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事录》 第1章 痂癖奇事 西晋末年,天下局势就像那被搅乱的一锅粥,朝堂之上却还在上演着各种荒诞事儿。 洛阳城里,有个叫刘邕的家伙,那可是西晋官场里一朵“奇葩”。他有个惊掉人下巴的癖好——喜欢吃痂疤。对,就是人身上出血后结的那层硬壳。在他眼里,这痂疤的味道,简直和那昂贵的鲍鱼没啥两样。 每天早上起来,刘邕就像寻宝似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个遍,就盼着能找到新结的痂疤。要是发现了,那眼睛立马放光,二话不说就抠下来,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那叫一个香。家里的下人都见怪不怪了,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心里犯嘀咕:“咱们这主子,口味咋就这么独特呢?” 这天,刘邕在朝堂上站着,心思却全然不在皇帝说啥上。他心里正琢磨着,昨天抠得太猛,身上都没啥新痂疤了,这可咋办。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旁边站着的孟灵休,脖子后面有一块不小的痂疤。那痂疤颜色鲜红,一看就结得恰到好处。刘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伸手去抠下来尝尝。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刘邕几步就凑到孟灵休跟前,满脸堆笑地说:“孟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孟灵休心里纳闷,这刘邕平时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今天咋这么热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邕的手就已经朝着他脖子伸过去了。 “刘邕,你这是干什么!”孟灵休吓得往后一躲,大声喝道。 刘邕尴尬地笑了笑,说:“孟兄莫怪,我看你脖子后面有个东西,想帮你弄掉。” 孟灵休哪会信他这套,抬手摸了摸脖子,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原来,他最近得了痔疮,经常出血结壳,这脖子后面的痂疤,就是之前不小心蹭上去的。他还怕别人发现,一直遮遮掩掩,没想到今天被刘邕盯上了。 “刘邕,你可别乱来!”孟灵休紧紧护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刘邕却不依不饶,舔了舔嘴唇说:“孟兄,你就当帮兄弟一个忙,让我尝尝呗。我保证,就这一次。” 孟灵休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刘邕说:“你这癖好也太恶心了!我堂堂朝廷官员,怎能让你这般羞辱!”说完,转身就走。 刘邕望着孟灵休的背影,咂咂嘴,一脸遗憾。可他哪肯善罢甘休,第二天,就带着礼物跑到孟灵休家里去了。 孟灵休本不想见他,但刘邕在门口又是喊又是叫,说要是不见他,就一直在门口跪着。孟灵休没办法,只好让他进来。 刘邕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说:“孟兄,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莽撞。今天我特意带了些好东西来赔罪。”说着,把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孟灵休接过礼物,心里还是有点警惕。刘邕接着说:“孟兄,你看你最近得了痔疮,肯定很不舒服。我听说有一种草药,对这病很有疗效,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特意给你送来。” 孟灵休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说:“刘兄有心了。” 刘邕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装作不经意地说:“孟兄,你这病老是出血,肯定结了不少痂疤吧?其实啊,这痂疤对我来说,可是难得的美味。你要是不嫌弃,就给我一些吧。” 孟灵休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把礼物一扔,大声说:“刘邕,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草药,就把自己的痂疤给你吃?你赶紧给我滚!” 刘邕还想再劝,孟灵休已经叫来了家丁,把他强行赶了出去。 刘邕灰溜溜地回到家,心里还是不死心。他想,这孟灵休的痂疤吃不到,那就找别人的。于是,他开始在洛阳城里打听,看还有谁身上容易结痂疤。 没几天,他还真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城东有个卖菜的老头,因为经常干活,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结的痂疤又大又多。刘邕一听,兴奋得不得了,马上就朝着城东跑去。 到了卖菜老头的摊位前,刘邕也不买菜,就直勾勾地盯着老头的手和胳膊看。老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说:“你这后生,不买菜盯着我看干啥?” 刘邕嘿嘿一笑,说:“大爷,我看你身上结了好多痂疤,能不能给我一些?我愿意出高价买。” 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要买我的痂疤?你这是干啥用啊?” 刘邕也不隐瞒,把自己喜欢吃痂疤的癖好说了出来。老头听了,差点没把手里的菜扔出去。他骂道:“你这不是有病吗?哪有人喜欢吃这玩意儿的!快走快走,别在这捣乱!” 刘邕没办法,只好又去别的地方打听。这一来二去,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刘邕有个吃痂疤的怪癖,大家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可刘邕还是我行我素,为了吃到痂疤,他想尽了办法。有时候,他甚至会偷偷跟着那些受伤的人,等人家伤口结了痂,就找机会去讨要。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晋的局势越来越动荡。皇帝昏庸,官员腐败,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刘邕呢,还在为了他那口“美味”四处奔波。 终于,有一天,刘邕因为吃了一个带有病菌的痂疤,病倒了。他躺在床上,上吐下泻,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家里人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他的病。 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还在念叨着:“要是能再吃一口痂疤就好了……”周围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个西晋官场的“痂癖奇人”,最终因为自己的怪癖,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而他那些荒诞的故事,却在洛阳城里流传了很久很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第2章 奇烟夺命 林羽是个穷书生,父母早亡,家徒四壁,却生得眉清目秀,气质儒雅。他自幼饱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时运不济,多次应试都名落孙山。如今,他只能寄住在城郊一座破旧的宅院里,靠着替人抄书、教书勉强维持生计。 这日傍晚,林羽像往常一样在书房中秉烛夜读,准备迎接下一次的科举考试。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羽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开门。门开处,一个陌生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这女子面容姣好,神色却十分焦急。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前来?”林羽疑惑地问道。 丫鬟福了福身子,急切地说道:“公子,我家小姐有急事相求,还望公子移步相助。” 林羽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与这女子素不相识,她所说的小姐又是谁呢?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识,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况且,此时天色已晚,孤男寡女……” 丫鬟连忙打断他的话:“公子莫要推辞,此事只有公子能帮得上忙。我家小姐并非寻常女子,她知晓公子的为人,才特地让我来请公子。若公子不肯相助,我家小姐恐怕性命不保。” 林羽心中一惊,见丫鬟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便有些动摇了。他问道:“究竟是何事?如此严重。” 丫鬟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此处不便多说,还请随我去我家府上,到了那里,小姐自会向公子说明一切。” 林羽心中忐忑不安,但又不忍见那女子性命有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姑娘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林羽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丫鬟出了门。一路上,月色朦胧,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林羽的心中愈发不安,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前。府邸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丫鬟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回来了?”老管家问道。 丫鬟点了点头,说道:“快,带公子去见小姐。” 老管家看了林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然后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林羽跟着老管家和丫鬟走进了府邸。府邸内庭院深深,假山池沼,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一看就知道主人家非富即贵。然而,此时的林羽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们来到了一座楼阁前,老管家停下脚步,说道:“公子,小姐就在里面,请进吧。”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林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前。听到门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林羽定睛一看,不禁惊呆了。眼前的女子美得如同天仙下凡,她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公子,多谢你肯前来相助。”女子轻声说道。 林羽回过神来,连忙作揖道:“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求?”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本是这城中首富之女,名叫苏瑶。近日,我家遭遇了一场大难,一些地痞流氓勾结官府,想要霸占我家的产业。我父母无奈之下,只得四处奔走求救,却无人愿意帮忙。我偶然得知公子为人正直善良,又有几分胆识,所以才请公子前来,希望公子能帮我除掉这些恶人。” 林羽听了,心中一惊,说道:“姑娘,此事万万不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除掉那些恶人?况且,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能做这种违法之事。” 苏瑶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莫要紧张,我自然不会让公子亲自动手。我这里有一枚药丸,它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公子只需打扫干净书房,焚香于炉中,香的烟往哪里飘,就跟着去就行了。那些恶人作恶多端,自有天谴,香烟绕颈三圈,他们的头便会自行落地。公子只需将他们的头捡起来,放入这个布袋中即可。”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和一个布袋递给林羽。 林羽接过药丸和布袋,心中充满了疑虑。他看着苏瑶,说道:“姑娘,此事太过离奇,我实在难以相信。这药丸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苏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这药丸是我家祖传之物,从未失手过。公子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定能成功。” 林羽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姑娘,我就信你这一次。但如果此事被发现,我恐怕……” 苏瑶连忙说道:“公子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绝不会有人发现。只要公子能帮我除掉这些恶人,我定会重重酬谢公子。” 林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苏瑶见林羽答应了,心中大喜,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回去后,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明日一早,我自会派人去取布袋。” 林羽告别了苏瑶,在丫鬟的带领下离开了府邸。回到家中,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手中的药丸和布袋,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将是一次充满惊险和刺激的冒险。 林羽按照苏瑶的吩咐,打扫干净书房,在香炉中点燃了香。香烟袅袅升起,缓缓向门口飘去。林羽深吸一口气,拿起布袋,跟着香烟走了出去。 香烟穿过房门,飘向了大街。此时,夜已深,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林羽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紧紧地握着布袋,小心翼翼地跟在香烟后面。 突然,香烟停住了,在一个胡同口盘旋起来。林羽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即将遇到第一个恶人。他缓缓走进胡同,只见一个地痞流氓正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的凶相。 地痞流氓看到林羽,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揍?” 林羽心中害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说道:“我……我只是路过。” 地痞流氓冷笑一声,说道:“路过?哼,我看你是来找死的。”说完,他便朝着林羽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香烟突然绕着地痞流氓的脖子转了三圈。地痞流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紧接着,他的头竟然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林羽吓得脸色苍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捡起地痞流氓的头,放入布袋中。 林羽的手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药丸和香烟为何如此神奇?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香烟又开始飘动起来,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去。 林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继续跟着香烟前行。一路上,他又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每一次,香烟都会绕着他们的脖子转三圈,然后他们的头就会自行落地。林羽按照苏瑶的吩咐,将他们的头一一捡起来,放入布袋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林羽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罪恶。 就在林羽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香烟终于停了下来。林羽抬起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香烟缓缓飘进了宅院,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宅院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林羽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谁?”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林羽没有回答,他的心跳加速,手中的布袋也握得更紧了。 “哼,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林羽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中拿着一把大刀,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你就是那些地痞流氓的老大?”林羽颤抖着声音问道。 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小子,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杀我的兄弟。今天,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说完,他挥舞着大刀,朝着林羽砍了过来。 林羽吓得连忙后退,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香烟突然绕着男子的脖子转了起来。男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手中的大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男子的头也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林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既恐惧又庆幸。他连忙捡起男子的头,放入布袋中,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座废弃的宅院。 回到家中,林羽已经疲惫不堪。他将布袋放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就在这时,那枚药丸突然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自行飞回了苏瑶的府邸。林羽看着药丸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苏瑶派来的丫鬟就来到了林羽的家中。丫鬟看到林羽一脸疲惫,身上还沾满了鲜血,心中一惊,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公子,辛苦了。我家小姐让我来取布袋。” 林羽默默地将布袋递给丫鬟,丫鬟接过布袋,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公子果然不负我家小姐所望。我家小姐说了,公子的大恩大德,她日后定会报答。”说完,丫鬟便转身离开了。 林羽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林羽想象的那样结束。几天后,城中突然传出消息,说那些地痞流氓的死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官府正在全力调查此事。林羽心中十分害怕,他担心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就在林羽提心吊胆的时候,苏瑶再次派人来找他。这一次,苏瑶亲自来了。她看着林羽,眼中充满了歉意,说道:“公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官府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抓你。” 林羽心中一惊,说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苏瑶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莫要惊慌,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我这里有一些盘缠,公子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想办法接你回来。” 林羽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罪?” 苏瑶摇了摇头,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洗清罪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先离开这里,保住自己的性命。” 林羽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姑娘,那我就听你的。” 苏瑶将一包银子递给林羽,说道:“公子,一路保重。” 林羽接过银子,看着苏瑶,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说道:“姑娘,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林羽转身离开了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苏瑶。 林羽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南走去。他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小镇上的人都很淳朴,他们对林羽这个外来人也很友善。林羽在小镇上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小镇上,林羽靠教书为生。他的学问渊博,为人正直善良,很快就赢得了小镇上人们的尊敬和喜爱。然而,林羽的心中始终忘不了京城的那段经历,他时常会想起苏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羽在小镇上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下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一天,林羽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故人,这个人竟然是当初那个老管家。 老管家看到林羽,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道:“公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羽看着老管家,心中充满了疑惑,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苏瑶姑娘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的脸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你走后,小姐为了帮你洗清罪名,四处奔走。可是,那些贪官污吏却不肯放过小姐,他们诬陷小姐是杀人凶手,将小姐关进了大牢。小姐在大牢里受尽了折磨,最终……含冤而死。” 林羽听了,如遭雷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瑶竟然为了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林羽悲痛欲绝,大声喊道。 老管家看着林羽,心中也十分难过,他说道:“公子,小姐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后悔为你做的一切,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林羽跪在地上,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苏瑶姑娘,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要让那些贪官污吏血债血偿。” 从那以后,林羽便开始暗中调查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行。他四处收集证据,准备找机会揭露他们的罪行。然而,他的行动却引起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注意,他们派人四处追杀林羽。 林羽在逃亡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商量对策,决定联合起来,对抗那些贪官污吏。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林羽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他将这些证据交给了朝廷。 朝廷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怒,立刻派人彻查此事。最终,那些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林羽,也因为他的勇敢和正义,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然而,林羽心中的伤痛却始终无法愈合。他时常会想起苏瑶,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时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永远地留下了苏瑶的影子。 多年后,林羽已经成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他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书中记录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及他与苏瑶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本书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林羽,也在对苏瑶的思念中,度过了他的一生。他的故事,也成为了一段传奇,被人们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第3章 宅门血影 清平镇,暖阳轻柔地洒在青石板路上,街边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处处透着烟火气。镇中,赵府的朱漆大门紧闭,墙内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彰显着这户人家的不凡。 赵府当家赵崇山,五十有三,身形魁梧,胡须浓密,身着绸缎长袍,看着颇具威严。可这看似体面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龌龊不堪的心。 其子赵玉郎,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剑眉星目下是略显怯懦的神态。儿媳林婉娘,十八芳华,是邻村林秀才的掌上明珠。她肤若凝脂,眉眼含情,嫁入赵家后,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一心做个贤妻。 赵崇山还有个弟弟赵崇海,常年在外奔波经商,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其妻孙玉娇,生得妩媚动人,一双桃花眼顾盼间尽是风流,性子也如那春日里肆意生长的藤蔓,随性又大胆。 春日的一天,花园中繁花似锦,林婉娘在晾晒衣物,微风拂过,发丝轻扬,宛如画中仙子。路过的赵崇山看到这一幕,目光瞬间被勾住,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邪念。此后,他总找借口接近林婉娘,言语轻佻,吓得林婉娘又羞又恼,却因身份悬殊,只能默默忍耐。 一日午后,厨房中林婉娘正专注切菜,准备一家人的饭菜。赵崇山趁四下无人,猛地冲进厨房,一把抱住林婉娘。“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林婉娘惊恐尖叫,拼命挣扎。“婉娘,你就从了我吧,我惦记你好久了。”赵崇山喘着粗气,脸上满是贪婪。 恰在此时,赵玉郎走进厨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怒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冲上前与赵崇山扭打起来。“你个畜生,放开我媳妇!”赵玉郎怒吼。赵崇山力气大,一把将赵玉郎推倒在地,恶狠狠地骂道:“小兔崽子,敢坏老子好事!”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林婉娘哭着扶起赵玉郎,赵玉郎满心愧疚,眼眶泛红:“婉娘,是我没用,护不了你。”林婉娘只是抽泣,满心绝望,不知往后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孙玉娇自丈夫外出后,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她瞧上了赵玉郎的俊俏模样,时常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展露风情,言语撩拨。赵玉郎因父亲丑事正烦闷不已,在孙玉娇的刻意引诱下,竟鬼迷心窍,与她有了私情。 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赵崇山对林婉娘贼心不死,变本加厉地骚扰;赵玉郎和孙玉娇的私情愈发大胆,全然不顾伦理纲常。 这年盛夏,酷热难耐,夜晚的赵府格外寂静。赵崇山又悄悄起身,摸到林婉娘房门外,轻轻推门而入。林婉娘正在熟睡,突然感觉有人靠近,惊醒过来。见是赵崇山,惊恐地想呼救,却被捂住嘴巴。“婉娘,今晚你逃不掉了。”赵崇山淫笑着,双手肆意妄为。 林婉娘拼命挣扎,慌乱中摸到床边剪刀,朝着赵崇山狠狠刺去。“啊!”赵崇山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鲜血染红了床单。 赵玉郎听到动静,匆忙赶来。看到父亲倒在血泊,林婉娘手持剪刀,满脸泪痕,瞬间明白了一切。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孙玉娇也跑了进来。孙玉娇眼珠一转,觉得这是摆脱赵崇山的好机会,急忙对赵玉郎说:“玉郎,事已至此,不能让别人知道,赶紧把尸体处理掉。” 赵玉郎和林婉娘惊慌失措,在孙玉娇的催促下,哆哆嗦嗦地将赵崇山尸体拖到后院井边,扔了下去。井水泛起几圈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几天后,赵府下人在后院打水,察觉井水有股怪味,忙报告给赵玉郎。赵玉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强装镇定,让人打捞。随着绳索缓缓拉起,赵崇山那早已腐烂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赵府顿时乱作一团。 赵崇海外出归来,听闻兄长惨死,悲痛欲绝,当即报了官。清平镇县官李正堂,清正廉洁,断案如神。他接案后,立刻带人来到赵府。 李正堂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审视着众人。面对询问,赵玉郎、林婉娘和孙玉娇三人神色慌张,眼神闪躲,言语支支吾吾。李正堂心中起疑,当即下令封锁赵府,展开全面勘查。 他带着衙役们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林婉娘房间,发现了染血的剪刀和撕破的衣物;又从孙玉娇的梳妆匣里,翻出几封与赵玉郎往来的暧昧书信。证据面前,三人的谎言不攻自破。 公堂上,气氛凝重。李正堂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赵玉郎、林婉娘、孙玉娇,你们三人做出这等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还犯下杀人罪行,天理难容!赵玉郎与孙玉娇叔嫂乱伦,败坏风气;林婉娘虽属自卫杀人,但事后隐瞒不报,亦有罪责。今判你们三人死刑,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这一声宣判,如晴天霹雳,三人瘫倒在地,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时的冲动和糊涂,竟换来如此惨痛的结局。 行刑那天,清平镇万人空巷,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囚车上,赵玉郎望着天空,眼中满是绝望:“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婉娘,更对不起列祖列宗。”林婉娘泪流满面:“若有来生,我定要清清白白做人。”孙玉娇则一脸麻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三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这桩由公公扒灰、叔嫂乱伦引发的血案,终于画上了句号。可它留下的教训,却如同一道沉重的伤疤,刻在了清平镇百姓的心中,时刻警示着人们,莫要违背伦理道德,莫要因一时的贪念和欲望,而毁掉自己和他人的一生 。 第4章 屠肆血案 唐朝,长安城外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名为清平镇。镇中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繁华的市集,这里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在市集的一角,有一家颇具规模的猪肉铺,招牌上写着“李家屠肆”。 李家经营这杀猪卖肉的生意已有数代,在当地颇有名气。如今,李家的大儿子李逸风继承了家业,成为新一代屠夫。李逸风身材魁梧壮硕,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杀猪技艺,刀法娴熟精湛,对每一块猪肉的分割都恰到好处。平日里,他待人热情和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邻里乡亲若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因此在镇上人缘极佳,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与喜爱。 这日,夜幕如墨般笼罩着清平镇,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李逸风独自在屠场忙碌着,为第二天的生意做准备。屠场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影子。 当他终于忙完手中的活儿,准备收工回家时,突然发现父亲李老汉倒在血泊之中。李逸风瞬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愣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爹!” 李逸风慌乱地冲过去,将李老汉抱在怀里,然而李老汉的身体早已冰凉,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深深刀痕,鲜血早已干涸,显然已经遇害多时。李逸风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官府报案。 县衙内,县令周正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听闻清平镇发生命案,他立刻披上官服,带着衙役们匆匆赶往案发现场。 周正来到屠场,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李老汉的尸体横陈在一旁。他眉头紧锁,仔细地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衙役们开始四处搜寻线索,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大人,屠场内的一些钱财和贵重物品都不见了。” 周正心中暗自思忖,这看来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件。他把目光投向了悲痛欲绝的李逸风,开口问道:“李逸风,你在发现你父亲被害之前,可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李逸风努力抑制着悲痛,回忆道:“大人,今晚我一直在专心干活,并未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而且屠场平日里晚上也没什么人来,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下此毒手。” 周正点了点头,又在屠场里转了几圈,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枚奇怪的玉佩。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他俯身捡起玉佩,仔细端详着,心中暗自疑惑: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留下的? 回到县衙后,周正开始展开深入调查。他首先想到的是李家屠肆的生意一直很好,在镇上独占鳌头,难免会招来其他同行的嫉妒和怨恨。于是,他命衙役们将镇上所有与猪肉生意相关的人都带到县衙问话。 经过一番调查,有两个人进入了周正的视线。一个名叫王麻子,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平日里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赌债。据赌场的人说,王麻子前几日曾在赌场大放厥词,说要让李家人好看,因为李老汉曾在众人面前嘲笑他赌博败家。 另一个名叫孙福,是个外地来的猪肉商人。他在清平镇也开了一家猪肉铺,但生意一直不景气,被李家屠肆抢了不少生意。孙福平日里就对李家心怀不满,经常在背后说李家的坏话。 周正决定先从王麻子入手。他将王麻子带到大堂,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王麻子,你可知李老汉被人杀害之事?” 王麻子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大人,小人知道,可这事儿真与小人无关啊!” 周正冷笑一声:“哼,有人说你前几日在赌场扬言要让李家人好看,可有此事?” 王麻子一听,脸色变得煞白,连忙解释道:“大人,小人那只是一时气话,酒后胡言乱语罢了。小人虽然好赌,但也不敢杀人啊!” 周正见他神色慌张,心中更加怀疑,继续追问:“那案发当晚,你在何处?可有证人?” 王麻子结结巴巴地说:“那晚……那晚小人在赌场赌钱,一直到天亮才离开,赌场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啊!” 周正立刻派人去赌场核实,果然如王麻子所说,案发当晚他一直在赌场,有众多赌徒可以作证。看来王麻子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 周正又将孙福传唤到大堂。孙福看上去倒是镇定自若,见到周正,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周正问道:“孙福,你与李家屠肆同在镇上做猪肉生意,听闻你对李家心怀不满,可有此事?” 孙福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做生意有竞争,心中有些不快也是难免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啊。” 周正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案发当晚,你又在何处?” 孙福从容地回答:“大人,那晚我在客栈休息,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 周正再次派人去核实,结果孙福的不在场证明也成立。这让周正陷入了困境,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就在周正愁眉不展之时,又一条线索出现了。有个衙役在镇上的一家酒馆里听到几个酒客闲聊,说案发当晚,他们看到一个神秘人鬼鬼祟祟地在屠场附近出没。那神秘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面容。 周正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四处寻找这个神秘人的踪迹。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终于在镇外的一个废弃破屋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破屋里有几件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些被擦拭过的血迹。 周正心中大喜,他断定这个破屋一定与案件有关。于是,他命衙役们在破屋周围设下埋伏,等待神秘人的出现。 果然,到了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破屋走来。当黑影刚踏入破屋,四周的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见势不妙,想要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衙役们制服。周正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黑影脸上的黑布,却惊讶地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李逸风的好友赵强。 周正怒目而视,问道:“赵强,你为何会在这里?这些夜行衣和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赵强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一直爱慕着李逸风的妹妹李婉儿。但是李老汉却嫌弃我家境贫寒,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心中怨恨,便想出了一个计谋,想要吓唬一下李老汉,让他改变主意。” “案发当晚,我穿着夜行衣来到屠场,本想趁李老汉不注意,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是当我进入屠场时,却发现李老汉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我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之中不小心将自己的玉佩掉在了地上。我怕被人发现,于是赶紧逃离了现场。后来,我担心自己被怀疑,就躲到了这个破屋里。” 周正听了赵强的话,心中半信半疑。他继续追问:“那你可曾看到凶手的模样?” 赵强摇了摇头,说:“大人,当时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注意看周围的情况。” 周正觉得此事还有蹊跷,如果赵强说的是真的,那凶手到底是谁呢?他决定再次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勘查。 这一次,周正带着衙役们在屠场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些信件和一本账本。 周正打开账本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李老汉表面上是个老实本分的屠夫,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通过与一些不法商人勾结,垄断了清平镇的猪肉生意,还经常以次充好,谋取暴利。 而那些信件则更加惊人,其中一封信竟然是李老汉与一个名叫刘霸天的江洋大盗的往来信件。信中提到,李老汉为了除掉竞争对手,竟然雇佣刘霸天去杀害其他猪肉铺的老板。 周正终于明白了,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李老汉的死很可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于是,他立刻派人去调查刘霸天的下落。 经过一番艰苦的追踪,衙役们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山洞里找到了刘霸天。刘霸天见自己被包围,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在县衙大堂上,刘霸天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原来,李老汉曾经答应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让他去杀害其他猪肉铺的老板。但是后来,李老汉却食言了,不仅没有给他钱,还威胁要告发他。刘霸天心中怨恨,于是决定报复李老汉。 案发当晚,刘霸天潜入屠场,趁李老汉不备,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然后,他偷走了屠场内的钱财和贵重物品,制造了一起谋财害命的假象。 至此,这起离奇的命案终于真相大白。周正将刘霸天依法判处死刑,为李老汉伸张了正义。 然而,这起案件给清平镇带来的震动却久久无法平息。人们对李老汉的真实面目感到震惊和愤怒,同时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价值观。曾经和谐美好的清平镇,因为这起案件,变得人心惶惶,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李逸风失去了父亲,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一面。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和处事之道,决定用自己的力量重建家业,同时也希望能够弥补父亲曾经犯下的过错。 他关闭了李家屠肆,重新开了一家小店,做起了小本生意。他不再追求暴利,而是以诚信为本,用心经营。他还经常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邻居们,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在李逸风的努力下,清平镇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和谐。人们也从这起案件中吸取了教训,明白了财富和地位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做人的品德和良心。而李逸风也在经历了这场磨难后,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成为了清平镇人们心目中的榜样。 第5章 神药奇局 在大唐龙朔年间,长安有一繁华街区,名为朱雀坊。这里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往来行人如织。坊中有一赫赫有名的药铺,唤作“济世堂”,由名医孙思邈的徒孙陈玄风所开。陈玄风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且为人正直,在长安城中颇具威望。 济世堂的生意向来红火,每日前来求诊抓药的人络绎不绝。陈玄风不仅医术了得,还热衷于钻研药理,时常与城中其他医家探讨交流。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在药铺坐诊,却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口中喊道:“陈大夫,不好了!我家老爷突然晕倒,人事不省,还请您速速前去救治!” 陈玄风闻言,立刻起身,收拾好药箱,随小厮前往病人家中。一路上,小厮告知陈玄风,他家老爷乃是朝中的户部侍郎赵文渊,平日里身体康健,不知为何突然发病。 到了赵府,陈玄风被匆匆领进内室。只见赵文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躺在床上毫无动静。陈玄风赶忙上前,为赵文渊把脉诊断。他眉头紧锁,细细思索,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赵大人这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此毒毒性猛烈,已侵入心肺,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赵夫人一听,顿时泪如雨下,哀求道:“陈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陈玄风面露难色,说道:“此毒我虽略知一二,但要解此毒,需一味极为珍稀的药材——千年人参王。此药生长于深山老林之中,极为罕见,且采摘难度极大,我也不知能否寻得。” 赵府管家连忙说道:“陈大夫,只要能救我家老爷的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会去寻这千年人参王。还请您告知我们这人参王的生长之处。” 陈玄风沉思片刻,说道:“据我所知,这千年人参王多生长于长白山深处。但那长白山山高林密,猛兽横行,且常有瘴气弥漫,前去采摘之人九死一生。” 赵府众人听了,皆面露惧色,但为了救赵文渊的命,还是决定派人前往长白山寻找千年人参王。赵府的长子赵天霸自告奋勇,要带领一队人马前去。 第二日,赵天霸便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家丁,以及熟悉长白山地形的向导张猎户,踏上了前往长白山的征程。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在张猎户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长白山深处。 长白山的山林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发出腐臭的味道。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张猎户脸色大变,喊道:“不好,是黑瞎子!”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赵天霸等人迅速抽出武器,与黑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黑熊力大无穷,众人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树上跃下,手中挥舞着一根长棍,几下便将黑熊击退。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名叫林羽,是长白山脚下的一个猎户,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赵天霸等人对林羽感激不已,林羽得知他们是为了寻找千年人参王救人,便决定加入他们的队伍,一同寻找。 在林羽的帮助下,众人继续前行。经过几天几夜的寻找,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千年人参王的踪迹。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采摘人参王时,却又遇到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听闻千年人参王的消息,也想据为己有。双方一言不合,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赵天霸等人虽然武艺高强,但强盗人数众多,且个个凶狠残暴。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陈玄风带着赵府的其他家丁赶到了。原来,陈玄风放心不下众人,便也跟随而来。有了陈玄风等人的加入,众人的实力大增,终于将强盗击退。 众人成功采摘到千年人参王,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陈玄风立刻用千年人参王为赵文渊配制解药。经过一番精心救治,赵文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赵府上下一片欢腾,对陈玄风等人感激涕零。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却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赵文渊的病情突然恶化,再次陷入昏迷。陈玄风大惊失色,再次为赵文渊诊断,却发现他体内的毒素竟然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 陈玄风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已经用千年人参王解了赵文渊的毒,为何毒素还会再次出现?他仔细回忆着整个救治过程,突然想到,在配制解药时,他曾让药铺的伙计王二帮忙研磨药材。难道是王二在药材中做了手脚? 陈玄风立刻回到济世堂,找到王二。在陈玄风的逼问下,王二终于承认,他受了一个神秘人的指使,在药材中加入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与赵文渊之前中的毒相互作用,会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发作,而且无药可解。 陈玄风怒不可遏,他决定一定要找出这个神秘人,为赵文渊报仇。他四处打听神秘人的消息,终于得知,这个神秘人竟然是朝中的礼部尚书李宏义。原来,李宏义与赵文渊在朝堂上一直政见不合,为了扳倒赵文渊,他便想出了这个恶毒的计谋。 陈玄风将此事告知了赵天霸,赵天霸听后,怒发冲冠,决定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他带着证据,与陈玄风一同来到了皇宫,向皇帝李世民状告李宏义。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立刻下令将李宏义缉拿归案。经过一番审讯,李宏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李世民下令将李宏义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而赵文渊,在陈玄风的悉心照料下,身体也渐渐恢复。经过这场磨难,他也看透了官场的黑暗,决定辞官归隐,与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陈玄风因为此事在长安城中名声大噪,他的济世堂也更加红火。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继续钻研医术,救治更多的病人。他时常教导药铺的伙计们,医者仁心,一定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切不可被名利所诱惑。 而林羽,因为在寻找千年人参王的过程中表现出色,与赵天霸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也跟随赵天霸来到长安,成为了赵府的一名护卫。闲暇之余,他也会向陈玄风学习医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第6章 幽巷密影 清朝康熙年间,在江南的繁华之地江宁府,有一个看似平静祥和的小镇,名叫桃源镇。镇中居民大多以农耕和小手工业为生,邻里之间相处和睦,互帮互助。然而,这看似安宁的小镇,却在一夜之间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镇东头的猎户赵大胆。这日清晨,他如往常一样进山打猎,路过一片幽深的竹林时,隐隐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赵大胆心中疑惑,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竟在竹林深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竹篮。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竹篮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婴儿,身上还裹着一件破旧的襁褓。赵大胆心中一惊,赶忙将婴儿抱起,匆匆赶回镇上。 回到家中,赵大胆的妻子李氏连忙迎了上来,看到丈夫怀中的婴儿,也是满脸惊讶。赵大胆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李氏心疼地看着婴儿,说道:“这孩子太可怜了,咱们先把他抱到镇上的郎中那儿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 于是,赵大胆夫妇抱着婴儿来到了镇上唯一的郎中钱福贵的医馆。钱福贵仔细地为婴儿检查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这孩子似乎是被人下了药,身体十分虚弱,若不是发现得及时,恐怕性命不保。”赵大胆夫妇听了,又惊又怒,决定一定要找出是谁如此狠心,将这无辜的婴儿遗弃在山林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医馆时,钱福贵却突然拉住赵大胆,低声说道:“赵兄弟,你先别急着走。实不相瞒,这几日镇上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失踪了,而且都是不满周岁的婴儿。我担心这事儿和你发现的这个孩子有关,咱们得赶紧报官。” 赵大胆听了,心中一惊,忙问道:“钱郎中,这是真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失踪?”钱福贵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我已经和几个孩子的家长打听过了,他们都是在夜里突然失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赵大胆不敢耽搁,立刻和钱福贵来到了县衙报案。县令孙德才听完他们的讲述,也是十分震惊,他立刻下令让衙役们在镇上展开调查,务必找出失踪孩子的下落。 衙役们四处走访,询问了许多居民,但都一无所获。就在大家感到绝望之时,一个名叫刘二的乞丐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刘二平日里以乞讨为生,整日在镇上的大街小巷游荡。他告诉衙役们,前几日的一个深夜,他在镇西头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包裹匆匆走过。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来,那个黑影抱着的包裹很可能就是失踪的孩子。 孙德才得知这条线索后,立刻带领衙役们来到镇西头的小巷子进行勘查。他们在小巷子里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顺着脚印的方向,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这座宅院已经荒废多年,平日里无人居住,周围杂草丛生,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孙德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终于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发现了一些婴儿的衣物和襁褓。孙德才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些失踪孩子的藏身之处。 就在这时,柴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孙德才和衙役们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慢慢地向柴房深处走去。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想要夺门而出。孙德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胳膊。黑影拼命挣扎,衙役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将黑影制服。 孙德才定睛一看,发现被抓住的竟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里不停地说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孙德才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孩子的衣物和襁褓又是怎么回事?”女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我叫张翠莲,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丈夫死得早,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靠乞讨为生。前几日,有个神秘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在这里帮忙照看几个孩子。我以为他只是暂时把孩子寄放在这里,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德才听了,心中半信半疑,他继续问道:“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他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张翠莲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他来都是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他只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孩子。” 孙德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他决定先将张翠莲带回县衙,再做进一步的调查。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废弃宅院时,又有了新的发现。一名衙役在柴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和一本破旧的账本。 孙德才打开账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日期和人名,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一种暗语,用来记录交易的信息。经过一番破解,他终于得知,原来这是一个贩卖婴儿的犯罪团伙,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将婴儿偷走,然后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或者富商巨贾,从中谋取暴利。 孙德才得知这个惊人的秘密后,深感震惊和愤怒。他决定一定要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还桃源镇百姓一个安宁。于是,他开始顺着账本上的线索,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经过一番艰苦的追踪和调查,孙德才终于锁定了犯罪团伙的头目。这个人名叫王麻子,是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他平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与一些不法之徒勾结在一起,干了许多坏事。 孙德才决定立刻对王麻子展开抓捕行动。他带领着衙役们来到了王麻子的住处,将他团团围住。王麻子见势不妙,想要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衙役们制服。 在县衙大堂上,王麻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交代,自己是受了一个名叫李富贵的富商指使,才组建了这个贩卖婴儿的犯罪团伙。李富贵平日里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说食用婴儿可以延年益寿,便打起了婴儿的主意。他出钱让王麻子负责偷孩子,然后再将孩子送到他的府上。 孙德才听了,怒不可遏,他立刻下令将李富贵缉拿归案。李富贵被带到大堂后,一开始还百般抵赖,但在铁证面前,他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李富贵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勾结了一些官员,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提供庇护。孙德才得知此事后,决定一查到底,将所有涉案人员都绳之以法。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孙德才终于将这个犯罪团伙的所有成员都抓捕归案。他们包括王麻子的手下、与李富贵勾结的官员,以及一些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人。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些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那些失踪的孩子,也在孙德才的努力下,被一一找回。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还活着,只是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孙德才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为百姓服务,让桃源镇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第7章 旱魃霍世 清朝末年,天下大乱,民生多艰。豫北有个小县城,名叫清平镇。镇外不远处有一座巍峨高耸的翠屏山,山林茂密,云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清平镇的百姓大多靠山吃水,以农耕和狩猎为生,虽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倒也安稳太平。 这一年,清平镇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烈日高悬,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田野里的庄稼大片大片地枯萎,河流干涸见底,露出一道道干裂的河床。百姓们望着干涸的土地,心急如焚,纷纷到龙王庙祈雨,可老天却依旧没有一丝怜悯之意,一滴雨都未曾落下。 镇上有个年轻的猎户,名叫赵小虎。他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家中有年迈的父母和温柔贤淑的妻子阿秀,一家人虽生活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如今大旱,家中的存粮越来越少,赵小虎为了让家人不挨饿,只能每日进山打猎,希望能多猎些猎物换些粮食。 这日,赵小虎如往常一样,背着弓箭,带着猎犬黑子,走进了翠屏山。山林中一片死寂,往日里清脆的鸟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木的叶子都被晒得枯黄卷曲,脚下的土地干裂得如同龟壳一般。赵小虎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梭,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黑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它的毛发直立,眼中充满了警惕。 赵小虎心中一紧,他知道黑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他顺着黑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个黑影在缓缓蠕动。赵小虎连忙弯弓搭箭,小心翼翼地靠近。当他看清那个黑影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全身长满了灰白色的毛发,皮肤干裂,仿佛被烤焦了一般。它的眼睛深陷,发出幽幽的绿光,嘴巴大张着,露出一排尖锐的獠牙。它的四肢修长,手指和脚趾都像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爬行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赵小虎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手中的弓箭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赵小虎的存在,它转过头,用那双阴森的眼睛盯着赵小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赵小虎定了定神,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否则这个怪物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射出一箭。那箭如闪电般射向怪物,正中它的肩膀。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它愤怒地挥舞着爪子,向赵小虎扑来。 赵小虎连忙躲避,他一边与怪物周旋,一边寻找着攻击的机会。黑子也冲了上去,它咬住怪物的脚踝,试图阻止它的行动。怪物用力一甩,将黑子甩了出去,黑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赵小虎见状,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怪物,与它展开了近身搏斗。怪物的力量很大,赵小虎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孽畜,休得放肆!” 赵小虎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把拂尘,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怪物被震退了几步。 老者走到赵小虎身边,说道:“年轻人,你没事吧?”赵小虎连忙说道:“多谢道长搭救,我没事。不知这是个什么怪物?为何如此厉害?” 老者脸色凝重地说道:“此乃旱魃,乃僵尸中最厉害的一种。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如今这大旱,便是它在作祟。”赵小虎听了,心中大惊,他问道:“道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它在这里为非作歹吗?”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莫要惊慌,既然我遇上了,就不会让它继续作恶。我乃茅山道士玄风子,此次云游至此,就是为了寻找这旱魃的踪迹。”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飞向旱魃。旱魃见状,发出一声怒吼,它挥舞着爪子,试图抵挡符纸的攻击。然而,那符纸的力量十分强大,旱魃根本无法抵挡。符纸击中旱魃,旱魃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冒烟,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 玄风子趁机又掏出几张符纸,向旱魃射去。旱魃被符纸打得节节败退,它的身上多处受伤,鲜血直流。赵小虎见此情景,也鼓起勇气,拿起弓箭,向旱魃射去。在玄风子和赵小虎的共同攻击下,旱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玄风子走上前去,用拂尘轻轻一拂,旱魃的身体立刻化作一堆灰烬。赵小虎看着地上的灰烬,心中的恐惧终于消散。他对玄风子说道:“道长,您真是太厉害了!若不是您,我今日恐怕性命不保。” 玄风子微微一笑,说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你也勇敢无畏,与我一同对抗这孽畜。如今旱魃已除,可这大旱却还未解除。我需去寻找解除旱情的方法,你也快些回家去吧,莫要让家人担心。” 赵小虎点了点头,他谢过玄风子,带着受伤的黑子,回到了家中。阿秀见赵小虎平安归来,喜极而泣。她连忙为赵小虎和黑子包扎伤口,又端来一碗热水,让赵小虎喝下。 赵小虎将遇到旱魃和玄风子的事情告诉了阿秀,阿秀听了,心中十分后怕。她说道:“小虎,以后你进山打猎可要小心些,这山林中太危险了。”赵小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阿秀。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与此同时,玄风子来到了清平镇。他在镇中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解除旱情的线索。然而,百姓们都对他摇头,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玄风子感到失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据说,在翠屏山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名叫清风观。观中供奉着一位雨神,每逢大旱,百姓们都会去那里祈雨。虽然近年来清风观已经荒废,但传说那里依然有着神秘的力量。 玄风子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一动。他决定前往清风观一探究竟,看看是否能找到解除旱情的方法。于是,他告别了清平镇的百姓,再次走进了翠屏山。 山林中依旧酷热难耐,玄风子艰难地前行着。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因干旱而死亡的动物和枯萎的植物,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哀。经过几个时辰的跋涉,玄风子终于来到了清风观的遗址。 只见清风观一片破败,大门倒塌,墙壁斑驳,杂草丛生。玄风子走进观中,只见大殿内的神像也已经残缺不全,布满了灰尘。他在观中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他在大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石碑。 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玄风子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些文字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翠屏山曾经是雨神的居所,雨神掌管着人间的降雨。然而,有一天,一个邪恶的妖怪来到了翠屏山,它与雨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最终,雨神虽然战胜了妖怪,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不得不沉睡在翠屏山的深处。 为了防止妖怪再次苏醒,雨神在翠屏山周围设下了重重封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的力量逐渐减弱,妖怪的气息也开始泄露出来。如今的大旱,就是妖怪在作祟。只有找到雨神的沉睡之地,唤醒雨神,才能解除旱情。 玄风子看完石碑上的记载,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被封印的妖怪。他决定寻找雨神的沉睡之地,唤醒雨神,拯救清平镇的百姓。 玄风子顺着石碑上的线索,在翠屏山中四处寻找。经过几天几夜的艰难寻找,他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了雨神的沉睡之地。只见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洞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山洞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符文。 玄风子知道,雨神就在这个石棺之中。他走上前去,对着石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雨神在上,如今清平镇遭遇大旱,百姓们生灵涂炭。恳请雨神醒来,拯救苍生。”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石棺上。符纸发出一道光芒,石棺上的符文也开始闪烁起来。突然,石棺发出一声巨响,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石棺中涌出,玄风子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石棺。 只见石棺中缓缓站起一个身影,那身影周身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看不清面容。玄风子知道,这就是雨神。他连忙再次行礼,说道:“雨神,如今妖怪作祟,旱魃为祸人间,还请雨神出手相助。” 雨神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已沉睡多年,世间竟发生如此变故。既然如此,我自当出手相助。”说完,雨神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顿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水滋润着干涸的大地,庄稼开始复苏,河流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玄风子看着这场及时雨,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对雨神说道:“多谢雨神出手相助,清平镇的百姓定会感激不尽。”雨神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如今妖怪虽被封印,但它的力量仍在,你需多加小心。” 玄风子点了点头,说道:“雨神放心,我定会守护好清平镇,不让妖怪再次为祸人间。”雨神说完,便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石棺之中。石棺缓缓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玄风子走出山洞,看着外面的雨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灾难终于过去了,但他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要回到清平镇,告诉百姓们这个好消息,同时也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防止妖怪再次苏醒。 玄风子回到清平镇时,百姓们正在雨中欢呼雀跃。他们看到玄风子,纷纷围了上来,对他表示感谢。玄风子微笑着说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是雨神拯救了我们。大家以后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爱护这片土地。” 百姓们纷纷点头,他们对玄风子充满了敬意。从那以后,清平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赵小虎和阿秀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时常想起玄风子的救命之恩,心中充满了感激。而玄风子,则继续云游四方,寻找着那些隐藏在世间的邪恶力量,守护着人间的和平与安宁。 第8章 孽影惊梦 明朝万历年间,金陵城,这座承载着千年繁华与历史沧桑的古都,表面上歌舞升平,市井喧闹,实则在那繁华的表象之下,暗潮涌动,隐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罪恶与秘密。 在金陵城最热闹的秦淮河畔,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青楼,唤作“绮香阁”。这里整日丝竹悠扬,脂粉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往来宾客皆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他们在此寻欢作乐,挥霍着金钱与时光。而在这绮香阁中,有一位名妓,名叫柳若璃,她的美貌堪称绝世无双,但凡见过她的人,无一不被她的容颜所深深吸引。 柳若璃的双眸恰似一泓清澈的幽潭,含情脉脉却又暗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哀怨;肌肤赛雪,细腻娇嫩,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稀世珍宝;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腰间,每一次的轻摆都似能撩拨人心。她不仅容貌绝美,才情更是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曲古筝弹奏,能让人为之黯然落泪;一首诗词吟哦,又能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在这绝美的外表之下,柳若璃的内心却被痛苦与仇恨填满。她本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自幼深得父母疼爱,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怎奈命运弄人,在她十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父亲遭奸人诬陷,被投入大牢,母亲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含恨离世。一夜之间,小小的柳若璃沦为孤女,流落街头,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凄惨生活。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被绮香阁的老鸨徐嬷嬷看中,强行带入了青楼。 从那以后,柳若璃便在这绮香阁中受尽了屈辱与折磨。她被迫接客,那些男人在她身上肆意发泄着兽欲,却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的内心世界。在这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柳若璃心中的仇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她恨这世间的冷漠与不公,恨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日,绮香阁来了一位名叫钱万贯的富商。此人身材臃肿,满脸横肉,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早就听闻柳若璃的倾世容颜,今日特地前来一亲芳泽。徐嬷嬷满脸堆笑,将钱万贯迎进了柳若璃的房间。柳若璃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故作娇羞地为他斟酒。 钱万贯一见到柳若璃,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被勾去了魂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搂住柳若璃,柳若璃却轻盈地一闪,娇笑着说道:“钱老爷,莫要着急嘛,先陪奴家喝几杯美酒,再听奴家弹奏一曲古筝,如何?”钱万贯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始终舍不得从柳若璃身上移开分毫。 柳若璃款步走到古筝前,轻轻坐下,玉指轻拨琴弦,一首如泣如诉的曲子从她指尖缓缓流淌而出。钱万贯听得如痴如醉,渐渐沉浸其中。就在这时,柳若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根琴弦突然崩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了钱万贯的脖颈。 钱万贯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他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柳若璃看着钱万贯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冷笑,她的复仇计划,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柳若璃不慌不忙地将钱万贯的尸体拖到房间的角落里,用一块布将其盖住。随后,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走出房间,唤来了徐嬷嬷。徐嬷嬷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惊恐地看向柳若璃,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若璃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说道:“嬷嬷,不好了!钱老爷他……他突然心口剧痛,倒在地上就没了气息。我……我该如何是好啊?”徐嬷嬷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她连忙上前查看,确认钱万贯已经死亡。她深知此事一旦传扬出去,绮香阁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徐嬷嬷咬了咬牙,说道:“先别慌,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你去把厨房的王大力叫来,咱们得赶紧把这尸体处理掉。”柳若璃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徐嬷嬷已然落入了她的圈套。不一会儿,王大力便来了。他身材魁梧壮硕,平日里在厨房负责杀鸡宰羊,胆子极大。 徐嬷嬷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王大力,王大力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事儿可着实棘手,不过既然嬷嬷您开了口,我就想法子把这尸体处理掉。”说罢,他与柳若璃一同将钱万贯的尸体抬到了厨房。 来到厨房,王大力找来一把锋利的菜刀,正准备将钱万贯的尸体切成小块,扔到河里喂鱼。就在这时,柳若璃突然说道:“王大哥,且慢。你瞧这钱万贯长得如此肥胖,他身上的肉必定鲜美可口。咱们把他的肉做成包子,卖给那些客人吃,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大力和徐嬷嬷听了,都吓得浑身一颤。徐嬷嬷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掉脑袋。”柳若璃却冷笑着说道:“嬷嬷,您尽管放心。只要咱们行事小心谨慎,断然不会有人察觉。再者说,这钱万贯平日里坏事做尽,让他的肉被人吃掉,也算是他应得的报应。” 王大力听了柳若璃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本就是个贪财之人,心想若是把这肉做成包子卖出去,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嬷嬷,我觉着柳姑娘说得在理。只要咱们多加小心,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徐嬷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开始动手,将钱万贯的尸体切成小块,做成了人肉包子。第二天,绮香阁的餐桌上便多了一道新的点心——“秘制鲜肉包子”。那些客人吃着包子,纷纷赞不绝口,却浑然不知自己吃的竟是人肉。 从那以后,柳若璃便开始了她疯狂的复仇之旅。她凭借自己的美貌,勾引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来到绮香阁,然后将他们逐一杀害,做成包子卖给客人。而徐嬷嬷和王大力,为了钱财,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她的帮凶。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陵城开始流传起一些诡异的传闻。有人说在绮香阁附近时常能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有人说在夜里瞧见绮香阁的厨房里有黑影晃动,还有人说吃了绮香阁的包子后,总感觉身体不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作祟。这些传闻引起了一位名叫郑辰宇的年轻捕快的注意。 郑辰宇为人正直勇敢,充满正义感,对这些传闻十分好奇,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先是来到了绮香阁,想要探个究竟。徐嬷嬷见来了捕快,心中紧张不已,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笑脸相迎。郑辰宇在绮香阁里四处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发现声音是从厨房的一个角落里传来的。他悄悄地靠近,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柜子,声音似乎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郑辰宇心中一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的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她看到郑辰宇,连忙哭喊道:“救救我,救救我……”郑辰宇将女子扶了出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泣不成声地将柳若璃杀人吃人肉的事情告诉了郑辰宇。 郑辰宇听后,大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繁华的金陵城,竟隐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罪恶。他决定立刻将柳若璃等人绳之以法。他带着女子回到衙门,向上级汇报了此事。上级领导听闻后,也十分重视,当即下令对绮香阁展开全面调查。 很快,捕快们就包围了绮香阁。柳若璃、徐嬷嬷和王大力被当场抓获。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柳若璃被押上公堂的那一天,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悔恨,她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复仇。这个世界对我太过残忍,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终,柳若璃、徐嬷嬷和王大力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然而,这起案件给金陵城带来的阴影却久久难以消散。每当人们想起那恐怖的人肉包子,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而柳若璃那绝美的容颜和充满仇恨的眼神,也成了人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时刻警醒着世人,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莫要让欲望吞噬了良知 。 第9章 邪刹暗影 明朝末年,世道动荡,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在太行山脉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名为清风观。观中住着一位年轻的道士,名叫玄真子。玄真子自幼便在道观中修行,深得道家法术的精髓,他不仅道法高深,而且心地善良,常常下山为百姓排忧解难,在当地百姓心中威望极高。 离清风观百里之外,有一座阴森的古刹,名为血月寺。寺中住持是一个名叫恶空的和尚,此人表面上慈悲为怀,实际上却心怀不轨,修炼邪术,妄图统治天下。恶空的邪术极为厉害,他豢养了一群恶鬼,平日里以吸食人的精血为生,附近的百姓都对他畏惧不已。 一日,玄真子正在观中修炼,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邪恶气息从远方传来。他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恶空又在作恶,他此次的目标竟是山下的一个小镇。玄真子深知恶空的邪术厉害,但他为了保护百姓,毅然决定下山前往小镇,与恶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玄真子来到小镇时,只见小镇上一片死寂,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传来几声凄惨的哭声。玄真子心中一紧,他知道恶空已经来过了。他顺着邪恶气息的方向,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 只见宅院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雾气。玄真子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的鲜血已经干涸,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哼,玄真子,你终于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玄真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僧袍的和尚站在房顶上,此人正是恶空。恶空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邪恶的光芒。 “恶空,你为何要残害这些无辜的百姓?”玄真子愤怒地问道。恶空冷笑一声,说道:“玄真子,你少管闲事。这天下迟早是我的,这些人不过是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你这恶僧,今日我定要为民除害。”玄真子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向恶空射去。恶空见状,连忙伸出一只手,手中出现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骷髅头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将金色的光芒吞噬。 “就凭你也想打败我?”恶空嘲讽道。玄真子眉头紧皱,他知道恶空的邪术果然厉害,第一回合自己并未占到上风。但他并不气馁,他决定改变战术,寻找恶空的弱点。 “看我的万剑归宗。”玄真子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把金色的宝剑,如雨点般向恶空射去。恶空脸色微变,他连忙挥动手中的黑色袈裟,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抵挡金色宝剑的攻击。 金色宝剑与黑色屏障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火花四溅,光芒耀眼。双方僵持了许久,最终金色宝剑渐渐消散,黑色屏障也变得有些薄弱。 “哼,有点本事。”恶空冷哼一声,他决定不再保留实力。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地面上出现无数条黑色的藤蔓,向玄真子缠绕过去。玄真子连忙躲避,但还是有几条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 “不好。”玄真子心中一惊,他用力挣扎,但藤蔓越缠越紧。恶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趁机发动攻击,一个黑色的光球向玄真子射去。 就在黑色光球即将击中玄真子的时候,玄真子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洒在藤蔓上,藤蔓瞬间枯萎。玄真子趁机挣脱束缚,他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只见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光芒,光芒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八卦图案旋转着向恶空飞去,恶空连忙抵挡。但八卦图案的力量太过强大,恶空渐渐抵挡不住。最终,八卦图案击中恶空,恶空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咳咳……”恶空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没想到玄真子竟然如此厉害,自己的邪术竟然被他破解了。 “恶空,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玄真子走上前去,冷冷地说道。恶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珠子,用力捏碎。珠子瞬间爆炸,一股强大的黑色烟雾弥漫开来。 “不好,这是恶空的烟雾弹。”玄真子心中一惊,他连忙屏住呼吸。但还是有一些烟雾进入了他的体内,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等烟雾散去,恶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让他跑了。”玄真子愤怒地说道。他知道恶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见面,必定是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 玄真子回到清风观后,开始闭关修炼,他深知恶空的实力不容小觑,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下次战斗中战胜他。 几个月后,玄真子终于出关。他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他决定再次下山,寻找恶空,彻底铲除这个邪恶势力。 玄真子四处打听恶空的下落,终于得知恶空躲在一座废弃的古墓中。玄真子毫不犹豫地前往古墓,他要在恶空恢复实力之前,将他消灭。 当玄真子来到古墓时,只见古墓周围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阴森恐怖。玄真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古墓,只见古墓中摆放着许多棺材,棺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玄真子,你又来了。”恶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玄真子定睛一看,只见恶空站在一口巨大的棺材上,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 “恶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玄真子说罢,立刻发动攻击。他手中出现一把金色的长剑,向恶空刺去。恶空连忙躲避,他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镰刀,与玄真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玄真子的剑法凌厉,恶空的镰刀也十分厉害。他们的战斗惊动了古墓中的鬼魂,无数鬼魂从棺材中钻了出来,向玄真子扑去。 玄真子见状,连忙施展法术,将鬼魂击退。但鬼魂越来越多,玄真子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时,恶空趁机发动攻击,他的镰刀向玄真子的脖子砍去。 玄真子连忙用长剑抵挡,但恶空的力量太大,他被击飞出去。玄真子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玄真子,你今日必死无疑。”恶空大笑着说道。他再次发动攻击,黑色的镰刀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玄真子砍去。 玄真子躺在地上,看着恶空的攻击,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师父曾经教给他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虽然威力巨大,但也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拼了。”玄真子心中一横,他决定施展这种法术。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只见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团。 恶空看到光团,心中一惊,他连忙停止攻击,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光团瞬间爆炸,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古墓都震塌了。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后,玄真子缓缓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恶空已经被他消灭了,这场正邪之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玄真子走出古墓,看着外面的世界,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虽然恶空已经被消灭,但世间的邪恶永远不会消失。他将继续修行,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百姓,守护世间的和平。 第10章 虱崇 明朝末年,世道混乱,民生凋敝。在湘南有个名叫清平村的小村落,村子被连绵的青山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本应是个宁静祥和之地,然而,近来却被一股诡异而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村里有个叫赵大胆的中年汉子,身形魁梧,平日里以打猎为生,胆子极大,在山中遇到豺狼虎豹都不曾畏惧。这几日,赵大胆总感觉浑身瘙痒难耐,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被山中蚊虫叮咬。可随着时间推移,瘙痒愈发严重,尤其是夜晚,常常被痒醒,难以入眠。 一天夜里,赵大胆实在忍受不住,点起油灯,准备查看究竟。他褪去衣衫,借着昏黄的灯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小的红点,仔细一看,那些红点竟然在缓缓蠕动。赵大胆头皮发麻,凑近一瞧,差点呕吐出来,这些红点竟是一只只肥硕的虱子,正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赵大胆慌了神,他连忙用手去抓,可虱子太多了,越抓越多,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沾满了血污和被捏碎的虱子残骸。他又惊又怒,冲进院子里,用溪水拼命冲洗身体,然而,那些虱子却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怎么也冲不掉。 第二天,赵大胆红肿着双眼,神情憔悴地来到村里的郎中李福贵家中。李福贵年过半百,医术精湛,在村里行医多年,救治过不少乡亲。他看到赵大胆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让他坐下,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症状。 李福贵眉头紧锁,用手轻轻拨开赵大胆的头发,只见发根处也布满了虱子,甚至还有白色的虱卵。他拿起一根银针,轻轻挑开一个虱子,一股黑色的污血从虱子体内流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大胆,你这病状怪异,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虱患。”李福贵满脸忧虑地说道。 “福贵叔,您一定要救救我,这虱子快把我折磨死了。”赵大胆苦苦哀求道。 李福贵沉思片刻,说道:“我先给你开几副驱虫的草药,你回去煎服,再用草药熬水洗澡,试试能不能把这些虱子除掉。” 赵大胆按照李福贵的嘱咐,每日服用草药,用草药水洗澡,可虱子依旧没有减少的迹象。相反,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皮肤被抓得伤痕累累,脓血不断渗出,散发出阵阵腐臭。 村里的人得知赵大胆的病情后,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被虱子传染。赵大胆的妻子也忍受不了这股恶臭和恐惧,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赵大胆孤独地待在空荡荡的家中,被绝望和恐惧所包围。 一天傍晚,赵大胆正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挣扎着起身,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神秘人面容消瘦,眼神深邃,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拐杖。 “你是?”赵大胆疑惑地问道。 神秘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云游至此,听闻你身患怪病,特来相助。” 赵大胆一听,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您能治好我的病?求求您,救救我吧。” 神秘人走进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这病并非寻常虱患,而是被人下了邪咒。” “邪咒?怎么会这样?”赵大胆惊恐地说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你可曾与什么人结怨?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大胆苦苦思索,突然想起几天前在山中打猎时,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老乞丐向他讨水喝,他本就烦躁,便不耐烦地驱赶了老乞丐。老乞丐临走时,嘴里嘟囔着什么,他也没在意。 “难道是那个老乞丐?”赵大胆喃喃自语道。 神秘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很有可能。那老乞丐或许是个邪术师,你得罪了他,他便对你下了这邪咒。” “那我该怎么办?”赵大胆焦急地问道。 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说道:“这是我特制的驱虫香囊,你带在身上,可暂时抑制虱子的生长。要彻底解除邪咒,还需找到那老乞丐,让他收回法术。” 赵大胆接过香囊,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带在身上后,果然感觉瘙痒减轻了许多。他对神秘人感激不已,说道:“多谢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 神秘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你只需尽快找到那老乞丐,解除邪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神秘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大胆决定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去寻找老乞丐。他不顾身体的虚弱,再次走进了山林。山林中弥漫着一层薄雾,阴森恐怖。赵大胆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他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前方传来。赵大胆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坐在一棵大树下。那人正是之前的老乞丐,他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终于来了。”老乞丐冷冷地说道。 “是你对我下的邪咒?为什么?”赵大胆愤怒地问道。 老乞丐嘿嘿一笑,说道:“就因为你那日对我不敬,我要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求您放过我,我知道错了。”赵大胆连忙哀求道。 “放过你?不可能。除非你把你这几个月打猎所得的钱财都给我,否则这邪咒永远也解不开。”老乞丐贪婪地说道。 赵大胆心中犹豫,那些钱财是他一家的生计,可如今为了解除邪咒,他也别无选择。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给你。但你必须先解除邪咒。” 老乞丐哈哈一笑,说道:“先把钱拿来。” 赵大胆无奈,只好转身回家去取钱。当他回到家中,打开藏钱的箱子时,却发现里面的钱财不翼而飞。他顿时慌了神,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赵大胆出去一看,只见村里的几个壮汉正押着那个神秘人向他走来。 “大胆,就是这个人,他刚才鬼鬼祟祟地在你家附近转悠,我们怀疑他偷了你的钱。”一个壮汉说道。 赵大胆看着神秘人,心中充满了疑惑。神秘人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怎么会偷你的钱?”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突然,赵大胆身上的虱子又开始疯狂蠕动起来,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不好,邪咒发作了。”神秘人脸色大变,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贴在赵大胆的额头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然而,虱子却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神秘人惊恐地说道。 赵大胆愤怒地看着神秘人,说道:“你不是说能帮我解除邪咒吗?现在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和那个老乞丐一伙的?” 神秘人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这邪咒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就在这时,老乞丐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到神秘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神秘人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恶徒,竟敢用如此邪术害人。” 老乞丐哈哈一笑,说道:“你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也一起收拾。” 神秘人不再理会老乞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那些虱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纷纷从赵大胆的身上掉落。 老乞丐见状,脸色大变,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瓶盖,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瓶子中涌出,向神秘人扑去。神秘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铃铛摇得更响了。 在神秘人的努力下,赵大胆身上的虱子终于全部掉落。他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老乞丐和神秘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疑惑。 “多谢二位救我,不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大胆问道。 神秘人说道:“我本是龙虎山的道士,云游至此,发现你被邪术所害,便想出手相助。这老乞丐是个邪术师,专门用邪术害人,谋取钱财。” 老乞丐见事情败露,想要逃跑,却被神秘人用法术困住。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将老乞丐收了进去。 “这老乞丐作恶多端,我会将他带回龙虎山,交由掌门处置。”神秘人说道。 赵大胆对神秘人感激涕零,他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神秘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这是我作为道士的职责。你以后要多行善事,莫要再轻易得罪他人。” 说完,神秘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山林之中。赵大胆望着神秘人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经过这场劫难,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鲁莽暴躁,而是变得善良温和,时常帮助村里的乡亲。而关于这场恐怖的虱祟事件,也成为了清平村流传许久的恐怖传说,时刻警醒着人们,善恶到头终有报,为人处世需心怀善意 。 第11章 秽蛭咒 在大明永乐年间,有一座宁静祥和的小镇,名为桃源镇。镇里的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平静而美好。镇中有个名叫周生的年轻书生,家境殷实,父母早亡,只留下他和一个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周生饱读诗书,心地善良,平日里最爱做的事便是在自家小院里读书作画,照顾妹妹。 一日,周生听闻镇外的山林中盛开着一种极为罕见的野花,据说这种花不仅香气扑鼻,还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够治愈百病。周生想到妹妹近日身体抱恙,郎中开的药吃了许久也不见好转,便决定前往山林中寻找这种野花,希望能治好妹妹的病。 清晨,周生带上干粮和水,告别了妹妹,独自一人走进了山林。山林中树木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周生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行,眼睛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不知走了多久,周生终于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中发现了那株传说中的野花。野花生长在一块巨石旁,花朵呈淡紫色,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周生心中大喜,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准备采摘野花。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野花的瞬间,突然,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色巨蛭从花丛中窜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周生的手腕。周生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他惊恐地看向巨蛭,只见巨蛭的身体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纹,两只小小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口中长满了尖锐的獠牙,正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周生拼命地挣扎,试图甩开巨蛭,然而巨蛭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口。周生疼得冷汗直冒,他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砸向巨蛭。巨蛭被砸中后,终于松开了口,周生趁机向后退了几步。 巨蛭并没有善罢甘休,它扭动着身体,再次向周生扑来。周生连忙转身逃跑,他在山林中拼命地奔跑,身后的巨蛭紧追不舍。不知跑了多久,周生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巨蛭瞬间扑到他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再次吸食他的鲜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突然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根拂尘,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巨蛭被震退了几步。 老者走到周生身边,说道:“年轻人,你没事吧?”周生连忙说道:“多谢道长搭救,我没事。不知这是个什么怪物?为何如此厉害?” 老者脸色凝重地说道:“此乃秽蛭,乃天地间最邪恶的生物之一。它以吸食人的鲜血为生,且能释放出一种邪恶的诅咒,被它咬过的人,都会遭受无尽的痛苦。”周生听了,心中大惊,他问道:“道长,那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这诅咒在我体内发作吗?”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莫要惊慌,既然我遇上了,就不会让这诅咒伤害你。我乃茅山道士玄风子,此次云游至此,就是为了寻找这秽蛭的踪迹。这秽蛭在此地为祸已久,我不能再让它继续作恶。”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飞向秽蛭。秽蛭见状,发出一声怒吼,它挥舞着身体,试图抵挡符纸的攻击。然而,那符纸的力量十分强大,秽蛭根本无法抵挡。符纸击中秽蛭,秽蛭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冒烟,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 玄风子趁机又掏出几张符纸,向秽蛭射去。秽蛭被符纸打得节节败退,它的身上多处受伤,鲜血直流。就在秽蛭即将被消灭的时候,它突然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玄风子和周生笼罩其中。 玄风子脸色大变,他连忙喊道:“不好,这是秽蛭的秽气,有毒,快屏住呼吸。”周生连忙屏住呼吸,然而还是有一些秽气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力气。 等烟雾散去,秽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玄风子叹了口气,说道:“让这孽畜跑了,不过它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作恶了。”周生感激地说道:“多谢道长搭救,若不是您,我今日恐怕性命不保。” 玄风子说道:“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你且回家去吧,我会想办法解除你体内的诅咒。”周生点了点头,他谢过玄风子,带着受伤的手腕,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周生的妹妹看到他受伤的手腕,心疼不已。周生安慰妹妹说自己没事,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然而,他心中却十分担忧,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诅咒何时会发作。 几天后,周生的伤口渐渐愈合,他以为秽蛭的诅咒已经消失了,心中暗自庆幸。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晚上,周生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手腕处一阵奇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细小的黑色蛭虫。蛭虫正缓缓地蠕动着,似乎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周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连忙伸手去抓蛭虫。然而,他的手刚碰到蛭虫,蛭虫就突然消失了。周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手腕,却发现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周生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然而,没过多久,他又感觉手腕处一阵奇痒。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手腕上又出现了一条蛭虫。这一次,蛭虫比之前的更大了一些,它的身体上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周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连忙起身,点亮了油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蛭虫,这些蛭虫正拼命地往他的身体里钻。 周生拼命地用手去抓,然而蛭虫却越抓越多。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沾满了黑色的血液和被捏碎的蛭虫残骸。他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 周生的惨叫声惊醒了妹妹,妹妹连忙跑过来,看到周生的模样,吓得大哭起来。周生强忍着疼痛,对妹妹说:“别怕,妹妹,快去请镇里的郎中。”妹妹连忙擦干眼泪,跑出去请郎中。 郎中很快就来了,他看到周生的手腕,也是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郎中给周生开了一些止痛药和消炎药,让他先缓解一下疼痛,然后便离开了。 然而,郎中的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周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蛭虫不仅在他的手腕上,还开始蔓延到他的手臂、肩膀、脖子上。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深陷,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周生的妹妹看着哥哥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她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治好哥哥的方法。然而,她问遍了镇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治疗这种怪病。 就在周生和妹妹感到绝望的时候,玄风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玄风子看到周生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说道:“看来秽蛭的诅咒还是发作了,这诅咒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周生的妹妹连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玄风子连忙扶起她,说道:“姑娘请起,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哥哥。” 玄风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周生,说道:“这是我炼制的清心丹,你服下它,可以暂时抑制诅咒的发作。”周生接过药丸,服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蛭虫也不再那么活跃了。 玄风子对周生说:“要彻底解除这诅咒,必须找到秽蛭的巢穴,将它彻底消灭。我已经打听到了秽蛭巢穴的位置,明日我便带你前去。”周生点了点头,他感激地看着玄风子,说道:“一切都听道长的安排。” 第二天,周生和玄风子告别了妹妹,一起前往秽蛭的巢穴。秽蛭的巢穴位于山林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玄风子和周生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各种奇怪的虫子。 突然,一条巨大的秽蛭从山洞的顶部扑了下来,向玄风子和周生发起了攻击。玄风子连忙挥舞拂尘,抵挡秽蛭的攻击。周生则拿起一根木棍,协助玄风子。 秽蛭的力量十分强大,玄风子和周生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玄风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秽蛭听到铃声后,突然变得十分痛苦,它的身体开始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玄风子趁机发动攻击,他将一张符纸贴在秽蛭的身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秽蛭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玄风子和周生走上前去,查看秽蛭的情况。只见秽蛭的身体已经被烧焦,眼睛里失去了光芒,显然已经死了。玄风子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把这孽畜消灭了,你的诅咒也应该解除了。” 周生感激地看着玄风子,说道:“多谢道长,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玄风子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回到家中,周生发现自己身上的蛭虫果然消失了,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健康。他和妹妹对玄风子感激不尽,玄风子则叮嘱他们以后要小心行事,不要再轻易涉足危险的地方。 从那以后,桃源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生和妹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玄风子则继续云游四方,斩妖除魔,保护世间的安宁。而关于周生和秽蛭的恐怖故事,也在桃源镇流传了下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时刻提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无处不在,要时刻保持警惕。 第12章 瘿鼠劫 明朝末年,世道混乱,灾祸频发。在岭南地区有个名为安宁村的小村落,村子被茂密的竹林环绕,一条蜿蜒的小河穿村而过,本应是宁静祥和之所,可近来却被诡异的阴云笼罩。 村里有个叫陈生的年轻猎户,身形矫健,箭术高超,性格直爽,是村里有名的好猎手。他与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温馨。 一日,陈生像往常一样进山打猎。山林中静谧幽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他沿着熟悉的山路前行,眼睛警惕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一阵细微的“吱吱”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棵古老的大树下,有一只巨大的老鼠正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这只老鼠足有半米长,浑身长满了粗糙的黑毛,两颗长长的门牙从嘴角探出,更诡异的是,它的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瘿,足有拳头大小,肉瘿表面布满了青筋,还不时地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陈生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老鼠。好奇心驱使下,他慢慢地靠近,想要看个究竟。就在他距离老鼠只有几步之遥时,那只老鼠突然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陈生只觉头皮发麻,正想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紧接着,那只老鼠猛地向他扑来,速度快如闪电。陈生躲避不及,被老鼠一口咬在了手臂上。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手臂上的皮肤瞬间被撕开,鲜血直流。 陈生拼命地挣扎,用另一只手去打老鼠。老鼠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口。陈生疼得冷汗直冒,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老鼠甩了出去。 老鼠落地后,并没有逃走,而是再次向陈生扑来。陈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老鼠,心中充满了绝望。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树林中闪了出来,手中挥舞着一根木棍,几下就将老鼠打死了。 陈生定睛一看,救他的是村里的老郎中张鹤年。张鹤年年逾古稀,医术精湛,为人善良,在村里深受敬重。 “张叔,多亏您救了我。”陈生虚弱地说道。 张鹤年看着陈生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凝重地说:“这老鼠怪异,伤口怕是有毒,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你赶紧跟我回村。” 回到村里,张鹤年将陈生带到自己家中,仔细地为他清洗伤口,敷上草药。然而,到了晚上,陈生的伤口突然开始恶化,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流血,而且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陈生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症状,他感觉浑身发冷,不停地颤抖,皮肤上还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奇痒无比。他用手去抓,红点处就会流出黄色的脓水,皮肤也变得溃烂不堪。 张鹤年守在陈生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眉头紧锁。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却都无法缓解陈生的症状。村里的人得知陈生的病情后,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被传染。 陈生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她跪在张鹤年面前,苦苦哀求道:“张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张鹤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病症怪异,我也从未见过,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听说镇上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道法高深,或许他能有办法。” 陈生的母亲听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立刻让陈生的好友李二去镇上请道士。李二不敢耽搁,连夜赶到镇上,找到了那位道士。 道士名叫玄真子,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他听闻陈生的遭遇后,决定随李二前往安宁村。 玄真子来到陈生家中,看到陈生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绕着陈生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他的症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飘向陈生。 然而,符纸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陈生的病情依旧在恶化。玄真子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一种邪恶的诅咒。 “这是被一种极为邪恶的力量诅咒了,那只怪鼠怕是被人操控,故意来害你。”玄真子说道。 “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到底得罪了谁,要遭此毒手啊?”陈生的母亲哭着说道。 玄真子沉思片刻,说:“要解开这诅咒,必须找到幕后黑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先为他施个法,暂时压制诅咒的力量。” 玄真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让陈生服下。然后,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笼罩住陈生。陈生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身体的痛苦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只能暂时压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玄真子对众人说道。 陈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忆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山中打猎时,遇到了一个陌生的黑衣人。黑衣人对他的猎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还询问了他的住处。当时陈生并未在意,现在想来,这个黑衣人十分可疑。 玄真子听后,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于是,玄真子和陈生在李二的陪同下,开始在村里四处打听黑衣人的下落。经过一番调查,他们终于得知,黑衣人住在村外的一座废弃宅院里。 三人来到废弃宅院前,只见宅院里杂草丛生,门窗破败,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玄真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传来。 “小心,这里面有古怪。”玄真子提醒道。 他们走进宅院,只见院子里散落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蛆虫,让人作呕。突然,一只巨大的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向他们扑来。这只老鼠和陈生之前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瘿。 玄真子连忙挥舞拂尘,将老鼠击退。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宅院里传来:“你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那就都别想活着离开。” 随着声音,一个黑衣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黑衣人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为何要陷害陈生?”玄真子愤怒地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自然要报复他。我本想利用那些瘿鼠炼制一种邪恶的丹药,他却误打误撞坏了我的计划,还打死了我的一只瘿鼠,我岂能饶他。” “你这邪恶之徒,今日我定要为民除害。”玄真子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地上的老鼠纷纷向玄真子等人扑来,数量越来越多,将他们团团围住。 陈生和李二拿起武器,与老鼠展开了搏斗。玄真子则施展道法,与黑衣人进行法术较量。一时间,宅院里喊杀声、法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玄真子的道法高强,黑衣人渐渐抵挡不住。他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玄真子用法术困住。 “你这恶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玄真子说着,将一道强大的法术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随着黑衣人的死亡,那些老鼠也纷纷倒地而亡。玄真子走到陈生身边,为他检查身体。只见陈生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陈生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这是你我共同的功劳。”玄真子微笑着说。 回到村里,陈生的病情逐渐好转,他和母亲对玄真子千恩万谢。而安宁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恐怖的瘿鼠事件,成为了村里人口中流传的恐怖故事,时刻提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无处不在,要心存敬畏。 第13章 蟠蛇咒 在大明正德年间,湘楚之地有个名为桃源村的小村落,四周环山,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本应是宁静祥和之所,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打破了平静。 村里有个叫赵逸尘的年轻樵夫,身形矫健,心地善良,每日都入山砍柴,以此维持生计。他与体弱多病的老母亲相依为命,虽生活清苦,却也过得安稳。 一日,赵逸尘如往常一样,扛着斧头走进山林。山林中静谧幽深,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专心寻找着合适的柴木,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剧烈地扭动。 赵逸尘心中好奇,循声拨开茂密的草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只见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盘绕在一个幽深的洞穴前,蛇身布满了黑红相间的鳞片,泛着诡异的光。尤为可怖的是,这条蛇的七寸处竟生出了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 赵逸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腿发软,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巨蛇突然转过头,用那双冰冷的竖瞳盯着他,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赵逸尘下意识地举起斧头抵挡,巨蛇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斧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赵逸尘掀翻在地,他的手臂也被蛇身擦过,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就在巨蛇准备再次攻击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掠过,将赵逸尘拉到了一旁。赵逸尘定睛一看,救他的是村里的老猎户孙铁山。孙铁山身材魁梧,满脸沧桑,眼神中透着常年在山林中历练出的果敢与坚毅。 “孙大叔,多谢您救我。”赵逸尘惊魂未定地说道。 孙铁山看着巨蛇,脸色凝重地说:“这蛇邪性得很,我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模样,你先回村,我来对付它。” 赵逸尘刚想劝阻,孙铁山已经手持猎叉,冲向了巨蛇。巨蛇与孙铁山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尘土飞扬。赵逸尘深知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好强忍着担忧,赶回村子。 回到村子后,赵逸尘的手臂开始疼痛难忍,伤口处红肿发黑,还不断有黑色的血水渗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村里的郎中刘鹤龄赶来为他诊治,然而刘鹤龄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却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这伤势怪异,我从未见过如此毒性,普通的草药怕是难以奏效。”刘鹤龄无奈地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哀求刘鹤龄一定要救救自己的儿子。刘鹤龄只能先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草药,让赵逸尘服下,看看能否缓解症状。 然而,到了晚上,赵逸尘的病情急剧恶化。他的身体滚烫,仿佛被烈火灼烧,皮肤表面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斑,红斑上还长出了细小的鳞片,如同蛇鳞一般。他的喉咙也变得沙哑,发出类似蛇信吐信的嘶嘶声。 村里的人得知赵逸尘的病情后,都惊恐万分,纷纷传言他是被邪蛇诅咒了,对他避之不及。赵逸尘的母亲守在他的床边,日夜哭泣,却毫无办法。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村里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名叫玄风子。玄风子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他听闻了赵逸尘的遭遇后,决定前去查看。 玄风子来到赵逸尘家中,看到他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绕着赵逸尘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他身上的症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飘向赵逸尘。然而,符纸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赵逸尘的病情依旧在恶化。 玄风子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邪咒,必须找到根源才能解除。“这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蟠蛇咒,施咒者必定精通邪术,且怨念极深。要解开此咒,必须找到施咒之人,或者破坏他的邪术根源。”玄风子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连忙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玄风子连忙扶起她,说道:“夫人请起,我既然来了,定会竭尽全力。” 玄风子决定先从巨蛇出现的地方入手调查。他带着赵逸尘的好友李明,一同前往山林。来到巨蛇出现的洞穴前,玄风子发现洞穴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邪气。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内阴暗潮湿,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尸骨,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蛇形面具,看不清面容。 “你们竟然敢找到这里,真是自寻死路。”黑袍人冷冷地说道。 “你为何要对赵逸尘下此毒手?”玄风子愤怒地问道。 黑袍人冷笑一声,说:“他毁了我的修炼,我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在此修炼邪术,以蛇为引,本即将大功告成,却被他误打误撞坏了我的好事,还惊扰了我的蟠蛇。” “你这邪恶之徒,修炼邪术,残害生灵,今日我定要将你铲除。”玄风子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向黑袍人射去。黑袍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洞穴中的蛇纷纷苏醒,向玄风子和李明扑来。 李明吓得脸色苍白,想要逃跑,却被玄风子拦住。“莫怕,有我在。”玄风子说着,挥舞拂尘,一道金光闪过,将扑来的蛇震退。 黑袍人见状,双手快速结印,一条巨大的幻影蟠蛇从他身后浮现,张牙舞爪地向玄风子扑去。玄风子也不示弱,他口中念咒,召唤出一道八卦光幕,抵挡幻影蟠蛇的攻击。 幻影蟠蛇与八卦光幕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轰鸣声,洞穴内尘土飞扬,石块不断掉落。玄风子深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到黑袍人的破绽。 就在这时,李明突然发现黑袍人的面具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连忙提醒玄风子:“道长,他的面具!” 玄风子心中一动,他集中精力,将所有的法力汇聚在拂尘上,猛地向黑袍人的面具扫去。一道强光闪过,黑袍人的面具被击碎,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容。 黑袍人发出一声惨叫,幻影蟠蛇也瞬间消散。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显然受到了重创。玄风子趁机发动攻击,一道强大的法术击中黑袍人,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穴的墙壁上。 黑袍人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玄风子走上前去,从他的怀中搜出了一本邪术秘籍和一个黑色的蛇形吊坠。他知道,这个吊坠很可能就是邪术的根源。 玄风子拿着吊坠,回到村子。他来到赵逸尘家中,将吊坠放在赵逸尘的胸口,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吊坠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赵逸尘身上的红斑和鳞片开始逐渐消失,他的体温也慢慢恢复正常,呼吸变得平稳。 过了许久,赵逸尘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我这是怎么了?”他虚弱地问道。 “你被邪咒缠身,如今已经没事了。”玄风子微笑着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喜极而泣,连忙向玄风子道谢。村里的人得知赵逸尘痊愈后,也纷纷赶来探望,对玄风子的道法赞叹不已。 玄风子将黑袍人的邪术秘籍和蛇形吊坠销毁,以免再为祸人间。他叮嘱赵逸尘和村民们,要敬畏自然,不可轻易涉足邪术。 从那以后,桃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赵逸尘继续以砍柴为生,他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更加珍惜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而那恐怖的蟠蛇咒事件,成为了村里人口口相传的故事,时刻警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与善良并存,要坚守本心,远离邪祟。 第14章 狐缘债 明朝末年,世道动荡,民生凋敝。在江南水乡,有一座名为清平镇的小镇,镇边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古桥。镇里有个年轻书生,名叫苏逸尘,自幼父母双亡,家中贫寒,却勤奋好学,一心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苏逸尘住在镇外的一座破旧小院里,院子里种着几株桃花,每到春天,粉色的花瓣飘落,宛如仙境。这年春日的一个夜晚,苏逸尘正在屋内秉烛夜读,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女子面容绝美,肌肤胜雪,眼眸中透着灵动与温柔,只是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与焦急。 “公子,小女子名叫阿璃,本是山中修行的狐仙,今日遭逢劫难,被恶妖追杀,无处可逃,恳请公子让我暂避一时。”女子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哀求。 苏逸尘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不忍,便将她让进屋内。阿璃走进屋内,四处打量着,见屋内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书桌上堆满了书卷,不禁对苏逸尘多了几分好感。 “多谢公子搭救,若不是公子,小女子今日怕是性命不保。”阿璃感激地说道。 苏逸尘连忙摆手,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恶妖为何要追杀姑娘?” 阿璃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山中修行,偶然得到一颗千年灵珠,这灵珠乃是天地灵气所化,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助人提升修为。恶妖得知后,便想抢夺灵珠,我自然不肯,这才被他追杀。” 苏逸尘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宝物,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与狐仙有交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阿璃,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吗?乖乖把灵珠交出来,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阿璃脸色大变,说道:“是恶妖追来了,公子,你快躲起来,他是冲着我来的,不会伤害你。” 苏逸尘却坚定地说:“我怎能让姑娘独自面对危险,既然他来了,我便与姑娘一同应对。” 阿璃心中感动,她知道苏逸尘一介凡人,面对恶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他这份勇气和担当却让她十分动容。 苏逸尘拿起书桌上的镇纸,当作武器,与阿璃一同走出屋子。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面容狰狞,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凶狠。 “阿璃,你逃不掉了,快把灵珠交出来。”黑袍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阿璃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灵珠,说道:“你休想得到它,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猛地伸出一只手,一股黑色的烟雾向阿璃和苏逸尘扑来。阿璃连忙施展法术,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色烟雾。 苏逸尘见状,心中焦急,他虽然不懂法术,但也不想在一旁袖手旁观。他看到院子里的桃花树,心中一动,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用力一挥,将桃花花瓣纷纷扫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没想到苏逸尘会突然出手,被桃花花瓣迷了眼睛,他愤怒地咆哮着,更加猛烈地攻击阿璃。阿璃渐渐抵挡不住,身上也受了伤。 苏逸尘看着阿璃受伤,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保护阿璃。就在黑袍男子的法术即将击中苏逸尘时,阿璃突然挡在了他身前,替他承受了这一击。 “阿璃!”苏逸尘惊恐地抱住阿璃,泪水夺眶而出。 阿璃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说:“公子,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灵珠……你拿着……”说完,她将灵珠塞到苏逸尘手中,便闭上了眼睛。 苏逸尘悲痛欲绝,他看着手中的灵珠,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黑袍男子大声喊道:“你这恶妖,我与你拼了!” 就在这时,灵珠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笼罩住苏逸尘和阿璃。黑袍男子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他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然而,光芒迅速蔓延,将他也笼罩其中。 黑袍男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而苏逸尘和阿璃则被光芒包裹着,缓缓飘向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逸尘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美丽的仙境。四周云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布,远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阿璃就躺在他身边,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 “阿璃,你醒醒。”苏逸尘轻轻摇晃着阿璃。 阿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逸尘,眼中满是惊喜。“公子,我们还活着?” 苏逸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灵珠的力量救了我们。” 两人起身,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发现这里是一座古老的洞府,洞府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和图案。在洞府的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本散发着光芒的古籍。 苏逸尘走上前去,拿起古籍,只见上面写着“灵狐仙典”四个大字。他翻开古籍,里面记载着许多关于狐仙修行的法术和秘籍,还有灵珠的来历和用法。 原来,这颗灵珠是上古时期狐仙一族的圣物,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有心怀正义、善良之人才能发挥出灵珠的真正威力。而苏逸尘和阿璃在危难时刻,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激发了灵珠的力量,不仅消灭了恶妖,还来到了这个神秘的洞府。 阿璃看着古籍,心中十分激动。“公子,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缘,你若修炼这仙典上的法术,定能成为一代高人。” 苏逸尘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介凡人,从未想过修炼法术。我还是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些实事。” 阿璃听了,心中对苏逸尘更加敬佩。“公子心怀天下,真是难得。不过,这仙典你可以先收着,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 苏逸尘点了点头,将仙典和灵珠小心地收好。随后,他和阿璃在洞府中又寻找了一番,发现了一些珍贵的丹药和法宝。他们将这些东西都带在身上,离开了洞府。 回到清平镇后,苏逸尘依旧每日苦读,准备参加科举考试。而阿璃则在苏逸尘的小院里住了下来,她一边修炼,一边照顾苏逸尘的生活。在阿璃的陪伴下,苏逸尘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温暖。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苏逸尘告别了阿璃,前往京城参加考试。在考试中,苏逸尘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出色的文采,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高中状元。 皇帝得知苏逸尘的才学和品德后,对他十分赏识,任命他为翰林院编修,负责编纂史书。苏逸尘在京城兢兢业业地工作,他利用自己的职位,为百姓发声,向皇帝进谏,提出了许多有利于民生的建议。 然而,苏逸尘的才华和正直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和怨恨。朝中的一位奸臣,名叫王宏业,他平日里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生怕苏逸尘会揭露他的罪行,于是便想方设法地陷害苏逸尘。 一天,王宏业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说苏逸尘与狐妖勾结,意图谋反。皇帝听后,龙颜大怒,下令将苏逸尘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阿璃得知苏逸尘被陷害入狱后,心急如焚。她决定前往京城,救出苏逸尘。阿璃施展法术,潜入大牢,找到了苏逸尘。 “公子,我来救你了。”阿璃看着苏逸尘,眼中满是焦急。 苏逸尘看到阿璃,心中既惊喜又担忧。“阿璃,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吧。” 阿璃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璃连忙躲了起来,只见几个狱卒走进牢房,将苏逸尘押了出去。原来,皇帝听信了王宏业的谗言,决定提前问斩苏逸尘。 阿璃心急如焚,她施展法术,将狱卒打倒,然后带着苏逸尘逃离了大牢。然而,他们刚逃出大牢,就被官兵发现了。官兵们纷纷围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阿璃,看来我们今日是逃不掉了。”苏逸尘看着周围的官兵,无奈地说道。 阿璃却坚定地说:“公子,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说着,她拿出灵珠,准备施展法术。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老者看着官兵,冷冷地问道。 官兵们看到老者,纷纷跪地行礼。原来,老者是当今国师,法力高强,深受皇帝敬重。 国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心中十分愤怒。他带着苏逸尘和阿璃来到皇宫,面见皇帝。在国师的作证下,皇帝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下令将王宏业打入大牢,严惩不贷。 苏逸尘和阿璃也因此洗清了冤屈。苏逸尘继续在朝中任职,他与阿璃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最终,苏逸尘辞去官职,与阿璃回到了清平镇。他们在小镇上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偶尔也会一起云游四方,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他们的故事,也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被人们传颂至今。 第15章 宦海沉沦 在那腐朽昏暗的晚清末年,官场就像一个藏污纳垢的大染缸,表面上维持着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满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军机大臣赵崇礼,平日里在朝堂上威风凛凛,一本正经地商讨国家大事,可谁能想到,他竟对自己孀居的儿媳起了歪心思。儿媳柳氏,年轻貌美,自丈夫死后,便在这深宅大院里独守空闺。赵崇礼常常借故与柳氏亲近,起初只是言语上的轻薄,后来愈发大胆。一日深夜,他趁着酒劲,偷偷潜入柳氏的房间。柳氏惊恐万分,想要呼救,却被赵崇礼一把捂住嘴巴。“柳儿,你男人去了,以后有我照顾你。”赵崇礼的声音带着醉意和贪婪。柳氏泪流满面,拼命挣扎,却敌不过赵崇礼的力气。从那以后,柳氏便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之中,而赵崇礼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在朝堂上高谈阔论,维持着他那虚伪的形象。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府,知府孙文涛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的女儿孙瑶,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然而,孙文涛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着不伦的想法。他常常找借口与女儿独处,言语中尽是暧昧之意。孙瑶察觉到父亲的异样,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一次,孙文涛借着教女儿读书之名,趁机对孙瑶动手动脚。孙瑶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跑开。可孙文涛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整个扬州府都被他的恶行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在这混乱的官场中,还有更令人发指的事情。州衙钱粮师爷郑福贵,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他的儿子郑宇,为了谋得父亲的空缺,竟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他先是将年轻美貌的庶母林氏献给知府衙内王猛。林氏虽百般不愿,但在郑宇的威逼利诱下,只能含泪屈从。王猛见林氏姿色出众,对她百般玩弄。郑宇又将自己豆蔻年华的妹妹郑婉也送进了王猛的府邸。郑婉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世间的丑恶,便被卷入了这肮脏的交易之中。最后,连郑宇自己妩媚风流的妻子苏瑶也未能幸免。苏瑶本与郑宇夫妻情深,却没想到丈夫为了官职,将她推向了火坑。王猛对这三个女人肆意玩弄,而郑宇却在一旁看着,只为了能得到那个空缺的职位。 王猛后来如愿以偿地做了知府,他的恶行更加肆无忌惮。一日,下属官员李风带着自己的妾室柳儿前来拜见。王猛一见到柳儿,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他故意找借口支开李风,然后对柳儿动手动脚。柳儿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反抗,却被王猛强行抱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王猛的声音充满了欲望。柳儿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王猛的魔掌。李风回来后,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恨,但他畏惧王猛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 新任臬司范星圃,为了逞才邀宠,更快获得升迁,对革命党展开了疯狂的搜捕。他到处安插眼线,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有一次,他抓到了一个年轻的书生,仅仅因为书生在茶馆里说了几句对朝廷不满的话,就被他认定为革命党。书生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始终不肯承认。范星圃却不管这些,他一心只想向上级邀功,最终将书生屈打成招,送上了断头台。他的行为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就连他的上司和同僚都觉得他做得太过火,可范星圃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范星圃春风得意的时候,同级和下属官员纷纷争相趋奉。他的府邸门庭若市,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可当他因为得罪了权贵,被罢官免职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些献媚的人,如今避之惟恐不及。他的府邸变得冷落萧条,门可罗雀。范星圃这才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老奸巨猾的管家张全,在贾端甫府上任职多年,一直觊觎着贾端甫为官二十年的宦囊。他想出了一个毒计,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翠儿送到贾端甫的面前。翠儿生性单纯,被父亲哄骗着与贾端甫接近。贾端甫很快就被翠儿的美貌所吸引,与她暗中往来。就在两人幽会的时候,张全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要贾端甫给个说法。贾端甫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张全趁机讹诈,要贾端甫拿出所有的积蓄,否则就将此事宣扬出去。贾端甫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就范。 然而,张全万万没想到,翠儿在与贾端甫往来的过程中,竟与贾端甫的幕僚柏义(即白骈仪)产生了感情。柏义得知张全的所作所为后,心中十分愤怒。他决定为翠儿报仇,同时也想得到那笔巨额的不义之财。一天晚上,柏义约张全到海边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张全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到了海边,柏义趁张全不备,将他推下了大海。张全在海中拼命挣扎,却无人相救,最终葬身大海,死无葬身之地。 江西藩台谭梧崦,是个贪婪无比的人。他听闻万安知县任天然为官清廉,略有积蓄,便打起了他的主意。一天,他派人给任天然送去一封信,暗示他要三千元贿赂。任天然接到信后,心中十分为难。他为官清正,既不愿给这笔贿赂,也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谭梧崦见任天然没有回应,便寻了个借口,将他黜免。任天然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官场,回到家乡。 南昌知府亨淡如和新建县令华荫荣,平日里沉迷于声色犬马。万寿节那天,本是他们朝贺光绪皇帝或慈禧太后的重要日子,可他们却因为前一晚在妓院玩乐,耽误了时间。他们赶到朝堂时,大典已经开始。按照规矩,他们本应受到严惩。但他们深知官场的黑暗,花了一万两银子上下打点,最终竟安然无事。 而一向标榜“暮夜却金”、“坐怀不乱”的贾端甫,更是个虚伪至极的人。他表面上拒绝别人的贿赂,可背地里却用各种隐晦的手段收受贿赂。他在妓女面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回到家里,却逼迫妻子做一些连“娼妓所做不到”的事。妻子病重期间,他不但不悉心照顾,还趁机引诱并奸占了婢女小双子。妻子病故后,他暗里与小双子长期同居,却拒不正名纳娶,只为了对外显示自己有“遏欲之功”。 在这腐朽的官场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人性的丑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那些无辜的人,却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苦苦挣扎,找不到一丝光明。 第16章 阴阳际会 在隋朝末年,赵郡邯郸县有个名叫睦仁茜的书生。自幼,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观念便在他心中扎根,他对鬼神之说向来嗤之以鼻。然而,彼时道教、佛教盛行,鬼神之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年轻人的好奇心作祟,睦仁茜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验证这世间到底有无鬼神。于是,一旦听闻有人见过鬼神,他便不辞辛劳地前去拜访,虚心学习碰见鬼神的方法。寒来暑往,十多年的时光匆匆流逝,他却一无所获,连鬼神的影子都没瞧见。 睦仁茜在县城谋得了一份差事,常常往返于县城与老家之间。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他总能看到一个官员。那官员身着威风而考究的衣帽,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随从,派头十足。十年间,这样的偶遇多达几十次。 直到有一天,那官员忽然停下马来,朝着睦仁茜喊道:“我屡次见你,不如咱俩结交一番。”睦仁茜虽感诧异,但还是当即恭敬地朝他揖拜,问道:“阁下是何方人士?” 官员不禁笑道:“你寻觅鬼神十多年,其实鬼神就在你身边。我便是鬼,姓成名景,本是弘农县人,西晋时曾任别驾,如今是临湖国的长史。” 睦仁茜大吃一惊,忙问:“鬼也有国家?在何处?国君又是谁?” 成景耐心解答:“黄河以北,统称临湖国,国都建于楼烦县西北的沙漠地带。国君是已故的赵武灵王,不过,赵武灵王还得受泰山府君管辖。每月,我们都要派一名官员前往泰山朝觐。我便是被派去朝见泰山府君的。此前因你是阳间之人,多次与你相遇,没想到你竟能看见我这个鬼国大臣,倒也是有缘!” 睦仁茜又惊又喜,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鬼神,竟近在咫尺。 成景接着说道:“既然有缘,又见你能看见鬼神,便送你一场造化。此后,你能预知祸福、趋吉避凶,只是生死与大祸大福早已注定,无法更改。”说罢,他唤来从骑常掌事,让其跟随睦仁茜,并叮嘱常掌事,若有难题,可回来找他。 从此,常掌事如同隐形的侍从,一直跟在睦仁茜身边。每当睦仁茜遇到困难,向常掌事询问,总能得到答案,日子也过得无病无灾。 隋代大业初年,江陵的岑之象来到邯郸县担任县令。他的儿子岑文本,年纪不满二十。日后,岑文本成为唐太宗的宰相,一代名相,可惜后来随太宗征辽东时,病逝于辽东。 当时,岑之象聘请睦仁茜到家中教导岑文本。睦仁茜便将自己与鬼相遇的奇妙经历告知了岑文本,还分享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闻。 原来,鬼国长史成景曾告诉睦仁茜,鬼神也需进食,可许多人死后无人祭祀,常常挨饿。若能吃上一顿人间饭菜,便足以饱腹一年。所以,鬼们常偷吃人间饭食。成景之所以主动与睦仁茜结交,便是希望每年能吃上一顿人间美食。 睦仁茜便让岑文本帮忙准备美味佳肴。岑文本听闻,立刻派人精心筹备,备设珍羞。 睦仁茜提醒道:“鬼不愿进入人的房间,可在外面河边支起布棚,摆下筵席。”此外,他还告诉岑文本:“鬼所用之物与阳间不同,唯有黄金和绢帛能通用,但假的更好。将黄金镀在锡块上当金子,再用纸张制作绢帛,对鬼来说,这才是最贵重的上品。” 岑文本依言照做。过了些时日,睦仁茜远远看见成景与两位客人前来,身后骑马的随从多达一百多人。众人落坐后,岑文本起身向席间客人揖拜,客气地表示准备的食物不够精细,还转达了自己对成景的敬仰之意。 成景吃饱后,又唤来从骑一同享用。岑文本将准备好的假金钱和绢帛送给成景,成景十分欢喜,道谢道:“你送我这些,感激不尽。你可有什么所求?我可告知你寿命长短。” 岑文本推辞道:“我只是遵从老师的命令,并不想知晓自己的寿命。”成景哈哈大笑,离席而去。 睦仁茜教导岑文本数年,一日,突然身患重病。他询问常掌事缘由,常掌事也不清楚,便去找成景询问。 成景让常掌事回话:“我也不知,下个月我要去泰山朝觐,问清缘由后再告知他。” 到了下个月,成景匆匆赶来,告诉睦仁茜:“你的一个同乡赵某人,原是泰山府君的主簿,如今要轮回转世,主簿之位空缺,他推荐了你。你若同意,便要即刻死去,化为鬼魂去任职。” 睦仁茜心中一惊,忙问是否该去。 成景说:“你本应活到六十多岁,如今才四十岁。但赵主簿执意征召你,恐怕你难以推脱。”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赵主簿若问起,你便说与他昔日是同学,情谊深厚,如今有幸被任为泰山主簿,如此对你有益。” 当晚,睦仁茜果然梦到赵主簿。赵主簿对他说:“泰山府君座下有一官职空缺,神君让我选人,我便推荐了你,神君默许。老兄你既无法像神仙般长生不老,终有一死,倒不如趁现在有职位,舍弃这一二十年的苟安时光。否则,等你寿终正寝,未必能获此官职。你自己斟酌!” 睦仁茜从梦中惊醒,满心担忧与恐惧,病情愈发严重。一想到自己还能再活一二十年,实在不想就此死去,便恳请成景想办法。 成景提议:“如今唯有你亲自前往泰山,向泰山府君陈诉,或许能免去此职。” 睦仁茜忙问如何见到府君。成景告知他,到泰山庙东面,翻过一个山岭,那片平地便是府君的明府,到了那儿,自然能见到泰山府君。 睦仁茜将此事告知岑文本,岑文本立刻为他准备行装。 然而,几天后,成景又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地说:“赵主簿的命令状即将批下,你现在赶去已然来不及。如今只能求助佛陀,你速速找到寺庙,造一尊佛像,向佛祖祈求,届时命令状书自会撤销。” 睦仁茜不敢耽搁,花了三千钱在当地寺院造了一尊佛像,并在佛像前虔诚祈祷。 不久,成景前来告知:“你的任命已被免去,可以安享天年了!” 睦仁茜本不信佛,对此半信半疑,便问成景:“佛法说人有三世因果和六道轮回,是真是假?” 成景肯定地回答:“千真万确。” 睦仁茜又问:“既然如此,人死之后应分别进入六道轮回,为何还会变鬼?像赵武灵王和你,为何至今还是鬼?” 成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县共有多少户?” 睦仁茜答:“一万多户。” 成景再问:“监狱中关押多少人?” “平时在二十人以下。” “那万户之内,做五品官的有几人?” “没有一个。” “做九品官以上的有几个人?” “几十个人。” 成景这才解释道:“所谓六道轮回的划分,与你们阳间的情形极为相似。死后能进入天道的,万人中难有一个,如同你们全县无一人做五品官;死后能进入人道重新转世为人的,万人中有几十个,恰似你们县里做九品官以上的有几十人;死后下地狱的,万人中也有几十个,就像你们县监狱里的囚犯;人死之后,做鬼和畜生的最多,如同你们县里纳税服役的人家。当然,做鬼这一道,也有等级之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随从,“此人便远不及我,而不如他的鬼还有很多。有的鬼死后获官职,能积累功劳,像那赵主簿,功劳够了便可重新投胎转世。” 睦仁茜又问:“鬼也有一死吗?” 成景答:“是的。” “那鬼死后进入什么道?” “这我便不知了,正如常人只知生不知死。” 睦仁茜接着问:“道家的章醮仪式,究竟有无益处?” 成景耐心解释:“总管阴间六道的天帝,称为天曹;阎罗王如同人间的皇帝;泰山府君,类似现在尚书令的职位;五道神如同各位尚书。像我们所在的鬼国,就与阳间的州郡相仿。道士能通过章醮仪式上表求神,阴间主要向天曹祈求。天曹受理后,会告知阎罗王:于某月某日,接到某人申诉等,应公正处理,不得冤枉。阎罗王接到后便会认真执行,如同人世间奉行诏书。所以,道士的章醮仪式能向天曹直接报告,有冤屈可得到申报,怎能说没有益处?” 睦仁茜又问:“那请佛家保佑又如何?” 成景说:“佛陀是大圣,虽不能向阎王发命令文书,但佛陀要保佑的人,天神都会重视,基本都会得到宽恕和谅解。若是福大之人,即便生前有过罪恶,阴司的文簿上也不会记录。当然,这都是我听闻的,其中缘由我也不知。”说罢,成景便告辞离去。 神奇的是,睦仁茜的病竟从此痊愈。后来,岑文本的父亲去世,他回到老家。 睦仁茜写信给他说:“我揣测那些鬼之所以不能转世,皆是因为贪婪且善于谄媚。当初你请他们吃饭,他们那般殷勤;如今知道无利可图,与我相见便冷淡许多。不过,常掌事还一直跟随我。因天下大乱,本县县城被贼寇攻陷,百姓几乎被杀光。我由常掌事领着,贼寇们看不见我,这才保全了性命。” 后来,睦仁茜无疾而终。大唐建立后,贞观十六年,岑文本当上中书侍郎,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便将老师遇到鬼神的奇事说了出来,这段故事才得以流传后世。 第17章 孽欲迷情 明朝正德年间,金陵城文风昌盛,街巷间书声琅琅。城西北有个年轻书生,名叫苏逸尘,生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才情出众,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城中颇有名气。然而,他虽饱读诗书,却在男女之事上难以克制欲望。 苏逸尘的发妻柳若璃,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生得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她与苏逸尘自幼青梅竹马,婚后夫妻二人也曾恩爱非常。家中的庭院里,有一棵老槐树,夏日里枝叶繁茂,洒下一片阴凉。每当夜晚,夫妻二人便会在树下乘凉,柳若璃依偎在苏逸尘怀中,苏逸尘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甜蜜的剪影。 一日,苏逸尘外出参加诗会,在会上结识了城中富商之女林婉儿。林婉儿性格活泼开朗,长相明艳动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她对苏逸尘的才情倾慕已久,诗会间,她有意无意地靠近苏逸尘,用手帕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柔情。苏逸尘被她的热情所吸引,心中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当晚,苏逸尘借口与友人相聚,夜不归宿,与林婉儿在城中的一处幽静客栈私会。客栈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林婉儿娇笑着扑入苏逸尘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依。苏逸尘的手轻轻解开林婉儿的衣带,衣物一件件滑落,两人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沉沦,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伴随着他们的喘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久之后,苏逸尘在街边偶然救助了一位被地痞骚扰的女子,名叫叶灵儿。叶灵儿是个孤女,靠卖花为生,生得楚楚可怜,柔弱动人。她对苏逸尘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苏逸尘看着她那柔弱的模样,心中的保护欲大增。此后,他时常找借口去叶灵儿卖花的地方与她相会。在叶灵儿那狭小的居所里,苏逸尘轻轻拥抱着她,叶灵儿满脸娇羞,低声呢喃着对他的爱意。苏逸尘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叶灵儿微微颤抖,两人在这简陋的床上缠绵,苏逸尘沉醉在这温柔乡中,忘却了家中的发妻。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逸尘越发大胆。他在一次郊游中,结识了一位名叫楚瑶的道姑。楚瑶身着道袍,却难掩其绝世容颜,清冷的气质中透着一丝神秘。苏逸尘被她深深吸引,开始频繁地前往道观与她相会。道观的后院,有一处静谧的禅房,苏逸尘与楚瑶在此幽会。楚瑶虽身为道姑,却也难以抵挡苏逸尘的追求,两人在禅房的蒲团上,相互倾诉着爱意。苏逸尘轻轻褪去楚瑶的道袍,楚瑶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他们的身影在这清幽的禅房中交织,与周围的静谧形成强烈的反差。 后来,苏逸尘又在酒楼中结识了一位名叫秦霜的歌姬。秦霜歌声婉转,舞姿曼妙,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苏逸尘为她的美貌和才艺所倾倒,时常流连于酒楼,只为能与她亲近。秦霜也对这位风流书生颇有好感,在酒楼的房间里,秦霜为苏逸尘翩翩起舞,随后倒入他的怀中。苏逸尘紧紧拥抱着她,在那柔软的床榻上,两人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然而,苏逸尘的风流韵事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林婉儿有个青梅竹马的追求者,名叫赵轩。赵轩是个武艺高强的富家子弟,他对林婉儿一往情深,得知林婉儿与苏逸尘的私情后,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他暗中跟踪苏逸尘,掌握了他与各个女子幽会的行踪。 一日深夜,赵轩趁着苏逸尘与秦霜幽会之际,潜入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苏逸尘和秦霜正沉浸在欢愉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赵轩手持利刃,猛地推开房门,怒目圆睁地看着床上的两人。苏逸尘惊恐万分,想要起身反抗,却被赵轩一脚踢倒在地。赵轩挥舞着利刃,疯狂地刺向苏逸尘,苏逸尘躲避不及,身中数刀,当场毙命。赵轩仍不解气,他将苏逸尘的尸体拖到院子里,用利刃将其残忍地碎尸。 