀不轨的人刻意剪辑引导,所以你们才会到这总督府衙前声讨我。” 他放开曾被用来杀人的旗杆,较为理智的人也就敢说话了。 “既然总督大人说是有人在刻意煽动民众情绪,那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见有清醒者,鹤言便轻松许多。 “暂时还没有结论,但这个人一定非常的险恶。” “您能说个准确的时间吗,到时候您就必须得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沉思片刻的鹤言算了算时间。 “三天,三天之内我会还以大家真相。” 第87章 故乡 “你真的有头绪吗?视频的上传者可是在海外。” 书房中,叶清冉沏了杯安缓心神的清茶摆到鹤言面前。 像是非常焦虑的鹤言用手指抵着额头, 实际上,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传者虽逍遥海外,但他的幕后指使一定就在大洺。” “那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先搜集情报了。” 将茶饮尽的鹤言凌然起身。 “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我暂时离开了总督府衙。” 交待过后鹤言独身来到王都郊外。 抵达时已是深夜,他停下车子幽冷望着崎岖山路灯火灿然的尽头,颇多回忆涌上心头。 这是片大洺法典所无法触及的城市,被外界称为罪都。 起初是些罪恶滔天的亡命徒建造的。 后来,想要逃脱大洺法典的有罪之人都来此避祸,罪都也就越发的壮大。 掌管着这里的几位地头蛇各有分工,他们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不亚于一位总督。 所以王室对罪都也是束手无策。 这片法外之地就像是一支沾毒的匕首,深插在大洺的心脏之处。 同时这里也是鹤言的起点。 他还记得自己首次在死斗擂台上登台的画面。 那时只有十四岁,没有坚韧的寒眸,更没有壮硕的身体。 而对手不仅雄壮如牛,更比他高上一大截... 这巨大的差距,使台下的观众自然唱衰了起来。 “小孩也敢打擂台?” “看来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今天又要多一具尸体咯。” “下去吧小鬼!赶紧给自己留条命吧!” 可鹤言接下来的表现却让在场之人无不惊叹。 虽说身形和经验没有优势,可他的敏捷却称得上是世间之最。 无论是移动还是出拳,双眼都无法将其捕捉。 众人所能看到的只有那一道道残影。 正如唱衰之语,当夜格斗场后面的垃圾箱里,的确是多出一具浑身是血的死尸。 鹤言用实力征服了观众,台下之人无不为这个新起之秀欢呼喝彩。 鹤言高举起紧攥的拳,他凝望如琢日般刺眼的白灯。 在这刻,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之后鹤言扞卫着自己的名号,每位挑战者都得到了以生命为代价的惨痛教训。 渐渐的,他不再满足用拳头击倒对手。 开始练习各种兵刃,也学习着枪械的使用。 就像个天生的杀人机器,对于任何能够夺走生命的东西,鹤言都接受的异常快。 告别了死斗的牢笼,他正式踏上了杀手的道路。 回首着往昔的鹤言不觉间已进入了罪都,他放眼望去,只见这里的一切都已换了副模样。 原先的街道上净是些摇摇晃晃的酒鬼,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酒吧赌场,也全部消失不见。 只是离开五六年,此处的变化竟如此之大。 好在他记忆中硕大的格斗场还耸立在原处。 鹤言推门入内,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擂台上正进行着死斗。 台下的呐喊助威声如汹涌的波涛。 “打死他!快打死他!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你身上了!” 两位壮汉的打斗固然激烈精彩,可在鹤言看起来却是小孩子掐架一般。 他若上台两三拳下去,这俩斗士恐怕就得一命呜呼。 追随记忆的鹤言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前。 “来嘛老板~哼哼~” 房间里传来着奇怪的声音,鹤言抬腿一脚就把门给踹倒了。 舒适皮椅中卧着个小低个,他的腿上坐着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二人傻傻的看向着被卸下来的门。 那女人见有人来势汹汹,便赶紧躲进到桌子底下。 呆愣的小低个冲着鹤言眨巴了几下眼。 在看清来人后,他擦去脸上的口红印,接着让那女人赶紧滚蛋。 “快滚快滚!” 待女人慌张失措的离开了后,鹤言移步到旁侧的沙发并安稳的坐了下来。 “呦呵!这不是两洲总督吗?怎有空到我这个小场子来做客啊?l “怎么,我还不能回家看看了?” “岂敢岂敢,我这个破场子哪能是总督大人的家。” 格斗场的老板还是同记忆中的一样尖酸。 “当初你要我离开格斗场并退出罪城的格斗界,不就是因为观众都买我赢,赔率太低你赚不到钱。” “你还知道啊!现在你鹤言可是千万人之上,直接统属两个州的封疆大吏!是不是得感谢感谢当初把你从这里赶走的我啊!” 小低个贼眉鼠眼的笑道,他的手还做出着数钞票的动作。 “你看着给点就行,几千万就行,我不嫌少的!” “屁话,我哪里有钱给你?” “你说没钱?” 最后二字的声音提高了数倍,其中带有着质疑的意味。 “没钱你会做什么官儿?光收下面的孝敬不也得有个九位数?” 对钱并不感兴趣的鹤言还真没未在任上拿过一分钱。 “我懂了…你肯定是拿那些钱都去还债了!” 被逗乐的鹤言扑哧一笑。 “那你说说,我都借什么钱了。” 小个子从椅中跳了下来,他背起身开始说起自己的主观臆想。 “肯定是借钱走了谁的门路,然后钻疵打点,才讨到个要职。” 鹤言实在是佩服他的想象力。 “不然你一个只会打拳的斗士,凭什么能成为一方诸侯啊。” 他不知鹤言正是极负盛名的杀手鸠,所以还以为鹤言只是个会打擂台的拳手。 “有理,可是我就是一分钱没有。” “切!说是回家,谁回家还不带点东西呢…” 见捞不到好处的格斗场老板自言自语道,随后他询问起鹤言来此的真正意图。 “那鹤大人不好好呆在两洲。来这罪城恐怕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吧。” “帮我认个人。” 鹤言掏出了一张照片甩给小低个。 他的腿实在太短了,以至于正常人迈三四步就能接到的距离,他却足足跑了数十步。 照片上是一具尸体,皮肤如同被烈日晒焦的树叶般干枯萎缩。 只是看着就能感觉到此人生前难以言喻的痛苦。 “脸都糊了,我怎么认?不过…这人我还真知道是谁。” 第88章 主动多了 “想知道啊?” 小个子伸出手,想要趁机狠狠的敲诈一笔。 可鹤言岂是会花冤枉钱的主。 “行吧,那我就回两洲调集军队了。 ” 说完鹤言就起身要走,小个子老板赶忙上前拦住下了他。 “等会!你调兵干什么?” “当然是来踏平你的格斗场。” “你!好你个鹤言哇,太不念旧情了!” 他气的上蹿下跳,短小双臂也在摆动着。 不过转头一想,鹤言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若真的纠集军队,那作自己的财源格斗场岂不是… 他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这人原先是个杀手。” 见老板终于开口,鹤言重新坐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 “后来被排名第二的杀手鸠给丢到火坑里了。” “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 “两三年前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两三年间鹤言的手上不知又沾染了多少新的血液,也难怪他回忆不起关于怪人的任何线索。 “西北的一位总督发布委托要杀鸠,那个家伙跟鸠有仇,大概就去了吧。” 这番话令鹤言不由想起自己曾在清焕帮盘踞着的地沟里取得的意外收获。 当时贩卖情报的那个老年女人说过。 委任自己去刺杀君王的那人,已经委派新的杀手来取自己的性命。 这正好与格斗场老板所说的对上了。 “那个总督是谁?” 鹤言焦急的询问,知道了此人是谁,他就知道了哪位总督图谋不轨意图弑君。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可就知道这么多啊!” 见老板的表情不像是说谎,鹤言也就继续问起怪人的其他事情。 一番深入交谈后,鹤言了解的情报已够他洗去自己残暴的名号,所以就要离开这个曾大展身手的地方。 “鹤大人若是下次再不带钱,可就别来了啊!” 同小个子老板挥挥手,鹤言就离开了罪城。 这里离王都不过百里,所以他准备去公主的闺房暂歇息一夜。 即便已身为两洲总督,进入王宫也仍然需要请示君王。 鹤言觉得太过麻烦,就像再度行刺般翻越了高墙。 安坐在华贵梳妆台前的公主反复观看着鹤言接任总督之位的录像。 娇美柔弱的侧脸轻垂着,她开始搞不清自己了,搞不清为何只是看到鹤言的脸庞,就觉得心里乱糟糟的。 “公主殿下,是想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身后,洺漓赶快侧过身,她心底所念之人果真出现在了眼前。 “你…怎么会在王宫…” 鹤言的眸子突然幽冷,让直视着的少女不由的浑身颤栗。 “您…您今日怎会…” “我到王都附近办点事,顺道来你这休息一晚。” “没有爷爷的旨意...您是不能夜宿王宫的…” 按照法典,夜晚除君王外再不可有其他男性留宿王宫。 过去的君王都将男性阉割后留作佣人(死太监),但前代君王觉得此举太过残忍,从此后王宫里的佣人都是女性。 被君王邀请的尊贵客人才能于王宫的客房暂居,前番鹤言便是陪同柳文和受旨留宿。 可当下不是,他是擅自闯进来的。 洺漓觉得除了王宫,鹤言出现在哪里都可以。 因为王宫,是她心中最后的净土。 可身为主人的鹤言怎会听从仆人的话语。 他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躺在了绵软舒适的白床中。 洺漓望着自己的净土被鹤言践踏,心里很是沮丧,却还是乖乖的为他脱起鞋袜。 见她如此乖巧,鹤言便给她透露了一个消息。 “你还记得我当初闯入王宫要杀了君王吗?” “嗯,记得...” 那是尊贵心境遭到破坏的第一天,她岂能忘却。 “我是受人的委托才要杀死君王的,现在我有了点那委托人的线索,想要我杀死君王的是某个总督。” 当鹤言的鞋子掉落在地毯的那刻 ,洺漓的心也随着咯噔的跳了一下。 “什么...” 难以置信的洺漓缓缓起身,她的双眸中闪烁着黯然的泪光,露出的表情则是悲愤。 此刻的她楚楚动人,若换个心软的男人,早就安慰起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公主。 “那个总督是谁...” “我还不知道。” “请您一定要找出他...” “这似乎同我们的契约无关吧。” 鹤言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这样公主殿下就会更清楚自己的位置。 “那些想要伤害爷爷的人,我绝对不能放过...” 垂下娇美容颜的洺漓沮丧的说道。 “请您助我铲除那些奸贼...” 鹤言轻抚起如寒烟笼罩的俊美脸颊。 “看来我是得到了今夜留宿王宫的许可了。” 微凉白皙的小手握住了鹤言轻触自己脸庞的手。 “请您一定要帮助我...” 眼下洺漓还是为了大洺,为了她珍视的爷爷。 但日后可就未必了。 她托起鹤言的手,目光中充满着柔意。 甜美的嗔声就连月亮听了也会为之害羞。 直至下午,洺漓才从沉稳的睡梦中醒来。 身侧的男人已不见踪影,她也记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被鹤言拥入怀中的那刻,听到了他的承诺。 “一切都交给我吧,无论是大洺,还是作为仆人的你。” 第89章 歌颂吧! 返回总督府衙的鹤言即刻召开了发布会。 会场布置得整洁而庄重,中央摆放着讲台,台前是一排整齐的座椅,摄像机和记者们早已就位,等待着总督大人的驾临。 待到仪态端庄的鹤言出现,全场起立致礼,两洲的各家媒体纷纷用摄影机记录这一时刻。 鹤言走上讲台,对着台下的来宾与媒体点头致意。 “本次召开发布会的,为的是澄清几日前因我本人于总督府衙行凶杀人而带来的流言蜚语。你们谁有什么想问的,就举手发言吧。” 鹤言说罢看起台下已是齐刷刷举手的场面。 “就你吧。” 首先被点名的是他正下方一位的女记者。 她戴着一副优雅的眼镜,精致时尚的镜框勾勒出秀美的眼睛。 “总督大人,请问那段视频是否是有人在恶意剪辑从而故意煽动民众,以达到对您不利的局面。” “难得还有如此理智的声音,能不随大流就说明你是个远见的人。” 鹤言抬起头,冲着那女记者笑了几下。 “那段视频的确是有不实的地方,首先是他想要袭击我,这也是有不少证人可以证实的,我出于自卫才杀了他也是逃不脱的事实。” 沉着冷静的回答令众人唏嘘不已,这无异于是坐实了鹤言的残暴本性。 躲在台后聆听的叶清冉不由得为鹤言捏了把冷汗。 好在他已经取得了关键的证据,所以只需继续陈述事实就好。 那女记者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坐下。 “还有人有问题吗?” 明明是座无虚席,举手的人却寥寥无几。 大多数记者都因鹤言刚才的回答而沉默。 鹤言张望片刻后向一位后排的男记者伸手。 “大人刚才说自己的确是凶残的杀了人,所以我是否可以认为您是个内敛阴鸷的人。” 面对诋毁,鹤言非但没生气反而是为他鼓掌。 “总结的很好。” 他太清楚自己是个怎样性格的人了,看似沉稳,做事也心怀坦荡,实际上却是典型的笑里藏刀。 但他不能在此刻由着那人诋毁自己。 “那我倒想请教请教,要是有人不分青红皂白的袭击你,要夺走你的性命,你能安稳的坐着束手待毙吗?” “这...” 那人茫然的挠挠头,随后灰溜溜的坐了下来。 角落中有一人举手,鹤言挥手示意让他发问。 “大人说自己是出于自卫,可那视频中您的举动显然是残忍的虐杀。公布的尸检报告上说死者的胸腔从背部完全被刺穿,只是自卫的话,您恐怕不用做到这步吧。” 这位咄咄逼人的记者显然是来者不善,鹤言恶狠狠的瞥了他一眼。 “危言耸听。” 在回答四个字后,鹤言结束提问环节。 他挥手命现场的工作人员将通缉令分发给众位记者。 通缉令上陌生的面孔令众人一头雾水。 “经过认对核查,此人正是袭击我并被我自卫杀死的那位。” 鹤言是如此解释道,可那人浑身缠着绷带,根本就看不清脸。 “这都是大人的一面之词,岂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那人的面部已烧的如同死焦枯叶,您到底是怎么核查的呢?” 那位蜗居于角落里的记者继续追迫,鹤言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蹊跷。 他抬起头,用寒冷如冰的双眸直视起这位记者。 “总督府衙似乎从未公布过死者的身体细节,你是怎么知道他的面部情况的?嗯?” 鹤言阴冷的声音令那人打了个颤,他空咽一口,眼珠也慌乱的转动着。 众位记者也疑惑转头看向那人。 “难怪你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原来是受人指使藏有祸心啊。” 乐了的鹤言缓步的朝他而来,那人拔腿就跑,可惜守卫们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被两位守卫架着的家伙面露惊恐,鹤言查看起他胸前的记者证件。 他所隶属的还是忘川洲非常有名的频道。 “渗透的很深嘛。” 鹤言拽下了他的证件,随后拿着恶狠狠的于他脸上扇了几下。 “回去跟你后面的那位西北的总督讲,叫他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我鹤言乐意奉陪。” 语罢鹤言挥手让守卫放他拿去,重重落地后的那人连滚带爬就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重返讲台的鹤言微凉叹息一声。 “你们看到了吗?我这个总督可真是不好当,有人故意给我设局使绊子,然后有人借题发挥故意损毁我的声誉。” 诉苦的同时又取出一份血检报告。 “这是死者与我方才发给你们通缉令上的那个通缉犯的血样比对。” 其实鹤言根本在先前根本就没有怪人的血样,两份送检的血样都是从尸体上现抽的。 在传看之后,记者们清晰明了事实。 虽然还是会有人质疑血样的真实性,但有了先前那位被轰走记者的前车之鉴,也就按耐住了那份质疑。 “此人是个在逃且极度危险的重犯,而我鹤言已将他铲除,之后该怎么报道,你们就自己斟酌吧。” 话音落下鹤言就准备结束这场发布会,他差点忘了最后的结束语。 “最后感谢各位媒体记者们的参与。” 他面不改色的离开了现场。 被丢下的记者们忙碌整理着采访笔记和拍摄资料。 整个发布会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落下帷幕。 “这样真的能糊弄过去吗?” “必须能。” 忧虑的叶清冉连声叹息。 而鹤言去王都也不仅仅是为了找公主,他还在第二日还拜访了曾关押过自己的最高司法衙门。 他对年老的尚书讲清事实,更要求他在发布会结束后向大洺表彰自己铲除了在逃要犯。 刚刚回到总督府衙还未来得及休息的鹤言就已得到了中枢与最高司法部的双重赞赏。 有了两个部门的出面,那些记者自然会被影响。 经过深思熟虑后,媒体们都不约而同的开始恭颂起鹤言英勇除恶的高大形象。 “即便血样是伪造的,就连那张通缉令也是我随手抽的,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所杀死的的的确确是个穷凶极恶的暴徒,所以理应被歌颂。” 第90章 哦?我是神? 果断为大洺惩奸除恶的形象高大威猛,鹤言的美名已开始在大街小巷的传颂着。 而那段记录着他杀人过程的视频下方的评论区中,充满着回旋镖。 先前的黑子开始经受起白子们的键盘洗礼。 “鹤言生性残暴,杀人毫不眨眼,他成为两洲的最高长官无疑是两洲百姓的灾难...” 譬如这条评论的下方。 “反转了,鹤大人是为民除害,你这个黑子给我说话!” “t t,抱歉是我听信了一面之词才攻击总督大人的,对不起!而且我也已经黑转粉了,鹤言大人万岁!” 彻底挽回风评的鹤言只是看着评论就笑得合不拢嘴。 “官声不错嘛,鹤大人。” 不请自来的柳文和浅笑道,他的语气里满是欣慰。 在他身旁的女儿神情羞涩。 “先生...” “老爷子竟然得空来看我呢,小昭也来了。” “什么话,我们父女是不当来之人嘛?” “哪里哪里,梦妍快上茶。” “是!” 只是看到柳昭和的梦妍就异常兴奋,她上茶的动作轻快熟练,身上黑白色相交的可爱女仆装也在衬托着她的干练。 在工作完成后,梦妍就与许久未见得好友窃窃私语着,她们所交谈的是少女间私密的话题。 却句句都离不开二人将共同深爱的鹤言。 “鹤大人可真是金屋藏娇啊,不过看这架势,想必将来同居一屋檐下也能相处的非常融洽。” 轻抿了口热茶的柳文和看着自己与仆人交谈甚欢的女儿,不由得放心了许多。 “她们是要好的朋友,所以您没必要将来女儿会在我受委屈什么的。” “这么说来你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很成功的咯?” 首先鹤言的家中有个可爱能干的女仆梦妍,然后是温柔贤淑的冷艳美人潇涵,接着是替他任劳任怨工作的美少女叶清冉。 而现在又即将要迎娶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柳昭和作正妻。 而这些女孩们又能非常和睦的相处。 仅是这些,作为男人的鹤言就已经成功到了极点。 更别提整个大洺国最为尊贵的女性公主殿下… “还行吧,勉强算的上是成功吧。” 颜不露喜的鹤言很是谦虚道。 “老爷子来找我,不会就只是要跟我说这些吧。” “那是自然,先前看到舆论对你不利我还真有些怕你处理不好,但现在看来我还真是多虑了。” 看着自己择选的总督大人,柳文和深慰的望着鹤言。 “不仅使那些负面声音的销声匿迹,还令自己被人人歌颂传唱千里,真不愧是我与君王都看中的人啊。” 面对高度的赞扬,鹤言心情舒畅的笑了几声。 “恐怕你还不知道吧,民众已将这事情传的很是邪门。” “邪门?怎么个邪门法?” 这倒是彻底勾起了鹤言的好奇心,他也想听听自己的英雄事迹到底衍生出了怎样的故事。 “说那个逃犯的长袍下满是锋利匕首,他将这些凶器全部掷出却被你一个个用旗杆抵挡了下来。” 喝下口茶的鹤言不动声色,因为这些完全是事实。 可没想到柳文和接下来所要描述的,如同神话一般故事竟差点令他被呛死。 “那个家伙随后竟腾空而起,离地面足足几十米。” “咳咳咳...” 鹤言猛的咳嗽了一阵,见主人被呛到,焦急的梦妍赶紧过来轻拍起他的背部以作舒缓,柳昭和也上前查看起鹤言的状况。 “主人您怎么样了!” “咳...咳,没事,就是不小心呛到了不要紧的。” 见主人安然无恙,两位少女才缓了口气。 “爸...你都给先生说了些什么啊...” “玄幻故事。” “没事,老爷子继续说吧,这次我就先不喝茶了。” “那你可听好了,外面人说你面对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攻击不甘示弱,在抵御后便一跃而起,与他在空中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锋。” 梦妍困惑的歪着脑袋。 “柳叔叔说的这个,真的是主人吗...” “当然,外面的人可就是这么传的。” “那我可真是...有够牛的。” 再也听不下去的鹤言捂住了耳,什么空中缠斗大概只有神话小说和玄幻小说中才会存在。 “这也太邪门了,再继续编写下去我不就成了神通广大的神仙了。” “你现在就是不折不扣的神仙。” “嗯?” 柳文和的答复令鹤言茫然到双目游离。 “神仙不过是人们的一种寄托罢了,就说拜佛,难道拜佛的人不知道自己所叩首的只是尊泥像吗?” 柳文和突然猝不及防的高深道。 “他当然知道,而他所拜的,其实是他所憧憬的自己。” 他拍了拍鹤言因错愕而有些僵硬的肩膀。 “而现在,你被描绘成如同神话般的存在,就说明你正是这些人心中所憧憬所崇拜的那样高大。” 鹤言可算是听明白了。 “老爷子其实想说的是我已经完全取得了两洲民众的信任,就像是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神仙一般吧?” “就是这个意思,在一点你比要我强上许多,我在任上可从未被民众自发的美化包装过。” 散去疑云的鹤言爽朗的大笑几声。 被人崇尚的感觉不错,比起公主对自己惟首是瞻却差上百倍。 所以鹤言是不会因被人崇拜而忘却初衷的。 “我的意思是不如趁现在你名声正盛,就及早与小昭完婚吧,也算了却了我的心愿。这可不是我的擅作主张,小昭也是这个意思。” 鹤言看向柳昭和,只见她低垂着柔美的侧脸,接着很是羞涩的抿着水润的双唇。 白皙的手还紧紧握住梦妍的小手。 作为挚友,梦妍很害怕柳昭和会因为不喜欢主人而得不到真正的幸福,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好吧,既然你们父女沟通好了,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推辞的了。”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明日你们就举办结婚典礼。” 第91章 愿你也能与所爱之人举办婚礼 婚典宴厅的中央是条由厚重玻璃所铺成的长道,在其上铺满了璀璨闪烁的金色彩带。 身穿华贵西装的鹤言看起来很精神,但他的双目却很是迷路。 环望着如同梦幻般处处散发浪漫气息的礼厅,不觉间便陷入了迷惘。 仿佛旧日的梦,还未清醒。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谁人的丈夫,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肩负起所谓的责任。 “主人!” 总是活力满满的梦妍唤醒了鹤言。 大概是出于本能反应,她不自觉得就想扑入主人得怀中。 “梦妍,不可以啊。” 眼疾手快得叶清冉一把从身后抱住了梦妍。 被阻止的少女露出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清澈的眼眸也泛起一丝泪光。 “若是被人看到新郎先生抱着除新娘外的女孩,可是会被说闲话的哦。” 漫然而来的潇涵带着笑意为梦妍解释道。 “这样子...梦妍知道了...” 鹤言俯身用纸巾为她擦拭去委屈巴巴的泪水。 “好了,让清冉姐姐带你去吃些喜糖吧。” “好欸!” 喜欢甜食的梦妍即刻两眼放光,待二人入席后,鹤言脸上的浅笑就也随之 消失不见。 “我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位丈夫,跟梦似的。” 潇涵的目光放到了感叹着鹤言的脸上。 “作为个丈夫来说,鹤言的确是挺差劲的。但这不代表鹤言无法让深爱着你的女孩们幸福,正如此刻。” 她捋动搭落在幽黑礼服上散发着成熟魅力的麻花辫。 “比如我,其实我才最该是成为你正妻的人吧。” “说起来这事情的确是我委屈你了。” “委屈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点的...但现在的我很幸福,比以往都幸福,不要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的地方。” 动人的笑容令鹤言安心不少。 “所以挺胸抬头,做最帅的男主角吧。” 说罢的潇涵也转身入席,他看三位少女,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精美的桌花、华丽的椅套到闪耀的吊灯,每个细节都展现着这场婚礼的盛大奢华。 鹤言难以想象这是柳文和一夜之间就筹备好的。 “果然还是想要给先生准备个惊喜...所以选购婚纱就让我自己来吧。” 柳昭和是这么说的,所以就连试婚纱他也没有陪同着。 距离婚典还有一个小时,两洲的官员带着厚礼纷纷而来祝贺着。 鹤言将要迎娶的是前任总督柳文和的千金。 也就导致会有人认为他是攀上了高枝才得以接得重职。 但两洲的官员却无人是这个想法。 他们都见识过鹤言的能力和手段,只会认为是柳文和太过欣赏鹤言,才想着要他成为自己的贤婿。 所以众位官员的祝福都是发自内心,无比真挚的。 “鹤大人年轻有为,现又抱得美人,真是事业家庭双丰收啊,恭喜恭喜!” “祝大人新婚快乐,也祝您所管辖的两洲更加富强。” 时间一分一秒的靠近着,当一切都已就绪的婚礼如期举行。 矗立在舞台中央的鹤言盯着宴厅正门,期盼着将会在那里出现的少女。 当令人不觉陶醉的音乐响起,紧闭的正门便由工作人员从两侧打开。 在那的柳昭和穿着一袭闪耀的白色婚纱,手上更捧有束无瑕的白玫瑰。标致的黑长直被盘起,掩藏在轻柔的雪纱头饰下。 鹤言看得有些发愣,他承认柳昭和是她见过除洺漓外最美得女孩。 可此刻在纯白婚纱,和朦胧灯光的加持下,他竟打心底觉得当下的柳昭和比起公主要更为动人更为耀眼。 流淌着幸福的微笑,宛如仙女降临人间的柳昭和拖着裙摆,踏上了与鹤言正对,那铺满金色彩带的长道。 目不转睛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新娘,鹤言觉得心中似小鹿乱撞般难以平静。 “夫君...” 她带着幸福的笑颜来到了即将托付终身的鹤言面前。 “有被我惊艳到嘛?” 被这足以令世间万物为之所动的笑容,使鹤言也被感染似的绽放出笑意。 “当然,你真的太美了。” “请为我带上吧,成为您妻子的证明。” 羞涩的柳昭和缓缓的伸出左手,鹤言也就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二人四目相对便牵起手,接着深沉的吻在了一起。 在那刻,漫天的彩带如雪般飞舞着,舞台周围的也绽放璀璨闪耀的小型礼花。 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久久未能停下的吻似乎在诉说着彼此的爱意。 这场盛大奢华将成为了浪漫而难忘的回忆。 对鹤言来说也是同样如此。 当仪式结束,宾客们便开始享受着美食和美酒,欢笑声和祝福声在空气中弥漫着。 而两位新人却不见了踪影。 化妆室的门已被锁上,有人已经等不到夜晚的降临了。 “夫君...我爱您...” 待到宾客们相继离开后,宴厅才得以再度安静下来。 “现在该叫我爸了吧?” 平时沉稳的柳文和却坏笑道,可却遭到了鹤言的一口否决。 “没门,不过倒是可以叫你老丈人。” “随你吧,真是个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得混小子啊。” 柳文和无奈的笑着言罢,却因他接下来的拜托而疑惑不已。 “老丈人,拜托你待会把我的家人还有小昭先送去您的家里。” “这是为何...” “你就不必多问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鹤言是绝对不会主动错过洞房花烛这一千金难换的美妙时光的。 除非... 他发现了想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家伙。 在化妆间隐秘的依偎过后,整理着礼装的鹤言于大厅的长廊上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在那时他就明白了,在发布会上被自己回怼的那个记者,已经将自己无异于挑衅的话传达给他背后的某位西北总督。 “明明是个大喜的日子,却要来捣乱...自作孽,不可活啊。” 前一秒还温和的眼眸,瞬间寒冷的如同阴暗的幽潭。 (作者没结过婚,这辈子可能也结不了婚了,有哪些细节错了请多担待,祝各位读者大大在未来都能找到心爱的妻子) 第92章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从盛大酒店的独自走出的鹤言便感受到了满是恶意的视线。 那些歹人藏在车里,紧盯着鹤言的一举一动。 鹤言冲着这些家伙所在的方向露出了扬起嘴角的轻蔑笑容。 他这是在告诉对方:别藏了,你们早就暴露了。 随后便进入提前让下属留下的一辆车里。 轰鸣的引擎响彻云霄,在弹射起步便一溜烟的消失在歹人的视线里。 他们也发动车子,因为上头给的命令是为新郎官送上一份没齿难忘的厚礼。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这些家伙得逞的。 他的驾驶技术也算一流,虽不能同职业车手相比,但甩开这些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他总会故意的停下片刻,这是生怕对方跟丢了自己。 当对方的车子出现在后视镜中,就又马力全开的甩开对方。 这令歹人的司机气坏了。 “玩我们呢?” 答对了,鹤言就是在玩弄着他们。 他觉得对方可能持有着杀伤力巨大的重型武器,譬如火箭筒什么的。 为了减少损失,他的目的是引这些人到荒无人烟的郊外。 可被反复戏耍的歹人们已经火冒三丈失去了理智。 他们根本就不顾及当下所行驶的是洲城最繁华的中央区域。 当天窗被打开,扛着rpg的一人就瞄准了鹤言所驾驶的车子。 扳机被扣动后,疾驰的火箭弹如箭矢般撕破长空。 好在鹤言眼尖的转动方向盘,才避开了这一发直接能令自己灰飞烟灭的轰击。 飞弹最终炸在了路面,竟直接炸出个大坑。 剧烈的爆炸声使得街道两侧的众人大惊失色的呐喊着,但真正陷入危险的,却只有他们所崇敬的总督大人一人。 “真是有备而来啊...” 鹤言捏了把冷汗。 请不要误会,他这不是在为自己担心,而是害怕炮弹伤及到其他路面上行驶的汽车。 透过后视镜继续观察地方的动向。 知道自己必须将这些恐怖分子引出城外的鹤言踩死油门,玩命般的车速在路人眼中不过是道模糊的残影。 “哈哈哈,看起来这个鹤言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不过是抱头鼠窜的胆小鬼罢了。” 望着前方驾驶速度像是急着投胎的鹤言,那些歹人们荒诞的大笑着。 头脑简单的他们岂会理解已立于千万人之上的鹤言。 于车流中飞速穿梭的鹤言终于如愿以偿离开了洲城。 郊外道路上的车辆稀少,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 干脆直接停下了等着那些一定要了自己性命的家伙。 “大人,洲城的警备马上就会赶赴您的所在处,请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等到他们来不就太晚了嘛?放心吧,我只是随便出手就能处理好一切的。” 鹤言挂断了洲城警备的通话,被甩开老远的恐怖分子终于重新回到了视野里。 “看来是铁了心的要我的命啊,也罢,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 鹤言说着就调转车头正面起那些将死之人。 他故意的打开了车门,方便待会再两车相擦时直接卸掉这个有些阻碍自己的厚重车门。 当那些人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鹤言,都以为鹤言是觉得自己逃不掉了准备下车投降。 “哈哈哈哈,看到了吗,他连跑都不想跑了!” 可这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恶徒从来没有想过,鹤言为何总是会停车等待着他们。 “芜湖!就在此一炮灭了他,如何回去找大人领赏吧!” 驾驶室上的男人兴高采烈欢呼道。 后排重新填装好炮弹的家伙再度扛起rpg瞄准目标并扣动扳机。 面对直面而来,誓要令自己尸骨无存的炮弹,鹤言却面不改色。 他冷静的急速转动方向盘,在车轮收到指令后猛的打摆的瞬间又猛地踩死油门并将方向盘回正。 若没有高深的驾驶技术,这番操作必定会使车子侧翻。 可在鹤言操作下非但没有翻车,更是与原先轨迹上飞驰的炮弹擦肩而过。 又打空的一炮炸出黑浓的硝烟弥漫在鹤言的车身后。 “怎么可能!” “什么?” 车上的众人觉得不对头,持着rpg的那人赶紧从天窗中抽身想要填装下一枚火箭弹。 可鹤言玩命般的车速太快了,像是道残影般与歹人所驾驶的黑车贴身而过。 打开的车门被暴力拆卸,鹤言也就准备弃车招呼一下众人。 车子猛地打了个弯,随后又重新马力全开,在两车即将再次擦肩的时刻,瞧准了的他像是特技演员般直接从驾驶座上跳到了对方的车顶上。 抬头仰望天窗,还在填装火箭弹的家伙傻了。 他回想起了视频中的鹤言,是如何残忍杀死那位浑身绷带的怪人的。 一双泛起杀意的双眼似燃有着火光。 “什么情况!” 驾驶的人不了解状况的惊喊道。 而鹤言便顺着打开的天窗跳入了后座上。 “情况就是你们要死到临头了。” 鹤言恐怖的声音像是低沉的亡语。 他环绕车内,发现一共只有三个人。 “就你们仨也想杀我?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鹤言说罢就察觉副驾驶上的那人在偷偷挪动着右手,显然是准备掏枪。 “想拔枪?这会恐怕晚了吧?” 语落的瞬间,他将从宴厅上带离的一把叉子深插入那人的脖颈。 在呜咽几声,那人的头部就重重的砸烂了身侧的挡风玻璃。 鹤言又转头看向已经被吓得魂不守舍浑身颤栗的那人。 “怎么不装火箭弹了?嗯?” 几个恶狠狠的大嘴巴子抽在他惨白无光的脸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说罢的鹤言朝着脑袋又给他凶狠一拳,那人便七窍流血的沦为了一具尸体。 此刻的车上仅存的就只剩下驾驶的司机了。 “这两具尸体,就算是我回给你家大人的礼。在给我带个信,说我很喜欢他送来的这份新婚大礼。” 鹤言垂头沉思了片刻,接着又继续嘱咐道。 “最后告诉他,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我玩死吧。” 第93章 爱人 在向相继赶来的洲城警备安排处理现场的任务后,鹤言就独自返回了老丈人的家里。 悄无声息的进入大厅,他首先看到的是刚成为自己妻子的柳昭和。 紧锁的眉头,口中的叹息,无不陈数着她的担忧。 “放心吧,主人每一次都会逢凶化吉的。” 与她要好的梦妍也在柔声安抚她的焦虑。 “梦妍说的对,我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鹤言笑着步入,柳昭和急忙抬头确认。在看到丈夫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才终于得以平稳落地。 “夫君!” 刚才还因忧愁而灰暗的明眸瞬间似秋水盈盈。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就说主人不会有事的,小昭还不信呢。” 可爱的梦妍很是骄傲道。 “是嘛,那主人可得好好奖赏奖赏你哦。” 欣悦的鹤言很是温柔的摸了摸梦妍小巧的脑袋,她像是温顺的小猫,露出了满足的浅笑。 “你潇姐姐和清冉姐姐呢?” “潇姐姐说要为主人和小昭收拾房间,所以就先回府衙了,清冉姐姐也陪着一起去帮忙了。” “这样子,真是难为她们了。” “所以夫君今后也不能冷落了她们呢。” 柳昭和的话语令鹤言有些意外,他看着娇滴滴的正妻,心头泛起暖意的同时还收获了欣慰。 “那是当然的,我老丈人呢。” “爸在书房里,他说他不担心你,所以就去看书了。” “那我上去跟他说几句,之后你就跟我和梦妍一起回家吧。” 已为妻子的柳昭和羞涩的点点头。 “都听夫君的。” 鹤言独自上到二楼,他这次礼貌的敲了敲门。 “老丈人,我回来了。” 柳文和为鹤言开了门,便又返回书桌上继续拿起了他的书。 那是六经之首的周易,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言。 虽然蕴藏无限的道理,但鹤言看不懂,也看不进去。 他还是更喜欢小说,什么三国演义东周列国志,有着历史韵味,又值得耐人寻味的小说。 “那些想要为难你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 “和那个怪人是一个来路,后面是西北的哪个总督。” 听到这,柳文和满满的摘下了老花镜。 “西北的总督哪一个都不是善茬,大洺如今矗立在危崖上他们第一个逃不了干系。” 慈目且又有些哀伤的眼神缓缓转移到了鹤言的脸上。 “以后你要更加警惕,以免栽了跟头,到时候我这个老丈人救不了你,恐怕连君王也救不了你。” 真诚的言语使鹤言稍微有些感动,但他却不会将这番教诲牢记于心。 因为他深知自己永远都不会陷入绝境。 反倒是那些同自己作对的家伙,都落了个很是凄惨的下场。 “我知道了,那小昭…我可就接走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她收拾收拾行李跟你走吧。” 要沦为空巢老人的柳文和甩了甩手。 可他却并不觉得孤独。 因为人人有热衷的事情,将女儿嫁出去后,他也能够清静的读几本写几篇文章了。 “哦对了,清明节记得带小昭回来,我们去给她的妈妈扫扫墓。” “我记下了。” “还有最后一件要嘱托你的事情,记得多行房,要早点让我抱上外孙。” “爸…” 在门外偷听许久的柳昭和走了进来。 柔美的脸庞此刻已是透红,颇像个熟透的浆果,令人想要浅尝一番。 “我…我还在上大学呢,生孩子的事情…还是等毕业后再说吧!” 丢下这番话后的柳昭和即刻转身,然后很是羞涩的跑出了书房。 “ 我的意思也是这样的,她毕竟还在上学,太早唯恐别人议论。” “这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了…那就你们小两口自己酌定吧。” 收拾好了衣物的柳昭和同父亲辞别。 她望着居住多年,承载着种种回忆的府宅。 情绪涌上的瞬间致使眼眶湿红,脑袋也不自觉的靠在今后将要相伴余生的丈夫肩上。 鹤言也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或许是有了女主人,总督府衙里热闹了不少。 “今后柳妹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今后潇姐姐有哪里做得不对的,还请妹妹多多担待。” 在门前迎候的潇涵浅笑着,虽是初次同柳昭和讲话,但如微风般轻恬人心的声音,就表明她对少女也是非常喜爱。 受宠若惊的柳昭和摇了摇头。 “潇姐姐比我年长,这个家理应由您做主,何况我平时还要继续完成学业,所以还请您继续执掌这个家。” “妹妹是鹤言的正妻,无论礼法还是常理我都不该…” 见潇涵推辞,柳昭和竟牵起了她佩戴着戒指的手。 “我和姐姐都是侍奉夫君的,所以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直面着那足以融化世界的一切笑容,潇涵也就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一幕令提着行李的鹤言见好生舒坦。 如此和睦的后院,恐怕就连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也会非常羡慕吧。 夜幕降临,鹤言的怀中依偎着动人的娇妻。 “夫君,先等等…” “怎么了嘛。”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请等我片刻。” 鹤言有些茫然的眨巴着眼,片刻之后返回的柳昭和却又令他目不转睛。 洁白无瑕的婚纱裙赋予了女性最为幸福的温柔美意。 “婚纱不是你租的嘛。” “嗯…起初是租的,但我看夫君很喜欢,所以就买了下来。” 绽放着温柔笑意的柳昭和突然很是害羞。 “还有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不小心弄脏了…” 鹤言从绵软的床上起身,望着身前美丽动人的妻子,言语已经完全不能表达他的心情了。 “我起初是非常恐惧婚姻的,但温柔的鹤言先生让我克服恐惧爱上了您…也许过程有些单调,但您就是闯入了我的心房…” 清澈透亮的眼眸中闪动着爱意。 “爸说想要早些抱上外孙什么的…如果夫君也想的话,我愿意的。” 没有回答的鹤言抱紧了妻子。 “夫君…请,请小心一些,婚纱清洗起来是很麻烦的。” 爱是难以琢磨透的东西,或许只是初次相见,就足以许定终生。 第94章 驾鹤西去 回味着昨夜与柳昭和依偎余温的鹤言轻哼着小曲。 身旁的潇涵托着俊美的脸蛋 深沉的望着他。 “你还是不懂怜香惜玉…诶…” 这一声微凉的叹息令鹤言有些困惑。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你的体力很好,可女孩子的身子是很柔弱的,日子久了柳妹妹怎能受得了…” 潇涵的眸子突然幽冷,这番像是审讯般的架势令鹤言轻哧一笑。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坏人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 “哼哼…” 轻哼两声的鹤言突然挽住了女人的柳腰。 “现在是了。” “又不正经…被人看到了多不好…” 潇涵羞答答的说道,但却并未挣脱鹤言的搂抱。 可总是会有不识趣的人。 “大人…” 一个清秀的女佣躬身道。 “怎么了?” “叶小姐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汇报与您。” 难道是西北那位被自己百般羞辱的总督有了什么大动静? 如此想到的鹤言瞬间就没有了心情。 他看向默默点头的潇涵,便起身朝着办公室凌然而去。 “什么情况?” “有王都中枢发来的急件。” 叶清冉双手呈上一封信,可那信却被最普通不过的民用信封包藏着。 将其接过的鹤言有些不解。 可在拆开阅完后,瞬间就明白了这番用意。 前一秒还从容平淡的他瞬间严肃了起来。 “这个信件,还有谁知道?” “除了送信的来使,再就只有你我了。” 听罢的鹤言将信对折好几次,接着撕成一条条的全部扔进垃圾桶里。 完成销毁后的鹤言紧闭双目卧入了坐椅中。 已经协助鹤言许久的叶清冉从未见过他如此消沉。 这令她不禁疑问道。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鹤言微凉的长叹一声。 “哎…我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君王马上要驾鹤西去了…” 这个消息对当下大洺的状况无异于雪上加霜。 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割据一方自立为王的总督们,都是碍于老君王的颜面,才尚且收敛。 若君王一咽气,这些乱臣贼子就会各自为营,兼并扩张。 届时整个大洺将会陷入一片狼藉。 鹤言虽节制着两洲五十万将士,但这仅是微薄的优势。 倘若有个别总督互相串联,这点优势也就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了。 “比我想象中的还快…” 当务之急,就是封锁君王即将下世的消息。 尤其是对那些暗藏祸心的封疆大吏,所以这份急件才会由不起眼的民用信封包裹着。 如此看来,中枢乃至君王是只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自己。 这令鹤言不由的松了口气。 “马上准备车,你与我一起进王都。” 将君王这个最后亲人视为一切的公主殿下,是绝不会容许爷爷就连逝去也无法得到厚重的安葬。 遥远的路途上鹤言也就一刻未敢停留。 进入王都已是黄昏,鹤言独自进了将独自进宫,她让叶清冉找个歇脚的酒店等待自己。 鹤言推开君王寝室的房门,只见往昔静谧的房间里挤满了老臣,他们都面露忧伤。 “是两洲…总督…来了吗?” 君王有气无力的声音很是沙哑,随后那围着的臣工便给鹤言让出一条直达床边的道路。 鹤言缓步来到了他的床前。 他望着骨瘦如柴的君王,只是身上散发弥漫的腐臭味就表明,他真的已经到了垂危的时刻。 满是褶皱的脸上已蒙有着一层薄薄的黑烟,双眼也似空洞般晦暗无光。 就连窗外,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黑鸦,在诡异的鸣叫着。 “你…可算来了…” 上次相见时君王虽不是生龙活虎,但还是能够正常言语的。 看来是回光返照已过,气数已尽。 “洺漓…你先…出去,爷爷有话…要跟大臣们说…” “爷爷…” 鹤言的注意力一直在衰弱的老人身上,所以也就没能察觉到在他身侧跪倒在床前以泪洗面的少女。 “快,快出去吧…” “好…” 洺漓擦了擦泪水,随后缓缓起身走出了君王的寝室。 当房门被再度关上,老人又低沉无力的接着道。 “在这的官员…都是我的心腹…可在如今的局面下,真正掌握实权的只有鹤言… ” 好似一掰即断的手指慢慢指向了鹤言。 “你们大家…今后都要尽心竭力的帮助鹤言…他是我大洺,最后的希望…” “君王,我们一定会匡扶大洺的。您一定会看到大洺的再度兴起的!” 老臣们无不掩面而泣。 鹤言却好似无动于衷一般依旧保持着冷淡。 “鹤言…” “您说吧。” “你知道…我此刻,最担心什么吗…” 鹤言再清楚不过了。 “您现今的状况被其他洲的总督得知。” 虽然有些是非常微小的动作,鹤言却还是看出君王点了点头。 “那现在…你必须劝住一个人…” “公主殿下。” 鹤言不假思索的回答令群臣有些惊讶。 “将一切…寄托于你,将是我…这辈子最为明智的决定…” 君王的话语显然说明鹤言是答对了。 “她是个孝子,绝对不容许我随便就被安葬…可,事情一旦闹大…其他总督也就会知道我去了,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阻止洺漓…” “我不任由她胡来的。” 老人像是放心了般,僵硬的身体顺着枕头慢慢下滑。 “最后,你要善待她…假如日后,你想要自立为王,取她而代之…只要你不伤害她…好好的待她,我在九泉之下,也会万般感激你的…” 可鹤言是不会那么做的。 “放心的去吧,我是绝对不会有觊觎之心的,我对这个位子,从来没什么想法。” 话音落下,再没力气说话的君王轻喘着,眼角也溢出了滴充满悔恨的泪水。 “公主殿下!” 鹤言朝门外大叫一声,被唤到的公主便焦急的推门而入跑到了床前。 此刻的老人已脸色苍白,瞳孔无光。 他的生命宛如黄昏的余晖,悄然的消逝在了夜幕中。 窗外寓意着不详的黑鸦惨叫的越发激烈,就是像一场悲鸣的乐曲,送走乘鹤西去之人的灵魂。 第95章 契约结束的那一天 泣声持续了整整一夜,令他们泪如决堤的不只是君王晏驾,还有大洺如迷雾笼罩的未来。 鹤言待在清净的接待室里无心品茶。 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抹哀愁。 因为不能从忧伤中恢复理智的公主洺漓,必定会为爷爷举办盛大的国葬。 可待到葬礼结束,立时就会是天下大乱。 鹤言不能放任事情如此发生,因为一旦如此,洺漓绝对无法守护住这个国家。 丧权的前朝公主,莫说尊贵,只怕是路边的野狗也将比她过的强。 如此他还怎能继续从洺漓的身上得到荣光。 始终无法缓解悲伤的少女推门而入,在哭花的娇美面容挂着一丝疲倦。 失去最后亲人的痛苦使她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要给爷爷举行国葬…” “不行。” 鹤言斩钉截铁的否决。 “为什么?” “你要是宣布了君王的逝世,大洺可真就无药可救了。 冰冷的回答使洺漓抬起了闪烁明泪的眼眸。 “你有亲人吗…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爷外婆,你有吗?” 她低沉的质问道。 “没有。” “那你就根本理解不了我的痛苦…” 不可否认,鹤言的确理解不了失去亲人的滋味。 他只明白自己渴求被持续满足的欲望不能因为情感而停滞。 “我的确是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你是我的仆人,一切都该…” 本想用身份迫使公主放弃自己不成熟的念头,可她却声嘶力竭打断了主人。 “别的事情,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但除了这件事!” 本就布满泪痕的眼眶再度泛起泪光,她已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理智。 “爷爷辛劳了一生,如今爷爷撒手去了,难道不应该得到风光的后事吗?” 被回怼的鹤言再坐不住了。 在起身后几个大步来到了洺漓身前,接着攥紧了她白皙的手腕。 “你是要忤逆身为主人的我吗?” “对!以前我什么都听你的,为了讨好你,就只做个卑微的女人,哪怕是第一次也都是给了你。可这次,我必须要自己做主一会。” “你是觉得大洺现在还不够乱的,非要亲自毁掉这最后一丝安稳?你难道不知道有多少封疆大吏期盼着这刻已久吗?” 鹤言阐明着利害试图让公主清醒,可被悲伤笼罩的她此刻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我已经管不了了,我只想要爷爷能够得到厚葬,哪怕是做个亡国公主,我也!” 慷慨陈词还未结束,一巴掌就落在了少女柔美的侧脸上。 她捂着开始有些炽烫发红的脸。 然后抬起了视线不可思议的望向赏赐他巴掌鹤言。 “这一巴掌,我是替君王打的。” 鹤言俯身看着错愕的洺漓继续道。 “当初君王让柳文和带你去忘川洲避难,被你以一定会振兴大洺的理由给拒绝了。当时你的爷爷有多么欣慰你不明白吗?可现在,你洺漓连做亡国奴的话都能讲的出来,九泉之下,他老人家还能瞑目吗?” 既然公主能被爷爷左右神志到如此境地,鹤言也干脆搬出君王。 “君王下世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深晓着你这个孙女的性格,就知道你因为情绪激动而埋没了理智,所以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制止你。” 似乎是鹤言的说辞有了些许效果,她的脸上也散去了一丝惆怅。 可坚决的态度,却并未由此得到减弱。 “无论如何我都会为爷爷举办国葬的。” “你当真要一意孤行?” 鹤言见劝慰已经不起作用了,他悲愤的怒视着身前靠墙的少女。 可得到的回答依旧未能改变,甚至差点令他被气晕晕过了。 “就是背负上不忠不孝的骂名,就是遗臭万年,我洺漓也依旧要为爷爷举办国葬。” 近乎是走火入魔的洺漓擦去泪光。 为了这份执念,她不惜忤逆主人,更不在乎是否要葬送整个王国。 “好…好。” 连声叫好的鹤言放下被自己攥紧的细嫩手腕。 “既如此,我不管你了,你愿意大洺亡国就做吧。” 说罢就要离开王宫,可没料到没了爷爷的公主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她干脆把自己对鹤言的不满一股脑的全部发泄了出来。 “管我…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不就是想得到我…” 她转身缓缓面对起不仅忤逆还要诋毁的鹤言 “如果不是任由你胡作非为,在你面前像个没有尊严的下人,你还会帮我做一件事吗?这会却说的像个正人君子一般…” “你…” 鹤言回身指着洺漓,可在片刻又缓缓收回了手指。 “好,既然公主…不,君王已经去了,你现在是女王。既然女王这么认为,那我也就没什么好再继续说的了。” 鹤言原先的心情此刻已化为乌有。 “你我的契约就此作废,女王殿下就等着给大洺国收尸吧。” 犹如鹰隼锐利的视线最后瞥了眼洺漓,接着鹤言猛甩下手臂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哼!” 鹤言凛然的走了。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毅然而然的离去了。 待房间重回静谧,再没了阻柬声的公主缓缓的靠在了床边。 “爷爷,请原谅我…但您必须要得到应有的国葬典礼,哪怕是要整个大洺…为您陪葬…我也在所不惜…”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失去了作为君主的理智。 可此刻的洺漓并不知道。 只是短短几天后,她的爷爷,也就是大洺的君主,只能如同一个普通人被埋葬在拥挤的墓园。 她也不知自己会跪在鹤言的府衙前一整天。 第96章 长生不老 鹤言呆滞的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他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辅佐洺漓的念头。 即是她铁了心的想要大洺亡国,那纵使是神仙施法恐怕也无力回天。 “鹤作国号怎么样…” 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覆灭的结局已然注定,那鹤言身为一方诸侯,自然也有争夺的权利。 所以,他这会已经在研究自己建国了。 “鹤言…你说什么呢…” 将这自念低语入耳的叶清冉惊愕不已。 “没办法,大洺已经注定要完蛋了。” “君王是已经晏驾了吗。” 鹤言默默点头。 这个消息对所有忠心于王室的来说都是一份噩耗。 若是柳文和听了,只怕会心生出想要自刎陪君王上路的迂腐念头。 “这太突然了…那公主呢?” 一提起丧失了理智的洺漓鹤言就很是来气。 “呵呵…她现在急着送大洺上路呢。” 双臂交叉于胸前的鹤言冷讽道。 正在目视前方谨慎驾驶的叶清冉还是抽空偷瞄了鹤言一眼。 虽不知道鹤言为何会如此气愤,但她却很清楚,大洺这个辉煌百年的帝国,气数尽矣! 车子开入了崎岖的山路,叶清冉有些疑惑。 “真的没走错吗?” “没,就是这条路,一直开到尽头吧。” 趁着这次机会,鹤言打算找神医医治好少女患有隐疾的腿。 在这条蜿蜒道路的尽头,是座于黑暗中绽放着璀璨灯光的城市。 难以置信的叶清冉睁大了眼睛,她看着导航上的地图反复确认着。 “别看了,地图上是不会有记载这里的。” “这是哪里?” “是罪城,真正的法外之地,也是我的故乡。” 遵照记忆中的路线,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小诊所前。 “这地方…真的能看好我的病吗?” 抬头望着半空几乎快要掉了的牌匾,叶清冉发自内心的疑惑道。 “放心吧,他有着神鬼莫测之术,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见鹤言信誓旦旦,少女也就打消了心头的迟疑。 虽然开着灯,可诊所里却还是异常的昏暗。 环顾四处,柜台和诊断桌前都没有人。 “是没人吗?” “大概在地下室。” 鹤言一脚拆开了柜台后方被锁上的铁门。 下方幽深狭长的隧道,似与曲雨璇府邸的地牢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有了既视感,那么惨痛的回忆也就会瞬间涌上心头。 鹤言看着她略微发颤的手,以及骤变的脸色就全明白了。 “别担心,下面不会什么的。” 有了鹤言的安抚道,叶清冉也就放下忧虑深入进了幽隧之中。 二人下了许多阶楼梯,才终于得见了些许明亮。 尽头的地下室里透露出一丝寒骨的阴森。 在其西侧的柜子上摆满着西药药瓶,而东侧都是各种唤不上名字的珍贵中药材。 这还能稍稍的看出像是个大夫的地下室,可在隧道出口的正前方,却摆有一盛满液体的大缸。 正在缸下燃烧加热的也是蓝焰,这令整幅维和画面又蒙上一丝诡异。 而一位弯腰驼背的小老头,正在专注的搅拌着缸中浓稠如毒药般的浆糊。 与其说是神医,倒不如说他更像个炼金术士。 “诶呀呀!哪来的女人!快给我出去!” 他突然像是发现了叶清冉的存在大喊大叫道。 “女人可是会坏了我的长生不老药的!” “长生不老…药?” 如同幻念一般的永生,是长久以来多少君王都最为渴求的。 当这个词被说出后,叶清冉觉得自己是白跑一趟了。 显然眼前的小老头只是个不靠谱的疯子。 “打扰到您了我很抱歉,我就这走。” 说罢叶清冉就转身准备返回。 可她只是迈了几步,被鹤言赞誉为神医的小老头就看出了弊端。 “等等!” 被叫停的叶清冉侧过身。 “你的腿是不是小的时候受过伤,所以导致里面部分神经坏死。” 无愧于盛名的观察力令暗处观察许久的鹤言拍手叫绝。 “是你!” 那小老头只是看到鹤言就欣喜的原地高跳。 “你还没有死啊!” 没有情商的打招呼令鹤言面露难色。 “我没死,但你辛辛苦苦炼制长生不老药想要救活的家伙,已经驾鹤西去了。” “什么?” 他惊呼一声,先前的喜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 “君王他,死了?” 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石砌的地板上。 “哎…我紧赶慢赶,结果没想到还是差了一步…再有七七四十九天,我这长生不老药可就大功告成了…” “那你为什么不继续留在王宫里给君王医病?” 这位神医先前是王宫御医,以及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事情,都是不久前潇涵告诉鹤言的。 所以当他看到此人煞费苦心的为君王炼制延寿救命的药物,自然就产生了当初为何要离开王宫的疑问。 “哼!留下?说得轻松,王宫的事情你个杀手能知道些什么啊!” 哀伤的语气突然又激昂了起来。 “他是君王的御医?”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小老头。 “你这个小妮子是不是把我看扁了啊!” 尴尬的叶清冉挠了挠垂落的发梢。 这也不怪她,毕竟这家伙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基本不可能联想到君王的御医。 “当年君王病发,可是刚开始经过我的诊断和调治已经不要紧了,上了春秋的人,身体难免会有些毛病。” 他凝望起缸中耗尽心血的浓稠汤药回想道。 “可后来,君王的身体越来越差,在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原来是有人一直在给君王下毒!” “那你为什么不将这事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弄到今天这地步了…” 表情凝重了许多的叶清冉低声质问。 “哼…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能天天见着君王并下药的也就那么几个人。我若告发,第一个有嫌疑的就是我这个御医!再惹得别人记恨…我,我还活不活了!” “所以为了苟且,你就擅自逃到罪城了吗?没想到在你身上还有这样的过往。” 倾听结束后的鹤言深沉道,他先前还真就以为老头只是个小有医术的家伙。 神医捋动几下自己的白须。 “是啊,可我逃到这里就越发觉得对不住君王,所以就炼制起了长生不老药,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鹤言俯身看了眼浓稠的药液。 “我看你的长生不老药失败了,这种东西只怕是狗都不喝。” “敢小瞧我神医?我现在就喝一口长生不老药给你看看!” 第97章 回天之术 汤色呈诡异的幽紫,其中又透着一缕淡红。 神医盛起一勺如同浆糊般浓稠的汤药,还在嘴边轻轻的吹去了热气。 想要劝阻的叶清冉伸出了手,可在思索后又缓缓的缩了回去。 因为这与毒药无异的汤药是神医自己所熬煮的。 无论少女再怎么真挚的劝阻,都不可能令他收回试药的念头。 除非他会质疑自己超凡的医术。 “瞧好吧你就。” 小老头自信十足的对鹤言笑道。 “快喝吧。” 双手交叉的鹤言也回予一个淡然的笑容,他也想看看小老头有没有潇涵说的那么邪乎。 神医凝望片刻勺中的汤药后,就索性将其一股脑的全部吞入口中。 再看不下去了的叶清冉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她也做好了为神医去找急救大夫的准备。 “嗯啊!味道好极了!” 目睹了尝药全过程的鹤言目瞪口呆的盯着小老头。 因为在视线里,咽下了汤药的神医非但没露出苦涩痛苦的表情,反倒像是吃了什么美味佳肴般细细品味着,还一直不停的吧唧着嘴。 “这你能不死的啊?” “什么话?我可是神医,做出来的药岂会是毒药?” 难以置信鹤言缓缓的给他比了个赞。 就冲尝药后没有当场毙命,鹤言就认可他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等等…你流鼻血了啊…” 放下阻隔视线的手并睁眼的叶清冉察觉到了异样。 小老头此刻的脸如同一个快要烧炸的锅炉,一道深红的浓血也顺着鼻腔缓缓而下。 “别担心,都是大补的药材,难免会滋补过度导致上火。” 好奇的鹤言拿起勺搅了搅汤药。 “你这里面都放了些什么玩意,效果能这么立竿见影的。” “什么人参鹿茸枸杞桑葚都有一些,最主要的还是千年寿龟的肉。” “原来你的长生不老药,就是个壮阳的方子啊。” “阳气为人之根本,你懂不懂啊!哼!” 挺胸昂头的小老头很是骄傲道。 突然间,他浑身燥热的大跳了起来。 “哦哦哦哦!不行了!半个小时后我就要血脉膨胀暴毙而亡了!” 鹤言总觉得这个症状自己好似在哪里听说过。 听了神医此番话语的叶清冉不由自主躲到他的背后。 见少女唯唯诺诺的样子,神医继续补充道。 “我得去外面,不然真的会要了我的命的!” 鹤言还没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你先医治好她的腿,然后你再去干你的事情。”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让我找找...” 神医说着翻箱倒柜的找起能够治疗叶清冉的药品,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这个太猛,这个又太迟缓...嗯...在这呢。” 最终在他的手心的是一袋白色的精状颗粒,取了些后就在工作台上碾磨起来。 因为此刻正处于亢奋状态,所以他的速度到了快要起火似的。 待到磨成粉末后与一淡蓝的注射液融合后,他便火急火燎的拿出注射器递给了鹤言。 “你自己来。” “我只会杀人,你确定要我来吗?” 将装满液体的注射器接过的鹤言调侃起了自己。 “照着血管扎入,注射,就这么简单!诶呦诶呦,我好难受!” 本是弯腰驼背的小老头竟性急的挺起了身子。 “我!我走了!你可别想着打我长生不老药的主意!” “我很强,用不着再补了。” 焦急忙慌的神医跑出地下室后,叶清冉就用呆滞的目光看向了鹤言。 “真的能行吗,我总觉得这人好不靠谱…” 鹤言何尝不是。 “如果你觉得不放心,那我们就再另寻他方。” 叶清冉的眸子闪过了一丝低落。 “我真的很渴望能做个健全的人,所以…” 已经做出选择的叶清冉挺起因迷惘而弓着的身子。 她高高扎起的马尾在此刻散发出别样的气势。 “拜托你了。” 说罢她坐在长凳子上,并缓缓脱下修身的牛仔裤。 叶清冉是鹤言后院中身高最高的那位,所以眼下这对展露无遗的双腿,自然也是最完美的存在。 “平时连个裙子也不穿,我都不知道你竟藏着这么美丽的腿。” “我也想穿裙子…可那样别人很容易就会看出我的腿有问题,我不想被当作残疾人对待…哎…” 紧接幽凉叹息的却是一声惊叫。 趁少女不备的鹤言已将注射器的针头刺入了少女的大腿中。 “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嘛…这么突然。” 鹤言抬头望起少女俊美的脸庞,谈笑间就将调配的液体全部注射进了血管中。 “等会一切就都会好了,你就能骄傲的去向世人展示自己健全的腿了。” “那不行,只能给你一个人看。” 听罢的鹤言宛然一笑,丢掉注射器后,两个人坐在一起敞开心扉的畅聊着。 “我是个习武之人,会有慕强的心理也很正常,但这并不是说我只是被你的实力所吸引。” 初见如寒霜般冷峻的侧脸在此刻写满着幸福。 “当时你劫持了我和小姐,却没对我做任何过分的事情,从那个时候我就对你抱有了一丝好感…” “原来那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明明是个无赖…结果大家都爱上了你,就连小姐也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妻子了,仔细想想还真是可怕。” 谈笑间,少女的腿部开始发红发肿。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原先微弱的呼吸开始急促了起来。 “鹤言,我突然好想要你抱抱我…” 见她的脸色不对,鹤言像是意识到什么的疾步拿起刚才神医研磨的白色晶状颗粒。 取出一颗后放在手心中闻了闻,他很是诧异的低语道。 “这是!” 第98章 一心要称王 “什么神医,真是…” 懊悔的鹤言将手心攥紧的晶状颗粒捏成粉末。 “鹤言!” 惊诧的声音使鹤言急忙侧过身。 灼热感虽然侵蚀了少女的大半理智,可那份对于健全右腿的执念,还是让她惊讶的反复确认着。 “我的腿好像没事了…” 听罢欣喜的鹤言叫她走两步试试。 “没病走两步。” 叶清冉高抬起腿,她再没有了因某部分神经坏死受阻的感觉。 在兴奋的绕着鹤言连续转了好几圈后,确认自己彻底痊愈的少女扑入了他的怀中。 “我…真的渴望…渴望这个时刻好久了…” 喜极而泣的泪水沁湿了鹤言的衣肩。 “痊愈了就好…没想到那个家伙真能治好病。” 少女在风中激动的小跑着,她想告诉全世界,自己是个健全的人。 抽泣声代表着少女多年来所承受的痛苦。 她再度扎入拯救了她的男人怀中。 鹤言也欣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 或许是跑累了,一回到车里少女便沉稳的入睡了。 伴随着微弱的鼾声,在天放明前,鹤言就赶回了忘川洲。 一回到府衙他就钻进了书房。 “既然公主殿下执意要大洺改旗易帜,那我鹤某可就打算率先自立为王了。” 持笔的鹤言稍加沉思又继续写道。 “或者公主殿下觉得我此举是违背了君王临终的嘱托,那就请您主动立为我异姓王,我与两洲臣民都会感激您的恩赐。” 还不够,他还得让洺漓明白自己的处境。 “倘若您既不许我自立,又不愿意封赏,那也想在大洺覆灭之时分到杯羹的鹤某,就只能命麾下两洲五十万将士进发王都了。” 落笔后,这封必定会使公主骑虎难下的信被他即刻差人送进了王都。 中枢的重臣们在看到内容后不由得唾骂着鹤言,说他辜负了君王的临终委托。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真是养虎为患...” 一垂垂老矣的大臣长吁短叹道。 另一位尚且年轻的大臣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现在如何是好,他要真自立为王,之后其他的总督也注定会相继效仿,大洺可真就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了...” “现在就连公主也是不管不顾的想要为君王举行国葬,这是真是狼后有虎啊,难道大洺就注定要忘了吗….” 大家都在唱衰着,先前在最高司法衙门释放鹤言并委以两洲总督的那位老人却安稳的坐着。 “咳咳...” 他先是干咳两声打断了众人不成体统的焦躁议论声。 有威望的老臣自然使会议室安静了下来。 “信是他写给公主殿下看的,只是照理该送到中枢由我们审阅。” 他拿起信随后重新装好。 “还是送到公主殿下手里,由她决断大洺的未来吧。” 当信交付到洺漓手上并被一字不落的看完后,那纸张从纤细的手指中缓缓飘落在地板上。 同鹤言的直觉一般,公主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 无论在当时鹤言苦口婆心的进言多少,丧失了理智的她都听不进心里去。 可只要给她切实的看看大洺的命运,无能的她就会认清现实。 “公主殿下,有密报。” 心神不宁的洺漓赶快接过仆人送来的密报。 信上的消失差点令她直接失去意识的昏厥倒地。 “两洲总督鹤言正在秘密调动军队。” 对照着前番信件的最后一句,这说明鹤言是真的打算背弃大洺了。 洺漓干巴巴的看着信,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先前那个只要自己在他面前卑微,就会为自己赴汤蹈火挽救一切的男人,此刻竟要反叛大洺… “我只是想要爷爷得到应有的风光大葬,我有什么错...” 尽孝是没错,但现在的洺漓是大洺的主人,比起亲情,作为统治者的她更应该明智的履行君主的职责。 “公主殿下,不如我陪您出去散散心吧...” 她的贴身佣人是个可爱善良的女孩,见侍奉的主人忧心忡忡,她便提议去市井散心。 “好...我也很需要微风安抚我烦躁的内心...” 卸下重担的洺漓,暂时甩开了君王逝去以及鹤言反叛而带来的消极情绪。 二人进入一家餐馆,洺漓的女佣说自己没进宫前经常在这里吃饭,希望美食能带给她留下更多欢心的记忆。 可你自己不去想,总不能堵住别人的嘴让别人不去说吧。 因为隔音效果很差,所以隔壁酒桌上的议论声就被洺漓全部收入了耳畔。 “你们知道不,那个两洲总督...叫鹤言的,有人说他准备自立为王了!” “不能吧...他可是君王亲委的官,难道君王还能看错人吗?” “诶呦!你说你!还君王呢,君王都是快咽气了的人了,老眼昏花的认个白眼狼很正常啊。” “还真是...那公主怎么不去管管他呢?” “公主?” 一提到公主,那人的声音大了好几倍,语气里也是满满的讥讽。 “除的长得漂亮,她能干什么?不就是个任人宰割的花瓶嘛。” 听到民众是如此看待自己的,高贵的洺漓瞬间面如死灰,明细透彻的眼眸也化为了虚无的空洞。 “你们几个这么诋毁公主殿下,该当何罪!” 她的佣人气不过就去跟隔间的几人争吵起来。 可成没想对方都是蛮不讲理的家伙。 “诋毁?我们说的不过是人人皆知的事实。我还告诉你了,她就是个灾星!”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可爱的女佣脸都气的憋红了,可那人仍旧没有收敛的意思。 “为什么当年公主的父母,也就是储君与他的妻子,会丧命于灾祸,而襁褓中公主却活了下来,你自己听着不觉得奇怪?因为公主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是克父克母的大灾星!” 越说越是激昂的男人继续道,恰好洺漓也进入了这个包间。 柔美的倾国之容已被泪水所占据。 “两洲总督鹤言是绝对不会反叛的,大洺也是绝对不会亡国的。” 她对酒桌上的几人如是道,便牵起女佣的手飘然而去。 回到王宫的公主在闺房中翻箱倒柜,她找到了或许能令鹤言继续愿意履行契约的道具,放下了高贵心境的公主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第99章 这里只有仆人 从各军驻地巡视回来的鹤言,望见自己的府衙前有个身姿婀娜的少女正守候着。 在擦肩时,他甚至不愿用正眼去瞧身有着雪肌玉肤貌色绝伦的公主殿下。 “我当是谁呢。” 鹤言挥挥手,让面前站岗的侍卫退去,以防听到了少女尊贵的身份。 “哟…原来是公主殿下,怎有空屈驾到我这忘川洲来。君王国葬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怎么没有收到旨意呢…哦,想必是您看过了我的折子,前来册封我为异姓王?” 消沉似寒烟般笼罩着洺漓娇美的面容,表情像是恳求着鹤言收回这个不忠的念头。 鹤言见她只是可怜楚楚的望着自己,顿时就明白了她此番前来的目的。 “看来您是不打算批准我的奏请,哼...” 冷哼一声的鹤言在凶狠的瞥了眼少女后便飘然而去。 他对公主已经失去了耐心。 更何况她是想要恳求自己放弃称王的念头。 但没有了契约的加持,少女不过就是个即将亡国的女王,他是不会有任何怜悯的。 想要唤住鹤言的洺漓很是艰难的撬开水润的双唇,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挽留的声音。 因为她清楚,这会言语已经不能再令鹤言收回想要晋升王侯的念头。 只有行动,才会唤回他的初衷。 前脚回到房间歇息的鹤言,后脚梦妍焦急忙慌的闯了进来。 “主人,在外面等您的那个女孩…” 鹤言没有丝毫想要起身的念头。 “她不知道为什么跪在了地上…” 鹤言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洺漓的小伎俩。 无非是想要自己再度履行曾经的契约,以主人的姿态为她平复天下。 “别管她,她乐意跪,就让她在那里跪着。告诉其他人,谁都不准同她搭话,敢不听命的,我必重重德法!” 不念昔日旧情的鹤言冰冷道。 从未见过鹤言这副冷漠的梦妍连忙退出了房间,她虽可怜跪在门前的少女,但主人的话语是不能违背的。 她便向府邸的其他人以及侍卫传递了鹤言的命令。 按理在春天是不该有如此炎热的天气,可如今就连地面也被毒辣的太阳烤的热浪滚滚 。 洺漓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这里到底无有尊严的跪了多久。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有多久了。 柔美似仙子入凡的盛世美颜被无情的摧残着。 她也分不清,滑破自己脸庞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可却还是默默承受这酷热的天气。 