第二天清晨,苏逸尘的碎尸被人发现,消息迅速传遍了金陵城。官府接到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负责此案的是金陵城的捕头张猛。张猛为人正直,但办案有时过于急躁。他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苏逸尘与秦霜关系密切,而秦霜的丈夫李福,是个老实巴交的市井小民。张猛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认定李福因妒生恨,杀害了苏逸尘。 李福被带到官府后,面对张猛的严刑逼供,他虽百般辩解,却无法洗脱嫌疑。他的妻子秦霜也被牵连其中,在公堂上,秦霜泪流满面,她深知丈夫是被冤枉的,却又无法为他证明。 此时,柳若璃得知丈夫的死讯和李福被冤枉的消息,心中悲痛万分。她决定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出真正的凶手,为丈夫和李福洗清冤屈。柳若璃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发现林婉儿在苏逸尘死后,行为举止十分怪异,时常独自落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柳若璃暗中跟踪林婉儿,终于发现她与赵轩见面。柳若璃躲在暗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赵轩在杀害苏逸尘后,心中也十分害怕,他找到林婉儿,想要她帮忙隐瞒此事。柳若璃得知真相后,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官府。 张猛得知真正的凶手是赵轩后,迅速带领捕快将其抓捕。在公堂上,赵轩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李福终于被无罪释放,而赵轩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经历了这场风波,金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若璃回到家中,看着曾经与苏逸尘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她虽痛恨丈夫的背叛,但毕竟夫妻一场,如今他已离去,只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孤独的人生。而林婉儿,因自责和悔恨,选择了出家为尼,青灯古佛相伴,度过余生。叶灵儿、楚瑶和秦霜,也各自回归了自己的生活,只是这段孽缘,成为了她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时刻提醒着她们人性的复杂和欲望的可怕。 第18章 临安诡案 北宋宣和年间,临安城繁华依旧,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罪恶与秘密。 这日清晨,临安城的百姓们如往常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卖早点的摊贩们早早地摆好了摊位,热气腾腾的包子、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慌慌张张地跑到府衙门口,拼命地敲着鸣冤鼓。 这女子名叫苏妙龄,生得眉清目秀,只是此刻满脸泪痕,神色慌张。知府大人李正清听闻鼓声,连忙升堂。苏妙龄一见李正清,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求您为小女子做主啊!我家相公昨日一夜未归,今日清晨,我在城外的破庙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死状凄惨啊!” 李正清闻言,脸色一沉,问道:“你且细细说来,你家相公是做何营生?平日里可曾与人结怨?”苏妙龄抽泣着说:“我家相公名叫赵文轩,是个书生,平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与人结过仇怨啊。”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必有蹊跷,本府定会彻查。来人啊,速去城外破庙勘查现场。” 不一会儿,负责勘查现场的捕头王大力回来了。他向李正清禀报道:“大人,死者的确是被人所杀,致命伤在胸口,是被利器所刺。现场十分凌乱,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并未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 李正清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赵文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遭此毒手?看来,这案子得从他的人际关系入手。 于是,李正清派王大力去调查赵文轩的亲朋好友。经过一番调查,王大力发现,赵文轩有个同窗好友名叫孙启铭,两人曾一起在书院求学,关系十分要好。可是,最近两人却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将孙启铭带到了府衙。孙启铭来到公堂,一脸惶恐,连忙跪地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我与文轩虽有争执,但那都是些小事,我怎会害他性命呢?” 李正清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与赵文轩争吵之事,本府已然知晓。如今他死于非命,你嫌疑最大,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从实招来。” 孙启铭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道:“大人,真的不是我。那日我们争吵过后,我便回了家,一夜未出。我的家人可以为我作证啊。” 李正清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便命人将他暂且收押,继续调查。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之时,王大力又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赵文轩曾在城中的一家赌坊欠下了巨额赌债。赌坊的老板名叫钱富贵,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平日里专门放高利贷,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心中一动,莫非是钱富贵为了讨债,对赵文轩下了毒手?他立刻派人将钱富贵带到了府衙。 钱富贵来到公堂,一脸嚣张,说道:“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 李正清冷哼一声,说道:“奉公守法?你开设赌坊,放高利贷,逼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以为本府不知道?如今赵文轩死于非命,他可欠了你不少赌债,你如实招来,是不是你为了讨债,杀了他?” 钱富贵一听,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我虽然要钱,但还不至于杀人。那赵文轩欠我的钱,我本想慢慢找他要,他死了,我的钱还怎么要啊?” 李正清见他矢口否认,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仔细观察着钱富贵的表情,发现他虽然一脸镇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慌乱。李正清心想,这钱富贵肯定有问题,只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周大胆的地痞主动来到府衙,向李正清提供线索。周大胆说:“大人,我知道这案子的内情。那天晚上,我在城外的树林里看到一个黑影匆匆而过,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我当时吓得躲了起来,没敢出声。后来我听说赵文轩被杀了,我琢磨着那个黑影肯定和这案子有关。” 李正清听了,连忙问道:“你可看清那黑影的模样?”周大胆摇了摇头,说:“当时天色太暗,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若日后再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告知本府。” 周大胆走后,李正清陷入了沉思。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孙启铭、钱富贵都有嫌疑,但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黑影究竟是谁?他与赵文轩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李正清决定亲自去赵文轩的家中查看。他带着王大力等人来到了赵文轩的家。苏妙龄见李正清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哭诉道:“大人,您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为我家相公报仇啊。”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本府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且带我去你相公的书房看看。” 苏妙龄带着李正清来到了书房。李正清在书房里仔细地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他发现书桌上有一封未写完的信,信的内容似乎是赵文轩在向某人借钱。李正清拿起信,仔细地看了起来,信中提到的借钱对象是城中的一位富商,名叫吴天宝。 李正清心中一动,他觉得这个吴天宝也有嫌疑。于是,他派人将吴天宝带到了府衙。 吴天宝来到公堂,看到李正清,连忙跪地说道:“大人,不知唤草民来所为何事?” 李正清将信扔到他面前,说道:“这封信可是你与赵文轩之间的往来信件?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向你借钱?” 吴天宝捡起信,看了一眼,说道:“大人,这信的确是我与文轩之间的往来信件。文轩是个有才华的书生,我一直很欣赏他。他前段时间找我借钱,说是要进京赶考,我便借了他一些。” 李正清问道:“你借了他多少钱?他可曾还你?”吴天宝说:“我借了他一百两银子,他还未归还。不过,我相信他是个守信之人,等他进京赶考回来,定会还我的。” 李正清见他说得诚恳,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便暂时放他回去了。 然而,就在吴天宝离开府衙后不久,王大力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吴天宝的妻子林玉娇与赵文轩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两人曾多次在城中的一家客栈幽会,关系十分亲密。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心中大惊。他立刻派人将林玉娇带到了府衙。林玉娇来到公堂,脸色苍白,眼神闪躲。 李正清盯着她,说道:“林玉娇,你与赵文轩之间的事情,本府已然知晓。你如实招来,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赵文轩的死,与你是否有关?” 林玉娇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我与文轩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我相公,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啊。赵文轩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啊。” 李正清问道:“你与赵文轩幽会之事,你相公可知道?”林玉娇摇了摇头,说:“我一直瞒着他,他应该不知道。” 李正清心中暗自思忖:这林玉娇与赵文轩有私情,吴天宝若知晓此事,肯定会怀恨在心,他的嫌疑也很大。于是,李正清再次派人将吴天宝带到了府衙。 吴天宝来到公堂,看到林玉娇也在,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李正清将林玉娇与赵文轩的事情告诉了他,吴天宝听后,怒不可遏,说道:“这个贱人,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李正清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说道:“吴天宝,你先冷静下来。如今赵文轩已死,本府怀疑你有重大嫌疑。你若不想被冤枉,就如实交代,你是否杀了赵文轩?” 吴天宝连忙说道:“大人,我虽然恨他们,但我没有杀人。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里,我的家人可以为我作证。” 李正清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找到他杀人的证据,便暂时将他收押。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李正清感到十分头疼。他觉得这案子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线索。 就在李正清一筹莫展之时,王大力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在赵文轩被杀的当晚,城中的一个乞丐曾看到一个女子从破庙中匆匆跑出,神色慌张。这个女子的模样,与苏妙龄有几分相似。 李正清听了,心中一惊。他立刻派人将苏妙龄再次带到了府衙。苏妙龄来到公堂,看到李正清一脸严肃,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李正清盯着她,说道:“苏妙龄,你可知罪?有人看到在你相公被杀的当晚,有一个与你长相相似的女子从破庙中匆匆跑出,你作何解释?” 苏妙龄一听,脸色变得煞白,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那晚我一直在家里,根本没有去过破庙。肯定是有人看错了。” 李正清冷笑着说:“你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大刑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刘老汉的人突然冲进了公堂,喊道:“大人,刀下留人啊!” 李正清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本府办案?”刘老汉说:“大人,我是城郊的一个农民。我知道这案子的真相,求大人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府定不轻饶。” 刘老汉说:“大人,其实赵文轩是被一个名叫张麻子的人所杀。这个张麻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他早就盯上了赵文轩。那天晚上,他看到赵文轩独自一人前往破庙,便起了歹心,想要抢劫他。两人在破庙中发生了争执,张麻子一怒之下,便用刀刺死了赵文轩。” 李正清听了,连忙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刘老汉说:“大人,我那天晚上去城里卖菜,回来的时候路过破庙,看到张麻子从里面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我当时吓得躲了起来,后来才知道赵文轩被杀了。” 李正清心中一动,他觉得刘老汉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立刻派人去抓捕张麻子。 经过一番努力,张麻子终于被抓获。在公堂之上,面对铁证如山,张麻子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早就听说赵文轩是个有钱的书生,便想趁机抢劫他。那天晚上,他看到赵文轩独自前往破庙,便跟了上去。在破庙中,他向赵文轩索要钱财,赵文轩不肯,两人便发生了争执。张麻子一气之下,用随身携带的刀刺死了赵文轩,抢走了他身上的财物。 至此,这起离奇的命案终于真相大白。李正清依法判处张麻子死刑,为赵文轩讨回了公道。而苏妙龄、林玉娇等人,也因各自的过错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临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起案件,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久久流传。 第19章 汴京秘狱 北宋熙宁年间,汴京作为都城,繁华至极,勾栏瓦肆热闹非凡,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然而,在这盛世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这日,汴京府衙内,知府包拯正审阅着公文。包拯,字希仁,面庞黝黑,额间一弯新月胎记尤为醒目,他为人刚正不阿,断案如神,在汴京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捕头王猛匆匆走进大堂,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出大事了!城东悦来客栈发生命案,死者身份特殊,是朝中礼部侍郎之子孙文涛。” 包拯闻言,放下手中公文,站起身来:“速速备轿,本府前去查看。” 来到悦来客栈,店内一片混乱,百姓们议论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包拯在王猛的带领下,走进案发房间。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孙文涛的尸体横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胸口处有一道致命刀伤,鲜血早已干涸,在床单上留下大片血迹。 包拯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和现场痕迹,眉头紧锁:“王猛,你即刻调查孙文涛近日行踪,与哪些人往来,务必不放过任何细节。” 王猛领命而去。经过一番调查,王猛回来向包拯禀报:“大人,这孙文涛平日里仗着父亲权势,在汴京横行霸道。据客栈伙计所言,案发当晚,他与三名男子一同回房,之后便传出争吵声。这三名男子,一人是城中富商之子赵宏业,平日里与孙文涛一同吃喝玩乐;一人是落魄书生周怀瑾,曾多次受孙文涛羞辱;还有一人是江湖郎中钱逸尘,身份神秘,不知为何与他们混在一起。” 包拯微微点头:“将这三人带回府衙,本府要一一审问。” 首先被带上堂的是赵宏业,他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我可没杀人!当晚我们只是喝酒聊天,后来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我就先走了,真的不是我杀的孙文涛。” 包拯目光如炬,盯着他问道:“你们因何事争执?从实招来。” 赵宏业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因为周怀瑾,孙文涛又像往常一样羞辱他,说他是个穷酸书生,一辈子没出息,周怀瑾气不过,与他吵了起来,我怕事情闹大,就赶紧离开了。” 接着,周怀瑾被带上堂。他虽然衣衫破旧,但神色镇定:“大人,我虽与孙文涛有过节,但我从未想过杀他。他平日里对我百般羞辱,我确实恨他,但我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不会做这种蠢事。” 包拯问道:“案发当晚,你一直在房间里?” 周怀瑾回答:“是的,大人。但后来赵宏业走后,那江湖郎中钱逸尘也不知为何离开了,就剩我和孙文涛,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羞辱,便也离开了,那时他还活着。” 最后,钱逸尘被带上堂。他身材消瘦,眼神闪烁不定。 “钱逸尘,你身为江湖郎中,为何与他们混在一起?案发当晚,你又为何离开?”包拯厉声问道。 钱逸尘连忙解释:“大人,我只是偶然结识他们,一起喝喝酒。当晚他们争吵起来,我害怕惹祸上身,就找借口离开了,我走的时候,孙文涛还好好的。” 包拯见三人都不承认杀人,心中暗自思忖,这案子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决定再次勘察现场,寻找更多线索。 在客栈房间里,包拯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枚玉佩。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精美,上面刻着一个“柳”字。 “王猛,你速去调查这枚玉佩的来历,看看汴京城里有哪些姓柳的与本案有关。”包拯吩咐道。 王猛再次领命而去。经过一番打听,王猛回来禀报:“大人,这玉佩是柳府千金柳若璃之物。这柳若璃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汴京城里有名的才女。不过,她与孙文涛之间似乎有些纠葛。据说孙文涛曾多次向柳若璃提亲,但都被柳府拒绝。” 包拯听闻,心中一动:“将柳若璃带回府衙问话。” 柳若璃被带到府衙,她身着素衣,面容姣好,神色却有些紧张。 “柳姑娘,这枚玉佩可是你的?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包拯拿出玉佩问道。 柳若璃看了看玉佩,脸色微微一变:“大人,这的确是我的玉佩,可我从未去过悦来客栈,不知为何会在那里。” 包拯紧盯着她:“柳姑娘,此案关乎人命,你若有任何隐瞒,后果自负。据本府所知,孙文涛曾多次向你提亲,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若璃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孙文涛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势,对我纠缠不休。我多次拒绝,他仍不死心,还时常派人骚扰我。我实在不堪其扰,便与表哥林羽商议对策。” 包拯听闻,心中一凛:“你表哥林羽是何人?现在何处?” 柳若璃说:“我表哥林羽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客,平日里行侠仗义。为了帮我摆脱孙文涛的纠缠,他曾警告过孙文涛,让他不要再骚扰我。” 包拯立刻下令:“王猛,速去寻找林羽的下落,将他带回府衙。” 很快,林羽被带到府衙。他身材魁梧,眼神坚毅。 “林羽,你可知道孙文涛被杀一事?你与本案有何关联?”包拯问道。 林羽坦然说道:“大人,我确实警告过孙文涛,让他不要再骚扰表妹。但我并未杀他,案发当晚,我在城西的酒馆喝酒,酒馆的伙计可以为我作证。” 包拯派人核实林羽的口供,发现他所言属实。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包拯陷入沉思。他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决定从死者的遗物入手,再次调查。 经过仔细检查孙文涛的遗物,包拯发现了一封未写完的信件,信中提到他掌握了一个惊天秘密,一旦公布,将震动整个汴京,还提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包拯意识到,这案子恐怕牵扯到一个更大的阴谋。他决定暗中调查这个神秘组织,同时继续监视与本案有关的人。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包拯发现赵宏业、周怀瑾和钱逸尘三人近日行踪诡异,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他派王猛暗中跟踪,终于发现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秘密会面。 王猛回来向包拯禀报:“大人,这三人似乎在商量如何应对您的调查,他们神色慌张,好像还在担心什么。” 包拯冷笑一声:“看来这三人肯定有问题,明日升堂,本府要再次审问他们。” 第二天,公堂上气氛紧张。包拯威严地坐在堂上,看着堂下的赵宏业、周怀瑾和钱逸尘。 “你们三人近日行踪诡异,在废弃宅院秘密会面,所为何事?从实招来!”包拯厉声问道。 三人闻言,脸色骤变,互相看了一眼,却都默不作声。 包拯见状,一拍惊堂木:“来人啊,大刑伺候!” 听到要动刑,赵宏业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说道:“大人,我说,我说!其实,我们三人都被那个神秘组织威胁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配合,就会杀了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包拯追问道:“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与孙文涛之死有何关系?” 赵宏业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势力庞大,手段残忍。孙文涛被杀当晚,我们确实与他发生了争执,但我们都没有杀他。后来,我们离开房间后,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出现了,他们杀了孙文涛,还威胁我们不许说出真相。” 包拯听闻,心中大怒:“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府眼皮底下作恶。王猛,立刻派人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下落,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包拯终于掌握了神秘组织的线索。原来,这个组织是一个企图颠覆朝廷的邪教组织,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控制朝中官员和富商,为他们的阴谋服务。孙文涛偶然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想要揭露他们,却遭到了杀害。 包拯带领捕快们一举捣毁了这个神秘组织的老巢,将组织头目和成员全部抓获。在铁证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至此,这起震惊汴京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包拯依法严惩了凶手和神秘组织成员,为孙文涛讨回了公道,也为汴京百姓除去了一大祸害。汴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安宁,而包拯的威名,也在百姓口中传颂得更加响亮 。 第20章 枨鬼劫命 贞观十七年(643年)的长安,本应是一片繁华昌盛之景。街头巷尾,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类奇珍异宝摆满了摊位。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老人们坐在街边悠闲地晒着太阳,享受着这太平盛世。然而,七月的一个清晨,这祥和的氛围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彻底打破。 城东的一条小巷里,早起的卖菜翁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横躺在阴暗的角落里,腹部被利刃划开,肝脏不翼而飞,鲜血早已干涸,在地面上凝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卖菜翁手中的菜篮“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随后,他连滚带爬地朝着巷口跑去,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当官府的衙役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众人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恐惧和疑惑。衙役们连忙拉起警戒线,将百姓们挡在外面。仵作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尸体,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这伤口十分怪异,不像是普通刀具所为,而且手法极其娴熟,一刀便精准地取出了肝脏,凶手绝非一般人。”仵作站起身来,向带队的官员说道。 官员的脸色十分凝重,他环顾四周,发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会不会是恶鬼干的?听说有一种叫枨枨的恶鬼,专门取人肝脏!”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官员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这朗朗乾坤,岂会有恶鬼作祟?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说完,他便命令衙役们将尸体抬回衙门,继续深入调查。 然而,仅仅过了两天,又一起类似的案件发生了。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同样是被开膛破肚,肝脏被挖走。案件的再次发生,让长安百姓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这可怕的杀人案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他立刻召集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命令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还长安百姓一个安宁。 “朕治理下的长安,竟然发生如此凶残的案件,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是如何办事的?限你们十日内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提头来见!”李世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大理寺卿王玄策和京兆尹李逸风吓得连忙跪地,磕头领命。他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若不能尽快破案,不仅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 大理寺卿王玄策和京兆尹李逸风回到衙门后,立刻召集了所有的捕快和衙役,商讨破案之策。然而,几轮讨论下来,众人却毫无头绪。 “这两起案件,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凶手的作案手法又如此诡异,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名捕快皱着眉头说道。 “而且,这两名受害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联,一个是普通的市井百姓,一个是年轻女子,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呢?”另一名捕快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玄策沉思片刻,说道:“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应该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和高超的武艺。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受害者的肝脏,绝非等闲之辈。我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调查一下长安城内的医馆和武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李逸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加强对长安城内的巡逻,尤其是在夜间,防止凶手再次作案。同时,发动百姓提供线索,对提供重要线索的人给予重赏。” 于是,捕快们分成了若干小组,开始对长安城内的医馆和武馆进行排查。他们一家一家地走访,询问馆主和学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然而,经过几天的调查,却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百姓们人人自危,天一黑便早早地关上了家门,不敢外出。街道上冷冷清清,往日的繁华景象不复存在。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又一起命案发生了。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官员的家仆,同样的死状,同样被挖走了肝脏。这起案件的发生,让李世民更加震怒,他再次下令,催促大理寺和京兆府尽快破案。 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压力巨大,他们知道,不能再这样毫无头绪地查下去了。于是,他们决定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从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入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突破口。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他们发现这三名受害者之间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关联,但却都曾在一个月前参加过一场长安城外的庙会。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意识到,这场庙会可能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王玄策和李逸风带着几名捕快,来到了举办庙会的地方。他们四处打听,询问当时在庙会上是否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然而,大多数人都表示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情况。 就在他们感到失望的时候,一名卖茶水的老者突然说道:“我记得那天庙会上来了一个奇怪的道士。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容。他在庙会上四处游荡,行为举止十分诡异,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王玄策和李逸风听了,心中一喜。他们连忙向老者询问道士的具体特征和去向。老者回忆了一下,说道:“那道士身材高大,走路时脚步轻盈,不像是普通人。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他离开庙会的时候,是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的。” 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带着捕快们朝着城西的方向追去。他们沿着街道一路打听,终于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栈里找到了那名道士。 当他们走进客栈房间时,道士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你就是那个在庙会上行为诡异的道士?”王玄策盯着道士,冷冷地问道。 道士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何出此言?贫道只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在庙会上不过是凑个热闹,何来行为诡异之说?” “哼,你还敢狡辩!这几天长安城内发生了几起离奇的杀人案件,受害者均被挖去肝脏,死状惨不忍睹。我们怀疑你与此事有关,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李逸风走上前,指着道士说道。 道士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说道:“大人,这可真是冤枉贫道了。贫道一向以慈悲为怀,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是不是冤枉你,到了衙门自然会有分晓。来人,把他带走!”王玄策一声令下,捕快们立刻上前,将道士团团围住。 道士见状,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从捕快们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他的踪影。 “追!”王玄策和李逸风大喊一声,带着捕快们追了出去。然而,道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找遍了整个城西,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失败,让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十分沮丧。他们知道,这个道士绝非一般人,想要抓住他,绝非易事。 就在王玄策和李逸风为抓捕道士而发愁的时候,长安城内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这一次,受害者是一名年轻的书生。他的死状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模一样,同样被挖去了肝脏。 案件的再次发生,让长安百姓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们纷纷向官府施压,要求尽快破案。李世民也再次下旨,严厉斥责了王玄策和李逸风,并给他们最后三天的期限,若不能破案,将严惩不贷。 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日夜不停地调查案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在一次对书生遗物的检查中,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书生的衣物中,藏着一封未写完的信。信中提到,他在庙会上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那女子对他十分热情,还邀请他去家中做客。书生本以为是一段美好的邂逅,却没想到从那之后,他便时常感到身体不适,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 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意识到,这个神秘女子可能与案件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顺着这条线索,开始调查书生在庙会上遇到的女子。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女子的住处。 当他们来到女子的住处时,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房间里一片凌乱,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王玄策和李逸风在房间里仔细搜查,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籍。 书籍的封面上写着“妖术秘典”四个大字。王玄策和李逸风翻开书籍,里面记载着各种诡异的妖术和邪法,其中有一种名为“天狗借肝术”的法术,与长安城内发生的杀人案件极为相似。 “看来,这案件的背后,果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所谓的‘枨枨’恶鬼,恐怕就是有人利用妖术制造出来的假象。”王玄策脸色凝重地说道。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使用妖术的人,否则,长安城内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跑了进来,报告说在城东的一座废弃宅院里发现了可疑的迹象。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带着捕快们赶往废弃宅院。 当王玄策和李逸风带领捕快们赶到城东的废弃宅院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宅院里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大门半掩着,在微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故事。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宅院,手中紧握着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宅院深处传来,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是谁?给我出来!”王玄策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随着笑声的停止,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逃脱的那个神秘道士。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道袍,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们终于还是找来了。”道士冷冷地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在长安城内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李逸风愤怒地问道。 道士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说完,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宅院里刮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无数只黑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王玄策和李逸风等人团团围住。这些影子形状各异,有的像人形,有的像野兽,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扑来。 “这就是所谓的‘枨枨’恶鬼吗?”王玄策心中一惊,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这些影子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李逸风也不甘示弱,他带领着捕快们,与影子们殊死搏斗。然而,这些影子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们越打越多,让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王玄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女子住处发现的“妖术秘典”。他心中一动,立刻从怀中掏出书籍,快速翻阅起来。终于,他找到了破解“天狗借肝术”的方法。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中的方法,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了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那些黑色的影子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它们的行动变得迟缓,力量也逐渐减弱。 道士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王玄策竟然能够破解他的妖术。他心中一狠,决定孤注一掷。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将鲜血洒在地上。 瞬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阵,血阵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阵中的力量不断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长着三颗头颅,六只手臂,每只手臂上都拿着一件锋利的武器。 “受死吧!”道士疯狂地喊道,他操控着怪物,朝着王玄策和李逸风等人扑了过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怪物,王玄策和李逸风并没有退缩。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然后,他们一起冲向怪物,与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在激烈的战斗中,王玄策和李逸风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他们巧妙地躲避着怪物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发现了怪物的破绽。 王玄策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怪物的心脏。李逸风也同时发力,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刺进了怪物的腹部。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随着怪物的倒下,道士的力量也瞬间被削弱。他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王玄策和李逸风走上前去,将道士团团围住。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王玄策冷冷地说道。 道士抬起头,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怨恨。他缓缓说道:“我本是一名修炼邪术的术士,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我需要用活人肝脏来炼制丹药。我本以为在这长安城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我的计划,没想到却被你们破坏了。” “你这恶魔,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逸风愤怒地说道。 说完,他手起刀落,结束了道士的生命。 随着道士的死去,长安城内的恐怖案件终于告破。百姓们得知消息后,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可以摆脱恐惧的阴影,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第21章 异食传说 天宝年间,长安城内繁华依旧,酒肆茶楼宾客盈门,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然而,在这一片盛世景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诡异之事。 有一位名叫赵生的举人,原本是个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一心想着在科举中崭露头角,光宗耀祖。可谁能想到,一次偶然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赵生在长安郊外的山林中漫步,试图寻找一些灵感来完成他的应试文章。不知不觉间,他走进了一片荒僻之地,四周杂草丛生,怪石嶙峋。正当他感到有些迷茫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土腥味。这股味道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赵生不由自主地顺着味道的来源走去,发现了一处山坡上的泥土。那泥土的颜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赵生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泥土的味道干涩粗糙,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可奇怪的是,赵生却从中品尝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从那以后,赵生便对泥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他每天都会偷偷地跑到郊外,寻找那种暗红色的泥土来吃。起初,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尽量不让别人发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泥土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开始在家里偷偷地囤积泥土,将其藏在床底下、衣柜里,甚至是书房的角落里。每当他感到饥饿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古怪,常常在半夜里起床,独自在黑暗中享受着泥土的“美味”。 他的家人和朋友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妻子看着日渐消瘦、面色苍白的丈夫,心疼不已,多次苦苦哀求他停止这种怪异的行为。可赵生却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他的朋友们也纷纷前来劝说,可每次都被他愤怒地赶走。 随着赵生吃土的行为越来越频繁,他的身体也逐渐出现了问题。他的皮肤变得粗糙干裂,指甲变得乌黑脆弱,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时常陷入恍惚之中,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一天夜里,赵生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吃着泥土。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黑暗中低语。他惊恐地抬起头,却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 “你吃了我的家,我要你的命……”那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赵生吓得浑身发抖,他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可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黑影缓缓地从墙角浮现出来。那黑影越来越清晰,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它的身体扭曲变形,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里面长满了尖锐的獠牙。 “你……你是谁?”赵生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你破坏了这里的安宁,偷吃了我的血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朝着赵生扑了过来。 赵生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黑影的控制。可黑影的力量无比强大,它轻易地就抓住了赵生,将他拖进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清晨,赵生的家人发现他失踪了。他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影。直到几天后,有人在郊外的山林中发现了赵生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被啃食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周围的泥土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赵生的死讯在长安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猜测他的死因,有人说是恶鬼作祟,有人说是他中了邪术。而那些曾经见过他吃土的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会遭遇同样的厄运。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自从赵生死后,长安城内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离奇的事件。一些人在夜里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还有一些人在梦中看到了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黑影,在黑暗中向他们逼近。 一位名叫李玄的道士听闻了这些事情后,决定挺身而出,揭开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真相。李玄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道士,他精通法术,擅长驱邪捉鬼。他来到赵生的家中,仔细地查看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在赵生的书房里,李玄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泥土,这些泥土与普通的泥土有着明显的区别。他拿起一块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邪气扑面而来。他又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李玄决定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赵生当初吃土的地方。那片山坡上的泥土已经被挖得坑坑洼洼,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李玄在山坡上布下了法阵,试图引出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山林中。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李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逼近。他立刻警惕起来,手中紧紧握着桃木剑。 只见一个黑影从山坡下缓缓升起,正是赵生死后出现的那个恶鬼。它张牙舞爪地朝着李玄扑了过来,嘴里发出阵阵咆哮。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李玄大喝一声,挥动桃木剑,向恶鬼刺去。 恶鬼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李玄的攻击。它伸出一只爪子,朝着李玄抓了过来。李玄连忙侧身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 一时间,山林中光芒闪烁,法术的力量与恶鬼的邪气相互碰撞,发出阵阵轰鸣。李玄深知这个恶鬼的力量强大,不能硬拼,于是他决定采用智取。 他一边与恶鬼周旋,一边悄悄地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困鬼阵。当恶鬼再次向他扑来时,李玄故意露出破绽,引恶鬼进入了困鬼阵中。 “不好!”恶鬼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想要逃离。可困鬼阵的力量强大,它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李玄趁机发动攻击,将桃木剑狠狠地刺进了恶鬼的身体。 恶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逐渐消散。随着恶鬼的消失,山林中的邪气也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玄回到长安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众人。原来,那片山坡下镇压着一个邪恶的地灵。多年前,一位高僧将它封印在此,以保长安的安宁。可赵生误食了封印地灵的泥土,破坏了封印,使得地灵得以逃脱。地灵为了报复,不仅杀死了赵生,还在长安城内制造了一系列的恐怖事件。 从那以后,长安城内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诡异事件。人们也从这次事件中吸取了教训,明白了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不可轻易触犯。而赵生吃土的离奇故事,也成为了长安百姓口中流传的一段惊悚传说,时刻提醒着人们,不要被欲望所驱使,否则必将遭受可怕的后果。 第22章 观众残喘 清雍正年间,桃源镇这个本应宁静祥和的地方,却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镇西头有一座略显破败的医馆,牌匾上“济世堂”三个大字虽苍劲有力,可医馆内却时常传出痛苦的呻吟与绝望的哭号。 医馆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吴鹤堂的中年男子。此人略通医术,却满心都是歪门邪道。他不知从何处听闻了一种名为“活埋疗法”的诡异治病之法,竟深信不疑,并在自己的医馆中大胆施行。 这日,医馆外一阵喧闹。一个年轻女子被几个大汉强行架着,朝着医馆走来。女子名叫阿秀,是镇上猎户陈二的妹妹。阿秀原本活泼开朗,可近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患上怪病。她时而昏迷不醒,时而胡言乱语,身体日渐消瘦,让陈二心疼不已。四处寻医问药无果后,陈二听闻吴鹤堂医术高明,便带着妹妹前来求诊。 吴鹤堂眯着眼睛,围着阿秀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此乃邪祟入体,普通药物难以奏效,唯有我这祖传的‘活埋疗法’,方能救她性命。”陈二虽心中忐忑,但为了妹妹的病,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阿秀被带到了医馆后面的一间密室。密室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盖半掩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阿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她的力气在几个大汉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关进去!”阿秀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吴鹤堂却不为所动,他冷笑着说道:“这是为了救你的命,只要你熬过这一关,病自然就会好。”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大汉便将阿秀推进了棺材里。 棺材盖被重重地合上,阿秀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棺材内的空气又闷又臭,让她几乎窒息。她拼命地拍打着棺材壁,大声呼救,可声音却被厚厚的棺木所阻隔,传不出去。 陈二在密室外面,心急如焚。他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隐隐觉得,这个所谓的“活埋疗法”,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秀在棺材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微弱。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吴鹤堂终于打开了棺材。阿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体软绵绵地躺在里面,已经没了气息。陈二冲上前去,抱住妹妹的尸体,悲痛欲绝。他愤怒地瞪着吴鹤堂,吼道:“你不是说能治好我妹妹吗?为什么她会死?你这个庸医!” 吴鹤堂却一脸镇定,他说道:“这只能说明她的邪祟太重,连我的‘活埋疗法’都无法奏效。这与我无关,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说完,他便带着几个大汉,扬长而去。 陈二抱着妹妹的尸体,回到了家中。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发誓一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他四处打听,想要找到证据,揭露吴鹤堂的罪行。 然而,吴鹤堂在镇上也有一些势力。他买通了一些人,让他们为自己说话。陈二的调查处处受阻,他不仅没有找到证据,反而被吴鹤堂的人威胁。 这天,陈二又一次被吴鹤堂的手下堵在巷子里。为首的是一个名叫刘麻子的混混,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陈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敢到处乱打听,小心你的小命!”刘麻子恶狠狠地说道。陈二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你们这些混蛋,害死了我妹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刘麻子冷笑一声,一挥手,几个手下便围了上来,对陈二拳打脚踢。陈二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陈二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名叫林羽的年轻郎中来到了桃源镇。林羽医术精湛,心地善良,他听闻了阿秀的遭遇后,决定帮助陈二。 林羽找到陈二,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中一阵不忍:“陈二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真相,为你妹妹讨回公道。”陈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紧握住林羽的手:“林郎中,全靠你了。” 林羽仔细地检查了阿秀的尸体,发现她的死因并非是邪祟入体,而是因为长时间在密闭的空间内缺氧窒息而死。他还发现,吴鹤堂所谓的“活埋疗法”,其实是一种毫无科学依据的残忍手段,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林羽和陈二决定将吴鹤堂的罪行公之于众。他们四处收集证据,找到了一些曾经被吴鹤堂用“活埋疗法”治疗过的患者家属。这些家属们也都对吴鹤堂恨之入骨,纷纷愿意站出来作证。 然而,吴鹤堂得知他们的行动后,开始暗中谋划,准备再次下手。他买通了一个名叫王二的地痞,让他在林羽和陈二收集证据的途中将他们除掉。 一天,林羽和陈二前往邻村寻找一位关键证人。途中,他们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突然,一群手持利刃的歹徒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王二。“小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王二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说道。 林羽和陈二背靠背站着,毫不畏惧。林羽虽然是个郎中,但也略通武艺。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准备与歹徒们殊死搏斗。“陈二兄弟,别怕,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林羽坚定地说道。 战斗一触即发,林羽和陈二奋力抵抗。林羽身形敏捷,匕首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让歹徒们难以近身。陈二也不甘示弱,他捡起一根木棍,与歹徒们展开了激烈的拼斗。 然而,歹徒人数众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陈二的手臂被歹徒划伤,鲜血直流。林羽也体力不支,身上多处受伤。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喊声。原来是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赶来帮忙。歹徒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窜。 林羽和陈二死里逃生,他们深知吴鹤堂的手段越来越狠辣,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在村民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将吴鹤堂告上了官府。 官府介入调查,将吴鹤堂缉拿归案。在铁证面前,吴鹤堂无法抵赖,最终被判处了死刑。行刑那天,桃源镇的百姓纷纷前来观看,他们都为吴鹤堂的伏法而感到欣慰。 然而,阿秀的生命却再也无法挽回。她的悲惨遭遇,成为了桃源镇百姓心中永远的伤痛。而“活埋疗法”这种残忍不人道的治疗方法,也随着吴鹤堂的伏法,被人们所唾弃。从此,桃源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每当人们想起阿秀的遭遇,心中仍会涌起一股寒意,时刻提醒着大家,愚昧和残忍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悲剧。 第23章 镇恶除害 明朝天启年间,世道看似太平,却也暗潮涌动。江湖中,正邪两道的纷争从未停歇,而在民间,一些离奇诡异的事件也悄然发生,惊扰着百姓的生活。这一年,清明时节,细雨纷纷,仿佛在诉说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初闻怪谈 清明时分,松江知府赵景渊带着几个随从,身着便服,踏上了回乡祭祖的路途。一路上,细雨如丝,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也增添了几分旅途的惆怅。 日暮时分,他们路过一个偏僻小镇。小镇上,正举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仪式。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神色虔诚,哭声震天,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赵景渊心中纳闷,清明虽为祭祀时节,人们大多是扫墓、烧纸钱,以寄托对先人的思念,可这般痛哭流涕的场景,却实属罕见。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与担忧。 他叫来一个年轻男子,轻声问道:“这究竟是在祭拜什么?为何如此悲痛?” 年轻男子抬起头,满脸沮丧,叹着气说:“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风水不好,有个青面獠牙的鬼王经常出来害人,尤其是那些妙龄女子。人们想尽了无数办法,都无法除掉他。都说他法术高深,无人能敌。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祈求他不要再害人了!” 赵景渊听后,心中大惊,朗朗乾坤,怎会有如此邪祟之物?他怀疑地问道:“莫不是有人装神弄鬼?世间岂会有真正的鬼?” 年轻男子一听,顿时愤怒起来,大声说道:“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既然不信,为何还要问我?这里的百姓谁没有看到过鬼王?算了,不和你说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赵景渊见他生气,急忙上前,掏出几两银子,塞进他手里,诚恳地说:“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人热衷行侠仗义,专门为捉鬼而来。若是你将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我们定能抓住鬼王,为百姓尽点绵薄之力。” 年轻男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地劝说道:“我知道您的心意,可既然是鬼王,那修行绝非一般孤魂野鬼可比。每当夜深人静,风雨飘摇之夜,那鬼王便乘风而来,害人性命之后,又御风而走。每当他来的时候,外面就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天地昏暗一片迷茫。” 赵景渊听着年轻人的描述,心中越发疑惑。若真有人装神弄鬼,又怎能营造出这般逼真的场景?可年轻人说话时,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不像是在撒谎。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那鬼王就在黄龙山之中。有人在那里发现被害者的尸体,也有人看到过他,他长相十分骇人,面如死灰一般。百姓曾经将此事禀告给县令,县令还派人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寺庙,想要镇压鬼王,可哪里有这么容易?” 赵景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了些许眉目。他顾不上回乡祭祖,决定先去黄龙山一探究竟。他带着随从,不顾危险,朝着黄龙山的方向赶去。 夜宿古寺 黄龙山,山峦起伏,树木茂密,远远望去,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赵景渊一行人来到荒凉的半山腰,一座破落的寺庙映入眼帘。寺庙的大门上,刻着“镇仙寺”三个大字,字迹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寺庙的周围,草木茂盛,荒野辽阔,其间夹杂着古墓乱坟,丛葬累累,一片凄凉景象。赵景渊觉得人多行动不便,再加上几个随从都面色苍白,面露惧色,他便让随从都到山下不远的客栈先住下。随从们如获大赦,点头同意,随即匆匆下了山。 赵景渊鼓起勇气,上前敲山门投宿。 山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小和尚探出脑袋,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此时前来投宿?” 赵景渊微笑着说:“我是路过的客商,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还望小师傅行个方便。” 两个小和尚听后,转身禀报方丈。不一会儿,方丈慧信和尚亲自出山门迎接。慧信和尚身材高大,面容慈祥,身着一袭灰色袈裟,手持佛珠,给人一种慈悲为怀的感觉。 慧信把赵景渊迎进一间幽静的禅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 交谈之中,慧信和尚告诉赵景渊,此寺名为镇仙寺。因百姓觉得这里怪事频出,无人敢来这里,故没有什么香火钱。此寺已经数年都没人借宿了。 赵景渊顺势问道:“此地为什么叫镇仙寺?这名字有什么奇怪的来历?” 慧信和尚长叹一口气,说道:“老衲也并非十分清楚,只听村里人说多年前这里有个冤魂。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以前埋葬冤魂的地方,我们终日念经打坐,却也不能阻止那冤魂祸害人间,为此老衲十分内疚。” 赵景渊接下来仔细地听和尚讲述一番,与他刚来村里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讲的基本一样,全是鬼王害人之事。 慧信和尚讲完之后,便吩咐小和尚给赵景渊端来晚饭。饭罢,赵景渊神色慌张地对慧信和尚说他惧怕鬼王之事,夜里不敢独自睡觉,便要求跟众多僧侣一起睡。慧信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同意了。 诡异之夜 夜半时分,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是鬼哭狼嚎。寺庙里的众多僧人皆心惊胆战地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赵景渊却匆匆爬起,穿好衣服,悄悄走出禅房。他手持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寺庙里查看。突然,他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他顺着哭声的方向走去,来到大殿。只见大殿里,慧信和尚正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漆黑的大殿里,不知何时点燃了几根蜡烛,烛光摇曳,给四周笼罩在黑影中的佛像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慧信声泪俱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想必是老衲修行不足,无力保护百姓,也根本无法镇压那凶神恶煞一般的鬼怪!待我向百姓道歉之后,辞去方丈之位,让贤给德高望重的大师。” 赵景渊壮着胆子,仔细观察地面。只见地上有几个血迹斑斑的红脚印,一直延伸到墙边和房梁上。他惊恐大呼道:“此地果然有鬼物,这些脚印正是铁证啊!” “此事让老衲痛心疾首!”慧信和尚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赵景渊慌慌张张地找借口回了厢房。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中暗自思索,这其中必定有蹊跷。那血迹斑斑的脚印,慧信和尚的慌张神色,都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真相渐明 天亮之后,山下的村里传来噩耗,又有一个妙龄女子遇害,场面血腥残忍。女子的家人围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伤心地哭道:“我们与鬼王无冤无仇,用最好的东西祭祀他,为何他还要害我女儿?” 赵景渊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现场。他围着尸体仔细地观察一番,发现女子身上的伤口十分整齐,不像是被鬼怪所伤,更像是被人用利器所为。他心中更加笃定,这所谓的鬼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低着头,愤怒地来到镇仙寺中。此时慧信和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赵景渊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杀人凶手果然嗅觉敏锐,你作恶无数,还想走?” 慧信和尚惊慌失措地说:“这位施主,为何要血口喷人?老衲的确有错,错在无法为百姓镇住鬼王,所以才退位让贤,这怎么算得上作恶无数?” 赵景渊冷笑着说:“你无需解释,那杀人凶手就是你。昨夜我已经看了那血迹,分明是你害人之后仓皇逃窜带进庙里。由于时间紧张,被我发现之后,只得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欲盖弥彰而已。其他和尚和我共住一个厢房,只有你一个人有机会伪造现场。见到我来了,就赶紧用沾着血迹的鞋子在墙上、房梁上拍出几个脚印,装神弄鬼,累得满头大汗。我进了大殿之后,还看到你故意用袈裟盖住脚,那是因为你见我来了,就将鞋子扔到窗外,还没来得及穿上鞋。我当时还怕你立即动手杀我,就故意表现得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 “你胡说!”慧信和尚怒道,“我早看出你的身份和目的了。假如一切如你所说,我再傻也不可能在你眼皮底下做出这事!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赵景渊说道:“人们总是将自己解释不出的事件与鬼神联系在一起。你深知这一点,你虽不能呼风唤雨,但你完全可以自由选择时机,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时作案,这样就给案件增加很多神秘感。人们越是害怕鬼神,越是觉得神秘。最近正值清明时节,雨水又多,你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增加事情的神秘感。昨天又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有让贤之举,这恐怕只是表面,实际你是想逃走!” 慧信和尚脸色大变,阴沉着脸说道:“就凭你也想拦住我?我后悔没有除掉你!” “你行事谨慎,若是我没猜错,你昨天就想除掉我!我也看出这一点,才强烈要求跟其他和尚住在一起。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没有机会动手,因为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昨天没有得逞,以为今天还有机会,实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赵景渊一拍手,几十名官兵立即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将慧信和尚抓住。赵景渊补充道,“你应该想不到我昨晚回去之后,借着回房的时间去跟这些帮手汇合,让他们带人来抓你了吧!” 慧信和尚蔫头耷脑,自知事情败露,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罪恶。原来,他本是一个贪图美色、心术不正的恶僧。他利用百姓对鬼神的恐惧,装神弄鬼,在风雨之夜杀害妙龄女子,满足自己的私欲。 自此,真相终于大白!原来“变质”的人心比鬼更可怕。 赵景渊将慧信和尚押解回府,依法处置。百姓们得知真相后,无不拍手称快。而赵景渊,也因为这次的英勇之举,赢得了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第24章 俞村秘事 在古老岁月的长河中,有个名叫俞家村的地方,坐落在浙江省宁波市。此村历经上千年的风雨洗礼,宛如隐匿在尘世的明珠,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俞家村村口立着块古老石碑,刻着斑驳字迹,记载着村子过往。村子四周山峦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小溪从村前潺潺流过,本应是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然而这一年,俞家村陷入了旱灾困境。 烈日高悬,炙烤大地,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望着干涸田地,满心忧愁。俞家村的族长俞伯阳,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满脸皱纹,眼神焦虑。他召集村里的几位长老,在村中的祠堂里商议对策。 祠堂中气氛凝重。俞伯阳缓缓开口:“如今这旱灾已持续数月,若再不想办法,咱们俞家村怕是要面临大难了。”长老俞仲仁叹了口气,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求神拜佛,也不见老天爷开恩呐。”这时,年轻的俞三郎站了出来,说道:“我听闻,有一人能救咱们村子,那便是刘伯温。”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俞伯阳问道:“三郎,你说的可是那位能夜观天象、精通奇门遁甲的刘伯温?”俞三郎点头道:“正是他。听说他神通广大,定能帮咱们解决这旱灾之困。”俞伯阳沉思片刻,说道:“也罢,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试试了。三郎,就由你去请刘伯温先生。” 俞三郎领命,收拾行囊,踏上寻找刘伯温的路途。他一路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中,找到了刘伯温的居所。 刘伯温的居所是座古朴茅屋,四周种满翠竹。俞三郎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正是刘伯温。 俞三郎连忙行礼,说道:“刘伯温先生,在下俞三郎,来自俞家村。如今我村遭遇旱灾,恳请先生相助。”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我与俞家村有些渊源,这旱灾之事,我已知晓。你且起来,随我进屋详谈。” 俞三郎随刘伯温走进茅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星象图。刘伯温请俞三郎坐下,说道:“俞家村的情况,我已心中有数。这旱灾虽凶猛,但并非无解。”俞三郎听后,眼中满是希望,问道:“先生有何妙法?” 刘伯温起身,走到墙边,指着一幅星象图说道:“俞家村地势独特,本应是风水宝地,如今却遭旱灾,是因为地气未通,气运受阻。我需前往俞家村,实地勘察,方能想出解决之法。”俞三郎连忙说道:“如此甚好,先生若能前往,我俞家村上下,定当感激不尽。” 于是,刘伯温收拾好行囊,与俞三郎一同前往俞家村。一路上,刘伯温与俞三郎交谈甚欢,刘伯温向俞三郎讲述许多风水玄学的知识,俞三郎听得津津有味。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俞家村。村口,俞伯阳带领着村民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刘伯温到来,众人纷纷行礼。俞伯阳说道:“刘伯温先生,您能来,真是我俞家村的福气。”刘伯温连忙还礼,说道:“族长不必客气,此次前来,定当尽力相助。” 刘伯温在俞伯阳的带领下,在村子里四处勘察。他时而驻足观察地势,时而闭目沉思,众人皆不敢打扰。许久,刘伯温睁开眼睛,说道:“我已想出解决之法。” 众人听闻,皆是大喜。俞伯阳问道:“先生有何良策?”刘伯温说道:“首先,需将附近的泉水引入村庄,解决水源问题。再者,这村子的房屋构造和地势配合不佳,压住了地气。我打算利用北斗七星的形状,建造七星井和七星塘,把地气引到村中心。再以‘天罡引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阵法,重新排列房屋,如此,方能打通地气,改变村子的气运。” 俞伯阳听后,连连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之法。”于是,俞家村的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在刘伯温的指导下,开始改造工程。 挖井的挖井,挖塘的挖塘,搬运石块的搬运石块,整个村子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俞三郎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负责挖井,他们手持锄头,奋力挖掘。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毫无怨言。 在建造七星井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有个名叫俞小五的小伙子,不小心挖到一块奇特的石头。这块石头形状怪异,上面刻满奇怪的符号,众人皆不知其来历。刘伯温得知后,赶来查看。他仔细端详着石头,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此石乃上古之物,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切不可随意乱动。”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连忙将石头放回原处。 经过数月的努力,七星井和七星塘终于建造完成。接着,刘伯温又指导村民们按照“天罡引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阵法,重新排列房屋。整个村子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随着改造工程的完成,俞家村的气运也渐渐发生转变。原本干涸的土地,渐渐有了湿润的迹象,庄稼也开始茁壮成长。村民们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心中满是喜悦。 此后,俞家村人才辈出,从这里走出来的进士举人,前后有十几个,而且都担任大官。一个小小的村落,能够走出如此多的人才,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俞家村的名声越来越大,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拜访。其中,有一位名叫李秀才的文人,听闻俞家村的神奇故事后,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李秀才来到俞家村,受到俞伯阳的热情款待。在村子里,李秀才看到了七星井和七星塘,以及独特的房屋排列,不禁感叹道:“真乃风水宝地也!此等布局,实乃巧夺天工。” 在与俞伯阳的交谈中,李秀才得知了刘伯温改造俞家村的经过,心中对刘伯温更是佩服不已。他说道:“刘伯温先生真乃神人也,这风水之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俞伯阳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切,都多亏了刘伯温先生。若不是他,我俞家村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俞家村也发生了一些怪事儿。有一户人家,俞四郎家,想要重造房屋。但是,有一口井挡住了房屋的位置。俞四郎寻思着这口井平时也没多少人用,便打算把这口井填满。 他找来几个帮手,开始填井。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房屋建造得也十分牢固。但是,就在新房即将落成的那天,突然狂风大作,房屋竟然倒塌了。 俞四郎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村里的老者得知此事后,纷纷赶来查看。一位名叫俞老七的老者,看到井被填了,顿时气愤不已,说道:“这七星井缺一不可,你把井填了,必然会挡住村中气运,房屋倒塌肯定是受此影响。” 俞四郎听后,懊悔不已。他连忙召集众人,把井重新挖开,恢复了原样。之后,他再次修筑房屋,这次,果然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 除了这件事,俞家村每年的农历二十六号都会下暴雨。据说是作为当初刘伯温求雨的见证。大家都说,正是因为刘伯温的改造,让整个村子能够只经历一场暴雨就完事儿。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让人难以判断真假。 一天,俞家村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此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他来到村子里,四处打听刘伯温的事情。 村民们对这位神秘访客十分警惕,纷纷询问他的来意。神秘访客却只是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打听刘伯温的下落。俞伯阳得知此事后,亲自前来与神秘访客交谈。 俞伯阳问道:“不知阁下为何打听刘伯温先生的事情?”神秘访客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与刘伯温有一段渊源,此次前来,是想找他问个明白。”俞伯阳说道:“刘伯温先生早已离去,不知你要问他何事?”神秘访客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俞三郎恰好路过。他看到神秘访客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他连忙喊道:“站住!你到底是谁?”神秘访客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俞三郎走上前去,一把摘下了他的斗笠。 只见神秘访客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沧桑。俞三郎仔细一看,惊讶地说道:“你是……陈友谅?”神秘访客正是陈友谅,他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原来,陈友谅与刘伯温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当年,陈友谅与朱元璋争夺天下,刘伯温辅佐朱元璋,为其出谋划策。最终,陈友谅在与朱元璋的决战中失败,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陈友谅一直对刘伯温怀恨在心,他认为,若不是刘伯温,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刘伯温,想要找他报仇。 俞伯阳听了陈友谅的讲述,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说道:“刘伯温先生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才辅佐朱元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束战乱,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你又何必执着于仇恨呢?” 陈友谅听后,沉默不语。许久,他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思。也许,我真的错了。但是,我心中的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俞三郎说道:“如今,刘伯温先生早已离去,你就算找到他,又能怎样呢?不如放下仇恨,重新开始。” 陈友谅望着俞三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他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也许你们说得对。我这就离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说完,陈友谅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陈友谅离去后,俞家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俞家村又遭遇了一场新的困境。 这一年,朝廷突然颁布了一项新的政策,要求各地征收高额的赋税。俞家村本就只是一个小村落,村民们靠着几亩薄田为生,如何能承受得起如此高额的赋税。 俞伯阳再次召集村民们商议对策。众人皆是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俞三郎说道:“这朝廷的赋税如此之重,咱们根本无法承受。若不解决,咱们俞家村怕是又要陷入困境了。” 这时,一位名叫俞小六的村民说道:“我听说,附近有一座山,山中藏有宝藏。若咱们能找到宝藏,或许就能解决赋税的问题。”众人听后,皆是眼前一亮。俞伯阳说道:“此事不可贸然行事,咱们需从长计议。” 于是,俞伯阳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前往山中探寻宝藏的下落。俞三郎也在其中。他们在山中搜寻了多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俞三郎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山洞中摆放着一些古老的箱子。他们心中一阵激动,心想:“难道这些箱子里装的就是宝藏?” 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然而,箱子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奇怪的书籍和画卷。俞三郎拿起一本书籍,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懂。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突然,山洞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连忙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见一群黑影从山洞深处冲了出来,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俞三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凶猛的野兽。这些野兽身形巨大,牙齿锋利,眼神中透着凶狠。众人连忙与野兽展开搏斗。 在激烈的搏斗中,俞三郎等人渐渐不敌野兽。他们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就在他们陷入绝境之时,突然,一道光芒从山洞外射了进来。一只白色的仙鹤飞了进来,它口中念念有词,那些野兽竟然纷纷退去。 众人望着仙鹤,心中充满感激。仙鹤落在俞三郎面前,化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太莽撞了。这山中的宝藏,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俞三郎等人连忙向老者行礼,问道:“不知前辈是何人?为何要救我们?”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山中的守护者,在此守护这些宝藏已有数百年。这些宝藏,并非是金银财宝,而是上古时期的智慧结晶。它们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若落入坏人之手,必将带来灾难。” 俞三郎等人听后,皆是恍然大悟。俞三郎说道:“前辈,我们只是想找到宝藏,解决村子的赋税问题,并无恶意。”老者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这赋税之事,我也有办法解决。” 说完,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俞三郎,说道:“你把这个锦囊交给你们的族长,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定能解决赋税的问题。”俞三郎接过锦囊,连忙道谢。 回到俞家村后,俞三郎将锦囊交给俞伯阳。俞伯阳打开锦囊,只见里面写着一首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众人看后,皆是一头雾水。 俞伯阳沉思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是让我们去找江陵的一位故人相助。”于是,俞伯阳派俞三郎前往江陵。俞三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位故人。故人听了俞三郎的讲述后,慷慨解囊,帮助俞家村解决了赋税的问题。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俞家村的村民们更加明白了风水的奥秘和生活的不易。他们深知,村子的繁荣不仅仅是依靠风水的改造,更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传承。 俞伯阳将刘伯温改造俞家村的故事,以及他们此次寻找宝藏的经历,都一一记录了下来,传给了后人。他希望,后人能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继续守护好俞家村这片风水宝地。 第25章 阳曲奇案 第一章:古井浮尸 大清道光二十年,公元1840年的春天,山西太原阳曲县的一个小山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静谧而祥和。天刚蒙蒙亮,村民们便如往常一样,陆续来到村口的水井边打水。 刘二柱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将水桶系在绳索上,用力一甩,水桶“扑通”一声落入井中。他哼着小曲,准备往上提水,可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中的绳索异常沉重,仿佛拉着千斤重物。他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水桶拉了上来。 “这不是水!”刘二柱惊恐地大喊一声,手中的水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只见水桶里的水呈现出诡异的红色,仔细一闻,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众人的目光顺着井口看向井内,隐隐约约有个东西在水中一浮一沉。 “快,快拿带钩子的绳索来!”村里的长者李大爷镇定地指挥着。很快,绳索被系好,缓缓放入井中。随着众人的合力拉扯,一个湿漉漉的物体被拉了上来。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具光头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尸体身穿青色长袍,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早已将周围的水染红。 村民们慌了神,李大爷赶紧说道:“别慌,赶紧上报县衙!” 阳曲县县令赵德昌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仵作和衙役赶到了现场。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随后向赵德昌报告:“大人,死者是被人一刀夺命,致命伤在脖子处。从死者头顶的戒疤来看,他很可能是一名和尚。不过,他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百姓的衣袍。” 赵德昌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和尚身上为何会穿着百姓的衣服?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立刻下令:“去周边的寺庙查问,务必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很快,衙役们在古井附近的崇善寺查访得知,该寺庙走失了一名和尚。方丈慧明大师看到死尸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说道:“这……这正是本寺走失的了尘和尚。他是一名游方僧人,半年前从河南前来挂单,离开寺庙时身着僧袍。” 赵德昌陷入了沉思:了尘和尚身上的俗装从何而来?他为何会被人杀死并抛尸井内?这一系列的问题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第二章:衣物线索 赵德昌决定从死者所穿的衣服入手展开调查。经过一番走访,有居民举报,这身青色长袍的主人是开豆腐店的王老实。赵德昌立刻派人将王老实带到了县衙。 王老实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神中透着朴实与憨厚。他被带到公堂后,显得有些紧张,双腿微微颤抖。 赵德昌打量了王老实一番,缓缓开口问道:“王老实,你可认得这身上的衣服?”说着,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青色长袍。 王老实看了看衣服,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大人,这衣服是小人的。” “这衣服为何会穿在死者身上?你且从实招来!”赵德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老实。 王老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小人家里的驴子借给了别人,因此天还黑着,小人便起来磨豆腐。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小人开门一看,竟是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可新娘一开口,却是男人的嗓音,还自称是和尚。那和尚说自己不知是被谁穿上了这样一身衣服,无法回寺庙,想和小人借一身衣服,还说这套凤冠霞帔就送给小人。小人一时心软,便将自己的一件青色长袍给了他,留下了凤冠霞帔。” 听到“凤冠霞帔”这四个字,赵德昌心中猛地一动,他想起了一两天前接到的另一个奇怪的案子: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尸体被偷。 原来,就在前一天,太原当地两家有名的财主发生了争执,并闹到了衙门。原告是地主孙富海,状告财主张百万,说原本两家有婚约,孙富海的儿子孙文涛要迎娶张百万的二女儿张玉娇,但张百万赖婚,称张玉娇得病暴毙,却连尸体都不让未婚夫看。在堂上,张百万坚称,张玉娇的尸体当晚不翼而飞,有可能是因为女儿穿着凤冠霞帔,所以被人连尸体一起偷了。 赵德昌立刻命衙役到王老实家中搜查,果不其然,搜出了一套凤冠霞帔。经张百万辨认,这套凤冠霞帔正是他女儿死时所穿的那套。 这时,张百万在赵德昌的责问下,突然改口称:“大人,小女的尸体并非被人偷走,而是诈尸,自己跑走的。小人觉得此事太过不吉利,便假称被偷。小女应该是跑到了王老实家,王老实见财起意,拿刀捅了小女的尸体。” 太原知府得知此事后,责令阳曲县县令赵德昌迅速破案。赵德昌无奈,只得将两案并审。经过一番看似有理实则糊涂的推理,他认定是王老实见财起意,偷走张百万女儿的尸体并扒下凤冠霞帔,被和尚撞见,于是一刀将和尚杀死,抛尸水井。 在严刑逼供下,王老实被屈打成招,不得不承认自己杀了和尚并偷了尸体,杀人毁尸。赵德昌将结案情况上报刑部,本以为此案就此了结,可没想到,更大的波澜还在后头。 第三章:意外伸冤 在结案后的第十二天,县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声音。赵德昌正在书房办公,听到鼓声,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又是何人鸣冤? 他来到公堂,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堂下,神情激动。男子自称是新娘张玉娇的丈夫,名叫陈文轩。陈文轩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莫要冤枉好人!王老实不是杀人凶手,而且,玉娇目前仍在人世!”陈文轩大声说道。 赵德昌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张玉娇的丈夫不是孙文涛吗?你又是谁?” 陈文轩挺直了身子,缓缓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本是太原的富家子,与张百万的二女儿张玉娇自幼定下婚约。后来,小人家里道中落,张百万便嫌弃小人,将玉娇另许孙富海家。但玉娇对小人情深意重,宁死不从。在丫环秀儿的帮助下,我们二人私奔了。在张百万要将她嫁去孙家的前一天,我们去找张百万的大女儿张金玲,想寻求她的帮助。” 赵德昌听后,立刻传唤张百万。张百万一看到陈文轩,便矢口否认他是自己的女婿。 赵德昌怒喝道:“张百万,你为何要赖婚?如今陈文轩前来,你还想狡辩吗?” 在赵德昌的严刑逼迫下,张百万终于开了口。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富豪父亲嫌贫爱富的故事。 陈文轩和张玉娇私奔后,来到张金玲家。张金玲早已出嫁且守寡,她担心父亲张百万找来,因此没有收留二人,连门都没开。无奈之下,两人看到一家亮着灯,正是王老实的豆腐店。二人敲开门说明原委,王老实同情他们的遭遇,将自家毛驴借与他们代步。 事情发展到这里,部分线索开始明朗起来。但和尚到底是如何牵扯到里面的呢?张百万还有哪些隐情没有说? 原来,就在陈文轩和张玉娇前脚离开张金玲家,张百万后脚便带着家丁赶到,找寻张玉娇,怀疑她藏在衣箱中。有口难言的张金玲只得任由他们将衣箱抬回张府。张百万令家丁撬开衣箱上的锁具,却发现里面藏的竟是一个已被闷死的偷情和尚。很明显,守寡的张金玲与和尚正在偷情,恰巧被老父撞破,慌张之间和尚藏身衣箱。 为了搪塞孙家,张百万谎称张玉娇暴病身亡,为和尚穿上凤冠霞帔置于灵房。半夜,和尚从昏迷中苏醒,家丁以为是诈尸,和尚趁机逃出张府。他在王老实家用嫁衣换了一身普通衣衫,准备返回崇善寺。 然而,县令赵德昌并未继续深入调查事情的真相,甚至连其中重要的涉案人张玉娇都未进行询问。之后,他维持原判,并认为陈文轩为杀人同犯,将其收监,与王老实关押在一起,等待秋后问斩。 第四章:真相浮现 在这个案件糊涂结案后不久,太原新知府周正明上任。周正明是一位清正廉洁、明察秋毫的官员,他在查阅卷宗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案件存在诸多疑点。 首先,王老实年老体弱,以他的体力是否能一刀将壮年和尚杀死?其次,陈文轩与和尚无冤无仇,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第三,为何没有对张玉娇进行问询? 周正明决定将此案发还重审。就在这时,张玉娇赶来,击鼓为夫伸冤。张玉娇称,两人私奔后,在王老实那儿借了驴便走了,根本没有见到和尚。 周正明陷入了沉思,他认为,凶手能一刀将和尚毙命,其职业应该和刀有关,是经常用刀的人。按照这一思路,官府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 很快,一名嫌疑人浮出水面:案发当天,阳曲县城西头一名吴姓屠户失踪。有百姓称,之后在晋祠附近看到过他。周正明立刻下令缉拿这名屠户。 这名屠户名叫吴大力,来到公堂之上,本来就心虚的他很快就招供了。原来,在那个充满无数巧合的夜晚,吴大力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老婆与一名和尚有染,顿时怒火中烧,抽出杀猪刀,上前将和尚一刀杀死。杀人后,吴大力也慌了神,便趁着天还没亮,将和尚的尸体投进了古井中。 原来,那天和尚在箱子里并没死透,只是一时闭气假死过去,经过张百万一番折腾后,悠悠醒来,趁下半夜人都睡了,偷偷溜出,脱掉新娘装,到王老头家借衣,回寺经过吴屠夫家,看见吴屠夫娘子一个人在家,就色胆包天,要强行不轨之事。哪料吴屠夫杀猪回来,见死秃驴如此无礼,一刀将他砍死。 至此,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周正明做出了判决:陈文轩和张玉娇有情人终成眷属;王老实无罪释放;张百万罚没一半家产;张金玲不守妇道,骑木驴示众;吴大力杀人有因,杖责一百。 第26章 诡影疑案 明万历年间,太原府有一知府名叫沈仲谋,断案无数,机智过人,在当地百姓心中威望颇高。这一年元宵佳节,妻子携子女千里迢迢赶来,只为陪他共度佳节,一家人难得团聚,沈仲谋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正月十五的太原城,热闹非凡。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猜灯谜、舞龙舞狮、卖糖人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沈仲谋带着妻儿漫步在街头,感受着这热闹的节日氛围。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有妖怪啊,妖怪来了!”沈仲谋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个白衣身影若隐若现,飘来飘去,十分诡异。与此同时,一阵缥缈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歌声凄凉哀怨,歌词大意是诉说着女子被郎君抛弃,惨遭背叛的悲惨遭遇。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沈仲谋却镇定自若,他迅速拉着妻儿躲到一旁,然后朝着白衣身影出现的方向挤去。只见前方人群围成一团,中间有个女子倒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沈仲谋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子的脖颈,随后脸色一变,抽回了手——女子已然断了气。 此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沈仲谋因为刚刚一直在和家人说话,没注意这边的情况,赶忙向旁人打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看热闹的百姓说道:“不知道啊,这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了,我看八成是那女妖前来复仇了!” 沈仲谋皱了皱眉头,问道:“复仇?这死者身上可发生过什么事情?” 原来,死者名叫林秀娘,原本是青楼女子,模样俊俏,才情出众。不久前,被府上富家公子哥赵宏看上,赵宏不惜出高价将她赎了出来,纳为妾室。可赵宏本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苏玉瑶,两人感情深厚,早已到了谈婚论娶的地步。林秀娘的出现,让赵宏移情别恋,他虽不好直接与苏玉瑶说退婚之事,却还是将两人同时娶进了门。 苏玉瑶出身书香门第,性情温柔婉约,面对这样的变故,她虽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默默忍受。而林秀娘出身青楼,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好归宿,生怕苏玉瑶威胁到自己在赵家的地位,于是对苏玉瑶处处刁难,还在赵宏面前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添油加醋地数落苏玉瑶的不是。时间一长,赵宏竟真的相信了林秀娘的话,对苏玉瑶愈发冷淡。 有一次,苏玉瑶独自在花园的荷塘边赏花,林秀娘看到后,本想过去羞辱她一番。正巧这时赵宏朝这边走来,林秀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满脸笑意地走到苏玉瑶面前,假意寒暄了几句,突然猛地攥住苏玉瑶的手,借力一推,自己便跌入了荷塘之中。赵宏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苏玉瑶将林秀娘推了下去。 林秀娘在荷塘中拼命挣扎,呼喊救命。苏玉瑶不会游泳,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手足无措。赵宏见状,愤怒地一把推开苏玉瑶,纵身跳入水中,将林秀娘救上了岸。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林秀娘,赵宏怒不可遏,冲上前狠狠地给了苏玉瑶一巴掌。 苏玉瑶又惊又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地问道:“宏哥,你为何要打我?” 赵宏怒目圆睁,吼道:“念在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上,我一直忍着你,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亏得秀娘还总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却做出这种事!” 这时,躺在地上的林秀娘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对赵宏说道:“宏哥哥,你别怪玉瑶姐姐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才掉下去的,不怪姐姐……”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看得赵宏心疼不已。 苏玉瑶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林秀娘,你别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好好地站着,是你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自己跳下去的!” 林秀娘哭声更大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苏玉瑶,说道:“玉瑶姐姐,我知道你嫌弃我的出身,不喜欢我。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我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和平相处,不然宏哥哥夹在中间多为难啊……” 苏玉瑶被林秀娘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而赵宏则对苏玉瑶横眉冷对,喝道:“还不快给秀娘道歉!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看上你!” 苏玉瑶倔强地不肯道歉,坚称自己没有做错。林秀娘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赵宏不要生气,不要责怪苏玉瑶。这一番对比之下,林秀娘显得通情达理,而苏玉瑶则显得刁蛮任性。男人的保护欲作祟,赵宏的心彻底偏向了林秀娘。不久之后,他竟一纸休书,将苏玉瑶赶出了家门。 苏玉瑶伤心欲绝,被赶出家门的当晚,她在赵府门前的歪脖子树上自缢身亡…… 沈仲谋听完这段故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真的是苏玉瑶变成女妖前来复仇吗?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立刻派人去请仵作。 仵作很快赶到,经过一番仔细查验,向沈仲谋报告:“大人,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致命伤是头顶上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应该是被人瞬间刺入要害,导致当场死亡。” 沈仲谋抬头望向夜空,刚刚还在空中飘荡的白衣女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诡异的歌声也渐渐没了声响。他心中笃定,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可天上的女妖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响彻全城的歌声又是谁唱的?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让沈仲谋一时毫无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林秀娘的死,和苏玉瑶脱不了干系。 沈仲谋立刻派人去调查苏玉瑶的情况,却发现苏玉瑶的家人在她出事之后就离开了太原城,而苏玉瑶也早已入土为安。那又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杀人害命呢? 本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平息,可没过几天,神秘的歌声再次响起,白衣女妖又在空中飘荡,一时间,太原城人心惶惶,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沈仲谋望着天空中的白衣女妖,心中暗自思量,突然灵机一动,他迅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着女妖扔去。 “啪”的一声,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女妖身上。只见那女妖瞬间失去控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坠落在地。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去查看。沈仲谋拨开人群,只见地上哪里是什么女妖,分明是一个系着黑线的纸鸢。纸鸢被做成了人的模样,而那根控制它的线也是黑色的,在黑暗的夜空中,线与夜色融为一体,再加上纸鸢飞得很高,从下面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才制造出女妖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假象。而这一切,背后肯定有一个人在操控。 沈仲谋拉着纸鸢的绳子,顺着绳子的方向一路寻找过去。然而,绳子在中途突然断了。他站在原地,仔细思索着。今天的风是从东南方向吹过来的,而放风筝需要逆风,那么放风筝的人肯定在西北方向。 想到这里,沈仲谋立刻吩咐衙役前往赵府保护赵宏,自己则带着几个衙役朝着西北方向快步走去。 西北方向大多是低矮的民房,如果有人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放风筝,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沈仲谋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稍高一些的阁楼。他快步来到阁楼前,登上阁楼。阁楼上空无一人,但在栏杆处,他发现了被线磨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还在栏杆附近捡到了一个耳坠。 沈仲谋小心翼翼地将耳坠收起来,又在阁楼上仔细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又在附近询问了几个路人,可大家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前往赵府与衙役们汇合。 正如沈仲谋所料,赵宏暂时安然无恙。但这次被识破后,背后之人肯定会更加警惕,想要再抓住他,恐怕难上加难。 赵宏此时吓得脸色苍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到沈仲谋进来,他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沈大人,您可算来了!前几日秀娘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了!那苏玉瑶回来报仇了,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沈仲谋扶起赵宏,神色凝重地问道:“赵公子,你确定当时苏玉瑶真的死了吗?” 赵宏拼命点头,说道:“千真万确!那天早上我出门,就看到她吊在歪脖子树上,晃来晃去的,肯定是死透了!” “那……赵公子,你可认识这个东西?”沈仲谋拿出在阁楼捡到的耳坠,递到赵宏面前。 赵宏看到耳坠的瞬间,脸色骤变,惊恐地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仲谋心中一凛,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个耳坠果然和苏玉瑶有关。他继续问道:“当时你看到苏玉瑶吊在歪脖子树上,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赵宏哭哭啼啼地回忆道:“我看到她挂在那里,心里又害怕又难过,就赶紧把她抱了下来,然后找了附近的一个郎中。那郎中过来瞧了瞧,说玉瑶已经没气了,死透了。再后来,玉瑶的父母就把她接走了。” 郎中?沈仲谋脑海中闪过那根致林秀娘于死地的银针,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望着手中的耳坠,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答案就在那个郎中身上。 按照赵宏提供的线索,沈仲谋找到了当时判定苏玉瑶死亡的郎中——钱伯庸。钱伯庸没有自己的医馆,平日里就在街边摆个小摊,为人看病。沈仲谋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等到前来看病的百姓都散去后,他才走上前去,开门见山地问道:“钱郎中,前几个月赵府门口吊死个人,你还记得吗?” 钱伯庸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记得,那姑娘死得挺惨的。” 沈仲谋微微一笑,拿出耳坠在钱伯庸面前晃了晃,问道:“那这个耳坠呢?钱郎中,你可认得?” 沈仲谋紧紧盯着钱伯庸的表情,只见他在看到耳坠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虽然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沈仲谋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认得。”钱伯庸故作镇定地说道,“几位是来看病的吗?要是不看病,我这儿还有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虽然钱伯庸矢口否认,但沈仲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心中笃定,这个钱伯庸就算和林秀娘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认识苏玉瑶。 当晚,沈仲谋带着几个衙役,悄悄地埋伏在钱伯庸家附近。等到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只见钱伯庸鬼鬼祟祟地从家里走了出来。沈仲谋等人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钱伯庸一路来到城外一处幽静的山林之中,这里有一座无字碑。沈仲谋等人躲在一旁,只见钱伯庸来到无字碑前,轻声呼唤了两声:“玉瑶,玉瑶……”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石碑后面传来:“伯庸,你来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哀怨。 钱伯庸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后,这才绕过石碑,跳了下去。 沈仲谋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他们也顺着钱伯庸的方向跳了下去。只见石碑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地洞,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沈仲谋等人走进地洞,正好看到钱伯庸和一个女子惊愕的表情。 这女子沈仲谋从未见过,但她耳朵上戴着的耳坠,正是沈仲谋在阁楼上捡到的那只。沈仲谋心中了然,冷哼一声,命令道:“把钱伯庸和苏玉瑶拿下!本官要亲自审问!” 很快,钱伯庸和苏玉瑶被带回了府衙。在大堂之上,面对沈仲谋的审问,苏玉瑶终于承认了杀害林秀娘的事实。 原来,苏玉瑶被赶出家门后,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本就心思细腻,又在钱伯庸的帮助下,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复仇计划。她先是假装上吊自杀,制造自缢身亡的假象,又与钱伯庸串通好,让钱伯庸在众人面前确认她已经死亡。之后,她便躲在地洞之中,与钱伯庸一起谋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林秀娘和赵宏。 钱伯庸一直暗恋着苏玉瑶,看到她被赵宏如此对待,心中十分气愤。为了帮苏玉瑶报仇,他不惜冒险参与其中。他们提前观察好风向,在逆风的位置放飞纸鸢,制造出女妖在空中飘荡的假象,同时请了一位歌姬在远处唱起那首哀怨的歌曲,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就在大家被“女妖”和歌声吸引时,钱伯庸趁机混入人群,用银针将林秀娘杀死。 他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沈仲谋识破了。苏玉瑶冷笑着说道:“这都是林秀娘罪有应得!若不是她出现,宏哥又怎会如此对我!还有赵宏那个负心汉,我把青春都给了他,他却听信林秀娘的谗言,将我扫地出门!他就应该和林秀娘一起下地狱!” 这时,钱伯庸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沈仲谋连连磕头,说道:“大人,此事与玉瑶无关,都是我一人策划的!玉瑶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不过是听我的话放了几次纸鸢,求大人开恩啊!” 沈仲谋看着堂下这对执迷不悟的男女,不禁长叹一声。他语重心长地对苏玉瑶说:“苏玉瑶,你太糊涂了!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赵宏如此执着?你本可以重新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27章 宝莲寺案 明朝嘉靖年间,广西永淳县的山峦连绵起伏,郁郁葱葱,似大地伸展的绿色臂膀。在这青山环抱之中,宝莲寺静静矗立,红墙黄瓦与四周的绿树相映成趣,飞檐斗拱在阳光的轻抚下,勾勒出庄严而神秘的轮廓。微风拂过,寺中香烟袅袅升腾,融入湛蓝的天空,仿佛在诉说着佛国的慈悲与宁静。 宝莲寺的子孙堂,声名远扬,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吸引着无数渴望孩子的家庭。据说,这里供奉的送子观音极为灵验,能让久未生育的夫妇喜得贵子。那些求子的妇女,身着素衣,面容虔诚,怀揣着对新生命的热切期盼,不远千里赶来。按照寺中的规矩,她们需斋戒七日,在这七日里,她们远离荤腥,每日诵经祈福,让身心在佛音的萦绕中得到净化。 随后,她们便会在子孙堂两旁的净室中留宿一宿,期待着送子观音的恩赐。净室布置得简洁而温馨,一张床铺、一张桌椅,还有一尊小巧的送子观音像静静伫立在案头。仆从们则在门外静静看守,他们或坐或站,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说来也怪,八成都能怀孕。那些怀孕的妇女,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称当夜菩萨显应,光芒万丈中送子观音将孩子赐予了她们;有的则沉浸在美梦中,回忆着梦到了佛,佛慈祥地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送到了她们的怀中。 一时间,宝莲寺的名声如日中天,求子的人如潮水般涌来,寺中的香火愈发旺盛。僧人们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身着僧袍,手持佛珠,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口中念着佛号,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然而,这看似神圣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令人发指的阴谋。 宝莲寺的僧人们,表面上谦恭有礼,对信徒们关怀备至,可内心却充满了淫邪之念。他们利用人们求子心切的心理,精心设计了这个骗局。净室之中,看似普通的床铺、桌椅,实则暗藏玄机。每间净室都设有一条隐秘的暗道,这些暗道曲折幽深,如同迷宫一般,通向僧人们的住处。暗道的入口巧妙地隐藏在床铺之下或墙壁之中,若非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察觉。 每当夜深人静,妇女们在净室中睡熟之后,僧人们便会悄无声息地通过暗道潜入。他们蹑手蹑脚,如同鬼魅一般,趁着妇女们熟睡,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妇女们醒来后,发现自己遭到侵犯,却又羞于启齿。她们害怕坏了自己的名节,更担心被家人和社会所唾弃,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将痛苦和耻辱深埋在心底。有的妇女回到家中,整日以泪洗面,却不敢向任何人倾诉;有的妇女则选择了沉默,独自承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 日子一天天过去,宝莲寺的罪恶仍在继续。但正义或许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这一年,汪旦出任永淳县知县。汪旦,字明远,为人正直,聪明睿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丑恶。他身材高大挺拔,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他初到永淳县,便听闻了宝莲寺的种种传闻。一开始,他并未在意,只当是民间的迷信之说。然而,随着听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汪旦心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求子的妇女在寺中留宿一晚便能怀孕,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猫腻?于是,他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汪旦先是派了几个心腹衙役,装扮成普通百姓,混入宝莲寺进香,观察寺中的情况。衙役们身着便服,手持香烛,在寺中四处走动,与僧人们交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汪旦并未放弃,他觉得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他又亲自微服私访,来到宝莲寺。他在寺中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发现,僧人们在接待求子妇女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隐藏着贪婪和欲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汪旦想出了一计。他找来几个青楼女子,这些女子聪明伶俐,且胆大心细。汪旦向她们说明了情况,让她们假扮求子的妇女,住进宝莲寺的净室。青楼女子们虽然出身低微,但她们心地善良,听闻此事后,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青楼女子们按照汪旦的吩咐,来到宝莲寺。她们身着朴素的衣衫,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向僧人们诉说着自己求子的心愿。僧人们见她们态度诚恳,便安排她们住进了净室。夜晚,明月高悬,宝莲寺一片寂静。青楼女子们躺在床上,假装熟睡,心中却紧张万分。她们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果然,没过多久,她们便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只见地面缓缓升起一块石板,一个黑影从暗道中钻了出来。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伸手便要轻薄女子。女子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按照事先的计划,突然点亮了床边的蜡烛。一时间,屋内灯火通明,僧人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女子们死死抓住。 汪旦得知消息后,立刻带领衙役们赶到宝莲寺。他命人将净室中的暗道彻底揭开,只见一条条暗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在暗道中,还发现了许多僧人们用来侵犯妇女的工具。证据确凿,僧人们再也无法抵赖。汪旦将所有涉案的僧人全部带回县衙,进行审讯。一开始,僧人们还妄图狡辩,但在铁证面前,他们最终低下了头,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这一罪恶的勾当已经存在了多年。宝莲寺的住持法空,带头策划了这一切。他贪图享乐,道德败坏,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利用人们的信仰,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其他僧人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也纷纷参与其中。法空平日里道貌岸然,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高僧的模样,实则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用寺中的香火钱满足自己的奢靡生活,还逼迫年轻的僧人一起参与到这场罪恶的交易中。 汪旦听着僧人们的供述,心中愤怒不已。他没想到,在这看似神圣的宝莲寺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罪恶。这些僧人,披着佛的外衣,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简直是对佛门的亵渎。汪旦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将此事详细地写成奏章,上报朝廷。朝廷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下令严惩所有涉案僧人。 最终,宝莲寺的住持法空被判处死刑,其他参与此事的僧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宝莲寺被查封,那些罪恶的暗道被彻底填平,曾经的辉煌也随之烟消云散。这起宝莲寺污秽案,震惊了整个永淳县,乃至整个广西。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对汪旦的英明神武赞不绝口。汪旦也因此成为了百姓心中的英雄,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揭开了宝莲寺的神秘面纱,让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无所遁形。 第28章 平阳奇事 清朝嘉庆年间,平阳县城外有个宁静的小村落,名叫桃源村。村里住着一户姓李的人家,男主人李重生,身形矫健,面庞黝黑,透着庄稼人的质朴与憨厚。他娶了邻村的孙氏为妻,孙氏面容姣好,性格温婉,婚后二人育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小宝 ,一家三口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温馨甜蜜。李重生的老父亲常年在外做木工,一年到头难得回几次家。 日子如流水般静静淌过,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小两口的生活平淡中偶有争吵,却也不失烟火气。然而,平静的生活在某天突然被打破。家里收到消息,李父在外病重,希望儿子能去探望。李重生心急如焚,简单收拾行囊后,拉着孙氏的手,满眼担忧地说:“此去路途遥远,归期不定,你和小宝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孙氏眼中含泪,轻轻点头,嘱咐他一路小心。 谁能料到,这一去,李重生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几个月没有音信。家中的存粮渐渐见底,生活的重担如巨石般压在孙氏柔弱的肩头。在贫穷与饥饿的双重煎熬下,孙氏决定出去找份活计,挣些钱维持家用。可想到自己外出后,年幼的小宝无人照料,她满心无奈,只好抱着孩子前往娘家求助。 远远地,孙氏就瞧见母亲王氏正站在门口和邻居牛栓聊天。王氏体态微胖,脸上总是挂着精明的神色。见到女儿抱着外孙走来,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和牛栓有说有笑。孙氏走到跟前,将丈夫离家数月未归、家中生活拮据的情况如实相告,并说明了自己想请母亲帮忙照顾小宝的想法。 王氏听后,撇了撇嘴,说道:“你要是回来小住几天,倒也无妨,可时间长了,难免遭人闲话。”孙氏急忙解释:“母亲,您误会了。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赚些养家钱,只是想麻烦您照看小宝。”王氏虽面露难色,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牛栓开口了,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打工养家本是男人的事,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依我看,还不如另嫁他人,一了百了,岂不方便?”王氏和孙氏母女俩听了这话,虽没有立刻表态,可也没有反驳。牛栓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她们的心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等牛栓离开后,孙氏忐忑地向母亲征求意见,到底是找工作好,还是改嫁更合适。王氏眼珠子一转,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的事我管不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小宝我只能帮你看几天,往后的路,你自己拿主意。” 在那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清朝,女子的贞节被视为生命般重要。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孙氏的心中天平渐渐倾向了生存。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牛栓再次找上门来,一番花言巧语后,孙氏彻底动了心,央求牛栓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人家。牛栓心中暗喜,一拍大腿道:“还找啥呀,现成的就有!我有个远房表弟,叫汪景洪,是个做小买卖的,家里有钱。他前一任妻子去世了,正想再娶,我去给他说说,保准能成!”孙氏低着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牛栓口中的汪景洪,年近四十,身材矮胖,满脸油光。他做着布匹生意,赚了些钱财,平日里就想着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听闻牛栓给他介绍了孙氏,顿时喜出望外,不仅承诺了丰厚的彩礼,还偷偷给牛栓塞了个大红包。 在清朝,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氏虽已是李家人,但李家无人为她做主,只能由母亲王氏出面。王氏看着汪家送来的金银财宝,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早把之前的推脱之词抛到了九霄云外,忙前忙后地操持起了婚事。 孙氏再嫁后,本以为能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就在孙氏和汪景洪成婚不久,李重生突然从外地回来了。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却见房门紧闭,屋内一片冷清。他急忙向街坊邻居打听,得知是丈母娘王氏托人把妻儿接走了。李重生以为丈母娘是心疼女儿,接她们去住几天,心中满是感激,特意买了些水果,前往丈母娘家接人。 可当他赶到王氏家时,却没见到妻儿的身影。王氏神色慌张,矢口否认接走女儿的事,还佯装不知他们的去向。李重生满心疑惑,看着丈母娘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拉着王氏,恳请她说出妻儿的下落,王氏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说道:“那是你妻儿,要找你自己找,别来烦我!” 李重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妻儿的失踪肯定和王氏有关。无奈之下,他只好失落地离开。回到家后,李重生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是丈母娘王氏贪图钱财,在他外出期间,把孙氏嫁给了汪景洪。 得知真相的李重生怒不可遏,再次来到丈母娘家,逼问王氏妻子的下落。王氏却死不承认,还恶语相向,指责他没有本事养家。李重生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扯下墙上的绳子,将王氏捆了起来,扬言要送她去官府。王氏被捆后,不但不害怕,反而破口大骂,言语不堪入耳。李重生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菜刀,挥向了王氏的脖子。鲜血飞溅,王氏当场毙命。 案发时正值白天,许多人目睹了李重生的杀人过程。很快,官府接到报案,县令迅速派人将李重生抓捕归案。由于案情清晰,李重生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县令便将孙氏传到堂上对证,准备结案后上报刑部。 孙氏深知自己未经丈夫同意改嫁,触犯了律法。为了摆脱罪责,她编造谎言,称李重生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县令向乡邻取证时,众人也证实李重生确实许久未归,致使妻儿生活艰难。于是,县令依照清律,判处李重生斩监候。 案子上报到刑部后,刑部官员仔细审阅卷宗,发现其中疑点重重。其一,王氏和孙氏母女在改嫁一事上态度一致,显然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孙氏罪责难逃;其二,王氏主导孙氏改嫁,已不承认李重生的女婿身份,李重生杀害她不应被定为杀害妻母,甚至可视为杀害有罪之人,判斩监候量刑过重。 卷宗被退回后,县令按照刑部指示,重新审讯孙氏和李重生。孙氏得知自己也有罪,吓得惊慌失措,急忙向县令求情,并如实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哭着解释,自己污蔑李重生,一是因为他杀了母亲,二是害怕再回去过苦日子。 县令从孙氏的供词中得到新线索,立刻传讯中间人牛栓。牛栓一上堂,便吓得浑身发抖,说话结结巴巴。县令见状,严厉喝道:“本官已掌握全部线索,你若如实招来,尚可从轻发落;若敢隐瞒,大刑伺候!”牛栓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表面是老实的庄稼汉,实则与他人合伙贩卖妇女,汪景洪并非他的表弟,而是他的客户。他收了定金,为了给汪景洪找妻子,才挑唆孙氏改嫁。 真相大白后,县令重新定罪:李重生擅杀罪人,杖一百,流三千里;孙氏犯奸罪,流一千里;牛栓犯挑唆罪,罚银五十两,若无力缴纳,则做工折抵。 这场因贪婪、懦弱与自私引发的悲剧落下帷幕,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唏嘘与反思。在命运的洪流中,每个人的选择都如同蝴蝶振翅,引发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让人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 第29章 慈溪孽案 清嘉庆年间,浙江慈溪的天空,时常被厚重的云层所笼罩,给这座古老的县城添了几分神秘与压抑。县城里,有个声名显赫的陈姓大户,府邸气派非凡,朱漆大门,石狮镇守,飞檐斗拱间彰显着家族的荣耀。 陈家以经营药材发家,生意版图横跨苏杭二州,在各地都设有药铺,往来的药材商络绎不绝,家中财富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户主陈涌金,已是年逾古稀的老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可那一双眼睛,却时常闪烁着精明的光。他身形清瘦,背却挺得笔直,平日里总是穿着一袭深色长袍,手持一根精致的拐杖,在陈家大院里踱步,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长的威严。 膝下四个儿子,长子早年因病离世,留下遗孀吴氏和年幼的女儿阿猫。阿猫生得眉清目秀,虽年仅十几岁,却出落得亭亭玉立,透着少女的纯真与灵动。次子陈美思,为人忠厚老实,留在慈溪操持家中大小事务,娶了乐氏为妻。乐氏体态丰腴,皮肤黝黑,模样虽不算出众,却有一双狡黠的眼睛,时常滴溜溜地转,仿佛在算计着什么。三子和四子常年在外地奔波,打理家族生意,很少归家。 不知从何时起,陈涌金像是被魔怔了一般,坚决要次子美思前往杭州城管理药铺。美思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能无奈地撇下妻儿,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途。他怎会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家中便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原来,陈涌金之所以急着打发美思离开,是因为他与儿媳乐氏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乐氏虽长相不出众,却有着别样的妩媚,且生性风流、狡黠。陈涌金虽年事已高,却被乐氏迷得神魂颠倒,两人背着美思,暗通款曲,做出了“扒灰”这等为人不齿的丑事。 乐氏之所以甘愿与公爹做出这等事,是因为她心中藏着一个贪婪的计划。她膝下有两个儿子,便妄图借着陈涌金的嘴,说服嫂子吴氏,将自己的两个儿子过继到大房名下。如此一来,等日后分家产时,她这个二房便能多分得一份。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吴氏端庄贤淑,平日里就对乐氏的为人有所不满,妯娌之间,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面和心不和。当乐氏提出过继儿子的想法时,吴氏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任凭陈涌金如何劝说,她都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这可彻底激怒了乐氏,她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吴氏付出代价。说来也巧,不久后,吴氏因思念亡夫,又担忧女儿的未来,忧思过度,一病不起。乐氏见机会来了,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主动到厨房去给吴氏煎药。 当时,负责煎药的是阿猫。乐氏走进厨房,满脸堆笑地与阿猫套近乎。阿猫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哪里看得出这个婶婶的险恶用心,只当她是真心关心母亲。乐氏一边假惺惺地与阿猫聊天,一边说炭不够用,让阿猫去柴房拿些木炭来。 阿猫刚一离开,乐氏便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药,毫不犹豫地洒进了药锅。这包药里,有生烟土三钱,木鳖子一钱,皆是毒性猛烈之物。阿猫拿着木炭回来后,并未察觉药汤已被做了手脚,依旧按照乐氏的吩咐,将药汤煎好,端去给母亲服下。 当天夜里,吴氏便出现了寒战不止的症状,没过多长时间,便气绝身亡。陈家上下都以为吴氏是因病去世,便按照规矩,为她操办丧事。可阿猫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回想起当天在厨房里的种种细节,心中断定,母亲是被婶婶乐氏害死的。 入殓那天,阿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指着乐氏大骂,揭露她的罪行,还威胁说要将她与祖父陈涌金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这一下,可把乐氏和陈涌金吓得不轻。他们深知,此事一旦传出去,整个陈家都将颜面扫地,家族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 乐氏惊慌失措地找到陈涌金,两人在密室里商议对策。陈涌金虽已年迈,可在家族中向来是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他咬咬牙,决定痛下杀手,保住自己和乐氏的名声。于是,他派了一个名叫高宏道的家丁,将孙女阿猫抓到柴房。 阿猫被带到柴房后,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依旧勇敢地质问高宏道为什么要抓她。高宏道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她与自己有染。阿猫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骂高宏道诬陷自己,骂祖父和婶婶的狼心狗肺。 陈涌金随后走进柴房,看着眼前愤怒的孙女,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愤怒。他恼羞成怒,示意乐氏将阿猫按住。乐氏如同一头发狂的母兽,扑上去死死地按住阿猫。陈涌金则亲手拿起一根一尺来长的铁钎子,恶狠狠地从阿猫的嘴里插入,直贯脑后。 阿猫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身体在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陈涌金和乐氏看着阿猫的尸体,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如释重负。他们连夜将阿猫的尸体埋于荒郊野外,转天对外声称,阿猫得了失心疯,夜里自行离家出走了。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阿猫在灵堂里咒骂乐氏的那些话,被不少人听了去。一时间,坊间议论纷纷,大家都猜测是陈涌金和乐氏害死了阿猫。陈涌金得知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利用自己族长的权力,将族中凡是质疑他的人,一律逐出族籍,赶出慈溪。 慈溪县令黄兆台,平日里就与陈涌金往来密切,收了他不少好处。在陈涌金的打点下,他将此案搁置一旁,不予理会,使得陈涌金与乐氏得以逍遥法外。 然而,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杭州,引起了轩然大波。杭州府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将此案奏报给朝廷。朝廷得知后,要求复审此案。浙江巡抚杨迈功接到命令后,派得力下属许仲元,会同宁波知府姚秋坪,合力查办这起震惊朝野的杀人案。 宁波知府姚秋坪,是个平庸无能之辈,自知没有能力查清楚此案,因此在办案过程中,处处都听许仲元的。许仲元心思缜密,他深知慈溪各处衙门可能会偏袒陈涌金,甚至会帮着他销毁证据、藏匿证人。 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不能依靠慈溪当地的人来办案。思来想去,他想起了一个人——邵公道。邵公道为人耿直,做事公道,在当地颇有名望,当时在天一阁管理书籍,担任学院吏,虽是个不起眼的文职小吏,却有着一颗正义之心。 许仲元找到姚秋坪,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姚秋坪一如既往地点头同意。于是,许仲元即刻派出心腹,找到邵公道,将查办此案的重任托付给他,并详细地授以方略。 邵公道深感责任重大,他不负所托,四处走访调查,历经艰辛,终于查出阿猫是“铁钎自口贯其脑”而死,同时还查明阿猫的娘吴氏是中毒而死。他将这些重要线索,一一向许仲元、姚秋坪两位大人做了禀报。 许、姚两位大人得知后,立即发出飞签火票,缉拿陈涌金和乐氏到堂。然而,大堂之上,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陈家的家丁高宏道,突然主动到堂自首,声称自己与阿猫做出过有违人伦之事。他还说,阿猫死前刚刚早产下一个死婴,埋于某处,而陈涌金怒杀阿猫,是大义灭亲的行为,不但无罪,还应当予以嘉奖。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许仲元、姚秋坪一时手足无措,案子陷入了僵局,不知该如何审下去才好。就这样,案子一拖就是一个多月。 就在众人都感到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一天,一个叫陈吴氏的妇人来到公堂,声称自己是陈家的女佣,她有证物可证明阿猫是清白之躯。她拿出的证物,是一卷“骑马布”,这是女子来月事时所用的物什。 陈吴氏说,这是阿猫遇害前一个月用过的,既然月事刚过去一个月,又怎么会诞下死婴?她愿意以身家性命证明阿猫的清白,同时要求与高宏通当堂对质。 高宏通被带上堂后,看到陈吴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吴氏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他昧着良心诬陷阿猫。高宏通被骂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不等对他用刑,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都招供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受陈涌金和慈溪县令黄兆台的指示,他才自认“奸夫”,诬陷已死的阿猫。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最终的判决如下:乐氏蛇蝎心肠,杀人灭口,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高宏通助纣为虐,诬陷他人,流放边疆;黄兆台收受贿赂,渎职枉法,革职查办。 而陈涌金,却因为“年逾古稀”,按照律法“按例免罪”。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家伙,竟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依旧能够安享晚年。 然而,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案查明后,人们义愤填膺,昼夜堵在陈家的高门楼前咒骂。陈涌金被骂得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呜呼。这个曾经在慈溪呼风唤雨的大家族,也因此案元气大伤,逐渐走向了衰落。 第30章 青阳轶事 明成化年间,青阳县被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座县城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县衙内,知县周德润正在处理公务,他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忽然,一名衙役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人,有人报案。”周德润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呈上来吧。” 接过状子,周德润垂眸一看,报案人是县里的林寡妇,指控邻居赵秀才污奸于她。在那个女子名声重于性命的年代,周德润下意识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毕竟没有女子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他立刻下令,将赵秀才带到县衙。 林寡妇年方二十,正值妙龄,眉眼如画,身姿婀娜。她的丈夫去年因病离世,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如今,她满脸泪痕地跪在堂下,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据林寡妇所说,她居住的屋子原本是一间大房,后来被一分为二。她买下了其中一间,而另一间,前不久被赵秀才低价租下。林寡妇本就生得貌美,引得不少人觊觎。起初,她见隔壁住进来的是个读书人,想着赵秀才定是品行端正之人,便放下了戒心。 谁料,赵秀才虽饱读诗书,却心怀不轨。他多次去找林寡妇,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想要娶她为妻。林寡妇对亡夫情深意重,且守孝未满三年,自然是屡屡拒绝。可赵秀才却不死心,依旧纠缠不休。 一天夜里,林寡妇早早睡下。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睁眼一看,竟见赵秀才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秀才扑倒。林寡妇说到此处,泣不成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悯。 周德润听完,怒目圆睁,问道:“那赵秀才是如何进入你的房间的?你们虽是邻居,却有一墙之隔。” 林寡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大人,墙上有个大洞,平日里那里放着置物架,我从未留意。那晚,赵秀才就是从大洞中钻进来的。大人,他定是蓄谋已久,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周德润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秀才,一拍惊堂木,喝道:“赵秀才,你可知罪?” 赵秀才连忙磕头,急切地说道:“大人明察,我确实对林寡妇心生爱慕,但从未做过这等龌龊之事。我是读书人,向来诚实,做过的事我绝不推诿,可没做过的,我也不会承认。况且我出门数日,今日才回,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周德润听了赵秀才的话,陷入了沉思。双方各执一词,都不像是在说谎。可杀人案尚有迹可循,奸污案却最难查证,一来证据难寻,二来真假难辨。 周德润面色一沉,决定带领衙役前往现场勘查。到了地方,只见林寡妇和赵秀才两家中间的墙是一面未经粉饰的清水墙,对于一个有工具的男人来说,拆墙并非难事。墙上的大洞,刚好能容一人通过,与林寡妇所言相符。但周德润瞧了瞧身形瘦弱的赵秀才,心中疑惑,问道:“林寡妇,你说赵秀才作案是在深夜,夜里无灯,你如何确定那人就是他?” 林寡妇瞥了一眼赵秀才,冷哼一声,说道:“大人,那晚那贼人穿着和赵秀才一模一样,不是他还能是谁?而且我记得当时在他衣服上划了个口子,大人若不信,可去查看。”说罢,她上前扯起赵秀才的衣摆,只见衣服上果然有个缺口。 赵秀才见状,脸色骤变,急忙辩解道:“这不可能,我今日才回,这衣服也是今天刚换的,怎么会突然有个破洞?大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这时,门外路过的邻居听到吵闹声,纷纷围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我昨天明明看到你回家了,还和你打了招呼,怎么可能是今天才回?”众人也纷纷附和,都说昨日见过赵秀才。赵秀才百口莫辩,而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周德润虽觉得此案仍有蹊跷,但还是先将赵秀才关进了大牢,并叮嘱众人不要将此事外传。 周德润与林寡妇商议后,让林寡妇暂时住在府衙,自己则留在她房间守株待兔,还安排一名衙役在隔壁佯装赵秀才。 三日后,夜幕降临,周德润早早躺在床上。到了深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边传来。他睁眼望去,只见墙洞中钻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着与赵秀才相同的衣服,两人身材相仿,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赵秀才还在牢房,周德润险些被他蒙骗。 那人进屋后,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褪去身上的衣物,蹑手蹑脚地朝床边走来。就在他靠近床边的瞬间,周德润猛地伸出双手,套住他的脖子,翻身将他按在床上,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小贼给我拿下!” 原来,犯案者是屋子的原主人孙富财。他为了多赚些钱,在屋子中间砌了一道清水墙,将其一分为二,分别卖给了林寡妇和赵秀才。孙富财见林寡妇年轻貌美,早就心生歹念。几次接触后,他发现林寡妇对亡夫念念不忘,不为所动。 恰在此时,赵秀才租下了隔壁房间,且对林寡妇表现出好感。孙富财便心生毒计,趁着赵秀才回乡之际,悄悄潜入他的房间,用工具在墙上挖了个洞。夜里,他穿上赵秀才的衣服,通过墙洞钻进林寡妇的房间。前几日邻居们看到的“赵秀才”,其实是孙富财,他故意将嫌疑引到赵秀才身上,企图摆脱自己的罪责。 真相大白后,孙富财被依法严惩。而赵秀才也被无罪释放,他感激地跪在周德润面前,说道:“大人,若不是您明察秋毫,我恐怕要含冤而死,此等大恩,我没齿难忘。” 事后,一名衙役好奇地问周德润:“大人,当时您为何如此笃定犯案之人不是赵秀才?” 周德润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非笃定,只是直觉。奸污案最难判断,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含冤而死。我只是想再给自己,也给赵秀才一个机会,真相往往隐藏在表象之下,只有拨开迷雾,才能见到青天。” 第31章 陇南异事 清朝乾隆年间,陕西周至县有个年轻的生员,名叫孙逸尘。他饱读诗书,才情出众,却生性洒脱,厌倦了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游历到了甘肃阶州(今陇南武都区),瞬间被这里的山水风光所吸引。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于是,孙逸尘决定在此定居,在一个宁静的山村搭建了一座小屋,过上了耕读自乐的生活。 孙逸尘的房子左侧依山临壑,他在屋旁筑起了一座草阁,阁子宽敞明亮,凭栏远眺,山间美景尽收眼底。阁子下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道在其间若隐若现。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偶尔路过的樵夫和放牧的村民。 一天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孙逸尘像往常一样,独自在草阁中凭栏而立,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忽然,他远远瞧见一个身影沿着小道缓缓走来。那人头戴草笠,身着布衫,身姿轻盈,容貌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竟像是绝美不凡。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孙逸尘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眼前之人,丹唇皓齿,肌肤胜雪,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未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 孙逸尘心中暗自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姣美妩媚的男子?”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倾慕,急忙快步下阁,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公子,此处山深路僻,常有豺狼出没。眼看天色渐晚,你孤身一人,今夜将在何处安歇?不如到寒舍暂住一宿,明日再早行,也免得让旁人担忧。” 少年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婉言拒绝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叨扰一顿饭食尚可,留宿却是不便。” 孙逸尘本就有断袖之癖,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心仪之人,心中的欲念如烈火般燃烧起来。他来不及多想,仓促间伸手便要拥抱少年。少年大惊失色,厉声喝道:“你我偶然相遇,你为何如此无礼,竟敢动手动脚!” 孙逸尘却一脸奸笑,说道:“卿如此聪慧,何必故作不知!” 少年又惊又怒,用力一推,孙逸尘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失足坠落岩下。少年趁机转身,迅速离去。而孙逸尘被半空中的一根树枝卡住,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能拼命呼喊救命。可这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他的呼喊声很快就被山林的寂静所吞没。孙逸尘心中绝望,自忖今日必死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孙逸尘感到体力不支,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如此危险,你这是何苦呢?” 孙逸尘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位女子站在崖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哀求道:“姑娘,我是被人算计了,求你救救我!”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救你倒也不难,只是不知你要如何报答我呢?” 孙逸尘连忙说道:“只要姑娘能救我脱离险境,我定当感恩戴德,任凭姑娘吩咐!” 女子吃吃地笑了起来,随后解开自己的缠脚布,一端抛向孙逸尘,一端紧紧地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孙逸尘顺着缠脚布,艰难地爬了上来。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向女子作揖致谢。 女子不紧不慢地束好脚,沉默不语。孙逸尘正为她的冷淡感到奇怪,定睛一看,不禁惊得合不拢嘴。眼前的女子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竟是一位绝代佳人。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心中既惊又喜,暗自感叹今日真是奇遇连连。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孙逸尘再次向女子拜谢,诚恳地说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天色已晚,还望姑娘能到寒舍小住一晚,让小生略尽地主之谊。”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可真是不安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又想惹事了。” 孙逸尘听她言语戏谑,心中揣测她性情应该忠厚,不似那少年般冷漠,便大着胆子,轻轻拉住她的手,说道:“姑娘莫要取笑小生了,还请随我到阁中歇息。” 女子并未挣脱,任由他拉着走进了草阁。这一夜,两人共度良宵,极尽温柔缱绻。 三更时分,女子突然披衣起身,说道:“我今晚与人有约,必须得走了,咱们明日再见。” 孙逸尘连忙伸手阻拦,说道:“好不容易与姑娘共度良宵,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呢。”说着,又将女子拉回怀中,两人再度缠绵起来。 事后,孙逸尘轻抚着女子的发丝,温柔地问道:“姑娘如此柔弱,即便乘坐马车,也难免会劳累。到底是为何事,要独自远涉这空山呢?这深山老林,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恐惧吗?”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妾身名叫宓瑶,字碧碧,年方十八,嫁与前村方氏之子为妻。可成婚半年后,丈夫便因病去世,我从此守寡。今日是我母亲寿诞,我回娘家祝寿,抄了这条近道,没想到竟与公子相遇,还失身于你。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我愿与公子白头偕老。公子,你能接纳我这个寡妇,让我有个依靠吗?” 孙逸尘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肃然说道:“能得姑娘为妻,是小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家中尚有老母,她老人家禀性方正,平时我做任何事都需向她禀报。不告而娶,我实在不敢。不过父母疼爱子女,想来见到姑娘后,也会满心欢喜,接纳姑娘的。此事还请姑娘容我慢慢商议。”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嫁给你,对你也并非没有好处。你若真心对我,始终如一,不仅能保你平安富贵,还能让你脱胎换骨,超凡脱俗。终有一日,你我可一同逍遥世间,不再受尘世的束缚。” 孙逸尘大喜过望,只觉与女子相见恨晚。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孙逸尘早早起身,回到家中,将遇到宓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孙母听后,将宓瑶唤到跟前,仔细打量,反复询问。良久,她才皱着眉头,叮嘱儿子道:“儿子啊,你行事可千万不能草率。我听说红颜祸水,美色迷人,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连一国之君都能被她们迷惑,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呢?我年近七旬,见过的大家闺秀数不胜数,可像她这般艳丽动人,一见面就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女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必定是祸水无疑,你有何德何能,能承受得起?况且她婚后半年就克死了丈夫,还有什么比这更不祥的呢?你赶紧打发她走,别早早丢了性命!” 孙逸尘听了母亲的话,默默不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宓瑶听了孙母的话,心中不服,争辩道:“伯母,您的想法未免太过偏激了。我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实在是与公子有缘,才会自荐枕席。我不嫌公子贫寒,伯母为何要怕我带来灾祸呢?” 孙母摇了摇头,说道:“小娘子,你贪恋新欢,忘了旧爱,钟情之人或许无可奈何。但我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 宓瑶听了,顿时勃然大怒,说道:“你这老太婆,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我离开这里,难道还找不到容身之所,吃不上饭吗?”她转而怒视孙逸尘,骂道:“你这个没主见的木头人,不值得我跟你多说。你不听我的良言,不久之后必将性命不保。你这副穷酸相,即便死了也不过是泉下的孤魂野鬼。到时候,我就坐在刀山剑树旁,看你如何挣扎!”说完,她愤愤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孙逸尘望着宓瑶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怨恨。孙母见状,连忙安慰道:“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伤心。况且这深山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美女,即便不是草木成精,也必定是狐鬼之怪。你若执迷不悟,陷入疯狂,那我以后可依靠谁来养老送终呢?”在母亲的再三劝慰下,孙逸尘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然而,没过多久,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一天,一位老翁和一位老妇,带着六七个男女,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孙家的草堂。他们一进门就大声叫骂起来。 孙逸尘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被一个男子揪住。老翁挥舞着手杖,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后背,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跌落山涧,命悬一线,若不是我女儿出手相救,你早就成了山中鸦鹊的腹中之食。如今你却抛弃我女儿,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孙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解。孙家的家人纷纷围拢过来,却也无法平息这场纷争。 孙母听到吵闹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大声说道:“都别吵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 老妇气愤地说道:“亲家母,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害得我女儿回家后又气又恼,连饭都吃不下。要是真有妖怪,就凭你这把老骨头,够它吃的吗?” 孙母这才知道,眼前的老翁老妇就是宓瑶的父母。她心中暗自叫苦,知道对方来势汹汹,恐怕是要借机生事。于是,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好言好语地说道:“亲家,有话好好说。” 老妇却不领情,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必多说了!你们赶紧打扫庭院,我明天就送女儿过来。”说完,示意众人放开孙逸尘,然后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孙母忧心忡忡地对儿子说:“从他们的行为来看,我越发觉得他们是妖物。自古邪不压正,只要你坚守正道,他们自然会退去。”于是,一家人商量好对策,严阵以待。 第二天黎明,天色刚刚破晓,一阵喧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老翁和老妇果然送女儿来了,他们敲锣打鼓,场面十分热闹。随行的还有丰厚的嫁妆和众多的仆人丫鬟,把孙家的里里外外都挤得水泄不通。 孙逸尘看到宓瑶,心中又惊又喜,可孙母却手持门闩,用力撑住宅门,隔着门大声喊道:“我家向来清净,你们无故前来骚扰,难道不觉得羞愧吗?请速速离开,不要自取其辱!” 老翁和老妇听了,顿时大怒,骂道:“你这老太婆,太不识好歹!我们心疼女儿,才将她送来侍奉你儿子,你却如此傲慢无礼。难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吗?”说完,他们便命人飞砖掷石,攻击孙家的大门。 孙母毫不畏惧,始终坚守着大门,对他们的攻击置之不理。老翁和老妇折腾了许久,见孙母不为所动,也觉得无趣,只好恨恨地说道:“咱们走着瞧!后面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说完,带着众人缓缓离去。 此事很快在村里传开,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听说后,纷纷前来劝说孙母:“咱们这村子偏僻,大家平日里相互照应的机会本就不多。你家孤儿寡母的,要是总与这些异类为敌,恐怕会招来灾祸。这里一直有狐仙的传说,人们也常常看到它们的踪迹,但它们从未为祸人间。这次来闹事的,恐怕就是狐仙。自古以来,人与狐仙交往,甚至结为姻亲的事情并不少见。你儿子气宇不凡,即便娶了狐仙为妻,也未必会有灾祸。不如暂且答应他们的要求,以解眼前的危机,这样不是更好吗?否则结怨太深,他们必定会报复,只怕你们母子以后再也无法安心生活了。” 孙逸尘也在一旁苦苦哀求母亲。孙母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当晚,老翁和老妇再次送宓瑶前来。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孙母会屈服。婚礼结束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婚后,孙逸尘和宓瑶夫妻恩爱,情意甚笃。宓瑶侍奉孙母也十分孝顺,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家中的日用所需,只要她心念一动,便会凭空出现。一家人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坐享其成的幸福生活。 一天,宓瑶对孙逸尘说:“今日你的内侄会来,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失了礼数。” 孙逸尘笑着说:“我的内侄,也就是你的侄子,长幼有序,何必如此拘谨呢?” 没过多久,内侄果然登门。孙逸尘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眼前的内侄,竟然就是当日将他推落岩下的俊美少年。他心中一阵慌乱,回想起之前的尴尬遭遇,脸上一阵发烫。 然而,少年却谈笑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之前的事情毫不在意。孙逸尘见状,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渐渐地,他的胆子大了起来,行为也变得亲昵起来。趁着少年不注意,他突然伸手抱住少年,想要亲吻他。 少年顿时惊怒交加,大声喝道:“你这狂生,还是这般不知检点!你身为长辈,怎么能如此不自重?”说完,用力一推,孙逸尘站立不稳,跌倒在桌下。少年满脸不悦,转身拂袖而去。 宓瑶回来后,看到孙逸尘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愤怒。她长叹一声,说道:“真是白费心思,你这穷酸书生,还值得我托付终身吗?”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着宓瑶的离去,家中的一切器物,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孙逸尘这才如梦初醒,懊悔不已。他回想起强吻少年时,曾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仿佛钻进了他的脑海,久久不散。此后,他的衣服上也总是带着这股香气,数日后,香气渐渐转移到了他的两腋之间,从此,他患上了狐臭,终身无法治愈。 从那以后,孙逸尘独自生活在那座空荡荡的房子里,每日对着山林,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时常反思自己的过错,悔恨自己的轻薄与放纵。曾经的奇遇,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只留下他孤独的身影,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捉弄…… 第32章 血书奇案 清朝光绪年间,涞阳城的百姓在平静的生活中,迎来了一场令人震惊的风波。城东民妇洪月娥,一个年轻守寡的女子,被发现悬梁自尽于城外小山上的奶奶庙。她的尸体是由最早进香的百姓发现的,地保接到消息赶来,认出是洪月娥后,匆忙前往县衙报案。 涞阳知县于揖舟,是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且断案如神,任何蹊跷的案子到他手中,都能真相大白。接到报案后,他立刻带领仵作和衙役赶到现场。洪月娥的尸身被解下时,衣衫不整,长发散乱,那美丽的双眸仿佛仍含着无尽冤屈,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于知县在她衣袖中找到一幅绢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血字:“恶人金玉玄凌辱我身,惟一死以示清白。”查看洪月娥的手指,有一处伤口,血珠早已凝固,初步判断这是她咬破手指写下的血书。于知县询问众人,得知金玉玄与洪月娥同属城东,是地保管辖之人。仵作验尸完毕,确认死者生前遭人强暴,是自杀身亡,并无他杀痕迹。 于知县当即传令缉拿金玉玄,同时找来几个他们的邻居一同到堂。回到县衙,金玉玄很快被缉捕归案。于知县先将他押入后堂,向邻居们了解情况。洪月娥是个年轻寡妇,父亲是教书先生,她也粗通文墨。三年前,她嫁给自幼父母双亡的孙甜儿,夫妻感情深厚。然而去年春天,孙甜儿去深山刨药材时不幸坠崖身亡,洪月娥便孤身一人生活。金玉玄与孙甜儿是邻居,也是个孤儿,靠舅父资助读书,去年刚考中秀才,正在家中用功备考。众人都说两人品行端正,还有人想撮合他们。 于知县提审金玉玄,将血书之事告知他。金玉玄先是面露凄苦,随后大呼冤枉,称自己自幼苦读孔孟,绝不可能做出苟且之事。于知县认为血书是洪月娥亲手所写,她与金玉玄无冤无仇,没理由诬陷他,怀疑是金玉玄垂涎美色,强暴了洪月娥。于知县一拍惊堂木,要对他用刑,但金玉玄坚称自己无罪。于知县沉思片刻,询问金玉玄是否发现有人对洪月娥有不轨之心。金玉玄回忆起一个星斗寥落的午夜,他读书累了到院中散步,看到一个黑影潜入洪月娥家,隔窗偷看。他拿了棍棒过去,一棒打在那人肩上,发现是本村的恶绅王三幺。 于知县退堂后,又向地保和乡邻询问王三幺的为人。起初大家都不敢说,在于知县的鼓励下,众人纷纷道出王三幺的种种恶行,他阴险歹毒,欺男霸女。于知县反复斟酌案情,觉得金玉玄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有人在撮合他们,此时施暴不合情理,而王三幺的嫌疑很大。他看着血书,突然发现“金玉玄”三字似乎是由“王三幺”改动而成。他请来书吏核对笔迹,书吏表示大体相同,但细微处难以分辨。于知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立即派人缉拿王三幺,随后亲自前往奶奶庙。 公堂之上,王三幺跪在地上,一脸横肉,眼神中透着惶恐不安。于知县厉声喝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罪行,王三幺佯装不知。于知县拿出血书,指出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王三幺抬头一看,笑着说上面写的是“金玉玄”,不是自己。于知县大笑,向众人解释“王三幺”三字是如何改成“金玉玄”的,众人一片哗然。王三幺仍狡辩,称这只是巧合,不能以此断定他是案犯。于知县微微一笑,说要让他心服口服,随后带着王三幺前往奶奶庙。 一进庙门,王三幺便浑身打颤。于知县将他推到香案前,问他是否看到香案尘土上的字迹,隐约能看到“...王三幺…”。于知县称洪月娥的血书是铺在这香案上写的,字痕留在了尘土上,质问王三幺为何只改血书,不改香案上的字迹。王三幺瞬间瘫倒在地。于知县怒目圆睁,王三幺见证据确凿,终于招供。 原来,王三幺早就垂涎洪月娥的美貌。之前被金玉玄打了一棒后仍不死心。一天晚上,趁金玉玄外出,他用“迷魂香”迷晕洪月娥,入室行奸。洪月娥醒来后羞愤欲绝,连夜跑到奶奶庙,向观音菩萨哭诉遭遇,咬破手指写下血书后悬梁自尽。王三幺一直尾随其后,看到血书后,因害怕报复,心生毒计,将“王三幺”改成“金玉玄”,想嫁祸给金玉玄。 王三幺在供书上画押后,于知县长笑一声,告诉他那香案上的尘土是自己后来撒的,字也是自己写的,只是用计诈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至此,这起血书奇案真相大白,王三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33章 古村秘案 在清朝乾隆年间,山东的某个偏远县城,有一个名叫清平村的小村落。村里有户人家,户主叫赵老实,妻子孙氏,夫妻二人勤劳憨厚,大半辈子都在这黄土地上辛勤耕耘,靠着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他们的儿子赵宇,生得一表人才,性格淳朴善良,自幼便帮着父母操持家务,是村里有名的孝顺孩子。 赵宇到了成家的年纪,赵老实和孙氏拿出多年积攒的积蓄,为儿子娶了邻村的姑娘林氏为妻。林氏长得眉清目秀,性格温柔,刚嫁过来时,对公婆恭敬孝顺,和赵宇夫妻二人也是恩爱有加,一家人虽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其乐融融。 婚后半年,林氏回娘家探望母亲。一个月后,赵宇前去接她回家。因家中贫寒,既无钱雇车,也买不起马匹,赵宇便只能步行前往。接到林氏后,两人便一同踏上了归程。一路上,夫妻二人有说有笑,回忆着婚后的甜蜜时光,憧憬着未来的生活。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可怕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他们距离林氏娘家已有二十多里路,正经过一座古老的墓地。这座墓地年代久远,周围树木繁茂,遮天蔽日,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当地一直流传着关于这座墓地的传说,据说这里有妖怪出没,专门伤害过往的行人。但赵宇和林氏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然而,在这昏暗的天色和阴森的环境下,他们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寒意。 就在这时,林氏突然停下脚步,面露难色地对赵宇说:“相公,我实在憋不住了,想要小解。”赵宇看了看四周,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也不好拒绝,只好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林氏点了点头,便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赵宇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氏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心中越发不安,正准备进去寻找,林氏终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然而,赵宇却发现了一些异样。他清楚地记得,林氏进去时穿的是一条绿色的裤子,可出来时却变成了蓝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瞧了瞧林氏的神情,只见她神色慌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平时判若两人。 赵宇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并没有当场质问林氏。他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是光线的问题导致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林氏继续赶路。 回到家后,林氏换了衣服,便去里屋休息了。赵宇趁这个机会,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赵老实。他忧心忡忡地说:“爹,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您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赵老实听后,却不以为然,他生气地小声骂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瞎想些什么!你媳妇平日里乖巧懂事,能有什么问题?肯定是你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 赵宇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母亲孙氏打断了。孙氏催促道:“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小两口早点休息吧。”赵宇无奈,只好回到里屋。 老两口忙活完一天的家务后,也准备休息。由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们常常失眠。半夜时分,他们发现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老两口以为是儿子或儿媳妇起来解手,便没有在意。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猫头鹰的怪叫声。随后,他们又听到“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开了窗户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老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他们赶紧起身,来到儿子的房间查看。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恐万分,只见儿子赵宇躺在床上,腹部被剖开,鲜血染红了床单,早已没了气息。而儿媳妇林氏却不知所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都完好无损,衣物、首饰和钱财都在,唯独床上少了一张床单。 “儿啊!”赵老实和孙氏悲痛欲绝,放声大哭。邻居们听到哭声,纷纷赶来查看。看到这惨不忍睹的场景,众人都感到震惊和悲痛。有人赶紧派人去官府报案,与此同时,一些人开始私下议论起来。 “这肯定是妖怪干的!”一个村民惊恐地说道。 “对,我就说这附近有妖怪出没,这下可应验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那妖怪肯定是好色,把林氏给抓走了,又杀了赵宇。”还有人猜测道。 很快,官府的人来到了现场。他们仔细勘察了一番,又对赵宇的尸体进行了验尸。然而,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由于没有任何头绪,这件案子就这么搁置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渐渐被人们淡忘,只有赵老实和孙氏,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思念之中,他们的生活也变得更加艰难。 几年后,一位名叫陈宇的年轻县令来到了这个县城。陈宇自幼饱读诗书,聪明机智,心怀正义。新官上任后,他便开始仔细查阅前任县令留下的案卷,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被忽视的问题。 当他看到赵宇被杀一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反复研读案卷,心中暗自思忖:“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妖怪?若是妖怪抓人,直接掳走便是,为何还要杀了赵宇,还将其开膛破肚?再者,妖怪要床单又有何用?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陈宇越想越觉得此事绝非鬼怪作祟,而是人为。他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奸杀案,凶手很可能是与林氏有染的人,为了能和林氏在一起,便设计杀害了赵宇,然后制造出妖怪杀人的假象,带着林氏远走高飞。 可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要从何查起呢?陈宇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灵机一动,心想:“既然是附近的人作案,那么凶手在作案后,必定会带着林氏离开这里。只要找到附近在赵宇被杀前后消失的人,或许就能找到线索。” 于是,陈宇立即派人四处打听,询问附近有没有人突然失踪。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有人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赵宇被杀的那段时间,邻村有个叫张二的人突然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陈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他觉得张二很可能就是凶手,于是派人对张二的情况展开了详细调查。他们走访了张二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了解到张二以前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经常在村里惹是生非,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密切。而且,有人曾看到张二和林氏在集市上有说有笑,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陈宇觉得事情越来越明朗了,他断定张二就是杀害赵宇的凶手。为了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他让衙役带着张二和林氏的画像,前往附近的城镇和村庄进行暗访。 经过几天的排查,衙役们终于在一个名叫清平镇的地方发现了线索。在一家小酒馆前,他们看到一个卖酒的女子,长相和林氏极为相似。为了不打草惊蛇,衙役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在暗中观察。 没过多久,酒馆里走出一个男人,正是张二。衙役们见时机已到,便一拥而上,将张二和林氏当场抓获。 张二和林氏被带到公堂后,起初还百般抵赖,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在陈宇的严厉审问和确凿证据面前,他们终于低下了头,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张二和林氏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那天,林氏和赵宇回家途中,经过墓地时,林氏故意装神弄鬼,借口小解,与张二在树林里会合。他们商量好,由林氏先回家,制造出一切正常的假象,然后在半夜里,张二假扮妖怪,从窗户进入房间,与林氏合力杀害了赵宇。 为了制造出妖怪杀人的假象,他们用刀将赵宇开膛破肚,还故意弄出鸟儿扇翅膀和猫头鹰叫的声音,迷惑众人。由于在杀害赵宇的过程中,床单上沾上了血迹,为了不留下证据,张二便将床单卷走。 杀完人后,他们趁着夜色,偷偷逃离了清平村,来到了清平镇,开了一家小酒馆,隐姓埋名,企图逃避法律的制裁。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正义的审判。 陈宇听完他们的供述后,不禁怒从心头起。他严厉地斥责道:“你们二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今日,我定要为赵宇讨回公道!” 最终,陈宇依法判处张二和林氏死刑。消息传出后,清平村的村民们都拍手称快。赵老实和孙氏得知凶手被抓后,老泪纵横,他们来到县衙,跪在陈宇面前,连呼“青天大老爷”。 陈宇将两位老人扶起,安慰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这是我身为县令的职责所在,我定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 第34章 妙手除苛 元至正年间,浙江义乌,集市喧闹,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一处酒肆,施望孙与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他身形肥胖,满面油光,一身绸缎华服,腰间挂着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义乌首富之子,舅舅还是县丞齐行健。 “施公子,听闻城外近日有不少野兔出没,咱们明日出城打猎,如何?”一个尖脸瘦子谄媚地说道。 施望孙打了个酒嗝,眼睛眯成一条缝,大笑道:“好啊,正觉得这城里无趣,明日定要好好猎上一番!”众人纷纷附和,酒肆里一片喧嚣。 第二日,施望孙带着家丁,骑着高头大马,出城打猎。行至一处街边,只见一对身穿重孝的母女行色匆匆。施望孙一眼便盯上了那年轻女子,她虽面容憔悴,却难掩姣好容貌,如雨中梨花,惹人怜爱。 施望孙策马向前,色迷迷地对母女二人说:“小娘子,我家乃义乌首富,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何不如随我回家做小妾,享尽荣华富贵。” 那女子名叫银兰,父亲本是白麓书院的先生,因父亲病故,她和母亲闻氏投亲路过此地。闻氏出身书香门第,怎会舍得让女儿给人做妾,忙将银兰护在身后,严辞拒绝:“公子,请自重,我们母女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 施望孙见二人不从,脸色一沉,恼羞成怒地一挥手:“给我抢回府去!”家丁们一拥而上,银兰惊恐地尖叫,母女二人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这些恶人的对手,银兰很快被抢走,关进了施家柴房。 闻氏瘫倒在地,泪流满面,眼见女儿被抢,自己求告无门,万念俱灰之下,来到河边,欲投河自尽。恰好朱丹溪出诊归来路过此处,见一妇人神情绝望,欲跳河,赶忙上前拦住。 “夫人,为何如此想不开?有何事可与我说说。”朱丹溪温和地问道。 闻氏哭诉了女儿被抢的遭遇,朱丹溪听后,眉头紧皱,心中愤慨不已。他将闻氏带回家中,安慰道:“夫人莫急,我定会想办法救回令爱。” 施望孙打猎归来,满心欢喜,想着晚上就能抱得美人归。可到了夜里,他突然感觉浑身发痒,起初还能忍受,可没过多久,脸上也开始肿胀,奇痒难耐,他忍不住用手抓挠,脸上很快便出现一道道血痕。 施母听到儿子的惨叫,匆忙赶来,看到施望孙的模样,心疼得眼泪直流:“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她连忙让人去请郎中。 家丁来到朱丹溪家中,说明来意。闻氏一眼认出这是抢女儿的家丁,赶忙告诉朱丹溪。朱丹溪心中一动,决定随家丁前往施家一探究竟。 来到施望孙的新房,朱丹溪见施望孙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口中不断呻吟。他先是为施望孙把脉,脉象平稳,又看了舌苔,并无异常。朱丹溪心中疑惑,在房中踱步思考。不经意间,他走到新油漆的家具旁,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仔细观察,发现这气味正是从家具上散发出来的。 朱丹溪心中已然明白病因,这是中了漆毒,俗称“漆疔”。但想到被强抢的银兰,他心生一计。他故作凝重地对施母说:“夫人,公子这病十分古怪,恐怕凶多吉少。我才疏学浅,实在难以医治,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施母一听,顿时慌了神,她扑通一声跪在朱丹溪面前,苦苦哀求:“朱先生,求您救救我儿子,只要能治好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朱丹溪见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新房阴煞之气弥漫,府上必有孤鸾星与公子相冲。这两日,可有外地阴人住在府上?再住下去,恐对公子不利。” 施母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关在柴房的那个女子? 朱丹溪接着说:“夫人若想救公子,需先把阴人送出府,然后用杉树做一口白皮棺材,让公子躺在棺中三日,三日后邪祟尽除,公子便可痊愈。” 施母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下人去砍杉树做棺材,又命人把银兰放了。朱丹溪向施母要了三十两诊金,随后将诊金全部送给银兰母女,让她们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齐行健听闻侄儿得了奇病,赶忙请来退休太医贾鸿恩诊治。贾太医听施母讲述了朱丹溪的诊断和治疗方法,不禁大笑:“荒唐,荒唐至极!这分明是漆疔,只需用杉树皮熬水沐浴便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施家依贾太医所言,用杉树皮熬水给施望孙沐浴,不出两日,施望孙的病果然好了。齐行健恼羞成怒,认为朱丹溪是庸医诈骗,便命衙役将他捉拿归案。 朱丹溪得知消息,心中坦然,他知道这是施家在打击报复。他跟随衙役来到县衙,准备面对这场无端的指控。 县衙内,齐行健正准备审案,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便昏迷不醒。齐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齐夫人惊慌失措,赶忙请贾太医前来诊治。 贾太医一番诊断后,面色凝重地对齐夫人说:“老爷这病是淤血久积腹中所致,必须将淤血排出才能脱险。”他开了三副猛药,可齐行健服下后,淤血却丝毫未排。贾太医无奈,只得摇头叹息,让家属准备后事。 齐夫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突然想起关在牢里的朱丹溪。她亲自来到牢中,向朱丹溪求救:“朱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丈夫。” 朱丹溪看着齐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我可是庸医,还诈骗诊金,您不怕我误了老爷的病?” 齐夫人满脸羞愧,连忙道歉:“朱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大人有大量,救救老爷。” 朱丹溪见齐夫人态度诚恳,作为医者,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来到齐行健的房间,为其号脉后,对齐夫人说:“要治好老爷的病,需下猛药。” 贾太医在一旁冷笑:“我下了三副猛药都没用,你能有什么办法?” 朱丹溪没有理会贾太医,他将齐行健弄醒,然后对着他大声辱骂:“你个老匹夫,纵容侄儿为害一方,和嫂嫂不清不楚,实在是个乱伦的衣冠禽兽!” 齐行健本就重病在身,听到这些话,顿时怒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呕出淤血后,齐行健感觉神志清醒了许多,病竟好了一半。 众人见状,又惊又喜。朱丹溪接着开了几副调理的药方,齐行健按照药方服药,没过多久,身体便完全康复了。 经此一事,齐行健对齐丹溪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向朱丹溪道歉,并对施望孙严加管教。施望孙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在母亲和舅舅的教导下,开始改过自新。 朱丹溪一生行医治病,品行高洁,医术精湛。他经常自掏腰包为穷苦百姓配药,深受江浙一带百姓的爱戴。他留下的医学着作和医学精神,至今仍被后人推崇和借鉴。在义乌的街头巷尾,人们常常传颂着朱丹溪妙手回春的故事,他的名字,也成为了医者仁心的象征,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第35章 白蕈奇医 明万历年间,福建龙溪县有个秀才叫林茂。他本应在书斋中苦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年少的他却迷上了赌博。骰子在碗中滚动的声音,比朗朗书声更能吸引他的注意。日复一日,学业被他抛诸脑后,家中的积蓄也在一场场豪赌中化为乌有。 当家中再也拿不出一文钱供他挥霍,林茂才惊觉自己已陷入绝境。他看着破败的家,心中满是懊悔,可此时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生活还得继续,为了活下去,他决定去广州投奔表兄。表兄在广州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想着到了表兄那里,至少能有口饭吃,有个安身之所。 林茂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广州。他四处打听表兄的下落,可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原来,表兄去了香山,归期不定。林茂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稍作休整后,又踏上了前往香山的路途。 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点找到表兄,却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听不懂当地的粤语,让他在问路时屡屡碰壁。在慌乱与迷茫中,他误打误撞地上了一艘前往肇庆的船。上船时,他和其他乘客一样,领了一张卡片,却没料到这张卡片将成为他窘迫处境的见证。 船行至终点,乘客们纷纷掏出钱来支付船费,林茂却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摸遍了全身,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船主人,希望以此抵作船钱。船主人看着他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最终免了他的船钱。 林茂踏上肇庆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去香山,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回去的办法。为了填饱肚子,他只好把唯一能保暖的外套也典当了。换来的钱买了几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后,他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满是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墙上贴着一张总督府的榜文:“府中公子患病,有能治者与百金!”林茂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他想,反正自己已经饿了好几天,不如先揭了榜文,去总督府里混一顿吃的。就算治不了病,看在同乡的份上,总督也不至于治自己的罪。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揭下了榜文。看守榜文的差人见有人揭榜,立刻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茂。只见他衣衫破旧,面黄肌瘦,怎么看也不像个能治病的医生。但差人也不敢怠慢,还是带着林茂去了总督府。 两广总督姓吴,也是福建龙溪人。他人到中年,只有一个儿子,视为掌上明珠。可如今,公子却身染重病,这让吴总督心急如焚。公子刚到弱冠之年,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整日被病痛折磨。他皮肤发黄,肚腹膨胀,呕吐不止,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吴总督请遍了两广的名医,可他们都摇头叹息,对公子的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吴总督才命人贴出这份榜文,希望能有奇人异士出现,治好儿子的病。 林茂被带到总督府的客厅,吴总督早已在那里等候。林茂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吴总督,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大礼参拜。吴总督见他衣着褴褛,心中不禁有些怀疑:“你懂医术?”林茂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回答:“懂!”吴总督微微松了口气,又问他的姓氏,林茂回答道:“我姓林,是龙溪人。”吴总督听说是同乡,心中的疑虑顿时少了几分:“原来是同乡,林姓可是名门望族。” 吴总督请林茂坐下来,然后让人扶着公子出来。林茂看着被扶出来的公子,心中一惊。只见公子面色蜡黄,腹部高高鼓起,仿佛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气息微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林茂装模作样地给公子诊了脉,他根本不懂医术,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被人看穿。诊完脉,他信口说道:“公子这病,其实也不难治。”屋子里的人听他说得如此轻松,都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吴总督忙问:“先生你看,要用什么药?”林茂心里一慌,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药,只能继续胡编乱说:“公子的病,普通的药不能治,只有一种草药,药到病除。”吴总督见他说得笃定,也没有怀疑,立刻让人送上酒菜,先请林茂吃饭,然后让中军官骑着马和林茂一同出去寻找那种草药。 林茂早就饿坏了,看到桌上的酒菜,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后,他骑上马,跟着中军官出了城。 一路上,林茂的心里七上八下。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草药,只是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走了没多久,因为吃得太急,加上骑马颠簸,他的肚子突然发胀难受。他看到前面有一片开阔地,便让中军官停下来,说要去这里找草药,实际上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中军官信以为真,就停了下来。 林茂匆匆下了马,找了一处没人的草地,蹲下身子解起大便。方便之后,他整个人舒服了许多。抬头时,他看见前面的草地上有一支白蕈,长得又大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夺目。林茂灵机一动,心想这或许可以用来糊弄一下,就把这支白蕈摘下来,放在衣袖里面,然后回到原处,告诉在那里等着他的中军官:“草药找到了。”中军官看着他,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两人又骑上马回到了总督府。 此时,日影西斜,林茂想着还可以在总督府混一顿晚饭。他知道白蕈不能治病,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留下来。回到总督府后,他谎称这就是治病的草药,让总督府的人将白蕈用水煎成汤药让公子服下。 吴总督此时已对林茂深信不疑,亲自陪着他共进晚餐。晚餐的丰盛程度远超林茂的想象,他想着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顿美餐了,反而放下心来,尽情享受着美食。吃过晚饭,总督让人安排住处,让林茂住下来。林茂睡在客房中,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想着明天就要被揭出原形,免不了一顿辱骂责打,心中十分不安,整整一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总督府就来人,匆匆忙忙地来请林茂去探视公子。林茂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他连忙披上衣服,将脚塞进鞋子,来不及拔好,就跟着来人走了。进了卧室,林茂见总督的儿子正坐在床上喝粥,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总督的儿子对林茂说道:“昨天晚上,服用了先生开的汤药,过了一更之后,吐出了一钵盂的浓痰,里面还有三根红色的细筋,下人捡出来仔细看了,原来是裹着头发的血丝,纠结成一团。自从吐出那些东西以后,我肚子里就空了,居然有了食欲,跟原来没有病的时候一样了。先生真是神人,一出手就能起死回生,有让人再生的功效。要是没有先生,我这病只怕再无人治得好!” 这时,吴总督也闻讯而至,见儿子脸色红润,饮食正常,病情大好,心中大为宽慰。他再三向林茂表示感谢,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儿子。林茂此时,还很有点恍惚,见总督致谢,他也只能连声谦让,表示不敢居功。 吴总督将林茂留在府中过了好几天,摆下酒宴,宴请宾朋,庆贺儿子大病痊愈,感谢林茂的救命之恩。林茂临走的时候,吴总督送了他一箱子冬夏衣服,十条黄金,白银三百两。并且安排了船只,让兵士护送他回龙溪。 林茂住在总督府里的时候,他也奇怪一支寻常的白蕈怎么就能治病。他借口出门游玩,悄悄跑回到当初方便的地方,找到那支白蕈的根,发现这支白蕈的根原来长在一只断了梳子上面。林茂明白了:梳子梳理头发,上面残留着头发,然后在断梳乱发上长出来白蕈,也可以梳理经络,驱除体内的肿块。所以白蕈煎成汤药让公子服用后,能起到神奇的功效。 林茂因为这件事,多少领悟了一些药理。回到龙溪老家后,他彻底戒掉了赌博的恶习,专心学习医术。他四处拜访名医,虚心求教,不断钻研医书。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对医学的热爱,他逐渐掌握了精湛的医术,开始治病救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茂的名声越来越大,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总是尽心尽力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不管病人是贫穷还是富有,他都一视同仁。他的家境也因此逐渐富裕起来,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落魄和这次奇妙的经历。他常常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告诫人们不要轻易放弃,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机遇和奇迹。 第36章 仙踪医影 明朝成化年间,清平县城被盛夏的骄阳炙烤着。晌午时分,日光如烈火般倾洒,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匆忙地躲避着这炽热的阳光,唯有一个身着破旧道袍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踱步其中。他,便是云游四方的清风道士。 清风道士手中摇着一把破蒲扇,本想寻一处安静清凉之地歇脚,却见前方匆匆走来两人。这两人衣着整洁,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家仆模样。他们行至清风道士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原来,清平县城的知县周崇的独子周宁生了怪病,遍寻名医却毫无头绪。听闻清风道士医术高明且神通广大,周崇便特命家仆前来恳请他前去诊治。 周宁少爷所患之病,极为怪异。他既不发烧,也不畏寒,可皮肤却异常敏感,哪怕是最轻微的触碰,甚至连衣服都不能穿,只要一接触皮肤,就疼得他冷汗直冒、哇哇大叫。正值炎炎夏日,他还能勉强忍受,可若是到了秋凉时节,这病定会更加难熬。周崇为了儿子的病,几乎请遍了城内所有有名的大夫,然而这些大夫面对周宁的怪病,都只是摇头叹息,毫无办法。家中仆人也四处求神拜佛,日夜诵读经文,病情却依旧毫无起色。 清风道士神色平静,开口问道:“这病是从何时开始的?”其中一个家仆连忙恭敬地回答:“五天前,少爷觉得天气酷热难耐,便脱光了衣服,走到后花园的荷花池边乘凉,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后,就觉得浑身难受,紧接着就得了这个怪病。”清风道士微微点头,示意家仆在前带路,一同前往后花园查看。 踏入周府的后花园,清风道士不禁暗自咋舌。只见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间尽显精致,龙凤雕刻栩栩如生,玉饰栏杆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处处彰显着奢华与气派,这般豪华奢侈的景象,实在令人惊叹。 清风道士来到荷花池边,几棵高大的柳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投下一大片清凉的绿荫。他在周围缓缓踱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若有所思地返回厅中。 回到厅里,清风道士吩咐家仆拿来笔墨纸砚,为周宁少爷开了一剂药方:“准备糯米三担,仔细淘洗干净后蒸熟,制成拳头大小的饭团,连续制作三天,少爷的病便可治愈。” 周崇担任知县已有数年,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府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几担糯米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家中仆人众多,分工明确,当天下午便依照吩咐将糯米蒸熟,搓成了一个个饱满的饭团。 周崇满脸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清风道长,这些饭团该如何使用呢?”清风道士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庄重地说:“少爷的病乃是邪毒入侵所致,每日用这三担米饭团行善积德,以善德之力驱散体内的邪恶之气,方能保平安无虞。” 此时,清平县城正遭遇严重的饥荒,百姓们食不果腹,街头巷尾满是面黄肌瘦的饥民,饿殍遍野,惨状令人痛心。 清风道士便让周崇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设摊,发放饭团,凡是衣着破旧、一看便是穷苦百姓的,每人发放四个。 糯米饭团就这样连续发放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清风道士吩咐留下两个饭团,其余的仍按照之前的方式继续发放。发放完毕后,他拿起这两个不冷不热的饭团,稳步走进周宁少爷的卧室。只见他动作轻柔,拿着饭团在周宁的全身上下轻轻擦拭,一遍又一遍。说来也神奇,这饭团擦上去的时候,周宁不仅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享受,嘴里还不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其实,周崇的儿子周宁患的并非什么疑难怪病,病因就出在那几棵柳树上的刺毛虫。盛夏时节,柳树枝繁叶茂,刺毛虫大量滋生。这些刺毛虫在太阳的暴晒下,身上的刺毛纷纷脱落,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周宁脱光衣服躺在柳荫下乘凉睡觉,刺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身上。这些刺毛极其细小,肉眼根本难以察觉,普通的擦拭清洗根本无法去除,而温和软糯的糯米饭团却能将它们牢牢粘住,所以用饭团擦拭后,周宁身上的不适便立刻消失了。 周宁的病很快就痊愈了,周崇对清风道士感激涕零,不仅送上了丰厚的谢礼,还在城中大肆宣扬清风道士的神奇医术和济世救人的善举。 然而,清风道士对这些身外之物毫不在意,他婉拒了周崇的礼物,只留下一句“善有善报,望大人今后多行善事,造福百姓”,便又踏上了他云游四方的旅程。 经此一事,清风道士的名声在清平县城乃至周边地区传得更广了。百姓们对他敬佩不已,每当遇到困难,都会想起这位慈悲为怀、智慧过人的道士,期待着他能再次降临,为大家排忧解难。 而清风道士依旧身着那身破旧的道袍,手持破蒲扇,在世间游走,用他独特的方式,惩恶扬善,救苦救难,留下一段又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 但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在清风道士离开清平县城后,他继续踏上了漫长的云游之路。一路上,他翻山越岭,穿越茂密的森林,趟过湍急的河流,每到一处,都会留下他的足迹和令人难忘的故事。 这一日,清风道士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小镇上的人们生活困苦,疾病横行。尤其是镇中心的一家老小,全都染上了一种怪病,高烧不退,浑身乏力,皮肤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痛苦不堪。 清风道士听闻此事后,立刻前往那户人家查看。他仔细观察了病人的症状,又询问了发病前后的情况,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他告诉这家人,此病是由当地的一种瘴气引发,需要用山中的一种草药来治疗。 然而,这种草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采摘极为困难。但清风道士毫不畏惧,他独自一人走进深山,寻找草药。山中荆棘丛生,道路崎岖,还不时有野兽出没,但清风道士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丰富的经验,终于找到了那种草药。 他带着草药回到小镇,亲自熬制药汤,让病人们服用。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病人们的病情逐渐好转,最终康复。这家人对清风道士感激涕零,想要重重酬谢他,但清风道士依旧分文未取,只是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珍惜生活。 离开小镇后,清风道士继续前行。他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县城,这里表面上一片繁荣,实则暗藏危机。城中的一家大户,家中的老爷突然变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行为怪异。家中人请了许多名医来看,都说是中了邪,需要做法驱邪。 清风道士得知此事后,心中觉得事有蹊跷。他来到大户人家,仔细观察了老爷的症状,发现他的脉象紊乱,并非是中邪那么简单。经过一番深入的了解,清风道士得知老爷近日曾误食了一种毒蘑菇。 他立刻让人准备了解毒的草药,熬成汤药给老爷服下。经过一番救治,老爷的病情逐渐稳定,神志也恢复了清醒。这家人对清风道士感激不尽,想要给予他丰厚的报酬,但清风道士依旧婉拒了。 在云游的过程中,清风道士还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和事。他曾帮助一位年轻的书生治好了多年的顽疾,书生为了感谢他,决定跟随他学习医术,济世救人。清风道士欣然答应,从此,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好学的徒弟。 他们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帮助了无数的人。每到一处,他们都会将医术传授给当地的百姓,让他们学会如何预防和治疗疾病。清风道士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都称他为“神医道士”。 第37章 医患奇缘 明朝永乐年间,在繁华的江宁城中,有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名叫赵万贯。赵万贯为人豪爽仗义,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万贯家财。他膝下仅有一女,名为赵灵萱。赵灵萱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气质清丽脱俗,宛如一朵盛开在深闺的幽兰,是赵万贯的心头至宝。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赵灵萱自出生起,便被一种奇怪的病症所困扰。每个月圆之夜,她都会陷入昏迷,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淋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痛苦不堪。这种病症来无影去无踪,寻常的大夫对此束手无策,只道是疑难杂症,无药可医。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灵萱的病情愈发严重。赵万贯心急如焚,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求医,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江宁城都为之震动,无数医者闻风而动,纷纷前来一试身手。 第一个上门的是城中颇有名望的孙逸尘。孙逸尘年过半百,胡须花白,是公认的神医。他来到赵府,神色庄重地为赵灵萱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闭目沉思,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出了一张药方。药方上的药材稀奇古怪,有的甚至连赵府的管家都未曾听闻。赵万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派人四处搜罗这些药材。 然而,当药熬好给赵灵萱服下后,却并未出现众人期待的效果。到了月圆之夜,赵灵萱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她的昏迷时间更长,醒来后更是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孙逸尘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自知无力回天,连夜收拾行囊,逃离了赵府,从此再也不敢在江宁城露面。 紧接着,一位自称云游四海的道士——玄清子,也来到了赵府。玄清子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腰佩八卦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一进门,便声称赵灵萱是被千年狐妖缠身,必须通过他的法术才能驱邪避祸。赵万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应允。 玄清子在赵府的庭院中摆下法坛,燃起香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不停地挥舞着,还不时地洒下一些符咒。他忙活了一整夜,整个赵府都被他弄得烟雾缭绕。然而,到了月圆之夜,赵灵萱依旧病发,昏迷不醒。玄清子见此情景,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留下赵府上下一片失望和叹息。 此事很快在江宁城传开,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赵灵萱是命中注定的苦命人,也有人说这病是赵家祖上造孽,报应到了她的身上。赵万贯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中犹如刀绞。他疼爱女儿,却对女儿的病情毫无办法,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赵万贯觉得希望渺茫之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出现在了赵府的大门前。这个年轻人名叫林羽风,是一个四处游历的游医。他听闻了赵灵萱的病情,特意前来一试。 赵万贯看着林羽风那一身破旧的衣衫,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本想将林羽风拒之门外,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名医,却依旧毫无头绪,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他便让下人带着林羽风去见赵灵萱。 林羽风一见到赵灵萱,尽管她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那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依旧让他眼前一亮。他轻轻握住赵灵萱的手腕,为她诊脉。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赵老爷,小姐这病,确实十分棘手。”林羽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这是一种名为‘月影寒毒’的奇症,是由天地间最阴寒的气息侵入体内所致,寻常的药物根本无法治愈。” “月影寒毒?”赵万贯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一沉,“这病每个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夺走小女的阳气,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性命恐怕……” 林羽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赵老爷您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我师父曾传授给我一种独特的医术,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这种方法极为凶险,需要我亲自将毒素引入自己体内,再运用我师门的秘法将其排出。稍有不慎,我和小姐都可能性命不保。”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赵万贯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决心。他看着林羽风,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林公子,若你真能救回小女,我赵万贯愿倾尽所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赵万贯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羽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赵老爷言重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治疗开始了。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洒在赵府的后花园中。林羽风按照计划,在花园中布置了一个特殊的法阵。他身着一袭白衣,手持一根古朴的银针,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夜的寂静。 赵灵萱静静地躺在法阵中央,面色苍白如雪。林羽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银针轻轻刺入赵灵萱的穴位。刹那间,一股寒气从赵灵萱的体内涌出,弥漫在整个花园中。林羽风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场与病魔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随着寒气的不断涌出,赵灵萱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林羽风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握住赵灵萱的手,轻声说道:“赵小姐,莫要害怕,相信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力量,让赵灵萱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林羽风全力引毒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一只巨大的黑影从花园的角落里窜出,直扑向林羽风。林羽风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连忙侧身躲避。那黑影扑了个空,落在地上,竟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狐狸。 “这是……”林羽风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狐狸。这只狐狸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向他示威。 “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插手此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狐狸口中传出,竟是人声。 林羽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狐狸绝非普通的野兽,而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妖。看来,之前玄清子说赵灵萱被狐妖缠身,并非毫无根据。 “你为何要害赵小姐?”林羽风怒目而视,质问道。 “她的命数本就如此,我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狐妖冷冷地说道,“你若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既然已经决定要救赵小姐,就绝不会退缩!”林羽风毫不畏惧地说道,“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妖物除去,还赵小姐一个安宁!” 说罢,林羽风手中的银针光芒一闪,向狐妖射去。狐妖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银针的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林羽风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林羽风连忙施展身法,躲避雾气的攻击。 一时间,花园中剑气纵横,狐妖与林羽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赵灵萱躺在法阵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担忧。她想要起身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林公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赵灵萱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就在林羽风与狐妖激战正酣之时,赵府的管家赵福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来。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福结结巴巴地问道。 “赵管家,这狐妖是赵小姐病症的根源,我必须将它除去!”林羽风一边与狐妖战斗,一边说道,“你们快保护好赵小姐,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赵福连忙点头,带着家丁将赵灵萱围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 狐妖见赵福等人赶来,心中有些恼怒。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身上的黑色雾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林羽风感觉到狐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不仅救不了赵灵萱,自己也可能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林羽风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传授给他的一种绝技——“清风破魔咒”。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妖邪的法术,威力巨大,但施展起来也极为困难。林羽风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林羽风的念咒声,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符文。林羽风将符文向狐妖扔去,符文在空中飞速旋转,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狐妖冲去。 狐妖感受到了符文的强大威力,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它惊恐地看着符文向自己逼近,眼中充满了绝望。 “轰!”符文击中了狐妖,发出一声巨响。狐妖的身体瞬间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发出痛苦的惨叫。片刻后,光芒渐渐消散,狐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滩黑色的血迹。 林羽风战胜了狐妖,他的身体也因为消耗过大,瘫倒在地。赵福等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林公子,你没事吧?”赵福关切地问道。 林羽风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快看看赵小姐怎么样了。” 众人连忙来到赵灵萱身边,只见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羽风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公子,谢谢你……”赵灵萱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 林羽风微微一笑,说道:“赵小姐,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病痛折磨了。” 赵万贯得知女儿的病已经治好,心中欣喜若狂。他对林羽风感激涕零,不仅送上了丰厚的谢礼,还邀请林羽风留在赵府,成为赵府的座上宾。林羽风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赵府的日子里,林羽风与赵灵萱朝夕相处,感情也日益深厚。他们一起在花园中赏花、吟诗,一起探讨医术和人生。渐渐地,两人心中都萌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情愫。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久后,赵万贯的生意遭遇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他的竞争对手,一个名叫钱霸天的富商,暗中勾结官府,对赵万贯进行了一系列的打压。赵万贯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林羽风得知此事后,心中十分担忧。他虽然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但他知道,赵万贯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不能就这样被钱霸天陷害。于是,他决定帮助赵万贯度过这个难关。 林羽风凭借着自己在江湖上的人脉和见识,开始四处打听钱霸天的罪行。他发现,钱霸天不仅在生意场上不择手段,还暗中与一些不法之徒勾结,从事走私和贩卖人口的勾当。林羽风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决定将钱霸天绳之以法。 然而,钱霸天得知林羽风在调查他后,恼羞成怒。他派出了一群杀手,想要除掉林羽风。一天夜里,杀手们潜入了赵府,将林羽风团团围住。 林羽风毫不畏惧,他施展起自己的医术和武功,与杀手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他发现这些杀手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林羽风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但他始终没有放弃。 就在林羽风陷入困境之时,赵灵萱带着赵福和一群家丁赶来了。他们看到林羽风被杀手围攻,连忙加入了战斗。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杀手们终于被击退了。 “林公子,你没事吧?”赵灵萱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林羽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多亏了你们及时赶来。” 经过这次事件,林羽风知道,钱霸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将钱霸天的罪行揭露出来,否则,赵府和自己都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于是,林羽风决定亲自前往京城,向朝廷举报钱霸天。他告别了赵灵萱和赵万贯,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他来到了京城,将钱霸天的罪行举报给了朝廷。 朝廷得知此事后,十分重视。他们立即派人对钱霸天进行了调查,并将他绳之以法。赵万贯的生意也因此得以恢复,赵府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林羽风回到江宁城后,赵万贯和赵灵萱都对他感激不已。赵万贯决定将女儿许配给林羽风,林羽风欣然答应。不久后,林羽风和赵灵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两人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38章 烛龙启世 混沌初开,天地间一片鸿蒙,唯有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在这茫茫的混沌之中,有一座巍峨高耸的钟山,宛如一根擎天之柱,屹立于天地之间。钟山下,一条巨大的神龙蜿蜒而卧,它的身躯长达千里,通体赤红,散发着神秘而炽热的光芒,这便是钟山之神——烛阴,世人亦称之为烛龙。 烛龙人面蛇身,其面容庄严肃穆,双眸犹如两轮炽热的太阳,直目正乘,光芒四射。它的存在,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奇观,掌控着昼夜与四季的交替。当它睁开双眼,便是白昼,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当它闭上眼睛,夜幕便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它的呼吸之间,吹出的是凛冽的寒风,带来了寒冬;呼出的是温暖的气息,迎来了盛夏。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发狂风呼啸,每一次吐息,都能让风雨交加。 在烛龙的身旁,还有三位神秘的存在——鹓、噎、应龙。鹓身姿优雅,周身散发着祥瑞的气息,它常常翱翔于天际,为天地带来祥和;噎则宛如一位神秘的时间使者,掌控着时间的流转,烛龙的睁眼闭眼,昼夜的交替,皆听从于噎的指令;应龙身形矫健,背生双翼,它是力量与勇气的象征,曾协助黄帝斩杀蚩尤,立下赫赫战功。烛龙虽为钟山之神,却也对这三位心存敬畏,它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天地,维持着天地间的秩序。 在钟山的东方,有一个神秘的国度,名为无启国。无启国的国民有着奇异的生命特征,他们不会生育,却能在死后复活,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他们生活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对烛龙充满了敬畏与崇拜,视烛龙为天地间的主宰,是他们信仰的图腾。 烛龙有一个儿子,名为鼓。鼓继承了烛龙的强大力量,却性格暴躁,野心勃勃。他不甘于平凡,妄图掌控天地,打破现有的秩序。一日,鼓偷偷离开钟山,来到了钟山之东的一片神秘之地。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名叫钦丕的恶神。钦丕见鼓力量强大,便心生邪念,蛊惑鼓与他一起谋反,企图推翻天地间的秩序,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鼓被钦丕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心中的野心被彻底点燃。他与钦丕联手,开始策划一场惊天的阴谋。他们四处召集邪恶的力量,企图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向天庭发起进攻。一时间,天地间乌云密布,邪气弥漫,一场巨大的危机悄然降临。 烛龙察觉到了鼓的异常行为,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深知鼓的力量强大,若是任由他胡作非为,必将给天地带来一场浩劫。于是,烛龙决定亲自前往钟山之东,寻找鼓,劝他回头是岸。 当烛龙来到钟山之东时,只见一片荒芜,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他找到了鼓和钦丕,看到他们正在召集邪恶的力量,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鼓,你为何要背叛天地,与这恶神勾结?”烛龙怒声问道。 鼓却不以为然,冷笑道:“父亲,你一直都被天庭束缚,听从那些神的指令。我要打破这一切,让天地都由我主宰!” 烛龙心中悲痛万分,他试图劝说鼓:“天地间的秩序是由无数神灵共同守护的,若是被打破,将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你快回头吧,莫要一错再错!” 然而,鼓已经被野心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烛龙的劝告。他与钦丕联手,向烛龙发起了攻击。烛龙无奈之下,只能奋起反抗。一时间,天地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烛龙虽力量强大,但鼓和钦丕联手,也让他有些吃力。战斗中,烛龙发现钦丕的力量十分诡异,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让人防不胜防。而鼓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他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摧毁。 就在烛龙陷入困境之时,鹓、噎、应龙三位神灵赶到了。他们看到烛龙正在与鼓和钦丕战斗,立刻加入了战斗。鹓施展祥瑞之力,试图净化鼓和钦丕身上的邪气;噎则掌控着时间的力量,让鼓和钦丕的行动变得迟缓;应龙则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与鼓和钦丕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在四位神灵的联手攻击下,鼓和钦丕渐渐不敌。最终,鼓被烛龙斩杀于钟山之东,钦丕也被封印在了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这场危机终于得以化解,但烛龙的心中却充满了悲痛。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心中的伤痛无法言表。 经过这场战斗,天地间也遭受了巨大的创伤。为了修复天地,烛龙决定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他用自己的身躯填补了天地间的裂缝,用自己的血液滋养了大地。在他的努力下,天地渐渐恢复了生机,万物开始复苏。 然而,烛龙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他变得虚弱不堪,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掌控昼夜与四季。于是,噎便接管了时间的掌控权,让昼夜和四季按照规律交替。而烛龙则陷入了沉睡,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座山脉,守护着这片天地。 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地间渐渐繁荣起来。人类开始出现,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出了灿烂的文明。人们传颂着烛龙的故事,将他视为天地间的英雄,是他用自己的力量和牺牲,换来了这片天地的安宁。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一位年轻的猎人在山林中迷路了。他四处寻找出路,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神秘的山脉前。这座山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猎人心中好奇,便走进了山脉。 在山脉中,猎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他。猎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中躺着一条巨大的神龙,正是沉睡的烛龙。猎人被烛龙的威严所震撼,他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向烛龙祈祷。 就在这时,烛龙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的猎人,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人类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无数年,而他的故事也一直被人们传颂着。 烛龙轻轻地对猎人说:“孩子,你为何来到这里?” 猎人惶恐地回答:“我在山林中迷路了,无意间来到了这里。伟大的烛龙啊,您是天地间的英雄,您的故事一直激励着我们。” 烛龙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天地,需要你们人类去守护。记住,要珍惜这片土地,守护好天地间的秩序。” 说完,烛龙又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猎人默默地离开了洞穴,他心中充满了敬畏和使命感。他回到村庄后,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人们。从此,人们更加坚定了守护这片土地的信念,他们将烛龙的故事代代相传,让烛龙的精神永远激励着后人。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天地间经历了无数的变迁,但烛龙的传说却永远流传在人们的心中。他是天地间的守护神,是力量与正义的象征。每当人们遇到困难和危险时,都会想起烛龙的故事,从中汲取力量,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 第39章 遗腹梦生 在清平镇,有个叫陈木的木匠,手艺精湛,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他身材魁梧壮实,皮肤被岁月和劳作染上了一层古铜色,面容看起来有些粗犷,每次走在街上,小孩子瞧见了,总会吓得躲到大人身后。可实际上,陈木为人善良,古道热肠,但凡邻里有困难,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 陈木的妻子柳儿,生得眉眼如画,温婉动人,且性格温柔,孝顺懂事。夫妻二人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平淡却幸福。不久后,柳儿有了身孕,这让整个陈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陈木更加卖力地干活,满心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陈木的父母也是忙前忙后,悉心照料着柳儿,一家人都在盼望着那个幸福时刻的到来。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柳儿突然患上了重病,尽管家人四处寻医问药,可还是没能留住她的生命。柳儿的离去,如同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陈家人的心上。陈木更是悲痛欲绝,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妻子离世的事实,整日对着柳儿的遗物发呆落泪,茶不思饭不想,夜晚也难以入眠。 几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陈木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响亮而急切。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可四周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满心疑惑,再也无法入睡,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从那以后,陈木几乎每晚都会在睡梦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可每次醒来,声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一长,陈木被折磨得面容憔悴,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陈木的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关切地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木便将这些日子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听后,脸色骤变,惊恐地说道:“柳儿年纪轻轻就走了,说不定是心有不甘啊。这事透着古怪,要不咱请个法师来看看吧。” 可陈木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娘,这不过是个梦罢了,您别多想。” 然而,那婴儿的啼哭声并没有因为陈木的不在意而停止,依旧每晚准时响起。终于,陈木被折腾得受不了了,他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请个法师来,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夜里,陈木刚一入睡,就看到柳儿身着一袭白衣,面容哀伤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柳儿眼中含泪,轻声说道:“相公,我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咱们陈家有后了。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孩子,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可我又不能带着他去地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只求你能好好善待他,他没了母亲疼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已经不在了,你还年轻,往后再娶个媳妇,一定要找个心地善良的,好好照顾孩子,这样我才能安心去投胎。” 说完,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陈木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陈木吃饭的时候,把这个梦告诉了父母。母亲听后,觉得事情太过蹊跷,稍作思索后,便让人去把柳儿的坟墓挖开看看。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挖开了坟墓,打开了棺材。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已经死去几个月的柳儿,面容依旧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赤身裸体、满身尘土的婴儿。婴儿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柳儿的衣服,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温暖。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孩子抱出来啊!”一旁的法师连忙提醒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陈木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出来。 “不好!孩子好像没气了!”陈木用那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脸,带着哭腔说道。 法师上前一探,孩子果真没了气息。众人纷纷叹息,议论纷纷,都为这可怜的孩子感到惋惜。 陈木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他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把孩子包裹起来,然后快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后,陈木的父母看到他抱着孩子回来,又惊又喜。可当打开包裹,看到孩子毫无生气的样子时,二老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随后老泪纵横。 陈木顾不上安慰父母,急忙请来了大夫。大夫为孩子仔细地号了脉,片刻后,惊喜地说道:“还有救!家里有奶水吗?” 一家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夫又说:“牛奶、羊奶也行。” 邻居的一位妇人听闻,赶忙送来了羊奶。陈木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了下去,孩子就像饿了很久似的,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小脑袋还不时地蹭着,小手也在空中胡乱地抓着。陈木知道,孩子这是在找妈妈,他的心里一阵刺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大夫叮嘱他们,不能一下子喂得太多。这时,孩子突然大声啼哭起来,这哭声让一家人喜极而泣,他们知道,孩子有救了。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孩子慢慢恢复了生机,短短一个月,就变得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喜爱。陈木给孩子取名为梦生,寓意着他在梦中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家人都对梦生宠爱有加,视若珍宝。 时光匆匆,转眼间梦生已经两岁了。可让家人发愁的是,别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能说会道了,梦生却还不会开口说话。虽然他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但不会说话这一点,还是让家人隐隐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陈木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名叫苏瑶的女子。苏瑶是个寡妇,模样生得俊俏,性格也温柔似水。陈木第一次见到她,就心生好感。父母虽然担心她作为继母,会对梦生不好,但看着陈木满心欢喜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陈木觉得苏瑶性格温柔,为人老实,肯定会善待梦生,父母的担忧不过是多余的。于是,陈木欢欢喜喜地把苏瑶娶进了家门。 苏瑶嫁过来后,表现得十分贤惠,对公婆孝顺有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梦生也疼爱有加。一家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觉得陈木娶了个好媳妇。 一天,梦生的舅舅赵岩来看望梦生。他发现,曾经活泼可爱的梦生,如今变得有些孤僻,胆子也特别小,尤其是在苏瑶面前,更是乖巧得有些过分,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般懂事,这让赵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赵岩知道,家里人都夸苏瑶对梦生好,可梦生才两岁啊,怎么会如此懂事?他心里有了疑虑,可又没有证据。 陈木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干活,有时候还会去外村做工,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苏瑶。 有一次,柳儿的父亲大寿,陈木带着妻儿前去祝寿。酒桌上,赵岩借着酒劲,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陈木。陈木听后,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大怒,他觉得赵岩是因为柳儿的死在怪罪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他一气之下,摔了酒盅,怒气冲冲地离席而去。 赵岩呆呆地看着陈木离去的背影,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心里满是愧疚。 陈木回到家后,越想越气,直到深夜才勉强入睡。睡梦中,柳儿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柳儿满脸怒容,指着他哭喊道:“你这个糊涂虫!我都已经不在了,还为你生下孩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善待他。可你呢?一意孤行娶了那个蛇蝎心肠的苏瑶。你每天在外干活,根本不知道她在家里偷偷虐待孩子。你去看看梦生的后背就知道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安心去投胎?可怜我的孩子,没了母亲疼爱,还要受这样的折磨。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他带去地府,也免得他在这里受苦。如今他明明已经会说话了,可因为害怕后母,吓得不敢开口。我可怜的孩子啊……” 柳儿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陈木的心。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多想,急忙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梦生的房间。他轻轻掀开梦生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只见梦生的后背布满了伤痕,一道道淤青触目惊心。 陈木只觉得怒火攻心,他转身快步走到苏瑶的床前,想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就在这时,苏瑶突然大叫着醒来,她满脸惊恐,冷汗淋漓。看到怒目而视的陈木,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忏悔道:“相公,我错了。我确实偷偷虐待了梦生,只因为看他深受家里人宠爱,而我又有了身孕,怕自己生的孩子以后不受宠,一时鬼迷心窍,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我还威胁梦生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不让你们一家人好过。刚刚我在梦里,梦到一个妇人自称是梦生的母亲,她警告我,如果再敢虐待梦生,就让我生不如死,我被吓醒了。” 说完,苏瑶不停地磕头求饶。 这时,梦生也被吵醒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喊道:“爹爹,别打妈妈!”说完,竟然从床上爬起来,小小的身体学着苏瑶的样子,也跪了下来。 苏瑶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悔恨交加,她一把将梦生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陈木的父母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老两口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大骂苏瑶,让陈木休了她,说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家里绝对留不得。 苏瑶吓得脸色惨白,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陈木的母亲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看在你已经有孕在身的份上,这次暂且饶了你。但你要是再敢虐待梦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定要把你休了。” 苏瑶满心愧疚,她诚心诚意地悔过,连连答应着。 从那以后,苏瑶真的改过自新,她把梦生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甚至比对自己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还要好。几个月后,苏瑶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苏瑶也没有食言,她对梦生和女儿一视同仁,一家人过上了和和美美、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40章 钦差断案 明朝永乐年间,一位年轻的钦差大臣林羽,自福建安溪而来,他少年高中,意气风发,肩负着视察济南府的重任。初到济南,林羽便沉浸于济南府志之中,试图从泛黄的书页里洞悉这一方水土的过往。 一日,他的目光被一则记载牢牢吸引:十五年前,双泉镇有个姓黄的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几十口人竟离奇消失,人间蒸发。此事在当时应是惊天动地,可府志记载寥寥,且不见任何上报追查的记录,林羽顿觉蹊跷,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探寻欲。 他决意带着贴身仆人李福,前往双泉镇的黄家老宅一探究竟。李福听闻后,脸色骤变,急忙上前阻拦:“大人,去不得啊!那宅子荒废多年,当地传言,每至深夜,便有鬼怪出没,镇民们都避之不及,远远绕道而行。” 林羽剑眉一挑,神色坚定:“朗朗乾坤,岂容鬼魅作祟?我一身正气,心怀苍生,唯有鬼怪惧我,哪有我惧鬼怪之理!”说罢,便令李福带路,径直朝着黄府而去。 来到黄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门上铜锁早已锈迹斑斑。林羽伸手用力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入得府中,只见庭院内草木疯长,肆意蔓延,书房、凉亭、假山错落其间,却尽显破败之态。花园里落叶层层堆积,无人清扫,书房的门窗历经风雨侵蚀,斑驳不堪,屋内的尘土足有半寸厚,轻轻一吹,便扬起一阵呛人的尘雾。 林羽在府邸中踱步慢行,仔细打量着每一处角落。这宅子规模宏大,占地极广,待他绕完一圈,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下属见此,焦急地劝道:“大人,天色已晚,我们快回衙门吧,此地阴森诡异,恐生不测。” 林羽却年少气盛,胆气过人,心中竟涌起一股挑战未知的豪情,他执意要在这宅中住上一晚。当时正值酷暑,酷热难耐,他便吩咐仆人打扫凉亭,在亭中安置一张床铺。下属们纷纷苦劝,林羽却大手一挥:“我乃天子使臣,身负皇命,就算真有鬼怪,又怎敢对我不敬!” 夜幕降临,皓月东升,洒下银白的光辉,凉风徐徐拂来,伴随着阵阵蛙鸣蝉噪,林羽独自一人在凉亭中把酒言欢,沉浸在这别样的氛围里。酒至微醺,他命左右退下,独自卧于榻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一阵奇怪的声响骤然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林羽猛地惊醒,立刻命李福前去查看。李福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刚一探头,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李福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声音颤抖地喊道:“大人,有……有黑影,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林羽眉头紧皱,看着瑟瑟发抖的李福,心中满是不悦:“瞧你这点出息,胆小如鼠!这世间即便真有鬼怪,也是它们怕我们,有何可惧!” 第二日,林羽让李福去镇上四处打听黄家之事。李福回来后,气喘吁吁地禀报:“大人,这宅子的主人姓黄,原本做玉器生意,家大业大。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黄家几十口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中的玉器珍宝也一并消失。这些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自从那家人消失后,宅子里就怪事频发,半夜常有鬼火闪烁,有人还看到奇怪的黑影在里面晃动,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靠近这宅院了。” 林羽听后,心中愈发笃定此事绝非鬼怪作祟,背后定有隐情。当晚,他便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再次来到黄府。众人潜伏在暗处,严阵以待。半夜时分,书房中果然隐隐透出一丝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林羽和手下悄然靠近,只见烛光映照下,一抹黑影投射在墙上,影影绰绰,十分诡异。他们刚一回头,窗外竟赫然出现一个“鬼影”,李福吓得大喊一声“鬼啊”,当场晕死过去。 那“鬼影”一闪即逝,林羽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可外面一片漆黑,哪还有半点踪迹。 天亮后,林羽和仆人回到衙门。当晚,他带领一众衙役再次来到黄府,让众人隐藏在宅子四周的暗处,务必将这神秘的“鬼怪”揪出来。半夜时分,那“鬼怪”如期出现,林羽大喝一声:“动手!”埋伏在暗处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衙役们将黑影带到林羽面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位女子。只是她半边脸被大火烧毁,面目全非,形如鬼怪,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林羽厉声喝道:“大胆女子,你是人是鬼?” 女子冷笑一声:“是鬼如何,是人又如何?人若心坏了,还不如鬼!”说罢,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抓住女子的衙役说道:“大人,这女子身上有温度,应该是活人。” 林羽神色平静:“我早知她是人,前日她扮鬼站在窗边,墙上投下了影子。姑娘,你扮鬼定有苦衷,我乃钦差大臣,身负为民请命之责,你若有冤屈,尽管道来,我必为你做主。” 女子见林羽神色坚定,正气凛然,心中一酸,忍不住哭诉起来。原来,这女子名叫小桃,十五年前,她被丈夫毒打,还惨遭毁容,心灰意冷之下投河自尽,幸得黄小姐搭救。黄小姐心地善良,见小桃可怜,便将她收留在家中,好言安慰:“小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的人生还长,以后就留在府里,等你有了更好的去处,再离开也不迟。” 小桃感激涕零,在黄小姐的悉心开导下,渐渐重拾活下去的勇气。 一日,黄小姐上街归来,脸色苍白,神情极为难看。小桃因面容被毁,极少出门,见状忙关切地询问缘由。黄小姐愤愤道:“今日在街上碰到爹爹生意上的对头,屠家的少爷屠虎,他见了我后,便一直纠缠不休,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 小桃气愤不已:“这屠虎也太嚣张了!小姐,下次他再纠缠,咱们报官!” 黄小姐却无奈地摇头:“报官没用,府台大人是他姑丈。” 主仆二人又聊了许久,黄小姐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些许笑容。此事过后,大家都没把它放在心上,却不知,一场大祸正悄然逼近。 一天夜里,小桃因肚子不适,晚饭都没吃,早早便睡下了。半夜,她肚子疼得厉害,起身去茅厕,却惊恐地发现,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闯入府中,见人就砍。奇怪的是,府里的下人竟如睡死过去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任由黑衣人屠戮。 小桃心急如焚,转身就去找黄小姐,却见屠虎从黄小姐的房里走了出来。他大概以为今晚黄府不会有活口,所以并未蒙面。小桃透过门缝,看到黄小姐已惨遭侵犯,气绝身亡。她吓得浑身发抖,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那晚的黄府,宛如人间炼狱,血腥弥漫。 小桃刚到黄府不久,又因毁容极少露面,外人几乎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才侥幸逃过一劫。黑衣人屠杀完黄家众人后,将尸体埋到假山下,又打来清水,仔细清洗了所有血迹,试图掩盖这一切罪恶。 小桃听黄小姐说过府台与屠虎的关系,又见黄家惨遭灭门,官府却毫无追查之意,深知申冤无望。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只能躲在府里,苟且偷生,心中却始终怀揣着一丝希望,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黄家昭雪。 那天林羽带人来到黄家,她便故意扮鬼,想引起他的注意。 林羽听完小桃的哭诉,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简直天理难容!”他立刻派人在假山下挖掘,果不其然,挖出了黄家所有人的尸骨。仵作仔细检验后,确认全是一刀毙命,手段极其残忍。 林羽当即下令,将府台和屠虎缉拿归案。在公堂之上,面对如山的铁证,屠虎起初还百般抵赖,可一顿板子下去,他便吓得瘫倒在地,竹筒倒豆子般,将当年的罪行一一招认。 原来,当年屠虎垂涎黄小姐的美貌,而他的父母又嫉恨黄家在生意上压他们一头,几人便狼狈为奸,串通土匪,趁着夜色闯入黄府,杀人越货。事后,他们又买通府台,将此事压了下来,妄图让黄家的冤屈永远深埋地下。 林羽怒目而视,判罚屠家所有财产充公,判处屠虎及其父母、府台死刑。 行刑那天,双泉镇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前来观刑。小桃站在人群中,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恶人伏诛,泪水夺眶而出。黄家那些枉死的冤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此后,在林羽的帮助下,小桃将黄家所有人的尸骨妥善安葬,并在墓旁搭了一间茅屋,决定为黄家人守墓,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林羽在处理完黄家一案后,并未停下探寻真相的脚步。他听闻镇上还有一些悬而未决的奇案,其中最为离奇的便是“李家庄财宝失踪案”。李家庄曾是一个富庶的村落,可十年前,庄里的一批巨额财宝突然失踪,庄主也离奇死亡,此案至今未破。 林羽决定深入调查,他带着几个衙役来到李家庄。刚一进村,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村民们眼神闪躲,对他们的到来显得十分警惕。林羽找到当年参与调查此案的老捕快张叔,张叔如今已年迈体衰,但一提起当年的案子,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无奈和不甘。 “林大人,这案子太蹊跷了。当年我们查遍了李家庄,一点线索都没有。财宝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庄主的死也很怪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死状恐怖。”张叔回忆道。 林羽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他决定从庄主的遗物入手,在庄主的旧宅中仔细搜寻。经过一番努力,他在庄主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账本,账本上记录着一些奇怪的交易,似乎与一笔神秘的生意有关。 顺着这条线索,林羽开始调查庄主生前的生意伙伴。他发现,庄主曾与一个名叫赵福的商人有过频繁的往来,而赵福在财宝失踪后,突然变得富可敌国,行为也十分诡异。 林羽暗中派人监视赵福,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原来,赵福勾结了一个江湖术士,利用邪术盗走了李家庄的财宝,并杀害了庄主。那江湖术士擅长使用一种迷幻之术,能让人产生幻觉,从而掩盖他们的罪行。 林羽掌握证据后,迅速将赵福和江湖术士抓捕归案。在公堂上,两人百般狡辩,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随着这两起案件的侦破,林羽在济南府声名远扬。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揭开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让冤屈得以昭雪,罪恶得到惩处。 第41章 飞头之秘 在大唐,有一位奇人段成式,中年之后仕途波折,满心疲惫,时常在山水间游历,搜集奇闻轶事,编纂成一部奇书《酉阳杂俎》,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其中,最引人入胜的便是关于飞头獠子的传说。 中国历史上,东晋干宝的《搜神记》最早记录了“飞头族”。干宝认为,飞头的现象,一种可能是妖怪作祟,白天时,他们与常人无异,善良无害,连自己是妖怪都浑然不知;可到了夜晚,脑袋便会脱离身体,肆意妄为,轻的在山林间捕食虫鱼鸟兽,重的则闯入民宅吸食人血。另一种说法是,这是一种怪病,因饮食或居住环境被不知名虫类感染,人成了宿主。每至夜晚,怪虫苏醒,操控人的脑袋,以耳朵为翅膀,飞行千里,它们不伤人,只在山野河边觅食,甚至还会带着宿主去“看望”潜意识里喜欢的人,不过这一切当事人毫无意识。 段成式听闻,“飞头獠子”多在岭南深山,那里有个部族叫“虫落”,族人自称“落民”。族中孩子幼时脖子就比常人长些,随着年龄增长,总有一天,脖子会突然伸长几尺甚至一丈多,随后脑袋挣脱束缚,凌空飞去。年幼时,他们对自己夜晚的变化一无所知,家中长辈即便知晓,也不敢告知,只能默默守在一旁,生怕脑袋回来找不到身体。部落里并非人人都有这异能,有此能力者被视为“虫神”选中,备受尊重。等他们知晓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便会离开家庭,前往深山寻找祭祀“虫神”的祠庙,成为专职祭祀。 时光回溯到三国时期,吴国大将朱桓府中发生了一件怪事。朱桓宠爱一位来自十万大山的美姬,这美姬生得如花似玉,肌肤胜雪,身体柔软,风情万种。朱桓对她宠爱有加,夜夜相伴,冷落了其他妻妾。众妻妾心中愤恨,便安排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婢女,伺机寻找美姬的把柄。 一日,朱桓被孙权派往柴桑视察军营,要离开几日。众妻妾觉得时机已到,命婢女夜里贴身伺候美姬。当夜,月色昏暗,薄雾环绕月亮,形成五彩光环,有见识的人说这是水气侵月,预示着阴邪易生。后半夜,狂风大作,枝叶横飞,屋瓦作响,鸦雀惊飞,乌云瞬间遮住月色,天地一片漆黑。 小婢女在美姬侧室侍睡,被这阵狂风惊醒,想起主母的嘱托,悄悄爬起来,摸黑到美姬房内偷看。只见美姬肌肤如雪,乌发如云,正幽幽叹气,似有无尽寂寞,她微微起身,想要吹熄灯烛。小婢女有些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 美姬伸长脖子去吹灯,吹了两次都因距离太远没吹灭。她眉头微皱,扭动脖颈,脖子竟像蛇一样不断伸长,足足伸了六尺多,才把灯吹灭。屋子陷入黑暗,小婢女浑身颤抖,惊恐地捂住嘴巴,缓缓瘫倒在地。 第二天,小婢女把所见之事告诉主母们,众人皆不信。但见小婢女面色青灰、浑身哆嗦,又不像是说谎。一番商议后,她们决定把此事告诉朱桓,希望引起他的重视。 几天后,朱桓回到府邸。还没等他吃饭休息,妻妾们就围上去,密报美姬的怪事。朱桓听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妻妾们嫉妒,故意陷害。为了惩戒她们,朱桓每人罚了二十皮鞭,还扣掉三个月的脂粉钱。此后,府中无人再敢议论此事。 当晚,朱桓照旧去美姬房里休息。一切如往常般温存,夜深人静时,朱桓却不敢入睡,看着枕边的美姬,他实在难以将她与“长颈、飞头”联系起来。这一夜,虫鸣和更漏声让朱桓心烦意乱,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四更天还睁着眼。好不容易熬到五更,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手持长矛与满山豺狼虎豹搏斗,最后力竭跳下悬崖。 “啊——”朱桓猛地坐起,浑身冷汗湿透,才发现是一场噩梦。他环顾四周,月光清冷地洒在地上,秋虫鸣叫,树影婆娑。他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汗,顺手往枕边摸去,却摸到一具冰冷的躯体,像蛇、蛙一样凉。再一摸,美姬的脖子上竟没了脑袋! 朱桓吓得跳了起来,借着朦胧月光,定睛一看,床上果然是一具无头躯体。想到自己竟与这具躯体相拥睡了半夜,他寒毛直竖。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妻妾们白天的禀告,若此时声张出去,不仅有损他大将军的威严,还会传遍吴国,成为百姓的笑柄。他思索片刻,抽出宝剑,轻轻挑起锦被,盖住那具妖异的躯体,独自坐在黑暗中沉思。 半盏茶后,窗口传来一阵异样的“嗡嗡”声,像蜜蜂飞舞,却比蜜蜂声大得多。朱桓一惊,从地上跳起,躲到帷幕后观察。“吱呀”一声,窗缝飞进一团黑影,毛发飞舞,在房间里乱转。借着月光,朱桓看清竟是美姬,她双耳变得硕大,像两只巨大翅膀,秀发飘飘,十分妖异;脸上杏眼绿光莹莹,瞥向这边时,他发现那双眼睛竟没有瞳子。 朱桓心跳如鼓,心中害怕,但多年行伍练就的豪气让他瞬间握紧宝剑,正要大喝着劈向妖物,窗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鸡鸣声。 听到鸡鸣,朱桓胆气大增,再看那妖物,却萎靡不振,挣扎着扇动几下翅膀,一头撞向地面,在地上蠕动。朱桓放心了些,反身点着灯烛,举着去照地上的怪物。 烛光下,哪还有什么怪物,分明是美姬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双眼垂泪,朱唇轻颤却无法言语。朱桓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又是一阵雄鸡高唱,地上的美人身体剧烈颤抖,似乎痛苦万分。慌乱中,美人紧盯着朱桓,目光在他和床头间来回扫视。朱桓长叹一声,丢掉宝剑,捧起美人头,放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此后,朱桓虽未再提此事,但心中始终有个疙瘩。美姬依旧温柔妩媚,可朱桓却总觉得她身上藏着无尽秘密。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桓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时常被那晚的恐怖景象困扰。 赤乌元年,朱桓病死,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人世。而关于飞头族的传说,依旧在世间流传,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起,惊叹于这世间竟有如此离奇之事,也对那神秘未知的世界,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仿佛在平凡生活之外,真的存在着那些匪夷所思的怪异,而我们,也只能像故事里的人一样,在惊异与揣测中,窥探着这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 第42章 善恶因果 吴少乾出生在一个裁缝世家,父亲吴坤在城中经营着一家成衣铺,手艺精湛,铺子的生意向来红火。吴少乾自幼跟随父亲在铺子里,对裁缝手艺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掌握了这门手艺的精髓。他不仅手艺娴熟,还极具天赋,总能举一反三,做出别具一格的衣服,深得顾客喜爱。 随着吴少乾长大成人,手艺愈发精湛,父母见他能够独当一面,便开始为他筹备婚事。家中有成衣铺,吴少乾又有手艺,生活前景一片光明,媒婆们纷纷上门说亲。然而,吴少乾却唯独钟情于一位姓张的女子。张氏家境贫寒,父亲原本是个郎中,几年前半夜为人出诊,回家途中失足跌入河中,因时值半夜,呼救无门,竟活活溺毙。从那时起,张家的生活便陷入了困顿。 吴少乾与张氏相识已久,早已情根深种,一心想要娶她为妻。可吴少乾的父母却不太满意这门亲事,他们觉得张家太过贫穷,担心女儿嫁过来会吃苦,因此迟迟不肯松口。就在两家僵持不下之时,命运的齿轮突然转动,吴少乾突发奇病,全身长满了形如猫眼的疮,痛苦不堪。 父母心急如焚,在城中四处寻访名医,尝试了各种药方,却都毫无效果。看着儿子被病痛折磨,父母整日以泪洗面,忧心忡忡。张氏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她想起父亲生前留下的医书,便日夜翻阅,终于找到了一个治疗的方子。她亲自将方子送到吴少乾家中,起初,吴少乾的父母并不相信一个十八岁姑娘的药方,但此时病急乱投医,也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儿子服用。 奇迹发生了,吴少乾服用了张氏的药方后,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几天,身上的疮就完全消失了。吴少乾的父母又惊又喜,对张氏的医术刮目相看,也不再反对儿子和她的婚事。就这样,吴少乾和张氏顺利大婚,婚后,小两口夫妻恩爱,相互扶持,父母也十分欣慰,便将成衣铺交给了他们打理。 吴少乾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成衣铺的掌柜,凭借着出色的手艺和独特的设计,生意越来越好。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父亲吴坤闯下了大祸。吴坤以前在成衣铺忙碌时,生活充实,倒也无事。可如今闲了下来,他被朋友拉着学会了赌博,起初只是小赌怡情,后来却越陷越深,欠下了巨额赌债。 吴少乾得知此事后,无奈之下只能代父承担债务,他本想着慢慢偿还,可债务数额巨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还清,父亲这一行为,无疑给原本幸福的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尽管生活陷入困境,吴少乾却没有被金钱蒙蔽双眼,他的脾气依旧古怪。对于普通穷苦人来做衣服,他总是视情况而定,若是对方实在贫困,他甚至会分文不取;但若是富人来做,他则分文不让。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让父亲十分不满,也让旁人觉得他怪异,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因此,他的收入并没有父亲以前多,再加上要时时还债,家中的生活其实十分拮据。 这天清晨,吴少乾像往常一样打开铺门,却发现门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姑娘大约十八九岁,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助;男孩十五六岁左右,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看便知是个盲人。两人衣衫虽还算整洁,但显然已经在外奔波了许久。 吴少乾心中疑惑,虽说此时正值夏天,但寻常人也不会在外面过夜。看这两人的衣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何会露宿街头呢?他轻声呼唤道:“两位,两位醒醒。”两人被惊醒,姑娘赶紧拉着小伙站起身来,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二人为何会露宿街头?”吴少乾随口问道。没想到,姑娘听后,双眼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吴少乾顿时手足无措,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勾起了姑娘的伤心事。 这时,张氏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她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忍,赶忙拉着姑娘进了铺子,轻声询问缘由。姑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她叫郑月儿,男孩是她的弟弟郑瑜。他们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双亡,留下了一些家业。然而,堂兄却觊觎这些家业,认为郑瑜双眼失明,无法好好操持,便想据为己有。 郑月儿坚决不同意,她觉得家业是父母留给自己和弟弟的,理应属于他们。为了寻求舅舅的帮助,她带着弟弟踏上了投亲之路。没想到,在路上,他们的钱财被人偷走,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张氏听后,心中一阵酸楚,她赶紧端出吃食。郑月儿和郑瑜确实饿坏了,也顾不上道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吴少乾和张氏看着这对可怜的姐弟,心中满是怜悯。他们注意到,郑月儿虽历经磨难,但眼神中透着坚韧;而郑瑜虽然双目失明,却十分懂事,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 吴少乾是个裁缝,对衣服料子极为敏感。他一眼就看出,郑家姐弟的衣服料子上乘,说明他们原本的生活应该不错。想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姑娘,如今却要带着盲眼的弟弟四处奔波,路上还遭遇了这么多磨难,吴少乾和张氏对郑月儿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郑月儿和弟弟吃饱喝足后,站起身来,对着吴少乾夫妇深深地施了一礼,表达感激之情。张氏看着这对姐弟,心中满是担忧。他们要去投亲的地方还有百余里路,吃了这一顿,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呢? 吴少乾明白妻子的心思,他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不得别人受苦。于是,他对张氏点了点头,张氏心领神会,赶紧进入内室,拿出一些钱财。 “月儿姑娘,拿着这些钱,带着弟弟速速去舅舅家吧,千万不要再丢了。”吴少乾说道。 然而,郑月儿却婉拒了这份好意,她再次施了一礼,说道:“两位恩人好心,月儿心领了,但此钱月儿不能要,因为就算是拿了,路上仍然还会再丢。” 吴少乾和张氏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说还会再丢呢?难道她能未卜先知?在张氏的耐心劝说下,郑月儿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们的钱并不是丢失,而是被人偷走,她怀疑是堂兄派人所为。堂兄为了夺取家业,不择手段,不仅在路上偷他们的钱,还可能会在他们快到舅舅家时,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吴少乾听后,勃然大怒,他实在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为了钱财,连亲情都不顾。他为人做衣裳,向来对穷人照顾有加,就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如今听到郑月儿的遭遇,他怎能不气愤?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煞我也!”吴少乾愤怒地说道。 “少乾你小点声,都吓到人家姐弟了。”张氏温柔地劝道。 吴少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对着郑月儿笑道:“郑姑娘莫怕,这怒火不是对你的。” 他越想越生气,这个堂兄实在太过分了。他担心郑月儿姐弟的安危,他们在明处,堂兄在暗处,若是堂兄真的铤而走险,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吴少乾决定亲自护送郑月儿姐弟去舅舅家。 郑月儿听后,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吴少乾会为了他们如此冒险。张氏对此却并不意外,她深知丈夫的为人,善良且仗义,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吴少乾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简单交代了一下铺子里的生意,让妻子帮忙照看,便带着郑月儿姐弟出发了。他深知此行可能会有危险,对方在暗中,他们在明处,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困境。因此,他在路上特意跟人同行,尽量选择人多的地方住宿。 他们只在途中住了一次店,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经过两天半的奔波,终于赶到了郑月儿舅舅家。舅舅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是愤怒不已,同时对吴少乾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尽。他拿出钱财想要感谢吴少乾,却被吴少乾婉拒了。吴少乾表示,他帮忙并非为了图钱,只是看不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 吴少乾在舅舅家简单吃了顿饭,便匆匆踏上了归途。他归心似箭,家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回到家中后,他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以为自己不会再与这件事有交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惹上了大麻烦。 一个月后,有个黄须大汉上门来找吴少乾,说家中有病人将殁,欲要提前做寿衣,特请他过去丈量病人身材。对方衣着光鲜,看起来家境不错,吴少乾便没有多想,跟着他出城而去。 出城五里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一所废弃院子。黄须大汉说他们家便在此院中,边说边带着吴少乾向院子中走。吴少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自幼在城中长大,对这片树林十分熟悉。这里以前是一家客栈,专供那些赶急路却被关在城门外的人歇脚所用,后来不知为何被弃用,慢慢荒芜。他心中疑惑,这里面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吴少乾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趁黄须大汉不注意,弯腰捡起一根断枝握在手中。距离破院还有十几步远时,他突然叫了一声,黄须大汉转头看他,他猛地挥动手中断枝,对着黄须大汉的脑袋扫了过去。 黄须大汉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措手不及之下被枯枝扫中,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哀嚎不止。听到他的嚎叫,突然从破院中冲出几个人,向他们冲了过来。吴少乾心中暗叫不好,他猜到这是个陷阱,里面果然有埋伏。他撒腿便跑,后面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 此处离城虽然只有几里,但路上行人并不多,后面的人追赶不休。吴少乾暗暗叫苦,这帮人竟然如此凶悍,难道不怕他到城中报官吗?他拼命向城中跑去,可刚跑两里路,就见前面过来几个人,后面追着的人高声叫喊,前面的人做出阻拦的架势。 此时顾不上多想,他转身跑向一侧的庄稼地,在里面慌不择路地逃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心中着急,天黑城门关闭,他就进不了城了。可越急越是出错,出了庄稼地步行至天黑,他竟没能看见城门。 此时已经天黑,他害怕再碰上那些人,加上连续奔跑这么久,又渴又累。正好眼前有个村庄,他决定过去讨碗水喝,弄不好还需要在人家家中休息一晚上。 刚到村口,就听后面又传出奔跑的声音,他赶紧拍村口一家的门。门被一个老汉打开,不等老汉说话,他便闪身进去,急切地说道:“老伯,在下被恶人追赶,求老伯速速关门。” 老汉闻言赶紧关上了院门,吴少乾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在下乃城中一个缝衣匠,也不知道为何惹到了恶人,被他们骗出城,奔跑这么一阵,口渴得紧,想讨碗水喝。”他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压抑的哭泣之声。老汉愁容满面地点头,带着他向里面走。刚才只顾躲避那些人,没有仔细看,此时他才发现,这家高门大户,显然是此村中的富裕人家,却不知道为何会传出哭声? 老汉将他带到偏房中,端来水后便离开。正房中的确有哭声传来,而且听声音还不像是一个人,还伴随着重重的叹息。他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黄须大汉和那些人为何要骗自己入破院,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那些人很明显是要对自己施以狠手。越想就越是担心,可此时城门定然已经关闭,想回去也是不能,另外此时如果出去,被黄须大汉们碰见怎么办? 还是要在此借住一晚,喝完水后,他决定跟刚才的老汉说一下。到了正门他不敢贸然进去,正在犹豫,房门被老汉打开,看到他站在门前,老汉皱眉不解。 他赶紧过去跟老汉说了自己的难处,老汉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家中有事,你如果不嫌弃,住下便是了。” 他赶紧道谢,里面传出呼叫,老汉转身进屋,他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探头向屋里看。 屋中有好几个人,都围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妇人,由于点了几盏灯,所以屋中很明亮。床前跪着一个小伙子,正在呜呜哭泣,边上的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见此情景,他断定床上妇人是得了病,极有可能是要去了,少年这才会哭泣不止,边上人才会叹息不休。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妇人突然翻身看向哭泣的少年,吴少乾呆呆看着妇人的脸。屋中虽然点着几枝灯,只能看出个模糊大概,他看到妇人脸上遍布着斑块,这些斑块形如猫眼,非常熟悉。 他心中暗惊,不由得迈步进去,屋中的人都不认识他,见他进来,都有些不解。 他几步到了病榻前,仔细端详妇人,虽然盖着东西,可从妇人的脸还有外面的手可以看出,她一定是骨瘦如柴,脸上和手上能看到布满了猫眼一样的斑块。 他对这些并不陌生,因为他就差点因为这个死掉,是妻子张氏救了他,父母这才同意他娶了张氏。 老汉答应留他过夜,却见他直勾勾盯着妇人,不由得有些不悦,正要出言训斥,吴少乾却转头看老汉问道:“夫人此疾极为熟悉,可否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汉重重叹气,说出了事情的缘由。妇人丈夫一年前去世,只留下她和跪在病榻前的孩子。前段时间她突然患此奇疾,药石无力,眼看便要去了。他本是妇人的爹,也就是少年外公,闻听女儿重病,家中也没有别人,他便过来照顾。 众人对妇人之病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瘦甚至是将死。 吴少乾听后,对着妇人施了一礼说道:“夫人,在下得罪了。” 说完,他拿起妇人之手仔细看,看了一阵后,他断定妇人所得之病,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据张氏后来说,这是一种寒疮。 他转头看着老汉说道:“速去取两尾鱼来,白水煮熟,不放任何东西。另外拿一些葱韭来,要生的。” 老汉赶紧照做,一个时辰后,鱼做好端来。他让妇人就着那些生葱韭吃鱼肉,妇人皱眉不想吃,但看着哭泣的儿子,她咬牙吃下,吃完片刻后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老汉惊喜万分,女儿被此疾折磨,日夜疼痛不休,此时却安然沉睡,说明此法可行。 他老泪纵横,拉着少年欲跪在吴少乾面前,吴少乾赶紧拉住,这才说了自己为何会知道此法,老汉连连抹泪,称他是从天而降来救女儿的。 次日清晨,妇人手上之斑已经开始消退,他让老汉多备鱼和鸡,全都是白水煮熟,配着生葱韭食用,不出几日就会好起来。 老汉对他感激不尽,特意派人送他回到城中,老汉的人才回去。 救了妇人,固然让他心生愉悦,帮助别人总是快乐的。可是,他的事情根本没有解决,他此时还不知道黄须大汉们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何惹到了这帮人。 带着无尽心事回家,尚没进家门,妻子张氏突然从铺子中蹿出,对着他高喊:“夫君快逃!” 他还没反应过来,从铺子中冲出几个人将他合围,二话不说便捆绑了他。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何埋伏在自己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天刚蒙蒙亮时,有人在城外树林中发现件怪事,一个黄须壮汉吊于树上,像是自尽,但黄须壮汉脑袋一侧有伤。 发现黄须壮汉者声称是一帮来往奔波的生意人,他们在昨天下午见到黄须壮汉和一个人同行。两人好像起了争执,那人用木棍将黄须壮汉打倒,一夜过去,没料到黄须壮汉竟然被吊在了树上。 他们仔细说了跟着黄须壮汉之人的相貌特征,人们感觉这些人所说,像是城中的缝衣匠吴少乾,又一打听,吴少乾昨天下午被一个黄须壮汉接走。 这下便对应上了,去吴少乾家,发现他没有在家,而且昨晚未归,这下基本坐实,兵丁们便埋伏在他家中,只等他回来。 丈夫一夜未归,张氏非常担心,而且家中昨晚还进贼,偷走了丈夫几件衣服。闻听这些人说自己丈夫竟然行凶害人,张氏当然不会相信。 所以,她才会在吴少乾回来时蹿出警告,想让丈夫先逃走。 明白了事情原委后,吴少乾明白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昨天,黄须壮汉的确把自己叫出城去,可是他和一帮人是想害自己,自己发现不对劲后,用棍子打了他,因为不打他,当时自己无法逃走。 但一夜之间,黄须壮汉竟然在树上吊死,这让他明白,追自己那帮人和黄须壮汉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要不然也不会出此毒计。 可是,是什么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让他想不明白。 众人见他不慌不忙,只是皱眉苦思,不由得大为惊讶,他所犯何事?这是要杀头的,可是他气定神闲是怎么回事?难道一点也不怕吗? 吴少乾当然怕,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没做过这事儿,而且还有人能为他作证,所以他笃定自己不会有事。现在他满脑子想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要是不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往后的日子恐怕永无宁日。 那帮生意人一口咬定,昨天打黄须壮汉的就是吴少乾,他们愿意出庭作证。再加上吴少乾昨夜一夜未归,兵丁们要将他带走时,他却不慌不忙,让众人稍等片刻,然后对着妻子张氏耳语了几句。张氏听完,神色匆匆地出城而去。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众人等得不耐烦,就在这时,对面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郑月儿,她身后跟着舅舅和几个随从,另外还有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吴少乾又惊又喜,完全没想到郑月儿和她舅舅会突然出现,更不知道被捆绑的二人是谁。那帮生意人一见到郑月儿和被绑之人,脸色骤变,转身就想溜走。郑月儿眼尖,立刻娇喝一声:“兄长为何匆匆想逃?” 吴少乾这下更吃惊了,原来这帮生意人里竟然有郑月儿的堂兄。 郑月儿的堂兄被她这一喊,脚步顿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强装镇定地说道:“表妹,你这是何意?” 郑月儿冷哼一声:“何意?你做的那些丑事,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原来,郑月儿和舅舅回去后,顺利解决了家业的事情。但堂兄心有不甘,一直怀恨在心,尤其是对护送郑月儿的吴少乾,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觉得是吴少乾坏了他的好事,于是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先是找来黄须大汉,让他去骗吴少乾出城,打算在废弃院子里将其杀害。没想到吴少乾机警,提前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仅打伤黄须大汉逃了出去,还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堂兄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和几个同伙商量后,把黄须大汉吊在树上,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还买通了几个假证人,一口咬定是吴少乾行凶杀人。与此同时,他还派人潜入吴少乾家中,偷走几件衣服,准备放到郑月儿的房间里,以此诬陷他们二人不清不白,妄图一箭双雕,既除掉吴少乾,又夺回郑家的家业。 就在他们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郑月儿和舅舅在来感谢吴少乾的路上,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郑月儿觉得这两人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原来之前她和弟弟去舅舅家的路上,这两人就经常出现,之后他们的钱财就被偷走了。 郑月儿心中起疑,让人将这两人抓住。一番审问之下,这两人终于交代了他们的阴谋,承认是受郑月儿堂兄指使,要回去把偷来的衣服放在郑月儿房间里,以此完成陷害。 郑月儿得知真相后,又惊又怒,她立刻带着舅舅和被抓住的两人赶来,正好赶上吴少乾被诬陷。 真相大白,一切都是郑月儿堂兄的阴谋。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黄须大汉的性命。兵丁们将郑月儿堂兄和他的同伙全部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吴少乾化险为夷,心中对郑月儿和舅舅感激不已。郑月儿和舅舅也非常感谢吴少乾当初的仗义相助,得知他还欠着巨额债务,两人商量后,决定帮他还清。 经过这件事,吴少乾和郑家以及救过的妇人一家来往更加密切。吴少乾见妇人的儿子和郑月儿年纪相仿,两人性格也很合得来,便有意牵线搭桥。在他的撮合下,妇人的儿子和郑月儿走到了一起,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第43章 黄仙讨封 宋朝时期,安宁镇的山脚下有个宁静的小村子,村中有个樵夫叫周保义。他自幼跟随父亲上山打柴,十七岁时父亲病逝,便独自承担起生活的重担。常年的山路奔波,让他练就了一副好身板,靠着勤劳的双手,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时光匆匆,周保义年近四十,依旧老实本分,只是性格沉闷,不善言辞,所以一直未能娶妻生子。 一天傍晚,周保义像往常一样打柴归来,天色渐暗,山林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喊:“老伯,您看我像不像人?”周保义回头,只见一个黄衣老者头戴斗笠,双手作揖。他心中纳闷,这老者看着比自己年长,为何称自己为老伯?再一想,常人怎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他瞬间意识到,眼前之人定非寻常。 周保义阅历丰富,听闻过动物修炼到一定阶段,会向人讨封以提升修为。若得到肯定答复,便能化为人身;若被拒绝,便会前功尽弃,损失几十年道行。他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竟亲身遇见。 周保义心地善良,既不想让老者多年修为白费,又担心其化身为人后作恶。思索片刻,他诚恳地说:“像人,像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后得多行善事。”黄衣老者听后,连忙弯腰拜谢,随后一溜烟消失不见。周保义虽觉此事蹊跷,但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赶路回家。 此后,村子里接连发生怪事。先是村头的钱老汉失踪,接着是村东的李家父子。活人失踪可是大事,县官立刻派人调查,却一无所获,只能无奈告诫村民多加小心。 一天,村民上山时发现了三具白骨,经辨认,正是之前失踪的人。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都传言山上有妖怪。外地人听闻后,都不敢从村子路过。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两位神秘男子,一个身材高瘦,名叫洪元;一个又矮又胖,名叫马毅。两人身着商人打扮,却在村外的墓地旁站了许久才进村。他们向村民打听林寡妇家的位置,随后径直前往。 林寡妇名叫林寻梅,丈夫两年前在山上亡故,是村里第一个出事的人。她年轻秀丽,自从丈夫去世后,不少男人对她心怀不轨,常去她院子里说些悄悄话,但都被她拿着棍子赶了出来。 这次,洪元和马毅敲响林寡妇家的门,林寡妇手持棍子出来。洪元对她说了一句话,林寡妇便松开棍子,态度大变,让两人进了屋。此后,两人便在林寡妇家中住下。村民们都十分好奇,猜测林寡妇是不是想改嫁。 原来,洪元和马毅并非普通商人,而是县衙派来调查失踪案的捕快。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伪装成商人,借住在林寡妇家。而林寡妇一心想查出丈夫的死因,便同意他们留宿,直到凶手被抓住。 洪元和马毅住进林寡妇家后,每晚都在村里四处查看。一天,他们发现一户人家门口经常出现山果和草药。询问林寡妇后得知,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周保义,是个单身樵夫,为人善良正直,凶手应该不是他。 马毅好奇地问:“他门口的山果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放在外面?”林寡妇也答不上来,只是说:“兴许是他自己在山上摘的。从前几年开始,他家门口就经常有山果,有时他还会分给我们吃,那山果又新鲜又解渴,味道可甜了。” 洪元听后若有所思,让马毅去把山果拿过来。他仔细观察后,确定这只是普通山果,便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结果表情瞬间扭曲,全吐了出来:“这哪里是新鲜可口,分明比没成熟的李子还酸,牙都快要酸掉了!”林寡妇也尝了一颗,同样又酸又苦,惊讶地说:“不可能呀,我吃过几次,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还没熟,快将它放回去吧。” 马毅将篮子放回周保义门外,几人又在附近查看了一阵子,直到天色大亮才回到林寡妇家。 一连数日,两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这天,周保义来给他们送山果,洪元发现他的举动有些异样。周保义在门外喊:“林姑娘,你在家吗?听说你家来了客人,我特意给你们送些果子尝尝。”林寡妇开门后,两人闲聊了几句,周保义把竹篮递给她,正要回去,洪元在院中喊道:“周大哥,既然来了,到屋里坐坐。”林寡妇也热情相邀,周保义推脱不掉,只好进了院子。 桌前,林寡妇将山果清洗干净。周保义见众人都不吃,便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洪元想起之前被酸掉牙的经历,连忙推辞说自己不饿。马毅却不怕,随手抓起一个卢橘,顿时觉得齿颊留香,又多抓了几个。洪元见状,也拿起一个尝尝,味道果然与之前不同。他好奇地问:“周大哥,你这山果是哪里来的?是你亲自上山摘的吗?” 周保义没有听出他的试探,随口答道:“当然不是!这山那么大,我哪能每天摘到这些,这都是别人送来的。说来也奇怪,从几年前开始,每天早上,我家门前都会多出一堆山果来,起初我害怕有毒,不敢吃,直到后来尝过之后,才知道只是些普通山果而已,至于是谁送来的,我还真没有发现,有几次我就守在门外,想看看来的人是谁,结果只闻到一阵香风,醒来时已是天亮。” 洪元一听,觉得此事很不寻常,悄悄对他说:“若是如此,今晚你就在房内假睡,我与兄弟二人在你家院外守着,若是有可疑人现身,你就出来指认。”周保义也想弄清真相,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周保义并非单纯好奇送果人的身份,而是觉得每日送果子太过辛苦,想当面感谢并让对方不用再送。 夜幕降临,周保义躺在床上假装熟睡,洪元和马毅则躲在院外的暗处。天色微明,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子提着竹篮,一蹦一跳地朝周保义家走来。她将竹篮放在门外,拿起一旁的空竹篮正要离开,突然,洪元和马毅从暗处跳出,拦住了她的去路。与此同时,林寡妇朝着屋内喊道:“周大哥你快来看,人已经抓到了!” 周保义连忙从屋内跑出来,看到黄衣女子的瞬间,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洪元急忙问道:“周大哥,你那山果正是她送来的,这女子你可认识?”周保义刚想说不认识,却见女子神情紧张,拘谨胆怯,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拦住他去路讨封的“老者”。再仔细对比,他瞬间回过神来,这不就是她吗? “我认得她,她是我侄女,这几年一直住在山上,我把她给忘了。”周保义一边说,一边将女子拉到身边,他担心女子的身份被识破会带来麻烦。黄衣女子也乖巧温顺,静静地站在周保义身边,仿佛二人真是叔侄。 洪元转头看向林寡妇,他不是村里人,不了解周保义的人际关系,只能通过林寡妇来确认。林寡妇盯了周保义一眼,随后对洪元说道:“他说得没错,这就是他侄女儿。”洪元和马毅听后,只好任由周保义将女子带进屋内。 由于天色渐亮,路上行人增多,他们今日一无所获,只好回到林寡妇家休息。原本他们打算,若是再查不出什么,明天就回县衙复命,却没想到,当天夜里村里又有四个人失踪。 周保义在屋内,紧张地盯着黄衣女子。女子看出他的紧张,先开口说道:“恩人莫怕,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报恩。那日向你讨封,多亏了您开口相助,让我能提早化为人身。”周保义摆了摆手,说:“那只是小事,你为我送了三年的山果,也算是报答了我的恩情,以后就不需要再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前来拦下你的那两人,听说是衙门里的捕快,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以后凡事都要小心,莫不能被他们发现身份!” 女子含笑说道:“我叫若兰!恩公你放心,这几日我就躲在山上,他们发现不了我。”周保义点头应道:“若兰姑娘,我既然称你为侄女,以后他们问起,我就说你叫周若兰可好?”若兰像是得了新名字一样,欢心笑道:“以后我也有姓了,就叫周若兰。” 周若兰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村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一直缠着周保义带她去玩。周保义拗不过,只好带着她到村头四处走走。不知逛了多久,他们来到一片墓地,若兰一靠近这里,就直说这里危险,让他赶快离开。 起初,周保义以为她说的危险是因为墓地阴气太重,让她感觉不适。后来才知道,若兰说的危险是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可怕的气息。至于是什么,若兰不肯多说,只说让他最近不要出门,还说村里近期会发生大事。 结果真被她言中了!当天夜里,周保义正在熟睡,林寡妇慌忙来敲他家的门,一边喊道:“周大哥,出事了!村里几个男丁在墓地附近莫名失踪了。” 周保义听后慌忙起身,跟着林寡妇一起朝墓地赶去。路上,林寡妇向他打听:“你那侄女到底是谁?怎么她一出现,村里就有事发生,她现在人在哪里?”“林姑娘,你不要多问,我那侄女是个好人,这件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等下到了那两个捕快面前,还望你不要提及此事。”林寡妇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他,过后才叹声说道:“你的为人我清楚,不过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可不能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害了整个村子的人!” 周保义无言以对,心里也在思考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难道这件事真的与若兰姑娘有关? 两人匆匆赶到村头的墓地。这里葬着村里死去的人,包括林寡妇的丈夫,以及前阵子在山上发现的那三具白骨。洪元和马毅正在蹲在地上查探,但由于天黑,效果不佳。只能让村民在一旁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谁先发现他们失踪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马毅出声问道,不一会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是我先发现的。本来我们五个人结伴回来,但我走得慢,被他们甩在后面,经过这里的时候,我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跤,当我爬起来时,他们就已经不见了。后来我就跑到他们家里,结果四人都不在家,且没人见过他们回到村内,这才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之前的村民一样,一下子失踪了。” 洪元脸色阴沉,看到地上仿佛有被拖拽的迹象,就朝着众人问道:“哪个方向是去往哪里?”一人答道:“那是往后山去的方向,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不过因山路崎岖,即使白天也很少有人从那经过。” 洪元听后,立即作出决定,说道:“他们有可能在山上,你们有胆大的,举着火把,我们一起上山救人。”说完,他与马毅率先站了出来,而身后那些村民因害怕,皆不敢报名上前,只有失踪男子的家人和妻子,肯随着他们一起前去。 周保义听说要上山,同样上前一步说道:“我也去!这山路我走过几百趟,熟悉得很,也算我一个。”之后,林寡妇也要上去,众人见这么多人,害怕的心思顿时减了不少,随即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只剩下年老体弱的留在村里,其他人跟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山上出发。 周保义自然是跟着洪元一起走在前头,他知道哪里的山路比较平缓,带着队伍顺利地来到了后山。众人举着火把分开去找,各自喊着村民的名字,然而除了他们的呼声以外,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呼啸。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人还是没有一丝线索,这时,一人来到洪元身边说道:“离此两里处有一个山洞,人会不会都在那里?”洪元一听,觉得很有可能,就让他带路前去。结果半路的时候,周保义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快回头,前方有危险!”这声音,竟像是周若兰在耳边说话! 周保义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周若兰的身影。他转过头来,望向林寡妇说道:“林姑娘,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林寻梅正一脸着急,听到周保义的话也没有认真细想,立即回道:“哪有人在说话,不就只有你一个?”这下,周保义才终于确定,这准是他侄女若兰在提醒他。 而此时,众人就快到山洞的地点,不到一刻钟就能赶到。他思考良久,终于走到队伍面前,拦下了众人。“诸位,山里毒虫猛兽甚多,此时又是夜里,料想那山洞中说不定藏着什么危险,你们可真确定要去?”“周老汉,你说什么胡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赶紧去救人?”“说的对,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先回去,失踪的都是咱们村的男丁,乡里乡亲的,我们岂能见死不救?”一群人都在指责周保义不讲义气,不过大伙儿可真是误会他了。 周保义也不解释,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解释清楚,这些人也不会相信,所以开口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若是要去,我也不会阻拦。只是大家也应该考虑清楚,万一遇到凶险,大家都命丧于此,以后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要怎么办?”这些人到底是需要顾家的,听了周保义的话之后,也开始犹豫起来,不少人已经心生退意。 “那如今要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见死不救?这次是他们四个,说不定下次就该轮到我们!”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说道。周保义早有准备,听了他的话之后,他说道:“分成两组,由我和洪元、马毅三个人打头阵,其他人守在洞外,若是我们需要帮忙,就往洞外喊,若是你们听到洞里有危险就抓紧跑。” 他这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是误会他了。“周大哥,这怎么行?你们三个人进去也太危险了。”“就是,我们既然来了,也应该出份力。要不你再挑几个人进去?” 本来,周保义想的是,这两名捕快身强体壮,加上自己熟悉山路,即使洞内有危险,实在不行还可以逃出去,人多反而会有些麻烦。可洪元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对着众人说道:“周大哥说得也对,不能让你们冒险,既然如此,那我就挑几个人跟我们一起进去。”“一二三四......”洪元连续点了七个人,加上自己和马毅,再算上周保义,刚好十个。 他们走在最前方,两边有村民举着火把开路,不多会终于抵达到洞口。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在月光的照射下,洞口更显得神秘而深邃,众人虽然站在洞外,似乎也能感受到洞内传来的危险气息。 众人来时气势高昂,到了这里却不免有些心悸,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往前踏进一步。 忽然,洞内传来一声惊叫,一名妇人听后连忙往洞口赶去:“这是我家文儿,他们真的在里面,快让我进去看看!”心知洞内危险,周保义将妇人拦下,按照原先定好的计划,十个人依次进了山洞。 起初,众人只觉得山洞内阴暗湿冷,但是没过多久,又觉得洞内燥热难耐,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浪般的气息。而洞内一些不知名的石头,散发着一种幽蓝色的光芒,即使他们没有火把,也不至于瞎眼撞到墙壁。 众人刚想将火把熄灭,洪元连忙说道:“不要熄,说不定那东西怕火,可以用来吓唬它。”举着火把的人一听,连忙将火把攥得更紧,一行人就这么弯腰走着,终于在进入山洞的半刻钟之后,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洞内,并见到了村内失踪的四名男子! 那四人瘫倒在地,其中一个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快要奄奄一息。村民们一见,慌忙就要上去搀扶,周保义说道:“先别过去,小心有危险!”随后,他向着那几人问道:“卓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的,那东西又藏在何处?” 卓志被他这么一喊,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它在上面,快往上看!”众人齐齐地往上洞上方看去,结果正看到一条巨蛇张着嘴向他们扑过来。 那巨蛇的身子比他门口的柳树还粗,腹下还能清晰地看到一层鳞片,嘴角长着一对锋利的獠牙,模样甚是吓人,不少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好在洪元仍有意识,他抢过一旁村民手中的火把,想用此来吓退它,却被那巨蛇一个摆尾,给扫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随着他的落地,众人皆回过神来,此时也不管洞内如何了,都往外面跑去,不一会洞内只剩下周保义、洪元、马毅,以及剩下的一位青年男子。 凭他们几人,根本斗不过这条巨蛇。眼下周保义只想着拖一会时间,让众人赶快下山。随后,他向身边的那位男子问道:“你怎么还不走?”那男子盯着洞内答道:“我哥还在里面,我……我要带他出来。” 周保义还要劝说,那巨蛇已经又一次扑了上来,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没有落入蛇口,但是被它撞了一下,身上受伤也不轻。不过马毅不知道何时绕到了那巨蛇的身后,举起长刀,狠狠地朝着巨蛇的尾巴斩去!“铮”的一声,马毅手中的长刀已经断成了两截,而那巨蛇也因为剧痛而身子扭曲,一时间扭成一团。 等到它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在洞内不断巡视,想要寻找刚刚斩了它尾巴的马毅,过后终于在一块巨石后面发现,尾巴将其缠住,提到了自己嘴前。马毅虽然连番挣扎,但却一点也挣脱不开,只能用脚在半空中胡乱踢。那巨蛇也不吃他,似乎是在故意吓唬他一样,许久后嘴里突然喷出一团黑紫色的烟雾,片刻后,马毅全身的皮肤都成了黑紫色。 而洪元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行动,他在地上吸引着巨蛇的注意力,周保义则悄悄来到高处,手中举起一块巨石,用力朝着蛇头砸去。运气不错,一下子就砸中了蛇头,那蛇吃痛放开了马毅,转过头来开始追周保义。 周保义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喊道:“你们快带着众人离开,不要管我。”洪元听后,快步跑去背起马毅,而另一男子也背起躺在地上一个人,再加上剩下的三名男子,七个人一起赶紧离开。 那巨蛇发现了洞内的动静之后,就要转过头追洪元他们,而周保义趁机又搬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这举动可是惹恼了巨蛇,不顾一切地朝他扑来。这山洞内巨石很多,有一些就像是冬天屋檐上的冰锥一样,倒挂在上面。而依照地形的优势,周保义连番躲过了数次攻击,直等洪元他们走远,他才终于被巨蛇给缠住。 那巨蛇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不过就在它动口之前,洞内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周保义扭头一看,原来是林寡妇陪着周若兰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快点离开,等下我可救不了你们!”周保义一边让他们快走,一边在巨蛇的身子中不断挣扎,而林寡妇见此情景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想走也走不开。 周若兰虽然也是面带慌张,但情况要比林寡妇好很多。她见到周保义遭遇危险,脸色一下就变得如同一张白纸,过后似乎鼓起了勇气,轻轻一跃,顿时来到了周保义身边。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徒手竟然直接松开了缠绕在周保义身上的巨蛇,那巨蛇张开大嘴,想要将她吞下,而她鼓足了力气,一拳砸在蛇头,竟然将巨蛇砸得眼冒金星,不知方向。 周保义早就看呆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而她却毫不在乎,将其带到林寡妇身边,说道:“快带林姐姐离开洞内,你们到外面等我。”见识到她的厉害之后,两人哪还敢不听?周保义一边点头,一边抓着林寡妇的手,向洞外奔去,刚一转身,就听到洞内巨蛇的惨叫声响起。 直到半刻钟之后,洞内的声音渐止,周若兰云淡风轻地从洞内走了出来。“那巨蛇已经解决了?”“嗯,解决了!”若兰拍了拍手。周保义听到她的确认,但还是不肯相信,特地跑到洞内查看,果然如若兰所说。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既然周若兰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收拾掉巨蛇。周若兰却说道:“那巨蛇也是修炼多年,若是得了讨封的机会,兴许就能化身成龙,也不至于再做这些害人的事情。说到底我们也算是同类!”周保义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给那巨蛇一次机会,却没想到害了这么多人。 几个人心有余悸,借着月光下山回家,但是半路就遇到了更多的村民来上山,原来是洪元领头,带人过来救他的。见着周保义无恙,洪元还有些纳闷,问道:“那巨蛇呢?”“运气好,被我用石头砸死了。”“......”洪元带着人赶到洞里,果然见到地上躺着巨蛇的尸体,随即让众人抬着下山,只等明天送到县衙去交差。 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直等到快到晌午,各家各户才开始生火煮饭。昨夜的一场行动,让村民大感疲累,直睡到晌午才起床。洪元与马毅也醒了过来,在林寡妇家吃过午饭之后,喊了村内的青年男子一起,抬着巨蛇去往县衙,一路上迎来很多人的关注。 县官老爷知道之后,大赏了洪元与马毅二人,并特地拨出五百两银子出来,用来奖赏给村内的百姓。众人抬着银子,敲着锣鼓回了家。 而经此之后,周保义在村内也渐渐出名,后来在周若兰的撮合下,他与林寻梅感情甚好,半年后结为夫妻,结婚不到一年就生出个儿子。 村子里新来了个教书先生陈知礼,他听闻了周保义的事迹,对周保义的善良和勇敢十分钦佩,时常在学堂上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教育孩子们要心存善念。周保义也时常带着妻儿去拜访陈知礼,两家渐渐熟络起来,陈知礼也会帮着周保义教导孩子读书识字 。 此后村内平静安宁,周保义夫妻二人幸福和睦,而周若兰也成了众人欢迎的姑娘,直到她功德圆满之后,成为了当地的“守护神”。每到逢年过节,村民们都会带着祭品去祭拜她,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第44章 精卫填海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时代,天地初开,万物生长。人间大地山川秀丽,河流奔腾不息,然而,在这看似祥和的世界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东海之畔,有一座巍峨壮丽的宫殿,宫殿的主人是炎帝,他乃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为人仁慈宽厚,深受百姓爱戴。炎帝的女儿女娃,便是在这宫殿中无忧无虑地成长。 女娃生得眉清目秀,肌肤胜雪,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恰似春日里最璀璨的星辰。她性格活泼开朗,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欲望。宫殿中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她欢快的笑声,她时而在花园中追逐彩蝶,时而在海边聆听海浪的低语。 然而,女娃的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更广阔的天地。她听闻大海的另一边有着奇妙的世界,那里有高耸入云的山峰,有开满奇花异草的山谷,还有能翱翔天际的神鸟。这些传说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女娃,让她对大海彼岸充满了向往。 终于有一天,女娃瞒着炎帝,偷偷登上了一艘小船,向着大海的深处驶去。海风轻拂着她的发丝,海浪拍打着船舷,女娃的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她想象着彼岸的美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大海的脾气总是变幻莫测。就在女娃的小船渐行渐远时,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乌云滚滚而来,瞬间将天空遮蔽得黑暗无光。巨大的海浪如同狰狞的巨兽,一次次地向小船扑来,将小船抛上抛下,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女娃紧紧地握着船桨,试图控制住小船的方向,然而她的力量在这狂暴的大海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小船在海浪的冲击下,很快就被打翻了,女娃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然而汹涌的海水却不断地将她往下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女娃望着那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她发誓,即使化作厉鬼,也要填平这夺去她生命的大海。 女娃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她的执念与不屈的意志,让她化作了一只神鸟。这只神鸟形状像乌鸦,头部有着花纹,白色的嘴,红色的脚,它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与执着,人们称它为精卫。 精卫鸟每日都在山林与大海之间穿梭,它用嘴衔起山上的小石子和树枝,然后飞到大海上空,将它们投入海中。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填平大海,不再让它夺走更多人的生命。 “你这愚蠢的鸟儿,大海如此广阔,岂是你能填平的?”一天,一只海燕在空中看到了精卫填海的举动,忍不住嘲笑起来。 精卫鸟并没有理会海燕的嘲笑,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它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山林和大海之间,不知疲倦,也从未放弃。 “孩子,你为何如此执着?”这一日,西王母正巧路过此地,看到了精卫鸟的举动,心中十分好奇,便开口问道。西王母乃是掌管灾疫和刑罚的上古女神,她住在昆仑山的瑶池,拥有着强大的法力。 精卫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泛起泪光,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西王母。西王母听后,心中感慨万千,她被精卫鸟的执着和勇气所打动。 “孩子,你的勇气和毅力让我敬佩,但是大海的力量太过强大,你这样做恐怕难以成功。”西王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精卫鸟坚定地回答道。 西王母看着精卫鸟,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如此执着,或许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于是,西王母施展法力,赐予了精卫鸟一些神奇的力量,让它能够更快地衔起石子和树枝,并且让这些石子和树枝拥有了更强的力量,落入海中后能够更快地沉淀下去。 得到西王母的帮助后,精卫鸟填海的速度加快了许多。然而,这一切却引起了东海龙王的注意。 东海龙王敖广得知有人在试图填平他的东海,顿时勃然大怒。他觉得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于是,敖广派出了虾兵蟹将,前去阻止精卫鸟。 虾兵蟹将们找到了精卫鸟,将它团团围住。“你这只不知死活的鸟儿,竟敢妄图填平东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只螃蟹挥舞着大钳子,恶狠狠地说道。 精卫鸟毫不畏惧,它拍打着翅膀,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作恶的家伙,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我要为自己报仇,也要让大海不再伤害无辜的人!” 说罢,精卫鸟振翅飞起,向着虾兵蟹将们发起了攻击。它用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嘴,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尽管虾兵蟹将数量众多,但精卫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西王母赐予的力量,一时间竟与它们战得难解难分。 就在战斗陷入僵局之时,火神祝融出现了。祝融乃是上古神话中的火神,他身材魁梧,周身散发着炽热的火焰,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哼,小小的东海龙王,竟敢如此嚣张!”祝融看到精卫鸟与虾兵蟹将的战斗,心中十分不满。他与东海龙王本就有些过节,此次见到东海龙王欺负一只弱小的鸟儿,更是怒火中烧。 祝融施展法力,口中喷出熊熊火焰,向着虾兵蟹将们烧去。虾兵蟹将们哪里抵挡得住这炽热的火焰,纷纷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多谢火神相助!”精卫鸟感激地对祝融说道。 “不必客气,你这鸟儿倒是有几分勇气。我看不惯那东海龙王的所作所为,今日便帮你一把。”祝融豪爽地说道。 祝融的出现,让精卫鸟的填海行动暂时得以顺利进行。然而,东海龙王敖广并不甘心失败,他决定亲自出马。 敖广化作人形,来到了精卫鸟填海的地方。“你这固执的鸟儿,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大海是自然的力量,是无法被填平的。你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敖广试图劝说精卫鸟放弃。 “不,我不会放弃的。你夺走了我的生命,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精卫鸟坚定地说道。 敖广见劝说无效,心中大怒。他施展法力,掀起了更大的海浪,想要将精卫鸟淹没。精卫鸟毫不退缩,它迎着海浪,继续向海中投掷石子和树枝。 就在精卫鸟与敖广僵持不下的时候,水神共工也赶来了。共工乃是上古神话中的水神,他人面蛇身红发,掌控着天下的水域。 “敖广,你身为东海龙王,却如此欺负一只弱小的鸟儿,实在是有失身份。”共工对着敖广说道。 “共工,这是我的东海,我岂能容忍有人在这里捣乱?”敖广反驳道。 “这鸟儿的遭遇十分可怜,她的执着也让人敬佩。你若再继续阻拦,我可就不客气了。”共工毫不示弱地说道。 祝融和共工的出现,让敖广感到了压力。他知道,自己若是继续与精卫鸟作对,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于是,敖广权衡再三,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吧,我可以不再阻拦你填海。但是,你要知道,大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这样做,最终可能只是白费力气。”敖广对精卫鸟说道。 精卫鸟并没有理会敖广的话,它继续着自己的填海行动。尽管它知道,填平大海或许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但它心中的执念却从未动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卫鸟始终在山林与大海之间穿梭。它的身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仿佛是一首永恒的赞歌。 在这个过程中,精卫鸟的故事传遍了整个天地。人们被它的执着和勇气所感动,纷纷为它祈福,希望它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 终于,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精卫鸟的填海行动有了一丝成效。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在精卫鸟的不懈努力下,渐渐变得平静了一些。一些被精卫鸟投掷的石子和树枝,在海底堆积起来,形成了一些小小的岛屿。 然而,精卫鸟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它知道,要真正填平大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它依然每天衔着石子和树枝,飞向大海,继续着它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而在遥远的天庭,玉皇大帝也听闻了精卫鸟的故事。他对精卫鸟的执着和勇气赞叹不已,决定赐予精卫鸟一些特殊的荣誉。 “精卫鸟,你为了填平大海,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这份执着和勇气令人敬佩。朕特封你为‘正义之神’,希望你能够继续守护世间的正义与和平。”玉皇大帝在天庭上宣布道。 精卫鸟听到玉皇大帝的册封,心中十分感动。它虽然并不在乎这些荣誉,但它知道,这是大家对它的认可和支持。 “多谢玉皇大帝,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填平大海,守护世间的正义。”精卫鸟坚定地说道。 从此,精卫鸟依然在山林与大海之间忙碌着。它的故事,成为了人们口中永恒的传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永不放弃。 尽管大海依旧广阔无垠,但精卫鸟的填海行动从未停止。它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总有一天,大海会被填平,那些被大海夺走生命的人,也能够得到安息。 第45章 鲛目泣珠 在南海之滨,有一座宁静的渔村,名为桃源村。这里的村民们世代以捕鱼为生,过着质朴而安宁的生活。村中有个年轻的渔夫,名叫阿风。他身形矫健,面庞被海风与烈日雕琢得坚毅而黝黑,双眸却透着灵动与善良。 阿风自小就对大海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觉得大海就像一位神秘的巨人,蕴藏着无尽的宝藏与故事。每日清晨,他都会迎着第一缕阳光出海,傍晚时分,带着收获的喜悦归来。 这一日,阿风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海面起初风平浪静,微风轻拂,阿风熟练地撒下渔网。然而,就在他准备收网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海浪汹涌翻腾。阿风紧紧握住船桨,试图稳住渔船,可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太过猛烈,渔船在海浪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在与风浪的搏斗中,阿风的渔船被一股巨大的海浪打翻,他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阿风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可汹涌的海浪一次次将他压下。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一个身影迅速游到他身边,将他托起,向着岸边游去。 等阿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坐在他身旁,关切地看着他。这女子的模样,让阿风惊呆了。她有着如瀑布般的长发,皮肤白皙如雪,双眸犹如深邃的海洋,透着温柔与灵动。然而,最让阿风诧异的是,她的下半身并非双腿,而是一条闪烁着五彩光芒的鱼尾。 “你……你是……”阿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宛如天籁:“我叫汐儿,是鲛人。你在海上遇到危险,我便将你救了回来。” 阿风这才想起之前的遭遇,连忙向汐儿道谢。从那以后,阿风与汐儿渐渐熟悉起来。阿风发现,汐儿不仅美丽善良,还拥有着神奇的能力。她能与海洋中的生物交流,哭泣时,眼泪会化作璀璨的珍珠。 汐儿也向阿风讲述了鲛人的故事。鲛人生活在海底深处,他们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精湛的织艺,所织出的鲛绡,入水不湿,价值连城。鲛人一生只爱一人,对待感情忠贞不渝。然而,由于他们的特殊能力和珍贵的鲛绡、鲛珠,常常遭到人类的觊觎和迫害。 阿风听后,心中对鲛人充满了同情和敬意。他与汐儿相处的日子里,两人互生情愫。每当阿风出海,汐儿都会在远处的礁石上守望,等他归来。而阿风也会将自己在陆地上的见闻讲给汐儿听,两人一同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天,村里来了一位名叫赵富贵的富商。他听闻南海有鲛人,鲛人的眼泪能化为珍珠,鲛绡更是价值千金,便心生贪婪,想要捕捉鲛人,获取财富。 赵富贵得知阿风与汐儿相识后,便打起了坏主意。他找到阿风,用金钱和利益诱惑他,让他帮忙抓住汐儿。阿风听后,怒不可遏,坚决拒绝了赵富贵的要求。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富贵见阿风不肯答应,恼羞成怒,“你若不帮我,我就让你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阿风没有被赵富贵的威胁吓倒,他深知汐儿的善良和无辜,绝不能让她落入坏人之手。然而,赵富贵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暗中派人监视阿风,等待着时机。 这一日,阿风像往常一样出海。赵富贵带着一群手下,偷偷跟在他身后。当阿风与汐儿在海上相见时,赵富贵等人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哈哈,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了!”赵富贵得意地大笑道,“鲛人,今日你插翅难逃,乖乖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汐儿惊恐地躲在阿风身后,阿风紧紧地护着她,愤怒地看着赵富贵:“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汐儿!” “就凭你?”赵富贵轻蔑地说道,“给我上,抓住他们!” 赵富贵的手下们一拥而上,阿风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阿风虽然勇敢,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阿风!”汐儿悲痛地呼喊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鲛人哭泣时眼泪会化为珍珠的能力。她心中一动,决定用自己的眼泪来救阿风。 汐儿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从她的眼中落下,落入海中。这些珍珠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强烈,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将赵富贵等人震飞出去。 赵富贵等人惊恐万分,他们没想到鲛人的眼泪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不敢再停留,纷纷驾船逃离。 阿风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没想到汐儿为了救他,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汐儿扶起阿风,眼中满是担忧:“阿风,你没事吧?” 阿风紧紧地握住汐儿的手:“我没事,汐儿,谢谢你。可是,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汐儿微微一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是鲛人,本就与人类不同,这是我的宿命。” 经历了这场风波后,阿风深知桃源村已经不再安全。为了保护汐儿,他决定带着汐儿离开这里,前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们收拾好行囊,在一个深夜,悄悄地离开了桃源村。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海边小镇。 这个小镇宁静而祥和,居民们都过着简单的生活。阿风带着汐儿在小镇上定居下来,他找了一份工作,努力赚钱养家。汐儿则利用自己的织艺,织出美丽的鲛绡,拿到集市上去卖。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他们却感到无比幸福。然而,好景不长。一天,阿风在集市上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有一群神秘的人在四处寻找鲛人,据说他们是来自皇宫的势力,想要抓捕鲛人,为皇帝制作长生不老的丹药。 阿风心中一惊,他知道,麻烦又要来了。他匆匆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汐儿。汐儿听后,眼中满是忧虑:“阿风,看来我们又要离开了。” 阿风紧紧地抱住汐儿:“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阿风警惕地打开门,只见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将他们的房子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看着阿风和汐儿,冷冷地说道:“鲛人,跟我们走一趟吧。皇帝陛下听闻鲛人的神奇,想要见见你。” 阿风挡在汐儿身前:“你们休想带走汐儿!”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一挥手,手下们便冲了上来。阿风与他们展开了殊死搏斗,汐儿也运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阿风。 然而,这群黑衣人实力强大,阿风和汐儿渐渐不敌。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光芒中,一个身影缓缓落下。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位仙人。 这位仙人名为玄风,他是偶然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有打斗的迹象,便下来查看。玄风看到阿风和汐儿被黑衣人围攻,心中十分愤怒。他施展法力,将黑衣人全部击退。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阿风和汐儿连忙向玄风道谢。 玄风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怜悯:“你们不必客气。我知道鲛人的遭遇,也敬佩你们的感情。如今,这世间已无你们的容身之地,不如随我去仙山,在那里,你们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阿风和汐儿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于是,他们跟随玄风,踏上了前往仙山的道路。 在仙山上,阿风和汐儿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他们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纷争,与大自然为伴。汐儿偶尔会在海边哭泣,她的眼泪依然会化作珍珠,散落在沙滩上,成为仙山上一道美丽的风景。而阿风则会陪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度过每一个美好的时光。 许多年后,阿风和汐儿的故事在世间流传开来。人们被他们的爱情和勇气所感动,也对鲛人这种神秘的生物充满了敬畏。每当夜幕降临,人们仰望星空,仿佛能看到阿风和汐儿在仙山上幸福生活的身影。 第46章 棉絮杀夫 在古代,衡水有一个名叫桃源村的小村落,四周环山,风景秀丽,村民们大多以务农为生,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然而,一桩离奇的命案,打破了这个小村的宁静。 村里有个叫李福的老实农夫,身形敦实,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他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扛着锄头走向田间,辛勤耕耘,只为能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妻子刘氏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却有些不安于室,眼神中时常透着一丝不甘。 村中的富户王财,身材肥胖,满脸油光,仗着家里有些田产,在村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刘氏,便被其美貌所吸引,开始想方设法接近她。一来二去,刘氏竟与王财暗中勾连,两人时常趁李福外出劳作时私会。随着感情日益加深,他们的欲望愈发膨胀,竟萌生出了除掉李福,长相厮守的恶念。 一日傍晚,天边的晚霞似血一般,李福如往常一样从田间劳作归来,又累又饿,脚步沉重。刘氏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还特意温了一壶酒,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李福丝毫没有察觉异样,大口吃着饭菜,喝着酒。不一会儿,他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瘫倒在地。原来,刘氏在饭菜里下了迷药。王财从暗处走出,两人用准备好的棉絮,浸湿后紧紧塞进李福的右耳。李福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第二天,李福的侄儿李明发现叔叔一夜未归,心中不安,便到叔叔家寻找。李明是个憨厚朴实的青年,与李福感情深厚。当他推开门,看到的是李福冰冷的尸体,顿时悲痛欲绝,泪水夺眶而出。李明心中怀疑叔叔的死另有隐情,他强忍着悲痛,四处打听。终于,他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刘氏和王财,于是一纸诉状将两人告到了官府。 当地县令接到报案后,立刻派验尸官前去验尸。这验尸官名叫张二,平日里就贪图钱财,毫无职业道德。王财早已用重金贿赂了他,他收了钱后,便昧着良心办事。检查后,他向官府报告说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县令没有其他证据,便认定李明是诬告,对他施以严厉的惩罚,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李明心中不服,他坚信叔叔死得冤枉,于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州府衙门喊冤。太守听闻此事,觉得疑点重重,便派遣邓县尹前往衡水,重新审查这桩案件。 邓县尹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坚定。他为人正直,智慧过人,在任期间破获过多起疑难案件。他来到衡水后,没有丝毫懈怠,立刻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中。他先是走访了李福的邻居,详细询问李福生前的情况,以及案发前后有无异常。邻居们纷纷表示,李福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怨,只是最近感觉刘氏有些不对劲,总是神神秘秘的。 邓县尹又反复检验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依然毫无头绪。尸体表面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死亡原因成谜。 当晚,邓县尹在临时住所反复思考案件,难以入眠,便披衣起坐。此时已是三更天,万籁俱寂,随从们都已熟睡,鼾声此起彼伏。突然,一阵冷风从窗下卷起,吹得帘帷飒飒作响,烛光也变得暗淡起来。邓县尹抬眼望去,只见墙角下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身形飘忽,乍前乍后,随后竟跪了下来。邓县尹心中一惊,毛骨悚然,但他强作镇定,凝神观察。只见那人影的衣服形态,竟与白天见过的死者李福一模一样,而且右耳朵旁边还垂着一条白色的东西。邓县尹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对着影子大声说道:“你被人暗害的冤屈,我定要为你洗雪,你放心去吧,我已经知道了。”话音刚落,那影子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便消失不见了,烛火也重新明亮起来。 第二天,邓县尹给衡水的地方长官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百姓愚昧狡诈,常以巧言诡辩挑起诉讼。若不是铁案如山,让百姓心服口服,又怎能严明法令,整肃刁滑之风?请让我与贵官一同,督促下吏,再次检验尸体。如此,方能让死者安息,生者信服,也可上告太守,下安民心。” 衡水的地方长官接到信后,不禁嘲笑道:“都说邓县尹是个书呆子,果然不假!他当了十年县官,还一贫如洗,像个穷书生。他的才能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案子,岂是他这样笨拙的官员能审断清楚的?” 尽管心中不屑,但地方长官还是与邓县尹一同前往验尸。邓县尹吩咐验尸官仔细检查死者的右耳。验尸官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在邓县尹的严厉督促下,验尸官颤抖着手,从死者右耳中掏出被水浸湿的棉絮,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堆,大约有半斤多重。 邓县尹看着棉絮,对衡水地方官说:“奸夫淫妇就是用这种手段,实施了他们的罪恶阴谋。用浸湿的棉絮塞进耳朵,压迫脑部神经,致人死亡,手段极其残忍隐蔽。”衡水地方官又惊又愧,对邓县尹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作揖致谢:“如此歹毒的谋害人命手段,不仅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若不是邓先生,谁能将这案子审断明白?” 于是,官府当场提审奸夫淫妇。一开始,刘氏和王财还百般抵赖,刘氏坐在地上撒泼,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丈夫!”王财也在一旁狡辩:“定是有人陷害我等,还望大人明察。”但在铁证面前,他们最终不得不交代了作案的全过程。原来,王财觊觎刘氏的美貌,而刘氏又贪图王财的钱财,两人一拍即合,策划了这场残忍的谋杀。 第47章 断砖破案 在明朝末年,衡水城外有个宁静的小村落,名叫马家村。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错落分布,村头有座略显破旧的马王庙,平日里香火不算旺盛,却也承载着村民们朴素的祈愿。村中的白家,是村里最大的富翁,家主白远智为人正直,乐善好施,在村里威望颇高。 这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马家村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打破了这份宁静,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白家的小丫环翠儿,面色惨白如纸,担水的两只木桶被她扔出好远,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不远处的水井,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井里有……有个死人。” 众人纷纷赶来,胆大的村民围到水井前,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果然,在半明半暗的井水中,一具死尸漂浮着。有人急忙跑去禀报白家主人白远智。白远智赶到时,井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死者也被打捞上来。有村民认出,死者正是同村的李牛儿。李牛儿的脖子被砍了一刀,伤口在井水中浸泡后,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灰白色,头无力地垂着。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块沉甸甸的砖块,只是这砖块重量有限,不足以让整个人沉入水底。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小声嘀咕:“李牛儿和白家前些天刚起过争执,莫不是白家……”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白远智。李牛儿的父亲李老汉听闻噩耗赶来,见到儿子的尸体,顿时悲恸欲绝,他捶胸顿足,边哭边骂白家害死了他的儿子,叫嚷着让人立刻去县衙告状。 知县接到报案后,立刻命人前往现场查看,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随后,白远智被带到大堂。白远智满脸焦急,连声叫屈:“大人,我与李家虽有争执,但绝不敢杀人害命,更不会傻到把尸体扔在自家井里啊!”知县听了,觉得他说得在理,可尸体又确实出现在白家水井,这案子一时间毫无头绪。无奈之下,知县只得先将白远智羁押在牢中,命令捕快班头赵虎加紧查访线索。 白家这边,自从白远智被抓,家中乱作一团。白远智的儿子白子轩心急如焚,他每日在院前的水井边徘徊,试图找出案件的蛛丝马迹。井台前一片凌乱,四周的杂草被那天围观的人踩踏得东倒西歪。突然,一块断砖映入白子轩的眼帘,他心中一动,记起这块断砖是拴在死者腰间的,后来死者被抬走,断砖就被扔在了一旁。 白子轩捡起断砖,仔细端详,发现上面的花纹与众不同,似曾相识。他盯着断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马王庙!村里只有马王庙用这种独特花纹的墙砖,普通人家根本不会用。白子轩想起,曾经白家经常给马王庙捐赠香火钱,帮着修缮庙宇,可近年来,庙中的几个和尚行为不检,与邻村的寡妇纠缠不清,还争风吃醋。父亲白远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曾几次到庙中怒骂和尚,还扬言要将他们赶出马家村,从此,白家与马王庙的和尚结下了仇怨,再无往来。 白子轩带着断砖来到县衙替父鸣冤,他向知县陈述了自己的推测,认为是庙中和尚因怨恨父亲而杀人栽赃,这块断砖就是铁证。知县觉得有理,当即发下传签,将马王庙的和尚全部带到大堂审问。 和尚们来到大堂,纷纷喊冤,拒不承认与这桩杀人抛尸案有关。知县怒目而视,质问道:“你们都说无关,那这块断砖从何而来,为何会拴在死者身上?”几名和尚被问得面面相觑,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知县见状,让人取来刑具,厉声道:“再不如实招供,休怪本官不客气!” 这时,一个年轻的和尚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吞吞吐吐地说道:“砖……砖确实是我们马王庙的,可……可也有人从庙中借用过。”知县追问道:“借给了何人?”和尚们扭捏了一阵,终于道出实情。原来,他们与邻村的王寡妇关系暧昧,前段时间,王寡妇要砌灶台,便从庙中讨要了几十块废弃的墙砖,几个和尚想着这些砖放着也是浪费,就大方地给了她。 知县立刻传唤王寡妇到堂。王寡妇来到大堂,神色慌张。知县问她是否将庙中的墙砖借给了别人,王寡妇一听牵涉人命案子,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说不知道。知县见她神色有异,话中有话,便严厉逼问。王寡妇终于扛不住,哭着坦白:“这事要问我们村做泥瓦匠的张三。”原来,张三是王寡妇的姘头,两人早有私情。王寡妇修灶时,便是找张三帮忙。那天晚上,张三在她家做完活,喝了不少酒,又与王寡妇厮混了一番,才醉醺醺地离开。到了半夜,王寡妇被一阵响动惊醒,她透过窗户看见张三慌里慌张地来到院子里,捡起一块墙砖,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第二天就听说了李牛儿被杀抛尸井中的事,她隐约觉得这事与张三有关,因为张三之前就因她和李牛儿争风吃醋,经常争吵打斗。 知县随即提审张三。张三来到大堂,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知县盯着他的伤,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三知道无法隐瞒,终于如实供认了杀人抛尸的经过。那天晚上,他离开王寡妇家,半路上正好碰到李牛儿。两人旧怨未消,几句话不合就扭打起来。李牛儿身材高大,力气十足,张三吃了不少亏。情急之下,张三抽出干活用的瓦刀,猛地砍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李牛儿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没了气息。张三惊恐万分,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口井,便想着把尸体扔进去毁尸灭迹。他担心尸体不下沉,想起王寡妇家有墙砖,便匆忙回去取了一块,拴在李牛儿腰上,然后将尸体扔进了井里。 至此,这桩离奇的杀人抛尸案终于真相大白。知县将白远智和庙中的和尚无罪释放,判处张三死刑,王寡妇也因不守妇道受到了相应的惩处。 第48章 色劫惊梦 在古代,陕西三原县有一位名叫周一元的商人,身形高大,面庞棱角分明,双眸透着精明与果敢。他自幼对经商之道有着浓厚的兴趣,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聪慧的头脑,在商场上逐渐崭露头角。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西北运了一批皮草到京城贩卖,恰逢皮草价格大涨,这一趟生意让他获利十数倍。巨大的财富诱惑让他决心留在京城,继续拓展商业版图,这一留,便是七年。 在京城的日子里,周一元的生意如日中天,财富不断积累,成为了一名富甲一方的大富翁。然而,随着财富的增长,他内心的欲望也开始膨胀。他本就生性好色,如今更是肆无忌惮,每日携带巨款穿梭于京城的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七年里,京城周边的青楼他几乎都光顾过,与众多姿色出众的风尘女子同床共枕,沉醉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这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给这座繁华的都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周一元像往常一样,又来到了京城南郊的幽兰轩。幽兰轩是一所颇有名气的地下青楼,这里的风尘女子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个个容貌出众,身姿婀娜,是周一元时常流连忘返的地方。 刚踏入幽兰轩的大门,老鸨刘妈妈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她那肥胖的身躯在五彩的绸缎下显得格外臃肿,脸上的脂粉厚得似乎能刮下一层来。“哎哟,大官人,您可算来了!今天是想找哪位姑娘玩呀?是翠翠,桂英,还是兰芬?她们可都念叨着您呢!”刘妈妈的声音尖细而谄媚,在嘈杂的青楼中格外刺耳。 周一元正欲回答,不经意间瞥见两个女子正匆匆转身回避他。这两个女子他从未见过,虽只看到背影,但见她们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周一元心想,如此身段,定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念及此处,他迫不及待地指着她们的背影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你赶紧去把那两个姑娘叫来陪我。” 刘妈妈的脸色微微一变,面露难色,赔笑着说道:“大官人,这两个姑娘是新来的。她们本是良家女子,因生计所迫才不得不沦落至此。现在既不懂规矩,也不晓得如何讨客人欢心,还得调教些时日才能接客呢。” 周一元一听,心中不悦,眉头一皱,说道:“这两个姑娘,我今天要定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重重地砸在刘妈妈手心,继续道:“办好这件事,大爷另有重赏。” 刘妈妈眼睛一亮,双手紧紧地攥住银子,那贪婪的模样仿佛生怕银子长了翅膀飞了似的。她连忙谄媚地说道:“大官人放心,老身这就去办。”说完,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火速跑进那两位女子的房间。 一刻钟后,刘妈妈气喘吁吁地出来,对周一元说道:“年幼的姑娘死活不肯接客,年长的那位倒是愿意。不过她提了个条件,房里不能点灯。要是您答应,她就任由您摆布;要是不答应,她可就不奉陪了。” 周一元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在我面前装清高,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想到这儿,他脸上却挤出一丝假笑,说道:“我向来怜香惜玉,这么点小要求,自然是答应了。” 刘妈妈领着周一元来到一间昏暗的小房间,轻声说道:“年长的姑娘就在床上等着您呢。”周一元满心欢喜地走进房间,刘妈妈轻轻地掩上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一元摸索着向前走去,好一会儿才来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罗帐,躺到女子身旁。这时,床上的女子突然轻声问道:“大爷,奴家想知道您是哪里人呀?” 周一元脱口而出:“大爷我是陕西三原人。” 女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与欣喜:“大爷与奴家竟是同乡,不知大爷贵姓?” “我姓……姓刘。你呢,姓什么?”周一元担心自己在京城的风流韵事被家乡人知晓,便随口撒了个谎。 女子稍作停顿,也假意说道:“大爷,奴家姓张。” 周一元虽看不见女子的面容,但她的声音却让他越听越觉得熟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按捺不住,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夫家又在哪里?” 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奴家今年二十七岁,丈夫是一位商人,比奴家大两岁。七年前,他到京城贩卖皮草,此后便音信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七年来,奴家夜夜独守空闺,望眼欲穿,日日对着春风长叹。唉,终究是忍受不了这份寂寞,半年前与邻居周二有了私情。两个月前,私情被族人察觉,周二便带着我逃到了京城。可谁能想到,那周二竟是个短命的,半个月前就病死了。为了糊口,奴家只能沦落风尘。” 