如果不能令鹤言回心转意,自己就是导致大洺灭国的千古罪人。 她不怕史笔如铁,在千秋万代后留下骂名被世人百般羞辱。 只怕于黄泉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更别提有着养育之恩,又对自己寄予了厚望的爷爷。 就算是被烈日摧残到昏厥,她也必须要得让鹤言看到自己认错的态度。 “这么热的天…大人未免也太狠心了吧…” “ 大人平日没有这么苛刻,想必是这个女的得罪了大人吧。” 守护着正门的侍卫窃窃私语道。 将一切入耳的洺漓纹丝不动,依旧是谦卑的双膝跪地。 短裙下的膝盖已经灼热的地面烫到失去了知觉。 如同梦幻的新婚生活令柳昭和的嘴角总是扬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结束了一天繁重课程的她在长阶上迈着轻快的步伐。 在总督府衙威严的正门下,却看到了陌生的窈窕身影正跪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的话…这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大人说叫我们不要管,违者还要追责…” 两侧的侍卫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柳昭和听得一头雾水,她认为自己的丈夫是这世上最为温柔的男人,所以应该不会去刻意为难一个女孩。 她将目光转移到跪着的洺漓脸上。 如同画卷走出的面容即便是被汗水所侵占,也依旧散发着令万物自愧不如的绝伦美色。 同时柳昭和也感觉到了少女身上所散发出的一丝高贵气息。 “那个…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从小学习礼数的公主缓缓抬起头。 “我…犯了些错,所以在请鹤大人的原谅…” 柳昭和听罢垂头稍加思索。 “嗯…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要你起来了,但别担心,我会在夫君面前为你说些好话让他原谅你的。” 洺漓在捕捉到关键字眼后惊诧的问起柳昭和。 “你是…鹤大人的妻子?” “如假包换哦。” 柳昭和温柔的笑着,同时向洺漓展示着无名指上代表相伴一生的戒指,那是她属于鹤言的证明。 “怎么会…” 突然洺漓像是丢了魂一般。 只把自己当做下人的鹤言,却有着如此心善温柔,又在容色上只输自己一丢丢的完美妻子。 而无时无刻不展露着的笑容,又表面与鹤言喜结连理的她是真的得到了幸福。 “为何只对我这般刻薄… ” 如果她能被主人善意的对待,也许就不会觉得委屈。 在喃喃细语后,洺漓的便因烈日的强曝,以及内心的悲凉而失去了意识。 大惊失色的柳昭和差人把她抬入府衙休息,可侍卫互相张望后却都拒绝了。 “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 见无人帮忙,心善的她也不愿意留少女继续受苦,就艰难的搀扶着她慢慢进入了府衙。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鹤言很是清闲。 人只要放下了拖累自己的家伙,做任何事都会异常顺利。 鹤言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不为洺漓操心,他自己舒坦极了。 “夫君…” 只是看着少女惆怅的表情,他就明白定是娇妻又善心发作了。 “那个女孩子已经被晒得晕倒了…什么事情惹得夫君这么生气…” “我就知道是她的事情,既然你开口了,那就由你做主吧。” 满足娇滴滴又听话至极的妻子一个小小愿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到底他只是不想原谅忤逆自己的公主。 她的结局到底是怎样,还得由她自己抉择。 得到准许的少女脸色瞬间放晴。 激动的她抱住了丈夫,鹤言也温柔的抚摸着他及腰的墨黑长发。 “那夫君可以原谅她嘛?” 鹤言的双眸瞬间锐利。 “原谅她?她自己一意孤行要做孽,我凭什么原谅她?我又没让她跪在府衙门前,叫她走!” 正怒声嚷嚷着,梦妍就又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 “主人,那个女孩子醒来之后,又跪在院子里…” 这下鹤言再也忍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的走出房间,只见面色惨白还未从昏厥中回神的洺漓跪在廊下。 见是心念的男人出现,洺漓连忙叩首。 鹤言先是大喝一声,将院落里的议论纷纷的其他佣人吓退。 接着俯身望着地上沉头叩首的公主。 “公主殿下,你到底想干什么?让别人知道你跪在下属的廊下,还不定我鹤言个大逆不道诛灭九族的罪名?” “我是来向您认错的…” “认错?” 鹤言一听更是气愤的咬紧牙关。 “你是谁?你是我大洺王朝的公主殿下,登基后就是一国之主的女王陛下,你能有什么错?嗯?” 怒气愈发高涨的鹤言换另一手继续指着视线里皓白如雪的秀发。 “我鹤言何需人?哪能在这让您给我磕头赔罪?嗯?别折煞我!走,赶紧给我走,否则别怪我对女王陛下你不客气。” 发出了最后通牒的鹤言转过身去。 柳昭和与梦妍因为洺漓的身份而惊讶的呆滞在原处。 再也无计可施的洺漓只好低沉的诵读起字字割心的契约。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也没有什么女王…只有至高无上的主人和谦卑的仆人…” 第100章 再也不会忤逆 还算有点诚意的话语令鹤言侧过身。 晦暗无光的柔美面孔上尽显臣服。 “夫君…她是公主殿下…” 面前无比卑微的女人,却是大洺最为尊贵的女性。 这难以置信的事实,令柳昭和与梦妍彻底傻眼了。 “梦妍,带小昭回房间去,梦妍!” 同样呆滞住的梦妍被鹤言连唤几声才回过神。 “啊…好,主人。” 待二人回到房间,鹤言走到了向自己表忠的少女面前。 “怎么,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我就会心满意足的忘掉你顶撞我的事实?” 即便是饱受煎熬才狠心做下的跪拜礼,最后换来的却是鹤言悲寂的嘲笑。 “呵呵,洺漓,你的想法还是那么不成熟。反正大洺在你的手上也是注定崩塌毁坏,还是另交他人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也想当当皇帝呢!” 鹤言刚说完就准备抬腿离开,彻底慌了的洺漓急忙抱住了他… “我卑微的祈求您,求您原谅我…国葬,我也愿意取消…所以求求您…” 她的声音夹杂着幽凉悲伤的抽泣。 “我要你能做些什么?嗯?我留你有何用呢?” 她开始焦急忙慌紧抱着鹤言,满目苍凉的眼神中满是哀求。 可鹤言却无动于衷。 “我的妻子完全是个不亚于你的美人,最重要的是我们之间有着爱,我何必舍美玉而要你个烂瓦片?给我走!” 正如鹤言所说,与洺漓只是存在着契约,怎能与相爱的佳人在一起相提并论。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要我叫人请你走?” 好似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洺漓沙哑的哭喊道。 “我已经知错了,为什么还得不到您的谅解…我再也不会一意孤行了…我求求您了…” 崩溃的她已经神智不清了。 而鹤言故作刁难为的正是此刻。 他的初衷就是要屹立于亿万万兆民之上的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卑微到无有人权的臣服着自己。 因洺漓的顶撞与忤逆,他也的确在这些日子里缓缓放弃了这个念头。 但看她负荆请罪,鹤言就决定继续执行计划。 只有得到强烈的痛苦,她才会不敢再犯。 鹤言满意的仰着嘴角。 就连轻抚公主脑袋的动作,也像是在触摸着一只小动物。 感受到温柔和渴求的仁慈,洺漓渐渐停止了泣声,他看向被自己手臂死死抱住的男人。 “这才像是个仆人该有的样子。” “您…是原谅我了吗…” 没有回答的鹤言只是用手摸着她的脑袋,随后便进到了另一间空房。 内心纠结的洺漓望着那副背影,她分析不明白鹤言迷离的态度,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跟上去。 “真是听话,没有命令就乖巧的呆在原地。” 轻浮的言语却在洺漓耳中异常的悦耳。 因为自己得到了谅解,就代表他能够再次得到帮助。 可殊不知,这也是潜移默化的枷锁在悄然作祟。 “进来吧。”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就紧随其后的进入了房间。 “听说你被晒晕了?” “不要紧的…” 在低声回答之后,洺漓又极快补上一句。 “谢谢您能关心卑贱的我…” 闻听的鹤言宛然一笑,看来这一次洺漓得到的教训已是深入骨髓。 “去洗去身上的汗吧。” 云雾缭绕的浴室中,她望着蒸腾的热气,竟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经由温和的沐浴,披头散发的绝美女子,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独特的美丽。 她很尊贵,是大洺王朝的主人。 可在她之上,还有位主人。 “请您遵照契约,保证大洺不会覆灭…” 鹤言微微点头。 因为大洺越发强盛,他也就能得到更多的满足感。 第101章 种子发芽了 刚经历被烈日夺去意识,所以少女泛红的脸颊还透映着一丝虚弱的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发出声音。 “别勉强自己了。” “可是…” “好了,好好歇一会吧,等晚点我差人送你回去王宫。” 而有着敏锐洞察力的鹤言早已清楚为何少女会如此沮丧。 “你是害怕我不会放弃对于异姓王的执念?” 被道明心思的洺漓愣了一下,她开始觉得男人拥有着火眼金睛,似乎什么事情都逃不脱他的法眼。 得到了微微点头的默认,鹤言轻扬唇角意味悠长道。 “我想你要的异姓王,不过是个虚无的名号。我有属地有将士,若真要称王,何需要你下旨。我是再让你好好的认清现实,明白吗?” 知道自己差一步就酿成大祸的少女黯默无声。 同时也对自己因爷爷去世而产生的不理智行为万分悔恨。 “别的封疆大吏知道了你爷爷下世,会同我一样跟你说这些吗,你当我为的是谁,临了还被你说成是只想得到你…” “我错了…再也不会忤逆您了…” 鹤言原本还有一肚子的火想泄,可看着欲哭无泪的憔悴忧容,他轻叹一声后也就不再刻薄了。 “诶…你要明白,我骂你也好,用激烈的手段逼你也好,为的可都是你…你还要不要举行国葬了?” 洺漓连忙摇头否决。 “你想要君王得到理所应当的风光大葬,这点无可厚非。可现今国家的状况,根本就不容许公布君王的逝世。” 接着他又愤慨的讲起那些不忠不孝,一心想做王莽的总督们。 “那些总督就是群名副其实的白眼狼,只有家而没有国,只有自己而没有王室。君王的死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休说是你女王殿下,就连我这个手握重兵的两洲总督,都难以控制届时纷乱的局势的。” 这些洺漓都很认可,她也全部明白。 是最后亲人弃世的悲伤在作祟,所以被蒙蔽理智的她才敢于冲撞鹤言,并一意孤行执意想为爷爷举行国葬。 如今鹤言苦口婆心的说着,使洺漓竟萌生出一种“他是大洺的诤臣”的错觉感。 可非常抱歉,鹤言为的从来不是大洺,他真正的意图,只有维护洺漓的尊贵地位。 “你也是可怜…虽说是尊贵的公主殿下,却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宠爱,我虽理解不了你的心情,但我能够体谅你的孝心。” 鹤言宛如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温柔地抚摸着少女那羞花闭月的清秀面容。 “谢谢…谢谢…” 那感激之情,宛如一泓清泉,从少女的眼角流淌而出。 她的手指修长而玉润,仿佛青葱一般,轻轻地擦去了眼角那闪动的余泪。 那泪水如珍珠般晶莹剔透,是少女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的体现。 恩威并施,绝对是统治者使人被心甘情愿奴役驱使的最诡神计。 名为爱的种子经由悉心的灌溉,一旦发芽就会长势凶猛,再不可阻挡。 现在的洺漓心中,被鹤言亲手种下的种子,就已经开始发芽了。 公主不仅绝色倾城,声音也是无比甜美,像是悦耳的鸣鹂,又是抚动人心的娇柔微风。 在隔壁的房间,万万没想到跪在自己家门前的竟是未来大洺之主的柳昭和很是不安。 心急如焚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静静的,心神不宁的等待着一切结束。 当静谧重新回归,她便在挚友兼女佣的梦妍搀扶下,如踩在棉花上一般,脚步虚浮地去到了隔壁。 “夫君…” 柳昭和的脸色很差,之前那个娇滴滴的美妻竟也神情严肃了起来。 她望着被褥里恬静安睡的高贵少女,只感觉天塌地陷,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鹤言见状连忙询问。 “是因为我跟别人做了这事情吗?” 柳昭和沉重的微微摇头,她在意的哪里是这些。 “不是的…我没有那么小气…只是…” 艰难的挺起身子,接着缓缓将视线转移回安心睡着的洺漓身上。 “她是公主,是将来的女王…夫君你…怎么能…把她…诶…” 听闻贤妻无力又沉痛的哀叹,鹤言不以为然的浅笑着。 “这没有公主,没有未来的女王,这都可是她自己说的。” “可您要怎么跟君王交差…” “君王已经驾鹤西去了。” 听罢的柳昭和又用目光深沉的望起着洺漓的睡颜。 “这么说,大洺的重担都落在了她的肩上吗…” 比起自己这个还有父爱和丈夫疼爱的人,那位无依无靠、再无亲人的公主显得更加可怜。 洺漓的境遇仿佛是在黑暗中孤独徘徊的鬼魂,没有人关心她的内心,只有寂寞与无助相伴。 顿生怜心的少女咬着嘴唇。 “是觉得她很可怜嘛。” 熟知娇妻本性善良的鹤言轻轻道。 “嗯…” 柳昭和缓缓转过身凝望着爱人的脸庞。 “夫君可以帮帮她嘛。”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这也是与鹤言初见时就在展现着的。 “无论她的身份多么高贵,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个仆人而已。而我对仆人伸出援手也是天经地义责无旁贷的。” 鹤言此刻竟真像是个大洺的铁骨铮铮的诤臣。 扫去愁云的温柔少女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第102章 倘若你我身份互换 待洺漓从沉睡中醒来,渐入模糊视线的先是位温柔少女的脸庞。 “公主殿下,您醒了嘛?” “嗯,嗯…”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在疲惫和困意离除后才看清少女的脸。 满脸担忧的柳昭和守在床前已有一两个时辰了。 恢复神智的洺漓警觉了起来,毕竟自己刚与这位女孩的丈夫呆在一起。 她有些敌意的往后退缩着,也就忘却了当初少女无时无刻不在诠释着的善良。 知性理智的柳昭和明白为何公主会突然对她抱有敌意,于是便解释道。 “您与鹤言的那些事情…我多少听明白了一些。我是不会干涉他的事情的,所以您就当作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就好。” 始终挂着浅笑的少女让洺漓稍稍放松了一些。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破坏你们的夫妻关系的。只是除了他,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够依靠谁了…” 委屈的泪光划破了俊美的脸颊。 “请您放心,夫君一定会替您挽救大洺的。” 柳昭和温柔的安抚道。 “我知道公主殿下很痛苦,所以请您多多依赖鹤言吧。”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您是夫君的下属,但不是我的。在我面前,您是我的姐妹…” “姐…妹?” 洺漓双目茫然的望着少女。 “我叫柳昭和,是柳文和的女儿,您今后若是觉得孤单,就请想起我这个姐妹吧。” “你是柳大人的女儿…难怪会这么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微弱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羡慕之情。 “可您也是个很完美的人,之后也一定成为流传千古的明君。” “明君…” 羞愧难当的洺漓垂下了头。 她清楚自己与“明君”二字压根就不沾边。 不仅会被情绪驱使,还会冲动的忤逆了唯一会帮自己的鹤言。 这分明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打扰到你们聊天了,这是梦妍刚煮的热粥,我给顺道送来了。” 端着一碗热粥的鹤言令洺漓惊慌失措,潜意识已经不容许她在鹤言前展露出高贵的姿态。 鹤言叫他神色慌张,也就轻声令她卸下了负担。 “就坐在床上吃吧,如果你一见到我就这样紧张,那么在别人面前早晚都会露出破绽。” 到那个时候,旁人眼中的洺漓就会不再高贵,她会承受的只有鄙夷。 “要是被别人察觉你我的关系,哪怕你是女王,也还是会沦为人们茶余饭后中的笑谈罢了。” 徜恍的目光如幽沉的深潭,倍感压力的洺漓皱紧眉头。 接过热粥的柳昭和小声谴讨着丈夫。 “都怪夫君了,干嘛要让公主殿下非做什么仆人的…” “请不要责怪…是我先前走投无路才答应的。” 身为仆人的洺漓,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为鹤言辩解了。 “真是的,怎么连公主殿下也要护着夫君。” 柳昭和抿着嘴,随后扭头给了丈夫一个微妙的笑意。 “坏蛋夫君,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盯着那张甜美的幸福笑容,被触动的洺漓,嘴角涌现出了说不出的苦涩… 曾憧憬的丈夫,是个会帮助自己治理国家,会宠爱自己的俊俏男子。 可爷爷离开了人世,大洺也处于了火烧眉毛的危难中,可那个幻想的如意郎君,却迟迟未见踪迹… 转念一想,鹤言除了待人极端苛刻,好似其他的事情上都在努力的为自己奋斗着… 他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尖酸刻薄,至少待正妻柳昭和是如此。 凝望着少女手上闪耀的戒指,她缓缓的进食着。 那碗热粥的味道她永生难忘。 虽然嘴里享受着是甘甜,但,心头却复杂至极。 向柳昭和辞行后,由鹤言自己护送的公主殿下,问出了一个令鹤言啼笑皆非的问题。 “如果,如果您的妻子是公主,会不会要比我更加胜任这个高贵的身份…” 鹤言还真没想过,他思索片刻反问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因为她很贤惠…也通情达理,似乎也不会被负面情绪影响,她一定会比我更胜任公主这个身份…” 前半句鹤言是认可的,柳昭和的确是浮躁社会中难得的贤妻,更何况还有娇滴滴的一面。 但后半句他实在是不敢苟同。 “你想错了,其实她也是个小女孩,比你好不到哪里去的。况且她还在读大学,一个学生哪能肩负起王国的命运。” “那…如果我是她呢,我是您的妻子,您也会像爱她一样呵护我吗?” 听到这里,鹤言可算是明白了公主为何会问出这两个问题。 一切都是女人强烈的嫉妒心导致的。 “你只是我的仆人。” 鹤言这是叫她放弃无谓的幻想,认清现实。 “不过,只要你听话,我可以像对待她一样对你。” 并非是补偿的安慰,鹤言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待将擅自跑出王宫的公主送回,鹤言才得知她是昨夜一个人乘客车来到的忘川洲。 他觉得这有损公主的尊贵,便厉声慎斥了两句。 被斥责的洺漓非但没有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反倒很是温顺的聆听着。 毕竟鹤言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疑惑的鹤言暗自心想。 离开王宫后,他组织了一场与众位中枢大臣们的会面。 虽说自己是君王留给洺漓的托孤之臣,也要众中枢大臣尽心辅佐。 可毕竟年少孟浪,一群老毕登岂就能任由他的肆意驱使。 更何况,这些重臣都看过了那封表明鹤言有弑主之心的奏折。 可君王下葬的事情不能再耽搁了,耽搁的越久就越可能泄露。 宽敞华贵的包厢里,鹤言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座。 论辈分他是小辈,论职位他是外放的官儿,是绝对没有这些中枢重臣们大。 可当今的世道,就是谁手里有兵谁就是爷爷。 他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以防今后老气横秋的倚老卖老。 率先进来的是一个白眉下眯缝着眼的老臣。 气到发颤的手指着鹤言的鼻子,接着就谴责了起来。 “你欲称王,十恶不赦!有何颜面面对君王的托孤之重!” 哦?比谁更能讲道理? 那说的最高司法衙门列位臣工哑口无言的鹤言可就来了兴致。 第103章 老头肯定不行啊 “大人这话可真令我寒心,不过我鹤某大人有大量,姑且饶你一回。” 面对怒不可遏的老人,不甘示弱的鹤言高翘起腿。 “你!” 象征苍老的白眉被皱紧,他似胸间有口气上不了而猛烈咳嗽着。 “大人,还是坐下好好歇息吧,我怕再聊下去,您就得被人抬着出去。” 老人捂住窝火的胸腔,他觉得鹤言作东必是没安好心,自己也就不必继续待下去了 转身就要走的他像是下定了决心。 可刚迈出没两步,鹤言的话语就令他选择了入席。 “大人若要走,我自该挽留,可您执意我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今日我宴请众位为的是君王的葬礼,如此,你还要走吗?” “即为臣子,理应为先主送行…” 如是说罢的老人连连哀叹,他对鹤言这个位高权重却难以捉摸的年轻人很是无奈。 不一会,鹤言宴请的宾客就都纷纷入座。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谁知道呢…” 客人至齐,鹤言清嗓的几声“嗯哼”令包厢寂静了下来。 “今天召集诸位…” “哼!” 突然有一大约五十来岁的男人拍案而起。 “你一个不知从哪来的家伙,得了君王生前的宠信,居然如此嚣张跋扈 !主座这个位置也轮得到你?” 又是啪的一声,愤怒到拍桌的那人继续补充道。 “你分明是不把几位老臣不放在眼里!” 被厉声斥责的鹤言漫不经心的扫过酒席上的每一张面孔。 绷紧的表情里只能察觉到一种情绪,愤恨。 “论资排辈,我都不该在这个位置上这点不错。可我是忘川洲晴阳洲的最高长官,是地方最大的官。” 鹤言说的同时端起茶杯,他望着杯中漂浮如孤舟立于清江的叶片继续道。 “我在外能开衙建府起居八座,能调动军队扩张属地。你们呢?” 话音落下鹤言将瓷制的茶杯摔碎于地。 “你们只能在王都这繁华喧闹的井底,望着各地奏上来的,各种你们根本就管不了的事情,任由其满天乱飞。这样的你们,也配大义凛然的质问我?问心无悔的坐在我这上座?” 鹤言的回击铿锵有力,众位大臣们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看着一颗颗垂下的脑袋,鹤言轻晃着身体,心中则暗想。 “就你们这么一群老毕登,也想用言论批斗我?” 他的窃喜没能持续多久,又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者开始沙哑道。 “正如鹤大人所说,我们都是愧对君王愧对俸禄的无能之人。可你接任两洲也是经由我们点头的,多少不能留我们点微薄的面子…” 慈眉善目下的上扬嘴角里,带有一丝嬉闹的意味。 “是吗?我怎记得当初是无人处理晴阳洲的叛乱,所以你们才会拟定了要我平叛后接管晴阳洲一切的。怎现在说得跟是你们主动要升任我一样。” “确实如此,确实如此。可是若不是我们从司法衙门将你捞出来,你可就被执行斩立决了呀。” 闻言的鹤言发出了由心的嗔笑。 “哈哈哈,真是言之凿凿啊,那说起来,各位还都成了我的恩人咯?” 见鹤言高兴了,那老登识趣的陪笑道。 “哼!” 可鹤言像是画风一转的突然厉声呵斥了起来。 “我不来最高司法衙门接受审判,你们谁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不撤兵,直接一口气吞并晴阳洲,你们又能拿我如何?说白了,我不过是对大洺没有二心罢了。” 在阴影处极富盛名的鹤言,根本就不怕担负什么身后骂名。 可他仍需那一纸委任状以堵天下人之口。 只有如此,他想要吞并晴阳洲的扩张,才能变得合理。 若鹤言背负叛国之名。 在诸侯争斗的后期,拥有大洺近乎三分之二领土的他,突然就对届时是无能女王的洺漓臣服道: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只想做个忠臣。 恐怕是三岁小孩,也能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这…” 被回怼的老者连连摇头,随后安静的坐下。 一刻没有为上位挑战者的倒下而悲伤,立即赶赴战场的是:仍保持高高在上态度的下一位挑战者。 撩动自己长须的老者老气横秋道。 “可鹤大人在接任两洲后,不也没有对大洺做出半点贡献。听说你的总督府衙倒是藏有不少娇妻美妾,难道说你只顾着安于享乐,忘记了君王的临终遗言了吗?” 鹤言歪着嘴直视起那位挺胸昂头的辩手。 “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有点需求有什么好奇怪的。哪里像您啊,垂垂老矣,恐怕是想也力不从心了,不行了。” 对雄性而言,你说他不行,对他就是最直接最要命的羞辱。 那人羞愤的目光死盯着鹤言,好像是要吃了一般。 即便是因年岁而自然的衰退,老者却依旧怒了。 看来鹤言是误打误撞,戳中了他的自尊。 “不会说中了吧?真是可惜。” 被揭露的事实令他失去了高高在上的凌人态度,竟急火攻心的差点昏倒。 他急忙喝了数口茶水安定紊乱的情绪。 其余大臣见状也纷纷流露出哀伤。 “太不像话了…我们大小也都是大洺的命官,也都上了年纪,怎么能如此羞辱人啊…” 还有负责拱火的老毕登哭诉着。 “君王!您快睁眼看看吧,这个鹤言对我们是百般羞辱啊!呜呜呜!” 更有甚者直接癫狂道:“君王!请您等等!臣要一条白绫随您去了!” 整个高级宴厅如同个坟场,到处是此起彼伏的哭嚎。 右手握拳托着脸颊的鹤言看着滑稽的一幕,是即生气却又想笑。 “还说我蛮不讲理,你们这些大洺中枢的重臣不更是混账,也难怪泱泱大国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在荒唐的群臣中,鹤言瞧见一位不参与其中,安坐着的老者。 鹤言定睛一看,原来是当初在司法衙门审判自己,并将两洲总督委任状交付给自己的那位。 他面色有愧,似乎连眼皮也从未跳动过一下。 此人深晓着鹤言的手段,他想看看鹤言能如何控制当下的局面。 于是便在两股视线对接后缓缓合眼,这是在寓意自己要撒手不管了。 微小动作所包含的隐意被鹤言瞬间领悟。 他闭目思索片刻,接着从腰间掏出了珍贵的水晶匕首,凝望一番后便深插入了檀香木所雕琢的精美宴桌。 “来,有谁都想要随君王同去的,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第104章 被臣子鄙弃的公主 如同被深嵌在宴桌的水晶匕首通体明透,其匕柄中央雕刻的蔷薇栩栩如生。 可这件巧夺天工的美物,却得到的不是被欣赏,而是恐惧与惊怕。 因为于灯光的映射下,锐利的刃面闪烁着恍人的光芒。 “我抹喉的技术还算不错,保证各位会死的一丁点痛苦都没有。” 好似行刑前刽子手安抚人心的鬼魅低语,使水晶匕首又蒙上一层幽冷的寒意。 加快了的闪烁,也像是在极力渴求着能够得到鲜血的喂养。 前一秒还闹充斥着哭声与嘶喊声的闹腾席间,只刹那就沦为了一片死寂。 “闹啊?怎么不接着闹了?” 害怕枪打出头鸟的老毕登们无人敢于回应。 “谁决定好带个头,我想君王在黄泉路上看到你们这些心腹老臣,定会高兴的。” 还是一丝声音都未有。 “既然没有人自告奋勇,那我可就随机抽取了,看看幸运女神会眷顾谁呢?” 被深插入宴桌的匕首像棵大树般被鹤言连根拔起。 他将明晃晃的刃端缓缓移动对准了一位又一位大臣。 最后直指在那位率先喊叫要随君王而去的大臣身上。 “哦…就是你先说要随君王而去的,那就你吧。” 那人大惊失色的磕巴道。 “不不不,你不是说要幸运女神选吗…这,这明显是带着私人恩怨选的…” 咧着嘴的鹤言低沉的发笑。 “没听说过最终解释权归本人所有吗?我说幸运女神不在家,她要我自己选。” 这位彻底慌了的大臣连忙赔罪。 “鹤大人,是我有罪不该哄闹,请您就看在同朝为臣的面子上,免我一死吧。” 鹤言早晚都需要洺漓换了这些人,但眼下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这群行举不成体统的中枢大臣也就保住了他们的一条狗命。 待此人坐下后,鹤言回答起了先前的问题。 “在接管两洲后,我的确没为大洺做些什么,可我没有真的叛乱,不就是对大洺最好的贡献?” 接着鹤言提起自己写给洺漓表露判心已决的信。 “再说我写的那份信,想必你们都审阅过了,我就问问你们,是不是有了那封信,公主殿下取消了原定三日后布告天下君王已逝的消息,同时再没有了要举行国葬的念头?” 众臣顺着他的话语细细回想后,就发觉果真如此。 那封信难道是故意刺激公主,以好让她认清现实恢复理智? 一干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并惊讶不已,他们没想到信竟是鹤言用心良苦的计谋。 可事实上,这封信的大部分内容都是鹤言发自肺腑,他那会是真想让公主殿下因顶撞自己而得到些教训。 现在弄巧成拙的成了他收买人心的道具。 “原来是这样…” “真没想到啊…” 老毕登们甚是欣喜的松了口气。 可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鹤言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沉痛的最后一击。 “关于公主殿下的这个事情,还有个点我想问问你们。你们明知不能让君王去世的消息被公布,可为什么不去谏阻?” 沉默又一次布满在宴席上。 鹤言望着一个个失措的眼神以及不语的态势,很是严肃的继续道。 “你们不愿意说,那我就替你们说了吧。” 鹤言先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不知谁人的号码。 在对方接通后,他便开始说起众人心底的真实想法。 “你们是觉得公主殿下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所以一个个,就打心底里瞧不起她,是不是?” 被道明心思的众人目瞪口呆,他们似乎从未表现出对洺漓的不敬,可却还是被鹤言看穿了。 扫视一张张诧异的脸,鹤言就继续发力道。 “ 你们觉得君王已经去了,大洺早晚要亡。而公主殿下执意举行国葬,如此一来致使大洺灭亡的骂名,就落不到你们这些中枢大臣的头上了,对不对?” 宴桌上明明是座无虚席,却安静的像是除鹤言外再无一人。 “不回答,我可就当作是默认了。” 依然鸦雀无声。 “你们还真是精明…可怎么就偏偏忘了,她是君王的亲孙女,身上流淌着的是我大洺最尊贵的王血,你们!” 语气悲愤的鹤言怒指着这些垂头沉于羞愧的老毕登们。 “你们怎么敢逢君之恶,要公主殿下替你们做千古罪人!” 大臣们本就是如坐针毡,再经由鹤言这厉声的斥责,便纷纷离座双膝跪地。 有些年纪太大的双腿平日都不敢打弯,可这刻也还是强行要自己叩首认罪。 可有一人还是安然自得的坐着,还是那位将委任状交给鹤言的老人。 倘若心怀对君对夫绝不能存有的邪恶念头,是绝对无法于这般场景的拷打下还心安理得。 这说明他的心是正直透彻,是的的确确忠于大洺的。 “请鹤大人务必帮我等瞒守秘密,我等今后愿舍生忘死为公主殿下和鹤大人效劳…” 有了一人的引头,众人便齐声附和。 “我等今后愿舍生忘死为公主殿下和鹤大人效劳…” 鹤言咬牙看着这些可悲的家伙,恨不得手起刀落悉数斩尽。 “罢了罢了,都是同朝为臣,论职位我还要比你们低上不少呢。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宽宏大量的鹤言轻轻挥手。 “不过今后可得好好的辅佐公主殿下啊。你们要清楚现在的公主殿下就是君王,是只要一句话就能把你们拔的干干净净的君王。” 说罢的鹤言反倒像个长者一般拍了拍自己身前大臣的肩膀。 “好了,都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今天叫你们来,是要安排君王下葬的事宜。经过我的劝导加上公主殿下的反复思索,最终决定将君王以常人下葬在墓园,一方面这样动静小,不会引起…” 鹤言成功令所有中枢大臣们效忠自己,同时也发掘一位在今后可以重用的正直良臣。 可谓是一箭双雕… 不,还有一人默默的听完了这场对话。 如果想要一人的世界唯剩你,那就要切断对方与所有人的羁绊,让她沦为真正的孤立无援。 而现在,将原先依仗的众位老臣们真实想法所得知的公主洺漓。 当今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鹤言是还能够继续信任的。 第105章 女帝养成计划 在这间充满清淡花香的闺房中,昏暗的光线弥漫着忧伤的氛围。 失魂落魄的公主殿下斜倚在床边,她那娇美的容颜上挂着两行清泪,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 “怎么不开灯?” 从客房来到洺漓寝室的鹤言打开了灯,阴影便在光芒下瞬然消失。 他已是大洺之主公主殿下无法忤逆的主人,自然就拥有了随意出入夜宿王宫的权利。 绝世的脸庞缓缓离开了刚才深埋入的双腿。 少女望着挺拔的男人,心头泛起的酸楚委屈令她哭泣的更为放肆。 “在那些老臣之中,有不少都是抱过我,看着我长大的…” 紧缩的眉宇,泛起泪花的美眸和幽凉的话语,都在透映出她内心的悲伤。 这副令人心生怜惜的表情是鹤言当下最想看的。 “爷爷临终时,要他们尽心辅佐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样看待我的…难道我真的就那么不配被辅佐吗…” 面对少女提出的疑问,鹤言沉头稍加思索。 “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 倘若没有契约,主观判断也不会令鹤言对洺漓抱有任何能够光复大洺的期望。 休说一国之主,就说给洺漓一个弹丸之地,恐怕柔弱的她也难以治理。 “可有一点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比那些人要强上许多。” “哪一点…” “理智的你,比任何人都更坚信着大洺会被拯救。” 哪怕只是破碎前最后的一抹幻想,也是值得歌颂赞扬的。 “如果人人都像那群老臣一般只想着自保而甘愿做个亡国奴。那我们这个民族,就不会在历史长河留下最为浓墨的一笔。” 被主人赞许的少女扫去了些许脸上的阴沉。 “谢谢…您累了吗,我去为您放热水。”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用的是什么沐浴露,怎么总有种淡雅独特的香味。” “其实那是我自出生就有的…” 羞涩的洺漓侧过脸解释道。 “是嘛,不愧是公主殿下。” 洺漓明白鹤言这又是在消遣自己尊贵的身份。 “您…您喜欢就好。” 云雾缭绕的浴室,温润的浴水顺滑在鹤言辽阔的脊背上。 虽对有着孝心,可养尊处优的公主哪里干过粗活 所以她搓背的手劲很小。 带给鹤言的体验感就像是挠痒痒一般。 “难得你有这份心,可这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抱歉…” 鹤言摇了摇头。 “在别人眼中你还是娇贵的公主,如果一味的想着讨好我,会让你在潜移默化被影响的。搞不好将来还会于众目睽睽下做出有失尊贵的行为。” 缓缓转过身的鹤言面对起有些彷徨的洺漓。 “我需要你在他人眼中是至高无上的女王,我才会真的开心,明白吗?” 抿着嘴的洺漓微点点头。 温和的浴水总能够涤除人心底的浮躁与烦乱。 可洺漓却心事重重。 “明天就要让爷爷安息了…我…” “是觉得自己没办法保持冷静吗?” “嗯…” “突然就阴阳两隔,会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你绝对不能失去理智,尤其是在那些瞧不起你的老臣面前。他们不尊重你,是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怕懦弱的你。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让老臣们怕我…” “一个人能令别人惧怕,靠的不只有武力,还有一个理字。” 怕少女难以理解,他举例证明。 “就比方说我,我为什么能让他们那么畏惧,就因为我处处占着理。” 已是一方诸侯的鹤言掌握有更大的生杀权,但他明白对付有廉耻之心的敌人,还是言语的穿透力更强。 “所以我应该向您一样同他们讲道理吗。” “试试看吧。” 深吸口气像是激励自己,随后洺漓绵软无力的脱口几句。 听罢的鹤言很是无奈,一直在拍着额头。 “不行,你的声音太软了,根本就没有威慑力。你是君他们是臣,如果你的连语气都没有威慑力,他们就不会有所忌惮,更别提精忠事主了。” “请您教教我…” “ 想象一下君王曾经是怎样威严,气势又是何等的磅礴。” 经由点化,洺漓瞬间就明晰了自己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群臣与民众前。 “我洺漓,是大洺未来的君主,是未来的女王!” 原先很细的轻柔声线却在此刻刚毅许多,就连她的眼眸,也闪动出了坚韧。 鹤言惊呆了,他没想过洺漓能竟真能驾驭的住女王的气场 “刚才我的语气,像是个女王吗…” 又切换回柔弱状态的洺漓询问道。 “什么叫像,你就是真的女王,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 得到肯定的她嫣然一笑。 这份喜悦不仅包含能够胜任女帝形象的,还有得到赞赏的原因。 “哪怕是现在就登基,你也足以撑起一个女王该有的气场。” “请好好辅佐身为您仆人,却是女王陛下的我…” 鹤言摇了摇头纠正道。 “错了,是身为女王陛下,却是我仆人的你。” 第106章 最后的轻语 昨夜不知于何时降下了绵软无力的细雨。 这是洺漓自爷爷去世后睡过最为舒坦的一觉。 率先醒来的她望着鹤言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虽平时严厉刻薄,也很少展现着温柔,但在熟睡时却将温柔毫无保留的写在脸上。 “如果不是主仆,而是夫妻…就好了…” 她现在明白了鹤言做一切都是在为自己好。 打那刻起,她就对鹤言是好感飙升。 如果说有比这段关系更为怪异的,那就是对鹤言萌生出的爱意。 可洺漓也是明白的,自己在鹤言面前,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女帝,更不可能是痴心妄想的妻子… 可只是望着深沉温柔的脸,她就觉得好是幸福。 “或许我的命运,早就在契约成立时注定了吧…” 她的喃喃细语唤醒了鹤言。 “我是吵醒您了吗,抱歉。” 挺起身子的鹤言摇了摇头,接着揉眼看向窗外阴郁的天空。 “没事,既然你也醒了就赶快起床吧,今天就让你爷爷好好安息吧。” 装着君王的遗体是一具四角由纯金铸造,四处都有雕刻着象征大洺龙纹的棺木。 庄严肃穆的气息,仿佛在向世人展示着其主人的尊贵。 为了在运送的路途上掩人耳目,一块彻黑的帆布将棺材完全包裹隐藏。 洺漓望着这番景象,心里很是复杂。 在大洺的民间习俗中,有东西盖住了棺材板,就会导致死者的灵魂无法挣脱束缚而得不到新生。 可她明白,为了不让民众察觉异样,就顾不得什么习俗了。 顺利抵达了郊外的一所墓园,辉煌的棺木才得以重现人间。 可再过华丽的棺木,也依旧无法阻止君王的躯体会溃烂腐化。 所以说棺材不如小盒,小盒才是人永远的家。 阴郁的天空降下着细雨,使得这场离别场景更为悲戚。 苦楚与悲伤袭击着神智的洺漓撑着伞。 雨滴的声音清脆,安眠,却在离别时令人心伤。 “洺漓,你要一定要挺胸抬头,骄傲的活下去。” 音容犹在的爷爷,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恍惚的望着那具棺木,止不住的泪水划破了倾城的容颜。 众位老臣也是伤感沉寂的望着。 “公主殿下,就让君王入葬安息吧。” 唯一还能相信的声音将她唤醒。 她转身看向了表情凝重的鹤言。 “请等等,我还有最后的话想跟爷爷说…” 人和花草树木一样,开花结果,枯萎凋零。 虽都有生命的起伏,离别的悲凉。 可人类终究是富有情感的生物。 即便是心坚如铁的鹤言,也多少会被这悲寂的离别场景而感染。 “请不要太久。” 得到了准许,洺漓一步一步的靠近着棺木。 相距数十米,却代表的是阴阳两隔。 半个身子靠在棺木上,她开始做着最后的告别。 “爷爷…请不要再为洺漓担心了,洺漓已经长大了,也有了可以相信并倾注一切的帮手…” 为了让君王放心的离去,公主刻意隐藏了与鹤言的关系。 “也请您放心,在他的协助下,洺漓一定会光复大洺,做个名垂青史的好女王…” 缺乏父母疼爱的洺漓也没忘早早逝去的双亲。 “请您也告诉爸爸妈妈,我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已经找到了值得托付的男人了。无论是大洺…还是我,都会被他悉心照顾的…” 不可否认,鹤言就是当下对她最好的人。 她已将自己完全托付给鹤言,所以就能够对逝去的父母由衷道,也好让他们不再担心。 唯有最后的道别,使她再也无法压抑近乎崩溃的情绪。 “再见了,爷爷。请您…一路…走好。” 你知道破甲弓为什么要叫“最后的轻语”吗? 悲凉的哭声引得一众老臣也被刺痛的痛哭流涕。 棺木缓缓被抬入了墓坑,已经泣不成声的洺漓又开始伸出手想要让人停下填埋… “不要…” 见她的声音已开始哽咽,鹤言便抓住了她缓缓伸出想要制止下葬仪式的右手。 “不能再不理智了,身后的老臣可都在看着你。” “可…” “你应该让君王安心的离去。” 果真一提起君王,洺漓就镇定了许多。 她没能让爷爷被风光大葬,就已经很愧疚了,若再让爷爷频频回首而不能安心离去,就真的要记恨自己一辈子了。 慢慢的缩回手,她开始擦去眼角残存的泪光。 “我要让爷爷,放心的走。” 待安葬结束,凌然转身的洺漓丢掉了黑伞,任凭雨点在身上啪嗒作响。 眼眶虽然湿红,脸上严肃的表情却根本不像是刚失去了亲人。 “爷爷已经不在了,可大洺还需继续延续下去。” 她扫视着众位老臣的眼神透映出坚毅。 “我洺漓以储君身份,在此继承大洺,成为大洺实质上的女王。” 老臣们傻眼了,他们不敢相信这份威严竟来自看着长大的柔软少女。 虽说洺漓继承君主之位是合法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孩,所以迟疑的老臣们仍杵在原处。 鹤言见一个个没有动静,心想这是忘记了自己在宴桌上的话,他便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叩见新君!” 一听见鹤言的声音,这群老毕登齐刷刷的就跪下叩首。 “参见女王陛下。” 虽然年迈,声音却是意外的洪亮。 洺漓看得出他们真正畏惧的是掌握着他们秘密的鹤言。 可她并不气馁,因为众人刚才惊讶的表现,就说明自己已经颠覆了在他们心中的柔软形象。 遇事只会消沉悲伤的洺漓已随君王同去了,现在只有高高在上的坚韧国主挺立在细雨中。 身躯虽然娇柔瘦弱,但她的决心却是坚定的。 可那个脆弱的公主殿下并未彻底死去。 当视线停留在位于群臣前耸立的鹤言身上,她的眼神就又柔情了许多。 这位日后会流芳百世的女帝,将她作为女性最柔弱的一面,全部保留了给鹤言。 而鹤言望着自己的仆人承继大统,渐渐的露出了浅笑。 此处的登基是为了拿到实权,所以大洺的民众及封疆大吏都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但他的脑海里已经出现,洺漓在盛世中,于亿万万人之上正式登基称帝的场面。 第107章 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倭恶国公主 君王的遗体被彻底安葬后,已是大洺之主的洺漓很快就从悲伤中将自己抽离。 因为她肩负着大洺王朝的命运。 她整理审阅着刚送来的文件,为的是能尽快接替繁累,却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政事。 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封异国文字挤满的稿件所吸引。 “拜呈我英明神武大洺君主…” 聪颖的洺漓也学过不少除大洺外的语言文字,所以能够看懂与大洺隔海相望的倭恶国。 “大洺君父在上,倭恶小邦公主武月安拜上…” 她拿信纸即刻赶赴到鹤言的客房。 在敲门过后数十秒,至高无上的鹤言为她敞开了房门。 望着时钟的时针停留在数字十上,鹤言就疑惑的问道。 “不是今晚要加班,晚点才会过来吗?” “我找您有急事…” “那就先进来吧。” 在进入房间后,她双手捧着的是一封鹤言完全看不明白的信。 鹤言接过信,看的是一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密密麻麻跟狗爬似的。” “这是倭恶国的文字,是出自他们国家的公主之手…” 听着的鹤言不禁冷哼道。 “哼…国土连一个大洺洲都不及的弹丸小国也有什么公主?只怕都没有柳昭和一半金贵。” 虽然有些狂妄,但鹤言所说却是事实。 独占一大陆的洺国是这个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 所拥有的三十六洲,随便抽出一洲,都会比世上百分之九十国家的国土面积大。 所以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倭恶国公主,哪里能同洺国封疆大吏的女儿相提并论。 “虽然您的话是没错…可今时不同以往,真正在王室实际控制下的,也就只有王都…” 忧愁萦绕心头的洺漓垂下柔美的脸庞。 “还有忘川洲和晴阳洲,这两个地方也都会听从你的旨意。” 像是安慰的话语使少女渐然抬头。 王室所给的两洲总督不过是张空头支票,一切都是鹤言自己挣来的。 而现在的他又是洺漓完全无法忤逆的人,可却依旧保持着初心会在明面上听从已是女帝的自己。 凝视鹤言的脸庞,粉润的甜唇在一直重复着真挚的感激之情。 “谢谢…谢谢您…” “说说信吧。” “好…” “信件的内容大意是,倭恶的公主将于月底访问王都重修两国之好。” 看似是善意的外交行为,却令洺漓很是不安,她总觉得信上之言藏有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当初倭恶国曾派遣使臣访问大洺并学习大洺一些优秀的技术制度,也一直保持着上贡…可自打各位总督们各自为政,这段外交关系就无疾而终的结束了,我怀疑其中…” “不用怀疑,肯定是别有图谋。” 鹤言斩钉截铁的咬定,这场外交事件绝非是信上所言的,想要善意的使两国重修于好。” “那…我该怎么办。” 这是洺漓经手的第一件外交事件,会有些不知所措也是正常的。 “叫她来,看看她们到底卖的是什么关子。如果是颗脓包,迟早也得挤了它。” 有鹤言在,洺漓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能请您到时候与我一同接见吗,我害怕自己出现什么乱子…” 鹤言沉思片刻。 “好,毕竟是你经手的第一件外交事件,我虽然也不懂多少,但总归能给你留个心眼,以免这个倭恶公主使花花肠子。” 经由鹤言的指点和勤奋,只几天洺漓就能够单独的处理政务。 可她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所以总会将那些难以定夺的事情复述给鹤言,以求高明的处理方法。 鹤言虽然自己在忘川洲看见政事就想睡觉,但为了洺漓和大洺,他也在尽心竭力的辅佐着。 一转眼,与倭恶国公主的会面就已临近。 在王宫后园的湖心亭中,两套华贵的茶具并列而置,它们的光芒照亮了整个亭子,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宫廷的奢华与风雅。 洺漓虽然打心眼里不欢迎这个客人,可鹤言依旧要自己好生招待对方,这是为了不丢失大洺身为大国的气度和风范。 对方若是来意不轨,她也不能磨灭了威严。 矗立于身后鹤言放眼望去,缓缓而来的那位公主身着的是倭恶国传统的服装,那服饰精美绝伦,令人赞叹不已。 细腻的图案绣饰如同锦上添花,像是繁星点缀在夜空中,让整件服饰更加绚烂夺目。 这些图案不仅美丽,而且寓意深远,代表着倭恶国的历史和文化。 她的气质变得宁静典雅,仿佛从古老的历史中走来,散发着一种神秘而迷人的魅力。 步伐轻盈,身姿曼妙,每走一步都散发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距离不过数十米时,她的面部也就可以清晰的看到了。 盘起的乌黑秀发上斜插倭凤钗,下方的娇容艳如羞花。 只是看着相貌,鹤言就猜中她是二十出头的妙龄。 轻轻踩地的木履间悄然无声,说明她是个较为注重形象的女人。 当她来到洺漓身前,却并不像鹤言所想的是来找事的。 “下邦倭恶国公主武月安,拜见我英明神武上国大洺公主殿下。” 她恭敬的双膝跪地,口中所轻吐而出的大洺语也是十分标准。 尽显错愕的洺漓呆愣了好一会,在这段时间中,武月安一直保持着叩拜的姿势纹丝不动。 鹤言也有些纳闷,他轻点了点洺漓僵硬的肩膀。 “啊…你,你会说大洺语?” “回大洺公主殿下,我深爱大洺文化,曾远赴大洺留学。” “这样…” 看来耳边的翻译器是有点多余了。 看着谦卑到抬头都不敢的异国女子,洺漓就让她起身入座。 女子也依旧没忘谢恩。 洺漓打量着她,心中则很是困惑。 “可以说明…你的真实来意吗?” 见洺漓如此了当,女子也不再遮遮掩掩。 她的神色突然慌乱,先前的温文尔雅瞬间消失了一般。 “请大洺惩戒我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同大洺作对的欧尼酱!” 第108章 强大的你 “惩戒,什么意思…” 没太听明白的洺漓端起华贵的茶杯,她的姿态动作都不失上国的风范。 武月安垂头丧气的说起近年来倭恶国的变故。 “家父曾一直同大洺修好,并视大洺为上主。我就是在家父的影响下,才对大洺生出深入骨髓的爱慕。后来家父逝世,家兄继承王位,可他切断了与大洺的来往,也不再继续上贡…” 洺漓十分同情着同为公主却都失去了亲人的武月安。 原来是换了领导者,倭恶国才会突然对大洺失去了儿子对父亲的孝心和孝敬。 鹤言沉思片刻打岔道。 “你的哥哥正在召集军队,意图攻占大洺,你觉得这是他是在以卵击石,所以才想着要让他得到点教训,是吗?” 女人讶异的望着挺拔的男人。 “是这样的,我看您似乎有些面熟,总觉得好似在何处见过…” “这位是大洺的两洲总督鹤言鹤大人。” 洺漓差点忘了介绍自己的主人。 听罢的武月安露出了钦佩敬仰的目光。 “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先生果真相貌英俊,且有匡扶宇宙之才…” 她对着鹤言就是一对猛夸,其用词根本就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个异国女子。 “多谢倭恶国公主的赞赏,恕我直言,大洺如今自身难保,恐怕没有精力去为您惩戒愚蠢的哥哥。” 武月安脸上刚还挂着浅淡典雅的笑意瞬间凝固。 “不过也请你放心,你的哥哥是掀不起大浪的,他想要趁大洺危难之际讨些好处,各地的总督段不会容他胡作非为,所以就请您返回倭恶国吧。” 鹤言转过身,并倾吐道。 “如果你是想借刀杀人铲除你的哥哥,我劝你最好不要动这个心思,王位可不是那么好坐的。” 打一开始,武月安就表露出她对大洺的谦顺,鹤言思来想去,脑海里就只留下了一种答案。 她的行为是只是想借大洺之手铲除她的政敌罢了。 “您…您是如何看透我的心思的…” 武月安一头雾水的站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很完美的掩盖住内心深处的念头。 可却还是没能逃过好似有着火眼金睛的鹤言。 “你是他的妹妹,他要与大洺开战,你却跑来告诉我们,这不是想在岸上看翻船?你的心思可有够狠毒的。” 鹤言说罢扬长而去。 “不是那样的…请听我解释…” 可鹤言并未能回头。 身为仆人的洺漓也自然会遵循鹤言的决定。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眼神中充满着爱慕。 而在此刻,心思缜密的武月安察觉出了端倪。 “这件事,我们王室也同鹤大人持着一个态度,抱歉。” 武月安丧魂落魄的沉着头。 “大洺公主殿下,我可否在王宫暂留几日…我想好好欣赏一下这样华美尊贵的宫殿,您能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嘛…” “这个…” 洺漓其实有点不太情愿,毕竟她来图不轨,留在宫里,恐怕是有别的缜密想法。 “抱歉,我不能满足你的这个心愿。不过我相信,两国会不在久后重新交好。” “既如此…那大洺公主殿下,下邦倭恶国公主武月安告退…” 她弓下身子缓缓退去,看着远去的凄凉身影,洺漓的心不由抽动了一下。 送走客人的她焦急忙慌的来到鹤言的客房中。 “她已经离去了。” “你拒绝她了吗。” “嗯,我尊重您的意见。” “真乖。” 鹤言像是温柔的抚摸着少女柔美的脸颊。 “这个倭恶国的公主表里不一,也想着要弑兄夺位…你今天就差点被她蒙蔽了。” “是我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看着温顺的女帝,鹤言乐得合不拢嘴。 “你涉世甚浅,这不怪你,那个女孩心思缜密,她颇有手段啊。” 他扬起头看着天花板,随后语重心长道。 “可如果她对大洺的崇敬是真的,也许她做倭恶国的国主,对我们大洺更有利。” “可这种不义之人,能确保她在将来不会对大洺起异心吗…” “当然可以,她很清楚两国悬殊的实力差距。即便现在大洺四分五裂,她也清楚若有外敌,各自为营的封疆大吏们定然会一致对外,这叫攘内必先安外。” 家里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外人也想来占点便宜,这岂不是存心找打? 更何况是弹丸之邦,掺和进来,搞不好总督们还会倭恶国打起坏心眼。 到时候狼多肉少,小小倭恶,哪里还有还击的手段。 “所以在顺利夺位后,她必然安安份份的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不敢对大洺有任何觊觎之心。” “比起一个对大洺存有非分之想的国主,她当国主的确是对大洺更友好更有利…可我们已经表明立场拒绝了她的恳请。” 洺漓抬起脸深沉的望着痴迷的鹤言。 “你在我离开后,有看着我的背影吗?” 这个问题使少女的眼中闪过丝疑惑。 “有的,可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女帝大人,你恐怕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在用什么眼神看着我。” “是什么样的眼神…” 鹤言轻轻的扬起嘴角,其中夹藏着一抹自豪。 “爱慕…这个温柔并令人心生怜爱之心的眼神近乎已经把你是我的人写在了脸上。” 洺漓有点不相信,她缓缓移至梳妆台前,然后望去也相随来到身后的鹤言。 她的眼神中好似有颗爱心,像在向世人宣示着尊贵的自己到底是谁的东西。 “对不起,我从没注意过…” “那个倭恶国的公主,她一定也看到了你的眼神。” 闻之的洺漓脸色骤变,如果武月安因心头的疑惑而深窥到底,自己作为上国公主,不就会使大洺国颜面扫地… 若是张扬出去,被臣民们知道尊贵的,已经承继实权的自己,不过是地方总督的仆人,王室还有何威信可言… 她慌张的不能成语,鹤言像是安抚一般拍了拍她僵直的肩膀。 “我敢断定,这件事情她不会告诉别人。” “这是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看着我的眼神,同样不对劲,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渴望的宝物一般。总之,她还会再来求见的,也许下午就会。” 鹤言像是无所不知的神仙,武月安的心思竟全部被他看破。 可他却不曾意料到,武月安看中的,正是强大的自己。 第109章 故意给你看的 “待我即位后,必会以尊驾为君父,以臣之礼服从大洺。” 正如鹤言所说,武月安不会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在重整旗鼓后,又一次争取到与洺漓会面机会的她,在待客室流露着对大洺真挚的敬仰之情。 “天朝上国,地大物博,我对天朝的崇敬之心日月可见…”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给你提出什么实质的帮助…” 暗地里已承继大统的洺漓用无奈又哀愁的目光望着地毯上恭敬叩首的异国公主。 “眼下大洺的集权衰败,我也是有心无力,怎还有精力去帮你倭恶国呢。不妨去问问其他总督,他们或许会很愿意为自己摘除了你哥哥这个外敌的。不过嘛…” 洺漓故作深思一番后语重心长的接着道。 “到最后他们会不会还给你权利,我就说不准了。” 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封疆大吏们,连强盛的大洺国都想要瓜分割据,看见一个小邦亲自送入口中,岂会还以武月安王权。 武月安正是深晓这点,才没有求助于强势的总督们,而是选择求助如同大势已去的大洺王室。 “两洲总督鹤大人,是我大洺的忠臣,对大洺一心一意,你倒不如寻求他的帮助。” “可鹤大人已表明了态度,我真的有办法得到他的支持吗…” 表面上怀疑着自己,但心思缜密的武月安,却已经开始考虑如何要说服鹤言帮助自己篡逆。 高高在上的洺漓俯望着女人如蓝宝石般闪耀璀璨,却似放空一切思考着的明眸。 “你不用为此焦虑,只要能将你对大洺的诚心传达给鹤大人,他是定不会推辞的。 “是,我会尽力的,大洺公主殿下,下邦公主武月安告退。” 待女人躬身行礼缓步离开,洺漓却并未松懈。 因为鹤言制定的计划尚未结束。 将自己投向鹤言泛起着爱意目光的武月安定会停在门前。 她欣喜的说道,是为了吸引长廊上徘徊的武月安。 “您可以出来了。” 这一声果真吸引到了武月安,她蹑手蹑脚的将耳朵紧贴于门,就连呼吸也抑制的十分微弱,生怕一个不注意错过了重要的情报。 在隐秘内室等待许久的鹤言快步而出。 “做的不错。” 窃听中的武月安神色凝重,她竟无意间发现了尊贵的公主与鹤言存有私情。 少女踮起脚尖亲吻起鹤言俊俏的脸庞。 门外的武月安越发大胆,轻轻的推门留出一道微小的缝隙。 可这番小动作都在鹤言的眼里。 扬起的嘴角是鱼已上钩的信号。 通过门缝偷看的武月安,也急忙拍照记录下君臣接吻的画面。 觉得有了两人的把柄,有了底气的武月安推门而入,被惊到的洺漓愣了好一阵子才开口道。 “你…你怎么还没走…” “如果我走了,就不会发现殿下和鹤大人的关系了。” “竟然让你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虽然鹤言嘴上是这么说的,可他却并未惊慌的,从容的就连目光也是依旧锐利。 “鹤大人所说并不全对,不只是发现,我还记录下了这一切。” 黑着的手机屏幕瞬间亮起,出现在上面的是大洺最为尊贵的女性公主殿下,主动亲吻手下官员的照片。 “请您放心,我并非是要同大洺作对,所以这张照片包括殿下与您的关系,暂时是不会人尽皆知的。” 即便有着致胜的关键照片,武月安却也始终保持对二人的尊敬。 “我只想要篡夺我那愚蠢,自不量力的欧尼酱的王位,以免倭恶国血流千里。所以,能否用我永远守着这个秘密,可否换取鹤大人您的援助…” 越发靠近成功的人就会越失去警惕与理智,就连心思缜密的武月安也没能逃过这条定理。 “哼哼…是觉得掌握着这条秘密,我就可以乖乖的答应你吗,未必太过天真了吧…” 鹤言的冷哼使她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一切都是我故意做给你看的。” 可武月安就不懂了,鹤言为何要作戏给她看,如果没有这一切,她就只是个得不到援助的下邦公主。 “我知道,你在想我这是何必。不愿帮你的话拒绝就好了,为何反倒要你得到了我的把柄。” 她抬起的目光迷离,充斥着难解。 “你听好了,倭恶国公主武月安接旨。” 凌然洪亮的声音使娇艳的女人连忙谦卑的叩首。 “自大洺兴国以来,倭恶国就小邦以自居奉大洺为君父。然汝兄图谋不轨,意犯天下大不赦之中伤上国,现令汝取代兄为倭恶王,钦此。” “谢大洺的恩典,武月安登位后必定重新尊大洺为父。” 连绵不断的磕头声十分沉闷,若没有地毯,她早就是头破血流。 洺漓望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异国公主,心中则深感欣慰。 “之所以要演戏给你看,是觉得你可能对鹤大人不会放心。但现在你的手上有了我们的把柄,顾全大局的他定不会对倭恶国有非分之想。 “还有一点,即便是你在掌握了我二人把柄后依旧保持的尊敬,就表明你对大洺绝无二心,不然我早就一剑要了你的命。 ” 鹤言的补充听得武安月受宠若惊,她连忙将包藏着把柄的手机双手奉上。 “为表忠心,请您收下这个。” 鹤言瞥了她一眼。 “下邦之主藏有上国君父的把柄岂不是有着祸心。” 见她如此,鹤言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难得你有如此胸怀,倭恶国今后一定会加倍敬重大洺的。过几日我就同你一起回到倭恶国,与你兄长表态吧。” 鹤言说罢就要她起来,可另有奢求的女人依旧跪地。 “我还有个想要渴求大洺赏赐的要物,恳求公主殿下与鹤大人能恩赏。” 迷茫的洺漓张望了片刻主人俊俏的脸庞。 “什么东西?” “这个世界上最精明最雄壮,最为俊俏,胸怀也最为宽广的人。” 第110章 延续 “为了倭恶国今后的王是个聪颖之人,我只有与这样的人所孕育出的孩子,才不会致使今日倭恶国兄妹相残的悲剧重演…请殿下成全…” 她的目光较为长远,可做法鹤言确实在不敢苟同。 “想要预防祸起萧墙这点没错,但只要你精心灌溉,由平凡基因所繁衍出的孩子也未必不能成才。” 洺漓又用自己举例子附随道。 “就比方说我,我是整个大洺都不看好的储君…可我肯勤奋,不会的也愿意去学,虽然说不上多么优秀,但至少会拼了命的去振兴大洺。” 除了陪鹤言和休息外,洺漓别的时间基本都在学习和处理政事。 哪怕配不上个“贤”字,也没能改变大洺坍塌的命运,她也无愧于大洺更无愧于列祖列宗。 “而且…你所说的那般完美的人,似乎只存在于幻想。” “不。” 她抬头起,将忧柔的目光投向了耸立着鹤言。 “那样完美的人,正凌厉的立于您的身旁。” 洺漓傻眼了,这不是在说鹤言。 鹤言也绷不住的笑了。 “还从未有人把我形容的如此之好,怕不是觉得我要帮你争夺王位,故意想要讨好我吧。 ” 武月安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慌乱。 “不是的,我只是真心的敬仰您…” 似乎是占有欲作祟的洺漓立刻制止道。 “这个不行…我不能,鹤大人也不会同意的,鹤大人他…” 她的声音很弱,甚至能够被抚动万物的微风掩盖。 “鹤大人他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岂能与人不清不白,更何况诞下子嗣…” 可洺漓清楚,自己与鹤言之间的关系也是同理,所以她很没有底气。 “我不会告知孩子他的生父是谁,也不会去打扰鹤大人的家庭…” “那就更不行了,没有了父亲疼爱的孩子,一定会非常痛苦…” 总之洺漓的态度坚决,自己可以与鹤言胡来,别人休想。 “你要是再抱有这个心思,刚才的旨意就算是没有,你兄妹的争斗大洺也保持中立态度。” 这番话语的威慑力是显着的,武月安立即改口,称不会再有如此荒诞的念头。 可鹤言却从未表态过。 送走客人后,强装镇定的洺漓失魂落魄的倒在了沙发里。 从未注视过与鹤言关系的她,也不得不正视未来。 因为自己年轻,她竟忽视了大洺之后注定需要有后继之人。 不管有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也只是已为人夫的鹤言维持着背德的关系… 而这样的关系所诞生的结晶,是必定得不到父亲的疼爱。 同时臣民也会纳闷,这无名无份的储君,究竟是没有丈夫的女帝和哪个男人生出的… 倾国绝色的脸上是极度的消沉。 送客返回鹤言看她露出了忧容便询问道。 “怎么了?” “我在想她刚才的那番话…我想问您,在您为我复兴了大洺后,我们关系会是怎么样…” “你会是永世奉我为主的女王陛下。” “…” 洺漓的容色越发苍白… “可这个国家终究需要继位人…” 这下鹤言总算是听懂了。 “倭恶国公主的话,我还是赞同些许的,与您孕育的孩子,一定会继承您的诸多优点…可做妾…我是会被天下耻笑的…” “想的未免也太过深远了,现在的大洺仍在刀尖上,你我也还是在油锅上,没必要考虑这么早的。” 虽然洺漓也明白自己是想的太多。 可曾经自己最为厌恶的鹤言,却成了她当下唯一信任的人。 一切不过是转眼之间,她早晚都得考虑正视这个问题。 “请您…一定给我个交代…” 以往的柔弱气息瞬间消散,坚毅的目光凝望着鹤言只为讨要个说法。 鹤言看她是真的很忧虑,如果现在不给个交代,很可能会在二人间产出一道无形的隔阂。 最差的结果是洺漓会顶撞,再次忤逆自己。 襁褓中她失去了双亲的爱,所以她不会要自己的孩子也没有父亲。 “你早晚得要留后做储君,好继续让尊贵的王血传递下去。” 鹤言见她杵在原处,便为自己斟了杯淡雅的清茶。 “这些我不是没有考虑,可你要清楚,你洺漓,不管是身为衰败王朝的公主,还是富强盛世的女帝,都是我鹤言面前都是个仆人。” “我明白…” “其他男人休想碰你。” “我也不想要其他人…除了您…可我真的有办法能够诞生出您的孩子吗…他得不到您作为父亲的爱,更会被世人鄙夷唾弃…” 见少女惆怅的几欲落泪,鹤言上前将可怜楚楚的她拥入了怀中。 “我已经为你选好了一位名义上的丈夫…” 话还未完,委屈的洺漓就哭诉打岔道。 “除了您,谁都别想碰我…” 鹤言能够理解她焦躁不安的心情。 “听我说完,她也是我的女人,叫叶清冉。” (后续没有养娃剧情 无女,同,更不会有ntr 请勿担心) 第111章 完全沦陷 “女…女人?” 难以置信的洺漓瞪大了眼睛,晦暗的瞳色中闪过一丝茫然。 “你是说…以后会要个女人做我明面上的丈夫吗…“ “她是个又飒又俊,身姿仿若北风般凛冽的女孩,稍加打扮就能瞒天过海。” 鹤言的解释并未令洺漓焦躁的情绪得到缓解。 “身为女王,下嫁为人之妾定会损失你的尊贵,这是我绝不容许的。可高贵的血脉总需延续。” 手上抚摸皓白如雪的及腰长发。 “如果只有如此,我愿意照做…只是,我恳求作为父亲的您,请多少给予些这个孩子的父爱…” 望着一脸认真的洺漓,鹤言轻哧一笑。 “都还是些没影的事,等大洺兴盛再忧虑吧。” “好…” 微微点头的洺漓心头却还蒙着一层薄雾。 “倭恶国公主的事…” 她明白,这件事情并不能由她做主。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要再问了。” 同隐约的预感一般,身为主人的鹤言在此事上果然是态度模糊。 连自己这个大洺王朝的女帝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仆人,更何况是弹丸之地的王族。 洺漓低垂着柔美的脸庞。 “好,我不会再过问了…” “下午我就同武月安共返倭恶国。” 与入虎穴无异的话语却被很平静的说着。 “我不能让您为了外邦的事情而孤身冒险。” “虽说是他国之事,但也并非全是,说到底还是为了你,为了大洺。” 鹤言舒坦的卧进沙发里,精制茶杯里的液体已不再飘散着热气。 “独占一大陆的大洺国土辽阔,海域更是宽广,与之隔海相望类似倭恶国这样的岛国不计其数。在他们中,肯定有不少领导者都期盼着大洺能早日崩溃,到时候他们就会看见了一块肥肉般,争先恐后的闯入衰败的大洺国,好为自己谋取点利益。” 鹤言语重心长的话语令洺漓陷入沉思。 “虽然总督们定不会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可就怕万一有人钻了空子…” “所以只要倭恶国能重新向大洺俯首称臣,就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告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令他们放弃幻想,如此就能从根源上消灭大洺附近海域所潜在的威胁。” 听着洺漓所领悟出的结论,深感欣慰的鹤言松了口气。 “见你有长进,我也就能放心把你独自留在王宫了。” “我也不知为何,在您身旁就总是能学到些新东西。” 得到夸奖的洺漓露出了害羞的笑容。 “但你说的并不全对,倭恶国的重新臣服并不能从根源上杜绝后患,但这些岛国在有所动作前,定会更加慎重。” 深明事理的洺漓微微点头,她的心底是清楚的,宛如明镜一般。 她深知只有大洺王朝强盛统一,才能从根源上抵御外族的侵袭。 就像一座坚固的城池,只有城墙高大坚固,才能傲立于敌人之上。 “您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女帝大人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我…会思念您的…” 鹤言用手托起那副有着倾国美貌的脸颊并深沉的凝望着。 “你已经深陷在对我的爱里了,对吗?” 洺漓羞涩的抿着甜润的双唇。 “也许我的这些行为…在您看来是与那些不要清誉的人一般差劲…但并不是那样,只是您对我很好,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助我的人,我只依赖你…”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微乎到彻底听不见了。 “但无可否认…我,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羞愧的少女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像使自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男人。 “也许这样的我根本就不配肩负一个国家的命运,更不配在面对爷爷…” 眼角闪动着的忧柔泪光,加上带着带有自我谴责意味的微语。 当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沦陷入幽潭时,可能会感到无助和绝望,仿佛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控制。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下沉,溺死。 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在作祟。 鹤言平静的用手指抹去少女眼角的余泪。 温室里长大的花蕊,可鹤言突然闯入了她的世界。 她爱上了鹤言。 往昔养尊处优,藏于心底的记忆还是会拷打着她。 她总会于寂静中质问自己。 包括此时此刻,也依旧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我爱鹤言,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行…” 黯默的轻泣戛然而止。 “洺漓不管是公主还是女王…在您身前,就只是一个爱着您的仆人…” 那双眼眸,宛如一池春水,闪烁着赤诚的爱意。 她凝望着高大挺拔的鹤言。 只是望着,就觉得无法忤逆,无法割舍。 鹤言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而她也会用名为爱的感情,回馈着鹤言。 第112章 青楼天子 鹤言的智慧与胆识,还有壮硕的身体,一切都让弱小的洺漓爱慕着。 在宽敞的待客室里,沙发上相拥的二人享受着片刻宁静。 “您说过,所谓的幸福就是欲望得到了满足,我渐渐的开始理解这句话了…” 小巧的脑袋抵在鹤言宽阔的胸肌上。 她从未如此安心过,就连心底的责问声也不知所踪。 “现在的我,很幸福…虽然只是作为仆人,但却觉得,得到的宠爱未必就比您的妻子少…” “攀比可是不好的。” “不是攀比,就是想表达出我很幸福…” 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您安心的去倭恶国吧…我会好好的等待您的,哪怕在漫长的寂寞,也不会磨灭我对夫君的爱…” 名为爱的感情让洺漓产生了幻觉。 对主人翘首盼归的她,竟萌生出自己是鹤言的一个娇滴滴的美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便焦急的道歉起来。 “我不是有意…” “特此一回,下不为例。” 抚摸着她脸颊的鹤言温柔道。 这样的温柔,少女怎么能逃得过呢。 感激的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夺出。 除了鹤言,没有人再会对身为女王的自己如此宽容了。 有他在身旁,洺漓就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同时也觉得,这个国家是一定会重新兴旺的。 鹤言要动身去往倭恶了,她望着那副背影,心中充满了期盼。 “请您一定要平安归来,我会一直等候着您…” 洺漓的巨大转变使鹤言偷偷窃喜。 说实话,比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 或许因为洺漓从小都未接触过同代的异性,才导致她的心璧早早就被自己攻破。 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匡扶大洺,使彻底爱上自己的公主更加尊贵。 一位是两洲总督,一位是下邦公主。 两位身份显赫的人却共同出现在了人流密集的机场中。 女人繁重的倭恶国服饰,也被简洁干练的黑色制服所替换。 “您这样身份的人,为何不要乘坐专机。” 面对武月安的问题,鹤言倒也并不吝啬。 “非常时期,专机太过引人注目,我可不想在天上手无缚鸡的就被其他总督用火箭弹解决了。” 听罢的艳美女人皱紧眉头,大概是被这番回答给弄得有些担忧了。 “不必担心,夹藏在密集的人流里,就不会被人注意…” 可话音未落,鹤言就被啪啪打脸了。 “您是两洲总督鹤大人吗!没想到竟然能见到本尊!我真的是太荣幸了!” 那青年兴奋的两眼放光,他的惊呼声使得路人们都纷纷看向二人。 “我去!真的是两江总督鹤大人啊!