听到这里,周一元心中一震,瞬间确认眼前的妓女就是自己的妻子崔氏。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强压着怒火,又问道:“我刚进门时,和你一起回避我的那个女子是谁?” 崔氏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她是奴家的小姑,名叫凤娇。她本是个清白的好姑娘,可惜被我拉上了贼船,一起成了周二的姘头。” 周一元闻言,怒不可遏,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想要立刻用家法惩治这个不知廉耻、败坏家风的女人。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男人威严的怒吼声与女人慌乱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周一元仔细一听,才知道是衙役奉命前来拘捕嫖客与妓女。 此刻,周一元也顾不上惩罚不忠的妻子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走。就在他慌乱之际,刘妈妈仓惶地推开房门,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官人,现在情况紧急,您快跟老身从后门走,再晚可就来不及了!”说着,便拉着周一元往后门跑去,助他顺利逃脱。 周一元回到住处后,心中的怨恨仍未平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妻子背叛他的画面。他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对他不忠的女人。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都无法入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周一元憔悴的脸上。他早早地来到幽兰轩,想要找妻子问个清楚。刘妈妈看到周一元站在门口,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道:“大官人,您今天来得可真早,姑娘们都还没起床呢。话说您都有半个月没光顾我们幽兰轩了,姑娘们可都想您想得紧呢。” 周一元闻言,心中一惊,问道:“我竟有半个月没来了?” 刘妈妈一脸诧异,说道:“大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是被别家馆子的姑娘迷住了,都把我们这儿的旧相好给忘了。” 周一元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刘妈妈,我想尝尝鲜。这半个月里,幽兰轩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刘妈妈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最新的姑娘还是一个月前来的。” 周一元脸色骤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刘妈妈,你把轩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到我面前,我要好好挑选一番。” 刘妈妈不敢违抗这位财神爷的命令,赶忙去将还在睡梦中的风尘女子们唤醒,让她们精心梳妆打扮,浓妆艳抹后到周一元面前争奇斗艳。 周一元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五十来个女子,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妹妹。他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刘妈妈,确定没有其他姑娘了?” “大官人,所有姑娘都在这儿了,老身哪敢骗您呐。”刘妈妈毕恭毕敬地说道。 周一元见状,只得胡乱指着一个风尘女子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这位姑娘我今天包下了。我现在还有事,晚上再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幽兰轩后,周一元径直赶往官府,向衙役们询问昨晚是否去幽兰轩捉人。衙役们纷纷摇头,表示昨晚并未去过幽兰轩。 周一元此刻满心疑惑,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只有回家一探究竟了。于是,他匆忙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回陕西老家的路途。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周一元终于回到了陕西老家。族人们见失踪多年的他衣锦还乡,个个喜出望外。族人们纷纷向他诉说着这些年家里的情况,他这才得知,妻子崔氏因日夜担忧他的安危,积劳成疾,已经卧病在床三年了。而他的妹妹凤娇,也早已嫁人,听说兄长平安归来,高兴地赶回娘家,对他嘘寒问暖。 此时,周一元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但他心中的疑惑却愈发强烈,那个假扮自己妻子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要设下这样的圈套? 带着满心的疑问,周一元去拜访了好友杨濂。杨濂是个饱读诗书、见识广博的人,周一元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开心中的谜团。 杨濂听完周一元的讲述后,沉思片刻,说道:“会不会是那个烟花女子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故意设局来戏弄你呢?” 周一元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她的声音和我妻子一模一样,而且我妹妹的小名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她又是怎么知晓的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怪”字突然让杨濂灵光一闪。他平日里喜爱阅读志怪小说,看过许多狐仙幻化成美女戏弄凡人的故事,便说道:“那个烟花女子该不会是狐狸变的吧?” 周一元闻言,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或许真有可能。我曾经对一个狐女不敬,想必她是怀恨在心,所以才设下此计来报复我。” 原来,此前有狐朋狗友告诉周一元,京城西郊住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狐女。周一元听后,色心大起,想与狐女一亲芳泽,便写了一封言辞露骨的“情书”去挑逗她。 情书里写道:我的心中早已有了女菩萨,希望女菩萨心里也能有我,如果我俩能结成伴侣,我愿意化身成十万金铃,常伴在你这朵娇花的身边…… 情书送出后,周一元满心期待着狐女的回应,可却久久没有收到回信,他便以为此事就此作罢。 听完周一元的叙述,杨濂感叹道:“周兄,狐仙神通广大,你如此调戏她,她若想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设下此计戏弄你,想必是想点醒你,让你不要忘记家中的妻子,明白‘万恶淫为首,贪色遭报应’的道理。男人不顾家,长期在外面风流快活,独守空闺的妻子很容易被他人乘虚而入。狐仙这是以德报怨,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周一元听后,满脸羞愧,汗流浃背。一想到卧病在床的妻子崔氏,他心中便充满了愧疚。这些年,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快活,对家中的妻子不闻不问;而妻子却每日望眼欲穿,盼着他归来,为他的安危忧心忡忡,最终还因此病倒。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更不配做一个男人。 此后,周一元谨遵杨濂的教诲,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他彻底断绝了与青楼女子的往来,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家庭和生意上。他悉心照料妻子,为她寻医问药,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崔氏的病情逐渐好转。而周一元也从一个沉迷酒色的商人,变成了一个品行端正、顾家爱妻的好男人。 第49章 秦淮恨影 金陵秦淮河,桨声灯影,夜夜笙歌,是那纸醉金迷的温柔乡,也是才子佳人故事的频发地。然而,在这旖旎风光之下,却藏着无数青楼女子的心酸血泪,穆琼琼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不姓穆,琼琼也不是她的本名。出身浙江名门的她,曾有过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那时的她,与丈夫举案齐眉,日子平淡却满是温馨。谁能料到,命运的齿轮陡然一转,公公一心赚大钱,向官府借了钱粮去经商,却不想落入了黑心官府的圈套,被千般压榨、万般剥削。辛苦经营的颜料、桐油、茶叶与花布生意,不仅颗粒无收,还连连亏损。到最后,即便卖光了房产田地,也还不清那巨额债务。公公和丈夫因此被捕入狱,在狱中受尽狱卒的恶意欺压,最终含恨而亡。而新婚才一年多的穆琼琼,也被官府无情售卖,沦为了一名娼妓。 踏入风尘的穆琼琼,虽身处泥沼,却难掩出众气质。她容貌秀丽,肌肤胜雪,眼眸中透着温婉与灵动。性格温柔灵巧的她,还知书达礼,与寻常娼妓的油嘴滑舌截然不同。这样独特的她,很快便声名远扬,引得无数寻欢作乐之人慕名而来。有人贪恋她的美貌,有人沉醉于她的温存,也有人欣赏她的雅趣。 可日复一日的卖笑生涯,让穆琼琼满心厌烦。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忆起曾经与丈夫的恩爱时光,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心中满是苦涩与不甘。她常常暗自感叹:“我本是良家女子,却不幸沦落风尘,实在是可恨。如今靠着年轻貌美,引得男人纷纷前来,可他们又有谁是真心待我?不过是为色而来,等我容颜老去,定会被他们弃如敝履。韶华易逝,终有一天会门前冷落,若不早日寻得良人,跳出这火坑,将来怕是凄惨无比!” 然而,“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风月场中多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穆琼琼苦苦寻觅能托付终身之人,却始终未能如愿。那些穷酸秀才,身无分文,她怕日后生活困苦;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庸俗不堪,她实在难以倾心;而纨绔公子,吊儿郎当,更让她心生嫌弃。好不容易有个怜惜她的人,想为她赎身纳她为妾,却因家中妻子太过泼辣,最终有情人难成眷属。 挑了一年多,穆琼琼依旧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心中不免焦躁起来。“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青春还能有几时?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更无人问津了。”她时常在心底这样叹息。就在她彷徨无助之时,一个青年男子闯进了她的世界。 这个青年男子名叫董文甫,浙江嘉兴人,与穆琼琼同岁。他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性格温顺,看起来就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父母早亡的他,尚未娶妻,一直在舅舅开的绸缎铺帮忙。此次,舅舅吩咐他跟着店铺伙计马小洲到金陵售卖丝绸。 董文甫本是个木讷老实的青年,在马小洲不断诉说秦淮河的风流韵事后,他心中也泛起了涟漪。终于,在马小洲的怂恿下,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随便走进了一家青楼,而这里,正是穆家。 刚踏入穆家,董文甫便看到穆琼琼正在送客。她那婀娜的身姿、绝美的容颜,瞬间让董文甫心跳加速,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穆琼琼察觉到身旁这个英俊男子的羞涩,便知他不是风月场中的常客,是个老实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穆琼琼见董文甫生得俊朗,又有几分纯真,心中欢喜,正好此时没有其他客人,便热情地邀请董文甫留下来吃酒。 酒席之上,两人相谈甚欢,彼此的眼神中满是爱意。穆琼琼笑语嫣然,时不时用眼神撩拨董文甫,董文甫则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却满是甜蜜。酒过三巡,穆琼琼故意试探:“不知道董相公有几位令郎了?”董文甫怕被眼前的美人取笑自己是个雏儿,便慌乱地撒谎:“刚娶妻一个月,还没有儿子呢。” 得知董文甫已娶妻,穆琼琼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释然:“我一个风尘女子,能做小妾已是万幸,怎敢奢望做正室夫人。”想到这里,她微笑着打趣:“董相公新婚燕尔,怎忍心让娇妻独守空闺?” 董文甫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编造谎言:“家中有母亲陪着她,料不会寂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中,穆琼琼发觉董文甫说话文雅,猜测他不是读书人就是公家人,便好奇发问:“不知董相公到金陵有何公干?” 董文甫心中暗自思忖:“她似乎觉得我是个读书人,可我实际上没读过几本书。要是承认了,迟早会被她笑话。”于是,他老实交代:“姐姐见笑了,我不是读书人,而是一个受雇于人的商贩,此番到金陵是为了卖丝绸。” 穆琼琼听后,心中暗自欣喜。她见惯了那些油嘴滑舌、喜欢夸大其词的客人,不富裕却装作家财万贯,没什么文化却硬装才高八斗。而董文甫如此坦诚,承认自己的身份,在她看来,定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穆琼琼情意绵绵地邀请董文甫留宿。董文甫紧张又兴奋,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两人共度良宵,事后,穆琼琼分文未取,这让董文甫心中满是感动。 此后,董文甫常常找借口来看望穆琼琼。即便穆琼琼忙碌于接待其他客人,也总会在空闲时与董文甫眉目传情。一有机会,她便会派人去请董文甫,还自己掏钱招待他。两人在一起时,或在房中把酒言欢,或在庭院中漫步谈心,穆琼琼的温柔体贴,让董文甫沉醉其中。 一天,两人在枕席间亲昵相拥,穆琼琼红着脸,向董文甫吐露了自己的真心:“妾身本是浙江人,因夫家欠了官府的银两,丈夫与公公死于狱中,妾身也被官府卖为娼妓。这风尘日子,度日如年,我早就想寻觅一个良人托付终身。今见相公老实本分,妾身愿一世相随,不知相公是否嫌弃?” 董文甫还未娶妻,面对这样一个绝色佳人的倾心相许,他怎能不心动?当即说道:“姐姐若真的厌恶风尘,我愿意帮姐姐赎身,只是不知要多少银子。” 穆琼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官府当初卖妾身时,只卖得四十两银子,但辗转至此,非三百两银子不能赎身。” 三百两银子,对董文甫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之色。穆琼琼见状,连忙安抚:“相公,不用担心。妾身这两年来尽心侍奉客人,用花言巧语从他们那里赚下了二百两银子。只要相公能出一百两银子,将妾身救出火坑,妾身愿意当你的小妾。” 董文甫心中稍安,承诺道:“请姐姐放心,我定会尽心筹措。”说完,他在穆琼琼的不舍中,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 回到住所,董文甫满心欢喜地与伙伴马小洲商议,说要拿出一百多两银子为穆琼琼赎身。马小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你疯了吧!自己花钱给自己戴绿帽子,简直荒唐透顶!再说,这银子是你舅舅的,你哪能随便挪用?” 因银子由马小洲保管,董文甫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哄骗穆琼琼:“丝绸还没卖出去,还需等待一些时间。” 其实,马小洲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是个好色之徒。他经常与一些小厮厮混,还毫不避讳地让他们留宿寓所。这天,马小洲卖丝绸赚了五十两银子,却不想被一个小厮卷款而逃。真是祸不单行,正当马小洲懊悔不已时,一个自称是御史亲戚的人找上门来,指控与马小洲有染的小厮偷走了他家百余两银子,而马小洲与那小厮关系密切,定是同谋。 御史当即命衙役将董文甫与马小洲缉拿归案,责令两人赔偿,否则就要动用大刑。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好将所有的银两交出,并抵押上所有的丝绸,才勉强了结此案。 经此一劫,董文甫和马小洲身无分文。董文甫满怀愧疚地去见穆琼琼,向她诉苦:“姐姐,经过这一番磨难,我的银子已经花光了。这赎身的事,只能等我下次来金陵时再从长计议了。” 穆琼琼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心疼地不断出言抚慰,还拿出自己的积蓄资助董文甫,让他不至于挨饿受冻。 马小洲眼见钱财与货物无端被夺,心中十分不安,害怕回去无法向董文甫的舅舅交代。当他得知穆琼琼对董文甫一往情深,且手中颇有积蓄时,心中便生出了诈骗穆琼琼钱财以填补亏空的恶念。他找到董文甫,一番劝说后,胆小怕事的董文甫最终点头同意。 这一天,穆琼琼如往常一样请董文甫到妓院里相会。两人正情意缱绻之时,马小洲突然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家书,故作焦急地对董文甫说道:“你家中来信,说你娘子染上风寒,不幸离世了,叫我们立即回去。” 董文甫演技拙劣,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嚎啕大哭起来。穆琼琼见状,心中既怜悯又暗自欣喜。 董文甫哭罢,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回去不打紧,只是我还有许多事放心不下。如今我们的丝绸还扣押在官府那里,需要一百多两银子才能赎出来。等两三个月,行情大好的时候,这批丝绸就能卖出三百多两银子。到时候,我不仅能填补亏空,还能帮姐姐赎身。只是这一百多两银子该去哪里寻呢?如果不能及时凑到,定会错过行情,到时候就万事皆休了!” 穆琼琼听后,心中已有了主意。当晚,她更加温柔地挽留董文甫留宿,用尽各种办法替他解闷。董文甫躺在床上,却故意唉声叹气,不断诉说亡妻与他如何恩爱,装出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模样。 穆琼琼见状,故意用手轻轻抚摸着董文甫的胸膛,娇嗔道:“逝者已矣,董相公为何不重新讨一个呢?” 董文甫顺势搂住穆琼琼,说道:“家中没人,迟早是要再娶的。之前姐姐说愿意给我当小妾,只是姐姐仙姿玉容,我怎忍心让姐姐屈尊做小呢?如今我发妻已亡,若以后真的能为姐姐赎身,我愿意娶姐姐为妻!” 穆琼琼听后,心中乐开了花,说道:“相公,你既要典当丝绸,又要还乡,还要替亡妻办丧事,一百多两银子怎么够呢?妾身有一百八十多两银子,就全数交给相公吧。只希望相公不要负心,日后赚到钱后一定要来为妾身赎身!” 董文甫见穆琼琼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很快便被贪婪所取代。他指天发誓道:“我董文甫若负了姐姐,此生定当不得好死!” 穆琼琼深信不疑,从床底下挖出两个酒瓶,里面藏着她多年积攒下来的一百八十两银子。接着,又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满了客人们赠送的金银首饰,估值五十余两。 董文甫看着眼前的钱财,心中一阵激动。当晚,两人再次缠绵悱恻,尽情享受着这虚假的温柔。 分别之时,董文甫紧紧握着穆琼琼的手,说道:“姐姐,你不用挂念我,我一个月左右就会回来。若我回来得迟了,定会错过丝绸价格上涨的大好行情!” 送别董文甫后,穆琼琼每天都倚在门口,眼巴巴地盼着他归来。此后,她不再接待那些没有钱的穷人,而是尽心尽力地讨好那些富商与纨绔子弟。她用尽心思,施展浑身解数,为的就是从他们身上多弄些钱财,好留给董文甫做生意。 再说董文甫回到家后,把骗来的一百多两银子交给舅舅,填补了亏空。看着手中剩下的银子,他心中开始盘算:“当初我家里穷,才不得不靠舅舅吃饭,现在我有钱了,怎么还好意思寄人篱下呢?不如用这一百多两银子讨个妻子,然后去经商,好过在这里受人闲气。”但一想到穆琼琼,他心中又有些犹豫:“这钱都是穆姐姐给我的,我怎敢对不起她!” 然而,自私与贪婪最终战胜了良心。他心想:“青楼女子大多无情无义,她不知服侍过多少男人,哪会对我有真情?再说,我若娶此等下贱之人为妻,定会遭人耻笑。”于是,他决定彻底辜负穆琼琼,并且心安理得地将她抛诸脑后。 穆琼琼日思夜想,满心期待着与董文甫重逢。一个多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她心中渐渐涌起不祥的预感。她整日愁眉不展,接待客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用心,好几次都惹得客人当场发怒。她一边托人打听董文甫的消息,一边求签问卦,只为寻求一丝精神上的慰藉。 几个月过去了,董文甫依旧没有归来,穆琼琼终于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她常常独自坐在窗前,长吁短叹,捶胸顿足,泪水止不住地流。“这些钱是我花了多少心思,说了多少违心话,做了多少违心事才换来的。怎能随便交给一个薄情之人呢?他拿了这些钱,肯定是去找其他女人了。唉,到头来,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积攒钱财何其难,看来这辈子也跳不出这火坑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终于抑郁成疾。患病后的穆琼琼,身体日渐消瘦,容貌也不复往日的光彩。渐渐地,那些客人都不再上门。鸨母见她已成了累赘,便时常对她打骂虐待。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穆琼琼终于一病不起。就在这时,去打听董文甫消息的人回来了,告诉她:“董文甫原是个穷鬼,靠着舅舅过日子。近来不知为何,他发了笔横财,娶了个美妻,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 穆琼琼听罢,只觉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出。鸨母见她气息奄奄,便任由她自生自灭。三天后,无人照料的穆琼琼在凄凉中死去,无人为她料理后事。 穆琼琼含恨而终,一缕芳魂不散,回到了往日卖笑的地方,时常现出形来。鸨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搬走。五年间,这间房子换了十来个主人。最后,有一人将其租下,改成客栈,接待往来客商。 这一天,一位名叫卜少泉的客商来到这家客栈投宿。夜晚,万籁俱寂,他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簌簌的声响,仿佛有人在走动。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传入耳中。卜少泉心中一惊,好奇地用手轻轻捅破窗户纸,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子。 卜少泉以为是店主人的家眷出来赏月,便不敢出声打扰。他细细打量着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只是神情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女子长吁短叹许久后,便匆匆离去。 女子离去后,卜少泉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女子那俏丽的面容。 第二天夜晚,那女子又如期出现。卜少泉心中暗自揣测:“她这样徘徊不去,长吁短叹,莫非是想与他人在此幽会?”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其他人前来,女子徘徊一阵后,便又离开了。 卜少泉心中思量:“她不是与人幽会,看来是有心事。我旅途孤寂,明日不妨出言调戏她,说不定能说动她来陪我。” 第三天,女子再次出现。卜少泉刚想开门与她搭话,门外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卜少泉急忙打开门,女子主动走了进来。 卜少泉见她深夜主动登门,心中认定她对自己有意,便迫不及待地将门掩上,一把将她抱住。女子没有反抗,轻声说道:“我特地前来陪伴相公,相公不要心急。” 两人相拥着坐在床边,很快便宽衣解带,共度春宵。事后,卜少泉抚摸着女子的秀发,问道:“小娘子,你是店主人的家眷吗?”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妾身是店主人的小妾,因他没有儿子,妾身特意前来借种。从今往后,妾身每天黄昏时过来陪你,五更时就离开。还请相公不要对他人说出此事,妾身怕被连累。” 卜少泉心中窃喜,连忙点头答应。此后的每一天,他都满心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过了一个多月,卜少泉的事情已经办完,到了该回乡的时候。但他心中对女子念念不忘,便故意多留了几天。 这一晚,女子温柔地依偎在卜少泉怀中,问道:“相公,你的事已经办完了,迟迟不离去,不会让人起疑吗?” 卜少泉轻抚着她的发丝,满脸不舍道:“是该离去,可实在不想与小娘子分开。”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既然相公不想和妾身分开,那妾身就和你一起走。” 卜少泉闻言,吃惊不小,急忙说道:“这……这不成,我家中已有妻室,恐怕你们两人难以相容。再说,你是店主的小妾,我若将你拐走,肯定会惹上官司的。小娘子,你之所以陪我,不正是为了生子吗?既然已经借过了,我俩就该分开了;若是你未曾怀孕,我们日后再续前缘吧。” 那女子一听到“下次”这两个字,原本娇羞的面容瞬间勃然变色,怒目圆睁道:“下次?我就是被这两个字误了一生,怎么还会信你的承诺。你不用再推辞了,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希望你不要惊慌。” 卜少泉被她突然的转变吓得一哆嗦,不明所以,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那女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问道:“相公,你真的是浙江嘉兴人吗?” 卜少泉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的,千真万确。” 女子又追问:“嘉兴北门是不是有一个绸缎铺子?老板是不是叫董文甫?” 卜少泉回想片刻,说道:“有,那家绸缎铺子离我家半里地,老板确实叫董文甫。” 女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极了!” 卜少泉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他曾经是小娘子的相好吗?” 女子闻言,顿时柳眉倒竖,星眸中燃烧着怒火,大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店主的小妾,而是一个烟花女子。我的艺名叫穆琼琼,本是一个良家女子,只因家庭遭变,被迫沦落风尘。我一直想找个如意郎君,救我出苦海。五年前,我与他交好,把夙愿向他说出,他也答应为我赎身。谁知那个负心汉不仅不为我赎身,还骗走了二百两银子去另觅新欢,害得我抑郁寡欢,含恨而终。” 听到此处,卜少泉才知道与他相会的美人竟是鬼魂,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穆琼琼见他胆战心惊,语气稍缓,轻声抚慰道:“相公不用害怕,妾身有事要拜托你,是不会伤害你的。” 卜少泉咽了咽口水,心下稍安,但声音仍带着颤抖:“小……小娘子请讲。” 穆琼琼继续说道:“此仇不报,我难以超生。我想报仇,然而却离不开此地。若要离开此地,只能够依附他人而行。希望相公能带我一起走,我会好生报答于你的。” 卜少泉不敢违抗,只能频频点头。穆琼琼接着说:“相公,你明天去买个神主牌,在上面写下‘穆琼琼之灵’这五个大字,并将它放在衣箱里,妾身就会与你同行了。若你在路上感到孤寂,便可对着神主牌呼唤妾身的名字,妾身就出来与你相会。” 穆琼琼顿了顿,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后,继续说道:“相公,在屋外的桂花树下,藏有白银五十两。这些钱是妾身为那个负心汉挣的,原本想交给他做生意。现在这笔钱就当作你的报酬吧。” 卜少泉听后,又惊又喜,等穆琼琼一离开,便急忙到桂花树下挖掘,果然挖到了五十两银子。有了这银子,他相信穆琼琼没有恶意,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卜少泉便去买了个神主牌,依照穆琼琼的嘱托,在上面写了五个大字。之后,他收拾行囊,踏上了回乡之路。每天晚上,他都会按照穆琼琼说的,对着神主牌呼唤她的名字,穆琼琼也总会如期出现,陪他共度良宵。一路上,两人或在月光下相拥而谈,或在静谧的夜里极尽缠绵 ,旅途的孤寂也被这别样的陪伴驱散。 十天后,卜少泉回到了嘉兴。这天晚上,穆琼琼依偎在卜少泉怀里,神色哀伤却又带着一丝解脱:“妾身感激相公的大恩大德,此后我们永别了,相公多保重!”卜少泉闻言,急忙伸手去摸她,可穆琼琼在转瞬之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他独自躺在床上,回味着曾经的温存。 卜少泉到家与妻子相见,妻子收拾他的行李,发现了衣箱中的神主牌,便好奇地问卜少泉是怎么回事。 卜少泉哄骗妻子道:“这是一位仙女,我在金陵时,她给我托梦,让我挖得了五十两银子。她还对我说:‘你至诚供奉我,我保佑你生意兴隆。’因此,我便给她立了牌位,今后定要虔诚供奉她。” 话刚说完,屋外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人群开始慌乱起来。卜少泉急忙出门查看,只听得人们议论纷纷:“董文甫没了,马小洲也受了惊吓,倒地不省人事了。” 当初,董文甫骗了穆琼琼的银子后,先用这笔钱娶了妻,妻子是个面容姣好却性格泼辣的女子。婚后,他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开始独自经商。由于他善于把握商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因为舅舅的儿子不成器,舅舅便把绸缎铺子交给他打理。这几年,董文甫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了当地一位小有名气的人物。 这一天,董文甫和马小洲正与几位商人在店前谈生意,远远望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迎面走来。这女子其他人都看不见,只有董文甫和马小洲能看得见。刚开始时,两人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卖唱女子,等走到面前时才发现她竟是穆琼琼,顿时吓得肝胆俱碎。 穆琼琼满脸怒容,一把揪住董文甫,厉声骂道:“负心贼,今日终于找到你了。” 董文甫双腿发软,连忙跪地求饶:“是我错了,请姐姐饶我一命。我所欠的银两,愿意十倍奉还。” 穆琼琼怒不可遏,吼道:“你让我含恨而终,今日还想活命吗?” 说完,她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之气,董文甫瞬时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地而亡。 马小洲见状,吓得瘫倒在地,口中连呼:“冤业,冤业!”,叫了几声后,便晕厥过去。众人连忙将他救醒,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马小洲哆嗦着将他与董文甫合伙诈骗穆琼琼钱财的事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说出。 众人听后,纷纷痛骂董文甫负心,落得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 马小洲面如死灰,面露愧色,叹道:“如果不是我,董兄恐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他没了,我估计也不会活太久了。” 众人嗟叹不已,将马小洲扶回了家。 卜少泉与众人一起听了马小洲的忏悔,也感到毛骨悚然。他回到家,对着神主牌呼唤穆琼琼的名字。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穆琼琼始终没有出现。卜少泉心中想道:“想必是她心愿已了,已经往生了吧。” 卜少泉感念穆琼琼对他的感情,在家设立神坛,虔诚供奉她的牌位。后来,或许是穆琼琼在天之灵庇佑,或许是他本身就有经商的天赋与运气,卜少泉的生意越做越大,发了大财,成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大富翁 。 第50章 药祸情劫 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名叫云溪村的世外桃源。村子四周青山环抱,绿水潺潺,仿若人间仙境。这里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淳朴而宁静的生活。村里有一位备受尊崇的老郎中,名叫陈元。他一头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无损他那深邃而睿智的眼神。陈元医术精湛,不管是跌打损伤还是疑难杂症,他总能妙手回春,因此深受村民们的敬重。 陈元的妻子,大家都尊称她为师娘。她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风姿绰约,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细腻,透着温婉的气质。师娘不仅温柔贤淑,还聪明伶俐,时常在陈元问诊时打下手,帮忙抓药、熬药,是陈元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陈元有个徒弟,名叫小风。他自幼父母双亡,被陈元收养。小风长得眉清目秀,身形矫健,自小就展现出了对医术的浓厚兴趣和极高天赋。他跟随陈元学习医术,勤奋刻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背诵医书,白天跟着师父出诊,晚上还在烛光下钻研药理。师娘对小风疼爱有加,不仅在生活上悉心照料,还时常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三人相依为命,生活虽不富裕,却充满了温馨。 这天,陈元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篓,手持采药锄,前往村外的深山采药。师娘则在屋内忙碌,准备着晚饭。小风在院子里认真地晾晒着草药,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轮廓。 突然,一阵嘈杂的叫卖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一个陌生的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推销着一种神奇的药丸。这商贩尖嘴猴腮,眼神狡黠,高声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可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神药啊!” 师娘出于好奇,便凑了过去。商贩见有顾客,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夫人,您看看这药丸,可是我家祖传秘方,用了几十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吃了它,保您身体倍儿棒!”师娘听着商贩的吹嘘,半信半疑,但还是动了心思,想着让陈元试试,说不定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便买了一些回来。 晚饭时,师娘将药丸放入汤中,想让全家人都尝尝这“神药”的功效。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药丸中竟暗藏玄机,含有强烈的春药成分。喝下汤后,师娘很快就感觉身体不对劲,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药,心中又羞又急,却已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小风看到师娘的异样,立刻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师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师娘满脸羞涩,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小风心中一惊,凭借着所学的医术,他猜测师娘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连忙询问师娘是否吃了什么不寻常的食物。师娘红着脸,将白天买药丸的事情告诉了他。 小风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这是春药的作用。他强装镇定,安抚师娘道:“师娘,您别慌,我这就想办法。”说完,他立刻跑到药房,翻箱倒柜地寻找解药。然而,陈元家中并没有现成的解药。小风心急如焚,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师娘的身体和声誉都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突然,他想起师父曾经提起过一种古老的解毒方法,但需要用到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这种草药生长在村后的深山中,不仅数量稀少,而且生长环境极为险峻,十分难寻。 小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背起药篓,手持柴刀,向深山进发。此时,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给整个山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山路崎岖难行,荆棘丛生,小风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手臂和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救师娘! 随着夜幕的降临,山林中变得阴森恐怖,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小风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师娘正忍受着痛苦,他便鼓起勇气,继续前行。凭借着对草药的熟悉和顽强的毅力,他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下找到了那种罕见的草药。 小风小心翼翼地采下草药,顾不得休息,急匆匆地赶回家中。他按照师父的方法,将草药研磨成汁,喂给师娘喝下。过了一会儿,师娘的症状终于开始缓解,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小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床边。师娘看着他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道:“小风,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风连忙安慰师娘:“师娘,您别这么说。我是师父的徒弟,保护您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您没事就好。” 这时,陈元采药归来,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对小风的勇敢和机智赞不绝口,同时也对师娘表示了关切和安慰。经过一番调养,师娘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 然而,自从那次事件后,师娘对小风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温柔体贴,对小风的关心也多了起来。她会在小风熬夜学习时,悄悄为他送上一碗热汤;在小风外出采药时,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小风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一直将师娘视为自己的亲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溪村的生活依旧平静而美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天夜里,月黑风高,一群盗贼闯入了云溪村。他们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陈元为了保护村民,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他与盗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但终因寡不敌众,被盗贼砍伤倒地。师娘和小风在混乱中失散,生死未卜。 小风在逃亡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那群盗贼的藏身之处。他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决心救出师娘和受伤的师父,为村民们报仇雪恨。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巧妙地潜入盗贼窝点。 盗贼们正在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小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放哨的盗贼,然后摸进了关押师娘和师父的房间。就在他准备带着师娘和师父逃离时,却被一个盗贼发现了。盗贼大喊一声,其他盗贼纷纷围了过来。 小风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盗贼展开了殊死搏斗。他虽然武艺不高,但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灵活的身手,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然而,盗贼人数众多,渐渐的,小风身上多处受伤,体力也渐渐不支。 就在小风陷入绝境时,师娘突然挣脱了绳索,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加入了战斗。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此刻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村民,她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在师娘的帮助下,小风终于将盗贼击退,成功救出了师娘和师父。 然而,在战斗中,小风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师娘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风,心中悲痛欲绝。她突然想起那次误食春药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她俯下身,轻轻吻了小风的额头,低声说道:“小风,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救你。我愿意用我剩余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平安。” 说完,师娘闭上眼睛,开始运功为小风疗伤。她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小风的体内,帮助他修复伤势。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师娘终于将小风从死神手中夺回。 小风醒来后,看到师娘疲惫而憔悴的面容,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握住师娘的手,说道:“师娘,谢谢您救了我。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师娘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风,你救了我们那么多次,这是我应该做的。从今以后,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自那以后,师娘与小风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亲密,但又不是那种超越了师徒界限的亲密。他们共同照顾着受伤的陈元,一起重建被烧毁的家园,一起守护着云溪村的安宁。师娘对小风的关心与照顾,更像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疼爱,而小风对师娘的尊敬与感激,也愈发深厚。 陈元在师娘和小风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康复。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欣慰。他知道,这次劫难让他们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云溪村再次遭遇了危机。一群凶恶的强盗得知云溪村遭受过劫难,认为此时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他们带着刀枪剑戟,气势汹汹地朝云溪村杀来。 面对强敌,陈元、师娘和小风并肩作战,誓死保卫家园。他们的勇敢与坚定感染了村民们,大家纷纷拿起武器,与强盗展开了激战。在战斗中,一个名叫阿福的年轻村民,一直跟随着小风,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但性格鲁莽。他挥舞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与强盗们奋力搏斗,多次在关键时刻救了小风的性命。 还有一位名叫秀姑的女子,她是村里猎户的女儿,箭术高超。她手持弓箭,站在屋顶上,为村民们提供远程支援,每一箭都精准地射中强盗,让强盗们不敢轻易靠近。 以及村里的老猎户张叔,他经验丰富,熟悉山林地形。他带领着一群村民,在山林中设置陷阱,成功地绊倒了不少强盗,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云溪村的村民们终于将强盗击退,保卫了家园的安宁。战斗结束后,师娘疲惫地坐在地上,小风连忙上前搀扶。看着师娘憔悴的面容,小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轻声说道:“师娘,您辛苦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学习医术和武艺,保护您和师父,还有整个云溪村。” 师娘微笑着拍了拍小风的头,说道:“小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我的骄傲,也是云溪村的骄傲。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生活的挑战。” 这时,陈元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人,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说道:“师娘、小风,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这次劫难让我们更加团结,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我们要一起努力,让云溪村变得更加美好。” 日子在平静与安宁中一天天过去,云溪村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师娘和小风的关系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不仅是师徒、是亲人,更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那个关于师娘误食春药、小风舍身相救的故事,也被村民们口耳相传,成为了云溪村的一段佳话。每当有人提起这个故事,大家都会感慨万分,为他们的勇敢与坚定而赞叹不已。 在这个充满爱与温情的世界里,师娘和小风用他们的行动诠释着亲情与责任的真谛。他们的故事将永远流传在云溪村的山水之间,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宝贵的财富。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风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稳重的医者。他的医术不仅在云溪村远近闻名,还吸引了周边村落的患者前来求医。然而,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云溪村附近的山林突发瘟疫,来势汹汹,村民们纷纷病倒。症状表现为高热不退、咳嗽不止,严重者甚至昏迷不醒。小风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深知这种瘟疫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控制,整个云溪村乃至周边地区都将陷入灾难。 小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带领村民们一起抗击瘟疫。他日夜钻研医书,试图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师娘也在一旁协助他,帮忙照顾病患,熬制药汤。阿福、秀姑和张叔也积极参与其中,阿福负责搬运药材、照顾重病患者;秀姑则利用她的箭术,到山林中射杀可能携带病菌的野兽;张叔凭借他对山林的熟悉,协助小风寻找一些特殊的草药。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小风终于研究出了一个药方。然而,这个药方中需要用到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这种药材生长在一个神秘的山谷中,据说那里环境险恶,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 小风决定亲自前往神秘山谷寻找药材。师娘虽然担心他的安危,但也知道这是拯救村民的唯一希望,只能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小风带着药篓和武器,踏上了前往神秘山谷的征程。 进入山谷后,小风发现这里果然充满了危险。山谷中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雾气,让人视线受阻。地面上布满了沼泽和陷阱,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其中。而且,山谷中还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出没。 在寻找药材的过程中,小风遇到了一只巨大的黑熊。黑熊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小风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与黑熊展开了搏斗。他灵活地躲避着黑熊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小风终于找到了黑熊的弱点,成功地将它击退。 经过几天的艰难寻找,小风终于在山谷的深处找到了那种罕见的药材。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材采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云溪村。 回到村子后,小风立刻按照药方熬制药汤,分发给患病的村民。在他的努力下,瘟疫逐渐得到了控制,村民们也逐渐康复。然而,在这场瘟疫中,师娘也不幸感染了病毒,病情严重。 小风心如刀绞,他拼尽全力为师娘治疗,却始终不见好转。看着师娘日渐憔悴的容颜,小风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本古籍中记载的奇特疗法。这种疗法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矿石,而且过程极为危险。但小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决心一试。 他再次踏上了寻找矿石的征程。这次,他来到了一座险峻的山峰。山峰高耸入云,山路陡峭难行,而且山上时常有山崩和泥石流发生。小风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一步步向山顶攀登。 在攀登的过程中,小风遭遇了多次危险。一次,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险些坠入山谷。还有一次,突然发生了山崩,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他只能拼命躲避。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小风终于在山顶找到了那种特殊的矿石。他带着矿石回到云溪村,按照古籍中的方法,为师娘进行了治疗。经过几天几夜的煎熬,师娘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当小风看到师娘醒来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抱住师娘,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师娘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她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小风拼死救回来的。 经历了这次生死劫难,师娘和小风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彼此坦诚相待,共同面对未来的生活。 第51章 连环命案 明朝嘉靖年间,在那片被山峦环抱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名叫二愣子的放牛娃。他的家境贫寒,兄弟姐妹众多,小小的肩膀早早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到富户家当起了放牛娃。虽有栖身之所和温饱保障,可顿顿都是馍馍白粥,不见一丝荤腥,身形也因此瘦得像根麻杆。 一个静谧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牛棚之上。二愣子正酣睡,突然被一阵憋意唤醒,匆匆跑出牛棚解决。牛棚附近有一条蜿蜒的小河,白日里有人看管,不许捞鱼,可一到夜里,静谧的河面便成了二愣子心中的向往。此刻,他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香喷喷的煎鱼,馋意顿生,脚步也不自觉地迈向河边。 就在他准备下河捞鱼时,月光下,河面上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二愣子定睛一看,心中一喜,以为是一头误入河中、不幸淹死的猪。“若是能吃到猪肉,可比鱼肉香多了!”他兴奋地想着,迫不及待地朝着那团东西游去。然而,当他靠近,看清那物体的瞬间,惊恐瞬间攥紧了他的心——哪是什么死猪,分明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在这寂静的夜里,这一幕让二愣子头皮发麻,他顾不上浑身湿透,拼了命地朝着县衙奔去。 次日清晨,知县冯昌旭接到报案,立刻带领衙役和仵作赶赴案发现场。经过一番仔细查验,仵作得出结论:此女并非溺水而亡,脖颈处那一圈细细的麻绳勒痕,揭示了她是被人勒颈窒息而死。更令人震惊的是,深入检查后发现,女子生前曾经历过激烈的男女之事。冯昌旭紧锁眉头,心中断定,凶手必定是男性。 这桩离奇可怖的案子,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附近村民纷纷前来围观。当有人认出死者是村里的疯女人刘梅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刘梅,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几年前丈夫突然离世,当时她还怀着身孕,巨大的打击让她精神崩溃。孩子出生不久夭折,此后,她便彻底陷入疯癫,整日在村里对着村民痴痴傻笑。起初,大家还对她满怀同情,时常有人送饭照料。可日子久了,她的疯病愈发严重,有时看不顺眼还会动手打人,渐渐地,村民们都对她避之不及。 如今,刘梅竟以这样悲惨的方式离世,众人既震惊又疑惑。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人,究竟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冯昌旭带领衙役们四处搜寻线索,然而刘梅身上除了那根致命的麻绳,再无其他痕迹,凶手也如同鬼魅一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时间一天天过去,案件毫无进展,冯昌旭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将此案搁置。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几天后,一位外乡人匆匆来到县衙报案。此人神色焦急,满脸疲惫,称自己在赶路途中与妻儿走散,苦苦寻找了近三天,却始终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官府。冯昌旭询问后得知,他们走散的地点,正是前不久发生命案的那个村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冯昌旭心头,他隐隐觉得,此人的妻子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事不宜迟,冯昌旭立刻带领衙役,跟随报案人再次前往村庄。刚踏入村子,一位村民便急匆匆地跑来,见到冯昌旭,连忙拱手说道:“大人,我正打算去找您,村子里又出事了!”冯昌旭心头一紧,还没等他开口,身旁的外乡人便抢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村民喘着粗气说:“大人,玉米地那边死了人,您快过去看看吧!” 冯昌旭快步赶到玉米地,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中一沉,与之前的案件如出一辙:一名女子赤身裸体,被细麻绳勒颈致死,生前同样经历过男女之事。凶手如此猖獗,连续作案,却又如此狡猾,从未在现场留下明显线索,这让冯昌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在他绞尽脑汁,不知从何下手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外乡人突然扑到死者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吾妻,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先走了……”冯昌旭心中一阵不忍,上前安慰了几句,随后问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抓住凶手,若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和妻儿走散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外乡人苦笑着说:“都怪我,当时只顾着赶路,没顾得上妻儿。我不过是扭头和一个路人说了几句话,再转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这毫无预兆的失踪,让案件愈发扑朔迷离。冯昌旭把希望寄托在了外乡人的儿子身上。据外乡人说,他的妻子名叫白月芳,儿子叫赵财宝,走散时赵财宝穿着一身蓝布麻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金锁。冯昌旭立刻派人根据描述画出赵财宝的画像,张贴告示寻人。然而,一连七日,告示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冯昌旭心急如焚,担心案件再生变故,赶忙在告示上加了一条:若有人寻到,必有重谢。 或许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二天,一位妇人便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县衙。孩子怯生生地躲在妇人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妇人轻声哄了几句,孩子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冯昌旭看到孩子的瞬间,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这是赵财宝?”妇人摇了摇头说:“大人,我也不确定,就是看这孩子和寻人启事上长得挺像,就想着带过来让您瞧瞧。”冯昌旭点了点头,派人去请外乡人赵大壮。一炷香后,赵大壮匆匆赶来,看到孩子,又惊又喜,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冯昌旭看向妇人,问道:“这孩子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妇人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和我家那口子结婚都快十年了,一直没孩子。前不久,有个男人领着这娃找到我,问我要不要收养。我看这娃模样乖巧,就给了那人五两银子,想着以后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可这孩子从来到我家就一直不说话,今天早上看到寻人启事,我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带他过来了。”冯昌旭听后,眉头紧皱,严肃地说:“你可知买卖人口是触犯律法的大罪?暂且不说这个,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吗?”妇人回忆道:“那人很高,看着挺老实,脸黑黑的,下巴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说话带着一股陕北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冯昌旭敏锐地意识到,这下巴处的黑痣和陕北口音,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线索。他立刻派人到村庄附近蹲守排查。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苦侦查,一个名叫周麻子的男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周麻子身材高挑,面容黝黑,看起来老实憨厚,平日里沉默寡言,与妇人描述的特征十分吻合。衙役们发现,周麻子是给一处商铺送货的,行踪固定,每日往返于几个固定地点,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冯昌旭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他派人将周麻子带到了县衙。面对周麻子,冯昌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村子里的疯女人刘梅和白月芳,是不是你杀害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麻子没有丝毫辩解,平静地点了点头说:“我不认识她们,但我确实做了你所说的事。”冯昌旭震惊不已,在接下来的审问中,他才逐渐揭开了周麻子背后那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原来,周麻子自幼丧母,是父亲一手将他拉扯大。然而,他的父亲并非良善之辈,单身的孤寂让他时常做出一些不检点的行为,经常出去调戏良家妇女,甚至夜里还会偷偷趴在别人家窗缝偷看。年幼的周麻子无人照料,父亲外出时,他也只能跟着。一开始,周麻子对父亲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抵触,他曾问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可父亲却心怀愧疚地辩解道:“这没什么,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在父亲日复一日的影响下,周麻子的价值观逐渐扭曲,也开始模仿父亲的行为。 一次,周麻子在送货途中,偶然遇见了村里的疯女人刘梅。刘梅虽疯癫,但因常年不下地干活,皮肤白皙,容貌姣好,这让周麻子心中生出了邪念。当晚,他便对刘梅下了毒手,事后还将她的尸体扔进了河里。没过几天,周麻子在街上送货时,又看到了白月芳母子。白月芳的美貌再次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趁着白月芳的丈夫与人交谈之际,上前哄骗白月芳说帮忙送个小物件,一会儿就送她回来。白月芳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坏人,便信以为真。可到了晚上,周麻子的兽性大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年幼的赵财宝目睹了这一切,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周麻子虽然没有伤害赵财宝的性命,但为了掩盖罪行,他将赵财宝卖了出去。 随着审问的深入,周麻子交代,在这之前,他已经先后杀害了八个妇人。若不是将赵财宝卖了出去,这个案子或许还会被掩埋在黑暗之中,更多无辜的生命将惨遭毒手。 第52章 蟒祸 在蒲州的一个小村落里,有个叫张霸天的男人,此人身材魁梧壮硕,仿佛一座巍峨的小山,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蛮力,能轻易徒手拔起一棵粗壮的大树,寻常四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他的心肠却如寒冬的冰窖,冷酷又歹毒,为人奸诈阴险,行事心狠手辣,平日里最爱恃强凌弱。村里的孤儿没少被他压榨,被迫给他干各种粗活累活,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打骂。村民们对他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村子偏远,山高皇帝远,大家都怕招惹他招来灾祸,见了他就像见了瘟神,远远地就绕路走,就连那些地痞无赖,在他面前也得收敛几分。 有一回,村里一位富商的儿子李公子,年轻气盛,不信邪地要和张霸天打赌。李公子放话:“你要是能背着磨盘绕村子走一圈,我就给你五十两银子。”村民们一听,都来了兴致,纷纷笑着鼓掌起哄。李公子本想着借此机会灭灭张霸天的威风,觉得他绝无可能做到。可谁能想到,张霸天大步走到磨盘前,暗暗运气,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竟真的把那沉甸甸的磨盘稳稳背在身上,迈开大步绕着村子走了起来。一路上,他脸不红气不喘,就像背着的不是磨盘,而是轻飘飘的稻草。走完一圈后,他还一脸淡然地把磨盘送了回去。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李公子更是惊愕得合不拢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愿赌服输。他无奈地带着张霸天回家取钱。 李公子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财主,平日里为了息事宁人,没少给张霸天送礼,每次送礼都心疼得要命,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见儿子打赌输了五十两银子,当时就气得浑身直哆嗦,剧烈咳嗽起来。可他哪敢招惹张霸天,只能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银子双手奉上。张霸天得意洋洋地接过银子,转身就直奔赌场。在赌场里,他更是横行霸道,每次赌钱必然是逢赌必赢。那些赌徒们谁敢赢他的钱,生怕赢了钱就丢了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银子揣进腰包。就这么着,张霸天靠着他的拳头和凶狠,日子过得吃喝不愁,逍遥自在。 然而,张霸天虽然在村里威风八面,可都三十好几了,却依然是个光棍,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这可把他给气坏了。一天,他自斟自饮,没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村里有名的王媒婆家里。他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吼道:“王媒婆,你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我要你去给我向赵员外的女儿提亲,要是办不成,有你好看的!”王媒婆一家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真瞧上赵员外家姑娘啦?”张霸天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少废话,就她了!” 其实,张霸天心里也清楚,自己这名声,直接上门提亲肯定没戏,所以才想着找王媒婆去探探口风。他前脚刚走,王媒婆就吓得慌了神,赶忙拖着她那小脚,连夜一路小跑赶到赵员外家。一见到赵员外,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员外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虽然是村里有钱有势的大户,家里养着不少身强力壮的家丁,可张霸天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真把他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呢?赵员外思来想去,凑到王媒婆耳边,低声嘀咕了一番,王媒婆连连点头,这才匆匆离去。 三天过去了,张霸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媒婆的消息。他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来到王媒婆家,却发现大门紧锁,不见人影。他气得暴跳如雷,砰砰砰地砸门,半天都没人回应。这下他更火了,直接翻墙进了院子,可院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王媒婆早就不知去向。张霸天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转身,直奔赵员外家而去。一路上,村民们看到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纷纷躲进屋里,大气都不敢出。有几个胆大的,偷偷远远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张霸天来到赵员外家,用力地拍打着大门。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战战兢兢地出来开门,一看到是张霸天,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霸天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闯,大声吼道:“我是来提亲的,让你家老爷出来见我!”家丁吓得头都不敢抬,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老爷、夫人带着小姐出门了,把我留下来看门,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张霸天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抓住家丁,就是一顿毒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兔崽子,敢糊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家丁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狼哭鬼嚎,在地上直打滚。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心里都气愤不已,可谁也不敢出声阻拦。张霸天把家丁打得半死,这才觉得解了气,随手把家丁扔在地上,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村民们这才敢上前,几个好心人把家丁搀扶起来,又赶紧去请大夫来给他治伤。张霸天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村口那座月老神像。月光下,神像前摆满了供品,周围还残留着村民们祈福的香火气息。张霸天看着神像,想到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冲上前去,对着神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破神仙,我张霸天这么厉害,你却连个媳妇都不给我,留你有什么用!”没一会儿,月老神像就被他砸得七零八落,供品也被扔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狼藉。张霸天发泄完了,才踉跄着离开。 村民们知道这件事后,都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张霸天这个恶人连鬼神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心里对他更加惧怕了。村里那些有点钱的人家,纷纷效仿赵员外,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都举家搬到外地去了,村里的人越来越少。 从那以后,张霸天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只要村里有人家娶亲,他必定会去捣乱,搞得人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娶亲的人家为了图个清静,只能花钱消灾,给他送些钱财礼物。 这天,张霸天又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位老汉,牵着一头牛,牛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然穿着朴素的荆钗布裙,可天生丽质,面容姣好,宛如一朵盛开在山间的野花,清新脱俗。张霸天顿时看直了眼,酒劲上头,他醉眼朦胧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老汉,大声嚷嚷道:“老头,你这女儿我看上了,我要娶她做媳妇!” 老汉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苦苦哀求道:“这位大爷,您行行好,小女年纪还小,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您就高抬贵手,另选他人吧。”女子也被张霸天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惊恐地躲在父亲身后。张霸天头一回被人拒绝,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他不管不顾,伸手就要去抢女子。女子吓得凄厉地哭了起来,老汉在后面紧紧追赶,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女儿吧!”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义愤填膺,纷纷在一旁小声议论,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大家都为这父女俩捏了一把汗,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张霸天就把女子拖回了家。他刚要进门,老汉拼了命地冲上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他放了女儿。女子趁机拼命挣脱,跑到父亲身边。此时的老汉,为了保护女儿,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根木棍,虽然拿木棍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他的目光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张霸天见状,更加暴怒,他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老汉的心口上。老汉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就没了气息。女子悲痛欲绝,凄厉地大叫一声,扑到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无不潸然泪下。过了片刻,女子突然抬起头,对张霸天怒目而视,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恶人!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猛地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砰”的一声,女子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村民们都大惊失色,几个好心人赶忙上前,把父女俩的尸体抬起来,帮忙料理了后事。张霸天却骂骂咧咧地说:“真是晦气!”然后就悻悻地离开了。 此后,张霸天消停了几天,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作恶多端。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村民家里抢来的几只鸡少了一只。他心里纳闷极了,在这村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他张霸天家的鸡?于是,他决定偷偷观察,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他渐渐地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一天晚上,张霸天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心里一惊,赶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趴在门缝往外窥视。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大蟒蛇,正悄无声息地朝着鸡窝爬去,动作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你个孽畜!竟然敢偷老子的鸡,看我今天不宰了你!”张霸天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大刀,猛地冲了出去,对着大蟒蛇狠狠砍去。大蟒蛇猝不及防,被他砍中了身子,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它愤怒地昂起头,吐着长长的信子,恶狠狠地向张霸天扑了过来。 “哼,看来你还挺厉害的!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张霸天一边骂着,一边灵活地躲避着蟒蛇的攻击,手中的大刀不停地挥舞着,疯狂地砍向大蟒蛇。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张霸天累得满脸大汗,气喘吁吁,大蟒蛇终于不再动弹了。张霸天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大蟒蛇,松了一口气,心里得意极了,想着要是让村民们看到他杀死了这么大一条蟒蛇,他们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会对他更加敬畏。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时,突然,那“死去”的大蟒蛇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张霸天疼得惨叫一声,这才发现大蟒蛇竟然没死。他又惊又怒,顾不上腿上的疼痛,继续挥刀砍去。也不知道又砍了多少刀,直到他确定大蟒蛇真的死透了,才停下来。此时,他被蛇咬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疼痛难忍。可他看着死去的大蟒蛇,恨意滔天,根本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动手扒皮。 扒完皮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去找村里的老郎中给他医治。老郎中看到他被蛇咬了,心里暗自解气,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老郎中检查了一番后,对他说:“这不是毒蛇,你放心吧,休养几天就好了。” 张霸天回到家后,让人把蛇肉煮了,还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了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不亦乐乎。几个朋友纷纷夸赞蛇肉鲜美,对他更是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张霸天被夸得飘飘然,得意忘形。一行人吃喝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从那以后,张霸天吃蛇肉吃上了瘾,经常去山上捉蛇杀蛇。他杀蛇的手段极其残忍,总是活扒皮,看着那些被他活扒皮的蛇在地上痛苦地蠕动,他却觉得十分过瘾。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死在他手里的蛇不计其数。 有一天晚上,张霸天像往常一样,一边吃着蛇肉,喝着老酒,一边自得其乐。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不耐烦地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他顿时愣住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此时,月光如水,洒在她们身上,虽然女子穿戴破旧,但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容貌绝美,宛如天仙下凡。女子对着张霸天莞尔一笑,张霸天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一时间竟看呆了。 老妇人笑着开口说道:“公子,我们母女俩家乡闹了饥荒,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好出来逃难。一路走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看公子慈眉善目,能不能给我们母女俩一口饭吃,实在是叨扰公子了。”张霸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满脸堆笑地把她们迎进屋里,还吩咐下人赶紧端上最好的饭菜。母女俩看起来确实是饿坏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张霸天眼睛一直盯着女子,越看越喜欢,心里想着一定要娶她为妻。老妇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年方二八,还未曾许配人家。看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如若公子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结为亲家。”张霸天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老妇人笑着把他搀扶起来,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 张霸天又惊又喜,连忙命仆人去通知他的几个朋友。不一会儿,朋友们就都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张罗婚礼。村里的人听说张霸天要成亲了,都感到十分惊讶,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要嫁给这个恶人。大家都纷纷过来凑热闹,想看看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在老妇人的主持下,张霸天和女子拜了花堂,然后被送入了洞房。村民们纷纷叹息着各自离去。张霸天的几个朋友还想闹洞房,却被他不耐烦地撵了出去。其中有个叫刘二的朋友,心里不甘心,想偷偷看看新娘子到底有多美。趁人不注意,他偷偷藏在了床底下。 张霸天见人都走了,满心欢喜地走到床边,伸手去揭新娘的盖头。藏在床底下的刘二,一看到新娘的容貌,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他心里暗暗感叹,这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女子啊。可就在他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新娘笑吟吟地,慢慢地朝着张霸天吹气。瞬间,屋里弥漫起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中,新娘的身影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 此时,老妇人也出现在房间里,她看着慢慢倒下去的张霸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在刘二惊恐万分的时候,老妇人的身影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条更大的白色蟒蛇。两条蟒蛇相互缠绕着,慢慢地爬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二吓得“哇”的一声大叫,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寂静,哪还有张霸天的身影,只有一滩血水,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刘二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得知张霸天恶有恶报,被蛇精惩治,都觉得大快人心。大家纷纷走出家门,拍手称快,欢呼雀跃。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连鬼神都不放在眼里的恶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53章 狐缘善报 在楚州,有个叫陈生的年轻人,家中世代贫寒。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平日里与人为善,但凡邻里有个困难,总是热心帮忙。可即便如此,家里依旧一贫如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临终前,拉着陈生的手,满是无奈与不甘,“儿啊,这富贵之事,看来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爹就怕你像我一样,一辈子吃苦受穷,遭人白眼。”言罢,带着无尽的遗憾,撒手人寰。 父亲的离世,让陈生心中燃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暗暗发誓,绝不能被命运束缚,一定要改变这穷苦的现状。于是,他背井离乡,来到繁华的扬州城,在一家热闹的悦来酒楼寻了份店小二的活儿。 陈生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打扫酒楼、擦拭桌椅、准备食材,忙得脚不沾地。到了饭点,更是穿梭在食客之间,端茶倒水、上菜结账,一刻都不得闲。可他不善言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破旧不堪,这便成了其他伙计嘲笑欺负他的由头。 “哟,瞧瞧这是谁啊,咱们这土里土气的陈大官人来了。”伙计王二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在这和咱们一起干活,也不嫌丢人。”李三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不屑。 他们不仅言语嘲讽,还常常把最脏最累的活儿推给陈生。酒楼后厨的泔水,本该大家轮流去倒,可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陈生的专属任务;酒坛的搬运,又重又累,他们也总是找借口躲开,让陈生一个人干。陈生心里委屈,却只能默默忍受,毕竟这份工作是他在这陌生城市的生计来源。 酒楼的掌柜,是个尖嘴猴腮、精明算计的主儿。他对伙计们欺负陈生的事儿,心里门儿清,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陈生老实好欺负,多干点活儿也是应该的,只要酒楼的生意不受影响,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有一天,陈生又被王二和李三故意找茬,嘲笑打骂了一番。他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恰在此时,负责采购食材的伙计生病请假了,掌柜的便临时指派陈生去集市采购。 陈生怀揣着采购的银子,走出酒楼。路过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时,他瞧见桥边有个算命先生。那先生长须飘飘,目光深邃,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陈生心中一动,想起自家三代受穷的境遇,不禁停下脚步,“先生,您帮我算算,我家世代贫寒,往后的日子可还有转机?” 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陈生一番,接过他递来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脸色骤变,“公子,您可是大富大贵之相啊!虽眼下穷困潦倒,但不久之后,定会财运亨通,家世显赫。只是时机未到,这段时间,您还需多行善事,切莫心生怨念。待贵人一现,便是您转运之时。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这老头子。” 陈生听了,只当是算命先生为了哄他开心,说些好听话罢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掏出几文钱递过去,“先生,您这话说得我心里欢喜,这钱您收下。” 算命先生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等公子发达了,再赏我不迟。” 陈生无奈,只好收起钱,离开了。他心里想着,这算命先生也真是有趣,不过是拿些好话来安慰我这穷苦人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生在酒楼的日子愈发艰难。王二和李三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掌柜的也总是找各种借口克扣他的工钱。陈生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拿到这个月的工钱后,就离开这个让他受尽委屈的地方。 领工钱那天,掌柜的果然又找了个理由,扣了他好几天的钱。陈生心中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接过那少得可怜的银子,收拾包袱,踏上了回乡之路。 为了节省盘缠,陈生一路上风餐露宿。他买了些干粮,饿了就啃上几口,晚上便找破庙、桥洞将就一晚。历经数日的奔波,终于快到家乡了。 这日,他正匆匆赶路,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陈生没带雨具,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在雨中拼命奔跑,远远瞧见前方有一座破旧的野庙,便急忙冲了进去。 野庙内,四处漏风,墙壁剥落,几尊神像灰头土脸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凄凉。陈生顾不得许多,先找了个角落躲雨。他盼着雨能快点停,好继续赶路。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天色渐暗,宛如黑夜降临。借着一道道闪电的光亮,陈生看到神像上满是灰尘,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找来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神像。 忙完这些,陈生又累又饿,拿出干粮啃了几口,便靠着墙壁昏昏欲睡。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将他惊醒。他感觉怀里有个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只浑身雪白、体型硕大的狐狸,正瑟瑟发抖地钻进他怀里。 陈生想起父亲曾说过,动物渡劫时会寻找庇护。他猜测这狐狸定是在渡劫,心中虽害怕,但又不忍将它赶走。就这样,一人一狐在狭小的空间里相互依偎。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渐停歇,雨过天晴。狐狸从陈生怀里钻出来,跑到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了草丛中。陈生望着狐狸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一切仿若一场梦。 几个月后,陈生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一天傍晚,他在自家的薄田里劳作,为了赶在雨季前把杂草除尽,一直忙到天黑才往家走。 夜路漆黑,陈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老者面容慈祥,对着陈生拱手作揖,“恩公,可算找到您了,老朽特来报答救命之恩。” 陈生一脸茫然,“老人家,您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何时救过您?” 老者微笑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数月前,在那座野庙,恩公的救命之恩,老朽铭记于心。”接着,老者告诉他,村头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一坛银子,让他去挖。 陈生一听,连忙摆手拒绝,“老人家,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要。” 老者笑道:“恩公不必多虑,这是老朽的一番心意,您尽管拿去用。”说完,老者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陈生正疑惑间,只见一只老狐狸从草丛中钻出来,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又钻进了草丛。陈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只渡劫的狐狸来报恩了。他半信半疑地来到老槐树下,拿起锄头开始挖掘。没挖几下,果然挖到了一坛银子。 有了这笔钱,陈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先是翻盖了破旧的房屋,让自己有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接着,他用剩下的银子做起了小生意,贩卖一些当地的特产。陈生为人老实,做生意童叟无欺,再加上他头脑灵活,善于经营,生意越来越红火,财源滚滚而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村里有名的富人。 富裕起来的陈生,没有忘记当初在石拱桥上遇到的算命先生。他特意购置了许多贵重的礼物,前往扬州城。来到那座熟悉的石拱桥,他远远就看到算命先生依旧坐在那里,为过往的行人算命。 陈生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算命先生连连磕头。算命先生大惊,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公子,您这是为何?使不得,使不得啊!” 陈生起身,将自己从穷困潦倒到发财致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对算命先生感激不已,“先生,您真是神算啊,当初您说的话,如今都一一应验了。”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这并非我算得准,而是公子祖上积德行善,再加上公子自己心存善念,救助了那渡劫的狐狸,才有了今日的富贵。这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皆有因果啊。” 陈生看着算命先生孤苦伶仃的模样,心中不忍,“先生,您无儿无女,不如跟我回家,我为您养老送终,就当是报答您当初的指点之恩。” 算命先生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从此,陈生将算命先生接回了家,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悉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在陈生的照顾下,算命先生安享晚年。 第54章 狐缘情 在清河县,有个名叫苏羽的年轻书生,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独自一人住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他才情出众,写得一手好字,画技也十分精湛,平日里靠卖字画勉强维持生计。尽管生活艰苦,但苏羽为人善良,心怀赤诚,对未来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一日,苏羽像往常一样进山打柴。他背着柴禾下山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风云突变,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苏羽没带雨具,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用手遮着脸,在雨中艰难地前行。山路湿滑,苏羽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失足滚下了山坡。 不知过了多久,苏羽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处一个豪华的洞府之中。他刚想起身,却感到浑身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伤。这时,一位容貌绝美、肤如凝脂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同样长得秀丽动人。 苏羽见状,受宠若惊,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女子连忙上前阻拦,轻声说道:“公子莫要乱动,你伤势未愈,需好好调养。”说罢,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造型奇特的银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公子,这是我特地为你熬制的,快喝了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苏羽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感激地向女子道谢,并询问这是何处。女子却只是微笑着,并未作答,只是叮嘱他好好养伤,随后便带着婢女离开了。 在洞府中养伤的日子里,苏羽与女子渐渐熟悉起来。女子名叫灵瑶,她的温柔善良、美丽大方,让苏羽心生爱慕。苏羽常常想,若能与灵瑶结为夫妻,哪怕让他付出一切代价,他也心甘情愿。然而,看着灵瑶的一身华服,再想想自己家徒四壁的窘况,苏羽不禁感到自惭形秽,他深知自己与灵瑶之间,犹如云泥之别,这段感情,恐怕只能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想到这里,苏羽的心中满是失落与惆怅。 一天,苏羽正在房中暗自伤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一个妇人愤怒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带陌生人回来,你怎么就是不听!万一惹出麻烦怎么办?现在立刻让他离开!翠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赶走!” “是,夫人。”婢女翠儿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灵瑶和翠儿走进了房间。翠儿刚要开口,灵瑶摆了摆手,神色黯然地对苏羽说:“公子,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也该离开了。” 苏羽心中一痛,他鼓起勇气问道:“小姐,敢问你可曾婚配?小生对小姐一见钟情,日后定当登门提亲。” 翠儿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你这登徒子,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说着,便要将苏羽往外推。 苏羽无奈,只好离开了洞府。他一步三回头,心中满是不舍,可当他再次回头时,却惊讶地发现,洞府竟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回到家中,苏羽整日茶饭不思,脑海中全是灵瑶的身影。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很快便病倒了。由于他家境贫寒,平日里亲戚们就很少往来,如今他病倒在床上,更是无人问津。苏羽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就在苏羽绝望之时,灵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苏羽又惊又喜,挣扎着想要起身。灵瑶凄然一笑,轻声说道:“公子,我叫灵瑶,这次是瞒着母亲偷偷跑出来的。她若知道了,定不会轻饶我。公子,你若想娶我,就努力考取功名,到那时,你再来提亲,我定会等你。”说罢,她拿出一颗药丸,喂苏羽服下,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苏羽服下药丸后,病情逐渐好转。从那以后,他发愤图强,日夜苦读诗书,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考取功名,迎娶灵瑶。 半年后的一天,苏羽正在家中专心读书,翠儿突然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苏羽救救一只老狐狸,说那只老狐狸被外村的一个猎户捉住了,性命危在旦夕。 苏羽连忙扶起翠儿,接过她递来的一锭银子,匆匆赶往猎户家。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猎户的住处。只见院子里的一个笼子里,关着一只硕大的黄色狐狸,旁边一只凶猛的猎犬正对着狐狸狂吠。狐狸蜷缩在笼子里,吓得浑身发抖,看到苏羽,眼中竟流出了泪水。 苏羽说明来意,猎户看到银子,喜笑颜开,爽快地打开了笼子。苏羽带着狐狸来到野外,将它放归山林。他发现狐狸受了伤,便在附近采了些草药,用石头捣碎,敷在它的伤口上。狐狸望着苏羽,目光中充满了感激,随后缓缓走进了深林。 苏羽救了狐狸后,心情格外舒畅。此后,他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经常帮助村里的乡亲们。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个善良的好小伙。 又过了两个月,一天夜里,外面下着大雨,苏羽正在灯下读书,翠儿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她神色慌张,再次向苏羽求助,说她们一家今晚有大难,希望苏羽能救救她们。 苏羽大惊,连忙询问该如何帮忙。翠儿告诉他,只需让她们的主人在苏羽的屋里躲一晚,便可躲过一劫。苏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中还暗自期待着能再次见到灵瑶。 翠儿离开后不久,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苏羽的茅屋。苏羽一眼便认出,这位老妇人就是上次训斥翠儿的人,想必就是灵瑶的母亲。他连忙向老妇人施礼,老妇人微微点头,微微一笑。 苏羽见状,连忙出去向邻居借茶叶,想要好好招待客人。就在他离开的片刻,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雷声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苏羽心中一惊,担心自己的茅屋会在这狂风暴雨中倒塌。他匆匆赶回屋内,却发现屋里的十几个人都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更奇怪的是,雷声似乎一直在茅屋周围回荡,久久不肯离去。苏羽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两个时辰后,雨终于停了,雷声也渐渐消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苏羽这才发现,自己家中的米缸已经见底,这么多人,连煮粥都不够。他暗暗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灵瑶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连忙催促母亲离开。老妇人看了苏羽一眼,向身边的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拿出一些银子递给苏羽,向他道谢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苏羽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动用这些银子,而是将它们藏了起来,依旧靠卖字画维持生计。 一年后,到了乡试的日子,苏羽拿出之前老妇人给他的银子,前往省城参加考试。放榜之日,苏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高中举人!消息传来,整个村子都轰动了。那些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亲戚和村民们,纷纷带着礼物前来祝贺;那些富贾乡绅们也都满脸堆笑,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小小的茅屋里挤满了人,院子里也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像众星捧月一般,对苏羽百般讨好。 苏羽看着这一切,恍若梦中。他心中感慨万千,这些人在他落魄时避之不及,如今却因为他中举而纷纷前来攀附。直到深夜,这些人才陆续离开。苏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满心想着灵瑶,决定明天就去提亲,与她结为夫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苏羽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有几个乡绅等在了门口,他们争吵着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苏羽。苏羽苦笑着摇头,他心里只有灵瑶,对这些人的提议毫无兴趣。为了摆脱这些人的纠缠,苏羽从窗户跳了出去,朝着灵瑶所在的深山走去。 苏羽在山里找了整整一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洞府。眼看太阳渐渐西斜,天色越来越暗,他满心失望,沮丧地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苏羽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竟然是翠儿。 苏羽连忙迎上去,激动地告诉翠儿自己考中了举人,此次前来是为了提亲。翠儿听后,却眉头紧锁,叹了口气说:“公子,小姐已经知道了。她派我来告诉你,之前的那些话,只是看你可怜,想鼓励你读书上进。如今你已考取功名,前途无量,自然有很多名门闺秀愿意与你联姻,就不必再去我家提亲了。” 苏羽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回过神来,翠儿已经消失不见了。苏羽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心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他不明白,灵瑶为何会突然变卦,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苏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从此一蹶不振。他婉言拒绝了所有提亲的人,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灵瑶的画像发呆。几年后,苏羽在众人的劝说下,踏上了仕途。他为官清廉,秉公办案,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的爱戴。 一天,苏羽外出办事,回来时乘船过江。下船后,他看到江边有个道士,手里提着一只老狐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苏羽觉得这只老狐狸十分眼熟,仔细一看,竟是当年他从猎户手中救下的那只。苏羽心中一动,觉得与这只狐狸有缘,便出钱将它买了下来,放归山林。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苏羽正在书房看书,突然眼前灵光一闪,灵瑶带着翠儿出现在他面前。苏羽又惊又喜,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羽激动地拉住灵瑶的手,问道:“灵瑶,你为何如此绝情?我为了你,发愤图强,考取功名,可你却为何要抛弃我?” 翠儿在一旁笑着说:“苏公子,你误会小姐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并非人类,而是狐仙。那次去你家,是为了躲避雷劫。我们老夫人被猎户和道士捉住,也是你救了她。本来老夫人不同意小姐嫁给你,你去提亲时,那些话其实是老夫人为了阻拦你们,才让我骗你的。小姐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自从你走后,她整日郁郁寡欢,连修炼都没了心思。老夫人心疼小姐,便告诉她,若想成为真正的人,与你结为夫妻,就必须断掉尾巴,但这不仅会疼痛难忍,还会有生命危险。小姐为了你,毅然决然地忍受了断尾之痛。断尾后,她昏死过去,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苏羽听后,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抱住灵瑶,泣不成声。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欢快的唢呐声,由远及近。苏羽和灵瑶出去一看,只见老夫人带着几个箱子和几十个人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在老夫人的主持下,苏羽和灵瑶拜了花堂,被送入洞房。 神奇的是,院子里突然出现了十几桌丰盛的酒菜,众人纷纷入座,吃喝起来。一直到深夜,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苏羽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变成了狐狸,趴在地上。他的贴身仆人吓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苏羽却并不害怕,他看着这些狐狸,心中充满了温暖。 过了一会儿,狐狸们都消失了。苏羽和灵瑶成亲后,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令旁人羡慕不已。两年后,灵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苏羽高兴得合不拢嘴,为孩子取名为苏逸。 一天晚上,苏羽和灵瑶正在吃饭,突然听到苏逸的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他们急忙跑进去,却看到老夫人正拿着一根针,在扎苏逸的脑袋,随后又给孩子喂了一颗药丸。 苏羽大惊,刚要上前阻拦,老夫人却突然消失在一团白雾之中。苏羽又惊又怒,不知所措。灵瑶却笑着安慰他说:“相公,你不必担心。母亲这是在为逸儿驱毒辟邪,那颗药丸是她多年修炼而成的长命丹。服下此药后,逸儿今后将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苏羽听后,转怒为喜。他感激地跪在地上,对着外面磕了几个响头。此后,苏逸果然身体康健,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55章 乱葬岗惊魂 清朝年间,在顺天府辖下的一座小城,守备赵崇武帐下有个亲兵,名叫周逸。周逸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俊朗之气,十分招人喜欢。每逢城中达官显贵举办宴席,赵崇武总会将他带在身边。 周逸极为机灵,一双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能看穿人心思。在宴会上,他左右逢源,与达官贵人谈笑风生,对诰命夫人们更是奉承得恰到好处,那些贵人随手的赏赐,便让他在城中过上了富足的日子。日子一长,他愈发骄纵,行事飞扬跋扈,无人敢轻易招惹。 一日,城中富户张员外举办寿宴,赵崇武带着周逸前往。宴会上,珍馐美馔摆满了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周逸穿梭其中,巧舌如簧,哄得张员外开怀大笑,当场就赏了他一对玉如意。周逸越发得意,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美酒。 酒过三巡,周逸已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吹嘘起来:“诸位可知,前几日我夜归途中,竟遇一绝世美女,那身姿、那容貌,真乃天仙下凡……”众人纷纷起哄,让他详细说说,周逸便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言语间满是自得。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周逸竟神秘失踪了。赵崇武得知后,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他与周逸相处许久,情同父子,实在放心不下。联想到周逸宴会上的吹嘘,他暗自思忖,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妖怪迷了心智,给掳走了? 赵崇武为人重情重义,当即下令,让麾下士兵四处打听周逸的下落。几日过去,终于有了消息,有人称前几日在十八里外的乱葬岗附近见过周逸。 赵崇武不敢耽搁,立刻挑选了十几个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骑兵,快马加鞭赶往乱葬岗。乱葬岗荒草丛生,枯骨随处可见,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众人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破败的空墓穴中,他们找到了周逸。此时的周逸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恍惚,仿佛丢了魂一般。士兵们围上前,手忙脚乱地呼唤他,可周逸毫无反应。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雄鸡啼鸣。这一声啼叫,竟让周逸猛地打了个激灵,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赵崇武心中一动,连忙让属下将那只雄鸡抓来,放在周逸身旁。神奇的是,随着雄鸡的声声啼叫,周逸的神智逐渐恢复,他缓缓睁开眼睛,认出了赵崇武,挣扎着要起身请安。 赵崇武见周逸苏醒,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让人将周逸小心地抬回城中,安置在家中好生休养。第二天,赵崇武带着厚礼,亲自来到周逸住处,询问事情的经过。 周逸回忆起前几日的遭遇,仍心有余悸,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他缓缓说道:“五日前,我骑马进山,本想猎些野味孝敬大人。追着一只刺猬,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乱葬岗。当时天色渐暗,我正打算折返,突然从草丛中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自称小白,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她向我招手。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走了过去。刚靠近她,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之后便……”周逸面露羞愧,低下了头。 “后来呢?”赵崇武追问道。 “后来,我与她……成了好事。事后,我对她念念不忘。三天前,我又去了那里,想再见到她。可谁知,她一见到我,竟瞬间变了脸,化作一只狰狞可怕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再醒来,就看到大人您了。”周逸心有余悸地说。 赵崇武听完,脸色凝重,他断定那个女子绝非人类,多半是妖怪作祟。为了彻底解决此事,保护周逸,也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宁,他决定再次前往乱葬岗。 这一次,赵崇武不仅带了更多的士兵,还特意找来了城中经验丰富的猎人李叔,以及知晓一些奇门遁甲之术的道士玄风。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乱葬岗。 众人在乱葬岗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然而,找了大半天,却毫无收获。赵崇武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这时,李叔上前说道:“大人,听闻刺猬精怕鸡,要不咱抓些公鸡来试试?” 赵崇武觉得有理,立刻让人抓来九只健壮的大公鸡,放入乱葬岗。公鸡们在荒草丛中乱窜,发出“咯咯”的叫声。 过了片刻,西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鸡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刺猬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身上还插着几根鸡毛。它一边逃窜,一边发出吱吱的叫声,模样十分狼狈。 “就是它!”赵崇武大喝一声,“放箭!”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利箭如雨点般射向刺猬。刺猬左躲右闪,但终究难以抵挡密集的箭雨,很快就被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然而,玄风道士却神色凝重地说:“大人,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刺猬精修炼不易,怕是还有后招。”众人正疑惑间,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只见那只刺猬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黑色的烟雾从它体内升腾而起,烟雾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面孔,正是周逸口中的小白。 “你们竟敢杀我,我定要让你们全都陪葬!”小白的声音回荡在乱葬岗,充满了怨恨。 赵崇武见状,毫不畏惧,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声喊道:“妖孽,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着,便带领士兵们冲了上去。 玄风道士也迅速拿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一时间,剑影闪烁,法术光芒四溢,与黑色烟雾激烈交锋。李叔则带着几个猎人,从侧面迂回,试图寻找机会攻击小白的弱点。 双方激战正酣,周逸也挣扎着从家中赶来。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愤怒。他拿起弓箭,加入了战斗。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黑色烟雾渐渐消散,小白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小白彻底消失了。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乱葬岗上。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众人都疲惫不堪,但心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赵崇武下令,将刺猬的尸体架起柴火,烧成灰烬,以绝后患。 回城后,周逸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飞扬跋扈,不再沾花惹草。他深知自己的过错,开始刻苦训练,努力提升自己。赵崇武看着周逸的变化,心中十分欣慰。 第56章 边娘奇遇 在繁华的钱塘,有个走南闯北的女艺人苏三娘,靠着精湛的杂耍技艺和甜美的歌喉,在江湖上闯荡出了些许名气。她带着家人,一路卖艺为生,这日来到了嘉兴。嘉兴城热闹非凡,苏三娘和家人寻了城中一处热闹的旅店住下,打算在此地多停留些时日,赚些盘缠。 一天傍晚,暮色笼罩着嘉兴城,旅店中渐渐安静下来。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苏三娘打开门,只见一位年轻人站在门口,手中提着酒和钱,脸上虽布满疙瘩,还贴着翠靥,身形矮小,模样甚是丑陋,可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说起话来幽默风趣,三言两语便逗得苏三娘嘴角含笑。他身后跟着几个仆童,身着深褐色衣裳,神色恭敬。 当晚,年轻人便留宿在此。相处之中,他不让苏三娘触碰自己的脑袋,天还未亮,便匆匆离去。此后,年轻人时常前来,每次都带着丰厚的财物。苏三娘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为了他,谢绝了其他客人。 苏三娘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忧心忡忡。一日,她把苏三娘拉到一旁,焦急地说道:“三娘啊,你怎能如此任性?你拒绝其他客人,我们日后的吃穿用度可怎么办?” 苏三娘却满不在乎地说:“娘,您别操心。每晚来的那位公子,出手阔绰,给的钱足够我们花销了。” 母亲大惊失色,忙追问详情。苏三娘便一五一十地将与年轻人相识的经过说了出来。母亲听后,脸色煞白,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怀疑女儿遇到了鬼魅。 于是,母亲四处打听,请来一位擅长天心大法的陈道士。陈道士来到旅店,神色凝重地对苏三娘说:“姑娘,今晚那青年若再来,你偷偷用红线绑在他衣服上,明日自有分晓。” 夜幕降临,青年如期而至。他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顿时怒目而视,质问道:“三娘,我们相处许久,你为何怀疑我?” 苏三娘心中一惊,脸上却堆起笑容,柔声安慰道:“公子,你多心了,我怎会怀疑你呢?不过是母亲担忧我,让我做些奇怪的事罢了。”在苏三娘的好言好语下,青年的怒火渐渐平息,二人照旧同寝。 待青年熟睡,苏三娘小心翼翼地拿出红线,轻轻绑在他的衣服上。第二日清晨,众人顺着红线寻找,发现红线延伸至旅店旁的暗沟。众人找来工具,挖开暗沟,只见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趴在那里,红线的另一头正绑在它背上,旁边还有几只小癞蛤蟆,皆一动不动。众人又惊又惧,拿起棍子将它们统统打死。自那以后,青年再未出现,苏三娘也终于摆脱了这场诡异的纠缠。 田棚惊魂 在昌邑的乡间,麦浪滚滚,丰收在即。为防麦子被盗,家家户户都在田间搭起了棚子,派家中晚辈看守。田边一溜排开十多个棚子,其中一个棚子里,住着一位名叫阿福的少年。阿福比其他孩子稍大几岁,胆子也大,便独自住在一个棚子里。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可没过多久,阿福的家人发现他日渐消瘦,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父亲和哥哥关切地询问,阿福却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家人心中生疑,便嘱咐其他少年暗中留意阿福的举动。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上,少年们在田埂上嬉笑玩耍。突然,其中一个少年指着阿福的棚子,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众人望去,只见一个丑女人迈着小步,缓缓走进阿福的棚子。那女人脸色如瓦兽般铁青,嘴巴大得吓人,眼睛圆鼓鼓的,模样十分可怖。 少年们吓得浑身发抖,撒腿就往阿福家跑,气喘吁吁地将所见之事告诉了阿福的家人。阿福的父亲脸色大变,赶忙召集同乡,拿起锄头、扁担等农具,匆匆赶往田间。 众人赶到时,丑女人正从棚子里出来,往西边走去。阿福的父亲大喝一声:“站住!”丑女人却充耳不闻,依旧慢悠悠地走着。众人紧追不舍,追了二里多路,丑女人慌不择路,钻进一片乱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在草丛中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一个土洞。洞口大如房屋,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众人商议一番,决定捡来枯枝,堆在洞口焚烧,想用烟雾将里面的东西逼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浓烟从洞中涌出,一个庞然大物顶着烟冲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刺猬,浑身的刺又长又尖,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刺猬张牙舞爪,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刺猬跑了几十步,便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众人小心翼翼地围拢过去,确认刺猬已死,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剥下刺猬皮,摊开一看,竟有半亩地大,刺长两尺有余,颜色殷红如血。众人将刺猬肉分割,自那以后,怪事儿再也没发生过。可阿福却独自哭泣,原来在他眼中,那丑女人是貌若天仙的佳人,他始终无法接受佳人已死的事实。 山林异兽 楚地有个名叫李明的孝廉,饱读诗书,心怀壮志。一日,他从山中进城,因听闻山中常有虎患,便雇了两名猎户随行保护。两名猎户身强体壮,手持锋利的铁叉,一路小心翼翼。 太阳渐渐西斜,暮色笼罩着山林。李明一行来到一座邮亭,打算在此稍作歇息。刚坐下,一阵虎啸声传来,震得人耳鼓生疼。只见一只斑斓猛虎从密林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们。 两名猎户迅速将李明护在身后,手持铁叉,与老虎展开殊死搏斗。他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铁叉在虎爪间穿梭。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老虎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众人刚松了口气,又有一只老虎带着两只小虎出现。这只老虎更加凶猛,两名猎户经过上一场战斗,早已精疲力竭,面对这三只老虎,渐渐力不从心。最终,两名猎户被老虎咬死,李明惊恐万分,爬上邮亭前的大树,瑟瑟发抖。 就在李明绝望之时,一只奇异的动物出现了。这只动物形似狗,却比狗小些,浑身白毛如雪,头顶红毛似火,一双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寒光,奔跑起来如疾风一般。它径直冲向三只老虎,老虎们竟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奇异动物一口咬断老虎的脖颈,吸食着它们的脑子。 吸食完三只老虎的脑子,奇异动物又来到先前死去的老虎旁,闻了闻,却弃而不食。随后,它来到树下,抬头盯着树上的李明,发出阵阵咆哮。突然,它纵身一跃,扑向李明。可惜,它跳得不够高,落地时被悬崖边的藤蔓缠住,挣扎着无法挣脱。 李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勇气。他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于是,他下树捡起猎户的钢叉,一步步走向奇异动物。奇异动物拼命挣扎,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李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钢叉刺向奇异动物。奇异动物发出一声惨叫,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李明扛着奇异动物的尸体,来到城中,将其献给了知县。知县对这奇异的动物十分好奇,命人用它的皮做了棉袄领子。说来也怪,下雪的时候,领子上竟一点雪都不沾。 第57章 奇药 在古老的岁月里,陈州大地上,人们谈“噎食病”色变。这病,就像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吞噬着生命。初期,患者只觉喉头似有异物,吞咽口水都艰难,随着病情加重,最后连水米都无法入口,只能在饥饿与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 城南柳庄,有个名叫柳景的男子,他自幼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成人。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却也充满温情。可命运的重击突如其来,柳景的母亲不幸患上了“噎食病”。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痛苦不堪的模样,柳景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他四处奔波,背着母亲访遍名医,可那可恶的病魔却愈发猖獗,母亲的病情毫无起色,反而日益沉重。 最终,柳母还是没能战胜病魔,离开了人世。柳景悲痛欲绝,守在母亲遗体旁,心中满是不甘。他想:这怪病定是喉头上的某物作祟,若是能取出那东西,寻得化解之法,或许能救更多像母亲一样的人。于是,他颤抖着拿起刀子,对着母亲的遗体,声泪俱下地说道:“娘,为了天下受苦之人,请您饶恕孩儿的不孝!”说完,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而后小心翼翼地割开母亲的喉节。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取出来洗净细看,那物形状如同粉蝶,质地软硬似脚茧,颜色青中带乌。柳景凝视着这神秘的东西,长叹一声:“看来,夺走娘亲性命的就是你了!” 埋葬母亲后,柳景一门心思扑在研究这个被他称作“筋蝴蝶”的东西上。他先是把“筋蝴蝶”放进醋里浸泡,满心期待它能有所变化,可三天过去,“筋蝴蝶”丝毫无损;又将其泡入烈酒,三天后,依旧毫无变形的迹象。此后一年,柳景尝试了各种方法,可“筋蝴蝶”就像顽固的石头,始终无法化解。无奈之下,他用铁钉在“筋蝴蝶”上捅了个眼儿,穿上绳子,系在自己身上,一来以此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与孝心,二来想着日后或许能想出新的办法。 一日,家中来了客人。柳景为表招待之意,杀了一只鹅。就在他杀鹅时,那系着“筋蝴蝶”的绳子不知是因为用得太久,还是鹅挣扎时的拉扯,“当”的一声,“筋蝴蝶”掉进了接血的盆里。与此同时,鹅血从鹅脖喷涌而出。等鹅彻底断气,柳景急忙伸手去盆里摸“筋蝴蝶”,可摸来摸去,那东西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震惊不已,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鹅血能化解“筋蝴蝶”?他顿觉眼前一亮,热血沸腾,赶忙取来面萝和净盆,将鹅血细细过了两遍罗,可最终也没找到那神秘的“筋蝴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柳景欣喜若狂,可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反复思索后,他决定先找病人试试这个神奇的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柳景收拾妥当,匆匆前往颍河镇。镇里有个颇有名望的中医,柳景为母亲求医时没少来这里。如今母亲已逝,自己却寻得单方,若试验成功,他或许能天下扬名,还能造福无数患者。想到这里,柳景不禁心潮澎湃。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站在郎中的大门口,看似随意地向每一个走出的病人打听病情。直到半中午,他终于遇到一位患“噎食病”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瘦骨嶙峋,双眼深陷如枯井,趴在儿子的背上。她的儿子二十出头,神情透着精明。见柳景拦住去路,小伙子满脸不悦。柳景连忙好言相劝,将他们母子领到一旁,仔细询问病情。得知老太婆的症状与母亲一模一样,他激动不已,赶忙把喝生鹅血的单方告诉他们,并特意叮嘱,若病好了一定要到柳庄告知他一声。老太婆满眼怀疑,不相信地看着柳景。 小伙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生鹅血能治这种病?” 柳景便把发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小伙子犹豫片刻,最终答应劝母亲试试。 老太婆母子走后,柳景满心欢喜地回了家。可刚到家门口,他突然想起忘记问老太婆家的住址了!他懊悔不已,只能在家焦急地等待消息。然而,一连数日过去,老太婆那边毫无音信。柳景心急如焚,回想起老太婆当时的怀疑,他担心她根本没喝鹅血,或许已经离世;但他最害怕的,还是那生鹅血对老太婆的病毫无作用。 等不到老太婆的消息,柳景决定再找患者试验。为了保密,这次他不再直接说出鹅血的秘密。他去集市买了两只肥鹅,偷偷杀了,把血晾干,配制成药丸,包装好后,正准备出门寻找病人,却听闻有人能治“噎食病”的消息传遍了颜河两岸。 柳景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许久。 原来,声称能用单方治“噎食病”的郎中叫吴小,家住颜河南岸的小吴庄。柳景满心疑惑与不甘,乔装打扮一番,匆匆过河来到小吴庄。当他走到吴小家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气昏过去。 那被治好的老太婆如今又白又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而吴小则春风得意地在一旁忙碌着。柳景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浑身颤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转身默默回了家。 自己千辛万苦寻得的成果被人窃取,还让对方日见发财,柳景怎能咽下这口气!他两天两夜未合眼,思来想去,竟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杀人灭口,夺回秘方。主意已定,他叫来儿子,将鹅血的秘密和盘托出,并嘱咐儿子:“如果爹死了,你就用这个单方济世救人,光宗耀祖。这秘方要定为祖传,传男不传女,传长门不传他门。杀鹅制药之事要绝对保密,不能在家中进行,要去很远的地方买鹅取血……” 一切安排妥当,柳景磨快了刀。当晚,他怀揣着满腔怒火,潜入吴小家中,残忍地杀害了吴小全家,还毁掉了吴小制作的所有药丸。做完这一切,他跪在吴小母亲的尸首旁,声音哀戚地说:“你们母子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为了柳氏家族的子孙后代,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他心一横,挥刀自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几年后,柳景的儿子柳轩长大成人。他遵照父亲的遗嘱,开始制作鹅血丸。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柳氏鹅血丸对“噎食病”毫无疗效! 柳轩满心苦恼,起初以为父亲是在故弄玄虚。可又一想,父亲以生命为代价守护这秘方,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偷偷前往小吴庄,探寻吴小母亲病好的真相。 到了小吴庄,柳轩刚一打听,村人便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大骂他的父亲,为吴小一家抱屈。至于吴小究竟用了什么单方治好那“天下不治之症”,却无人知晓。 柳轩满心沮丧,觉得父亲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为了弥补父亲的过错,他发愤图强,刻苦钻研医学,最终成为一名在乡间颇有威望的郎中。 柳轩成名后,并未满足现状。他一心追求医术的更高境界,时常拜访周边的名老中医。一日,他慕名拜访了一位年过八旬的老郎中。说起当年吴小母亲治病的事,老郎中仍记忆犹新,对吴小的孝心赞不绝口,称吴小为了给母亲治病,费尽了千辛万苦。老郎中还说,自己当年也曾给吴小母亲看过病,还开了个单方,只是不知她用没用。 柳轩连忙问道:“先生开的是什么单方?” 老郎中缓缓说道:“让她喝‘天河水’。” “天河水”,在古医书上有记载,乃是死人骷髅壳里接的雨水,据说能治百病,可遇而不可求。 柳轩赶忙四处寻找“天河水”,让患“噎食病”的患者喝下,可依旧毫无效果。他又尝试将鹅血与“天河水”配制成药丸,进行临床试验,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柳轩仰天长叹,对着天空喊道:“吴小,真乃大家也!他能集众家之方为一炉,制出天下奇药!可惜,家父毁了一个天才!” 从那以后,每逢清明前后,柳家人都会前往吴家坟场供奉纸钱,以表达内心的愧疚与忏悔,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时光流转,又过了数年。柳轩在医学之路上不断探索,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一位名叫苏瑶的女医士,她聪明伶俐,对医学有着独特的见解,与柳轩在交流中常常碰撞出思维的火花。还有一位名叫赵猛的江湖郎中,他性格豪爽,走南闯北,见识颇广,知晓许多民间偏方。 一日,柳轩与苏瑶、赵猛相聚。席间,柳轩再次提起那困扰他多年的“噎食病”和那神秘的奇药。赵猛听后,拍着大腿说道:“我在北方游历的时候,曾听闻一种偏方,说是用深山里的一种叫‘还魂草’的草药,与童子尿一起煎熬,服用后能治愈许多疑难杂症,说不定对‘噎食病’也有效果。” 柳轩听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可又有些犹豫:“这‘还魂草’生长在深山,想必十分难找,而且童子尿入药,实在有些……” 苏瑶却来了兴致:“不妨一试,说不定真有转机。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有些看似奇特的药方,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苏瑶的鼓励下,柳轩决定一试。他与赵猛一同踏上了寻找“还魂草”的征程。他们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找到了“还魂草”。采集到草药后,他们又按照赵猛所说的方法,收集童子尿,将“还魂草”与之煎熬。 制成药汤后,柳轩满心期待地寻找了一位“噎食病”患者进行试验。然而,几天过去了,患者的病情依旧没有任何好转。柳轩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就在柳轩心灰意冷之时,苏瑶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她在整理家族古籍时,发现了一个关于治疗“噎食病”的线索。古籍中记载,在遥远的西域,有一种名为“夜光花”的植物,其花蕊在月圆之夜采集,与蜂蜜混合,制成膏状服用,可治疗“噎食病”。 柳轩听后,虽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他变卖了部分家产,筹集盘缠,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漫长旅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穿越沙漠时,他险些被风沙掩埋;在翻越雪山时,又险些被冻死。 终于,柳轩抵达了西域。他四处打听“夜光花”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位当地的老者告诉他,“夜光花”生长在一座神秘的山谷中,那里地势险要,还有猛兽出没,极少有人能够进入。 柳轩没有退缩,他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山谷。在山谷中,他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夜光花”,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它。 采集到“夜光花”的花蕊后,柳轩马不停蹄地赶回陈州。他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将花蕊与蜂蜜混合,制成了膏状。然而,当他再次用这药膏治疗“噎食病”患者时,却依旧以失败告终。 柳轩彻底绝望了,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解开那奇药的秘密。就在他意志消沉之时,苏瑶却没有放弃。她日夜翻阅古籍,四处走访民间医者,终于在一位隐居的老郎中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老郎中告诉苏瑶,治疗“噎食病”的奇药,并非某一种单一的药物,而是多种药物相互配合,再加上特殊的炮制方法和服用方式。他还提到,当年吴小之所以能成功,或许是因为他机缘巧合之下,将多种药方融合在了一起。 苏瑶将这个线索告诉了柳轩。柳轩听后,如梦初醒。他重新振作起来,与苏瑶一起,开始研究各种药方的组合和炮制方法。他们不断尝试,不断失败,可始终没有放弃。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柳轩和苏瑶终于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药方和炮制方法。他们用这种方法制成的药物,在临床试验中取得了惊人的效果。许多“噎食病”患者服用后,病情逐渐好转,最终康复。 柳轩和苏瑶成功了!他们的名字传遍了陈州大地,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神医。然而,柳轩并没有忘记家族的罪孽和自己的初心。他将这个药方公之于众,让更多的医者能够用它治疗“噎食病”,拯救更多的生命。 第58章 羊魂索命 在青岩镇,王羊是个出了名的精明羊贩子。他整日穿梭于集市与村落之间,一双眼睛能把羊的肥瘦、年岁瞧得透彻,经他手倒腾的羊不计其数,价钱也向来拿捏得精准。 这日,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王羊像往常一样,在村口等着收羊。他的朋友李二,神色慌张地牵着一只膘肥体壮的绵羊匆匆赶来。李二家境贫寒,最近家中老母病重,急需要钱抓药,无奈之下,才打算把这只羊卖掉。 王羊围着羊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羊的脊背,又掰开羊嘴看了看牙口,随后掂了掂羊的分量,皱着眉说道:“这只羊,只值三千。”李二面露难色,可想到家中老母等着救命,也只好咬咬牙同意:“行,就依你。我现在急着用钱,你得给我现钱。”王羊从怀里掏出三千文钱,递给李二。 李二接过钱,把拴着羊的绳子交到王羊手里,叮嘱道:“这只羊不老实,你得小心看住,别让它跑了。”说完,便匆匆提着钱上街抓药去了。 王羊牵着羊,满心欢喜地往家走。路过一片幽深的树林时,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王羊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那只羊突然前蹄刨地,仰头长咩,挣脱了绳子,疯了似的往树林深处跑去。 “站住!”王羊大喊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可树林里雾气弥漫,很快就失去了羊的踪影。王羊在树林里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正当他气喘吁吁,满心懊恼时,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哀怨凄凉,仿佛来自地府深处。 王羊顺着声音走去,在一棵古老的槐树旁,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掩面哭泣。王羊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女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眼中满是哀怨:“我本是这山中猎户之女,名叫阿秀。前些日子,我与父亲在山中打猎,不慎被一只恶狼追赶,慌乱中我失足掉下悬崖。父亲为了救我,也被恶狼咬伤,不治身亡。如今,我魂魄不得安宁,只能在此徘徊。” 王羊听了,心中一阵怜悯,说道:“姑娘莫要悲伤,我定会为你烧些纸钱,超度你的亡魂。”女子微微点头,说道:“多谢公子。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事未了。我生前最喜爱的就是羊,如今我魂魄被困于此,无法照料它们。听闻公子是羊贩子,能否帮我照顾一只羊?”王羊心想,不过是照顾一只羊,也不是什么难事,便答应了下来。 女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铃铛,递给王羊:“这只铃铛是我生前之物,只要你摇响它,那只羊便会出现。切记,一定要善待它。”王羊接过铃铛,刚想再问些什么,一阵阴风吹过,女子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王羊满心疑惑,摇了摇铃铛,果然,那只逃跑的羊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王羊大喜,连忙牵着羊往家走。回到家后,王羊把羊关进羊圈,又拿出铃铛仔细端详。他心想,这铃铛说不定是个宝贝,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可就发大财了。 第二天,王羊带着铃铛来到集市上,打算找个识货的人问问价钱。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王羊刚把铃铛拿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时,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他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到了王羊手中的铃铛。老者拿起铃铛,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骤变:“年轻人,你这铃铛是从何处得来的?”王羊见老者神色异样,心中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是我偶然所得,怎么,老人家,你认识这铃铛?”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这铃铛乃是阿秀姑娘之物,她生前善良正直,却惨遭横祸。如今,她的魂魄被困,不得超生。你若拿这铃铛去换钱,定会惹来大祸。” 王羊心中不以为然,觉得老者是在危言耸听。他拿回铃铛,转身就走。老者在身后喊道:“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王羊回到家后,把老者的话抛诸脑后。他心想,一个铃铛能有什么大祸,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当晚,王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羊圈方向传来。王羊起身,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在羊圈前晃动。王羊心中一惊,连忙拿起一根木棍,悄悄走了出去。 当他走近羊圈时,发现那个黑影竟是阿秀姑娘。阿秀正抚摸着那只羊,眼中满是温柔。王羊刚想开口,阿秀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王羊,你为何要违背诺言?我让你照顾这只羊,你却想卖掉我的铃铛。你可知,这铃铛是我与尘世唯一的羁绊。”王羊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解释:“姑娘,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求你饶了我。”阿秀冷哼一声:“饶了你?不可能。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阿秀双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王羊击飞出去。王羊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这时,羊圈里的羊突然变得异常暴躁,它们挣脱了缰绳,朝着王羊冲了过来。王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就在羊即将冲到王羊面前时,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道士从天而降。道士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羊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阿秀见状,愤怒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此事?”道士微微一笑:“贫道玄风,云游至此,感应到此处有冤魂作祟,特来化解。姑娘,你生前善良,死后却怨念深重,若不放下仇恨,如何能往生极乐?” 阿秀听了,沉默片刻,说道:“我本不想伤人,可王羊背信弃义,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道士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王羊今日的下场,已是他的惩罚。姑娘,你还是放下执念,随我去投胎转世吧。”阿秀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道士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轻轻一倒,一道光芒从瓶中射出,将阿秀的魂魄笼罩。阿秀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王羊,说道:“王羊,今日之事,望你能引以为戒。”说完,便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王羊瘫坐在地上,心中懊悔不已。玄风道士走到他身边,说道:“年轻人,记住今日的教训,莫要再被贪念蒙蔽了心智。”王羊连连点头,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做个善良正直的人。 此事过后,王羊彻底变了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羊贩子,而是经常帮助邻里,乐善好施。而那只羊,他也一直悉心照料,直到它自然老去。 第59章 六臂奇童 在偏远的清平村,山清水秀,村民们以农耕为生,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村头住着一户姓陈的人家,家中独子陈六出生时便异于常人,他竟长着六条手臂,模样怪异,吓得接生婆差点昏死过去。 起初,村民们对陈六满是恐惧与排斥,在背后指指点点,孩子更是见了他就跑,陈六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些异样的眼光。但陈六生性善良,从不因村民的态度而心生怨恨,反而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大家。随着年龄增长,他不仅为人和善谦逊,而且头脑聪慧,身体强壮,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计,渐渐地,村民们开始接纳他,还给他取了个响亮的名号——“六臂神童”。 十二三岁那年,陈六像往常一样在田野放牛。阳光明媚,青草悠悠,牛儿悠闲地吃着草,陈六则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心中满是惬意。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个泼皮模样的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邻村有名的恶霸刘三,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大刀,身后跟着四个手下,个个凶神恶煞。 刘三径直走向陈六的牛,伸手就去牵牛绳,陈六见状,立刻起身,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的牛!”刘三冷笑一声:“小怪物,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这牛我们要了。”陈六紧紧握住牛绳,怒目而视:“休想,耕牛是农家的命根子,你们这群强盗,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 刘三不耐烦地一挥手,对手下说:“给我把他拉开。”四个手下一拥而上,陈六毫不畏惧,六条手臂挥舞起来,如同一尊战神。他力大无穷,几个回合下来,四个手下便被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刘三见状,心中一惊,但他恶贯满盈,怎会轻易罢休,他拔出腰间大刀,恶狠狠地向陈六砍去。 陈六身形敏捷,轻松躲过刘三的攻击,然后一脚踢在刘三的手腕上,大刀应声落地。刘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他的手下也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狼狈逃窜。陈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下次再敢来,决不轻饶!” 经此一役,六臂神童的美名在方圆百里内传开了,村民们对他更加敬重,陈六也成了村里的骄傲。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善良的孩子。 陈六三十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怪病。起初只是咳嗽、发热,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他整日卧床不起,脸色苍白,身体日益消瘦。村里的郎中都来看过了,却都摇头叹息,说这病他们从未见过,无能为力。 陈六的父母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治病的方法,不惜变卖家产,寻来各种珍贵药材,可陈六的病情依旧毫无起色。村里的人也都为他担心,纷纷前来探望,送上自己的祝福和帮助。 就在陈六的父母感到绝望之时,村里来了一个神秘的道士。这道士身着黑袍,头戴斗笠,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他径直来到陈六家,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六,眉头紧皱。陈六的父母连忙上前,哀求道士救救他们的儿子。 道士沉默片刻,说道:“此子之病,并非寻常病症,乃是有人暗中诅咒。他天生异相,身怀奇能,怕是遭人嫉妒,被邪术所害。”陈六的父母大惊失色,忙问:“道长,可有解救之法?”道士说:“我需先查明诅咒之人,再设法破解。只是这邪术极为厉害,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他,我也会性命不保。” 陈六的父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长,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陈家世代为善,从未与人结怨,不知为何会遭此毒手。”道士扶起他们,叹了口气:“罢了,我就尽力一试。” 道士在陈六的房间里设下法阵,点燃香烛,口中念念有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盘,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卦象,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已查到,诅咒之人乃是黑风寨的寨主,此人精通邪术,心狠手辣,为了增强自己的功力,四处寻找有特殊能力之人,加以迫害。陈六的六臂奇能,想必是被他盯上了。” 陈六的父母听闻,吓得瘫倒在地:“黑风寨?那可是个土匪窝,里面的人无恶不作,我们该如何是好?”道士说:“我这就前往黑风寨,与那寨主一决高下。你们在此守好陈六,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干扰。” 道士离开后,陈六的父母日夜守在他的床边,心中忐忑不安。而此时的黑风寨,寨主得知道士要来,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笑一声:“一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士,竟敢来管我的闲事,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他立刻召集手下,设下重重陷阱,准备迎接道士的到来。 道士来到黑风寨前,只见寨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他大声喊道:“黑风寨主,你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音刚落,寨门突然打开,一群土匪手持武器冲了出来,将道士团团围住。 黑风寨主站在寨门口,哈哈大笑:“臭道士,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怨不得我。”道士冷哼一声:“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今日我定要为陈六报仇,为民除害!”说罢,他挥舞拂尘,与土匪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道士武艺高强,法术精湛,土匪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黑风寨主早有准备,他暗中施展邪术,召唤出一群恶鬼,向道士扑去。道士见状,立刻取出符咒,口中念咒,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将恶鬼击退。 黑风寨主见势不妙,亲自出手。他手持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向道士刺去。道士侧身躲过,然后挥动拂尘,与黑风寨主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树木、山石纷纷被他们的法术击中,化为齑粉。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黑风寨主突然施展出一招狠毒的邪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奔道士而去。道士躲避不及,被光芒击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黑风寨主见状,得意地大笑:“臭道士,你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就在他准备给道士致命一击时,突然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正是陈六。原来,陈六在昏迷中感受到了道士的危险,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强大的求生欲望,强行支撑着身体赶来。 陈六六条手臂挥舞,向黑风寨主发起攻击。黑风寨主虽然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与陈六展开了殊死搏斗。陈六虽然身体虚弱,但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斗志,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黑风寨主渐渐不敌,开始露出败势。 就在这时,道士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了一个强大的法术。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向黑风寨主笼罩而去。黑风寨主惊恐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光芒将他彻底吞噬,他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黑风寨主的消失,陈六身上的诅咒也随之解除。他的病情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健康。经过这场生死之战,陈六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保护村民、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 而那个道士,在战斗结束后,便悄然离去。他的身份和来历始终是个谜。 第60章 山海战纪 在天地初开,万物蒙昧的远古时代,山海之间,无数奇异生灵繁衍生息,其中,巴蛇、相柳、应龙、九凤,分别作为蛇祖、龙祖、凤祖,各自统领着一方天地,其神秘莫测的力量,成为了山海世界的传奇。 在广袤无垠的南海之滨,有一片茂密幽深的原始丛林,这里便是巴蛇的领地。巴蛇体型巨大,身如巨蟒,蜿蜒盘旋,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它的身躯长达数千米,犹如一座移动的山脉,所到之处,树木被压折,土地被碾出深深的沟壑。巴蛇性情凶猛,以大型猎物为食,甚至能一口吞下大象。它的领地,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周边的部落,都对它敬畏有加,将其视为图腾供奉,祈求它的庇佑,同时也惧怕它的怒火。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片被黑色瘴气笼罩的沼泽之地,那是相柳的巢穴。相柳同样身为蛇祖,却与巴蛇有着截然不同的形态。它拥有九个蛇头,每个头都能喷射出致命的毒液,所到之处,河流干涸,土地寸草不生。相柳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残暴的性格,在北方的土地上横行无忌,成为了众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应龙,作为龙祖,居住在云雾缭绕的昆仑之巅。它有着野兽般雄伟的身躯,肌肉贲张,充满力量感,背后一对巨大的羽翼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应龙的诞生充满传奇色彩,它是毛犊与羽嘉的孩子,自出生便拥有掌控风雨的神力。应龙性格刚正不阿,心怀天下,当黄帝与蚩尤的战争陷入胶着之时,应龙毅然出山相助。它翱翔于九天之上,喷吐着熊熊火焰,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将蚩尤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随后,应龙又追击夸父,在烈日炎炎的荒原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最终成功击败夸父,为黄帝赢得了胜利。战后,应龙回到昆仑,继续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兴云布雨,滋养万物。 而在东南方的一片神秘山谷中,栖息着凤祖九凤。九凤拥有九个头颅,每个头颅都有着独特的灵智,它的双翼展开长达数百里,羽毛绚丽多彩,光芒四射。九凤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它的存在象征着祥瑞与和平。每当九凤振翅高飞,天空中便会出现五彩祥云,给大地带来生机与希望。九凤凭借着它崇高的地位和强大的力量,守护着东南方的土地,受到各方生灵的敬仰和爱戴。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世界逐渐陷入了动荡。一些心怀不轨的势力开始觊觎这些祖灵的力量,妄图将其据为己有,以达到统治世界的目的。其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便是由魔神烛九阴领导的黑暗军团。烛九阴拥有掌控昼夜的力量,它的眼睛一睁一闭,便是白昼与黑夜的交替。烛九阴野心勃勃,妄图征服整个山海世界,建立自己的黑暗统治。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烛九阴开始四处寻找能够对抗祖灵的力量。他听闻,在遥远的西方沙漠深处,隐藏着一件上古神器——混沌钟。混沌钟拥有着强大的封印之力,传说中,它曾封印过无数的邪恶力量。烛九阴认为,只要得到混沌钟,便有了对抗祖灵的资本。于是,他带领着黑暗军团,踏上了寻找混沌钟的征程。 经过漫长的跋涉,烛九阴终于在沙漠深处找到了混沌钟。然而,守护混沌钟的是一位神秘的神仙——西王母。西王母居住在一座由美玉和宝石建造的宫殿中,她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强大的仙法。西王母得知烛九阴的来意后,坚决拒绝将混沌钟交给他,她深知混沌钟一旦落入烛九阴之手,必将给山海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烛九阴见西王母不肯交出混沌钟,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率领黑暗军团向宫殿发起了攻击。西王母毫不畏惧,她施展仙法,召唤出漫天的神鸟和神兽,与黑暗军团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天空中光芒四射,喊杀声震天。战斗持续了数日,双方都损失惨重。西王母虽然法力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西王母危在旦夕之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原来是应龙赶到了。应龙得知烛九阴的阴谋后,立刻从昆仑之巅赶来相助。应龙加入战斗后,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它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和掌控风雨的神力,将黑暗军团打得落花流水。烛九阴见势不妙,连忙施展法术,试图逃走。应龙怎会轻易放过他,它展开双翅,紧追不舍,最终在一片荒原上追上了烛九阴。 应龙与烛九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应龙喷吐着火焰,挥舞着利爪,向烛九阴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烛九阴也不甘示弱,它运用掌控昼夜的力量,试图扰乱应龙的视线。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突然,一道五彩的光芒从东南方飞来,原来是九凤也赶到了。九凤加入战斗后,与应龙并肩作战,它们的力量相互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在九凤和应龙的攻击下,烛九阴渐渐抵挡不住,最终被击败。 烛九阴虽然被击败,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他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与祖灵抗衡,于是,他决定寻找其他的帮手。他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海域,有一位神秘的海神——禺强。禺强拥有着操控海水的力量,他的实力不容小觑。烛九阴来到东方海域,找到了禺强,向他诉说了自己的计划,并承诺,只要禺强帮助他击败祖灵,便将整个山海世界与他平分。禺强被烛九阴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 烛九阴得到禺强的帮助后,实力大增。他再次率领黑暗军团,向祖灵们发起了挑战。这一次,他将目标首先对准了巴蛇。巴蛇虽然体型巨大,力量强大,但面对烛九阴和禺强的联手攻击,也渐渐陷入了困境。禺强操控着海水,形成了一道道汹涌的海浪,向巴蛇扑去。巴蛇奋力抵挡,但在海浪的冲击下,它的身体逐渐被淹没。烛九阴趁机发动攻击,他运用掌控昼夜的力量,将巴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使其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巴蛇在黑暗中挣扎着,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就在巴蛇危在旦夕之时,相柳出现了。相柳虽然与巴蛇同为蛇祖,但平日里它们各自为政,很少往来。然而,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相柳还是选择了出手相助。相柳凭借着九个蛇头的优势,向烛九阴和禺强喷射出致命的毒液。毒液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毒雾,令烛九阴和禺强不敢轻易靠近。巴蛇趁机从海水中挣脱出来,与相柳并肩作战。 巴蛇和相柳的联手,让烛九阴和禺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斗一时难分胜负。就在这时,应龙和九凤也赶到了。四大祖灵齐聚,它们的力量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烛九阴和禺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大祖灵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它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向烛九阴和禺强射去。光芒过后,烛九阴和禺强灰飞烟灭,黑暗军团也随之土崩瓦解。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结束后,山海世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四大祖灵成为了山海世界的守护者,它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让万物生灵得以安居乐业。而西王母、禺强等神仙,也在这场战争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纷纷改过自新,加入到了守护山海世界的行列中来。 第61章 沉冤昭雪 光绪十八年,直隶天津府天津县的街巷弥漫着烟火气息,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在这热闹之中,有个名叫刘明的年轻农民,每日在码头上挥洒着汗水,靠着苦力撑起家中生计。他的妻子王氏,生得花容月貌,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引得不少登徒浪子侧目。 刘明和王氏育有一子,唤作刘黑儿,年仅五岁的他,机灵聪慧,一双大眼睛透着灵动劲儿。刘明虽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因长年繁重的体力劳动,落下一身病痛。每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连抱起儿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地看着妻子操持家务。 这天,刘明腰部的老伤愈发严重,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滚。王氏心急如焚,赶忙前往街口药铺,请来针灸医生郑国锦。郑国锦出身医学世家,在这一带颇有名望,他的药铺里摆满了各类药材,散发着阵阵药香。 初次见到王氏,郑国锦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心猿意马起来。在为刘明诊治的过程中,他不仅格外殷勤,还时常借机与王氏攀谈。每次前来,他都精心收拾一番,刻意展现自己的风流倜傥。不仅如此,他还不收王氏的医药费,甚至时不时买来胭脂水粉等小物件,悄悄塞给王氏,眼神中满是暧昧之意。 起初,王氏还能坚守本分,婉拒郑国锦的馈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见丈夫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生活愈发艰难,而郑国锦年轻有为,家境富裕,一颗心渐渐动摇。每当郑国锦含情脉脉地看向她,温柔地与她交谈,她心中的防线便一点点崩塌。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两人在柴房里越过了道德的界限。 从那以后,王氏的心完全偏向了郑国锦。她看着病榻上虚弱的刘明,只觉得他是个累赘,碍眼至极。于是,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某个深夜,王氏哄着刘黑儿早早入睡,而后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将等候在外的郑国锦迎了进来。两人迫不及待地在柴房里温存片刻,随后,带着杀意,一前一后走向卧室。 王氏先进了卧室,俯身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沉睡的丈夫,而后向门外的郑国锦使了个眼色。郑国锦心领神会,迅速走进来。两人上了炕,合力将刘明死死按在炕上。 刘明从睡梦中惊醒,奋力挣扎,却因久病卧床,毫无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郑国锦腾出双手,从药箱里掏出三根一尺来长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对准刘明肚脐上方一寸的“水分穴”,狠狠扎了下去。 刘明被扎针后,痛苦难耐,拼尽全力挣脱,大声喊叫了几声,便瘫软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郑国锦又迅速从他肚子上拔出银针,不一会儿,刘明便没了气息。 王氏见状,急忙将郑国锦偷偷送出家门,而后回到屋内,扑在刘明身上,放声大哭。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引来了左邻右舍。众人看着王氏悲痛欲绝的模样,又想到刘明久病在身,都以为他是因病离世,谁也没有怀疑其中有诈。 很快,刘明的死讯传到了他大哥刘长清耳中。刘长清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得知弟弟去世,悲痛万分。他匆匆赶来,看着弟媳孤儿寡母的可怜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他帮忙料理完刘明的后事,将其收殓入棺,妥善安葬。 刘明死后,王氏和刘黑儿的生活愈发艰难。王氏年轻貌美,又正值青春年华,新寡后的她别有一番韵味,引得众多男人蠢蠢欲动,媒人也纷纷上门说亲。然而,王氏却千挑万选,最终选择了郑国锦,两人很快成亲,过上了双宿双栖的生活。 再婚后的王氏,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刘黑儿,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动辄打骂。刘黑儿小小的年纪,便常常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刘长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起与刘明的兄弟之情,他毅然收养了刘黑儿。 时光荏苒,一晃两年过去。刘黑儿在大伯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大,还被送进了学堂读书。他十分聪慧,短短时间便认得不少字,也渐渐明白了当年父亲去世的真相或许并不简单。 又是一年清明,刘长清带着刘黑儿去给刘明扫墓。回来的路上,刘黑儿心事重重,几次欲言又止。刘长清察觉到侄子的异样,关切地询问。在大伯的再三追问下,刘黑儿终于鼓起勇气,将两年前那个可怕夜晚看到的一切,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大伯。 刘长清听后,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弟弟的死竟然是弟媳和那个医生的阴谋。愤怒与悲痛涌上心头,他决定为弟弟讨回公道。于是,他带着刘黑儿,请人写了状子,来到天津县衙告状。 天津知县接到状子,见是陈年旧案,心中不悦,本想草草了事。但人命关天,他也不敢太过怠慢,只好命人将王氏和郑国锦拘来公堂讯问。 公堂上,王氏和郑国锦早已串通好,矢口否认杀人之事。他们一口咬定,刘黑儿当年不过是个五岁孩童,懵懂无知,所言不过是诬告。天津知县听后,觉得似乎有理,便好言劝慰刘黑儿和刘长清,不仅没有追究他们的诬告之罪,还将王氏和郑国锦无罪释放。 刘黑儿和刘长清满心不甘,出了县衙后,没有回家,而是一路来到天津府,向知府沈家本申诉。沈家本,浙江吴兴人,光绪九年进士,曾在刑部任职多年,精通法理,善断疑难杂案。他接过状子,又耐心听刘黑儿详述当年情形,沉思良久,认为唯有开棺验尸,方能查明真相。 消息传出,整个天津府一片哗然,众人皆好奇,一具埋葬两年的尸骨,究竟能否查出端倪。沈家本深知此事难度,便利用在刑部任职的便利,借调刑部最有经验的仵作侯永到天津。 沈家本与侯永日夜钻研,反复查阅《洗冤录》《洗冤录备考》等典籍,终于找到了针扎致死的相关迹象记载。原来,体弱男子下体受伤,牙根会见伤;腹部受伤,头顶囟门骨中心会出现红色血晕伤痕。据刘黑儿所说,郑国锦当年正是扎在刘明肚脐上方一寸的“水分穴”,若所言属实,尸骨上理应出现这些伤痕。 为慎重起见,两人又查阅《洗冤录疑难杂说》,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腹部突然受伤,人会猛然憋气,血气上涌冲击头顶囟门,造成囟门突出。至此,他们心中有了底气。 几日后,天气晴朗,沈家本带着侯永、天津知县及一众衙役,押着王氏、郑国锦和刘长清、刘黑儿等人,来到刘明的坟地。天津府其他各县知县和众多百姓听闻此事,纷纷赶来围观,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家本命衙役刨开坟墓,起出棺材,小心翼翼地抬到平地上,打开棺盖。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掩鼻。只见刘明的尸体已严重腐烂,面目全非。 侯永带着天津府的仵作,戴上手套,将刘明的尸骸一一取出,用温水仔细清洗干净,按照《洗冤录》的记载,将尸骨排列整齐。 侯永拿起一块崭新的丝绵,轻轻擦拭刘明头骨中间的囟门,果然发现有挂丝现象。他又将头顶骨对着太阳,仔细观察,清楚地看到囟门挂丝位置的左侧,有一个瓜子大小的红色透明区域。 侯永急忙将检验结果报告给沈家本。沈家本与其他官员一同上前查看,认定刘明生前确实遭受过重创。他们又仔细检查刘明的牙床,发现二十八颗牙齿虽已脱落二十一颗,但正中的四个门牙牙根处,也呈现出红色。 沈家本命人将王氏和郑国锦带到面前,让他们自己查看尸骨上的伤痕。郑国锦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不敢直视,只是反复抗辩,称自己虽曾扎针,但并非在那晚,且是为了救人。沈家本不为所动,让侯永将伤痕一一指给他看,并详细讲解出现这些伤痕的原理。郑国锦听后,瘫倒在地,不再言语。 沈家本又让王氏上前验看。王氏看到尸骨上的伤痕,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在铁证面前,她不敢再隐瞒,只得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沈家本供述出来。郑国锦见状,也只能低头认罪。 不久,沈家本依律将王氏和郑国锦判了斩立决,上报有司衙门核准后,将他们押赴闹市口斩首示众。至此,这起轰动一时的因奸杀夫旧案,在两年后终于真相大白。百姓们得知后,对沈家本和侯永的断案、勘验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沈家本将自己数十年断案过程中积累的尸体检验经验,细心记录下来,编撰成《补洗冤录四则》,为中国古代法医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而这起验骨案,因其独特的作案手法和巧妙的验案技术,意义重大,被收录其中,成为后世断案的经典范例。 第62章 蒲州奇案 北宋仁宗年间,山西蒲州县城关,有一处宅子,一宅分两院,住着姓李的两兄弟。哥哥李国良,是个读书人,为人和善又实在,娶妻子佟氏,生有一女叫妙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弟弟李国栋,是个生意人,肯吃苦又能干,娶妻子元氏,虽膝下无子,但家中雇着老仆人赵春和小丫头小玉,日子过得自在红火。 天有不测风云,在李国栋二十八岁生日时,突然一命呜呼。消息传出,左邻右舍无不惋惜,元氏更是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为祭奠亡夫,元氏与城东广济寺的一清和尚达成协议,每逢初一十五,请和尚们来家中为亡夫诵经超度。 数月后,元氏的哥哥大勇前来探望妹妹。兄妹俩感情深厚,自从妹夫去世,大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聊着聊着,大勇叹气劝道:“妹妹啊,你独自一人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和两个仆人,不如趁着年轻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嫁了吧。”元氏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说道:“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亡夫尸骨未寒,我就是改嫁,也要守寡三年,更何况丈夫待我不薄,我要为他终身守节,绝不嫁人!” 大勇无奈,又提出把自己的儿子小勇过继给元氏,元氏觉得这主意不错,但得和李家大哥李国良商量,毕竟小勇过继过来要姓李。大勇便去了李国良家,说明来意。李国良听后,脸色一沉,说道:“大哥,这可不行。一来律法明文规定不准过继外姓人为继子;二来,这产业是我李家的,大哥,你可有私心哪?我举双手反对!”大勇被顶得下不来台,只好告辞。 过继的事儿就此作罢。又到初一,是一清和尚来诵经超度的日子。丫鬟小玉起得最早,打扫完屋里屋外,准备早饭给元氏送去,却见元氏的屋门紧闭。小玉心想夫人定是昨夜又想起去世的家主,伤心睡晚了,便没打扰。 到了晌午,元氏的房门依然紧闭。小玉心里犯嘀咕,上前轻轻推门,没推开,再使劲一推,“咔”的一声,门开了。不看还好,一看小玉“妈呀”一声,吓得跌坐地上。老仆人赵春听到喊声赶来,往屋里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只见元氏没了脑袋,两腿在床上搭着,俩胳膊在床下,满地是血,惨不忍睹。 赵春毕竟是男人,反应过来后对小玉喊道:“家母被人害死了,快去报官!还得快去把李家大哥找来,不不不,先去把元家大哥找来……”正说着,和尚一清走了进来,赵春急忙说道:“我家出大事了!今儿就别超度了!”一清好奇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赵春哭喊道:“家母被人杀害了,你回去吧,日后有事再找你。”一清似乎被吓得不轻,大步往外走去。 赵春赶忙跑到大勇家,将噩耗告知。大勇如晴天霹雳,来到妹妹家,看到惨状,一把拽住李国良,骂道:“李国良,你忒心狠!半个月前,我与你商量给我妹子过继小勇,你不同意。你怕这份财产落到外人手里,就下了毒手,对不对?你心可真够狠啊!”李国良使劲摇头跺脚:“大哥,你嘴下可得留德呀,人命关天,不是胡说的,你有什么根据?”大勇却不依不饶,连拖带拽地把李国良拽进衙门。 蒲州县知县赵老爷一听发生了人命案,即刻升堂审案。大勇跪下哭诉经过,李国良高喊冤枉。赵大人呵斥道:“行了行了,不要吵吵。本官自会断案,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也绝不冤枉无辜之人!传仵作,去验尸!” 仵作来到李国栋家,只见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满地污血,死者系被割颅而亡,脑袋却不知去向。仵作验完尸,做好记录,将无头尸放入棺材,里面放些冰块,安置于李家干燥阴冷的空房间中,以备查验。然后,带着李家的两个仆人赵春和小玉来到公堂。 赵大人先审问赵春:“赵春,听说你在李家看门已久,家里可有可疑之人来往?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一说!”赵春回道:“主人不在后,女主人在家操持家务,天天伤心落泪。我们家也没有串门的,怎么能出这种事儿呢?就是出事儿的头天晚上,我值了前夜,听着没什么动静便休息了,往常一样。” 赵大人又问小玉:“你是贴身丫鬟,你都察觉到什么了?”小玉的供词与赵春相差无几,不过小玉提供了一个情况:“要是没串门的也不对,每月初一十五,那个庙里的和尚一清会领着帮小和尚来诵经,超度亡魂,除了他们没有外人。” 赵大人听完,发令道:“来人,传广济寺的一清和尚!”大约半个时辰后,衙役将一清和尚带到大堂。赵大人见和尚四十几岁,身材高大,但眼神飘忽不稳。和尚双手合一,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拜见大老爷。” 赵大人问道:“你是广济寺的主持,一清和尚?”“回大人,是小僧。”“你这月去李国栋家诵经超度亡魂时,可发现有何异常?”“阿弥陀佛,大老爷,老衲就知道诵经。除了初一十五到李家之外,其他日子连门都不登,我真不知道他家的事啊!”“那好,我再问你:初一那天,都已经晌午了,你跑到李家做什么?”“阿弥陀佛,回大人,我那日是准时去的,哪知我刚到院里就听他家仆人说家中出事了,后来仆人说今日不用诵经了,我便走了。别的一概不知啊!”“奥,等等,按照往常你都是领小和尚一同去诵经,怎么事发当日李家的仆人说只看到你一人呢?”“阿弥陀佛,回禀大人,小僧听说李家家中闹矛盾,诵经能不能继续下去还当另说,小僧就寻思:提前去探问一下家母,如果继续诵经我再回庙里领人去。”“嗯。”赵大人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院子?”“唉呀,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日头升得老高了。我一进院就听屋里又哭又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家仆人哭着跑出来说家里出事了,说今日不用诵经了!”“嗯,你且回去,随时听候传唤!” 赵大人又问大勇:“大勇,你状告李国良是杀人犯,除了自己的判断可有证据?”大勇虽愤愤不平,但确实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李国良是杀人凶手。审问到最后,一无所获,赵大人只好先将李国良收监,日后有新的证据再升堂审问。 过了几日,赵大人突然传唤李家的老仆人赵春。“赵春,你再将出事当日详细的给我说说!比如你几时起床,几时扫院,几时开门,这时间你尽量都回忆起来。”赵春低头思索片刻后答道:“那日我起的特别早,为啥呢?因为我肚子不好,去茅房蹲了一会儿,然后就开了街门,把门前大街打扫干净,又将门洞扫干净。之后大概是早上拉肚子有些饿了,便上厨房想找点儿吃的垫补一口,就因为这事儿,便把关街门的事儿给忘了。”“嗯?你确定街门没关?”“没关,我记得很清楚。” “好,把广济寺的一清和尚给我找来。”一清和尚见到赵大人,躬身施礼。“一清啊,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初一那日,你几时出的庙门?”“嗯,天刚刚亮时出的庙门。”“那几时进的城?”“城门刚开便进城了。”“几时到的李家?”“哦,到李家时日头已经高了。”“是你叫的门吗?谁给你开的门?赵春还是小玉?”“阿弥陀佛,大人,小僧只记得叫了门,谁开的小僧记不清了。”“嗯,好,你先回去吧。” 一清走后,赵大人找来赵春和小玉,问道:“初一那日,一清和尚到你们家,是谁给开的门?”小玉答道:“大人,开门关门的事儿一向由赵春负责,小人从不管此事。”赵春也说:“回大人,小玉说的是事实,平时开门关门的事儿都是我做,但初一那日,我说过街门开着我忘关了,所以我肯定也没给和尚开过门。” 审问到此,赵大人眼睛一亮,心中已有计较,现在广济寺的一清和尚嫌疑最大,但让他认罪似乎不太容易,该如何是好呢?赵大人陷入深思。 第二日,县衙的师爷来到李家,找到李国良的妻子佟氏。佟氏几日不见,消瘦不少,整日以泪洗面,明知李国良是冤枉的却又无能为力,天天干着急。师爷客气地对佟氏说道:“夫人,不要害怕,今日来是想请夫人协助官府抓凶手,不知夫人是否愿意?”佟氏一听:“奥?我协助官府,我能干些什么啊?”“夫人哪,想让你丈夫洗清冤屈,早日回家不?”“自然想!”“好,那你就得豁得出去啊!你听我教你,你这么办……”待师爷说完,看着佟氏:“夫人,可听明白了?”“大人放心,我明白了!”“好,那一切就拜托夫人了!”师爷拱手行礼告辞。 数日后,佟氏雇了两个轿夫坐上小轿,直奔城外广济寺而去。佟氏跪在菩萨面前,一边烧香一边痛哭流涕,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让我的男人早些回来吧……”小和尚眼见着佟氏越哭越激动,赶紧报告了庙里的主持一清和尚。 一清和尚闻讯来到大殿:“夫人节哀呀,你这一哭,菩萨已然知道了,必然大显神通,保佑善良之恩。请夫人到后院休息片刻吧!”说着便有两个小和尚轻扶着佟氏到了后院屋中坐下。坐下之后,一清便在旁不住地劝解。待佟氏情绪慢慢稳定后,又坐片刻,喝了杯茶后,谢过一清,起身便告辞了。 之后的一月中,每隔几日,佟氏便去广济寺烧香痛哭一番,一清便请她去后院歇息。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了。 这日,佟氏又去广济寺烧香,只是拜完佛后时辰已晚,佟氏看着将黑的天色面露难色。一清见此景,上前道:“阿弥陀佛,夫人天色已晚,还起了风,恐怕你赶到城门时,城门已闭。夫人如果不嫌弃,就在小庙委屈一晚。我这庙宇虽然不大,住个几个施主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师,我一女子留宿本寺,恐怕多有不便吧?”佟氏说道。“无妨,除您之外也经常有这种事情,一切都方便,你就安心住在此处吧。”一清答道。“那我就讨扰大师了。”佟氏说道。 一清笑了笑,便吩咐人将小屋打扫一番,让佟氏住下,又将两个抬轿的轿夫安排到前院。佟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想:衙门的师爷出的这主意就能破案吗?怎么能破得了呢?她真是心乱如麻,为了能让当家的早日出狱回家,佟氏就豁出一切了。 刚到子时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谁?”佟氏吓了一跳。“阿弥陀佛,是小僧。”原来是一清和尚。“你怎么进来了?”佟氏问道。“夫人不必惊恐,我来陪你说说话。”一清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把门扣好,来到床边坐下。吓得佟氏赶忙坐起来:“大师,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诸多不便,还请你出去。”“哈哈哈,夫人是明白人,白天人川流不息,说话不便,只有夜深人静,才能畅诉肺腑,你说是吗?”“你、你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夫人很清楚。那李国良在狱中,不死也脱层皮,出狱也是个废人;而夫人你年轻貌美,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清呵呵地笑着说道:“如果夫人愿意的话,小生不才,愿陪伴你!”“放肆!你一个出家人,怎能口出狂言!”佟氏呵斥道。“出家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啊!”一清大言不惭道:“夫人你放心,我这个人知疼知热,良宵苦短,我快点陪夫人歇息吧!” 佟氏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一清,正中其要害。一清气急败坏,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在广济寺是插翅难逃!难道你活够了不成!”“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佟氏怒骂道。“我杀过的不只一个,再多一个又如何?”“杀过谁?你敢说出来吗?说出来我敬你是个好汉!”佟氏激将道。“呵呵,远不说,就你家那个妯娌元氏,就是我杀的,你那当家的李国良就是个替死鬼!”一清喝道。 佟氏一听,心中一喜,心想:师爷果真是高人,这主意出得好、出得妙!为了捉拿真正的杀人凶手,佟氏把牙一咬,心一横,镇定万分道:“我才不信呢!你哪儿有机会杀人?”“那天我很早就进了城,早早来到李家。知道我为啥去的那么早吗?因为我垂涎元氏的美貌已久!一路上还想着怎么进李家,没想到,他家门没关,真是天助我也!”一清得意洋洋地讲道:“我推门而入,随手把门掩上,直奔元氏的房中。哪知那元氏不知好歹,反抗激烈,还说要报官,我一急一刀将她的头砍下;然后用床单包着将其藏在广济寺后面一棵松树下,谁也不知道,那就是我干的。” 一清刚得意洋洋地说完,只听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一清吓得魂不附体,扭头一看,是那两个抬轿的轿夫闯了进来。一个拿着锁头,一个拿着大刀,一脚将一清踢个仰面朝天,二人过来拧住一清胳膊给他锁上。这二人正是县衙的捕头,赵大人的得力助手,奉大人之命,化妆成轿夫,陪佟氏来广济寺烧香拜佛。 至此,真凶归案,大案告破。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在审理过程中,又牵扯出了另外三个人。原来,一清和尚与寺里的两个小和尚智空和智明暗中勾结,他们平日里就对寺外的财物和女色有所觊觎。在元氏被杀一案中,智空和智明虽未直接参与杀人,但却帮助一清和尚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宜,比如在寺里为一清和尚打掩护,还帮忙转移了元氏的财物。 此外,还有一个名叫王二的地痞,他偶然间得知了一清和尚的罪行,便想趁机敲诈一笔。他暗中跟踪一清和尚,发现了藏在松树下的元氏头颅,以此为要挟,向一清和尚索要钱财。 赵大人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刻派人将智空、智明和王二缉拿归案。经过一番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一清和尚因犯下杀人重罪,被判处死刑;智空和智明协助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王二敲诈勒索,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李国良无罪释放,其弟李国栋的家产悉数归其所有。 第63章 烛影血冤 清朝道光年间,山东某县的小镇上,处处洋溢着生活的烟火气。镇边的永平村,村民李文强一家正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因为这天,他的儿子李俊才要迎娶镇上乡绅王闻达的女儿王秀兰,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热热闹闹地举行。 新郎李俊才身着一身鲜艳的红袍,胸前戴着大红花,英姿飒爽地站在大厅前。媒婆满脸笑意,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步入场中。李俊才接过红绸带,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村正那洪亮的声音响起:“良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 “等一下,我不同意。”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大声喊道。李文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说道:“哪来的野小子,大喜之日岂容你胡乱放肆。” 年轻人正是段宏,他满脸焦急与不甘,大声说道:“我不同意他俩结婚,秀兰和我是青梅竹马,我马上准备下聘礼结婚了, 怎么能嫁给他人。” 段宏和王秀兰一家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王秀兰身材婀娜多姿,面容美艳动人,段宏早已对她爱慕不已,而王秀兰也对段宏芳心暗许。两家本是世交,王闻达和段宏的父亲也曾是关系不错的好友,早年王闻达也默许二人在一起。可后来,段家家道中落,段宏的父亲做生意欠下一屁股债,整日郁郁寡欢,不久便病逝了,只留下段宏和体弱多病的母亲。为了偿还债务,给母亲看病抓药,段宏变卖了家产。 王闻达虽同情段宏的遭遇,但不愿女儿嫁过去受苦,便阻止女儿与段宏过多来往。前阵子,王闻达下乡省亲,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的路上晃晃悠悠,不慎掉进河中。恰巧李文强路过,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王闻达救上了岸。上岸后的王闻达死里逃生,酒也醒了不少,对李文强感激不已。李文强邀请王闻达到家中暂住,二人相谈甚欢。第二天,王闻达告别返回家中。 回家后,王闻达带着妻子携带重金再次登门拜访李文强。李文强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家中,王闻达感激地说:“李兄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 李文强笑着回应:“王兄哪里话,我岂能见死不救?” 二人在饭桌上推杯换盏,十分畅快。王闻达见到了李文强之子李俊才,见他身形高大,谈吐有礼,便提出结为儿女亲家,李文强欣然应允。 王秀兰得知此事后,虽心有不愿,但她是个孝顺的姑娘,想到父亲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默默放下了对段宏的感情,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几天后,李家下了聘礼,定下了结婚的日子。 婚礼当天,段宏得知心爱的女子要嫁给他人,心中悲痛万分,忍不住前来大闹婚礼。李家的人十分生气,觉得他扫了大家的兴,便让家中青壮年将段宏一顿乱棍殴打,驱赶了出去,婚礼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在婚礼当晚悄然降临。送走宾客后,忙碌了一天的李文强夫妇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不知过了多久,新房内突然传出打斗声和吵闹声。李文强被惊醒,他急忙起床提灯赶了过去。站在新房门口,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毕竟这是儿子儿媳的圆房之夜,但最终还是敲了敲门。许久,屋内无人回应,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儿子儿媳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李文强悲痛欲绝,赶忙叫来了族中之人,又让族中青年去报了官。衙门的捕头赶到时,李母已经哭成了泪人。捕头查看了尸体,确定是他杀,便询问李文强儿子最近是否与人结仇,家中是否有财物丢失。李文强抹着眼泪说:“我儿李俊才素来与人为善,没有仇人。要说丢了什么,贵重物品都没丢,只是宾客送的一双红蜡烛不应该燃完,却消失不见了。” 捕快觉得红蜡烛不值钱,没放在心上,让李文强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这时,李文强突然想起闹婚的段宏,便把事情告诉了捕头。 于是,捕头带人去抓捕段宏。他们在段宏家抓到了正在借酒消愁的段宏,不由分说地将他押到了大牢中审讯。在大牢里,他们质问段宏是不是因为王秀兰嫁给李俊才而心生怨恨,从而杀了这夫妻俩。尽管段宏一直否认,但县令认定他就是凶手,将他判处秋后问斩。 第二年,上头来了一个钦差,名叫张茂,奉旨巡查来到此地。张茂是出了名的好官,断案如神,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然而,他的车队却被一个人当街拦住。拦车之人正是段宏的母亲,段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四处求情却毫无用处,段宏最终还是被砍了脑袋。如今她听闻张茂是个清官,便鼓起勇气拦下了车队。 张茂听了段母讲述的冤情,觉得事情十分蹊跷,便带着段母前往当地县衙。县令出门迎接,听闻张茂要重查此案,虽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同意了,搬出段宏一案的卷宗。张茂看完卷宗,不禁对着县令怒骂道:“混账!证据不明,杀人凶器也没找到,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就把人处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国家的法律。” 县令吓得赶紧跪下磕头求饶。张茂表示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随后便带着府衙其他人去重新翻案。 张茂在卷宗中看到死者家中仅丢失了一对大红蜡烛,觉得此事怪异至极,杀人不为求财,为何偏偏拿走一对大红蜡烛呢?他叫官兵把李文强带来问话。李文强被带到钦差面前,张茂问他是否记得那对大红蜡烛是何人所赠。李文强回忆道,是村里的李裕所赠,并提到李裕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如今都成了大户。张茂更加奇怪了,既然富贵,为何只送一对蜡烛?于是,他让人去把李裕带来。 李裕来到跟前跪下,听说为了重查李俊才夫妇被杀一案,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面对钦差大人的目光,眼神闪躲。张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啪” 的一声,他一拍惊堂木,质问道:“大胆李裕,我已经掌握了你杀害李俊才夫妇的证据,现在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将你家满门抄斩!” 张茂的气势十足,一句满门抄斩把李裕吓得不轻,他真以为钦差大人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赶忙说道:“大人,我招,我招,请您放过我一家老小吧,都是我一人干的,他们不知情啊。” 张茂见诈出了实情,继续说道:“那你说说你作案的详情吧。” 原来,李裕家境贫寒,又爱喝酒赌博。数月前,他在酒店喝酒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带着箱子的男子说要给隔壁烟霞县令送礼,箱子里装着一箱子贵重物品。李裕听后,心中动了杀人夺宝的邪念。第二天清晨,两男子继续赶路,李裕跟在他们后面。走到一处山崖时,两人累得不行,打算休息一会儿。李裕趁机蒙上黑面冲了出来,趁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将年轻男子砍翻在地。年长的男子转身逃跑,也被李裕追上连砍数刀,死在了当场。李裕行凶后,将尸体推下山崖,又用土掩盖了山路的血迹,带着箱子回到家中。 到家打开箱子一看,李裕傻眼了,箱中除了几十根大红蜡烛,没有任何贵重物品。他懊恼不已,因为几根蜡烛杀了人,这可是要被砍头的。之后,他把箱子随意扔到床下,跟妻子交待了一声就出门了。他在外躲了一个月,见没什么事,便回到家中。正好赶上李文强儿子结婚,他想起床下的蜡烛,就拿了一对前去祝贺,顺带蹭顿喜酒喝。 酒足饭饱后,李裕回到家中,妻子急忙拉他进屋,告诉他床下的红蜡烛中藏有黄金,是她点蜡烛时发现的。李裕进屋一看,果然是黄金,又想到白天送给李文强家的两根,心疼不已,又害怕之前杀人的事情暴露,便带着刀前去李俊才家。新婚夫妻果然早已经发现了蜡烛中的黄金,李裕十分贪财,不想黄金落入李文强夫妻之手,于是心一狠,冲进屋里杀了两人,拿了蜡烛就跑。 听李裕说完,张茂又发现了新的疑点,蜡烛里面藏黄金送给隔壁烟霞县县令?难道县令收受赃款?于是,他决定展开彻查。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终于真相大白。 当地有名的富商李德仁的儿子李松在烟霞县调戏良家妇女,企图强抢民女,女人不从,他竟残忍地将其杀害,随后被烟霞县县令押进了大牢。李松身边的小厮急忙给李德仁报信,李德仁知道后,深知烟霞县县令贪财,便派人送黄金给县令,希望他通融一下。县令果然见钱眼开,在收到黄金后,找了个死刑犯代替李松砍了头,然后将李松偷偷放了。 张茂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下令将李松和烟霞县县令缉拿归案。此时,又牵扯出了三个人。原来,在李松被放走的过程中,有个狱卒收了李德仁的好处,帮着县令一起隐瞒此事;还有个师爷,他协助县令伪造文书,将死囚的身份与李松进行了替换;另外,李德仁的管家也参与其中,负责与县令和狱卒沟通联络。 最后,真相大白,李松因为谋杀被判死刑;烟霞县县令因收受赃款、草菅人命被免除官职,摘了官帽;那个狱卒、师爷以及李德仁的管家,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而段宏也恢复了清白,可他却早已不在人世,恢复清白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第64章 赶尸匠 湘西,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山峦叠嶂,云雾缭绕,独特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孕育出了神秘的赶尸文化。在这里,龙七爷和他的徒弟龙平安,是当地颇有名望的赶尸匠。 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龙七爷和龙平安接到了一单赶尸的生意。他们要将一具客死异乡的尸体,带回他的家乡。师徒二人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夜幕降临之时,踏上了漫长的赶尸之路。 月光洒在崎岖的山路上,龙七爷手持招魂铃,口中念念有词,引导着尸体前行。龙平安则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穿过茂密的森林,向着目的地进发。 然而,就在距离目的地不远的一个夜晚,意外发生了。龙七爷和龙平安将尸体安置在一个破旧的山神庙中休息,准备等天亮后再继续赶路。龙七爷像往常一样,在山神庙周围布置了一些辟邪的符咒,以防不测。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吹得山神庙的门窗“嘎吱嘎吱”作响。龙七爷和龙平安在角落里休息,突然,龙七爷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沉重的脚步声。 龙七爷心中一惊,他推醒了龙平安,两人警惕地站起身来。龙七爷拿起招魂铃,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当他们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原本放置在棺材里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连同棺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七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深知在赶尸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到“尸路无门”的情况。这意味着尸体不愿离开这个世界,它们留恋生者,渴望回到家乡。而如今,这种情况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龙七爷和龙平安在山神庙周围四处寻找,然而,除了一些奇怪的脚印和被破坏的符咒,他们一无所获。龙七爷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决定带着龙平安去寻找尸体的下落。 他们沿着脚印的方向,走进了一片荒郊野外。月光下,这片荒野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龙平安指着前方的一座孤坟,惊恐地说道:“师父,你看!” 龙七爷顺着龙平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孤坟前的泥土被翻动过,似乎有人刚刚挖过。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近孤坟,发现棺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龙七爷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决定一定要找到这个尸体,将它送回家乡。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龙七爷和龙平安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找到了那具尸体。当他们走进山洞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龙七爷点亮灯笼,只见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山洞的角落里,双眼圆睁,仿佛充满了怨恨。 龙七爷和龙平安用特殊的方法将尸体“唤醒”,带着它继续踏上了赶尸之路。然而,当尸体回到村子后,一系列诡异的事件接踵而至。 首先是村子里的鸡开始大批大批地死去,每天清晨,村民们都会在自家的鸡舍里发现一堆死鸡,鸡的脖子上都有两个血洞,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接着,有人在夜晚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凄厉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一名村民在夜晚外出时,被一个无头尸吓得昏了过去。这个无头尸正是二十年前龙七爷所负责赶的那具尸体。 这一切让龙七爷深感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当年的做法可能犯了禁忌,惹来了祸端。他决定带着龙平安去请教村里的长者,看看是否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长者听完龙七爷的讲述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要想化解这场危机,就必须找到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颅,将它与身体重新组合在一起,让它入土为安。否则,这邪祟永远不会消散。” 龙七爷和龙平安决定冒险去找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颅。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山洞里找到了那颗头颅。当时,头颅正被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罩着,周围弥漫着一股邪气。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将头颅取下,带着它回到了村子。在那具无头尸体的墓前,他们将头颅和身体重新组合在一起,举行了一场庄严的安葬仪式。在仪式结束后,村子里的诡异事件逐渐消失,一切开始恢复平静。 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深感赶尸这一职业的禁忌和沉重。最终,龙七爷决定告别赶尸匠这一职业,与龙平安一起回归平凡的生活。 从此,龙七爷和龙平安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忘却过去的恐怖回忆。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有一天,龙平安在田间劳作时,无意间挖到了一个古老的瓷罐。他好奇地打开瓷罐,突然,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瓷罐中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田间。龙平安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女子从烟雾中缓缓浮现。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袍,长发飘飘,面容绝美,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诡异。女子看着龙平安,轻声说道:“多谢你将我解救出来,我是被封印在瓷罐里的妖怪,如今重获自由,我愿意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龙平安想到了那具无头尸体和村子里的诡异事件,他请求神秘女子帮他揭开这一切的真相。神秘女子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告诉龙平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邪恶的道士。这个道士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不惜拿无辜的村民和尸体做实验,导致了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在神秘女子的指引下,龙七爷和龙平安开始了寻找这个邪恶道士的行动。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历经了重重艰险。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废的道观前。道观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推开道观的大门,只见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龙七爷和龙平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道观的大殿。 大殿里,一个身穿黑袍的道士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前,口中念念有词。法阵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周围摆放着一些奇怪的法器和尸体。道士看到龙七爷和龙平安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道士冷冷地说道。 龙七爷和龙平安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警惕。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道士绝非善类。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龙七爷愤怒地问道。 道士哈哈大笑起来,“为了力量,只要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就能统治这个世界。” 说完,道士双手一挥,法阵中的光芒顿时大盛,周围的尸体竟然纷纷站了起来,朝着龙七爷和龙平安扑了过来。这些尸体行动僵硬,面目狰狞,口中发出阵阵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龙七爷和龙平安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赶尸工具,与这些尸体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然而,这些尸体数量众多,而且力大无穷,龙七爷和龙平安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神秘女子突然出现。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手中涌出,瞬间将那些尸体击退。 道士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神秘女子会突然出现。神秘女子看着道士,冷冷地说道:“你的恶行到此为止了。” 说完,神秘女子与道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法术较量。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整个道观被他们的法术光芒笼罩。龙七爷和龙平安也趁机加入了战斗,他们与神秘女子一起,向道士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道士终于抵挡不住,被神秘女子的法术击中,倒在了地上。随着道士的倒下,法阵中的光芒渐渐消失,那些尸体也纷纷倒地,不再动弹。 龙七爷和龙平安成功地击败了邪恶道士,解救了那些被他囚禁的生者。随着道士被击败,村子里的诡异事件逐渐平息,村民们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却无法轻松地放下过去。他们意识到,湘西诡案背后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在神秘女子的陪伴下,龙七爷和龙平安开始深入了解湘西地区的风俗和传说。他们发现,湘西地区的赶尸匠们并非只是负责将尸体运回家乡,还有一些特殊的仪式和禁忌,涉及到生死、鬼神等超自然现象。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龙七爷和龙平安逐渐揭开了湘西诡案背后的真相。原来,那些诡异的事件和无头尸体的出现,都与一个古老的邪恶势力有关。这个邪恶势力试图利用赶尸匠们的特殊能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为了阻止这个邪恶势力,龙七爷和龙平安决定寻找传说中的神秘法宝——湘西玄阴珠。据说,只要拥有这颗珠子,就能破解邪恶势力的控制,让赶尸匠们恢复正常。 在神秘女子的指引下,龙七爷和龙平安踏上了寻找湘西玄阴珠的征程。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历经了重重艰险。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山洞前。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里面阴暗潮湿,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们沿着山洞的通道向前走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的身体足有一人多粗,双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口中吐着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龙七爷和龙平安迅速抽出武器,与蟒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蟒蛇的力量非常强大,它不断地向龙七爷和龙平安发起攻击,龙七爷和龙平安则巧妙地躲避着蟒蛇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在激烈的搏斗中,龙七爷和龙平安渐渐发现了蟒蛇的弱点。他们相互配合,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龙七爷趁机用手中的赶尸棍击中了蟒蛇的要害。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龙七爷和龙平安继续向前走去,终于在山洞的深处找到了湘西玄阴珠。当他们拿到湘西玄阴珠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们的身体。他们用这股力量,成功地解除了邪恶势力对赶尸匠们的控制。 随着邪恶势力被消灭,湘西地区的诡异事件彻底平息,村民们过上了安宁的生活。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却无法轻松地放下过去。他们意识到,作为赶尸匠,他们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为了维护湘西地区的安宁,他们决定继续传承赶尸匠这一职业,守护当地的村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龙七爷和龙平安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巧。他们还收了三个徒弟,分别是勇敢坚毅的小虎、聪明伶俐的灵儿和沉稳内敛的阿强。龙七爷和龙平安将自己的赶尸技艺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们。 第65章 狼灵之祸 在黑龙江那片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南山巍峨耸立,山间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山脚下,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村屯,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质朴的生活。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可怕的存在打破——南山有个狼精,时常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附近村屯,或叼走家畜,或惊吓路人,搅得百姓生活不得安宁,恐惧如同阴霾,笼罩着每一个人。 有一年秋天,猎人格莫尼特望着窗外的山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决定带着十七岁的儿子阿穆尔上山打秋皮,同时追踪狼精的巢穴,为民除害。阿穆尔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小跟随父亲打猎,对山林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听到要进山,兴奋得两眼放光,早早便收拾好了行囊。 父子俩踏入山林,秋日的山林五彩斑斓,枫叶似火,银杏如金,可他们无心欣赏这美景。莫尼特手持猎枪,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阿穆尔则紧紧跟在父亲身后,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一天,莫尼特在山脚边发现了一头野猪。他悄悄靠近,瞄准,“砰”的一声枪响,野猪应声倒地。阿穆尔兴奋地跑过去,和父亲一起动手扒了野猪皮,在空旷的林间空地上架起篝火,用小吊锅煮起了野猪肉。不多时,锅里传来阵阵诱人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穆尔拉着莫尼特的手,急切地问:“阿玛,肉烀熟了吧?”莫尼特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孩子,乖!再等等,煮熟了才能吃。”阿穆尔听话地点点头,跑去一边玩耍。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肉香的诱惑,又跑了回来,见父亲不在,便伸手到吊锅里抓了一小块肉,蹲在一旁吃了起来。可刚吃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痛苦地喊着:“阿玛,阿玛!我肚子疼呀!” 莫尼特闻声赶来,看到儿子痛苦的模样,心急如焚。他赶紧查看儿子的情况,却发现儿子的肚子迅速肿胀起来,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莫尼特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四处张望,只见周围的树林中弥漫起一层诡异的浓雾,雾气中隐隐传来狼的嗥叫声,那声音凄厉而阴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莫尼特背着儿子,在浓雾中拼命奔跑,试图找到下山的路。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迷失在了一个迷宫之中,无论怎么跑,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周围的树木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莫尼特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救儿子。 就在莫尼特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微弱的蓝光闪烁。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朝着蓝光的方向跑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身着一袭黑袍,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 老人看着莫尼特和他背上的儿子,叹了口气说:“你儿子误食了被狼精诅咒的食物,中了邪毒。这狼精怨念极深,已经修炼成了一种可怕的邪术,不是普通的猎人能够对付的。”莫尼特连忙跪地哀求:“老人家,求您救救我儿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老人沉默片刻,说:“要救你儿子,只有一个办法。南山深处有一个神秘的洞穴,里面封印着一位古代萨满的力量。你必须找到那个洞穴,获取萨满的力量,才能破解狼精的诅咒。但那洞穴中充满了危险,有各种妖邪之物守护,你敢去吗?”莫尼特毫不犹豫地说:“我敢!只要能救我儿子,我什么都不怕。” 老人递给莫尼特一块玉佩,说:“这块玉佩能保你在洞穴中暂时平安,你拿着它,快去吧。记住,时间紧迫,你儿子的毒撑不了多久。”莫尼特接过玉佩,向老人道谢后,背着儿子朝着南山深处走去。 越往南山深处走,雾气越浓,周围的景象也越发诡异。时不时有黑影从他们身边闪过,伴随着阴森的笑声。莫尼特紧紧握着玉佩,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一只巨大的狼形黑影从浓雾中扑出,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莫尼特连忙将儿子放下,拿起猎枪,朝着黑影射击。然而,子弹似乎对黑影毫无作用,黑影瞬间消失在浓雾中。 莫尼特不敢停留,继续向前走。终于,他在一座陡峭的山壁下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穴。洞穴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莫尼特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中闪烁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在洞穴的深处,莫尼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他走近石棺,发现石棺上刻着一位萨满的雕像,雕像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莫尼特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跪在石棺前,祈求萨满赐予他力量。 突然,石棺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莫尼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神秘的符文和咒语,他似乎获得了萨满的力量。莫尼特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决定立刻出去,找狼精报仇,解救儿子。 就在莫尼特准备离开洞穴的时候,洞穴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他回头一看,只见石棺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飘了出来。那身影正是狼精,此刻的狼精已经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它的身上散发着黑色的邪气,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狼精看着莫尼特,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你以为获得了萨满的力量就能打败我吗?太天真了!今天,你们父子都得死!”说完,狼精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莫尼特扑了过来。莫尼特迅速施展萨满的法术,与狼精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洞穴中光芒闪烁,法术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狼精的力量十分强大,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邪气,让莫尼特有些难以抵挡。但莫尼特没有退缩,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萨满的力量,一次次化解了狼精的攻击。 就在战斗陷入僵局的时候,洞穴中突然又出现了三道身影。原来是村里的勇士阿力、擅长草药的医者娜娅和精通机关术的工匠巴特尔。阿力手持长刀,大声喊道:“莫尼特,我们来帮你!”娜娅则迅速拿出各种草药,准备为可能受伤的人治疗。巴特尔则在一旁观察着战场,寻找着狼精的弱点,准备随时发动机关攻击。 阿力率先冲了上去,他挥舞着长刀,与狼精近身搏斗。狼精的速度极快,阿力只能勉强抵挡。莫尼特见状,立刻施展萨满法术,为阿力提供支援。娜娅则在后方为他们施加治愈的法术,确保他们的伤势能够及时恢复。 巴特尔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狼精的腿部是它的弱点。他迅速启动自己带来的机关,一支支利箭朝着狼精的腿部射去。狼精被利箭射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它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莫尼特抓住机会,凝聚起强大的萨满力量,口中念动咒语,一道强大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接击中了狼精的胸口。狼精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它的力量在逐渐减弱。 阿力趁势发动攻击,他高高跃起,手中的长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砍向狼精的脖颈。狼精试图躲避,但由于腿部受伤,行动不便,被阿力的长刀砍中。 狼精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了洞穴中。莫尼特和他的伙伴们成功地消灭了狼精。 莫尼特连忙跑出洞穴,回到儿子身边。此时,儿子的肚子已经不再肿胀,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莫尼特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儿子得救了。 莫尼特背着儿子,走出了山林。当他们回到村屯时,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看到莫尼特父子平安归来,都欢呼起来。莫尼特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村民们,村民们对他和他的伙伴们充满了敬佩。 从那以后,南山的狼精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66章 大明谲案 在明朝成化年间,社会表面上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市井街巷中充满了烟火气息。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罪恶与诡秘。 河北真定府聂村,高秀才家的宅院里,一片宁静祥和。高秀才为人和善,在当地颇有名望。一日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高宅的青瓦之上。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高秀才亲自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女子,衣衫虽有些凌乱,但难掩其楚楚可怜之态。 女子自称是赵州富户的妾室,因不堪大妇的虐待,被迫逃出家门,如今已是走投无路,恳请高秀才能够收留她借宿一晚。高秀才看着女子那满脸的泪痕和无助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怜悯之情,便让她在书房暂时安顿下来。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高宅都沉浸在梦乡之中。高秀才的女婿赵文举却鬼使神差地悄悄摸进了书房。他本就心术不正,见这女子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念,欲行不轨之事。女子察觉到危险,立刻惊醒,开始极力反抗。两人在黑暗中拉扯打斗,慌乱之中,赵文举突然触碰到女子身上一处异样,他心中一惊,仔细一摸,竟发现这名女子竟然是个男扮女装的男人! 赵文举震惊不已,大喊起来。闻声赶来的高秀才家人,迅速将这名“男扮女装”的男子合力制服。众人看着被捆绑在地的男子,满脸疑惑与愤怒。高秀才当即决定,将他扭送官府,让官府来查明真相。 到了官府,面对威严的大堂和酷刑的威胁,男子很快便招供了一切,由此爆出了大明朝最为轰动的“采花大案”。 原来,这名男子本名桑冲,来自山西太原府李家湾。早年,他听闻大同府山阴县有位奇人,名叫谷才。谷才擅长易容之术,对女红更是精通。他常常男扮女装,凭借着精湛的女红技艺,以教授女子手工为借口,混入女子闺房,行奸淫之事。如此为恶长达十八年之久,却从未被人发现。后来,谷才年事已高,不忍自己这“绝学”失传,便收了桑冲为徒。 桑冲天赋极高,不仅将谷才的技艺学得炉火纯青,更是“青出于蓝”。他将“师门绝技”进一步“发扬光大”,还传给了同乡的任茂、张虎等七人。他们有一套惯用的作案手段,每到一处,便四处打听当地美貌女子的消息。一旦锁定目标,桑冲便会乔装成“落难女子”,以楚楚可怜的形象登堂入室。进入女子家中后,他又凭借着精通女红的本领,很快骗取主人家的信任。随后,他便在教授女红的过程中,故意言语挑逗,试图与女子行不轨之事。若遇到性格刚烈、坚决不从的女子,桑冲便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药,将女子迷晕后进行奸污。 在那个封建的时代,女子视贞洁如生命,认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管是半推半就,还是被麻药放倒,那些受害女子都因害怕名声受损,不敢报官。因此,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桑冲和他的徒弟们屡屡得手,从未失手。他们的足迹遍布大同、平阳、太原、真定、河间、朔州等四十五个府县,被他们侵害的女子竟多达一百八十二人。 因桑冲一案案情太过重大,当地官府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将此案上报朝廷。明宪宗朱见深看过卷宗后,龙颜大怒,他拍案而起,亲笔勾判桑冲凌迟处死,并责令各地官府务必将其师傅谷才、徒弟任茂等全体捉拿归案。在朝廷的严令下,各地官府纷纷行动起来,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最终,这个天怒人怨的采花团伙才宣告覆灭。 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桑冲最后栽在同样是好色之徒的赵文举手上。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再如何精通乔装打扮,毕竟男人有些生理特征是做不得假的。可谁能想到,同样是在大明朝,另一个采花大盗的出现,却让众人见识到了更为离奇的作案手段。 苏州府太仓县,有一户富贵人家。家中的千金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到了婚嫁之龄,便嫁给了当地一户人家的公子。这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然而,谁也没想到,仅仅三个月后,千金小姐竟然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喜当爹”的丈夫得知此事后,顿时怒发冲冠。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认为妻子婚前行为不检点,于是一纸休书,将千金小姐赶回了娘家。千金小姐本就生性柔弱,不堪受辱,回到娘家后,越想越觉得委屈,最终在一个夜晚,悬梁自尽。 小姐的父亲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坚信自己的女儿品行端正,定是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于是,他一纸诉状将女婿告上官府,不仅要查清女儿的死因,更要还女儿一个清白。 县令升堂审理此案。他看着堂下悲愤交加的原告,缓缓问道:“你女儿不守妇道在先,你为何还要告你女婿?” 小姐父亲立刻赌咒发誓:“大人,我女儿未嫁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她的未婚夫婿,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青壮男子,怎么可能怀孕?这其中定有冤情,还望大人明察!” 县令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心中也觉得此事蹊跷。于是,他传唤了众多街坊邻居、丫鬟佣人前来问话。众人的回答如出一辙,这位千金小姐未嫁之前,一直住在深闺阁楼,平日里只有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根本没有机会与其他男子接触。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位小姐还是“圣母玛利亚”?县令也来了兴趣,他决定亲自乔装走访,探寻其中的真相。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县令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来,这位小姐还有位过从甚密的好友,是个住在城外无名小庵的尼姑。两人经常一起下棋,偶尔尼姑还会留宿家中。 能在苏州这种繁华之地担任主官,这位县令自然不是个庸碌之辈。他立刻联想到,莫不是这个尼姑是个和尚假扮的?毕竟在大明朝,类似的案件也并非没有发生过。于是,他当即下令将尼姑抓捕归案。 尼姑被带到公堂之上,神色平静,毫无惧色。县令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下令让人对尼姑进行全身检查,然而,检查的结果却让众人傻眼了,尼姑身上女人该有的东西都有。 尼姑见此,佯装生气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怀孕?大人如此行事,岂不是冤枉好人?” 这位县令却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他思索片刻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竟然令人牵来一条狗,让狗不停地舔尼姑的身体。众人都对县令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只见男人的那东西竟然从尼姑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缓缓长了出来。 原来,这个尼姑竟然是个雌雄同体之人。她利用自己特殊的生理构造,以尼姑的身份为掩护,混入女子闺房,与那些深闺中的女子发生关系,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真相大白后,这个雌雄同体的采花大盗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两起发生在大明朝的奇案,一为男扮女装的采花团伙,一为雌雄同体的诡秘之人,他们的作案手段之离奇,为祸之烈,让世人震惊。 第67章 佛咒奇谭 大唐长安,华灯初上,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街边的酒肆茶楼里,食客们高谈阔论,或讲着近日的奇闻轶事,或谈论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长安城东有一座名为大慈恩寺的古刹,寺中高僧云集,香火鼎盛。寺里的主持玄寂大师,修行高深,精通佛法,在长安城中威望极高。一日,玄寂大师正在禅房打坐冥想,突然心中一阵悸动,隐隐感到一股不祥的气息正在长安城中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中的一处阴暗角落,一个神秘的黑袍人正对着一尊诡异的雕像念念有词。这尊雕像造型奇特,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黑袍人每念一句咒语,雕像的眼睛便会闪烁出一丝幽光,仿佛在回应着他。 长安城中有一位名叫李逸风的年轻书生,他才华横溢,心怀壮志,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然而,最近他却总是被一些奇怪的梦境所困扰。在梦中,他总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宝剑,与一群妖魔鬼怪展开激烈的战斗。每当他想要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容时,梦境便会突然中断,他也会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这日,李逸风像往常一样来到城中的书肆,想要购买一些书籍。在书肆中,他偶然结识了一位名叫灵儿的女子。灵儿长相甜美,气质脱俗,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李逸风与灵儿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便将心中的烦恼告诉了她。 灵儿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沉思片刻后说道:“公子所梦之事,或许并非偶然。近日我也听闻城中有一些怪异之事发生,说不定与公子的梦境有关。我听闻大慈恩寺的玄寂大师佛法高深,或许他能为公子解惑。” 李逸风听后,心中一动,决定前往大慈恩寺拜访玄寂大师。来到大慈恩寺后,李逸风向寺中的僧人表明了来意。僧人将他带到了玄寂大师的禅房。 玄寂大师见到李逸风后,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李逸风将自己的梦境以及最近城中发生的怪异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玄寂大师。 玄寂大师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施主所梦之事,恐怕与末法时代的来临有关。如今,天魔外道、魑魅魍魉在世间横行,妄图扰乱世间的安宁。而这一切,或许都与一部失传已久的神咒有关。” 李逸风好奇地问道:“大师所说的神咒,究竟是什么咒?为何会与这世间的乱象有关?” 玄寂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此咒名为〈楞严咒〉,乃是如来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坐宝华中所宣说的神咒。此咒威力无穷,乃是一切天魔外道、魑魅魍魉的克星。然而,此咒乃是不传之秘,本来佛是不传的,但不传又救不了阿难,故不传也要传出来。如今,懂得诵《楞严经》,持〈楞严咒〉的人愈来愈少,所以天魔外道才敢如此猖獗无忌。” 李逸风听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说道:“大师,既然此咒如此厉害,不知能否传授给我,让我来守护这世间的安宁?” 玄寂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此咒虽威力无穷,但修行起来极为困难,且需要有莫大的机缘。施主虽有心,但时机尚未成熟。不过,施主若能潜心修行,积累善缘,或许有一天,自会与这〈楞严咒〉结缘。” 李逸风听后,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玄寂大师所言有理。他向玄寂大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弟子定当潜心修行,积累善缘。” 就在李逸风准备离开大慈恩寺时,突然听到寺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心中好奇,便与玄寂大师一同走出禅房,来到寺外查看。 只见寺外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李逸风挤过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 李逸风走上前去,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此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女子抬起头,看了李逸风一眼,哭着说道:“这位公子,我哥哥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神志不清,口中胡言乱语,说什么看到了妖魔鬼怪。我找了城中的许多名医,都无法医治,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逸风听后,心中一动,他想起了玄寂大师所说的天魔外道、魑魅魍魉。他转头看向玄寂大师,只见玄寂大师微微点头,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玄寂大师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诵,佛珠上渐渐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了男子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口中的胡言乱语也停止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人后,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 女子见哥哥醒来,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抱住他,哭着说道:“哥哥,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道:“妹妹,我没事了。不知为何,我刚才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周围全是妖魔鬼怪,它们想要将我吞噬。就在我绝望之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将那些妖魔鬼怪驱散了。” 李逸风听后,心中对玄寂大师的佛法更加敬佩。他走上前去,对玄寂大师说道:“大师,看来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玄寂大师说道:“如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我会在寺中开坛讲法,为众生祈福,希望能借助佛法的力量,抵御天魔外道的侵袭。同时,也希望施主能多多积累善缘,为守护这世间的安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道:“大师放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从那以后,李逸风开始潜心修行,同时也四处打听关于〈楞严咒〉的消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结识了一位名叫清风的道士。清风道士告诉李逸风,他曾听闻在长安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有一位隐居的高僧,或许知晓〈楞严咒〉的秘密。 李逸风听后,心中大喜,决定前往深山寻找那位高僧。他收拾好行囊,告别了灵儿和玄寂大师,踏上了前往深山的旅程。 一路上,李逸风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清风道士所说的那座深山之中。他在山中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位隐居的高僧。 高僧见到李逸风后,微微一笑,说道:“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李逸风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高僧,高僧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施主与这〈楞严咒〉有缘。既然如此,我便将这〈楞严咒〉传授给你。” 说罢,高僧便开始传授李逸风〈楞严咒〉。李逸风潜心学习,经过数日的努力,终于学会了〈楞严咒〉。 高僧看着李逸风,说道:“施主,如今你已学会了〈楞严咒〉,但切不可骄傲自满。此咒威力无穷,但也需要你用心去修行,方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同时,你也要记住,此咒乃是为了守护世间的安宁,切不可用它来谋取私利。” 李逸风向高僧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师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告别了高僧后,李逸风回到了长安。此时的长安城中,依旧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但李逸风却能感觉到,在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一股深深的危机。 他来到大慈恩寺,将自己学会〈楞严咒〉的事情告诉了玄寂大师。玄寂大师听后,心中大喜,说道:“施主,如今你已学会了〈楞严咒〉,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缘。我们定要借助此咒的力量,抵御天魔外道的侵袭。” 于是,李逸风与玄寂大师在大慈恩寺中开坛,共同念诵〈楞严咒〉。随着他们的念诵,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大慈恩寺中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长安城。 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长安城中的妖魔鬼怪纷纷现出原形,四处逃窜。然而,就在李逸风与玄寂大师以为胜利在望时,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再次出现了。 黑袍人看着李逸风与玄寂大师,冷笑道:“你们以为凭借这〈楞严咒〉,就能阻止我吗?太天真了!” 说罢,黑袍人手中的雕像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楞严咒〉的力量抵挡了回去。李逸风与玄寂大师见状,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黑袍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灵儿突然出现了。灵儿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玉佩上散发着一道柔和的光芒。她将玉佩递给李逸风,说道:“逸风,这是我家族世代相传的玉佩,或许能帮助你。” 李逸风接过玉佩,只见玉佩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他心中一动,将玉佩与〈楞严咒〉的力量相结合,顿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黑袍人的雕像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黑袍人见状,心中大惊,他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李逸风用〈楞严咒〉的力量困住。 李逸风看着黑袍人,说道:“你为何要在此世间兴风作浪?” 黑袍人冷笑道:“我不过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罢了。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修炼的祭品。” 李逸风听后,心中大怒,他说道:“你这邪恶之徒,今日我定要将你铲除,还世间一个安宁。” 说罢,李逸风念动〈楞严咒〉,将黑袍人彻底消灭。随着黑袍人的消失,长安城中的危机也终于解除了。 经过这场战斗,李逸风与灵儿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他们决定一起留在长安,继续修行。 第68章 长安邪术 长安,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街边店铺林立,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但在这繁华喧嚣的表象下,却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巫蛊、厌胜等邪术虽被朝廷严令禁止,却仍在暗处悄然流传。 苏婉娘,本是长安城外苗疆村落的女子,天生丽质且聪慧过人。自幼,她便跟随祖母研习巫蛊之术,能驱使各类蛊虫,令其为己所用。凭借这一身神秘本领,苏婉娘来到长安,在城中一隅落脚,因其独特魅力与神秘气质,引得不少权贵暗中追捧。 秦逸风,长安城中富甲一方的年轻富商,家财万贯,生性洒脱却又有些风流多情。听闻苏婉娘的美貌与神秘后,他心生倾慕,费尽心思接近。苏婉娘起初对秦逸风的追求不为所动,但秦逸风出手阔绰,为她购置华宅、送上珍稀珠宝,久而久之,苏婉娘也渐渐动了真情,两人很快陷入热恋。 赵铭轩,秦逸风的生意伙伴,表面上与秦逸风称兄道弟,实则内心狭隘、贪婪无比。他垂涎苏婉娘的美貌已久,暗中派人调查,发现了苏婉娘精通巫蛊之术的秘密,心中顿生恶念,妄图利用苏婉娘的邪术谋取私利。 一日,赵铭轩找到苏婉娘,威胁道:“苏姑娘,我已知晓你会巫蛊之术。只要你帮我除掉秦逸风,我不仅会严守秘密,还会奉上丰厚钱财。”苏婉娘大惊失色,虽对秦逸风的风流偶尔不满,但从未想过伤害他,当即严词拒绝。赵铭轩恼羞成怒,却也暂时按捺住性子,谋划着其他阴谋。 赵铭轩四处打听,得知长安城中有个名叫张道然的道士,擅长厌胜之术。厌胜之术极为阴邪,通过制作人偶、绘制符咒,可诅咒他人灾祸连连。赵铭轩携带重金找到张道然,一番利诱后,张道然心动不已,答应对秦逸风施展厌胜之术。 张道然依照秦逸风的生辰八字,精心制作了一个逼真的人偶,周身贴满符咒,每日对着人偶念咒施法。没过多久,秦逸风便开始感到身体不适,时常头疼欲裂,精神恍惚,做任何事都力不从心。他遍访城中名医,却毫无疗效,病情愈发严重。 苏婉娘见秦逸风病情日益加重,心急如焚。她深知秦逸风定是遭人邪术迫害,于是施展巫蛊之术,放出一只灵敏的蛊虫,令其追踪邪术气息。蛊虫顺着气息,一路来到张道然的道观。 苏婉娘得知是张道然对秦逸风施展厌胜之术,怒不可遏,径直前往道观质问。张道然见苏婉娘找上门来,心中也有些发怵,深知她的巫蛊之术厉害,不敢轻易对抗。 两人在道观中对峙起来。苏婉娘怒目而视,喝道:“张道然,你为何要害秦逸风?”张道然却狡辩道:“是赵铭轩指使我做的,与我何干!”苏婉娘愈发愤怒,当即施展巫蛊之术,操控蛊虫攻向张道然。张道然也不甘示弱,急忙用人偶施展厌胜之术抵挡。一时间,道观中邪气四溢,蛊虫与人偶激烈交锋,难分胜负。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长安县令王景铄带着衙役匆匆赶到。原来,王景铄一直对城中流传的邪术有所耳闻,暗中调查许久。今日接到百姓举报,说此处有异常动静,便立刻率人赶来。 王景铄见苏婉娘和张道然正在施展邪术,心中大惊。他深知邪术危害极大,当即下令衙役将两人拿下。苏婉娘和张道然见势不妙,试图逃跑,却被训练有素的衙役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在县衙大堂上,王景铄威严审问,苏婉娘和张道然在证据面前,不得不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景铄得知幕后主使是赵铭轩,立刻派人将其捉拿归案。赵铭轩被抓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王景铄将此案上报朝廷,朝廷下令将苏婉娘、张道然和赵铭轩判处死刑。秦逸风得知真相后,虽保住性命,但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对自己往日的风流懊悔不已。 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平息,可没过多久,长安城中又接连发生两起离奇案件。 其一,城中一位名叫林若璃的年轻女子,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她整日胡言乱语,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大笑不止,家人遍寻名医,皆束手无策。林若璃的父亲林鹤霄心急如焚,四处张贴告示,寻求能救女儿的高人。 其二,城中的一位富商周启翰家中接连失窃,奇怪的是,丢失的并非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古老的书籍和神秘的器物。这些物品对周启翰来说意义非凡,他赶忙报官,希望官府能找回失物。 王景铄对此二案十分重视,亲自展开调查。他先来到林若璃家中,仔细观察林若璃的状态,又询问了家人近期的情况,发现林若璃发病前曾参加过一场宴会,与一位名叫柳梦璃的女子有过接触。 王景铄顺藤摸瓜,调查柳梦璃,发现她竟是一个擅长幻术的江湖女子。柳梦璃为了得到林若璃佩戴的一块神秘玉佩,对林若璃施展了幻术,导致她精神错乱。王景铄将柳梦璃缉拿归案,在她的住处找到了那块玉佩,林若璃也在玉佩被找回后,逐渐恢复正常。 处理完林若璃的案件后,王景铄又将精力投入到周启翰失窃案中。他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一个名叫陈羽霄的神秘男子行踪诡异。陈羽霄是一个精通机关术的盗贼,他觊觎周启翰家中的古籍和器物,利用自己制作的精巧机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周家行窃。 王景铄带领衙役设下圈套,成功将陈羽霄抓获,追回了失窃的物品。陈羽霄交代,他受雇于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对这些古籍和器物有着特殊的需求,具体用途他并不知晓。 经过这一系列案件,长安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对邪术和各类奇奇怪怪的事件充满恐惧。王景铄深知,邪术和黑暗势力难以彻底根除,但他决心守护长安的安宁,加强治安管理,对任何邪术和违法犯罪行为都绝不姑息。 秦逸风病愈后,深感长安已无留恋之处,决定离开这座伤心之城,去远方寻找新的生活。他带着满心的伤痛和对过去的悔恨,踏上了未知的旅程。而苏婉娘、张道然、赵铭轩以及柳梦璃、陈羽霄等人的故事,成为了长安城中流传的惊悚传说,时刻警醒着人们,邪术的危害不可小觑,黑暗往往隐藏在繁华背后 。 第69章 獾城诡影 大清末年,风云动荡,山河飘摇。在江南那片郁郁苍苍的山林间,浓雾弥漫,古木参天,处处隐匿着不为人知的诡谲。 青岩邪叟,本是江南钻研奇术的术士,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痴迷不已,一心想要参透天地玄机,超凡脱俗。然而,命运的轨迹却陡然一转。一日,他在山中闭关修行,心神稍有松懈,天外的外道天魔趁机侵入他的意识,从此,他便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邪道深渊。这外道天魔来自域外神秘之地,超脱于十方世界,却被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牵扯,分裂为三道魂魄,分别附身凡人,青岩邪叟便是其一,也由此拉开了这场乱世诡异纷争的序幕。 獾子城的胡三太爷府,神秘而庄严,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这座府邸本是一群感恩的獾子,历经无数艰辛,倾尽所有心血为胡三太爷修建而成。胡三太爷位列仙班后,便将这府邸赐予獾子们居住,从此仙气氤氲,每隔三十年才会在世间显露一次。 被外道天魔附身的青岩邪叟,被贪婪和邪念蒙蔽了心智,妄图潜入胡三太爷府,窃取府中的灵丹妙药,提升自己的邪恶力量。可他对府中的奥秘一无所知,刚一踏入,便被困其中,整整三十年,暗无天日。在这漫长的幽禁岁月里,他全靠身边一只狡黠聪慧的狸猫,偷偷叼来獾子们吃剩的残羹冷炙,才得以苟延残喘。 与此同时,在东北的黑土沃野上,有个叫骆风涯的少年,他生性机灵,对世间的奇珍异宝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欲望。在邻村老者的怂恿与蛊惑下,骆风涯怀揣着冒险的憧憬,毅然踏上了前往獾子城胡三太爷府憋宝的惊险旅程。 当骆风涯踏入胡三太爷府那古老而神秘的大门时,被困多年的青岩邪叟仿佛看到了重获自由的曙光。他施展浑身解数,用那充满蛊惑的言辞,欺骗骆风涯带他逃离这个困住他多年的牢笼。涉世未深的骆风涯,被青岩邪叟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稀里糊涂地带着他逃出了胡三太爷府。 然而,他们刚一踏出府门,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粗壮的天雷裹挟着无尽的威力,直直地劈向青岩邪叟。骆风涯见状,以为青岩邪叟必死无疑,便匆匆离开了,继续自己的寻宝之路。 谁能想到,青岩邪叟竟命不该绝,只是那道天雷威力太过强大,毁掉了他的半颗脑袋。为了活下去,他做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在脸上缝合了猫皮,嘴里接上了猫舌,整个人变得狰狞恐怖,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此后,他躲进了江南一座阴森的大坟之中,蛰伏起来,暗自舔舐伤口,等待着复仇与崛起的时机。 时光流转,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有个叫萧玉衡的少年,命运多舛,走投无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误入了青岩邪叟的藏身之所。青岩邪叟看着萧玉衡,心中涌起一股恶念,妄图让他成为自己摆脱因果束缚的替死鬼。 于是,青岩邪叟开始对萧玉衡百般诱导,表面上关怀备至,实则暗藏杀心。萧玉衡懵懂无知,对青岩邪叟的话深信不疑。在青岩邪叟的精心布局下,萧玉衡凭借着一些机遇与运气,竟然当上了平定太平军的一方将领。 随着局势的发展,青岩邪叟觉得时机已到。在一次与太平军激烈交战之时,他对萧玉衡说道:“将军,此次敌军来势汹汹,你只需躲在这古庙里,切勿外出,待我在外施展法术,定能助你退敌。”萧玉衡不疑有他,乖乖地躲进了古庙之中。 其实,青岩邪叟早就知晓,近日将有天外陨石坠落,这陨石一旦落下,便会精准地砸中这座古庙。若萧玉衡一直躲在里面,必死无疑,而他便能借此摆脱冥冥之中的因果枷锁。 幸运的是,萧玉衡平日里心存善念。他曾在一次偶然中,救下了一只受伤的白狐。就在陨石即将砸落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只白狐匆匆赶来,对着庙中的萧玉衡不断哀鸣,眼神中满是焦急。萧玉衡心生疑惑,下意识地跟着白狐跑出了庙门。 就在他踏出庙门的瞬间,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天外陨石轰然砸下,将那座古庙砸得粉碎。萧玉衡望着眼前的废墟,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自己险些遭了青岩邪叟的毒手。 而此时,又有三个人物被卷入了这场诡异的纷争之中。 叶澜音,一位武艺高强、英姿飒爽的奇女子,她手持一把锋利的柳叶双刀,刀身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叶澜音嫉恶如仇,听闻江南一带出现妖人作祟,百姓苦不堪言,便毅然踏上了除妖之路。她身形矫健,犹如林间穿梭的精灵,又似暗夜降临的死神,所到之处,邪恶无所遁形。 郑辰逸,身形清瘦,戴着一副黑框水晶眼镜,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睿智与坚定。他饱读诗书,对各种奇闻轶事、神怪传说如数家珍,一心想要探寻世间真相,解开那些神秘事件背后的谜团。郑辰逸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智慧却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众人指引方向。 赵雄武,他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双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力量感。赵雄武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户,常年在山林间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他性格豪爽,为人正直,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深厚的感情。赵雄武背着一把强弓,这把弓由千年古树的枝干制成,坚韧无比,射出的利箭能在百步之外洞穿猎物的心脏。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虎牙匕首,寒光闪烁,削铁如泥。 叶澜音在追查妖人的过程中,听闻了萧玉衡的遭遇,侠义之心顿起,决定帮助他一同对抗青岩邪叟。郑辰逸也对这一系列神秘事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主动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而赵雄武在一次打猎时,偶然撞见了青岩邪叟的诡异行径,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此时,青岩邪叟并未被陨石彻底消灭,他虽身受重伤,但邪念未消。他躲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暗自疗伤,同时谋划着更为恶毒的阴谋。他知晓四神的传说,四神拥有强大的力量,一直守护着世间的安宁。若能将四神击败,他便能彻底掌控这世间,摆脱所有束缚。 于是,青岩邪叟开始四处寻找四神的踪迹,同时也在暗中对付萧玉衡等人。他施展邪术,驱使着一群恶鬼,在夜晚袭击萧玉衡等人的营地。 叶澜音见状,手持柳叶双刀,与恶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她的刀法凌厉多变,双刀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如同两条灵动的蛟龙,将靠近的恶鬼纷纷击退。郑辰逸则在一旁,凭借着自己的知识,为叶澜音和萧玉衡出谋划策,寻找恶鬼的弱点。赵雄武也不甘示弱,他张弓搭箭,利箭如流星般射出,每一箭都能精准地射中一只恶鬼,令其灰飞烟灭。 然而,青岩邪叟的邪术极为强大,恶鬼源源不断地涌来。萧玉衡等人渐渐陷入了困境,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一只神秘的凤凰从天而降。凤凰的羽毛绚丽夺目,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它围绕着众人盘旋一圈后,口中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灵珠。 叶澜音接过灵珠,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将灵珠的力量分给萧玉衡、郑辰逸和赵雄武,众人顿时觉得精神一振,力量大增。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们终于将青岩邪叟驱使的恶鬼全部消灭。 但青岩邪叟并未就此罢休,他得知四神之一的朱雀神即将在一处山谷中现身,便决定前往山谷,趁朱雀神现身之际,偷袭它,夺取它的力量。 萧玉衡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急忙赶往山谷。当他们赶到时,青岩邪叟已经与朱雀神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青岩邪叟施展浑身解数,各种邪术齐出,山谷中顿时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朱雀神身形巨大,羽毛燃烧着熊熊烈火,它的每一次振翅都能掀起一阵热浪。它张开尖锐的爪子,向青岩邪叟扑去,将他的邪术一一化解。萧玉衡等人见状,立刻加入了战斗。 叶澜音施展凌厉的刀法,从侧面攻击青岩邪叟,令他顾此失彼。郑辰逸则在一旁大声念咒,试图扰乱青岩邪叟的心神。赵雄武则手持虎牙匕首,寻找机会,准备给青岩邪叟致命一击。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青岩邪叟渐渐不敌。他的身上伤痕累累,邪术的威力也越来越弱。就在他准备逃跑之际,朱雀神发出一声震天的鸣叫,一道强大的火焰之力向青岩邪叟压去。 青岩邪叟被火焰之力震慑住,动弹不得。萧玉衡趁机冲上前去,将手中的利刃刺向青岩邪叟的心脏。随着一声惨叫,青岩邪叟终于倒在了地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随着青岩邪叟的死去,这场持续已久的纷争终于落下了帷幕。萧玉衡、叶澜音、郑辰逸和赵雄武等人,成为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们的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面对邪恶与困难时,要勇敢地挺身而出,守护正义与和平。 而那神秘的獾子城胡三太爷府,依旧三十年一现,静静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新的故事,也在悄然酝酿,等待着人们去发现与探索 。 第70章 邪崇窥世 大虞国,神都临安,繁华喧嚣,市井烟火交织。城中心,一座巍峨道观——玄机观,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道旗随风烈烈作响。 林羽士,玄机观中一位年轻的道士,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执着。他自幼入观,潜心钻研道经,一心向道,渴望能在修行路上有所建树。每日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起身,在道观的庭院中练习吐纳之术,诵读经文,其勤奋刻苦让观中长辈都赞不绝口。 这日,林羽士如往常一样在藏书阁中翻阅道经,一本古老的典籍《天坛玉格》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翻开书页,看到“法师不得淫祀五鬼、五通等妖灵”以及“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等语句时,心中不禁一震,这些文字仿佛一道光照进他对修行认知的迷雾之中。 与此同时,临安城的郊外,有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庙中,一只修炼多年的狐妖正与一只蛇妖密谋着什么。狐妖身姿婀娜,眼神狡黠,它叫玉瑶,已有数百年的修行;蛇妖则身形细长,通体碧绿,信子不时吐出,名为青鳞。 玉瑶娇声说道:“这临安城中,修行者众多,若能附身于其中一人,获取他们与生俱来的五百年道行,我们的修为必将大增。”青鳞吐着信子附和道:“听闻玄机观的道士们修行高深,其中定有可乘之机。” 几日后,林羽士在下山采买药材的途中,经过一片幽深的树林。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林羽士心中一紧,警觉地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只见玉瑶幻化成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子,倒在路边,向林羽士呼救。 林羽士心生怜悯,刚要上前查看,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天坛玉格》中的告诫,他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玉瑶见林羽士并未上当,眼中闪过一丝恼意,突然身形一转,露出狐妖的原形,张牙舞爪地向林羽士扑来。 林羽士迅速抽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道家的御剑术。桃木剑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一道流光,与狐妖展开激烈交锋。狐妖虽法术高强,但林羽士凭借着扎实的道功,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就在此时,青鳞从一旁的草丛中窜出,偷袭林羽士。林羽士躲避不及,手臂被蛇妖的毒牙划伤,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身体也渐渐变得麻木。狐妖见状,趁机加强攻势,林羽士陷入了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名叫苏然的年轻侠士路过此地。苏然身背长剑,眼神凌厉,他见林羽士遇险,立刻拔剑相助。苏然剑法凌厉,与林羽士联手,逐渐扭转了战局。狐妖和蛇妖见势不妙,化作两道青烟逃窜而去。 林羽士感激地对苏然说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今日怕是性命不保。”苏然微笑着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你我皆是为了守护世间安宁。我听闻临安城中近日邪祟作祟,百姓惶恐,正想一探究竟。” 林羽士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侠士不妨与我一同回玄机观,与我师父商议对策。”苏然点头应允。 回到玄机观后,林羽士向师父玄风道长讲述了此次遭遇。玄风道长面色凝重,说道:“这狐妖和蛇妖竟敢如此猖獗,看来它们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此时,观中一位名叫白芷的女弟子匆匆赶来,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聪慧。白芷说道:“师父,我近日在城中听闻,有一些百姓家中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家人时常出现幻视幻听,甚至有人昏迷不醒,会不会与这些邪祟有关?” 玄风道长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林羽士,你与苏然、白芷一同前往城中调查,务必小心行事。” 三人领命后,立刻前往城中。他们首先来到一位受害百姓家中,只见那家人面色苍白,眼神惊恐,口中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羽士取出一张符咒,贴在那人的额头,然后念动咒语。片刻后,那人渐渐恢复了清醒。他颤抖着说道:“我看到了许多妖魔鬼怪,它们在我眼前张牙舞爪,要将我吞噬。” 苏然皱着眉头说:“看来这些邪祟已经开始对普通百姓下手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们的巢穴。” 就在这时,一位名叫秦逸的年轻书生路过此地。秦逸听闻他们的谈话,说道:“我知晓城外有一处废弃的古宅,近日时常传出诡异的声响,或许与这些邪祟有关。” 林羽士等人听后,决定前往古宅一探究竟。当他们来到古宅时,只见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林羽士上前推开门,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古宅,只见庭院中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四周都是妖魔鬼怪的幻影。 白芷惊恐地说道:“不好,我们中了幻术。”林羽士立刻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施展道家的清心咒,渐渐地,幻术的影响逐渐消散。 他们继续深入古宅,在一间密室中,发现了狐妖玉瑶和蛇妖青鳞。此时,它们正在操控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玉瑶看到林羽士等人,冷笑道:“你们竟然敢追到这里,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罢,她和蛇妖一同施展法术,向林羽士等人攻来。 林羽士、苏然、白芷和秦逸四人立刻摆开阵势,与狐妖和蛇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林羽士施展道家法术,苏然挥舞长剑,白芷则运用符咒相助,秦逸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一旁为众人出谋划策。 战斗中,林羽士发现狐妖和蛇妖的法术似乎与一个神秘的力量有关,每当它们念动咒语,法阵中的光芒便会增强。他意识到,这个法阵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林羽士一边与邪祟战斗,一边观察法阵的运转。终于,他发现了法阵的破绽。他向苏然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集中力量,攻击法阵的破绽。 随着一声巨响,法阵被摧毁,狐妖和蛇妖的法术也瞬间减弱。林羽士趁机施展强大的道家法术,将狐妖和蛇妖制服。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只巨大的雷兽从天而降,它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雷电之力,正是上天派来惩罚触犯天条的邪祟的。 雷兽看到狐妖和蛇妖,立刻发出一声怒吼,向它们扑去。狐妖和蛇妖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被雷兽的雷电击中,灰飞烟灭。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林羽士等人成功地消除了临安城的邪祟威胁,百姓们也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林羽士经过此次事件,对道家修行有了更深的感悟,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世间安宁的信念。 苏然则继续踏上了他的江湖之旅,行侠仗义,守护一方平安。白芷在此次事件中展现出了卓越的修行天赋,她回到玄机观后,更加刻苦地修炼,希望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女道士。秦逸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城中声名远扬,成为了人们敬仰的智者。 而那废弃的古宅,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林羽士等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世间,邪祟从未真正消失。 第71章 金梨幻术 栖霞镇的黄土被烈日晒得发白,贾富贵捋了捋绸衫上的金线滚边,眯眼看着梨园外跪成一片的饥民。他手里把玩着个金梨,果皮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釉光。 \"贾老爷,求您赏口水吧!\"瘸腿的老汉把额头磕出血印,\"我家孙子快渴死了......\" 贾富贵嗤笑一声,金梨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梨树是他花重金从波斯商人手里买的异种,每日需浇灌三桶山泉水。如今大旱三年,全镇就他院中那口老井还能出水,偏生这金梨娇贵得很,多一滴少一滴都要落果。 \"想要水?\"他忽然来了兴致,将金梨往空中一抛。饥民们浑浊的眼珠跟着那抹金色上下晃动,像一群被牵了线的木偶。\"接住了,这梨子里的汁水够你全家喝三天。\" 金梨划出道弧线,老汉颤巍巍伸手去接。就在指尖触到果皮的刹那,贾富贵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削铁如泥的波斯弯刀将梨子劈成两半,汁水溅在焦土上滋滋作响。 \"哎呀,手滑了。\"贾富贵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家丁们配合地发出哄笑。他突然沉下脸,蟒皮靴碾过地上的梨渣:\"再敢聒噪,下次劈的可就是人头了。\" 人群中有个灰袍道士往前踏了半步。这人来得蹊跷,方才明明不在人群里,此刻却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道袍破得露出肩头,腰间却系着枚白玉八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福生无量天尊。\"道士打了个稽首,\"贾员外可否舍贫道一颗金梨?\" 贾富贵瞳孔微缩。这道士看着落魄,吐字时却隐隐有金石之音。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被乱棍打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要金梨?\"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立刻堵住道士去路,\"拿你腰间玉佩来换。\" 道士轻笑,枯瘦手指抚过白玉八卦:\"此物沾染因果,贾员外怕是接不住。\"话音未落,忽然平地卷起阴风。家丁的棍棒还没落下,道士已经出现在梨园篱笆内,指尖正抵着一颗将熟的金梨。 \"大胆妖道!\"贾富贵又惊又怒。护心镜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肉滋滋作响。这道士果然不是常人,但他贾富贵能横行乡里,靠的可不只是狠辣。 暗处弓弦轻响,三支淬毒的弩箭直取道士后心。这是重金购自锦衣卫的连环弩,箭镞喂的是南疆蛊毒,中者浑身溃烂七日方死。贾富贵嘴角刚扬起,却见道士反手摘下斗笠,弩箭没入竹篾竟如泥牛入海。 \"好个千机连弩。\"道士轻弹斗笠,三支毒箭叮叮落地,\"贾员外连军械都敢私藏,难怪能在这旱魃肆虐之地养出金梨。\"他忽然转头看向东南方,那里隐约传来孩童啼哭。 贾富贵顺着望去,脸色骤变。梨园深处不知何时起了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他上月刚纳的第七房小妾正在分娩。接生婆的尖叫刺破死寂:\"妖、妖怪啊!\" 道士身形一晃已到产房前,贾富贵刚要阻拦,忽觉脚底发麻。低头看去,金梨树根不知何时穿透青砖,正顺着他的蟒皮靴往上爬。树根里流淌的不再是汁液,而是暗红的血。 产房里传来婴儿啼哭,却不是人声,倒像幼猫哀鸣。黑雾中跌出个血人,正是接生婆。她半张脸爬满青色血管,手指着屋内嘶喊:\"孩子...孩子身上长着梨树枝!\" 贾富贵浑身发冷。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临死前的诅咒:\"以人血养妖木,来日必为妖木所噬。\"护心镜烫得钻心,他发狠扯断颈绳,铜镜落地竟摔出个血色八卦图案。 道士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忽远忽近:\"贾员外可听说过返魂树?此木以贪欲为壤,血肉为食。你喂它饮了七年处子血,如今该它反哺了。\" 梨园地面开始震动,金梨树根如巨蟒破土。贾富贵想逃,却发现双脚已被树根缠住。他惊恐地看到那些根须正在吸食自己的血肉,原本枯瘦的根茎渐渐饱满发亮,开出妖异的血色梨花。 \"不!这是我的梨园!我的......\"惨叫戛然而止。最后一缕血肉被吸干时,悬在枝头的金梨突然全部炸开,每个果核里都裹着枚带血的人牙。 道士抱着襁褓走出梨园时,饥民们早已逃散。怀中的婴儿睁开眼睛,瞳孔是妖异的梨花样。东南天际闷雷滚动,三年来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第72章 沉塘冤案 明朝末年,有个叫清平村的地方,四面环山,山路崎岖蜿蜒,与外界的联系少之又少。长久以来,村子里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极重。村规规定,女子必须守节,若有不贞,便要被处以沉塘的重刑。这条规矩如同铁律,在村子里延续了一代又一代,如同沉重的枷锁,禁锢着每一个人的思想。起初,偶尔有勇敢的女子试图挣脱这封建的束缚,可最终都被无情地浸了猪笼,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轻易挑战这可怕的规矩,整个村子陷入了压抑而死寂的氛围。 村里有位林寡妇,命运对她格外残酷。两年前,丈夫突然病逝,留下她孤苦伶仃,无儿无女。林寡妇只能独自扛起生活的重担,每日天不亮就下地劳作,回家后还要操持家务,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即便生活如此困苦,她也始终坚强面对,从未向命运低头。然而,这份坚韧却引来了一个人的觊觎,此人便是赵癞子。 赵癞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癞子,模样十分丑陋,再加上那张谎话连篇的嘴,村里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不知从何时起,赵癞子竟对林寡妇动了心思,多次偷偷向她表白心意。林寡妇又惊又怕,她深知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寡妇与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都将招来大祸。况且,她打心底里厌恶赵癞子,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脸,听到他满嘴胡言乱语,心里就直犯恶心。所以,无论赵癞子如何纠缠,林寡妇都坚决拒绝。 屡次遭到拒绝后,赵癞子心中的爱意瞬间转化为深深的恨意。他心胸狭隘,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决心报复林寡妇。经过一番处心积虑的谋划,他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策。 这天,趁林寡妇白天外出劳作,家中无人,赵癞子偷偷翻墙潜入她家。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屋内四处搜寻,寻找能用来诬陷林寡妇的“证据”。最后,他在自己的破鞋堆里挑出一只,恶狠狠地扔到了林寡妇的床底下。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寡妇被浸猪笼的凄惨下场。 夜幕降临,整个村子被黑暗笼罩,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赵癞子觉得时机已到,便匆匆跑到村长家中。此时,村长李福正坐在堂屋,悠闲地喝着茶,享受着夜晚的宁静。赵癞子一进门,便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喊道:“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村长李福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他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慌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癞子喘着粗气,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刚才路过林寡妇家,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我凑近一看,好家伙,她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屋里私会!这还得了,咱们村子的规矩她全当耳旁风啊!” 村长李福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他大声吼道:“岂有此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绝对不能容忍!必须严惩!” 这时,村里的私塾先生陈秀才恰好来拜访村长。陈秀才平日里自恃清高,满肚子的之乎者也,对村规民约极为维护,觉得这是维持村子秩序的根本。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摇头晃脑地说:“村长,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若不严惩,何以正村风,何以服民心啊!” 村长李福点头称是,立刻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其中包括村里的猎户张大胆和年轻力壮的刘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林寡妇家赶去。此时,林寡妇正在屋内,就着昏暗的油灯,专心地缝补着衣裳。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来回穿梭,每一针都缝进了她对生活的期望。 突然,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是赵癞子那刺耳的喊叫声:“开门!快开门!” 林寡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差点扎到手指。她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疑惑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癞子就一脚踹开了大门。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吓得林寡妇连连后退。赵癞子像疯了一样冲进院子,口中大喊:“抓奸夫了!林寡妇不守妇道,和男人私会!” 林寡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和茫然,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针线,慌乱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直在屋里缝补衣裳,哪来的什么奸夫?” 赵癞子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吼道:“你别装了!你心里清楚得很!你那相好的藏哪去了?还不叫他滚出来!”说着,他一把推开林寡妇,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蛮牛,横冲直撞地进了屋。 村长李福也带着人跟了进来,他一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道:“你们几个守住门,别让她跑了!”然后自己也走进屋内,开始四处查看。 赵癞子故意在屋里东翻西找,做出一副认真搜寻的样子。突然,他眼睛一亮,装作惊讶地喊道:“村长,你看!那床底下有只鞋!”说着,他弯下腰,从床底把那只他自己扔进去的草鞋翻了出来,举得高高的,像是抓住了什么铁证,大声说道:“这是男人的鞋!肯定是那奸夫听到动静,翻窗户跑了,鞋子落在这里!” 村长李福看着那只鞋,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在他的观念里,这只鞋就是林寡妇不守贞洁的铁证,因为只有一只鞋,而且明显不是女子的鞋,更不可能是林寡妇亡夫的。他深信不疑,觉得林寡妇做出了这种有辱村规的事,必须受到惩罚。 林寡妇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解释:“村长,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可是,村长李福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大手一挥,冷冷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林寡妇不守贞洁,按照村规,应当浸猪笼!至于她那相好的没找到,算他运气好。” 这时,村里的媒婆王婆也凑了过来。王婆平日里就爱搬弄是非,这会儿更是添油加醋地说:“我就说这林寡妇平日里看着就不老实,这下可被抓住把柄了吧!” 林寡妇一听,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哭着向众人解释,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丈夫和村子的事。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可周围的人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浸猪笼的那天,村子里就像炸开了锅。许多人都赶来看热闹,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表演。村里的老人们纷纷摇头叹息,年轻人则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林寡妇被几个壮汉五花大绑,她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可一切都是徒劳。她被装进了那冰冷的猪笼,猪笼的缝隙硌得她生疼,就像命运的枷锁紧紧锁住了她。 随后,猪笼被缓缓抬起,朝着水塘走去。林寡妇的哭声回荡在村子上空,让人听了心碎。当猪笼被扔进水里的那一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随后便是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水面上不断冒出气泡,那是林寡妇最后的挣扎。渐渐地,气泡越来越少,水面彻底没了动静,林寡妇的生命也随之消逝在这冰冷的水塘之中。 村子里的神婆刘仙姑站在池塘边,面无表情地烧了些纸钱,口中念念有词:“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晚上没什么事别出来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池塘边回荡,带着一丝诡异。 赵癞子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心中的怨恨终于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心想:既然你不愿跟我,那这就是你的下场! 人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生活又会恢复往日的平静。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七天后,正是林寡妇回魂的日子,天空突然变得异常阴沉。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仿佛要将天空撕裂。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在屋顶上、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村长李福此时正在家中准备歇息,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并没有太在意,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雷雨。在他的记忆中,本村之前也有过浸猪笼的例子,可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显得格外惊悚。村长李福皱了皱眉头,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神婆刘仙姑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衣服不停地往下滴。 神婆刘仙姑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村长,大事不好了!快点封村,不然要出大麻烦!” 村长李福心中一惊,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慌,慢慢说。” 神婆刘仙姑定了定神,说道:“七天前浸猪笼的林寡妇,怨气太重,她回来报复了!快通知村民,让大家都待在屋子里,特别是那天在场围观的人,最好躲进棺材里,不然性命难保!” 村长李福听后,脸色变得煞白。他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冒着雨,急忙去通知各家各户。黑暗中,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狂风几乎要将他吹倒,但他还是艰难地前行着。 没想到,村长李福在半道上就碰到了林寡妇。只见林寡妇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露出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村长。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冰冷而又凄厉:“村长,你好不公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村长李福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辩解道:“那天有鞋子为证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林寡妇愤怒地说道:“那是赵癞子故意要害我!他因为我拒绝了他,就想出这条毒计来陷害我!” 村长李福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林寡妇。他心中一阵愧疚,说道:“既然如此,我身为村长,理应承担责任,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千万别报复全村啊!” 林寡妇抬起头,伸出长长的爪子,指甲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村长李福吓得闭上了眼睛,双腿发软,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 几秒之后,村长李福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林寡妇的爪子收了回去。林寡妇冷冷地开口道:“我只要赵癞子的命!他害我丢了性命,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村长李福想起自己刚刚通知了赵癞子,让他躲进棺材避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赵癞子可能躲进他父亲的棺材里了,你去那找。”(在这个村子里,人们会为家中老人提前准备棺材,这已经成为一种习俗。) 林寡妇听后,飘然而去。村长李福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林寡妇报复的只有赵癞子一个,那就不用继续通知其他人了。冤有头债有主,赵癞子犯下的罪孽,理应得到应有的惩罚。 约莫半小时后,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去,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神婆刘仙姑再次来到村长李福家中,说道:“没事了,林寡妇走了。” 村长李福叫上神婆刘仙姑,一起赶到了赵癞子家中。只见赵癞子的父亲正坐在棺材旁,嚎啕大哭。村长李福走上前去,只见赵癞子躺在棺材里,七窍流血,死状惨不忍睹。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神婆刘仙姑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报应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赵癞子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第73章 尸变惊魂 在明朝末年,阳信县有个菜店村,离县城大概五六里地。村里住着一位张老汉,他和儿子在靠近大路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客栈,方便往来县城做生意的商人留宿。 这客栈平日里人来人往,生意还算不错。有几个赶车的商人,常年奔波各地贩运货物,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在张老汉的客栈落脚,一来二去,便和张老汉熟悉了起来。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四个赶车的脚夫风尘仆仆地来到客栈。他们又累又饿,本想着在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可没想到店里的客房已经住满了。此时天色已晚,再往前赶路,就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了。四个脚夫心里犯起了愁,他们苦苦哀求张老汉,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他们住下。 张老汉本就善良,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拒绝客人。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可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脚夫们见他欲言又止,赶忙说道:“老人家,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行,我们都是出苦力的人,哪会挑三拣四呢!” 张老汉这才咬咬牙,道出实情。原来,他的儿媳刚去世不久,尸体还停放在屋内,儿子出去购置棺材还未回来。这停尸的房间倒还宽敞,或许能安置这几位客人。脚夫们听了,虽心里有些发怵,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答应了。 张老汉带着他们来到儿媳停尸的房间。一进门,只见一张破旧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映得整个房间阴森森的。桌子后面挂着一幅白色的帷帐,帷帐下的灵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纸。里屋是一间大通铺,看起来还算干净。 四个脚夫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倒头睡下。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其中一个叫李二的脚夫,刚要进入梦乡,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灵床那边传来“咔咔”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缓缓睁开眼睛,朝着灵床望去,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只见灵床上的女尸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的纸也被揭开,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李二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想叫醒同伴,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尸在灵床上坐了一会儿,便缓缓下了床,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李二看清了女尸的模样,她面容蜡黄,毫无血色,额头上系着一块生绢,眼神空洞而又恐怖。李二吓得浑身发抖,只能假装熟睡,大气都不敢出。 女尸走到床边,先是俯身对着三个熟睡的脚夫吹气。李二惊恐万分,他害怕女尸也对自己吹气,于是悄悄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下呼吸声都像是重锤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恐惧不断加剧。 没过多久,女尸吹完气,朝着李二走了过来。李二紧闭双眼,感觉女尸的气息越来越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女尸对着他吹了几口气后,便转身走出了卧室。随后,传来一阵纸被的声音,李二猜测女尸应该是回到灵床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偷偷观察,果然看到女尸像之前一样,僵硬地躺在灵床上。李二心中害怕极了,他用脚偷偷地蹬了蹬身旁的伙伴,试图叫醒他们,可伙伴们睡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反应。 李二心急如焚,他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最后,他决定穿上衣服,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他轻轻地坐起来,刚要伸手拿衣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再次响起。他吓得赶紧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听着女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女尸又来到了自己的床前,连续对着他吹了好几次气才离开。等灵床再次传来异响,他知道女尸已经躺回去了。 李二趁着这个间隙,颤抖着双手,慢慢从被子里伸出腿,穿上裤子。然后光着脚,轻手轻脚地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女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随后便下了灵床,朝着他追了过来。 李二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拼命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可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死寂,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呼喊,仿佛所有人都被施了咒语一般。 李二不敢停下,他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狂奔。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心跳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 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座寺庙,寺庙里还传出阵阵敲木鱼的声音。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跑到寺庙前,用力敲门。 寺庙里的僧人正在打坐诵经,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心中一惊。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赤裸上身、光着脚,只穿着一条裤子的人正站在门外,神色慌张。僧人心中疑惑,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女尸已经追了上来。李二看到女尸,惊恐地躲到了寺庙门口一棵四五尺粗的柳树后面。女尸见状,朝着柳树扑了过去。李二吓得浑身发软,只能绕着树躲避。女尸扑到右边,他就躲到左边;女尸扑到左边,他就躲到右边。 如此这般几次之后,女尸变得异常暴躁,发出阵阵嘶吼。李二和女尸都累得气喘吁吁,女尸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直喘气。李二也靠着树,浑身大汗淋漓,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突然,女尸伸出双臂,从树干两侧伸过手来,试图抓住李二。李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女尸抓不住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树干,一动不动。 寺庙里的僧人在门后偷偷听了很久,见外面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他看到光着上身的李二瘫倒在地,像是昏死过去了。正准备转身回寺庙,另一个僧人眼尖,发现李二胸口还微微冒着热气。于是,他们一起将李二背进了寺庙。 李二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苏醒过来。僧人们给他喝了些热水,等他缓过神来,才问起事情的经过。李二心有余悸,将自己在客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僧人们听了,都感到十分震惊。等李二说完,天已经蒙蒙亮了。僧人们壮着胆子,拿着棍棒,朝门口的柳树走去。果然,他们看到一具女尸紧紧地抱着树干,样子十分恐怖。 僧人们不敢贸然靠近,赶忙派人去报告知县。知县听说此事,也觉得十分蹊跷,便亲自带着衙役来到寺庙。知县仔细勘验之后,让人将女尸从树上拉下来。可女尸的手抓得太紧了,就像十根钩子深深地嵌入了树干里,怎么拉都拉不下来。 知县皱了皱眉头,又让人用力去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女尸从树上拔下来。知县处理完女尸的事情后,立刻派衙役到张老汉的客栈打听情况。 衙役来到客栈,只见客栈里乱作一团。张老汉正急得团团转,自己儿媳妇的尸体不见了,睡在停尸房内卧室的三个脚夫全都死了,另一个脚夫也不知所踪。 衙役对张老汉说明了情况,张老汉听后,瘫倒在地,痛哭流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收留,竟然会引发这样一场可怕的灾难。 衙役将张老汉带回了县衙,活着的李二在看到死去的同伴后,悲痛欲绝,他对知县哭诉道:“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来,现在他们三个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去,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知县听了,也觉得他十分可怜。知县考虑到他说的是实情,于是给他开了一份案情证明文件,并馈赠了一些银两,让他回乡去了。 这场可怕的尸变,给菜店村和周围的人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人们在恐惧之余,也开始反思,这世间的生死、鬼神之事,究竟有着怎样的奥秘呢?而那座曾经平静的寺庙,也因为这场离奇的事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成为了人们口中长久流传的恐怖传说。 第74章 荒野奇遇 卢秀才在经历了那一番惊心动魄的荒野遇妖之事后,虽然暂时摆脱了危险,可心中的恐惧与疑惑却久久不能消散。他一路上马不停蹄,只想早日回到家中,寻求一份安宁。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在归乡的途中,卢秀才竟又一次遭遇了离奇的事件。 这一日,他路过一座荒僻的小镇。天色渐晚,卢秀才决定在镇上的客栈投宿。客栈中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古怪的掌柜和几个面无表情的伙计。卢秀才总觉得这地方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但疲惫不堪的他也无暇多想,只想赶紧休息。 半夜,卢秀才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警惕地起身,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当他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客栈的大堂里,一群身着黑衣的神秘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卢秀才想要退回房间,却被其中一人发现。 “什么人?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神秘人怒喝道。 卢秀才吓得连忙解释:“我只是路过的客人,无意冒犯。” 神秘人却不听他的解释,纷纷向他围了过来。卢秀才惊恐万分,转身就跑。他在黑暗的走廊里拼命逃窜,身后的神秘人紧追不舍。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扇隐藏在角落里的小门。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冲了进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卢秀才沿着通道一路狂奔,直到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庭院。 庭院中杂草丛生,阴森恐怖。卢秀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神秘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卢秀才的肩膀上。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红衣女子田凤翘。 “跟我来!”田凤翘低声说道。 卢秀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跟在田凤翘身后。田凤翘带着他穿过庭院,进入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这里暂时安全。”田凤翘说道。 卢秀才喘着粗气问道:“这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田凤翘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他们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神秘人的呼喊声。 “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田凤翘和卢秀才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这个废弃的庭院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神秘人的搜索。田凤翘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带着卢秀才一次次避开了危险。 然而,他们的食物和水渐渐耗尽,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卢秀才说道。 田凤翘点了点头:“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或许可以带我们出去。” 于是,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着秘密通道前进。可就在即将到达通道口的时候,神秘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场激烈的搏斗瞬间爆发。神秘人们手持利刃,寒光闪烁,向着卢秀才和田凤翘猛扑过来。田凤翘娇喝一声,双手舞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手中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神秘人击退。 卢秀才也不甘示弱,他捡起一根粗木棍,奋力挥舞,与逼近的神秘人展开殊死搏斗。但神秘人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卢秀才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田凤翘见状,心急如焚,她集中精力,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周围的杂草突然疯长,如同一条条绿色的蟒蛇,将一些神秘人紧紧缠住。 趁此机会,卢秀才用尽全身力气,一棍击中一个神秘人的头部,将其打倒在地。 可神秘人的首领却突然使出一记阴狠的招式,朝着卢秀才的后背刺来。田凤翘眼疾手快,飞身挡在卢秀才身前,那利刃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肩膀。 “凤翘!”卢秀才怒吼一声,双目通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中的木棍如狂风暴雨般向敌人砸去。 在两人的拼死抵抗下,神秘人终于暂时撤退。他们成功逃进了秘密通道。 可他们的麻烦并没有就此结束。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各种艰难险阻。 有一次,他们在山中遇到了一伙强盗。强盗们见卢秀才和田凤翘形单影只,便起了歹心。 “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别想活命!”强盗头目恶狠狠地说道。 卢秀才和田凤翘对视一眼,决定拼死一搏。田凤翘施展出她的法术,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让强盗们睁不开眼睛。 卢秀才趁机捡起石头,用力朝强盗们砸去。强盗们被激怒,挥舞着大刀向他们冲来。 卢秀才与强盗头目正面交锋,木棍与大刀碰撞,火花四溅。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着强盗头目的攻击。 田凤翘在一旁不断施展法术,干扰其他强盗,为卢秀才减轻压力。 但强盗们人多势众,卢秀才渐渐处于下风,身上又增添了不少新伤。 就在这危急关头,卢秀才突然发现了强盗头目的破绽,他猛一用力,将木棍刺向强盗头目的胸口。强盗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强盗见头目倒下,顿时乱了阵脚。卢秀才和田凤翘趁机发起反攻,将强盗们打得落荒而逃。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们终于击退了强盗,逃进了一个山洞。 在山洞中,田凤翘悉心照料着卢秀才的伤势。 “都是我连累了你。”卢秀才愧疚地说道。 田凤翘微微一笑:“别这么说,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已是患难之交。”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卢秀才的伤势逐渐好转。他们继续踏上归乡的路。 终于,卢秀才回到了家乡。可等待他的,却是又一个巨大的危机。 原来,当地的一个恶霸听闻了卢秀才的经历,认为他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宝贝,于是派人前来抢夺。 面对恶霸的威胁,卢秀才毫不退缩。他与田凤翘一起,与恶霸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抗。 恶霸手持狼牙棒,气势汹汹地朝着卢秀才砸来。卢秀才侧身躲过,田凤翘则趁机放出一道法术,击中恶霸的手臂。 恶霸恼羞成怒,更加疯狂地攻击。卢秀才和田凤翘相互配合,与恶霸周旋。 卢秀才瞅准时机,一脚踢中恶霸的膝盖,恶霸一个踉跄。田凤翘趁机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将恶霸困在一个光芒笼罩的圈子里。 恶霸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最终,在他们的合力之下,恶霸不得不求饶。 经过这一系列的磨难,卢秀才和田凤翘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第75章 战妖龙 在遥远的古时候,有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子,名叫沈家营。这里的百姓们勤劳善良,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田野里麦浪飘香,村庄中笑语欢声,四季的更替带来的是丰收的喜悦和生活的安宁。 然而,有一天,平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只听得半空之中传来金锣银鼓的轰鸣,而后龙吟虎啸,震耳欲聋,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正在地里辛勤劳作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坏了,他们惊慌失措,丢下手中的农具,纷纷跑回家里躲避。 这样的怪事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西南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坠落。随后,雨过天晴,一切恢复如初。 一些胆大的村民跑去西南方查看,只见那里凭空多出了一条蜿蜒逶迤数十丈的黄土埂,而且它还在不断地变化,每日都在增高。 村民们感到十分惶恐,不知这究竟是何预兆。于是,他们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端着罗盘,围着土埂仔细地转了三圈,眉头紧锁,不停地唉声叹气。 村民们心头一沉,急切地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水先生摇了摇头,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天上有条孽龙违了天条,上了斩龙台受罚后被打下凡间。谁知它野性难驯,还想为祸人间。如今它转入地下成了土龙,如果让它成了气候,将来必定会卷起惊涛骇浪,摧毁我们的农田房屋!” 村民们闻听此言,大惊失色,纷纷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降服这条孽龙?” 风水先生摆了摆手说:“我们皆是凡间俗人,怎能消灭天界神兽。但也并非毫无办法,只要在此处盖一座庙,便能以佛法镇住它,延缓它出世的时间!” 村民们听后,当即决定每家拿出一点钱,在土埂处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取名为黄龙寺。果然,这条土埂不再继续变化增长。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百年过去了。黄龙寺里的和尚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和尚。由于当地一直平安无事,人们也渐渐淡忘了黄龙的存在。 这两个和尚,白天念经礼佛,晚上习武强身,平日里还乐善好施,救济贫苦百姓,在当地颇有名望。 那条黄龙虽然当年受了重伤,被镇压在此一百年,功力大减,但它的野性始终难以驯化,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返天庭。 这一日,黄龙渐渐恢复了元气,它化身成为一个膀大腰圆、虬髯遒劲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黄龙寺。一来它心有不甘,想给和尚们一个难堪;二来它听闻和尚武艺高强、法力高深,心中不服气,想要探个究竟,比个高低。 老和尚一见这中年人,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心中已然知晓来者的身份,却也没有开口点破,依旧如往常一般,双眼微阖,默默念着佛经。 中年人见老和尚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怕了自己,不由地放声狂笑。这笑声震得百鸟惊空,连房顶的瓦片也跟着震动,纷纷掉落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和尚默然不语,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他再次出现,单手托着几百斤重的磨盘,上面还摆着茶盘,言语不卑不亢,前来给中年人献茶。 中年人大吃一惊,再看向老和尚。此时,老和尚缓缓站起身,手指凌空一点,中年人脚前顿时多出了一个一指来宽的小洞。 中年人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两个和尚实力深不可测,他脖子一缩,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然而,黄龙并未就此罢休。它回到地下,暗自运功修炼,准备再次挑战和尚。 老和尚和小和尚宅心仁厚,本不想大动干戈,但他们担心如今虽然能够压制黄龙,可若百年之后的下一代和尚没本事,又该如何是好? 经过深思熟虑,老和尚和小和尚决定四处化缘,请来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口千斤重的大铁钟和一个大石碑。铁钟被挂在寺内的院中,压住了龙头;石碑则立在土埂的末端,压住了龙尾。 黄龙被这两件法器镇得动弹不得,心中愤恨不已。它日夜不停地试图挣脱束缚,引发了地下的阵阵震动。 这震动引起了和尚们的警觉,他们深知黄龙仍在挣扎,随时可能冲破镇压。 于是,老和尚和小和尚决定主动出击。他们在寺庙中设下法坛,准备与黄龙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当夜幕降临,明月高悬,黄龙再次发力,试图冲破束缚。此时,寺庙中的法坛光芒大放,老和尚和小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力与黄龙对抗。 黄龙在地下发出阵阵怒吼,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它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冲破大铁钟和大石碑的压制。 老和尚和小和尚毫不退缩,他们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坛,与黄龙的力量相互抗衡。 战斗愈发激烈,寺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光芒闪烁。小和尚年轻力壮,凭借着精湛的武艺,跃身而起,向着地面猛击一拳,试图削弱黄龙的力量。 老和尚则稳坐法坛,操控着强大的法力,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着黄龙的冲击。 黄龙见久攻不下,心生一计。它突然改变攻击方向,朝着村子冲去,企图威胁和尚们。 和尚们大惊失色,他们迅速反应,紧跟其后。在村子中央,黄龙破土而出,化身为巨大的龙形,张牙舞爪,向和尚们扑来。 老和尚和小和尚临危不惧,他们相互配合,与黄龙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小和尚身形敏捷,在黄龙的身上跳跃腾挪,寻找着它的弱点。老和尚则不断施展强大的法术,攻击黄龙的要害。 黄龙咆哮着,口中喷出熊熊火焰。和尚们左躲右闪,避开火焰的袭击。 就在战斗陷入胶着之时,小和尚发现了黄龙的眼睛是其弱点所在。他趁着黄龙不备,飞身一跃,朝着黄龙的眼睛刺去。 黄龙吃痛,发出一声惨叫。老和尚趁机加大法力输出,一道光芒击中黄龙的头部。 黄龙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尚们成功地镇住了黄龙,老百姓又能继续安居乐业。 多年以后,老和尚圆寂,小和尚成为了寺庙的主持。 第76章 人鬼情殇 春秋末年,吴国的都城热闹非凡,街巷间人来人往,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巍峨的王宫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在这王宫中,住着吴王夫差最宠爱的小女儿紫玉。刚满十八的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娇艳动人。那一双眼眸恰似澄澈的秋水,顾盼间满是灵动与聪慧,粉扑扑的脸颊笑起来如同绽放的桃花,让人见之难忘。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吴王夫妇的心,在这深宫里,她尽享宠爱。 一日,紫玉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都城的集市游玩。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街头艺人精彩绝伦的表演,都让她新奇不已。就在她看得入神时,不远处一个青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青年名叫韩重,年方十九,虽是平民出身,却眉清目秀,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他正专注地看着街边摊位上的书卷,偶尔还会与摊主交谈几句,举手投足间尽显才情。 紫玉与韩重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两人心间。韩重望着眼前如仙子般的紫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紫玉也被韩重的风度与才情所吸引,双颊微微泛红。 回到王宫后,紫玉对韩重念念不忘,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他的身影。她暗自思忖:“此人风度翩翩,才学出众,实乃良人。”于是,她偷偷派自己最信任的丫环,给韩重送去一封书信,倾诉自己的心意。 韩重收到书信后,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回了信,从此,两人开始了秘密的书信往来。在一封封书信中,他们互诉衷肠,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感情也在这一来一往中日益深厚。很快,他们便私下订下了婚约,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长相厮守。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韩重为了提升自己的学识,决定前往齐国、鲁国一带求学。临行前,他紧紧握着紫玉的手,眼中满是不舍:“紫玉,等我学成归来,便立刻让父母请媒人来求娶你。” 紫玉眼中含泪,轻轻点头:“你放心去,我会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韩重走后,紫玉每日都在期盼中度过。她时常站在王宫的高楼上,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韩重早日归来。而韩重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在求学的日子里,勤奋刻苦,只为能早日回到紫玉身边。 终于,三年过去了,韩重学成归来。他满怀期待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父母求婚的情况。然而,父母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喜悦瞬间浇灭。 原来,韩重的父母在他离开后,便硬着头皮去求见吴王,希望能为儿子促成这门婚事。吴王一听是平民来求娶自己的女儿,顿时怒发冲冠。 “他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平民的。你乃吴国公主,身份尊贵,岂能下嫁于他?”吴王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门亲事,并且严厉地告诫紫玉,不许再与韩重有任何来往。 紫玉得知此事后,心如刀绞。她苦苦哀求父王:“父王,韩重他才学过人,对女儿一片真心。女儿与他情投意合,求父王成全。”但吴王心意已决,丝毫不为所动。 从此,紫玉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她整日茶饭不思,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韩重离去的方向,默默流泪。曾经那如花般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愁。 日子一天天过去,紫玉的忧郁越来越深,终于,她病倒在了床上。吴王夫妇虽心急如焚,请来无数名医为她诊治,却都无济于事。不久后,紫玉便带着对韩重的思念,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吴王悲痛万分,他看着女儿渐渐冰冷的身躯,老泪纵横。他命人将女儿安葬在阊门的郊外,那里风景秀丽,他希望女儿在另一个世界能安息。 三年后,韩重满怀憧憬地回到家中,却听到了紫玉去世的噩耗。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不敢相信,那个与他约定一生的女子,竟已离他而去。 韩重失魂落魄地来到紫玉的坟前,望着那座孤坟,他的心中满是悲痛。他缓缓跪在坟前,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紫玉,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我们的约定,你都忘了吗?”韩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伤。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奇异的气息。韩重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紫玉的灵魂从坟墓中缓缓飘出。她依旧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长发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只是她的面容,多了几分苍白与哀愁。 “韩重,是我。父王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悲闷忧思,来到了黄泉之下。”紫玉的声音轻柔而悲伤,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韩重见到紫玉,又惊又喜,他颤抖着声音说:“紫玉,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 紫玉流着泪,缓缓走到韩重身边:“我也想你,韩重。” 韩重想要拥抱紫玉,却又犹豫了:“鬼与人是不能通路的呀!” 紫玉看着韩重,眼中满是深情:“难道你还怕我是鬼,会加害于你吗?” 韩重看着紫玉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鬼域我也愿意去。” 于是,韩重跟随紫玉走进了坟墓。坟墓中别有一番天地,灯火摇曳,映照出精美的装饰。紫玉的侍女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 他们相对而坐,紫玉端起酒杯,眼神脉脉含情:“韩重,今日我们再次相聚,实乃不易。让我们共饮此杯,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韩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紫玉,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欢喜。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旖旎。韩重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紫玉的手,紫玉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手。韩重轻声问道:“紫玉,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紫玉红着脸,低声回答:“我又何尝不是呢?” 韩重缓缓靠近紫玉,紫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韩重轻轻搂住紫玉的腰,紫玉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韩重的气息。韩重温柔地吻上了紫玉的唇,紫玉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时刻。 良久,他们才分开。紫玉靠在韩重的怀里,轻声说道:“韩重,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应该?”韩重紧紧拥着紫玉,说:“不,紫玉,我们相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他们在墓中度过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他们时而相拥而坐,倾诉着彼此的思念;时而一起漫步在墓中的小道上,欣赏着那些奇异的装饰;时而又一起品尝美食,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临别的时候,难舍难分。紫玉送给韩重一颗大明珠留作纪念,并说:“你我要分别了,你多保重。望你将这些情况,告诉我们的父母。” 韩重走出坟墓,孤独地一个人站在紫玉的坟前,很是悲伤。他决定带着紫玉的嘱托来到吴王那里,向吴王讲述了他和紫玉相见的经过。 吴王听了非常生气,他拍着桌子说:“我的紫玉已经死了,你还造谣侮辱她的灵魂。明明是你掘墓盗窃明珠,还假托什么鬼神怪事!”吴王下令要将韩重抓起来。 韩重无奈之下,离开吴王府逃到紫玉的墓里,将经过告诉了她。紫玉听后,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她说:“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向父王解释清楚。” 这时吴王正在梳洗,忽然见女儿来了,悲喜交加。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抖着声音说:“紫玉,是你吗?” 紫玉跪在父王面前说:“从前那个青年韩重托媒人向我求婚,父王您不准,使我悲愤气节而亡。数日前,韩重来我的坟前祭奠,我感激他对我的一片真情,就将明珠送给他,并非他盗墓所得。” 吴王看着女儿,心中满是愧疚。他说:“紫玉,是父王错了。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你们的婚事,你就不会死了。” 这时,吴王的夫人得知女儿回来了,立刻跑出来想拥抱女儿。可是,当她的手触碰到紫玉的瞬间,紫玉却变成了一缕青烟飘走了。 吴王和夫人悲痛欲绝,他们望着紫玉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而韩重,也只能带着对紫玉的思念,孤独地度过余生。 此后,每当夜幕降临,阊门郊外的那座孤坟旁,总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是韩重和紫玉在诉说着他们那无尽的思念与哀愁…… 第77章 魂归情牵 秦朝,长安城外的一个宁静小村,日光轻柔地洒在错落的屋舍与田间小道上。村头,一个年轻小伙正哼着小曲,手中摆弄着刚从溪边采来的几株野花。他叫王道平,身形矫健,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质朴与纯真。 “道平,又在摆弄这些花儿呢!”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道平转过身,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只见一个身着淡粉衣衫的少女正莲步轻移朝他走来。少女名叫唐父喻,是同村唐叔偕的女儿,她肌肤胜雪,眼眸明亮如星,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 “父喻,你看这花儿多好看,就像你一样。”王道平略带羞涩地将花递到父喻面前。父喻脸颊微红,接过花儿,轻轻嗅了嗅,“就你嘴甜。”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宁静的村子里回荡。自小,他们便一同在村子里玩耍,溪边捉鱼、林间嬉戏,情谊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深厚,早早便立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长久。一日,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官兵,打破了往日的安宁。他们高声呼喊着征兵的命令,王道平不幸被选中。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父喻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拉住王道平的手,不愿松开。 “道平,你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父喻哭着问道。王道平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父喻,莫要担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回来娶你。”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九年漫长的时光。 在战场上,王道平历经生死考验。黄沙漫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他手持长枪,与敌人奋勇厮杀。每一次身处险境,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父喻的面容,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而在村子里,父喻每日都在村口守望,盼望着王道平的归来。她拒绝了所有上门说亲的人,心中只有王道平一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喻的父母愈发焦急。在那个时代,女子过了婚嫁年龄未嫁,是一件极为不妥的事情。他们四处为父喻寻觅合适的人家,最终选定了邻村的刘祥。刘祥家境殷实,为人老实本分,但父喻心里根本没有他。 “爹,娘,我不能嫁给别人,我要等道平回来。”父喻苦苦哀求父母。然而,父母心意已决,“道平一走这么多年,生死未卜,你不能再等了。”父喻虽满心不愿,但在父母的逼迫下,最终还是无奈地嫁给了刘祥。 婚后的日子,父喻过得郁郁寡欢。她常常对着窗外发呆,回忆着与王道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刘祥虽对她关怀备至,却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三年的时光,在痛苦与思念中悄然流逝,父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最终,她因思念过度,抑郁而亡。 又是三年过去了,在一场惨烈的战争结束后,王道平终于踏上了归乡之路。他满心欢喜,想象着与父喻重逢的场景,脚步急切地迈向村子。一回到村子,他便直奔唐叔偕家,想要打听父喻的消息。 唐叔偕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王道平,心中满是感慨,他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道平。王道平听到父喻已经离世的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片刻后,他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她葬在哪里?”王道平声音颤抖地问道。在好心邻居的带领下,王道平来到了父喻的墓地。望着那座孤坟,王道平悲痛欲绝,他跪在坟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父喻,我回来了,可是晚了,晚了……”王道平悲声呼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回荡。他绕着坟冢不停地走动,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在战场上的经历,诉说着对父喻的思念与悔恨。 “如果你有灵,让我再见你一面,如果没有,咱们就诀别在此刻。”王道平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坟墓中缓缓飘出一个虚幻的身影,正是父喻。 “道平,你终于回来了。”父喻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眼中满是思念。王道平看着眼前的父喻,痴痴地望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王道平哽咽着说。父喻缓缓飘到他面前,“你我从小发誓做夫妻,没想到你一去不回,我被父母逼迫,才嫁给刘祥,但我对你的真情从未改变。可如今咱们阴阳两隔……” 王道平紧紧盯着父喻,“不,我不要和你分开,一定有办法的。”父喻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感念你还不忘旧情,我们或许还能做夫妻。现在你马上打开棺材,我的尸身还好,开棺后我就能活过来。”说完,父喻的身影渐渐消散。 王道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四处寻找工具。他心急如焚,双手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找来锄头,便开始拼命挖坟。泥土飞溅,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终于,棺材被打开了,父喻安静地躺在里面,面色如生,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王道平爬进棺材,轻轻抚摸着父喻的脸,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奇迹再次发生,父喻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道平,真的是你……”父喻轻声说道。王道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相拥而泣,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他们的重逢而掀起了波澜。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刘祥也听闻了此事。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自己的妻子竟然“死而复生”,还与旧情人团聚,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刘祥决定到官府告状,他找来了村里最有学问的先生,写好了状纸,将王道平告上了公堂。公堂上,刘祥义愤填膺地陈述着自己的委屈,“大人,王道平夺我妻子,此等行为实在可恶,请大人为我做主。” 王道平则紧紧护着父喻,“大人,我与父喻自幼相爱,曾立誓相守一生,是命运弄人,才让我们分离。如今父喻复活,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县官听着两人的陈述,面露难色。这等奇事,他从未遇过,秦朝的律法中也没有相关的规定,实在不知该如何判案。 “此案太过离奇,本官一时难以决断,需再做商议。”县官无奈地宣布退堂。此后,这桩案子一拖就是好几年,期间,王道平与父喻四处奔走,寻求公正的判决。他们拜访了无数的官员,可每个人都对这个案子感到棘手。 最后,这件事被呈到了国君面前。国君听闻此事,也被王道平和父喻的爱情所打动。经过深思熟虑,他做出了判决:将父喻判给王道平。 王道平和父喻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回到村子后,两人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他们一起耕种田地,一起照顾家中老人,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甜蜜。 岁月悠悠,两人携手走过了无数个春秋。他们的爱情故事在村子里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最终,他们都活到了一百三十岁,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手牵着手,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第78章 陶仙传奇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上古时代,天地初开未久,世间万物皆蒙着一层朦胧而奇幻的色彩。黄帝部落之中,有一人名唤宁封,他身形清瘦,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热忱,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宁封子。 彼时,黄帝部落的人们过着相对质朴的生活,虽已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但日常器具仍十分简陋。宁封身为部落中的一员,却对泥土有着一种特殊的感知。他时常蹲坐在河边,看着那细腻的泥土,心中琢磨着如何能将其变成对部落有用的东西。 一日,宁封在劳作之余,随意地将手中的泥土捏成了一个简单的容器形状。他将这个泥坯放在太阳下晒干,随后又突发奇想,把它放在火上烘烤。当泥坯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变得坚硬时,宁封惊喜地发现,原本软塌塌的泥土竟变成了一个可以盛放东西的器具。这一发现,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宁封的内心,也为部落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 从那以后,宁封便一门心思扑在了陶器的制作上。他不断地尝试不同的泥土配方,改进烧制的方法。在他的努力下,部落里渐渐有了各种各样实用的陶器,人们可以用陶罐储存水和食物,用陶碗吃饭,生活变得便利了许多。宁封的技艺也得到了黄帝的赏识,被封为陶正,专门负责部落的陶器烧制事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封对陶器的烧制愈发痴迷,他渴望能烧制出更加完美的陶器。然而,在那个时代,烧制陶器全凭经验和运气,火候的掌握极为关键,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宁封常常为此苦恼不已,日夜思索着如何才能更好地掌控火焰。 就在宁封陷入困境之时,一位神秘的异人来到了部落。此人一袭白衣,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听闻了宁封在陶器烧制上的困境,便主动找到了宁封。 “你对陶器的执着我已听闻,我可传授你掌控火焰之法。”异人淡淡地说道。 宁封惊喜万分,连忙跪地拜谢。异人伸出手,轻轻一挥,只见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跳跃。这火焰与寻常火焰不同,竟能变幻出五种颜色,绚丽夺目。 “这是五色烟火,蕴含着天地间的奇妙力量。你若能掌控它,不仅能烧制出绝世的陶器,还能开启一段非凡的修行之路。”异人说着,便将掌控五色烟火的秘诀传授给了宁封。 宁封日夜苦练,终于掌握了这神奇的五色烟火。他再次烧制陶器时,五色烟火环绕着陶坯,将其烧制得完美无瑕。不仅如此,宁封还发现,在与五色烟火的接触中,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力量也在逐渐增强。 随着宁封对五色烟火的掌控愈发熟练,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黄帝听闻了他的神奇技艺,亲自前来观看。当黄帝看到宁封操控着五色烟火烧制陶器时,不禁大为惊叹。 “宁封,你这技艺当真神奇。不知你可愿将这其中的奥秘传授于我,让部落的众人都能受益?”黄帝诚恳地问道。 宁封欣然应允。他不仅将陶器烧制的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部落中的其他人,还将自己在修炼五色烟火过程中所领悟到的一些道理讲给黄帝听。黄帝听后,深受启发,对宁封也更加敬重。 在与黄帝的交流中,宁封发现黄帝对修行之道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将自己从异人那里学到的一部《龙跷经》传授给了黄帝。这部经书蕴含着高深的修行法门,黄帝得到后,如获至宝,日夜研读修炼。为了感谢宁封,黄帝封他为五岳真人,总司五岳之事。此时的宁封,头戴盖天冠,身着朱紫袍,腰佩三庭印,已然成为了部落中备受尊崇的人物。 然而,宁封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深知,世间的修行之路无穷无尽,自己不过才刚刚踏上起点。在不断地修炼和探索中,宁封渐渐领悟到了一种更为高深的境界——尸解仙。 传说中,尸解仙是通过特殊的方法舍弃凡躯,从而实现升仙的一种方式。宁封决定尝试这种方法,他相信,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自己才能真正摆脱尘世的束缚,达到更高的境界。 于是,宁封在部落外的一处山谷中,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火窑。他将五色烟火聚集到火窑之中,然后毅然走进了火窑。火焰瞬间将他吞噬,只见他的身体随着烧出来的烟上下漂浮,仿佛在与火焰融为一体。 部落中的人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赶来。他们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当火焰渐渐熄灭,人们小心翼翼地走进火窑,却只看到了一堆灰烬和部分尚未烧成灰的骨头,就如同传说中的舍利一般。 人们这才明白,宁封子已经修炼得道,通过火解之法实现了升仙。他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将宁封子的遗骨葬在了宁北山中,与他曾经使用过的火窑埋在一起,从此,人们便称呼他为宁封子。 宁封子升仙后,并未忘记自己的初心。他时常在世间游历,暗中关注着黄帝部落的发展。他看到人们在陶器的帮助下,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在一次游历中,宁封子来到了一片神秘的沙海。这里的洹流如沙尘,足践则陷,深不可测。大风吹沙如雾,沙海中还有许多能飞翔的神农鱼鳖,以及一种青色的石蕖,坚而甚轻,从风靡靡,复其波上,一茎百叶,千年一花。 宁封子对这片沙海充满了好奇,他在这里停留了许久,探索着其中的奥秘。偶然间,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飞鱼,据说食用这种飞鱼可以获得特殊的能力。宁封子尝试着食用了飞鱼,没想到,他竟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 二百年后,宁封子从假死中苏醒过来。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更加强大。他感慨万分,留下了一首七言颂:“青蕖灼烁千载舒,百龄暂死饵飞鱼。” 此后,宁封子继续在世间游历,他用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传播着修行的智慧和陶器的制作技艺。他的故事在世间流传,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在一个偏远的小部落里,有一个名叫阿力的年轻人。阿力对陶器制作充满了热情,但他所在的部落技术落后,制作出来的陶器总是不尽人意。阿力听闻了宁封子的传说,心中充满了向往。 一天夜里,阿力在梦中见到了宁封子。宁封子微笑着对他说:“年轻人,我知道你对陶器的热爱。明日清晨,你去部落东边的山谷,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阿力醒来后,虽然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梦中的指示去做。第二天清晨,他来到了山谷,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泥土和一些关于陶器制作的启示。 阿力回到部落,按照宁封子的启示,开始尝试制作陶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努力,他终于成功烧制出了精美的陶器。阿力的名声逐渐传开,他的部落也因为陶器的发展而变得繁荣起来。 而宁封子,依旧在那广袤的天地间畅游,他的身影时而出现在高山之巅,时而隐没在云海之中。他见证着世间的变迁,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成为了上古时代一段永恒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追求梦想,探索未知,在修行和生活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第79章 徐光复仇 三国时期,东吴的繁华市井中,每一天都上演着人间百态。在这烟火人间,有个叫徐光的奇人,像一颗神秘的星辰,闪耀在众人的目光里。他精通法术,却从不故作高深,常以奇妙的表演,给平凡的日子添上一抹奇幻色彩。 这一日,阳光热烈地洒在集市上,喧闹声此起彼伏。卖货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图。徐光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漫步在集市中,他的目光被一个卖西瓜的摊位吸引。摊位上的西瓜又大又圆,碧绿的外皮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徐光嘴角微微上扬,径直走向西瓜摊。摊主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汉子,正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徐光微笑着对摊主说:“大哥,能否给我一块西瓜解解渴?”摊主却面露难色,摇头说道:“小哥,这西瓜还指着卖钱养家呢,实在不好意思。” 徐光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粒西瓜子。他蹲下身子,在摊位旁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西瓜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轻轻盖上土。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徐光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快速地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只见那刚刚埋下瓜子的地方,竟然缓缓冒出了嫩绿的芽尖。众人发出一阵惊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株幼苗。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很快便长出了细长的藤蔓,藤蔓上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花朵迅速凋谢后,一个个小巧的西瓜逐渐成型,并且不断变大。 不一会儿,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就成熟了。徐光站起身,伸手摘下西瓜,轻轻一拍,西瓜便裂开了,露出鲜红的瓜瓤,汁水四溢,香气扑鼻。徐光笑着将西瓜分成小块,递给周围围观的人,大家纷纷接过,品尝着这神奇的西瓜,赞不绝口。 卖西瓜的摊主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徐光和众人分享西瓜。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去看看自己的西瓜时,却发现摊位上的西瓜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再转身去找徐光,徐光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片喧闹和众人的惊叹。 徐光的名声在东吴越来越大,他的奇事也传到了吴国大将军孙綝的耳中。孙綝,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生性多疑且暴躁。对于徐光的法术,他既好奇又忌惮。 一日,徐光路过孙綝的府邸。那府邸高大巍峨,朱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张牙舞爪,尽显威严。徐光走到府邸前,突然脸色大变,他皱起眉头,眼中露出厌恶和惊恐的神色。他迅速卷起衣服,仿佛脚下有什么脏东西让他避之不及,然后急匆匆地跑开,还朝着门口吐了几口口水。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一位路人看到,路人十分好奇,便追上徐光问道:“先生,您为何如此?这可是孙大将军的府邸啊。”徐光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说:“你难道没闻到吗?这里满地都是血腥之气,又臭又腥,让人作呕。我看这孙府,不久便会有大祸临头。”路人听了,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捂住嘴巴,匆匆离去,生怕这话被孙府的人听到。 很快,徐光的这番话就传到了孙綝的耳中。孙綝勃然大怒,他觉得徐光是在故意诅咒他,是对他的大不敬。他拍案而起,怒吼道:“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竟敢如此污蔑本将军,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于是,他立刻派人去捉拿徐光。 不多时,徐光就被带到了孙綝面前。孙綝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盯着徐光说:“你这妖人,为何在我府邸前胡言乱语,诅咒本将军?”徐光却神色坦然,毫不畏惧地看着孙綝说:“将军,我所言皆是实情。您若不信,日后自会知晓。”孙綝更加愤怒,他一挥手,大声喊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徐光被押赴刑场,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为徐光感到惋惜,觉得这样一个奇人就要命丧黄泉了。刽子手举起大刀,寒光一闪,徐光的脑袋应声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脖子里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只有一股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众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时光匆匆,孙綝在朝堂上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变得越发嚣张跋扈。他废黜了吴少帝孙亮,另立吴景帝孙休。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 孙綝要去祖坟祭祖,这是一件大事,他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威风凛凛地出发了。当他刚登上马车,还没坐稳,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接着便翻倒在地。孙綝被甩了出来,摔得灰头土脸。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心中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他抬头望去,竟然看到徐光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徐光身着一袭白衣,在风中衣袂飘飘,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指挥着什么。孙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狂风在徐光的指挥下,朝着他呼啸而来。孙綝吓得脸色惨白,他连忙问左右侍从:“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徐光,他在那里!”侍从们纷纷摇头,都说什么也没看见。孙綝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这一定是徐光的鬼魂来索命了。 从那以后,孙綝的精神就变得恍惚起来。他常常在夜里看到徐光的身影,听到徐光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他的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动辄就对身边的人发火。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对他的不满也越来越多。 景帝孙休,这个看似柔弱的皇帝,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深知孙綝的威胁,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终于,在腊祭集会上,孙休觉得时机成熟了。他精心布置了一场鸿门宴,邀请孙綝前来赴宴。 孙綝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他自恃武力高强,又带着众多侍卫,便没有放在心上。当他走进宴会大厅时,孙休笑容满面地迎接他。酒过三巡,孙休突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拿下!”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孙綝团团围住。 孙綝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他奋力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最终,孙綝被斩杀,他的三族也被全部诛杀。曾经不可一世的孙綝,就这样倒在了权力的漩涡中。 第80章 黄公祠传 在古老的益州西边,云南的东边,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山腰间,一座神秘的祠堂静静矗立,这便是人们口中的黄石公祠。祠堂由天然的石室开凿而成,岁月的痕迹在石壁上留下了斑驳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祠内供奉着一尊神像,那神像面容慈祥,目光深邃,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据说,这位神明自称黄公,而民间传言,他便是当年赠予张良《太公兵法》的黄石公。祠堂内香烟袅袅,前来祭祀和祈祷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带着虔诚的心,奉上一百文钱、一双笔和一个墨,放入石室之中,然后跪在神像前,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每当有人祈祷时,石室中便会传出空灵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来者何人,想要什么?”祈祷之人赶忙将自己的事情和请求一一说出,随后,那神秘的声音便会为其预示未来之事,告知吉凶祸福。奇怪的是,众人只能听到这声音,却始终不见发声之人。这神奇的现象,让黄石公祠的名声越传越远,人们对祠中的神明也愈发敬畏。 时光回溯到多年前,在遥远的下邳,有一位名叫张良的年轻人。张良出身名门,家族世代在韩国为官,然而,秦国的铁蹄无情地踏破了韩国的山河,国破家亡的仇恨深深烙印在张良的心中,复仇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烧。 一日,张良闲来无事,来到下邳桥上散步。这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下溪水潺潺流淌,水面波光粼粼。张良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正想着如何为韩国报仇雪恨。这时,一位老者缓缓走来。老者身着褐色粗布衣衫,虽面容沧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他来到张良身旁,旁若无人地坐到桥边,翘起二郎腿,突然,他脚上的一只鞋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桥下的溪水中。 老者转过头,对着张良说道:“小伙子,把我的鞋拿上来。”