我要拍照发网上吹牛逼!” “不会是弄错了吧,哪有那个身份的人还会来做客机的?”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认错鹤大人呢,我可是他的头号忠实小迷弟啊!” 见人群乱哄哄的,鹤言找准机会是拔腿就溜。 寻着机票上的座位号,武月安终于在较后的靠窗位置上找到了鹤言。 “想不到…鹤大人冷峻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幽默的心。” 鹤言尴尬的清了清嗓。 没办法,自己爱民如子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哪怕是在王都,他也能够被追随者认出。 “刚才的事情,以后不准再提了…” 似笑非笑的武月安偷望了眼鹤言的侧脸。 “明白了大人。” 大洺与倭恶国的航线只有两个时辰。 在这期间,鹤言是闭目养神放空心灵。 而武月安就显得是如坐针毡。 因为她的欧尼酱,也就是现今的倭恶国国王,是个不会轻易屈服的人。 即便知晓鹤言的能力,也依旧觉得此行是危机重重… 可她不知道,鹤言想要谁跪倒在地,那人就绝对没法站着。 旅途结束的鹤言望着到处陌生的文字,心里则感叹道。 “这也能叫字?跟狗爬似的…” 二人离开机场,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叶清冉快步迎了上来。 “可算是平安抵达了。” “嗯,在王宫耽误了点时间…” 叶清冉的目光转移到鹤言身后的眼里女人身上。 “您就是倭恶国公主吗?果然貌美不凡…” “您是…” “我叫叶清冉,是鹤大人的助手,您的大洺语真的很流畅呢。” “谢谢夸奖。” “有什么话我们还是车上聊吧。” 叶清冉打开一辆崭新的轿车车门,那是倭恶国的新兴品牌,也是商务型的代表款式,价格也非常的昂贵。 而在其后,更是停放着至少二三十辆同样的新车,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排列着。 “怎么搞这么大手笔。” 叶清冉打开了位于龙头处车子的门,同时倾侧着身子浅笑道。 “你的身份不容许你低调,况且也不能让倭恶国的国主看低了我们。” “你也费心了,明明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到的,却搞了这么副大场面。” 环顾四周,从机场出口走出的各国各地的旅客,都用着羡慕的眼神望着这满是金钱味道的场面。 就会有人心想,这是哪家过着爽文人生的公子回国了。 可鹤言比公子哥要豪气的多,他掌管大洺两洲,领土至少有四五个倭恶国。 在路人羡慕的目光下,鹤言轻快的钻入了后座。 “就目的明确的直接去倭恶王宫吧。” 也随之进入后座的武月安微凉的叹息了一声。 “恐怕王宫,兄长是不会在那的…” “那他在哪?” 武安月闭上了幽邃的眼眸。 “青楼…” “什么?你再说一遍?” 鹤言还以为自己是自己听错了,可再三确认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哈哈…你说你的哥哥,倭恶国的国王每日都泡在青楼里?” “这是家丑,还请鹤大人不要声张…” 武月安是长吁短叹,她摇摇头,神情低落中还隐含一缕悲愤。 听闻的鹤言乐得是合不拢嘴,她也终于明白女人为何一定要取代她的兄长执掌倭恶。 “好一个青楼天子,这就样的人也妄图同大洺作对?” 第113章 从此君王不早朝 花枝招展的艺妓面涂如雪霜的粉底膏,他们的舞姿婀娜,可鹤言一干人却欣赏不来。 鹤言连目光都在避开着那些女人。 “不人不鬼的,欣赏不来…” 他的吐槽引得身后的倭恶国公主甚是不悦。 “还请大人能够尊重我小邦的传统妆容…” “我也只是个人看法。” 他挥挥手,要叶清冉提前带来的卫队驱赶起青楼里的舞妓与客人。 虽然语言不通,可人类的惧怕却是共通的。 无论是谁,无一例外不被神情严肃的卫兵手里散发出杀意的手枪给吓走。 只片刻歌舞升平的青楼就陷入了死寂。 在院亭的尽头,有一推古典的拉门。 “看来你的兄长,就正在此处了?” 于门前驻足的鹤言侧过身望着微微点头的武月安。 抬腿就是凌厉的一脚,并不怎么牢固的木制拉门就被鹤言完全卸除。 房间内的布置简洁而不失雅致。 一张床榻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上面铺着柔软的床垫和整齐的被褥。 墙壁上挂着几幅名贵的字画,皆是书法和绘画作品,展现了异国独特的魅力。 可这些字画,却在大洺悠久深厚的历史底蕴前,就像是未能进化的原始产物,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鹤言四处张望,只见房间的另一侧竟直通后园。 院落中种植着许多樱树,时当春季,漫天的花瓣如雪般飘落,铺满了整个地面,仿佛梦幻的画卷就展现在眼前。 而在一棵较为粗壮的樱花树干下,有一张的石桌和几个石凳。 桌上摆满了糕点清酒以及热茶。 在其处坐着的男子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他穿着松垮的浴袍,双臂各揽有一位浓妆艳抹的舞妓。 他的脸上写满着不悦,似乎是因鹤言搅扰了他的美妙时光。 被仇视的目光望着鹤言耸了耸肩膀。 “这就是你哥啊?真是风流,难怪你能不念亲情的想要取而代之。” “兄长还不自量力妄想与大洺为敌…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想要大义灭亲的…” 武月安立于廊外,她脸上尽是羞愤,也能察觉出无奈,就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 在鹤言向武月安确认院落里的男人是否是倭恶国国王的时候,男人便要左怀中的舞妓去驱赶鹤言。 木屐踩着地板的声音微小,舞妓轻快而来,随后怒目圆睁的乌拉了一长串听不懂,同时十分绕口的倭恶语。 不过看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在谴责鹤言的鲁莽,并询问为何要擅闯打破院落里的安宁祥和。 在场唯一能听懂的只有贵为公主的武月安以及叶清冉带来的翻译。 武月安气的咬紧牙根浑身阴冷的发抖。 因为那名妖艳的舞妓,正在以倭恶国王妃子的名号训斥着众人… 已经忍无可忍的武月安迅步上前,她从叶清冉腰间的剑鞘里抽出长剑,随后就要径直的刺向舞妓。 舞妓错愕的望着武月安,她转身想要逃,可无情的利剑从身后完全贯穿了她的身体。 嘴角溢出鲜血,眼瞳也失去了光亮。 随着舞妓香消玉殒的扑倒在地,樱树下的男人才意识到了来者不是善茬… 因为喝的大醉,他竟没认出东倒西歪的视线里持剑女子行凶正是他的妹妹。 她怀中的另一女因惧怕紧缩在他的怀中。 武月安从尸体上抽出剑锋,接着冲她的兄长凌然而去。 “ 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叶清冉看得出武月安的脚步虚浮,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经受过武学的训练。 而男人身强体壮,虽是经常寻花问柳的主,可体态说明他绝对有习武的经验。 “看看再说,翻译呢?叫上来让我听听他们都在扯些什么。” 入乡随俗的鹤言盘腿坐在了尸体旁。 看着仿佛缺把瓜子看戏的鹤言,叶清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心可真大…” 她叫几人将尸体挪到一旁,翻译也来到了鹤言的身旁。 突然,院落里传来了猛烈的争吵。 当看清视线中的女子是自己的妹妹,男人轻蔑的哼笑一声。 “哼!我已将你驱逐出境了,你为什么还要回倭恶国,我愚蠢的一抹多。” “愚蠢的是你,欧尼酱!” 那翻译很是敬业,就连阴柔的女声也学得是有模有样。 只是听得鹤言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还是正常点吧,不用带上语气,我是真的有点想吐…” “我这是想要大人能够身临其境,既然您有不适,那我就正常翻译了。” 妥协后他又继续翻译起争吵声。 “整天在这里风花雪月,传出去不是扫了王家的名声。” 悲愤的武月安用恍惚的视线望着熟悉却又很是陌生的脸。 握剑的手微微发颤,透映着内心的凄凉。 “所以呢,你就可以随随便便杀死我的爱妻?” 听到这,武月安的眼神又瞬间锐利,望着兄长怀中畏畏缩缩的柔弱艺妓,恨不得她即刻就碎尸万段。 “你居然把一群祸国殃民的妖女当作妻妾,真是有损倭恶的颜面…” 她将长剑举起,准备弑兄以对倭恶国国民有个交代。 “我念兄妹之情只是把你驱逐出境,可你反倒来逼我!既然你执意要死,那就怨不得我了!” 说罢男人让怀中的舞妓先躲起来,随后将深嵌于地的石桌猛然掀起。 “嗯?有点东西。” 这一幕引得鹤言连声称赞。 叶清冉人都傻了。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当然是公主这一边的。” “他都可要下杀手了。” “你的腿不是好了嘛,就去帮帮她吧。” 得到了指令的叶清冉即刻挡在了武月安的身前。 “请您先避一避。” 她伸出手讨回自己的长剑。 既然是鹤言的助手,想必身手定然不凡。 武月安没有迟疑就将武器递还给少女。 “请务必…留他条性命…” “这个我不能保证,毕竟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我只是在遵从着鹤大人的吩咐。” 第114章 三十六计 走为上计 持剑并摆出攻击架势的叶清冉身姿凌然,仿佛位忧柔美艳的黑衣女侠。 武月安的兄长,也就是倭恶国的国主,他打量着眼前瘦弱的少女,嘴里不禁唏嘘了一长串… “听不懂,但我也不要听懂。” “叶大人,他是在看不起你,同时问你要不要进行武士决斗。” 翻译冲着叶清冉大喊,可鹤言却将墙上挂着的一把武士刀丢给了男人。 叶清冉错愕的望着接到武士刀并露出坏笑的男人。 “鹤言,你到底哪边的啊…” “给他个武器也未必打的过你,说到底我还不是信任你想锻炼你。” 牵强的解释令少女头昏脑胀,反正也有十足的信心拿下对方,所以她调整呼吸以迎接即将到来的胜出。 将武士刀抽出的男人又嘀咕了几句。 “他说,你们大洺人很讲公平,但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个决定而让你后悔莫及。” “狂妄…” 公平的决斗,在落樱点缀的唯美庭院里正式开始。 率先发动进攻的叶清冉先是灵巧的用刃端做出斩击。 飞落的樱花花瓣只是触碰到锋利的刃端,就瞬间被划破为两半。 如同白影一般迅猛的斩击,在男人用武士刀挡下后,她即刻放弃这一次攻击,随后又用的剑锋滑向武士刀无法抵御的胸口。 同样只是轻轻触碰,松垮舒适的浴衣,就被划破了个大口子… 若是再深一点,倭恶国的现任国王可就当场毙命了… 就像是玩弄一般,叶清冉迅速后撤,留出给男人反应的时间。 可男人明白,他同少女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再打下去自己必败无疑。 他盯着围墙,随后就像溜之大吉,因为围墙外就是喧闹的大街… 总不能有人敢当街刺杀一国之主吧。 可他晃动的小眼神早已将苟且的念头出卖。 看穿了一切的鹤言对叶清冉喊叫道。 “他要跑,就放他跑。” 可专注于战斗的叶清冉并未能听到。 她再度保持架势,想要再多享受一会可以用健全的腿迎战的时光。 “哈!” 男人抛下武士刀并雄浑的大喝一声,搞得叶清冉误以为他是还藏有绝招。 确实是绝招,只不过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见唬住了少女的男人狼狈的攀墙而逃。 反应过来的叶清冉要继续追击,可鹤言却并不允许。 “别追了,就放他跑吧。” “为什么…” 有些茫然的少女转身望向漫然走来的鹤言。 “我们是来外交的,又不是来杀人的。” 鹤言只用一只手,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将男人掀倒的石桌重新摆在了远处。 这幕令武月安很是惊讶,在印象中她的兄长已是数一数二的大力士,可鹤言的力气比兄长至少要强上几倍。 将剑收回鞘中的叶清冉微凉的叹息一声。 “放他走,他要是派人搜捕我们该怎么办…这里毕竟不是大洺,我们可只有这几十号人…” “来人是来请我的,怎么可能会是来抓我的。” 稳重的鹤言坐在了石凳上。 “打架就打架,为什么要掀桌呢,我还真未尝过倭恶国的酒是什么滋味。嗯?” 鹤言的视线被一树干下颤抖的衣角所吸引。 “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这里呢。” 鹤言挥手要叶清冉将那吓到浑身发颤的舞妓带了过来。 她一下就跪倒在地,脑袋则似快要埋入土地里一般疯狂的恳求着… “她说什么?” “她说希望大人能饶了她的性命,她是被兄长…强迫的…” 面露出凶恶表情的武月安望着身前卑微的舞妓,翻译的语气也没有丝毫怜悯。 “不能放过她,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你让人家把话说完,让她说说自己都是怎么被强迫个法。” “你不会是想收她吧?夫人是不会答应的…” 叶清冉冷冷道,他以为鹤言是见色起意。 可无论有何等姿色,只要是被染指过,鹤言就不稀罕。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不过是想尝尝倭恶酒,找个对这熟悉的人罢了。” 鹤言言明自己的想法,武月安便就照他的意思用倭恶语询问起这名舞妓。 在舞妓的回答中,武安月原先满是愤怒的眼神渐渐变得沮丧。 “她说…她的家在郊外的乡村,几天前突然有一帮人闯进她的家中,打伤了老父还把她劫掠到了这里…” “那她为什么刚才要躲到那人的怀里…” 察觉到疑点的叶清冉询问道。 经由翻译,舞妓便继续解释道。 “因为兄长说早晚有一天会把自己从这里送回家里,她无依无靠,只能顺从…” 舞妓还补上自己家庭的情况。 “如若不信,可以去家中问问她的爹娘就是了…” “她今后将是你的臣民,要怎么处置是你的事情。让她帮我弄点倭恶的清酒,在我这里就算是过关了。” 翻译过后,那舞妓喜出望外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随后就一路小跑去到了外面。 看着展露出温柔一面的叶清冉浅笑着。 “就不怕她跑了吗?” “跑就跑了吧…” 鹤言伸出手,望着飘落于手心静谧躺着的樱花花瓣。 “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可那舞妓并未趁机逃走,她不仅端着倭恶酒,还超额完成的带了一些糕点。 虽手仍在微颤,可她却明白这些人,尤其是鹤言并不是什么坏人。 小心翼翼将清澈的佳酿倒入杯中。 鹤言将其接过,向是用鼻腔嗅了嗅气味。 没有大洺酒那般浓郁的香味。 又试着抿了一小口。 辛辣酒型的刺喉感,亦或者酱香型的顺滑感,鹤言当下饮入的酒中都没有… “这玩意也能喝醉人吗?” 鹤言疑惑的望着武月安。 “这是清酒,味道比较淡雅…” 正在武月安解释之际,原先在内部候着的卫队们冲了进来。 “大人…不好了,外面全是军队…” 鹤言没有吭声,他又饮下一杯,却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见酒杯空了,舞妓赶忙为鹤言斟酒。 “怕什么,是倭恶国国王来请我了。” 第115章 要给国王带上绿帽子? 虽说是请,可实际却并非那样。 闯入的凶勇士兵,像是囚牢般围困住鹤言及卫队。 可扫视过众人的鹤言,依旧稳如泰山的品着清寡如水的倭恶酒。 旁侧躬身的舞妓重复着斟酒的动作。 “漫天的落樱,娇嫩的美人,还有没劲的酒,你哥倒也是会享受。” 低垂着艳美脸庞的武月安没有回答。 说曹操曹操到,她的兄长从让开口子的士兵出挤入这牢笼内。 看到自己宠幸的舞妓此刻为鹤言斟酒,他顿时就火冒三丈。 “八嘎!” 语气十分激动,眉头也因愤怒绷紧着。 虽听不懂倭恶语,但鹤言看得出他是在破口大骂。 “你哥是在骂我吗?” “是的…” 因为骂得很难听,所以武月安以及翻译官都不愿意做翻译。 鹤言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后握住了舞妓纤细的手腕。 艳丽的舞妓身子不由的缩动了下,这使得男人更为激动。 “差点死在这里都没有动怒,只是碰了一下他的女人,脸都绿了,哈哈…” 鹤言阴冷的发笑,还不忘用近乎羞辱的眼神望着暴跳如雷的倭恶国国王。 “达咩…” 舞妓不明白自己只是被当作嘲弄的工具,她卑微的恳求鹤言能放过自己。 “这套服饰,是不是从后面一拉开就会掉?” “是的…但我求鹤大人您不要那么做,暴露于大庭广众下,是很伤自尊的…” 在舞妓诉说着自己被劫掠的悲惨经历,武月安就不再仇视她了。 更何况,这一切太过蹊跷。 青楼虽是污秽之所,但在倭恶国却是合法经营… 哪有那么大势力,敢擅自劫掠女子卖给妓馆。 除非是有人背后撑腰,而这个人,极大概率是自己那不争气的,身为国王却醉生梦死的哥哥… 她有愧于这名单纯的舞妓,出于内疚便向鹤言哀求道。 “我就是刺激刺激你哥,又不是真要下手。不过说起来这衣服倒是设计的挺有意思,似乎是根据我族千年前的某朝代服饰改制的吧…” “倭恶国世受您族的影响 ,所以理应该奉大洺为君父。” “等你上位后请帮我准备一些,我觉得挺方便的…” “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大人总不能任由兄长辱骂吧…” “也是。” 脸都绿了的男人因羞愤而声嘶力竭,他抢走身旁士兵手里的枪,可鹤言的卫队也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也不甘示弱的掏出藏于腰间的手枪,虽人数不占优,士气却并不低迷。 鹤言从石桌上离开,于枪口下很是漫然的来到男人身前 “你在倭恶国是国王,是皇帝,可你在我面前,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当翻译将傲慢的话意传递后,倭恶国国王是怒不可遏忍无可忍。 先是对自己的宠妃动手动脚,现在居然出言不逊,鹤言这是什么行为?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可他好歹也是小国之主,即便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也被鹤言各种言行激怒着。 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傲慢却又不失仪态的家伙,定是个人物。 更何况,此人还与他的亲胞妹同行。 举起的枪并瞄准鹤言的枪缓缓放下,男人拍了拍额头,似乎是想要自己更加清醒。 在发青的脸上稍微发出些红,他便询问起鹤言的身份。 “他问大人您是什么人。” “告诉他,我是大洺国派来的使者。” 在听了鹤言的身份,男人并未表现出什么惊慌,只是挥手让士兵们全部放下了武器。 “原来是洺国的使者…” 虽然言语有所收敛,可凶恶如虎狼般的眼神却依旧想将鹤言开膛破肚。 仔细想想,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可你为何要调戏我的爱妃!这难道就是洺国传颂的礼仪吗?” 到底扬起的枪口直抵着鹤言的脑门。 只要扣动扳机,他将必死无疑。 替鹤言担忧的武月安攥紧手心,沉着冷静的叶清冉却劝她不要为鹤言担心。 因为鹤言不慌不乱,显然是还有杀招。 “个人行为,请勿上升到国家。” “我不管你是何身份,可这终归是我倭恶国的领土…” 看来事情已经到了没有转机的时刻,武月安觉得鹤言是玩脱了。 可她根本不明白鹤言对局势的掌控… “那么说,你是要在这里杀死我,有想过后果吗?” 当翻译将鹤言的意思传递后,倭恶国国王竟低沉的发笑着。 “后果?你们大洺都自身难保了,还能保的住你一个使者的性命?” “嗯…说的也是…不过我还有个身份…” “什么?” “大洺历史上首个两洲总督,是节制两洲五十万将士的诸侯。” 当翻译语毕,男人的气焰似乎减弱了不少。 比起一个枯腐如躯壳的大洺,显然是这些手握重兵的地方官更有威慑力。 “只要不怕我管辖的两个洲夷灭你这弹丸之地,就尽管开枪。” 说着鹤言还故意上前两步,他要枪彻底抵在自己的脑门,将挑衅是贯彻到底。 面对言语的威胁,男人显然是动摇了,比起一个女人,显然是继续维持自己的统治更为重要。 他黑着脸,紧绷的额顶流下了焦虑的汗滴。 一时开枪一时爽,爽完自己火葬场… 他很明白,自己惹不起鹤言。 虽然也想要在未来从大洺混乱的局势下为自己讨些好处。 可家都没有了,再往外扩张还有个屁用… 他深呼吸一口,可鹤言不依不饶继续逼迫他开枪… “我此番前来,为的是我自己的王道主张,我想要扩张,看上了你这们倭恶国的领土,不行收拾收拾,赶紧滚蛋吧?” “大人…这,真的要翻译吗?” 翻译员这下真慌了,他浑身哆嗦,毕竟在战时,这个工作真的很高危。 “照着翻译,你怕什么,两军交战不斩翻译。” 当翻译低声的将鹤言的意思转达,枪声响彻在了如画卷般柔美的庭院。 第116章 水能载舟 虽然倭恶国国王是抬手朝向天空才敢扣下的扳机。 可局面还是因响彻云霄的枪声再度紧张了起来。 男人咬牙切齿的望着从容不迫的鹤言,他气的浑身颤抖。 可为了统治,却还是低了头。 鹤言望着垂头的男人,很是用力的拍了拍他发僵的肩膀。 那力度差点没把他给按倒在地。 他乌拉乌拉的一长段,翻译却似卡壳般,没有丝毫翻译的迹象。 鹤言侧过脑袋,只见翻译员的两颗眼珠已经呆滞无光。 这是被吓傻了… 好在还有武月安可以充当两方的桥梁。 “兄长说他会在王宫设宴接待您,但请您放弃扩张占领倭恶国的念头。” “ 屁大点地方我还不稀罕要呢。” 鹤言的回答被武月安擅自改变了意思,方才的一幕已经够限了,可鹤言还在挑衅拱火,好似不被杀就不会停止冷讽一样… “如果您喜欢那个女人…我愿意拱手相让…” 像是妥协般,男人的语气很是勉强。 “还是放她回家吧。” 在鹤言无数次挑衅中,男人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倭恶国的王宫并不阔气,就连鹤言自己的总督府衙都比不上。 虽说入乡随俗,可鹤言却未遵从礼制。 他一入宴席就坐入了国王的上位。 这引得两侧排列坐着的倭恶国臣子们好生不爽,身为国王的男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灰溜溜的入了次席。 鹤言与席间众人的耳上都戴着翻译器,会有人即时将倭恶语翻译成大洺语,这样便能做到无障碍交流。 接二连三的有人向他敬酒,可清寡的倭恶在鹤言眼里根本就不配称之为酒… 他只喝了几杯,便想要结束这场酒席。 “诸位,我大洺派我此行绝非只是为行乐!” 方才还哄闹的席间瞬间安静。 “我带有大洺君主的一份旨意,是特此前来传旨的。” 话音落下,席间的倭恶国臣子们大多数都在互相张望。 有上了年纪的,只是听到曾经的上国有旨,就本能反应的想要下跪听旨。 “倭恶国国王接旨。” 鹤言从腰间抽出收卷起的华贵长卷。 可次席的男人却无动于衷… 鹤言再次厉声道。 “倭恶国国王接旨!” 那人依旧安坐。 事不过三,可鹤言此刻已经失去了耐心。 “你为什么不接旨?” “我倭恶已不是洺国的臣属,所谓旨意不过是张废纸。” 他的话语却有道理,既然不是附属国,主国的诏书自然就失去了作用… “你不接旨,可我却还是要照实宣读。” 鹤言打开洺漓撰写盖印的旨意,用雄浑有力的声音字字诵读着。 “天若有归,必为洺主。自混沌初开,倭恶土地就与吾族深系,并世代依附。却不料,奸人继位,竟断绝与洺国臣属之关系,不遵孝道不敬父国…” “够了!” 就像是看到图穷匕见的倭恶国国王摔杯打断。 廊下埋藏的刀斧手一齐而出,纷纷将手中长枪指向鹤言。 身侧的叶清冉反应迅速,抽出剑就在他身前摆出护主的架势。同时散发出仿佛谁敢上前定要他尸骨无存的凌人气势。 “你屡次羞辱我,我都能够忍让,就连新宠的爱妃也可以拱手让你,你却不依不饶继续逼我!” 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的男人死盯着鹤言。 却殊不知,自己已落入了鹤言的陷阱当中… “我只是宣读旨意,如果激怒了你…那就激怒了吧。” 鹤言不屑的瞥视他一眼。 竟是藐视的目光令男人下定决心誓杀鹤言。 指着他鼻子的倭恶国国王信誓旦旦道。 “你走不出这里了!耶稣都救不了你!” 面对狠话,鹤言却反倒是擎哧一笑。 “是吗…你就不怕我两洲五十万将士血洗倭恶国?” 男人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在怒火中彻底消亡。 “那又何妨!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哦?你认真吗?” “只要能杀了你,死再多人,哪怕倭恶亡国了,又有何妨!” 男人紧攥拳头,丑态毕露。 身为君主,他却为逞一时之快而要葬送倭恶国的百万臣民… “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凶恶的眼神丑陋的表情,已沉溺在报复鹤言幻想中的男人根本就没能发现,席间的臣子还是刀斧手,都露出了动摇的表情… 于侧席沉静许久的倭恶国公主武月安,终于明白鹤言为何要铤而走险的三番五次激怒着兄长。 望着臣子脸上一个个失意低沉的表情,武月安知道这是自己抢班夺权的最好时机。 “你们都听见了吗?这就是我们倭恶国的国王…整日醉生梦死不说,现在竟为了一时之快竟要不惜牺牲一切,乃至于是臣民的性命!只凭着自己是尊贵的嫡长子,就可以断送你们的妻儿父母…这样的人,真的配做倭恶的王吗!” 她起身凌厉道,被事实羞辱一番兄长冲她怒声呵斥了起来! “住嘴!我看你是我的亲胞妹,才没有要你的性命,你却杀了我宠爱的舞妓!你是真不想活了!” 没了理智的男人为了一个妓女,竟然连亲妹妹也想要杀害… 引得席间是唏嘘一片… 男人抽出武士刀,锃亮的刃端泛起着杀意。 他缓缓靠近着,可没成想,那些刀斧手竟纷纷将矛头指向了身为倭恶国最高领导人的自己。 “你们!想干什么?” 被威胁到生命,男人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望着大臣们衰哀沉痛的表情,以及围困自己的刀斧手悲愤的神色,他终于明白了… 古人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想必说的就是此时此刻。 因为被激怒而失去理智说出了伤人的话,再加上醉生梦死的执政日常,倭恶国臣民已经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你们!” 刀斧手继续围困,既然他能够牺牲所有臣民只为自己一时之快,那么反之,臣民也必定会推翻他。 鹤言令他垮台只不过用了一个下午,甚至是丝血未见。 第117章 最残酷的刑罚 “倭恶公主,人品贵重深明事理,着即授予王位永镇倭恶。” 立于上座的鹤言声音雄浑,身姿凌然,颇具上国的宏伟气势。 只要在武安月在下跪接旨时,忠臣也随之领旨。 那么这场不经过任何商议的政变,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一切如他所愿,当武月安跪地叩首,身后的一众臣子也接二连三双膝跪地。 还是有少许忠心于男人的官员在观望,可见大势已去,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帽,也都纷纷叩首称臣。 “八嘎牙路!” 被自己埋下的刀斧手给围困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摘除的一干二净。 可已经失去了民心的男人,就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鹤言抹去自己的王位。 “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奸臣,居然勾结串通!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可实际并非是他想的那般,哪有人勾结串联,无非是自我欺骗的谎言罢了。 “勾结串通?呵呵…” 忍俊不禁的鹤言冷笑了几声。 解释着的同时,他缓缓走下高人一等的台阶,将诏书平稳的放入武月安捧起的双手里。 “谢大洺恩典,我将永生尊奉大洺为君父!以重修两国之好!” “想必在你之手,两国的来往会更加密切。” 可语气一转,女人还有个顾虑。 “我还有件事想求得大人恩赐…兄长虽罪不可恕,可他终归是我的至亲…我虽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可他如今已是手无缚鸡之力,恳求大人能留他条性命…” 当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掺杂入个人感情,总是会变得棘手难办。 若是以往,鹤言定是二话不说的要了已经垮台的男人性命。 前朝的君主,似乎都逃不过这个必然的命运。 可鹤言明白,武月安的求情还带着其他因素。 她不能在刚接任,政局不稳的情况下做出杀兄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情… 如若能展现出怜慈的一面,十分利于笼络人心。 “旨意里本就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不过为了除去后顾之忧,多少还是应该给点惩罚的…不是喜欢泡在青楼里吗?就把他关到青楼吧。”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男人的极乐天堂。 可鹤言接下来平静语气所说的惊人话语,令男人的脸色骤变为惨白。 “不过一个女人都不许给,同时给他净身。 鹤言这招可真够恶毒的… 整日泡在歌舞升平的舞乐中,可他却什么都做不到,久而久之身心都会得到摧残… 更何况武月安的兄长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 这对男人来说,无疑是天底下最为狠毒的刑罚… “只要能留兄长条性命,也只能如此的…” 女人抬头望着鹤言魁梧的身姿,眼中闪动的盈盈微光似乎在诉说着对鹤言法外施恩的感激之情。 可唯一要受酷刑的男人,岂能束手就擒。 再不反抗的话,他可就连翻身的机会都保不住了。 迅捷的抽出一刀斧手腰间的武士刀,他挥砍几下就取走了几条猝不及防的性命。 见他仍殊死抵抗,鹤言就对将细剑反握并藏于手臂后的叶清冉发令道。 “去砍断他的脚筋,叫他跪地谢恩。” 前番让男人侥幸溜走的叶清冉冲入阵中,纤细的身段像位绝世的女侠。 只几番交锋,男人手中的武士刀就跌落在地。 遵照鹤言的命令,她斩断了男人的跟腱,甚至力度精准到没有碰及骨头半分。 血从裂口中喷涌而出,痛疼致使男人面色狰狞的嚎叫着… 失去了知觉的他趴倒在地,可鹤言要的是他跪着。 于是鹤言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并向上提。 不想要头皮也受到痛疼的男人,就像是被牵着鼻子的牛… 在地上艰难的匍匐,一番努力后才终于跪在了地上。 他得抱着鹤言的大腿,才能做到不东歪西倒。 他也顾不上跟腱被砍断所袭来的痛苦,果然在生命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不想死的话,就谢恩吧?” “阿…里嘎多…” 他的声音微凉,同时带着劫后余生的悸怕… 可鹤言通过翻译器所听到的,不过是句语气平淡的感谢。 “谢主隆恩。” 尸体,以及男人都被刀斧手带了下去。 望着叶清冉干瞪眼的那些臣子们嘴角苦涩,面露惧怯。 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却有着如同外科医生般灵巧精准的屠宰之术。 他们从未见过此般场景,自然是满头冷汗,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可只有叶清冉明白,自己的这点小剑术,在鹤言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们谁还对倭恶重新回归大洺附属国身份的决定有意见,就尽管提出来。” 席间一片安静无人敢做回应… “那就是都没有意见咯?” “大洺天朝地广人盛,我等愿随女王做大洺附属的臣子,视大洺王朝为无上的君父。” 其中一老者打破了漫长的静谧。 有了带头的,后方一干人也就纷纷跟着附和表忠。 于此时此刻,鹤言使脱离了大洺臣属的倭恶国再度臣服。 “鹤大人怎断定,兄长他就一定会被您激怒到丑态毕露?” 待宴席散去,鹤言与叶清冉,以及已是倭恶国主的武月安漫步在静谧幽深的王宫后园。 这个并不需要深思就能回答的问题令鹤言宛然一笑。 “色就代表火气大,火气大就必然易怒。你哥算是能忍的,换其他人只怕早就动了杀心。” 这引得武月安的疑虑像是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 “当时枪口就抵在您的脑门,若兄长被怒气一时遮蔽了神志,大人岂不是?” 恰好走的小桥中央的鹤言眺望起平静的湖面。 他的身影被月光斜映拉长,凸显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算是他扣动扳机,我也照样能逢凶化吉。” 鹤言说罢侧身望向眼神里对自己充满爱慕的美艳女子。 “虽然大洺公主拒绝了你的恳求,但有些事情似乎只能由我自己做主。” 第118章 恩赐 义正言辞的话语令叶清冉的眼神流露出一丝鄙夷。 “分明就是起坏心眼了吧。” 她觉得此刻自己有些多余,便就压低脚步,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后园。 被准许了的女人很是惊诧,但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可您这无异是抵抗圣命,我不能以私欲,让大人受惩…” “我是不会被惩罚的,还记得被你发现的,我与公主殿下的秘密吗?” 武月安开始回忆,那段在大洺王宫待客室门外所窥察的景象。 “我们当时给你的解释是演戏,可她是尊贵的公主,如果不是真的爱我,又怎么会陪我演戏。” 听到这里,武月安终于顿悟。 她记忆中的洺漓对鹤言表现出爱慕,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难道大人与殿下关系是事实吗…” 她难以置信的微张着嘴,可细细一想,就觉得好似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抛开身份,洺漓也只是个女孩,在面对帮扶自己挽救大洺的优秀男人,自然会慢慢的许下芳心… 鹤言微微点头。 “我会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请您放心。” “既然敢坦白给你,就说明我是信任你的,怎么样?拿定主意了嘛。” “嗯…我决定了。” 鹤言盘腿坐于窗前,仰望着悠明的月色。 听着涤去躯体繁累的湍急水流,内心是旷静无比。 决定恩赏并非是欲望的驱使。 已是残败王朝女王的洺漓虽然彻底沦陷,可复兴大洺却依旧是遥遥无期。 他需要更多来填补自己空洞的虚荣。 若是身为小邦之主未来的继承人是自己的子嗣,多多少少还是能得到些满足的。 更何况,有人白给岂能拒绝, 水流声戛然而止,武月安换上了一件端庄的深红倭恶服饰。 她的头发盘起,并由银簪深插定型。 扑面而来雅致感,让鹤言第一眼就领略了倭恶异域风情的美。 “这是我的母亲生前为我准备的出嫁礼衣…您,觉得如何…” “还不错,挺适合你的。” “谢谢您的赞誉…” 她斟了杯清酒并双手奉上。 “先生,请您饮酒。” 寡淡无味的酒饮在鹤言口中如同清水。 “现在的我,和你哥像吗?” 被问住的武月安有些木讷。 “您指哪方面…” “喝着花酒,搂着美人。” “不像… 兄长他分不清主次,才会有今日之祸。您不一样,您是个果敢睿智的雄主。” 悦耳的声音再加上夸奖,鹤言怎能不为之欣喜。 “大人,我想要您句实话。” “什么实话?” “您会有朝一日,取代了洺漓殿下吗?” 突然的疑问使鹤言脸上的浅笑缓缓散去。 鹤言又饮一杯后,便语重心长解释道。 “我是不会对大洺有什么念头的,如你所见大洺未来的女王对我已经是百依百顺,谋朝篡位做君主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鹤言做皇帝,虽不会醉生梦死沉溺在温柔乡,可也注定不会勤政。 可他是篡逆,在千秋万代之后,史书又会如何评价鹤言。 而这些评价又令黄泉之下的他会是何种心情。 “做个君主,虽贵为天子受世人敬仰,那样场景只是想想就觉得震撼人心,可做君主是劳神费力的事情,而且还被一双双眼睛盯着望着,稍有差错就会遗臭万年,我可没有那个兴趣。” 他长舒了口气,接着望起了女人娇艳的面容。 “你现在也是一国之君了,日后就都会明白的。做王其实没什么好的,反倒是件苦差,天下最难,最不讨好的差事。” “那您要做个名垂千古,流芳百世的贤良忠臣吗?” 若做个像岳丈柳文和一样的忠臣,鹤言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操劳了一辈子,甚至摧毁了除国家外的其他一切,就连心爱的妻子最后一面也未能见上… 可结果,经营许久的忘川洲却是替鹤言做了嫁衣,就连含辛茹苦的养育女儿,也成了鹤言的娇妻。 什么都没有的结局,鹤言更不想要。 他摇头否决。 “名垂青史受人敬仰,或许不错…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我鹤言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而且,我这样的人位居庙堂,岂不玷污了那些长河中有着丰功伟绩的伟人们。” 鹤言笑着回答道,他还是清楚的,自己的手段都不入流,是彻头彻尾的阴谋卑劣之诡计,所以自己上殿堂,是对那些千古名臣的一种侮辱。 所以,无论是君主还是忠臣,鹤言都不能做,也不愿做。 只有身为盛世之主的洺漓作为仆人,他的虚妄才会无穷尽的得到填补。 “我只想永远控制洺漓,看着大洺更加昌盛,她也越发的尊贵,那样的她,在我面前我就会得到更大的满足。” 武月安不太理解这个怪异的想法,但她明白自己需要守口如瓶的保守秘密。 “我虽然无法理解大人的想法,但您所做的,的确都是为了大洺…有句古话叫做君子论迹不论心,我想说的正是大人吧。” “哈哈哈哈…” 听罢的鹤言放声大笑。 “你的书读的好啊,连这样有哲理的话都能说出来,看来你是真的热爱大洺文化啊…” “大洺国是我倭恶的君父,敬重君父理应如此。” 鹤言望着月色,他的心头泛起一阵暖意。 “也不早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武月安微微点头,她扶着鹤言的手臂缓缓而起。 或许是水土的问题,倭恶女子身上总散发一种好似樱花花瓣般清甜的气味。 直至太阳升起,二人才安静的准备入眠。 “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洺漓殿下为何会爱上您…” 面色红润的武月安靠在鹤言身旁。 “您这般旷阔的胸肌…像洺漓殿下那样娇柔的女孩,怎能不为之动心…” 第119章 给个皇帝也不换 比起洺漓,性格更加坚毅的武月安更适合作为君主。 当大洺尊贵的黑色龙旗重新飘荡在倭恶王宫的上方。 新继位的武月安将倭恶国重新依附大洺,成为附属的消息昭告世界。 心满意足的鹤言准备离开了。 “方才登上王位,您现在就撒手不管了吗?” 叶清冉望着于风中飘摇的黑龙旗向身侧的鹤言疑问道。 “她是个很有心机的女人,治理倭恶小邦足矣,用不着替她担心。” 叶清冉无奈的叹了口气。 “倒是你做的那些事…要夫人知道,岂不是会寒了她的心…” “小昭通情达理善解人意,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计较。” 任务完成的鹤言荣归大洺。 他却没有急着找洺漓“领赏”,反倒是先回了自己的家中。 温柔的娇妻柳昭和于总督府衙前迎候着鹤言。 “夫君最近奔波劳碌,不妨先歇歇脚吧。” “主人主人,我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就等您回来了,嘿嘿。” 梦妍露出着可爱的笑容,鹤言摸了摸她小巧的脑袋。 “梦妍真乖。” “走也不打声招呼,我还以为你是冷落我呢…” 虽然话语刻薄,但潇涵俊冷的脸庞上却浮现出一丝欣喜。 “这不是怕你乱担心。” “什么都不说我才会担心…不过平安回来了就好。” 鹤言望着众位女孩们,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暖意。 家宴上,鹤言是饮了一杯又一杯。 还是大洺的酒好,味香浓醇,喝起来顺畅不已。 “少喝点吧,夫君…” “你是不知道倭恶的酒有多差,难得畅饮,就让我尽兴一回吧。” “这不是怕夫君伤了身体嘛…” 话音落毕,柳昭和羞涩的挽住了丈夫的手臂。 依偎着的模样贤惠至极,鹤言轻拍了拍她白皙的手臂。 熟知自己是千杯不倒的鹤言突然轻笑几声。 “那就最后再喝一杯吧。” “说好了,这可是最后一杯哦。” 可好景不长,一女佣打破了温情的场面。 “大人,有一封王宫的急件。” 叶清冉从餐桌上迅速起身,她接过后率先拆封查看了起来。 前一秒还平静的脸上像是突然挂起阴郁的云雨,审阅完毕后少女迈着虚浮的脚步来到鹤言身侧。 躬下身子的她将手弓成弯月。 “西北有总督参你…” 耳畔的密语令鹤言瞪大了眼。 他急忙起身离开了舒适的温柔乡。 字字诛心的折子是洺漓转来的,署名是西北天王洲总督江可流。 “前番的两次刺杀事件,看来这个江总督就是幕后主使。哼…” 鹤言将折子合上不屑的冷哼了几声。 “这是无计可施了,才想着用王室来打压我…只是这个罪名,也能参得倒我?” “那眼下…” “当然是接着吃饭。” 沉稳的鹤言不仅没有因莫须有的罪名而生气,就连一丝压力都没有。 重回饭桌的鹤言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反倒是她的娇妻美妾们,个个都忧愁的绷紧神经。 “夫君,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有人胡言乱语罢了,不要紧的。” 柳昭和又看向叶清冉,她也予以了一个无可奉告的回答。 “大人是不想要你们担心,就请夫人不要再过问了。” “都好好吃饭吧,别辜负了梦妍的一片苦心。” 鹤言说罢就继续心无旁骛的填饱肚子。 既然是走正规流程的参劾,那么最终决定权就在已于背地总揽全局的洺漓手上。 她已对自己百依百顺,岂可容许有人污蔑自己。 待夜色而至,鹤言在床上享受着柳昭和的揉肩。 “我知道夫君是为了不要我们替您担忧,可即便深知您的能力…作为妻妾的,又怎能不为您担忧…” 见善良温柔的娇妻很是消沉,他深慰的浅笑着。 “都是些小事,没必要让你们忧心忡忡的。” 柳昭和深吸一口气,随后靠在了丈夫的背上。 “我也明白,就连女王陛下都视您为至尊无上…可我还是会不由的为您担忧,大概是出于爱吧…” 爱是一种十分怪异的感情,明明很放心对方,却总是会替他不自由的忧虑。 当下的柳昭和,以及潇涵梦妍,就处于此种状况。 感受到真挚爱意的鹤言露出了欣悦的笑容。 “我永远都不会输,所以请你们放心吧。” 他缓缓转身,握住了少女带有戒指的手。 感情深厚的夫妻四目相对,视线中饱含着真挚的爱意。 “夫君,您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是在倭恶国干坏事了吧?” 似乎是在外快活被发现了,鹤言轻哧一笑。 “被发现了,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呢。” 少女缓缓的靠在鹤言的肩膀上。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她抬起柔美的脸庞斜望着爱人的侧脸。 “只是夫君不可以总偏心于外人,家里的姐妹们,可都在翘首以盼的等您回来呢。” 鹤言很是舒心的听着耳边诉说着的炙热爱意。 “夫君,我多想每日都能看到您。可您为大洺,为女王陛下整日辛劳奔走…可我却越来越离不开您…会不会让您觉得…我其实是个很粘人很烦人的妻子…” 鹤言侧过身,抚摸着那在月光下尽显温柔的绝色脸颊。 “有你,有你们这些娇妻美妾,就是给个皇帝位子,我也不会换的。” 第120章 公主!鹤言是奸臣! 当初阳升起,鹤言就已抵达了王都。 “江可流…自己就是个不忠不孝的乱臣贼子,却在此时此刻诬告您…” 女王洺漓往昔只在鹤言面前流露出的柔,此刻却被怒意取代。 端起茶杯的鹤言察觉到端倪,他吹了吹蒸腾的热气。 “你们有过节?” “当初爷爷欣赏他,就让他代理处政,可他反倒拟了矫诏,要各洲的兵权由总督总揽…所以才会导致今日之局面…” “这么说来,他就是大洺被割据的元凶?” “也许吧…事发后,他还给自己委任了天王洲总督之职,他就是大洺朝的第一罪人!” 只是提起,洺漓就悲愤不已。 “如果大洺注定无法被挽救…我卑微的恳求您,求您一定要杀了那个罪人,我也好在爷爷面前抬起头…” 鹤言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 “这个人同我也有不少过节,他是必须要死的,但大洺也是一定会被挽救的。” 再次被押送至最高司法衙门的鹤言目望着如同门神的威严石狮。 “真是没能想到,我还有回来的一天呢。” 今时不同以往,此次虽险,但却不及先前的一半。 审庭已经布置好了,审判席上却是空无一人。 无论是年老的尚书还是清俊的侍郎,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如同故地重游一般,鹤言望着空旷大厅。 皮鞋踩地的清脆声音从后方传来。 回身望去,只见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似凛冬寒风般刺骨的男人轻快而来。 在两人擦肩而过时,那人停住脚步,同时在鹤言耳边低声呢喃道。 “哼…先前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两洲总督,你好威风哦。” 声音虽然低沉,却透发出如洪钟般的脆亮。 似乎于何处听到过的声音,引得鹤言开始在记忆里寻找。 “你鹤言不是说要玩死我吗?我现在可就在你面前,有种现在就杀了我。怎么不动手呢?怕了?” 不甘示弱的鹤言瞥视他一眼。 “可笑,我就从来没怕过,只是不想让你死个不明不白罢了。” “你狂什么?真以为自己还能逃过一劫?” “是不是劫,还不好说…不过江大人送来的新婚贺礼,我鹤言可是赏收了啊。” “无耻!哼!” 被占了便宜的江可流甩了甩衣袖,他斜盯着鹤言的眼神很是凶恶。 “咱们走着瞧!” “鹤某愿意奉陪。” 待二人各入席位,洺漓在护卫的保护下也来到了审庭。 与之陪同的还有司法衙门的众位堂官,年老的尚书俊朗的侍郎也位列其中。 “两位久候了。” 鹤言抬头望去,只见洺漓身着一袭简洁而优雅的黑衣。 黑衣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条由丝线织绘的游龙,散发出着神秘庄重的魅力。 衣服的材质是上品,触感细腻。它的剪裁非常精致,完美的贴合出洺漓娇躯的优美线条。 “参见公主殿下。” 恶事做绝的男人躬身行礼道。 洺漓只是望见江可流,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捏紧着拳头,倾国的面孔上也写满愤怒。 在近乎发红的视线里,她还看见了敬爱的主人。 鹤言微微摇头,好似在劝她千万不能意气用事。 她闭上眼深深的呼吸平复着心情。 “免礼。” 想要眼不见心不烦的洺漓便看向男人身后空无一人的审判席。 迈着庄严的步子进入主审席。 众位堂官也随之入席,侍卫们关上了审庭的门,这场正规流程的参劾也就此展开。 “爷爷身体欠安,委任我处理二位之间的一点矛盾。” 君王下世的信息暂时不能昭告天下,在场更是有一位如狼险恶的封疆大吏,所以洺漓只能心如绞痛的编织着谎言,依旧是以公主的身份自居。 “矛盾?公主殿下,他可是叛国!” 江可流言辞愤慨的打岔道。 “叛国?我倒要听听我怎么就叛国了?” 表情平静的鹤言抬起双腿。 这次却再没官员去指责鹤言是不尊司法圣地。 因为当今,连他们的顶头上司中枢重们也对鹤言是礼敬有加… 他们这些人,哪能得罪得起鹤言。 “你在倭恶国帮助公主武月安政变,谋取了她兄的王位,有无这回事?昭告天下的旨意是要您去倭恶国使两国重修于好,你怎么自作主张的干预别国的政事!” 洺漓明发天下的旨意,的确是要鹤言为使,重建两国的来往。 总不能告诉其他人,我大洺就是帮插手小邦的国事。 这会损失大国形象,还会令别的小邦对大洺更是警惕,更加厌恶。 “我所在倭恶国时,那里的确发生了政变,可这和我又没什么关系,都是巧合罢了。我走的时候可就只带了一只卫队,几十号人难道还在别人的国土上翻了天?” “是啊是啊…” “有道理!” 一众堂官哄闹的附随道。 他们明白,鹤言是王室的红人。 对鹤言敬重,虽没有好处但也不会遭难。 可贼心不死的江可流继续发难。 “那你与倭恶公主武月安同坐一趟飞机,甚至是连坐,也是巧合了? ” 他阴沉一笑,随后直勾勾的死盯着态度漫然的鹤言。 “我和她一起,是为了构建两国来往的桥梁,能说明她发动政变与我有关吗?” 鹤言毫不慌乱的应答使得满堂继续附随。 落了下风的江可流用凶恶的目光,如同威胁般扫视过审判席上拍手叫好的堂官。 哄乱的群臣瞬间就老实了。 只要是封疆大吏,他们哪个都惹不起。 “江大人,你就说吧,倭恶是不是重新成为了大洺的附属,我还没有受到表彰,反是被你先倒打一耙…我好冤呢。” 鹤言流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回击道。 “王室是不会辜负鹤大人的,对您的功绩,中枢正在商议拟写您的表彰文书,务必不会寒了您的心。” 前番洺漓被武月安察觉出望向鹤言的眼神中藏有异样。 所以有了教训的她已经能够强忍奴性,在外人面前平静的望着主人。 她的仪态端庄,尊贵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这是鹤言愿意所看到的。 恰如此时此刻,江可流,以及诸位堂官绝不会想到,这个高贵少女早已爱上了自己。 “江大人…如果您只是单凭臆想,而拿不出什么实际的证据证明鹤大人叛国,我可就要驳回您的参状了。” 见公主似乎已断定鹤言无罪,江可流便仰天发笑。 “哈哈哈…在座的堂官以及公主殿下,你们难道就没想过,鹤大人到底是从哪儿杀出来的吗?” 他又转头看向鹤言,脸上露出的则是好似胜券在握的阴恶笑意。 “我留你身份这张牌到现在才打出,为的就是要置你于死地!” 第121章 来啊!互相伤害啊 “有着雄才大略不说,自己还身手不凡,这是几千年才能出一个的人才,可从前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呢?” 江可流先将列位堂官带入疑惑中。 “像鹤大人这样的人才怎可能这会才崭露头角,难道原是想效仿卧龙隐居山林吗?” 看似敬佩的话语里却暗藏着刀刃。 “我岂能同丞相那样的人物相提并论,江大人怕不是折损我吧?” 鹤言阴冷的笑着,他岂会听不出来江可流这是在阴阳怪气。 “哪能呢,鹤大人出仕可就是封疆大吏,接着又是平叛大将军,现在可是一方诸侯哦,是不是这大洺国,早晚也得改旗易帜的姓鹤啊?” “江大人,你百般污蔑忠良,到底是何意图。” 沉默已久的洺漓突然厉声道,她再不愿放任江可流随便揣摩陷害他人,更何况是她无法忤逆的鹤言。 面对洺漓的质问,男人缓缓侧过身子面对起审判席上的众人。 “公主殿下,您先别急,我马上就会为大家揭晓鹤大人的来历。” 语毕他便直指着鹤言。 “两洲总督鹤言!” 鹤言依旧从容淡定的蔑望着他。 “他就是大洺的头号通缉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鸠!” 鹤言终于回想起了,自己究竟在何处听到过男人的声音。 当初委派他入宫刺杀君王的,正是原告席上大放厥词的江可流。 可他却并没有什么忧虑,因为自己做事从来都是不留活口。除了先前浑身如枯焦死叶的怪人于火中幸免。 所以江可流是不会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实自己就是举世闻名的杀手鸠。 当洪亮且有谴责的意味的声音落下后,审庭陷入了一片死寂,接着就是乱哄哄的议论声。 “欸呀!难怪那旗杆在他手上如神兵利器,原来是职业杀手!” “杀手,还是要号通缉犯…怎能位居于庙堂之上,这分明是禽兽食禄…” 声讨谴责声一时间哄闹不断。 只有洺漓安然自得面无表情的仍居审判席之上。 她没有忘记自己与鹤言是如何相识的。 虽然当时是恳求鹤言收手的场景是凄凉无比,但眼下看来,与要刺杀爷爷的杀手鹤言签订下契约,却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肃静!” 威严高贵的她仅一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就全然消失。 “危言耸听…鹤大人心系大洺,岂会是什么杀手,你的参状我现在就驳回。” 见公主殿下都亲自站队,一众堂官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江可流傻眼了,他捏着这张牌至少几个月了,可别说是置鹤言于死地,竟连丝毫作用都未能起到。 甚至不需要鹤言自己辩解,江可流就已败下阵来。 当然,他还不忘反咬一口。 “江大人,我们同朝为官,为何要这般诬陷鹤某…该不会,你和倭恶原先的那个王有什么瓜葛吧,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我?” “你!” 似乎是被戳破了心中所想的江可流顿时是火冒三丈。 “江大人,我所做的事情,大洺以及那些眼睛雪亮的人,都能看得出我是一心为国吧,杀手…能干得出这么忠心效国吗?” 鹤言这一句话,连带着骂了那些方才质疑自己的堂官。 在堂官们听来,这番话好像是质问自己难道是没长眼,看不出好坏吗。 “江大人,鹤大人做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你不仅不以他为榜样尽忠报国,反倒污蔑抹黑…” 洺漓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致使王朝来到危崖边上的人,竟在自己面前振振有词。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凌迟处死,即便死了也要挫骨扬灰。 “江大人,公主殿下比您明白的多啊,你又拿不出什么证据…” 鹤言的弦外之音是,你大可以说出自己与身为杀手的我存有过交易。 如果江可流为了要置他于众矢之的,那他也能直接自爆。 就告知所有人,自己潜入王宫意图谋杀君王,可都是受了江可流的委派。 没办法,江大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只是这么一来,妄图刺杀君王的元凶江可流,定会被洺漓当场判决。 鹤言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一丝挑衅,轻蔑的笑容仿佛在说:爆啊!看谁先倒! 不悦至极的江可流拍案而起,先是望着鹤言,接着扫视过包括审判席上,包括洺漓的每一人。 他猛的甩下衣袖,随后漫步来到双腿高翘态度傲慢的鹤言身前。 “你不就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等着瞧,今后有你好受的。” “我好怕啊江大人,您不会又找一群像先前,于我手上侥幸活下来的家伙来刺杀我吧?” 鹤言用只有二人能够听清的分贝嘲笑道。 江可流转身就要离去,可鹤言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羞辱机会。 “江大人,感谢您的九位数定金啊,的确是让鹤某也奢侈了一把呢。” 花了重金委任自己刺杀君王的江可流,非但没有收到君王遇刺的回信,反倒是被卷走了定金… 这可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气的脸都绿了的江可流侧过头怒盯了鹤言好一阵子。 “你就留着…给自己买棺材吧!” 怒甩衣袖后,江可流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庭。 有了江可流的默然立场,他的污蔑也就不攻自破。 “都不向公主殿下告退就擅自走了,岂有此理!” “我等差点就被他蒙蔽,错怪鹤大人了啊…” 那些悔悟的堂官们一个个唾骂着江可流。 洺漓也终于得以松口气。 如果鹤言往昔是杀手的事情被正式曝光,她也不知该如何在口诛笔伐下保全主人。 可鹤言压根不需要她操心,自己已经坐实了两洲,即便是杀手的被揭露于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待众人退去,二人在鹤言曾被关过的牢房内享受着片刻宁静。 “江可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另寻别法迫害您…” 靠在椅中的鹤言挥手要公主殿下为他倒了杯清香宜人的热茶。 “你知道像他这样从来都不向王室进贡效忠的人,为什么却突然要用正规的参劾来对付我吗?” 洺漓茫然的摇了摇头。 “因为小伎俩对我无用,他无计可施,所以想着要借王室之手拔掉我这根眼中刺,可惜有你护着我,他也就没能如愿。” 鹤言畅快的将茶饮尽。 “他现在所会做的只会是一件事,就是委托位居杀手排行榜第一位的那人来刺杀我。” 第122章 劈我戟是吧! “那该如何是好…” 柔美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慌乱。 毕竟是排名第一,只是提及名号,就足已令人闻风丧胆。 可鹤言反倒开怀大笑,好似能够轻松拿捏一般安稳。 “只是排行,又不是实力,没什么好担忧的,再说了,未必第二就敌不过第一。” 鹤言浅淡的笑容令少女稍稍安心了一些。 因为鹤言不只是挽救大洺的救星,更是她心慕之人。 所以鹤言有难,洺漓也就会像是被牵动一般而忧虑。 “现在我是封疆大吏,为了让你更加尊贵,让大洺更加昌盛,这些人我早晚也得处理。” 先从最棘手的第一入手,就可以使其他榜上的好好酌定,还要不要继续作为阴暗世界里杀人不眨眼的王。 只是… 鹤言不禁的轻握住拳头。 好似第一杀手…他非常的熟悉。 “谢谢您。” 顺从的洺漓为他轻捶着疲劳的双肩。 那个娇生惯养,从小一丁点委屈没有受过的洺漓,现在对于下人的工作也是得心应手了。 “今天的衣着打扮,倒是别有股风味,真不愧是尊贵无上的女王陛下。” 轻浮的话语在少女耳中已不再那么刺耳。 “在您面前…我就只是个下人…” 她主动亲吻了鹤言,随后靠在那倍感安心的胸怀里。 虽然鹤言曾给予自己的都是痛苦,可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洺在努力。 而且也是现今,她唯一能够依靠,信赖,并深爱着的人。 分手后,二人相继离开了司法衙门。 鹤言刚出门走到石狮旁,就觉得阴暗处藏有着充满杀气的锐利视线。 “来的倒是快呢…只是,现在的你有信心能够杀得死我吗?” 轻哧一笑后,鹤言便扬长而去。 不管走到何处,那股视线依旧锁死在身上。 倒也不想逃避的鹤言辗转来到了有着古法锻造技术的市场区。 他准备在此先选把趁手的兵器。 铁匠铺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赤裸着的上半身尽是热汗。 “生意行吗?你们哥俩。” 难道小歇一会的男人用粗壮的手臂擦去额顶的汗珠,他粗喘着气,跟隔壁铺子的两位老板闲聊着。 鹤言打量了他一番,觉得此人还算可靠,便走了上前。 “你这里最好的兵器是什么?” 鹤言的双臂交叉于胸前,他的身子凌然,一看就是个做大官的。 铁匠铺老板暗自心想,难道是上面的大官暗访? 这他哪能如实回答,于是便笑呵呵的回答道。 “我这里是锻造农具的,不卖兵器。” 可鹤言却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铁匠一般都会以兵器铸造为副业,混迹江湖多年的鹤言太懂了。 “没有?你哄三岁小孩吗?农具几个钱,上好的兵器几个钱,你靠什么吃饭,我还不清楚?” 铁匠铺老板汗如雨下,他自己都分不清流汗倒是因为心慌还是因为燥热。 “这位官员…我这,确实没有啊…” 即便是面对什么都懂的鹤言,他也依旧一口咬定自己只卖农具不卖兵器。 毕竟官员们狮子大开口,自己可就白干许久了。 “你说没有?哼哼…” 鹤言进入了铁匠铺中,他第一眼就瞧见了铸剑的工具。 “你不说只卖农具吗…农具用得上这个?” 见再也蒙不住鹤言,男人就连声求饶。 “大人啊,别收了我吃饭的家伙啊,我交罚款!您要多少我都交!” 这一幕令鹤言很是麻木,下面的百姓如此畏惧当官的,说明大洺国官员腐败成风… “我不会收你的工具,只要你卖我一把武器,并且按原价双倍付。” 一听不是为难自己的,铁匠铺老板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不再眼巴巴的苦求着。 他快速取出一把长戟。 “大人请看,这是仿制的方天画戟,是我最自豪的作品!” “不方便携带。” 他又找出一把断匕。 “那就匕首。” “太短,不如剑的一根。” 遵从买家想法的男人最后取出一把剑。 “大人,剑来了。” 鹤言将其接过仔细的凝望了一番。 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的雕文,但并不妨碍这是一把好剑。 “不错,你还挺有水平的,就是不知道用起来到底怎么样。” 他的眸子瞬间锐利,随后便持剑狠狠的砍向了铁匠铺老板最为自信的长戟上。 觉得自己所铸的剑是绝对无法斩断戟把的老板懵了片刻,他不明白鹤言这是在干嘛。 可反观鹤言,反倒是在那里连声称好。 “不错不错,真是好剑。” 话音刚落,那长戟的把柄便断裂为两截,并且是明显的斜砍缺口。 “你他妈劈我戟是吧!” 勃然大怒的老板呼喝道,可鹤言仅一个动作就令他瞬间消气。 “都拿去吧。” 鹤言从腰包掏出的钱足够在这买几十把兵器。老板自然没了怨言,反倒是开开心心的数起钱来。 取得趁手武器的鹤言漫无目的的游荡着。 那股锐利的偷窥视线从未丢失过目标。 “这么多年了,还是选择当个下水道的老鼠…见不得光吗,我就陪你耗着吧…” 他还不忘为娇妻美妾们选购些礼物,真是好生清闲,丝毫没有大战前夕的紧迫感。 见那人畏首畏尾,始终如同个王八龟缩在阴影,鹤言打算先找个酒店歇歇脚。 这个区域没有舒适一点的酒店,随便将就可有失他两洲总督的身份。 所以他打算搭乘轻轨回到王都繁荣的中央区域。 入座的鹤言刚合上眼,所在的车厢内,灯光便诡异的扑闪着… 仿佛是什么恐怖游戏的即视感,乘客无不慌乱的去往别的车厢。 待旁人全部撤离,此节车厢只留下了鹤言与对面侧坐着的少年。 少年的声音如清泉般清澈,甚至还透露出一丝稚嫩,他的目光炯炯有神,同时涌动着杀气。 “鸠…你已经忘了我们杀手的夙愿了吗? 第123章 师傅,你把我教的太好了 “鸠也是你叫的吗?” 诡异的灯光却并未压制鹤言的傲气。 明明是排名第一的杀手,却在鹤言面前尽显崇敬。 “师傅…” 清脆的声音却异常低沉,而鹤言为何只盘踞于大洺杀手榜第二的秘密,也终将揭晓。 “算你还有点良知,不枉我将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 那是个黑泱泱的夜晚,刚步入杀手行业的鹤言,正在罪都执行着委托。 他将目标悉数斩杀,却于角落中发现一位被铁链拴住腿脚的小男孩。 他已是骨瘦如柴,如果放任不管定然饿死。 鹤言将他带出了牢狱,并传授于他自己的斩技之术。 少年并非青出于蓝,而是鹤言故意放水,将第一杀手的名号让于了已经出师的他。 “现在出息了,连刺杀我的委托也敢接了吗?” 鹤言斜望着大逆不道的逆徒。 “师傅,您教过我…我们杀手应该是黑夜世界的王,可您为何要屡屡现身于明世,还做了什么总督…这与您教我的完全不同…” 少年始终垂头,保持着一份敬畏之心。 “在您的治理下,忘川洲和晴阳洲已经没了能够滋育杀手的容身之地,明明杀手出身,为何要违背当初的自己!” “你这是代谁来讨伐我了?嗯?” 既然是师傅,就自当该为徒弟指点迷津。 可鹤言规劝的太少,才导致少年比自己更加无情,更加险恶。 “我代的是天!师傅…你把我教的太好了…以至于我敢向您拔刀!” 少年言罢就抽出腰间的两把利刃刺向鹤言。 因为幼年时发育不良,他的骨骼比同龄人小的多。身型小,也就导致速度极快。 那犹如鬼影般的跃动却在鹤言眼中如同被放慢了数百倍。 常言道,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更何况他的所有斩技都是鹤言传授的。 所以鹤言灵巧的操纵着剑身,便抵御下了大洺第一杀手的所有攻击。 “这些年,你就没有一点长进吗!” 从容自得的鹤言甚至有空闲聊天。 因为车厢中的这一幕,他真的太过熟悉了。 就像是晚饭后趁着黄昏日暮,在院落里训练一般。 “师傅…除您外,我已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用不着再学些什么新东西了。” 少年虽然回答着鹤言,可双手所持的利刃并未停下过攻击。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潜藏着势要夺取师傅性命的杀意。 可徒弟终归只是徒弟,即便再汹涌,在鹤言的面前也如同是小孩子耍杂技。 即便他的手上,沾满了甚至比鹤言更多的鲜血… 见斩技不起作用,少年连连后退,随后竟做出一个违反常理的动作。 只见他竟如同蝙蝠一般,稳稳的攀附在了墙上… “师傅,这是你说只能我能做到的事情,起初我觉得您神通广大,定然能够做到。可后来我才明白,只有像我这样骨骼畸形的人,才能做到。” 他骄傲的扬起稚嫩的脸庞。 “打那时候起,我就觉得您不再是不可战胜的!” 语毕的时刻,少年如道迅猛的雷影向鹤言刺来。 其灵巧程度竟真如一只于夜幕下觅食的蝙蝠。 这一击虽被鹤言化解,却并没有先前的那般简单。 “好小子,这不是有些进步吗?” 明明是要取自己的性命,鹤言却欣慰的浅笑着。 或许这就是出自自己之手的完美作品所能够带给人的喜悦感。 对待洺漓也是同样的道理。 鹤言看着由自己一步步扶持的女王越发尊贵,他也就更加的欣悦,也能得到虚荣上更大的满足感。 少年黑夜王国的杀手姿态与蝙蝠无异。 他强的无可挑剔,每一次凌空的划斩都令鹤言感到了压力。 手上的长剑也被锐利的短刃砸出一个个缺口。 “不错,进步了许多。” 可这些把戏对鹤言而言,压根不存在任何威胁。 “我是教了你不少…”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少年所掌握的,不过鹤言九牛之一毛… 他持剑的姿势凛然,威武之气萦绕四周,仿佛天神下凡。 他的速度更为夸张,只是眨眼的刹那,就将少年从半空击下。 错愕的男孩被破除了阵势只得重摔于地。 “你现在离开,我还能念在往日恩情饶你一命。” 少年迅速起身并连连后退。 “师傅,我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死在您的手上是我的荣幸。” 他将双刃反握,丝毫没有要停止战斗的意思。 “不,您背弃了曾经的自己,背弃了一个杀手该有的绝情与冷酷,所以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师傅了!” “我本不欲杀你,为何一定要逼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你会成为并走上杀手这条道路吗?” 鹤言成为杀手是为了挑战,可他救下的男孩不同,他是因为有鹤言这么位优秀的老师,所以才会走上这条黑暗的道路。 “正因您走上了这条道路,所以才会有这一系列的故事…” 少年稚嫩的声音却说起了颇为深重的道理。 “无论是谁,想要摧毁我所游荡的黑夜王国,就应该被斩灭!” 他再度袭来,见此徒已经彻底入魔,鹤言便挥剑利落的痛下了杀手… 紧闭双眸懊悔着,懊悔当初为何要教给他杀人的技巧。 望着已沦为一具尸体的少年,鹤言的目光中充满哀伤。 轻轨的工作人员发现异常前来到这节车厢检修,却只闻血腥弥漫,一年纪不大的少年,被长剑贯穿躯体。 可他的脸上并未有什么痛苦,反倒似解脱了一般的淡笑着。 或许驱使他来刺杀鹤言的并非是金钱,而是心中曾经那个仰慕的师傅。 (本书已进小黑屋,全勤拿不到了,随时断更,望周知) 第124章 起猛了,看见西方龙了 离开轻轨的鹤言独坐在公园,他的目光涣散,周围也弥漫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嘴角苦涩,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 更何况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天才杀手,最后却由自己这个师傅终结了他的生命。 “我已经杀死了第一杀手,就是轻轨上被剑刺死的那个孩子…” 心情复杂的鹤言在通话中将这一事件告知给了洺漓。 女孩子终归是心细的,她发觉鹤言此刻的声音与往日相比虚弱了许多。 “您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差不多吧…” “要紧嘛?我现在就联系医护…” 柔弱的声音突然焦急了起来,她误以为鹤言是在与第一杀手的缠斗中不幸负伤。 虽然身体毫发无损,可鹤言的确是受伤了。 心伤,是最难医治的。 “不必了,我没什么大碍,后续的处理就交给你了,我想暂时休息一会。” “啊…好吧,那主人要好好休息。” 作为大洺亦正亦邪的支柱,身为女王的洺漓,是打心眼为他担忧。 挂断电话的鹤言望着公园盎然的春色,却再也无心欣赏。 为自己开了间房后,他便闭目凝神。 即便难以睡去,身体机能却还是在缓缓的恢复着。 直到一通电话搅扰了他的安宁。 “鹤大人,好身手啊,就连大洺第一的杀手,也被你像是路边的野狗般于众目睽睽下杀死了。” 那声音充满着讥讽的味道。 “只是,亲手杀死自己培养的人才,这会一定不好受吧?” 只是听着声音,鹤言就已能联想到电话那头的江可流是怎样一副丑恶的嘴脸。 “江大人,你还有什么卑劣的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 “哈哈…鹤大人别生气嘛,我已经深深的领教了你的本领,对于先前的冒犯,实在是悔之不及啊。” “是吗?我可听不出你有任何悔意。” 虽然内心消沉,可鹤言的语气却依旧如往日般傲慢。 “为了表达出对您的愧疚,我于明夜设下了一桌酒宴…” “黔驴技穷了?连鸿门宴都使上了?” “不不不,只有我们两个人,就是浅谈一下大洺的未来,顺便化解一下你我之间的矛盾体的。” 鹤言不屑的冷笑着。 “哼哼…江大人,我同你这号逆臣贼子有什么好谈的?” 鹤言的态度坚决,江可流必定会死在他的手上,而且是异常的凄惨。 “您想要的,不就是公主吗?我们瓜分天下,互不侵扰,公主也可以是你的。” 江可流还被蒙在鼓里,洺漓早就是绝不会忤逆鹤言的仆人了。 此番言论引得鹤言是连笑不止。 “江大人,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想着要瓜分天下?痴人说梦。” 在嘲笑一番后,鹤言便挂断了这通来意不明的电话。 大洺有三十六洲,抛开自己和江可流不谈,还有三十三位封疆大吏。 这些人能眼巴巴看着江可流胡作非为? 还说什么瓜分天下,真给鹤言气笑了。 他刚将手机扔到一旁,烦人的江可流就如同阴魂不散般再度打来了电话。 “我说江大人,你到底想要干嘛?守好你天王洲的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现在收手我可以留你具全尸。” “实不相瞒,我的确是准备了一口棺材,但这却是为鹤大人准备的。” 刚才还企图以和为贵的江可流很快就原形毕露。 不过鹤言压根就不怕他。 “是吗…这么说你是还有别计图我的性命?希望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失望…只怕你会后悔,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接受与我瓜分大洺。” “我真的是要笑死了。” “别这么狂啊,鹤大人,于人中,你是无敌的…若对手不是人呢?你还有施展杀人技巧的机会吗?” 这个问题听得鹤言有些云里雾里。 不是人,难道还能是妖魔鬼怪不成? 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自然不会相信那些邪说。 “我还是那句话,我会让你江可流死的非常难看。” 鹤言再度挂断通话,这一次还关闭了手机,以免江可流骚扰电话再搅扰自己的清闲。 还是没能安息片刻,就又被一种怪异凄惨的叫声所唤醒。 “搞了半天就是给我下魇镇…真是荒谬…” 他晃了晃手臂,可那声音却依旧没能散去… 就像是瘆人般的耳鸣,虽然鹤言不惧怕,一直作响却总是会觉得心烦。 可鹤言突然察觉那声音并非来自心底,而是窗外。 他猛的睁开眼,然后从床上移步到窗前,缓缓地拉开遮蔽月光帘子。 皎洁的月光重新点亮了房间,可与之映入的是一道恐怖的黑影… 盘踞在窗台外的巨物,是个四不像的生物。 其头部像马,却没有马的那般温和,还生有怪模样的密麻小角。 身躯更是庞大,像是美洲狮一般的形态至少有数万斤,皮肤上还裹着一层墨黑的鳞片。 身下藏着两对粗壮如树根的脚,这可以使它支撑平衡,同时在陆地行走。 背上色两只巨大翅膀在不断扑闪着,以至于这只生物能停留在半空。 它的尾巴长而蜿蜒,末端有倒刺。 (家人们,起猛了,看到西方龙了) 鹤言以为自己睡糊涂了,揉了揉惺忪的睡意,可那如同西方龙一般的怪物,却仍未从视线中消失。 鹤言推开了玻璃窗来到天台之上。 他决定近身查看这个奇异的生物。 可那龙突然受惊一般,张开了血盆大口,裸露出凶恶的獠牙。 如此阴森恐怖的一面,鹤言却并未惧怯。 他依旧从容的立在阳台上,双腿也没有发颤要逃的迹象。 甚至还稳重的捏紧了鼻子… 因为那生物的口臭问题实在太严重了… 突然,他回想起了江可流的话语。 说自己是人中无敌,可面对非人的怪物,还能否展现惊人的武力。 “原来是你搞得鬼…” 他将手机开机再次接起了江可流的电话。 “鹤大人…我的杰作你可拜赏过了?” 江可流很是自豪的言语道。 不得不承认,鹤言确实有被惊吓到,但他也不是个因惊骇而失去胆识理智的人。 “果真是大手笔…不过你当我看不出来?” 鹤言望着盘旋于窗外的奇妙生物轻笑了几声 “为了这么个牲畜,花了不少钱吧?毕竟基因技术耗财费力,不可否认,它的确是我见过,这项技术最为成功的实验结果。 “这可是真正的西方恶龙,我听不懂鹤大人在说些什么!” 原本还想保护住的神秘感,却被鹤言无情戳破,江可流自然是急了眼。 “马面狮身,蝙蝠双翼…尾巴,我还真没看出来。” 第125章 二分天下之计 “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恶龙,鹤大人不识货就不要乱讲。” 牛都叫江可流吹完了。 “什么年代了,江大人还能搁这搞邪说…” 望着眼前腾于半空的庞然大物,鹤言却不以为然。 “可惜…是生物就有生命,无论多么强大,都会心脏停止的一刻。” 虽没有十成把握,但他萌生了想要一试的念头。 “按照西方的传说,斩杀恶龙者,是天穹派来的尊贵使者…江大人不惜重金也要让鹤某名扬四海,真是无比感激不尽呢…” 听着鹤言从容平淡的语气,电话那头的江可流很是惊讶。