张良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心想这老者怎么如此无礼,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这般指使自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差点就要挥出一拳。但就在拳头即将挥出的瞬间,张良看到了老者那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心中一动,想到自己若对这样一位老人动手,定会被人诟病,落个不好的名声。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快步走下桥,来到溪水中,捡起了那只鞋子。 张良将鞋子扔到老者身边,正准备转身离开,老者却又说道:“给我把鞋穿上。”张良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把鞋捡上来了,再帮他穿上又何妨?于是,他咬了咬牙,双膝跪地,双手拿起鞋子,恭恭敬敬地为老者穿上。老者心安理得地伸出脚,任由张良为他穿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鞋子穿好后,老者站起身来,大笑着扬长而去。张良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觉得这个老者绝非寻常之人,定有深意。于是,他站在桥上,目送老者离开,直到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暮色之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者走了大约一里地后,竟然又折返了回来。张良看到老者再次出现,心中惊愕不已。老者走到张良面前,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缓缓说道:“孺子可教也。五天后的早上,你我依旧在这里见面。”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良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缓缓跪下,对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说道:“好的。”此时的他,满心好奇,不断猜测着这个老人的身份和目的,他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这个疑问如同一个谜团,萦绕在张良的心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良度日如年,满心期待着与老者的再次相见。终于,五天过去了,天还未亮,张良便早早地来到了桥上。然而,当他到达时,却发现老者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老者看到张良,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与老人相约,你却来晚,这是为何?回去吧,五天后再来。”说完,便拂袖而去。 张良心中懊悔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迟到,错失了这次机会。回到家中,他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早早赶到。五天后,鸡刚打鸣,张良便匆匆起身,奔向那座桥。可是,当他赶到时,却发现老者又已经先到了。老者的脸色更加阴沉,严厉地说道:“你又来晚了,这是何道理?再过五天,早些来。”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张良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恨自己的不争气,连与老者的约定都无法遵守。回到家后,他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不再迟到。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到了第三天夜里,张良干脆不睡觉,在天色还一片漆黑的时候,便起身前往那座桥。当他到达桥上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桥下的溪水在黑暗中流淌,发出轻微的潺潺声。 张良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看到了老者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这一次,老者看到张良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就应该这样。”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张良,说道:“你读了这本书,就可以成为王者的老师。十年后天下会大乱,你就可以凭借此书成就大业。十三年后,你到济北来见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 张良双手颤抖着接过书,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封面上写着《太公兵法》四个大字。他抬起头,正想向老者询问更多,却发现老者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从那以后,张良日夜研读《太公兵法》,书中的谋略和智慧让他大开眼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领悟到了许多之前从未想过的道理。随着对《太公兵法》的深入理解,张良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他要凭借自己所学,推翻秦朝的统治,为韩国报仇雪恨。 时光匆匆,十年过去了,天下果然如老者所言,陷入了大乱。各地纷纷爆发起义,反抗秦朝的残暴统治。张良也投身其中,他凭借着从《太公兵法》中学到的知识,为起义军出谋划策,屡建奇功。他的名声渐渐传开,许多人都对他的智慧和谋略钦佩不已。 又过了三年,张良按照老者的约定,来到了济北。他四处打听谷城山的位置,终于找到了那座山。当他来到谷城山下时,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他在山下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一块巨大的黄石。这块黄石形状奇特,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张良缓缓走到黄石前,双膝跪地,眼中满是虔诚和敬畏。他知道,眼前的这块黄石,就是当年那位神秘的老者。他在黄石前默默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感谢老者当年的教导和指引。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黄石上似乎闪过一道光芒,张良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位老者慈祥的面容。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因为这位老者而彻底改变,而黄石公祠中那神秘的传说,也将永远流传下去,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多年后,张良功成名就,他再次来到黄石公祠。此时的祠堂依旧香烟缭绕,前来祈祷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张良走进石室,跪在神像前,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当年黄石公的点拨。 第81章 孝妇周青 在汉朝,那是一个封建礼教盛行的时代,人们的生活被各种规矩和传统所束缚。在东海郡的一个普通村落里,生活着一位名叫周青的女子。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悲惨的烙印。 周青自幼家境贫寒,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也仅仅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但周青生性善良,勤劳懂事,虽然没有机会读书识字,却从父母的言传身教中懂得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到了婚嫁的年纪,经人介绍,周青嫁给了邻村的一个普通男子。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也充满了温馨。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子。没过多久,丈夫就身患重病,尽管周青四处求医问药,悉心照料,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丈夫的生命。 丈夫的离去,让周青悲痛欲绝,但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位年迈体弱的婆婆需要照顾。婆婆因为早年丧夫,又经历了儿子的离世,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生活几乎不能自理。 面对这样的困境,周青没有丝毫怨言。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是到田间劳作,耕种着家里那几亩薄田,以维持生计。回到家后,又马不停蹄地为婆婆准备饭菜,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婆婆身体不好,需要经常吃药,周青为了凑够买药的钱,常常省吃俭用,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婆婆吃上一口热饭。 村里的人都对周青的孝顺赞不绝口,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小村子里,有一位孝顺的媳妇。大家都羡慕婆婆有这样一个好儿媳,都说婆婆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修来这样的福气。 然而,婆婆的心里却充满了愧疚。她看着周青每天为了自己辛苦操劳,心里十分不忍。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为媳妇做任何事情,反而成了她的累赘。于是,婆婆几次三番地跟周青说:“孩子,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你别再管我了,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每次听到婆婆这样说,周青总是笑着安慰她:“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孝敬您、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您就安心过日子,别想那么多了。” 尽管周青总是这样说,但婆婆的心里却始终无法释怀。她看着周青日益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深。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婆婆狠下心来,自己上吊死了。 第二天清晨,当周青发现婆婆的尸体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婆婆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她抱着婆婆的尸体,放声大哭,那哭声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婆婆的女儿,也就是周青的小姑子,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匆匆赶了回来。她看到母亲的尸体,悲痛欲绝。但她没有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周青告到了官府,一口咬定是周青谋杀了自己的母亲。 官府接到报案后,立即展开了调查。他们把周青逮捕关押起来,对她进行了严刑拷打。那些衙役们为了让周青认罪,用尽了各种残酷的刑罚。他们用皮鞭抽打她的后背,用竹签刺她的手指,用烙铁烫她的皮肤。周青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在巨大的痛苦面前,她最终忍受不住,屈打成招,被迫承认了自己谋杀婆婆的罪行。 就这样,周青被判处了死刑,秋后问斩。这个消息传到了村子里,村民们都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他们都知道周青是一个孝顺的媳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面对官府的判决,他们也无能为力。 当时,于公是看守监狱的差役。他在监狱里工作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犯人,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周青这样善良孝顺的女子。他知道周青是被冤枉的,为了不让好人蒙冤,他决定挺身而出。 于公来到太守府,向太守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大人,这个周青是方圆十里远近闻名的孝顺媳妇,她养活婆婆十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会谋杀婆婆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大人明察。” 然而,太守却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太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她都已经招供了,现在铁证如山,你说什么也没用。你还是回去好好当你的差役吧,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于公的规谏没有得到采纳,他感到十分失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太守的决定,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周青被冤死。于是,他抱着审判的供词,在官府门前痛哭了一场,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转眼间,就到了秋后。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周青的命运而悲伤。周青被押赴刑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她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冤屈无法得到昭雪。 刑场上,一辆车子装着一根十丈长的竹竿,上面悬挂着五面旛旗。周青站在这根竹竿下,当众发誓说:“我周青如果有罪,甘愿被杀,血应当顺着竹竿往下流;我周青如果是含冤而死,血就要逆着竹竿往上流。” 随着刽子手的一声令下,锋利的大刀砍向了周青的脖颈。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青的血并没有顺着竹竿往下流,而是青黄色的血,沿着挂旗子的竹竿直上竿顶,又沿着旛旗流下来。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纷纷议论起来,都说周青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青被处死后,东海郡仿佛被诅咒了一般,三年没有下雨。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草木枯死。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们每天都在忍受着饥饿和干旱的折磨,生活陷入了绝境。 终于,新任太守来到了东海郡。他刚一上任,就听到了百姓们对旱灾的抱怨和对周青冤案的诉说。新任太守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将会引起民变。 这时,于公找到了新任太守,向他详细地讲述了周青的案件。他说:“大人,周青不应当被处死,前任太守枉杀了她,这三年的旱灾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只有为周青洗刷冤屈,才能平息上天的愤怒,让东海郡恢复生机。” 新任太守听了于公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决定重新调查周青的案件,为这个可怜的女子讨回公道。于是,他下令重新审理此案,并派专人进行调查取证。 经过多方查证,终于证实了周青的婆婆的确不是她所杀。真相大白后,新任太守对于周青的孝心深感敬佩,也对她的枉死感到十分遗憾。为了弥补前任太守犯下的过错,他亲自到周青的墓前去祭扫,并在墓上立碑,以表彰她的孝行。 就在太守祭扫完周青的墓后,奇迹发生了。原本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雨整整下了一夜,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庄稼开始重新生长。这一年,东海郡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第82章 风角奇术 西晋末年,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一片乌烟瘴气。民间,百姓们在繁重的赋税和连年的灾荒下苦苦挣扎,生活苦不堪言。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有一个名叫戴洋的年轻人,正处在命运的转折点上。 戴洋,自幼便对道家的神秘学说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痴迷于风角之术。他常常独自一人,在山顶或是旷野,观察着风的走向,倾听着风声的变化,试图从中解读出天地间隐藏的奥秘。多年的钻研和实践,让他在风角术上有了极高的造诣,名声渐渐在当地传开。 主管河渠灌溉的都水令马武,听闻了戴洋的名声。此时,都水衙门正需要一个精通术数的令史,协助处理各种事务。马武心想,戴洋或许正是合适人选。于是,他向朝廷举荐了戴洋,戴洋顺利获得了这个职位。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戴洋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有机会踏入仕途,一展身手;忐忑的是,洛阳乃是政治中心,繁华却又复杂,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在正式赴任之前,戴洋请假回到了家乡。他在家中陪伴着父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转眼间,年假即将结束,戴洋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前往洛阳。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早早地躺在床上,希望能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的旅程。 然而,这一夜,戴洋却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之中。梦里,夜空中繁星闪烁,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神人,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向他走来。神人面容慈祥,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戴洋,你听好了。”神人开口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清晰地在戴洋耳边响起,“洛阳不久之后将会沦陷,战火会席卷中原大地。百姓们将流离失所,纷纷逃往江南躲避战乱。洛阳沦陷五年后,扬州定会有天子继位,开启新的篇章。” 戴洋心中一惊,刚想开口询问,神人却突然消失了。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梦中的场景却历历在目。他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反复思索着神人的话语。 “这难道是神仙在向我示警?”戴洋喃喃自语道。他深知,这种梦境绝非寻常,或许是上天借梦传达某种旨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戴洋决定听从梦中的警示。 第二天清晨,戴洋没有踏上前往洛阳的路途,而是提笔给长官马武写了一封辞职信。信中,他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却并未提及梦中之事。他深知,这种关乎天下局势的预言,一旦说出口,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戴洋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告别了父母,踏上了前往扬州的道路。一路上,他看到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满是忧虑。他更加坚信,这个乱世,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戴洋来到扬州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定居下来。他利用自己的风角之术,为当地的百姓排忧解难。哪家丢了东西,他通过观察风向,便能大致判断出东西的去向;哪家有人患病,他结合风的变化和病人的症状,也能给出一些有效的建议。渐渐地,戴洋在小镇上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和尊敬。 与此同时,洛阳的局势正如戴洋梦中所预示的那样,日益恶化。匈奴的势力不断壮大,对西晋王朝虎视眈眈。朝堂之上,官员们依旧争权夺利,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视而不见。 终于,在戴洋离开洛阳后的不久,匈奴大军兵临城下。洛阳城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很快沦陷。城中百姓惨遭屠戮,侥幸存活的人们纷纷背井离乡,向着江南逃亡。一时间,中原大地哀鸿遍野,百姓们在战火中痛苦挣扎。 戴洋在扬州,看着源源不断涌入的难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预言成真了,但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为这些苦难的人们做些什么。 于是,戴洋开始四处奔走,帮助难民们安顿下来。他利用自己的积蓄,为他们购买食物和衣物;他还组织当地的百姓,搭建简易的住所,为难民们提供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在这个过程中,戴洋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一起努力,共同帮助难民度过难关。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戴洋在扬州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风角之术,不仅能预测小事,还能洞察天下大势。许多人慕名而来,向他请教问题,寻求帮助。 而就在此时,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晋元帝司马睿在扬州继位称帝,建立东晋。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百姓们中间传开。人们纷纷想起了戴洋曾经的预言,对他的风角之术更加惊叹不已。 戴洋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与这个时代紧密相连。他的预言,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或许能为这个乱世带来一丝希望。 在东晋建立之后,戴洋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他依旧居住在小镇上,用自己的风角之术为百姓们服务。然而,他的名声却传到了朝廷之中。 一天,朝廷派来了一位使者,邀请戴洋前往京城。使者告诉戴洋,皇帝听闻了他的神奇本领,希望他能入朝为官,为朝廷出谋划策。戴洋心中犹豫了,他深知朝堂之上的复杂和危险。但想到自己的使命,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邀请。 戴洋来到京城后,受到了皇帝的接见。皇帝对他十分客气,询问了他许多关于天下局势的问题。戴洋凭借着自己对风角之术的理解和多年的观察,一一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皇帝听后,对他赞赏有加,当即任命他为朝廷的顾问,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 在朝廷中,戴洋虽然地位不高,但他的意见却备受重视。每当朝廷面临重大决策时,皇帝都会听取他的建议。他通过观察风的变化,预测战争的胜负、年景的好坏,为朝廷的决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然而,戴洋的才华和地位,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一些大臣认为,戴洋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凭借着一些旁门左道获得皇帝的宠信,心中十分不服。他们常常在皇帝面前诋毁戴洋,试图削弱他的影响力。 面对这些人的诋毁,戴洋并没有过多在意。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而不是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他依旧专注于自己的风角之术,努力为朝廷和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一次战争中,朝廷准备派遣大军出征。皇帝召集大臣们商议战略,戴洋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通过观察风角,发现此次出征的时机并不成熟,如果贸然出兵,恐怕会遭遇惨败。 戴洋向皇帝如实禀报了自己的看法,然而,一些急于建功的大臣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戴洋的话不过是危言耸听,是为了阻止他们立功。在这些大臣的强烈要求下,皇帝最终还是决定出兵。 正如戴洋所料,大军在出征后遭遇了敌军的埋伏,损失惨重。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懊悔不已。他意识到,戴洋的预言是正确的,自己当初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才导致了这场失败。 经过这次事件,皇帝对戴洋更加信任。他下令,以后朝廷的重大决策,必须先听取戴洋的意见。戴洋也因此更加努力地钻研风角之术,希望能为国家和百姓带来更多的福祉。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戴洋渐渐感到疲惫。他深知,自己的风角之术虽然神奇,但也无法改变天下大势。这个乱世,依旧充满了苦难和纷争。 在一次为百姓祈福的仪式上,戴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望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不舍。他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美好。 不久之后,戴洋在京城病逝。他的离去,让百姓们悲痛不已。他们纷纷来到他的墓前,献上鲜花和祭品,以表达对他的感激和怀念之情。 第83章 何文除怪 西晋年间,魏郡有户人家,家主是张奋。张家那是相当富裕,宅邸气派非凡,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四季鲜花盛开,家中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富贵之家。 早些年,张奋娶了一房妻子,两人也曾恩爱甜蜜,期盼着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生儿育女,共享天伦之乐。然而,命运好似故意捉弄这对夫妻,妻子没过多久便身染重病,四处寻医问药,尝试了各种办法,却依旧没能留住她的性命。妻子离世后,也没给张奋留下一儿半女。此后,张奋便一直孤身一人,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对续弦之事也再无心思。 时光匆匆流逝,张奋在孤独与思念中渐渐老去。一天,他突然得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各种病症不断折磨着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逝,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看着家中堆积如山的钱财,张奋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这些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家中的钱财纷纷散出去,接济那些生活困苦的百姓。他开仓放粮,给饥寒交迫的人们送去食物和衣物;他为那些无钱治病的穷人请医送药,帮助他们缓解病痛;他还资助那些有志于读书的寒门子弟,让他们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一时间,张奋的善举传遍了整个魏郡,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称赞他是大善人。 不仅如此,张奋还把自己那宽敞气派的宅子,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名叫程应的人。程应是个普通的商人,平日里做些小买卖,生活还算过得去。当他得知张奋要卖宅子时,心中十分欢喜。他早就对这座宅子垂涎已久,如今有机会买下,自然是毫不犹豫。他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终于凑齐了房款,欢欢喜喜地带着全家搬进了这所大房子。 一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宽敞的庭院里,孩子们可以尽情地玩耍;明亮的房间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程应和家人都沉浸在乔迁的喜悦之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程应全家人都莫名其妙地生病了。先是孩子们开始咳嗽、发烧,接着程应和妻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他们四处寻医问药,找了城里最有名的郎中,吃了各种名贵的药材,可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一家人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整日躺在床上呻吟。 程应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所房子有什么问题。他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些关于这所宅子的传闻,心中越发不安。他觉得这房子里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定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在作祟。思来想去,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以低价把房子卖给了邻居何文。 何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杀敌无数,一身的胆气和豪情。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无畏。当他听说这所房子有些古怪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一次充满刺激与挑战的冒险。他渴望着能解开房子里的秘密,与那些未知的妖邪之物一决高下。 于是,在一个天色渐暗的傍晚,何文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大步走进了那所被传言笼罩的房子。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房子里的妖邪宣告他的到来。他径直来到北堂,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大梁,准备在这里一探究竟,看看这房子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妖魔鬼魅。 起初,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何文静静地趴在大梁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下方,大气都不敢出。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和期待。三更时分,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外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不太像人,身形扭曲而诡异。它缓缓地朝着北堂走来,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何文的后背不禁泛起一丝凉意。何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大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 随着影子越来越近,何文终于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高大之人,头戴一顶高高的帽子,即便去掉那一尺多高的帽子,此人的身高也远超常人,显得极为怪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何文心中断定,这必定是个妖精。他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屏住呼吸,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黄衣高人走进北堂后,大剌剌地坐下,然后大声喝道:“细腰何在?”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旁边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在!”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何文努力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看不太清楚这个被称为“细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袭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房子里,我闻着怎么有活人的味道呢?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黄衣高人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并没有啊,我没有发现。”细腰回答道。 “既然没有,咱们就走吧。”说完,黄衣高人和细腰便一同离开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何文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更加好奇。没过多久,又有两位高人出现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着青色衣服的高人,同样戴着高冠,他的衣服上绣着神秘的图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后面跟着一位身着白色衣服的高人,也戴着高高的帽子,他的脸色冷峻,如同冰霜。他们来到北堂后,重复着之前黄衣高人的话,细腰也依旧回答说没有发现活人。随后,青衣高人与白衣高人相继离去。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这个阴森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温暖。何文知道,就算屋里真有妖怪,在白天也不能对他怎样了,他的胆气顿时更足了。他悄悄地从梁上下来,模仿着之前那些高人的口气,大声问道:“细腰何在?” “在!”细腰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告诉我,那个穿着黄色衣服,个子很高的家伙是谁?” “它是金子,在堂西墙壁下面。” “穿青色衣服的高个子呢?又是什么?” “是铜钱啊,已经生锈了,所以是青色。它就在堂前那口井旁边,距离井大约五步距离。” “原来如此。这么说,白衣服的家伙,是银铤了?” “不错,就是银子。它在墙边东北角的柱子下面。” “那你是谁呢?为什么叫你细腰?” “因为我是杵,两头粗一些,中间细一些,所以他们就叫我细腰。我在灶下面。” “你们居然能开口说话,看来是成精了啊!”何文惊讶地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物老为怪,再老成精。金子、银子和铜钱,都被埋起来几百年了,自然得成精了。我稍微小一些,只有二百多岁,所以算不得精,最多算怪。”杵怪倒也实诚。 “成精成怪也就罢了,为何要害人呢?” “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啊,我们来这里都快一千年了,后来才被你们这些人盖了房子,这些人鸠占鹊巢,怎么能说我们害人呢?再说了,人来以后,不仅让我们没地儿住,还压迫我们。我们只是稍微吓唬一下人,让他们生病而已。换做别的精怪,不把他们吓死才怪呢!”杵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何文听了杵怪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面对自然万物,人类确实常常显得霸道而强势。但他也明白,自己无需与精怪过多辩论,当务之急是除掉它们。 天已经大亮,何文按照杵怪所说的话,开始在屋子里寻找那些成精的金银铜钱。他首先来到堂西墙壁下面,用力挖掘。地面坚硬无比,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挖到了大量的金子,足足有一百多斤。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十分耀眼。这些金子形状各异,有的是金砖,有的是金元宝,每一块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接着,他又来到堂前的井边,按照距离找到了那堆铜钱。铜钱因为生锈,呈现出一片青色,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数了数,铜钱足有上千万贯,堆积如山。最后,他在墙边东北角的柱子下面,挖出了三百多斤的银子。银子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找到金银铜钱后,何文又来到灶边。他毫不留情地推倒了灶,然后在灶下继续深挖。挖了几尺深后,终于找到了杵。这根杵看起来普普通通,两头粗中间细,和普通的杵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何文知道,它已经成了精怪。他找来一堆柴火,将杵放在火中焚烧。随着熊熊烈火的燃烧,杵怪发出了阵阵痛苦的叫声,不一会儿,便化为了灰烬。 经过这次捉妖,何文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人变成了当地郡城的第一富户。然而,他为人十分低调,从不炫耀自己的财富。他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拿出一些钱财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善举也赢得了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第84章 破庙除邪 在丹阳,有一位年轻道士,名叫谢非。他虽年纪轻轻,却在道法修行上天赋异禀,造诣颇深,在当地颇有名气。谢非的修行方式与其他道士截然不同,他不喜欢道观里的清规戒律和繁文缛节,也厌烦那被众多香客和世俗琐事打扰的氛围,所以他选择在家中独自修行。他家的院子不大,却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四季都散发着清幽的香气。院子的角落里,有一间小小的静室,那便是谢非平日里打坐冥想、研习道法的地方。 一日,谢非家中的锅突然坏了,锅底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窟窿,无法再正常使用。他看了看那口破锅,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去城里买一口新锅。从他家到城里的路途十分遥远,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是茂密的山林,山林里时常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谢非背着竹篓,手持拂尘,沿着小路大步前行。他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倒也不觉得疲惫。 等他到达城里时,已经是下午了。城里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店铺琳琅满目。谢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卖锅的店铺。他挑选了一口质量上乘的铁锅,付了钱,便背着锅准备回家。然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谢非看了看天色,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如果现在赶回家,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而且这一路上荒无人烟,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就麻烦了。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借宿的地方。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发现路边溪水上游不远处有一座庙。这座庙看起来有些破旧,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砖石。庙门半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谢非心中有些犹豫,他担心这废弃的庙里会有强盗或者其他危险。但此时天色已晚,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于是,他壮着胆子大声说道:“我是天帝使者,路过这里,借宿一晚上。”他这么说,既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是希望能够吓唬住可能存在的危险。 谢非小心翼翼地走进庙里,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庙里的神像已经残缺不全,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脑袋,看起来十分诡异。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枯枝败叶。他把新买的锅背在身上,找了一个角落,侧身躺下。他不敢睡得太沉,只是眯着眼睛小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拂尘,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他就准备随时出手。 二更时分,果然有动静传来。只见一个身影匆匆走进庙里,那身影高大而扭曲,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一进来就大声喊道:“铜在哪里?铜在哪里?速速回话!”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在这里,在这里呢!”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来人十分惧怕。 “我觉得今天不对劲啊,这庙里好像有生人的气息,是谁来了?” 铜回答说:“有人有人,他进来的时候,说他是天帝使者,来这里借宿一晚上。”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来人说完,便离开了。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来了,同样是喊着铜,询问为何有生人的味道。铜像之前一样回答,那人听后,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谢非被这接连的吵闹声弄得无法入睡,心中有些恼怒。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声问道:“铜在哪里?本天帝使者问你,先来的那个人是谁?” “哦,它是水边洞穴里的白鼍。”铜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仿佛生怕得罪了谢非。 “那后来的人又是谁呢?” “那个是白鼋,和白鼍是兄弟,两人住一起。这次不知道为啥,没有一起过来,反正它们都住在旁边溪水边的洞穴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道行不够,不能和他们称兄道弟,就被它们请来,帮它们看守场子。” “你又是谁?你们盘踞这里多久了?快回答!”谢非拿出了十足的气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我是庙北岩石中的铜龟,时间久远,修成精怪,能够像人一样开口说话,只是还没得人身而已。告诉你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盘踞这里,有好多年了。” “你们有没有害人?” “啊……这个……这个……我就一次啊,他们兄弟害人多。天帝使者,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无辜的。我干的最多的事,也就只是吓唬本地人,让他们献出牛羊果子酒而已。”铜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它希望谢非能够相信它的话。 “哼,睡觉!”谢非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提心吊胆。他虽然有些本事,但面对三个妖怪,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他知道,今晚这一劫,恐怕不好过。 铜龟听了谢非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它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谢非暗暗记住了铜龟的话。天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庙里,给这个阴森的地方带来了一丝生机。谢非起身离开,找到了附近的居民。他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便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村民是不是经常来这座庙里供奉?”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谢非,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说道:“是啊,这几年都有神仙显灵啊。有一次我们做得不到位,不够尊敬这些神仙,这神仙马上就吃了我们一个孩子。几年下来,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人被吃了,我们真的害怕啊。所以,我们年年供奉,丝毫不敢懈怠。即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人被吃掉。”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真正的神仙,怎么会吃人呢?这里面是邪神,是妖怪!我昨晚在里面住了一夜,把妖怪的话都套出来了。你们快回家拿上铁锹、铁锸,随我一起除妖。杀了妖怪,你们就不会有人被吃了,也不用买贡品了。”谢非激动地说道,他希望能够说服村民们和他一起除掉妖怪,还大家一个安宁的生活。 村民们听了谢非的话,心中犹豫不决。他们对这些所谓的“神仙”充满了恐惧,不敢轻易动手对付它们。他们害怕一旦得罪了妖怪,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相信我,不会错的。贫道修炼多年,乃是天帝使者,这帮妖怪根本不值得贫道动手,你们动手就行。若有问题,贫道给你们兜着。”谢非不得已,只好继续用天帝使者的名头,吓唬当地人,让他们除妖。他知道,只有让村民们相信他的能力,他们才会有勇气和他一起行动。 看到当地人还是犹豫不决,谢非都有些怒了,说:“好好好,贫道带头除妖,你们过来帮忙,这样总行了吧?” 谢非说着,借了一把铁锹,带着众人来到溪边。他仔细地寻找着,果然在溪边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他毫不犹豫地用铁锹挖了起来,一开始,村民们还只是在旁边观望,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犹豫。渐渐地,他们看到谢非如此勇敢,也都纷纷加入了进来,一起帮忙挖掘。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恐惧,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他们渴望能够摆脱妖怪的威胁,过上安宁的生活。 很快,洞穴被扒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头巨大的白鼍,看起来足有一丈多长。它的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它发出一声怒吼,向众人扑来。村民们吓得纷纷后退,谢非却毫不畏惧,他手持铁锹,猛地冲向白鼍。他运用自己所学的道法,与白鼍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白鼍的力量十分强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但谢非灵活地躲避着它的攻击,寻找着它的弱点。 就在谢非与白鼍搏斗的时候,村民们也鼓起了勇气,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加入了战斗。他们用铁锹、铁锸狠狠地砸向白鼍,白鼍在众人的围攻下,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村民们继续挖,又把另一个白鼋给挖了出来。白鼋比白鼍还要巨大,它的出现让村民们更加恐惧。但此时,大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谢非看到白鼋出现,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他没有退缩,他集中精力,调动体内的真气,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白鼋和白鼍一起向众人发起了攻击,它们的配合十分默契,让众人有些应接不暇。谢非一边躲避着它们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它们的破绽。突然,他发现白鼋的腹部有一块鳞片比较薄弱,他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他猛地一跃而起,手中的铁锹狠狠地刺向白鼋的腹部。白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白鼍看到白鼋受伤,变得更加疯狂。它不顾一切地向谢非扑来,谢非侧身一闪,躲过了白鼍的攻击。他趁机用铁锹狠狠地砸向白鼍的头部,白鼍被砸得头晕目眩,失去了反抗能力。谢非又补了几锹,终于将白鼍杀死。 随后,谢非又带着众人找到了庙北岩石中的铜龟,用铁锹将它砸毁。至此,三个妖怪都被除掉了,村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们欢呼雀跃,纷纷感谢谢非的救命之恩。 为了避免其他妖怪利用这座破庙,愚弄百姓,谢非和众人一起把庙也推倒了。从那以后,当地果然再没有闹过妖怪,百姓们终于过上了安宁的生活。 第85章 蚁王报恩 在富阳的悠悠岁月里,生活着一个名叫董昭之的人。他身形清瘦,面容和善,眼神中总是透着温和与善良。他的日子平淡如水,却在心底藏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 这一年,钱塘江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董昭之踏上了一艘过江的船。船缓缓前行,劈开江面,激起层层水花。董昭之站在船头,享受着江风的吹拂,不经意间,他瞥见一截漂浮在江面上的芦苇。 芦苇随着波浪起伏,上面有一只小小的蚂蚁,正拼命挣扎。江水随时可能将它吞噬,它那渺小的身躯在浩瀚的江水中显得无比脆弱。董昭之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在绝境中挣扎的生命在向他求救。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要将那截芦苇捞上船,救下蚂蚁。然而,同船的人却纷纷出声阻拦。一个粗壮的汉子皱着眉头,大声说道:“这蚂蚁是毒虫,说不定会咬我们,可不能让它上船。”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脸上满是担忧与排斥。 董昭之心中有些为难,但看着蚂蚁那绝望的挣扎,他实在狠不下心。思索片刻后,他找来一根绳子,小心翼翼地将芦苇系在船舷上,让蚂蚁随着船一起前行。他一边系绳子,一边轻声对蚂蚁说:“小家伙,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上岸的。” 船终于靠岸,蚂蚁迅速爬上陆地,匆匆消失在草丛中。董昭之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心中满是救人一命的畅快,而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夜晚,董昭之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缓缓走进他的世界。他们身形矮小,但步伐整齐,为首的是一个气宇不凡的黑衣人。他面容庄重,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感激,径直走到董昭之面前。 黑衣人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我乃蚂蚁之王,今日特来向您致谢。多亏您的救命之恩,我才能逃过一劫。日后若您有任何难处,只需告知一声,我定会全力相助。”说完,黑衣人带着众人缓缓退去。 董昭之从梦中惊醒,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只觉得荒诞离奇。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觉得不过是个怪异的梦,便又沉沉睡去。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董昭之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然而,命运却突然对他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这一年,富阳当地的官府肆意欺压百姓,加重赋税,百姓们苦不堪言。董昭之看着乡亲们的悲惨遭遇,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挺身而出,为乡亲们发声,联合众人一起向官府抗议,要求减轻赋税,改善民生。 他的举动引起了官府的强烈不满,那些官员们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久之后,他们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董昭之关进了大牢。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董昭之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枷锁沉重冰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他尝试申诉,却处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辩解。 在这绝望的时刻,董昭之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离奇的梦。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但此时的他已别无选择。 他在牢房的角落里找到了几只蚂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捧在手心,轻声说道:“我是几年前救过你们蚁王的董昭之,如今我深陷困境,被关在这大牢里。恳请你们帮我传达给蚁王,救救我。”蚂蚁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他的手心停留了片刻,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牢房里依旧毫无动静。董昭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否太过荒唐,和蚂蚁说话,这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他感到无比的绝望,甚至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第三天深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向大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董昭之在睡梦中又见到了那位黑衣蚂蚁王。 蚂蚁王大声呼喊着:“快醒来!快醒来!”董昭之猛地惊醒,他环顾四周,只见牢房的一角墙壁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随后轰然倒塌。 无数只蚂蚁从倒塌的墙壁中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如黑色的潮水般。蚂蚁王站在最前面,指挥着蚁群。它们迅速在废墟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自由的曙光。 董昭之望着眼前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向蚂蚁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借着雷雨的掩护,成功逃离了大牢。 董昭之在山林中躲藏了一段时间,等风声渐渐平息后,他回到了家乡。他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乡亲们,乡亲们都惊叹不已。从那以后,董昭之更加坚信,行善积德要从点滴做起,哪怕是最微小的善举,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带来意想不到的回报。 第86章 赤松子 在远古时期,天下洪荒未靖,百姓饱受疾病与灾祸的折磨。有一个名叫云生的少年,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云生自幼便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常跟着村里的老郎中辨认草药,学习简单的医理。然而,小村落里的医术有限,对于许多疑难杂症,老郎中也束手无策。 这一年,村落里突发疫病,许多村民都病倒了,症状怪异,高热不退,浑身长满红疹,痛苦不堪。老郎中用尽了各种办法,却依然无法控制病情的蔓延。看着村民们在病痛中挣扎,云生心急如焚,他决心离开村落,去寻找能救治村民的良方。 云生一路打听,听闻在遥远的神农谷,有一位神医,名叫赤松子,他医术高超,能治愈各种疑难病症。于是,云生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神农谷的征程。一路上,他翻山越岭,历经艰险,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有一次,他在山中迷路,差点饿死在荒野之中,幸好遇到一位好心的猎户,猎户给他指明了方向,还送给他一些干粮,他才得以继续前行。 经过数月的跋涉,云生终于来到了神农谷。神农谷中云雾缭绕,景色秀丽,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云生顺着山谷中的小路前行,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他顺着笛声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位头戴红帽,手持红杖,身着朱衣,脚踩朱履的老者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吹奏笛子。老者的面容慈祥,气质超凡脱俗。 云生心中一动,他猜想这位老者或许就是赤松子。于是,他走上前去,恭敬地向老者行礼,说道:“老人家,请问您可是神医赤松子?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村落,我们那里爆发了疫病,村民们都危在旦夕,我特地前来寻求您的帮助。” 老者放下笛子,微笑着看着云生,说道:“我正是赤松子。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侠义心肠,实在难得。不过,要想救治你的村民,并非易事,你可有决心和毅力?” 云生连忙说道:“我有决心,无论多么艰难,我都愿意一试。还请您教教我如何救治村民。” 赤松子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回谷中吧。想要学好医术,不仅要懂得医理,还要认识各种草药,掌握它们的特性和功效。神农谷中草药繁多,你要用心学习。” 云生大喜,连忙跟着赤松子回到了谷中的居所。赤松子的居所是一座古朴的竹屋,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竹屋内,摆放着许多医书和炼丹的器具。赤松子先让云生熟悉谷中的草药,他带着云生穿梭在山谷之间,每遇到一种草药,便详细地向云生介绍它的名称、形状、生长习性、功效以及用法。 云生记忆力惊人,又十分勤奋好学,他将赤松子所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便立刻向赤松子请教。每天天还未亮,云生就起床,来到山谷中辨认草药,记录它们的变化。晚上,他回到竹屋,借着微弱的灯光,研读医书,将白天所学的知识进行整理和总结。 除了学习草药知识,赤松子还教云生医理。他从人体的经络、气血、脏腑等基础知识讲起,深入浅出地向云生阐述疾病的成因和治疗方法。云生听得如痴如醉,他被中医的博大精深所吸引。为了让云生更好地理解医理,赤松子还常常让云生观察自己为病人治病的过程。 有一次,一位山民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生命垂危。赤松子让云生在一旁观看他的救治过程。只见赤松子迅速从山谷中采来几种草药,将它们捣碎后敷在山民的伤口上,然后又喂山民服下了一颗自制的丹药。没过多久,山民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伤口的肿胀也开始消退。云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对赤松子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学习的过程中,云生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有些草药的特性十分相似,容易混淆,而且医理深奥,有些地方他理解起来十分吃力。但是,云生并没有放弃,他不断地向赤松子请教,反复地观察和实践。赤松子也十分耐心地指导他,鼓励他不要气馁。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生的医术逐渐有了长进。他不仅能够准确地辨认各种草药,还能根据病人的症状,运用所学的医理进行初步的诊断和治疗。赤松子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知道,云生已经具备了救治村民的能力。 这一天,赤松子把云生叫到跟前,说道:“云生,你在神农谷已经学习了许久,如今你的医术也有了一定的火候。是时候回去救治你的村民了。我这里有一些丹药和草药,你带回去,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使用,应该可以控制住疫病。” 云生接过丹药和草药,感激地说道:“多谢师父的教导和帮助。徒儿此去,定当竭尽全力救治村民。” 赤松子拍了拍云生的肩膀,说道:“去吧,孩子。记住,医者仁心,无论何时,都要以救人为己任。” 云生告别了赤松子,带着丹药和草药,踏上了归乡之路。一路上,他归心似箭,日夜兼程。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村落。 然而,当他回到村落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村落一片死寂,许多房屋都空无一人,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他连忙跑到自己家中,发现父母也已经病倒在床,气息奄奄。 云生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救治村民。他按照赤松子教他的方法,为村民们熬制草药,分发丹药。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村民们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逐渐好转起来。 然而,就在云生以为疫病已经被彻底控制住的时候,新的危机又出现了。一天夜里,村落里突然来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见人就杀,整个村落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云生见状,连忙挺身而出,与黑衣人展开了搏斗。然而,他势单力薄,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赤松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赤松子手持红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红杖上光芒大盛,向黑衣人席卷而去。黑衣人被这光芒击中,纷纷倒地,痛苦地呻吟着。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全部逃走了。 云生感激地看着赤松子,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赤松子说道:“我算出你这里有难,便赶来相助。这些黑衣人来历不明,似乎是冲着疫病的解药而来。看来,这场疫病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云生听了赤松子的话,心中一惊,问道:“师父,您是说这场疫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赤松子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这些黑衣人不惜杀人抢夺解药,说明他们不想让疫病被轻易控制住。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为了查明真相,赤松子和云生开始在村落里四处打听。他们发现,在疫病爆发之前,有几个陌生人曾经来过村落,他们行为鬼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云生回忆起,当时他忙着救治村民,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陌生人。 赤松子和云生顺着线索,一路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他们在庙宇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和一些残留的草药。经过仔细辨认,赤松子发现这些草药正是引发疫病的关键。 原来,这些陌生人是一个邪恶组织的成员,他们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在村落里散播疫病。他们企图利用疫病制造混乱,从而实现自己的阴谋。 赤松子和云生决定深入调查这个邪恶组织,阻止他们的阴谋。他们顺着线索,找到了邪恶组织的一处据点。据点里戒备森严,布满了陷阱和暗器。赤松子和云生小心翼翼地潜入据点,却不小心触发了警报。 顿时,据点里涌出了大批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赤松子和云生毫不畏惧,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赤松子施展仙法,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云生则运用自己所学的医术,趁机救治受伤的黑衣人,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出情报。 在战斗中,云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正是曾经在村落里出现过的陌生人之一。云生心中一动,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人,将他制服。 经过审问,那个人终于交代了他们的阴谋。原来,这个邪恶组织是由一个名叫暗影的神秘人领导的。暗影妄图统治天下,他利用疫病制造混乱,削弱各个部落的实力,然后趁机出兵征服天下。 赤松子和云生得知了暗影的阴谋后,决定立刻前往暗影的老巢,阻止他的计划。他们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终于找到了暗影的老巢。 暗影的老巢位于一座险峻的山峰之上,周围布满了妖邪之气。赤松子和云生刚一靠近,就遭到了一群妖邪的攻击。这些妖邪身形诡异,力量强大,赤松子和云生与之展开了一场恶战。 在战斗中,赤松子发现这些妖邪的力量似乎与一种古老的邪术有关。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的记载,这种邪术需要用大量的生命作为祭品才能施展。他猜测,暗影很可能正在用活人祭祀,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赤松子和云生心急如焚,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终于,他们来到了暗影的宫殿。宫殿中,暗影正坐在宝座上,得意地笑着。他看到赤松子和云生闯了进来,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竟然敢闯到我的地盘来,真是自不量力。”暗影冷笑着说道。 赤松子怒目而视,说道:“暗影,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今天,我们就是来阻止你的。” 暗影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们两个?简直是笑话。我已经得到了古老邪术的力量,天下无人能敌。” 说着,暗影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邪力。他双手一挥,无数道黑色的光芒向赤松子和云生射去。赤松子和云生连忙躲避,同时施展各自的力量进行反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赤松子和云生与暗影展开了殊死搏斗。赤松子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仙法,与暗影的邪力相互抗衡。云生则在一旁寻找机会,攻击暗影的破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云生突然发现了暗影的一个弱点。他不顾危险,冲上前去,狠狠地攻击了暗影的弱点。暗影惨叫一声,身上的邪力顿时减弱了许多。 赤松子趁机发动了最后的攻击,他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红杖上,向暗影发出了一道强大的光芒。光芒击中了暗影,暗影的身体瞬间被光芒吞噬,灰飞烟灭。 赤松子和云生成功地击败了暗影,解除了天下的危机。他们回到了村落,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和感激。云生也成为了村落里的神医,他继承了赤松子的医术,继续为村民们治病救人。 赤松子看着云生,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医术和医德将会在云生的身上得到传承和发扬。在离开村落之前,赤松子将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医书和炼丹心得都交给了云生,并嘱咐他要好好钻研,造福百姓。 云生接过医书和心得,郑重地向赤松子承诺:“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会努力学习,将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赤松子点了点头,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天际。云生望着赤松子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像赤松子一样的神医,为天下百姓解除病痛。 从那以后,云生潜心钻研医术,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他不仅治愈了无数的病人,还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努力下,中医药学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和发展。 第87章 驱邪记 大汉,章帝年间,洛阳城外的一个宁静小镇上,生活着一位奇人,名叫寿光侯。他平日里一副普通乡绅的模样,衣着朴素,待人温和有礼,然而,小镇上的百姓却都知道,寿光侯有着非凡的本领——能降妖除魔,令鬼怪闻风丧胆。 这天清晨,小镇的集市刚热闹起来,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慌慌张张地冲进寿光侯的院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飞地喊道:“寿光侯,求您救救我娘子!”寿光侯连忙将他扶起,轻声安抚:“莫急,慢慢说,你娘子这是怎么了?”男子名叫阿福,他抽泣着讲述,自己的妻子自上个月回了趟娘家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精神恍惚,夜里更是胡言乱语,时而惊恐尖叫,时而昏睡不醒。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看,都摇头叹息,说这病状怪异,无药可医。阿福心中害怕,怀疑是有妖怪作祟,便来求寿光侯帮忙。 寿光侯听后,神色凝重,他让阿福先回家等着,自己则进屋取了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装着他驱邪的法器——几张符纸、一支桃木剑和一个神秘的铜铃。随后,他跟着阿福来到了他家。一进屋子,寿光侯便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他眉头微皱,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竟无风自燃。他将燃烧的符纸在屋内四处游走,突然,符纸在床边猛地一亮,随后化作灰烬。寿光侯看向床铺,只见阿福的妻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冷汗。 寿光侯走上前,将手掌轻轻放在她的额头,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妖孽,还不现身!”说着,他拿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指向墙角。只见墙角处渐渐浮现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有一条几丈长的大蛇身影若隐若现。寿光侯见状,立刻摇动铜铃,铃声清脆,却带着一股威慑力。大蛇似乎被铃声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向寿光侯扑来。寿光侯不慌不忙,他将符纸贴在桃木剑上,口中念动咒语,桃木剑瞬间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他挥舞着桃木剑,与大蛇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几个回合下来,大蛇渐渐不敌寿光侯,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寿光侯看准时机,用力将桃木剑刺向大蛇。大蛇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阿福的妻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阿福惊喜万分,连忙跪在地上,向寿光侯磕头道谢:“寿光侯,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寿光侯微笑着将他扶起,说道:“不必多礼,这妖邪已除,你娘子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此事很快在小镇上传开,百姓们对寿光侯的本领更加钦佩不已,他的名声也逐渐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小镇的郊外,有一片古老的树林。树林中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粗壮,需几人合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然而,这棵古树却被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成为了百姓们心中的禁地。传说,这棵古树里住着妖精,凡是在树下停留的人,都会莫名死亡,就连从树下飞过的鸟儿,也会突然坠落。多年来,无数人试图揭开古树的秘密,却都有去无回。一天,一位名叫李大胆的年轻猎人,听闻了古树的传说后,心中不服气。他自认为箭术高超,胆量过人,决定去古树一探究竟。于是,他背着弓箭,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古老的树林。 当他来到古树前时,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心中有些害怕,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就在他靠近古树的瞬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咆哮。李大胆惊恐地抬起头,只见古树上的枝叶开始剧烈摇晃,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树上迅速滑落。他定睛一看,竟是一条七八丈长的大蛇,蛇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李大胆扑来。李大胆连忙搭弓射箭,然而,他的箭射到蛇身上,却如同射在钢铁上一般,毫无作用。大蛇瞬间将他缠住,李大胆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蛇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孽畜,休得伤人!”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正是寿光侯。他手持桃木剑,迅速来到大蛇面前。大蛇见有人来,松开李大胆,转而向寿光侯攻击。寿光侯挥舞着桃木剑,与大蛇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大蛇的力量十分强大,它不断地喷出黑色的烟雾,试图迷惑寿光侯。然而,寿光侯却不为所动,他凭借着高超的法术和敏捷的身手,一次次躲过了大蛇的攻击。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寿光侯终于找到了大蛇的破绽。他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桃木剑上,然后猛地刺向大蛇的七寸。大蛇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随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寿光侯走上前去,查看大蛇的情况。只见大蛇已经死去,它的身体渐渐化作一滩黑水。这时,李大胆也缓过神来,他走到寿光侯面前,感激地说道:“寿光侯,多谢您救了我一命!”寿光侯微笑着说:“你这孩子,太莽撞了。这古树中的妖精为祸已久,今日终于被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说完,他看向古树,只见古树上的枝叶开始逐渐枯萎,原本阴森的气息也渐渐消散。从那以后,郊外的那片树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古树的威胁。而寿光侯的威名,也在这片土地上愈发响亮。 寿光侯降妖除魔的事迹,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传到了汉章帝的耳中。章帝听闻后,心中十分好奇,他决定将寿光侯召入宫中,亲眼见识一下他的本领。于是,一道圣旨传到了小镇上,寿光侯接旨后,不敢耽搁,立刻收拾行囊,跟随使者前往洛阳城。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此次入宫会面临怎样的考验。当寿光侯来到皇宫时,章帝早已在大殿上等候。他看到寿光侯后,微微点头,示意他上前。寿光侯恭敬地向章帝行了大礼,章帝微笑着说:“久闻寿光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朕听闻你能降妖除魔,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寿光侯连忙说道:“陛下,草民确实略通一些驱邪之术,能为百姓排忧解难。”章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说:“朕的宫殿中,近日常有鬼怪作祟。每至半夜,便有几个人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披着头发,拿着火把,一个跟着一个走,十分诡异。朕想请寿光侯帮忙,将这些鬼怪降服。”寿光侯听后,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皇宫乃是天子居所,阳气旺盛,一般的鬼怪不敢轻易靠近。如今竟有鬼怪在此作祟,想必不是寻常之物。他向章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解除困扰。” 当天夜里,寿光侯便在皇宫中布置好了法阵。他在宫殿的四周贴上了符纸,又在中央摆放了一个香炉,里面点燃了特制的香料。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持桃木剑,静静地等待着鬼怪的出现。半夜时分,宫殿中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风声。寿光侯立刻警觉起来,他紧紧握住桃木剑,注视着四周。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随后,又有几道身影陆续出现,正是章帝所说的那些鬼怪。这些鬼怪身着大红色的衣服,头发披散,面容狰狞,手中拿着火把,一步步向寿光侯逼近。寿光侯见状,口中念念有词,他挥动桃木剑,向鬼怪发起了攻击。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鬼怪似乎并不害怕寿光侯的法术,他们依然稳步向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寿光侯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些鬼怪并非真正的鬼怪,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就在他疑惑之际,突然听到章帝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寿光侯,你看清楚了,他们可不是鬼,是朕派人假扮的,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法术罢了。”寿光侯听后,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微微皱眉,心想这章帝竟用如此方法试探自己,实在是有些荒唐。不过,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无奈地收起桃木剑。 然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假扮鬼怪的人突然脸色大变,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随后,竟纷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章帝见状,大惊失色,他连忙从宝座上站起来,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快叫太医!”寿光侯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只见这几个人的脉象紊乱,气息微弱,显然是中了某种邪术。他意识到,这一切并非章帝的本意,而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捣鬼,想要陷害他。 寿光侯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此刻若不尽快找出解救之法,这几个人的性命恐怕难保。而且,此事若处理不好,他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破绽。突然,他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上有一丝淡淡的黑色粉末,他轻轻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这黑色粉末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邪药,名为“噬魂散”。这种邪药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迅速侵蚀人的灵魂,让人陷入昏迷,最终死亡。而且,这种邪药的炼制方法极为复杂,只有那些精通邪术的人才会炼制。 寿光侯心中暗自思量,他怀疑这一切都是皇宫中某个心怀不轨的人所为。此人故意让章帝试探他,然后趁机在假扮鬼怪的人身上下了“噬魂散”,想要嫁祸于他。他看向章帝,只见章帝满脸焦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寿光侯向章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此事并非草民所为,而是有人暗中陷害。这些人是中了一种名为‘噬魂散’的邪药,若不尽快救治,性命堪忧。”章帝听后,脸色阴沉,他怒声说道:“竟有此事!寿光侯,你可有办法救治他们?”寿光侯点了点头,说道:“草民有办法,但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药材。”章帝连忙说道:“好,你尽管去准备,朕命人全力协助你。若能救回他们的性命,朕定当重重赏赐你。” 寿光侯领命后,立刻在皇宫中寻找所需的药材。他在太医院中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草药,又向章帝借了一间密室,开始炼制解药。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寿光侯终于炼制出了解药。他将解药喂给那些中邪的人,片刻后,他们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起来。章帝见此情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对寿光侯的本领更加钦佩不已,同时也对皇宫中隐藏的敌人感到愤怒。他决定让寿光侯彻底调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寿光侯领命后,开始在皇宫中展开调查。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逐渐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发现,这一切似乎都与皇宫中的一位太监总管有关。这位太监总管名叫赵高,平日里深得章帝的信任,权势极大。然而,寿光侯却发现他行事鬼祟,经常在深夜与一些神秘人会面。寿光侯决定跟踪赵高,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天夜里,他悄悄跟在赵高的身后,只见赵高穿过一条条幽深的小巷,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前。宫殿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赵高轻轻敲了敲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了出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走进了宫殿。寿光侯见状,连忙施展法术,隐身跟了进去。 宫殿内,烛光昏暗,气氛阴森。寿光侯看到,在宫殿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赵高和那个黑袍人站在祭坛前,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正是“噬魂散”。寿光侯心中一惊,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赵高和这个黑袍人所为。他不再犹豫,立刻现身,大喝一声:“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赵高和黑袍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惊恐地看着寿光侯,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黑袍人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寿光侯扑来。寿光侯不慌不忙,他挥动桃木剑,轻松地挡开了黑袍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黑袍人便被寿光侯制服。赵高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寿光侯眼疾手快,他迅速抛出一张符纸,符纸瞬间化作一道绳索,将赵高紧紧捆绑住。 寿光侯押着赵高和黑袍人来到了章帝面前,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章帝听后,勃然大怒,他下令将赵高和黑袍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经过此事,章帝对寿光侯更加信任和敬重。他赏赐了寿光侯许多金银财宝,并希望他能留在宫中,担任宫廷法师,为皇室驱邪祈福。然而,寿光侯却婉拒了章帝的邀请。他说:“陛下,草民志在江湖,为百姓排忧解难。皇宫虽好,但并非草民的归宿。还望陛下成全。”章帝听后,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寿光侯是一位真正的侠义之士,他的心中装着天下百姓。于是,他不再勉强,而是赏赐了寿光侯许多珍贵的法器和药材,让他离开皇宫。 寿光侯告别了章帝,离开了洛阳城。他又踏上了新的征程,继续用自己的法术,为百姓降妖除魔,化解危难。 第88章 东晋风云 在历史的长河中,东晋时期的风云变幻,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其中祖逖的壮志未酬、王敦的举兵叛乱以及郭璞的神秘奇术,都成为了这段历史中浓墨重彩的篇章。 太兴四年(公元321年),这一年的东晋,天象异常,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春日里,太阳中竟出现了黑子,宛如天空中一颗不祥的黑痣;到了盛夏,大地突然剧烈震动,终南山轰然崩塌,山石滚落,尘土飞扬。这些奇异的现象,让百姓们惶恐不安,时人都将其视为不祥之兆。 晋元帝司马睿得知这些变故后,心中愈发担忧。此时,他最为忌惮的便是手握重兵的王敦,生怕他趁机作乱。为了防范王敦,元帝做出了一系列安排。他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让其出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军事,并兼任司州刺史,镇守合肥。又任命丹阳尹刘隗为镇北将军,出督青、徐、幽、平四州军事,兼任青州刺史,镇守淮阴。这两人都被赐予假节之权,率领兵马,表面上说是为了征讨胡人,实际上是暗中防备王敦。同时,元帝还将王导迁为司空,录尚书事,看似尊崇有加,实则对他疏远了许多,朝廷中的许多机密要事,都不再与王导商议,而是私下里与刘隗秘密往来,通过敕奏决定各项事务。 然而,刘隗实际上只是一个平庸之才,元帝却如此信任他,实在是一大失误。王敦察觉到刘隗在朝中独揽大权,心中极为不满,于是寄了一封信给刘隗。信中写道:“足下近来深受圣上眷顾,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北虏未灭,中原大地一片混乱,我王敦想要与足下等人齐心协力,辅佐王室,共同平定海内。倘若此事能够成功,那么晋室的帝祚将永远昌盛;否则,恐怕就再无希望了。”刘隗收到信后,回复道:“鱼在江湖中相忘,人在道术上相忘。我会竭尽全力,秉持忠贞之心,这便是我的志向,愿与公共勉。”王敦看到这封回信,觉得刘隗话中有话,更加愤怒。他又上表给元帝,陈述道:“自古以来,忠臣往往被君主猜疑,这都是因为那些奸臣在中间挑拨离间。”这显然是在指责刘隗。元帝看到表文后,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但由于朝廷的筹备尚未稳固,只好暂且给王敦加赐羽葆鼓吹,以此来笼络他。 在王敦眼中,刘隗、刁协等人都不足为惧,唯有豫州刺史祖逖让他有所忌惮。祖逖在之前已经肃清了河南一带,将那些割据的势力全部荡平,正打算进一步规划河北,逐步向北进取。然而,朝廷却突然派遣戴渊来统领豫州。祖逖深知戴渊徒有虚名,难以与他共事,心中十分郁闷。而且,他又听闻王敦与刁协、刘隗之间矛盾日益加深,即将引发内乱。想到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自己恢复中原的大业恐怕难以实现,祖逖心中充满了悲愤,最终积郁成疾,病情日益加重。 在祖逖病重期间,他仍然心系军事,亲自监督营缮虎牢关,命令诸将修筑堡垒。然而,工程还未完成,他便与世长辞。当时,豫州分野出现了妖星,术士戴洋预言祖逖将在九月去世,历阳人陈训也说西北方向将有一位大将陨落。祖逖自己也知道这应了星象,他抱着病体,长叹道:“我立志要平定河北,可上天却不保佑国家,偏偏要夺走我的生命,我死之后,恢复中原的大业还有什么希望呢?”不久之后,祖逖果然病逝,享年五十六岁。豫州的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万分,就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一样。谯梁的百姓们还为他立了祠庙,以纪念他的功绩。元帝下诏追赠祖逖为车骑将军,并让他的弟弟祖约代领豫州事务。然而,祖约并没有安抚驾驭部下的才能,导致士卒们纷纷离心。王敦得知祖逖的死讯后,喜出望外,他觉得从此天下再无敌手,于是决定起兵发难。 这一年,正是太兴五年(公元322年)正月,元帝刚刚改元永昌,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书。然而,王敦发难的表文却接踵而至。表文中写道:“刘隗之前在门下任职时,就奸邪谄媚,诋毁忠良,迷惑陛下的圣听,从而得以掌握大权,扰乱国家的机密事务,作威作福,使得朝廷内外的人都敢怒而不敢言。自晋魏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之人。他将国库的钱财挥霍一空,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大兴土木,劳役百姓。我之前请求迎接诸将的妻小,陛下圣恩准许,可刘隗却加以阻止,使得三军将士无不怨恨愤怒。还有徐州的流民,他们历经艰辛,刚刚才在当地安家立业,刘隗却将他们全部驱赶逼迫,充实自己的府库。陛下登基之初,这些人前来投奔,本希望能在这盛世之中得到一份荣耀,可刘隗却让他们再次充任征役,依旧沿用原来的户籍,百姓们哀怨愤怒,怨声载道。我身为宰辅,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虽然我缺乏像陈平、周勃那样匡济时世的谋略,但我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一心想要为国家社稷效力。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走向衰败,而损害陛下的圣德呢?如今事出无奈,我只好进军声讨。希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速速斩杀刘隗,这样才能平息众人的愤怒,使皇室的威望得以恢复。只要刘隗的头颅在早上悬挂起来,我的军队在晚上就会撤退。昔日太甲不能遵循商汤的典章制度,导致国家陷入混乱,幸好他采纳了伊尹的建议,才使得殷道得以复兴。汉武帝雄才大略,却也被江充所迷惑,以至于父子相残,血流满地,最终他能够醒悟过来,才没有失去国家的根本。如今的事情,比那时更加严重。回想陛下当初坐镇扬州时,虚心对待士人,任用贤能,宽厚待人,深得众人拥护。所以君子们都尽心尽力,小人们也都竭尽全力。像我这样愚昧的人,也有幸能够参与朝廷的谋划,使得王业得以兴隆,国家得以更新。天下百姓都伸长脖子,盼望太平。可是自从陛下信任刘隗以来,刑罚失去公正,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说国家就像即将灭亡的吴国一样。我听到这些话,感到惶恐不安,精神恍惚,心中悲痛万分,泣血不止。陛下应当保住祖宗的基业,重视国家的神器,仔细审查我前后所上的表文。为何要抛弃忠言,相信奸佞之人呢?这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希望陛下能够将我的表文公布于朝臣,让大家商议。我希望陛下能够尽快做出决断,让我的军队早日返回,不要让百姓们遭受不必要的骚扰,这样就能使四海安宁,社稷永固。我现在已经身披铠甲,待命出征,急切地盼望着陛下的答复。” 表文呈上之后,王敦便率领着水陆各军,从武昌出发。宣城内史沈充,本就是王敦的亲信,他回到吴兴原籍后,招募了许多徒众,起兵响应王敦。王敦到达芜湖后,任命沈充为大都督,督护东吴诸军事,又上表列举刁协的罪状,逼迫元帝将其诛杀。这一消息传到建康,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元帝接连收到王敦的逆表,知道他已经造反,不禁勃然大怒。他立刻飞召征西大将军戴渊、镇北将军刘隗,让他们火速返回京城,保卫京师。同时,元帝下诏声讨王敦,诏书大略说道:“王敦凭借着朕的宠信,竟敢肆意发动叛乱,就像当年伊尹想要囚禁太甲一样,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朕将统率六军,诛杀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有能杀死王敦的,封五千户侯,朕绝不食言。” 王敦听到诏书后,毫无惧色,依旧决意进兵。他还挑选了一些名士进入自己的幕府,其中有故太傅羊祜的侄孙羊曼、前咸亭侯谢鲲以及着作佐郎郭璞。羊曼原本担任黄门侍郎,后来迁任晋陵太守,却因事被免官。这次王敦将他引荐为左长史。羊曼生性好酒,被王敦邀请后,不便推辞,于是便借酒消愁,整日沉醉不醒。 谢鲲则是一个放浪不羁的人,他擅长弹琴唱歌,家住阳夏,表字幼舆。他曾经担任东海掾吏,却因为行为轻佻,被除名回乡。邻家有一位高氏女子,容貌美丽,谢鲲多次前去挑逗她,结果被该女用梭子击中嘴唇,打掉了两颗门牙。当时的人编了一句韵语来讥讽他:“佻达不已,幼舆折齿。”谢鲲却并不以为耻,反而悠然自得地长啸道:“这并不妨碍我唱歌,折齿又有何妨呢!”后来王敦征召他为长史,与他一同讨伐杜弢,因功被封为咸亭侯。后来他因母亲去世而离职,等到王敦即将作乱时,又让他重新出山,并召他来问道:“刘隗奸邪,将会危及国家社稷,我想要入京清除君侧,你觉得怎么样?”谢鲲回答道:“刘隗确实是祸乱的根源,但他就像城墙上的狐狸、土地庙里的老鼠一样,不值得太过计较。”王敦听后,愤怒地叹道:“你真是个庸才,根本不懂大局。”于是便任命谢鲲为豫章太守。谢鲲当天就告辞,但王敦却又将他留住,不让他走。等到起兵东下时,还逼迫谢鲲一同前往。谢鲲却能随遇而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保持平静。 而郭璞的身世则更为传奇。他出身于河东的一个世家,自幼就擅长经学,喜爱古文奇字,精通阴阳算历。他曾经拜一位隐士郭公为师,得到了青囊中书九卷,从此日夜研读,对五行、天文、卜筮等各种学问都有了深入的了解。西晋惠帝、怀帝时期,河东地区率先发生战乱,郭璞通过占卜,得到了凶象,于是便避祸东南。他来到了将军赵固的领地。当时,赵固刚刚失去了一匹心爱的良马,郭璞对他说,自己能够让马起死回生。赵固便向他请教方法,郭璞回答道:“你可以派二三十个健壮的男子,每人手持长竿向东走,大约走三十里,会看到一座丘林社庙,你们用长竿拍打,就会得到一个东西,然后赶紧把它带回来,就可以医好这匹马。”赵固按照他的话去做,果然得到了一个东西,看起来就像一只猴子。郭璞让把这个东西放在马的旁边,然后对着马的鼻子吹气。不一会儿,马就一跃而起,像往常一样鸣叫、进食,而那个东西却逃走了,不知去向。赵固十分惊讶,对郭璞厚加赏赐。 郭璞继续前行,来到了庐江。当时,庐江太守吴孟康接到朝廷的征召,要前往建康担任军谘祭酒,但他却不想南渡。郭璞为他占卜《易》象,告诉他庐江不宜再居住。吴孟康却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对他很不礼貌。郭璞寄居在旅店中,看到店主人有一个婢女,容貌美丽,十分可爱,便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取来三斗小豆,分别撒在主人住宅的周围。第二天早上,主人出门时,看到数千个赤衣人围绕着住宅,吓得赶紧跑了回来。郭璞自称能够除掉这些妖怪,但需要主人把这个婢女低价卖掉,妖怪就会立刻消失。主人不得已,只好听从了郭璞的建议,将婢女卖了出去。郭璞则暗中买下了这个婢女,然后画了一道符,投入井中。那些赤衣人都被反绑着,纷纷跳入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主人十分高兴,给了郭璞丰厚的财物作为酬谢。就这样,郭璞不仅得到了钱财,还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婢女,他带着婢女,继续踏上了旅程。 过了几十天,庐江果然遭到了贼寇的蹂躏,村庄和城镇都变成了废墟。郭璞过江之后,宣城太守殷佑将他引荐为参军,他的占卜屡屡应验。不久之后,王导听说了他的名声,便征召他为掾吏。王导曾经让他占卜,郭璞惊讶地说道:“公将会有灾厄,赶紧驾车向四方出行,到数十里外,有一棵柏树,把它截取回来,长度要和公的身高一样,放在卧室旁边,这样灾厄就可以免除了。”王导急忙向西出行,果然找到了一棵柏树,将其取回来放在寝室中。几天后,寝室中传来一声巨响,柏树粉碎,而王导却安然无恙。也许这就像他之前撒豆成人的法术一样,只是借此来愚弄王导罢了。 王敦的大军继续东进,建康城的局势愈发紧张。元帝心急如焚,他不断地催促戴渊和刘隗加快回师的速度。戴渊接到诏书后,立刻率领着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王敦的军队实力强大,而且士气正盛,要想抵挡他的进攻,绝非易事。但他身为朝廷的大将,肩负着保卫京城的重任,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 刘隗在淮阴也接到了元帝的诏书,他虽然才能平庸,但此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急忙整顿兵马,准备返回建康。然而,他的军队在行进过程中,却遇到了一些困难。由于时间紧迫,粮草的筹备并不充足,士兵们的士气也有些低落。但刘隗还是强打着精神,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希望能够尽快赶回京城,与王敦的叛军决一死战。 与此同时,王敦的军队已经逼近了建康。他的水军战船浩浩荡荡地行驶在江面上,旗帜飘扬,军威大振。王敦坐在旗舰上,望着前方的建康城,心中充满了野心。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局势,只要能够除掉刘隗和刁协,就可以掌控朝廷,成为东晋的实际统治者。 在王敦的军队中,羊曼依旧整日沉醉在酒中,对周围的局势似乎并不关心。他觉得自己身处这样的乱世之中,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借酒来麻痹自己。谢鲲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然对王敦的行为并不完全认同,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只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尽力保护自己,寻找生存的机会。 而郭璞则在默默地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他虽然精通卜筮之术,但却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他知道王敦的叛乱是不得人心的,但自己却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曾经试图劝说王敦放弃叛乱,但王敦根本不听他的劝告。郭璞心中明白,这场叛乱将会给东晋带来巨大的灾难,而自己也可能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建康城内,元帝心急如焚,他召集了朝中的大臣们,商议应对之策。大臣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让元帝满意的。有的主张求和,认为可以通过妥协来换取暂时的和平;有的主张坚守城池,等待援军的到来;还有的主张主动出击,与王敦的叛军决一死战。元帝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十分矛盾。他既不想向王敦屈服,又担心自己的军队无法抵挡叛军的进攻。 就在这时,戴渊的军队终于赶回了建康。元帝看到戴渊,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召见戴渊,询问他的作战计划。戴渊向元帝详细地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应该先坚守城池,利用建康城坚固的城墙来抵御王敦的进攻。同时,派人联络各地的勤王军队,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对叛军发动反击。元帝听后,觉得戴渊的计划比较稳妥,于是便采纳了他的建议。 然而,刘隗的军队却在途中遭遇了一些挫折。他们在行军过程中,遭到了王敦军队的袭击。由于刘隗的指挥不力,军队损失惨重。刘隗无奈之下,只好率领着残部退回了淮阴。这一消息传到建康后,元帝更加忧虑。他知道,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戴渊的军队了。 王敦的军队很快就抵达了建康城下。他们将建康城团团围住,开始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戴渊率领着士兵们,顽强地抵抗着叛军的进攻。城墙上,箭如雨下,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们奋勇杀敌,毫不退缩。然而,王敦的军队人数众多,攻势越来越猛烈,建康城的防守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这危急关头,郭璞再次施展了他的卜筮之术。他为这场战争进行了占卜,得到的结果却十分不吉利。他心中明白,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难以预料,东晋的命运也悬在了一线之间。他将占卜的结果告诉了王敦,希望他能够就此罢手,以免生灵涂炭。但王敦却认为郭璞是在故意扰乱军心,对他更加不满。 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建康城的局势越来越危急。城内的粮草逐渐减少,士兵们们也疲惫不堪。而王敦的军队却丝毫没有退兵的迹象,他们不断地发起进攻,试图一举攻破建康城。元帝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是否还能度过这场危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建康城内的百姓们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街道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们纷纷紧闭家门,祈求着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戴渊深知局势的严峻,他不断地鼓舞士兵们的士气,坚守城池。然而,王敦的军队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难以抵挡。 在王敦的营帐中,他正得意洋洋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坚信,只要再加大攻势,建康城必将被攻破。而此时的羊曼,依旧沉浸在酒中,对战争的残酷似乎毫无察觉。谢鲲则默默地思考着这场战争的走向,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东晋都将面临着巨大的变革。 郭璞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占卜之术无法改变战争的走向,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减少战争带来的伤害。于是,他再次向王敦进言,希望他能够考虑百姓的安危,停止战争。但王敦却不为所动,他认为郭璞是在危言耸听,继续指挥着军队进攻。 随着时间的推移,建康城的防守越来越艰难。城墙多处被攻破,士兵们们伤亡惨重。元帝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国家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一位神秘的人物出现了。他名叫陶侃,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陶侃得知建康城被围困的消息后,立刻率领着自己的军队赶来救援。他的军队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陶侃的到来,给建康城带来了一线希望。 陶侃与戴渊商议后,决定采取内外夹击的策略,对王敦的军队发动反击。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战斗,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终于,时机成熟了。陶侃率领着军队从城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戴渊则带领着城内的士兵们配合着陶侃的行动。王敦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王敦的军队逐渐失去了优势。他们开始节节败退,士气低落。王敦看到局势不妙,心中十分恼怒。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于是决定孤注一掷,亲自率领着精锐部队进行反击。 然而,王敦的反击并没有取得成功。陶侃和戴渊的军队紧密配合,顽强抵抗。最终,王敦的军队被彻底击败,王敦本人也不得不带领着残部逃离了战场。 建康城的危机终于解除了。元帝对陶侃和戴渊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并对他们进行了丰厚的赏赐。而对于王敦的叛乱,元帝决定进行彻底的清算,以维护国家的稳定。 在这场战争中,祖逖的壮志未酬成为了人们心中的遗憾。他的英勇事迹和爱国精神,激励着后人不断地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奋斗。而郭璞的神秘奇术和他在战争中的表现,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89章 福安妖影 嘉靖年间,福安县城一片祥和。街头巷尾,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街边嬉笑玩耍,老人们坐在门口悠闲地晒着太阳。谁也未曾料到,一场诡异的灾祸即将降临。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突然,一阵怪异的嘶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住在城边的李老汉被这声音惊醒,他披上衣服,提着灯笼出门查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立在不远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李老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匹马却真切地站在那里。 就在李老汉愣神之际,白马突然化作一团烟雾,瞬间消失不见。李老汉吓得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第二天,李老汉将夜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邻居,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没过几天,县城里就出现了怪异的现象。先是有一只蝴蝶在城中翩翩起舞,它的翅膀大得异乎寻常,上面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孩子们被这美丽的蝴蝶吸引,纷纷追逐着它。可当他们靠近蝴蝶时,却突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被烈火灼烧。孩子们吓得大哭,四处逃窜。 紧接着,这只蝴蝶又化作一只大蛾,在城中疾速飞行。它所到之处,房屋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百姓们吓得紧闭门窗,不敢外出。更可怕的是,怪妖喷出的气息像烈火一样燃烧,所过之处,草木皆燃,房屋也被点燃。一时间,县城内火光冲天,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 百姓们人心惶惶,不管白天黑夜,人人都拿着桃枝、柳条,希望能借此驱邪避灾。妇女们更是将柳条环住全身,祈求平安。知县王大人得知此事后,立即召集城中的乡绅和道士,商议对策。 道士们在城隍庙设坛做法,祈求神明庇佑。他们念着咒语,挥舞着桃木剑,试图驱赶怪妖。然而,怪妖却毫不畏惧,依旧在城中肆虐。一个月过去了,怪妖的侵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就在百姓们感到绝望之时,一个名叫李虎臣的少年站了出来。李虎臣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大。他性格坚毅,勇敢无畏,平日里喜欢舞刀弄剑,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李虎臣看到百姓们遭受怪妖的折磨,心中十分难过。他决定挺身而出,与怪妖决一死战。一天夜里,李虎臣独自一人来到怪妖经常出没的地方。他手持一把长剑,静静地等待着怪妖的出现。 月光下,李虎臣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怪妖化作一只大蛾,向李虎臣扑来。李虎臣毫不畏惧,他挥舞着长剑,与怪妖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怪妖的速度极快,李虎臣只能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剑术勉强抵挡。 在战斗中,李虎臣发现怪妖的弱点似乎在它的腹部。于是,他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怪妖的腹部。怪妖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光芒瞬间减弱。然而,它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更加疯狂地向李虎臣攻击。 李虎臣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神秘的光芒从天而降,击中了怪妖。怪妖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李虎臣也因为体力耗尽,倒在了地上。 当李虎臣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一位老者坐在他的床边,微笑着看着他。老者告诉李虎臣,他是城中的一位隐者,名叫林玄。昨晚,他看到李虎臣与怪妖战斗,便出手相助。李虎臣对林玄感激不已,他决定拜林玄为师,学习更高深的武艺,以便日后更好地保护百姓。 在林玄的教导下,李虎臣的武艺突飞猛进。他不仅学会了各种剑法和拳法,还掌握了一些法术。然而,李虎臣并没有忘记怪妖带来的灾难,他决定寻找怪妖的来历和弱点,彻底将它消灭。 一天,李虎臣在城中的藏书阁中寻找线索。他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终于发现了一本关于妖物的记载。古籍中记载,有一种名为“幻灵兽”的妖物,它可以变幻成各种形态,拥有强大的力量。幻灵兽最喜欢吸食人类的恐惧和绝望,它所到之处,必定会带来灾难。 李虎臣心中一惊,他怀疑福安县城出现的怪妖就是幻灵兽。古籍中还提到,幻灵兽的弱点是一种名为“清心草”的草药。清心草生长在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极为罕见。李虎臣决定前往深山寻找清心草,为消灭怪妖做准备。 林玄得知李虎臣的决定后,十分支持他。他为李虎臣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并叮嘱他要小心行事。李虎臣告别了林玄,踏上了寻找清心草的征程。 李虎臣一路向着深山走去。山路崎岖难行,两旁的树木遮天蔽日,让人感到阴森恐怖。李虎臣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只巨大的蟒蛇从树上扑了下来,向李虎臣发起攻击。李虎臣迅速抽出长剑,与蟒蛇展开了搏斗。蟒蛇的力量十分强大,它的身体紧紧缠住李虎臣,试图将他勒死。李虎臣奋力挣扎,用剑刺向蟒蛇的七寸。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李虎臣终于杀死了蟒蛇,成功脱险。 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后,李虎臣来到了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方向。李虎臣小心翼翼地在沼泽地中行走着,突然,他脚下一滑,陷入了沼泽之中。李虎臣拼命挣扎,但越挣扎陷得越深。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看到旁边有一根树枝。李虎臣伸手抓住树枝,用力一拉,终于从沼泽中爬了出来。 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李虎臣终于来到了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这里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但李虎臣却无心欣赏。他开始四处寻找清心草,然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就在李虎臣感到失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草地。李虎臣心中一动,他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草地上长满了一种绿色的小草,每一片叶子上都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李虎臣认出,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清心草。 李虎臣兴奋地采摘了一些清心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怀中。他知道,有了清心草,他就有了消灭怪妖的希望。 李虎臣带着清心草回到了福安县城。他将清心草交给了林玄,林玄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将清心草制成了一种药水。李虎臣将药水装入一个小瓶子中,准备与怪妖再次交锋。 这一天夜里,怪妖再次出现在县城中。它化作一只巨大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李虎臣手持长剑,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等待着怪妖的到来。怪妖发现了李虎臣,它发出一声怪叫,向李虎臣扑了过来。 李虎臣迅速拿出装有药水的瓶子,将药水洒向怪妖。怪妖接触到药水后,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它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光芒也渐渐消失。李虎臣趁机挥舞着长剑,向怪妖发起攻击。 怪妖拼命抵抗,但它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在李虎臣的猛烈攻击下,怪妖终于支撑不住,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百姓们看到怪妖被消灭,纷纷欢呼雀跃。他们涌上街头,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李虎臣成为了福安县城的英雄,百姓们对他感激不已。然而,李虎臣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知道,世间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他要继续努力修炼,保护百姓的安全。 时光荏苒,转眼间,万历年间到了。这一年,福安县城遭遇了一场罕见的水灾。洪水肆虐,淹没了大片的农田和房屋,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陷入了困境。 就在百姓们忙于抗洪救灾、重建家园的时候,县城内又出现了妖物。时值初春,土地刚刚解冻,草木才开始复苏。然而,妖物竟能隔空变出夏令的桃子、李子和本地未曾有过的禽类、鱼类。 一开始,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妖物吓得不轻。他们担心妖物会像之前的怪妖一样,给县城带来灾难。于是,知县再次召集巫师,希望他们能想出办法对付妖物。 巫师们在县城中设坛做法,念咒祈福。然而,妖物似乎并不在意巫师们的举动,依旧在城中变幻着各种物品。奇怪的是,妖物在城内日久,却未曾害过一人。百姓们渐渐发现,这妖物虽然怪异,但并没有恶意。 久而久之,百姓们习以为常,就不再害怕了。孩子们甚至开始追逐着妖物,想要看看它又会变出什么新奇的东西。妖物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它在城中飞来飞去,不断地变幻着各种物品,给百姓们带来了不少欢乐。 李虎臣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名武艺高强的侠客。他听闻福安县城又出现了妖物,便决定回来看看。回到县城后,李虎臣发现百姓们对妖物并不害怕,这让他感到十分奇怪。 为了弄清楚妖物的虚实,李虎臣开始暗中观察妖物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妖物每次变出物品后,都会在原地停留一段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且,妖物变出的物品,大多都是百姓们急需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李虎臣心中一动,他怀疑这妖物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妖物,而是有着某种特殊的目的。于是,他决定主动与妖物接触。一天,当妖物再次变出物品时,李虎臣走上前去,对着妖物说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妖物似乎听懂了李虎臣的话,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化作一个人形。这个人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女子看着李虎臣,轻声说道:“我本是山中的一只精怪,看到百姓们遭受水灾,生活困苦,便想帮帮他们。” 李虎臣听后,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他对女子说道:“原来如此,多谢你帮助百姓。不过,你这样随意变幻物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从那以后,妖物便不再随意在城中变幻物品。它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给那些生活困难的百姓送去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而李虎臣也时常与女子交流,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随着时间的推移,福安县城在百姓们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而妖物女子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一天夜里,女子找到李虎臣,对他说道:“李虎臣,我要走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我也该回到山中了。”李虎臣心中有些不舍,但他也知道,女子不属于这里。他对女子说道:“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百姓们的帮助,希望你一路平安。” 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夜空中。李虎臣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虽然妖物的出现总是伴随着神秘和恐惧,但这一次,妖物却给福安县城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第90章 山阴公主 在南朝宋那风云变幻、诡谲离奇的历史长河中,建康城的宫墙之内,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辛与荒诞。故事的主角,便是那位以风流放荡闻名于世的山阴公主刘楚玉。 刘楚玉出生于刘宋王朝一个风云变幻的时期。彼时,她的父亲刘骏还未登基,身为武陵王,便娶了自己的表姐王宪嫄为王妃。婚后,二人极为恩爱,三年后,王宪嫄诞下长女刘楚玉。因是王府中的第一个孩子,刘楚玉自小便被娇生惯养,性子也愈发张扬。弟弟刘子业出生后,刘楚玉多了个玩伴,两人整日黏在一起,形影不离。有一次,两人在池边嬉戏,刘子业不慎掉入池中,刘楚玉毫不犹豫地跳入池中救起了弟弟。刘楚玉因此高烧不退,刘子业内心愧疚不已,暗自决定若姐姐能熬过来,此后定护她一生,有求必应。 刘楚玉六岁时,父亲刘骏登基为帝,册封正妃王宪嫄为皇后,长女刘楚玉为山阴公主。在宫中,山阴公主愈发骄横,众人见了她都绕道而行。 建康城的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拂过御花园,花香四溢。年仅十六岁的刘楚玉,生得倾国倾城,肤若凝脂,双眸含情,被世人誉为皇族第一美人。这日,她正在花园中赏花,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她顺着笛声寻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正站在假山旁吹奏。少年名叫何戢,乃是光禄大夫何偃之子,建康城有名的美男子。他生得剑眉星目,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刘楚玉被他的笛声吸引,更被他的容貌所打动。何戢也注意到了这位美丽的公主,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待刘楚玉到了及笄之年,刘骏为她挑选驸马,选中了金紫光禄大夫何偃之子何戢。何偃一开始并不看好这门亲事,觉得山阴公主嚣张跋扈,但皇帝赐婚,何家不敢违抗圣意。刘楚玉起初也不想离开皇宫,可在见过何戢后,见他仪表堂堂,便不再抗拒,反而期待起嫁入何府。 出嫁那日,刘子业拉着姐姐哭了许久。初入何府时,刘楚玉与何戢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何戢对刘楚玉处处忍让,让她很是欢喜。刘楚玉与驸马何戢的结合,曾被视为皇族与权贵之间的一段佳话,两人的结合仿佛是美与美的交融,让人羡慕不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楚玉渐渐发现,驸马虽然温柔体贴,却难以满足她对爱情和欲望的全部幻想。几年后,两人的感情渐渐平淡,变得貌合神离。本就娇纵的刘楚玉受不了冷落,便整日宿在宫中。 几年后,宋孝武帝驾崩,刘楚玉的弟弟刘子业登基为帝。刘子业与刘楚玉虽是姐弟,却有着同样放纵不羁的性格,对男女之事更是毫无节制。刘子业登基后,刘楚玉时常进宫陪伴弟弟,两人同吃同住,一起游玩。宫中的生活奢华而放纵,刘子业的后宫美女如云,他每日与妃嫔们寻欢作乐,好不惬意。 一日,刘楚玉与驸马何戢大吵一架后气冲冲地回了宫。她本只是想回宫待几日,却突然心生一计,向刘子业抱怨自己虽是女子,但与他皆为父皇的骨肉,他后宫佳丽众多,自己却只有驸马一人,实在不公。刘子业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姐姐说得颇有道理,为了满足姐姐的欲望,竟立刻下令,从宫中挑选了三十名年轻俊美的男子,送入公主府,成为刘楚玉的男宠,还为她增加俸禄,与郡王相同。 刘楚玉望着这些年轻貌美的男子,心中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每日与男宠们嬉戏玩乐,生活变得愈发奢靡放纵。公主府中夜夜笙歌,她与男宠们肆意玩乐。驸马何戢看着妻子的所作所为,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他深爱着刘楚玉,却无法阻止她走向堕落的深渊。何戢试图劝说刘楚玉收敛一些,可每次都被她无情地驳回。渐渐地,何戢对这段婚姻感到了绝望,他开始借酒消愁,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 然而,刘楚玉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无法填满。一次,刘楚玉和刘子业外出游玩,看中了大臣褚渊。褚渊乃是南朝宋的一代名士,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容貌俊美,素有“第一美男”之称。他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与那些庸俗的男子截然不同。褚渊还娶了宋文帝之女南郡献公主,按辈分是山阴公主的姑父。刘楚玉对褚渊一见钟情,从此便陷入了深深的迷恋之中。 为了得到褚渊,刘楚玉利用自己的权势,上奏皇帝,要求让褚渊入宫服侍她。刘子业对姐姐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刘楚玉的请求,下令将褚渊送进了公主府。 褚渊得知此事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怎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但皇命难违,他不得不来到公主府。刘楚玉见到褚渊,心中欢喜不已。她亲自迎接褚渊,眼中满是爱慕之情。褚渊却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他态度冷淡,始终与刘楚玉保持着距离。 在公主府的日子里,刘楚玉用尽了各种手段,试图勾引褚渊。她时而对褚渊温柔体贴,时而又对他撒娇任性,可褚渊始终不为所动。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妻子,对刘楚玉的行为感到无比厌恶。而驸马何戢,看到褚渊来到公主府,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既嫉妒褚渊的美貌和才华,又同情他的遭遇。在与褚渊的相处中,何戢发现两人竟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和话题,渐渐地,他们成为了知己好友。 刘楚玉或温柔软语,或盛装打扮,试图勾引褚渊,可褚渊宁死不屈,还故意与驸马何戢住在一起,让刘楚玉无从下手。十多天过去了,刘楚玉始终未能得逞。她看着褚渊那冷漠的眼神,心中的愤怒和绝望达到了顶点。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可又无计可施。最终,在褚渊的坚决要求下,刘楚玉只得无奈地放走了他。 随着刘子业的倒行逆施加剧,朝廷中的反对势力逐渐集结。山阴公主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也曾试图劝说刘子业收敛行径,可被权力冲昏头脑的刘子业根本听不进去。此时的山阴公主陷入了两难境地,既害怕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又深知继续下去必将万劫不复。 终于,在景和元年十一月,刘子业的叔叔湘东王刘彧与亲信联络谋划,发动了政变。巫师诱骗刘子业说华林园竹堂有鬼,刘子业、山阴公主和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等人一起游华林园。刘子业到华林园竹林堂射鬼时,被亲信寿寂之砍杀。山阴公主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恐万分。 那是一个阴冷的夜晚,刘楚玉独自坐在公主府的庭院中,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满是悔恨和恐惧。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与驸马何戢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了那些被她肆意挥霍的青春岁月。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刘子业死后,刘彧即位,为了肃清前朝余孽,稳定局势,刘彧以皇太后的名义下诏,指责山阴公主刘楚玉淫乱放纵,与禽兽无异,下令将她赐死在家中。当刺客们闯入公主府时,刘楚玉并没有反抗。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短暂而又荒唐的一生,如同一幅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随着一声惨叫,年仅二十岁的刘楚玉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故事,成为了南朝宋历史上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她的名字,也被永远地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了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历史的长河中,刘楚玉的故事如同一颗流星,虽然短暂,却异常耀眼。她的荒淫与放纵,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也是人性的弱点在权力和欲望面前的暴露。她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南朝宋时期宫廷生活的糜烂和腐朽,也让我们对人性的复杂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91章 寡妇与和尚 在那热闹繁华的福宁镇上,李家可是个响当当的大户。李家有两兄弟,性格与境遇却截然不同。老大李福海,精明能干,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积累下了巨额财富。家中美眷相伴,生活富足优渥,每天不是忙着谈生意,就是在自家宽敞的宅院里悠然自得。 弟弟李福江,年轻时就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成家之后,依旧没有丝毫上进心,也不出去找份正经工作,全靠家里的一点薄田勉强维持生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十分窘迫。 虽说李福江家境贫寒,但他和妻子刘氏夫妻感情深厚,结婚多年,育有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倒也和和睦睦。反观哥哥李福海,虽然生活富裕,妻妾成群,却始终没有孩子。这事儿成了李福海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让李福江在哥哥面前,总算是能挺直腰杆,出了一口平日里被哥哥比下去的闷气。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年,一向身体健壮的李福海突然得了重病,找遍了城里的名医,吃了无数的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没过多久,李福海就撒手人寰,留下了家中的娇妻美妾和万贯家财。 哥哥这一去世,李福江夫妇俩心里便打起了歪主意。他们想着,哥哥没有孩子,这偌大的家业要是没人继承,岂不是太可惜了?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他们心里疯长。两人一合计,决定要霸占哥哥的家产。 可他们心里也明白,要想霸占家产,最大的阻碍就是寡嫂林氏。林氏出身名门,知书达理,是个忠贞不渝的女子。她与李福海夫妻恩爱,丈夫突然离世,她悲痛万分,发誓要留在李家,为亡夫守节。 李福江夫妇哪肯轻易罢休,他们变着法儿地逼林氏改嫁。今天说李家不能留寡妇,坏了风水;明天又说林氏还年轻,不能守着活寡一辈子,得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可林氏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诡计,不管他们怎么说,就是死活不同意改嫁,态度坚决得很。 自从丈夫去世后,林氏就一直被噩梦困扰。梦中,丈夫的身影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可那痛苦的呻吟声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让她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思来想去,林氏觉得可能是丈夫在阴间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她去祈福保佑。于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里,她带着贴身丫鬟小兰,撑着油纸伞,前往郊外的慈恩寺上香祈福。 这慈恩寺,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远离尘世的喧嚣,平日里香火还算旺盛。林氏踏入寺庙的那一刻,只觉得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丈夫在阴间能够安息,保佑李家平平安安。 说来也巧,林氏前后去了寺庙十次,每次都是一个年轻和尚接待她。这和尚法号静尘,生得眉清目秀,一脸的慈悲相。他说话声音温和,举止文雅,给林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去寺庙的次数增多,静尘和尚和林氏之间渐渐熟悉起来。每次林氏来上香,静尘都会主动上前帮忙,为她准备香烛,讲解佛法。久而久之,静尘和尚竟误以为林氏对他心生爱慕。 其实,这静尘和尚本名叫赵辉,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出家人。他原本是个秀才,从小饱读诗书,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他生性好色,品行不端。有一次,他在街上闲逛时,看到一位富家千金,顿时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竟当街调戏起人家来。富家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场就哭着跑回了家,她的家人得知此事后,气不打一处来,一纸诉状将赵辉告上了衙门。 赵辉这下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要是被官府判了罪,不仅前程尽毁,还得吃牢饭。思来想去,他决定连夜跑路。为了躲避风头,他逃到了这慈恩寺,索性削发为僧,想着先在这里躲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去。 这天,林氏家中又闹起了怪事。夜里,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这些声音让她惊恐万分,难以入眠。她觉得,一定是丈夫的亡魂不安,需要请和尚来家中念经超度。 于是,她派人去慈恩寺,请静尘和尚来家中做法事。静尘和尚得知后,心中暗喜,他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到了林家,静尘和尚先是在灵堂里摆好法坛,点燃香烛,开始念经超度。他一边念着经,一边偷偷观察着林氏的一举一动。只见林氏穿着一身素服,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她的美丽。静尘和尚看着看着,心中那股邪念又冒了出来。 趁着众人忙碌,四周无人之际,静尘和尚摸进了林氏的房间。他走到林氏面前,轻声说道:“林夫人,我来了。” 林氏正坐在床边发呆,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静尘和尚,问道:“你不去念经,跑过来作甚?” 静尘和尚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林夫人,你别装了。若不是你有意怜爱小僧,你怎会叫我前来?” 林氏一听,顿时明白了静尘和尚的意图,她又惊又怒,连忙后退几步,呵斥道:“你再敢靠近,我便喊人了!” 可静尘和尚根本不害怕,他心想,这屋里就他们两人,就算林氏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到。他猛地向前扑去,想要抱住林氏。林氏拼命挣扎,大声呼喊。静尘和尚见势不妙,害怕事情败露,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氏刺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匕首刺进了林氏的胸口,林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静尘和尚,说道:“你……你这个畜生……”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静尘和尚看着林氏的尸体,心中有些害怕,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知道,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不能让人发现是他干的。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匕首藏好,然后来到大厅,继续装模作样地念经。 没一会儿,静尘和尚故意大声喊着:“林夫人,林夫人,贫僧已念完经,准备回去,麻烦你转告下夫人。” 丫鬟小兰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她见静尘和尚站在大厅里,便说道:“师傅,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小兰来到夫人房间,推开门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尖叫一声:“夫人!”随后转身跑了出去。 小妾孙氏听到叫声,带着仆人匆匆赶来。看到林氏倒在血泊中,孙氏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遇害了呢? 孙氏赶紧通知了林氏的娘家人。当天下午,林氏的哥哥林宇就赶到了李府。他看着妹妹的尸体,悲痛欲绝,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一口咬定,一定是小叔子李福江劝妹妹改嫁不成,为了夺取家产,才铤而走险杀了妹妹。 于是,林宇一纸诉状,将李福江夫妇告上了衙门。 时任福宁县知县的陈大人,是个清正廉洁、断案如神的好官。他接到案子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命人展开调查。 衙役们先是搜查了李福江的家。在李福江家的后院,他们发现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十分隐蔽,若不是仔细搜查,根本发现不了。顺着密道一路走下去,竟然联通到了哥嫂家。不仅如此,衙役们还在密道中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一时间,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李福江。在公堂上,陈知县威严地问道:“李福江,你为何要挖通密道,联通你哥嫂家?这把带血的匕首,又作何解释?” 李福江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磕头说道:“大人,冤枉啊!这密道是以前就有的,我根本不知道它通向哥嫂家。那匕首也不是我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可众人皆知,李福江一直觊觎哥哥的家产,嫂嫂是他霸占家产的最大障碍。如今嫂嫂遇害,他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陈知县见他不认罪,心中有些恼怒,命人大刑伺候。 衙役们拿出夹棍,将李福江的双手夹在中间,用力一夹。李福江只觉得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忍不住惨叫起来。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真的没有杀人,不能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但那刑罚实在是太痛苦了,李福江熬了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陈知县又问他是否认罪。李福江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含着泪说道:“大人,我认罪,是我杀了嫂嫂。” 陈知县见他认罪,便将他关入了大牢,等待朝廷发落。 得知李福江认罪后,静尘和尚暗自窃喜。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在李福江行刑的前一天早上,寡妇苏瑶来到了衙门击鼓鸣冤。陈知县听到鼓声,连忙升堂问案。 苏瑶走进大堂,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民女有冤情,林夫人遇害一案,凶手另有其人。” 陈知县一听,心中一惊,他连忙问道:“你说凶手另有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一一道来。” 原来,苏瑶是李福江夫人刘氏的金兰姐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可谓无话不说。有一回,刘氏告诉苏瑶,说李福江挖了条密道联通哥哥家。当时苏瑶并没有在意,只当是一件小事。 苏瑶年轻貌美,可惜命运不济,夫君去世得早,成了寡妇后,一直住在娘家。娘家附近有条小河,山上的和尚经常来这里挑水喝。而苏瑶时常去河边洗衣服,一来二去,她就和负责下山挑水的静尘和尚混熟了。 静尘和尚不仅长得帅气,而且能说会道,很会讨女人欢心。苏瑶守寡多年,难免会感到寂寞。在静尘和尚的花言巧语和殷勤勾搭下,苏瑶渐渐陷入了情网。 本来,静尘和尚发誓会爱她一辈子,并还俗娶她为妻。苏瑶信以为真,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谁知,半个月前,静尘和尚勾搭上了一位贵妇。那贵妇出手阔绰,给了静尘和尚不少好处。有了新欢,静尘和尚立马就把苏瑶抛到了脑后,对她不理不睬。 苏瑶又气又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心付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决定报复静尘和尚。当她得知好姐妹林氏遇害,李福江成了凶手后,她心中一动,决定去衙门揭发静尘和尚。 原来,静尘和尚当天作案后,不敢回寺庙,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苏瑶家。那时,他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苏瑶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十分害怕,但她还是决定替他隐瞒此事,因为她还爱着他。 可没想到,静尘和尚如此薄情,说抛弃她就抛弃她。苏瑶越想越气,最终下定决心,要让静尘和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陈知县听完苏瑶的讲述,心中恍然大悟。他立即命人将静尘和尚缉拿归案。 静尘和尚被带到公堂后,还想狡辩。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大人,这女子是在诬陷小僧,小僧乃出家人,怎会做出杀人之事?” 陈知县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敢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衙役们拿出各种刑具,摆在静尘和尚面前。静尘和尚看到这些刑具,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在陈知县的严厉审问和大刑逼迫下,静尘和尚终于招供了。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杀害林夫人的经过,以及如何故意留下证据,栽赃给李福江的事情。 原来,他杀死林夫人后,心里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决定找个人顶罪。他知道李福江一直觊觎哥哥的家产,而且他家和哥嫂家之间有一条密道,便想着把罪名嫁祸给李福江。他趁着夜色,偷偷溜进密道,故意在里面留下血迹和匕首,企图制造李福江杀人的假象。 本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苏瑶出卖了。静尘和尚懊悔不已,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陈知县听完他的供词,气得拍案而起,说道:“你这恶僧,身为出家人,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判斩立决!” 而李福江,因为是被冤枉的,陈知县将他无罪释放。李福江出狱后,对苏瑶感激涕零。他和妻子刘氏来到苏瑶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苏姑娘,若不是你,我这条命可就没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二人没齿难忘。” 苏瑶连忙扶起他们,说道:“刘姐姐,李大哥,你们别这么说。咱们是好姐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大哥蒙冤受屈。” 经过这件事情后,李福江彻底醒悟了。他不再游手好闲,而是找了份正经工作,努力赚钱养家。他和刘氏夫妻二人,带着一双儿女,过上了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而那慈恩寺,因为出了静尘和尚这样的败类,名声一落千丈。 第92章 驴夫 在那古老的清平镇,岁月的痕迹如同一幅古朴的画卷,缓缓铺展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镇边,有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院里住着一位名叫白氏的女子。她的命运,如同被命运之神无情拨弄的琴弦,奏响了一曲悲伤而又奇幻的乐章。 白氏,本是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女子。她与丈夫相识于一场春日的庙会,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轻拂,丈夫那憨厚而真诚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瞬间走进了她的心房。两人的爱情,如同春日里的种子,在岁月的滋养下,迅速生根发芽。 成亲那年,丈夫为了能娶到心爱的白氏,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头黑驴。那时候,白氏的母亲嫌弃丈夫家境贫寒,本想将她嫁给村里另外一个家境富裕的年轻人。可丈夫对白氏一往情深,苦苦追问原因。白氏的母亲无奈之下,指着财主家的驴,随口说道:“你要是能有一头那样的驴,我就把女儿嫁给你。”谁也没想到,丈夫竟然真的做到了。 白氏被丈夫的真心所打动,哭着哀求母亲同意这门婚事。婚后,两人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充满了甜蜜和温馨。他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共同经营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黑驴也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好帮手,陪着他们一起耕地、拉货,见证着他们的爱情和幸福。 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残酷。那一天,阳光依然明媚,可丈夫却跟着村里人上山打猎,再也没有回来。他失足摔下悬崖,当场毙命。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白氏。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整日以泪洗面,思念着丈夫的音容笑貌。 丈夫死后,白氏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俏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流言蜚语,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白氏不想沾惹是非,平时深居简出,只要不是特别必要,她从来不出门。那些想调戏她的二流子,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白氏和她家的黑驴相依为命,这黑驴是丈夫留下的唯一活物,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白氏把所有的情感和寄托都倾注在了黑驴身上,她精心照料着它,把它喂得油光水亮。黑驴也颇通人性,每次感觉到白氏情绪低落,都会用脸贴贴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安慰。 夜晚,总是格外漫长。白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总是想起与丈夫以前的温情日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落泪了。黑驴的陪伴,让她感觉生活有了一些人气。因为家里只有她跟黑驴两个活物,白氏怕鬼,就干脆把黑驴牵进院子里绑在她房间门口,听着黑驴的响鼻,她每天晚上才能睡得香甜。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洒在小院里,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白氏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的丈夫就坐在家里的饭桌上,含笑地看着她。白氏许久未见丈夫,只觉得思念如潮水般涌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哭着投进丈夫的怀抱,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丈夫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含笑安慰她:“娘子放心,快别哭了,此后夜里,我都来陪你。”说着,就牵着白氏往床榻走去。当夜,两人相拥而眠。白氏在梦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她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白氏就被黑驴的喷嚏声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被子也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白氏失望不已,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丈夫而做的美梦。 然而,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晚上,丈夫都来到她的梦里陪伴她。每一次,丈夫都温柔地安慰她,给她温暖和力量。到了第五天晚上,丈夫又来到白氏梦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他温柔地对她说:“娘子,我这个鬼魂在人间游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往后的日子,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们家那个黑驴已经修炼千年,我已经跟它说过,让它照顾你,它已经应下了。以后如果它来找你,你就答应改嫁给他吧。” 白氏大急,抱着丈夫呜呜哭泣,满是不舍。她对丈夫说:“我不想要改嫁什么黑驴精,我只想要你,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段日子吗?”丈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她,是他每天晚上来陪白氏,被其他小鬼告发到阎王那里。他下跪苦苦哀求,阎王才答应给他最后的时间,让他来跟白氏告个别。过了今夜,他就得去转世投胎了。 白氏紧紧地抱着丈夫,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她不想让丈夫离开,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无法改变。 第二天晚上,白氏故意撑着眼皮不睡觉,躲在被子后面偷偷观察着。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丈夫是否还会出现,也不知道黑驴是否真的会像丈夫说的那样,变成人来照顾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她平时与丈夫相见的时间,丈夫并没有来。白氏的心中一阵失落,她知道,丈夫昨天晚上的话,八成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白氏看到黑驴轻手轻脚地拱开她的房门。她的心猛地一紧,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看着黑驴的一举一动。那黑驴走到床边,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散去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白氏大惊失色,吓得瑟瑟发抖。 那男子发现白氏还没有睡,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榻上。他看着白氏,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对白氏说:“你丈夫昨天晚上特意来找我,把你托付给我,以后我们就一起过日子吧。”白氏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想起自己的丈夫,又哭了起来。男子轻轻地拥住她,柔声安慰。 在男子的安慰下,白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男子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和善良。她想起丈夫的嘱托,心中虽然还有些犹豫,但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此后,白氏就跟他过起了小夫妻一样的日子。男子勤劳善良,对白氏关怀备至。他每天都会帮着白氏做家务,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白氏也渐渐地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脸上重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村里的人发现白氏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头十足,渐渐传出了流言蜚语。有人说白氏竟然把黑驴带进屋里,与黑驴通奸,有违人伦。这些流言蜚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白氏和男子的心。 经过族里一致讨论,族里的长老决定把白氏沉塘。白氏又急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平时跟白氏玩得好的张寡妇悄悄向她告密,让她赶紧逃走。 白氏好不容易熬到夜里,那黑驴又变成男子走进她房里。她赶紧跟男子说了此事,男子听后,赶紧安慰她:“不要害怕,天大地大的,总有我们容身之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生活。再不行的话,我们躲到山林里,我会一直护着你。”白氏听了非常感动,她知道,这个男子是真心爱她的。 两人一合计,带上家里的钱财,连夜跑到了外地。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过着幸福的日子。 又过了一年,白氏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白氏和男子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他们给孩子取名为大宝和二宝,希望他们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白氏和男子看着孩子们一天天成长,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他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多年后,当白氏再次回忆起那段充满波折的往事,她的心中感慨万千。她感谢命运让她遇到了两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用生命诠释了爱情的真谛;另一个是黑驴化身的男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和力量。 第93章 良缘天赐 唐玄宗年间,杭州仁和县,犹如一幅被岁月晕染的水墨画卷,尽显江南的温婉与灵动。在这繁华的县城里,有一户人家,主人姓金,早年丧父,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儿子金华,自小就聪慧过人,生得一副好相貌,身姿挺拔,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恰似那春日里随风摇曳的翠竹,清新俊逸。 金华的母亲闫氏,一心盼着儿子能出人头地,从他七岁起,便将其送入私塾。金华也十分争气,在学堂里,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他无一不晓;诗词歌赋,更是挥笔立就。先生对他赞赏有加,同窗们也都对他钦佩不已。 时光匆匆,金华年满十六,已然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闫氏看着出类拔萃的儿子,心中满是骄傲,同时也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她常常托媒婆帮忙物色合适的女子,心中暗自想着,自己的儿子才貌双全,女方也必须是个出色的美人,方能与他匹配。 媒婆们听闻消息,纷纷上门,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女子的信息。然而,闫氏眼光颇高,但凡女方有丝毫不得体之处,便直接拒绝。她看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却总觉得她们过于平凡,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久而久之,媒婆们都知道闫氏不好应付,前来提亲的人也渐渐少了。 而金华呢,自从母亲开始为他张罗婚事,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挠着,再也无法安心读书。他虽年轻,却心思风流,偶尔听书友们说起闺中之事,心中便充满了好奇与向往。每次母亲提及说亲,他就一整天都没心思读书,白天痴痴呆呆,如痴如醉;晚上辗转难眠,如癫如狂,满心盼望着能早日娶到妻子,一尝那甜蜜的爱情滋味。 话说金华的左邻,住着一位韩老板。韩老板年轻时走南闯北,贩卖米粮,凭借着自己的精明能干,攒下了不少家底。如今,他开了两家典当行,雇了六个伙计帮忙打理,自己则在家中享清福。 韩老板的妻子刘氏,只生了一个女儿,乳名娇娘。这娇娘虽为女儿身,却出类拔萃,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她不仅容貌出众,还心灵手巧,擅长女红针织,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 韩老板对女儿疼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他心中想着,女儿如此出众,绝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一定要挑一个出类拔萃的好男人,最好是满腹才华的谦谦君子。只是娇娘年纪尚小,刘氏又对她宠爱至极,韩老板也觉得自己没有儿子,不舍得女儿早早嫁人。 金家找人说媒那阵子,媒婆们第一个就想到了娇娘。她们三番五次上门,向韩老板推荐金华。韩老板听了媒婆的介绍,心中也有些动摇,觉得金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然而,他思前想后,还是举棋不定,下不了决心。 媒婆们追问得紧了,韩老板被逼得有些焦躁,和其中一个媒婆争吵了起来。两人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韩老板干脆揪着媒婆的衣服,把她撵了出去。 这媒婆自觉丢了面子,心中十分恼怒,便到处说韩老板的坏话。如此一来,再也没有媒人敢上门提亲了。 一日,刘氏闲来无事,与丈夫说起:“隔壁的金华小官人,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又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咱们女儿也是相貌不俗,和那金华可说是天生一对。为什么之前媒婆来说亲,你总是不答应呢?” 韩老板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我不是不肯答应,在我看来,咱们女儿和那金华确实是郎才女貌。只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可知道?” 刘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你说的是什么事,我实在想不到,你就直说了吧。” 韩老板这才说道:“咱家虽然小有积蓄,不缺吃穿,但是你我都已经五十多岁,还没有儿子。往后这些家业,还不知道要交给谁来管理。”说着说着,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刘氏听他这么一说,眼眶也红了,忍不住掉下眼泪:“我也想过这些,平时为你管理家业,多赚了银子就欢喜得很,其实也是想为你宽心。每次看到别人家儿女双全,我面上不说,总是回家悄悄掉眼泪。” 两人越说越伤心,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韩家的小丫头兰儿,正在院子里赏梅。她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哭声,仔细一听,竟是老爷和夫人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往后院跑去。 兰儿在后院找到了娇娘,急忙禀报:“奴婢刚才去前院看梅花,忽然听到老爷和夫人在楼上大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娇娘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跑去前院,跑上楼去找爹娘。 此时,韩老板和刘氏还在痛哭不止。娇娘红着眼眶,问道:“不知爹娘到底遇到什么伤心事,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韩老板夫妇见女儿来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哭泣。娇娘又耐心地问道:“爹娘心里若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孩儿吧,或许孩儿可以为二老分忧。” 韩老板看了女儿几眼,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年纪还小,哪懂得这些事情,爹即使告诉你也没用,还让你多添烦恼,如何还能替我们分忧。” 娇娘一脸担忧地望着父母,刘氏对丈夫说道:“女儿也是关心我们,既然她问了,就告诉她吧。” 韩老板见女儿、妻子都这么说,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女儿啊,咱家虽然家财万贯,能保证你吃穿不愁。可是,爹娘已经五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了。这家业不知交给谁。你虽然天资聪慧,可毕竟是个女儿家,再过个一两年,你出嫁之后,我们两个在家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韩老板擦擦眼泪,继续说道:“这还是小事,要是等到我二人死了以后,这些家业交给什么人来看管呢?若是无人可托,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往后清明时节,谁来给我们二老烧纸?” 娇娘听父亲这么说,心中一动,绞尽脑汁地想安慰他。片刻后,她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主意,对韩老板说道:“爹,孩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解决起来一点也不难。” 韩老板原本伤心得很,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法子,快告诉爹娘听听。” 娇娘含羞一笑:“孩儿说了,爹娘可不要笑女儿啊。” 韩老板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催促着女儿快说:“乖女儿,你只管说,爹娘怎么会笑你呢?” 娇娘脸微微一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女儿容貌不俗,咱们家又有这般家业,不如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女儿终身有了依托,爹娘往后也有了依靠。往后女儿生下的孩子就姓韩,爹娘不用担心韩家无后。这就是女儿的想法,不知爹娘觉得如何?” 韩老板夫妇原本没想到招女婿这回事,听了女儿的建议,顿时豁然开朗,满脸的忧愁瞬间散去,换上了一脸的喜色:“没想到女儿竟有如此高见,真是不输男子。如果真能这样,我们俩就算死了也放心了。” 见老爷小姐这么欢喜,丫鬟兰儿也开心地笑起来:“小姐真聪明。” 娇娘被众人夸得面红耳赤,半天都不好意思说话。韩老板命丫鬟去取一壶陈年佳酿,大家欢欢喜喜地喝到半夜才尽兴而归。 韩老板夫妇等女儿离开后,又开始商量:“女儿既然这么懂事,我们也得赶紧给她寻访个好夫婿。” 刘氏道:“不如我们找个媒人去说亲,只是不要张扬,若是他家答应,那可真是咱家的福气。” 韩老板有些不放心:“只是那金华小官人看着是个有志气的,他母亲又是个有骨气的,只怕不肯给咱们做上门女婿呢。” 刘氏却不认同:“姻缘天注定,若是缘分到了,打也打不散。那闫氏之前给儿子说亲,不是说了三五十家都没成么,没准就是冥冥中在等着我们女儿呢。” 韩老板听妻子这样说,心里稍稍安心了些。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说到深夜才就寝。 几日后,刘氏瞒着丈夫,悄悄找了个可靠的媒婆,让她去金家说亲。媒婆来到金家,见到闫氏,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便说起了韩家的来意。 闫氏听了,心中暗自思量:韩家女儿娇娘,自己也曾见过,确实是个貌美的姑娘,而且家境殷实。只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她心里总有些不太乐意。 媒婆见闫氏面露犹豫之色,连忙说道:“夫人,您想想,韩家虽然要招上门女婿,但他们家大业大,金华小官人过去之后,也不会受委屈。而且,娇娘姑娘知书达理,与金华小官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闫氏听了媒婆的话,心中有些动摇,她说道:“这件事,我还得和儿子商量商量。” 媒婆走后,闫氏将金华叫到跟前,把韩家的提议告诉了他。金华听了,心中十分欢喜,他早就听说过娇娘的美貌,如今有机会能与她结为夫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金华对母亲说道:“娘,我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韩家姑娘既然如此出众,我去做上门女婿又有何妨?而且,韩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我去了之后,也能帮着他们打理家业。” 闫氏见儿子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反对,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愿意,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只是,你去了韩家,可不能丢了咱们金家的脸。” 金华连忙点头:“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就这样,金华与娇娘的婚事,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顺利地定了下来。 几个月后,金华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韩家。韩老板夫妇见了他,心中十分满意,觉得他果然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小伙。 娇娘见到金华,也是芳心暗许,她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婿,竟是如此英俊潇洒、才华横溢。 婚礼当天,韩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亲朋好友们都前来祝贺,大家都为这对新人感到高兴。 金华与娇娘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堂成亲,结为了夫妻。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婚后,金华与娇娘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金华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用心地帮着韩老板打理典当行的生意,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韩老板夫妇看着女婿如此能干,心中十分欣慰。他们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招了金华这样一个好女婿,不仅让女儿有了幸福的归宿,也为自己的家业找到了可靠的继承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娇娘就有了身孕。韩老板夫妇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喜出望外,他们盼望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几个月后,娇娘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韩老板夫妇给孩子取名为韩承祖,寓意着他能继承韩家的香火和家业。 看着可爱的孙子,韩老板夫妇笑得合不拢嘴。他们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遗憾。 而金华和娇娘,也在这个温馨的大家庭里,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94章 香菱人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流传着许多神秘而奇异的传说,其中关于香菱人的故事,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与禁忌意味。 香菱人,一群神秘的寻宝者,他们常年游走于深山野岭之中,行踪飘忽不定,行事诡异。他们一心只为寻找那些天灵地宝,这些宝物,无论是能治顽疾、驱赶邪祟的天灵,还是价值连城的地宝,都令他们心驰神往。 宋神宗熙宁年间,在北方有一个偏远小镇。镇上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他与镇上一位名叫李伯的老人相谈甚欢。李伯为人热情好客,这天他拉着道士到家中,几杯酒下肚,话题便聊到了镇上曾经的一位神秘乡邻。 这位乡邻,便是香菱人老灵。李伯回忆起老灵,眼中满是感慨。老灵其实年纪不大,可由于常年在深山老林穿梭,风餐露宿,面容显得十分沧桑。香菱人寻觅的天灵地宝,分为两类。天灵是活物体内的丹珠,由修行中有灵性的动物,吸收日月山泽之精华孕育而成,能治疑难杂症、驱邪避祸,是稀世珍宝;地宝则是奇异珠宝、奇花异草等死物,遇上上品,同样价值连城。 老灵做香菱人的这些年,寻到不少地宝。要是拿去换钱,定能成为镇上首富。可他为人低调,从不炫耀。只是,老灵一直有个遗憾,那便是从未得到过天灵。天灵太过罕见,许多香菱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得见,更别说拥有了。 一日,老灵在深山寻宝,挖着挖着,突然困意来袭,便就地而眠。香菱人有一种奇特的体质,常年在深山密林居住,身体也不会被蚊虫叮咬。睡着后,老灵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他梦见一只黄色的狐狸,像人一样站立着,显然是正在修行的狐仙。狐狸一点也不怕人,在老灵跟前走来走去,模样十分可爱。不一会儿,狐狸来到一条小溪旁,张嘴吐出四颗黄色的丹珠。老灵欣喜若狂,赶忙将丹珠一一捡起。可正当他准备用小盒子装起来时,丹珠却突然消失了,抬头一看,狐狸也摇着尾巴走远了。 老灵心里正纳闷,四处寻找丹珠,随后便醒了过来。他捧起一捧溪水洗了把脸,还在回味着那个梦。这时,他顺着溪流往上看,竟发现一只黄色的狐狸正在溪边低头喝水。老灵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他梦中的那只狐狸吗?他只觉幸运之神降临。 凭借多年寻宝经验,老灵一眼便看出这只黄狐狸道行不浅,想必已修行多年。那一刻,老灵激动得热血沸腾,认定狐狸体内必有宝物。为了留住狐狸,老灵迅速施展独门法术,让狐狸毫无察觉地被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接着,他蹲在一旁,紧紧盯着狐狸,满心期待着它吐珠。 然而,等了许久,法术都快失效了,狐狸也没有吐出丹珠。老灵喃喃自语:“看来梦与现实终究不同。”但他身为香菱人,自然有办法让狐狸吐珠。于是,老灵与狐狸面对面开始作法,试图将丹珠逼出来。可直到他累得额头冒汗,狐狸只是在地上翻滚扭动,丹珠却始终没有出现。 老灵气喘吁吁,稍作休息后,思量再三,决定使出最后一招。他曾听前辈说过,修行动物体内的丹珠蕴含它们的部分功力,聪明的动物能扛住香菱人的法术,不轻易吐出丹珠。若遇到这种情况,取出丹珠的唯一办法就是宰杀动物,开膛取珠。 尽管此举残忍,但在宝物的诱惑下,老灵已顾不上许多。狐狸被困在法术中无法逃脱,老灵要取它性命易如反掌。说时迟那时快,老灵手起刀落,瞬间结果了狐狸。 按常理,杀死修行中的狐狸后,要念咒超度,请求饶恕才能开膛取珠。但老灵太过激动,根本顾不上这些,立刻剖开了狐狸的肚皮。一番仔细翻找后,他却震惊地发现,这只狐狸体内并没有天灵。老灵瘫坐在地,双手沾满鲜血,懊悔自己太过冲动。原来,并非所有修行中的动物体内都有丹珠,而香菱人本可施展本领探知动物体内是否藏有天灵。 老灵因那个怪梦,又在现实中见到一模一样的狐狸,便认定是同一只,未经确认就杀害了它。没能得到宝物,老灵满心沮丧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老灵一直与天灵无缘,可在杀死狐狸后不久,却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子。老灵本不近女色,可看到那个叫黄春姑的异乡女子后,却再也移不开目光。黄春姑生得细皮嫩肉,长发如瀑,柳腰纤细,一双媚眼勾人魂魄。令人意外的是,这位让众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子,偏偏看上了毫不起眼的老灵。 两人情投意合,老灵彻底沉沦。他心想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与天灵无缘了,况且已寻得不少地宝,足以娶美娇娘过上安稳日子。为了与黄春姑长相厮守,老灵决定金盆洗手,不再做香菱人。 老灵金盆洗手那天,镇上许多人都前去观看。只见他在深山老林入口,郑重地焚香念咒,洒下带着奇香的粉末,接着用一个镀金脸盆盛了一盆山水。念咒完毕,他将粗糙黝黑的双手放入盆中,仔细清洗。不久后,老灵与黄春姑热热闹闹地举办了婚礼,大摆筵席,宴请全村人。 婚礼上,村里一位老人忧心忡忡地对老灵说:“你身为香菱人,举办如此盛大的婚礼,恐怕不妥啊。”老灵却满不在乎,摇头道:“我都已金盆洗手,有何不妥?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理应办得热热闹闹。”老人见老灵不听劝,又看了看满脸幸福的黄春姑,无奈地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婚后,老灵和黄春姑搬到了城里的大宅子居住。 好景不长,老灵结婚仅一个月,便突然暴毙。他死状凄惨,全身血脉迸裂,七窍流血。老灵死后,黄春姑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奇怪的是,老灵家财万贯,黄春姑却分文未取。此后,再无人见过她,她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老灵的屋内也找不到一丝她留下的痕迹。 老灵之死成了一个难解之谜,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按照香菱人的规矩,终身不得结婚生子,违背者必遭不测,老灵的死便是应验;也有人说,老灵既已金盆洗手,不应再受此惩罚,或许是黄春姑下的毒手,可谁也说不出她的动机。后来,有人猜测老灵杀害修行中的狐狸,坏了规矩,遭到了报复,黄春姑很可能就是那只狐狸幻化而来,为的就是索命。 多年过去,老灵的死因依旧无人知晓。但毋庸置疑的是,作为香菱人,理应遵守规矩,肆意残害生灵,终会遭到反噬。这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则,一旦打破,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后,小镇上的人们偶尔还会提起老灵的故事,每次说起,都满是感慨。在这茫茫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被欲望所吞噬呢?香菱人的禁忌,不仅仅是一种约束,更是对自然、对生命的一种敬畏。老灵的悲剧,成了人们心中的警钟,时刻提醒着众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不可肆意妄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镇依旧保持着它的古朴与宁静,可老灵的故事却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渐渐成了一段神秘的传说,告诫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要敬畏规则,敬畏生命。 第95章 七十二司 在古老华夏,泰山以其巍峨雄伟之姿,屹立天地间,尊为五岳之尊。世人皆信,泰山离天神最近,象征泰山的东岳大帝,是沟通天地的神圣存在。久而久之,他不仅主宰人间生死福祸,还掌管地府诸多事务,麾下的地府七十二司,宛如庞大神秘的办事机构,维系着阴阳两界的秩序。 在偏远小山村,有个年轻后生叫来福。来福为人正直善良,家境贫寒却乐于助人。村里老人孩子都喜欢他,可他常被恶霸阿强欺负。阿强身强力壮,在村里横行霸道、巧取豪夺,村民敢怒不敢言。 一日,来福上山砍柴,途中遇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饿了许久。来福心生怜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老者。老者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对来福说道:“年轻人,你心地善良,日后必有福报。”说完,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来福惊讶不已,但没放在心上,只当遇到了异人。 然而,命运转折猝不及防。没多久,来福的母亲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来福四处求医问药,都无济于事。家中积蓄很快花光,来福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就在来福感到绝望时,一位神秘道士出现在他面前。道士自称知晓地府七十二司的秘密,能帮来福救母亲。来福听后,连忙跪地哀求道士相助。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要救你母亲,需前往地府,向掌管生死的司求情。但地府凶险万分,你可愿意前往?”来福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地说:“只要能救母亲,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于是,道士施展法术,带着来福的灵魂进入地府。一落地府,来福便被眼前阴森恐怖的景象惊呆了。四周弥漫着黑色雾气,寒风呼啸,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是一个个阴森的洞穴,里面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 道士带着来福来到地府七十二司所在地。这里宛如一座庞大衙门,一间间房舍排列整齐,每间房舍门口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各司名字。 他们首先来到掌速报司。司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审判台上,判官们神情严肃,翻阅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生死簿。簿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世人的善恶行为和对应的报应期限。一个生前鱼肉百姓的贪官,此刻正被铁链紧紧锁住,无数小鬼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每一道鞭痕都迸发出黑色的烟雾,伴随着他痛苦的惨叫。道士见状,对来福说道:“世间作恶之人,不论大恶小罪,皆有报应。或当时有报,或过后有报,或报应在儿孙后代。所以,为人处世,切不可心存恶念。” 离开掌速报司后,他们来到掌苦楚司。刚踏入,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刑场,熊熊烈火燃烧着,罪人被投入火坑,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却又无法死去,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旁边的冰窖里,罪人被冻在冰块中,身体扭曲,五官因极度寒冷而变形。还有的罪人被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沉浮,发出凄厉的惨叫。道士解释道:“人生有诸般苦难,皆是前生造孽所致。人若在世之时作恶多端,不行善事,死后即由此司量罪施刑,使之受地狱之苦。即使转生来世,亦难逃刑伤尅害之苦。”来福听后,心中暗自警醒,一定要多行善事,以免遭受这样的痛苦。 接着,他们来到掌还魂司。司内弥漫着淡淡的蓝光,一个个灵魂在蓝光中闪烁,接受着审查。判官们通过一面神奇的镜子,能洞悉灵魂的前世今生。阳寿未尽者,将被一道柔和的光线包裹,送回阳世;而阳寿已尽者,则被送往阎君面前立案。来福心中充满希望,他期待着能在这里找到救母亲的办法。 道士带着来福找到掌管还魂司的判官,向他说明了来意。判官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生死有命,岂能随意更改?你母亲的阳寿已尽,按规定不能还魂。”来福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判官大人,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她一生善良,从未做过坏事。如今家中还有年幼的妹妹需要照顾,若母亲离世,我们该如何是好?”说着,来福泪如雨下。 判官见来福如此孝顺,心中有些不忍。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必须前往其他各司,完成一些考验,证明你母亲的善良和你的诚意。若能通过考验,或许可以为你母亲增添些许阳寿。” 来福听后,连忙谢过判官,在道士的陪同下,踏上考验之旅。他们首先来到掌子孙司。司内环境清幽,四周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上面浮现出一幅幅人间家庭的画面。判官坐在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前,通过水晶球能看到世人的子孙福运。他告诉来福,世人后嗣儿孙皆有本司定夺。人若能逢善即做,诸恶莫为,善良行事,忠厚傅家,便生聪明富贵之子,后嗣兴旺。若尽做坑蒙拐骗之事,恶贯满盈,必将绝嗣,报应之时远在儿孙近在己身。来福想起自己平日里总是乐于助人,心中稍稍安定。 随后,他们来到掌正直司。司内一片庄严肃穆,地面由洁白的玉石铺就,墙壁上刻满了历代正直之士的事迹。判官坐在高高的法座上,手中拿着一支发光的笔,记录着世人的正直行为。他告诉来福,世间多有正直之人,为官清正无私,秉公执法,为民正义,爱国守法,弃恶扬善,此等正直之人均由此司保护升天堂之路,超脱轮回之苦,永无地狱之门。反之,由本司送阎君面前立案定罪受苦。来福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们来到掌毒药司,司内弥漫着五彩斑斓却又带着诡异气息的烟雾。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形状奇特的瓶子,里面装着的毒药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瓶中翻滚、涌动。这里的判官面色冷峻,仔细审查着每一个与毒药相关的灵魂。若有人是被毒药害死,其灵魂便会在此处显现出清晰的死亡过程,判官由此判断是非善恶。而那些使用毒药害人的灵魂,则会被囚禁在一个个由毒雾构成的牢笼中,不断承受着毒药侵蚀灵魂的痛苦,他们的脸上满是悔恨与痛苦,身体扭曲变形,发出微弱的哀号。 在掌摧行司,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刑场,阴森的雾气笼罩着一切。地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当罪人的阳寿终结,且恶贯满盈时,司内的判官便会挥动手中的令牌。刹那间,四周的符文光芒大盛,从地下钻出无数身形扭曲、面目狰狞的小鬼夜叉。他们手持各种刑具,如尖锐的长矛、沉重的铁链,迅速冲向罪人。罪人被铁链紧紧捆绑,皮开肉绽,小鬼们一边打骂,一边强行拖拽着罪人,朝着阎君的审判殿奔去。罪人在途中不断挣扎、惨叫,声音在空旷的司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掌寿司中,有着一座巨大的沙漏,沙子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金色代表着福泽,黑色则代表着灾祸。判官站在沙漏旁,手中拿着一本记录着世人善恶行为的册子。每当有人做了善事,金色的沙子便会增多;若做了恶事,黑色的沙子就会快速流下。对于心地善良、时常积德之人,判官会根据善举的大小,从沙漏中舀出适量的金色沙子,为其添福增寿;而对于那些心肠险恶、祸害百姓、不孝父母之流,判官则会让黑色沙子大量落下,短其阳寿,绝其洪福。在这个过程中,被增减福泽的灵魂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力量,或是温暖的滋养,或是冰冷的刺痛,福泽深厚者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福薄之人则会被黑暗气息笼罩。 掌卵生司内,有着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悬浮着无数透明的卵状物体,每一个都代表着世间的一种卵生动物。卵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光芒的强弱代表着动物的生命力和命运走向。判官坐在一座由奇异石头堆砌而成的法座上,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魔杖。当有人伤害卵生动物时,对应卵上的光芒就会黯淡,甚至出现裂痕。此时,判官便会挥动魔杖,对伤害者的灵魂进行惩罚。轻者,灵魂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感受到动物受伤时的痛苦;重者,会被囚禁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四周不断传来卵生动物的哀鸣,使其在无尽的痛苦中忏悔。 掌化生司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雾气中,闪烁着无数微小的光点,这些光点便是化生生物的灵魂体现。司内的判官身着奇异的服饰,手中拿着一本散发着微光的簿子,上面记录着化生生物的命运轨迹。若有人无端杀害化生生物,簿子上便会显现出其恶行,判官会通过一种特殊的法术,让罪人的灵魂与被杀害的化生生物产生联系,使其感受到化生生物短暂生命中的痛苦与恐惧。罪人的灵魂会在雾气中不断挣扎,被无数微小的光点缠绕,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叮咬,痛苦不堪。 掌福注司的建筑风格独特,充满了祥瑞之气。司内有一座巨大的福泽池,池中流淌着金色的液体,那是福泽的象征。福泽池上方,悬浮着无数的福牌,每个福牌对应着一个世人。判官站在池边,通过一面神奇的镜子,观察着世人的善恶行为。对于清福之人,他们的福牌会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不断吸收福泽池中的福泽,使其一生顺遂;而对于浊福之人,福牌则会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出现裂痕。当浊福之人的恶行达到一定程度,判官会将其福牌从福泽池中取出,放入一个黑暗的洞穴中,让其失去福泽,承受相应的报应。在这个过程中,福牌的变化会影响到世人的命运,清福之人会感受到生活中的种种美好与幸运,而失去福泽的浊福之人则会遭遇各种挫折与灾祸。 掌忤逆司是一个充满怒火与惩罚的地方。地面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中是无数被惩罚的灵魂。他们或是被铁链吊在半空,被火焰灼烧;或是被按在滚烫的石板上,遭受鞭笞。判官坐在一座由黑色石头堆砌而成的审判台上,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生死簿,上面详细记录着世人的忤逆行为。当有虐待父母公婆、打骂长辈等不孝之人的灵魂到来时,判官会根据其罪行的轻重,判处相应的刑罚。罪轻的,会被火焰轻微灼烧,感受皮肉之苦;罪重的,则会被投入更深的火焰中,承受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整个司内充满了痛苦的惨叫和悔恨的哭声,忤逆者的灵魂在火焰中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惩罚。 掌恶报司的空间巨大而阴森,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恐怖的刑罚图案。司内有一座巨大的审判台,台上摆放着一面能映照出世人恶行的镜子。每当有罪人被带到此处,镜子中便会清晰地显现出其生前的种种恶行。判官根据镜子中的影像,对罪人进行审判。对于杀人放火、抢盗拐骗、以强凌弱、贪官污吏等常行作恶之徒,会被判处不同的刑罚。有的会被千刀万剐,身体被无数利刃切割;有的会被投入血海,被血水浸泡,承受无尽的痛苦;还有的会被囚禁在黑暗的牢笼中,被各种毒虫啃噬。罪人在接受惩罚时,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的惨叫声在司内久久回荡。 掌施药司内,有着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药瓶和药材。药瓶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功效和品质。判官坐在一张堆满书籍的桌子前,仔细审查着每一个行医卖药者的灵魂。对于那些施舍药材、拯救贫疾,本分治病救人的医者,判官会在他们的灵魂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给予他们善报,使其在阳世能够平安顺遂,医术更加精湛;而对于那些只顾贪图不义之财,敲诈勒索,不顾病人痛苦,甚至摊卖假药的医者,判官会在他们的灵魂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给予恶报。这些恶医者的灵魂会被囚禁在一个充满痛苦和疾病的空间中,不断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身体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 掌放生司充满了生机与祥和的气息。司内有一个巨大的放生池,池中生活着各种鱼类和水生动物。放生池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栖息着各种鸟类。当有人放生动物时,司内会响起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放生的动物身上会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融入到整个空间的祥和气息中。而对于那些贪图玩赏、贪图滋味或各种欲望,将动物关在笼内或无辜捕杀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带到这里,被迫观看动物们被囚禁和杀害时的痛苦场景。同时,他们的灵魂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感受到动物们的恐惧和绝望,身体也会出现各种不适,仿佛被无数只小虫叮咬,以此来惩罚他们的恶行。 掌摧勘司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宛如一座巨大的法庭。地面由坚硬的黑色石头铺就,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律法条文和审判图案。审判台上,摆放着一本巨大的生死簿和一支能记录灵魂罪孽的笔。当罪人被带到此处时,判官会根据生死簿上的记录和灵魂的气息,仔细审核其罪行是否属实。若罪行属实,判官会根据律法,判处相应的刑罚。在审核过程中,罪人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说谎,只能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整个司内弥漫着紧张和严肃的气氛,罪人在面对审判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们的命运在此刻被重新审视和裁决。 掌枉死司是一个充满哀怨和冤屈的地方。这里的天空始终是灰暗的,地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无数枉死的冤魂在雾气中飘荡,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司内有一座巨大的冤魂碑,上面刻满了枉死之人的名字和冤屈的经过。判官坐在碑前,仔细倾听着每一个冤魂的诉说。对于那些被他人迫害或暗害而死,含冤未申自尽而死,落水而死,车轧而死等各种非正常致死的冤魂,判官会将他们的冤屈记录下来,等待罪犯被拿归阴后,再进行立案申冤。在这个过程中,冤魂们会在枉死司中等待,他们的灵魂会不时地发出哀怨的哭声,希望能早日沉冤得雪。 掌魍魉司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整个空间被一层黑色的雾气所笼罩。雾气中,不时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是魍魉的眼睛。魍魉是害人的精灵,它们在黑暗中穿梭,寻找着可以迷惑和伤害的人。司内的判官身着黑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宝剑。当魍魉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时,判官会挥动宝剑,将其捉拿归案。被抓住的魍魉会被囚禁在一个个由黑色铁链缠绕的牢笼中,不断挣扎、咆哮,但却无法逃脱。在囚禁过程中,魍魉会受到各种惩罚,如被黑暗的力量侵蚀,身体逐渐消散;或是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惨叫。整个司内充满了诡异和恐怖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来福完成了所有的考验。判官们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决定为他母亲增添十年阳寿。来福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连忙向各位判官道谢。 道士带着来福的灵魂回到阳世。来福醒来后,发现母亲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他心中充满感激,对道士说道:“多谢道长相助,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你自己的孝心和善良感动了地府的神灵。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日后一定要多行善事。”说完,道士便飘然而去。 经过这件事,来福更加坚信善恶有报的道理。他回到村子后,不仅更加孝顺母亲,照顾妹妹,还经常帮助村里的其他村民。他的行为也感染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纷纷以他为榜样,整个村子的风气也变得越来越好。 而那个恶霸阿强,看到来福得到了好报,心中十分嫉妒。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村民。终于,有一天,阿强在作恶时,被官府抓住,依法严惩。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让村民们拍手称快。 第96章 阴司城隍 明朝崇祯年间,定阳县有个名叫胡安的书生,自幼聪慧过人,十几岁便考中秀才,被县里人赞为神童。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前途看似一片光明,众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日后必定能在科举之路上大放异彩。 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之后的乡试,胡安屡试屡败,一连考了四次,都无缘上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将他淡忘,曾经备受瞩目的神童,如今成了众人眼中的无用之人。 郁郁不得志的胡安,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处宣泄。曾经的雄心壮志,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渐渐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和失落。 一天夜里,胡安如往常一样,在昏暗的烛光下读书。窗外突然狂风呼啸,院子里的桃树在大风中剧烈摇曳,发出唰唰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屋里的烛火摇摇欲坠,几次险些熄灭,整个房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不知为何,胡安突然感到困倦不堪,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他强撑着精神,却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困意,最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胡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身体,来到了一个陌生而阴森的地方。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只能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胡安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另一个则穿着普通的衣衫,神色焦急,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胡安好奇地走近,只听那身着黑衣的人冷冷说道:“你身为阴差,竟敢违反阴司律例,私自篡改生死簿,这是大罪,你可知道后果?” 另一个人连忙跪地,哀求道:“大人,我也是一时糊涂。那定阳县的胡安,本是个有大才之人,只因前世的一点因果,才导致他今生科举不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就此沉沦,所以才……” 胡安心中一惊,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说的可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这才发现胡安的存在,那阴差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便把实情告诉你。你前世曾与一位高僧有过一段缘分,高僧赠你一颗佛珠,助你修行。然而,你却在无意间弄丢了佛珠,犯下了过错。因此,这一世你本该仕途坎坷,历经磨难。但我念你本性善良,又确实才华出众,所以私自改了你的命数,希望能助你中举。” 胡安听后,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和前世的一件小事有关。他问道:“那你现在会怎么样?因为我而违反阴司律例,会不会受到惩罚?” 阴差苦笑着说:“我违反律例,自然要受到惩罚。但我并不后悔,只希望你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日后做个好官,造福百姓。” 这时,那身着黑衣的人开口了:“阴司律例,不可触犯。但念你初心是为了世间的人才不被埋没,且并未造成太大的恶果,所以本司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接下来的考验中通过,不仅可以免去惩罚,还能获得晋升。” 阴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不知是何考验?” 黑衣人说:“定阳县近日将有一场大灾难,洪水即将泛滥,无数百姓将因此遭殃。你若能在洪水到来之前,将百姓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便可功过相抵,甚至擢升为本地城隍。” 阴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转身对胡安说:“公子,此事还需你的帮助。你熟悉定阳县的地形和百姓,我们一起想办法拯救他们。” 胡安心中充满了感激和责任感,他点头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于是,阴差和胡安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他们四处奔走,告知百姓即将到来的灾难,劝说他们尽快转移。然而,大多数百姓都不相信他们的话,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时间紧迫,洪水随时可能到来。阴差和胡安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胡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找到县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情况,并拿出了自己之前绘制的洪水可能淹没区域的地图。 老者们听后,虽然半信半疑,但看到胡安如此诚恳,又有详细的地图为证,决定相信他们。在老者们的帮助下,百姓们终于开始陆续转移。 然而,就在转移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一些百姓因为舍不得家中的财物,迟迟不肯离开。阴差和胡安只能一家一家地劝说,甚至亲自帮忙搬运财物。 终于,在洪水到来的前一刻,所有百姓都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洪水汹涌而来,淹没了整个定阳县,但百姓们却安然无恙。 洪水退去后,阴差和胡安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定阳县。百姓们对他们感激涕零,纷纷称赞他们是救命恩人。 不久后,那黑衣人再次出现。他看着阴差和胡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成功通过了考验。阴差,你心怀百姓,不顾自身安危,拯救了无数生灵。从今日起,你便被擢升为定阳县的城隍,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 阴差听后,心中既激动又感慨。他看向胡安,说道:“公子,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帮助。若不是你,我也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胡安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如今你成为了城隍,以后定阳县有你守护,百姓们一定会安居乐业。而我,也会努力考取功名,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从那以后,阴差成为了定阳县的城隍,他尽职尽责,守护着这片土地和百姓。而胡安也重新振作起来,更加努力地读书。在接下来的一次乡试中,他终于高中举人,之后又顺利考中进士,成为了一名清廉的官员。 多年后,胡安告老还乡。他再次来到城隍庙,看着那尊威严的城隍像,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当年与阴差的相遇,想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他知道,正是因为阴差的一次勇敢抉择,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拯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 而这个关于阴差违反阴司律例,却因祸得福成为城隍的故事,也在定阳县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第97章 莫十九 在尘世的繁华表象之下,隐匿着一个阴阳交错、鬼怪丛生的神秘世界。莫十九,便是这个神秘世界中一位极为特殊的存在。他自出生起,便拥有一双能洞悉阴阳的奇异眼眸,世间诸多隐秘与诡谲之事,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他对天象地理有着与生俱来的深刻领悟,驱邪捉诡之术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凭借这些超凡能力,莫十九默默在市井中帮助那些被苦难纠缠的百姓,尽管行事低调,却逐渐在民间赢得极高声誉,百姓们都尊称他为“阴阳行者”。 蛇年正月,寒风凛冽,莫十九正在家中研读一本古老的阴阳典籍,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此人正是冷家的管家赵福,他焦急地向莫十九行了一礼,说道:“莫先生,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和夫人!冷家近来被邪祟侵扰,全家上下惶恐不安,还望先生大发慈悲,前去相助。”莫十九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稍作思索后,便答应了下来。 莫十九跟随赵福来到冷家府邸。这座府邸坐落在城郊,虽气势恢宏,此刻却被一股阴森的气息笼罩。刚踏入大门,莫十九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他低头望去,只见地上有一排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奇异脚印,脚印似人非人,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祥印记。 “这里的怪事是从何时开始的?”莫十九神色凝重地向赵福问道。 赵福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回答:“自从我家老爷娶了那位新夫人后,宅子里就不得安宁了。听说夫人是配阴婚而来,可她一到,各种怪事就接连不断。前前后后已经换了好几个下人,他们都是被吓得落荒而逃。” 莫十九心中一凛,他深知这绝非普通的灵异事件,背后必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正躲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他,向他发出无声的挑衅。但莫十九毫无惧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决心要将这一切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为了寻找线索,莫十九首先来到冷家的地下室。这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四周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器和古老书籍。莫十九在这些杂物中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终于,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本被尘封已久的古籍,书名为《阴阳秘术》。 当莫十九的手指触碰到这本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他翻开书页,上面记载着许多关于阴阳之道和驱邪之法的古老传说,其中一个故事引起了他的格外关注。故事中讲述了一位阴阳先生,以其超凡的能力,为世间除魔卫道,解决了无数棘手的灵异事件。莫十九隐隐觉得,这本书与他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十九沉浸在对《阴阳秘术》的研读之中。他日夜钻研,试图从书中找到解决冷家问题的关键。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线索表明,要彻底解决冷家的危机,必须找到一个多年前被活埋进棺材的男孩。 莫十九决定立刻出发寻找这个男孩。他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开启了阴阳两界的通道,穿梭于虚实之间。经过一番艰难的探寻,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男孩的所在地。那是一座位于荒郊野外的孤坟,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阴气。莫十九走近坟墓,感受到了男孩灵魂中无尽的痛苦与怨恨。 男孩的灵魂向莫十九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原来,他本是一个普通的无辜孩子,却被冷家的主人觊觎,当作了配阴婚的对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被强行抓走,活埋在了这冰冷的棺材之中,从此灵魂被困于此,无法安息。 莫十九听后,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发誓,一定要为这个可怜的男孩讨回公道。他施展强大的阴阳之术,念起古老的咒语,手中的桃木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男孩的灵魂终于从棺材中被解救了出来。男孩的灵魂得到安息,他感激地望着莫十九,眼中满是泪水,随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天际。 解决了男孩的问题后,莫十九回到了冷家。他再次运用阴阳之术,将地上那些诡异的“鬼脚印”一一清除。他知道,这些脚印正是男孩灵魂的怨念所化。随着“鬼脚印”的消失,冷家宅中的阴气也渐渐消散,笼罩在宅子里的恐怖氛围终于得到了缓解。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莫十九在冷家调查时发现,冷家老爷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与一个邪恶的道士勾结,进行了一系列黑暗的仪式。这些仪式不仅导致了男孩的悲惨命运,还引来了更多的邪祟。而冷家新夫人,其实是被那个道士操控的傀儡,她的身体被邪灵占据,成为了传播阴气的源头。 莫十九决定深入调查这个邪恶道士的来历。他顺着线索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道观,这里弥漫着浓重的黑烟,四周摆放着各种诡异的法器。在道观的深处,莫十九终于找到了那个道士。 道士看到莫十九,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太天真了!我为了今日,已经筹备了多年,冷家不过是我的一个试验品。” 莫十九神色冷峻,手中的桃木剑指向道士:“你的恶行今日到此为止,我绝不会让你再为祸人间!”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展开。道士施展各种诡异的法术,召唤出一群恶鬼向莫十九扑来。莫十九则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巧妙地化解着道士的攻击。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扑来的恶鬼一一击退。 战斗中,莫十九发现道士的法术与《阴阳秘术》中记载的一种禁术极为相似。他灵机一动,运用《阴阳秘术》中的破解之法,找到了道士法术的破绽。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带着无尽的威力刺向道士。道士躲避不及,被桃木剑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随着道士的灭亡,冷家新夫人身上的邪灵也被驱散。她恢复了意识,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全然不知,泪流满面地向莫十九道谢。 莫十九解决了冷家的危机后,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深知,自己的使命远不止于此。在解决冷家问题的过程中,他心中对自己身世的疑惑愈发强烈。他决定离开冷家,踏上寻找过去的旅程,去揭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莫十九告别了冷家,独自一人踏上了漫长的旅程。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他穿越了荒无人烟的沙漠,翻过了高耸入云的山脉,每到一处,他都会利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帮助当地的百姓解决各种灵异事件。他的名声也随着他的足迹,传遍了大江南北。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莫十九听闻了一个关于“鬼城”的传说。据说,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座被称为“鬼城”的神秘之地。那里是亡魂的聚集地,无数因各种原因无法投胎转世的灵魂,被困在这座阴森恐怖的城市中,日夜徘徊。鬼城之中充满了黑暗与恐惧,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莫十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涌起了强烈的责任感。他深知,那些被困在鬼城的亡魂正处于无尽的痛苦之中,他们急需有人伸出援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行程,朝着鬼城的方向进发。 经过漫长的跋涉,莫十九终于来到了鬼城的边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生寒意,一片荒凉的山谷中,一座破败不堪的城市若隐若现,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阴气,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生者的脚步。莫十九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止他前进。这股力量带着强烈的恶意,试图将他击退。 但莫十九岂是轻易会被吓倒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阴阳之力,手中的桃木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向着那股神秘的力量发起了挑战。一时间,山谷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阴阳之力与神秘力量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经过一番艰苦的搏斗,莫十九终于突破了那道屏障,成功地进入了鬼城。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破败的建筑摇摇欲坠,荒芜的街道上弥漫着诡异的雾气,四处游荡着的亡魂发出凄惨的叫声,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鬼城的街道上,莫十九遇到了一个名叫小花的女孩。小花的灵魂看起来十分虚弱,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莫十九走上前去,轻声询问她的遭遇。小花告诉莫十九,她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走了她的生命,她的灵魂被困在了鬼城,无法回到阳间与家人团聚。 莫十九听后,心中充满了同情。他决定帮助小花,让她能够重新回到家人的身边。他运用阴阳之术,开始为小花寻找合适的躯壳。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他终于在鬼城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年轻女子的尸体。这具尸体的灵魂已经消散,正适合小花的灵魂入驻。 莫十九施展法术,将小花的灵魂引入了这具躯壳之中。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小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重新拥有的身体,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抱住莫十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帮助小花的过程中,莫十九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鬼城的这场瘟疫并非天灾,而是由一个邪恶的妖邪所引发。这个妖邪妄图控制鬼城的亡魂,以此来威胁人间,实现自己的邪恶目的。莫十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决定要消灭这个妖邪,拯救鬼城的亡魂,还人间一个太平。 莫十九开始四处寻找妖邪的踪迹。他运用阴阳之术,追踪着妖邪留下的气息。终于,在鬼城的一座废弃宫殿中,他找到了那个邪恶的妖邪。妖邪察觉到莫十九的到来,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你太天真了!”妖邪恶狠狠地说道。 “你的恶行今日到此为止!”莫十九毫不畏惧,手中的桃木剑指向妖邪。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展开。妖邪施展各种诡异的法术,试图将莫十九击败。莫十九则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巧妙地化解着妖邪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中,莫十九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莫十九抓住了妖邪的破绽,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带着无尽的威力刺向妖邪。妖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随着妖邪的灭亡,鬼城的瘟疫也随之消除,那些被困的亡魂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鬼城的亡魂们对莫十九感激涕零,他们将莫十九视为英雄。莫十九告别了鬼城的亡魂,带着小花的祝福,继续踏上了他的旅程。 第98章 小鬼难缠 唐朝玄宗年间,京兆武功县,有一位读书人,名叫郜澄。郜澄自幼勤奋好学,一心想着通过科举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多年来,他一次次踏入考场,却又一次次名落孙山。但郜澄并未就此放弃,他四处筹措钱财,托关系走门路,终于得到了一个去东都洛阳选官的机会。 得到这个消息的郜澄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自己仕途的曙光。他精心收拾好行囊,骑着一头小毛驴,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朝着洛阳出发了。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路边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仿佛都在为他的这次出行而欢呼。 这一日,郜澄骑着毛驴走了许久,烈日高悬,酷热难耐。他远远地看到路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就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在向他招手。郜澄心中一喜,赶忙快赶几步,来到树下乘凉。他将毛驴拴在树枝上,任由它悠闲地吃草休息,自己则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来享受这片刻的清凉。 休息了一会儿,郜澄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准备骑上小毛驴继续赶路。就在这时,来了一位婆婆。这婆婆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十分明亮。她一看到郜澄,就热情地说道:“年轻人,我擅长看手相,今日有缘见到你,愿意不收分文给你看上一看。” 郜澄平日里就对这些看相算命的人不太感冒,觉得他们大多是故弄玄虚、骗钱为生。因此,他没给婆婆好脸色,冷冷地回道:“我可不信这些,您还是找别人吧。” 婆婆却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我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就当是打发时间,权当休闲了。再说了,你要是不相信,又何必怕我一个老婆子的胡言乱语呢?” 郜澄被婆婆这番话挤兑得无话可说,心想:“看看就看看,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于是,他也不下毛驴,直接伸手让老婆婆看。 婆婆接过郜澄的手,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她眉头渐渐皱起,神色变得十分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郜澄说:“年轻人啊,你最好待在家里,出门对你很不利。你赶紧回家吧,我如果没算错的话,十天之内,你必死无疑。” 听婆婆这么一说,郜澄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赶紧下了毛驴,扑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苦苦哀求道:“婆婆,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求您帮我躲过这场劫难吧。” 婆婆看着郜澄,叹了口气说:“做好事,做大好事就能有福报,好事越大,福报也就越大。大到一定程度,就能救命。你快去做大好事,救助一些难民,三日之后再来此地找我。” 郜澄别无他法,只好听从婆婆的建议。他继续往前走,来到了集市上。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郜澄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他径直来到米店,买了很多米,然后在集市的一角支起摊子,将米分发给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和穷人。 这些难民们看到有人施粥,纷纷围了过来,眼中充满了感激。他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领取着食物。郜澄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中充满了怜悯。他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停歇,花了很多钱,帮了很多人。就这样,郜澄忙活了整整三天,才将所有的米都分发完毕。 做完这一切后,郜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当初遇到婆婆的地方。婆婆早已在那里等候,她看到郜澄,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手相,然后说:“你做了大善事,命中已经没有灾难了,不过你还是得回家。” 郜澄听了,心中大喜,谢过婆婆后,便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武功县。回到家后,郜澄的心情格外舒畅,他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过了一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更加相信婆婆的话了,于是脱了外衫,心情愉悦地出门了。 出门没多远,迎面走来十几个人。这些人看到郜澄,立刻齐刷刷地跪在路边,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郜澄不明所以,心中充满了疑惑,忙问那些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跪在我面前?” 其中一人恭敬地回答道:“我们是神山的百姓,听说大人您做了县令,所以特来迎接您。” 郜澄更加糊涂了,惊讶地说:“神山在哪里?还有啊,我没有去选官啊,怎么会做县令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正说着呢,有一人骑着马匆匆赶来。此人手中拿着一件绿色外衫,这可是唐代七八品小官的官服,看起来像是个小吏。小吏来到郜澄面前,也同样说道:“大人,您确实被任命为神山的县令了,快请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郜澄不得已,只好穿了衣服,骑马跟着他们走。走了十几里路后,又来了一位穿着绿色朝服的人。此人看到郜澄后,赶紧下马施礼。 郜澄问他是什么人,此人回答道:“我是慈州博士,听说你现在已经升级了,做了新除的长史,所以前来迎接你。” 郜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又拒绝不了,只得跟着此人继续走。 一行人又走了二十里路,这个博士忽然让郜澄下马,态度变得十分恶劣。郜澄动作慢了一些,他几乎要去拽郜澄下来了。 郜澄不解,问道:“之前你来迎我,态度可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对我如此无礼呢?我不是做了官吗?” “呸!什么做官?你已经死了,成了新死的小鬼,我们上头正让我来抓你呢,你还想做官?做白日梦去吧你!你们几个,别磨蹭了,赶紧赶他走啊,早点到咱们早点交差。” 那些人一听,立刻围上来,抓紧赶着郜澄走。他们过了一条河,河岸西边有一个住宅,看起来十分豪华,如同府衙。门匾上有六个大字,乃是“中丞理冤屈院”。 看来,这是中丞办理冤案的地方,郜澄看到后,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大喊冤枉。 这里确实是中丞办公的地方,听到了郜澄的喊冤声,中丞出来了。到了门口,他看到郜澄,问道:“是你喊冤的吧?你有什么冤屈,快说出来!” “小人的寿命还没到头呢,怎么忽然就被告知死了呢?何况这些来抓我的小鬼,也没有文书符文,可见小人是被冤枉了。” “那么,你有鸣冤的状子吗?” “仓促之间,哪有时间写状子?就算想写,也没有纸笔啊!” “这样吧,我给你状纸和笔,你把你的冤屈写下来,我马上处理。”说完后,中丞给郜澄递了个眼色。郜澄明白,这是要好处。他在官府做过事,对此非常清楚。 果然,郜澄写了状子后,交给了中丞。中丞接了状子,暗中伸了伸右手,这是说,他要五百两银子。郜澄一看,点了点头。现在救命要紧,钱都是小事。 中丞看到郜澄点头,很是高兴,仔细看了看状子,然后大声说:“嗯,我仔细看了看,郜澄的确被冤枉了。他的寿命还很长,不该被抓来。你们放了他吧,让他回阳。” 说完后,中丞告诉身边的人领着郜澄,去找通判。没有通判允许,郜澄还是不可以回阳的。 那人领着郜澄,穿过一个小厅,来到了一个小胡同似的地方,看到了一人,头戴毡帽,穿着鹿皮靴,正在那里数钱。 那人大声说:“这人是中丞大人的亲戚,中丞大人现在要放他回阳。”戴毡帽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写了什么,郜澄就跟那人离开了。 出来后,又遇到了那个穿着绿衫的博士,以及那一群人。这些人一个个都伸手,显然是要钱的。不过,他们伸出来的手指不一样,有的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两银子),有的伸出来两根手指(二十两银子),还有伸出一根手指,并弯曲了(一两银子)。 领着郜澄的那个人大怒,指着他们痛骂:“放肆,刚才他和中丞大人已经相认了,我跟你们说,他可是中丞大人的亲戚,你们这些小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来要钱?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 那些人一听,悻悻地离开了。 于是,中丞告诉郜澄,可以离去了。郜澄看看身边,忽然一个人都没了,他随便选了一条路,漫无目的走着。 忽然,他看到远处有一行人。为头的那个人,居然是他已经死去的妹夫裴二郎。裴二郎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身后带着起码一千人,正准备去西山打猎。 看到郜澄后,裴二郎吃了一惊,问道:“大舅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郜澄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后,又问裴二郎,怎么地府里这些官吏也要钱。 裴二郎叹了一口气,说:“地下和人间其实一样,有句话说得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看到的那些人,包括中丞,都只是阎王爷手下的小官小吏,他们都是帮着做事的小鬼。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就算死了,也是直接到阎王那里报道。但是,这些小官小吏层层阻挠,就是为了要钱。也就因为他们阻挠,到后来连阎王也不好见了。” “唉,真是没想到,连地府都是这样。要是他们要钱,我不给他们,会怎么样?” “你曾经在官府做事,难道还不知道吗?基本上来说,抓人就是两种情况。其一,误抓。人会犯错,误抓人也难免。如果正常情况,误抓了别人,得马上放行。可是,奈何人们就是怕权力,这些抓人的也就因此可以趁机要钱,不然不让你们走。其二,真抓。就算有些人真的寿命到了,这些小鬼也可以要钱,而且会大开口。你要是不给钱,他们就不让你见到阎王,让你三五百年不能投胎转世。到时候,你就真的孤魂野鬼啊!” 郜澄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看来地上和地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唉,难怪民间老百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要是没有这些难缠的小鬼,其实很多事就容易办了。只是,阎王一个人处理不了那么多事,又必须得指望这些小鬼,所以还真是难办,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完后,裴二郎告诉郜澄,得赶紧离开,不然别的小鬼看到,又该趁机讹钱了。 旁边正好有租赁毛驴的人,周围一群小儿。裴二郎叫来小儿,出了二十五两银子,然后租了一头毛驴,让小儿送郜澄回家。 郜澄一听说租毛驴要二十五两银子,心中骇然,问道:“二郎,怎么这里还有租毛驴的人呢?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谁说不是呢?原本就不该有这个东西,但因为难免会误抓人,而这些小鬼误抓了人后,也不负责送回去,于是就有鬼官设置了这么个地方,专门负责送人回阳,以此来赚钱。你要是不用他们的毛驴,就没法真正回阳。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高的价格,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用?” “二郎,我还是不懂,阳间的人,想多搞一些钱是为了享受,为了吃喝玩乐,娶美妾美姬,地府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有什么用呢?” “都差不多啊,地府的人虽然叫鬼,但他们和人其实一样。他们也要吃喝玩乐,也想享受更好的东西。有些人做了鬼以后,家里人年年给他烧很多钱,他还不愿意转世投胎呢。地府里,也有美食、美人,嘿嘿!” 郜澄听到后,恍然大悟。 骑着毛驴,后面跟着一群小儿,郜澄上了阳关道。五六里路后,毛驴走不动了,郜澄害怕,心想:“这些人真是缺德,二十五两租这一会儿毛驴,毛驴还不中用。这要是回不了家,岂不是糟糕?” 正想着呢,一个小儿拿着大棍就来抽毛驴,郜澄吓了一跳,直接从毛驴上摔下来,晕倒在地了。 醒来后,郜澄发现,自己在家里院子中躺着,他总算活下来了。回想起这一番离奇的经历,郜澄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无论是阳间还是地府,都存在着黑暗与不公。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在死后的世界里,也依旧不改贪婪的本性。 从那以后,郜澄对官场的黑暗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不再执着于功名利禄,而是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行善积德上。他时常救济那些贫困的百姓,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他还经常给人们讲述自己在地府的所见所闻,告诫大家要多做好事,不要被贪婪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第99章 小地狱 隋朝开皇初年,冀州城外的一个宁静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名叫小虎。小虎家境普通,父母皆是朴实憨厚的农民,每日辛勤劳作,只为能让一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然而,小虎却有个让父母头疼不已的毛病——他经常偷偷摸摸地去邻居家偷鸡蛋,然后躲起来独自享用。每次父母发现他的这个行为,都会严厉地斥责他,可小虎却总是屡教不改。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柔和的晨光洒在宁静的村庄上,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小虎的父亲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起身,穿上衣服,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外。 “你找谁?”小虎的父亲疑惑地问道。 “我找你家小孩,官府传唤他。”陌生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虎的父亲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慌张。他不明白官府为什么要传唤自己的孩子,不过他还是赶紧转身,朝着小虎的房间喊道:“小虎,快出来,有人找你。” 小虎听到父亲的呼喊,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嘟囔着:“这么早,谁找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房间。 来到门口,小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陌生男子见小虎出来了,便说道:“官府在传唤你,跟我走一趟。” 小虎听后,以为是官府的人来叫他去服差役。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也不敢违抗,便转身想回屋取一些衣服。陌生男子见状,连忙说道:“没必要拿换洗的衣服,去一趟就回来了。” 小虎听了,只好打消了拿衣服的念头,跟着陌生男子走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后,两人沿着村子的小路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了村南。村南是一片广袤的桑田,此时,土地刚刚被翻新过,还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但却还没有播种。小虎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心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不安。 突然,小虎的目光被道路右边的一座小城池吸引住了。这座城池看起来十分奇特,四面都有高大的门楼,外墙被粉刷成了朱红色,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威严。小虎不禁小声嘀咕道:“这城什么时候造起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他在这附近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他却从未见过这座城池。 陌生男子听到小虎的嘀咕,立刻严厉地呵斥道:“小孩子家,不要随便说话。”说完,便拉着小虎朝着城池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城池的北门。陌生男子对小虎说:“你先进去吧。”小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城门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踏过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的城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小虎惊恐地转过头,发现陌生男子并没有跟进来。 此时,小虎才发现这座城池里面竟然是一座空城,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地面上铺满了热灰和小碎火,热灰深不见底,几乎快要淹没他的脚踝了。小虎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他想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北门已经关上了,他根本无法出去。 小虎心急如焚,他急忙朝着南门的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放我出去!”好不容易跑到了南门底下,小虎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推城门的时候,南门突然也关上了。小虎彻底绝望了,他瘫倒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小虎又挣扎着站起来,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他又朝着其他的城门跑去,可是每一次都是刚到门口,大门就被关上了。这座城池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无论小虎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 此时,村子里的人们都陆续出来播种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桑田。他们看到小虎在耕田中一边嚎叫哭泣,一边来来回回地四处奔走,都感到十分奇怪。 “这小孩子是不是发狂了?一大早就在这里跑来跑去,还嬉笑嚎叫的。”一个村民指着小虎,对身边的人说道。 “说不定是在玩耍吧,小孩子嘛,总是调皮捣蛋的。”另一个村民笑着回答道。 大家都以为小虎是在玩耍,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忙着自己的农活。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出来耕种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小虎的父亲见孩子出去大半天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心里十分着急。他决定出去寻找小虎。 小虎的父亲在路上遇到了几个返家的村民,便急忙询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小孩。其中一个村民告诉他:“你家小孩在村子南边追逐嬉戏呢,叫他也不回应。” 小虎的父亲听后,立刻朝着村南的方向跑去。远远地,他就看见小虎还在那里不停地奔走。他连忙大声呼喊:“小虎,你在哪里?快回来!” 小虎听到父亲的呼喊,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的城池和地上的热灰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小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小虎的父亲急忙跑过去,将小虎从地上抱起来。小虎一边哭泣,一边将刚才发生的可怕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心疼不已。他低头一看小虎的脚,顿时惊呆了。只见小虎半个小腿以上的皮肤都已经血肉焦糊了,膝盖以下的部分更是红烂不堪,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父亲赶紧把小虎抱回了家,请来村里的郎中为他诊治。郎中看了小虎的伤势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孩子的腿伤得太重了,我只能尽力保住他大腿以上的部分,大腿以下的恐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虎的父亲四处为他寻医问药,希望能找到治好他腿伤的办法。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小虎大腿以下的肉渐渐地腐烂,最后变成了枯骨。小虎从此只能依靠拐杖行走,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邻里们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纷纷跑到小虎奔走的地方查看,只见那里遍布着小虎奔跑的足迹,可是却一点热灰的痕迹都没有。大家都对小虎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对这件离奇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恐惧。 第100章 石函之祸 在那山川相依、云雾缭绕的犍为郡,郡城往东十余里处,有一座被岁月遗忘却又因神秘而闻名的深山道观。这里四周群山环抱,峰峦叠嶂,连绵的山脉似一条沉睡的巨龙,将道观温柔地护在怀中。道观周围的山林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从山脚下缓缓延伸至道观门前,仿佛是一条连接尘世与仙境的纽带。 这座道观规模不大,仅有几间古朴的殿宇错落分布。红墙青瓦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飞檐斗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历经风雨侵蚀,却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韵味。道观的主殿供奉着三清神像,香烟袅袅,庄严肃穆。殿内的墙壁上绘有一幅幅道教壁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讲述着古老的神话传说。 道观的观主是一位姓颜的道士,他鹤发童颜,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丝绦,手持拂尘,举止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颜道士自幼出家,潜心修行,对道教经典有着深刻的领悟。他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在附近的山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在这看似平凡的道观中,却珍藏着一件神秘的宝物——一个三尺多长的石函。石函通体呈深灰色,上面雕刻着极为精细的花鸟虫兽。那些花鸟栩栩如生,鸟儿振翅欲飞,花朵娇艳欲滴;虫兽则形态各异,或张牙舞爪,或憨态可掬,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巧夺天工,让人不禁感叹工匠的高超技艺。石函闭锁得很紧,看起来浑然一体,几乎没有缝隙,要不是上面有把锈迹斑斑的锁,简直就像一整块石头一样。 相传,这石函是当年文始真人尹喜所留。尹喜,这位道家的传奇人物,曾在函谷关见紫气东来,便恳请老子传下了千古奇书《道德经》。据说,尹喜真人将要飞升之时,将这石函交给门下弟子,郑重地告诫他们说:“这石函中藏有符箓,关系重大,不可随便打开,否则必将引发大祸。”至于这个石函如何流传到了这个小道观中,就如同一个被岁月尘封的谜团,无人知晓。而这座小道观,也因为这尹真人石函,变得远近闻名,时常有好奇的香客和求道者慕名而来。 唐代宗大历年间,一位出身清河崔氏的崔君,来到犍为郡担任太守。清河崔氏,那可是当时第一等的豪门望族,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崔太守自幼生活在这样的名门世家,自然养成了清高傲慢、刚愎自用的性格。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中时常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崔太守刚到任没多久,就听闻了这件传说中的尹真人宝函。他对此颇为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属官们说道:“哼,这不过是新垣平之流的骗局罢了。”新垣平,西汉文帝时的着名大骗子,曾制造了许多假祥瑞来欺骗皇帝。在崔太守看来,这石函也不过是类似的骗人把戏。 为了揭开这个所谓的“骗局”,崔太守决定亲自前往道观一探究竟。他带着一群威风凛凛的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深山道观进发。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片尘土。崔太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着华丽的官服,头戴乌纱帽,好不威风。 来到道观后,崔太守径直走进大殿,对正在诵经的颜道士大声说道:“听闻你观中有一尹真人所留石函,今日我特来一观,你速速将其打开。” 颜道士闻言,脸色骤变,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向崔太守行礼,说道:“君侯,这是尹真人所留的石函,真人曾留下法谕:‘开启此函者必有大祸。’希望君侯不要违背仙官之约定。” 崔太守听后,不禁大怒,他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尹真人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这个石函?我堂堂太守,岂会被这些鬼神之说所吓倒?你今日必须打开石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颜道士却不为所动,他再次向崔太守行礼,坚定地说道:“君侯,这石函关乎重大,小道实在不敢违背真人之命。还望君侯三思。” 崔太守性格执拗,说到做到。见颜道士坚决不从,他恼羞成怒,直接对手下人喊道:“把石函给我抢过来,强行打开!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手下人立刻一拥而上,在道观中四处搜寻石函的踪迹。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间密室中找到了石函。然而,当他们试图打开石函时,却发现那锁异常牢固,无论用斧劈还是刀砍,都纹丝不动。手下人费了半天劲,累得气喘吁吁,石函却依然紧闭。 崔太守见状,更加生气了。他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一群废物!连个石函都打不开!去,给我找来几十头牛,用绳子系在石函的锁扣上,让群牛像拔河一样,往两边拉,我就不信打不开它!” 手下人不敢违抗,急忙按照崔太守的吩咐去做。几十头牛被牵到了道观前,它们被绳子紧紧地系在石函的锁扣上。随着一声令下,群牛奋力向前拉,一时间,牛叫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壮观。 即便是这等巨力,石函也只是缓缓地晃动了一下。众人又拉了半天时间,才终于听到“咔嚓”一声,石函的锁被拉开了。 石函打开后,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数十卷符箓。这些符箓用黄绢制成,上面的朱砂书画的符文依然鲜艳如新,仿佛岁月在它们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符文线条流畅,神秘而又古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 崔太守走上前,拿起一卷符箓,展开看了一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把符箓扔在一旁,对颜道士说:“我还以为石函中有什么神奇的宝贝呢,只不过是一些符箓而已。”说完,他又让人把石函锁上,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离开了道观。 当天夜里,月光如水,洒在郡城的每一个角落。崔太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打开石函的情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突然,房间里刮起一阵冷风,烛光摇曳不定。一个身穿紫衣的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崔太守的卧房之中。这人面色苍白,眼神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我府?”崔太守惊恐地问道。 “我是冥府的使者,奉命来召唤你,你赶紧随我前去,不然还有更大的祸事儿呢。”紫衣使者冷冷地说道。 崔太守心中害怕极了,他想要拒绝,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使者走出了郡城。一路上,寒风呼啸,四周一片漆黑,崔太守只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条无尽的黑暗之路上。 走了大约五十里路,他们来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这里阴气弥漫,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崔太守定睛一看,只见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的大门上刻着“冥府”两个大字。 崔太守被使者带进了宫殿,只见宫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威严的长官。仔细一看,竟然是已故的宰相吕公。 吕公看到崔太守后,脸色阴沉,他严厉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擅自开启尹真人的石函呢?现在昊天上帝有旨意,要消减你的福禄和寿命。” 崔太守听后,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跪地求饶:“吕公,我知错了,我实在是愚昧无知,不相信世间有神仙之事,才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吕公在上帝面前为我求情。” 吕公却不为所动,他召来判官,让他查询崔太守的生死簿。 判官翻开生死簿,仔细查看后,禀告吕公说:“崔太守本来还能当五任长官,还有十七年寿命。现在奉上帝之命,全部夺取这五任官的福禄,再削去十五年的寿命。现在就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吕公听后,点了点头,对崔太守说:“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你回去后,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又派人把崔太守送回了阳间。 崔太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他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竟然是一场噩梦。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梦。 第二天,崔太守的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手下的大小官吏都赶来探望,询问太守是怎么回事。 崔太守叹口气,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众人听后,都惊骇不已,对鬼神之事也有了更深的敬畏之心。 然而,崔太守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自己的行为。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正如冥府所言,崔太守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暴病而亡,这次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而那座深山道观,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尹真人的石函,也再次被尘封起来,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第101章 金刚仙 唐文宗开成年间,在那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的清远,有一座峡山寺,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如画的山水之间。寺中香烟袅袅,梵音阵阵,僧人们每日诵经礼佛,过着宁静而祥和的生活。 一日,寺里来了个胡僧,他自称从西域而来,精通梵文、梵语,名叫“金刚仙”。这胡僧身形高大,高鼻深目,一袭僧袍虽然朴素,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方丈见他谈吐不凡,便拨了一间精舍,将他留了下来,并给了他个僧职,请他用梵文来印证寺里的佛经典籍。 胡僧东来,随身之物极为简单,除了一身僧袍,就只有一个铜钵盂,那钵盂有脸盆那么大;还有一支铁禅杖,却只有胳膊那么长。他常常自夸,说这两件都是法宝,可驱神鬼、招雷电、缚蛟龙。然而,寺里的僧人们听了,大多只是笑笑,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 峡山寺依山而建,景色秀丽,彩云时常缭绕在金顶之上,飞瀑从山门旁倾泻而下,放眼望去,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青山。可奇怪的是,居士寮前的小庭院,却寸草不生,无论种什么,都会很快死去。 有香客送来两棵大芍药,本有一人多高,一红一白,娇艳欲滴。寺里的僧人们怕这珍贵的芍药种在这怪异的庭院里被糟践,便没敢直接种到地里,而是栽在了两个大木桶中。可谁能想到,不出半天,这两棵芍药就遭了厄运,花朵凋谢,叶子也蔫了下去。 寺监得知此事,连忙让工人合力扳倒花盆,只见地面上各有一个小洞。工人们顺着洞口往下深挖了三尺,却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金刚仙胡僧来了。他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说道:“此处乃地龙巢窠。天龙行于天,水龙潜于渊,而地龙游于山泽。这地行之龙,以草木精气为食,隐于山岳,游于地宫,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世间四季更替、草木荣枯,一半是因为天时,一半便是因为它们。地龙游食四方,博观而约取,所以草木大多是枯萎,而很少彻底死去。而今这条龙,只能困守一处,草木不得繁息,而龙又不能饱腹,实在是可怜。” 寺监听了,连忙问道:“那它怎么不走啊?难道是被寺里的院墙困住了?” 胡僧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只是因缘巧合而已。居士寮内供奉的迦叶尊者,乃是降龙罗汉。想必当日地龙游食至此,正值尊者造像落成,迦叶手持缚龙咒,神力所及,便将它镇压于此……” 寺监又问:“那……怎么办?拆了迦叶尊者像么?” 胡僧连忙摆手:“不必,不必……” 当晚,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雷雨倾盆而下。只见金刚仙胡僧立铁禅杖于庭院之中,那禅杖深入地下两尺。大雨滂沱,天雷滚滚,雷霆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于虚空蜿蜒而下,直击禅杖,声如裂帛,电光四射。 顷刻间,土地开始翻涌,有物蠢蠢而出。竟然是一条手臂粗的蚯蚓,随着雨水流到山下去了。这蚯蚓体长三丈,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完全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宿雨新晴,远望满山青葱。只有窄窄的一线,草木尽枯,蜿蜿蜒蜒,扭向山中去了。金刚仙看着那一线枯木,说道:“瞧瞧瞧瞧,饿成这样。” 后来,寺里新买了一块地,准备扩建僧舍。可奇怪的是,南面的围墙始终垒不起来。换了几拨工人,都是垒到一半就塌。没办法,只好停工,临时在缺口那儿扎上篱笆。结果篱笆也扎不住,扎浅了无风自倒,扎深了齐根而断。众人都怀疑地下有东西,但是掘地三尺,却什么也找不到。 有个做杂役的寺工李朴,跟金刚仙关系不错,便把这事儿跟他说了。金刚仙听后,跟着李朴去了施工现场。 他用钵盂舀了半钵泥土,加水和成泥,捏成手掌大的一个牌子,一头尖,一头方。回到住处,把泥牌放在太阳地里晒到半干,用朱砂笔写上几个蝌蚪样的符文,再放到太阳底下接着暴晒。外面干,里面湿,不久泥牌就龟裂开了,里面有看不清的东西在蠕动,想要出来。 金刚仙又把钵盂加满水,钵底还有湿泥。他晃一晃,满盆混沌;等一等,上清下浊。 好事的僧众们都挤了进来,围了好几层,好奇地看着金刚仙的一举一动。只见他随手折了一茎草叶,连同泥牌一起放进水里。泥牌入底,草叶浮波。 金刚仙双手结了个印,食指一晃,水底的泥牌解体。一股浊流自下面泛上来,冲得草叶微微一晃,像是攀上来了什么东西。他蹲下,拈起水上浮着的朱砂粉末,搓成一团儿,使劲往鼻子里揉。突然,他打了一个大喷嚏,把草叶从钵盂的一边喷到了另一边。 “成了,”他说,“垒墙吧,可以了。” 和尚们都笑他故弄玄虚,然而神奇的是,墙真的可以垒起来了。 李朴满心疑惑,问道:“大师父,几个意思啊?那土里埋的是谁啊?” 金刚仙神秘一笑,说道:“金刚仙。” 李朴吓了一跳:“你不就叫金刚仙?你抓的那一钵土里,有你前世的骨灰啊?” 金刚仙连忙解释:“瞎说,瞎说。我都不清楚它是啥,也许它生前连骨头都没有,又何谈骨灰呢?我只知道,它是上一个劫世的生灵,六百七十二万年前,跟我走了相同的路径,从天竺去到西域,又从西域来到中土……只是那时候,还不曾有天竺、西域和中土的‘名’。又或者,不光没有‘名’,连‘实’也还不曾有……” 李朴听得一头雾水,摇头道:“没有名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还没有实啊……” 金刚仙耐心解释:“沧海桑田明白吗?山川原非山川,湖海也非湖海……” 金刚仙接着说:“我此次远来,本无目的,只是云游而已。冥冥之中,似乎是被什么牵引。到了这峡山寺,就此停住,再也不想走了。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业’力。但我停在这儿,却也不知道要干啥。方丈安排我解经。我可以解,但全无热情,仿佛心里的力量在此休眠了,十数年匆匆而过,如一日而已。直到你把我引到断墙之处,一切都不同了。我心底的那团火苗,又死灰复燃了,一下子照得通体光明,心神洞彻。万般疑惑了然于胸,我原来就是为它而来……” 李朴又问:“大师父,你来此间十几年了,那个东西就在后山,你能不知道?” 金刚仙说:“还真不知道。我也是此时此刻,才知道了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寺里扩建僧寮,不用围墙将它圈住,它也许就会一直在土石间长眠。但是围墙一垒,激起了它的执念。这个执念经历了一个劫世,居然强大到能撼动砖石……这才引导着我去看它。” 李朴说:“那,这个执念……是啥?” 金刚仙说:“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已。它想回到它出发的那个原点。” “天竺?” 金刚仙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地方。只是它出发的时候,还没有‘天竺’这个名字,甚至还没有天竺这个地方……” “那它到底是什么呢?” 金刚仙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条虫,也许是那个劫世的神明;但如今已皆不可考,只剩一股执念而已,走到这儿,停在那儿,回不去了……” 李朴被绕得晕头转向,眼睛里却闪烁着狂热的光彩:“大师父,你驻寺十年,屡屡展露神通,才使本寺香火愈来愈旺盛。香火越旺,信众越多,僧众也就越多。僧众多了,才需再建僧寮。再建僧寮,才用筑墙圈地……不圈地,你又怎么会知道‘它’在那儿?” 金刚仙感叹道:“业力如此,实在坚如金刚……” 时光荏苒,金刚仙驻峡山寺已有十五年。一日,他突然念起,想要回天竺。他雇李朴去后山伐木:“拣大的砍一棵,刳木为舟,老衲我要浮海还乡……” 李朴一听,连连摆手,不愿意去,说后山妖怪多:“而且,以独木渡汪洋,这是有多不靠谱啊?你还真把自己当神僧啦?” 金刚仙却执意如此,说峡山寺后山的盘龙松,正是他回乡的捷径:“……有什么妖怪,老衲慈悲为怀,刚好度化了它……” 李朴无奈,只好去了。可他去了不到半天,就空着双手回来了,连斧子也丢了。他心有余悸地说:“碰上个蜘蛛精,肚子有脸盆那么大……” 金刚仙听闻,提了禅杖,跟他去看。只见那后山之中,有一棵参天古树,盘曲如龙,树干上砍着一柄斧子;树根底下黑黢黢的一个大洞,悄无声息。树下盘着条大蛇,两三丈长,红眼睛,金鳞甲,正小心翼翼地朝树洞里张望。 李朴领着金刚仙,远远地站定,指着树洞说:“就在那洞里……” 话音刚落,洞口的杂草一晃,突然弹出一个大肉球,半空中抻出八条腿,变成个毛扎扎的庞大蜘蛛。这蜘蛛口喷毒液,瞬间就封了大蛇的双眼;再从嘴里翻出折叠的毒牙,狠狠扎进蛇腹。 一顿饭的功夫,大蛇周身鼓胀,像新炸的油条,圆滚滚的在草里翻着白儿,最终没了动静。蜘蛛上前,用獠牙撕开一个口儿,伤口处滋出一股清水,散发出淡淡的腥味。蜘蛛尝了一口,却掉头不顾,回洞里去了。 那水流了一地,渗入乱石间,转眼大蛇就只剩一张皮,骨头都化没了。李朴看得头皮发麻,回头看向金刚仙。 金刚仙却镇定自若,说道:“我去看看……” 李朴咂舌:“这……看个啥啊?” 金刚仙提了提铁禅杖:“老衲我去度化了它。” 说罢,金刚仙大步上前,踢开蛇尸,拿禅杖朝洞里捅。三戳两戳,竟把那只蜘蛛“钓”了出来。蜘蛛也不挣扎,毛爪子都收在肚子下。金刚仙也不含糊,只一杖,便结果了它。 李朴跑过来看,忍不住说道:“这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吧?这么个超度法,大师傅,太草率了吧?” 金刚仙“嘁”了一声,说道:“你哪懂这个啊?这个蜘蛛,堕此业身之中,百世不得出,无奈何修得妖身,累世不坏,进退两难。我不打破他的妖障,他禁锢在蜘蛛这一环内,永世不得轮回。你觉得他得长生之福,他自觉是在活受罪。你没看他,蛇肉都不惜得吃了,天天吃这个,反胃了啊!降妖除魔,妖魔为什么要被除掉?其一是防止它们作恶;其二是度化它们的业身。” 第二天一早,李朴去拜望金刚仙。只见和尚笑呵呵的,披了一套新僧衣,非丝非麻,薄如蝉翼。金刚仙见他来了,说道:“瞧见了吗?蜘蛛丝的……” 他还说,昨晚蜘蛛精化作老翁入梦来谢他,这件衣服就是谢仪。 李朴听了,说道:“那感情好啊,蜘蛛丝的……不沾水,也不沾土啊。” 金刚仙却苦笑着说:“……就是粘虫子啊。” 一转身,只见他背上粘着一对蜻蜓、两只知了、无数蚊子。 李朴按照金刚仙的吩咐,砍来了树,在胡僧的小院里凿船。刚刮完树皮,金刚仙却又说先不必了,领着他重回后山。 后山有金锁潭,金刚仙把钵盂沉在潭水里,口中念念有词,发声诅咒。只见那潭水由青转白,一条泥鳅,摇头摆尾,游进钵里,成了和尚的鱼获。 李朴看着那泥鳅,疑惑地问:“大师傅,一条泥鳅请我?你也真算是开了斋了哈!” 金刚仙神秘一笑:“昨晚蜘蛛入梦,说这潭中有龙。我原不信,不料还真有哈……这龙羔子,是好东西啊,拿回去熬成膏,涂在脚上,跨江渡海,如履平地。这不比那独木舟,强上百倍?” 过了几日,李朴带了一壶酒,来请金刚仙喝。那酒壶镶金嵌宝,十分精美。金刚仙见了,笑着问:“偷的吧?” 李朴脸色瞬间发白。 金刚仙哈哈大笑:“没事儿,没事儿,咱俩好朋友,你存心害死我,我也认了。” 李朴心里突突直跳,终于坦白交代了:昨晚有个白衣长者找到他,交给他这把酒壶,说金刚仙这胡僧是个坏东西,抓了他的儿子要去熬龙胶。只要李朴能劝胡僧喝下这“阴阳壶”里的毒酒,他愿意酬谢万金。 金刚仙听后,说道:“昨晚,我这儿也有人来拜访。蜘蛛精重入轮回,去投人胎,临行来拜会我,说起龙王要害我那档事儿。其实,我哪里会真用龙太子做胶鞋啊?只不过奇货可居,想结识龙王这个财主。哪知他竟然一毛不肯拔,我还没要赎金,他竟然对我玩斩首。本来想求他助我一臂之力,谁知他净出浑招儿、授人以柄?” 金刚仙把毒酒拿在手里,接着说:“现在好了,我有了罪证在手,不怕他不就范了,他想不出血,也得成啊!” 李朴满面愧色,觉得十分对不起金刚仙。金刚仙却不以为意:“你我泛泛而交,孰料老衲在你那里竟然价值万金呢?” 两天后,有海商巨贾来拜,邀金刚仙出海,一路供奉饮食,同赴天竺。金刚仙托着钵走了,钵盂里一条泥鳅。 第102章 云华夫人 远古时代,天地初开,世间万物皆在混沌中逐渐孕育生长。在那遥不可及的天界,王母娘娘的仙宫熠熠生辉,云华夫人瑶姬,作为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太真王夫人的妹妹,就诞生于此。她天生丽质,气质超凡脱俗,自幼便接受着“徊风混合万景炼神飞化”的高深道术。 云华夫人生性喜爱云游四方,领略天地间的奇妙景致。这一日,她从东海云游归来,途经长江之上。远远望去,岸上一座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便是巫山。只见巫山峰岩挺拔,直插云霄,林壑幽深秀丽,其间巨石如坛,散发着神秘而古朴的气息。云华夫人被这美景深深吸引,忍不住在巫山滞留了许久。 彼时,人间正遭受着洪水的肆虐。滔滔洪水如猛兽般席卷大地,淹没了无数的村庄和田野,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禹肩负着治水的重任,带领着众人四处奔波。此时,他正驻扎在巫山下,日夜指挥着治水工程。 然而,治水之路困难重重。这一天,狂风突然毫无预兆地刮来,风势迅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掀翻。崖谷在狂风的肆虐下剧烈震动,山石不断滚落,其势不可控制。大禹和他的同伴们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危急关头,大禹与云华夫人相遇了。大禹急忙向云华夫人行礼,言辞恳切地向她求助。云华夫人被大禹的诚意和为百姓谋福祉的决心所打动,当即命令侍女将用符策召鬼神的书交给大禹。同时,她又派遣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等诸神,前去协助大禹。 诸神降临后,立刻施展神通。他们帮助大禹凿开山石,疏通江水,将堵塞之处一一挖开,使江流能够顺利通行。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洪水的势头逐渐得到了遏制。大禹心中充满了感激,再次向云华夫人下拜致谢。 治水工程稍作停歇时,大禹怀着崇敬的心情,前往崇山峻岭之顶拜访云华夫人。然而,云华夫人的形态却让大禹大为惊讶。她时而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时而又突然飞腾在空中,化作轻盈的云朵,自由自在地飘荡;有时她会凝聚成夕雨,纷纷扬扬地洒落;有时又变成游龙,在天际蜿蜒游走;或者化为翔鹤,在云端展翅翱翔。她的状态万千,让人难以捉摸,更难以亲近。 大禹心中不禁产生了疑虑,他怀疑云华夫人是否真的是神仙,还是只是狡猾奸诈、离奇古怪的妖邪。于是,他向童律询问。 童律恭敬地回答道:“天地的根本是道,运用道的人是圣,圣的品级,依次是真人、仙人。其中有承气成真不修行而得道的,木公、金母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是二气的祖宗、阴阳的源本、仙真的主宰、造化元光。云华夫人是金母的女儿,从前以三元道君为师,接受上清宝经,在紫清阙下接受宝书,被封为云华上宫夫人。她主管教化童真之士,在玉英台理事。时隐时现而变化,这本来就是她的常态。她也是由气凝聚成的真人,与道合为一体,并非禀承凡胎肉体而化成之形,而是西华少阴之气。而且气弥漫天空淹没大地,谋划营造动物植物,广泛包罗自然,细到毫毛头发。与人一起她就变成人,与物一起她就变作物,哪止于云雨龙鹤飞雁腾凤呢?” 大禹听后,心中豁然开朗,认为童律说得十分有理。后来,他再次去拜见云华夫人。这一次,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叹不已。只见一座云楼玉台拔地而起,瑶宫琼阙错落有致,森然林立。周围还有众多灵官侍卫,其数量之多,形态之异,让人难以指称记识。门口有威风凛凛的狮子守护着关隘,道路上有矫健的天马启行。毒龙电兽分布在八方,作为乘坐的轩车。云华夫人则安坐于瑶台之上,仪态万千,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大禹恭敬地行了稽首礼,向云华夫人请教道术。云华夫人召大禹让他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圣匠初兴之时,剖开广大混沌之一朴,发散为亿万之体。揭开蕴积广大之一苞,散布为无穷之物。又使日月星运行而确立时间,封九州之域而控制邦国,刻记漏壶而分昼夜,用寒暑来纪年,用兑离来正方位,用山川来分阴阳,用城廓来聚集百姓,用器械来保卫大众,用车马服饰来表示贵贱,用五谷来备荒年。所有这些制度,都是禀承于星辰,而取法于神仙其人,来养育有形之物啊。 因此,日月有暗有明,生杀有寒有暑,雷震有开始和结束之期,风雨有动和静的规律。清气在上飘浮,而浊众散处于下。兴与废的气数,治与乱的命运,贤与愚的资质,善与恶的本性,刚与柔的气质,长寿与短命的命运,贵与贱的地位,尊与卑的次序,吉与凶的感应,不得志与得志的期限,这都禀承于道,掌握在天,而由圣人管理它。 本性出于上天,命运多在于人为。本性形成于天,而处世要合于道义。道义存在则可,违背道义则不可,道义无处不在,无物不存,但需要一定的修养之功,才能达到。 玄天老人说过,致虚到极点,守静到至诚,万物将自行恢复。恢复指的是回归于道而常存。道的运用,变化万端而不够其一,所以天参悟玄玄,地参悟混黄,人参悟道德。除此之外,就不是道了。长久的要点是,天保护它的玄,地保护它的物,人保护他的气,这就是用来保全的办法。 那么,我的命运在于我,不是天地杀我,鬼神害我,失去道就失去了自己。立志了,勤修了,您的功德达到物了,勤达到百姓了,善达到天了,然而没有听到至道的要诀。我从前在紫清之阙得到书,以之为宝而勤修,我的老师三元道君说,上真的内经,是天真当作宝贝的东西,把它封存在金台。 带它进入太微,就有云轮往上升,神武把关,在瑶房整饰衣装,去遨游希世之林,左招仙公,右卧白山,而向下斜视太空。在天河泛舟之后,就乘云跨龙游此名山,那么真人就登门拜访,万人都来侍奉护卫,山精也来伺候逢迎。动的时候有八景玉轮之车,静的时候就安处于金堂。 这也称之为‘太上玉佩金珰’之妙文。你将要越过大海而没有飚轮,要渡过飞沙而没有云轩,登险途而没有舆车,涉泥波而没有船可乘,在陆上就会困于远方绝地。在水中就恐怕会漂泊沉沦,将要疏导百谷万川,危难长远啊。 太上很怜惜你,也将把灵宝真文传给你,在陆地驱逐虎豹,在水中制服蛟龙,斩断千邪,约束驾驭群凶,用以成就你的功业。它在于阳明之天。我所传授的宝书,也可以出入水火,震摄幽寞,收束虎豹,呼召六丁,使八地隐沦,使五星颠倒,久视存身,与天相倾。” 说完,云华夫人令侍女陵谷华拿出丹玉书箱,打开它拿出上清宝文交给大禹。大禹满心欢喜,拜谢后接过宝书。此后,他又得到庚辰、虞余等诸神的全力帮助,终于能够疏导波涛,掘开河川,成功完成了治水的伟大功业。 治水成功后,大禹祭奠五岳,告别九州。上天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赐予他玄圭,并封他为紫庭真人。 那以后,楚大夫宋玉将这件事说给襄王听。襄王听闻后,却不能访求道家之要诀而求得长生,只是在高唐之馆筑坛台,作阳台之宫来祭祀云华夫人。宋玉还作了《神仙赋》来寄托心情,然而其内容却荒淫秽芜。云华夫人乃高真上仙,岂容被如此捏造事实而亵渎? 在巫山下,有一座祠庙,世人称之为大仙祠。隔岸有一块神女石,那便是云华夫人所化。还有石天尊神女坛,坛旁生长着一种竹子,叶子垂下像扫帚。每当有紫叶飞物落在坛上,竹子就会凭借风力将其扫掉,使得神女坛始终光洁干净,不被落物所污。楚人世代祭祀云华夫人,她的故事也在世间流传千古,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传奇。 第103章 愚人仙 唐宪宗元和年间,在青城山下那个宁静的小村子里,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质朴而安稳的日子。 这日,村口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打破了村子的宁静。此人三十几岁模样,衣衫褴褛,那身衣服的样式陈旧得仿佛是百十年前的。他背着个药篓,操着一口乡谈,逢人便打听着什么。 他自称进山采药时遭遇了危险,幸得他人搭救,在山中将养了一个月。如今挂念家中的妻小,心急如焚地赶了回来。 村口瞬间围拢了许多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东问西。可这人木讷得很,不擅言辞,问题越多,他就越着急,一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回答得更是颠三倒四。 众人瞧着新奇,尾随着他来到溪边一处老房子前。眼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断壁残垣,只剩半个屋顶摇摇欲坠,瓦砾散落一地,院子里荒草丛生,一看就是荒废许久了。 那人一看到这场景,登时慌了神,哭丧着脸在原地团团转,嘴里碎碎念着几个名字,可村里人却一个都对不上号。 直到有人搀扶出一位耄耋老人,老人看着他,颤巍巍地说:“求您别嚷嚷了,这就是您的孙子啊……” 那人愣了一下,问道:“孙子……你高寿了啊?” “九十三。”老人答道。 这件事太过蹊跷,里正赶忙报到了县里。而此时,天师罗公远恰好正在青城山,听闻此事后,特意率领徒弟前来探访。 村里的公屋宽敞的庭院里,挤着百十号人,都是与这个异人有关联的亲眷。庭院中间的板凳上,蹲着那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借来的绸缎衣服,浑身不自在,左扭右扭的,还低着头,看人的时候眼睛往上翻。 里正分开人群,县令引着罗天师在预备好的藤椅上坐定。县令指着异人对罗天师说:“真人请看,这就是……您帮忙看看真假,如果是假……” “不会假。”罗天师目光笃定地说,“我记得他。百年前青城山里出过一件奇事,有猎户采得三丈长的一根大山药,而且还是断的,屈指一算,应该和此人有关……” 县令惊愕不已:“三丈长的山药?” 罗天师解释道:“此事真实不虚,附近年长的老人家应该还会记得一二……” 异人那位九十三岁的孙子也开口说道:“我几岁的时候,听我爹说过,他五岁那年,我爷爷进山采药未归,同一年,就有人在山上挖着了大腿粗的山药,房檩那么长,是锯成段儿运下山的……” “那是我挖着的,那山药!”一直局促着的异人终于开了口。他说自己上山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皇帝,那时候年号还叫“显庆”呢! 县令惊愕道:“那不是高宗皇帝在朝的时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 罗天师微微一笑,示意异人往下说。 异人回忆道:“……那个山药怪着咧,越往下越粗……” 他说最开始挖到的山药只是拇指粗细,却长得离谱,越往下挖,就越粗,渐渐地有手腕粗细、胳膊粗细、小腿粗细……为了不把它弄断,他着了魔似的一直往下挖,不知不觉挖了有两人多深,此时的山药已经有大腿粗细了。 他抬头看天,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马上就要黑了。他想先上去,等明天再做打算,结果脚下突然一空,塌方了! 脚下的土不断下陷,上面的土也跟着压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大概往下沉了半个时辰,终于站住了脚。抬头一望,居然还能看见天,不过只有星星大的一点光亮了。 “……头顶上面还有土呐,不敢刨,怕塌方埋在里面呐!”异人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绝望的时刻。 “据上一代天师说,当时采下来的山药是锯断了运到松风观的,在大殿前面一截一截的接起来,严丝合缝,不是作假,真有两丈多长……”罗天师喝着茶,给县令科普,“但如果按这位先生说,猎户们采来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他往下坠了半个时辰呢,可见下面深不可测……” “……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就知道爬不上去喽,头顶上土压着呢,动一动就要塌下来呀……底下黑乎乎的,憋都要憋死了,我就摸,摸到一个洞,我就钻了进去……”异人一说起这段经历,瞬间神采奕奕,仿佛又感受到了绝处逢生的喜悦。 那个洞,他开始以为是鼹鼠洞,可越往里走,空间就越来越宽敞。最开始他得靠钻,后来可以跪爬,再后来能蹲着走,最后洞竟然有了一人多高,顶上还有奇怪的天光射下来。 他沿着洞向上攀行,大概走了一里多地,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口,洞口外是一片水帘。穿过水幕,出了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别是一番天地。 脚下是一条大溪,溪水静水深流。溪对岸有十几户人家,屋前屋后种植着桑梓,街道两旁种满了桃花,稻香鱼肥,鸡鸣狗跳,好一幅田园美景。 来来往往的人,衣着十分奇怪,却又怪好看的。有几个渔夫驾着小艇过来看他,问清了他的来路,都大吃一惊,用船载他到了对岸。 他早就饿得不行了,村子里的人纷纷拿出东西给他吃。他回忆说:“嗯……没想到那个也能吃啊?麻籽也拿来煮粥,柏叶拿来烧汤哈?也不管了,饿死球了么,先干了三碗,不算难吃诶!” “胡麻饭和柏籽汤?”罗天师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惊讶。 异人接着说:“就是那个嘛,那里吃的都是那个。他们自己好多人就都不吃,也觉得不好吃吧?我在那里住了四五天,也吃了四五天……饿了三天了嘛!” 后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走路脚步发飘,跑起路来非常轻快,有一次不留神绊了一跤,竟然直接飘了起来。 “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有人在天上飘的?这是死了撒?我就嚷嚷着要回家,求他们给指条路……” “哈哈哈哈,”罗天师捂着胡子笑道,“你哪里知道,你已经结了仙缘,造化了啊!” 异人说:“没错,老道,你说得跟他们一模一样哈。” 那些村人告诉他,他挖洞挖到了仙境,又吃了仙食,已经脱胎换骨,可谓仙缘不浅,还劝他先去拜谒本处的玉皇,再决定去留。 “我不晓得厉害嘛,心想去见什么皇帝,见了皇帝搞不好是要杀头的;但是毕竟人家管了几天吃喝,出门在外要随和,入乡随俗嘛,他们又说本地皇帝和气,我才去的嘛……” “第二天一早就去啦,早得很……”异人继续回忆道。 有骑龙凤的,有骑仙鹤的,也有驾云的,只有他是徒步,不过也跟着众人往天上飘。同行的嫌他太慢,拉拉扯扯把他带上了天。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遥遥的,他看见云端露出绿色的一角翘檐,在阳光下耀人耳目。 离近了看,是一座绝大的宫殿,黄金为顶,白玉为阶,翡翠镶嵌在珊瑚柱上,碧玉装点着玳瑁梁。云螺敲响,银磬声长,金乌出海,玉帝临朝。 众人纷纷入殿参拜,同行的诸位也整冠入列,只留下他木木呆呆地立在殿下,进又不敢进,退也不敢退。 丹墀之下,水晶华表下拴着一头异兽。 “好大的一头牛啊,有多大呢……”异人谈性起来了,指着一个老乡牵着的水牛说,“有你这牛五六个那么高呢,两只眼睛碗那么大,总在流眼泪,没睡醒似的……” 他说,牛的主人让他给牛行礼,说新来的客人会有好礼相赠。 面对这煌煌巨兽,他心里直发颤,不由自主地跪下朝上一拜,巨兽竟然颔首回礼,还口吐芬芳。 “那个牛啊,往外吐东西,呸呸呸的吐,”异人说,“像在反胃,咳呀咳的就吐出个红红的大珠子,鸡蛋那么大……”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跑来一个红衣童子,抓起来就给吞了,牛主人替他惋惜。 他这才弄明白这东西是要抢的,已经又有一颗青的、一颗黄的、一颗白的珠子先后落地,被一个青衣童子、一个黄衣童子、一个白衣童子相继抢去吞了。 “那个管牛的冲着我嚷,是不是傻啊!最后一个了,抢不着就真没了!”异人说,“我就抢过去,抠住牛的鼻孔,嘴对嘴的等着……咕咚一声,有个蛋蛋掉进了肚里,呵呵。一个穿黑衣的小孩儿在后面哭,没抢着,我猜我吃的是颗黑丸子。” 罗天师手拂长髯,侧头对县令说:“那不是牛,此乃鼍龙,所吐龙珠,分呈五色,得赤珠者,寿与天齐,食青珠者,寿该五万,吞黄珠者,寿可三万,白珠稍逊,也有一万。此人所吞黑珠最下,可得寿五千岁。” 县令眼都直了,说:“我就想问一句,他吞进去的会不会消化不完呢,万一……” 异人说:“没得想,我在那里一个月,吃也吃的,喝也喝的,东厕可不曾去得……没得拉!” 他说,后来,同来的人从大殿出来了,拉他进去拜玉帝。 “我又没见过皇帝,吓都要吓死了。拜也不会拜,可庙里拜过龙王爷,过年讨过压岁钱,灾荒出去讨过饭,磕头还是会的,就一直磕,不敢停,怕皇帝不高兴哈!”异人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 他当时却战战兢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上面有个威严但和蔼的声音问他话,他抬头一看:正中央一个大人,菩萨风度、王者气象。两旁胁侍七人,金刚怒目、斧钺生光。再往下,是一群彩衣仙子,腰肢款款,玉面莹润。 王者问他来历,他一边应付,一边偷眼看殿上的仙娥,身不由己,魂不守舍。 把仙女都瞅毛了,把玉帝给逗乐了,说:“殿下跪的新晋仙民,好色如斯么?” 他老实的回答,皇上,草民确实是没见过么…… 玉帝问他:“你想不想要这些仙子作伴呢?” 他说,想。 玉帝乐了,说:“你这也算是赤子之心,真实不虚。你此行访得仙路,原是为食;能得到朕的青睐,却是为色。真是奇缘一桩。这些美貌的天女陪练,你日后位列仙班,达成品级后自然也就有了。不过,既然你能为朕展颜,不妨送你几个,也可帮助你在道法上精进!” 教人捧来一盘鲜果,让他自取,能拿多少算多少。 “你们哪里晓得?”异人朝庭院里陌生的亲眷们显摆,“那苹果,能有脑袋大啊,我躺在地上、手脚齐上才抱住了三个呢!” 玉帝笑疯了,让他把仙果放下,又从天女团里点了穿红、穿白、穿蓝的三个站出来,问他:“这边三个仙果,那边三个仙女,要哪边?” 他说要苹果,仙女养不起。 玉帝笑得吹胡子瞪眼,都失了体统,说:“都……哈哈……都给你!” 按玉帝的敕令,他暂时被安置回村子,拨了一处宅院给他,三个彩衣天女充做道侣,教他导引、服气结丹,早日皈依仙道。 “我字也不识嘛!”异人说,“她们说的话,文绉绉的像唱戏一样,哪个听得懂。她们脾气还好得很,只是我都要疯了……无聊了就吃苹果,一天一个全吃了哈!” 县令看看罗天师,天师也苦笑:“玉帝手赐的先天道果啊……他居然狼吞虎咽的当萝卜啃了,牛嚼牡丹,牛嚼牡丹哪……” “后来,又去拜望了几次玉皇呢,老人家见了我就开心,总问我道法学得如何,我就回他,正在学识字……”异人说。 四时之花不败,枯荣之木长青。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在邻居和近侍的填鸭式灌输下,他的道法方有小成,但他实在是待不住了。 “要回家嘛!”异人跟他百年后的亲戚们解释,“那里好嘛,不缺吃喝,念私塾虽然费脑筋,还忍得嘛!就是挂念家里嘛,家里三个娃儿一个老婆等着吃饭嘛……” 他有两个男孩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上山之前,老婆又刚生了个小丫头儿,名字还没来得及起。 他先跟邻居通了气,又跟三个彩衣天女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跟他们讲,我来时间也不短了,也见识了,也享受了。我一个外乡人,你们救了我,又招待我吃喝、教我念书。我总想找机会报答你们,但越呆越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实在没有活儿可干……” 异人说:“再呆下去,我欠你们的情越来越多,还不清咯……” 众仙听说他执意要回去,有的替他惋惜,有的笑他执迷。 彩衣天女跟他说:“说起来可能尴尬,但你已经回不去了,不是说没有路,有路。仙山还有路,人世已无情。你在此盘桓这一个月,人世间已经过去了百余年,你的至亲眷属早就已经不在了啊。山川还是旧山川,但人不在了啊。凡人修仙,唯一个‘情’字最难挣脱,但又最缥缈不实。你在此期间,世间的亲友早就以为你死了,你留在那个世上的牵绊,随着他们一个个过世,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那个世上,早已没人牵挂你;而你所牵挂的人,也早已不在那个世上了。就好比画里的一罐蜂蜜,你觉得它香甜,而它不过是一张纸上的几笔墨汁而已。你们凡人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一罐巨大的蜂蜜,世间的每个人都能看见它,幻想它的香甜而已。所谓镜花水月,不是因为它们太脆弱,而是它本身就是幻觉……” “她们越劝我,我就越害怕!小幺妹儿还没过满月,怎么能?全家人都不在了?难道闹瘟疫?那更得回来看看哪……我直接给她们就跪下了。”异人很激动,唾沫横飞,喷到他孙子的白胡子上。 彩衣天女禁不住他的苦求,为他打点行囊,临行前又塞给他三锭金子。 红衣说:“你此去也好,可帮你断了尘缘。” 蓝衣说:“你此去,凡间的路已不熟,金子可充路费。” 白衣说:“有一锭金子里藏了一丸仙药,你到凡间探完亲总要回来,吃了仙药,你就能找到回来的仙途了……” 红衣又说:“这一去不知要走多少路,你脑子又不灵光,万一金子里的药掉了呢?你家老宅旁的小溪边有块洗衣服用的砧石,我在那底下给你再备一盒,以防万一。” 他又穿回来时的衣服,背上药篓,众人送他到溪边。长天浩荡,一队鸿雁由头顶经过,雁头向南。众仙都说,就这趟吧,刚刚好,把他抬起来,向上一抛,抛到雁群里。 “我像个风筝似的飘上天,一头扎进雁阵里。袖子里灌满了风,还要接着往上飘,赶紧薅住两只雁脖子……”异人说得有些累了,喝了口瓢里的水,“这水也一股怪味儿,加了香粉一样……” 他说,他随着大雁一路向南,在扬州临海郡着陆,上岸一问,年号叫“开元”,结果睡了一宿,第二天又叫“天宝”了。 县令大惊:“开元?天宝?那不是明皇在位的时候,而如今是元和初年?那岂不是……” 罗天师屈指一算:“……三十七年了。他在人间行走了三十七年了,可你看……” 县令顺着天师的手仔细看,异人分明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那你为何不速速回家,倒在外浪荡了三十几年?” 异人挠挠头说:“我不晓得家在哪里嘛……” 这三十几年,他逃过荒,当过兵,帮过工,讨过饭,还逃进山里当过和尚,又逃进更深的山里当过野人。中间经历了六个皇帝和一个安史之乱。 “那你岂不是……早就明白你的妻儿已经不在了吗?因何不早回仙界?”县令问。 “我晓得个啥子啊?天天走马灯似的换皇帝,我以为就三十几年嘛,见不得老婆,总见得到两个儿子和小幺妹儿。”异人低下头,第一次神情落寞,“哪知孙儿都要入土咯……为啥不回仙界啊?三锭金子,就买了两个馍馍,都被抢了,仙药不也在里面么?” 众人陪着他,他搀扶着最老的那个孙子,看了老妻和儿孙的坟墓,大大小小的土馒头。县令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当今圣上,定有封赏啊?” 他笑了:“拉倒吧,皇帝不也在忙着生死么……” 罗天师问他俗世和仙界的不同。他讷讷的不会说:“这里么,水是加了脂粉的,果子是加了糖的,米面是染白了的,鱼肉是发臭的,鸟兽像是蒙了皮毛的木偶,人也一样是被牵着线走,山是刷绿了的,花是染红了的……总之哈,都是假的咯……” 亲眷里有人问:“不留下来住几年么?” 他说:“不了,你们自己挺好的就挺好。毕竟,我也不认得你们,你们也不认得我哈。天地之间,一个大笼子而已。三十几年,关得我实在难受。我找回来,一是想给死了的老婆磕个头;二呢,就是来找这个笼子的出口儿么。” 说着,径自穿过败落的庭院,到溪边掀起那片槌衣石,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玉匣,打开来,异香弥空。罗天师耸身肃立,双掌合十;众亲眷团团跪下礼拜;县令欲言又止…… 他服下丹药,虚空中一亮又一暗,仿佛一道门打开又关上了,他不见了。 第1章 痂癖奇事 西晋末年,天下局势就像那被搅乱的一锅粥,朝堂之上却还在上演着各种荒诞事儿。 洛阳城里,有个叫刘邕的家伙,那可是西晋官场里一朵“奇葩”。他有个惊掉人下巴的癖好——喜欢吃痂疤。对,就是人身上出血后结的那层硬壳。在他眼里,这痂疤的味道,简直和那昂贵的鲍鱼没啥两样。 每天早上起来,刘邕就像寻宝似的,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个遍,就盼着能找到新结的痂疤。要是发现了,那眼睛立马放光,二话不说就抠下来,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那叫一个香。家里的下人都见怪不怪了,可每次看到还是忍不住心里犯嘀咕:“咱们这主子,口味咋就这么独特呢?” 这天,刘邕在朝堂上站着,心思却全然不在皇帝说啥上。他心里正琢磨着,昨天抠得太猛,身上都没啥新痂疤了,这可咋办。突然,他眼睛一亮,发现旁边站着的孟灵休,脖子后面有一块不小的痂疤。那痂疤颜色鲜红,一看就结得恰到好处。刘邕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里直痒痒,恨不得马上伸手去抠下来尝尝。 好不容易熬到退朝,刘邕几步就凑到孟灵休跟前,满脸堆笑地说:“孟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孟灵休心里纳闷,这刘邕平时和自己没什么交情,今天咋这么热情?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邕的手就已经朝着他脖子伸过去了。 “刘邕,你这是干什么!”孟灵休吓得往后一躲,大声喝道。 刘邕尴尬地笑了笑,说:“孟兄莫怪,我看你脖子后面有个东西,想帮你弄掉。” 孟灵休哪会信他这套,抬手摸了摸脖子,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原来,他最近得了痔疮,经常出血结壳,这脖子后面的痂疤,就是之前不小心蹭上去的。他还怕别人发现,一直遮遮掩掩,没想到今天被刘邕盯上了。 “刘邕,你可别乱来!”孟灵休紧紧护着脖子,往后退了几步。 刘邕却不依不饶,舔了舔嘴唇说:“孟兄,你就当帮兄弟一个忙,让我尝尝呗。我保证,就这一次。” 孟灵休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刘邕说:“你这癖好也太恶心了!我堂堂朝廷官员,怎能让你这般羞辱!”说完,转身就走。 刘邕望着孟灵休的背影,咂咂嘴,一脸遗憾。可他哪肯善罢甘休,第二天,就带着礼物跑到孟灵休家里去了。 孟灵休本不想见他,但刘邕在门口又是喊又是叫,说要是不见他,就一直在门口跪着。孟灵休没办法,只好让他进来。 刘邕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说:“孟兄,昨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莽撞。今天我特意带了些好东西来赔罪。”说着,把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孟灵休接过礼物,心里还是有点警惕。刘邕接着说:“孟兄,你看你最近得了痔疮,肯定很不舒服。我听说有一种草药,对这病很有疗效,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特意给你送来。” 孟灵休听他这么说,心里的戒备稍微放松了一些,说:“刘兄有心了。” 刘邕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装作不经意地说:“孟兄,你这病老是出血,肯定结了不少痂疤吧?其实啊,这痂疤对我来说,可是难得的美味。你要是不嫌弃,就给我一些吧。” 孟灵休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他把礼物一扔,大声说:“刘邕,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会为了这点草药,就把自己的痂疤给你吃?你赶紧给我滚!” 刘邕还想再劝,孟灵休已经叫来了家丁,把他强行赶了出去。 刘邕灰溜溜地回到家,心里还是不死心。他想,这孟灵休的痂疤吃不到,那就找别人的。于是,他开始在洛阳城里打听,看还有谁身上容易结痂疤。 没几天,他还真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城东有个卖菜的老头,因为经常干活,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结的痂疤又大又多。刘邕一听,兴奋得不得了,马上就朝着城东跑去。 到了卖菜老头的摊位前,刘邕也不买菜,就直勾勾地盯着老头的手和胳膊看。老头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说:“你这后生,不买菜盯着我看干啥?” 刘邕嘿嘿一笑,说:“大爷,我看你身上结了好多痂疤,能不能给我一些?我愿意出高价买。” 老头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你要买我的痂疤?你这是干啥用啊?” 刘邕也不隐瞒,把自己喜欢吃痂疤的癖好说了出来。老头听了,差点没把手里的菜扔出去。他骂道:“你这不是有病吗?哪有人喜欢吃这玩意儿的!快走快走,别在这捣乱!” 刘邕没办法,只好又去别的地方打听。这一来二去,整个洛阳城的人都知道刘邕有个吃痂疤的怪癖,大家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 可刘邕还是我行我素,为了吃到痂疤,他想尽了办法。有时候,他甚至会偷偷跟着那些受伤的人,等人家伤口结了痂,就找机会去讨要。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晋的局势越来越动荡。皇帝昏庸,官员腐败,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可刘邕呢,还在为了他那口“美味”四处奔波。 终于,有一天,刘邕因为吃了一个带有病菌的痂疤,病倒了。他躺在床上,上吐下泻,整个人瘦得皮包骨头。家里人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他的病。 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还在念叨着:“要是能再吃一口痂疤就好了……”周围的人听了,都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个西晋官场的“痂癖奇人”,最终因为自己的怪癖,把自己送上了黄泉路。而他那些荒诞的故事,却在洛阳城里流传了很久很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第2章 奇烟夺命 林羽是个穷书生,父母早亡,家徒四壁,却生得眉清目秀,气质儒雅。他自幼饱读诗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时运不济,多次应试都名落孙山。如今,他只能寄住在城郊一座破旧的宅院里,靠着替人抄书、教书勉强维持生计。 这日傍晚,林羽像往常一样在书房中秉烛夜读,准备迎接下一次的科举考试。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林羽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开门。门开处,一个陌生的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现在眼前。这女子面容姣好,神色却十分焦急。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前来?”林羽疑惑地问道。 丫鬟福了福身子,急切地说道:“公子,我家小姐有急事相求,还望公子移步相助。” 林羽皱了皱眉头,心想自己与这女子素不相识,她所说的小姐又是谁呢?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识,不知能帮上什么忙?况且,此时天色已晚,孤男寡女……” 丫鬟连忙打断他的话:“公子莫要推辞,此事只有公子能帮得上忙。我家小姐并非寻常女子,她知晓公子的为人,才特地让我来请公子。若公子不肯相助,我家小姐恐怕性命不保。” 林羽心中一惊,见丫鬟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便有些动摇了。他问道:“究竟是何事?如此严重。” 丫鬟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公子,此处不便多说,还请随我去我家府上,到了那里,小姐自会向公子说明一切。” 林羽心中忐忑不安,但又不忍见那女子性命有忧,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姑娘稍等,我去收拾一下。” 林羽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跟着丫鬟出了门。一路上,月色朦胧,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林羽的心中愈发不安,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座豪华的府邸前。府邸的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丫鬟上前敲了敲门,门很快就开了,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回来了?”老管家问道。 丫鬟点了点头,说道:“快,带公子去见小姐。” 老管家看了林羽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然后说道:“公子,请随我来。” 林羽跟着老管家和丫鬟走进了府邸。府邸内庭院深深,假山池沼,花草树木,应有尽有,一看就知道主人家非富即贵。然而,此时的林羽却无心欣赏这美丽的景色,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他们来到了一座楼阁前,老管家停下脚步,说道:“公子,小姐就在里面,请进吧。”说完,他便退了下去。 林羽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一个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窗前。听到门响,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林羽定睛一看,不禁惊呆了。眼前的女子美得如同天仙下凡,她肌肤胜雪,眉如远黛,眼含秋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公子,多谢你肯前来相助。”女子轻声说道。 林羽回过神来,连忙作揖道:“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有何事相求?” 女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公子,实不相瞒,我本是这城中首富之女,名叫苏瑶。近日,我家遭遇了一场大难,一些地痞流氓勾结官府,想要霸占我家的产业。我父母无奈之下,只得四处奔走求救,却无人愿意帮忙。我偶然得知公子为人正直善良,又有几分胆识,所以才请公子前来,希望公子能帮我除掉这些恶人。” 林羽听了,心中一惊,说道:“姑娘,此事万万不可。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何能除掉那些恶人?况且,杀人是要偿命的,我不能做这种违法之事。” 苏瑶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莫要紧张,我自然不会让公子亲自动手。我这里有一枚药丸,它能助公子一臂之力。公子只需打扫干净书房,焚香于炉中,香的烟往哪里飘,就跟着去就行了。那些恶人作恶多端,自有天谴,香烟绕颈三圈,他们的头便会自行落地。公子只需将他们的头捡起来,放入这个布袋中即可。”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和一个布袋递给林羽。 林羽接过药丸和布袋,心中充满了疑虑。他看着苏瑶,说道:“姑娘,此事太过离奇,我实在难以相信。这药丸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苏瑶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公子放心,这药丸是我家祖传之物,从未失手过。公子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定能成功。” 林羽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好吧,姑娘,我就信你这一次。但如果此事被发现,我恐怕……” 苏瑶连忙说道:“公子放心,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绝不会有人发现。只要公子能帮我除掉这些恶人,我定会重重酬谢公子。” 林羽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吧。” 苏瑶见林羽答应了,心中大喜,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公子回去后,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明日一早,我自会派人去取布袋。” 林羽告别了苏瑶,在丫鬟的带领下离开了府邸。回到家中,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看着手中的药丸和布袋,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将是一次充满惊险和刺激的冒险。 林羽按照苏瑶的吩咐,打扫干净书房,在香炉中点燃了香。香烟袅袅升起,缓缓向门口飘去。林羽深吸一口气,拿起布袋,跟着香烟走了出去。 香烟穿过房门,飘向了大街。此时,夜已深,大街上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林羽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紧紧地握着布袋,小心翼翼地跟在香烟后面。 突然,香烟停住了,在一个胡同口盘旋起来。林羽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即将遇到第一个恶人。他缓缓走进胡同,只见一个地痞流氓正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一脸的凶相。 地痞流氓看到林羽,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找揍?” 林羽心中害怕,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说道:“我……我只是路过。” 地痞流氓冷笑一声,说道:“路过?哼,我看你是来找死的。”说完,他便朝着林羽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香烟突然绕着地痞流氓的脖子转了三圈。地痞流氓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紧接着,他的头竟然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 林羽吓得脸色苍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捡起地痞流氓的头,放入布袋中。 林羽的手颤抖着,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药丸和香烟为何如此神奇?但此时,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了,因为香烟又开始飘动起来,朝着下一个目标飞去。 林羽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继续跟着香烟前行。一路上,他又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每一次,香烟都会绕着他们的脖子转三圈,然后他们的头就会自行落地。林羽按照苏瑶的吩咐,将他们的头一一捡起来,放入布袋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后半夜。林羽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沾满了罪恶。 就在林羽感到疲惫不堪的时候,香烟终于停了下来。林羽抬起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香烟缓缓飘进了宅院,林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 宅院里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林羽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他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四周。 “是谁?”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林羽没有回答,他的心跳加速,手中的布袋也握得更紧了。 “哼,原来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林羽定睛一看,只见眼前的男子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中拿着一把大刀,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你就是那些地痞流氓的老大?”林羽颤抖着声音问道。 男子冷笑一声,说道:“不错,我就是。小子,你胆子不小啊,竟敢杀我的兄弟。今天,你就别想活着离开了。”说完,他挥舞着大刀,朝着林羽砍了过来。 林羽吓得连忙后退,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个男子的对手。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香烟突然绕着男子的脖子转了起来。男子的动作突然停住了,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手中的大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男子的头也从脖子上掉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林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既恐惧又庆幸。他连忙捡起男子的头,放入布袋中,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座废弃的宅院。 回到家中,林羽已经疲惫不堪。他将布袋放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就在这时,那枚药丸突然从他的怀中飞了出来,自行飞回了苏瑶的府邸。林羽看着药丸消失的方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苏瑶派来的丫鬟就来到了林羽的家中。丫鬟看到林羽一脸疲惫,身上还沾满了鲜血,心中一惊,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说道:“公子,辛苦了。我家小姐让我来取布袋。” 林羽默默地将布袋递给丫鬟,丫鬟接过布袋,打开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公子果然不负我家小姐所望。我家小姐说了,公子的大恩大德,她日后定会报答。”说完,丫鬟便转身离开了。 林羽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彻底改变。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林羽想象的那样结束。几天后,城中突然传出消息,说那些地痞流氓的死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官府正在全力调查此事。林羽心中十分害怕,他担心自己会被牵连进去。 就在林羽提心吊胆的时候,苏瑶再次派人来找他。这一次,苏瑶亲自来了。她看着林羽,眼中充满了歉意,说道:“公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官府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抓你。” 林羽心中一惊,说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苏瑶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莫要惊慌,我已经想好了办法。我这里有一些盘缠,公子拿着这些钱,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等风声过去了,我再想办法接你回来。” 林羽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我就这样走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有罪?” 苏瑶摇了摇头,说道:“公子,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洗清罪名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先离开这里,保住自己的性命。” 林羽无奈之下,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姑娘,那我就听你的。” 苏瑶将一包银子递给林羽,说道:“公子,一路保重。” 林羽接过银子,看着苏瑶,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说道:“姑娘,谢谢你。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林羽转身离开了家。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苏瑶。 林羽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南走去。他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镇。小镇上的人都很淳朴,他们对林羽这个外来人也很友善。林羽在小镇上租了一间房子,住了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小镇上,林羽靠教书为生。他的学问渊博,为人正直善良,很快就赢得了小镇上人们的尊敬和喜爱。然而,林羽的心中始终忘不了京城的那段经历,他时常会想起苏瑶,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林羽在小镇上的生活也渐渐安定下来。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一天,林羽在街上遇到了一个故人,这个人竟然是当初那个老管家。 老管家看到林羽,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道:“公子,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羽看着老管家,心中充满了疑惑,说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苏瑶姑娘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管家的脸色突然变得黯淡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公子,你走后,小姐为了帮你洗清罪名,四处奔走。可是,那些贪官污吏却不肯放过小姐,他们诬陷小姐是杀人凶手,将小姐关进了大牢。小姐在大牢里受尽了折磨,最终……含冤而死。” 林羽听了,如遭雷击,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夺眶而出。他怎么也没想到,苏瑶竟然为了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林羽悲痛欲绝,大声喊道。 老管家看着林羽,心中也十分难过,他说道:“公子,小姐临死前,还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她让我告诉你,她不后悔为你做的一切,她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林羽跪在地上,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苏瑶姑娘,是我对不起你。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要让那些贪官污吏血债血偿。” 从那以后,林羽便开始暗中调查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行。他四处收集证据,准备找机会揭露他们的罪行。然而,他的行动却引起了那些贪官污吏的注意,他们派人四处追杀林羽。 林羽在逃亡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商量对策,决定联合起来,对抗那些贪官污吏。在朋友们的帮助下,林羽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他将这些证据交给了朝廷。 朝廷得知此事后,十分震怒,立刻派人彻查此事。最终,那些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林羽,也因为他的勇敢和正义,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然而,林羽心中的伤痛却始终无法愈合。他时常会想起苏瑶,想起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短暂而美好的时光。他知道,自己的生命中,已经永远地留下了苏瑶的影子。 多年后,林羽已经成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学者。他将自己的经历写成了一本书,书中记录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以及他与苏瑶之间的爱情故事。这本书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林羽,也在对苏瑶的思念中,度过了他的一生。他的故事,也成为了一段传奇,被人们口口相传,流传至今。 第3章 宅门血影 清平镇,暖阳轻柔地洒在青石板路上,街边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处处透着烟火气。镇中,赵府的朱漆大门紧闭,墙内的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彰显着这户人家的不凡。 赵府当家赵崇山,五十有三,身形魁梧,胡须浓密,身着绸缎长袍,看着颇具威严。可这看似体面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龌龊不堪的心。 其子赵玉郎,年方二十,生得眉清目秀,剑眉星目下是略显怯懦的神态。儿媳林婉娘,十八芳华,是邻村林秀才的掌上明珠。她肤若凝脂,眉眼含情,嫁入赵家后,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一心做个贤妻。 赵崇山还有个弟弟赵崇海,常年在外奔波经商,一年到头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其妻孙玉娇,生得妩媚动人,一双桃花眼顾盼间尽是风流,性子也如那春日里肆意生长的藤蔓,随性又大胆。 春日的一天,花园中繁花似锦,林婉娘在晾晒衣物,微风拂过,发丝轻扬,宛如画中仙子。路过的赵崇山看到这一幕,目光瞬间被勾住,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邪念。此后,他总找借口接近林婉娘,言语轻佻,吓得林婉娘又羞又恼,却因身份悬殊,只能默默忍耐。 一日午后,厨房中林婉娘正专注切菜,准备一家人的饭菜。赵崇山趁四下无人,猛地冲进厨房,一把抱住林婉娘。“公公,你这是做什么!”林婉娘惊恐尖叫,拼命挣扎。“婉娘,你就从了我吧,我惦记你好久了。”赵崇山喘着粗气,脸上满是贪婪。 恰在此时,赵玉郎走进厨房,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怒火“噌”地一下涌上心头,冲上前与赵崇山扭打起来。“你个畜生,放开我媳妇!”赵玉郎怒吼。赵崇山力气大,一把将赵玉郎推倒在地,恶狠狠地骂道:“小兔崽子,敢坏老子好事!”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 林婉娘哭着扶起赵玉郎,赵玉郎满心愧疚,眼眶泛红:“婉娘,是我没用,护不了你。”林婉娘只是抽泣,满心绝望,不知往后该如何是好。 另一边,孙玉娇自丈夫外出后,独守空闺,寂寞难耐。她瞧上了赵玉郎的俊俏模样,时常在他面前有意无意展露风情,言语撩拨。赵玉郎因父亲丑事正烦闷不已,在孙玉娇的刻意引诱下,竟鬼迷心窍,与她有了私情。 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赵崇山对林婉娘贼心不死,变本加厉地骚扰;赵玉郎和孙玉娇的私情愈发大胆,全然不顾伦理纲常。 这年盛夏,酷热难耐,夜晚的赵府格外寂静。赵崇山又悄悄起身,摸到林婉娘房门外,轻轻推门而入。林婉娘正在熟睡,突然感觉有人靠近,惊醒过来。见是赵崇山,惊恐地想呼救,却被捂住嘴巴。“婉娘,今晚你逃不掉了。”赵崇山淫笑着,双手肆意妄为。 林婉娘拼命挣扎,慌乱中摸到床边剪刀,朝着赵崇山狠狠刺去。“啊!”赵崇山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鲜血染红了床单。 赵玉郎听到动静,匆忙赶来。看到父亲倒在血泊,林婉娘手持剪刀,满脸泪痕,瞬间明白了一切。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孙玉娇也跑了进来。孙玉娇眼珠一转,觉得这是摆脱赵崇山的好机会,急忙对赵玉郎说:“玉郎,事已至此,不能让别人知道,赶紧把尸体处理掉。” 赵玉郎和林婉娘惊慌失措,在孙玉娇的催促下,哆哆嗦嗦地将赵崇山尸体拖到后院井边,扔了下去。井水泛起几圈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几天后,赵府下人在后院打水,察觉井水有股怪味,忙报告给赵玉郎。赵玉郎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煞白,强装镇定,让人打捞。随着绳索缓缓拉起,赵崇山那早已腐烂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赵府顿时乱作一团。 赵崇海外出归来,听闻兄长惨死,悲痛欲绝,当即报了官。清平镇县官李正堂,清正廉洁,断案如神。他接案后,立刻带人来到赵府。 李正堂眉头紧皱,目光如炬,审视着众人。面对询问,赵玉郎、林婉娘和孙玉娇三人神色慌张,眼神闪躲,言语支支吾吾。李正堂心中起疑,当即下令封锁赵府,展开全面勘查。 他带着衙役们仔细搜查每一个房间,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在林婉娘房间,发现了染血的剪刀和撕破的衣物;又从孙玉娇的梳妆匣里,翻出几封与赵玉郎往来的暧昧书信。证据面前,三人的谎言不攻自破。 公堂上,气氛凝重。李正堂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赵玉郎、林婉娘、孙玉娇,你们三人做出这等违背伦理道德之事,还犯下杀人罪行,天理难容!赵玉郎与孙玉娇叔嫂乱伦,败坏风气;林婉娘虽属自卫杀人,但事后隐瞒不报,亦有罪责。今判你们三人死刑,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这一声宣判,如晴天霹雳,三人瘫倒在地,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时的冲动和糊涂,竟换来如此惨痛的结局。 行刑那天,清平镇万人空巷,百姓纷纷前来围观。囚车上,赵玉郎望着天空,眼中满是绝望:“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婉娘,更对不起列祖列宗。”林婉娘泪流满面:“若有来生,我定要清清白白做人。”孙玉娇则一脸麻木,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结局。 随着刽子手手起刀落,三颗人头落地,鲜血染红了刑场的土地。这桩由公公扒灰、叔嫂乱伦引发的血案,终于画上了句号。可它留下的教训,却如同一道沉重的伤疤,刻在了清平镇百姓的心中,时刻警示着人们,莫要违背伦理道德,莫要因一时的贪念和欲望,而毁掉自己和他人的一生 。 第4章 屠肆血案 唐朝,长安城外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小镇,名为清平镇。镇中最热闹的地方当属繁华的市集,这里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吆喝声此起彼伏。在市集的一角,有一家颇具规模的猪肉铺,招牌上写着“李家屠肆”。 李家经营这杀猪卖肉的生意已有数代,在当地颇有名气。如今,李家的大儿子李逸风继承了家业,成为新一代屠夫。李逸风身材魁梧壮硕,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杀猪技艺,刀法娴熟精湛,对每一块猪肉的分割都恰到好处。平日里,他待人热情和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邻里乡亲若有个什么需要帮忙的,他总是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因此在镇上人缘极佳,赢得了众人的尊重与喜爱。 这日,夜幕如墨般笼罩着清平镇,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夜的宁静。李逸风独自在屠场忙碌着,为第二天的生意做准备。屠场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昏黄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投下斑驳的影子。 当他终于忙完手中的活儿,准备收工回家时,突然发现父亲李老汉倒在血泊之中。李逸风瞬间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愣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爹!” 李逸风慌乱地冲过去,将李老汉抱在怀里,然而李老汉的身体早已冰凉,脖子上那道触目惊心的深深刀痕,鲜血早已干涸,显然已经遇害多时。李逸风只觉得天旋地转,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跌跌撞撞地跑向官府报案。 县衙内,县令周正刚刚入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听闻清平镇发生命案,他立刻披上官服,带着衙役们匆匆赶往案发现场。 周正来到屠场,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地上血迹斑斑,李老汉的尸体横陈在一旁。他眉头紧锁,仔细地观察着现场的每一个细节。衙役们开始四处搜寻线索,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报:“大人,屠场内的一些钱财和贵重物品都不见了。” 周正心中暗自思忖,这看来是一起谋财害命的案件。他把目光投向了悲痛欲绝的李逸风,开口问道:“李逸风,你在发现你父亲被害之前,可有听到什么异常动静?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李逸风努力抑制着悲痛,回忆道:“大人,今晚我一直在专心干活,并未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而且屠场平日里晚上也没什么人来,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下此毒手。” 周正点了点头,又在屠场里转了几圈,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枚奇怪的玉佩。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细,一看便不是寻常之物。他俯身捡起玉佩,仔细端详着,心中暗自疑惑:这玉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凶手留下的? 回到县衙后,周正开始展开深入调查。他首先想到的是李家屠肆的生意一直很好,在镇上独占鳌头,难免会招来其他同行的嫉妒和怨恨。于是,他命衙役们将镇上所有与猪肉生意相关的人都带到县衙问话。 经过一番调查,有两个人进入了周正的视线。一个名叫王麻子,是个嗜赌如命的赌徒,平日里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赌债。据赌场的人说,王麻子前几日曾在赌场大放厥词,说要让李家人好看,因为李老汉曾在众人面前嘲笑他赌博败家。 另一个名叫孙福,是个外地来的猪肉商人。他在清平镇也开了一家猪肉铺,但生意一直不景气,被李家屠肆抢了不少生意。孙福平日里就对李家心怀不满,经常在背后说李家的坏话。 周正决定先从王麻子入手。他将王麻子带到大堂,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王麻子,你可知李老汉被人杀害之事?” 王麻子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大人,小人知道,可这事儿真与小人无关啊!” 周正冷笑一声:“哼,有人说你前几日在赌场扬言要让李家人好看,可有此事?” 王麻子一听,脸色变得煞白,连忙解释道:“大人,小人那只是一时气话,酒后胡言乱语罢了。小人虽然好赌,但也不敢杀人啊!” 周正见他神色慌张,心中更加怀疑,继续追问:“那案发当晚,你在何处?可有证人?” 王麻子结结巴巴地说:“那晚……那晚小人在赌场赌钱,一直到天亮才离开,赌场里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啊!” 周正立刻派人去赌场核实,果然如王麻子所说,案发当晚他一直在赌场,有众多赌徒可以作证。看来王麻子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 周正又将孙福传唤到大堂。孙福看上去倒是镇定自若,见到周正,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周正问道:“孙福,你与李家屠肆同在镇上做猪肉生意,听闻你对李家心怀不满,可有此事?” 孙福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做生意有竞争,心中有些不快也是难免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做出杀人越货的事情啊。” 周正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案发当晚,你又在何处?” 孙福从容地回答:“大人,那晚我在客栈休息,客栈的掌柜和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 周正再次派人去核实,结果孙福的不在场证明也成立。这让周正陷入了困境,两个最有嫌疑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那凶手到底是谁呢? 就在周正愁眉不展之时,又一条线索出现了。有个衙役在镇上的一家酒馆里听到几个酒客闲聊,说案发当晚,他们看到一个神秘人鬼鬼祟祟地在屠场附近出没。那神秘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还蒙着一块黑布,看不清面容。 周正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派人四处寻找这个神秘人的踪迹。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终于在镇外的一个废弃破屋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迹象。破屋里有几件黑色的夜行衣,还有一些被擦拭过的血迹。 周正心中大喜,他断定这个破屋一定与案件有关。于是,他命衙役们在破屋周围设下埋伏,等待神秘人的出现。 果然,到了深夜,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破屋走来。当黑影刚踏入破屋,四周的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 黑影见势不妙,想要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衙役们制服。周正走上前去,一把扯下黑影脸上的黑布,却惊讶地发现,这个人竟然是李逸风的好友赵强。 周正怒目而视,问道:“赵强,你为何会在这里?这些夜行衣和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赵强低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我一直爱慕着李逸风的妹妹李婉儿。但是李老汉却嫌弃我家境贫寒,坚决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心中怨恨,便想出了一个计谋,想要吓唬一下李老汉,让他改变主意。” “案发当晚,我穿着夜行衣来到屠场,本想趁李老汉不注意,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可是当我进入屠场时,却发现李老汉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我吓得不知所措,慌乱之中不小心将自己的玉佩掉在了地上。我怕被人发现,于是赶紧逃离了现场。后来,我担心自己被怀疑,就躲到了这个破屋里。” 周正听了赵强的话,心中半信半疑。他继续追问:“那你可曾看到凶手的模样?” 赵强摇了摇头,说:“大人,当时我太害怕了,根本没注意看周围的情况。” 周正觉得此事还有蹊跷,如果赵强说的是真的,那凶手到底是谁呢?他决定再次对案发现场进行仔细勘查。 这一次,周正带着衙役们在屠场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些信件和一本账本。 周正打开账本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原来,李老汉表面上是个老实本分的屠夫,实际上却在暗地里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通过与一些不法商人勾结,垄断了清平镇的猪肉生意,还经常以次充好,谋取暴利。 而那些信件则更加惊人,其中一封信竟然是李老汉与一个名叫刘霸天的江洋大盗的往来信件。信中提到,李老汉为了除掉竞争对手,竟然雇佣刘霸天去杀害其他猪肉铺的老板。 周正终于明白了,这起案件的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李老汉的死很可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于是,他立刻派人去调查刘霸天的下落。 经过一番艰苦的追踪,衙役们终于在一个偏远的山洞里找到了刘霸天。刘霸天见自己被包围,知道大势已去,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在县衙大堂上,刘霸天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原来,李老汉曾经答应给他一笔丰厚的报酬,让他去杀害其他猪肉铺的老板。但是后来,李老汉却食言了,不仅没有给他钱,还威胁要告发他。刘霸天心中怨恨,于是决定报复李老汉。 案发当晚,刘霸天潜入屠场,趁李老汉不备,一刀割断了他的喉咙。然后,他偷走了屠场内的钱财和贵重物品,制造了一起谋财害命的假象。 至此,这起离奇的命案终于真相大白。周正将刘霸天依法判处死刑,为李老汉伸张了正义。 然而,这起案件给清平镇带来的震动却久久无法平息。人们对李老汉的真实面目感到震惊和愤怒,同时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和价值观。曾经和谐美好的清平镇,因为这起案件,变得人心惶惶,邻里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李逸风失去了父亲,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没想到,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竟然隐藏着如此黑暗的一面。他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行为和处事之道,决定用自己的力量重建家业,同时也希望能够弥补父亲曾经犯下的过错。 他关闭了李家屠肆,重新开了一家小店,做起了小本生意。他不再追求暴利,而是以诚信为本,用心经营。他还经常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邻居们,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在李逸风的努力下,清平镇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和谐。人们也从这起案件中吸取了教训,明白了财富和地位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做人的品德和良心。而李逸风也在经历了这场磨难后,变得更加成熟和坚强,成为了清平镇人们心目中的榜样。 第5章 神药奇局 在大唐龙朔年间,长安有一繁华街区,名为朱雀坊。这里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往来行人如织。坊中有一赫赫有名的药铺,唤作“济世堂”,由名医孙思邈的徒孙陈玄风所开。陈玄风医术精湛,医德高尚,且为人正直,在长安城中颇具威望。 济世堂的生意向来红火,每日前来求诊抓药的人络绎不绝。陈玄风不仅医术了得,还热衷于钻研药理,时常与城中其他医家探讨交流。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在药铺坐诊,却见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来,神色慌张,口中喊道:“陈大夫,不好了!我家老爷突然晕倒,人事不省,还请您速速前去救治!” 陈玄风闻言,立刻起身,收拾好药箱,随小厮前往病人家中。一路上,小厮告知陈玄风,他家老爷乃是朝中的户部侍郎赵文渊,平日里身体康健,不知为何突然发病。 到了赵府,陈玄风被匆匆领进内室。只见赵文渊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躺在床上毫无动静。陈玄风赶忙上前,为赵文渊把脉诊断。他眉头紧锁,细细思索,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赵大人这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此毒毒性猛烈,已侵入心肺,若不及时救治,恐有性命之忧。” 赵夫人一听,顿时泪如雨下,哀求道:“陈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 陈玄风面露难色,说道:“此毒我虽略知一二,但要解此毒,需一味极为珍稀的药材——千年人参王。此药生长于深山老林之中,极为罕见,且采摘难度极大,我也不知能否寻得。” 赵府管家连忙说道:“陈大夫,只要能救我家老爷的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会去寻这千年人参王。还请您告知我们这人参王的生长之处。” 陈玄风沉思片刻,说道:“据我所知,这千年人参王多生长于长白山深处。但那长白山山高林密,猛兽横行,且常有瘴气弥漫,前去采摘之人九死一生。” 赵府众人听了,皆面露惧色,但为了救赵文渊的命,还是决定派人前往长白山寻找千年人参王。赵府的长子赵天霸自告奋勇,要带领一队人马前去。 第二日,赵天霸便带着几个武艺高强的家丁,以及熟悉长白山地形的向导张猎户,踏上了前往长白山的征程。一路上,他们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在张猎户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长白山深处。 长白山的山林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地上厚厚的落叶发出腐臭的味道。众人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危险。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张猎户脸色大变,喊道:“不好,是黑瞎子!”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张牙舞爪地向众人扑来。赵天霸等人迅速抽出武器,与黑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黑熊力大无穷,众人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树上跃下,手中挥舞着一根长棍,几下便将黑熊击退。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年轻人。这年轻人名叫林羽,是长白山脚下的一个猎户,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赵天霸等人对林羽感激不已,林羽得知他们是为了寻找千年人参王救人,便决定加入他们的队伍,一同寻找。 在林羽的帮助下,众人继续前行。经过几天几夜的寻找,终于在一处山谷中发现了千年人参王的踪迹。然而,就在他们准备采摘人参王时,却又遇到了一伙强盗。这伙强盗听闻千年人参王的消息,也想据为己有。双方一言不合,便展开了一场恶战。 赵天霸等人虽然武艺高强,但强盗人数众多,且个个凶狠残暴。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陈玄风带着赵府的其他家丁赶到了。原来,陈玄风放心不下众人,便也跟随而来。有了陈玄风等人的加入,众人的实力大增,终于将强盗击退。 众人成功采摘到千年人参王,马不停蹄地赶回长安。陈玄风立刻用千年人参王为赵文渊配制解药。经过一番精心救治,赵文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赵府上下一片欢腾,对陈玄风等人感激涕零。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时,却又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赵文渊的病情突然恶化,再次陷入昏迷。陈玄风大惊失色,再次为赵文渊诊断,却发现他体内的毒素竟然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猛烈。 陈玄风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已经用千年人参王解了赵文渊的毒,为何毒素还会再次出现?他仔细回忆着整个救治过程,突然想到,在配制解药时,他曾让药铺的伙计王二帮忙研磨药材。难道是王二在药材中做了手脚? 陈玄风立刻回到济世堂,找到王二。在陈玄风的逼问下,王二终于承认,他受了一个神秘人的指使,在药材中加入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与赵文渊之前中的毒相互作用,会在一段时间后再次发作,而且无药可解。 陈玄风怒不可遏,他决定一定要找出这个神秘人,为赵文渊报仇。他四处打听神秘人的消息,终于得知,这个神秘人竟然是朝中的礼部尚书李宏义。原来,李宏义与赵文渊在朝堂上一直政见不合,为了扳倒赵文渊,他便想出了这个恶毒的计谋。 陈玄风将此事告知了赵天霸,赵天霸听后,怒发冲冠,决定要为父亲讨回公道。他带着证据,与陈玄风一同来到了皇宫,向皇帝李世民状告李宏义。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立刻下令将李宏义缉拿归案。经过一番审讯,李宏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李世民下令将李宏义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而赵文渊,在陈玄风的悉心照料下,身体也渐渐恢复。经过这场磨难,他也看透了官场的黑暗,决定辞官归隐,与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陈玄风因为此事在长安城中名声大噪,他的济世堂也更加红火。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而是继续钻研医术,救治更多的病人。他时常教导药铺的伙计们,医者仁心,一定要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切不可被名利所诱惑。 而林羽,因为在寻找千年人参王的过程中表现出色,与赵天霸等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也跟随赵天霸来到长安,成为了赵府的一名护卫。闲暇之余,他也会向陈玄风学习医术,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 第6章 幽巷密影 清朝康熙年间,在江南的繁华之地江宁府,有一个看似平静祥和的小镇,名叫桃源镇。镇中居民大多以农耕和小手工业为生,邻里之间相处和睦,互帮互助。然而,这看似安宁的小镇,却在一夜之间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镇东头的猎户赵大胆。这日清晨,他如往常一样进山打猎,路过一片幽深的竹林时,隐隐听到一阵细微的哭声。赵大胆心中疑惑,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竟在竹林深处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竹篮。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竹篮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气息微弱的婴儿,身上还裹着一件破旧的襁褓。赵大胆心中一惊,赶忙将婴儿抱起,匆匆赶回镇上。 回到家中,赵大胆的妻子李氏连忙迎了上来,看到丈夫怀中的婴儿,也是满脸惊讶。赵大胆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妻子,李氏心疼地看着婴儿,说道:“这孩子太可怜了,咱们先把他抱到镇上的郎中那儿看看,可别出了什么事。” 于是,赵大胆夫妇抱着婴儿来到了镇上唯一的郎中钱福贵的医馆。钱福贵仔细地为婴儿检查了一番,皱着眉头说道:“这孩子似乎是被人下了药,身体十分虚弱,若不是发现得及时,恐怕性命不保。”赵大胆夫妇听了,又惊又怒,决定一定要找出是谁如此狠心,将这无辜的婴儿遗弃在山林之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医馆时,钱福贵却突然拉住赵大胆,低声说道:“赵兄弟,你先别急着走。实不相瞒,这几日镇上已经有好几个孩子失踪了,而且都是不满周岁的婴儿。我担心这事儿和你发现的这个孩子有关,咱们得赶紧报官。” 赵大胆听了,心中一惊,忙问道:“钱郎中,这是真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孩子失踪?”钱福贵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我已经和几个孩子的家长打听过了,他们都是在夜里突然失踪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赵大胆不敢耽搁,立刻和钱福贵来到了县衙报案。县令孙德才听完他们的讲述,也是十分震惊,他立刻下令让衙役们在镇上展开调查,务必找出失踪孩子的下落。 衙役们四处走访,询问了许多居民,但都一无所获。就在大家感到绝望之时,一个名叫刘二的乞丐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刘二平日里以乞讨为生,整日在镇上的大街小巷游荡。他告诉衙役们,前几日的一个深夜,他在镇西头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到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抱着一个包裹匆匆走过。当时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在意。但现在想来,那个黑影抱着的包裹很可能就是失踪的孩子。 孙德才得知这条线索后,立刻带领衙役们来到镇西头的小巷子进行勘查。他们在小巷子里仔细搜寻,终于在一处墙角发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顺着脚印的方向,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这座宅院已经荒废多年,平日里无人居住,周围杂草丛生,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孙德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杂草长得比人还高。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搜寻,终于在一间破旧的柴房里发现了一些婴儿的衣物和襁褓。孙德才心中一沉,他意识到,这里很可能就是那些失踪孩子的藏身之处。 就在这时,柴房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孙德才和衙役们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慢慢地向柴房深处走去。突然,一个黑影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想要夺门而出。孙德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黑影的胳膊。黑影拼命挣扎,衙役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将黑影制服。 孙德才定睛一看,发现被抓住的竟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嘴里不停地说着:“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孙德才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孩子的衣物和襁褓又是怎么回事?”女人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我……我叫张翠莲,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丈夫死得早,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只能靠乞讨为生。前几日,有个神秘人找到我,给了我一些银子,让我在这里帮忙照看几个孩子。我以为他只是暂时把孩子寄放在这里,没想到……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孙德才听了,心中半信半疑,他继续问道:“那个神秘人长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他把孩子带到哪里去了?”张翠莲摇了摇头,说:“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他来都是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他只是让我在这里等着,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孩子。” 孙德才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他决定先将张翠莲带回县衙,再做进一步的调查。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废弃宅院时,又有了新的发现。一名衙役在柴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着一些奇怪的器具和一本破旧的账本。 孙德才打开账本,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日期和人名,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他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些符号似乎是一种暗语,用来记录交易的信息。经过一番破解,他终于得知,原来这是一个贩卖婴儿的犯罪团伙,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将婴儿偷走,然后卖给一些达官贵人或者富商巨贾,从中谋取暴利。 孙德才得知这个惊人的秘密后,深感震惊和愤怒。他决定一定要将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还桃源镇百姓一个安宁。于是,他开始顺着账本上的线索,展开了深入的调查。 经过一番艰苦的追踪和调查,孙德才终于锁定了犯罪团伙的头目。这个人名叫王麻子,是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地痞流氓。他平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与一些不法之徒勾结在一起,干了许多坏事。 孙德才决定立刻对王麻子展开抓捕行动。他带领着衙役们来到了王麻子的住处,将他团团围住。王麻子见势不妙,想要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衙役们制服。 在县衙大堂上,王麻子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交代,自己是受了一个名叫李富贵的富商指使,才组建了这个贩卖婴儿的犯罪团伙。李富贵平日里喜欢收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听说食用婴儿可以延年益寿,便打起了婴儿的主意。他出钱让王麻子负责偷孩子,然后再将孩子送到他的府上。 孙德才听了,怒不可遏,他立刻下令将李富贵缉拿归案。李富贵被带到大堂后,一开始还百般抵赖,但在铁证面前,他终于低下了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李富贵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还勾结了一些官员,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提供庇护。孙德才得知此事后,决定一查到底,将所有涉案人员都绳之以法。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孙德才终于将这个犯罪团伙的所有成员都抓捕归案。他们包括王麻子的手下、与李富贵勾结的官员,以及一些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人。在确凿的证据面前,这些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而那些失踪的孩子,也在孙德才的努力下,被一一找回。他们中的大部分都还活着,只是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孙德才看着这些可怜的孩子,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地为百姓服务,让桃源镇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第7章 旱魃霍世 清朝末年,天下大乱,民生多艰。豫北有个小县城,名叫清平镇。镇外不远处有一座巍峨高耸的翠屏山,山林茂密,云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清平镇的百姓大多靠山吃水,以农耕和狩猎为生,虽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倒也安稳太平。 这一年,清平镇遭遇了百年不遇的大旱。烈日高悬,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炙烤着大地。田野里的庄稼大片大片地枯萎,河流干涸见底,露出一道道干裂的河床。百姓们望着干涸的土地,心急如焚,纷纷到龙王庙祈雨,可老天却依旧没有一丝怜悯之意,一滴雨都未曾落下。 镇上有个年轻的猎户,名叫赵小虎。他生得虎背熊腰,浓眉大眼,自幼在山林中长大,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家中有年迈的父母和温柔贤淑的妻子阿秀,一家人虽生活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如今大旱,家中的存粮越来越少,赵小虎为了让家人不挨饿,只能每日进山打猎,希望能多猎些猎物换些粮食。 这日,赵小虎如往常一样,背着弓箭,带着猎犬黑子,走进了翠屏山。山林中一片死寂,往日里清脆的鸟鸣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树木的叶子都被晒得枯黄卷曲,脚下的土地干裂得如同龟壳一般。赵小虎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梭,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黑子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它的毛发直立,眼中充满了警惕。 赵小虎心中一紧,他知道黑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他顺着黑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一个黑影在缓缓蠕动。赵小虎连忙弯弓搭箭,小心翼翼地靠近。当他看清那个黑影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人形的怪物,全身长满了灰白色的毛发,皮肤干裂,仿佛被烤焦了一般。它的眼睛深陷,发出幽幽的绿光,嘴巴大张着,露出一排尖锐的獠牙。它的四肢修长,手指和脚趾都像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爬行时,发出沙沙的声音。 赵小虎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手中的弓箭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怪物似乎也察觉到了赵小虎的存在,它转过头,用那双阴森的眼睛盯着赵小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赵小虎定了定神,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否则这个怪物可能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射出一箭。那箭如闪电般射向怪物,正中它的肩膀。怪物发出一声惨叫,它愤怒地挥舞着爪子,向赵小虎扑来。 赵小虎连忙躲避,他一边与怪物周旋,一边寻找着攻击的机会。黑子也冲了上去,它咬住怪物的脚踝,试图阻止它的行动。怪物用力一甩,将黑子甩了出去,黑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 赵小虎见状,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怪物,与它展开了近身搏斗。怪物的力量很大,赵小虎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孽畜,休得放肆!” 赵小虎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把拂尘,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怪物被震退了几步。 老者走到赵小虎身边,说道:“年轻人,你没事吧?”赵小虎连忙说道:“多谢道长搭救,我没事。不知这是个什么怪物?为何如此厉害?” 老者脸色凝重地说道:“此乃旱魃,乃僵尸中最厉害的一种。它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如今这大旱,便是它在作祟。”赵小虎听了,心中大惊,他问道:“道长,那我们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它在这里为非作歹吗?”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莫要惊慌,既然我遇上了,就不会让它继续作恶。我乃茅山道士玄风子,此次云游至此,就是为了寻找这旱魃的踪迹。”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飞向旱魃。旱魃见状,发出一声怒吼,它挥舞着爪子,试图抵挡符纸的攻击。然而,那符纸的力量十分强大,旱魃根本无法抵挡。符纸击中旱魃,旱魃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冒烟,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 玄风子趁机又掏出几张符纸,向旱魃射去。旱魃被符纸打得节节败退,它的身上多处受伤,鲜血直流。赵小虎见此情景,也鼓起勇气,拿起弓箭,向旱魃射去。在玄风子和赵小虎的共同攻击下,旱魃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玄风子走上前去,用拂尘轻轻一拂,旱魃的身体立刻化作一堆灰烬。赵小虎看着地上的灰烬,心中的恐惧终于消散。他对玄风子说道:“道长,您真是太厉害了!若不是您,我今日恐怕性命不保。” 玄风子微微一笑,说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你也勇敢无畏,与我一同对抗这孽畜。如今旱魃已除,可这大旱却还未解除。我需去寻找解除旱情的方法,你也快些回家去吧,莫要让家人担心。” 赵小虎点了点头,他谢过玄风子,带着受伤的黑子,回到了家中。阿秀见赵小虎平安归来,喜极而泣。她连忙为赵小虎和黑子包扎伤口,又端来一碗热水,让赵小虎喝下。 赵小虎将遇到旱魃和玄风子的事情告诉了阿秀,阿秀听了,心中十分后怕。她说道:“小虎,以后你进山打猎可要小心些,这山林中太危险了。”赵小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阿秀。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与此同时,玄风子来到了清平镇。他在镇中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解除旱情的线索。然而,百姓们都对他摇头,说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玄风子感到失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一个消息。 据说,在翠屏山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名叫清风观。观中供奉着一位雨神,每逢大旱,百姓们都会去那里祈雨。虽然近年来清风观已经荒废,但传说那里依然有着神秘的力量。 玄风子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一动。他决定前往清风观一探究竟,看看是否能找到解除旱情的方法。于是,他告别了清平镇的百姓,再次走进了翠屏山。 山林中依旧酷热难耐,玄风子艰难地前行着。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因干旱而死亡的动物和枯萎的植物,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悲哀。经过几个时辰的跋涉,玄风子终于来到了清风观的遗址。 只见清风观一片破败,大门倒塌,墙壁斑驳,杂草丛生。玄风子走进观中,只见大殿内的神像也已经残缺不全,布满了灰尘。他在观中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他在大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古老的石碑。 石碑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玄风子仔细研究了半天,终于发现这些文字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中,翠屏山曾经是雨神的居所,雨神掌管着人间的降雨。然而,有一天,一个邪恶的妖怪来到了翠屏山,它与雨神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最终,雨神虽然战胜了妖怪,但自己也受了重伤,不得不沉睡在翠屏山的深处。 