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完成屠龙这一惊骇世俗的壮举。 只见鹤言的手中攥紧一把水果刀,他的嘴角涌默出一丝瘆人的笑意。 似乎是得到了指令,那恶龙朝着悠明的夜空腾起。 只片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感受着微凉晚风的鹤言抖了抖肩膀。 “你可真是个疯子!” 江可流唾骂一声就结束了威胁。 他原以为自己呕心沥血的旷世之作会令鹤言失去一直以来的狂傲… 可鹤言反倒没有畏惧,只是觉得稍稍有些震惊。 甚至还对威严且庞大的恶龙起了屠杀之心。 鹤言本还有些疑问,比如江可流是如何控制训练这个基因编辑所融合出的怪物… 见通话已被挂断,他也就只能将这些困惑埋藏在了心底。 这个夜晚格外的漫长… 先是手刃爱徒的心痛,再有奇异生物的拜访。 鹤言自然是难以入眠。 待一大早,他就要了碗安神的热粥。 可那江可流好似阴魂不散,又发来了一封邀请函。 他在高级餐厅预定了位置,说是单纯的想和自己缓和一下关系。 “莫不是又贼心不死的说什么平分天下…” 鹤言暗想到并编辑着回绝信。 可江可流没完没了,一个劲的回信还想自己能够去赴约。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的多吧。” 虽然鹤言并非什么正面角色,但他也不愿同江可流这样的乱臣贼子来往。 更何况,江可流必将惨死于他的手上。 可鹤言不仅是辱骂羞辱,都没能使江可流停下邀请信。 鹤言本想拉黑,但转念一想,倒不如去赴这场鸿门宴。 一来看看他究竟想干些什么,二来也就免得在临死前还无时无刻的骚扰自己。 待夜色取代昏黄的日暮,鹤言赶赴到了约定的高级餐厅。 他在进入后扫视片刻,以防江可流提前埋下了武装人员。 虽然都是些平常的客人,但鹤言还是感觉到了一丝诡异。 不过他并不担忧,甭说是鸿门宴,就连鬼门关,他也敢闯一闯。 此间无比雅致,轻快的钢琴伴奏使优雅又上升了一个维度。 鹤言在较为安静的角落找到了天王洲的江可流。 明明是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却在鹤言眼中是人模狗样。 “鹤大人,恭迎多时了。” 鹤言现在就可以撕碎他的笑容,但为了能够更加尽心,所以就打算暂留着他的狗命。 “有屁快放吧。“ 鹤言坐在了他的对面,语气里充满蔑视。 “今个请鹤大人来,是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一点小误会。” “小误会?在司法衙门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这会就成了小误会了。” 当初在审庭一口咬定鹤言是叛国的江可流却笑着摆了摆手。 “哪都是我不了解你鹤大人嘛。” 听这话鹤言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要了份九成熟的牛排。 虽然是餐具,刀叉却在他手上耍的如同神兵利器。 “鹤大人,你连恶龙都不惧怯,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是你不敢挑战的。” 大洺王朝首个两洲总督的身份使鹤言已尊贵至极。 哪怕不提封疆大吏的身份,他本人在人类里,也是战力极高的存在。 如今未知且又神秘的恶龙,他也敢有妄图一战并斩杀的念头。 所以江可流这番虽是恭维,但却句句属实。 “当然有,我们的头上还有一片可见人心的青天。” 鹤言的应答使刚举起盈着红色清透佳酿的江可流面色凝重。 虽然是看不着摸不着的东西,但青天在包藏祸心之人心中却是格外恐怖的存在。 致使大洺分崩离析的罪魁祸首,自然会心生不爽。 “青天…鹤大人是在数落我咯。” “哦?看来江大人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愚蠢,那为何老是三番五次,做些没意义的事情为难我。” 脸都绿了的江可流将高脚杯平稳的放下。 “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我今天约见大人,是为了商讨大洺的未来。” 看来是贼心不死,还想再提什么二分天下。 恰好鹤言也吃饱喝足了,用纸巾擦去嘴角的酱汁,随即便告辞要走。 “谢谢大人的请客,这顿简洁的晚餐我很满意,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江可流,你还是趁早准备自己的我棺木吧。” 丢下一番狂妄的傲语,鹤言就站起了身。 “你想要什么条件,我们可以谈啊,干嘛非要弄得不欢而散。” 失去了耐心的江可流攥紧拳头。 “我同你有什么条件好谈的,论职位我们是平级,可领土,我管辖两个洲,似乎你连同我谈条件的权利都没有…” 鹤言觉得多说无益。 “你不就是想要公主吗,我要那么个女人也没什么意义,给你就是了。” “公主…哼哼…” 鹤言望着那副僵硬丑恶的嘴脸,很是阴冷的笑了两声。 “我要公主有什么用?嗯?” “男人的事情你知我知,何必再说呢?” 原来江可流误以为鹤言为王室尽心竭力,是因为看上了有着仙姿绝色的公主洺漓。 可他却殊不知,那位公主殿下如今已是大洺的女王。 也就更不会知道,在鹤言面前,洺漓是以何种姿态,何种身份讨好着鹤言。 “我看起来像是只会寻欢作乐的庸人?” 鹤言情不自禁的又坐了下来。 “江大人果然是狗眼看人低,这不就把我鹤某看扁了啊。” 江可流黑着脸,他不想跟鹤言撕破脸皮。 因为鹤言胆大包天,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继续争斗,恐怕自己就真的要提前准备棺材了。 可反之,若是能与鹤言同谋,必将会迎来双赢的共分天下。 第126章 鸿门宴 因为鹤言的神勇,他已经做出了很大的退让。 “你若不愿平分,我可再让出两洲。” 同这样的人为敌,倒不如成为朋友会更加的有利自己。 可江可流却并非真的是要同鹤言和和气气的共谋。 毕竟能占一个,谁又愿意平白无故的分出去一半。 他低声下气的妥协着。 如幽潭似的眸子没有掺杂着任何感情。 “江大人,你到底图的是什么。” “当然是王宫的那把龙椅。” 男人平静的说出着罪恶滔天的话语。 “从进宫替君王处理政务时,我就在想…为什么他连要死,都还想控制着这个王国。所留下的腐朽盛世,在日后在他离世后,竟会有一个小姑娘来接管…” “你觉得一切都是明明是自己在维持,最后却是给公主做了嫁衣,气不过所以就下了兵权移交总督的诏书?” 被道出潜藏心声的江可流轻哧一笑。 “我哪里有那个胆量,没有人怂恿,我现在还在一心一意,任劳任怨的为大洺王朝卖命。” “都是些什么人。” “这似乎同你我无关,那些人只是想要大洺早日进到坟墓罢了。” 江可流为自己斟了小半杯酒,他摇晃着高脚杯,同时凝望着杯中之佳酿。 “只要我们合作,那些人就不足为虑,鹤大人,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看似善意的邀请,可却被态度坚决的回绝了。 “我始终都秉承着一个态度,就是维护大洺的统一,更重要的是,你与我之间有仇,我们只有一个人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好言相劝,你却反倒来逼我!” 见合作双赢已是泡影,江可流画风一转,先前的沉着被写在脸上的羞愤所替代。 可鹤言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在江可流想要拍桌的时刻,鹤言那锐利的餐刀已抵在他的脖颈。 刹那间,那些原本在谈笑的普通客人们一齐掏出了藏于各处的手枪。 而枪口汇聚的目标,正是威逼着江可流性命的鹤言。 “江大人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一直使用着劝和在诱导我放松警惕,可我鹤某可不像是你这么愚昧,打一进门我就察觉到这是场鸿门宴了。” 碍于直逼性命的锋刃,并非武功出身的江可流自然是收敛了许多,就连声音也是颤颤巍巍的。 “你…你是怎么识破的…” 明明他所埋藏着人都演技绝佳,也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 “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哼哼…” 与司法衙门揭露了自己往昔身份的人,却在此刻忽略了这点。 “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即便是潜藏掩盖的杀意,作为绝世刺客的鹤言又岂会察觉不到。 当他步入餐厅内部,内心就收到了好似虚空传来的警告。 “当初我给你转账了九位数作为定金,可你非但没有完成任务,反倒是就此消失,这样的你还配得上是个杀手吗?” 江可流的额头涌出着冷汗,他对于钱其实并不敏感。 只是话题到这了,趁机借题发挥罢了。 初次潜入王宫的那夜,因洺漓的双膝跪地,鹤言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愉悦,也找到了人生真正的目标。 可他也的确违背了,只要接下委托收了钱,就应该完成行刺的守则。 也正是因为这点,被自己扶上第一杀手宝座的徒儿,才会想要杀死师父。 “你说得对,我确实违背了杀手的守则,这点毋庸置疑。” 鹤言的声音瞬间由低沉变得尖锐。 “那你身为一个大洺的臣子,不为国尽忠,反倒要谋朝篡位,你就那么干净吗?” 不忠不孝的江可流,反倒用守则试图责备鹤言,这点实在是太过好笑了。 “说到底,我们都是一路货色,谁也不该去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谴责谁,但你的存在妨碍到了我所盼望的大洺盛世,所以你的结局,只有死。” 江可流做了太多孽,一死反倒是便宜了他。 所以现在,鹤言是不会让他一命呜呼的。 “我是不会要你死的那么舒服的。” 鹤言的脸上涌现出一丝瘆人的阴暗。 拽起领带,刀剑却寸步不离着脖颈。 鹤言挟持着江可流,于一支支夺命的枪口下,缓缓走出了餐厅。 “ 回去之后,就把你的那个什么西方龙派出来吧。别心疼钱,反正你也马上就用不到了。” 抵达中午才提的车门前,鹤言对被自己挟持的江可流低语道。 他是真的很想挑战一下这种神话中衍生而出的怪物。 对方虽只是基因编辑技术的成品,未必就没有故事中的那样彪悍。 主要还是对自己登峰造极的武技有信心。 “放了我,你可别后悔。” 明明被吓到腿都开始打颤,男人却依旧不忘威胁鹤言。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能把你刀架在你脖子上,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想杀你,不过是我一个动作的事情。” 鹤言空闲的手打开了驾驶位的门,临走还不忘给江可流个教训。 只见那原抵在脖颈的餐刀被迅速的扎入了他的手臂中。 这可是鹤言的本行,他当然知道扎在何处,既不会致命,又能够做到痛苦万分和难以治愈。 “啊啊啊啊!” 江可流大喊着,一众乔装打扮的持枪之人就更不敢上前了。 鹤言钻入驾驶室飞驰而去,身后便是接连不断撕破宁静的枪响。 明明是新提的车,尾部却被打成了筛子似的到处是弹孔。 被重伤的江可流捂住深插入参刀的手臂,他痛苦的嚎叫声响彻在街道。 江可流痛苦又愤怒的望着外溢并渗透染红衣物的鲜血,他下定了决心。 虽然恶龙还没被完全驯服,但只要能取了鹤言的性命,不管牺牲多少,也不管会伤及多少无辜,他都在所不惜。 “鹤言…我同你!势不两立!” (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吗?准备新书了,但是没有什么想法,有好的点子可以说一说) 第127章 驯龙高手 鹤言打算于王都暂歇一晚再返回忘川洲。 因为他明白,自己将匕首深扎入江可流的手臂,他必会用前所未有的手段来报复自己。 或许这会正准备着呢。 那由数种动物基因调配编辑并适配所诞生的奇妙生物,定是他的首要手段。 鹤言非但不退,反倒真想看看恶龙的实力。 前提是它不会如同神话一般吐火。 因为鹤言身上的西装是妻子精心挑选的,他可不想不小心燎着损坏了娇妻的一片心意。 正如他所预料,江可流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做了包扎,便赶回了他在王都的大本营。 “好你个鹤言…下手这么狠却没有伤及重要的动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他在阴暗的地洞里,一个口哨便惊醒了所有于铁笼困囚的恶龙。 于黑暗中,一双双如熔浆般的红瞳缓缓睁开。 足足有六七对,可似乎当这些怪物嗅到江可流的气味时,尖锐的目光就得到了一丝缓和。 江可流甚至透过笼缝抚摸着恶龙的头部。 他欣慰的同听不懂人话的怪物,很是亲切的交谈道。 其称谓更是引人匪夷所思。 “你们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他将被刺伤的手臂展示给了所谓的孩子们。 果然,那些恶龙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诉说着它们的愤怒。 江可流又拿出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俊朗至极,他的脸上写满着意气风发四字。 “就是这个人,伤害了你们的父亲。” 那照片被丢入了牢笼中,只片刻就被一团而上的恶龙撕咬成碎片。 它们振翅而去,扑闪着的双翼和马面上尖锐的利嘴似能冲破空中的宵月。 虽然恶龙还没有成长到最终体型,但现在的战斗力却同样不容小觑,更何况江可流派出的是全部。 这是自出任封疆大吏掌控天王洲后,倾注一切心血所得到的成果。 再圈养个两三年,这些怪物的体型就会增大数十倍。 他是真想要报鹤言这一箭之仇,所以才不听劝告,一股脑的赌上了所有的实验品。 “这会我看你还有什么多大的本事…鹤言。” 似乎只要是人,就绝不可能同怪物相搏斗。 鹤言天赋异禀,非比常人,但真能够敌得过恶龙? 其实他心底同样没底。 即便败下阵,也未必就是输了,人只有觉得自己不可能创造出奇迹,才是真的输了。 游荡在空旷公园鹤言从无人售货机中购买了一罐饮品。 坐在长椅上,任由凄凉的晚风掠过他的脸颊。 等候的时间已不知过去了多久。 “看来那庞然大物今夜不会降临了。” 鹤言起身刚打算要离去。 却见幽明的月光被什么所遮蔽,犹如一团黑压压的乌云。 鹤言本没有太过在意,可内心总有股莫名的焦躁。 抬起头,只见空中一只挥翼的生物在朝他飞速袭来。 “可算是没要我白等…” 鹤言的背后有着数杆长枪,抄起一杆便仰望起夜空。 他很是诧异,因为视线中恶龙所振动的双翼后,还有与之没有重叠的翅膀,好似千手观音般。 “ 看起来江大人是下了血本要置我于死地呢…” 正好在此一举歼灭,也免得日后为患。 血盆大口中怂人的獠牙冲着鹤言就来。 在即将贴近的时刻,鹤言望准便将长枪如同标枪般掷出。 那夺命的长枪犹如箭矢撕破长空,正好从张开的巨口中刺入了上颚中的脑部。 无论什么生物,哪怕是史前巨兽,心脏与脑部也都是致命处。 更何况只是各种现代生物基因所融合的贵物。 脑部被刺伤的引头恶龙,那双熔浆似的眼瞳渐然暗淡。 庞大的双翼扑闪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完全停止,便如同陨石般砸入了地面。 鹤言遮住口鼻,生怕误吸入了灰尘。 “ 看起来也不过是个玩具罢了…” 初战告捷的他信心满满。 只要能被杀死,休说是这七八只,江可流就是再凭空变造出数百只,鹤言也不足为惧。 那恶龙也似乎存在着智慧,他们见头龙已毕,便改变了策略。 不再张开那破绽百出的上颚,而是一齐袭来。 鹤言准备了六七杆长枪果真不是多此一举。 便在地面与围困自己的恶龙撕斗。 虽然身轻如燕,能灵巧的躲过每一次围剿,可他同样无法重创这些怪物。 因为其背上的鳞片坚硬闪耀,就像是千年乌龟的壳般棘手。 鹤言的长枪根本无法刺入恶龙的肉体。 正当他思索的时刻,只见恶龙们像是商议好了一般微微张口… “这是专门留给我破绽?” 可鹤言显然是多想了,因为… 恶龙的嘴中,开始弥漫出一股炽热的气息,就像是岩浆般的火石,也从其中飞泄了出来… 第128章 屠龙壮举 “真会吐火?” 似乎是酝酿好了,几团火球便朝向鹤言夺命袭来。 连连退后的鹤言真好奇江可流到底是怎么培育的这些怪物的。 他先前所在的地面也被浓烈的火焰砸出了如同陨石般温度极高的火坑。 剧烈的爆炸和蒸腾的浓烟吸引了不少公园外的路人,他们躲在角落,惊奇的望着那些个高人几头的煞气之怪物。 “那是什么!” “是怪物!是西方神话中邪恶的龙!” “不如我大洺传统神龙的一根!” 惊叹之中,他们还发觉到有一手持长枪的男人挺立于恶龙前。 “那是屠龙勇士吗!” 地上已经有了一具怪物的尸体,所以众人对鹤言开始议论纷纷。 还有后来被吸引的反复揉着眼,生怕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鹤言与恶龙群都在专注于眼下难缠棘手的对手,自然就忽略了这些路人的存在。 被给予厚望的鹤言就在一双双暗处的视线下,躲避着一团又一团凶狠的火球。 可鹤言的长枪始终会无法刺穿它们坚硬的鳞片。 还在恶龙也拿他束手无措。 虽然这些怪物的速度犹如闪电,可鹤言体型小,自然就快上许多。 一直缠斗下去,鹤言纵有神助,他也早晚会被拖垮。 “得想个办法啊…” 他越到一只怪物身后,随后朝着鳞片没能包裹庇护的尾巴扎入其中。 果真,受了伤的龙仰天嘶吼,鹤言便脚垮其背如踩长阶。 在腾空之刻,他将长枪深扎入怪物的上颚中。 虽然凌然的长枪没能从内部穿破其盔甲。 但其大脑已经完全被损毁了。 鹤言放下对于枪杆的控制,凌空一跃便返回了地面。 而那庞大的怪物,也失去了生命体重的扑在地。 “我去!真宰了啊!” 有人庇护,于暗处所观望一切的众人也就没那么担忧了。 “此人!真乃天神也!” 可只有深陷于战斗之中的鹤言才知道自己有多么艰难。 那些拥有智慧的恶龙果断用尾部做为武器袭打着。 鹤言只能躲闪也就无空去伤害它们的尾巴。 这一切似乎是窘迫至极。 可鹤言的妙招总是层出不穷,毕竟对方再怎么威武,也不过是人造的残次品。 既然你如藤鞭一样的尾巴在做为武器,那么腚不就露出来了。 总不能拉屎的地方还有护甲吧。 千年杀流芳百世,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些怪物们与常人无异,只要感受到了疼痛,就会张口哀嚎。 在几番操作下,那些恶龙们已经倒地不起。 只剩下最后一只,还在向鹤言不断发动着夺命的爪击。 任凭鹤言如何闪躲并攻击没有鳞片遮掩的肉躯,她却并没有开口的机会。 在确认鹤言的长枪已被消耗完毕,恶龙才敢于张开血盆大口。 在闪躲之余,鹤言还注意到被自己宰杀的恶龙,它们做为保护的鳞片竟开始脱落。 他将这条情报收入心底,随后迅速做出了应对之策。 看来只有入虎口,一条险计可以实施了。 他不再闪躲, 像是个英勇的战士直面恶龙并向其冲来。 那恶龙被无异于送死的行为给震惊了。 它张开口,凶恶的獠牙誓是要将鹤言咬成两截。 可灵巧的鹤言根本不会给他机会,那些獠牙还未落下撕咬,鹤言便钻入了它的腹中。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惊悚不已。 屠龙勇者被生吞了,那么接下来,恶龙就该祸乱众生了… 他们惊慌的想要逃走,可那恶龙却表现出了异常… 它拱着地,却止不住腹部里的异物在割破着各种器官… “等等!你们快看!” 痛苦的嚎叫响彻天际,它痛苦的腾上半空,却东歪西倒不能保持平衡… “难道说!”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众人不再慌乱,纷纷仰望着夜空上鬼诧的一幕。 只见那怪物的背部,竟开始往外飙血。 而在片刻之后,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裂缝中跳跃而出。 “什么!” 悠悠的明月下,鹤言手持一把断匕,凌然的立在怪物的躯体上。 “妈妈呀,他简直就是神!” 恶龙被破坏了脑部,失去了生命体征的它开始急速落地。 鹤言俯望众生,在坠落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时刻,鹤言轻轻一跃,便安稳的落了地… 如同坠落殒命的流星砸入地表,那蒸腾的黑烟让人从外面看不到烟内的情况。 众人无不替这位神勇的壮士捏了把汗。 不少人自发的十指合拢为鹤言祈祷。 这一场恶战,已经确立了他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战力。 如果能还生,就能被歌颂传唱,直至世界的尽头,宇宙的落幕。 待似同云雾的黑烟被晚风吹散。 人们看到了挺立着的男人。 他们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啸声,可被赞颂的鹤言,却露出了忧愁的神情。 “要怎么跟小昭交代呢…” 他是因妻子所精挑细选的华贵西装被难闻腥臭的血所沾染而惆怅的。 待王都的警卫赶来,鹤言已不见了踪影。 但他的美名以及屠龙的身姿,早就被众人拍摄记录。 鹤言躲在了一处公共卫生局,脱下已被染红的西服外套。 然后便驾车返回了忘川洲。 一回到家,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众心神不宁的后院… “怎么今天没去上课?” 鹤言望见柳昭和也在便询问道。 柳昭和柔美的脸缓缓抬起,确认丈夫平安无恙,他悬着的心也终于平稳落地了。 “手机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 怎能不替爱人担忧的潇涵赶忙来到鹤言身前。 她看着这,看看那,确认鹤言没受伤后,才敢于长舒了口气。 “电话…” 鹤言差点忘了这茬,他的手机大概是在恶龙肚子里时不幸弄丢了。 为了不让家人们担忧,他便撒谎道。 “大概是不小心弄丢了吧…我这不是好好的。” 可鹤言不知,自己屠龙的壮举已在网络上飞速传播。 “还骗我们,你同人打斗也就算了,跟那种莫名其妙的生物战斗,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面容清冷的叶清冉悠长道。 “什么…你们已经知道了吗?” “现在恐怕不只是我们,整个大洺,乃至于世界,都知道你的英勇事迹了…” 彼时太过专注于战斗,乃至于那些喝彩声,全被当作噪音在耳中自动屏蔽了。 端着些安心茶的仆人梦妍,在看到主人如往昔般神采奕奕,她放下茶盘便扑入了鹤言的怀中。 “主人…我真的担心死您了…呜呜呜…” 鹤言看着那怀中可怜的小哭虫,不由感叹似的深吸口气。 “快起来,我身上臭哄哄的。” 全是血腥味,岂能不令人窒息,可梦妍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只要主人安全归来,再刺鼻的味道摧残着鼻腔,她也依旧觉得安心至极。 “都别担心了,不过是几条恶龙罢了。” 对于举世壮举,鹤言却是轻描淡写道。 “话说起来…那种奇幻的生物竟然真的存在…” 叶清冉难以置信的紧绷着眉头。 “不过是有人搞鬼罢了,不过这会,他恐怕是快要气死了。” 目睹了自己的心血被鹤言一个个宰杀,大跌眼镜的江可流脸色煞白。 他原以为绝对能杀死鹤言,同时也做好了会牺牲上几个实现结果的准备。 可结局不尽人意… 鹤言非但毫发无损,但他多年呕心沥血的实验结果却是全军覆没,一个没留… (这本书不被封就会继续写下去,几块钱对于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有条件支持一下的。真的很希望你们能支持,每个免费的小礼物,说不定我就会吃得更饱一些) 第129章 请您自立为王! 奇幻又神秘的恶龙,在西方神话中是穷凶极恶的存在。 可它们本该只存在于神话。 恶龙庞大的尸体被王都警备拉走,在剖开检验后好还以世人真相。 只有如此,才能制止蔓延的邪说。 在这段时间里,鹤言与之死斗并全部屠宰的视频在网络上飞速的传播着。 鹤言是大洺王朝的首位两洲总督。 接任典礼上,他的英姿飒爽就已深烙在世人心中。 现在又成了英勇无比的屠龙者。 他的威望越来越高,甚至已经威胁到了王室。 甚至有呼声要他自立为王。 那些个被鹤言百般羞辱的中枢老臣们,自然会借题发挥。 他们结伴来到王宫的办公室里,对正在做后续事件处理的洺漓危言耸听道。 “现在那些生物的来历还不明,就已经有民众在传颂…女王陛下,再这样下去,臣担心他会生出异心啊…” 洺漓柔美的脸上只有如若寒霜的冷峻。 即便只被当作仆人,她对鹤言也已是爱慕至极。 自然会维护着鹤言的清誉,容不得有半点污蔑之言。 “鹤大人岂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古有高祖提三尺斩蛇起义威震天下,何况鹤言所斩杀的是从未出现过的恶龙…如今他威震四海,若是生出异心,只怕民众会一呼百应,历时就是天下大乱…” 可洺漓依旧没有改变态度。 “那也得鹤大人存有异心,他的忠,我看的是一清二楚,用不着你们说三道四。” 得知这些老臣们都瞧不起自己后,洺漓就像换了一个似的。 她的语气冰冷,当初那个柔弱的女孩,像是随她的爷爷君王在那场葬礼中一同去了。 见洺漓态度坚决,势要保全鹤言,老臣们也就蔫了吧唧的离去了。 只有当初那位在司法衙门审讯鹤言,并深知自己无能的老者留了下来。 “您也要诋毁鹤大人吗…” 鹤言告知过洺漓,此人是唯一可用,且对王室是问心无愧之人。 所以她尚且保留着对她的一番敬重。 “臣并不觉得鹤大人会存有异心。” 他捋动着白须,苍老的面孔上挂着一丝消沉。 “只怕他的属下中会有人会有人,在他的耳旁煽风点火推波助澜…” 说罢老人便躬身行礼退去。 洺漓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她抿着嘴,心中涌动着一丝苦涩。 并非是担心鹤言,只是替他感到不平。 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洺,却还是在背地被人诋毁着。 女王所挂念的鹤言,却在家中睡了一日一夜… 他从未露出过疲惫,所以深爱着他们女孩们也都难以入眠… 就围在床边,寸步不离的陪伴着鹤言。 “潇姐姐…主人他不会有事的吧…” 梦妍不安的攥起着裙角,可爱的面容浮出忧愁。 “医生不说是过了吗,只是太过劳累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明明在安抚着梦妍,潇涵却也是同样担忧。 “潇姐姐也不要担心了,夫君他什么都闯过来了,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读过书的柳昭和自然稳重许多。 正如她所言,鹤言是不会有事的,他只单纯的太过劳累。 在斩杀了爱徒后,心有哀意的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再加上与恶龙死斗的劳累,多睡一会也是很正常的。 突然,府衙外是乱哄哄一片… “怎么回事…” 柳昭和放下了爱人的手,在叶清冉的陪伴下来到府衙外。 只见门口之人没有数千,也得是七八百… “夫人,这…”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来请愿的…” “请愿?” 柳昭和歪着脑袋。 “都是想要大人称王的…” “胡闹…” 柳昭和闻之脸上出现了一丝悲愤。 她是忠臣的女儿,更是忠臣的妻子,岂会容人煽动她的丈夫背叛大洺… 她刚想上前呵斥众人,却被叶清冉制止了下来。 “夫人,先生不让您在公众前露面的…” 鹤言不想要还在读大学的柳昭和被人打扰学业,所以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过。 “是啊,怎么连我的话都忘了呢。” 听到鹤言的声音,两位少女连忙转身。 鹤言伸着懒腰,嘴里还大打着哈欠。 “夫君!” 少女扑入了依恋的怀中。 担忧也因爱人的醒来而变为欣喜的泪水。 温柔的鹤言拍了拍她的背部以作安抚。 “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您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怎能不让人担心…” 鹤言惭愧的挠了挠发梢。 他平日精力充沛,哪怕是折腾一整夜也依旧能生龙活虎。 这一觉睡的太久,确实是有些诡异。 “只是有点累了而已,本来还想多睡会,这不是外面太吵了。” 鹤言望着长阶下的众人。 “上次这阵势是来逼我下台,这次呢…” “这次更夸张,是请愿要你称王呢…” 叶清冉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嘛…” 鹤言轻哧一笑。 “夫君,你可不能对大洺动歪心思呢。” 柳昭和抬起头凝望着托付了一生的爱人。 “我你还不清楚吗。” 就连女王陛下也视自己为至高无上的主,还有什么必要去谋逆呢。 “我知道夫君不会,就害怕您在一声声恭维中,迷失了自己。” 少女明白,从没有人能干涉她的丈夫。 “放心吧,你们赶紧回房间吧,今天刮风可别着凉了。” 说罢鹤言就朝着长阶下的广场而去。 “是鹤大人!” 鹤言露了面,群众就更加激动了。 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与骄傲。 毕竟完成举世无双屠龙壮举的男人,是他们的父母官。 “鹤大人!您简直就是天神下凡!” “鹤大人武功盖世,有您这样的领导者,简直就是两洲之幸!” 听高兴了的鹤言露出浅笑。 毕竟谁不愿意听好话呢。 他摆摆手,人群便静了下来。 “感谢你们能来到府衙前为我庆贺。” 仅穿着单薄睡衣的鹤言很是和善。 “我听说,你们想要我称王?” “鹤大人天命所归,利用取代洺家治理天下。” 无异于要鹤言逆反的言论,却并未令他生气。 第130章 绝对维护大洺 不仅是天选,鹤言现在还是民心所向。 似乎不成王反叛,才是违背了天理和人愿。 鹤言缓缓的坐在了台阶上。 “你这番话,照平时,我可就把你逮起来了。” 他指着发言的那人,那人便羞愧的缩了回去。 “今个言者无罪,就不治你的罪了。” 爱民如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但鹤言并不是在刻意维护。 “你们的心意,我鹤言能明白。” 虽然睡了一天一夜,但他并没有糊涂。 无非是屠宰恶龙的壮举传扬天下使自己名声大噪。 比起衰败崩溃的王室,民众认为自己更适合实行统治权。 “你们是认可了我,但有句话得说明白,我能有今日,全是仰赖君王,仰赖我大洺王朝。” “可君王垂垂老矣,年命不久…公主又暗弱无能,大洺真能长久吗…” 实际上,君王已驾鹤西去。 但鹤言对大洺的复兴却信心十足。 即便有人诋毁他的仆人,他也依旧没有生气。 “能,当然能。我曾经也看不好公主殿下,觉得她除了美若天仙外,再没了什么作用。” 但洺漓的进步,他都看在了眼里。 “但事实并非如此,公主殿下聪颖好学,也十分上进,为大洺更是舍我其谁的努力着。” “可是大人…眼下的大洺,只靠努力…恐怕难以从黄泉里拉回来。” 又一青壮年询问道,这点鹤言倒是无比认同。 “是难,比登天还难,所以我就更不能称王了。” 鹤言的表情凝重了些许。 “可是难道就因为王室衰弱,我就该不忠不孝,背负叛逆之名的趁火打劫吗?” 鹤言的这一句反问,使得众人鸦雀无声。 “口口声声君父君父,趁君父危难之际,就想要取而代之,这是什么,这就是无耻小人。” 虽然义正严辞道,但鹤言却并没有那么大的忠良觉悟。 只是单单因为自己还有奢望。 那是只有大洺强盛,才能被满足的野望… “所以,我的立场就是永远维护大洺。” 有人就又有疑惑了。 “鹤大人,您不觉得委屈吗…明明立下汗马功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嘉奖…” 鹤言听闻后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指向长阶上的壮丽辉煌总督府衙。 “住在这么大的地方,管着你们这么体谅人心的民众,我有什么好委屈的呢。” 洺漓对自己展现的顺从,就是他最好的奖励。 只是不能明言,所以才扮作毫不在乎。 鹤言这一番话,令下面是一片轻泣。 “鹤大人真是千古名臣,我们知错了,都是我们不好,让大人为难了,呜呜呜…” “这也不能全怪你们,就连其他的那些封疆大吏,一样不能体谅大洺,体谅君王。” “大人,我回去就把您供在大厅里,每日给您烧香祭拜…” “呸呸呸!鹤大人没死呢,他能活万年!” 看着痛哭流涕的众人,鹤言深慰不已。 “从尧舜到现在也不过几千年,哪有人能活一万年的,真活一万年,人家还不得说我是老不死的东西啊。” 他同众人开起玩笑,众人也在感受他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恩泽。 “大人,您能跟我们讲讲,面对那些凶恶的怪物,您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吗?” 谈话一直到落日,待人群散去,鹤言望着将世界蒙上虚幻金光的余晖。 “江可流,你说你这是何苦…” 耗费心血,最后却成就了自己的千古英名。 可悲,可叹。 自从研究成果被鹤言悉数剿灭后,江可流就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 他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 头发也因内分泌紊乱而变得油腻不堪。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休息的意思。 每当撑不住想要昏昏欲睡时,他就看向被绷带缠绕的手臂。 这一箭之仇,势报之… 就这样激励着自己,只两日,他就重新完成了一组基因的排序编辑。 “不是屠龙勇士吗…我倒要看看,面对她,你还能如此自如吗?” 只见在他身旁的容器里,绿色诡异的液体中,有位面容冷清的少女。 平整光滑的脊背,突然出现了两道裂口。像是种子破土而出,一对翅膀正在缓缓生长着… 她的额有,更是有对黑曜石般的蜿蜒长角… 第131章 天威神将军 比起倒在威严下,反倒是由心的臣服更令人感到舒畅。 每日来府衙前叩拜的民众络绎不绝,正门被堵的水泄不通,就连鹤言也只得从后面离开。 “没想到被人崇敬也这样麻烦…” 打算进王宫向女王述职的鹤言,打算顺利捎上娇妻一段。 “还不是夫君太英勇了。” 柳昭和掩嘴浅笑道。 “走到哪里都被人包围着…” 鹤言无奈的扶着额头。 虽被敬仰是好事,但久而久之就会感觉到烦躁。 “下次见面就一刀宰了江可流吧,免得他在搞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物。” 暗自心想后他冲少女绽放出轻松的笑容。 “不过我想很快就会过去了。” 抵达高等育才后,下了车的妻子对他挥了挥手。 “路上要注意安全哦。” 鹤言打开了车载音响,换了好几家电台都在传颂着自己屠龙的骇世之举。 各个电台媒体,都不同程度的添油加醋着, 说自己不是人,是天神降世。 此次进宫述职,为的就是打消洺漓的顾虑。 虽然她已不会忤逆自己,可产生芥蒂也不是鹤言愿意看到的。 可他低估了洺漓对自己的感情以及依赖。 说到底洺漓的身份再尊贵,她也不过是一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女孩。 突然一下子失去了爷爷这顶梁柱,好在还有鹤言这棵大树帮衬着。 谁愿意对她好,她就会珍视着谁。 推心置腹,并献上一切。 压低脚步的鹤言透过门缝看到了正在处理事务的洺漓。 初时,她面对堆积如山的折子总是露出着一抹哀愁。 但现在,她已经能够从容的应对并处理一切。 如今只是王都一些不大不小的政务,照这个架势,日后未必就不能胜任国君而流芳后世。 鹤言轻敲敲房门,从专注中抽离自己的洺漓语气凌厉道。 “进。” 当看到入内之人是日思夜想的鹤言,她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 “是您来了。” 欣喜的洺漓轻快的迎候着男人。 明明是君臣,可暗地里二人却是另一种关系。 只见洺漓双膝跪地,抬起的眼眸中闪烁着犹如星河的璀璨光点。 “最近肯定有不少人在你面前说了我的坏话吧。” 卧在沙发里的鹤言轻嗅着如花蜜般清甜淡雅的香味。 “重臣们都听风是雨借题发挥,说您恐怕要自立反叛什么的…但我不信您会那样…” 鹤言早已执掌大权,真想造反,早就做独立宣言了。 当初他一纸文书引得中枢大臣们气愤不已,同时还是捏住了众人对洺漓不敬的把柄,各位自然是对他心怀不满,阳奉阴违。 现在又有了神话一般的屠龙威名,当然要找个好好借机谴讨鹤言一番。 可惜他肯不知道,洺漓对自己早已是百依百顺。 “无所谓了,那些怪物都是江可流搞得鬼,看起来他有着很成熟的基因编辑技术…” 闻之的洺漓十分诧异。 但转念一想,似乎只有高度发达的技术才能解释那些作恶的怪物。 “是用来报复您的吗…” 为主人担心的少女低沉道。 “是啊,毕竟我叫他放马过来。” 反正如今已都悉数斩杀了。 他虽然觉得江可流还能整出棘手的东西,但还有什么比恶龙更难对付的呢? 会心一笑的鹤言端起茶杯,尊贵的少女还卑微的为他轻揉着肩膀。 “当我第一次看到视频的时候,也为您捏了把汗…什么钻进那样怪物的腹中,只是想想就觉得惊悚…” “艺高人大胆,没什么好惊奇的。” “我已经拟下了诏命,准备封您为天威神将军。” (羌人奉马超为神威天将军,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牛的名号了,所以就颠倒了一下qwq) 鹤言算是武科出身,所以这个名号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感谢女王陛下。” “您同我说什么感谢。” 倾国的盛世美颜上浮现出如微风般柔和笑意。 “我是您的仆人,您还是在替我尽心竭力…我自然该…” “啊啊啊啊!” 突然,外面的惨叫声令少女瞬间紧缩眉头。 鹤言也迅速起身,他望向廊外,只见一持黑剑的女子正在虐杀着王宫的守卫。 “难得片刻清闲…哼!” 气愤的冷哼一声,随后便要洺漓躲起来。 “我不叫你之前,就在这里好好待着。” 从未见过血腥场面的少女自然是双目空洞的愣在原地。 “赶紧躲起来。” “啊…好…” 她躲在了一处角落,那里也正好能够看向外面的一切。 如今鹤言的身上没有武器。 但那闯入者是人类,位于人类武力最顶端的鹤言自然是不惧。 只凭赤手空拳,足以将其打死。 可他错估了。 女子称不上一个完整的人,她的体内蕴含有几十种生物的基因。 “江可流是黔驴技穷了吗?竟然派你一个丫头来行刺。” “不许诋毁我爸爸!” 爸爸? 奇怪的称谓引得缓缓而出的鹤言迷惑不已。 江可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而眼前这个面容阴冷,表情如寒山之泠风般的女子,至少也得20岁… “笑话,你是江可流的女儿。他岂不是十岁就通晓阴阳大道了。” “还敢猖狂,去死吧。” 女子举起黑剑,想要直接斩杀此行的目标。 那黑剑竟很是怪异,如同没有炼化的陨石般不规则,更是蒙有一团雾气。 鹤言见状终于明白了。 他望起穹顶的烈日,随后无奈的轻叹一声。 “又来了个不是人的家伙… ” 第132章 抱歉没能让大人尽兴 即便体能已突破极限,可女子在鹤言面前却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只是一凌厉的鞭腿,她的进攻就被瓦解。 鹤言打量着刚刚大杀四方,现在又退后连连的女子。 “我一眼就看你不是人,打算何时展现出你非人的姿态啊。” 狂傲的凌人态度激怒了女子。 她挺起背部,沾满血渍的衣物竟如破壳般,被一对伸展的黑色羽翼穿破。 蜿蜒的长角也从额头生长出,威严的像是擎天两柱。 压低呼吸的洺漓透过玻璃窥视到了这一奇异的场面。 她目瞪口呆,同时对心念的主人产生了担忧。 可她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虽然场面震撼,但鹤言平静的很。 毕竟恶龙都出现在面前过,他对此自然感觉不到新奇和惊讶。 何况那对黑曜石般的角也出现在被悉数斩杀的恶龙头部。 “看起来江可流把那些怪物的基因组用在了你的身上…该称你为龙女吗…” 说罢鹤言慢悠悠的从一守卫尸体手中拿取长剑。 女子的蝙蝠双翅缓缓扑闪,接着双脚离开地面并止在半空。 手中不规则的剑刃也闪烁出饱含杀意的血光。 冷峻脸庞所散发的寒人气息,使得她像是个凌驾于一切之上,刹那间就能夺走所有人性命的地狱魔主。 似鸟儿一般翱翔于天际,或许是大部分人都曾有过的幻想。 就连鹤言也不例外。 “会飞…可真是了不起…” 他算了,可并不代表他就无法应对来自天上的攻袭。 举起剑直指傲立于半空的龙女。 “可别要我失望啊。” 待话音落下 ,完全解放非人状态的龙女,便如脱缰的野马般朝鹤言砸来。 此刻她的速度与鹤言有一拼,这是体内迅捷猎豹的基因在发挥着作用。 即便是人类战力顶峰的鹤言,也难以看清龙女的动作。 凭借久经沙场的老道,他轻易的接下了第一轮的刺袭。 暗中观察的洺漓双手合十为主人默默祈祷。 冷器第一次交锋,就能判断出死斗双方的实力。 鹤言从未遇到过能与自己在速度上相匹敌的对手。 露出爽朗笑容的鹤言就像是久旱逢甘霖。 身上的兴奋激素促使着,被动的他开始主动反攻。 剑法犹如天成且来势汹汹。 强力的斩击被抵挡,鹤言即刻就转变为斜劈。 龙女将其一一抵御,他又再次改变手中的动作。 划斩成功擦过了她的脖颈,可惜差点距离,不然龙女大概率就葬身于此了。 “你的反应速度以及力量,我都认可了。” 望着从交锋中抽身的龙女,鹤言的表情开始变得苍凉,同时夹杂着惋惜。 “你很强,但我更强。” 因基因编造而强大的龙女,她的一切都超出常人,是难得的对手。 但鹤言是死亡中脱颖而出的王者。 所积累的战斗经验,足以编着为一本书。 他一旦主动出击,龙女就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难道这世上…就没有能令我尽兴的生物吗…” 无敌,是多么寂寞,多么空虚… 一番交锋下来,龙女也明白了,与此人战斗绝不能陷入被动。 她又一次腾空而起,扑闪着双翅犹如陨落的流星般再度袭来。 攻势一旦被鹤言抵挡,她就在空中划出弧度随后故技重施。 人类的体能是有限的。任凭实力再怎么夸张,早晚也有精疲力尽的一刻。 可鹤言是何许人,夜夜笙歌他都不带喘气的。 企图拖垮他,简直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表情沉重的鹤言一边叹息,一边抵御着如暴雨顷刻而下的攻势。 期望太深,注定会造就失望。 沉沦在无敌空虚中的鹤言决定结束这场闹剧。 被精准掷出的剑撕破天穹,龙女艰难的抵挡下来,可鹤言连步,竟也跃上了半空。 冷峻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诧异。 即便没有翱翔的翼,鹤言也仍旧在半空与龙女交汇… 只一刻,翅膀被砍下的龙女殒落了。 “就连血也是怪异的青绿色…” 平稳落地的鹤言望着江可流鬼斧神工的作品深深感叹。 又是一斩,仅剩的另一翅也被鹤言剔除。 最后就连手臂与双腿,也没能幸免。 承受着剧烈疼痛的龙女悲鸣着,瘆人又凄惨的叫声响彻在空旷寂寥的王宫。 “哪怕是神,我也有自信斩杀,更何况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劣质品…” 虽然赢了,鹤言却并没有从这场战斗中得到满足。 见战局已定,洺漓才敢现身。 矫健的身姿所吸引着她缓缓上去。 “您…真的是人类吗…”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吧。” “她已经死了吗…” “死不了,估计也没什么反抗的力量了吧…” 鹤言垂头望起因疼痛而昏厥的龙女。 “她值钱得很,或许可以解析一下。” 将龙女秘密的交付给科研人员后,鹤言又返回了王宫。 “今天的事情可真够令人后怕的,如果您不在这,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双眼如星光闪烁出爱意的洺漓细语道,修长白皙的手臂抵在鹤言壮硕的胸口。 鹤言清楚,龙女是冲自己来的。 但他不说明,少女就会对他越发的钦佩和爱慕。 “在您身边…真的很有安全感…包括您的呼吸声…” 安心的洺漓露出了轻柔的笑颜。 她觉得只是待在鹤言身旁,就好似没有任何顾虑。 这个长夜,注定是笙歌婉转,娇声连绵。 神秘,总是实验室的代名词。 在精密的仪器前。 两位科学家正在就王宫送来的怪物进行着解析。 “你看!居然有上百种生物的基因…” “甚至还有前番突然出现的恶龙的饱和基因组…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浩大工程…” 他们专心的攻克着,其中一位的脸色突然煞白,就连握笔的手也开始不断抖动… “你怎么了?” 发觉同事面色不对的另一人询问道 他没有得到回应,便将视线转移到稿纸上。 只见被罗列出的生物名下,最后停笔处写着… 壁虎二字。 第133章 自我修复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令洺漓苏醒。 睁开朦胧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鹤言深沉的睡颜。 只是静静的望着,柔美的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她知道已经彻底沦陷在了名为爱的枷锁中。 同样也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卑微的仆人,却还是会渴求着能得到主人的爱。 哪怕只是被当作下人对待… “如果能永远都感受着你的温度就好了…” 不经意的喃喃细语唤醒了鹤言。 “啊…抱歉,是吵醒主人了吗…” 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猫垂下着脑袋,丝毫没有女帝的威严。 “ 是我太敏感了,不怪你。” 或许是因为刚醒,所以鹤言的声音变得很轻,听起来格外的温柔。 “今天外面下了雨,您…可不可以多留在这里一会…” 洺漓望着鹤言的脸庞,她的语气很是羞涩。 “是想要主人多陪你一会吗。” 被看透心思的少女微微点头。 甭管自己的身份再如何高贵,在鹤言面前,她也只是一个渴望被爱的女孩子。 “可以嘛…” “满足仆人卑微的心意,是主人该做的。” 又是一番鏖战。 轻吐甜气的少女靠在了鹤言的肩膀上。 她明白这个人只是用自己的身份取乐,却毫无怨言的依赖着。 待到午时,她心情复杂的目送着男人离开了。 “明天还能见到您吗…” 罪魁祸首江可流大概率潜藏在王都,所以鹤言以主人的身份,令女帝密发旨意搜寻他的下落。 得到了情报的鹤言本打算孤身前往,可刚驶出王宫的他就接到了洺漓的电话。 “明明才刚刚分离,这么快就又想要见我了吗?” 不可否认,少女的确是想一直有鹤言陪在身边。 但她此通电话是另有理由。 “主人,那个昨天被您送到研究所的怪物不见了…” 听罢的鹤言脸色骤变。 他的的确确砍断了龙女的双翼以及手脚,并且由铁链所束缚着。 怎么可能会逃走呢… 他即刻掉头,开赴往关押着龙女的实验室。 于倾盆大雨中抵达的鹤言连忙下车查看。 只见实验室已明显遭到了破坏与袭击。 在警戒线前,汇集着一大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 有的穿着雨衣,有的则撑着伞。 “我跟你们讲,前些天我亲眼看见被两洲总督宰杀的恶龙,都送到这来了。” “不能够吧,那恶龙不都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呢…” 鹤言艰难的挤到警戒线前,随后向王都的警备表明自己的身份。 越发靠近那建筑,鹤言就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是江可流的劫狱? 可墙壁的破坏程度非人类所能为… 如果是火炮造成的,那附近街区的民众早就该报上去了,可王都的警备并没有接到任何交火的报告。 鹤言在一警备的陪同下,游览着满目疮痍的现场。 “两具尸体都受到了致死伤,并且被利器贯穿了身躯。” 鹤言镇定的环望着现场,脑海也在不断的思考着。 “先前那些怪物的尸体呢。” “都完好无损的保存在地下室里。” 他又望去装载龙女,但如今已被破坏的容器。 “看来我是没有做干净啊…” “大人…您说什么?” 低沉的自语被那警备员所入耳,结果鹤言随便打了个马虎眼就蒙过去了。 破碎的玻璃渣满地都是,纸稿文件以及计算机,无一例外都被破坏。 无意间,他察觉到了地上的一张被撕碎的小纸屑。 虽然被鲜红的血液所染透,但鹤言还是看到了事实的真相。 “真是有趣…” 只两三句话,鹤言就向洺漓要到了王都警备暂时的指挥权。 已是身心臣服的女王自然没有犹豫。 暂时接管王都治安的鹤言出现在了会议中。 “起初这件事我是打算让军队处理的,但你们明白,军队如果开进王都,民众会不安,会恐惧的。” 有了屠龙惊世壮举的鹤言威信极高,即便是暂时接管,王都警备的各要员也都在鼎力配合着。 “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是个比恶龙更危险的敌人。” 听到这,众人脸上透露出惧色。 “我知道你们惧怕,所以你们的目标,只是找到她的藏身之所。” 一要员举手提问。 “请问鹤大人,是何种恐怖的…生物…” 出于恐惧,此人还艰难的吞咽了一口。 “外形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 鹤言的回答使得众人轻松了许多,有不少人都长舒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们的心就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但她的身上蕴含有很多生物的基因,甚至拥有翅膀可以凌空。” 回想起那猎豹速度的鹤言又补充上一句。 “她的速度很快,大概率无法对她进行有效的射击。” “什么?” “这还是人类吗…” 陷入消沉的众人哀声连连。 毕竟警备所面对的,一直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 即便再强大,也是挨了枪子就会死亡的人类。 可鹤言口中描述的,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类。 “她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在昨天更是被我斩断了双手双脚,但他仍然还能作乱。” “自…自我修复?” 众人闻之色变。 鹤言缓缓的拿起从实验室找到的那张碎屑。 “虽然已经被血染红了,但是这上面可以清楚的看到,位列在猎豹之后的,是壁虎。壁虎的修复能力,应该不需要我再向大家科普了吧。” 众人已经彻底傻眼了。 先前的恶龙就已经可怕至极,现在出来个拥有壁虎基因,可以完成自我修复的怪物。 见众人如此畏惧,鹤言无奈的叹息一声。 他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无敌且傲视着一切。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只需要派遣警备力量去寻找此人,抓捕她的事情,由我自己来做。” 如果只是找找线索,要员们也就没有那么惧怕了。 “鹤大人,我们即刻展开调查。” 待众人散去,鹤言坐在椅中陷入了深思。 “你会去哪呢,龙女…” 轻敲着桌子,有了头绪的鹤言突然起身。 他责备自己怎能连那么重要的情报都给疏忽忘却了。 那是战斗前,龙女对江可流奇怪的称呼。 “被打败并承受断肢痛苦的可怜龙女,是回家找爸爸哭诉去了吗?” 第134章 破茧而出 倾盆暴雨令搜查是难上加难。 鹤言也第一时间驱车赶往江可流的藏身窝点,一个深埋于地底的非法实验室。 可当他抵达时,那里已是陷入深坑并蒸腾出黑烟的废墟。 即便暴雨洗刷净化着空气,那厚重浓郁的火药味还是进入了鹤言的鼻腔。 “你倒是跑得快呢,连证据也一并销毁了啊…” 找不出江可流,也就无法追踪到龙女。 她是不稳定的因素,或许是会伤及无辜。 到时候被声讨的就是毫无作用的王都警备,下一位,就是在王宫中忧劳的少女。 有损自己仆人声誉的事情,鹤言断不会叫它发生。 所以他已经做好了,将龙女斩杀抹除的决心了。 即便龙女体内的基因编排组,拥有改变世界的可能。 已经过去了整个上午,即便是有警备成员都被派出去搜查巡捕,却依旧是毫无线索… “难道是被江可流已经带走了吗…” 合拢的手掌抵在鼻尖,暗想到的鹤言不禁陷入了迷惘,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少女为他轻轻披上的外衣。 “太冷了,您穿得这么薄,会感冒的。” 清甜的柔音唤回了迷离的视线。 鹤言缓缓抬起头,容色娇美的洺漓正立在身旁。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折子都处理完了,手上也没什么事情,打听到您在这里,就想着来看看。” 少女解释的同时为她的主人斟茶,可鹤言却一反常态将其制止。 往日在没外人的地方,他想怎么使唤女王就怎么使唤。 虽然当下的会议室中没有其他人,可一旦不小心被谁人瞧见什么,必定有损洺漓的尊贵。 为了最大化满足自己的虚妄,鹤言是不会让外人察觉出一丝,他与洺漓间所存在的扭曲关系。 连忙起身并要少女坐在了指挥的位置上。 那杯为主人兼爱人所斟满的热茶,也成了她自己的饮品。 “抱歉…见这里没人,我就不自知的…” 深印于心的枷锁作祟才使得她有了一连串不由自主的表忠动作。 恰逢此刻,一干员焦急的冲入了会议室。 好在此刻尊贵的少女已入座高席,否则真不知要如何解释身为臣属却要君主站着的场面。 “不知公主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人双膝跪地恳求着洺漓法外施恩。 “没事的,我也只是路过,顺便看看有何进展。” 绽放出女神温和笑意的洺漓宽恕着那人。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鹤言见他的神色慌张的闯入,就在洺漓语后询问道。 “回鹤大人的话,找到了!” “在哪?” “一个街区的缝隙里。” 闻之的鹤言连忙向洺漓辞别。 望着那副背影,洺漓即放心,却又觉得不安。 担心的既是主人,又是不能告知任何人的…爱人。 像是天穹破了个洞,从中无穷尽的泪水倾盆而下。 狂风也助纣为虐,使得这场暴雨更加的肆虐着繁荣的王都。 “有人反映说,有几个小流氓在那里为难着一个女人,本想报告给警备,却听见小流氓的哀嚎与惨叫。偷偷的瞄了一眼,只说看见那几个小流氓都被撕为了两段…” 简单的描述令鹤言越发确定此女,便是自己辛辛苦苦要找寻的龙女。 抵达现场的鹤言望着地上的几具由腹斩开,已是两截的尸体。 已经凝固的表情异常凄惨,像是直面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被黑色雨衣盖住的警备员们,他们的脸上也同样浮现出了相同的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敌人是切切实实的变种人。 “都别慌。” 撑着伞的鹤言安抚着众人。他缓缓两座巨大楼宇间的空隙通道走去。 就像是幽邃的深道,越往内,警备员的心情就越惊怕。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成了鹤言这个最高长官冲在了最前面开路。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了一平躺在地,接受着暴雨洗礼的女子。 鹤言惊奇的望着,昨日被自己斩断的手脚,竟都恢复了原状… 断掉尾巴的壁虎凭借再生能力,至少也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可龙女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宛如新生般长出了腿脚。 “真是不可思议…” 大概是因修复损伤而耗费了太多的体力,此刻的她虚弱至极,就连行走似乎也难以做到。 鹤言当即抽出剑,打算趁其病要其命。 这可算不上是趁人之危。 即便龙女处于全盛姿态,在鹤言面前也不过是个会飞的玩具。 “差点就以为你逃走了,你果然能够改变人类,改变世界…但可惜,你做了太多无用的反抗了。” 不够配合,哪怕是再有价值,鹤言也不会怜悯。 当被丢掉的雨伞落地的那刻,鹤言就已经站在了龙女的身前。 只要是生物,就都会死亡,哪怕是不伦不类,如同神物的恶龙与龙女。 利刃即将砍去她的头颅,却听见了龙女黯默的抽泣着。 可鹤言不会仁慈,他的剑刃依旧要削去龙女的脑袋。 可在触碰的时刻,只听见一声噼啪,龙女的脑袋非但没有损伤,反倒是鹤言随手拿来的剑断了… 望着手里断剑的鹤言很是疑惑。 手心回荡的波震感,也像是砍在了坚韧的巨石上。 “看来你爸还给你注入了千年王八的基因啊。” 除了乌龟壳,鹤言再想不起还有什么生物能拥有如此韧度。 “既然脑袋砍不掉,那就再一次的去掉四肢吧。” 即便是断剑,在鹤言手上也仍散发着浓重的杀意。 猛的划向龙女手臂,已是二分之一的断剑再次直接如镜片般破碎开来。 好在鹤言反应迅速,才没被碎片所伤… 昨天轻易被斩断的手臂,此刻竟也坚硬无比。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鹤言回头要众警备员赶紧撤出。 可为时已晚… 回荡在拥挤缝隙的痛苦抽泣声戛然而止。 “是你把我逼到了这绝境…” 幽冷的声音格外惊悚,就像是夜魔的低语。 “现在,得到了新生的我,将予你我所承受的痛苦,千倍万倍…” 第135章 驯龙高手2 比起猎豹恶龙,蝴蝶这样没有攻击性的弱小生物,似乎并不会被人留意。 鹤言就是如此,才忽视了碎屑上所罗列出的蝴蝶。 看着眼前破蛹而出如获新生的龙女,鹤言真是觉得奇妙。 只是蛹壳再硬,也不可能将锋刃所震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甲蛹! “手下败将,满血复活又能怎样。” 鹤言不以为然,无非是自己再多费些力气罢了。 “只有半只脚跨入了地狱,才能感受到力量的重要…” 调和好身体并摆脱虚弱的龙女,张开了傲人的蝙蝠双翼。 一对黑曜石材质的蜿蜒长角,也如雨后春笋般从她的额头冒了出来。 此刻,众位警备员终于明白了,鹤言所描述的怪物,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从地狱中得到的力量吧。” 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但在开战前,鹤言还有一件事要做。 “都在这等着领赏呢?” 有了这一嗓子,被吓到的警备员们是连跪带爬,他们将一切交给了有着屠龙神技的鹤言。 暴雨清洗着烦躁不安的世界。 衣物就像是蛹壳般慢慢破碎,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龙女缓缓起身,雪肌玉肤也自然就被外露着。 在剑拔弩张的时刻,她凌然的飞离地面,鹤言也将腰间藏着的匕首抽出。 龙女于半空俯望着鹤言,冷峻的面孔上浮现着一丝轻蔑,就连嘴角也在微微的上扬。 感受着体内基因所蕴含的力量,手心里竟涌现出黑色的火团。 “?” 深感迷惑的鹤言歪着头。 虽然前番的恶龙也会释火,可毕竟对方是由口中吐出。 反观少女,她更像是一位戏火的巫师。 “这是什么玄幻小说吗…” 被甩出的黑焰团像殒落的天石,即便是经受着暴雨洗礼,却没有被浇灭减弱的迹象。 灵巧的躲避着,原先被瞄准的地方就已被砸出了散发出热蒸汽的残坑。 如果只是这样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对鹤言造成威胁。 龙女的攻击被一次次躲闪,但还是在周而复始的发动着。 拥有世界最强大的力量——智慧的龙女是别有意图。 此处狭窄不已,两侧的大楼更是耸入云天… 只要慢慢将攻击延伸在两座楼宇的根基上,就能使其顷刻倒塌。 逃离到安全地带,至少也得半分钟,只要缠住鹤言,最后在进入蛹化状态。 她就能击杀死掉比自己更为可怕的男人。 可鹤言也不是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龙女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想要压死我,未免也太过天真了。” 将计就计的鹤言一边闪躲,同时故意引导龙女去攻击大楼。 在进入缝隙前,他已令人疏散着附近的人群。 即便大楼真的坍塌,也不会有多少伤亡。 无有后顾之忧同时表现出漫然的鹤言蒙蔽了龙女。 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手上的焰团便更加的放肆。 在数分钟后,两侧的大厦都到了再一击就会倾塌的程度。 “你所谓的力量,就只有如此吗…还是说,你想要让这两座楼砸死我呢。” 反正一切都已就绪,被看穿也无妨的龙女又是一轮攻击。 大楼开始吱吱作响,被黑焰炸断的底座再也无法支撑上层的重量。 混凝土结构被巨大的力量瞬间摧毁,两座大楼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人般瘫倒着。 终归是肉体凡胎的鹤言在如此灾难面前,也显然微不足道。 可他真的不急着逃走。 反正龙女也不会放她走。 只见她将自己额顶的一根黑角掰断,就缓缓的生长为一把不规则的利剑。 她朝鹤言迅猛袭来并缠斗在一起,此刻两座楼宇的顶端也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破碎的混凝土以及钢筋支柱,像是领头将军般率先袭来。 躲避的同时,进行死斗的二人也终于决出了胜者。 经验,永远是最为宝贵的战力。 即便是武器稍短一筹,鹤言却依旧将匕首扎入了少女的腹部。 取得胜利的他非但没有急切的跑路,反倒是同龙女聊了起来。 “你受伤了啊,这样的话,就没法在进入蛹化状态了吧?”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龙女,她顾不上腹部的疼痛想要进入蛹化状态。 突然她冷峻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沮丧。 “果然用不出来吧。” “那又如何,你也逃不出去了。” 凭借双腿的鹤言的确是逃不出去。 “我完成了爸爸的任务,这就足够了。” 龙女是决定要死了,可鹤言还不能死。 他抬头望着开始坠落的楼顶,同时对龙女低沉道。 “你是江可流毕生的心血,她可不会希望你就死在这里。” 鹤言的一番话提醒了她。 临行前,江可流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的爸爸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真的很爱你呢。” 鹤言清楚江可流是个怎样的人,先前的恶龙已经全军覆没,若眼前这个精心培育并价值不菲的实验结果再没了性命,他这么多年,可真就白干了。 所以他定会给龙女下一道指令,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 借着龙女对江可流的感情,再配点鬼话,基于对生的渴望就能激发出她无穷的潜力… 果真在感伤的时刻,她的身体开始了剧变。 像是爆发生长,纤细的手臂化作巨柱,光滑的躯体也变得如同狮王般雄壮,面部也变得丑恶凶煞。 只片刻,清冷的女人就化为一头恶龙。 鹤言眼疾手快的跃上其背。 恶龙极快的扑扇着双翅,就像是着紧贴着坍塌的楼顶般翱翔着。 只片刻,两座本傲立于王都的大厦就沦为了废墟。 尘土飞扬,黑烟缭绕… 警备员都以为鹤言葬身了火海,不由的躬身向那位屠龙者默哀道。 “快看!” 突然一人直指天空并惊奇的大呼道。 阴郁的暴雨天能见度很低。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凌飞于半空的黑点。 “那是!” 越来越近,只见是一头凶残的恶龙穿破了黑烟。 所有目睹者无不瘫软的跪倒在雨中。 没了屠龙者鹤言,人类的未来又在哪里… “是鹤大人!” 又是一声惊呼,众人从哀伤中抽离,他们纷纷望去那难以直视的未来。 只见鹤言完好无损的屹立在恶龙的躯体上… 第136章 自爆了 仿佛是天界的使者,于众目睽睽下赫然登场的鹤言,傲立于众生之上。 可由龙女幻化成怪物,突然开始了浑身扭曲的颤抖,好似是什么隐疾发作。 她开始急速的坠落,在即将接触到地面上,鹤言瞧准机会安全的跃离其身。 坠地的怪物使地面缭绕起浓烟。 “鹤大人!” 惊慌的警备员们纷纷赶来,好在临时的长官安然无恙。 因为浓烟呛人,鹤言现在觉得非常口渴。 “谁去给我买瓶茶水饮料?” 平静且没有感情的脸色,根本就不像是刚经历过殊死浩劫。 坠地后的龙女无力再维持庞大身躯,便渐渐回到了人形。 众人有些木讷的望着鹤言,同时提防着坠地的妖女。 “不要担心,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说罢侧身望起在肉躯所砸出的深空里的龙女。 此刻的她正在急促的呼吸着,就连面色也陷入了虚弱的惨白… 已经丧失听觉的龙女朝阴郁的天空伸出手,雨点击打着虚弱的脸庞。 “为什么…要骗我…爸爸…” 憔悴颤抖的声音落下,她的表情变得痛苦狰狞。 “为什么!” 凄苦的质问声撕破了只有雨滴坠地的静谧世界。 这是她的最后力气… 就像是残烛最后的一抹光亮。 昏暗并逐渐模糊的视线中,伸出的手臂竟如炸裂般断开… 绿浓的血液如同毒浆,在片刻后,此地沦为了车裂惨刑的行刑现场。 鹤言无情的注视着龙女的身体爆裂,就连眼睛也没眨一下。 “果然同我猜测的一样,基因武器还是不够成熟…” 先前屠龙,此番又乘龙上天… 就连海外着名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将军也赞不绝口:得此一人,可抵百万大军。 打扫战场的后事鹤言交付给了警备。 他得先回王都像女王陛下复命。 听完事件描述的洺漓,很是困惑的歪着脑袋。 “为什么她就突然暴毙了…” “她身上有这么多基因组,虽然编排有序。但幻化为龙时,其他生物的基因找不到自己该待在的序位上,就会导致基因与容器不兼容。” 所以承载着几十种生物基因的容器,就自然的暴毙并被肢解了。 听罢的洺漓是毛骨悚然,她原先还觉得此技术或许可以挽救许多人。 比如残疾人,能借助壁虎自我愈合修复的能力,重新生长出缺少的肢体。 现在就连想想,她都不再敢了。 “可惜首恶元凶已经逃之夭夭了,真是可恨…” 握紧拳头的洺漓轻捶着桌案。 “江可流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况且他已经没什么手牌了。” 引以为傲的实验成果都被鹤言斩杀,江可流已经掀不起大浪了。 不然他也不会炸毁隐秘的实验室,接着灰溜溜的畏罪潜逃。 取得天王洲的管辖权,眼下看来并不困难。 难得是要怎样才能在西北这一群狼窝中,安稳的坐镇掌权。 毕竟鹤言的大本营在大洺南方,接管江可流的人选,也就不得不慎重。 “您也累了吧,我去为您放洗澡水。” “好,是该洗洗了,身上还沾了点硝灰味。” 大洺王朝至高无上的女王陛下,开始为她擦去身体的烦劳。 “我打算明天去天王洲见见江可流,可行的话我就在那解决了他。” “可如今爷爷的逝去还没有公开,您贸然出手…” 鹤言从来都是在慎重考虑之后才会去实行。 “两座大厦因他而倾塌崩坏,制造恐怖袭击这四个字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要将江可流研究基因编辑变种生物的证据公布天下,鹤言就能将他名正言顺的杀死。 “或许他已经将证据全部销毁了呢,毕竟那种王朝的蛀虫,什么事情都会考虑清楚的…” 少女揉肩的手劲越来越小,表明忧虑正在悄然增长着。 自诩为卑鄙之徒的鹤言莞尔一笑。 “伪造一些就好,反正到时候也是死无对证。” 明明是大胆的举动,以稳作为最好决策的洺漓却点头默许了。 不只因为鹤言是无法忤逆的主人。 更多的是她也期盼着江可流,这致使王朝分崩离析的元凶之一,得到他应有的惩戒。 温和的浴水催生着情愫,交织的双唇拉开了漫长雨夜的序幕。 “请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差人伪造些相关文件。” 躺在壮硕手臂上的少女轻柔道,望向鹤言的双眸也泛起着爱意。 “等天王洲的总督印一盖,假的自然也就成的真了。” “只是…” 像是担忧似的,洺漓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 “只是孤身入境…而且还是西北,我担心您…” 她十分清楚,自己依靠着的男人足以斩神,可却还是不由的心生出不安。 看着洺漓日益加深的奴性,满意的鹤言心情愉悦。 “刀尖舔血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好焦虑的。” 甜蜜又充满柔情的时光总是短暂无比。 取得了伪造的文件后,他便踏上了天王洲的道路。 大洺国土辽阔,各个地区都有自己的地域特点。 明明天王洲的西侧也临近海岸,却到处都是凄凉无比的景色。 第137章 窃国不如当曹丞相 在这片广袤的西北大地,黄沙漫天,遮天蔽日。 一片沉寂笼罩着这片荒凉的景象,只有沙砾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狂风呼啸着,卷起层层沙浪,无情摧残着贫瘠的土地,同时擦过着鹤言的脸庞。 心中很是费解,并非内陆的天王洲怎会是如此一番景象。 在深入后,他终于得到了答案。 洲城坐落在黄沙尘土之中,尽管发达繁荣,可过度开采让环境变得荒凉。 远处的山脉被开采得面目全非,光秃的山峰显得格外凄凉。原本清澈的河流也变得浑浊不堪。 大概是江可流在追求发展的过程中,忽略了对自然环境的保护,才使得洲城在黄沙与尘土的包围下。 空气中弥漫的沙尘,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很是费劲。 “难怪你江可流能搞得出一群变种怪物,原来是榨干了天王洲啊。” 跟随地图鹤言来到了江可流的总督府衙。 刚下车,密集的枪口就将他包围。 “这就是你们江总督的待客之道吗?” 锐利的视线扫视过不知天高地厚的众守卫。 这些人虽面部粗糙,但都生得人高马大十分壮实,想必是极端环境下所炼造的。 “你也算得上是客人?” 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疲惫的江可流缓缓走来。 先前的他衣装精致,打扮精神,此刻却胡子拉碴,就连头发也油的足以炒菜。 “你把我的多年心血都毁了,现在却跑到我的府衙前…” 消沉的江可流连声哀叹,似乎失去了热情。 “你想要杀我,还不许我反抗了?” 鹤言抬头蔑望着,面对林立的枪管,他也没有任何惧怯。 被无形重压击倒的江可流迈着虚浮的步伐来到鹤言面前。 “现在说什么…还有什么意义,你连她都杀了…” “杀?你搞错了吧,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杀了那么个怪物。说到底还是你技术不精,她是因为强大的基因冲突才暴毙炸裂的。” 鹤言解释着龙女的死因。 听罢的江可流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在望了片刻后,又面色晦暗的垂下了头。 “是吗…” 江可流无力的甩甩手,威胁着鹤言的枪口便不再作难。 “那你今天…是来要我的命吗…” 似乎已经知晓自己命运的江可流悲怆道。 “进来喝杯茶吧。” 当精致的茶点被摆在代客桌上,鹤言就二话不说,也不敢有毒没毒的就品起茶来。 “茶倒是不错,可这水差了点…” “毕竟透支了地区环境,水质被污染也是必然的…你到底是什么为了什么,一定要维护大洺王朝?为了做个留名千古的忠臣?还是为了永世享受安荣…” 闻言的鹤言平稳的放下了茶杯。 “你把我想得也未免太正面了,我可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不过也不像是你,不忠不孝。” 谦虚的同时鹤言还不忘讥讽一番。 “你别忘了,我天王洲还有十几万军队。” “军队?怎说得跟谁没有似的。” 或许是屠龙之举太过耀眼,仅遮蔽了大洺帝国首个两洲总督的风采。 “我是节制两洲五十万将士的主帅,你打算同我碰一碰?” 质量的压制在数量前不值一提。 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西北人马再怎么雄壮,在压倒性的兵力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我就想不明白了…在接下了我的刺杀委托后,你为什么就替他们做事了?” 已无底牌的江可流,黯然伤神的质问道。 于将死前,人总是想要得知心底所渴求的事情。 比如眼下,江可流就想弄明白鹤言究竟为何要九死一生的保全王室。 “还是先交代你的罪行吧。” “我的罪行吗…” 像是失去了脊椎的支撑,江可流落魄的靠在皮椅上。 “起初我是个搞科研的,五年前阴差阳错的做了官,这官…越做越大,甚至替少有病疾的君主处理起了日常政务…” 回首往昔的江可柳仰望着天花。 “朝中尽是朋党,禽兽食禄的例子处处皆是,只有我看到了,大洺根本就是个再虚晃不过的盛世!” 消沉的语气突然激昂,同时夹杂着一丝悲愤。 “那些中枢的忠臣找到了,想要拉拢我…” “什么条件?” “他们说事成之后,要我做君主,我没能尽到做臣子的忠尽,陷落腐化了…” “然后你就擅自发旨要各洲总督拥有了兵权?” “那是之后的事情,在其中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君王下着毒,是会暗中使血管硬化的慢性毒。王宫里的御医虽然看得出来,但他们就不敢明言,一个个为保周全,就集体辞官了。” “这些事,我从其中一个潜逃的御医那里都听说了,说点我不知道的。” “我还把那些当初劝我走上这条不归路的老臣们,都给杀了。” 江可流的眼眸骤然锐利,鹤言对此也表示出很感兴趣。 因权斗而发生的血案,杀手出身的他怎能不洗耳恭听。 “事实上,真正杀了他们的,是你。” “我?” 略显茫然的鹤言追问起来。 “刺杀君王并不是你我间的第一笔交易。” 听到这鹤言就彻悟了,只是他杀了太多人,根本就想不起哪些亡魂肩负着国家重任。 “他们只不过想操控我,将要独自背负篡逆之名的我,就联系上了鸠。” 艰难的拿起杯,在饮尽后江可流继续讲述。 “君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在暗地里进行的基因编辑实验也接近尾声。我便筹划着从王宫抽身,这才有了致使天下纷乱,群雄并起的旨意。” 鹤言的心是透彻的,他听得明白江可流真正的意图。 “你是害怕自己窃国篡位被后世万般辱骂,所以想着要天下大乱,然后自己统领变种恶龙收复领地。如此一来,你称王称帝,也就没人能多说些什么了。” “真不愧是你,全让你看明白了…我的恶龙有着枪炮无法穿透的鳞片,只有脑部和心脏是弱点,理论上来说,它们是无敌的,一只就可以抵过十万大军…” 因劲敌的强大而深慰的江可流,他憔悴消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言的喜悦。 “可是,我从未料想过,有人能与之肉搏,用冷器将如同神物的恶龙斩尽…” 第138章 您的路,还长着呢。 “结果我反倒是成就了你…如今你的声望,只要有称王的念头,就会有人出来劝你黄袍加身…” 自知生命已至尽头的江可流竟然善意劝导起鹤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可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能被权力蒙蔽了神志…” 其实都是些无意义的劝告,因为鹤言比他明白许多。 最主要的是,他对做皇帝老子根本就没什么兴趣。 “用不着你苦口婆心,我对王宫的那个位子本就没有什么想法。后来你为什么又要委托我去刺杀君王?” “因为我…已经等不及了…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突然挺起腰杆的江可流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握紧的拳头也在微微发颤。 “西北其他四个洲的主都是本地人,一个比一个硬气。我饱受着他们的欺辱,就任由他们在我头上拉屎,只为了等待君王晏驾,好派出我呕心沥血的科研成果平定天下。可君王却迟迟不死!而现在,我的底牌也都被你悉数斩尽!” “君王早就死了。” 为了要他死个明白,鹤言平静的将掩藏的事坦白出来。 “什么!” 闻之惊骇的江可流拍案而起,在双眼迷朔思索片刻后,他又失魂落魄的跌回了椅子里。 “是嘛…原来那个公主,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为了大义,连这种事情都隐瞒了下来… 洺漓并没有他所猜想的那般刚毅,真正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男人,就正在同他饮着最后一杯茶。 “我最后再问你一件事情,哪个女的,称呼你为父亲,她最后还说什么你骗了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个白血病患者,我的骨髓是最为适配的。至于我骗了她…大概是我保证过,纳入她体内的基因组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你给了她新生,所以她才会视你为父亲,那恶龙又是怎么被你调教。” “它们的基因组里,有我的一份。” 清脆讥讽的嘲笑声划破了寂静。 “那些怪物也把你当爹了?” 江可流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决,他默认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把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告诉我了吗?” “当然会要你死个明白,首先,公主…不对,既然你知道了君王已死,那现在该说是女王陛下了。” 鹤言将杯中放凉的清澈茶水饮完。 “首先,女王陛下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坚强,她可能还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小女孩。如果不是我威吓了她,恐怕已经如你所愿的天下大乱了。” “威吓…?” 迷离的眼神盯住毫无表情的鹤言。 “你问我为什么要对王室尽忠尽责,因为潜入王宫的那夜,我与女王陛下达成了协议。” “协议?” “只要我能挽救分崩离析的大洺国,她就会奉我为至高无上的主人。” “什么!” 江可流难以置信的大喝一声,在细细思索中,他也就明白了往日王室为何会对鹤言千般纵容。 “难怪…难怪…” 连声的默声表明他已明晰了一切。 “难怪我弹劾你,在司法衙门上她会铁了心的包庇你…原来她早就是你的人了…” 可在鹤言看来,女帝洺漓对自己而言,不过是百依百顺的宠物。 “明白了就好。” “哈哈哈哈哈…” 突然的癫笑显得很是阴森,可鹤言却依旧安稳的坐着。 “说到底,你也是想要大洺王朝!” 不想要被曲解的鹤言只一句话,就表明他无有篡权夺位之野心。 “天若有意,我学周公,大洺王国以及女帝,不过是我取乐的必要条件罢了。” 对于将死之人,鹤言没有保留的告诉了江可流自己的真实意图。 “好一个游戏人间的忠臣,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江可流又如图神经失常嚎哭了起来。 “你会同我说这些,就说明我是必死无疑了…” 他虽然疯疯傻傻的,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如果真的有下世,我要劝告自己,一定不要接触权利…权力…会把好人逼疯,会把正常人逼到精神失常!” 他缓缓地走出几步,随后翻出了上当盘踞着威武雄狮的官印。 象征着封疆大吏尊贵身份的玉雕精品,最后摆放在了鹤言的面前。 “拿去吧…” 与之同时的还有一些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我的心血,不过都是些利民的结晶,你都拿去吧…” 基因编辑的确可以改变世界,但如果被用心险恶之人拿去制造武器,就会像江可流一样。 遇到鹤言这样无法逾越的,如同天降的正义之士斩灭。 “不可否认,你是个很有本领的科研者,你的心血也的确能够改变民生…按我的意思,这些东西应该殆尽于烈焰中,但大洺国是女王陛下当家,我会把这些东西转交给她,由她来决定你心血的命运。” 最后的时刻,人总是会联想到初衷。 当江可流明白没有人能够杀死鹤言的时候,他就回想起当初没日没夜搞科研的自己。 造福民生,是权欲熏心前的夙愿。 再也没有心愿和想要知道的江可流坐回了鹤言的对面。 他拿出防身的手枪,随后在手心里悲怆的凝望着。 “我还有句话…” 冰冷夺命的枪口缓缓抵在了他的头部右侧,举枪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鹤大人,您的路,还长着呢,您可要…” 悔恨的泪水划破了憔悴哀愁的脸庞。 “您可要…好好的把它走完啊…” 缓缓的闭上泪目,在最后一次身体颤抖的时刻,江可流扣动了扳机。 枪响划破了室内的寂静,枪口也冒出一缕青烟,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没有了生命体征的江可流趴倒在桌前,血液从头部涌出,形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双目也空洞无神。 鹤言静静的望着身前的尸体,此刻的他没有说话,心中更未起什么波澜。 只能听到像是为江可流悼念的风声在轻轻吹拂,还有黯然流淌的血液… 第139章 天王洲太过城市化了 鹤言拿出了伪造的文件,并用江可流死前奉上的官印,使它成为有权效的证据。 枪响引得守卫们闻讯而来,他们的目光首先都汇集在已毙命的天王洲总督身上。 江可流纹丝不动的趴在桌上,桌案以及地面都被染红。 因猩血的味道,房间染上了一丝凝重。 “你!” 一醒过神的守卫拔出枪并瞄准鹤言,可他却没勇气扣动扳机。 连恶龙都无法伤及的鹤言,怎会因枪械而失去从容呢。 “想尝尝被抹脖子的快感,那就开枪吧。” 不屑且冷漠的声音令众人寒毛耸立。 鹤言见他们因自己的威名而手足无措,便举起了已经盖过章的文件。 “那些恶龙什么的,都是出自你们家大人之手。现在证据确凿,江可流是畏罪自杀,谁还有话说?” “哎啊!” 那人悲愤的扭头叹息,瞄准鹤言的枪也一同被放下了。 “这封疆大吏的官印,我可就收下了。” 鹤言说罢就抄起印章与基因编辑的相关文件拔腿要走。 无人敢做阻拦的,只能任由他离开。 片刻后,静谧且被血腥气笼罩的待客室,只留下一干群龙无首的守卫,陪同着他们顶头上司的尸体。 “他死了。” 乱臣贼子与时时刻刻刁难鹤言的江可流已经殒命。 通过电话,他将这件事汇给了深居宫内的洺漓。 “我的主人…我真的很感激您…” 喜极而泣的少女就连声音也开始在发颤。 “哪怕是没能挽救大洺…九泉之下,我也有颜面去面对爷爷…面见先祖。” 可当下的境遇并非是无力回天。 “大洺是一定会被拯救的,这是我们的契约。” 有着登天之难的事情却在鹤言嘴中好似不值一谈。 “比起感伤,现在你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与江可流的对话中,鹤言得知了西北的其他四位总督总是在欺辱着他。 那就代表他们都存在着兼并天王洲的雄心。 眼下江可流已死,他们岂能不对这片无主之地生出歹意。 所以鹤言打算走一步险棋,此举极可能满盘皆输。 听完鹤言想法的洺漓心头一颤,但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是觉得有些冒险…但眼下看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一说,如果是您的选择,我愿意遵循。” 深烙于心的奴性枷锁以及仰慕爱慕,使得大洺国最为尊贵的女王陛下,无法忤逆鹤言的任何决定。 “那你现在就去昭告天下江可流的死讯,以及将我的意思暗发西北四洲吧。” 当洺漓顺从的将一切照做后,果真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怪物恶龙竟是天王洲总督研发的战争武器?” “真要投入战场,估计情景就是到处火海,寸草不生…看来天王洲总督是觉得太洺太过城市化了…” 街头巷尾,论坛之上都在议论着自杀开脱的江可流。 人们也越发的尊敬毁灭了他豺狼之心的英雄鹤言。 明明是少了个威胁和祸根,但有人却慌了。 天王洲的大多数官员并不知晓总督大人在背地里有这么大的手笔,更别提普通民众。 自从江可流上任,湖水不再清澈,土地也松散如沙粒。工业的强盛致使环境越来越差。居住在此环境下的民众怎能不存有怨言。 现在好了,做了深恶之事的江可流畏罪自杀了。 那声讨谴责的对象,自然会转移到这些无关的官员,包括天王洲的居民身上。 在网络上,ip但凡是天王洲的网友,都会被嘲讽唾弃。 被骂两句也就算了,更有高赞发言,建议清剿天王洲以绝后患… “未免太过极端了。” 就连杀人不眨眼的鹤言也是如此锐评道。 此刻他的正坐在天王洲最为豪华的五星级酒店中刷着手机。 距离洺漓向西北其余四洲发出暗旨已过三四个小时,却依旧是他独守着空房。 “鹤大人…您已经等了许久了,需要先为您上些小吃垫垫嘛?” 虽然总督穷凶极恶,不过普通民众还是善良的。 一服务员为他倒茶并善意的询问道。 鹤言看了眼时间,发现距离约定会面的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小时。 “没关系,再等等吧。” 这些个蛮横的家伙们想要给王室派来的使者一个下马威。 却不料此人是神鬼难测的两洲总督。 鹤言倒也不着急,因为他马上就能看到四位性格恶劣的封疆大吏,在酒桌上毫不妥协退让的争斗之举。 在这刻,高跟鞋轻踩地板的响声回荡在包厢外的长廊上。 每一次轻点地板,都像是沉闷又诱惑人心的魅魔低语。 在片刻后,一位利落又干练的女人迈入了其中。 鹤言侧身望去,只见此女的一袭秀发整齐的束在脑后。 身着的黑色制服凸显出优美的身段,黑丝掩藏的大长腿搭配着高跟鞋,更显利落与成熟。 女人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散发出着自信与强毅。明晰的眼神坚定犀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 好在鹤言刚才做过了功课。 这位面容姣好的总督,是大洺三十五位封疆大吏中,唯二的女性之一应依柔。 虽名字柔情似水,性情却恰恰相反。 她管辖的于月洲遍地都是美人,是名副其实的灵秀之地。 出于安全考虑,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位全副武装的女剑士。 “原来使者是两洲总督鹤大人。” 果然初见,鹤言就感受到了人们对应依柔性恶的刻板印象。 “怎不在南边待着,反要插手西北的事情?” 鹤言最听不得阴阳怪气的声音,他没有回答,静静的抿了口茶。 未得到回应的女人平稳入座,心底则在暗想,王室的密令究竟是何意图。 “哈哈哈哈哈!” 突然,轻浮同时令人反感的大笑声打破了沉静。 “来嘛大人~” “哈哈哈哈,你个小婊砸,真会讨老子的欢心呦” 只是闻听谄媚的声音,身为女性的应依柔自然表现出了厌恶。 笑声的主人缓缓入内,此人体型肥硕,面色油润,怀中还搂着一位娇滴滴的小妖女。 此情此景,令鹤言不由联想到了一位历史人物。 那是遗臭万年,却无不令人心向往之的,享受过荒淫腐化极端奢侈的董相国。 第140章 群英荟萃?萝卜开会! “呦!应大人!哈哈哈哈哈…好久不见呐!” 放荡轻浮的笑声令人反感,望着应依柔的视线也是极为下流。 “董大人,你还没死在豹房里?” 说来也是巧合,不仅是性格爱好,此人就连姓氏也同董相国一样。 董贺玄,出了名的色魔,管理着天王洲南接壤的云清洲。 他整日整夜都在欺男霸女。 据说在领地看见生的美丽的女子,不管有无丈夫是否出阁,都会强抢而去并囚禁在重资建造的“豹房”里。 其中的受害者就有不少他的下属。 可暴虐无道的董贺玄,却有着一种忠心耿耿且威猛无比的雄兵为他的荒淫保驾护航。 被他夺走爱人的下属们不谋而合的想要替天行道,却最后都惨死在这支队伍的手上。 更有传言,说只要谁惹了董贺玄不悦,他眨眨眼,这支部队夜晚就去杀了。 “如果你爸知道你是个连小妈都会染指的畜生,早就该把你一刀宰了!” 应依柔面对如此言行中处处展露出猥琐的董贺玄,却没有丝毫惧怯。 鹤言听了她的话,也会想起刚才在了解这四位封疆大吏时,无意间看到的信息。 董贺玄的父亲是君王亲委的云清洲总督。 江可流当初擅拟的矫诏有两封。 一封是兵权的调动从中枢转移给各位总督,另一封则是要各洲总督可自主选择继承官印的人。 拿鹤言自己老说,不经过君王点头,柳文和也可以把忘川洲总督的要职转给自己,这叫归隐让贤。 而董贺玄就属于第二种情况,子承父业,也就是低配版的家天下。 远处西北又大权在握,中枢和王室自然奈何不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明是在辱骂自己,董贺玄却癫狂的大笑不止。 “我只是看小妈失去了爸爸会寂寞,安慰安慰了她而已,怎在你口中如此难听呀!” “无耻!” 应依柔用锐利如锋的视线瞥望了一眼这个不守人伦不尊德孝的孽畜。 事实上,董贺玄会心发笑还有另一层含义。 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弑父夺位…不仅夺位,还夺走了亲生父亲宠爱的小妾。 而这个秘密,将作为秘密而令他愉悦终生。 “呦,这是谁啊?” 董贺玄光顾着跟应依柔这样标致的美人聊天,竟忽视了坐在主座上观察他许久的鹤言。 他探出脑袋,在回想一番后,终于认出了鹤言。 “哎呦嘿!屠龙勇士鹤大人!” 望着鹤言的同时,那肥硕油光的面容上挤出了一缕笑意。 “久仰久仰!” 可鹤言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他,他只微微点头,就不会再将视线放在这个令人厌恶的家伙身上了。 见自己是热脸贴在了冷屁股上,气愤的董贺玄咬了咬牙,便同怀中妖艳的女人入座了。 “好生热闹。” 随后而来的是位上了年岁的老人,他的脊梁已经由时间所压垮。 衰老的面容虽始终挂着一抹和蔼的笑意,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老人名为滕实,是柳文和曾与鹤言提及过的人物。 此人面善而心狠并权欲熏心,哪怕是同宗骨肉血海之情,只要妨碍到他对管辖的合渝洲的控制,就必会杀死。 就连他的亲弟弟,也是惨死在一场充满阴谋的车祸中。 对付这样老成谋国心性险恶之人,远比董贺玄要难对付的多。 “原来王室的使者是鹤言鹤大人,真是让您久等了啊。” 笑面虎对鹤言和善的表达着歉意。 “滕大人舟车劳顿,还是快请入座吧。” 老人缓缓的入座后,对着鹤言欣笑道。 “不怕鹤大人笑话,年纪大了,坐车久了这身子骨还真是有点受不了,柳…柳文和现在身子骨还好吗?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他咯。” 鹤言同滕实进行了段平常的交谈。 席间的另外两位封疆大吏,一位正在与怀中依偎的女人唧唧歪歪,另一位则同女剑士窃语策划着什么。 “真是抱歉,让三位大人以及使者久等了。” 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是池夜洲的总督姜子友,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 此人带着大框眼镜,风度翩翩,言行中也无不透露出其涵养。 鹤言竟未能在网络上搜寻到此人的任何信息。 他极其神秘,像是rpg游戏中各种数值皆为?的boss。 “鹤…鹤言,鹤大人,没成想中枢派来的使者竟是这般人物。” 他待人宽厚灵礼敬有加,可原为杀手的鹤言总能察觉出端倪。 “既然都到齐了,我就先表明来意吧。” 见宾客已至,鹤言也就表明汇集群英的盛宴,究竟是要讨论何时。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先前被我斩杀的那些想西方龙的怪物,都是现任天王洲总督江可流的手笔。” “难怪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来是在府衙里研究怪物了!” 董贺玄暴躁的打起岔,似乎察觉什么的应依柔阴阳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出门,是天王洲府衙里的眼线告诉你的吗?” “什…什么眼线!疯婆子!” 被戳穿的董贺玄急了眼,不甘示弱的应依柔继续阴阳着。 鹤言总算领教到了西北的彪悍,同时也明白江可流为何会在临死前,说这几个人都绝非善类。 “哎…年纪大了一听到争吵声就心烦。” 滕实无奈的摇摇头,姜子友则面无表情,任凭二人争斗。 “有本事今晚就开战!我把你辖区的女人都抓起来!” “我还怕你不成?今晚就今晚,我要替你先祖除掉你这个不孝子孙!” 二人起身是剑拔弩张,而稳重的姜子友也坐不住了。 “等一下,你们两洲中间,可是隔着我池夜洲,难道你们要在我的地盘上开战吗?” “都别吵了!” 鹤言怒拍桌案,他愤怒的凝望视战争为儿戏的二人。 “有什么好争的,等我把王室的旨意宣告了,你们再吵起吧。” 鹤言并非是真的生气了,他觉得位高权重的封疆大吏们,在宴席上争斗的场面很是滑稽。 可他所要宣读的,将进一步激化四洲总督之间的矛盾。 “江可流畏罪自杀,可天王洲不能一日没有总督。所以中枢及公主殿下商议,决定在你们西北四位总督中择选一位兼管天王洲,也就是我大洺的第二位两洲总督。” 第141章 打一架吧 天王洲虽在江可流的手上变得乌烟瘴气,可凡事总有两面性,此洲的工业水准也得到了巨大的发展。 这是什么?这可是实打实的流水进账。 得到更大的管辖区,也就有更多人口,更多的士兵。 所以,在这四人中,谁成为这个两洲总督,谁才能在西北占据优势。 当鹤言话音落下,就连年迈的滕实也坐不住了。 这可是块大肥肉,谁能自甘落后呢。 “老朽的为官时间比在座三位加起来可都要久,这个重任老朽定能胜任。” “嘿嘿嘿!我说你个老东西,什么你就定能胜任了!” 残暴好色的董贺玄不高兴了,哪怕滕实的岁数都能当他爷爷,他也依旧不没有一丝敬重之心。 “董大人,何必要对我一个老头子如此恶意。” 苍老的面容渐渐转向举止桀骜的董贺玄,眼神中更是透出瘆人的寒意。 “你还知道你年纪大了,年纪大了还不赶紧下台养老?” 从来只有人畏惧自己,而自己从未惧怯过他人的董贺玄自然保持着他的狂傲。 “虽然董大人话说得难听,但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滕大人,您也年纪大了,还是在家好好享享清福吧。” 沉静许久的姜子友也随声附和。 “用不着你们操心,我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哪有什么真心实意,不过都是想趁滕实下台后,在合渝洲捞些好处罢了。 “这个两洲总督,我也不会退让的。” 姜子友图穷匕见的继续道,应依柔自然也不愿轻易放弃。 “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也不会放手的。” 这三人每个都保持着坚决的态度,誓要将天王洲收入囊中。 可董贺玄的态度却令人十分迷惑。 “董大人,你对这个两洲总督难道没有兴趣吗?” 想要局势越乱越好,最后从中取利的鹤言,自然不准许有人没有参与进这盘权力的斗争。 “不好意思了,老子对这个臭气熏天的天王洲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鹤言见他不动心,也就打心底将他淘汰了。 可是,这个名副其实的蠢猪笨牛,是会自己找麻烦的。 “看看外面的风沙,这样恶劣的环境,怎能生出她这样的美人?” 他将怀中的女人展示给众人,不可否认那女人的面容,的确是精挑细选的绝美。 “应大人,你的于月洲是个灵秀之地,遍地都是摄人心魄的尤物。不妨你送我一些,我就不同你争这个两洲总督,怎么样?” 他肥大的嘴脸本就丑恶 ,再带上邪恶轻浮的笑容,简直能跟猪八戒有一拼。 三番五次被轻视被羞辱的应依柔再也受不了了,在其身后的侍女拔出了剑。 “你休想染指我于月洲的女子!” “怎么!应大人是准备在这刺杀我吗?” 即便是面对明晃晃的锋刃,董贺玄却镇定自若。 肥胖的体态就是他敢于在酒桌上狂傲的资本。 虽然没有应依柔那般飘逸灵活的身段,但是他膘厚抗揍啊。 面对他就属于,你一刀下去能刮下多少油脂,而不是多少刀下去能杀死他。 “两位大人先停停,我还有话要说明白。” 见事态愈演愈烈,鹤言这位拱火大师自然要往火上再添点油。 “你们也都明白,王室以及中枢,其实能给你们的,只有这个两洲总督的头衔。” 在座的都是千万人之上的封疆大吏,岂能听不懂鹤言的隐晦之意。 就比方拿鹤言自己来说,王都给他的两洲总督就是个空头名号。 是他自己解决了伊叙并控制了晴阳洲,才坐实了位子实行着管控权。 所以只有出兵,同其余三位总督开战并取得胜利,才能将天王洲纳入自己的管辖范围。 他们也看得出鹤言是在火上浇油,可你不去争,别人就会抢占先机。 所以鹤言这步棋,虽失败会导致满盘崩溃,但却是瞧好了才敢于落子的。 “若是开战,就会生灵涂炭…但这天王洲我也不能白白让与你们。” 垂头沉思片刻的姜子牙扶了扶大框眼镜后再次阐明态度。 “看来用兵是在所难免了,那就让我们疆场见吧。” 他说罢起身就走,年迈的滕实也抱手向鹤言施礼,随后也随之而去。 甭说动筷,两位大人是连茶也未喝下一口。 “应大人,老子我是个不怕事的人,你还是好好想想,是几个女人值钱,还是天王洲值钱。” 搂着美人的董贺玄也打算要走,留给应依柔的话值得她再不忍受。 在两人擦肩之时,应依柔一剑刺死了他怀中妖艳的女人。 那女人口吐凝血,随后便消逝在了董贺玄的怀里。 “你!你他妈都干了什么!” 杀了人的应依柔却异常冷静。 “除害罢了。” 怒不可遏的他抄起酒杯,就要暴扣在应依柔娇嫩的脸上。 可他被油脂包裹的粗壮手臂,却被鹤言轻而易举的握住制止了。 “鹤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转头望起鹤言的双目燃有雄焰,本就残暴的性格自然会将仇恨转移到劝阻之人身上。 另一只沙包大的拳头朝鹤言砸来。 可他被怒气蒙蔽了神志,竟忘了眼前的鹤言是勇冠三军的屠龙者。 所以鹤言很是轻松的控制住了他使出浑身解数的拳头。 “董大人,要报仇还是去战场上报仇吧,搅了我的局,哼哼…我可就要发飙了哦。” 阴冷的笑声令董贺玄清醒了一些。 他再壮硕,在鹤言面前也不过是个玩具。 难道自己肉体凡胎还能同恶龙相比? “老子…老子知道了…” 见他被威吓的冷静了下来,鹤言也就缓缓放手。 “你个臭婆娘,老子要回去调兵,要把你抓起来侍候老子!” 他冲着应依柔怒吼,随后扬长而去。 换作其他人,被解除困境的女孩定会向鹤言表达感激。 可应依柔不同,虽然比起董贺玄极端的性格要好许多,但也是有一丝丝恶劣的。 “多管闲事。” 毫无感谢之意的冰冷声音落下,她就同身后的两个女侍卫而去。 “不欢而散嘛…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 感慨着的鹤言返回了主座,望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便很是安心的吃了起来。 第142章 天下第一号的丑闻 四位总督都返回各自的属地备战,鹤言却悠哉的在品尝美味。 整个西北只用了片言,就被鹤言搅成了一锅粥。 他也明白,这四个人谁都不会去主动打响第一枪。 虽说用兵在所难免,但先开火的总是会吸引仇恨,如果不想腹背受敌,那就忍住最后的漫漫长夜。 他们都不愿开这第一枪,可鹤言却由不得他们。 杀手出身的鹤言想要激起矛盾,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但成大事,手里无兵可不行。 他随即拨通了叶清冉的号码。 “带上…三万吧,三万将士分散开来,记得要乔装打扮赶来天王洲 。” “三万?你调这么多兵去西北?” 鹤言的话令叶清冉十分诧异。 “多吗?我还觉得少了。” “你是想…跟西北的几个人打擂台?我还是多带点吧…十万够吗?” 于战争中,三万士卒的确显得微不足道。 好在他是接盘的,所以用不了多少兵马。 “就三万吧,够使了。” 安排好后他就继续用起晚宴,根本就不像是要打仗的架势。 此夜漫长,但正如鹤言所预测的一般,平静且没有战事。 他还需要三个这样的夜晚,以等待自己的兵马赶赴即将沦为战场的西北。 “已经要开战了吗…” 不安的洺漓总是在询问着状况。 “暴雨前的平静。” 她担忧的是一旦局势失控,就会铸成胜利者一家独大的严峻形势。 毕竟都打赢其他总督了,那还不连带着直接拿下整个西北。 “我已秘密调兵三万,再加上我从中作梗,这西北定是唾手可得。” 见主人信誓旦旦,女王陛下也就不再追问的将一切托付给鹤言。 江可流畏罪自杀,他的总督官印如今已在鹤言之手。 按理说可以直接接任,随后再遣派个有能力的人来接管天王洲就是了。 但江可流说得对,这四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除了鹤言坐镇,恐怕谁都无法在这虎穴狼窝中立足,可大本营又在南方… 所以只有一举平定西北,才能除去后顾之忧。 接下来的三天也是安静的很,丝毫没有大战的迹象。 看起来像是无所事事的鹤言,却已经做好了谋划。 明日他的人马就抵达天王洲,所以今晚就要开始操作,终结这虚伪的平静了。 他只身来到云清洲的郊外,在荒无人烟的隐处,竟藏着一座金碧辉煌的璀璨金宫。 难怪应依柔张口闭口就是豹房豹房。 这座宫殿比起王宫还要奢华,无处不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尊贵。 金宫的外墙在月色下闪耀着光芒,竟是由无数的金砖砌成。宫门上镶嵌着宝石,门口两侧矗立着的威严石狮,竟也是巨大的金矿所精雕细琢的。 “董贺玄,你牛逼,你比董相国…不,比皇帝老子都气派。 ” 惊叹不已的鹤言是连连称绝,同时也在暗处观察着门口的守卫。 人不多,只有二三十人。 此地偏僻,难以得到支援,所以鹤言可以放开手脚毫无顾虑的大干一场。 为何要选择董贺玄入手,因为他性情暴躁喜怒无常。 毁了寻欢作乐的场所,他自然会失去理智的发动战争。 大概是看不下去董贺玄欺男霸女弑父占母的所作所为,就连苍天,也令云雾蒙住月色为鹤言保驾护航。 月黑风高杀人夜,只片刻,当阴霾散去,先前林立的守卫就全数倒底。 当鹤言推开了门,殿内竟是一片歌舞升平,董贺玄于各处搜刮的女子都关押于此处。 正在舞动的几名美貌女子望见提刀的鹤言,无不惊慌的四处窜逃。 甭管再如何美丽,也无法得到怜惜。 他毫无感情的手起刀落。 还有想要活命的,竟抱住了他的大腿,并将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朝向他的裤腰带,企图用自己一直以来的献媚讨好求得一条生路。 可鹤言府衙里竟是娇妻美妾,就连公主也视他为至高无上的主人,又怎能被这些个肮脏下贱的女子所迷惑。 “别脏了我。” 冷漠无情又是一刀,刚才还歌舞升平的大殿,就已皆是香消玉殒的凄惨景象。 继续往深处进发,在路上碰到的女子,不管是多么天骄的面容,亦或多么绝伦的身段,他都是一视同仁,二话不说的直接杀死。 只几分钟,殒命在其手上的至少有七八十人。 但即便是这样的鹤言,也仍旧留有一份慈悲心怀。 他摸索着来到了地牢,里面少说关着几十位女子。 像是被折磨怕了,只是看见人来她们就畏惧的缩起了身子。 “你们都是被抓来的,我不为难你们,但谁要说出今晚的事情…” 给予生还希望的话语点亮了众人。 “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此起彼伏的恳求声中充满着无助。 鹤言迅速的斩断着牢房的门锁。 他所杀的都是那些不值得同情的女人。 虽然也有是被董贺玄强抢而来的,但她们出现在殿里,就说明是已经彻底堕落臣伏在了残暴董贺玄脚下。 但这些牢中的女子们不同,面对金箔与虐待而不改其心。 说明她们是真正值得被拯救的。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脱离了阴暗牢狱的众人们感激着鹤言,随后便逃离了这金碧辉煌,却承载痛苦记忆的豹房。 在其中有位已半老徐娘的女人,身体的虚弱程度难以支撑她逃去。 “你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究竟是怎样的抵抗,才会弄得肌肤上尽是伤痕… 鹤言将女人缓缓扶起,他突然会想到酒桌上应依柔的一句话。 “如果你爸知道你是个连小妈都会染指的畜生…” 难道说… “你是前任总督的妾吗?” 那女人衰弱的目光凝望了鹤言片刻,随后心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不孝的儿子…霸占了…我…” 这可是天下第一号的丑闻。 像是看到了什么制胜关键,鹤言渐渐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143章 嫁祸于人 豹房的筑构材料都为昂贵的金砖,就连支柱也是。 烈火恐难以烧掉这奢华无比的。 但并不妨碍鹤言能够激化矛盾挑起战争。 只见他在殿口前,用手中沾染还未干涸的血液抹出了几个大字。 望着足以令董贺玄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印记,鹤言轻蔑的扬起着嘴角。 被董贺玄囚禁的女人极度虚弱,就连最基本的呼吸都需要耗费上许多力气。 “我先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先养养身体。” 女人是鹤言能够解决董贺玄那支精锐之师的关键,所以才没有袖手旁观。 “谢谢您…” 缓缓抬起的哀伤目光里,还有着一丝惧怯。 仿佛是回忆到被虐待折磨的惨景,她的身子便不自觉的缩了起来。 “你留我…是还有其他的用处吗…” 女人出嫁前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小姐,自然就明白鹤言对自己好是别有意图。 “我就明说了,我跟董贺玄有仇,打算杀了他。可他手下有支威猛的精锐,我想借你这张丑事整倒他。” “不行…” 女人也想要残暴不仁的董贺玄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可自己无辜的丈夫,岂不是要永世蒙羞… “我不能让丈夫…” 话音还未落,鹤言就已将刀刃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还有秘密,可以助你…也能洗刷去丈夫的冤屈…” “什么秘密?” “我的丈夫…是被他的儿子…下毒谋害的…” 听罢的鹤言收回了锋刃,同时还想起了一个人。 “弑父吗…真是两个不忠不孝的孽障。” 即刻启程的鹤言将女人安排入一家隐秘的酒店。 鹤言要留这张牌,趁董贺玄神智不清发起战争时要了他的命。 结束防务安顿的董贺玄在侍卫的陪同下来到豹房。 还想寻欢作乐的他却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番惨状。 他担忧极了,可担忧的对象却是从各处搜罗的美人。 可进入殿内,董贺玄彻底傻眼了。 往昔歌舞升平的欢愉之所,如今已是遍地尸首的景色。 “啊啊啊啊啊!” 本就油腻丑恶的面容由愤怒占据,他跌跌撞撞的抱起一具又一具,已经彻底失去了体温的尸躯… 可鹤言这事做得太绝了,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谁!究竟是谁!” 痛恨到咬牙切齿的董贺玄无意间将墙上的大字收入了视线中。 “应…应大人…到此…一游!” 红眼的他怒望着血字,拳头也握紧到略微发颤。 “好…应依柔,自作孽不可活!” 抛下怀中娇艳殒命的美人,他便赶回洲城调兵,准备与一直不对付的应依柔开战。 而此刻的鹤言已将女人的供词录下,他的三万人马,也于各处抵达了天王洲。 荒无人烟的大漠上汇集着浩浩荡荡的大军。 统帅叶清冉看到挂念的男人毫发无伤,才心安的长舒了口气。 “见你这么精神,我也好给夫人还有潇姐姐梦妍告个平安了。” 因为日夜奔波,鹤言竟忘了同家里人报个平安。 “这不是事情太多…” 鹤言尴尬的挠了挠发梢。 “瞧你,一工作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你要的三万人马可是一个不少的给你带到了。” “好,辛苦了。” 作为最高指挥官的鹤言,开始向众位将士传递军令。 人数虽不占优,但只要抓住时机,还是能灵巧取胜的。 更何况,天王洲本地还有支十几万将士。 在一支小队的保护下,鹤言再次进入了天王洲的总督府。 刚迈入人满为患大厅,就听见激昂的争论声。 “江大人已是逆反,可我们怎办?西北的其他总督都在调兵,这是想将我天王洲吞并啊!” “不能束手待毙,天王洲还有十几万人吗…” “江大人都斗不过他们,更何况我等。还是降了吧…如此也不失我等之官位…” 众位官员及将士们的主帅被大洺定罪为谋逆,而他们却未得到任何的指令。 兼管天王洲的两洲总督要从其他四人中择选的密令,也就只有几位当事人知晓。 群龙无首的主干自然会汇集于总督府商量着要如何应对一切变故。 有积极抵御的声音,自然就会有贪生怕死的腐儒。 “你!你这没有骨气的小人!” 文臣皆主降,武臣皆主战。 鹤言总觉得似乎在何处看过这番场景。 “那你说,现在大洺不管我们了,十几万将士拼完,不也是束手无策?何必要落个家破人亡呢…” 是个有个的道理,以至于都没人注意到鹤言来了。 他清了清嗓,试图令场面静下来。 可争吵拌嘴声太激烈了,哪怕是大喊一声,恐怕也难以控制住局面。 鹤言从身后护卫的腰里掏出枪并对天花板射击。 枪响制造出的慌乱瞬间令众官员将目光放在了鹤言身上。 看到致使他们陷入无助困境的男人,众官员却并未表现出气愤。 “鹤大人,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备战啊。” “备战?” 众人疑惑的小声嘀咕道。 “天王洲并不是你的辖区,你备什么战?” 一黑着眼,好似几夜未能安眠的中年军官询问道。 “刚才你们中间有人说的很明白了,你们不抵抗,天王洲就要被西北的其他四位总督进攻瓜分了。” 鹤言缓缓的迈着步子,更是毫不顾威胁的坐在了沙发的空缺处。 “我刚也听见了,有人想向其他总督投降来着…” 漫然的抬起腿,脸上也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意。 “你们在场的都是我大洺的官,那些总督也是大洺的官,怎能有投降一说?” “鹤大人这话在下实实不敢苟同,江大人畏罪自杀已经四五日了,大洺却没有给我们一点旨意,这不就是打算看我们自生自灭吗…” “浑话!” 鹤言最讨厌的就是没有骨气之人。 “大洺要是不管你们了,我还留在这里做甚?” 鹤言只一句,就说得那人无言可对。 “不想要战火烧到天王洲,你们就得听我的命令。” 第144章 战斗就要打响了 “难道我们听了你的,就能避免卷入其他总督的争斗之中了吗?” 有疑惑是自然的,但鹤言似乎并不愿同他们多解释些什么。 一士官的入场使得气氛瞬间凝重。 “不好了,董贺玄和应依柔准备开战了!” 一将急忙上前拿取士官手中的密报,在阅读之后,就连表情也沦落为如被冰封的僵硬。 “这可如何是好啊!还是早早投降,以免…” “拉下去!” 鹤言怎容许火烧眉毛的时刻还有人在唱衰。 可毕竟他不是众人的上司,所以也就没人愿意听他说话。 但将军还是识大体的。 “没听见鹤大人的话吗?把他给我拉下去!” 有了直系上司的命令,几士官便将此人拖出了大厅。 “不听我言,必要你等悔之莫及!” 就连被剥夺了官职,那人也依旧大呼小叫的。 “这些小人真是愚不可及…鹤大人,你真有法能让我天王洲不牵扯入战争中吗?” “当然,我都规划好了。” 那将军闭上双目放空一切,却又像是沉思掂量着。 “好吧…既然你有信心,那失去了统领的我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勉强答应的同时,此人还不忘表达自己。 “我们都知道江大人的官印在你身上,但这并不代表我们这些人是你的下属,我们做的大洺的官…” 鹤言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我明白你是什么意思,这个总督最后是谁,还得要王室亲自委任。” 有了鹤言的承诺,那将军也就放下了顾忌。 可这天王洲总督,甚至是西北其余四洲,在战争结束后都将尽归鹤言。 因为这个国家的女王,在他身前不过是个谦卑顺从的仆人。 “你要我们怎么干?” 轮到发号施令时,鹤言的神情就凝重了起来。 “首先,你要秘密联系这四个首脑,说谁先入到天王洲,谁能接管天王洲。” “什么?” 诧异的将军和众人唏嘘不已。 “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你们刚才也听见了,应大人和董大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可是你们的家,地域辖区就不需要我再多讲了吧。” 听罢的将军和众人是有所领悟。 “他们俩的辖区间还夹着个姜子友啊。” “没错,如果应大人和姜大人开战,姜大人肯定不会要派兵驱赶,否则遭难的可就是他的辖区了。” “如此一来,他们三个一时半会就顾不上天王洲了。” “诶呦!这可真是万幸啊,只剩下滕实一个敌人,我们也就不用担心腹背受敌了!” 只片言就展现出了他的雄才大略,众人是连声叫好钦佩不已。 “滕实恐其中有诈,他定会派一支先头部队进入天王洲,这支部队不必担忧,我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鹤言从容的说道,可大家听得是云里雾里。 鹤言来天王洲不过带了支卫队,这些都是知道的。 可密探们也未得到有南部调兵的迹象,怎这会说自己有什么天罗地网,这实在是难以令人信服。 “大人…你说的天罗地网,到底是什么啊?” “莫许多问,听我的就是了。” 这是西北的战争,所以作为南部总督的鹤言要慎之又慎,分毫不透露出自己从南方调兵的消息。 这也就是为何他要令三万人马乔装打扮,并分开于各洲向西北进发的缘故。 一旦暴露,大洺其他地区就会有所警觉,对日后的大洺的大一统是极其不利的。 “先头部队被歼灭,滕实自然会派出重兵打算武力强占天王洲,我们该如何做?” 有着深远战略目光的将军追问道。 鹤言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只需拖住就好,他们自会撤兵的。” 一双双质疑的目光汇集在了鹤言的身上。 “当真?” “你们就瞧好了。” 虽心头疑虑重重,但眼下也只能如此才能尚存一线生机,众官员便按照吩咐的照办起来。 而鹤言也没闲着,他马不停蹄的就赶赴到即将沦为战场的池夜洲。 找了块宁静偏僻的小山坡,便安稳的爬下来了。 “你是真不怕死,居然主动往战场里钻…” 叶清冉对自己百依百顺的鹤言总是无奈至极。 “不入棋盘怎会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呢。” 他需要观察即将交战的三方,以确定自己从谁开始入手。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叶清冉用望远镜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竟是支浩浩荡荡而来的精锐部队。 “难怪都说帝将出西北,五洲做战场…” “你说什么?” 鹤言抬头望去神情惊异的少女。 “就是我从别人口里听说的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说,未来的君主会出现在西北,而西北的五洲将率先成为战场…” “有意思,那你现在又是为何发出这番感叹的呢?” 叶清冉从很早前就在为柳文和处理着军务,是后来才在暗中保护起柳昭和。 “我在部队里,就从没见过如此雄壮的兵马…” “这可是董总督的精锐呢。” “那你就让我带三万人…他这可至少有十万以上…” 忧虑的少女缓缓开口,可鹤言却不以为然。 “我已经有了应对的办法,这些人啊,不足为虑。” 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令这样庞大精壮的士卒维护着董贺玄残暴的统治。 鹤言思来想去,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答案。 他虽暗地谋害亲父继承封疆大吏之位,可面上大家都以为是其父自愿传印与他的。 这就导致那些原先效忠于董贺玄父亲的臣子将士,都会对他忠心耿耿。 哪怕他丧尽天良恶事做尽。 “我有张牌,一旦打出,这些人就不再具备威胁了。” 看着鹤言从容的态度,叶清冉也只好勉强的劝说起自己。 “奇了怪了…” 突然,鹤言就暗自嘀咕了起来。 按理说,应依柔的部队应该也到位了,可眼下却不见其踪影。 “她可不像是那种会怂的女人啊…” 鹤言刚刚还疑惑不解,就看见一枚飞弹于半空划出道白烟。 “好个出其不意!这才像是打仗啊!” 第145章 调虎离山取你老窝 炮火连天,平缓的地面被炸出一个个大坑,尘土飞扬。 第一轮炮轰结束,枪声紧接着骤然响起,战场上弥漫着浓密的硝烟。 双杠的子弹在互相交织,刺耳的呼啸声却令鹤言欣喜不已。 “就这么打,损失越大越好。” 运筹帷幄的鹤言露出了泛着微微寒意的阴笑。 因为双方拼光家底,他才方便出来捡漏。 虽然是遭遇偷袭,但董贺玄的雄兵还是沉着平静的组织起反攻。 每分每秒都有士兵死在如暴雨倾泻的交火中,让叶清冉最为直观的感受到战争的残酷。 “明明是统一支脉…最后却要拼个你死我活,就为了王宫的那个位子…” 少女冷峻的容色染上了一丝悲凄。 “古往今来,那么多人不顾手足之情,勾心斗角互相迫害,没什么好值得感叹的。” 鹤言倒是冷静,虽说他也是第一次面对战争。 观察的也差不多,鹤言也就缓缓下了山坡。 “该怎么走下一步,我已经有头绪,现在我们回去给将士安排任务吧。” 而在赶回天王洲边郊的路途上,鹤言收到了从总督府发来的消息。 消息中说,滕实已派遣一千将士极速开赴总督府,准备接管天王洲了。 天王洲的确是陷入了无主的困境,可究根结底此洲还有十几万将士,也是不容小觑的战斗力。 说暗信中说率先挺进总督府者即可为兼管天王洲,但老谋深算的滕实定会觉得其中有诈。 这千人,说白了就是试水的白鼠。 明知如此,鹤言依旧命令从大本营秘密进入西北的将士中抽出一小部分将其歼灭。 但他还下令,要留些活口好回去报信与滕实。 只分钟,大漠上的埋伏战就结束了。 大约数十人侥幸逃脱,但殊不知这是鹤言故意为之。 “滕大人!” 得知先遣部队遭遇埋伏的滕实并未感到愤怒。 悠长岁月而积累下的经验使他可以沉着冷静的分析一切。 “看来这天王洲是不想坐以待毙…” 捋动白须,眉间微皱了片刻。 滕实很明白,此时此刻的良机不会再有了。 一旦董贺玄与应依柔,还有被迫进入保卫战的姜子牙结束争斗,下一步,就会收拾残局挺进天王洲。 只有当下,不会有人抽空顾得上天王洲。 他不想,也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一旦控制住两洲,即便是损兵折将,他也依旧可以与同样经历过大战的其他三位总督抗衡。 “倾注所有将士,只留一万镇守洲城!” 没有了顾虑,滕实便坚决的下达军令。 可殊不知,一切都在鹤言的操控之中。 得知了滕实军队如征雁浩荡进发的消息,鹤言是喜笑颜开。 “滕大人,你怎么能忘了我还在西北呢?” 他要派出这三万人马趁虚而入偷袭滕实的留在城内的驻军,并且发下一道令人费解的命令。 “禁止说话。” 就连在他身边学到不少的叶清冉也很是纳闷。 “不叫人说话…算是什么命令…” 她歪着脑袋,对于将身心都托付自己的少女,鹤言也自然不会吝啬。 “西北人说话带着点浓重雄亮的口音,他们这些南方的士兵自然是没有的,所以,这都是为了保护他们,保护隐藏在暗处的我。” 稍有感悟的少女微微点头。 在得到滕实的部队已与天王洲交火,鹤言如布棋子般要这三万人马出发了。 滕实在深思熟虑后,确定自己的洲城得不到威胁,他才敢于只留下一万士兵镇守合渝州。 人数占优且居于暗处,像是利刃一般,不到半个小时,鹤言就歼灭了合渝州的防务,更包围了滕实的总督府衙。 所有的士兵都履行着鹤言的军令。 他们身着便服,也未发一言。 以至于那些驻守合渝州的士兵们,都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和哪里的部队在交火。 在确认总督府衙完全处于控制状态下,鹤言便迈入了其中。 除了滕实,再未留有一个活口。 吃了败仗的滕实面色憔悴,往日虽年迈却炯炯有神的眼,此刻也是哀伤不已。 当视线中出现了鹤言的身影,他既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好似理所应当。 “好手段…好手段,你这么大动静,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也不能全部怪我,如果不是滕大人与西北其他几位总督急于扩张领地,恐怕我一时半会也难以趁虚而入。” 年迈的滕实甚是佩服鹤言的果敢与手段。 同时也对致使洲城防务空虚的命令感到懊悔。 “现在我的大军,正在天王洲交火,在天黑前恐怕是难以回来勤王护驾了,看来老朽只剩一死了。” 枪口的白烟缓缓散去,大洺在任最久的封疆大吏,合渝州总督滕实便殒命在了鹤言之手。 随后鹤言用府衙里的通信设备向大洺中枢,以滕实的口吻发出了告急文书。 “合渝州遭遇匪人袭击,手下将士恐抵御不久,恳求中枢调动各洲兵马救急,万不可迟疑!万不可迟疑!” 当告急文书发送完毕,鹤言先命将士找出合渝州总督官印,所以又要众人制造出歹徒洗劫过的场景。 面对一道又一道怪异的将令,将士们很是摸不着头脑。 但作为士兵的他们只能服从。 如同强盗打劫一般,只片刻宅内就是一片狼藉。 瓷器破碎声,物品翻倒声交织在一起。 将士们毫不留情地砸烂珍贵的家具,他们的恶行毫无节制,所到之处皆是毁灭。 那最保留着的一枚良知与人性,使得他们又算不上是真正的强盗。 因为真正的强盗,绝不会生有怜悯。 “大人…府衙后院里有不少老人和孩子…” “倒是忽视了这点…” 鹤言的府衙后院里尽些娇妻美妾与家奴,都是同政务毫无干系的人,想来滕实的府衙也同样如此。 “都驱赶出去吧。” 虽以心狠手辣与恶毒手段闻名于世的杀手,却同样拥有温柔的一面。 那前来询问的士兵也是双眼放光,鹤言的人格魅力总是无时无刻不折服着他们。 当洗劫的惨景被制造完毕后,鹤言又是一道令众人茫然的命令。 “烧了此处!” 第146章 如此君臣 熊熊烈焰吞噬着合渝州的总督府衙,像凶狠的猎兽张牙舞爪般摧毁着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屋顶摇摇欲坠同时发出噼里啪啦的断响,玻璃也被高温烤得爆裂,碎片四溅。 火势迅速蔓延,代表着权力的总督府衙,顷刻便沦为了废墟。 望着滚滚而飘升的黑烟,鹤言便一声令下,要将士们分散撤离出合渝州。 中枢收到了由鹤言以滕实口吻发出的告急文书,便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哪来那么大股匪人,敢攻击总督府衙…” 其中大部分老臣都是抱着迟疑的态度去看待此事。 西北虽民风彪悍,也常有匪患打家劫舍,但匪徒绝不会有攻陷总督府衙的胆量。 “难说…现在应董姜三位总督是打的不可开交, 整个西北乱成了一锅粥…会不会说那股匪徒铤而走险?” 另一白须老者摇头否决。 “我看呐…像是附近洲秘密派出的兵马,想占点便宜吧。” “不对不对!” 为避免女王陛下焦心做出冲动之举,在行事后鹤言就将一切通过私人号码告知了她。 所以得知一切的洺漓将身躯靠在椅子上,娇美的面容上也表露着厌烦。 “一群人连个主意都拿不定…” 她在心底暗默道 ,更是因一句感慨而延伸出了无穷尽的后怕。 倘若没有鹤言,她现在可就得依赖这些只会说空话的老臣… “陛下,您怎么看待此事?” 一老臣来到桌案前,看起来他们是争不出来个所以然,才会来寻求君主的看法。 “告急恐怕是真的,但是王室能调的动谁…” “这…” 洺漓泄气的话语表明当下的这场争议完全没有意义。 “报!” 一守卫在进入室内后焦急的禀报道。 “合渝州的总督府衙已经毁于火海中,总督滕实已葬身火海。” “什么!” 洺漓装作震惊不已的消沉道,可她却知晓这都是主人鹤言的杰作。 “这…这可如何是好哇!” 众位老臣又作大乱,好似合渝州总督府衙的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列位的头顶。 “都别说了!” 洺漓再也忍受不了无头苍蝇似的哀叫声了。 她从未爆发过的呵斥令众人沉寂了下来。 “都出去吧,这事情我自己来处理。” 一群年老却毫无作用的重臣们互相张望,随后便行礼灰溜溜的离开了此处。 最后离开的是那位就稳重许多,这人一直静静的坐着,从未进入到争论,也未展现出什么不成体统的慌乱。 而此人正是无愧于大洺,无愧于王室,更将两洲总督委任书交给鹤言的那位老臣。 待众人全部撤出,他才缓缓起身来到了桌案前。 “陛下,扮作强盗的,其实是两洲总督鹤言鹤大人吧。” 道出真相的老者令洺漓很是意外,她清澈的眸子里泛起了一丝困惑。 “看来老朽是说对了,那么我也就不再会为西北的事情犯愁了。” 通过在暗中观察洺漓的表情,老人发现她并未有什么惊慌,反倒从容的有些怪异。 再加上鹤言进入西北赐江可流死后,这个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所以他猜测,在幕后操纵西北爆发战争的元凶,定是这个行踪诡异,且有匡扶宇宙之才的男人。 “陛下,我好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洺漓抬起娇柔的脸庞随后微微点头。 得到了准许的老者语重心长道。 “西北不过是群狼,注定只能祸乱一方,但鹤大人…此人不仅有鬼神之勇,同时还城府极深…” 他挺起已发驼背的腰杆,接着拿往事印证鹤言的深险。 “当初他架空柳文和,擅自拘押您的舅舅伊叙,更派兵占下大半个晴阳洲。在中枢问罪时,他又令晴阳洲降将宣布脱离大洺独立。而平叛的最佳人选又只有他,他便合理的,不开一枪的占据下两洲…” 想到当初是自己将两洲总督的委任书交到鹤言手里,此人便紧闭双目感受来自心底的责备。 “鹤大人的为人,以及为王室的忧劳…我想你应该能看在眼里。” 与那些迂腐的家伙不同,洺漓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了智慧。 所以她很积极的在消除着老人对鹤言的误解。 “他的功劳,老朽当然能看在眼里。可陛下,自古大奸似忠者比比皆是…曹孟德若非荡平黄巾扫除诸侯,怎能位居大汉丞相。年亮工若没有平定西北之功,怎敢狂悖犯上目中无人。对于鹤大人…您不可不防啊…” 虽在政务上显得稚嫩,可洺漓还是非常聪慧的,她听得出老人的顾虑。 能发出如此忠言的老人,竟令少女露出了很是安心的浅笑。 “你要说的我能明白,但鹤大人不同,他并不是个权欲熏心的人。” 鹤言真正想要的,无非是身为大洺王朝至高无上女帝的自己,卑微的跪服在他面前。 “他所要的是大洺复兴,仅此而已。” “诶…既然陛下如此信赖鹤大人,我也就不好再劝阻些什么了,但愿鹤大人真愿做个千古流芳的忠臣…” 老人仰望天花流淌出真言。 洺漓见状想出个能令他改变对鹤言看法的事情。 “您是如何看待柳文和柳大人的呢?” “柳大人清廉刚正,是我大洺王朝的诤臣楷模。” 洺漓抿嘴沉寂了片刻,因为现在已是王朝之主的她,也依旧在嫉妒着那位少女。 “柳大人他就连心爱的女儿…都嫁给了鹤大人,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竟有此事?” 老者闻之大惊,他从未听说过此事。 “而且这桩婚事是柳大人一手张罗的,说明他非常信任着鹤大人。” 老人沉思片刻,他脸上的阴霾便一扫而空。 “方才在陛下这里说了不少鹤大人的坏话,我真是惭愧,惭愧啊…” 他摇了摇头,像是对自己的猜疑在做出着否决。 “大人也是为了我大洺,没什么好惭愧的,还希望今后能与鹤大人齐心协力振兴大洺。” “老朽定万死不辞,时辰不早,老臣告退了。” 房间陷入了沉寂,洺漓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缓缓打开抽屉取出张相片,接着满目爱意的凝望着。 相片上的鹤言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有如此君臣,何愁王朝陨落。” 第147章 休想在岸上看景 合渝州的总督滕实虽亡,可他先前派出的军队却仍旧存在着。 单凭手中的官印,恐难以号令这支回援的部队。 所以鹤言在火烧总督府后,才会令三万人马分散并撤离。 “你一把火烧了他们的上司的府邸…接下来要怎么接管这里呢?” 鹤言的一切决断都令叶清冉摸不着头脑。 “用不着再管他们了。” 平静的回答引得少女错愕的歪着脑袋。 “哈?可他们也是不容小觑的战力… ” “瞧你那困惑的样子,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都…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开玩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皙的手掩藏起因为羞涩涨红的脸颊,少女就连语气也变得磕磕巴巴。 “他们现在也和天王洲处于一样的无主困境,所以只会安稳的观察局势,再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鹤言将目光全部放在了其余二位总督的交战中。 即便是早早设下埋伏,应依柔也没能占据多少优势。 董贺玄所继承的一支虎狼之师,在出师不利的情况下依旧临危不乱,甚至展开了势不可挡的还击。 双方每时每刻都在损兵折将,而对交战区有管辖权的姜子牙也一直没有露面。 鹤言审阅着战报,而那汇报的将军甚是担忧道。 “大人…姜总督会不会来偷袭天王洲?” “不会的,无需多虑。” 斩钉截铁的回答凸显出鹤言的自信。 而自信,又源于他对战场局势的见解。 “此人虽深奸巨猾,但是他也看的明白。天王洲对滕实做出了殊死抵抗,他就会明白这不是一块好啃的肉,硬啃就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鹤言饮茶时也不忘扫视着密探发来的战报。 “就算强攻下来,他手上还能剩多少人,从天王洲又能补充到多少兵力,搞不好老家池夜洲都被人拿下了,得不偿失啊。” 听闻一番的将军连连点头称赞着鹤言深远的目光。 “如果能静候到应大人与董大人两败俱伤,他养精蓄锐的士兵就能一举击败二人,直接控制下三洲。” 虽说大洺已久无战事,但能位居大将的人,必然会具备着强大的执行力与学习力。 只是轻轻一点,此人就能看清楚如今西北这混乱的局势。 鹤言的眼神骤然阴冷,像是散发出如凛冽冬风的刺股寒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做黄雀,只怕没那么容易!” 战斗虽打响了一整日,可应依柔与董贺玄家底雄厚,根本没有谈和的念头。 而姜子牙就任由他二人在自己的辖区内厮杀。 “姜大人,你想在岸上等着看翻船,我鹤言可是第一个就不答应。” 要拉姜子牙进入战斗并非易事。 他派出几人由这位将军带领,目的地是应依柔管辖的于月洲。 鹤言也同样只带几人来到了董贺玄的云清洲。 位于繁华街区上鹤言望起眼前耸入云天的大厦,手中更握着一个引爆器。 将平民卷入战争本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但只有如此,才能迫使姜子牙参战。 将要夺走数位无辜者性命的鹤言面无表情,就连按下引爆器的动作中也没有一丝犹豫。 巨响打破了宁静,爆炸的冲击波掀起了滚滚浓烟和砖石碎片。 路人惊恐的尖叫并四处逃窜着。 鹤言却依旧稳稳的立在原处。 想要战胜恶魔,就不得不比恶魔更为残忍,更为狠心。 大楼的外墙瞬间被炸开,火焰和黑烟从内部喷涌而出。窗户破碎,玻璃四溅,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爆炸的强大威力令大楼的结构遭到严重破坏,摇摇欲坠的顶层即将坍塌。 悠扬的鸣笛出现在耳边,与哭喊声交织在一起。 弥漫着烟尘和刺鼻的味道让人窒息,而一切恐怖的制造者鹤言,却消失在了慌乱的人群中。 即便炸药早已埋藏好,可将军却迟疑的久久不能引爆炸药。 可他也没忘记分别时鹤言的嘱咐。 “如果你没有按下引爆器的勇气和毅力,那么下一个沦为人间烈狱的,就是你所要守护的天王洲。” 新主接任难免会大开杀戒,更何况是做出过抵抗的天王洲。 他已与鹤言同处一贼船上,此刻由不得他再懊悔。 艰难的合上眼,他不愿看到眼前唯美的街景沦为一片废墟。 低语就像是幽遂深渊中缓缓伸出的手,将他拉入了人性灭绝的渊底。 随着挤出的泪水,眼前唯美的街景瞬间沦为了惨不忍睹的地狱。 一切美好的事物瞬间消亡殆尽,这才是战争真正的残酷性。 在与执行恐怖袭击的将军会合后,鹤言拍了拍将军发僵的肩膀。 “战斗焦灼之际,却有人在交战双方的大本营分别制造了袭击。当下西北没有其他势力存在,合渝州遭遇匪患以及滕实是否真的死了,到现在还不能确定。” 鹤言丝毫没有对无辜伤亡的平民感到愧疚,甚至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 “而你们天王洲的抵抗,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谋划恐怖袭击的人,只有一直毫无动静的姜子友,更何况战斗是在他的地盘上进行的,有些怨气要发泄也是自然的。” 鹤言的阴险令将军缓缓抬起头。 “这样就能保证天王洲不沦为那样的人间烈狱吗…” “当然。” 当于月洲与云清洲遭遇恐怖袭击的消息传到了两位分别行使着管辖权的总督耳中,他们果真将矛头指向了始终无有动作的姜子友。 前一秒还打得不可开交的应依柔竟和董贺玄,竟在两军阵前秘密的会谈了起来。 “无非是看不惯我们在他的地盘开战!” “居然背地里搞什么恐怖袭击,太卑鄙了…” 当两位受害者拥有了同样的加害者,他们先前的矛盾就因共同的敌人而暂时被冰封雪藏了。 第148章 独坐钓鱼台 交战了一整日的两支大军竟共同的朝着池夜洲的洲城开赴而来。 原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姜子牙脸色煞白。 虽然是被栽赃陷害,但他现在是百口难辩,况且应依柔与董贺玄也没打算听他的解释。 虽然这两支人马各有损失,但汇集在一起还是要比他手上的兵力要多。 不做抵抗可就只能束手待毙了,所以他决定要将士背城一战。 “究竟是谁呢…” 发号施令的姜子友于桌案前陷入了深思。 “这种阴谋卑劣的诡计…” 他灵光一闪,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身影。 “难道是他?” 即便被识破也无妨,因为刀已经架在姜子友的脖子上,是陷入由不得他了的境地。 枪火闪烁点亮了整个夜空,黑暗被撕裂,火光交织成一片绚烂的景象。 子弹如流星般划过,穿梭在硝烟之中。 震耳欲聋的交火声令池夜洲的民众很是不安。 可他们又不敢逃跑,因为街上是到处从各驻地前来支援的军队。 被恐惧所笼罩的平民们无法入睡,直至天亮,剧烈的枪声才有所减弱。 姜子友耗尽大量士兵铸建的第一道防线已被突破。 他已无力再组织有序的抵抗,便死气沉沉的在总督府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包围总督府衙!不许外走一人!” 应依柔清脆洪亮的声音响起后,他的府衙就被围堵的水泄不通。 “好久不见,二位。” 他扶了扶垂落的眼镜框。 “你为什么要在于月洲的洲城制造恐怖袭击?” 应依柔的手里举着冰冷的手枪质问道。 “就是!还有我的云清洲,不就在你的地盘上打了一天仗吗!” 怒气冲冲的董贺玄也冲入了办公室中。 见二人仍蒙在鼓里,姜子友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还是没明白,致使这一切的都是鹤大人。” “死到临头了还想要倒打一耙吗?” “两个蠢材!” 前一秒还沉溺于消沉的姜子友悲愤的起身。 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两个猪一样的同僚,是哪里来的资格能执掌一方。 “姜子友,你他妈敢骂我!” 一旦怒火攻心就会失去理智的董贺玄露出了丑恶的面孔。 他抄起枪二话不说就要了姜子友的性命。 这场西北之争,已导致两位总督出局且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一切都还没结束。 前一秒还团结的董贺玄与应依柔瞬间拔枪相对,身后的贴身卫队也表现出当仁不让。 共同的敌人消失了,可他二人间的矛盾依旧存在着。 “你个臭彪子,居然派人到豹房杀了我耗尽心血搜罗的美人,你是活腻了!” 即便夺命的手枪瞄准着自己,应依柔也依旧不甘示弱。 “哼,活该,你个不受孝道霸占小妈的逆子。” 二人怒目相视,董贺玄刚准备发飙,就听见几声清脆的拍手声。 “斗的都差不多了吧?” 以平和浅笑缓缓而入的鹤言先是望了片刻地上被枪杀的姜子友。 “姜大人,还在岸上看翻船吗?被水鬼拉下水的滋味,不好受吧?” 只是片言,应依柔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恐怖袭击真的是你搞得鬼 !” 鹤言转过身冲发问的应依柔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错,都是我干的,还有董大人的女人,也是我杀的。” “老子的美人,原来是你这家伙杀死的! ” 同仇敌忾的二人又将射杀目标转移为鹤言。 被夺命枪口所直指的次数已不下几十回,所以鹤言表现得非常从容。 “二位,真觉得你们能够杀死我吗?” “谁都知道你有屠龙之勇,可你独自闯入这里,已经是插翅难飞。” 应依柔的话令鹤言笑出了声。 “董大人,你不是还为我准备了一支势不可挡的精锐吗?” “还精锐?我呸!老子给你准备了一坨狗屎 !你一个快死的人了,在这里说些什么屁话!” 见他已怒不可遏丧失神志,鹤言再次爽朗的笑道。 “你先别急,我给你看点东西,也请你身后的士兵瞧仔细了。” 鹤言说着拿出了提前录制好的视频。 出现在画面中的是个身体消瘦面色憔悴的中年女子。 即便面孔上丧失了血气,但依看得出她是个标致的美人。 董贺玄身后的士兵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 “那是…小夫人?” “绝对是老总督的小夫人!” 因为女人知道董贺玄弑父夺位,所以他自然急眼了,想要开枪打爆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我的丈夫…董大人真正死于…” 他扣动扳机,却不料一身姿矫健的少女突然出现,并由手中长剑挡住了夺命的子弹。 “死于他的儿子,董贺玄之手。” 当真相被公布时,董贺玄身后的士兵们,一个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别!别听那个老女人胡说八道!” 士兵们原本是持有着怀疑的态度,因为自从老总督去世后,他们就再未有见过这位女人。 可董贺玄的态度与情绪很是异常,就像是谎言被揭穿一般的惊慌。 枪口全部对准了董贺玄,他瞬间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 我们都是效忠于董老爷子,所以才会维护你的权力,可没想到你居然弑父!” “不是那样的,那个老女人在胡说八道!” 丑恶肥硕的脸庞正在焦急的辩解着。 “那就让我们见到小夫人,让她证明此事的真实性!” 见蒙是蒙不过去了,董贺玄又用往日残暴的状态大喝道。 “你们!你们是想造反吗!洲城外还有几万士兵,你!你们敢干什么?” “呦,董大人,你吓着我了。” 鹤言平静的坐了下来。 “清冉啊,告诉告诉咱们董大人与应大人。” 叶清冉将长剑收回鞘中,并做起了战斗汇报。 “两位大人经历过一整日的交火,没有休息就与姜大人开战,在城外所休整的残部已被天王洲十万将士缴械。” “什么!” 应依柔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 但真正要崩溃的董贺玄,他现在可被自己卫队用枪瞄准着。 “你们的小夫人现在就在天王洲修养,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她可是被董大人折磨的不轻啊,骨瘦如柴,恐年命不久…” “董贺玄!” 暴怒的士兵们竟敢直呼其名。 “这个王八蛋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啊!” 被骂了的鹤言很是不爽。 “董贺玄,你说你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个人呢?连亲爹也敢杀,小妈也敢辱?” 第149章 总督大逃杀 那些被一步步激怒着的士兵,再也无法忍受不孝子孙董贺玄的所作所为。 即便无情的子弹已经斗走了这个孽畜的性命,却还是遭受着扫射。 倾泻着无尽的怒火,直到众人的弹夹被清空。 应依柔和她的护卫们都傻眼了,这叛变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 其实一点也不过。 那支势不可挡的威武之师,其指挥官全是仰赖董贺玄父亲的器重才得以出人头地。 即便董贺玄有千般不是,他们也不愿背弃自己对其父的恩德。 而现在,鹤言公布了其父之死,高高在上的董贺玄自会瞬间坠入谷底。 运筹帷幄,下了盘大棋的鹤言要落最后一子了。 “应大人,我不难为你你,带着你的人回于月洲吧。” “…?” 呆滞的目光缓缓移至到男人的脸上。 只见俊朗的面孔上泛起着一丝讥笑。 “就这么拥挤的办公室里,地上竟趴着两位封疆大吏…真是可悲。” 应依柔有些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想当皇帝,鹤言为何要在背地搞这么多小动作,致使五洲不得安宁。 现在驻扎城外的士兵已被缴了械,鹤言的来去自如,说明府衙外也被控制住了。 她已经是笼中之鸟,按理说鹤言杀了她就可以永除后患。 但眼下却要放她走,并且准许自己带走残余的士兵… “鹤大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去去你们西北的势,顺便灭了其他地区总督的气焰,叫你们忠心事主而已。至于放走你,西北五位总督大人,我总不能要你们全部死完吧?” 说罢的鹤言轻哧一笑。 “可你在我于月洲制造的恐怖袭击!” “应大人!我家大人放你一条生路已是仁至义尽,请不要再得寸进尺。” 纵使她身后还有些许护卫,可对鹤言来说都不过群齑粉。 应依柔阴沉着脸,连举枪的手也似没有了底气的缓缓落下。 “其他洲的新任总督都将由王室委任,我是不会趁火打劫。”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他连女帝洺漓都控制住了… 说到底,任免权还是在鹤言之手。 “应大人,还不打算离开吗,再不离开万一我返回,你可别…” “走!” 虽然气不过,但怕自己也殒命于此的应依柔便迅速离去。 一路上天王洲的士兵也未做阻拦。 “差点忘了你们了…” 鹤言看着一个个人高马大的精壮士兵默念道。 “你们也带着本部的将士回去云清洲吧,我虽有生杀大权,但没有地方官员的任免权…至于你们的小夫人,等她休养的差不多了,我就送她回去。” 对鹤言的忠义众人皆是佩服不已,他们在躬身行礼后也随之而去。 “你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辛劳成功被鹤言全部释放的叶清冉泄气的歪着脑袋。 “一日一夜的对耗,再加上无法占据其他洲得到补充,应依柔的兵力已经撑不起她再有什么扩张的念头。她这人,除了嘴上刻薄些,其他方面还是没有问题,也没有像董贺玄那样特殊的嗜好。” 鹤言笑着缓缓解答道。 “与其杀了她,倒不如要她依旧坐镇于月洲好安抚民心,此计虽苦,但确也充满着仁慈啊。” 太过了解鹤言的少女露出了坏笑。 “我怎么觉得有些人,是看见美女不忍心下手了呢。” 面对调侃,鹤言微微一笑。 “随你怎么想,不过这西北的事情,可总算是彻底解除了…带上兄弟们回家吧,记得可要多发些赏银哦。” “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嘛?夫人和潇姐姐还有梦妍都很挂念你呢 。” “我得先向女王陛下述职。” “女王陛下…是哪个跪在我们家院子里的女孩子吧,梦妍可都偷偷告诉我了,你也真够胆大的…居然把陛下当作仆人使唤…还…” 俊美的脸蛋染上了一抹红晕,令她难以启齿的大概是周公之礼。 “你情我愿的,没什么好惊讶的。” “处理完公事后,可得早早的回忘川洲呀,可别想着和刚才那个应依柔…” “这可难说。” “坏男人!” 将西北搅为一锅粥的鹤言望着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微凉的风吹拂着他的脸庞。 这场早晚会爆发的战争在他的操纵下没有赢家。 唯一活下来的应依柔也是即刻向中枢请求惩处。 以德治天下者,不会追其责。所以洺漓法外施恩,遵照主人鹤言的意思,要她继续作为封疆大吏行使治理权。 诚惶诚恐的应依柔连上数折以表忠心。 鹤言的计谋虽苦,但的确为洺漓这一光杆司令重得了西北的控制权。 可有人就不高兴了。 整个西北到处打仗,而然位居大洺中枢的重臣们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们所收到的消息,就只有合渝州总督府被匪徒所围的告急文书,还是鹤言伪造的。 “谁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先前说合渝州总督府被围,现在于月洲又自请责罚!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会议室中的众位老毕等是吵吵闹闹。 正如鹤言私下所说,这些人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之所以能位极人臣,全都是因为地方官员的权力比中枢更大,有能力的人自然跑光,这剩下的一群老毕就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西北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都不要再吵了。” 洺漓从登位后,对这些老臣的态度就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都是倚老卖老,一开口就老气横秋的无用之人,更何况还在暗中鄙弃着自己。 “陛下…” “都出去吧。” 在桌案上审阅文件的洺漓,已对这些人厌烦到连脑袋也不愿抬起正视他们。 “一遇到事情就慌里慌张的…真是…” 当门被关上,她才敢宣泄出自己的不满。 不过今夜也不全是烦恼,至少他今夜可以见到期盼许久的主人了。 完全沦陷在爱里的少女,只要一想到鹤言的面孔,就觉得很是安心。 第150章 沦陷在爱里 回到闺房的洺漓坐在梳妆台前,柔美的脸上总浮现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幸福。 可西北离王都太过遥远,即便是不做停歇,也至少要凌晨才能抵达。 直至深夜,洺漓的眼睛都已要睁不开了,却还是强撑着非要等到主人的到来。 当微冷的夜风吹入房间,她知道,这是自己心念的男人来了。 “这么晚还没睡,女王陛下。” 可尊贵的身份只是鹤言用来得到满足的道具罢了。 “在您面前,我不是什么女王,我只是您的仆人…等待主人,是仆人应尽的职责。” 原先难以启齿的称谓如今却可以很自然的说出,她还表现的很是羞涩,这说明洁白的少女已被彻底腐化。 “您这一路劳累了吧,我去帮您放热水,洗个澡好缓解一下身上的疲惫。” “去吧。” 望着自己的杰作,鹤言很是感慨。 洺漓原想为他涤除尘埃,却遭到了拒绝,随后独自钻入了浴室中。 他怕本就困倦的少女在依偎后丧失了体力而睡着,自己又有重要的事情得汇报。 这些天他忙前忙后也的确是累了,在舒坦的沐浴后伸了个懒腰。 “陛下,西北的事情我得跟你好好说一下。” 洺漓虽与鹤言暗地中保持着联系,但西北的事情她只知道局势全在主人的控制下,具体状况也是一概不知。 鹤言简单坐在床沿边,而女王陛下则乖巧的跪在他面前细听教诲。 “一时间要找四个信得过的人…这恐怕…” 一想起中枢老臣们全是些迂腐到极致的家伙,洺漓就不由的哀叹一声。 “当下根本就没有可用的人,就连现在用着的…” 缓缓抬起的眸子里充满了无奈。 “那就由我来决定吧,西北新总督的人选。” “如此再好不过了,主人选中的人,一定会非常优秀。”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地方大员的任免权,但鹤言有对女王的控制权,所以这责任重大之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只是…” “你害怕远处西北,恐这些人重蹈覆辙吗。” 看透了的鹤言将她心头的忧虑缓缓说出。 “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对我忠心耿耿…” 她抿着嘴,诉说着心底的哀伤。 “不用担心,这一场乱仗下来,南边的三洲恐怕十年都很难恢复元气。至于天王洲和合渝州,那里的官员经历过无主困境,现在都很清楚自己的立场,所以也无需担心。” 鹤言说罢就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取出了四个玉质印章。 “天王洲,合渝州,云清洲和池夜洲的官印都在这里了,暂时就交给女王陛下保管了。” 少女凝望着这一个个雕工精致宛如天成的印章,嘴里竟有些说不出话。 封疆大吏…四字本意是替大洺王朝镇守一方,如今却成了企图割据一方的野心代名词。 “如果…其他总督都能像您一样…就好了…” 闪烁的明泪划破了柔美的脸颊,声音也开始有些沙哑。 “等到一切都回归正轨的时候,你再哭个够吧。” 鹤言用手指轻轻的替洺漓抹去泪水,绽放着的浅笑,以及温柔的话语,无不令她为之悸动。 轻柔的吻诉说着她的爱慕之情。 即便她也明白,男人为她做出的一切,根本就不是自己渴求得到的爱意,她也依旧无法自拔,无法遏制感情的蔓延。 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时,洺漓总会深沉的凝望着鹤言的睡脸。 因为这段时间里,她不需要回想起与鹤言真正的关系。 有了夜里的欢愉与依偎,她在此时总幻想着自己是鹤言幸福的妻子。 想要轻轻触碰那深爱着的脸颊,却又害怕不小心将他弄醒,以至于再无法沉浸在这幻想的身份中。 “早啊。” “早安,夫君大人。” “什么?” 鹤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啊,是主人,对不起…我又擅自…” 洺漓缓缓垂下了脑袋,最后竟直接钻进了温暖的被窝中。 “就准许你偶尔那样叫我吧,但是也别太频繁了。” 鹤言倒并不反感,只是觉得太过放任洺漓,她会忽视自己只是仆人的事实。 “诶?真的可以吗。” 被窝中渐渐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真的。” “夫君夫君!” 兴奋的洺漓连叫几声,鹤言有些无奈,但身为主人得有气度。 威严赫赫的女帝,不只会在自己面前是个谦卑的仆人,还会展露出只是个渴望被爱的小女孩模样。 如此鹤言也同样能得到些许满足。 他浅笑着摸了摸那绝色倾国的盛世美颜。 “女王陛下,时辰不早了,大洺王朝还有很多政务要您处理了。” 临别之际,洺漓依依不舍的相送着。 “下一次什么时候能见到您…” “等我决定好了西北四洲的总督候选人,我就会进宫的。” “好,我等着您。” 再也看不到鹤言的身影,洺漓微凉的叹了口气。 她想要鹤言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丈夫,然后就像是柳昭和一般,幸福的炫耀着手上的戒指。 抵达汇集着老臣的会议室后,她准备把这些天西北的事情告知于这些人。 可哪能料想,这些人竟一个个不愿意了。 “他擅自干涉其他地区,还从中挑起战争,这样的奸贼难道不该惩治吗?” 这些老毕等对鹤言不满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便他们被握住了把柄,也依旧在诋毁攻击鹤言。 群起而攻的场面洺漓属实是看腻了。 “说鹤大人的坏话,怎么不想想他做了些什么,你们做了什么。” 她不再要惯着这些什么事情都不做,只会打嘴炮吃皇粮的老臣们。 虽气愤至极,但洺漓却没有丧失一丝理智,身为女帝的威严也依旧存在。 “除江可流畏罪自杀,姜滕董三总督都死在这场争斗中,你们以为他们是死在了鹤大人手里?他们都是死于自己的祸心!” 平日柔和的目光中也有出现了一丝杀机。 “你们真的只是冲着鹤大人来的吗?嗯?你们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你们哪里是看不惯鹤大人,你们根本就是看不惯我!就因为我是个女的!你们觉得我不配在这里!” 她的心里明白极了,处处想打压鹤言,其根本原因就是众人看不上从前那个懦弱的自己。 “我明话直说了吧,你们谁想做这个君主!不妨站出来!” 突然,一人上前道。 “陛下,我想…我想… 上厕所。” 第151章 卧龙凤雏 “你!” 洺漓的脸色煞白,沉重的呼吸表达着她的无奈。 “回你家上厕所吧…” “诶,谢谢陛下。” “以后别来了!” 那老臣也是纳闷,怎一泡尿憋的失了高官厚禄,但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了。 “你们也是顾命大臣,都扪心自问,问问自己到底为大洺做了多少。” 桌案下是人满为患,可重臣们是沉默不语,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还有谁要方便吗?有就回家去,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望着面色阴沉的少女,众大臣们是谁也不敢吱声。 她缓缓滑落回椅中,然后扶着微凉的额头。 “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一群老毕登互相张望,再多说什么恐怕自己也要告老还乡,随即便叩首告退。 可洺漓已经铁了心了,这些无用之人她早晚都得换掉。 “如果天下能再多像他一般的臣子就好了…” 她所默念的那人,此刻也正头疼不已。 西北四洲虽已不再具备威胁集权的实力,但其总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委派的。 鹤言需从忘川洲内找出四位卧龙凤雏,他现在可是毫无头绪。 好在他有个德高望重的老丈人。 路过家都未能停歇,就直接赶赴老丈人的家中。 可柳文和却不在家中,私邸的佣人说老爷子一大早就带着钓箱出去了。 耗费不少力气的鹤言终于在一鱼塘找到了柳文和的身影。 身着朴素的柳文和坐在钓椅上,手里还握着一根长长的鱼竿。 黄昏的金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着他的身影。鹤言见他很是专注,便静静的立在一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是纹丝不动,目光也始终注视着水面。 终于,鱼漂有了抖动,他迅速收竿,一条鱼儿跃出水面。 此刻柳文和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这是对耐心最好的回报。 “个头不小啊。” “是啊,这可是今天钓上来最大的一条。” 他缓缓的转过头来,冲着令自己骄傲无比的贤婿灿然一笑。 “好久不见,老爷子的气色好多了啊。” “哈哈哈哈,没了操心的事情,自然气色好。” 卸下了重担,他才有机会出来钓钓鱼以陶冶情操。 “你可是稀客啊,找我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 他太了解这个女婿了,不然也不会放心将官位以及女儿托付于鹤言。 “确实是有些事情…” 鹤言说着递给了一张写满人名的稿纸。 那些人名柳文和是再熟悉不过,因为全都是他曾经的下属。 “哪些人能堪当大任,还请老爷子为我一决。” 既然是柳文和的旧部,那么人品道德自然是无可挑剔,令鹤言难以定夺的,是这些人的能力。 他不是更善于处理政务的人,所以很难发现那些人身上藏有着匡扶宇宙之才。 柳文和望着名单陷入了沉思。 好一阵子后,他才得以开口。 “这几个人才能不下于我,哪怕是充任封疆大吏都有些屈才,至少也得是个中枢重臣,怎么,你打算提携他们?” 可他们已是忘川洲的高管,在鹤言这个两洲总督手底下,基本没有了上升空间。 “提携倒说不上,算是调任吧,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是嘛,君王这一向身体还好吗。” 为了不令父亲悲伤,知晓君王已去的柳昭和便一直隐瞒着,甚至还对鹤言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千万不要提及此事。 “还算安康,至少病情没有加重。” “这我也就放心了,你可要好好的替君王分忧啊。” 可实际上君王的坟头都快长草了。 “天也不早了,也该回去了,能不能让我搭搭贤婿的顺风车哟。” 鹤言微微点头,开始帮柳文和收拾起渔具,随后便送他返回家了。 自打进王都述职,鹤言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 他现在又连夜将名单上被柳文和认可的几人全部叫来一一盘问。 不愧是饱读诗书,几人是对答如流文辞优美,政绩也同样不俗,是名副其实的卧龙凤雏。 “君王的恩德,真如日月同辉,照耀着众生,属下还真怕自己不能胜任…” 最后被选出的四人是诚惶诚恐,鹤言也是用自己举例安抚着众人。 “明日你们就进王宫接受公主殿下的调任吧。” 待一切安排妥当,鹤言就将一切会汇报给了洺漓。 第二日清晨,这四人便就同赴王都,接受着大洺的恩典。 “四个封疆大吏的缺,全在忘川洲的官员里择选,这也太不像话了!” 是的,即便刚经受了斥责,不长记性的众位中枢大臣们,就开始了对鹤言的新一轮声讨。 洺漓剥夺了他们可以入宫的权力,所以他们就汇集在一茶室中。 “这大洺到底姓洺还是姓鹤,真是太不像话了…” 更有危言耸听着传递着浓浓的阴谋论。 “上折子!赶快上折子!咱们参他一个图谋乱政结党营私!” “可陛下总是在偏袒着他,恐怕…” “大不了这个官不做,也要维护大洺的纲纪!” 一老者耀武扬威道,他义正严辞,好像鹤言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奸贼。 “咱们分开上折子,就是淹,也要把鹤言给淹死!” 那一摞摞折子便被送到了洺漓的桌案前。 洺漓皱紧了眉头,她还从未见过一时间有如此之多的折子。 “都是些什么折子。” “是中枢大臣们送来的,是…” “是什么?” “是弹劾…鹤大人的…” 那女佣垂着头,语速也很慢,就是害怕惹得女王陛下生气。 对于二人的关系,虽外人不清楚,可这些女佣们却是非常明白的。 于夜里,她们总能听到女王寝室传来的幽然娇嗔,而第二日就能看到鹤言出没在王宫… 只怕是个人都能猜出其中的真相。 洺漓昨日已大发雷霆过了,但现在怒火又是油然而生。 不准有人诋毁她的主人,更何况那是她单恋的爱人。 于其身后,她将那高摞的折子全部推倒散落一地。 “这些折子我一个也不看,一个也不准!去,派人告诉他们,但凡有人再议论鹤大人的,全部革职!” 第152章 不听你的 我大洺就要亡国了吗? 身为佣人的少女赶忙跪下,同时捡拾着散落的折子。 “陛下…您消消气…” 像是一时间丧失了理智的洺漓被唤回了神志。 “出去吧…” 待女孩关上房门,独留于此的洺漓,她的眼角开始泛起着苦涩的默泪。 在平复心情后,她便将此事私下告知了鹤言。 得到消息的鹤言觉得很是不安,才到家一日,就又得重返王都了。 作为一个杀手,他的直觉往往能察觉出任何潜藏着的阴谋。 “这下好了,陛下是铁了心的要包庇他了…我们呐…早晚都要完蛋。” 一摊手的老毕登深叹一声随后泄气道。 鹤言握有他们不敬于洺漓的证据,而且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早晚都会像是颗脓包一样挤掉众老臣。 他们都是明白着这点,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要鹤言得到裁处。 “要不然派些杀手,好夺了他的性命,怎么样?” 一奸险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可他的念头立刻就再遭到了众人的摇头否决。 “前番江可柳找的杀手去刺杀他,结果怎么样,反倒让他名声大噪了,不行不行…” 另一人也随声附和。 “他有屠龙之勇,斩神之术,搞阴谋诡计,恐怕未必玩过他…” “诶呀!” 有一白须之老臣像是灵感一闪的大叫一声,这引得乱哄哄的众人纷纷瞧去了他。 他已布满皱纹的脸上突然涌现出阴冷。 “都过来,都过来。” 挥手示意要众人都围过来,随后低声说起自己阴谋卑劣的诡计。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 刚才那位中年男子的瞬间脸色煞白。 “我们没必要要了她的命,但可以逼陛下要了他的命,他若不从,那就是不尊君意,一样可以要了他的命!” 本死气沉沉的众人这下是满堂喝彩纷纷叫好。 “等等!” 贼眉鼠眼的一人觉得不妥打起了岔。 “这可是逼宫啊…” “诶呦…这不是怎么的…这真是逼宫啊…” 醒过神的众人唏嘘不已,他们望去那出了馊主意的老人。 “怎么,你们难道还有什么好主意吗?女王陛下如此偏袒鹤言,三个封疆大吏他说要死就要死。现在又搞了批新的接过四洲,还都是他的属下…咱们啊,再不反抗,下一个死得可就是你我了…” 众人的危机感被他调动了出来。 但实际上,他们的性命暂时还不会遭受威胁,因为鹤言并不急着处理一些毫无卵用的老毕登。 洺漓也觉得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替代,所以也才对他们只是呻斥而没有实际处罚。 但现在,这些人自己觉得自己是站在了危崖边,是骑虎难下的地步。 所以这荒谬的逼宫,也就于暗中谋划开来。 虽没有军队的调动权,但他们可以从简单的侍卫换防入手。 在洺漓还在专注的处理政务时,她尊贵性命的最后一道防线,便被悄然替换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便不请自来的闯入了王宫。 “陛下!” 慌里慌张的女佣冲入了洺漓的办公室中。 洺漓见女孩表情复杂,便连声询问。 “老臣们…都闯进来了…” 昨日就剥夺了众臣入宫权力的洺漓很是困惑,结合早些时候的那一摞折子,洺漓便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话音刚落,众人便闯入了房间中并跪倒在桌案前。 “两洲总督鹤言,此人用心险恶,不请奏就擅自干涉其他地区,更是令西北民众深陷于水火之中。仅此一条,按照大洺法典就已可判处死刑,请陛下依法追责,切莫再度袒护。” 其中那位率先想出逼宫的老者自然成为了带头人。 身后的一帮人也随之附和道。 “请陛下依法追责!” 洺漓是一忍再忍,却没有使他们放弃对鹤言迫害的念头。 “我早上派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再有弹劾议论鹤大人的,一律革职拿问!来人!” 她拍案而起,一声便唤来了侍卫领班。 “叫外面的侍卫来,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那侍卫跪倒在地,随后满目苍凉的缓缓抬头。 “陛下…属下失职…属下有罪…” “怎么了?” 那人哽咽的继续道。 “侍卫…都被大人们带来的护卫,换防了…” 洺漓听罢差点重心不稳的摔倒,还在贴心的女佣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甭管是自己再如何高贵,当下她都只是个得不到保护的柔弱女子… “好…好…怪不得来势汹汹,原来是逼宫来了…” 在女佣的帮助下,洺漓艰难的坐回了椅中。 “陛下,要不要扶您回寝室休息休息。” 为她舒缓着僵硬肩膀的佣人在洺漓耳边低语道。 她的用意很简单,就是不想要陛下再遭受众人的逼迫。 “没事…” 洺漓明白,是个坑早晚得添,所以她选择不再躲避,而是作为君主勇敢的直面。 轻喘着气的洺漓,用羞愤的神情扫视着桌案下的每一位重臣。 “你们…都是读着圣经贤步入朝堂的,我就想问问,逼宫也是圣人教你们的术道吗?” 众人沉默许久,随后那领头者便义正言辞的回答道。 “陛下,我们并没有私地阴谋,只是想要您依法惩处鹤言。替君除去奸臣,这正是圣经贤传,以及圣人传授的术道!” 听罢的洺漓阴冷一笑。 “哼哼…好一个贤臣,这么说,反倒是我委屈你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今日陛下要臣去死,臣还不能去死。因为乱臣贼子还在逍遥法外,所有肩负着国家重任的我等还尚不能死。” 他继续大义凛然,丝毫没有悔过的表现。 “请陛下无论如何,都依法问责两洲总督鹤言,否则中枢众臣无不心寒,大洺王朝将一触即溃啊陛下!” 再也无法遏制心头怒意的洺漓大声唾骂了起来。 “私自换防逼宫,反倒正义的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什么一触即溃…不惩处鹤大人,我大洺就要亡国了吗?” “陛下!这…难说!” 洺漓气的是咬牙切齿,她真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将这些人革职拿问。 第153章 鹤爷爷赏你一巴掌 “好…好,你一句话,我大洺就要亡国了…” 一气之下洺漓也撂挑子了。 缓缓打开抽屉,她在一隐秘的夹层中取出了至高无上的玉玺。 玉玺材质上乘,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这件圣物是由一整块无瑕的美玉精雕细琢而成,图案和纹理宛如天成,一条威严神圣的游龙盘绕其上,仿佛随时会腾空而起。 它承载着大洺王朝几百年的权威与尊严,其价值无可估量。 “我昨天说过了,谁想坐这个位置不妨讲出来,当时并没有谁吱声,现在我再问一遍,谁想要玉玺,现在就拿走!马上就可以登基!” 桌案下的重臣是头也不敢抬,说到底他们只是想要逼迫洺漓要治鹤言死罪,而不是谋朝篡位,更何况是一个集权衰弱的皇位。 洺漓开始阴冷的发笑笑着,往日柔和的脸庞此刻幽暗无神。 “哼哼…口口声声君父君父,现在却将我逼到如此境地!” 沙哑低沉的嗓音诉说着心头的哀伤。 “陛下,臣等只是不愿再看您听信谗言放纵奸贼。” “还在说什么奸贼…他可从来没有像你们一样逼宫威胁我。” 实际上鹤言不仅一次威胁过洺漓,甚至还将刀刃抵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 可鹤言所威胁的只是她的性命,而不是像众人一样,威胁自己动用权力。 “鹤言…你在哪儿…” 被寄予厚望的鹤言也不负众望的来到了宫门前。 紧紧闭合的石门印证了他的不安。 他四处张望,发现侍卫们都是些从未见过的面孔。 而恰逢此时,一拄拐老人打算进入面见洺漓,却遭到了侍卫们阻拦。 “今日无论何人都不准入宫!” “我是中枢大臣,有进宫面见陛下的权力。”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您啊,明再来吧。” 那侍卫说罢开始驱赶老人,而鹤言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让进就不进吧,明天再来吧。” 老人缓缓回头,一看是鹤言他也就不再同侍卫们怄气。 经由洺漓开导,他对鹤言已不再具备着什么敌意,于是也就敢于说起自己的顾虑。 “鹤大人,昨日陛下一道旨意就剥夺其他中枢大臣们的入宫权,现在宫内恐有变故。” “我也有此预感,所以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倘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九泉之下我何以面对君王,何以面对…” 见他忠心耿耿,鹤言倒是舒了口气,也不枉他对此人寄予的厚望。 “我们见面也三四回了,当初我任两洲总督的文书还是你转呈于我的,但现在却都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老朽姓姬名琛,姬臣是也,当下还是勤王保驾要紧呐!” 焦躁不安使得姬琛不断的用拐杖敲击着地面。 “姬大人,你先别急。” 冲破一群侍卫不过再轻易不过,但鹤言无需那么做。 他深通揣摩人心,自然明白这些人只是想要洺漓惩处自己,以好断了后顾之忧。 所以众人不会拿洺漓怎么样,只要洺漓的定力够足,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鹤言很是相信自己的仆人,而洺漓也没有辜负主人的期待,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依旧不忘维护他。 “姬大人,只凭我们两个恐怕…” 鹤言淡定的说道,却引得姬琛很是不满。 “胡说!鹤大人你有屠龙之神术,些许士兵能奈你何?” 见老人也是急糊涂了,他便慢慢解释道。 “姬大人所言不虚,可我不能硬闯。您听我说,这光天化日下,若连王宫门前都是尸首一片,受损的只会是王室的尊严。” 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话。 被涌上心头的糟乱而蒙蔽理智的姬琛,终会得以拨开云雾见到光明。 他拍了拍额头,像是在质问脑袋为何会一时不清醒。 “惭愧,实在是惭愧…那照鹤大人的意思…” “你以协查的名义从城外驻军里带上些许人,然后我们就在这附近等天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不能再让陛下置身于危难之中了!” 明明是火烧眉毛的境地,鹤言却异常的淡定。 距离上一轮换防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从宫内也未曾出来一个人。 这说明洺漓还在同众人艰难的周旋着,也表明她依旧安全着。 不过让洺漓多等一分,他所承受的煎熬困难也就更多。 虽然只是仆人,但鹤言也多少会施舍些怜悯的。 抬头望起昏暗的天色,接着查看路面状况。 高峰期已过,也恰好是饭点。所以车辆稀少,行人更是无几。 “我打头阵,等门一开姬大人就带人控制里面,能不开枪就不要开枪。” 鹤言说罢便气势汹汹的来到正门前。 那侍卫见有人上前,他刚想发问,却遭遇了一恶狠狠的耳光。 手掌与脸猛烈接触的声响回荡在长空。 那侍卫几个踉跄坐到在地,他捂着开始灼烫的脸,嚎叫出难以忍受的疼痛。 “诶呦,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小爷!” 其余侍卫也闻讯赶忙拥了上来。 “ 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鹤言从黑影中缓缓上前两步,借由灯光,一干侍卫得以看清了他的脸。 “啊!鹤…鹤言!” 鹤言是有着屠龙之举的英雄人物,侍卫自然识得他的面孔。 一个个都被吓破了神,像是看到了比恶鬼魔主更为恐怖的存在。 “谁借你们的胆,居然敢谋反!开门!” 别人来了不行,鹤爷爷来了还能不给开门吗? 于是那守门的众人便操作起来,紧闭的石门缓缓打开。 鹤言迅捷的掏出腰间匕首,用他最娴熟的抹脖子了去了一众侍卫的性命。 侍卫们连他拔刀的动作都未能看清,结果下一秒就已经被割开了咽喉。 鹤言向暗处挥手,潜藏多时的姬琛带着以协查名义借来的士兵一齐而上。 鹤言甚至还贴心的安排几人处理善后工作。 只见几人装了些尘土泼洒在血地中,然后扛起尸首先暂时丢弃在石门内。 从鹤言上前到士兵涌入直至再无一人,整个过程只花费了一分钟不到。 第154章 擎天保驾之臣 “挖心刺骨,句句诛心…你们干脆一刀把我这个君弑了!鹤大人也就任你们处置了!” 经过数个小时的僵持,局面非但没有得到缓和,反而是愈演愈烈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洺漓若不拟诏问责鹤言,那这群老毕等今天就不打算走了。 因为众老臣明白,今天只有逼迫洺漓,赐鹤言这个君臣自尽,他们仗着高职才能免去逼宫之责。 否则莫说是高官厚禄,就连脑袋也得搬家了。 “陛下,您不能再犹豫了!鹤言是千古奸雄,您今日必须要将他!” “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那洪亮的声音一出现,逼宫臣子们的脸上骤然蒙上了一层阴云。 可也有人是兴奋的。 洺漓翘首以盼苦苦等待的鹤言,终于到来。 鹤言推开门,首先望见了那群老毕等,接着将视线移至洺漓的脸上然后微微点头。 这是在示意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读懂了的洺漓终于得放松僵硬的身躯,紧皱的眉头,随后缓缓靠在了舒适的椅子中并长舒口气。 “把那些个王八蛋都给我带过来!” 鹤言每次说话,那群老登们就浑身打颤。 不一会,姬琛带着几个五花大绑的侍卫领班跪在了桌案前。 “陛下,老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苍老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自责。 他在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同僚们的阴谋。 “救驾有功,怎能治罪呢…” 能看到还有除鹤言外的人对自己忠心耿耿,洺漓也是感动至极。 “陛下,这几个王八蛋要怎么办。” “送他们去该去的地方。” 待几人被拖走,来势汹汹的逼宫老臣们瞬间就蔫了。 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对王宫的控制。 这时候,众人是互相张望,接着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先是认罪悔罪,希望能得到轻罚的声音。 “陛下,我等神智不清做下了蠢事,请…” 可这人话还未完,有一人就厉声打岔道。 “死则死尔,有何惧之!我等忠言逆耳只是想为大洺除去一祸患!” 那领头的老人依旧是大义凛然,即便大势已去也还保持着初衷。 “祸患?我倒想听听,我怎么就是个祸患了。” 鹤言坐在了桌案旁的台阶上,他低头望起下方跪倒着的那领头羊。 “你是南部的总督,怎把手伸到了西北,更是假传圣意,将西北搅得天翻地覆民不聊生,同级的封疆大吏说杀就杀,你!” 鹤言冷哼一声,他反倒要请教请教。 “我杀谁了?” 西北的一系列事情,洺漓只告诉众人大概,所以他也不清楚鹤言到底于中杀死了谁。 所以臆想,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事实。 “合渝洲总督滕实,云清洲总督董贺玄,还有池夜洲总督姜子友,都是死于你手!” 鹤言一下子懵住了,合着自己是个无情的战争机器,说杀谁眨眨眼就杀了。 “照你这个意思,西北打仗死的将士也都得算到我头上啊…你别光说,好歹拿点证据出来印证一下,也好让陛下治我的罪。” “这…” 一提到证据,他是大眼瞪小眼。 “哦…合着你污蔑我呢。” 鹤言冷冷的声音令众人是如面寒风。 “合渝州的滕实,他自己倾派出大军导致洲城房屋空虚,匪徒见有机可乘烧了他的府衙,你们不都见过滕实的告急文书了吗?” 何止是见过,他们就在此房间内还商议过许久。 “云清洲的董贺玄就更与我无关了,他是欺男霸女引得将士不满暴动而被诛杀。池夜洲的姜子友嘛,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所以,你说的这三个人的死,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 老人微张着嘴,却是哑口无言。 讲理说不过,那就没有理由的死死咬住,就像蛮不讲理的xxn一样。 “那你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 “够了!” 洺漓再也不会由他胡言乱语的诋毁主人了。 怒拍桌案的声音令心生怯惧的众老臣们不由的浑身抖擞。 “爷爷去世时,我一时冲动要举行国葬,你们这些人,天天围着我,却一句话也不说…真当爷爷下葬前一夜,酒宴上的事情我不知道?” 洺漓的声音变得凄凉,因为闪动泪花的视线里出现了老君王慈祥的面孔。 “逢君之恶…我…就那么不可相助吗?大洺,在你们的眼里,就注定不可挽救吗?” 纸巾缓缓擦去了眼角的余泪,她要永远以威严面对世人。 “我…我今天好伤心,真的好伤心…你们哪一个不是高官厚禄,不存恩心也就算了,反倒今天汇集于此,以卑劣的手段苦苦相逼!难道我是什么桀纣之君?” “微臣有罪,微臣知罪,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 众臣赶忙叩首求饶,可为时已晚,那个软弱的女孩,早已随君王死去。 她倾国的容貌上出现了一道刚毅,细细品味还能察觉到一抹杀意。 “我累了,想必你们也累了吧…姬大人,把他们全给我革职,然后送到司法衙门,由你亲自审理,三日定罪押赴王都闹市行刑!”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请陛下念在我等为官数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陛下念免除一死吧!”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磕头声是愈发的猛烈,可即便磕个头破血流,也改变不了洺漓的杀心。 洺漓凌然的起身,接着走到了一排排即将落地的脑袋面前。 “开恩?我给过你们多少机会,可这次你们主动跳了起来…腐败,结党营私,哪一条都能要了你们的命!” “结党营私…姬琛姬大人也干了!” 还有人临死前要拉垫背的,还在洺漓足够清醒,分得清谁是奸贼谁是忠臣。 “姬大人跟你们一起逼宫了吗?” 那人不再言语,洺漓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便继续威严道。 “刚才倒是提醒我了,说你们都是为官数载的老人,门生故吏必定遍布天下。一辈子就一次的砍头,少不了让他们给你们这些逼宫的忠臣楷模送送行!” 第155章 女帝要禅位于我 一众老臣的逼宫,随着鹤言的到来落下了帷幕。 王法无情,被宣判死刑的几人中竟有直接被吓死的。 侍卫领班上前,用手指抵在其人的鼻孔感受呼吸。 “陛下,他被吓死了…” “死了算了!把其余人全部关到死囚牢里!” 被拖走的众人是哀嚎恳求,可洺漓此刻连瞧都不愿意瞧。 房间只剩下了洺漓,以及鹤言与姬琛。 “陛下,姬大人救驾有功,似乎应该褒奖。” 这会能找到个称心如意的用臣十分困难,姬琛虽有结党之嫌,但却无营私之实,所以值得提携。 “陛下,臣救驾来迟,几乎令你陷不可收拾的境地,臣有罪…” 年迈的姬琛撇开拐杖,随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有罪的没罪的,我清楚…天清楚…褒奖的是必须,等姬大人审讯结束后一并奖赏。” 待姬琛缓缓退去,这房间所剩下的一对君臣,便将关系切回了隐秘的主仆。 经受过一劫的洺漓在主人面前软弱的哭了。 这一刻她不是君主,只是个单纯柔弱女孩,鹤言也轻轻的安抚起受伤的心灵。 “没事了,没事了。” 在鹤言来到前,洺漓独自同一大群老臣舌辩,其难度系数就已经很大了。 更何况还存有着生命的威胁。 即便是如此艰难,她已依旧没有松口过,没有任何想要在威逼下问罪鹤言的念头。 怀中的娇柔少女以泪洗面,被沁湿衣襟也在感染着鹤言的铁石心肠。 “我是否对她太苛刻了。” 他诞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自己被无条件的依赖着,仰仗着。 “不哭了,都没事了。” 背部温柔的轻拍安抚反倒令少女哭得更为放肆,撕心裂肺的声音回荡在房间。 许久后,哭的昏天暗地的洺漓才渐渐止住了泣声。 倒不是因为心头的阴霾散去,而是因为…没力气了… 僵持了许久,而她又痛哭了好久… 没体力了,说白了就是饿了。 “闹腾够了,也饿了吧。” 洺漓不舍的从贪恋的胸脯中抽出自己哭花了的脸庞后微微点头。 “收到你的消息我可就千里迢迢的赶来了,是一刻也未敢停留,现在我也饿了,那就叨扰陛下一顿了。” 明明是王宫,甚至不如街边小摊令人更有食欲。 望着餐桌上的白粥小菜,鹤言的脸色很是凝重。 已平复心情的洺漓察觉了他的异样。 一个雄壮的青年是难以对太过清淡的食物有所食欲的。 “我…我再要御厨们做些…” “没事的,就这样吧。” 鹤言并不是因清汤寡水才脸色难看的。 “陛下平时就吃这些吗?” “是…” 自打爷爷离去,她的膳食就变得越发寡淡。 几样小菜一碗白粥,就满足了营养需求。 “大洺国君都穷到这地步了吗…” “不是的,国库里还有很多钱,我只是习惯了…” 洺漓辩解着,简单的膳食只是因为节俭而并非贫穷。 鹤言的脸色却因此更为难看了。 “陛下肩上的担子重,我能理解。但这样的饮食日子久了,身子骨会越来越弱的,陛下的身体,才是大洺的根本。” 鹤言一席话的如同温柔的春风,轻抚着洺漓糟乱的心绪。 抿着甜润的双唇缓缓沉下柔美的脸。 “我…我知道了,从明天就会好好吃饭的。” “嗯,身体最重要。” 明明自己吃饭也可以很简单,但却忍不住的关心着自己的仆人。 人非草木,焉能无情。 对自己敞开胸怀露出丑态的女帝陛下,他也会多少施舍些微不足道的关心。 可洺漓却因那份美好又深沉的感情,诞生出了极为荒诞的念头。 “今晚…可以留下来吗…我有话想跟您说…” 即便是女佣就在身旁,洺漓也毫不避讳的恳求着鹤言。 那女佣很是平静,好似早就是知晓了一切。 其实也不难理解。 鹤言有经天纬地之才,身手更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长相也是那种很讨女孩子喜欢的俊朗型。 最重要的是,对女王陛下忠心耿耿。 再说女王洺漓,虽贵为一国之君,可她终究只是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女孩。 面对对她不遗余力好的鹤言,自然会生有好感。 只知道二人郎才女貌,却并不知鹤言已有家室的王宫女佣们,自然早已默认鹤言为这王宫真正的主人。 何况洺漓又对她们很好,自然也就没人会去嚼舌根。 可…她们却又很担心… 因为陛下的闺房中总是传出幽暗的娇嗔,她们担心二人在亲密时是否做好了防护措施… 鹤言依旧是从窗户上溜入了洺漓的闺房。 已享受过沐浴的洺漓着上了洁白如雪的长裙,此番场景令鹤言回想起了高贵的少女,在这里宣誓永远臣服自己的景象。 “这条裙子…是我以前最喜欢的…” 柔美又染上一丝羞意的脸庞轻垂着。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有很多忧愁的事情,但总体来说很还是快乐的…” 但鹤言的出现打破了她的一切。 即便没有蒙受那些痛苦,她也早晚要面对残缺破败的王朝。 没有鹤言,或许大洺的状况比现在更糟,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香消玉殒于故事的第几章。 若有所思的洺漓从梳妆台前的盒子中,取出了一极为贵重的宝物,随后双手捧着来到了鹤言面前。 “今天的事情,令我很是后怕…如果您没有来救我,我的结局…究竟会是怎样的…” 包含着真情的声音开始暗哑。 “主人还很在乎我…真的很在乎我…所以,我想了很久,结果就涌现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念头…” 她觉得鹤言会因这荒诞愚蠢的念头而生气,所以就赶紧补上一句。 “在我说后,请您不要生气…” 可鹤言已经猜到了洺漓的心思。 只因他瞧见了少女双手所捧着的无价珍宝。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正如民众所言,您比我要更胜任统领三十六洲的君主角色…” 她缓缓的跪道,那盘踞着威龙,且代表权威的玉玺被高高奉上… “我,大洺君主洺漓,愿禅位于我至高无上的主人鹤言大人…” 第156章 男人的梦想鹤言的日常 亿万万生灵之上的君主,似乎是多数人都梦寐以求的。 可真正坐上了这个位子,才知当皇帝其实是天下头一号的苦差。 九州万邦的大梁,不是谁都能挑起来的。 所以名垂青史的君主,千年也就才出那么几个。 鹤言望着那至尊无上的龙玺,以及跪地主动禅位的女帝,他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难以品味的苦涩。 “这大洺国,恐怕只有两个人不想要这个玉玺…” 鹤言从来都没有对于权利的渴望,他做一切不过是要扶持自己的仆人成为盛世之主。 以好满足自己难以被填补的虚荣。 天若有意,他就是当世周公。 所以话语中的两位对王权没有欲念的,首先就是他自己。 而另外一人,就是缓缓抬起柔美脸庞的少女。 出生于尊贵的王室,以及身上流淌着龙脉,这一切都并非她的本愿。 向往能懦弱的做个小女孩,可以品尝父爱母爱,更能在恋人的怀里依偎诉苦… 哪怕再平凡一些,也比这副难以挑起的重担,更为吸引着洺漓。 她能支撑到如今,完全是因为爷爷的期望。 可鹤言却不假思索的拒绝了她的恳求。 “我宁愿在火炉,在荆棘丛中协助只是仆人的你,也不愿接下至高无上的玉玺称帝。” 鹤言浅笑并摇头拒绝。 “大洺注定会再次兴起的,在你的手上。” 托住洺漓纤细的双臂并将她缓缓扶起。 “你是会前所未有的雄主,一代天骄,永世留名。” 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洺漓便就热泪盈眶。 她望着宛如天成的玉玺,表情中出现了一丝复杂。 其实…心底还是更想成为那样的角色吧… 毕竟,抵抗不了。 深爱着的… 玉玺被重新收纳藏起,幽明的皎月,也催促着二人入梦。 缠绵过后的洺漓依偎在令自己无比安心的怀中。 “其实…我并不是…” 她小声的嘀咕着,因为害怕将要说出的话会让鹤言伤心。 “我想禅位…并不是真心觉得您更适合作为君主…” 听闻的鹤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也明白,自己的阴谋卑劣就注定与该行正大光明之术的君主无缘。 “是想逃避沉重的负担吗?” “是…但也不全是…” “嗯?那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就是…成为了普通人以后…” 洺漓微微的抬头,只为凝望着那张深爱的面孔。 “就可以做您的妾了…哪怕您不容许,还是个仆人,可以光明正大的给您端茶倒水,揉背捶腿…只要能一直的待在您身边就好,那样我会很幸福的…” 说到底就是爱到离不开了。 也难怪,毕竟鹤言的及时救场,让她彻底坠入了无底的爱河。 深慰的鹤言抚摸起那令月色都自愧不及的容色。 虽没有说话,但表情就已表达了他的一切心绪。 鹤言也没忘家中挂念着自己的娇妻美妾,每日都在报着平安,同时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三日眨眼便过,姬琛已将逼宫的中枢大臣审讯定罪。 往日川流不息的闹市,今日因公开处刑而被限行。 宽敞的马路上,一排排曾位极人臣的老人壮年被铁锁束缚着。 为了不让他们泄露出王室的隐事,每个人都被堵住了嘴。 表面上公开的罪名也改为了结党营私,以免逼宫之事泄露,弄得人心惶惶。 现场围观的群众是人山人海,都是来给这些贪污污吏送行的。 乘轿车轿车于侍卫保护下的洺漓缓缓而下。 此刻君王离世的消息依旧未被公布,所以她还是在以公主的身份出现。 同时也是她首次亮相于大洺国民前。 从轿车上缓缓而下的洺漓身着华贵又神秘的黑色长袍。 袍身漆黑如夜,虽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因一条织缝的金丝游龙而散发出威严的气息。 游龙的明睛闪烁出锐利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一跃冲天,游荡九霄。 可民众的关注点却并不在此。 “鬼鬼…这就是公主吗?优美的身段,仙女般的容颜…真是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果然是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前来观刑的几位男子窃语道。 “瞧瞧这脸蛋,现在当红的明星,那个能比得上啊!” 男人至死是少年,虽然是小声嘀咕,但也引来了不少并不相识的人加入讨论。 “我跟你们说啊,这公主殿下,才年芳十八呦!” “十八!” 几人激动的齐声大喊。 “难怪君王不肯要她露面,原来是害怕大伙惦记这块肥肉啊!” “嘿嘿嘿!你说什么呢!是活够了吗!” 无意间将众人谈论声入耳的一男子大声呵斥,随后又低下头小声解释道。 “这公主可是储君,是将来的女帝,你们这么说,真不要命啦?” 但现在洺漓的已经是真正的女帝,只是在局势尚未稳定前不会公布罢了。 “要我说…” 刚才那放肆的男子用手捂着嘴又轻轻说道。 “要我说啊,能死在公主殿下的裙下,这辈子值了!” 可众人不知道,他们所不敢想象的公主,却无所保留的顺服着,顺爱着鹤言。 将一切谈论声入耳的鹤言轻笑着。 他就是为这种虚荣的满足,才走上匡扶破败王朝的这条路的。 洺漓缓缓来到了年迈的姬琛面前。 姬琛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在他身后是一群跪地参见公主的官员。 她挥了挥手,负责传唤众官员的一侍卫走上前来。 “所有在王都的官员都到齐了吗?” “公主大人,有两名官员托病没来。” 洺漓嘴角扬起是微微一笑。 “病了?是心病吧。” 拄着拐杖的姬琛见状缓缓而来斥责起那侍卫。 “我要你传唤所有的王都官员,你怎么!赶快把他们弄来!” “公主殿下,姬大人,我这就去请!” 那侍卫转身就要去完成任务,可刚迈出两步,就被姬琛叫了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 “姬大人,我说我这就去请两位大人。” “请?你还真请啊!给我直接绑来!” 洺漓的旨意是所有在王都官员都必须观刑,可有人却托病置之不理,完全能够以违抗旨意剥官定罪。 或许…这两人是在酝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行为,譬如…劫法场。 第157章 有皇粮不吃跟你劫法场? “鹤大人,请您过来一下…” 一侍卫对鹤言挥手道,他便跟了上去。 “大人,刚刚接到秘密奏报,有两名官员准备劫法场,因为今日处决大臣中有他们的老师。” 鹤言听罢是狠狠的嘲笑了几声。 “您看要不要让殿下回避一下…”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事,不用管,有人会擒拿他们的。” 见鹤言如此淡定,那侍卫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过了十来分钟,在即将行刑的时刻,两位王都官员被五花大绑的押送到了洺漓与姬琛的面前。 先前这二人称病不来观刑,姬琛的确是派人去擒拿了,可这些押送的人中并没有他所派出去的那人。 “大人,公主殿下,此二人妄图劫法场,我与兄弟们就将他绑来了。” “我平时待你等不薄,为何要出卖于我!无耻之徒 !” 那救师心切的官员唾骂道,绑他来此的侍卫头头也毫不客气,一脚踹在了他的腿上、导致他被迫跪倒在洺漓面前。 ”呸!你当兄弟们脑子有泡啊,放着好好的皇粮不吃跟你劫法场?” 令鹤言闻讯后立即嘲笑的缘故正在于此。 前番老臣们逼宫有人愿从,是因为伴随风险的同时还潜藏着巨大的机遇。 可劫法场不同,败则当场毙命,劫成了也得沦落为通缉犯。 非亲非故的,这些侍卫放着安稳的工资不吃,劫什么法场呢。 遭遇泄露,就说明同谋中出了叛徒。 所以鹤言才安稳的选择旁看。 刑场上的气氛很是压抑。 虎头铡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放置在马路中央的高台上,仿佛在宣示着它的威严。 即将被砍头的逆臣们面色苍白,身体颤抖,眼神流露出绝望和恐惧。 当鸣鼓震天,长角吹响,示意着时辰已到。 随着姬琛的一声令下,刽子手便拖着一逆臣放置在虎头铡上。 围观的群众无不脸色沉重,有人甚至害怕到捂住了眼,不愿目睹即将发生的残忍一幕。 那刽子手用力劈下,刹那间鲜血四溅,被斩断的头颅滚落下来,场景是惨不忍睹。 一位,两位…不一会,逼宫的诸位逆臣,和本打算劫法场两位官员就都是首级与身子分离的存在。 这就是法典的严酷,这场公开行刑也将成为人们心中永远难以磨灭的记忆。 只有畏惧并遵循法典,一个王朝才能维持下去。 虽然被鹤言劝阻过,可洺漓却强行要来观刑。 她的脸色很差,像是被吓破了神。 那些看热闹的大老爷们一个个都面色惨白,更何况是本性柔弱的少女。 一回到王宫,她就激烈的干呕着。 “陛下,干嘛要逞能呢。” 鹤言轻拍着她的背部以作舒缓。 “只因我的一句话,就可以随随便便砍下别人的脑袋…” 内心满是余悸的少女悲凉道。 “这就是权利啊,诱人的权力。” 陪同安抚了洺漓又一日的鹤言回到了家中。 已有许久不曾陪伴娇妻美妾同进晚餐了。 “主人主人,您最近太过忙碌,梦妍为您捶捶肩,嘿嘿~” “那就有劳梦妍咯。” 享受着轻柔娴熟的捏肩,贴心的柳昭和为他夹菜,贤惠的潇涵则给他倒着陈老佳酿。 他的一举一动,无处不在诠释着风流二字。 “你倒是快活…” 叶清冉愁眉苦脸的步入餐厅,手上还攥着几张稿纸。 “怎么了嘛?” “你自己看看吧。” 那稿纸是几封信,鹤言拿起来先是看了落款与署名,随后便从温柔乡中抽身。 立于廊上,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但不难看出藏着的欣喜。 原来与晴阳洲忘川洲相临的三洲总督,准备于明日来拜访鹤言。 “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吗?” 叶清冉急切道,因为上次伊叙来势汹汹意图不轨,她的心底便涌上了些许烦躁。 鹤言却并不以为然。 “信上不是写的很清楚,是来示好的。” 他的心底清楚的很,这些人无非是觉得自己当前势力大。 不仅稳稳控制着两洲,西北四洲的新任总督也都是他的旧部。 说为一手遮天也毫不为过。 为避免与这样的自己沦为敌人,所以才会有着几封善意的信件。 “要不要我去准备准备?” 鹤言微微摇头。 “人家带着善意来,我们也该以礼相待,更何况,不是人人都像伊叙那么无脑,在别人的地盘上也敢随意撒野。” 第二日,鹤言便在华贵的酒店为几位预备了盛席。 这三人竟是共乘一车而来,想必是在何处聚集随后同来。 别说是卫队,随行的就只有一位司机。 那三人的面色有些慌乱,下车的动作也是畏首畏尾小心谨慎。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人家可是带着善意来的,我若是埋下兵丁,岂不寒了三位大人的心。” 鹤言对身后的叶清冉悄声嘀咕道。 从副驾驶上下来的男人正值中年,他带着眼镜梳着背头,空出的额头便能看到冷汗。 毕竟是上个来忘川洲访问的,坟头草已经快一尺了。 从后座两侧而下的是两个同柳文和差不多年纪的男人。 虽比起青年表现的稳重许多,仍能察觉着二人心中的不安。 “有失欢迎,还望恕罪还望恕罪啊。” 鹤言上前揖礼并以笑脸迎接三人。 虽然鹤言不识得这三位封疆大吏,但他们都认得鹤言。 毕竟是名震天下,就是想不认识也很难。 在看到鹤言的身后只有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紧绷的神情才得以放松。 “久仰久仰!鹤大人!” 那壮年男子赶忙也行礼,其余二位也同样行礼。 “久仰鹤大人英姿飒爽,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一番恭维是在表达自己的善意。 “过誉了,实在是过誉了。诸位久道而来,还是先请进酒店,让我为三位大人接风洗尘吧。” 那三人迟疑在原地,嘴则都在微微的抽动。 鹤言明白清楚他们为何迟迟不动,便语气消沉道。 “莫非是三位大人觉得连个迎接的卫队都没有,不够气派?所以才不肯入席啊…诶呀,倒是我疏忽了,作为地主却没有考虑周全,就只带了这一近侍…” 没成想,这三位在听罢后反倒露出了浅淡的笑容。 第158章 同僚想要依附 鹤言的言外之意是,除了叶清冉,这酒店中可没有一兵一卒。 那三人听罢自然是消除了顾虑,他们喜笑颜开共入大厅。 “看三位大人这么害怕,我是不是也该回避?” 叶清冉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询问道。 “你要是走了,三位大人可就如坐针毡了。” “这是为什么呢?” “刚才还在,突然就没了,会不会是出去调兵了…” 叶清冉恍然大悟,绽放出了轻柔的笑意。 “你啊,睡着了比我醒着都清楚呢。” 入了典雅大方的包厢,鹤言却见三位大人站在门前等候着自己。 “大人们怎么不入坐啊,请啊。” 鹤言伸出手,在盛情邀请下才缓缓入座。 虽然包厢很大,但就只有这四人。 三人也因此安心了不少。 “鹤大人,在下是鹭江洲总督陆礼。” 那壮年男子率先道,随后二位也随之介绍起自己。 “平宁总督慕海平。” “鄙人是安余总督吴祁镇。” “久仰久仰!”(没听说过!没听说过!) 鹤言举起酒杯,邀请同饮,三人也是爽快的一饮而尽。 “真是豪爽!哈哈!” 鹤言的大笑似有股感染力,使得三人也跟着陪笑。 见他们迟迟不肯动筷,鹤言便安抚起来。 “都动筷呀,别客气,就当自己家里一样。” “好好好。” 三人这是在疑虑菜里有毒吗?不是,真是如此,那刚才的酒就不会喝得那么豪爽。 他们其实是在等候着可以一手遮天的鹤言先动筷。 明明是同级官员,对鹤言的尊敬,却不输对待皇帝老子。 “虽然我们的辖区都临近着,但我却没有时间拜访三位大人,反倒要你们今日结伴来我忘川洲,鹤某真觉愧疚啊。” “鹤大人哪里话,您是一柱擎天日理万机,是我等疏忽,早就应该来登门拜访了,还请您海涵呐。” 自从大洺被江可流弄得乌烟瘴气后,各洲总督之间很少再有来往。 大家都各在各的地盘上行使着统领权,谁也不打扰谁。 当然还有好战,且野心勃勃急于扩张的人,譬如西北几位。 所以说什么早该登门拜访,都是些台面上的话。 “陆大人,慕大人还有吴大人,你们的信我都一一拜读了,情谊我领了,但我想…诸位的意图恐怕并非信中所言,只是单纯的拜访吧。” 明人不说暗话,鹤言毫无遮掩的发问道。 三人先是互相望了好一眼,随后便由陆礼表明真实的来意。 “鹤大人,既然您这么说,我们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此次前来,是想要归顺于您,还望您能成全。” 在鹤言身后的叶清冉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执掌两洲,但职位还是总督,所以于三人应是平级。 何况他也从未谋反称王,何来归顺一说。 “大家都是大洺的封疆大吏,又不是诸侯,怎能说什么归顺呢。” 鹤言轻笑的模样令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难道他真是什么忠君爱国的表率? “这…” 吴祁镇见陆礼没了声,便开始由他继续言明。 “鹤大人,您也清楚当前大洺的情形是晦暗不明,就说说前段时间吧。西北就突然打起了仗,是死伤无数极为惨烈,我一远房表亲在池夜洲居住,他说那晚枪炮声响彻了整夜,街道上也是步履匆匆…” 他所说的这些,鹤言与叶清冉是再清楚不过,因为那夜他二人就躲藏在民宅中静观其变。 “大人是怕我也藏有扩张的意图嘛?”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沉稳的脸上多出了一丝慌乱,吴祁镇摆手的同时不小心将酒杯打落在地。 “鄙人绝非哪个意思…” 也确实是吓到了,鹤言是屠龙者,他本人比起可能潜藏着的刀斧手要更加令人惧怕。 “吴大人,别这么惊慌嘛,有什么事慢慢说。” 看似不经意的一席安抚,却令三人感受到了他的宽厚。 “好…好…” 用纸巾缓缓除去额顶的汗珠,吴祁镇长舒口气,随后便继续说了起来。 “鄙人的意思是…大洺处于分崩离析的危崖,战争可能随时随地就会爆发…我们三个并没有什么没有扩张的念头,但也不想遭受欺辱,看洲内战火不息…” 有棵大树好乘凉嘛,自觉势弱的三人便想依靠在鹤言这擎天之柱下躲灾避祸。 或许他们也曾有扩张的念头,但有了西北五位总督四位亡的前车之鉴,那不臣的念头也就慢慢收回去了。 “所以,就想着依附您,求个平安…” 可算是说出来意了。 “三位大人啊,你们为什么不联合呢,以三洲之力,恐怕就不会有人打你们的主意了。” 沉默许久的幕海平开始做出回答。 “鹤大人,结盟我三人不是没有考虑,可率先结盟…只怕其他总督会以为我们有什么野心…” 率先结盟统一战线反倒可能会置自己于众矢之的,他们的忧虑似乎不无道理。 “鹤大人,您是钦定的两洲总督,更是声名远扬威望极高的屠龙者,西北四位新任总督也都是您的旧部,只有依附您,我们三洲才能不被卷入灾祸之中。” 鹤言没有即刻回答,他望着杯中美酒,脸上浮现出一丝安逸。 “鹤大人,我等都是真心实意,此番还带来了三洲的官印献上以表赤诚。” 封疆大吏的官印,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权力的象征,可在鹤言眼中不过是单纯的玩具罢了。 “官印是王室委予的,是不能随便交付出去的,官印我是不会要的,庇佑你们什么的我也做不到。” 不假思索的鹤言脱口道,被婉拒的三人表现了消沉。 “但我们同朝为臣,况且也都是忠臣,不相助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他早就考虑好要如何扩增自己的实力,同时不会被人说成是不忠大洺。 “三位大人,我们不妨将结盟换个说法,就比如说合作。我们四人是合作关系,而不是什么带有战争意义的盟友,你们看如何啊?” 第159章 湿红的眼眶 比起结盟,合作听起来的威胁系数就小了许多。 也许只是双方达成了某种经济战略的协议,也许是一些微乎其微的军政合作。 虽是合作,但想要对三洲进行侵占,也得考虑背后的利益权衡。 因为在三洲的后方,就是那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鹤言。 “妙啊!只是换了个说法,就不再具备令人猜疑的威胁性。” 陆礼不禁拍手叫绝。 “鹤大人不愧是老成谋国,真是令人不觉钦佩。” “哪里哪里,都是前任总督柳大人教的好哇。” 喜露于表的鹤言十分谦虚,他再次举杯,三位大人也随之高举。 灼辣却顺畅的酒淌过喉咙,三位也因心底的难事办成而开怀畅饮。 “鹤大人,我有个女儿,年芳十八,花容月貌善于琴弦,您是世之英雄…” “鄙人也有个女儿…” 较为年老的吴祁镇与幕海平相继道,这陆礼的脸上就显得有些尴尬。 “鹤大人,我有个儿…” 鹤言一听歪着脑袋。 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奇怪的人了吗。 实际上他那儿子还在襁褓中。 什么女儿儿子,说到底都是以证其心的人质。 一切都很是明白的鹤言微微笑之。 “三位大人的心思我都明白,我呢虽然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用不着再要什么人质了。” 三人愣了一下,在相视后安心的舒展了眉头。 “鹤大人真乃神人也!” 把酒言欢的时间总是飞逝,拟定了所谓的合作协议,四方便同用封疆大吏的官印成立了它的合法性。 此事一出,海那边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又又又坐不住了。 “给他一个两洲总督,他能暗地里把手伸到西北,甚至能令自己的旧部接管西北四洲。我以为两洲就已经是封疆大吏的极限了,现在他却又与其他三洲签订了什么合作协议。下一步,恐怕我们西霉国的上方也要飘起鹤字黑旗了。” 虽是合作,听着没有什么威胁,但其中一方是权倾朝野的鹤言。 就算是中枢大臣的得意门生,也只能做芝麻大的小官。 可鹤言视大洺为棋盘,任意的落子着。 有了这纸协议,他就能够无形中掌控好西北五洲和南部五洲的。 凭借威望,就是让洺漓封个异姓王也毫不过分。 但是呢,自古以来的异性王多数都没有好下场。 更何况鹤言根本就不贪图这份荣贵。 洺漓可是把传国玉玺都拿出来要禅位于他,要把洺家天下改为鹤家天下,他都没有丝毫动摇。 天若有意他学周公,名垂青史日不可及。 送走了三位大人的鹤言躲在茶室里享清闲。 他突然觉得这天下似乎太过安定了。 安定到自己都没有办法合理的派兵了。 一方面众位封疆大吏忌惮着他,一方面是君王死去的消息还未公布,还没有到必须用兵的时间。 “等等…” 像是惊醒般突然从睡椅上挺立起来。 在一旁轻扇扇子的梦妍见主人很是异常,便歪着脑袋甜声询问。 “主人,您怎么了嘛?” “去叫你潇姐姐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我要即刻进王都。” “主人…不再歇两天了嘛…反正天下也太平了,我不想看您太过劳累…” 是啊,虽然局势混乱,但眼下还算太平。 西北各总督相争斗的惨状给其他封疆大吏都做出了警告。 所以一时半会,没人会自找麻烦。 被提醒了的鹤言又缓缓的躺进了椅中。 “说的是呢,那我就在家里多待些日子吧。” “今天啊,夫人说想要给您一个惊喜。” 听闻惊喜,鹤言睁大了眼。 “什么惊喜。” “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是一些劳动成果。” 鹤言猜不出来的摇了摇头。 “那就请主人敬请期待吧。” 笑意盈盈的少女缓缓而去,鹤言便合上双眼期待着娇妻精心筹备的惊喜。 结束完繁重课程的柳昭和一回家就钻入了厨房中。 在游乐园初次约会时,鹤言曾无意间透露过自己不喜欢甜食。 她又虚心的请教了梦妍与潇涵这两位可以满足鹤言肠胃的烹饪高手。 整个厨房是香气扑鼻。 睡得昏沉的鹤言也被食物的浓香所勾引。 他寻之而去,却见厨房中辛劳的既非潇涵也非梦妍。 反倒是自己娇贵的小公主柳昭和。 一想到是在为爱人做菜,她那柔美的脸颊上就泛起着肉眼可见的幸福。 专心于烹饪的少女没能察觉爱人的身影。 柳昭和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金枝玉叶,她是因为深爱着鹤言,所以才会亲自下厨。 哪怕是课程排满的一天,从大学回来后也要待在厨房里默默学习着。 鹤言不知为何湿红了眼眶。 他的步子声很小,然后从后方突然搂住娇妻的柳腰。 被突然抱住的柳昭和并未感到诧异,那背部所抵住的胸脯,是她最为贪恋的地方。 绽放出温柔的笑意,随后语气轻柔道。 “夫君已经饿了嘛?马上就好了哦。” 鹤言的身子突然抽动了一下,少女缓缓转身,深情的望着爱人湿红的眼眶。 “夫君,您可是英雄大丈夫,怎么能哭呢。” 下意识的想为鹤言擦去眼中闪烁的明泪,但又觉得自己的手有些脏。 鹤言却突然握住了她白皙的手。 “等一切结束,我就辞官,然后我们一大家子就好好生活。” 柳昭和有些错愕,片刻后表情缓和了下来。 “好,都听夫君的。” 餐桌上鹤言是埋头干饭。 虽然柳昭和的手艺无法与潇涵梦妍并谈,但鹤言却吃得很香。 同时他也沉默的思索着。 为了不让娇妻美妾再苦苦等待,所以鹤言要加快自己的步伐。 若能替洺漓一统天下,自己也可以名垂青史的隐身而去。 那么天下就该乱了,越乱越好。 (询问一下你们对病娇题材的态度) 第160章 乱世出英雄 “真要这么做吗…” 洺漓忧愁的靠在鹤言肩上。 只有在鹤言的面前,她才不是什么尊贵的女王,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亦或者卑微的仆人。 “的确是很冒险,但该提速了。” 鹤言缓缓起身望去窗外宁静的园圃。 “西北虽然刚打过仗元气大伤,但聚集在一起还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肯定不会有人率先将目光投向那里。” 语重心长的声音似乎表明他决心已定。 “南方的五洲想必你也听说了,那三位总督同我签订了协议,他们不是善战的主,只想管控着自己的属地。” 可万事总有风险。 “我决定要调动王川洲的十万人来王都,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其实是你和这座孤城。” 洺漓说王都只有三万守军,一旦局面难以控制,这些驻军随时会被轻而易举的荡平。 得知鹤言放心不下自己,洺漓的心中万分窃喜。 “有着十三万,哪怕有人想要造次,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鹤言所虑不无道理,王都位于大洺版图的中央,周围皆是虎狼,自己又远处南部,一时间无法勤王护驾。 其结果注定是王帜被折断,大洺在不复存在。 “可是您失去这十万…” 洺漓没有担心自己,反倒是操心起主人来了。 “听说西霉国有个五星上将,他说我鹤言可抵百万雄兵。” 此言显然是过誉了,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 哪有人能一抵过百万人。 鹤言也是觉得有些夸张。 “百万可太过夸张了,不过我认为自己抵个十万大军,应该不算过分吧。” 谦虚了,但未完全谦虚。 修说百万,就是千万,在洺漓心里也抵不过鹤言一人重要。 “您的神勇我从不质疑。” 从沙发起身的少女也追随鹤言来到窗边,并将脑袋很是安心的靠在鹤言的肩膀上。 “爷爷…也一定很期望能早日看到夙愿实现的那一刻吧…” 感受着温暖的少女轻轻道,心底似湖面般沉静。 “我都听您的,那就公开吧,这一天终将到来,有您在身边,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刑场的露面只有小部分围观群众见到了洺漓。 所以这将是她首次露面于全世界人面前。 桌案上端正的摆放着代表无上权力的玉玺。 “大洺君主于上月18日在王宫病逝。” 冷静的宣布着唯一亲人的死讯,有了日常处政的经验,以及被逼宫的经历,洺漓已经能够驾驭住威严。 表情严肃气场强大,手边的玉玺也在映衬着她的尊贵。 “我洺漓,作为储君身份于当日承继大统,是为大洺新任君主。” 鹤言立在摄像机旁,双臂交叉于胸前,脸上则带着点点笑意。 “在此昭告天下,愿我大洺万世永昌。 ” 这段影像只短短三句就结束了。 暗流涌动的各方势力各类人物,也都将因这片言走上舞台。 但鹤言却毫不惧怯。 乱与稳,对他而言不过游戏一场。 反正最后站在死人堆上的依旧是他。 什么如履薄冰哥,什么天赋异禀万中无一的奇才,都是一群玩具。 “这样就可以了吗?” 迫不及待卸下威严的女帝陛下娇柔道。 “是啊,这样就可以了,等我安排的十万人进入王都并戒严,你就可以将录像公布了。” 鹤言深吸口气。 “这之后,我可能很少回来看你了,你一个人做事要谨慎点,知道吗?” 虽杀过无数人,但鹤言的心底还是善良的。 但这份善良他只会给予重视的人。 即便只是用来取乐的工具,他也依旧对这个温顺乖巧的仆人产生了感情。 “我…我明白了…” 洺漓一下子消沉许多,她所期盼的男人如风一般,抓不住,留不住… 好似自己只是转身就要消失不见。 “想要你能保护我。” 话到嘴边,却又无声的咽了回去。 “请您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 神情落寞目光恍惚。 随着鹤言的离去,少女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 地板的冰凉却不及她此刻内心的万分之一。 眼泪也划破了柔美的脸颊。 她担心的不是鹤言有危险,而是大洺王朝在被振兴后,还能否见到这个对她极好的男人。 因为鹤言临别前说了,等这一切结束,他将要归隐。 在爱人的烹调下,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真正意义。 马不停蹄赶回忘川洲的鹤言立即来到军队驻地。 鹤言耸立在高台上,他的身下是乌泱泱的将士们。 从前难以控制的将士们,此刻已是将他视为唯一的长官,任凭趋势且会不遗余力的效忠。 “西北的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死了不下四五十万将士。有一天战火也会蔓延到我们忘川洲,将士们!你们怕吗?” “有何惧哉!” “好气魄!” 鹤言望着视线中一张张坚定的面孔,他就知道自己的将士们将在战场上势不可挡无可匹敌。 “但身为精锐的你们,有更为重要的任务。” 鹤言的表情阴沉许多。 “你要保护的,是我大洺王朝的最后一脉龙血!” 众人闻之面色凝重,因为大家都清楚,大洺王室除君王外还有个公主殿下。 但现在鹤言却说的是最后。 这意味着久病体虚的君王已撒手西去,公主成为了王室的最后一人。 “我知道,你们肯定更希望在战场上,撕碎那些妄图谋逆的封疆大吏们的野心,但你们是我鹤言手下的最强战力。” 有想保护洺漓的私心,但更多的是维护王朝。 哪怕是传国玉玺拱手让人,只要君主的血脉还流传着,在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就依旧能够奏响讴歌。 “我想很多人,应该已经听出来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就是在即将爆发大战的情况下死守王都,保护那位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公主殿下!” “愿为总督大人效劳!” 排山倒海的呼啸声震撼人心。 鹤言却有些脸色难看的摆了摆手。 “这话我不爱听,你们是大洺的将士,怎能说是为我效劳呢。” 众人领悟,便再度齐声呐喊。 “愿誓死守卫王都,拼死保护公主殿下!” 不愧是柳文和带出来的兵,骨子里都敬重王权。 “好!很有精神!所有将士听我号令,分散潜藏进入王都!” 我就奇怪了为什么宁愿在哪里说些有的没的都不愿意帮我看一下新书名我建群的初衷是什么打卡签到冒泡吗? 第161章 一大包钞票 便装分散,但十万人马还是会引起人的瞩目。 出了南部,这支化为平凡百姓的零落部队依旧被人密探所觉察。 “听探子们讲,他们都是南边的口音,有没有武器具体还不得而知。” 一道貌岸然的老者轻敲着桌案,缓慢的语气中带有一丝警觉。 这手法他连想都不想,就一口咬定是鹤言所为。 “这当口秘密调这么多兵,他鹤言想干什么呢?” “管他想什么,就在此灭灭他的气焰!” 一擅自闯入的青年迈着狂步。 “你啊…鹤言武艺超群天下无双,现在还握着小半个天下,你怎么能犯这个糊涂呢?” 老者缓缓起身,望着桀傲不羁的青年,双眸中泛起着溺爱。 青年却很是不屑的晃动着脖颈。 “爹,咱也别太涨他人威风,他鹤言再了不起,不是个人。更何况这是咱雨祈洲的地界,他的人马七零八落。” 他说着抽出身后的长戟挥舞着。 “再说了,我小吕布也不是吃干饭的。” 鹤言带领的这支小分队不过十余人,他们的线路是直穿洲城。 作为长官的他为什么不坐车反倒要步行,因为可以沿途打听一下各洲的情况。 虽然精心打扮,但精锐的气势还是无法被掩盖。 所以一进入雨祈洲的地界,一干人便被人盯上了。 可鹤言以前是干嘛的,顶级杀手,反侦察能力与第六感自然强的离谱。 “这么偷看别人的隐私?那你就慢慢看吧。” 鹤言说罢便转身对士兵说。 “反正工地呢,这几天也不开工,咱们呢,也都走累了。不妨今晚去吃点好东西,然后舒舒服服的泡个脚,好好睡一觉,你们说怎么样?” 士兵傻眼了,不是急着要进王都勤王护驾吗,怎这会鹤言又要令他们。 伪装身份是包工头的鹤言就又大声道,像是故意要路人听到 “这个咱们工地的伙食呢,虽然不差,也很有营养,但是注定不能跟高级餐厅比。今个我就破费一下,咱们吃好喝好,到了工地兄弟们卖力干活,好不好?” 即便纪律严明,但说到吃,几位士兵自然馋的咽了口唾沫。 “好…好啊,谢谢大…” 一士兵面露欣喜的缓缓道,突然想起来他此刻的身份,就又立即改口。 “谢谢工头,谢谢工头!” 鹤言瞧他很是机灵,便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咱们就走吧!” 当身着邋遢衣装的他们进入高级餐厅,自然引得自诩高贵人士的众客人唏嘘不已。 “诶呦…脏死了,哪来的臭苍蝇啊。” “瞧那一个个面土身灰的样子,这也是他们能消费起的地方?” 身着华贵衣装姿态优雅的客人们掩嘴嘲笑,可鹤言却不以为然。 别提什么女帝陛下的主人,就是封疆大吏的身份,只怕这里所有客人加起来,都不及他一人尊贵。 他们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占了好几张桌子。 鹤言则拨打了几通电话。 “我正在雨祈洲呢,我们正在吃鱼啊,什么,今晚上又大雨?那得赶紧把工地围起来啊,就这么着吧,叶老板。” 鹤言故意压低嗓门,用很沉闷的声音囔囔道。 身姿优雅的服务员本以笑脸迎着,可看见众人的打扮,那脸可瞬间就黑了。 “哪来的臭要饭的!这也是你们来的起的地方?” 服务员双手叉腰,同时露出一副不友善的嘴脸。 “快滚快滚!别脏了我们餐厅的地方!” 他掂起一士兵脚下的手提布袋就要扔掉。 “嘿嘿嘿!我说你干嘛呢!怎么还上手抢啊!” 那士兵赶紧去护,因为布袋中裹藏的全是不能见人的东西。 鹤言也坐不住了。 “你不就是以为我们没钱吗,我告诉你,我们有的是钱,这一袋子可都是钱!” 一听说一袋子钱,那家伙眼都直了。 “一袋子钱!” “是啊,包里还有张黑卡,黑卡你明白是什么东西吗?” “黑卡?这谁不知道,卡里存储金额至少是九位数!” 哪怕是来这消费的常客,也没有几个有黑卡的。 他打量众人一股贫瘠穷酸的模样,就又翘起嘴嘲笑道。 “就你们…吹吧!说不定你们一分钱没有想在我们这混吃混喝!” “你说你这个小伙计,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鹤言挥挥手要士兵将布袋拿到他的跟前。 “好话说尽你不通人情啊,那你就来看看,看看我这一布袋钱和黑卡吧。” 鹤言说罢拉开了神秘的布袋,但他只是微微的露出一道小缝隙。 好奇心驱使服务员缓缓上前,在蹲下后瞄起那缝隙中的情况。 在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时,先前的气焰立刻被浇灭,豆大的冷汗流淌在瞬间煞白的脸上。 身子也是猛的打颤,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好奇心害死猫。 “怎么样,我这一布袋钱,够不够买下你这餐厅啊。” “爷…爷爷…” 鹤言从中缓缓拿出了一件令他如此畏惧的器物。 那是把崭新出厂的手枪,而整个手提布袋里,正好够士兵们人手一把。 “爷…爷爷,小的…瞎了眼了…” “那还不赶紧弄点好吃的,不然我就拿这袋子东西要了你的脑袋。” 鹤言阴冷言罢,随即放开服务员要他赶快离去。 “爷爷…您等等…我这就叫…” 他的双腿颤抖的好似已经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甚至还有现了一股尿骚味。 “给我夹住。” “诶诶…诶,我叫后厨为爷爷们做好菜,上好的酒也给爷爷们拿来…” 他是气势汹汹的来,狼狈不堪的溜走。 “工头…此举不妥吧…” 将武器展现给别人,有位士兵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纠纷。 “咱们啊,早就被盯上了。” 第162章 按e扔回手榴弹 不一会,几个桌子就被味香扑鼻酱汁醇厚的肉食占满。 “咱们加紧吃,吃完啊,等会还有活干呢。” 餐厅的其他客人是意外,先前他们都等着看鹤言一个人的笑话。 但此刻那服务员是一个劲的将美食客客气气的送到那角落中。 “真是世风日下啊,我们这些衣冠楚楚的老板还饿着肚子,反叫一群臭乞丐狼吞虎咽。” 只有那服务员是最清楚不过,此刻若不满足了几位的肚子,恐怕这餐厅里就要尸横遍野了。 “爷爷,您看…” “够了够了。” 鹤言从简陋的衣装中取出了一摞钞票。 “看你个狗东西还蛮伶俐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多出来的当小费了。” 他出手也是大方,那当一摞钞票出现,餐厅内的议论声也就瞬间的无影无踪。 “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服务员跪在地上是连磕几个响头。 “下去吧没你事了。” 那家伙迅速的撤退,鹤言一干人也就品尝起美味。 大快朵颐的同时,他们也不忘谨慎的观察着餐厅内的每一处。 索幸并没有察觉一丝风吹草动,这说明暗中观察他们的那伙人,并没有跟入餐厅中。 大概就在餐厅外的某处静候着他们出来。 “来时我看过了,这餐厅后面有个深巷,等会如果发生火拼,我们就往里面撤。” 鹤言一边吃着,一边用只有众人能够听清的分贝下达着命令。 “枪现在就发给你们,等吃饱喝足了咱们就看看,是哪路人敢监视我。” 吃爽的一干人漫然走出,鹤言在列队的最后。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马路对面的楼顶上藏着狙击手。 前一秒还很是松懈的他直接抬手一枪反夺了藏有祸心的狙击手。 枪响划破了静谧的街道,路人是慌忙逃窜,鹤言也随士兵们进入了深巷。 “走到底,看看有没有出口!” 以免腹背受敌的鹤言高呼一声,走在最前方的士兵便迅速向前查看。 “大人!是个死胡同!” 外面的情形晦暗不明,鹤言也就这几个士兵相随,按理说是生路被截断,就像是网中之鱼。 可他反倒露出了从容的轻笑。 士兵虽然不解,但是他们都会坚决相信鹤言一切的决定。 “不用担心腹背受敌,咱们专心在这里打个巷口保卫战就是了,援军一会就到。” 那一满是黑话的通话,其实是鹤言向叶清冉发出的讯号。 在电话挂断的时刻,分散开来的许多将军将全部赶往此处。 “两洲总督鹤言!听说你是天下无双,怎今日却落得如此地步,蜷缩在一深巷中扮演缩头乌龟吗?” “哈哈哈哈哈!” 巷外传来了一阵讥笑声。 “能伸能屈,方为丈夫,何况结局如何,现在还言未可知呢。” “你这么厉害啊?我在外面可是准备的不少手榴弹,倘若都都丢进去…鹤大人,猜猜你自己会被炸成多少片呢。” 从未见过如此可笑之人的鹤言忍俊不禁道。 “哈哈,那你就扔进来点手榴弹看看吧。” 手榴弹在巷战中确实有着不俗的表现,更何况是没有退路的死胡同。 要是别人必定尸骨无存… 可不巧,他们遇到是不仅速度异于常人,同时还胆大心细的鹤言。 只见两个手榴弹腾空而入,在其落地前,鹤言以迅雷之速捡回并奉还了回去。 片刻后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无数人都死在了他们刚才自己队友投出的手榴弹中。 凄惨的狼嚎引得鹤言猖狂大笑。 “还要再来一次吗?无论多少次我都愿奉陪啊!” 可持续的好一阵子,也都没有手榴弹再投入幽深的巷内。 外面的人怕了,因为他们意识到了,藏匿于这深巷中的,归根结底就不是个人。 “是死完了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风水轮流转,这下轮到鹤言不断嘲讽着。 “你!” “那你就继续在里面当个缩头乌龟吧!耗我也能耗的死你!” “实不相瞒,我们刚才吃饱喝足,这会正精神着呢,劳不着你挂念,反倒是你这个不知道哪路货色,盯了我们一整天累坏了吧!” 他是什么人,鹤言心底清楚的很。 明知自己是何方神圣,还敢派人监视以及围堵的。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雨祈洲总督的人。 “你别狂!可曾听闻我雨祈洲小吕布!有本事出来跟小爷真刀真枪干一场啊。” 第163章 但凡吕布有小吕布一半孝顺 “小吕布?” 鹤言听闻扑哧一笑。 “没听说过,你不会拿把长戟,就以为自己是奉先在世了吧?那可真是…有够好笑的…” 言辞间尽是羞辱,惹得那脾气暴躁的家伙挑起长戟,就要硬冲入巷内与鹤言比个高低。 “少爷!少爷!不可冲动啊!” 明知露个头就要被秒,可那自称小吕布的青年还是要硬闯,他一身肌肉力大无穷,好几人才艰难的拉住了他。 “你也不过缩头乌龟一个!这么了不起还不是被堵住了去路。” 恰逢此时,鹤言收到了第一批援军已就位的消息。 “我在等援军,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鹤言话音落下,只听外面是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枪响声。 顷刻间,街道上到处都是尸首。 那小吕布倒也有点东西,他察觉到不对迅速迈步躲入一无法被扫射到的遮挡物后。 “鹤大人!我们来迟了!” 鹤言慢悠悠的从阴影中走出。 “不迟不迟,时间刚刚好。” “这些都是雨祈洲的驻军。” “这还了得!雨祈洲的总督竟敢谋害您!” 一士兵怒火高涨的嚷嚷道,说曹操,这不曹操就来了。 只见一道貌岸然的老者气喘吁吁的闯入这满目疮痍的街道。 “鹤…鹤大人!” 他的神情慌张,来到鹤言面前赶快就跪下叩首了。 “在下雨祈洲总督苏哲,犬子苏萧年轻气盛不懂事,他只是想想和你切磋切磋…” 焦急的辩解引得鹤言甚是不悦,微微上扬的嘴角中有一丝轻蔑的意味。 “哼,切磋?你的儿子就是那个什么小吕布吧?” “正是犬子,正是犬子…” “你没看见他这是要我死啊!” “绝对不是那样,请鹤大人息怒…” “敢谋害封疆大吏,他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啊?” 鹤言俯下半个身子像是恶魔般在苏哲耳边低语道。 “放了我爹!” 从角落里手持长戟的苏萧缓缓而出。 “哦吼,好一对感人的父子情深。” “你狂什么!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父子的地盘,我们还有二十万驻军!” “是吗,比起驻军什么的,这,可就剩你们这对父子了。” 无数伪装的士兵纷纷上前将二人围的水泄不通。 “这,就是你的白门楼,小吕布,你还觉得能翻天不成?” “你这卑鄙的家伙!” 紧攥着长戟的手微微发颤,恨不得现在就一戟刺死鹤言。 可苏哲活得年岁久,是很清楚局面的。 自己的儿子再骁勇,也难敌一群衣着各异的持枪士兵。 只要鹤言一声令下,他父子二人就会被扫射成筛子。 “肃儿,别再说混账话了!快给鹤大人磕头谢罪!” “爹!诶!” 苏萧气愤的大喊,无奈的将长戟丢弃并跪在了地上。 “谋害大洺官员,按谋反罪论处,总不能你们求饶,我就当无事发生吧。” “你杀我许多士兵又作何说?” 那小吕布真是桀傲,即便人跪在地上,嘴里却还是十分刁钻不得停歇。 “笑话,你不监视我谋害我,我凭什么要杀你的人,我只不过借个道,你为什么要来为难我。” “是犬子糊涂,鹤大人看在我的薄面上,放过我们的…” 磕头的声音很沉闷,这令苏萧于心不忍。 “只要放了我爹!我随你怎么样!” 虽出言不逊,但小吕布还是多少有些孝顺的。 “但凡吕布有你小吕布一半孝顺,他也不会落到要折戟白门楼了。” 鹤言抿着嘴思索了片刻。 他若在此杀了这对父子,处理后续会耽搁不少时间。 现在急着去王都布置防务,于是就打算卖个顺水人情。 “大家都是同朝为臣,哪有什么放不放过的,今天就是点小小的误会,我应该继续赶路了,你们父子…该回哪就回哪吧。” “啊!快,萧儿!快谢谢鹤大人!” “谢…谢大人…” 小吕布心有不甘,他的声音颤抖,还潜藏着一抹杀意。 “苏大人,我只是路过你的辖区,希望你管住儿子,不要再做出些令人难忍的荒诞举动了啊。” “是是,在下回去一定好好教训犬子,鹤大人,那我们就告辞了!” 苏家父子二人连忙叩谢,随后便仓惶离去。 “鹤大人,不如斩草除…” 一将军进言道,鹤言却伸手打断了他。 “杀他还不容易,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只是动手之后难以向王室交代。而且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在身,没必要再多浪费时间。” 背对着鹤言的苏萧迈着沉重的步子。 今晚的遭遇使他羞愤不已。 “鹤言…你等着,我早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164章 前朝遗孤 因为纠纷,所以鹤言及随行士兵在雨祈洲的辖区内是一路畅通。 “大人,再过数十里咱们就出雨祈洲了,咱们这一路已走了四五日,兄弟们人困马乏,是不是该…” 虽无人阻拦,但毕竟是肉体凡胎。 可以得到营养补充,但没日没夜的前行,也是会要人命的。 鹤言回身看着一张张软弱无力尽显疲惫的脸。 “就找个宾馆歇息歇息吧。” 虽是荒郊,但好在不是野岭,边界上小规模的宾馆还是有不少的。 条件自然差点,但有床有门人就能够睡的安心。 躺在房间里的鹤言觉得心中甚是烦闷,便走到外面吹吹风。 一老道正盘腿坐在路边享受着烈日的炙烤。 鹤言自然将他无视,可那人却哈哈大笑。 “老道游戏红尘,没成想今日竟偶遇大洺王朝的实际控制人。” 只当老道是在说疯话的鹤言没有停留。 老道癫癫傻傻的大笑,同时挑动白须。 “哈哈!君王,早就殡天了吧。” 鹤言这一次回头了,因为知道此事的人大多数被砍了头,加上自己家里的几位,也就只有五六人知道。 而老道却此刻说出真相,就说明他多少还是有些神通的。 “道长,我一身破衣烂衫,什么君王王室,四海八荒,我哪有那般能耐。” “穿上烂衫,也掩盖不住你的气度不凡。瞧瞧你走的这两步道,步伐稳健龙行虎步。如此你还敢说欺骗老道吗?你可知道,你将大难临头了!” 鹤言好奇的折步返回到老道身前。 “倒要请教。” “大洺气数已尽,可你鹤言鹤大人一意孤行要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此乃背天。” 老道微微晃动着脑袋,嘴里却尽是天啊地啊。 鹤言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便全将其善言视作了耳旁风。 “那么道长,天意说谁会一统江山?” 反正也是闲着无事,他正好听老道胡乱瞎扯解解乏。 老头合上了眼,随即缓缓抬起了手指,而他所指的正是鹤言。 “我?” “正是你。” 鹤言对帝王之位没有半点兴趣,他只是在相助洺漓匡扶王朝,这样自己也能从这个尊贵的少女身上得到更多的满足。 可现在老头却一口咬定未来的皇帝是自己。 “难道鹤大人从未质疑过自己是从何而来,父母为谁祖上是何人?” 这… 还真没有。 从有记忆开始鹤言就在罪都里摸爬滚打,他哪里有空去考虑这些。 “道长,你要是再弄虚作假,我可就走了。” 扯出一堆很是无聊的东西,鹤言突然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且慢!” 老道轻轻的笑着,白须也被撩动着。 “鹤大人虽是武功出身,可文章典籍照样深通,想来史载也无不知晓,那么老道就要问了,这大洺洺家,是得的那家的天下啊?” 大洺国的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情鹤言岂会不知。 “这谁不知道,大洺洺家得的是大羽隺家…” 鹤言突然就哑住了。 因为隺,不正是自己姓氏鹤的古意吗? 见鹤言脸色凝重,那老道轻笑了几声。 “鹤大人从小不知父母,只知自己的姓氏,你当鹤是寓意长寿?不,这是叫你时刻不忘光复祖业,重振家风啊。” “仅凭三两言,你以为我就能信了你的鬼话吗?” 回过神的鹤言用一对怒目注视着那道士。 “信不信由大人自己,临别之际还有一言相赠,天道不可违,天要洺家归还江山于隺家,作为隺家最后一缕血脉的你应该顺天应人,而不是辅佐同样是洺家最后一缕血脉的女帝收拾破败山河。” “天道茫茫圣人难知,道长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老道话已说完,告辞了。” 从地上起身的老道拍了拍长袍上的土灰,抱拳揖礼后辞去。 哼着小曲儿,说什么一切的都是冥冥注定。 独留下嘴角苦涩的鹤言愣在原处。 “好个伶牙俐齿,居然差点把我绕进去了。” 他拍拍脑袋清醒了清醒便就返回房间了。 姓氏完全能够以巧合解释。 而且天道,原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所以他全当老道的话是过眼云烟。 但事实上,老道所言皆为事实。 鹤言的确是前朝的王族遗孤,天意也的确是要洺家将江山交还于隺家。 可不一定就非得推翻洺王室。 因为大洺未来的储君,只会是女帝洺漓所深爱的主人鹤言的血脉。 从某种意义上说,隺家重新取回了几百年前洺家所夺走的皇帝之位。 这便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两位王朝皇室最后一人的命运,早自降生时就被安排好了。 第165章 女帝想做您的一天女友 路有磕绊,但士兵们都安然无恙的进了王都。 他们脱下了各种职业的装扮,换回整洁且透露出威武霸气的军装,正在等待着检阅。 自打出生就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洺漓很是怯场。 “我…还是算了吧…” 抬头昂望着鹤言的视线中有一丝慌乱。 “你以后还要在几十万人面前登基呢,早点适应也好。” 鹤言淡淡的笑着,他的笑容很是温柔,洺漓直视时感觉像是春风安抚着糟乱的心绪。 “您能陪着我吗?” “没问题,只是登基大典我可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你是女帝,早晚得乾纲独断。” 洺漓清楚,在登基后,鹤言或许就不会再帮自己了。 “主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在秩序回归正轨后,您…” 鹤言轻抚起洺漓的脑袋,他给予的温度丝毫不亚于爱妻。 “我也有个挺混账的念头,说起来但是不怕你笑话。” “什么…念头?” “我想带着一大家子,什么娇妻美妾的住在你的王宫里。” 洺漓不知道为何眼眶湿红。 她最怕的就是以后连找也找不到鹤言了。 已经认定了鹤言,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只是他的。 也只能孕育他的骨血。 试想一下,自己挺着大肚子却得不到鹤言的陪伴,孩子在出生后也得不到应有的父爱… 可鹤言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上次你同我很认真的讲,我就在考虑了,虽然你只是我的仆人,或许我对你…也有了除主仆外的感情。” 鹤言抬头望天,声音低沉又透出着正式。 “我,你,以及我的贴身女仆,还有我的初恋现在的妾。我们几个都没有得到过父爱母爱,我和你一样,也不想要我的孩子得不到父爱。” 握住了少女温热的小手。 “所以,能请女帝陛下给我永远夜宿皇宫的权利吗?“ 洺漓再也遏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了。 在这小房间的外面,可就是十万将军。 而现在,整个大洺王朝最为尊贵的女帝,对着鹤言熟练的双膝跪地,同时放下身份谦卑的叩首着。 “请主人一定要永远的陪在洺漓这卑微的仆人身边。” 这是唯有鹤言能见到的姿态。 “好了,别让将士们等急了。” 说着鹤言对地板上的少女伸出了手。 从前那个只靠羞辱洺漓取悦的鹤言,也在无形中被少女的真挚改变了许多。 他率先登上检阅台,眺望着奔波数日最后汇集于王都的众位将士。 “将士们,你们都辛苦了。我们千里迢迢,跨域数洲,全数抵达了王都。” 他突然严肃了许多。 “王都虽是大洺的国都,但却是名副其实的孤城。局势已经严峻到了不容迟疑的地步,君在国便在,你们要誓死守卫王都,即便是腹背受敌,即便是孤立无援!” 都是些本该令军心涣散的话语,但在这支精锐部队耳中,却是最为鼓舞的话语。 因为他们忠于鹤言忠于大洺,更有着骨气。 我们的民族不就是因骨气,才得以延续五千年,如今再度以傲人姿态矗立在世界顶峰。 “誓死保卫王都!誓死扞卫大洺!” 被呼啸声感动的洺漓缓缓靠在墙上。 嘴角溢满苦涩,心底却满是宽慰。 “好,现在就请大洺君主陛下为你们做战前鼓舞!” 洺漓有些害羞的缓缓而出并来到鹤言身前。 她今天的裙纱尊贵,又不失威严。 望着一张张坚定的面孔,她也就觉得不再那么怯懦了。 深吸了口,洺漓便一扫柔情的庄严道。 “老君王撒手而去,大洺已是危在旦夕,作为储君承继大统的我,洺漓,能得到鹤大人以及列位将士的忠心,我深慰不已。” 身体的柔弱无法支撑她的嗓音有多么洪亮,虽然声音细腻,但将士还是感受到了那一份坚毅。 “从明日,王都将全城戒严,我命令诸位将士们,誓死效忠于我,誓死守卫王都!” “愿为女帝陛下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齐声的高喊令洺漓紧抿着双唇。 她已经看到了,到处鹤言为她描绘出的盛世景象。 在返回王宫的路途上,洺漓始终凝望着闪过的街景。 “等明天,你就再也不是世人口中无用的公主殿下了,你是大洺王朝无上的君主。” 鹤言对洺漓今日的表现很是满意。 “大洺是不会亡国的,因为有您,以及那些将士们。” 鹤言也是深有同感。 “柳文和培养的将军与士兵都忠心事主,他的功劳比我还大呢,以后就把他供进贤良祠吧。” “您这是在夸张老丈人吗?” “哈哈,我赞许他敬重他,根本就不是这层关系的原因,我说的是那些被当作女儿嫁妆的将士以及官员们。” 洺漓已经不会再为柳昭和的而感伤了。 她虽然不能成为鹤言的妻子,但也能分享到鹤言的爱。 而且那个女孩也善良过头了,共事一主…似乎并不会有什么委屈的情绪。 “此刻的静谧是暴雨前的最后平静…我…有个奢望…” “什么奢望?” “就是…” 洺漓突然间变回了羞答答的小女孩。 “就是想要您做我夫君一天…” 被容许偶尔以幻想中的妻子身份去称呼鹤言,但只有在共眠的初晨,她才能感受到那么一丝丝作为鹤言妻子的感受。 如今她想要多感受,多品尝一番柳昭和的幸福。 她也想露出,自己在鹤言府衙前跪地请罪时,那个女孩在展示戒指时所露出的温柔笑意。 这倒是把鹤言难住了… 说实话,他认为作为一个丈夫并不合格。 三天两头不在家,娇妻美妾独守空房…(无牛请不要胡想) “这个…恐怕…” 鹤言少有的磕磕巴巴道,洺漓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柔美的脸庞很是失落的垂了下去。 “ 对不起…是我不懂事了…”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十天有一半我都在忙公务,或许我根本就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吧。” “那…” 那为何柳昭和还会露出那样幸福的笑容… 洺漓有些不明白,她的表情有些凝重,但片刻后又露出了浅笑。 只要能有鹤言在身边,感受他的气息,聆听他的声音,以及被他的温柔包围。 “原来我一直都很幸福,一点也不输给她。” 柔声的呢喃被鹤言入耳。 “什么?” “啊,没什么…那您能做我一天的男朋友吗。” 这个鹤言倒是能做到。 无非是吃喝玩乐,尽享欢愉。 “那就去换衣服吧,你我的衣装太过显眼。” 愿望被满足的洺漓窃喜不已。 她露出了很乖的一个表情,好似在期待着温柔的摸头。 鹤言轻哧一笑,便满足了她的小小渴求。 “陛下现在像是个可爱的小猫呢。” “我只是您的小猫,喵~” 可爱的一面令鹤言愣了许久。 “不可爱嘛…主人…” “可爱,只是有些意外。” 何止是有些意外,简直是人设崩塌。 即便是高冷的女人,也会在爱人面前露出顺服可爱。 更何况是洺漓这个苦命的柔弱女孩呢。 “那就陪同我可爱的小猫陛下约会一天吧,你想去哪里玩呢。” 洺漓低下头,沉思了许久… 纠结的神情表明她好似很难做出选择… 虽活了十八年,但洺漓几乎从未离开过王宫,恋爱要做什么,约会要去哪里,她压根就不明白。 “原来我一直都很幸福。” “那就去大街上,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 “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太怎么样,但只要能作为您的女友与您在一起,我就是最幸福的女孩,比您的妻子更加幸福。” 病娇现在很火,所以打算随波大流,明天就能过审了,书名《午夜时分,病娇校花准时在我门前》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166章 大洺药丸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大洺王朝最为尊贵的女王和她至高无上的主人正享受着平凡的约会。 “这个小猫,呜…好可爱!” 抛开了尊贵身份的洺漓趴在了宠物店的玻璃门上。 那白毛绒绒的小白猫正乖巧的趴在绵软的窝中。 “喜欢吗?” 鹤言在背后询问道。 “喜欢!” “想要吗?” “嗯嗯!” 洺漓转身露出了渴求的可怜表情。 “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恐怕没有不喜欢小动物的。” “那就买下来养着吧。” 她是买不起吗? 并不是。 大洺王朝再衰败,也不至于买不起小宠物。 只是… “养了宠物的话,会很麻烦,我害怕会加重仆人们的负担…” 她真的我哭死。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的女仆梦妍很喜欢小动物,她肯定会主动请缨来照顾小猫的,喜欢就进来吧。” 被说动的洺漓再也克制不住激动,她轻步进入室内随后蹲在小猫身旁轻柔的抚摸着顺滑的绒毛。 又将猫咪缓缓抱起,那小白猫也会蹭蹭洺漓的手臂。 “好乖哦,喵喵~” 少女脸颊上绽放出的温柔笑意。 直视那份笑容的鹤言也摸了摸白猫绵绵的耳朵。 “是挺乖的。” 他又靠在洺漓的耳畔中小声嘀咕道。 “跟你一样乖呢。” 挂着浅笑的柔美脸庞瞬间羞红,宛如熟透的浆果般令人想要浅尝。 因为洺漓回想起了自己在鹤言面前扮小猫的羞耻模样。 “好啦,既然决定要买了,不妨就给它起个名字吧?” 绞尽脑汁她也没想出个合适的名字。 锁在深宫读着圣经贤传,没有市井烟火气的女帝必定想不出什么可爱的宠物名。 “我…想不出来合适的…” “那就团子怎么样。” “这个好诶,绵嘟嘟的,团子团子!” 白猫像是喜欢这个名字似的喵喵叫着。 日已落下,在小吃街吃饱喝足的二人返回了王宫。 “今天真的好开心,谢谢您能满足我卑微的愿望。” 抱着小猫的洺漓垂头丧气道。 她明白,像这样平常快乐的日子自己再也不会有了。 但主人永远都会在她的身边。 “今晚好好休息吧,过了明天就又是个忙法了。” 待明日全城戒严,老君王殡天的消息昭告天下。 整个大洺都将蒙上一层黑雾。 王朝命运多舛,就连洺漓的未来也是扑朔迷离。 得不到良好的休息恐怕难以保持头脑清晰。 于是鹤言转身,打算离开少女的闺房。 眼见主人要走,洺漓将怀中的团子放在地上,随后上攥紧了鹤言的衣袖。 “请再多陪陪我…” 有鹤言在身边,她总是睡的很香很沉,而且还能在天亮时偷偷静望爱人的睡脸。 同床共枕,鹤言怕自己与洺漓又聊彻夜,所以才打算今夜不在此休息。 扭过头来,只见绝色美人正在恳求似的望着自己。 难以拒绝,是个人都无法拒绝的表情令鹤言妥协似的点点头。 凭借着月色,鹤言方得以看清少女令人窒息的倾城容色。 “你怕吗?怕明天一切都会发生改变,也许天下到处是战火,也许你不再是女帝。” “不怕,只要有您在身边,我就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甜柔的语气像是春风,鹤言很直观的感受到了自己对少女的重要性。 她挽着鹤言的手臂,同时靠在令自己安心不已的肩膀上。 这是个平静的夜晚,令女佣们会害羞的娇声,今夜未从陛下的房间里传出。 鹤言所带来的数十万将士在休整一夜后井然有序的分散赶往各个要道。 一热闹的茶馆中,几名老大爷正闹腾着。 正逗鸟的一大爷见自己的红子被街道上震天动地的脚步声给惊的乱窜,便连忙出茶馆。 “嘿!今个是什么情况?怎么出动了这么多兵。” 店小二也出来望去全副武装的士兵们。 “呦,大爷,您还不知道吧?这西北都打过大仗了。” “这谁不知道,可西北打仗,关咱们王都什么事?” 店小二的脸上本挂着善和的笑意突然消失,更是给这位常客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 “大爷不知亡国恨,喝茶遛鸟斗蛐蛐!” “嘿,我说你今怎么吃了枪药了。” 店小二冲入店内,提起大爷的鸟笼扔了出去。 “哼!您走好,小店还不伺候了呢!” 笼子摔了稀巴烂,被视为宝贝的红子也冲天逃去。 这可把老头气坏了,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返回茶馆内。 却见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众人是面色惨白,如同木头般一动不动,就连眼珠也是未眨一下。 此刻只想要讨要说法的老头看见店小二便迅步上前,一把揪起小二的衣领。 可他也没干嘛,小二就扑通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发青的嘴唇还在微微颤抖。 “要亡了…要亡了…” 碎念声太小,老大爷根本就没听清他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念叨什么呢?” 茶馆内的众人都灰着脸起身,随后一言不发的离去。 “嘿,这怎么都走了啊,今个的茶泡的可真不错啊…这到底怎么了?” 众人异常的反应令老头摸不着头脑。 “既然没人喝,那我自己来两杯。” 扫去红子逃去的不悦,为自己斟了小杯茶。 可刚举起来,老家伙就似僵住了一般。 精致的小茶杯也摔碎于地。 因为头顶的挂顶电视中,正在播放着洺漓宣告老君王病逝的消息。 “大洺…真要亡国了…” 第167章 视八荒为棋局 大洺所有的媒体,甚至是海外的媒体都在反复播送着意义非凡的视频。 大洋彼岸的西霉国也同样震惊。 他们早就对大洺虎视眈眈,也想这块肥肉上分得一些好处。 现在尚有一丝凝聚力的老君王已逝,诸侯纷争的局势已不可阻挡。 此刻正是他们趁人之危的良机。 “哦,我的天呐,这可真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洺国君主竟病逝已有四五十天。” 一金发碧瞳的女主持在荧幕前向西霉国民众传达着这则消息。 “这是否意味,大洺王朝已名存实亡,我们请今日的嘉宾五星上将麦克阿色将军,来为我们解读一下。” 镜头转到了一带着军帽,双眼被黑色大框镜遮盖的男子脸上,手里还拿着一大烟斗。 “假如给他一个总督之位,他能升任为洺国首个两洲总督。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连恶龙都能斩杀,他就是洺国最年轻的封疆大吏鹤言。” “将军是说,两洲总督鹤言将会成为乱世枭雄吗?” “老大曾这样评价他:他才是真正的man!就连五星上将麦克阿色也这样评价道:你无法在与他的对战中签下投降书,因为他会毫不犹豫斩断你的手!” 王都全城戒严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往昔车流不息的公路上如今寻觅不到一辆车的踪迹,两侧的各种商铺也都已关门。 就连寂寥的风声都能入耳。 这还是那座繁荣的王朝都城吗? 鹤言独自游荡在街头,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不是跟我说!” 沉痛的声音一上来就在质问着鹤言。 “老爷子,我怕你受不了。” 来电话的是岳丈柳文和。 前一周在鱼塘,鹤言还跟他说君王安好,此刻洺漓却昭告天下君王早就驾鹤西去。 柳文和自然会打电话来责备他为何要隐瞒。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离死别是早晚都要面对的事情,没什么受得了受不了一说,难道我受不了,君王他老人家就不会…诶…” 哀叹声寡冷清寒,透出了柳文和的无奈。 “国家危难之际,我岂能独居偏安,我…” “你就别再操心国事了,一切有我。” 鹤言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家里的事,还有他们,就暂时拜托你了。” “我自己的女儿我当然要拼死保护,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大人!” 一士兵赶快跑来。 “有情况了!” 鹤言即刻返回了王宫,却见洺漓憔悴的趴在桌案上。 “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北部…北部的七个洲已经相继宣布脱离大洺独立了…” 鹤言从桌上拿起密电审阅一番。 “可见这些人提前就串通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一密电送到了鹤言手上。 “西南的三个洲宣布脱离大洺并签订了战略协议。” 听着这些祸事的洺漓觉得眼中的世界全部黯淡了。 强盛的王朝瞬间四分五裂… 大洺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状况。 “是根钉子,早晚要拔了他们。” 可局面越混乱,反倒越容易成为大显身手的舞台。 “给南部五洲和西北五洲发密电,叫各位总督大人都按兵不动,只要不是遭受入侵,一切消息都给我装作没听过。” 茫然的士兵照做去发报。 洺漓也同样不解。 此举难道不是在束手待毙吗… 但她依旧会无条件的信任着鹤言,他的选择自有他的道理。 可鹤言的下一句却令她僵住了许久。 “现在我们来拍摄一段视频,需要的道具是传国玉玺。” “玉…玉玺?” “只有玉玺为钓饵,鱼才会上钩啊。” 即便猜不透也看不透,洺漓也不会去质疑。 “好…那我去拿。” 不一会,返回房间的她手里就捧着傲世众生的盘龙玉玺。 鹤言拿出刚刚拟写的台词摆在了洺漓面前。 望着那些文字的她声泪俱下。 “大洺君主洺漓暗弱无能…若非王室血脉,不能承继大统…再次昭告群雄,先入王都者,我愿禅让帝位,有传国玉玺在此,望诸公善待苍生…” 明明只是台词和作戏,但少女却还是落着晶莹的泪珠。 拍摄完毕,鹤言上前将她揽入了怀中温柔的安抚着。 “你是个刚毅的女帝,快擦擦泪水吧。” 在安抚中,少女渐渐停止了清泣。 字字割心的诵读中,洺漓就替察觉出了端倪。 这一招她见过。 鹤言当初在西北就要自己发过类似的文书。 最后导致四位封疆大吏为争夺天王洲而打得不可开交。 现在鹤言故技重施,只是鱼饵由天王洲变成了帝位。 如果能名正言顺的得到帝位,有野心的封疆大吏自会前来。 如今形势严峻,谁都得慎之又慎,所以无人再能复刻鹤言两次秘密调兵的操作。 谁想要得到名正言顺的王权,就必须要让大军穿过许多邻洲的地界。 总有人想着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 可要有人向他借路呢。 这个路,他敢借吗? 浩浩荡荡的大军行进在自己的地盘上,突然矛头就转向自己… 假途灭虢的历史事例太多了,所以那些想要安稳的总督们,绝不会借道。 有心要进王都当皇帝的总督,就只能以枪口为自己开路。 所以说,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一个可以稳稳避祸的主。 而鹤言不一样,西北五洲与南部五洲都在他的控制下。 这十洲也不用考虑会不会被人借路。 “可是,他们难道会看不出这是引他们自相残杀的计谋吗?” 止住泪水的洺漓抬起脸庞询问道。 “封疆大吏都非等闲之辈,岂能看得出我这点小诡计…” 鹤言轻哧一笑,脸色也瞬间阴暗,像是幕后操纵棋盘的黑手。 “看得出又如何,有了这段视频,只要能冲入王都,哪怕是一刀把你洺漓杀了,他们也能名正言顺的告诉世人是你主动禅位。倘若被别人抢先一步,人家是新君,你说他们到底是听命还是不听命。” 这就是鹤言的高明之处,你明知道上当,却不得不往圈套中赶,还得是争先恐后。 所以真正需要提防的是包围着王都的几洲。 “主人…虽然其他地方会争斗为我们分散火力…但包围着王都的这六洲…” “这几洲更不成心患。” “这是为什么…” 鹤言轻抚着少女的脸庞,并为她解答疑惑。 “他们离王都最近,看起来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意思,可王都提前戒严并有十万精锐布防。” 鹤言拿起桌案上精致的玉玺凝望了好一阵子。 “这几个洲的人口,从几十年前就在大幅度减少了,人都去哪了?都举家迁都来繁荣的王都了。” 洺漓似懂非懂的接话道。 “您是说人口少…就会导致兵源短缺吗…” 鹤言点点头。 “王都的士兵少,并不是因为人口少,而是因为各洲税收故意拖欠,国库空虚无钱征兵。可这几洲不同,他们或许有钱,但他们辖区内没有大量的兵源。我估摸着每个洲也就三四万,加起来不过十三四万,即便是他们联合,作为守城一方的我们也依旧不惧,更何况联合起来,到底谁要做这个皇帝呢?” “得您一人,天下可定。” 大家可以帮帮推推书荒什么的吗?能多拉来一个人我就有可能吃得上全勤,谢谢只能众位了 第168章 二分天下之势 为了名正言顺的称帝,众位诸侯撕破了脸皮。 纷乱的大洺处处皆是战场,外夷蠢蠢欲动,尤其是西霉国。 他们派出了使者,同时数十艘军舰正在港口待命。 大洺的北部气候寒冷,会客桌上的域龙洲总督寒亦披着棉绒的黑貂大衣。 他的脸色很是严肃,眼神也锐利无比。 而在对面,是一众金发碧眼的西霉高管。 “寒大人,我们西霉国有意支持你为大洺皇帝,将提供兵力与武器,不知您意下如何?” 西霉人的祸心虽没有显露于言辞,但谁都看得出他们想干什么。 无非是趁乱搞些好处,然后徐徐图之,慢慢蚕食破败的王朝。 寒亦不屑的双手插于胸前。 “这是我大洺的家事,用不到你们这些外邦人指手画脚,送客!” 他站起身就要走。 “寒大人,我们西霉国是善意的。” 他拔出枪直指着那位西霉国使者。 “哦!你不能杀死使者,这是违背公约的!” “违背你老母!” 寒亦扣下扳机,使者就趴在桌上。 同来访的几位吓坏了。 可他们也没能幸免。 “去手!” 只见寒亦的士兵冲入房间内,随后将众人按在地上。 当明晃晃的长刃出现在慌乱的视线中,他们终于明白了去手是什么意思。 士兵们手起刀落,此间就成了哀嚎遍野。 可凶残的寒亦连眼睛的没眨一下。 “带上断手给我滚回西霉国,告诉你们的统领,我族人同胞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 寒亦洒脱离去,却惹激怒了西霉的统领。 阳谋不成就来武力,数十所整装待发的军舰一齐出港,势要要大洺的疆域变成他们的属地。 得知消息的鹤言很是欣喜。 “这个寒亦,虽然率先脱离大洺,但在族人大义面前,还是挺明白事理的。” 洺漓心事重重的为鹤言倒茶,脸上也挂着黯淡的表情。 “可数十艘军舰已逼近北部,情况危急,再怎么也不应该用如此残暴的行径结束他国来使的性命。” “主权是一丁点都不能受侵的,他客客气气的送走使者,就会有下一批使者用糖衣炮弹来侵犯主权。只要大洺持续着动荡,西霉国就不会放弃。” 鹤言抿了口茶,还在等待天时的他看似十分悠哉。 “我只是担心,他们无法抵御外敌…” 洺漓缓缓的坐在了鹤言的身旁。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期盼乱臣贼子能够打胜仗。 而在数小时后,又一封急报送到了鹤言的手上。 “什么臭鱼烂虾也想分瓜大洺。” 鹤言淡笑着将举报拿给了洺漓。 洺漓在看罢也松了口气。 寒亦调度有方,在还西霉军舰还未抢滩登陆前就完成了全歼舰队的壮举。 北部的七位总督本互相仇视,可当强大的外敌来袭,就瞬间拧成了一股绳。 不过合作歼灭外敌的七位,在一下秒就撕破了脸。 七人中至少有四位准备挺进王都接受洺漓的禅位,其中包括寒亦。 但在鹤言看来,真正的敌人只有寒亦一人。 他杀伐决断,又不失胆识,是个值得研究的对手。 “已经过去三日了,现在大洺的状况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到处都在打仗,每时每刻都在死人,我也该回去调兵遣将了。” 洺漓听罢愣了一下。 有鹤言在,有很多的事情,自己都能有个人商量一下… 可现在鹤言就要离开了,虽然她明白,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衰败混乱的王朝。 “好…我会好好守护着王都,等您的好消息的…” 少女的眸子黯淡,心里更是隐忍着剧烈的不安。 “不,你要跟我一起走。” 鹤言从沙发上起身并对她低语道。 虽然对局势了如指掌,但鹤言依旧打算带走少女以防不测。 “你是我的仆人,作为主人的我应该保证你的安全。” 洺漓惊讶的捂着微颤的双唇。 也不想同鹤言分离的她微微点头。 路途遥远,且各地混乱不堪,路面情况晦暗不明。 只有悠远的天空能避开意外,同时也要预防敌机的出现。 因为地面的战斗不休,所以各地根本就没空搭理一架不起眼的民用飞机。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自己渴求的玉玺以及大洺女帝,也同在这架仅载几人的小型客机里。 抵达了大本营忘川洲后,洺漓便被鹤言藏了起来。 玉玺也由他暂时管理。 他给西北五洲去电,要他们五位总督大人于明日各派三万将士攻打西南已签署联合协议的总督们。 而家底雄厚的自己,则亲领十五万将士,与西部汇聚的十五万将士夹击西南三洲。 被教训过一番的应依柔很是听话,与西北其他四位总督,也就是鹤言提携的手下共同起兵。 面对夹击合围,腹背受敌的西南三洲高悬白旗,总督也出城请降。 鹤言的势力越来越大,接下来就是向内陆挺进。 被视为劲敌的寒亦也没有令鹤言失望,于混战中脱颖而出,一举灭掉其他势力独占北部雪国。 载歌载舞的厅堂上庆祝着一场胜利。 十洲总督共会于此,但他们却都在奉行着鹤言的命令。 “如今天下的二分之势已显,寒亦很快就会挺进王都,鹤大人为何不趁此时勤王护驾。” 席上的应依柔很是不解,冷清的面孔散发出一股别样的魅力。 “陛下都不在王都内,何来护驾一说。” 众人的眼神中充满疑惑。 他们都收到了女帝洺漓的昭告,谁先入王都,谁就是下一王朝的开国皇帝。 可鹤言现在却说洺漓根本就不在王都。 “实不相瞒,陛下现在正在我的保护下,王宫如今已是座空无人烟。” 鹤言带走洺漓确实是存在着私心,但也不完全是。 寒亦现在正在重组军队,他要抢在鹤言前挺入王都。 可他越急,鹤言对局势就更有利。 第169章 神仙打架 因舰队被全歼一事,西霉统领鼻子都快气歪了。 他这次准备派遣跨国作战经验丰富的五星上将麦克阿色。 可麦克阿色不愿意干,他只想和鹤言掰掰手腕,寒亦完全不是他想要的对手。 只要歼灭了寒亦,麦克阿色将军就能以异族的身份登上大洺的舞台,并与鹤言展开激烈的较量。 可他却退缩了。 “你永远无法和你一个不是人的对手为敌。” 这是他的拒绝理由。 西霉国最出众将领,却如此怯怕的回复他的统领,同时为鹤言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 消息一经传出传开,迅速引起了轰动,他会成为大洺的新皇,似乎已是世人认定。 可寒亦却不这么想。 经过数场大战,他已经拿到了北部七洲的控制权,是足以与鹤言抗衡的存在。 “鹤言是个名震八荒的人物,不可轻视啊。” 本该养精蓄锐,再待时机,可此刻的他不能犹豫,以防被同样完成扩张的鹤言捷足先登。 留守数十万人马分散守家的寒亦,亲自统领包括原军和降军共计三十万,开赴王都准备称帝。 可得到的消息的鹤言并不急躁。 “他要急,我当然要稳打稳扎扩充实力。” 早自寒亦大展身手,鹤言就立刻转变了思路。 原先想将散落的棋子一块块落下,也因为寒亦的出现而无法继续执行。 所以他才带着洺漓离开了王都。 虽然美梦落空。 但一切仍对鹤言有利。 哪怕是真的二分天下。 鹤言手里也有传国玉玺和正统女帝,你寒亦有什么,有一颗人尽皆知的逆反之心吗? 先扫去大洺西北至东南版图里的势力,再以匡扶大明正统的名义与寒亦争锋相对。 这是鹤言的最新计划。 于是他便下令,要自己从忘川洲秘密调入王都的十万精锐,和原先王都的三万守军一同撤出王都。 因为几位将军早已被告知女帝陛下撤回了忘川洲,所以他们也就毫无疑虑的执行起新的命令。 都城瞬间沦为了没有守备的空城。 而将士们和鹤言从南方调集的部队再次对中部各洲形成合围之势。 烽火连天枪声不绝,鹤言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平复了一处又一处叛乱,整个大洺一半都落入了他的手里。 当然,还有一块难咬的骨头。 面对来势汹汹的鹤言,被他羞辱过的雨祈洲小吕布苏萧,这次势要他要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是敌众我寡,军心溃散,苏萧也依旧要用手中长斩杀不可一世的鹤言。 鹤言带着二三十万大军刚入雨祈洲的境内,只见一人立于马路中央。 “都不要开枪。” 鹤言自己上前打算看看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你啊,是来请降的吗?” 面对被自己羞辱过小吕布,鹤言依旧保持着他的傲气。 小吕布红着眼,手中的长戟被握得死死的,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你前番那样羞辱我与家父,今日我要讨个说法!” “讨说法?” 鹤言望了望他的身后。 空无一人的边郊,甚至可以说是寂寥。 “哼哼…你一个人是来送死吗?” 不屑的讥讽声很是刺耳。 但鹤言从不屈人之志。 “既然你想要与我争个明白,好吧。” 自从同龙女交战,他已经很久没动筋骨了。 鹤言拔出腰间象征着权力的宝剑。 “如果我赢了,你就带着你的人远离返回。如果输了,就雨祈洲你就可自取。” “这对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至少你得是把雨祈洲拱手相让吧。” 鹤言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他抱怨这条件对自己太不友好。 即便取胜还得要自己攻打雨祈洲…那这场争斗意义何在。 一枪打死小吕布,然后大军继续进发,这似乎才是最为合理的决定。 “雨祈洲是我爹的管辖区域,我怎么擅自做主,难道说你是怕了?” 鹤言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 即便是当初江可流派遣恶龙在他房间的天台,他也依旧面不改色。 更何况是一个听都没听说的小吕布苏萧。 “笑话,我还怕你不成?” 明知是激将法,但鹤言却还是上套了。 毕竟他的无敌,不能遭到半点质疑。 苏萧目如寒风,他疾驰而来,本该很重的长戟手中长戟也灵巧的挥舞着,看起来真同戏中奉先一样威猛。 可鹤言的神勇也不是吹出来。 即便手短,却依旧能抵下凶狠的劈砍。 “力度不错,看来你自诩小吕布,确是有些说法。” “哼!还没完!” 再一次的横劈,鹤言后退几步,长戟的尖刃擦破了他的衣领。 “什么屠龙者!不过如此!” “是吗…” 从几番交锋看来,苏萧的武艺绝不在鹤言之下。 鹤言背后的几位将军也犯了愁,总不能真让鹤言陷入不测吧。 可一切都是虚假的。 因为从始至终,鹤言都没有使出真正的力量。 看似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躲闪的他,确实在测试小吕布的实力。 值得出手,再去出手。 这样可以令自己从战斗中获得的乐趣最大化。 现在看来,苏萧已经达到了他希望的预期。 “能与我十分之一力量抗衡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打算再使出一成功力…希望你能带给我更多惊喜,也好让我更加尽兴。” 鹤言挥动着剑刃,脸上则是股满足的表情。 小吕布哪受过这种委屈。 他自小就钻研武艺,现在却被贬低到只有鹤言的十分之一。 咬牙切齿长眉紧绷,手里的长戟也剧烈抖动,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原来这小子藏着暗招,他觉得鹤言才是那个真正被抬高的人,所以同样没有使出全力应战。 “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咻的一声,只见苏萧化为一道雷影。 他的速度不亚于鹤言的逆徒。 “对,对,就得这样才有趣啊!哈哈!” 鹤言畅快的仰天长啸,随后也化为一道飞驰的闪刃,与小吕布撕斗交锋着。 将士们看不清二人的动作,他们只听到兵刃碰撞的声声巨响。 将士们是彻底懵逼了。 虽然是科技时代,但他们也需要掌握一些体术。 而这两人无论速度还是对冷刃的掌控度,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神仙打架?” 第170章 二擒小吕布 武艺超群的二虎相争,很快就有一方败下阵来。 只见鹤言踩着苏萧的脊背,一手则攥紧了长戟。 “杀了我!” 身体似有万座大山压下般的沉重无力,武器也被人控制的死死的。 本就抱着必死心态前来的小吕布放弃了挣扎,并要鹤言给他个痛快。 可鹤言却迟迟不动手。 “怎么?你是怕了小爷吗?哈哈哈哈!” 他现在只求一死,如此身为雨祈洲总督的父亲苏哲,才会同鹤言死战。 任凭他如何刺激,鹤言都不为所动。 “我还能看不出你就这点小伎俩?杀了你,你爹岂不是要跟我拼命?” 鹤言阴冷的笑了几声接着道。 “我有你这个大孝子在手上,你爹不得开城请降啊?来人!” 大喊一声,几位士兵纷纷上前。 “把他给我绑紧实咯,带着一起进雨祈洲了。” 果真有了小吕布作为人质,鹤言与大军是处处皆降。 很快就要抵达雨祈洲的洲城。 在边郊,也有数十万将士埋藏于此。 他们面色凶恶,手里的枪械在阳光的照耀下也发出夺命的光泽。 准备为总督苏哲洗去耻辱的将士们背城一战,即便对立的大军人数在他们之上,他们也毫不惧怯。 这雨祈洲,真不能与鹤言之前攻下的几个洲相论。 别处是军无战意,可这些将士却是散发着视死如归的气场。 能不战自然最好。 于是鹤言便要士兵将苏萧推到前方。 “你们看看,这是谁!” 他一声高喊,雨祈洲的众位将士纷纷将目光聚焦在阵前那个熟悉的青年身上。 “啊?是少爷!” 他们无不惊讶,同时握枪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虽然这苏氏父子有些阴鸷,但对待弟兄们这块是没话说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要与纵横天下的鹤言坚决为敌。 “都给我开枪啊!” 小吕布见自己的士兵们很是犹豫,他便大声急促着。 可将士们却并未遵令。 这都是因为他被挟持着。 “都不想闹个鱼死网破的话就扔掉手里的武器。” 众人迟疑片刻,接着无奈的哀叹连连。 一把把崭新的步枪,也就被放在了地上。 “你们要违抗军令吗!” 小吕布气裂了,可他被紧捆的是动也动不了。 “看起来你还蛮有威望的。” 像是讥讽一般的话语令小吕布转头恶狠狠的看向鹤言。 他误以为鹤言是在嘲讽他指挥不动大军。 可实际人家确实是在夸他。 这么多人因他一个人而放下武器,这还不算是威望高吗? “你也不要那样的看着我,你是打不过我的。” 说罢鹤言又朝众人大声道。 “不想他死的话,就都给我返回洲城里,叫你们苏大人出城请降,我保他二人性命无忧。” 话音落下,只见众人返回洲城,还时不时的回望苏萧。 鹤言没有杀死苏萧是明智的。 一枪未开,就已决定了战局。 等了大约半小时,一慌里慌张的老头一路小跑,嘴里还声唤着儿子的姓名。 “萧儿!萧儿!” 那是苏萧最熟悉的声音。 “爹!” 他是个孝子,听见父亲的声音,脸上就不由自主的挂着你笑意。 可今非昔比,自己又又落到了鹤言的手里。 “爹!你别过来!快回城里备战!与他决一死战!” 可苏哲并未听取儿子的意见,他依旧小跑着,随后孤身来到了鹤言的大军前抱住了人高马大的儿子。 “儿啊,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爹!呜呜呜…” 苏哲的声音透露出他的安心,而狂傲的小吕布也落下了悔恨的泪水。 与其被擒,真不如在察觉要被的时刻自我了断。 这父慈子孝的感人场面也感动了鹤言。 只见他拔出枪抵在了苏哲的脑门上。 “别杀我爹!要杀就杀我!” 苏萧冲鹤言怒吼的同时奋力挣脱着绳索,可无论再怎么施力,绑紧自己的绳索都没有丝毫要断裂的迹象。 “鹤大人!我为犬子的冲动向您道歉,要杀您就杀了我,请不要伤了他…” 苏哲抹着眼泪,并跪地向鹤言恳求道。 这场景鹤言已经见过一次了,按理说他会毫不犹豫的要二人死,而不是满足谁的奢望。 但今非昔比,自己虽有生杀大权,但同样也得权衡在动手后所要承担的风险。 杀了这对父子,雨祈洲的将士就会以复仇为动力拼命抵抗。 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他合上眼,随后扬起嘴角。 “苏大人,之前咱们是怎么说的?只要你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是犬子不对,他不敢瞒着我私自找您的麻烦。” 苏哲卑微道,可小吕布却质疑道。 “你要攻打我雨祈洲,难道要我父子束手待毙等你来杀吗!” “西南结盟的三洲总督,我不都降级继续录用了?谁说我就非得要大开杀戒的。” “哼!谁知道你会不会用诡计杀了他们!” 这可真是乌有子虚的诬告,他们是做出了抵抗,但在不敌后都自主出城请降。 杀了降者有损名声,这会告诉其他总督,只有誓死抵抗一条路,才有可能从逃离鹤言的魔爪。 那鹤言可就真成了世人眼中的暴君。 只为一时之快,反而断了自己的名望,完全没必要。 更何况,将这些原本封疆大吏妥善安排,也能俘获各地的民心。 所以现在鹤言觉得很是委屈。 “那我今就再开恩一次,放了你们这对苦命的父子。” 将手枪收回的鹤言目视前方。 “你年轻气盛,会犯错很正常,但是事不过三,你可不要执意寻死哦。” 锋利的刃段轻松将麻绳斩断,得到自由的小吕布不解的望着鹤言。 “你…你真放我父子二人走?” “不放你们走?难道还留你过年不成。” 小吕布很是茫然,父亲苏哲却一个劲的磕头谢恩着。 “谢鹤大人不杀之恩!萧儿!你也快谢谢鹤大人!” 目光呆滞的他被父亲着拽了几下衣袖,随后也缓慢的跪倒在地。 “谢鹤大人留我父子性命!” 上一次向鹤言叩首,苏萧只觉得憋屈,但这一次是发自肺腑的感激着。 “好了好了,苏大人,我想要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第171章 自古美人爱英雄 鹤言连日南征北战 ,为得就是开疆扩土,好与极速扩张的寒亦平分大洺。 苏哲也曾有过皇帝梦,但他显然不是这二人的对手。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幻想的呢,能捡回自己与儿子的性命,哪怕是做个平民老百姓,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于是那藏在口袋里,代表着镇守地方的盘狮官印被苏哲双手奉上。 有多少个这样的宝贝…鹤言自己都算不过来了。 “我父子二人愿永为百姓,以报大人不杀之恩!” “该做官还是得做官嘛,你虽然年纪大了,但你看你儿子在军中不就颇有威望,岂能有不用之理呢?” 鹤言爽朗的笑声令小吕布缓缓抬头。 自己两次为难鹤言,却不计前嫌的仍被重用,甚至是最为重要的将官。 他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悔恨不及,竟狂扇起自己的脸。 “鹤大人!我真是小人!愚不可及的小人!” “罢了罢了,苏老,咱们就进城吧?” 得到苏哲投降的将士们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本要一雪前耻,现在却只能排成两旁,迎接着仇人鹤言入城。 鹤言在前方与苏氏父子二人开路,为防不测,他还紧握着苏哲的手腕。 这是在告诉众位士兵可不要因一念之差,而害了他们的首领。 “苏老,你可别见怪,局势晦暗不明,我不得不谨慎啊。” “应该的,应该的。” 苏哲陪笑道。 不一会,鹤言的将军们就分散接管了雨祈洲的数十万士兵。 苏哲张罗了酒宴,准备为连日征战的鹤言庆贺一番。 盛情难却,鹤言便同几近卫进入了总督府衙。 府衙的后院里尽是花鸟鱼虫,好一幅春意盎然的景色。 “苏老真是大雅之人,此间甚至胜过了王宫的后园。” “大人说笑了,明天我们一家就要搬出去了,这都是小女摆弄的,她喜欢琴棋乐律,更好诗情画意啊。” 漫步在白石砌桥之上的鹤言觉得很是愉快。 “你还有个女儿呢?” “小女还未出阁,若大人有意,必能成为一段佳话。” 女儿可是父亲最珍贵的宝物,他敢说出这话,就说明对鹤言是彻底的臣服了。 可鹤言却笑着摇了摇头。 “岂能委屈了苏家的金枝玉叶,还是由她自选良夫吧。” 可苏哲的女儿,苏萧的妹妹苏卿,早就对鹤言是仰慕许久。 此刻的她正躲在一帘后,窥望着鹤言。 “妹子,鹤大人真如你所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英雄!” 被鹤言胸襟宽广所折服的小吕布,也是开口闭口夸赞。 “我早说鹤大人是好人,兄长非要三番五次恶意为难,难道非要逼着大人要了爹爹与你的命了不成。” 苏卿的身姿窈窕,面容挂着一抹心安,偷窥的目光也尽是爱慕。 “哥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为鹤大人尽心竭力,赴汤蹈火。” 放下了挑起的帘子,随后苏卿直面起兄长。 她身着一袭轻盈飘逸的古装,裙裾随风舞动。 乌黑的秀头上扎着一支精致的发髻,散发出典雅的气息。 面容清秀,眉宇如弓月,双眸如清池,轻抿着的嘴唇很是勾人。 身侧立着一架古筝,再加上一身如梦似幻的衣装,令人误以为她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美人。 “这琴筝,能为英雄弹奏吗…诶…” 侧望古筝的苏卿微凉的叹息一声。 “妹子,你既然喜欢鹤大人,为何不要爸去说。” “我想被他喜欢,而不是因为我是谁的女儿才留在他的身边…兄长,女孩子的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 她抱起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吕布望着妹妹消沉的身影,便打算在晚些时候的酒宴上同鹤言说。 他不知道,此刻父亲提及此事已经遭到了拒绝。 心事重重的苏卿走的很慢,以至于她的脚步很微弱。 “难道真就要鹤言那个王八蛋为所欲为?” 一房间的低语声引得她驻足于此。 “还能怎办?如今雨祈洲大权已由他掌,如之奈何啊!” “他百般羞辱苏大人,我们受苏大人厚恩,不能就这么憋屈的收场!” “对!” 已感阴谋的苏卿捂了嘴,就连呼吸声也抑制到最微弱,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动静而打草惊蛇。 “咱们虽然无法调动军队,但几十号侍卫还是调动的了的,不如今夜趁席间舞乐正盛,冲入其中取他首级!” 一人亢奋道,引来的却是另一人的连声哀叹。 “那鹤言有万夫不当之勇,少爷也败在他的手下,仅凭几十号侍卫恐怕非他敌手,若不用枪,难取他的性命…” “那就用枪?” “枪?席间皆我同僚,苏大人也会在他身侧,只怕误伤大人啊…” 这人几句解释使得密谈的几人摇头叹息。 “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有人灵光一闪。 “要我说…不如下毒!” “啊呀,你这不更是个馊主意吗?万一他警觉的要与苏大人换杯呢?” “来来来,都过来!” 大声密谋的几人开始喃喃私语,这可把门外窃听的苏卿急坏了。 片刻后,几人似胜券在握的哈哈大笑。 “妙计!妙计!” “如此,我们就早做安排!” 一听如此,苏卿抱着古筝赶忙逃开了。 她往后园赶去,本想着将众人图谋不轨之事告知鹤言。 可走着走着,她就想到,如果自己告知了鹤言,那么这些人又都是父亲的得力干将… 难保不会被以为是父亲在背地要谋害鹤言。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倾慕的男人… 她嘴角溢满苦涩,心底很是不安,眼瞳也溃散着… 但聪颖的女子很快就有了主意。 为了父亲的清白,为了倾慕的鹤言,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破坏几人的阴谋。 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 是性命,她的性命。 狠心下了决定的苏卿望起怀中的古筝。 “我死了,一定能得到您的分毫怜爱。” 欺骗着自己的苏卿柔美的笑着,但她的眼神却很是空洞。 “如果能让您听到我的弹奏,那该多好啊…” 第172章 敬您一杯 宴席上歌舞升平,醇厚的酒香弥漫在宴厅。 席间尽是雨祈洲的官员,真正算的上是客的,就只有鹤言一人。 “鹤大人,恭请上座!” 现在已是平民的苏哲笑着伸手迎候着鹤言入座。 鹤言入了席,苏哲提议众人先自饮三杯。 “鹤大人英雄盖世名震四海,应该还有着一颗好生之德的心,真乃天神也!大家先自饮三杯,随后再恭敬大英雄三杯如何啊?” “好!好!” 鹤言笑着点了点头,于是众人便吨吨吨畅快的共饮着。 但苏哲却并未饮酒,他的解释是天戒。 “来,让我们再共敬鹤大人一杯!” 众人高举酒杯,难违众人的鹤言也就接过一杯。 “今后众位要同心协力,治疗好一方土地啊。” 鹤言将酒放在嘴边,毫无顾虑的准备一饮而尽… “大人且等。” 一凝重的女声突然打破了欢快的气氛。 循声而去,只见是一面色阴沉的柔美女子。 “卿儿,你怎么来了。” “这是?” 鹤言向苏哲询问道。 “这就是我的女儿,她叫苏卿,年芳二九。”(2*9) “果然是金枝玉叶,不同凡响。” 大概是典雅的衣装所散发出的别样气息,竟令鹤言也痴痴的望着好似画卷中走出的女子。 “鹤大人若是喜欢小女…” 苏哲见有戏,便在鹤言耳边低语道。 “苏老,怎么又提这事呢,我可不提倡包办婚姻的,夫婿还是该由她自己选择。” “卿儿也仰慕大人许久了…” 她的眸中泛起着点点泪光。 如果鹤言点头,她就有机会能为英雄弹奏。 可… 即便鹤言愿意纳了自己,她也得在片刻后饮下毒酒,以香消玉殒,换来鹤言的生路。 “鹤大人是英雄,卿儿想先于众大人前敬您。” 可虽说是敬,苏卿却直接夺过鹤言手中的酒杯,随后仰头饮尽。 “卿儿,这是敬鹤大人的酒,你怎么这般没规矩啊!” 苏哲也是奇怪,自己的女儿自己再清楚不过,滴酒不沾不说,平日也乖巧懂事,今日怎会做出乱了章法坏了规矩的事情。 烈酒入喉的滋味对苏卿来说太过刺激,她双目游离,同时落下几滴泪水。 “卿儿这是第一次饮酒,所以有些失态,请大人不要见怪…” 望着那张忧伤的脸庞,鹤言也就没有什么指责的念头。 但他却,从那份布满苦楚的面容上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莫非其中有诈?” 又一杯酒送到了他的身前。 “卿儿啊,再为鹤大人好好的敬个酒吧。” 苏哲淡淡的笑着,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阴谋的气息。 可接过酒的苏卿再次将酒一股脑饮下。 她爹愣了,脸上写满了疑惑。 “卿…卿儿啊…你这是为何啊?” 可此刻的苏卿,已因酒中的药效发作而头昏脑胀。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也似被抽去脊椎骨一般瞬间无力,酒杯摔碎于地,她也开始向后仰倒… 好在鹤言手疾眼快,一把揽住了那纤细的腰肢。 意识抽离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心慕的脸庞,也感受到了支撑自己的有力手臂。 苏卿用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一抹微微的笑意,随即便人事不省。 苏哲还以为是女儿没沾过酒,所以才会说醉倒就醉倒。 “大人,小女不胜酒力实在是失态了,还请大人海涵。” 结果下一秒,所有官员都脸色煞白四仰八叉的仰倒在地上。 “欸?你们今天怎么也倒的这么快了” 鹤言眉头一皱,他断定酒有问题。 莫非是被人投毒? 他率先怀疑上的就是苏哲,因为他没有喝一杯酒。 可又奇怪,他若是主谋,那刚才女儿要喝毒酒,为何不去制止? 只能说下毒者另有其人。 于是鹤言便放心的对苏哲言明状况。 “酒里有毒。” “什!什么!” 苏哲瞪大了眼,好似如遇雷劈般放声痛哭,同时用力的摇晃被平稳放在地毯上的女儿。 “卿儿!你怎么了!卿儿!” 可无论如何的呼喊,苏卿都没有回应。 鹤言这才明白她为何要两次夺走本该由自己喝下的酒。 这是在保护自己,同时也告诉自己,下毒的人并非是她的父亲。 接着一群人持着兵器冲了进来。 苏哲慌乱的望去,只见带头的几人竟是自己原先的得力干将。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最前方的一男子抽出腰间宝剑。 “大人!我们不愿看您蒙受屈辱!” “所以你们就在酒中动了手脚?” “大人,只有如此我才能杀了他,以报您的知遇之恩。” 哭得痛哭流涕的苏哲心神已死。 “鹤言!你已饮下毒酒!纵有千般本领,今日也难逃此处!拿头来!” 鹤言现在是半蹲着,以至于密谋的众人以为他已经中招。 可根本就不需要鹤言出手。 席上缺少一苏家的一位成员,小吕布。 苏卿将今夜有人要在宴席陷害鹤言一事,告知了哥哥苏萧。 他便即刻去调兵遣将保护心中的真英雄,如此也好在鹤言面前说些妹妹的好话。 “都别动!” 又一波人闻之变动冲了进来。 凭借手里的枪械,很快便缴了头一波侍卫的冷刃。 小吕布缓缓入内,在看到谋反为首的是他爹的几位得力干将,便心生寒意。 如果没有鹤言的怜悯,他父子二人早也是无头幽鬼。 即便是曾经的友人,他也不能宽容。 “都…拉下去!处斩!” 他大手一挥,随后目色消颓的转过身去。 一干人被拉走,他才走向父亲面前。 “爹,妹子这是…” “卿儿…喝了毒酒啊!” 已经泣不成声的苏哲沙哑道,小吕布闻讯也双膝倒地,埋着头嚎嚎痛哭。 “妹子…妹子!你不是说等哥回来就让鹤大人纳你为妾的吗,你怎么!妹子!” 父子二人哭得是撕心裂肺,可坐在台阶上的鹤言却面无表情,好似事不关己。 但事实并非是他太过冷淡。 而是酒中之毒,不是要人肝胆俱裂的奇毒。 “快别哭了,她没事。” 第173章 复活吧!我的! 停止呼吸手脚冰凉,瞳孔溃散为死灰。 苏卿的一切都表明已她失去了生命体征。 可鹤言却断定她无事。 “鹤大人,您说什么?” 悲痛欲绝的父子二人用泪汪汪的红眼看向鹤言。 “酒里是有毒,但不是要命的毒,应该说为是迷药更为贴切。” “可我妹子她…” 鹤言拍了拍苏萧的肩膀。 “安心吧,这个药,我还有柳文和柳大人,都中过这个毒,现在不活的好好的。” “真是如此吗?” 像是看到一丝希望的苏哲连忙起身。 鹤言还真没骗过他们。 当初自己被曲雨璇就用同样气味的药物迷晕,而柳文和,也因此药假死,得以与女儿重归于好。 “还是先把她抬回房间休息吧,列位大人,也都给找个住处,过上几个小时,就都会没事的。” 看着鹤言自信满满,最期待苏卿能醒来的父子二人便赶忙将少女送回了房间。 本该是一场欢声笑语的宴席,最后却弄得如此收场。 父子二人寸步不离的守着苏卿。 鹤言则在小池的亭上享受着静谧的夜景。 苏卿在替自己饮酒后所露出的那个忧伤表情,鹤言现在终于能够解析。 她不知自己所夺走的酒中被下了何种毒药。 但为了保护自己,同时不让自己误以为父亲是主谋,毅然决然的选择饮恨消逝。 “拈花把酒,偏折煞世人情狂呐。” 不禁感叹的鹤言望起天穹上悠然的明月。 随后便也来到了少女的房间。 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热爱古代艺术的少女将房间装扮的像是另一个时空。 床帘前两位挂着忧容的父子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苏卿。 他二人真的很宠爱这个女儿,这个妹妹。 见鹤言而来,眼眶红涩的小吕布缓缓起身。 “鹤大人…我能请您出去说几句话吗?” 鹤言微微点头。 房间外的长廊上,昔日狂傲不羁的小吕布苏萧面色暗黄。 “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 他悲伤的摇了摇头。 “到现在还是一点呼吸和脉搏都没有…” “别担心了,会好的。” “鹤大人,今天的事情,我和我爹…” 鹤言明白,他这是想解释此事与他父子二人无关。 “别说了,我明白。” 他还知道,是苏卿将此事告知了苏萧。 因为先前二人间有过多次摩擦,她想要趁此机会,让自己与小吕布关系缓和。 “这事和你们一家没什么关系,是那些人看不惯我自作主张的。” 见鹤言深明事理,他也就不再继续说此事。 “倘若我妹子能好,有一事请您一定要答应。” “是说纳她为妾的事情吧?” “您真神仙,正是此事。” 抹去眼角余泪的小吕布嗓音沙哑。 “她一直都很仰慕您,总是跟我说您是世之英雄,是心慕的男人,作为兄长,我怕他被您蒙骗,所以才要和你比个高低。” 原以为小吕布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天下无敌,没想到这其中竟还掺杂着其他因素。 “就在事发前,她还跟我说,想要给您弹奏一曲,可没想到…” “没事的,没事的。” “那您能满足我妹子这个卑微的愿望吗?就算我求您…” 他说着就跪下给鹤言磕起头来,只听响声就能感受到他的真情。 “你爹也跟我说过这件事,我没有答应。现在我答应你,但她醒来后需要由她亲口说。” 恰逢此时,一佣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大人,两位大人!” 小吕布赶紧从地上爬起。 “怎么了!快说!” 那佣人跑的满头是汗口干舌燥,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真是快把苏萧急死了。 “是我妹子醒了?” 那人猛的摇头。 “是…是那些大人们都,都醒了!” 虽然不是苏卿醒来,但饮下同一缸酒的众位官们都醒了过来,就说明鹤言所说的是真的。 此毒只能造成死亡的假象,但却无法真的要人命。 深吸一口气的苏萧望起天花板。 “天呐…” 他立刻赶去了其他官员们所在的房间。 一位位刚才还没有生命体征的众人,如今是生龙活虎。 “哎呦!我这屁股怎么这么疼啊,跟裂成了两瓣似的。” 一老者捂住屁股嚎叫道。 “你个老醉猫,不是两瓣还能是三掰?” “哎呀…我这个腿,也是疼的厉害…咱哥们这一顿酒,怎么喝得哪哪都不对劲啊?” 站于门口的苏萧很是茫然。 “鹤大人…这,这是?” “好端端的站着,结果突然就没意识的重摔在地上,肢体会有受伤的地方很正常。” 鹤言轻笑了两声。 “现在他们都没事了,你妹妹也会没事的。” “可是我妹子她…” 苏萧还是极为担忧,即便其他人已无事醒来。 “你妹妹是最后喝酒的,却是药效最先发作的,而现在他们已醒,你妹妹还没有动静…” 鹤言沉思了片刻。 “我想这可能跟身体素质有一定关系,总之,她定会没事的。” 鹤言拍了拍苏萧的肩膀,随后便返回了苏卿的房间。 在那里照看的苏哲因年龄已大,再加上痛苦所耗费的体力,他已经趴在了女儿的手边睡着了。 “带你爹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着。” “鹤大人…” “放心吧,等你们醒来,她就会好的。” “好…那大人,我和父亲回去了。” 苏萧静静的拖着父亲离去。 房间只剩下了鹤言与躯体冰凉的少女。 他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下一本,里面竟是些琴谱。 虽看不懂,却能看懂旁边的一些文字备注。 “如果此生有幸,卿儿想为鹤大人演奏此曲。” 翻到下一页,却见上面又写着。 “还是这首更好,鹤大人一定会更喜欢这种波澜壮阔的曲子。” “可我更想告诉鹤大人,我对他的倾慕之情,就像这曲闻如春雨,爱意绵绵…” 就像是偷看少女日记,鹤言的嘴角挤出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 缓缓的合上琴谱,鹤言望去一侧摆放着的精美古筝。 挥手轻弹,柔美的乐声唤醒了与死无差的苏卿。 “我是…已经死了吗…” 第174章 畏惧这断魂深秋 目光迷离的苏卿迷惑的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就像是断片般,她的记忆停留在夺酒满饮的时刻。 “我是…已经死了吗?” 捂着有些沉痛的脑袋,苏卿缓缓的挺起了身子。 “不,你活的好好的呢。” 鹤言慢悠悠的坐在了她的床前。 “酒里是被下了毒,但那只是会令人暂时进入假死状态的蒙汗药。” “那我为何会这般头疼…如要炸裂似的…” 闻之的鹤言清脆发笑。 “第一次喝酒,再加上身子骨这么弱,会上头很正常,歇歇就好了。” 得到回答的苏卿缓缓扭头,渐渐清晰的视线中出现了鹤言的脸庞。 她觉得惊喜,却又以为只是幻觉。 “躺下吧,好好休息。有想说的,等休息好后再说。” 被温柔对待的少女微微点头,她重新点了点头,偷偷掐了下自己纤细的手臂。 “他…真的就在我身旁,还在照看着我…” 苏卿因单相思而产生的空虚感得到了满足。 架不住酒精发作的她再度睡去,只是这次有了呼吸声。 鹤言也有些疲惫,他便靠在椅子也沉沉入睡。 细雨绵绵天色阴沉。 但苏卿的内心却并不与窗外雨景般阴郁低沉。 率先醒了她翻动身子,随后从枕头下取出一张照片。 上面的鹤言挺拔如松,面色严峻却泛着一丝柔意。 意气风发,大概就是对照片上的他最好的描述。 女帝洺漓也是用同样时刻的所截取的相片,作为填补寂寞的精神食粮。 现在仰慕的男人,就守在自己的床边。 紧攥照片的角,随后与安稳酣睡的本人做对比。 “本人更帅更温柔呢。” “是吗,谢谢你的赞许。” 柔和细腻的嗓音很小,可熟睡中的鹤言却予以了答复。 “鹤大人…您…” 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苏卿赶忙将照片藏回枕头下。 那是少女绝不能让人知道的小秘密。 “身体感觉怎么了?” 鹤言睁开眼眸,望去面色微微泛红的苏卿。 “好多了…谢谢鹤大人的关心。” “没什么,听说你喜欢我什么的,有这回事嘛?” 家中娇妻美妾成群,所以鹤言自然不会觉得难以启齿。 开门见山的发问,令少女羞涩的一时不知要如何回答。 “如果你有意,我会满足你的。” 少女沉默了良久,本是心向往之的事,却并没有什么喜悦。 “如果…如果是因为我为您饮下了掺毒的酒,为了感激才愿意满足卿儿的心愿,那卿儿不能接受…” 这番回答令鹤言有些意外,他莞尔一笑道。 “并不单因此事,即便没你替我夺酒而饮,也依旧没人能伤的了我。” 自信且又不失风度的人格魅力在闪耀着。 “你爸和你哥都跟我说过这个事情,我的回答是看你自己的态度。你想为我弹奏曲乐,我也愿意聆听,所以并不掺杂什么感激之情。” “大人…是说真的吗?” 闪烁的明眸渐渐凝望起鹤言的脸庞。 “我为何要骗你呢?” “只听说…大人的妻妾俱是佳人,卿儿怕不能入您之眼…” “没有的事,你也很美,不过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就想着要为我弹奏的呢?” “您的才华深深吸引着卿儿…” 她缓缓起身,随后继续道。 “起初世人皆以为大人您是个阴鸷深险,心狠恶毒的枭雄…” 尽管都是负面的消息,她却坚信,鹤言只是在用卑劣的手段做着正确的事。 “但我却不那么认为,我能感受到您透亮的心,那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宝物。” 这话说到鹤言心坎去了。 以至于他差点忘了自己其实并不是啥好人。 “流言蜚语没有扰乱我对您的仰慕,本想登门拜访,却闻听您…” 在她强撑的笑容中,能感受到一丝悲凉,一丝无奈。 “您已娶妻…那时我整日怏怏不乐,也无心再抚动琴瑟。或许就是那会,兄长对您产生了很大的敌意。” 怪不得小吕布先前爱找自己麻烦,原来是觉得自己伤害了宠爱的妹妹。 “倒能理解,接着说下去。” “随着时间流逝,卿儿逐渐想开了,是我仰慕您,不应该奢求您只偏爱于我,更何况…我们素未谋面,您也不知我的存在…” 鹤言静静的聆听,随后握住了有些微凉的白皙小手。 “现在知道了,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心意了,所以要跟我走吗?” 眼眶湿润的苏卿微微点头。 “大人…就让卿儿永远为您弹奏,永远的侍候您…” 鹤言坐在了床边,将身体虚弱的苏卿拥入怀中。 “大人的怀中和幻想中的一样温暖呢。” 她露出着甜美的笑意,古风的装扮令这幅柔情画面更加的唯美。 扶着她坐在桌案前,随后苏卿望起爱慕的鹤言。 “大人,您想听典雅之音,还是跃马疆场的澎湃乐律。” 鹤言摇了摇头。 “我想听寄托着你对我爱慕之情的曲子。” 柔美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羞意。 显然鹤言是看过了被自己各种备注的曲谱。 她的脸很烫,嘴也紧抿着… 水润的甜唇加之害羞红晕,令鹤言贴近吻了上去。 被轻吻的苏卿有些错愕,接着就安心的享受起这代表爱的行为。 片刻后,二人恋恋不舍的结束了交织。 无声的四目相对,苏卿将纤细的玉手搭在了琴弦上。 “请鹤大人静听,这是卿儿对您比及东海之深的爱意。” 她轻轻勾动琴弦,优美又凄凉的乐声恰似冰泉泠心,但却能感受到其中潜藏的爱意。 思君之,念君之。 冷雨寒檐,怜君炙言。 折不断春枝,由不得君离。 惧怕情不能求,惧怕短魂深秋。 鹤言闭着眼,听着幽幽的琴瑟,心中则感受着苏卿单恋的爱慕之情。 沁人心脾的筝乐在园中回响。 苏醒就要查看苏卿的父子二人,在听见琴声后止住了脚步。 脸上的焦急与慌乱,渐渐化为了心安。 “爹,咱们就不要去打扰了,还是叫厨房弄些早粥。” 识趣的小吕布对父亲低语,得到的是父亲的默许点头。 第175章 被耍了吧 鹤言向苏卿起誓,在平定附近洲后就纳她为妾。 苏卿有了盼头,便欣喜的同意了。 而她的父亲不再是雨祈洲总督,于是苏家三人便搬出了总督府衙。 好在小吕布苏萧被鹤言保留了官职,他们搬进了个规模不小的宅院。 苏卿双手合十的望着爱人与兄长的身影。 她期盼二人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小吕布骁勇善战,指挥调度有方,竟成了鹤言的头号将军。 也不知是出于对鹤言的恩德之情,还是妹妹将要成为鹤言的妾。 这个人永远在前线。 不过三日,便连克两洲。 此时南方只剩下孤零零的两洲。 怎么办呢? 除了投降归顺鹤言似乎别无他法了。 就这样,南部五洲,西北五洲,西南三洲,包括雨祈洲在内的中部五洲,共计十八洲,尽在鹤言掌控之中。 手上雄兵更是百万不止。 想要他黄袍加身称帝的呼声愈来愈高。 众人建议他即刻发令挺进王都,好接受洺漓的禅位。 不过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后得的降将,对鹤言还不是很了解。 嘴上说是应效忠女王陛下,匡扶大洺才是。 众人不知,被他捧起的洺漓,只是他最谦卑的仆人。 而他做这一切,也不过是要洺漓的身份更加尊贵。 势力浩大的萧亦却与鹤言正好形成极端。 拥有北部七洲的他想以最快进入王都,接受洺漓的禅让,随后以正统名义号令北方其余诸洲,再对鹤言做势均力敌的对抗。 所以他只打下了路途上的几个洲。 虽是攻无不胜战无不克,可每个敌人都很难缠,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更何况他不像鹤言名声远扬,难以做到不开一枪的劝降。 当鹤言拿下南部十八洲,他也终于打开了王都的最后一道门。 高度发达的王都却十分冷清。 大多居民都逃离了这个在网络上,可以令他们被尊称为“爷”的高贵之地。 因为所有战事,都是因此地而起。 “大人,您今日就能接着禅让了!” 一将军兴奋道,可率先挺进王都的寒亦却总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抵达王宫后,石门前竟连个侍卫也没有… 更加印证了预感的寒亦脸色阴沉。 “开!” 石门缓缓打开,王宫静静地屹立着,仿佛是在向众人展示着它浓厚的历史韵味。 他们进入其中,却发现大洺王朝的王宫没有一人。 修说女帝洺漓,就是连个女佣都寻不见其踪影。 继续深入,士兵们在王宫内仔细的搜索着。 寒亦苦恼的漫步在长廊,他脚上的厚重皮鞋的踩踏声扰乱着思绪。 “陛下…您同我,是在演哪出戏呢?”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人来报。 “寒大人,在陛下办公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封信。” 士兵双手将信奉上。 信封上没写有一个字。 他心想或许这就是洺漓留下的线索。 当拆开查看,却又马上紧绷着脸。 “陛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说什么率先挺入王都者即可为帝,居然尽是谎言。 后面还跟着二字,这二字令他是忍无可忍恼羞成怒。 “沙壁。” 还有最后的属名。 两洲总督鹤言。 被戏耍的寒亦咬紧牙根,眼神也像是要杀人般。 “好个空城,鹤大人,咱们走着瞧。” 寒亦被戏耍的心情不美。 可鹤言却畅快的不得了。 因为他要履行对苏卿的承诺了。 “只是分别三日,卿儿却觉得恍如隔世。” 面对着湖景的园亭中,苏卿抱着古筝,对鹤言诉说着这几日里,所蔓延出的思念之情。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该商量纳你为妾的事情了。” 鹤言轻拂着柔和的脸颊,却察觉在那里浮现出了忧虑。 “卿儿…害怕难以与您的妻妾相处…” 觉得自己性格怯懦的苏萧说出萦绕心头的顾虑。 或许鹤言的正妻貌若仙子,却性格强势… “她也是总督的女儿,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女孩。” “是谁?” “柳文和的千金。” “柳…昭和…?” 鹤言有些诧异。 当初自己挖出柳文和的女儿是柳昭和,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 可此刻苏卿却准确的说出了她的名字。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小的时候,大约七八岁,我们有在一起玩过。” 一听说鹤言的正妻是柳昭和,紧绷神情的苏卿瞬间放松,同时长舒了口气。 “是她的话,瞬间就没有压力了。” “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呢。” “印象很好,但也就是见过那一面,因为后来家父与柳大人交恶了,所以也就再未见过。” 苏卿深沉的望起鹤言的脸庞。 “没想到呢,小时候的玩伴,竟会在十多年后爱上同一位男人。” 轻轻拨动琴弦,乐声与微风共同上奏响着。 鹤言轻拍着节奏,感受着苏卿对自己的爱。 当曲落下,鹤言便拨通了爱人号码。 “夫君夫君!可算是有空联系我了,大家都担心死您了…” 久违的柔音很是担忧道。 鹤言望着平静的湖面,脸上也淡淡的笑着。 “最近的事情太多,陛下还好吗?” “挺好的,也是很担心您,总想着联系可却又怕打扰您,陛下对您的爱完全不输我呢。” “陛下…爱?” 靠在鹤言肩上的苏卿疑惑的望向鹤言。 “夫君,您身边是有女孩子吗?” 苏卿为自己下意识的出声而感到歉意,可鹤言直接摊牌了。 “有一个,我已经打算纳她为妾了。” “这样子…好嘛,我又可以多一个姐妹了。” 柳昭和完全不为此而生气,反而说有点开心。 她太了解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了。 不是好女孩,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这个女孩,你还认识呢。” “是嘛?那是谁呢?” 鹤言将手机递给了苏卿,苏卿用接了过去后整个手都在打颤。 “小…小昭,你好。” 她会表现出怯懦,是因为一切太过久远,大概柳昭和早已将自己忘却。 但鹤言也同样清楚,她的妻子柳昭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心灵。 “是…苏卿吗?曾经一起海边堆城堡的卿儿吗?” (这两天有所回升,还是有很大机会吃上全勤奖励的,这个全勤有可能会改变我的现状,所以拜托了大家,帮忙推推书荒什么的!拜托了!我给你们磕头了!) 第176章 王宫有些太城市化了 “是我,谢谢你还能记得起我。” 紧锁的眉头得到了缓和,苏卿的声音也不再刻意的压低。 “没想到会是你,要拜托卿儿好好照顾咱们共同的夫君呢。” 柳昭和倒是看得开,苏卿尴尬的只小声回答了三个字。 “我会的…” “等一切结束后我们就回去。” 鹤言又嘱托了几句,便挂断了与娇妻的通话。 “大人,陛下是怎么一事,还有什么爱…” 苏卿疑惑的望着鹤言,她虽有些眉目,但那个猜想又太过不真实。 反正也是早晚要说的事,鹤言也就干脆将自己与洺漓的关系讲了出来。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劲爆了。 难以置信的苏卿感觉头晕目眩,整个人差点不稳的仰倒,好在鹤言揽住了她的柳腰。 “这个秘密…我会好好保守的,为了您也为了陛下。” 鹤言笑着微微点头。 本该继续享受难得的清闲,一封信件打破了二人的闲心。 信封上是一个字也没有,鹤言当即就猜出是谁的手笔。 将封存的信纸掏出并展开,随后专心的观赏起一手好字。 “内容且不说,这字倒是可圈可点,勾若悬河,横如长秋。” 看罢的鹤言将其撕碎。 苏卿以为他是生气了,便赶忙为他揉肩。 “您别生气,是什么事。” 鹤言哪会那么容易生气。 只是不想要苏卿担心罢了。 “没有生气,一点小事,没什么的。” 倒也不能说成是小事,因为信纸上的署名是寒亦。 内容则是,希望与自己在王宫进行一场谈判。 说是谈判,其实就是划定楚河汉界。 又或许,这是一场不加任何掩饰的鸿门宴。 寒亦风急火燎的杀尽外都,为的就是接受洺漓的禅位而称帝。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就心甘情愿与鹤言平分天下呢。 寒亦虽然如愿的入住王宫。 但他却怎么都睡不安稳。 信已经发出去三天了。 照理来说不过半日就应该能收到回信。 “难道他根本就没打算来?” 他在龙榻上辗转难眠。 是的,鹤言当作从未收到过此信,不是与苏卿赏花吟月,就是在把酒听曲。 反正南方已定,鹤言压根不急。 只需暂且养精蓄锐,随后便可大手一挥,百万雄兵北伐,岂不是天下定矣。 可寒亦就不一样了,他采取的王道主张,一路上都是烽火连天。 北方的许多洲都因此而伤了本,就是再过十年,也未必能恢复元气。 原想要依靠玉玺和正统名威号令天下,如今也沦为了一场泡影。 他思来想去,打算走一步险棋。 “如果你真是对大洺忠心耿耿,那我就不信你会不来。” 成熟并有些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意。 第二日,鹤言再度接到了他的来信。 “三日后,我将再次于王宫设宴,你若不来,我便一把火烧了王宫。” 鹤言看了信后攥紧了拳头。 王宫要只是个历史悠久象征王权的古迹,烧了也就烧了。 可洺漓曾依偎在自己怀里时说过,她从小都是在这里长大。 王宫承载着她的所有。 要守护仆人的回忆,是主人义不容辞的责任。 苏卿却忧愁的皱眉,语气里也尽是苍凉。 “您不能去,这定是鸿门宴。” “鸿门宴也得去啊,再说了这又不是第一次,哪次我都能平安,这次也不会例外。” 见鹤言铁了心要往虎山去,她也就不再做阻拦。 “那您务必要注意安全,卿儿…等着您…” 鹤言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小吕布调遣万人护卫着,他却觉得是多此一举。 王都已由寒亦的将士全盘接管。 既然是鸿门宴,那就得先要解除鹤言的随行武装。 “鹤大人,我家寒大人只想与您单独会面。” 他不觉得有什么便要万余人于城外等候随后孤身入境。 一进王宫寒亦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 两侧的将士整齐成排,手里的冲锋枪在日光下映射出凶狠的杀意。 换个平常人来,只怕会双腿发软难以前行,再夸张一点的可能就直接瘫倒在地了。 可鹤言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面色不改,依旧高傲的迈出着龙骧虎步。 他望见往日与洺漓依偎的办公室已成了作战中心。 领路的士兵最后停在了会议室前。 “鹤大人,请吧。” 鹤言进入其中,只见房间里只有位中年男子正在高跷着腿。 “寒大人,我留下的信你可曾看过了?” 提起那由沙壁二字结尾的信,寒亦就气的捏紧了拳头。 自己千辛万苦进入王都,结果却是被愚弄,还遭受了言辞羞辱。 换谁来,此刻都不会给鹤言好脸色。 “哼,你现在不也是跳入了我的陷阱之中了吗?” 王都里有他十多万将士,而此刻入口皆被封锁。 就算是插了翅膀,鹤言也难以生还。 “那没办法,谁叫你寒大人如此极端。放着这么好的王宫,住着就得了呗,干嘛非得要一把火烧了呢,难不成是觉得这地方脏?还是你的狗窝更为舒坦。” 寒亦知道鹤言是个刻薄的人,却没想过他的嘴也如此尖酸。 他放下高抬的腿,鹤言也毫不惧怯的坐在他的正对面。 “嘴这么贫,难怪世人会被你迷惑。” “过奖了,我哪里有寒大人厉害,全灭了西霉的军舰,对我民族来说真是大功一件,足以载入史册。” 这前半句确实是夸奖,只不过接下来所说的,就令寒亦是脸色骤变。 “寒大人更是在自己人头上嚣张的不行,走哪哪里就是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山野强盗放火打劫,居然连王宫你也想烧。你要是真当了皇帝,不知道世上会多出多少义军,共伐你这天地不容的逆贼。” 这番话摆明就是在骂寒亦。 寒亦也不是会随意就发脾的气。 他端起茶杯,静静的抿了一口。 “说完了吗?” 第177章 子弹没有你快 “你说完了吗?说完也该我说上两句了吧。” 被一顿臭骂的寒亦黑着脸。 “你和我,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鹤言同自己是一样的,做下一切不过也是为了至高无上的权柄。 “你费尽心机,营造出忠良的假象,为的不也是皇位。” “哦?” 鹤言轻笑着,倒想听听寒亦的见解。 “倒要请教。” “你是大洺王朝的大忠臣,而大洺气数已尽,你得天时占地利,还更具人和,这皇帝位子就成了非你莫属。是不是?” 闻言的鹤言哈哈大笑,笑声中还有着一抹讥讽的意思。 “寒大人,你是一句也没说对啊,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心思缜密。” 他做一切的动机很单纯,只是要自己的仆人女帝更加尊贵而已。 “我可不当什么皇帝,累死累活也就罢了,贪图玩乐会被后世评议为昏君。” 虽然作为帝王有三宫六院很正常。 但就说前几日鹤言与苏卿不是吟风弄月,就是把酒抚琴。 这不妥妥的昏君一位。 所以他就真做了皇帝,也得遗臭万年。 再者说,要是真想当皇帝,洺漓在闺房将玉玺双手奉上的时刻,他又为何会拒绝。 “现在就挺好的,我也活得逍遥快活,何必当皇帝为国家命运而操劳。” 鹤言的嘴角微微上扬,寒亦却并不相信他的解释。 “你已有天下二分之一,不是想要做皇帝还能是什么。就说陛下玉玺,不也被你一同掠走。” 掠走这个词恐怕不太恰当,毕竟是洺漓心甘情愿的跟鹤言走的。 “随寒大人怎么说吧。” 鹤言也端起茶杯,毫不顾忌有毒无毒的就饮了一口。 “陛下是被我带走了不假,但这玉玺还在陛下的手上。” 寒亦望着鹤言俊俏的脸,这小子虽然比自己小个十几岁,但却是一肚子坏水。 同时他也感觉到鹤言有种王霸之气在不断侧露着。 这是先天而生的。 就像是洺漓,她虽柔弱,但只要面无表情,人们总能感受到她所散发出的尊贵气息。 “难道他真是天命加身?” 寒亦暗想着,随后继续道。 “那你就把陛下教出来,让她履行自己的诺言禅位于我。” “这可不行,我是顾命大臣,最应该保护的就是陛下的人身安全,而且,大洺也没亡吧。虽然王都让你寒大人霸占了,可我管辖的十八洲还都插着黑龙旗,也都还是大洺的国土。” 鹤言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弃过洺漓,背弃过大洺王朝。 哪怕是众人请愿,他也没有动过分毫歪心思。 “寒大人,你叫我来是想跟我划定界限,可我告诉你,你休想。” 鹤言说罢便起身要走。 “站住!” 寒亦哪能让他说走就走,只一声,门外便冲入了好几个士兵。 高举的冰冷枪口瞄准鹤言,只要他再走一步,就会被密集的子弹打成筛子。 可鹤言对这场面早已是见怪不怪。 “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寒亦站起身指着鹤言怒斥道。 鹤言很想去纠正,但有些话他不能说出口。 王宫确实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不单是如此,他还经常与陛下同床共枕。 只是这些话有损洺漓尊贵的身份,所以他就低沉的发笑着。 “寒大人,十几杆枪就想对付我?未免也太小瞧鹤某了吧。” “哼…我知道你是个人物,可你就是孙行者,这会也不能一个筋斗溜走吧。” 嘴角上扬的寒亦觉得自己已稳操胜券。 “你的随行武装都在城外,而你自己也被搜身过,修说是枪,就是连短刀也没有,你拿什么逃出去。我话就说明白了,你今天必须得死,你死了南方就会再度大乱,我还有机会一统天下!” 虽用双手将无数人杀死,但林在万千尸体之上的鹤言,却是对死字最为陌生的人。 “寒大人,你是被冲昏了头吗?” 鹤言的笑声渐渐止住,他的声音变的像是深不可测般暗哑。 “我既然敢来,那就能出去,而且是毫发无伤。” 突然锐利的眼神像是觅食的鹰隼。 都是战场里九死一生熬出来的士兵们,却在此刻觉得浑身发寒。 他们都或多或少见闻过鹤言的屠龙传说,接着一个个便开始手脚发软,好似瞄准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什么不折不扣的怪物。 “你也未免太猖狂了,鹤言,你是很有本事,可说到底也是肉体凡胎,只要中弹一样会感受到疼痛。” 寒亦阴笑着。 可问题正在于此。 正如西霉国五星上将麦克阿色所言,你无法开枪伤到鹤言,因为他比子弹还快。 “那就开枪试试吧。” 鹤言挑衅道,可众士兵连枪都快拿不稳了,哪里能扣动扳机呢。 房间寂静了好一阵子,随后鹤言继续妄言。 “开枪,怎么不开枪呢?” 士兵们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因为鹤言实在是太吓人了。 他藐视着这一切,从容淡定的气场根本就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 所以他们断定,就是开了枪,也未必能杀的死他… 通过一双双慌乱的眼眸,鹤言就断定这些人不敢开枪,他便侧过身,对着表情怪异的寒亦漫然道。 “寒大人,这就是你养的兵?” 一阵阴笑令人汗毛耸立。 “也就配看看门,顺带保护一下寒大人你这废物了。” 鹤言说罢就迈出脚步,被吓破了胆的士兵也是赶快让路。 可怒不可遏的寒亦忍不了了。 怎能由鹤言如此猖狂。 既然侍卫们不敢开枪,那他就要亲自上手。 他也是个出了名的快枪手,拔枪动作迅如残影,扣动扳机更是毫不犹豫。 或许有几百年,王宫内没出现过枪响了。 飞驰的子弹朝着鹤言的后脑勺夺命袭来。 可就在即将爆头的时刻,好像整个世界的暂停了下来。 片刻后,寒亦难以置信的张着口,他开始笃定鹤言并非是人类,而是神人,是无人可敌的登神者。 因为背对着自己的鹤言,竟用右手的两指夹住了势在必得的子弹。 只不过是刹那间,鹤言就精准阻止了自己要被爆头的命运。 同时还不忘傲语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就这么凌然而去,已经彻底傻眼的了寒亦也就忘了开枪。 (量又被腰斩了,全勤这下真无望了,明天收益出来我看一下,不行的话就改成每日一更专注新书了,希望能谅解一下) 第178章 开门!查水表! 傻眼了的寒亦杵在原地,他的目光很是恍惚。 “大…大人…” 一士兵结结巴巴的叫道。 “我们还追不追了…” 被连唤数声的寒亦回过来神。 “追!放走他我等将遭天祸!不能放走了他!” 一干人连忙出来追赶,可庭中皆是尸体。 死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面色狰狞,像是生命最后时刻里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 他们也不是死于刀伤,而是单纯的拳打脚踢。 只是鹤言的力度太狠,哪怕是一个大嘴巴子,也能扇得人牙崩劲断,瞬间暴亡。 可致使一切的鹤言却不见了踪影。 即便王宫到处是士兵,他也依旧稳稳的溜之大吉。 这可把寒亦气坏了。 即刻下令要各处戒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鹤言给挖出来。 而鹤言呢,这会正闯入了一高层套室中悠闲的品茗。 这套居室中住着一对母女。 女人已是半老徐娘,却依旧是风韵犹存,扎有双马尾的女儿则正处花季,墙上挂着她几个月前成人礼宴会的合影。 母女二人对鹤言很是畏惧,女人拿着菜刀,同时保举女儿吓唬着他。 毕竟他是不速之客,身上还沾染着一丝血腥味,更何况只有两位柔弱的母女居于此处。 惧怯着鹤言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鹤言就将钞票是一摞摞的往外拿。 而他要的也很简单。 讨杯水喝。 有了财大气粗的加成,那女人很快便镇定下来了。 鹤言不单单是为止渴,此楼较高可以俯瞰王宫。 而这对母女的家中正好是顶楼。 如果去天台,万一被盘查,自己就会暴露在空旷之中。 接着要面对的就是源源不断的士兵。 所以居民家中,成了他暂时歇脚的地点。 街道上尽是一列列士兵在巡防,看来寒亦是不肯放鹤言离开王都。 正巧他也没打算离去。 他早就料到了这步,所以早在单刀赴会前就部署了相应的安排。 女人弄了几碟小菜,为的是安抚住不请自来的鹤言,以免自己与女儿惨遭不测。 “麻烦了。” 躲在房间里的少女悄悄打开道门缝,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好似在哪见过这个人。 俊俏的脸庞,威严的气息,究竟是在哪里呢? 她的母亲也有同感,便进到女儿房间内,两人议论了起来。 “女儿,这个人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女孩皱着眉头,表情中有一丝诧异。 “妈,你也这么觉得吗?” 最后二人便反复回忆,回忆着客厅里一言不发窥察着街道状况的男人。 突然女孩灵光一闪。 “妈,你记不记得爸爸曾经给咱们看过,那个南方的大官…叫什么鹤言的。” 经由指引,女人就找到了鹤言在记忆中出现的那部分。 “好像是他。” 女人鼓足勇气,决定前去确认。 “您…您是鹤大人吗?” 面对搭话,鹤言觉得并不为奇。 毕竟自己威震四海,被人认出是很正常的。 但他却笑着回道。 “你认错了。” 虽然笃定母女是善良的,但鹤言依旧不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被否决的女人连连后退,并重新对鹤言抱有了敌意。 突然,一阵暴躁的敲门声传来。 二人不由将目光投向门口。 “谁啊!” 只听见对门的人家打开门。 “你…你们干什么…” 邻居的声音突然充满惧怯,像是在畏惧着什么。 女人静静的趴在门前,透过猫眼望去外面的情况。 只见楼道上有好几个持枪的士兵… “逆贼鹤言有没有藏在你们家里!” 像是小队头目的士兵大骂道。 “没…没有啊,什么鹤言,我不知道啊…” 邻家的男人靠在墙上,他微微发颤,脸色也是苍白。 “没有?” “没…没有…” 结结巴巴的语气在士兵领队耳中是充满疑点。 实际上那人畏惧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 “哼哼!闪开!” 他大手一推,便将那胆怯的男人推倒在地,随后就冲入人家中一顿翻看。 哐哐当当,各种物品破碎的声音响起着。 说成是强盗也不为过。 接下来要被入室检查,无疑是鹤言所藏身的这套房。 刚才那士兵说是要找逆贼鹤言。 那么这个擅自闯入的,同时还十分相像的,不就是鹤言吗? 母女二人都暗自想到。 “我给你们添麻烦了,躲回房间吧,无论出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而鹤言缓缓走到了门前,就准备出去面对这一切。 “不,你不能出去!不能让他们抓到你!” 那女人赶忙拦住,她也不知道满头冷汗的自己,究竟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 鹤言也很是意外。 换其他人,这会恐怕会急着将自己推出去,好完成神圣的切割,以免去自己包藏贼赃的罪名。 她的女儿也从房间出来,扯着鹤言的衣袖就带他回到了自己卧室里。 同时手里还拿着假发,随后便要鹤言赶紧带上,然后去自己的床上睡觉。 鹤言有些茫然,他不明白是少女这是何意。 但侥幸过关确实是比自己杀出一条路要好上许多,于是便照做躺在了床上假装睡觉。 “背过身,快背过身。” 鹤言又赶紧调整躺姿。 接着门外便是粗暴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 少女又赶紧嘱托道,叫他无论如何不能出声。 随后坐在了与房门正对着的书桌前,静静地等候查访。 女人赶紧开门,她成熟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 “军…军爷…出了什么事吗…” 那士兵领队打量了女人一番,随后便呲牙咧嘴道。 “我怀疑你窝藏逆贼!”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是正经妇道人家…” 可那士兵怎会听女人的话,他们闯入房中,到处查看。 那目光自然就落在了关闭着得卧室上。 他们粗暴的推开了门,首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正在书桌前读书的少女。 而她手边非常显眼的地方,还摆着一张全家福。 她扭过了清纯的脸庞,一脸胆怯的询问道。 “叔叔…你们有什么事吗?” 士兵没有搭话,而是将视线转移到在床上躺着的鹤言身上。 第179章 请报答救命之恩 常年游走在刀尖之上的鹤言很是冷静。 即便他已感受到汇聚在自己身上的几道视线,也依旧是纹丝不动。 水果刀紧攥于手,以防到不可不战的局面。 “那是我爸爸…他正在睡午觉,叔叔们可以不要叫醒他嘛…” 少女赶忙解释,可一士兵仍是举着枪迈步向前。 脚步声渐渐靠近着,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此人走到床边,准备把睡着的男人翻个过好看清他的面孔。 他伸出了手,鹤言已经准备好动手的时刻,却听到士兵领队厉声道。 “走了走了,别管这个死猪了!赶紧去下一家了!” 老大发了话,士兵也就转身而去。 一干人走出了少女的卧室,士兵领队还不忘骂骂咧咧。 “妈的!爷们儿这么大的动静,那家伙睡的就跟个死猪似的!” 他又将用视线舔臆着女人。 “哼哼~” 紧接着便是一阵令人作呕的笑声。 女人有些慌张的连连后退,士兵们却并没有更加放肆,而是乖乖的离去了。 送走了诸位恶人的女人瘫软在地,白皙的额头上也尽是后怕的冷汗。 她轻喘着,随后艰难的返回房间告知二人士兵们已经离去。 “鹤先生,已经…已经安全了…” 心有余悸的少女也是轻喘着气,她也没懂刚才自己在面对持枪的暴徒,是怎么做到那般镇定的。 鹤言缓缓起身,最后将假发摘掉。 他也有些恍惚,都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了,结果士兵却头也不回的离去了,难免会觉得奇怪。 “谢谢你们的保全,十分感谢。” 鹤言衷心的感谢着。 “先生,我们去外面说吧,这房间有些狭小。 女人说罢,她的女儿便同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鹤言跟了上去。 当走到书桌旁,他便知晓了自己究竟是如何逃过一劫的。 在那显眼位置摆着的全家福,上面露出慈祥笑意的男子,戴着刚才他所戴上的,略发有些滑稽的假发。 那士兵头头看到了全家福,而在床上躺着的鹤言,正与相片中的男人发型相同。 所以他断定穿上的不是他们要搜捕的鹤言,所以就风急火燎的离开了。 女孩过人的胆识赢得了他的赞赏。 “你女儿真是机灵,若非是他,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不知道如何收场是指不留活口) “她呀…只会耍些滑头…” 嘴上说着的同时,女人很是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 “鹤大人才是真正的人物,我丈夫从前就很是敬仰您。也曾说过有您在,这个国家就仍有希望。” 虽面上镇定自如,可实际上鹤言已经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母女才会包庇我,那您先生现今在何处?” 鹤言这不问还好,一问母女二人瞬间垂下了脸庞,目光也是黯淡无光。 “抱歉。” “没关系的…” 女人消沉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将女儿拥入了怀中。 “我先生他…被病魔夺去了生命,诶…” 少女替哽咽的母亲继续道。 “我爸因病掉光了头发,他是个很乐观的人,后来就一直带着那个假发…我没舍得丢掉它,今天因它而保护了您…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抱歉,是我多问了。” 拿起纸巾擦去泪光的女人继续道。 “我先生姓黎名业,鹤大人您能知道他的姓名,我想他在天上一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黎业,我记下了,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也不会忘记你们母女二人。我还有个请求,或许有些会让你们为难…” “大人请说,我母女一定会尽力的。” “外面依旧在搜捕我,这里刚被搜查过,我想应该不会再来人了,我能不能在这里暂歇一夜。如果有顾虑,我现在就走。” 心意相通的母女二人自然是准许鹤言留下。 家里暂时有个男人,在乱世中,柔弱的她们也能觉得自己是有了依靠。 “大人…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街上的士兵都是什么人。”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全城的电话线和网络都已经被士兵入城后切断了,我们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少女说着拿出手机递给鹤言。 无信号无网络,外面又都是士兵,王都里的所有人都遭遇了信息的封锁。 “外面的士兵是北方一位总督的部下,他是真正的国贼,如今已经控制王都。” “那您…” 女人担忧道,因为如此境地下,鹤言似乎是插翅难逃… “别担心,我自有脱身的办法,只是要苦了王都的百姓。” 聊了一会,女人就去厨房做起饭菜,打算好好招待鹤言一番。 “家里剩下的食物不太多了,所以请大人不要见怪。” 鹤言深知劫难下食物的珍贵,就拒绝了女人的好意。 “我离开后你母女还需要生活,在战争结束前食材都难以得到补充,提双筷子就好了,不要准备太多。” 女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这话她还真不好开口。 已经被围困数日,家中的食材储备也快要见底。 她是真的想要款待鹤言,毕竟他是尊贵的封疆大吏,但眼下自己也不得不考虑实际状况。 “我先生真的没有看错人,您一定会振兴大洺的。” 女人准备起饭菜,而她的女儿则偷偷的接近着鹤言。 “大人,您家里,有多少个妻妾:呢?” 被问到的鹤言有些不知所措。 “问这个干嘛?” “就是想知道,像您这样的英雄,到底会有多少妻妾。” 少女浅笑着,同时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 “四五个吧。” “这么多…那先生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前番机智的女孩此刻却总说着很是奇怪的话语。 难怪女人说她总是耍滑头。 “无可奉告。” “唔…” 没有得到回答的少女嘟着嘴巴。 “大人,您能不能也纳了我啊。” 鹤言歪着头,他望着面前可爱的少女。 “我和妈妈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保护了您,您是不是应该报答一下我们母女。妈妈她希望我能嫁给个好男人,我觉得您就很好哦。” (全勤无望暂时停更,请关注新书《午夜时分,病娇校花准时在我门前》谢谢大家,等生活有了保证必来补全这本) 第180章 纳了你就是了 “我叫黎祈哦。” 她冲着鹤言眨了眨右眼,可爱的面容也因一抹笑意而散发出俏皮。 “可是没有你黎祈的帮助,我也依旧能够安然无恙,不过几个兵士,三两下我就可以全部收拾了。” 鹤言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是来者不拒的那类人。 黎祈坏笑起来,嘴角的酒窝和小虎牙很是可爱。 “大人,如果那样做可是会连累到我们孤苦伶仃的母女的哦,您是出了名的贤者,我可不信您会那样呢。” “真是机灵呢,如今王都的所有出口都被封锁了起来,有人还要掘地三尺的找到我,你说我该怎么脱身吗?” 恰好此时黎祈的妈妈准备好了可口的菜肴。 她笑着来到了女儿与鹤言面前。 “鹤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接着黎祈就趴在了鹤言耳边。 “鹤大人,您是要先吃饭,还是先吃黎祈呢~” 她妈妈很是无奈的扶着额头。 “你这孩子,别对鹤大人这么放肆呀。” “妈妈妈妈,鹤大人说要纳我为妾诶。” “啊?” 成熟的脸庞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慢慢化作欣喜。 “是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爸爸也一定会十分欣慰的吧。” 好一个先斩后奏。 可鹤言哪是吃这套的人。 他嘴角微扬的摇了摇头。 “假传军令的话,我可是能够杀了你的哦。” 黎祈没当真。 但她妈妈却是当真了。 毕竟鹤言这么冷酷的人,恐怕是不会开出玩笑的。 “大人,是小女生性顽劣,还请不要责怪…” “我只是在和她说笑,夫人别想太多了。” “是…是嘛。” 黎祈苦苦的撅着嘴。 在鹤言面前她是准备顽皮到底了。 “我不管…我就要做大人的妾,呜呜呜…” 苏卿的倒贴还询问过了鹤言的意见。 这位刚刚成年的黎祈的倒贴,却完全是蛮不讲理。 “我和妈妈接纳保护了大人您,要叫外面的士兵知道了,那作为帮凶的我们,可是要被砍了脑袋的…呜呜呜…” 见鹤言硬的不吃,聪颖的黎祈就又打起了感情牌。 “我…我爸爸也是为了大洺王朝丧命的…就留下我们一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母女…您…” 她哭哭啼啼的哭诉着,还用力从眼角挤出几滴眼泪。 “您…怎么也不能这么绝情不是…?” “别装假了。” 鹤言抿了口茶轻轻笑道。 他望向黎祈。 “你当真想做我的妾?” 黎祈抹去奋力挤出的几滴泪水。 “当然咯,像大人这么威武的豪杰,哪有女性会不喜欢呢。” 说着她又抱住了鹤言的手臂。 “反正您家里那么多娇妻美妾,多我一个也没关系的嘛~诶嘿嘿~” 鹤言笑着无奈的微微摇头。 “好了,不用再耍贫嘴了。既然你有意,你妈妈也愿意,那我就允了此事吧。” “真的嘛!” 黎祈欣喜的两眼放光。 她妈妈也很是高兴,发自内心的祝福着女儿。 “只是些家常菜,还请您不要嫌弃。本来应该准备的丰盛一些,也好为大人与祈儿的喜结连理而庆贺,奈何家中就只剩下这些蔬菜…” 餐桌上,即高兴又有些失落的女人为鹤言倒下一杯家中珍藏多年的美酒。 她的话语中有些愧疚,显然是对太过潦草的’宴席‘而对自己的女儿感到愧疚。 “哪儿的话,我寄居于此,能有口吃的就已感激不尽了,现在还纳了您的女儿,从今往后,您也算是我的亲人了,不知今后您有何打算。”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低落。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原来还能一直陪在身边的女儿如今已是他人的妾。 鹤言将要席卷八荒扫平四海,女儿总会随他而去。 如此想到的她垂下了成熟的脸庞,左手则握住了右手手臂。 “这…我确实是没什么…打算…或许会一直守着这个家里。” 鬼点子颇多的黎祈将椅子往她妈妈那边挪了挪。 “这很好办呀,大人…不对不对,已经是夫君了。夫君呀,您觉得我妈妈怎么样呐~” “祈儿…你又没正形了…” 黎祈突然正经了起来。 “妈妈,爸爸也不希望会看到您一直都孤零零的吧,您还年轻…爸爸也会希望您能再找到个值得托付的人吧…” “你这孩子!再…再胡说妈妈可就要生气了…” “妈妈别生气嘛,我不说了就是了…” 黎祈乖乖的闭上了嘴。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沉默许久的鹤言开口打破了僵局。 “之后还请您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总是有很多的公务,您就继续陪着黎祈吧。” 第181章 缩进了龟壳里 原本繁荣昌盛的王朝皇都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万千广厦竟没有一户敢于开灯的。 除了街道上传来的步履声外,立于窗前的鹤言察觉不到任何生气。 淘气机敏的黎祈突然从他身后钻了出来。 “我的鹤大人~你在这里望些什么呢?” “瞧瞧外面的景罢了。” “其实是在等您的精锐之师吧?” 鹤言微微一笑,随后搓了搓黎祈可爱的小脑袋。 “那你觉得我能赢吗?” “肯定能啊,鹤大人这么威武,哪里有人会是您的对手嘛,诶嘿嘿~” 完全就是个小迷妹的黎祈抱住了鹤言的腰,脑袋还不停蹭来蹭去。 此一战鹤言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他的敌人寒亦刚与海外的西霉国发生过血战,接着又在统治大洺北部时损兵折将。 虽北部众多总督被打到出城请降,寒意也补充了不少兵力。 但自己却是以高尚的人格魅力征服了众位南方总督。 他完全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取得了半个大洺王朝的支持与臣服。 自己的几十万精锐在以逸待劳,无论怎么看,都可以用四个字来解释当前的局势。 “优势在我。” 不过的鹤言的眉宇间多出几分忧愁。 他现在担心寒亦会铤而走险,烧了王宫。 “好啦,我英勇无比的鹤大人,今天怎么也算是我们喜结连理的一天,您总不能让一直站在这里当您的妾独守空房吧。” 黎祈幽怨道。 鹤言摇了摇头。 “再等等吧,现在是王朝命运的关键时刻,我不能耗费精力在欢愉之中。” 只要取得结束这一战。 他就能拿到自己梦寐以求渴望至极的奖品。 那便是盛世之主的臣服… “好嘛好嘛,只是我有一点不太理解,说出来又怕您生气诶…” 黎祈有些情绪低落的微声呢喃道。 “说说看吧。” “老君主是因重病才让一些人钻了空子,导致了大洺国分裂混乱的局面。而今女帝陛下又暗弱无能,一切皆是大人在做主…” 鹤言已经听明白了。 他哼笑几声,接着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我对权力本身就没什么兴趣,世人皆言我是大洺王朝的忠臣贤臣。可谁又清楚,我鹤言其实只忠于自己。” 黎祈歪着脑袋坐到他身旁。 “我还想着看您黄袍加身呢,肯定很帅气呢。” 鹤言微微仰头发出了几声漫然的笑意。 接着他望向了黎祈可爱的面容。 “小祈,我来问你,你说‘皇’字该作何解?” “这有什么好难的呢,不就是王上面加个白嘛。” “那这个白字要作何解释呢?” “嗯…就是…嗯…” 黎祈摇晃了小巧的脑袋,她虽聪慧,却怎么都参透不出其中含义。 “哈哈,白就是明,做皇帝就是要光明正大,我这般只会阴谋诡计的深险恶人,岂能做得了皇帝。” 鹤言轻笑道,微微扬起的嘴角中似乎有着一抹自嘲。 自己一个前朝遗孤,不去恢复祖宗的江山就算了,还一个劲替窃取了自家王朝的后人卖力。 “诶呀,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嘛,夫君就不要在意了嘛。” 话音落下,从远处就传来了一阵接连不断的炮火声。 鹤言凌厉起身,他的目光也瞬间锐利。 “战斗终于还是打响了,一夜之后,大洺王朝将在这场战火中涅盘重生。” “嘿嘿,您马上就可以留名青史了,作为妾的祈儿真是荣幸呢。” 接着炮火声开始更加猛烈,战火之声也越发靠近着这里… 这说明鹤言的王者之师正以极快的速度向中央区域推进着。 势在必得的他露出一抹轻笑。 “所有将士听着!” 鹤言立刻趴在窗户上望着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黑影。 “寒大人有令!烧毁王宫后即刻撤出王都!” “?” 鹤言愣了两秒。 这个寒亦给他留下的印象是誓死不休。 就连在王宫与之会面时,他也一副无所畏惧。 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好啊…好啊,真打起来就缩回龟壳里了?好啊…” 鹤言连连叹息。 本以为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没想到寒亦这个莽夫竟然要跑路了… “呃…他们好想要逃了诶…还要烧了王宫…” 鹤言曾跟洺漓说过,自己会尽量在战争中保留她从小生活的王宫。 但如今看来是保不住了。 “陛下,你可不要怪我…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久后大洺将再次兴起。” “点火!” 一阵嘈杂后,屹立于千百年,拥有浓厚历史价值的王宫燃起了熊熊烈焰,黑烟也弥漫升空,笼罩着寂寥的月夜… 第182章 大局将定 宛如残暴强盗的士兵将王宫点燃后立即撤出了王都。 显然在前方与鹤言精锐部队交火的士兵遭到了寒亦的遗弃。 街道恢复了平静,只有燃烧亭台宫宇的啪嗒声作响着。 鹤言从黑暗中缓缓而出,他望着眼前被逐渐烧毁的王宫,心中也同样是五味杂陈的。 跟在他身后的黎祈面露消沉。 “多好的宫殿啊…我还想有朝一日能跟您进去看看内部呢…” “哎…” 鹤言也是微微摇头。 “突逢咋变,无论是人还是物,都将要经受考验。但愿能多耐心一些,好让陛下能多留些念想吧。” 这里也充满着鹤言的回忆。 他曾在这里,亲眼看着柔弱的公主殿下在自己的培养下,成为独当一面君主。 交火声已经停止了许久,而宽敞马路后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鹤言转过身,而黎祈下意识的往他的身后躲。 “别怕,是我的人来了。” 打头阵的小吕布苏萧一路提心吊胆。 他早已臣服在鹤言的伟大下。 更何况鹤言还算他的预备妹夫。 在看到鹤言后他自然欣喜。 列位精锐看到他们的最高统帅的也是齐声高呼。 “鹤大人!” 苏萧赶忙跑到了鹤言面前。 “看见您安然无恙,我真是高兴啊,也好向我那妹妹交代了。” “闲话等下再说,快叫将士们赶紧灭火。” 鹤言一声令下,先头部队中负责战后灭火的士兵们纷纷行动了起来。 “大人,这位姑娘是…” “我新纳的妾。” 苏萧苦涩的笑了笑。 “纳卿儿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起来,我们并未遭到大股部队的抵抗、甚至没有感受到敌军得到了支援…” “寒亦已经带队撤出王都了,哎…这个人骄纵跋扈,在北方势如破竹不可一世,可如今,却说撤兵就撤兵。” 苏萧望向鹤言侧脸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 “肯定是他怕了您的威名,才如此狼狈的逃回了大本营。” “他哪里是怕了我,他是忘不了那个皇帝梦,忘不了继续割据北方从而更跟我们二分天下。” “大人,我请求率领机动部队追击她。争取在日出前,在他回到老窝前,将这个逆贼的首级砍下摧毁他的美梦并献给您。” 鹤言侧过身拍了拍苏萧的肩膀。 “你能有这个心,我就特别欣慰了。只是你是一帅才,若出闪失是大洺的损失,再者我也无法向卿儿交代。在万无一失前,我不能让你冒险。” 苏萧很是理解的微微点头。 王宫的大火很快被扑灭。 鹤言与寒亦漫步在破败的王宫里。 他环望四周,发现内部的损失并不大。 除了绿植与一些木材建筑,其他威严的建筑都还挺立在原处。 “能保住王宫,我们也好向女帝陛下交代了。” “是啊,恐怕寒亦没有想到,自己派出抵御的前线部队会崩溃的如此之快,这也全是你的功劳啊。” 被夸奖的苏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哪里哪里…全是大人知人善用,我只是尽力在做大人安排的事情罢了。那我们下一步要如何行动。” “先做对王都民众的安抚工作吧,寒亦残暴不仁,他的部队也十分蛮横。昨日为搜查我,竟随意闯砸民宅。” “只是…” 苏萧似乎有些忧虑。 “有什么就说吧。” “大人,先番您将王都的守备全部撤出了王都。会不会有民众认为,您是…您是抛弃了他们…” 鹤言觉得有理,于是轻轻笑着询问道。 “有道理,那你说说我该解除这些民众对我的误解呢?” “这…” 绞尽脑汁的苏萧还是没拿出个主意。 他尴尬笑着,随后向鹤言解释道。 “大人,我确实是想不出来主意了…您也知道,我除了习武带兵外,其余之事…是真的不怎么清楚…” 胸有成竹的鹤言轻轻一笑。 “其实我们用不着多做什么,只需要尽快让王都的秩序回到正轨,到时候街上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就不会有人斥责我为什么曾经撤出了守备。” 苏萧听后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那大人,我这就安排士兵们去做。” “务必叫大家细心些,可不能惊扰民众。” “是,大人,那我们对于寒亦的下一步,要作何应对。” 鹤言仰望皎白的月。 “我本想在这里将他一举歼灭,既然他跑了,那就暂时不用再管他了。” 苏萧很是困惑。 眼看大洺王朝的最后敌人就在眼前,鹤言却表示要停下来。 “可是大人,以当下的局势来看,我们似乎应该出师北伐。寒亦的领土都经受过了战火的洗劫,我们一定可以凭借士兵数目取得胜利,也好一举平定北方。” 苏萧所说极有道理。 寒亦虽与鹤言有悬殊的实力差距。 但鹤言对于这份满分答案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你很会打仗,可你不会权变,今后还得跟你爸爸多学习才是。” “大人…这…” “你听好了,从战局来看,我们可以凭借士兵的压倒性数目去与之死斗。可北方众州就又要遭受战争的摧残,于国于民都是有害无利。苏萧啊,你来说说,寒亦急着杀入王都要那玉玺和霸占王宫为的是什么啊?” “当然是称帝。” “那他既没拿到玉玺,该撤出了王都,你说他还会称帝吗?” “玉玺和陛下的禅让只是他要告诉天下人自己是正统,王宫说到底也只是个住所…如今他有北方实控权,肯定会照样称帝的。” “对,他从前是封疆大吏,是官吏,而他马上就要成为皇帝了。这官与帝,完全是两马事。为了维护自己的帝权,我刚打保票,寒亦需要大量的资金去充实守备力量,这钱从哪出啊?” 顿悟的苏萧立即拍手。 “只有从那些饱受战争摧残的北方民众中盘剥!” 第183章 陛下来了 正如鹤言所说。 当王都的秩序恢复正常,没人再记得他当初撤出守军抛弃众人的事情了。 毕竟比起贪资暴虐的寒亦。 鹤言简直可以算作是圣人了。 “陛下,没能保护好王宫是我等失职,还请您治罪。” 虽然私下是主仆,但面上他与洺漓还是君臣。 所以面上功夫还是得做,于是便在通话中向自发请罪。 如果是用陛下称呼自己,那洺漓就瞬间明白他的旁边有人。 “请不要这样说,大洺的命运全系与你,只是王宫被烧毁的话…没…没关系的。” 在得知王宫被寒亦烧毁后,洺漓的语气显然消极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承载回忆的家园被毁灭的痛楚吧。 “陛下,我会尽量复原的。” “谢…谢谢,说起来,我即将要返回王都了。” 鹤言听后急忙劝阻。 “眼下王都还不安全,您还是与我的家人在一起很为妥当。” “我能明白鹤大人的好意,可此时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如果连作为君主的我都选择避祸,是没法取得臣民的信任的。” 鹤言不由愣住。 虽然在自己的教导下洺漓在飞速成长,可他从未想过洺漓竟能有如此魄力与觉悟。 但作为主人的他还是否决了。 “太危险了,我不能让您冒险。” “我必须成为独当一面的君主,所以鹤大人,我是在以君主的身份通知你,而非是恳求你的同意。” 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要回来,为此甚至敢对主人用命令般的口吻… 但鹤言却并未生气。 反而他欣慰的笑了。 因为洺漓的进步让他非常满意。 “好的陛下,我这就安排。那陛下晚安,请做个好梦。” 他挂断电话,身旁的苏萧连忙问了起来。 “鹤大人,陛下是怎么说的啊…” 没能使王宫完整保存,他这个先锋将军也同样有罪,所以他非常的焦急。 “陛下宽宏大量,赦免了我们的罪。” 听罢苏萧紧皱的眉头逐渐舒缓开来。 “太好了…” “陛下还将在最近几日返回王都。 “可此时王都还不安全…” “是不安全,但陛下想跟深陷苦难中的臣民中站一起,我们不应阻拦。” 这是个收买人心的绝佳机会。 天下民众都会因洺漓出现在随时会沦为战场的王都而惊讶,而惊喜。 也会在潜移默化中,认同这位敢于与臣民同生死共患难的女帝。 没想到第二天清晨,洺漓乘坐着直升机就已返回了王都。 陪在她身边的是鹤言温柔贤惠的正妻柳昭和。 二人在将士的保护下来到了鹤言的临时住所。 “陛下驾到,不许通报。” 两位有着倾国绝色的少女脸上都挂着期盼。 期盼见到阔别已久,朝思暮想的鹤言。 可当到了鹤言的身边,二人又不由得连连叹息。 因为正在床上休息的不只是鹤言一人,还有个陌生的女孩紧紧的贴靠着他。 显然昨晚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大战… “又瞒着我偷偷纳妾了呢,真是个坏丈夫。”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柳昭和并不是真的生气了。 作为正妻的她从一开始就表明过不会干预鹤言。 而且他贤惠体贴,也明白就算鹤言身边多出多少女孩,也不会冷落自己。 与之相比,洺漓就显得有些消沉了。 但她清楚自己只是卑微的仆人,是没有干涉权的。 “夫君,夫君,陛下来了啦。” 柳昭和轻柔的连声呼唤唤醒了鹤言。 他睁开眼,在看到柳昭和与洺漓后欣喜的挺起了身子。 “小昭,陛下,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而依偎在他怀里的黎祈也被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并看向床边的两位少女。 “诶诶诶诶…?” 在看到来者是女帝的她慌张不已… “陛陛陛下…” 见她紧张到结巴的模样,洺漓是宛然一笑。 “不必拘礼。” 她威严却又不失风度的仪态令黎祈渐渐的冷静了。 “谢陛下,您…您比我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漂亮呢…” 黎祈虽有很多小心思,但她本质上还是十分单纯的。 “感谢你的夸赞,你也非常的可爱,难怪能得到鹤大人的宠爱。” “诶嘿嘿,谢谢陛下。” 得到女帝夸奖的黎祈傻笑了起来。 沉默良久的鹤言这时打了个哈欠。 满脸消沉,目光憔悴的柳昭和坐在他旁边。 “夫君…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嘛…” 鹤言岂会看不透同床共枕的妻子。 他轻轻笑着,接着揽住了她的柳腰并配合道。 “怎么表现的这么委屈。” 柳昭和苦巴巴的撅着嘴。 “前段日子才拿了苏卿,这就又纳了一个,我个正妻是不是就快要备受冷落了…” 黎祈一听原来是鹤言的正妻,于是赶忙道。 “姐姐…对不起。” 她可爱的面容上露出了一抹歉意。 可以说是自己强行要鹤言纳了自己,她自然会对柳昭和有所愧疚。 “好了,快别演了,看把人家都吓住了。” “我知道错了啦。” 绽放出温柔笑意的柳昭和拉起了黎祈不安的小手,并开始打量自己这位新的姐妹。 “是挺可爱的,你叫什么名字呐。” “黎…黎祈…” “真是好听的,我叫柳昭和,是鹤言的正妻哦,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姐妹了哦。” 被接纳的黎祈缓缓抬头。 “柳姐…柳姐姐,谢谢姐姐能接受我…我今后一定会乖乖的…会听姐姐的话的…” 很显然黎祈认为鹤言的家里规矩很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承诺。 听完柳昭和清爽的笑了两声。 “家里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只要好好服侍夫君就好啦。” “我会的,一定会的。” 鹤言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只是在欣赏着这个世界上伟大的作品… “陛下都来了,你还不起床嘛,要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是以上犯下呢。” “说得是呢,黎祈,快穿好跟你柳姐姐去吃早饭吧,我与陛下还有国事要谈。” 当二人出去后。 像是触发了被动的洺漓便双膝跪地卑微磕头。 “主人…” 鹤言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 “你的觉悟令我欣喜,当你出现在公众面前,这片大陆上的所有臣民都将钦佩起你。” 第184章 演讲 昔日华贵的王宫仍是残垣断壁,那股刺鼻的烟气也似乎还在空气里弥漫着。 很显然,王宫的修复并没有提上日程。 反而是一座高台在其对侧空旷的广场上被迅速建起, “这是陛下自己的选择,在叛乱没有被彻底平定前,她是没有心思去重建家园的。” 鹤言盯着高台,双目中充满了欣慰,深沉凝望其侧脸的柳昭和嫣然一笑。 “陛下比起跪在府邸前向夫君磕头认罪的时候要成熟很多了呢。” “可不是嘛,我想…她很快就能独当一面的。” 鹤言用十分欣悦的语气轻言道,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做这一切的意义。 届时他也将收获最初所期待的“盛世景象”。 舞台搭建完毕的时候已是黄昏,可这并未令洺漓迟缓脚步。 破败的王国,和担惊受怕,活在战争恐惧之中的臣民,此刻需要一个能够合眼安稳入睡的强心针。 作为女帝的洺漓攥紧着手心,她必须要告诉王都的每一个人——我就在这,与你们同在。 即便自己只是立于高台说些漂亮话,然后将一切丢给鹤言去做,她也依旧要如此。 因为没有任何时候会比此刻更能笼络人心。 消息一经发出,人们全都炸锅了。 “我的天,从前我以为洺漓殿下只是二十出头被宠坏了的小姑娘…没想到大洺国危难之际,她并没抛下我们,呜呜呜…” 汇聚于广场的众人皆是泪目。 他们平日里是怎么一副高傲模样如今已不得而知了,只有互相哭诉着连日来的惊怕与忧愁。 天色渐晚,被人们期待着的王朝帝主洺漓,终于于卫兵的保护下出场。 昔日人们只能从她那宛如寒宫仙子般的天骄容颜里看到柔弱。 但此刻,她却露出着刚毅无比的表情。 登顶高台的洺漓俯望下方,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渴望着得到救赎。 “王都的各位臣民,你们…受苦了。” 一句受苦,惹得众人是潸然泪下。 沟槽的寒亦切断电力,还整日骑兵碾道。 手下士兵也与土匪无异,好事是一件没干,打砸放火伤害无辜却是一件也没落下。 “一切皆因我起,如果不是昔日的我过于懦弱,行为欠缺考虑与衡量,或许大洺国就不会沦落为一片火海…” 台下感到不妙的柳昭和微微皱眉。 因为洺漓的言论似乎更像是发布罪己诏,将要描述自己的罪行。 她立马侧过脸急迫的向鹤言问道。 “夫君…陛下此刻说这下,着恐怕…” 还未说完,鹤言便笑盈盈的摆了摆手。 “正如陛下自己所说的,她曾经十分的懦弱,可陛下也是经受过优良教育的,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她可比你更加的明白,瞧好吧。” 不出鹤言所料,洺漓果然画风一转。 原先夹杂着一抹消沉的语气瞬间充满了轫劲,更夹杂着憎恶。 “我是有过错,大洺危难至此难辞其咎。可致使一切的根本并非是我,而是包藏祸心的寒亦。” 矛头一下子指对了,群众也就此沸腾了起来,无一不捏紧拳头面露憎色。 “他是我大洺手握重兵开府建牙的封疆大吏,职责该是替大洺守护一方的安危。可他呢?面上对王室恭恭敬敬,私下却是起兵谋反,让北方生灵涂炭,欲取我代之战。倘若由他统领这个王国…” 目光饱含愤怒的众人瞬间黑脸,因为洺漓为他们描绘的未来太过于黑暗了。 行为是最能彰显性格的,寒亦的种种残暴行无不显露着他内心深处的恶。 倘若真由他统领大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到时候别说安居乐业,恐怕连安稳的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一想到此,有人立刻高呼。 “绝不能让那个狗儿的如愿!” “对!我们就是死,也要跟他个够酿样的爆了!” 顿时群情激奋人声鼎沸,寒亦的十八辈祖宗都被慰问了个遍,可这依旧无法令众人消除心中的愤怒。 鹤言临时拉起了通讯网路,并为这场演讲开始了同步直播。 一来是为造势,以好稳定洺漓尊贵的帝主之位。 二来鹤言想试试能不能激怒寒亦。 他一个位高权重的总督,还想着要做大洺明日的皇帝。 再加上这人心高气傲,他怎么能忍下这泼天的谩骂。 果不其然,正在撤退路上的寒亦在听到王都居民对自己以及列祖列宗的辱骂后,气的脸都歪了。 好在尚存的理智没有令他忽视掉最关键的信息。 “她没走?” 第185 为了什么? 在撤兵行徒的临时指挥所里,寒亦被种种颇具攻击性的言辞激怒着。 在稍加冷静后,他即刻唤来了高层下属们,并与众人一同观看正在直播的“女帝动员演讲”。 众人皆是错愕不已,都在痴痴的望着视频中目光坚韧,言语激昂的大洺帝主。 “这怎么可能…寒大人,我们把王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根本就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寒亦缓缓点上了一支烟,在深吸一口吐出缭绕云雾后闷声道。 “我们把她看走眼了,原本以为是个羸弱不堪的小女孩,出了事就躲的远远的,好让那个鹤言去擦屁股。没想到...” “居然还敢露面...她如此一搞,恐怕局面对大人不利啊,不仅在王都是如此,恐怕就连我们辖区的庶民,也会动摇…” 寒亦听罢重重的拍了几下额头,同时开始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些许悔意。 但请不要误会。 他并不是后悔自己莽撞的率领军队冲进王都,而是… “我真不该留情,这些家伙已经忘记了谁才是主宰者…他们不是一般的市民了,必须重拳出击!王都也实在是太过城市化了,理应被从地图上抹除!” 显然,寒亦已是彻底疯狂了。 这并不是被辱骂而产生的扭曲心理。 而是被洺漓,以及她身后的鹤言给摆了一道所诞生出的愤恨。 此言一出,追随他多年的一位下属急忙劝阻。 “万万不可啊,虽说我们已经反叛了大洺,但屠戮无辜毁灭城市终归是不人道的…” 可他诚恳的肺腑之言还没讲完,完全入魔的寒亦就将其打断。 “我已经决定了,下次踏入王都,必要此处流血千里。” “大,大人...” “不要再说了,我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 眼见寒亦心意已决,做下属的也就不好再继续劝阻了。 安静下来的临时办公室令寒亦坠入沉思。 渐渐的,他那副狂傲不羁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凝重与困惑。 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的他甚至是恼羞成怒的捶了几下桌子。 “我就奇了怪了,那个姓鹤的不仅武艺超群还极善用兵。他究竟为了什么,才要一直扶持着软弱无能只有空名的女帝?” 众人听了这番话后不由得互相张望,看来是无一人猜得到其中的缘故。 一人迟疑许久后缓缓开口道。 “说起来也实在是难理解…他二人非亲非故,竭尽全力去帮助一个注定要毁灭的王朝,这确实令人难以捉摸。” 另一人接着说了起来。 “在世之人皆为名利二字,如今鹤言与大人二分大洺,地位已是荣贵到了极点。说句难听的,他随时都能够废除女帝开创新朝,可却没有这么做...” 寒亦听罢微微皱眉。 如果他是鹤言的话,洺漓的坟头草大概都几米高了。 “说下去。” “属下是觉得,这个鹤言会不会是在等女帝自己禅位...” 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的寒亦轻点点头。 奉行强者王道的他选择以最野蛮的方式去夺取至高无上的帝位。 而鹤言极有可能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动机。 说不定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王权,但与自己不同的是,他想以接受禅让来继承正统。 正当寒亦准备细细琢磨,又一位下属立马上前泼了冷水。 “大人,我看并不是这么回事。” “哦?说说你的想法。” 那人稍加思索后娓娓道来。 “鹤言这个人,从接任忘川洲总督之职我就对他有所关注。我敢肯定,他本人对至高无上的王权并无兴趣。” “嗯?你这么肯定?” “大人,您与鹤言面对面的交谈过,他是否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屡次吃亏的寒亦自然清楚鹤言的能力与为人。 “狡猾至极又十分阴险。” “这就是了,像他这么奸诈的人,如果真是为了权力,又怎么可能会主动下放权力。大人您恐怕不知道吧?这个人在总督任职上,完全就是一个甩手掌柜。除了有关友邻地区可能涉及战争的事务,其他则一概交给了下属,分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像岳父一样被人给架空。” 听罢的寒亦再度皱眉,那人又立刻解释道。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鹤言在战争前每日都与自己的娇妻风花雪月的。所以我认为,他就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好色龟。再者,洺漓除了虚名外,也就剩下了那张羞花闭月的容色,我看八成是为了她的美色…” “不是这样的!” 又一位上了年纪的厉声道,而这间狭小的临时指挥所瞬间乱作一团。 不过说来说去,任凭如何争论,都没有人能中鹤言的真实意图。 逐渐头大的寒亦扬了扬手,室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管他究竟是有何种目的,总之最后的赢家必定是我。” 过分自信的寒亦并未被蒙蔽双眼,他清楚自己的队伍如今是人困马乏,此时只有暂时休整才是上策。 也许一次奇袭,就会令大局瞬间被逆转… 第186章 身世 什么样的决策与奇袭能够逆转当前窘境? 首先鹤言不仅是位出色的战略指挥官,同时他还勇猛至极,犹如吕布在世。 对这样的五边形战士实施刺杀,成功的概率恐怕不到一成。 再者自己的将士因连日的征战已疲惫不堪,施行奇袭计划的一队人马可能都… 凑不出来。 无法立刻拔除鹤言这颗眼中钉的寒亦是满目忧愁,手里的烟燃尽一根后又立马接上一根。 “莫非天要亡我?” 就在寒亦以为自己是大势已去的时刻,一封密信正好送到了他的面前。 在迅速拆开拜读后,寒亦脸上的忧云渐渐散去,紧绷的眉头也松弛了不少。 “叫他们立刻来见我!” 不一会,两位看似平头百姓的青年走入了简易的室内。 他二人向寒亦鞠躬行礼,随后开始汇报起特殊任务的情况。 “寒大人,属下二人奉命乔装打扮,在鹤言管辖的洲域内四处寻访,终于找到了知晓鹤言身世的人。” 话音落罢,一位白毛老道缓缓入内。 慈祥苍老的面孔透露出高深,幽邃的双眼似乎能够洞穿一切,所有秘密都无可遁藏。 寒亦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心中则在暗想:“一个老头,岂会知道鹤言的身世,八成是说大话想骗赏钱。” 可没想到,那白毛老道就像拥有读心术般,竟一字不差的将寒亦心中所想给复述了一遍。 “咳咳,寒大人真是看不起老道了,不过没关系,鹤大人也认为我是在胡言乱语。” 寒亦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连忙从舒服的躺椅上跳下,接着立刻向下人吩咐道。 “快,茶!上茶!上好茶!是我眼拙,道长切莫见怪!” 老道捋动白须轻然一笑。 “哈哈,寒大人不必如此。” “还未请教道长的名号。” “无姓无名天涯流落,寒大人不必知道老道的名号,因为这些无关紧要。但寒大人想要知道的,老道这就告知于你。” 他端起香茶轻吹几下,在抿了一小口后讲述起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每个洲都有着那么一两个不法之地,在那儿生活的大多都是些身不由己的亡命之徒。不过也有理由特殊的,譬如如今风光无限的鹤大人之父母。” 那是一个冬天,寒风凛冽。 呼啸声掩盖住了新生儿的啼哭,但却无法压制一对夫妻的喜悦。 “是皇子,是皇子!” 男人抱着孩子向产床上的妻子展示着他们可爱的儿子。 虚弱到满头热汗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抹微笑。 “有了他,我们就有了希望!大隺必将从洺家贼子的手里夺回江山!” 还在啼哭的婴儿不知道自己从降生就被寄予了何等期望。 听到此处的寒亦紧皱着眉头。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前朝遗孤。看来他是为了光复祖业,才在与我相抗。可这话又说回来了…我有一事不明,姓鹤的为何会对家族的仇人如此衷心?莫非是想完成拼图后再从女帝的手里巧取?” 寒亦的问题惹得老白老道含发笑。 他不作回答,接着继续讲述起无人知晓的故事。 “鹤大人的先祖,从被洺家窃国后的百年来,一直都在组织盘算着复仇…” 暗中建立的组织在愈发强大,可成员们却并不牢靠。 这些人多数只是一些想要投机取巧,从而在历史大潮中占到好处,留下伟名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 他们能够为利益或更丰厚的报酬出卖组织。 身份暴露的夫妻,只好将大隺王室最后的血脉——那个仍在襁褓中的男婴,送进了道观避难。 而夫人二人,自此再了无音讯,彻底的消失在漫长岁月之中。 “所以他的那身本领,全是从道观里学来的?” “也不全是,道观只是传了他些皮毛。鹤大人真正绝世的武艺,都是他返回不法之地后习得的。您其实也清楚吧,鹤大人就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鸠,数百次刺杀任务无一失手。” 老道说完沮丧的垂下了头,在轻叹一声后继续微弱道。 “也并非是无一失手…最后一个刺杀任务,也就是故事的开始,他做出了错误且违背天命的决定…” 老道说完再次摇头。 寒亦也全听明白了。 对于人物的关系他也全部明了了。 “看来道长知道的挺多啊。就连姓鹤的穿开裆裤时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少,哼…恐怕那个将鹤言拉扯大的,就是你吧?” 寒亦的声音比起先前明显急躁了些许。 自己的美事全被鹤言坏了,如今疑似养育教育了他的道长又跑到了自己的面前。 不知是炫耀鹤言还是另有别图,总之就是故作玄虚,寒亦自然会有怒气。 寒亦认为自己已经识破了一切,可白毛老道却轻轻摆手。 “可大人,事实并非如此,我与鹤大人的父母并不相识,与鹤大人他也是从未谋面。您所说的,不过是猜测而已。” “哼…事到如今你想要糊弄我,你不认识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难道是你在胡说八道戏弄我?” “老道只是有幸识得天机罢了,寒大人想知道的是鹤大人的身世以及如何对付他,前者我已向您说明,后者嘛,我想此刻您的心里也已有了对策。” 气不打一处来的寒亦立即掏出手枪直指老道的脑门。 但老道依旧从容,甚至不忘继续品尝手里放凉的香茶。 “临别的最后,我再向寒大人说几句吧。这江山易主是时代与上天共同的选择,大隺的覆灭是如此,如今衰败的大洺亦是如此。可我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这拥有江山的血脉,必将属鹤…” 还未等剩下的话说完,双目红涨的寒亦就已扣动扳机。 下一秒,老道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说是他就是他了?我偏要跟他争到底。” 用手帕擦拭去脸上鲜血的寒亦严肃道。 同时他也拟定好了对付鹤言的计划。 “就算你再勇猛,也终归是人生肉长的,我就不信你会不想念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 第187章 家书 即使有娇妻美妾为家人,鹤言也仍难填补内心最深处的空缺。 那便是最原初的血缘之亲。 “你没有爸爸妈妈吗?” 孩童时他人的声音开始不断回荡在耳边。 只因为自己刚刚收到了一封信。 他甚至还陷入了迷惘。 脸上也好似有股飘然的云雾蒙在上方,令昔日的坚韧与刚毅全然不见。 “大人,大人。” 侍卫的连声呼唤将鹤言从恍惚中拉出。 迈出极其沉重步伐的鹤言停在窗边,手里也将信件捏成了一团。 “送这信的人现在在哪?” “正在门口等候大人的召见,他说大人您看过信,就必定会见他。”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位上了年纪的道士,听口音,应该是从南边来的。” “南边来的道士…” 垂头稍加思索的鹤言在半分钟后挥手示意让侍卫把人带来。 侍卫出去后,他在空荡荡的临时办公室里又下意识的坠入回忆之中。 “我…我是没有爸爸妈妈,但我…我也不需要抛弃了我的他们!” 这是鹤言彼时的回答。 不只是简简单单的生存,如今自己靠着顽强的意志,与逐步磨练的精湛技艺已位极人臣。 甚至一句话,就能够创立新朝… 可在如今这个当口,自己竟收到了这封以自己父母口吻所写下的信。 很显然这里面充满了阴谋。 但鹤言很是好奇,所以他决定先会会这个送信的家伙。 片刻后,老道便被带进了房间。 “大人,客人已到。” 立于窗前的鹤言缓缓回身,接着打量起由侍卫所引来的老道。 此人并非是人们对道士的刻板印象那般,仙气凛然身形如鹤。 反而是灰头土脸,身上的长袍破破烂烂,就连长须,看似也邋遢的从未打理过。 道士…? 乞丐! 略微皱起的眉头展示着鹤言的失望。 迅速察觉的老道先轻哼几声,然后癫狂般的大笑起来。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一遍掏枪一遍冲发癫的老道喊叫。 鹤言伸出手示意他先行离开。 可那侍卫是个倔驴,竟说出:“我必须保护大人的安全”这样令人啼笑皆非的话语。 “屁话,我还用得着你保护,就出去吧。” 等到侍卫关上门,那老道才停止了笑声。 “鹤大人呐,您用人的手段是越发高明了。” 鹤言没有去接他的话茬,而是闷声质问。 “我与你素不相识,也与你道家毫无往来,你怎么会给我送这样的一封信?”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我可是在雨祈洲见过的呀。” 稍加回忆的鹤言回想起了那个晴朗的午后。 同时他也记起老道当时的疯言疯语。 “啊…原来你是那个满嘴顺口溜的道士。” 那道士重重点头。 “正是贫道!可我之言并非是胡言乱语,而是天命。” 一心想要扶持洺漓以收获无尽虚荣满足的鹤言自然是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他正想唤门外候着的侍卫将老道叉出去,却听那人抢先道。 “大人说与我道家从未有过瓜葛,可贫道了解的却并非如此。倘若没有万寿宫的道长收养,您恐怕早就没了性命,更没有今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与成就。” 沉着从容的鹤言轻点点头。 “你还真知道的不少,不错,我的确是在从那儿长大的。这件事知晓的人并不多,看来你也是从那来的。” “虽说事情我都知道,但很遗憾,我并非是大人所说的来自万寿宫,而是一个穷山僻壤的小道观。是万寿宫的观主将送信的任务委托给了我…说起来,大人您似乎并不欢迎贫道的突然到来,这么久了,您也说让我坐下啊哈哈。” 鹤言抬眸瞥了他一眼,接着指向另一侧的沙发。 “对喜欢打哑谜的人,我一般都是让他滚蛋,但你确实知道的不少,所以,请坐吧。” 老道听罢兴高采烈的坐下。 “感谢大人。” 鹤言垂下了头,接着将手里被捏成纸团的信轻轻抛到老道面前。 “请道长给我解释解释,这封信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大人似乎非常的困惑啊,也难怪,毕竟是您父母所留下的家书。” “家书?哼…” 鹤言的冷哼里尽是对于这二人的不满。 将这抹情绪察觉的老道桀桀发笑。 “大人理应有怨气,毕竟您从有记忆开始,就从未见过他们。只生不养,虽说二人有解释的理由,可您却实实在在是承受了孤独的童年。哎…大人也真是可怜…”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没营养的东西,那我就要逐客了。” “请大人稍安勿躁,其实贫道今日不只是送信,还有一件万分火急的事要向您汇报。” “有事快讲。” “您…您…” 说着说着,老道竟哽咽了起来,还用发黄的白袖轻抹着泪眼。 “您的父母,如今都被寒亦抓了去,生…生死未卜啊!” 第188章 又有何妨 第188章 又有何妨 “你在这儿大放厥词,是否是觉得我鹤言非常愚昧,愚昧到就连这种胡七八糟的事也会信?” 鹤言抬眸藐望着老道,心中的不爽已全然写在脸上。 “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和三言两语,你就给我认了对爹妈?我若不是大洺的忠良贤臣,给予着对教派的尊重,否则早就一剑把你砍了。” 说罢鹤言烦躁的挥手,示意老道在自己人头落地前赶紧退下。 可那老道好似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即便鹤言说得再清楚,他依旧继续从容不迫道。 “贫道绝非此意,只是陈述事实罢了。此封家书的的确确是您生身父母所写,他二人如今也真被寒亦所囚,当今形势危急,大人切不能意气用事。” 鹤言的忍耐是有限的。 老道显然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立即掏枪,就在扣动扳机的刹那,紧闭的房门被人焦急的敲打起来。 “什么事?” “夫君,是我...我有件很要紧的事要告知于你…” 柳昭和往昔清甜无比的声音在此刻充满焦虑,这令鹤言不由的去猜测其中原委。 莫非是寒亦杀了个回马枪准备与自己一决雌雄? 鹤言可不希望让自己温柔的娇妻目睹即将出现的血腥场面。 于是瞄准着老道的手枪便被缓缓放下了。 “你等我待会怎么惩戒你。” 厉声斥责后,鹤言迅步来到门前打开门,只瞧见满目愁容的柳昭和一人紧攥封信立于门外。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柳昭和微微咬牙,再三努力下也还是没能将令她难以冷静的事情给说出口。 于是便赶忙将手捧着的信递给鹤言。 “夫君…还是…自己看吧…” 茫然且困惑的鹤言接过了信。 前者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多了一对爹妈,这后者嘛… 恐怕会是更麻烦的事儿。 略显迟疑的鹤言缓缓打开对折过的信。 在快速阅览内容后他陷入了沉寂中。 “这可怎么办才好…虽说夫君与身生父母失联多年,也没有养育之恩,可他们终究是…” 回过神的鹤言立即打断了柳昭和。 “这个事先不要跟别人提,谁都不能,我自己会处理的。” 说罢他怒气冲冲的返回房间并锁上门,接着大步流星到那白毛老道面前。 “你跟寒亦串通一气,拿这个局去糊弄三岁小孩吧!” 眸中燃起幽焰的鹤言破口大骂,接着将那封刚到手的信纸扔向老道。 似胸有成竹的他慢慢拆揉成一团的信纸,并沉声诵读起来。 “鹤大人现今是英雄盖世纵横九州,可往昔不过是个阴沟嗜血的刽子手,同时也是通事起就无有亲人的可怜儿,幸得万寿宫观主之收养,方能苟存于世。寒某有幸,近日与您生身父母相识,此刻他二人正于舍下,寒某自当格外照料,请大人勿念之。” 字里行间中全是让鹤言安心,实际上却全是对鹤言的威胁。 简单概括就是:你的父母被我控制了。 “大人你看,此事并非是我胡言,此信正好印证…” “来人!” 鹤言怒吼,得到命令的守卫迅速冲门而入。 “把这个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蛊惑人心的老道给我叉出去!” 老道想要解释,可鹤言根本不给。 好在他的目标已经达成。 于是从容起身悠然道。 “不必麻烦了,既然大人不肯相信我带来的消息,也不相信寒大人的信。那贫道只能就此告辞了,大人,我们后会有期。” 他大咧嘴笑着,仿佛认为自己与以网开一面对自己仅仅只是下了驱逐令的鹤言仍会在未来相见。 老道的离去使房间回归静谧。 鹤言的燥火也因渐渐平复,他冷静的开始分析这两突然的封信。 这显然是寒亦摆了圈套想要骗自己往里跳。 可令他疑惑的是。 究竟为何,寒亦会得知自己被道观收养的事实。 “莫得,就是刚才那家伙透露给他的?” 鹤言现在有些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那疯癫的老道抓起来问个明白,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这也影响不了什么。 因为… “就算是真的,又有何妨。” 第189章 我有一计 “无凭无据的,就不要再担心了。” 有些昏暗的房间内,鹤言正在安慰着焦虑不安的柳昭和。 “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如果真有这么两个人的话,那他们就是你的公婆…” 柳昭和始终垂头,昔日闪烁如璀璨明星的双眸也黯淡无比。 “是有这个原因 ,但主要还是夫君从未跟我提起过自己的家人…我就在想,夫君会不会也很期盼能与家人重逢。如果是你的愿望,作为妻子我理应竭尽全力的帮你实现。结果在看了信后就急糊涂了,没有冷静的去思考,去辨别真伪…” 在欣慰的深吸口气后,鹤言轻轻抚摸起爱人的柔美脸颊。 “不能怪你,都是这个姓寒的太过奸诈了。” “可如果…如果是真的,那公公婆婆…” 仍充满疑虑的声音令鹤言陷入沉默。 他微微张嘴,努力了半天也没挤出一句话,于是只能打岔道。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惦念了,也先别告诉陛下她们,我会妥善处理的。我得去开个会,所以要先去忙了,小柳就好好休息会吧。” 懂事的柳昭和轻轻点头并冲鹤言勉强的笑了笑。 随后鹤言便立刻撤出了房间。 走在长廊上的他深呼吸,嘴里也不停念叨:“差点就给我问住了…” 对外人,他可以直言自己不管真伪,直接放弃所谓的,可能并不存在的身生父母。 甚至可以说的冠冕堂皇。 自古忠孝难两全。 自己的抉择完全是为主尽忠,为国牺牲。 可他唯独不能对深爱着自己的娇妻美妾们这么讲。 冷酷无情,甚至大义灭亲,是杀手该具备的准则。 但这不该是一个被爱者,一个丈夫应具有的品质。 鹤言马不停蹄的赶到临时选定的办公室。 在那儿,一众部将与朝中大臣已在此等候多时。 “大人这么晚唤我等前来,莫非是出了什么紧急之事?” 鹤言缓缓坐下并挥手示意众人也入座,随后他语重心长道。 “是有点事,不过并非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寒亦送来封信,说我的生身父母在他府上。” 众人大惊失色,脸上无不露出惶恐与惊惧。 只有与鹤言多次交手的大舅子小吕布苏萧的神色最是怪异。 极度浮夸的惊讶之情好似是在说… 你鹤言这么能打,没想到居然也是人生肉长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互相张望,同时议论纷纷。 “眼下局势大好,若是一举…可大人双亲被俘,难道真要划界和谈吗…” 此起彼伏的哀叹在鹤言的拍手中消止。 “请各位放心,我鹤言是大洺的军事的最高长官,大是大非还是非得清的。况且他也只是差人送来了信,还有个知道我出身的杂毛老道在陪他唱双簧。” 说着的同时,鹤言将已被自己掿成一团的信传递给各位浏览。 “上面有寒亦的总督官印,字迹也辨别过了,是那家伙的手迹。今叫你们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去接这个事,然后再对他采取怎样的回击。” “可倘若内容为真…大人的生身父母岂不是…” 鹤言虽已表明自己会倾注一切于王朝命运,但还是有人十分谨慎的低语道。 毕竟鹤言如今是大洺王朝的二把手。 今天他说他要大义灭亲,有人为他出了主意,是有功之臣。 当战争结束,一切都被平定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鹤言,或许会在某天突然想着要给二老尽孝了。 但回头,却发现生身父母早已被战略性牺牲… 那要遭重的,岂不是此刻将要给他出主意的人。 能位居庙堂上的列位皆是人精,他们也都懂这个道理,所以都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陷入沉默。 就连平日话多的苏肃都如同蔫了吧唧的黄瓜,沉着头一言不发。 鹤言望了望众人,不由自主的微微叹息。 就在他已经打算散会的时刻,一位老者突然起立,用他那雄浑有力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大人,我有一计!” 鹤言猛的抬头,原来正是他认证过的,老臣中唯一没有参与逼宫的姬琛。 鹤言万分欣喜,当即散会与姬琛来到一隐秘处细谈。 “姬大人,方才列位大人沉默不语,你知道是何缘故吗?” “当然知晓,不管信中之事是否为真,劝人献祭父母都是罪孽深重,更何况是鹤大人。他们怕的是日后被您所追究,” 鹤言深吸口气,随后望着空中皎洁的凝月轻笑道。 “寒亦这招是狠啊,即便无法辨别真伪,也依旧让我的下属同僚们无法开口。姬大人你就不怕吗,就真的敢给我出主意吗?” 明明垂垂老矣,但姬琛望着鹤言的双眼却格外坚定。 “若非鹤大人保全,我姬家将万劫不复,这一,实是为报救命之恩。二来呢,老朽已经七十有余,早就没什么可忌惮的了,或许等不到鹤大人的清算,我就已是冢中枯骨了。” 鹤言连忙伸手制止了他。 “可别这么说,像您这样的忠臣,还是长命百岁的好。言归正传,说说你的计策吧。” “大人,可知诈病赚曹爽?” “你是说…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