为了防止妖怪再次苏醒,雨神在翠屏山周围设下了重重封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封印的力量逐渐减弱,妖怪的气息也开始泄露出来。如今的大旱,就是妖怪在作祟。只有找到雨神的沉睡之地,唤醒雨神,才能解除旱情。 玄风子看完石碑上的记载,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被封印的妖怪。他决定寻找雨神的沉睡之地,唤醒雨神,拯救清平镇的百姓。 玄风子顺着石碑上的线索,在翠屏山中四处寻找。经过几天几夜的艰难寻找,他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找到了雨神的沉睡之地。只见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洞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在山洞的深处,有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符文。 玄风子知道,雨神就在这个石棺之中。他走上前去,对着石棺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说道:“雨神在上,如今清平镇遭遇大旱,百姓们生灵涂炭。恳请雨神醒来,拯救苍生。”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石棺上。符纸发出一道光芒,石棺上的符文也开始闪烁起来。突然,石棺发出一声巨响,缓缓打开。一股强大的气息从石棺中涌出,玄风子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石棺。 只见石棺中缓缓站起一个身影,那身影周身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看不清面容。玄风子知道,这就是雨神。他连忙再次行礼,说道:“雨神,如今妖怪作祟,旱魃为祸人间,还请雨神出手相助。” 雨神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我已沉睡多年,世间竟发生如此变故。既然如此,我自当出手相助。”说完,雨神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挥。顿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雨水滋润着干涸的大地,庄稼开始复苏,河流也渐渐恢复了生机。 玄风子看着这场及时雨,心中充满了喜悦。他对雨神说道:“多谢雨神出手相助,清平镇的百姓定会感激不尽。”雨神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如今妖怪虽被封印,但它的力量仍在,你需多加小心。” 玄风子点了点头,说道:“雨神放心,我定会守护好清平镇,不让妖怪再次为祸人间。”雨神说完,便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石棺之中。石棺缓缓合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玄风子走出山洞,看着外面的雨幕,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场灾难终于过去了,但他的使命还没有结束。他要回到清平镇,告诉百姓们这个好消息,同时也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防止妖怪再次苏醒。 玄风子回到清平镇时,百姓们正在雨中欢呼雀跃。他们看到玄风子,纷纷围了上来,对他表示感谢。玄风子微笑着说道:“这并非我一人之功,是雨神拯救了我们。大家以后一定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爱护这片土地。” 百姓们纷纷点头,他们对玄风子充满了敬意。从那以后,清平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赵小虎和阿秀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们时常想起玄风子的救命之恩,心中充满了感激。而玄风子,则继续云游四方,寻找着那些隐藏在世间的邪恶力量,守护着人间的和平与安宁。 第8章 孽影惊梦 明朝万历年间,金陵城,这座承载着千年繁华与历史沧桑的古都,表面上歌舞升平,市井喧闹,实则在那繁华的表象之下,暗潮涌动,隐匿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罪恶与秘密。 在金陵城最热闹的秦淮河畔,有一座远近闻名的青楼,唤作“绮香阁”。这里整日丝竹悠扬,脂粉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往来宾客皆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他们在此寻欢作乐,挥霍着金钱与时光。而在这绮香阁中,有一位名妓,名叫柳若璃,她的美貌堪称绝世无双,但凡见过她的人,无一不被她的容颜所深深吸引。 柳若璃的双眸恰似一泓清澈的幽潭,含情脉脉却又暗藏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哀怨;肌肤赛雪,细腻娇嫩,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稀世珍宝;那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腰间,每一次的轻摆都似能撩拨人心。她不仅容貌绝美,才情更是出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曲古筝弹奏,能让人为之黯然落泪;一首诗词吟哦,又能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在这绝美的外表之下,柳若璃的内心却被痛苦与仇恨填满。她本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自幼深得父母疼爱,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怎奈命运弄人,在她十岁那年,家中突遭变故。父亲遭奸人诬陷,被投入大牢,母亲承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含恨离世。一夜之间,小小的柳若璃沦为孤女,流落街头,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凄惨生活。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被绮香阁的老鸨徐嬷嬷看中,强行带入了青楼。 从那以后,柳若璃便在这绮香阁中受尽了屈辱与折磨。她被迫接客,那些男人在她身上肆意发泄着兽欲,却从未有人真正关心过她的内心世界。在这漫长而黑暗的岁月里,柳若璃心中的仇恨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她恨这世间的冷漠与不公,恨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日,绮香阁来了一位名叫钱万贯的富商。此人身材臃肿,满脸横肉,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里总是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早就听闻柳若璃的倾世容颜,今日特地前来一亲芳泽。徐嬷嬷满脸堆笑,将钱万贯迎进了柳若璃的房间。柳若璃强忍着内心的厌恶,故作娇羞地为他斟酒。 钱万贯一见到柳若璃,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被勾去了魂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搂住柳若璃,柳若璃却轻盈地一闪,娇笑着说道:“钱老爷,莫要着急嘛,先陪奴家喝几杯美酒,再听奴家弹奏一曲古筝,如何?”钱万贯忙不迭地点头,眼睛始终舍不得从柳若璃身上移开分毫。 柳若璃款步走到古筝前,轻轻坐下,玉指轻拨琴弦,一首如泣如诉的曲子从她指尖缓缓流淌而出。钱万贯听得如痴如醉,渐渐沉浸其中。就在这时,柳若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她的手指微微用力,一根琴弦突然崩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划过了钱万贯的脖颈。 钱万贯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与不可置信。他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缓缓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柳若璃看着钱万贯的尸体,脸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冷笑,她的复仇计划,终于正式拉开了帷幕。 柳若璃不慌不忙地将钱万贯的尸体拖到房间的角落里,用一块布将其盖住。随后,她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走出房间,唤来了徐嬷嬷。徐嬷嬷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惊恐地看向柳若璃,颤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若璃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说道:“嬷嬷,不好了!钱老爷他……他突然心口剧痛,倒在地上就没了气息。我……我该如何是好啊?”徐嬷嬷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她连忙上前查看,确认钱万贯已经死亡。她深知此事一旦传扬出去,绮香阁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徐嬷嬷咬了咬牙,说道:“先别慌,此事绝不能让外人知晓。你去把厨房的王大力叫来,咱们得赶紧把这尸体处理掉。”柳若璃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徐嬷嬷已然落入了她的圈套。不一会儿,王大力便来了。他身材魁梧壮硕,平日里在厨房负责杀鸡宰羊,胆子极大。 徐嬷嬷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王大力,王大力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事儿可着实棘手,不过既然嬷嬷您开了口,我就想法子把这尸体处理掉。”说罢,他与柳若璃一同将钱万贯的尸体抬到了厨房。 来到厨房,王大力找来一把锋利的菜刀,正准备将钱万贯的尸体切成小块,扔到河里喂鱼。就在这时,柳若璃突然说道:“王大哥,且慢。你瞧这钱万贯长得如此肥胖,他身上的肉必定鲜美可口。咱们把他的肉做成包子,卖给那些客人吃,岂不是一举两得?” 王大力和徐嬷嬷听了,都吓得浑身一颤。徐嬷嬷连忙摆手说道:“这可使不得,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都得掉脑袋。”柳若璃却冷笑着说道:“嬷嬷,您尽管放心。只要咱们行事小心谨慎,断然不会有人察觉。再者说,这钱万贯平日里坏事做尽,让他的肉被人吃掉,也算是他应得的报应。” 王大力听了柳若璃的话,心中不禁一动。他本就是个贪财之人,心想若是把这肉做成包子卖出去,必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嬷嬷,我觉着柳姑娘说得在理。只要咱们多加小心,应当不会出什么岔子。” 徐嬷嬷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三人便开始动手,将钱万贯的尸体切成小块,做成了人肉包子。第二天,绮香阁的餐桌上便多了一道新的点心——“秘制鲜肉包子”。那些客人吃着包子,纷纷赞不绝口,却浑然不知自己吃的竟是人肉。 从那以后,柳若璃便开始了她疯狂的复仇之旅。她凭借自己的美貌,勾引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来到绮香阁,然后将他们逐一杀害,做成包子卖给客人。而徐嬷嬷和王大力,为了钱财,也心甘情愿地成为了她的帮凶。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陵城开始流传起一些诡异的传闻。有人说在绮香阁附近时常能闻到一股腐臭的气味,有人说在夜里瞧见绮香阁的厨房里有黑影晃动,还有人说吃了绮香阁的包子后,总感觉身体不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作祟。这些传闻引起了一位名叫郑辰宇的年轻捕快的注意。 郑辰宇为人正直勇敢,充满正义感,对这些传闻十分好奇,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先是来到了绮香阁,想要探个究竟。徐嬷嬷见来了捕快,心中紧张不已,但她还是强装镇定,笑脸相迎。郑辰宇在绮香阁里四处查看,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发现声音是从厨房的一个角落里传来的。他悄悄地靠近,发现角落里有一个破旧的柜子,声音似乎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郑辰宇心中一惊,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柜子,只见里面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的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她看到郑辰宇,连忙哭喊道:“救救我,救救我……”郑辰宇将女子扶了出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泣不成声地将柳若璃杀人吃人肉的事情告诉了郑辰宇。 郑辰宇听后,大为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在这繁华的金陵城,竟隐藏着如此令人发指的罪恶。他决定立刻将柳若璃等人绳之以法。他带着女子回到衙门,向上级汇报了此事。上级领导听闻后,也十分重视,当即下令对绮香阁展开全面调查。 很快,捕快们就包围了绮香阁。柳若璃、徐嬷嬷和王大力被当场抓获。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柳若璃被押上公堂的那一天,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悔恨,她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说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皆是为了复仇。这个世界对我太过残忍,我要让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最终,柳若璃、徐嬷嬷和王大力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然而,这起案件给金陵城带来的阴影却久久难以消散。每当人们想起那恐怖的人肉包子,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深深的寒意。而柳若璃那绝美的容颜和充满仇恨的眼神,也成了人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噩梦,时刻警醒着世人,莫要让仇恨蒙蔽了双眼,莫要让欲望吞噬了良知 。 第9章 邪刹暗影 明朝末年,世道动荡,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在太行山脉的深处,有一座古老的道观,名为清风观。观中住着一位年轻的道士,名叫玄真子。玄真子自幼便在道观中修行,深得道家法术的精髓,他不仅道法高深,而且心地善良,常常下山为百姓排忧解难,在当地百姓心中威望极高。 离清风观百里之外,有一座阴森的古刹,名为血月寺。寺中住持是一个名叫恶空的和尚,此人表面上慈悲为怀,实际上却心怀不轨,修炼邪术,妄图统治天下。恶空的邪术极为厉害,他豢养了一群恶鬼,平日里以吸食人的精血为生,附近的百姓都对他畏惧不已。 一日,玄真子正在观中修炼,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邪恶气息从远方传来。他掐指一算,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原来恶空又在作恶,他此次的目标竟是山下的一个小镇。玄真子深知恶空的邪术厉害,但他为了保护百姓,毅然决定下山前往小镇,与恶空展开一场生死较量。 玄真子来到小镇时,只见小镇上一片死寂,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尔传来几声凄惨的哭声。玄真子心中一紧,他知道恶空已经来过了。他顺着邪恶气息的方向,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前。 只见宅院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雾气。玄真子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尸体的鲜血已经干涸,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表情。 “哼,玄真子,你终于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玄真子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僧袍的和尚站在房顶上,此人正是恶空。恶空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邪恶的光芒。 “恶空,你为何要残害这些无辜的百姓?”玄真子愤怒地问道。恶空冷笑一声,说道:“玄真子,你少管闲事。这天下迟早是我的,这些人不过是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罢了。” “你这恶僧,今日我定要为民除害。”玄真子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金色的光芒,向恶空射去。恶空见状,连忙伸出一只手,手中出现一个黑色的骷髅头。骷髅头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火焰,将金色的光芒吞噬。 “就凭你也想打败我?”恶空嘲讽道。玄真子眉头紧皱,他知道恶空的邪术果然厉害,第一回合自己并未占到上风。但他并不气馁,他决定改变战术,寻找恶空的弱点。 “看我的万剑归宗。”玄真子大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把金色的宝剑,如雨点般向恶空射去。恶空脸色微变,他连忙挥动手中的黑色袈裟,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抵挡金色宝剑的攻击。 金色宝剑与黑色屏障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火花四溅,光芒耀眼。双方僵持了许久,最终金色宝剑渐渐消散,黑色屏障也变得有些薄弱。 “哼,有点本事。”恶空冷哼一声,他决定不再保留实力。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地面上出现无数条黑色的藤蔓,向玄真子缠绕过去。玄真子连忙躲避,但还是有几条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 “不好。”玄真子心中一惊,他用力挣扎,但藤蔓越缠越紧。恶空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趁机发动攻击,一个黑色的光球向玄真子射去。 就在黑色光球即将击中玄真子的时候,玄真子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鲜血洒在藤蔓上,藤蔓瞬间枯萎。玄真子趁机挣脱束缚,他双手合十,口中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只见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光芒,光芒中出现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八卦图案旋转着向恶空飞去,恶空连忙抵挡。但八卦图案的力量太过强大,恶空渐渐抵挡不住。最终,八卦图案击中恶空,恶空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咳咳……”恶空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变得十分苍白。他没想到玄真子竟然如此厉害,自己的邪术竟然被他破解了。 “恶空,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玄真子走上前去,冷冷地说道。恶空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珠子,用力捏碎。珠子瞬间爆炸,一股强大的黑色烟雾弥漫开来。 “不好,这是恶空的烟雾弹。”玄真子心中一惊,他连忙屏住呼吸。但还是有一些烟雾进入了他的体内,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等烟雾散去,恶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让他跑了。”玄真子愤怒地说道。他知道恶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见面,必定是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 玄真子回到清风观后,开始闭关修炼,他深知恶空的实力不容小觑,自己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下次战斗中战胜他。 几个月后,玄真子终于出关。他的实力有了很大的提升,他决定再次下山,寻找恶空,彻底铲除这个邪恶势力。 玄真子四处打听恶空的下落,终于得知恶空躲在一座废弃的古墓中。玄真子毫不犹豫地前往古墓,他要在恶空恢复实力之前,将他消灭。 当玄真子来到古墓时,只见古墓周围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雾气,阴森恐怖。玄真子小心翼翼地走进古墓,只见古墓中摆放着许多棺材,棺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 “玄真子,你又来了。”恶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玄真子定睛一看,只见恶空站在一口巨大的棺材上,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邪恶气息。 “恶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玄真子说罢,立刻发动攻击。他手中出现一把金色的长剑,向恶空刺去。恶空连忙躲避,他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镰刀,与玄真子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玄真子的剑法凌厉,恶空的镰刀也十分厉害。他们的战斗惊动了古墓中的鬼魂,无数鬼魂从棺材中钻了出来,向玄真子扑去。 玄真子见状,连忙施展法术,将鬼魂击退。但鬼魂越来越多,玄真子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这时,恶空趁机发动攻击,他的镰刀向玄真子的脖子砍去。 玄真子连忙用长剑抵挡,但恶空的力量太大,他被击飞出去。玄真子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哈哈,玄真子,你今日必死无疑。”恶空大笑着说道。他再次发动攻击,黑色的镰刀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玄真子砍去。 玄真子躺在地上,看着恶空的攻击,心中充满了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他想起了师父曾经教给他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虽然威力巨大,但也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拼了。”玄真子心中一横,他决定施展这种法术。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只见他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团。 恶空看到光团,心中一惊,他连忙停止攻击,想要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光团瞬间爆炸,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古墓都震塌了。 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后,玄真子缓缓从废墟中站了起来。他的身上布满了伤痕,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恶空已经被他消灭了,这场正邪之战终于画上了句号。 玄真子走出古墓,看着外面的世界,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虽然恶空已经被消灭,但世间的邪恶永远不会消失。他将继续修行,用自己的力量保护百姓,守护世间的和平。 第10章 虱崇 明朝末年,世道混乱,民生凋敝。在湘南有个名叫清平村的小村落,村子被连绵的青山环绕,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本应是个宁静祥和之地,然而,近来却被一股诡异而恐怖的氛围所笼罩。 村里有个叫赵大胆的中年汉子,身形魁梧,平日里以打猎为生,胆子极大,在山中遇到豺狼虎豹都不曾畏惧。这几日,赵大胆总感觉浑身瘙痒难耐,起初他并未在意,只当是被山中蚊虫叮咬。可随着时间推移,瘙痒愈发严重,尤其是夜晚,常常被痒醒,难以入眠。 一天夜里,赵大胆实在忍受不住,点起油灯,准备查看究竟。他褪去衣衫,借着昏黄的灯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皮肤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小的红点,仔细一看,那些红点竟然在缓缓蠕动。赵大胆头皮发麻,凑近一瞧,差点呕吐出来,这些红点竟是一只只肥硕的虱子,正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赵大胆慌了神,他连忙用手去抓,可虱子太多了,越抓越多,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沾满了血污和被捏碎的虱子残骸。他又惊又怒,冲进院子里,用溪水拼命冲洗身体,然而,那些虱子却像是黏在他身上一般,怎么也冲不掉。 第二天,赵大胆红肿着双眼,神情憔悴地来到村里的郎中李福贵家中。李福贵年过半百,医术精湛,在村里行医多年,救治过不少乡亲。他看到赵大胆的模样,也是吃了一惊,连忙让他坐下,仔细查看他身上的症状。 李福贵眉头紧锁,用手轻轻拨开赵大胆的头发,只见发根处也布满了虱子,甚至还有白色的虱卵。他拿起一根银针,轻轻挑开一个虱子,一股黑色的污血从虱子体内流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 “大胆,你这病状怪异,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虱患。”李福贵满脸忧虑地说道。 “福贵叔,您一定要救救我,这虱子快把我折磨死了。”赵大胆苦苦哀求道。 李福贵沉思片刻,说道:“我先给你开几副驱虫的草药,你回去煎服,再用草药熬水洗澡,试试能不能把这些虱子除掉。” 赵大胆按照李福贵的嘱咐,每日服用草药,用草药水洗澡,可虱子依旧没有减少的迹象。相反,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皮肤被抓得伤痕累累,脓血不断渗出,散发出阵阵腐臭。 村里的人得知赵大胆的病情后,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被虱子传染。赵大胆的妻子也忍受不了这股恶臭和恐惧,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赵大胆孤独地待在空荡荡的家中,被绝望和恐惧所包围。 一天傍晚,赵大胆正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突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挣扎着起身,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神秘人面容消瘦,眼神深邃,手中拿着一根黑色的拐杖。 “你是?”赵大胆疑惑地问道。 神秘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云游至此,听闻你身患怪病,特来相助。” 赵大胆一听,眼中燃起一丝希望,连忙说道:“您能治好我的病?求求您,救救我吧。” 神秘人走进屋内,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说道:“你这病并非寻常虱患,而是被人下了邪咒。” “邪咒?怎么会这样?”赵大胆惊恐地说道。 神秘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你可曾与什么人结怨?或者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大胆苦苦思索,突然想起几天前在山中打猎时,遇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老乞丐向他讨水喝,他本就烦躁,便不耐烦地驱赶了老乞丐。老乞丐临走时,嘴里嘟囔着什么,他也没在意。 “难道是那个老乞丐?”赵大胆喃喃自语道。 神秘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很有可能。那老乞丐或许是个邪术师,你得罪了他,他便对你下了这邪咒。” “那我该怎么办?”赵大胆焦急地问道。 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布袋,说道:“这是我特制的驱虫香囊,你带在身上,可暂时抑制虱子的生长。要彻底解除邪咒,还需找到那老乞丐,让他收回法术。” 赵大胆接过香囊,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他带在身上后,果然感觉瘙痒减轻了许多。他对神秘人感激不已,说道:“多谢您,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 神秘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你只需尽快找到那老乞丐,解除邪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完,神秘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大胆决定按照神秘人的指示,去寻找老乞丐。他不顾身体的虚弱,再次走进了山林。山林中弥漫着一层薄雾,阴森恐怖。赵大胆小心翼翼地前行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突然,他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前方传来。赵大胆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坐在一棵大树下。那人正是之前的老乞丐,他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碗,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你终于来了。”老乞丐冷冷地说道。 “是你对我下的邪咒?为什么?”赵大胆愤怒地问道。 老乞丐嘿嘿一笑,说道:“就因为你那日对我不敬,我要让你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求您放过我,我知道错了。”赵大胆连忙哀求道。 “放过你?不可能。除非你把你这几个月打猎所得的钱财都给我,否则这邪咒永远也解不开。”老乞丐贪婪地说道。 赵大胆心中犹豫,那些钱财是他一家的生计,可如今为了解除邪咒,他也别无选择。他咬了咬牙,说道:“好,我给你。但你必须先解除邪咒。” 老乞丐哈哈一笑,说道:“先把钱拿来。” 赵大胆无奈,只好转身回家去取钱。当他回到家中,打开藏钱的箱子时,却发现里面的钱财不翼而飞。他顿时慌了神,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赵大胆出去一看,只见村里的几个壮汉正押着那个神秘人向他走来。 “大胆,就是这个人,他刚才鬼鬼祟祟地在你家附近转悠,我们怀疑他偷了你的钱。”一个壮汉说道。 赵大胆看着神秘人,心中充满了疑惑。神秘人却一脸无辜地说道:“我是来帮你的,怎么会偷你的钱?”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突然,赵大胆身上的虱子又开始疯狂蠕动起来,他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 “不好,邪咒发作了。”神秘人脸色大变,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符纸贴在赵大胆的额头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然而,虱子却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神秘人惊恐地说道。 赵大胆愤怒地看着神秘人,说道:“你不是说能帮我解除邪咒吗?现在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和那个老乞丐一伙的?” 神秘人连忙解释道:“我真的是来帮你的,这邪咒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就在这时,老乞丐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看到神秘人,脸色微微一变,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神秘人冷哼一声,说道:“你这恶徒,竟敢用如此邪术害人。” 老乞丐哈哈一笑,说道:“你少管闲事,否则连你也一起收拾。” 神秘人不再理会老乞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那些虱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纷纷从赵大胆的身上掉落。 老乞丐见状,脸色大变,他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瓶子,打开瓶盖,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瓶子中涌出,向神秘人扑去。神秘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铃铛摇得更响了。 在神秘人的努力下,赵大胆身上的虱子终于全部掉落。他虚弱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老乞丐和神秘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疑惑。 “多谢二位救我,不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大胆问道。 神秘人说道:“我本是龙虎山的道士,云游至此,发现你被邪术所害,便想出手相助。这老乞丐是个邪术师,专门用邪术害人,谋取钱财。” 老乞丐见事情败露,想要逃跑,却被神秘人用法术困住。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盒子,将老乞丐收了进去。 “这老乞丐作恶多端,我会将他带回龙虎山,交由掌门处置。”神秘人说道。 赵大胆对神秘人感激涕零,他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神秘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这是我作为道士的职责。你以后要多行善事,莫要再轻易得罪他人。” 说完,神秘人转身离去,消失在山林之中。赵大胆望着神秘人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经过这场劫难,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鲁莽暴躁,而是变得善良温和,时常帮助村里的乡亲。而关于这场恐怖的虱祟事件,也成为了清平村流传许久的恐怖传说,时刻警醒着人们,善恶到头终有报,为人处世需心怀善意 。 第11章 秽蛭咒 在大明永乐年间,有一座宁静祥和的小镇,名为桃源镇。镇里的人们安居乐业,生活平静而美好。镇中有个名叫周生的年轻书生,家境殷实,父母早亡,只留下他和一个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周生饱读诗书,心地善良,平日里最爱做的事便是在自家小院里读书作画,照顾妹妹。 一日,周生听闻镇外的山林中盛开着一种极为罕见的野花,据说这种花不仅香气扑鼻,还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够治愈百病。周生想到妹妹近日身体抱恙,郎中开的药吃了许久也不见好转,便决定前往山林中寻找这种野花,希望能治好妹妹的病。 清晨,周生带上干粮和水,告别了妹妹,独自一人走进了山林。山林中树木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周生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前行,眼睛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不知走了多久,周生终于在一片幽静的山谷中发现了那株传说中的野花。野花生长在一块巨石旁,花朵呈淡紫色,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周生心中大喜,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准备采摘野花。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野花的瞬间,突然,一条手臂粗细的黑色巨蛭从花丛中窜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周生的手腕。周生只觉手腕处一阵剧痛,他惊恐地看向巨蛭,只见巨蛭的身体上布满了黑色的斑纹,两只小小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口中长满了尖锐的獠牙,正贪婪地吸食着他的鲜血。 周生拼命地挣扎,试图甩开巨蛭,然而巨蛭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口。周生疼得冷汗直冒,他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块石头。他用尽全身力气,将石头砸向巨蛭。巨蛭被砸中后,终于松开了口,周生趁机向后退了几步。 巨蛭并没有善罢甘休,它扭动着身体,再次向周生扑来。周生连忙转身逃跑,他在山林中拼命地奔跑,身后的巨蛭紧追不舍。不知跑了多久,周生终于体力不支,摔倒在地。巨蛭瞬间扑到他的身上,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再次吸食他的鲜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位身着道袍的老者突然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清癯,眼神中却透露出一股威严。他手中拿着一根拂尘,轻轻一挥,一道金光闪过,巨蛭被震退了几步。 老者走到周生身边,说道:“年轻人,你没事吧?”周生连忙说道:“多谢道长搭救,我没事。不知这是个什么怪物?为何如此厉害?” 老者脸色凝重地说道:“此乃秽蛭,乃天地间最邪恶的生物之一。它以吸食人的鲜血为生,且能释放出一种邪恶的诅咒,被它咬过的人,都会遭受无尽的痛苦。”周生听了,心中大惊,他问道:“道长,那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这诅咒在我体内发作吗?” 老者微微一笑,说道:“莫要惊慌,既然我遇上了,就不会让这诅咒伤害你。我乃茅山道士玄风子,此次云游至此,就是为了寻找这秽蛭的踪迹。这秽蛭在此地为祸已久,我不能再让它继续作恶。” 玄风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飞向秽蛭。秽蛭见状,发出一声怒吼,它挥舞着身体,试图抵挡符纸的攻击。然而,那符纸的力量十分强大,秽蛭根本无法抵挡。符纸击中秽蛭,秽蛭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冒烟,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 玄风子趁机又掏出几张符纸,向秽蛭射去。秽蛭被符纸打得节节败退,它的身上多处受伤,鲜血直流。就在秽蛭即将被消灭的时候,它突然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玄风子和周生笼罩其中。 玄风子脸色大变,他连忙喊道:“不好,这是秽蛭的秽气,有毒,快屏住呼吸。”周生连忙屏住呼吸,然而还是有一些秽气进入了他的体内。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失去了力气。 等烟雾散去,秽蛭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玄风子叹了口气,说道:“让这孽畜跑了,不过它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来作恶了。”周生感激地说道:“多谢道长搭救,若不是您,我今日恐怕性命不保。” 玄风子说道:“你我相遇也是缘分,你且回家去吧,我会想办法解除你体内的诅咒。”周生点了点头,他谢过玄风子,带着受伤的手腕,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周生的妹妹看到他受伤的手腕,心疼不已。周生安慰妹妹说自己没事,只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然而,他心中却十分担忧,不知道自己体内的诅咒何时会发作。 几天后,周生的伤口渐渐愈合,他以为秽蛭的诅咒已经消失了,心中暗自庆幸。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一天晚上,周生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手腕处一阵奇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出现了一条细小的黑色蛭虫。蛭虫正缓缓地蠕动着,似乎想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周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连忙伸手去抓蛭虫。然而,他的手刚碰到蛭虫,蛭虫就突然消失了。周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手腕,却发现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周生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然而,没过多久,他又感觉手腕处一阵奇痒。他再次睁开眼睛,发现手腕上又出现了一条蛭虫。这一次,蛭虫比之前的更大了一些,它的身体上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周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连忙起身,点亮了油灯。在灯光的照耀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色的蛭虫,这些蛭虫正拼命地往他的身体里钻。 周生拼命地用手去抓,然而蛭虫却越抓越多。不一会儿,他的手上就沾满了黑色的血液和被捏碎的蛭虫残骸。他的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 周生的惨叫声惊醒了妹妹,妹妹连忙跑过来,看到周生的模样,吓得大哭起来。周生强忍着疼痛,对妹妹说:“别怕,妹妹,快去请镇里的郎中。”妹妹连忙擦干眼泪,跑出去请郎中。 郎中很快就来了,他看到周生的手腕,也是大惊失色。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病症,一时之间也束手无策。郎中给周生开了一些止痛药和消炎药,让他先缓解一下疼痛,然后便离开了。 然而,郎中的药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周生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蛭虫不仅在他的手腕上,还开始蔓延到他的手臂、肩膀、脖子上。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脸色苍白如纸,眼睛深陷,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周生的妹妹看着哥哥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她四处打听,希望能找到治好哥哥的方法。然而,她问遍了镇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人知道该如何治疗这种怪病。 就在周生和妹妹感到绝望的时候,玄风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玄风子看到周生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说道:“看来秽蛭的诅咒还是发作了,这诅咒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周生的妹妹连忙跪在地上,哭着说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哥哥吧。”玄风子连忙扶起她,说道:“姑娘请起,我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哥哥。” 玄风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周生,说道:“这是我炼制的清心丹,你服下它,可以暂时抑制诅咒的发作。”周生接过药丸,服了下去。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身体的疼痛减轻了许多,蛭虫也不再那么活跃了。 玄风子对周生说:“要彻底解除这诅咒,必须找到秽蛭的巢穴,将它彻底消灭。我已经打听到了秽蛭巢穴的位置,明日我便带你前去。”周生点了点头,他感激地看着玄风子,说道:“一切都听道长的安排。” 第二天,周生和玄风子告别了妹妹,一起前往秽蛭的巢穴。秽蛭的巢穴位于山林深处的一个山洞里,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玄风子和周生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山洞里阴暗潮湿,墙壁上爬满了各种奇怪的虫子。 突然,一条巨大的秽蛭从山洞的顶部扑了下来,向玄风子和周生发起了攻击。玄风子连忙挥舞拂尘,抵挡秽蛭的攻击。周生则拿起一根木棍,协助玄风子。 秽蛭的力量十分强大,玄风子和周生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就在他们感到绝望的时候,玄风子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用力摇晃起来。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秽蛭听到铃声后,突然变得十分痛苦,它的身体开始扭曲,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玄风子趁机发动攻击,他将一张符纸贴在秽蛭的身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秽蛭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玄风子和周生走上前去,查看秽蛭的情况。只见秽蛭的身体已经被烧焦,眼睛里失去了光芒,显然已经死了。玄风子松了一口气,说道:“终于把这孽畜消灭了,你的诅咒也应该解除了。” 周生感激地看着玄风子,说道:“多谢道长,若不是您,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玄风子微微一笑,说道:“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 回到家中,周生发现自己身上的蛭虫果然消失了,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健康。他和妹妹对玄风子感激不尽,玄风子则叮嘱他们以后要小心行事,不要再轻易涉足危险的地方。 从那以后,桃源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生和妹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而玄风子则继续云游四方,斩妖除魔,保护世间的安宁。而关于周生和秽蛭的恐怖故事,也在桃源镇流传了下来,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时刻提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无处不在,要时刻保持警惕。 第12章 瘿鼠劫 明朝末年,世道混乱,灾祸频发。在岭南地区有个名为安宁村的小村落,村子被茂密的竹林环绕,一条蜿蜒的小河穿村而过,本应是宁静祥和之所,可近来却被诡异的阴云笼罩。 村里有个叫陈生的年轻猎户,身形矫健,箭术高超,性格直爽,是村里有名的好猎手。他与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温馨。 一日,陈生像往常一样进山打猎。山林中静谧幽深,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他沿着熟悉的山路前行,眼睛警惕地搜寻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一阵细微的“吱吱”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棵古老的大树下,有一只巨大的老鼠正趴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 这只老鼠足有半米长,浑身长满了粗糙的黑毛,两颗长长的门牙从嘴角探出,更诡异的是,它的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瘿,足有拳头大小,肉瘿表面布满了青筋,还不时地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陈生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老鼠。好奇心驱使下,他慢慢地靠近,想要看个究竟。就在他距离老鼠只有几步之遥时,那只老鼠突然抬起头,用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陈生只觉头皮发麻,正想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紧接着,那只老鼠猛地向他扑来,速度快如闪电。陈生躲避不及,被老鼠一口咬在了手臂上。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手臂上的皮肤瞬间被撕开,鲜血直流。 陈生拼命地挣扎,用另一只手去打老鼠。老鼠却死死地咬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口。陈生疼得冷汗直冒,他用尽全身力气,终于将老鼠甩了出去。 老鼠落地后,并没有逃走,而是再次向陈生扑来。陈生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老鼠,心中充满了绝望。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树林中闪了出来,手中挥舞着一根木棍,几下就将老鼠打死了。 陈生定睛一看,救他的是村里的老郎中张鹤年。张鹤年年逾古稀,医术精湛,为人善良,在村里深受敬重。 “张叔,多亏您救了我。”陈生虚弱地说道。 张鹤年看着陈生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凝重地说:“这老鼠怪异,伤口怕是有毒,我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你赶紧跟我回村。” 回到村里,张鹤年将陈生带到自己家中,仔细地为他清洗伤口,敷上草药。然而,到了晚上,陈生的伤口突然开始恶化,原本已经止血的伤口再次流血,而且流出的血竟然是黑色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陈生的身体也开始出现奇怪的症状,他感觉浑身发冷,不停地颤抖,皮肤上还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奇痒无比。他用手去抓,红点处就会流出黄色的脓水,皮肤也变得溃烂不堪。 张鹤年守在陈生身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眉头紧锁。他尝试了各种方法,却都无法缓解陈生的症状。村里的人得知陈生的病情后,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被传染。 陈生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她跪在张鹤年面前,苦苦哀求道:“张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啊。” 张鹤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病症怪异,我也从未见过,实在是无能为力。不过,我听说镇上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道法高深,或许他能有办法。” 陈生的母亲听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立刻让陈生的好友李二去镇上请道士。李二不敢耽搁,连夜赶到镇上,找到了那位道士。 道士名叫玄真子,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智慧。他听闻陈生的遭遇后,决定随李二前往安宁村。 玄真子来到陈生家中,看到陈生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绕着陈生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他的症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飘向陈生。 然而,符纸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陈生的病情依旧在恶化。玄真子眉头紧皱,他意识到这并不是普通的病症,而是一种邪恶的诅咒。 “这是被一种极为邪恶的力量诅咒了,那只怪鼠怕是被人操控,故意来害你。”玄真子说道。 “道长,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他到底得罪了谁,要遭此毒手啊?”陈生的母亲哭着说道。 玄真子沉思片刻,说:“要解开这诅咒,必须找到幕后黑手,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先为他施个法,暂时压制诅咒的力量。” 玄真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让陈生服下。然后,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笼罩住陈生。陈生只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身体的痛苦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只能暂时压制,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幕后黑手。”玄真子对众人说道。 陈生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回忆着近日发生的事情,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山中打猎时,遇到了一个陌生的黑衣人。黑衣人对他的猎物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还询问了他的住处。当时陈生并未在意,现在想来,这个黑衣人十分可疑。 玄真子听后,点了点头,说:“看来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 于是,玄真子和陈生在李二的陪同下,开始在村里四处打听黑衣人的下落。经过一番调查,他们终于得知,黑衣人住在村外的一座废弃宅院里。 三人来到废弃宅院前,只见宅院里杂草丛生,门窗破败,一股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玄真子小心翼翼地推开院门,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传来。 “小心,这里面有古怪。”玄真子提醒道。 他们走进宅院,只见院子里散落着一些动物的尸体,尸体上爬满了蛆虫,让人作呕。突然,一只巨大的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向他们扑来。这只老鼠和陈生之前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脖子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瘿。 玄真子连忙挥舞拂尘,将老鼠击退。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从宅院里传来:“你们竟然找到这里来了,那就都别想活着离开。” 随着声音,一个黑衣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黑衣人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为何要陷害陈生?”玄真子愤怒地问道。 黑衣人冷笑一声,说:“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自然要报复他。我本想利用那些瘿鼠炼制一种邪恶的丹药,他却误打误撞坏了我的计划,还打死了我的一只瘿鼠,我岂能饶他。” “你这邪恶之徒,今日我定要为民除害。”玄真子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地上的老鼠纷纷向玄真子等人扑来,数量越来越多,将他们团团围住。 陈生和李二拿起武器,与老鼠展开了搏斗。玄真子则施展道法,与黑衣人进行法术较量。一时间,宅院里喊杀声、法术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玄真子的道法高强,黑衣人渐渐抵挡不住。他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被玄真子用法术困住。 “你这恶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玄真子说着,将一道强大的法术向黑衣人射去。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随着黑衣人的死亡,那些老鼠也纷纷倒地而亡。玄真子走到陈生身边,为他检查身体。只见陈生身上的诅咒已经解除,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陈生感激地说道。 “不必客气,这是你我共同的功劳。”玄真子微笑着说。 回到村里,陈生的病情逐渐好转,他和母亲对玄真子千恩万谢。而安宁村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那恐怖的瘿鼠事件,成为了村里人口中流传的恐怖故事,时刻提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无处不在,要心存敬畏。 第13章 蟠蛇咒 在大明正德年间,湘楚之地有个名为桃源村的小村落,四周环山,一条清澈的溪流蜿蜒而过,本应是宁静祥和之所,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打破了平静。 村里有个叫赵逸尘的年轻樵夫,身形矫健,心地善良,每日都入山砍柴,以此维持生计。他与体弱多病的老母亲相依为命,虽生活清苦,却也过得安稳。 一日,赵逸尘如往常一样,扛着斧头走进山林。山林中静谧幽深,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他正专心寻找着合适的柴木,忽然听到一阵奇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中剧烈地扭动。 赵逸尘心中好奇,循声拨开茂密的草丛,眼前的景象让他头皮发麻。只见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蛇盘绕在一个幽深的洞穴前,蛇身布满了黑红相间的鳞片,泛着诡异的光。尤为可怖的是,这条蛇的七寸处竟生出了一张扭曲的人脸,五官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哀号。 赵逸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腿发软,想要转身逃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就在这时,巨蛇突然转过头,用那双冰冷的竖瞳盯着他,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来。 赵逸尘下意识地举起斧头抵挡,巨蛇的身体重重地撞在斧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赵逸尘掀翻在地,他的手臂也被蛇身擦过,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就在巨蛇准备再次攻击时,一个身影如疾风般掠过,将赵逸尘拉到了一旁。赵逸尘定睛一看,救他的是村里的老猎户孙铁山。孙铁山身材魁梧,满脸沧桑,眼神中透着常年在山林中历练出的果敢与坚毅。 “孙大叔,多谢您救我。”赵逸尘惊魂未定地说道。 孙铁山看着巨蛇,脸色凝重地说:“这蛇邪性得很,我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模样,你先回村,我来对付它。” 赵逸尘刚想劝阻,孙铁山已经手持猎叉,冲向了巨蛇。巨蛇与孙铁山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尘土飞扬。赵逸尘深知自己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只好强忍着担忧,赶回村子。 回到村子后,赵逸尘的手臂开始疼痛难忍,伤口处红肿发黑,还不断有黑色的血水渗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村里的郎中刘鹤龄赶来为他诊治,然而刘鹤龄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却眉头紧锁,连连摇头。 “这伤势怪异,我从未见过如此毒性,普通的草药怕是难以奏效。”刘鹤龄无奈地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哀求刘鹤龄一定要救救自己的儿子。刘鹤龄只能先开了几副清热解毒的草药,让赵逸尘服下,看看能否缓解症状。 然而,到了晚上,赵逸尘的病情急剧恶化。他的身体滚烫,仿佛被烈火灼烧,皮肤表面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红斑,红斑上还长出了细小的鳞片,如同蛇鳞一般。他的喉咙也变得沙哑,发出类似蛇信吐信的嘶嘶声。 村里的人得知赵逸尘的病情后,都惊恐万分,纷纷传言他是被邪蛇诅咒了,对他避之不及。赵逸尘的母亲守在他的床边,日夜哭泣,却毫无办法。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村里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名叫玄风子。玄风子身着道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他听闻了赵逸尘的遭遇后,决定前去查看。 玄风子来到赵逸尘家中,看到他的模样,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绕着赵逸尘走了一圈,仔细观察他身上的症状,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青烟,飘向赵逸尘。然而,符纸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赵逸尘的病情依旧在恶化。 玄风子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是一种极为强大的邪咒,必须找到根源才能解除。“这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蟠蛇咒,施咒者必定精通邪术,且怨念极深。要解开此咒,必须找到施咒之人,或者破坏他的邪术根源。”玄风子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连忙跪在地上,哭着哀求道:“道长,求求您,救救我儿子,他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玄风子连忙扶起她,说道:“夫人请起,我既然来了,定会竭尽全力。” 玄风子决定先从巨蛇出现的地方入手调查。他带着赵逸尘的好友李明,一同前往山林。来到巨蛇出现的洞穴前,玄风子发现洞穴周围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邪气。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内阴暗潮湿,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尸骨,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蛇形面具,看不清面容。 “你们竟然敢找到这里,真是自寻死路。”黑袍人冷冷地说道。 “你为何要对赵逸尘下此毒手?”玄风子愤怒地问道。 黑袍人冷笑一声,说:“他毁了我的修炼,我自然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在此修炼邪术,以蛇为引,本即将大功告成,却被他误打误撞坏了我的好事,还惊扰了我的蟠蛇。” “你这邪恶之徒,修炼邪术,残害生灵,今日我定要将你铲除。”玄风子说罢,从怀中掏出几张符纸,向黑袍人射去。黑袍人连忙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洞穴中的蛇纷纷苏醒,向玄风子和李明扑来。 李明吓得脸色苍白,想要逃跑,却被玄风子拦住。“莫怕,有我在。”玄风子说着,挥舞拂尘,一道金光闪过,将扑来的蛇震退。 黑袍人见状,双手快速结印,一条巨大的幻影蟠蛇从他身后浮现,张牙舞爪地向玄风子扑去。玄风子也不示弱,他口中念咒,召唤出一道八卦光幕,抵挡幻影蟠蛇的攻击。 幻影蟠蛇与八卦光幕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轰鸣声,洞穴内尘土飞扬,石块不断掉落。玄风子深知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到黑袍人的破绽。 就在这时,李明突然发现黑袍人的面具上有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连忙提醒玄风子:“道长,他的面具!” 玄风子心中一动,他集中精力,将所有的法力汇聚在拂尘上,猛地向黑袍人的面具扫去。一道强光闪过,黑袍人的面具被击碎,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容。 黑袍人发出一声惨叫,幻影蟠蛇也瞬间消散。他的身体开始颤抖,显然受到了重创。玄风子趁机发动攻击,一道强大的法术击中黑袍人,将他击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洞穴的墙壁上。 黑袍人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玄风子走上前去,从他的怀中搜出了一本邪术秘籍和一个黑色的蛇形吊坠。他知道,这个吊坠很可能就是邪术的根源。 玄风子拿着吊坠,回到村子。他来到赵逸尘家中,将吊坠放在赵逸尘的胸口,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吊坠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赵逸尘身上的红斑和鳞片开始逐渐消失,他的体温也慢慢恢复正常,呼吸变得平稳。 过了许久,赵逸尘缓缓睁开了眼睛。“我……我这是怎么了?”他虚弱地问道。 “你被邪咒缠身,如今已经没事了。”玄风子微笑着说道。 赵逸尘的母亲喜极而泣,连忙向玄风子道谢。村里的人得知赵逸尘痊愈后,也纷纷赶来探望,对玄风子的道法赞叹不已。 玄风子将黑袍人的邪术秘籍和蛇形吊坠销毁,以免再为祸人间。他叮嘱赵逸尘和村民们,要敬畏自然,不可轻易涉足邪术。 从那以后,桃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赵逸尘继续以砍柴为生,他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更加珍惜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光。而那恐怖的蟠蛇咒事件,成为了村里人口口相传的故事,时刻警醒着人们,世间的邪恶与善良并存,要坚守本心,远离邪祟。 第14章 狐缘债 明朝末年,世道动荡,民生凋敝。在江南水乡,有一座名为清平镇的小镇,镇边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水清澈,倒映着岸边的垂柳和古桥。镇里有个年轻书生,名叫苏逸尘,自幼父母双亡,家中贫寒,却勤奋好学,一心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苏逸尘住在镇外的一座破旧小院里,院子里种着几株桃花,每到春天,粉色的花瓣飘落,宛如仙境。这年春日的一个夜晚,苏逸尘正在屋内秉烛夜读,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女子,月光洒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女子面容绝美,肌肤胜雪,眼眸中透着灵动与温柔,只是神色间带着一丝疲惫与焦急。 “公子,小女子名叫阿璃,本是山中修行的狐仙,今日遭逢劫难,被恶妖追杀,无处可逃,恳请公子让我暂避一时。”女子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哀求。 苏逸尘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心中不忍,便将她让进屋内。阿璃走进屋内,四处打量着,见屋内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书桌上堆满了书卷,不禁对苏逸尘多了几分好感。 “多谢公子搭救,若不是公子,小女子今日怕是性命不保。”阿璃感激地说道。 苏逸尘连忙摆手,说道:“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这恶妖为何要追杀姑娘?” 阿璃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山中修行,偶然得到一颗千年灵珠,这灵珠乃是天地灵气所化,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助人提升修为。恶妖得知后,便想抢夺灵珠,我自然不肯,这才被他追杀。” 苏逸尘听了,心中暗暗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宝物,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与狐仙有交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阿璃,你以为躲在这里就能逃过我的手掌心吗?乖乖把灵珠交出来,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阿璃脸色大变,说道:“是恶妖追来了,公子,你快躲起来,他是冲着我来的,不会伤害你。” 苏逸尘却坚定地说:“我怎能让姑娘独自面对危险,既然他来了,我便与姑娘一同应对。” 阿璃心中感动,她知道苏逸尘一介凡人,面对恶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但他这份勇气和担当却让她十分动容。 苏逸尘拿起书桌上的镇纸,当作武器,与阿璃一同走出屋子。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面容狰狞,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凶狠。 “阿璃,你逃不掉了,快把灵珠交出来。”黑袍男子恶狠狠地说道。 阿璃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灵珠,说道:“你休想得到它,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猛地伸出一只手,一股黑色的烟雾向阿璃和苏逸尘扑来。阿璃连忙施展法术,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色烟雾。 苏逸尘见状,心中焦急,他虽然不懂法术,但也不想在一旁袖手旁观。他看到院子里的桃花树,心中一动,拿起地上的一根树枝,用力一挥,将桃花花瓣纷纷扫向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没想到苏逸尘会突然出手,被桃花花瓣迷了眼睛,他愤怒地咆哮着,更加猛烈地攻击阿璃。阿璃渐渐抵挡不住,身上也受了伤。 苏逸尘看着阿璃受伤,心中充满了愧疚,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保护阿璃。就在黑袍男子的法术即将击中苏逸尘时,阿璃突然挡在了他身前,替他承受了这一击。 “阿璃!”苏逸尘惊恐地抱住阿璃,泪水夺眶而出。 阿璃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说:“公子,对不起,我不能再保护你了……灵珠……你拿着……”说完,她将灵珠塞到苏逸尘手中,便闭上了眼睛。 苏逸尘悲痛欲绝,他看着手中的灵珠,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黑袍男子大声喊道:“你这恶妖,我与你拼了!” 就在这时,灵珠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笼罩住苏逸尘和阿璃。黑袍男子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他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然而,光芒迅速蔓延,将他也笼罩其中。 黑袍男子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而苏逸尘和阿璃则被光芒包裹着,缓缓飘向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苏逸尘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美丽的仙境。四周云雾缭绕,奇花异草遍布,远处还有潺潺的流水声。阿璃就躺在他身边,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 “阿璃,你醒醒。”苏逸尘轻轻摇晃着阿璃。 阿璃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苏逸尘,眼中满是惊喜。“公子,我们还活着?” 苏逸尘点了点头,说道:“是灵珠的力量救了我们。” 两人起身,四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发现这里是一座古老的洞府,洞府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和图案。在洞府的中央,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放着一本散发着光芒的古籍。 苏逸尘走上前去,拿起古籍,只见上面写着“灵狐仙典”四个大字。他翻开古籍,里面记载着许多关于狐仙修行的法术和秘籍,还有灵珠的来历和用法。 原来,这颗灵珠是上古时期狐仙一族的圣物,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只有心怀正义、善良之人才能发挥出灵珠的真正威力。而苏逸尘和阿璃在危难时刻,相互扶持,不离不弃,激发了灵珠的力量,不仅消灭了恶妖,还来到了这个神秘的洞府。 阿璃看着古籍,心中十分激动。“公子,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缘,你若修炼这仙典上的法术,定能成为一代高人。” 苏逸尘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一介凡人,从未想过修炼法术。我还是想通过科举,考取功名,为百姓做些实事。” 阿璃听了,心中对苏逸尘更加敬佩。“公子心怀天下,真是难得。不过,这仙典你可以先收着,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 苏逸尘点了点头,将仙典和灵珠小心地收好。随后,他和阿璃在洞府中又寻找了一番,发现了一些珍贵的丹药和法宝。他们将这些东西都带在身上,离开了洞府。 回到清平镇后,苏逸尘依旧每日苦读,准备参加科举考试。而阿璃则在苏逸尘的小院里住了下来,她一边修炼,一边照顾苏逸尘的生活。在阿璃的陪伴下,苏逸尘的生活变得更加充实和温暖。 时光荏苒,转眼间到了科举考试的日子。苏逸尘告别了阿璃,前往京城参加考试。在考试中,苏逸尘凭借着扎实的学识和出色的文采,一路过关斩将,最终高中状元。 皇帝得知苏逸尘的才学和品德后,对他十分赏识,任命他为翰林院编修,负责编纂史书。苏逸尘在京城兢兢业业地工作,他利用自己的职位,为百姓发声,向皇帝进谏,提出了许多有利于民生的建议。 然而,苏逸尘的才华和正直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和怨恨。朝中的一位奸臣,名叫王宏业,他平日里贪污腐败,结党营私,生怕苏逸尘会揭露他的罪行,于是便想方设法地陷害苏逸尘。 一天,王宏业在皇帝面前进谗言,说苏逸尘与狐妖勾结,意图谋反。皇帝听后,龙颜大怒,下令将苏逸尘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阿璃得知苏逸尘被陷害入狱后,心急如焚。她决定前往京城,救出苏逸尘。阿璃施展法术,潜入大牢,找到了苏逸尘。 “公子,我来救你了。”阿璃看着苏逸尘,眼中满是焦急。 苏逸尘看到阿璃,心中既惊喜又担忧。“阿璃,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你快走吧。” 阿璃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阿璃连忙躲了起来,只见几个狱卒走进牢房,将苏逸尘押了出去。原来,皇帝听信了王宏业的谗言,决定提前问斩苏逸尘。 阿璃心急如焚,她施展法术,将狱卒打倒,然后带着苏逸尘逃离了大牢。然而,他们刚逃出大牢,就被官兵发现了。官兵们纷纷围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阿璃,看来我们今日是逃不掉了。”苏逸尘看着周围的官兵,无奈地说道。 阿璃却坚定地说:“公子,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说着,她拿出灵珠,准备施展法术。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一个身着道袍的老者从天而降。老者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老者看着官兵,冷冷地问道。 官兵们看到老者,纷纷跪地行礼。原来,老者是当今国师,法力高强,深受皇帝敬重。 国师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心中十分愤怒。他带着苏逸尘和阿璃来到皇宫,面见皇帝。在国师的作证下,皇帝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下令将王宏业打入大牢,严惩不贷。 苏逸尘和阿璃也因此洗清了冤屈。苏逸尘继续在朝中任职,他与阿璃的感情也越来越深。最终,苏逸尘辞去官职,与阿璃回到了清平镇。他们在小镇上过着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偶尔也会一起云游四方,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而他们的故事,也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一段佳话,被人们传颂至今。 第15章 宦海沉沦 在那腐朽昏暗的晚清末年,官场就像一个藏污纳垢的大染缸,表面上维持着道貌岸然的模样,背地里却满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军机大臣赵崇礼,平日里在朝堂上威风凛凛,一本正经地商讨国家大事,可谁能想到,他竟对自己孀居的儿媳起了歪心思。儿媳柳氏,年轻貌美,自丈夫死后,便在这深宅大院里独守空闺。赵崇礼常常借故与柳氏亲近,起初只是言语上的轻薄,后来愈发大胆。一日深夜,他趁着酒劲,偷偷潜入柳氏的房间。柳氏惊恐万分,想要呼救,却被赵崇礼一把捂住嘴巴。“柳儿,你男人去了,以后有我照顾你。”赵崇礼的声音带着醉意和贪婪。柳氏泪流满面,拼命挣扎,却敌不过赵崇礼的力气。从那以后,柳氏便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屈辱之中,而赵崇礼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在朝堂上高谈阔论,维持着他那虚伪的形象。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扬州府,知府孙文涛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的女儿孙瑶,出落得亭亭玉立,知书达理。然而,孙文涛却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着不伦的想法。他常常找借口与女儿独处,言语中尽是暧昧之意。孙瑶察觉到父亲的异样,心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一次,孙文涛借着教女儿读书之名,趁机对孙瑶动手动脚。孙瑶吓得花容失色,哭着跑开。可孙文涛却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整个扬州府都被他的恶行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在这混乱的官场中,还有更令人发指的事情。州衙钱粮师爷郑福贵,身患重病,命不久矣。他的儿子郑宇,为了谋得父亲的空缺,竟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他先是将年轻美貌的庶母林氏献给知府衙内王猛。林氏虽百般不愿,但在郑宇的威逼利诱下,只能含泪屈从。王猛见林氏姿色出众,对她百般玩弄。郑宇又将自己豆蔻年华的妹妹郑婉也送进了王猛的府邸。郑婉年纪尚小,还不明白这世间的丑恶,便被卷入了这肮脏的交易之中。最后,连郑宇自己妩媚风流的妻子苏瑶也未能幸免。苏瑶本与郑宇夫妻情深,却没想到丈夫为了官职,将她推向了火坑。王猛对这三个女人肆意玩弄,而郑宇却在一旁看着,只为了能得到那个空缺的职位。 王猛后来如愿以偿地做了知府,他的恶行更加肆无忌惮。一日,下属官员李风带着自己的妾室柳儿前来拜见。王猛一见到柳儿,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他故意找借口支开李风,然后对柳儿动手动脚。柳儿吓得浑身发抖,想要反抗,却被王猛强行抱住。“美人,你就从了我吧。”王猛的声音充满了欲望。柳儿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王猛的魔掌。李风回来后,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气又恨,但他畏惧王猛的权势,只能忍气吞声。 新任臬司范星圃,为了逞才邀宠,更快获得升迁,对革命党展开了疯狂的搜捕。他到处安插眼线,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有一次,他抓到了一个年轻的书生,仅仅因为书生在茶馆里说了几句对朝廷不满的话,就被他认定为革命党。书生被打得遍体鳞伤,却始终不肯承认。范星圃却不管这些,他一心只想向上级邀功,最终将书生屈打成招,送上了断头台。他的行为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就连他的上司和同僚都觉得他做得太过火,可范星圃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范星圃春风得意的时候,同级和下属官员纷纷争相趋奉。他的府邸门庭若市,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可当他因为得罪了权贵,被罢官免职后,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那些献媚的人,如今避之惟恐不及。他的府邸变得冷落萧条,门可罗雀。范星圃这才体会到了世态炎凉,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老奸巨猾的管家张全,在贾端甫府上任职多年,一直觊觎着贾端甫为官二十年的宦囊。他想出了一个毒计,将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儿翠儿送到贾端甫的面前。翠儿生性单纯,被父亲哄骗着与贾端甫接近。贾端甫很快就被翠儿的美貌所吸引,与她暗中往来。就在两人幽会的时候,张全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装作一副愤怒的样子,要贾端甫给个说法。贾端甫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张全趁机讹诈,要贾端甫拿出所有的积蓄,否则就将此事宣扬出去。贾端甫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就范。 然而,张全万万没想到,翠儿在与贾端甫往来的过程中,竟与贾端甫的幕僚柏义(即白骈仪)产生了感情。柏义得知张全的所作所为后,心中十分愤怒。他决定为翠儿报仇,同时也想得到那笔巨额的不义之财。一天晚上,柏义约张全到海边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商。张全不知是计,欣然前往。到了海边,柏义趁张全不备,将他推下了大海。张全在海中拼命挣扎,却无人相救,最终葬身大海,死无葬身之地。 江西藩台谭梧崦,是个贪婪无比的人。他听闻万安知县任天然为官清廉,略有积蓄,便打起了他的主意。一天,他派人给任天然送去一封信,暗示他要三千元贿赂。任天然接到信后,心中十分为难。他为官清正,既不愿给这笔贿赂,也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谭梧崦见任天然没有回应,便寻了个借口,将他黜免。任天然无奈之下,只能离开官场,回到家乡。 南昌知府亨淡如和新建县令华荫荣,平日里沉迷于声色犬马。万寿节那天,本是他们朝贺光绪皇帝或慈禧太后的重要日子,可他们却因为前一晚在妓院玩乐,耽误了时间。他们赶到朝堂时,大典已经开始。按照规矩,他们本应受到严惩。但他们深知官场的黑暗,花了一万两银子上下打点,最终竟安然无事。 而一向标榜“暮夜却金”、“坐怀不乱”的贾端甫,更是个虚伪至极的人。他表面上拒绝别人的贿赂,可背地里却用各种隐晦的手段收受贿赂。他在妓女面前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可回到家里,却逼迫妻子做一些连“娼妓所做不到”的事。妻子病重期间,他不但不悉心照顾,还趁机引诱并奸占了婢女小双子。妻子病故后,他暗里与小双子长期同居,却拒不正名纳娶,只为了对外显示自己有“遏欲之功”。 在这腐朽的官场中,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人性的丑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而那些无辜的人,却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苦苦挣扎,找不到一丝光明。 第16章 阴阳际会 在隋朝末年,赵郡邯郸县有个名叫睦仁茜的书生。自幼,儒家“子不语怪力乱神”的观念便在他心中扎根,他对鬼神之说向来嗤之以鼻。然而,彼时道教、佛教盛行,鬼神之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年轻人的好奇心作祟,睦仁茜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他要验证这世间到底有无鬼神。于是,一旦听闻有人见过鬼神,他便不辞辛劳地前去拜访,虚心学习碰见鬼神的方法。寒来暑往,十多年的时光匆匆流逝,他却一无所获,连鬼神的影子都没瞧见。 睦仁茜在县城谋得了一份差事,常常往返于县城与老家之间。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他总能看到一个官员。那官员身着威风而考究的衣帽,骑着一匹矫健的骏马,身后还跟着几十个随从,派头十足。十年间,这样的偶遇多达几十次。 直到有一天,那官员忽然停下马来,朝着睦仁茜喊道:“我屡次见你,不如咱俩结交一番。”睦仁茜虽感诧异,但还是当即恭敬地朝他揖拜,问道:“阁下是何方人士?” 官员不禁笑道:“你寻觅鬼神十多年,其实鬼神就在你身边。我便是鬼,姓成名景,本是弘农县人,西晋时曾任别驾,如今是临湖国的长史。” 睦仁茜大吃一惊,忙问:“鬼也有国家?在何处?国君又是谁?” 成景耐心解答:“黄河以北,统称临湖国,国都建于楼烦县西北的沙漠地带。国君是已故的赵武灵王,不过,赵武灵王还得受泰山府君管辖。每月,我们都要派一名官员前往泰山朝觐。我便是被派去朝见泰山府君的。此前因你是阳间之人,多次与你相遇,没想到你竟能看见我这个鬼国大臣,倒也是有缘!” 睦仁茜又惊又喜,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鬼神,竟近在咫尺。 成景接着说道:“既然有缘,又见你能看见鬼神,便送你一场造化。此后,你能预知祸福、趋吉避凶,只是生死与大祸大福早已注定,无法更改。”说罢,他唤来从骑常掌事,让其跟随睦仁茜,并叮嘱常掌事,若有难题,可回来找他。 从此,常掌事如同隐形的侍从,一直跟在睦仁茜身边。每当睦仁茜遇到困难,向常掌事询问,总能得到答案,日子也过得无病无灾。 隋代大业初年,江陵的岑之象来到邯郸县担任县令。他的儿子岑文本,年纪不满二十。日后,岑文本成为唐太宗的宰相,一代名相,可惜后来随太宗征辽东时,病逝于辽东。 当时,岑之象聘请睦仁茜到家中教导岑文本。睦仁茜便将自己与鬼相遇的奇妙经历告知了岑文本,还分享了一些鲜为人知的秘闻。 原来,鬼国长史成景曾告诉睦仁茜,鬼神也需进食,可许多人死后无人祭祀,常常挨饿。若能吃上一顿人间饭菜,便足以饱腹一年。所以,鬼们常偷吃人间饭食。成景之所以主动与睦仁茜结交,便是希望每年能吃上一顿人间美食。 睦仁茜便让岑文本帮忙准备美味佳肴。岑文本听闻,立刻派人精心筹备,备设珍羞。 睦仁茜提醒道:“鬼不愿进入人的房间,可在外面河边支起布棚,摆下筵席。”此外,他还告诉岑文本:“鬼所用之物与阳间不同,唯有黄金和绢帛能通用,但假的更好。将黄金镀在锡块上当金子,再用纸张制作绢帛,对鬼来说,这才是最贵重的上品。” 岑文本依言照做。过了些时日,睦仁茜远远看见成景与两位客人前来,身后骑马的随从多达一百多人。众人落坐后,岑文本起身向席间客人揖拜,客气地表示准备的食物不够精细,还转达了自己对成景的敬仰之意。 成景吃饱后,又唤来从骑一同享用。岑文本将准备好的假金钱和绢帛送给成景,成景十分欢喜,道谢道:“你送我这些,感激不尽。你可有什么所求?我可告知你寿命长短。” 岑文本推辞道:“我只是遵从老师的命令,并不想知晓自己的寿命。”成景哈哈大笑,离席而去。 睦仁茜教导岑文本数年,一日,突然身患重病。他询问常掌事缘由,常掌事也不清楚,便去找成景询问。 成景让常掌事回话:“我也不知,下个月我要去泰山朝觐,问清缘由后再告知他。” 到了下个月,成景匆匆赶来,告诉睦仁茜:“你的一个同乡赵某人,原是泰山府君的主簿,如今要轮回转世,主簿之位空缺,他推荐了你。你若同意,便要即刻死去,化为鬼魂去任职。” 睦仁茜心中一惊,忙问是否该去。 成景说:“你本应活到六十多岁,如今才四十岁。但赵主簿执意征召你,恐怕你难以推脱。”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赵主簿若问起,你便说与他昔日是同学,情谊深厚,如今有幸被任为泰山主簿,如此对你有益。” 当晚,睦仁茜果然梦到赵主簿。赵主簿对他说:“泰山府君座下有一官职空缺,神君让我选人,我便推荐了你,神君默许。老兄你既无法像神仙般长生不老,终有一死,倒不如趁现在有职位,舍弃这一二十年的苟安时光。否则,等你寿终正寝,未必能获此官职。你自己斟酌!” 睦仁茜从梦中惊醒,满心担忧与恐惧,病情愈发严重。一想到自己还能再活一二十年,实在不想就此死去,便恳请成景想办法。 成景提议:“如今唯有你亲自前往泰山,向泰山府君陈诉,或许能免去此职。” 睦仁茜忙问如何见到府君。成景告知他,到泰山庙东面,翻过一个山岭,那片平地便是府君的明府,到了那儿,自然能见到泰山府君。 睦仁茜将此事告知岑文本,岑文本立刻为他准备行装。 然而,几天后,成景又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地说:“赵主簿的命令状即将批下,你现在赶去已然来不及。如今只能求助佛陀,你速速找到寺庙,造一尊佛像,向佛祖祈求,届时命令状书自会撤销。” 睦仁茜不敢耽搁,花了三千钱在当地寺院造了一尊佛像,并在佛像前虔诚祈祷。 不久,成景前来告知:“你的任命已被免去,可以安享天年了!” 睦仁茜本不信佛,对此半信半疑,便问成景:“佛法说人有三世因果和六道轮回,是真是假?” 成景肯定地回答:“千真万确。” 睦仁茜又问:“既然如此,人死之后应分别进入六道轮回,为何还会变鬼?像赵武灵王和你,为何至今还是鬼?” 成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们县共有多少户?” 睦仁茜答:“一万多户。” 成景再问:“监狱中关押多少人?” “平时在二十人以下。” “那万户之内,做五品官的有几人?” “没有一个。” “做九品官以上的有几个人?” “几十个人。” 成景这才解释道:“所谓六道轮回的划分,与你们阳间的情形极为相似。死后能进入天道的,万人中难有一个,如同你们全县无一人做五品官;死后能进入人道重新转世为人的,万人中有几十个,恰似你们县里做九品官以上的有几十人;死后下地狱的,万人中也有几十个,就像你们县监狱里的囚犯;人死之后,做鬼和畜生的最多,如同你们县里纳税服役的人家。当然,做鬼这一道,也有等级之分。”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随从,“此人便远不及我,而不如他的鬼还有很多。有的鬼死后获官职,能积累功劳,像那赵主簿,功劳够了便可重新投胎转世。” 睦仁茜又问:“鬼也有一死吗?” 成景答:“是的。” “那鬼死后进入什么道?” “这我便不知了,正如常人只知生不知死。” 睦仁茜接着问:“道家的章醮仪式,究竟有无益处?” 成景耐心解释:“总管阴间六道的天帝,称为天曹;阎罗王如同人间的皇帝;泰山府君,类似现在尚书令的职位;五道神如同各位尚书。像我们所在的鬼国,就与阳间的州郡相仿。道士能通过章醮仪式上表求神,阴间主要向天曹祈求。天曹受理后,会告知阎罗王:于某月某日,接到某人申诉等,应公正处理,不得冤枉。阎罗王接到后便会认真执行,如同人世间奉行诏书。所以,道士的章醮仪式能向天曹直接报告,有冤屈可得到申报,怎能说没有益处?” 睦仁茜又问:“那请佛家保佑又如何?” 成景说:“佛陀是大圣,虽不能向阎王发命令文书,但佛陀要保佑的人,天神都会重视,基本都会得到宽恕和谅解。若是福大之人,即便生前有过罪恶,阴司的文簿上也不会记录。当然,这都是我听闻的,其中缘由我也不知。”说罢,成景便告辞离去。 神奇的是,睦仁茜的病竟从此痊愈。后来,岑文本的父亲去世,他回到老家。 睦仁茜写信给他说:“我揣测那些鬼之所以不能转世,皆是因为贪婪且善于谄媚。当初你请他们吃饭,他们那般殷勤;如今知道无利可图,与我相见便冷淡许多。不过,常掌事还一直跟随我。因天下大乱,本县县城被贼寇攻陷,百姓几乎被杀光。我由常掌事领着,贼寇们看不见我,这才保全了性命。” 后来,睦仁茜无疾而终。大唐建立后,贞观十六年,岑文本当上中书侍郎,想起了自己的老师,便将老师遇到鬼神的奇事说了出来,这段故事才得以流传后世。 第17章 孽欲迷情 明朝正德年间,金陵城文风昌盛,街巷间书声琅琅。城西北有个年轻书生,名叫苏逸尘,生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才情出众,写得一手好文章,在城中颇有名气。然而,他虽饱读诗书,却在男女之事上难以克制欲望。 苏逸尘的发妻柳若璃,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生得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她与苏逸尘自幼青梅竹马,婚后夫妻二人也曾恩爱非常。家中的庭院里,有一棵老槐树,夏日里枝叶繁茂,洒下一片阴凉。每当夜晚,夫妻二人便会在树下乘凉,柳若璃依偎在苏逸尘怀中,苏逸尘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甜蜜的剪影。 一日,苏逸尘外出参加诗会,在会上结识了城中富商之女林婉儿。林婉儿性格活泼开朗,长相明艳动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她对苏逸尘的才情倾慕已久,诗会间,她有意无意地靠近苏逸尘,用手帕轻轻擦拭他额头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柔情。苏逸尘被她的热情所吸引,心中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当晚,苏逸尘借口与友人相聚,夜不归宿,与林婉儿在城中的一处幽静客栈私会。客栈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林婉儿娇笑着扑入苏逸尘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依。苏逸尘的手轻轻解开林婉儿的衣带,衣物一件件滑落,两人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沉沦,床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伴随着他们的喘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久之后,苏逸尘在街边偶然救助了一位被地痞骚扰的女子,名叫叶灵儿。叶灵儿是个孤女,靠卖花为生,生得楚楚可怜,柔弱动人。她对苏逸尘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苏逸尘看着她那柔弱的模样,心中的保护欲大增。此后,他时常找借口去叶灵儿卖花的地方与她相会。在叶灵儿那狭小的居所里,苏逸尘轻轻拥抱着她,叶灵儿满脸娇羞,低声呢喃着对他的爱意。苏逸尘的吻落在她的脖颈,叶灵儿微微颤抖,两人在这简陋的床上缠绵,苏逸尘沉醉在这温柔乡中,忘却了家中的发妻。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逸尘越发大胆。他在一次郊游中,结识了一位名叫楚瑶的道姑。楚瑶身着道袍,却难掩其绝世容颜,清冷的气质中透着一丝神秘。苏逸尘被她深深吸引,开始频繁地前往道观与她相会。道观的后院,有一处静谧的禅房,苏逸尘与楚瑶在此幽会。楚瑶虽身为道姑,却也难以抵挡苏逸尘的追求,两人在禅房的蒲团上,相互倾诉着爱意。苏逸尘轻轻褪去楚瑶的道袍,楚瑶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他们的身影在这清幽的禅房中交织,与周围的静谧形成强烈的反差。 后来,苏逸尘又在酒楼中结识了一位名叫秦霜的歌姬。秦霜歌声婉转,舞姿曼妙,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苏逸尘为她的美貌和才艺所倾倒,时常流连于酒楼,只为能与她亲近。秦霜也对这位风流书生颇有好感,在酒楼的房间里,秦霜为苏逸尘翩翩起舞,随后倒入他的怀中。苏逸尘紧紧拥抱着她,在那柔软的床榻上,两人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房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然而,苏逸尘的风流韵事终究还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林婉儿有个青梅竹马的追求者,名叫赵轩。赵轩是个武艺高强的富家子弟,他对林婉儿一往情深,得知林婉儿与苏逸尘的私情后,心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怒。他暗中跟踪苏逸尘,掌握了他与各个女子幽会的行踪。 一日深夜,赵轩趁着苏逸尘与秦霜幽会之际,潜入了他们所在的房间。苏逸尘和秦霜正沉浸在欢愉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赵轩手持利刃,猛地推开房门,怒目圆睁地看着床上的两人。苏逸尘惊恐万分,想要起身反抗,却被赵轩一脚踢倒在地。赵轩挥舞着利刃,疯狂地刺向苏逸尘,苏逸尘躲避不及,身中数刀,当场毙命。赵轩仍不解气,他将苏逸尘的尸体拖到院子里,用利刃将其残忍地碎尸。 第二天清晨,苏逸尘的碎尸被人发现,消息迅速传遍了金陵城。官府接到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负责此案的是金陵城的捕头张猛。张猛为人正直,但办案有时过于急躁。他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苏逸尘与秦霜关系密切,而秦霜的丈夫李福,是个老实巴交的市井小民。张猛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认定李福因妒生恨,杀害了苏逸尘。 李福被带到官府后,面对张猛的严刑逼供,他虽百般辩解,却无法洗脱嫌疑。他的妻子秦霜也被牵连其中,在公堂上,秦霜泪流满面,她深知丈夫是被冤枉的,却又无法为他证明。 此时,柳若璃得知丈夫的死讯和李福被冤枉的消息,心中悲痛万分。她决定凭借自己的力量,找出真正的凶手,为丈夫和李福洗清冤屈。柳若璃四处打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发现林婉儿在苏逸尘死后,行为举止十分怪异,时常独自落泪,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柳若璃暗中跟踪林婉儿,终于发现她与赵轩见面。柳若璃躲在暗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赵轩在杀害苏逸尘后,心中也十分害怕,他找到林婉儿,想要她帮忙隐瞒此事。柳若璃得知真相后,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官府。 张猛得知真正的凶手是赵轩后,迅速带领捕快将其抓捕。在公堂上,赵轩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李福终于被无罪释放,而赵轩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经历了这场风波,金陵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柳若璃回到家中,看着曾经与苏逸尘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心中感慨万千。她虽痛恨丈夫的背叛,但毕竟夫妻一场,如今他已离去,只留下她独自面对这孤独的人生。而林婉儿,因自责和悔恨,选择了出家为尼,青灯古佛相伴,度过余生。叶灵儿、楚瑶和秦霜,也各自回归了自己的生活,只是这段孽缘,成为了她们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时刻提醒着她们人性的复杂和欲望的可怕。 第18章 临安诡案 北宋宣和年间,临安城繁华依旧,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店铺林立,行人如织。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无数的罪恶与秘密。 这日清晨,临安城的百姓们如往常一样开始了新的一天。卖早点的摊贩们早早地摆好了摊位,热气腾腾的包子、馄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慌慌张张地跑到府衙门口,拼命地敲着鸣冤鼓。 这女子名叫苏妙龄,生得眉清目秀,只是此刻满脸泪痕,神色慌张。知府大人李正清听闻鼓声,连忙升堂。苏妙龄一见李正清,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大人,求您为小女子做主啊!我家相公昨日一夜未归,今日清晨,我在城外的破庙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死状凄惨啊!” 李正清闻言,脸色一沉,问道:“你且细细说来,你家相公是做何营生?平日里可曾与人结怨?”苏妙龄抽泣着说:“我家相公名叫赵文轩,是个书生,平日里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未与人结过仇怨啊。”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必有蹊跷,本府定会彻查。来人啊,速去城外破庙勘查现场。” 不一会儿,负责勘查现场的捕头王大力回来了。他向李正清禀报道:“大人,死者的确是被人所杀,致命伤在胸口,是被利器所刺。现场十分凌乱,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并未发现凶手留下的任何线索。” 李正清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赵文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究竟是得罪了何人,竟遭此毒手?看来,这案子得从他的人际关系入手。 于是,李正清派王大力去调查赵文轩的亲朋好友。经过一番调查,王大力发现,赵文轩有个同窗好友名叫孙启铭,两人曾一起在书院求学,关系十分要好。可是,最近两人却因为一些琐事发生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将孙启铭带到了府衙。孙启铭来到公堂,一脸惶恐,连忙跪地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我与文轩虽有争执,但那都是些小事,我怎会害他性命呢?” 李正清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与赵文轩争吵之事,本府已然知晓。如今他死于非命,你嫌疑最大,你若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从实招来。” 孙启铭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说道:“大人,真的不是我。那日我们争吵过后,我便回了家,一夜未出。我的家人可以为我作证啊。” 李正清见他不像是在说谎,便命人将他暂且收押,继续调查。 就在案件陷入僵局之时,王大力又得到了一条重要线索。原来,赵文轩曾在城中的一家赌坊欠下了巨额赌债。赌坊的老板名叫钱富贵,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平日里专门放高利贷,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心中一动,莫非是钱富贵为了讨债,对赵文轩下了毒手?他立刻派人将钱富贵带到了府衙。 钱富贵来到公堂,一脸嚣张,说道:“大人,唤我来所为何事?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啊。” 李正清冷哼一声,说道:“奉公守法?你开设赌坊,放高利贷,逼得多少人倾家荡产,你以为本府不知道?如今赵文轩死于非命,他可欠了你不少赌债,你如实招来,是不是你为了讨债,杀了他?” 钱富贵一听,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我虽然要钱,但还不至于杀人。那赵文轩欠我的钱,我本想慢慢找他要,他死了,我的钱还怎么要啊?” 李正清见他矢口否认,心中也有些疑惑。他仔细观察着钱富贵的表情,发现他虽然一脸镇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慌乱。李正清心想,这钱富贵肯定有问题,只是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周大胆的地痞主动来到府衙,向李正清提供线索。周大胆说:“大人,我知道这案子的内情。那天晚上,我在城外的树林里看到一个黑影匆匆而过,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我当时吓得躲了起来,没敢出声。后来我听说赵文轩被杀了,我琢磨着那个黑影肯定和这案子有关。” 李正清听了,连忙问道:“你可看清那黑影的模样?”周大胆摇了摇头,说:“当时天色太暗,我没看清他的脸,只看到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若日后再有什么发现,一定要及时告知本府。” 周大胆走后,李正清陷入了沉思。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孙启铭、钱富贵都有嫌疑,但又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个神秘的黑影究竟是谁?他与赵文轩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找到更多的线索,李正清决定亲自去赵文轩的家中查看。他带着王大力等人来到了赵文轩的家。苏妙龄见李正清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哭诉道:“大人,您一定要早日抓到凶手,为我家相公报仇啊。”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本府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且带我去你相公的书房看看。” 苏妙龄带着李正清来到了书房。李正清在书房里仔细地查看,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他发现书桌上有一封未写完的信,信的内容似乎是赵文轩在向某人借钱。李正清拿起信,仔细地看了起来,信中提到的借钱对象是城中的一位富商,名叫吴天宝。 李正清心中一动,他觉得这个吴天宝也有嫌疑。于是,他派人将吴天宝带到了府衙。 吴天宝来到公堂,看到李正清,连忙跪地说道:“大人,不知唤草民来所为何事?” 李正清将信扔到他面前,说道:“这封信可是你与赵文轩之间的往来信件?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何向你借钱?” 吴天宝捡起信,看了一眼,说道:“大人,这信的确是我与文轩之间的往来信件。文轩是个有才华的书生,我一直很欣赏他。他前段时间找我借钱,说是要进京赶考,我便借了他一些。” 李正清问道:“你借了他多少钱?他可曾还你?”吴天宝说:“我借了他一百两银子,他还未归还。不过,我相信他是个守信之人,等他进京赶考回来,定会还我的。” 李正清见他说得诚恳,也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可疑之处,便暂时放他回去了。 然而,就在吴天宝离开府衙后不久,王大力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原来,吴天宝的妻子林玉娇与赵文轩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两人曾多次在城中的一家客栈幽会,关系十分亲密。 李正清得知此事后,心中大惊。他立刻派人将林玉娇带到了府衙。林玉娇来到公堂,脸色苍白,眼神闪躲。 李正清盯着她,说道:“林玉娇,你与赵文轩之间的事情,本府已然知晓。你如实招来,你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赵文轩的死,与你是否有关?” 林玉娇一听,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我与文轩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我这样做对不起我相公,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啊。赵文轩的死,真的与我无关啊。” 李正清问道:“你与赵文轩幽会之事,你相公可知道?”林玉娇摇了摇头,说:“我一直瞒着他,他应该不知道。” 李正清心中暗自思忖:这林玉娇与赵文轩有私情,吴天宝若知晓此事,肯定会怀恨在心,他的嫌疑也很大。于是,李正清再次派人将吴天宝带到了府衙。 吴天宝来到公堂,看到林玉娇也在,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李正清将林玉娇与赵文轩的事情告诉了他,吴天宝听后,怒不可遏,说道:“这个贱人,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李正清见他情绪激动,连忙说道:“吴天宝,你先冷静下来。如今赵文轩已死,本府怀疑你有重大嫌疑。你若不想被冤枉,就如实交代,你是否杀了赵文轩?” 吴天宝连忙说道:“大人,我虽然恨他们,但我没有杀人。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家里,我的家人可以为我作证。” 李正清见他态度坚决,也没有找到他杀人的证据,便暂时将他收押。 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李正清感到十分头疼。他觉得这案子背后肯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只是自己还没有找到关键的线索。 就在李正清一筹莫展之时,王大力又带来了一个消息。原来,在赵文轩被杀的当晚,城中的一个乞丐曾看到一个女子从破庙中匆匆跑出,神色慌张。这个女子的模样,与苏妙龄有几分相似。 李正清听了,心中一惊。他立刻派人将苏妙龄再次带到了府衙。苏妙龄来到公堂,看到李正清一脸严肃,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李正清盯着她,说道:“苏妙龄,你可知罪?有人看到在你相公被杀的当晚,有一个与你长相相似的女子从破庙中匆匆跑出,你作何解释?” 苏妙龄一听,脸色变得煞白,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那晚我一直在家里,根本没有去过破庙。肯定是有人看错了。” 李正清冷笑着说:“你还敢狡辩?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大刑伺候。” 就在这时,一个名叫刘老汉的人突然冲进了公堂,喊道:“大人,刀下留人啊!” 李正清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本府办案?”刘老汉说:“大人,我是城郊的一个农民。我知道这案子的真相,求大人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李正清点了点头,说道:“你且说来,若有半句假话,本府定不轻饶。” 刘老汉说:“大人,其实赵文轩是被一个名叫张麻子的人所杀。这个张麻子是个无恶不作的强盗,他早就盯上了赵文轩。那天晚上,他看到赵文轩独自一人前往破庙,便起了歹心,想要抢劫他。两人在破庙中发生了争执,张麻子一怒之下,便用刀刺死了赵文轩。” 李正清听了,连忙问道:“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刘老汉说:“大人,我那天晚上去城里卖菜,回来的时候路过破庙,看到张麻子从里面跑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我当时吓得躲了起来,后来才知道赵文轩被杀了。” 李正清心中一动,他觉得刘老汉的话很有道理。于是,他立刻派人去抓捕张麻子。 经过一番努力,张麻子终于被抓获。在公堂之上,面对铁证如山,张麻子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早就听说赵文轩是个有钱的书生,便想趁机抢劫他。那天晚上,他看到赵文轩独自前往破庙,便跟了上去。在破庙中,他向赵文轩索要钱财,赵文轩不肯,两人便发生了争执。张麻子一气之下,用随身携带的刀刺死了赵文轩,抢走了他身上的财物。 至此,这起离奇的命案终于真相大白。李正清依法判处张麻子死刑,为赵文轩讨回了公道。而苏妙龄、林玉娇等人,也因各自的过错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临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这起案件,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久久流传。 第19章 汴京秘狱 北宋熙宁年间,汴京作为都城,繁华至极,勾栏瓦肆热闹非凡,商铺林立,车水马龙。然而,在这盛世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这日,汴京府衙内,知府包拯正审阅着公文。包拯,字希仁,面庞黝黑,额间一弯新月胎记尤为醒目,他为人刚正不阿,断案如神,在汴京百姓心中威望极高。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捕头王猛匆匆走进大堂,神色凝重地说道:“大人,出大事了!城东悦来客栈发生命案,死者身份特殊,是朝中礼部侍郎之子孙文涛。” 包拯闻言,放下手中公文,站起身来:“速速备轿,本府前去查看。” 来到悦来客栈,店内一片混乱,百姓们议论纷纷,面露惊恐之色。包拯在王猛的带领下,走进案发房间。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孙文涛的尸体横躺在床上,面色惨白,胸口处有一道致命刀伤,鲜血早已干涸,在床单上留下大片血迹。 包拯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尸体和现场痕迹,眉头紧锁:“王猛,你即刻调查孙文涛近日行踪,与哪些人往来,务必不放过任何细节。” 王猛领命而去。经过一番调查,王猛回来向包拯禀报:“大人,这孙文涛平日里仗着父亲权势,在汴京横行霸道。据客栈伙计所言,案发当晚,他与三名男子一同回房,之后便传出争吵声。这三名男子,一人是城中富商之子赵宏业,平日里与孙文涛一同吃喝玩乐;一人是落魄书生周怀瑾,曾多次受孙文涛羞辱;还有一人是江湖郎中钱逸尘,身份神秘,不知为何与他们混在一起。” 包拯微微点头:“将这三人带回府衙,本府要一一审问。” 首先被带上堂的是赵宏业,他吓得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啊,我可没杀人!当晚我们只是喝酒聊天,后来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我就先走了,真的不是我杀的孙文涛。” 包拯目光如炬,盯着他问道:“你们因何事争执?从实招来。” 赵宏业战战兢兢地说:“是……是因为周怀瑾,孙文涛又像往常一样羞辱他,说他是个穷酸书生,一辈子没出息,周怀瑾气不过,与他吵了起来,我怕事情闹大,就赶紧离开了。” 接着,周怀瑾被带上堂。他虽然衣衫破旧,但神色镇定:“大人,我虽与孙文涛有过节,但我从未想过杀他。他平日里对我百般羞辱,我确实恨他,但我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不会做这种蠢事。” 包拯问道:“案发当晚,你一直在房间里?” 周怀瑾回答:“是的,大人。但后来赵宏业走后,那江湖郎中钱逸尘也不知为何离开了,就剩我和孙文涛,我实在受不了他的羞辱,便也离开了,那时他还活着。” 最后,钱逸尘被带上堂。他身材消瘦,眼神闪烁不定。 “钱逸尘,你身为江湖郎中,为何与他们混在一起?案发当晚,你又为何离开?”包拯厉声问道。 钱逸尘连忙解释:“大人,我只是偶然结识他们,一起喝喝酒。当晚他们争吵起来,我害怕惹祸上身,就找借口离开了,我走的时候,孙文涛还好好的。” 包拯见三人都不承认杀人,心中暗自思忖,这案子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决定再次勘察现场,寻找更多线索。 在客栈房间里,包拯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终于在床底下发现了一枚玉佩。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精美,上面刻着一个“柳”字。 “王猛,你速去调查这枚玉佩的来历,看看汴京城里有哪些姓柳的与本案有关。”包拯吩咐道。 王猛再次领命而去。经过一番打听,王猛回来禀报:“大人,这玉佩是柳府千金柳若璃之物。这柳若璃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汴京城里有名的才女。不过,她与孙文涛之间似乎有些纠葛。据说孙文涛曾多次向柳若璃提亲,但都被柳府拒绝。” 包拯听闻,心中一动:“将柳若璃带回府衙问话。” 柳若璃被带到府衙,她身着素衣,面容姣好,神色却有些紧张。 “柳姑娘,这枚玉佩可是你的?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包拯拿出玉佩问道。 柳若璃看了看玉佩,脸色微微一变:“大人,这的确是我的玉佩,可我从未去过悦来客栈,不知为何会在那里。” 包拯紧盯着她:“柳姑娘,此案关乎人命,你若有任何隐瞒,后果自负。据本府所知,孙文涛曾多次向你提亲,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若璃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大人,实不相瞒。孙文涛仗着自己父亲的权势,对我纠缠不休。我多次拒绝,他仍不死心,还时常派人骚扰我。我实在不堪其扰,便与表哥林羽商议对策。” 包拯听闻,心中一凛:“你表哥林羽是何人?现在何处?” 柳若璃说:“我表哥林羽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客,平日里行侠仗义。为了帮我摆脱孙文涛的纠缠,他曾警告过孙文涛,让他不要再骚扰我。” 包拯立刻下令:“王猛,速去寻找林羽的下落,将他带回府衙。” 很快,林羽被带到府衙。他身材魁梧,眼神坚毅。 “林羽,你可知道孙文涛被杀一事?你与本案有何关联?”包拯问道。 林羽坦然说道:“大人,我确实警告过孙文涛,让他不要再骚扰表妹。但我并未杀他,案发当晚,我在城西的酒馆喝酒,酒馆的伙计可以为我作证。” 包拯派人核实林羽的口供,发现他所言属实。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包拯陷入沉思。他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决定从死者的遗物入手,再次调查。 经过仔细检查孙文涛的遗物,包拯发现了一封未写完的信件,信中提到他掌握了一个惊天秘密,一旦公布,将震动整个汴京,还提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包拯意识到,这案子恐怕牵扯到一个更大的阴谋。他决定暗中调查这个神秘组织,同时继续监视与本案有关的人。 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包拯发现赵宏业、周怀瑾和钱逸尘三人近日行踪诡异,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他派王猛暗中跟踪,终于发现他们在一处废弃的宅院里秘密会面。 王猛回来向包拯禀报:“大人,这三人似乎在商量如何应对您的调查,他们神色慌张,好像还在担心什么。” 包拯冷笑一声:“看来这三人肯定有问题,明日升堂,本府要再次审问他们。” 第二天,公堂上气氛紧张。包拯威严地坐在堂上,看着堂下的赵宏业、周怀瑾和钱逸尘。 “你们三人近日行踪诡异,在废弃宅院秘密会面,所为何事?从实招来!”包拯厉声问道。 三人闻言,脸色骤变,互相看了一眼,却都默不作声。 包拯见状,一拍惊堂木:“来人啊,大刑伺候!” 听到要动刑,赵宏业终于忍不住了,连忙说道:“大人,我说,我说!其实,我们三人都被那个神秘组织威胁了。他们说如果我们不配合,就会杀了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包拯追问道:“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与孙文涛之死有何关系?” 赵宏业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组织的具体情况,只知道他们势力庞大,手段残忍。孙文涛被杀当晚,我们确实与他发生了争执,但我们都没有杀他。后来,我们离开房间后,那个神秘组织的人出现了,他们杀了孙文涛,还威胁我们不许说出真相。” 包拯听闻,心中大怒:“大胆狂徒,竟敢在本府眼皮底下作恶。王猛,立刻派人调查这个神秘组织的下落,务必将他们一网打尽。” 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包拯终于掌握了神秘组织的线索。原来,这个组织是一个企图颠覆朝廷的邪教组织,他们利用各种手段控制朝中官员和富商,为他们的阴谋服务。孙文涛偶然间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想要揭露他们,却遭到了杀害。 包拯带领捕快们一举捣毁了这个神秘组织的老巢,将组织头目和成员全部抓获。在铁证面前,他们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至此,这起震惊汴京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包拯依法严惩了凶手和神秘组织成员,为孙文涛讨回了公道,也为汴京百姓除去了一大祸害。汴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安宁,而包拯的威名,也在百姓口中传颂得更加响亮 。 第20章 枨鬼劫命 贞观十七年(643年)的长安,本应是一片繁华昌盛之景。街头巷尾,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类奇珍异宝摆满了摊位。孩童们在人群中嬉笑奔跑,老人们坐在街边悠闲地晒着太阳,享受着这太平盛世。然而,七月的一个清晨,这祥和的氛围被一声惊恐的尖叫彻底打破。 城东的一条小巷里,早起的卖菜翁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横躺在阴暗的角落里,腹部被利刃划开,肝脏不翼而飞,鲜血早已干涸,在地面上凝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卖菜翁手中的菜篮“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望着眼前的惨状,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随后,他连滚带爬地朝着巷口跑去,嘴里大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当官府的衙役赶到现场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百姓。众人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恐惧和疑惑。衙役们连忙拉起警戒线,将百姓们挡在外面。仵作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尸体,眉头越皱越紧。 “大人,这伤口十分怪异,不像是普通刀具所为,而且手法极其娴熟,一刀便精准地取出了肝脏,凶手绝非一般人。”仵作站起身来,向带队的官员说道。 官员的脸色十分凝重,他环顾四周,发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喊道:“这会不会是恶鬼干的?听说有一种叫枨枨的恶鬼,专门取人肝脏!”众人听了,纷纷露出惊恐的神色,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官员皱了皱眉头,呵斥道:“休要胡言乱语!这朗朗乾坤,岂会有恶鬼作祟?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说完,他便命令衙役们将尸体抬回衙门,继续深入调查。 然而,仅仅过了两天,又一起类似的案件发生了。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年轻的女子,同样是被开膛破肚,肝脏被挖走。案件的再次发生,让长安百姓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谈论着这可怕的杀人案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李世民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他立刻召集了大理寺卿和京兆尹,命令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还长安百姓一个安宁。 “朕治理下的长安,竟然发生如此凶残的案件,你们身为朝廷命官,是如何办事的?限你们十日内将凶手缉拿归案,否则,提头来见!”李世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愤怒。 大理寺卿王玄策和京兆尹李逸风吓得连忙跪地,磕头领命。他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若不能尽快破案,不仅自己的乌纱帽不保,还可能会引发更大的社会动荡。 大理寺卿王玄策和京兆尹李逸风回到衙门后,立刻召集了所有的捕快和衙役,商讨破案之策。然而,几轮讨论下来,众人却毫无头绪。 “这两起案件,现场都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凶手的作案手法又如此诡异,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一名捕快皱着眉头说道。 “而且,这两名受害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联,一个是普通的市井百姓,一个是年轻女子,凶手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呢?”另一名捕快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玄策沉思片刻,说道:“从凶手的作案手法来看,他应该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和高超的武艺。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取走受害者的肝脏,绝非等闲之辈。我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调查一下长安城内的医馆和武馆,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李逸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除此之外,我们还要加强对长安城内的巡逻,尤其是在夜间,防止凶手再次作案。同时,发动百姓提供线索,对提供重要线索的人给予重赏。” 于是,捕快们分成了若干小组,开始对长安城内的医馆和武馆进行排查。他们一家一家地走访,询问馆主和学徒,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然而,经过几天的调查,却一无所获。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百姓们人人自危,天一黑便早早地关上了家门,不敢外出。街道上冷冷清清,往日的繁华景象不复存在。 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又一起命案发生了。这次的受害者是一名官员的家仆,同样的死状,同样被挖走了肝脏。这起案件的发生,让李世民更加震怒,他再次下令,催促大理寺和京兆府尽快破案。 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压力巨大,他们知道,不能再这样毫无头绪地查下去了。于是,他们决定重新梳理案件的线索,从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入手,看看能否找到一些突破口。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他们发现这三名受害者之间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关联,但却都曾在一个月前参加过一场长安城外的庙会。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意识到,这场庙会可能是案件的关键所在。 王玄策和李逸风带着几名捕快,来到了举办庙会的地方。他们四处打听,询问当时在庙会上是否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情。然而,大多数人都表示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情况。 就在他们感到失望的时候,一名卖茶水的老者突然说道:“我记得那天庙会上来了一个奇怪的道士。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戴着一顶斗笠,看不清面容。他在庙会上四处游荡,行为举止十分诡异,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王玄策和李逸风听了,心中一喜。他们连忙向老者询问道士的具体特征和去向。老者回忆了一下,说道:“那道士身材高大,走路时脚步轻盈,不像是普通人。至于他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他离开庙会的时候,是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的。” 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带着捕快们朝着城西的方向追去。他们沿着街道一路打听,终于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栈里找到了那名道士。 当他们走进客栈房间时,道士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进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你就是那个在庙会上行为诡异的道士?”王玄策盯着道士,冷冷地问道。 道士微微一笑,说道:“大人,何出此言?贫道只是一个云游四方的道士,在庙会上不过是凑个热闹,何来行为诡异之说?” “哼,你还敢狡辩!这几天长安城内发生了几起离奇的杀人案件,受害者均被挖去肝脏,死状惨不忍睹。我们怀疑你与此事有关,跟我们回衙门走一趟吧!”李逸风走上前,指着道士说道。 道士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说道:“大人,这可真是冤枉贫道了。贫道一向以慈悲为怀,怎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是不是冤枉你,到了衙门自然会有分晓。来人,把他带走!”王玄策一声令下,捕快们立刻上前,将道士团团围住。 道士见状,突然身形一闪,如鬼魅般从捕快们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他的速度极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他的踪影。 “追!”王玄策和李逸风大喊一声,带着捕快们追了出去。然而,道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找遍了整个城西,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这一次的抓捕行动失败,让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十分沮丧。他们知道,这个道士绝非一般人,想要抓住他,绝非易事。 就在王玄策和李逸风为抓捕道士而发愁的时候,长安城内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这一次,受害者是一名年轻的书生。他的死状和之前的几起案件一模一样,同样被挖去了肝脏。 案件的再次发生,让长安百姓陷入了绝望的深渊。他们纷纷向官府施压,要求尽快破案。李世民也再次下旨,严厉斥责了王玄策和李逸风,并给他们最后三天的期限,若不能破案,将严惩不贷。 王玄策和李逸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们日夜不停地调查案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在一次对书生遗物的检查中,他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书生的衣物中,藏着一封未写完的信。信中提到,他在庙会上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子,那女子对他十分热情,还邀请他去家中做客。书生本以为是一段美好的邂逅,却没想到从那之后,他便时常感到身体不适,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控制。 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意识到,这个神秘女子可能与案件有着密切的关系。他们顺着这条线索,开始调查书生在庙会上遇到的女子。经过一番努力,他们终于找到了女子的住处。 当他们来到女子的住处时,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房间里一片凌乱,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打斗。王玄策和李逸风在房间里仔细搜查,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籍。 书籍的封面上写着“妖术秘典”四个大字。王玄策和李逸风翻开书籍,里面记载着各种诡异的妖术和邪法,其中有一种名为“天狗借肝术”的法术,与长安城内发生的杀人案件极为相似。 “看来,这案件的背后,果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所谓的‘枨枨’恶鬼,恐怕就是有人利用妖术制造出来的假象。”王玄策脸色凝重地说道。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个使用妖术的人,否则,长安城内还会有更多的人遭殃。” 就在这时,一名捕快匆匆跑了进来,报告说在城东的一座废弃宅院里发现了可疑的迹象。王玄策和李逸风立刻带着捕快们赶往废弃宅院。 当王玄策和李逸风带领捕快们赶到城东的废弃宅院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宅院里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大门半掩着,在微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的故事。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宅院,手中紧握着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宅院深处传来,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是谁?给我出来!”王玄策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随着笑声的停止,一个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正是之前逃脱的那个神秘道士。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道袍,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们终于还是找来了。”道士冷冷地说道。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在长安城内犯下如此滔天罪行?”李逸风愤怒地问道。 道士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说完,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宅院里刮起了一阵狂风,飞沙走石,让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无数只黑色的影子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王玄策和李逸风等人团团围住。这些影子形状各异,有的像人形,有的像野兽,张牙舞爪地朝着他们扑来。 “这就是所谓的‘枨枨’恶鬼吗?”王玄策心中一惊,但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这些影子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李逸风也不甘示弱,他带领着捕快们,与影子们殊死搏斗。然而,这些影子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们越打越多,让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众人陷入困境之时,王玄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女子住处发现的“妖术秘典”。他心中一动,立刻从怀中掏出书籍,快速翻阅起来。终于,他找到了破解“天狗借肝术”的方法。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按照书中的方法,双手结印,口中念起了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响起,那些黑色的影子突然变得慌乱起来,它们的行动变得迟缓,力量也逐渐减弱。 道士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王玄策竟然能够破解他的妖术。他心中一狠,决定孤注一掷。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将鲜血洒在地上。 瞬间,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阵,血阵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阵中的力量不断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长着三颗头颅,六只手臂,每只手臂上都拿着一件锋利的武器。 “受死吧!”道士疯狂地喊道,他操控着怪物,朝着王玄策和李逸风等人扑了过去。 面对如此强大的怪物,王玄策和李逸风并没有退缩。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然后,他们一起冲向怪物,与它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在激烈的战斗中,王玄策和李逸风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他们巧妙地躲避着怪物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它的弱点。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发现了怪物的破绽。 王玄策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怪物的心脏。李逸风也同时发力,将手中的长枪狠狠地刺进了怪物的腹部。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随着怪物的倒下,道士的力量也瞬间被削弱。他脸色苍白,瘫倒在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王玄策和李逸风走上前去,将道士团团围住。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吧?”王玄策冷冷地说道。 道士抬起头,看着他们,眼中充满了怨恨。他缓缓说道:“我本是一名修炼邪术的术士,为了提升自己的功力,我需要用活人肝脏来炼制丹药。我本以为在这长安城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我的计划,没想到却被你们破坏了。” “你这恶魔,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李逸风愤怒地说道。 说完,他手起刀落,结束了道士的生命。 随着道士的死去,长安城内的恐怖案件终于告破。百姓们得知消息后,纷纷涌上街头,欢呼雀跃。他们终于可以摆脱恐惧的阴影,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第21章 异食传说 天宝年间,长安城内繁华依旧,酒肆茶楼宾客盈门,街道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然而,在这一片盛世景象之下,却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诡异之事。 有一位名叫赵生的举人,原本是个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一心想着在科举中崭露头角,光宗耀祖。可谁能想到,一次偶然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日午后,赵生在长安郊外的山林中漫步,试图寻找一些灵感来完成他的应试文章。不知不觉间,他走进了一片荒僻之地,四周杂草丛生,怪石嶙峋。正当他感到有些迷茫之时,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土腥味。这股味道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 赵生不由自主地顺着味道的来源走去,发现了一处山坡上的泥土。那泥土的颜色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赵生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泥土,毫不犹豫地放进了嘴里。泥土的味道干涩粗糙,带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可奇怪的是,赵生却从中品尝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从那以后,赵生便对泥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依赖。他每天都会偷偷地跑到郊外,寻找那种暗红色的泥土来吃。起初,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尽量不让别人发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泥土的渴望越来越强烈,甚至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他开始在家里偷偷地囤积泥土,将其藏在床底下、衣柜里,甚至是书房的角落里。每当他感到饥饿或者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迫不及待地抓起一把泥土塞进嘴里。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古怪,常常在半夜里起床,独自在黑暗中享受着泥土的“美味”。 他的家人和朋友很快就发现了他的异常。妻子看着日渐消瘦、面色苍白的丈夫,心疼不已,多次苦苦哀求他停止这种怪异的行为。可赵生却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他的朋友们也纷纷前来劝说,可每次都被他愤怒地赶走。 随着赵生吃土的行为越来越频繁,他的身体也逐渐出现了问题。他的皮肤变得粗糙干裂,指甲变得乌黑脆弱,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脱落。他的精神状态也变得越来越差,时常陷入恍惚之中,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头。一天夜里,赵生像往常一样在书房里吃着泥土。突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黑暗中低语。他惊恐地抬起头,却发现书房里空无一人。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 “你吃了我的家,我要你的命……”那声音阴森恐怖,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 赵生吓得浑身发抖,他想要逃离这个房间,可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黑影缓缓地从墙角浮现出来。那黑影越来越清晰,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它的身体扭曲变形,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咧到耳根的血盆大口,里面长满了尖锐的獠牙。 “你……你是谁?”赵生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是这片土地的守护者,你破坏了这里的安宁,偷吃了我的血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黑影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朝着赵生扑了过来。 赵生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摆脱黑影的控制。可黑影的力量无比强大,它轻易地就抓住了赵生,将他拖进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清晨,赵生的家人发现他失踪了。他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影。直到几天后,有人在郊外的山林中发现了赵生的尸体。他的身体已经被啃食得残缺不全,面目全非,周围的泥土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 赵生的死讯在长安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猜测他的死因,有人说是恶鬼作祟,有人说是他中了邪术。而那些曾经见过他吃土的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也会遭遇同样的厄运。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自从赵生死后,长安城内开始接二连三地发生离奇的事件。一些人在夜里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仿佛是有人在痛苦地呻吟;还有一些人在梦中看到了一个浑身沾满泥土的黑影,在黑暗中向他们逼近。 一位名叫李玄的道士听闻了这些事情后,决定挺身而出,揭开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真相。李玄是长安城内有名的道士,他精通法术,擅长驱邪捉鬼。他来到赵生的家中,仔细地查看了现场,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 在赵生的书房里,李玄发现了一些暗红色的泥土,这些泥土与普通的泥土有着明显的区别。他拿起一块泥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邪气扑面而来。他又在书房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李玄决定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他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赵生当初吃土的地方。那片山坡上的泥土已经被挖得坑坑洼洼,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李玄在山坡上布下了法阵,试图引出隐藏在暗处的邪恶力量。 深夜,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山林中。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李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向他逼近。他立刻警惕起来,手中紧紧握着桃木剑。 只见一个黑影从山坡下缓缓升起,正是赵生死后出现的那个恶鬼。它张牙舞爪地朝着李玄扑了过来,嘴里发出阵阵咆哮。 “大胆妖孽,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李玄大喝一声,挥动桃木剑,向恶鬼刺去。 恶鬼身形一闪,轻松地避开了李玄的攻击。它伸出一只爪子,朝着李玄抓了过来。李玄连忙侧身躲避,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 一时间,山林中光芒闪烁,法术的力量与恶鬼的邪气相互碰撞,发出阵阵轰鸣。李玄深知这个恶鬼的力量强大,不能硬拼,于是他决定采用智取。 他一边与恶鬼周旋,一边悄悄地在周围布置了一个困鬼阵。当恶鬼再次向他扑来时,李玄故意露出破绽,引恶鬼进入了困鬼阵中。 “不好!”恶鬼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想要逃离。可困鬼阵的力量强大,它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李玄趁机发动攻击,将桃木剑狠狠地刺进了恶鬼的身体。 恶鬼发出一声惨叫,身体逐渐消散。随着恶鬼的消失,山林中的邪气也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李玄回到长安后,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众人。原来,那片山坡下镇压着一个邪恶的地灵。多年前,一位高僧将它封印在此,以保长安的安宁。可赵生误食了封印地灵的泥土,破坏了封印,使得地灵得以逃脱。地灵为了报复,不仅杀死了赵生,还在长安城内制造了一系列的恐怖事件。 从那以后,长安城内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诡异事件。人们也从这次事件中吸取了教训,明白了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律,不可轻易触犯。而赵生吃土的离奇故事,也成为了长安百姓口中流传的一段惊悚传说,时刻提醒着人们,不要被欲望所驱使,否则必将遭受可怕的后果。 第22章 观众残喘 清雍正年间,桃源镇这个本应宁静祥和的地方,却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镇西头有一座略显破败的医馆,牌匾上“济世堂”三个大字虽苍劲有力,可医馆内却时常传出痛苦的呻吟与绝望的哭号。 医馆的主人,是一个名叫吴鹤堂的中年男子。此人略通医术,却满心都是歪门邪道。他不知从何处听闻了一种名为“活埋疗法”的诡异治病之法,竟深信不疑,并在自己的医馆中大胆施行。 这日,医馆外一阵喧闹。一个年轻女子被几个大汉强行架着,朝着医馆走来。女子名叫阿秀,是镇上猎户陈二的妹妹。阿秀原本活泼开朗,可近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患上怪病。她时而昏迷不醒,时而胡言乱语,身体日渐消瘦,让陈二心疼不已。四处寻医问药无果后,陈二听闻吴鹤堂医术高明,便带着妹妹前来求诊。 吴鹤堂眯着眼睛,围着阿秀转了几圈,口中念念有词:“此乃邪祟入体,普通药物难以奏效,唯有我这祖传的‘活埋疗法’,方能救她性命。”陈二虽心中忐忑,但为了妹妹的病,也只能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阿秀被带到了医馆后面的一间密室。密室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棺材盖半掩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空间。阿秀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她的力气在几个大汉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关进去!”阿秀绝望地哭喊着,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吴鹤堂却不为所动,他冷笑着说道:“这是为了救你的命,只要你熬过这一关,病自然就会好。”说完,他一挥手,几个大汉便将阿秀推进了棺材里。 棺材盖被重重地合上,阿秀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棺材内的空气又闷又臭,让她几乎窒息。她拼命地拍打着棺材壁,大声呼救,可声音却被厚厚的棺木所阻隔,传不出去。 陈二在密室外面,心急如焚。他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隐隐觉得,这个所谓的“活埋疗法”,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阿秀在棺材里的挣扎声越来越微弱。她的意识逐渐模糊,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无法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吴鹤堂终于打开了棺材。阿秀面色苍白,双眼紧闭,身体软绵绵地躺在里面,已经没了气息。陈二冲上前去,抱住妹妹的尸体,悲痛欲绝。他愤怒地瞪着吴鹤堂,吼道:“你不是说能治好我妹妹吗?为什么她会死?你这个庸医!” 吴鹤堂却一脸镇定,他说道:“这只能说明她的邪祟太重,连我的‘活埋疗法’都无法奏效。这与我无关,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说完,他便带着几个大汉,扬长而去。 陈二抱着妹妹的尸体,回到了家中。他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发誓一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他四处打听,想要找到证据,揭露吴鹤堂的罪行。 然而,吴鹤堂在镇上也有一些势力。他买通了一些人,让他们为自己说话。陈二的调查处处受阻,他不仅没有找到证据,反而被吴鹤堂的人威胁。 这天,陈二又一次被吴鹤堂的手下堵在巷子里。为首的是一个名叫刘麻子的混混,满脸横肉,凶神恶煞。“陈二,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敢到处乱打听,小心你的小命!”刘麻子恶狠狠地说道。陈二握紧了拳头,怒目而视:“你们这些混蛋,害死了我妹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刘麻子冷笑一声,一挥手,几个手下便围了上来,对陈二拳打脚踢。陈二被打得遍体鳞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陈二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名叫林羽的年轻郎中来到了桃源镇。林羽医术精湛,心地善良,他听闻了阿秀的遭遇后,决定帮助陈二。 林羽找到陈二,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中一阵不忍:“陈二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出真相,为你妹妹讨回公道。”陈二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紧紧握住林羽的手:“林郎中,全靠你了。” 林羽仔细地检查了阿秀的尸体,发现她的死因并非是邪祟入体,而是因为长时间在密闭的空间内缺氧窒息而死。他还发现,吴鹤堂所谓的“活埋疗法”,其实是一种毫无科学依据的残忍手段,只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私欲。 林羽和陈二决定将吴鹤堂的罪行公之于众。他们四处收集证据,找到了一些曾经被吴鹤堂用“活埋疗法”治疗过的患者家属。这些家属们也都对吴鹤堂恨之入骨,纷纷愿意站出来作证。 然而,吴鹤堂得知他们的行动后,开始暗中谋划,准备再次下手。他买通了一个名叫王二的地痞,让他在林羽和陈二收集证据的途中将他们除掉。 一天,林羽和陈二前往邻村寻找一位关键证人。途中,他们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突然,一群手持利刃的歹徒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王二。“小子,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王二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说道。 林羽和陈二背靠背站着,毫不畏惧。林羽虽然是个郎中,但也略通武艺。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准备与歹徒们殊死搏斗。“陈二兄弟,别怕,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林羽坚定地说道。 战斗一触即发,林羽和陈二奋力抵抗。林羽身形敏捷,匕首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一时间竟让歹徒们难以近身。陈二也不甘示弱,他捡起一根木棍,与歹徒们展开了激烈的拼斗。 然而,歹徒人数众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陈二的手臂被歹徒划伤,鲜血直流。林羽也体力不支,身上多处受伤。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呼喊声。原来是附近的村民听到动静,赶来帮忙。歹徒们见势不妙,纷纷逃窜。 林羽和陈二死里逃生,他们深知吴鹤堂的手段越来越狠辣,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在村民的帮助下,他们终于找到了足够的证据,将吴鹤堂告上了官府。 官府介入调查,将吴鹤堂缉拿归案。在铁证面前,吴鹤堂无法抵赖,最终被判处了死刑。行刑那天,桃源镇的百姓纷纷前来观看,他们都为吴鹤堂的伏法而感到欣慰。 然而,阿秀的生命却再也无法挽回。她的悲惨遭遇,成为了桃源镇百姓心中永远的伤痛。而“活埋疗法”这种残忍不人道的治疗方法,也随着吴鹤堂的伏法,被人们所唾弃。从此,桃源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每当人们想起阿秀的遭遇,心中仍会涌起一股寒意,时刻提醒着大家,愚昧和残忍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悲剧。 第23章 镇恶除害 明朝天启年间,世道看似太平,却也暗潮涌动。江湖中,正邪两道的纷争从未停歇,而在民间,一些离奇诡异的事件也悄然发生,惊扰着百姓的生活。这一年,清明时节,细雨纷纷,仿佛在诉说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初闻怪谈 清明时分,松江知府赵景渊带着几个随从,身着便服,踏上了回乡祭祖的路途。一路上,细雨如丝,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也增添了几分旅途的惆怅。 日暮时分,他们路过一个偏僻小镇。小镇上,正举行着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祀仪式。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神色虔诚,哭声震天,那哭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赵景渊心中纳闷,清明虽为祭祀时节,人们大多是扫墓、烧纸钱,以寄托对先人的思念,可这般痛哭流涕的场景,却实属罕见。他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好奇与担忧。 他叫来一个年轻男子,轻声问道:“这究竟是在祭拜什么?为何如此悲痛?” 年轻男子抬起头,满脸沮丧,叹着气说:“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风水不好,有个青面獠牙的鬼王经常出来害人,尤其是那些妙龄女子。人们想尽了无数办法,都无法除掉他。都说他法术高深,无人能敌。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祈求他不要再害人了!” 赵景渊听后,心中大惊,朗朗乾坤,怎会有如此邪祟之物?他怀疑地问道:“莫不是有人装神弄鬼?世间岂会有真正的鬼?” 年轻男子一听,顿时愤怒起来,大声说道:“我就知道说了你也不会信!既然不信,为何还要问我?这里的百姓谁没有看到过鬼王?算了,不和你说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赵景渊见他生气,急忙上前,掏出几两银子,塞进他手里,诚恳地说:“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人热衷行侠仗义,专门为捉鬼而来。若是你将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我们定能抓住鬼王,为百姓尽点绵薄之力。” 年轻男子看着手中的银子,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心地劝说道:“我知道您的心意,可既然是鬼王,那修行绝非一般孤魂野鬼可比。每当夜深人静,风雨飘摇之夜,那鬼王便乘风而来,害人性命之后,又御风而走。每当他来的时候,外面就阴风阵阵,飞沙走石,天地昏暗一片迷茫。” 赵景渊听着年轻人的描述,心中越发疑惑。若真有人装神弄鬼,又怎能营造出这般逼真的场景?可年轻人说话时,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不像是在撒谎。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年轻人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那鬼王就在黄龙山之中。有人在那里发现被害者的尸体,也有人看到过他,他长相十分骇人,面如死灰一般。百姓曾经将此事禀告给县令,县令还派人在那里修建了一座寺庙,想要镇压鬼王,可哪里有这么容易?” 赵景渊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了些许眉目。他顾不上回乡祭祖,决定先去黄龙山一探究竟。他带着随从,不顾危险,朝着黄龙山的方向赶去。 夜宿古寺 黄龙山,山峦起伏,树木茂密,远远望去,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赵景渊一行人来到荒凉的半山腰,一座破落的寺庙映入眼帘。寺庙的大门上,刻着“镇仙寺”三个大字,字迹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寺庙的周围,草木茂盛,荒野辽阔,其间夹杂着古墓乱坟,丛葬累累,一片凄凉景象。赵景渊觉得人多行动不便,再加上几个随从都面色苍白,面露惧色,他便让随从都到山下不远的客栈先住下。随从们如获大赦,点头同意,随即匆匆下了山。 赵景渊鼓起勇气,上前敲山门投宿。 山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小和尚探出脑袋,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此时前来投宿?” 赵景渊微笑着说:“我是路过的客商,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晚,还望小师傅行个方便。” 两个小和尚听后,转身禀报方丈。不一会儿,方丈慧信和尚亲自出山门迎接。慧信和尚身材高大,面容慈祥,身着一袭灰色袈裟,手持佛珠,给人一种慈悲为怀的感觉。 慧信把赵景渊迎进一间幽静的禅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 交谈之中,慧信和尚告诉赵景渊,此寺名为镇仙寺。因百姓觉得这里怪事频出,无人敢来这里,故没有什么香火钱。此寺已经数年都没人借宿了。 赵景渊顺势问道:“此地为什么叫镇仙寺?这名字有什么奇怪的来历?” 慧信和尚长叹一口气,说道:“老衲也并非十分清楚,只听村里人说多年前这里有个冤魂。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以前埋葬冤魂的地方,我们终日念经打坐,却也不能阻止那冤魂祸害人间,为此老衲十分内疚。” 赵景渊接下来仔细地听和尚讲述一番,与他刚来村里遇到的那个年轻人讲的基本一样,全是鬼王害人之事。 慧信和尚讲完之后,便吩咐小和尚给赵景渊端来晚饭。饭罢,赵景渊神色慌张地对慧信和尚说他惧怕鬼王之事,夜里不敢独自睡觉,便要求跟众多僧侣一起睡。慧信和尚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同意了。 诡异之夜 夜半时分,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是鬼哭狼嚎。寺庙里的众多僧人皆心惊胆战地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赵景渊却匆匆爬起,穿好衣服,悄悄走出禅房。他手持灯笼,小心翼翼地在寺庙里查看。突然,他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仿佛来自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他顺着哭声的方向走去,来到大殿。只见大殿里,慧信和尚正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漆黑的大殿里,不知何时点燃了几根蜡烛,烛光摇曳,给四周笼罩在黑影中的佛像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气息。 慧信声泪俱下,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想必是老衲修行不足,无力保护百姓,也根本无法镇压那凶神恶煞一般的鬼怪!待我向百姓道歉之后,辞去方丈之位,让贤给德高望重的大师。” 赵景渊壮着胆子,仔细观察地面。只见地上有几个血迹斑斑的红脚印,一直延伸到墙边和房梁上。他惊恐大呼道:“此地果然有鬼物,这些脚印正是铁证啊!” “此事让老衲痛心疾首!”慧信和尚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赵景渊慌慌张张地找借口回了厢房。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心中暗自思索,这其中必定有蹊跷。那血迹斑斑的脚印,慧信和尚的慌张神色,都让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真相渐明 天亮之后,山下的村里传来噩耗,又有一个妙龄女子遇害,场面血腥残忍。女子的家人围着尸体,哭得死去活来,伤心地哭道:“我们与鬼王无冤无仇,用最好的东西祭祀他,为何他还要害我女儿?” 赵景渊得知消息后,立即赶到现场。他围着尸体仔细地观察一番,发现女子身上的伤口十分整齐,不像是被鬼怪所伤,更像是被人用利器所为。他心中更加笃定,这所谓的鬼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他低着头,愤怒地来到镇仙寺中。此时慧信和尚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赵景渊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杀人凶手果然嗅觉敏锐,你作恶无数,还想走?” 慧信和尚惊慌失措地说:“这位施主,为何要血口喷人?老衲的确有错,错在无法为百姓镇住鬼王,所以才退位让贤,这怎么算得上作恶无数?” 赵景渊冷笑着说:“你无需解释,那杀人凶手就是你。昨夜我已经看了那血迹,分明是你害人之后仓皇逃窜带进庙里。由于时间紧张,被我发现之后,只得撒了一个弥天大谎,欲盖弥彰而已。其他和尚和我共住一个厢房,只有你一个人有机会伪造现场。见到我来了,就赶紧用沾着血迹的鞋子在墙上、房梁上拍出几个脚印,装神弄鬼,累得满头大汗。我进了大殿之后,还看到你故意用袈裟盖住脚,那是因为你见我来了,就将鞋子扔到窗外,还没来得及穿上鞋。我当时还怕你立即动手杀我,就故意表现得相信世上有鬼神之说!” “你胡说!”慧信和尚怒道,“我早看出你的身份和目的了。假如一切如你所说,我再傻也不可能在你眼皮底下做出这事!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有呼风唤雨的本事?” 赵景渊说道:“人们总是将自己解释不出的事件与鬼神联系在一起。你深知这一点,你虽不能呼风唤雨,但你完全可以自由选择时机,在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之时作案,这样就给案件增加很多神秘感。人们越是害怕鬼神,越是觉得神秘。最近正值清明时节,雨水又多,你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时机,增加事情的神秘感。昨天又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才有让贤之举,这恐怕只是表面,实际你是想逃走!” 慧信和尚脸色大变,阴沉着脸说道:“就凭你也想拦住我?我后悔没有除掉你!” “你行事谨慎,若是我没猜错,你昨天就想除掉我!我也看出这一点,才强烈要求跟其他和尚住在一起。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没有机会动手,因为你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我。昨天没有得逞,以为今天还有机会,实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赵景渊一拍手,几十名官兵立即从四面八方冲了进来,将慧信和尚抓住。赵景渊补充道,“你应该想不到我昨晚回去之后,借着回房的时间去跟这些帮手汇合,让他们带人来抓你了吧!” 慧信和尚蔫头耷脑,自知事情败露,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罪恶。原来,他本是一个贪图美色、心术不正的恶僧。他利用百姓对鬼神的恐惧,装神弄鬼,在风雨之夜杀害妙龄女子,满足自己的私欲。 自此,真相终于大白!原来“变质”的人心比鬼更可怕。 赵景渊将慧信和尚押解回府,依法处置。百姓们得知真相后,无不拍手称快。而赵景渊,也因为这次的英勇之举,赢得了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第24章 俞村秘事 在古老岁月的长河中,有个名叫俞家村的地方,坐落在浙江省宁波市。此村历经上千年的风雨洗礼,宛如隐匿在尘世的明珠,静静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俞家村村口立着块古老石碑,刻着斑驳字迹,记载着村子过往。村子四周山峦环绕,绿树成荫,一条清澈小溪从村前潺潺流过,本应是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然而这一年,俞家村陷入了旱灾困境。 烈日高悬,炙烤大地,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村民们望着干涸田地,满心忧愁。俞家村的族长俞伯阳,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满脸皱纹,眼神焦虑。他召集村里的几位长老,在村中的祠堂里商议对策。 祠堂中气氛凝重。俞伯阳缓缓开口:“如今这旱灾已持续数月,若再不想办法,咱们俞家村怕是要面临大难了。”长老俞仲仁叹了口气,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求神拜佛,也不见老天爷开恩呐。”这时,年轻的俞三郎站了出来,说道:“我听闻,有一人能救咱们村子,那便是刘伯温。”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俞伯阳问道:“三郎,你说的可是那位能夜观天象、精通奇门遁甲的刘伯温?”俞三郎点头道:“正是他。听说他神通广大,定能帮咱们解决这旱灾之困。”俞伯阳沉思片刻,说道:“也罢,事到如今,咱们也只能试试了。三郎,就由你去请刘伯温先生。” 俞三郎领命,收拾行囊,踏上寻找刘伯温的路途。他一路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中,找到了刘伯温的居所。 刘伯温的居所是座古朴茅屋,四周种满翠竹。俞三郎上前叩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位身着道袍、仙风道骨的男子出现在眼前,正是刘伯温。 俞三郎连忙行礼,说道:“刘伯温先生,在下俞三郎,来自俞家村。如今我村遭遇旱灾,恳请先生相助。”刘伯温微微一笑,说道:“我与俞家村有些渊源,这旱灾之事,我已知晓。你且起来,随我进屋详谈。” 俞三郎随刘伯温走进茅屋,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几幅星象图。刘伯温请俞三郎坐下,说道:“俞家村的情况,我已心中有数。这旱灾虽凶猛,但并非无解。”俞三郎听后,眼中满是希望,问道:“先生有何妙法?” 刘伯温起身,走到墙边,指着一幅星象图说道:“俞家村地势独特,本应是风水宝地,如今却遭旱灾,是因为地气未通,气运受阻。我需前往俞家村,实地勘察,方能想出解决之法。”俞三郎连忙说道:“如此甚好,先生若能前往,我俞家村上下,定当感激不尽。” 于是,刘伯温收拾好行囊,与俞三郎一同前往俞家村。一路上,刘伯温与俞三郎交谈甚欢,刘伯温向俞三郎讲述许多风水玄学的知识,俞三郎听得津津有味。 几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俞家村。村口,俞伯阳带领着村民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刘伯温到来,众人纷纷行礼。俞伯阳说道:“刘伯温先生,您能来,真是我俞家村的福气。”刘伯温连忙还礼,说道:“族长不必客气,此次前来,定当尽力相助。” 刘伯温在俞伯阳的带领下,在村子里四处勘察。他时而驻足观察地势,时而闭目沉思,众人皆不敢打扰。许久,刘伯温睁开眼睛,说道:“我已想出解决之法。” 众人听闻,皆是大喜。俞伯阳问道:“先生有何良策?”刘伯温说道:“首先,需将附近的泉水引入村庄,解决水源问题。再者,这村子的房屋构造和地势配合不佳,压住了地气。我打算利用北斗七星的形状,建造七星井和七星塘,把地气引到村中心。再以‘天罡引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阵法,重新排列房屋,如此,方能打通地气,改变村子的气运。” 俞伯阳听后,连连点头,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之法。”于是,俞家村的村民们纷纷行动起来,在刘伯温的指导下,开始改造工程。 挖井的挖井,挖塘的挖塘,搬运石块的搬运石块,整个村子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俞三郎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负责挖井,他们手持锄头,奋力挖掘。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他们毫无怨言。 在建造七星井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有个名叫俞小五的小伙子,不小心挖到一块奇特的石头。这块石头形状怪异,上面刻满奇怪的符号,众人皆不知其来历。刘伯温得知后,赶来查看。他仔细端详着石头,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此石乃上古之物,蕴含着神秘的力量,切不可随意乱动。”众人听后,皆是一惊,连忙将石头放回原处。 经过数月的努力,七星井和七星塘终于建造完成。接着,刘伯温又指导村民们按照“天罡引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阵法,重新排列房屋。整个村子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随着改造工程的完成,俞家村的气运也渐渐发生转变。原本干涸的土地,渐渐有了湿润的迹象,庄稼也开始茁壮成长。村民们望着绿油油的庄稼,心中满是喜悦。 此后,俞家村人才辈出,从这里走出来的进士举人,前后有十几个,而且都担任大官。一个小小的村落,能够走出如此多的人才,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俞家村的名声越来越大,吸引了许多人前来拜访。其中,有一位名叫李秀才的文人,听闻俞家村的神奇故事后,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李秀才来到俞家村,受到俞伯阳的热情款待。在村子里,李秀才看到了七星井和七星塘,以及独特的房屋排列,不禁感叹道:“真乃风水宝地也!此等布局,实乃巧夺天工。” 在与俞伯阳的交谈中,李秀才得知了刘伯温改造俞家村的经过,心中对刘伯温更是佩服不已。他说道:“刘伯温先生真乃神人也,这风水之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俞伯阳微微一笑,说道:“这一切,都多亏了刘伯温先生。若不是他,我俞家村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俞家村也发生了一些怪事儿。有一户人家,俞四郎家,想要重造房屋。但是,有一口井挡住了房屋的位置。俞四郎寻思着这口井平时也没多少人用,便打算把这口井填满。 他找来几个帮手,开始填井。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房屋建造得也十分牢固。但是,就在新房即将落成的那天,突然狂风大作,房屋竟然倒塌了。 俞四郎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村里的老者得知此事后,纷纷赶来查看。一位名叫俞老七的老者,看到井被填了,顿时气愤不已,说道:“这七星井缺一不可,你把井填了,必然会挡住村中气运,房屋倒塌肯定是受此影响。” 俞四郎听后,懊悔不已。他连忙召集众人,把井重新挖开,恢复了原样。之后,他再次修筑房屋,这次,果然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 除了这件事,俞家村每年的农历二十六号都会下暴雨。据说是作为当初刘伯温求雨的见证。大家都说,正是因为刘伯温的改造,让整个村子能够只经历一场暴雨就完事儿。不过,这些事情并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让人难以判断真假。 一天,俞家村来了一位神秘的访客。此人身着黑色长袍,头戴斗笠,遮住了面容。他来到村子里,四处打听刘伯温的事情。 村民们对这位神秘访客十分警惕,纷纷询问他的来意。神秘访客却只是沉默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打听刘伯温的下落。俞伯阳得知此事后,亲自前来与神秘访客交谈。 俞伯阳问道:“不知阁下为何打听刘伯温先生的事情?”神秘访客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与刘伯温有一段渊源,此次前来,是想找他问个明白。”俞伯阳说道:“刘伯温先生早已离去,不知你要问他何事?”神秘访客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说完,便转身欲走。 就在这时,俞三郎恰好路过。他看到神秘访客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他连忙喊道:“站住!你到底是谁?”神秘访客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俞三郎走上前去,一把摘下了他的斗笠。 只见神秘访客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沧桑。俞三郎仔细一看,惊讶地说道:“你是……陈友谅?”神秘访客正是陈友谅,他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 原来,陈友谅与刘伯温之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当年,陈友谅与朱元璋争夺天下,刘伯温辅佐朱元璋,为其出谋划策。最终,陈友谅在与朱元璋的决战中失败,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陈友谅一直对刘伯温怀恨在心,他认为,若不是刘伯温,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刘伯温,想要找他报仇。 俞伯阳听了陈友谅的讲述,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说道:“刘伯温先生乃是为了天下苍生,才辅佐朱元璋。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结束战乱,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你又何必执着于仇恨呢?” 陈友谅听后,沉默不语。许久,他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思。也许,我真的错了。但是,我心中的这口气,始终咽不下去。”俞三郎说道:“如今,刘伯温先生早已离去,你就算找到他,又能怎样呢?不如放下仇恨,重新开始。” 陈友谅望着俞三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他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也许你们说得对。我这就离去,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说完,陈友谅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陈友谅离去后,俞家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多久,俞家村又遭遇了一场新的困境。 这一年,朝廷突然颁布了一项新的政策,要求各地征收高额的赋税。俞家村本就只是一个小村落,村民们靠着几亩薄田为生,如何能承受得起如此高额的赋税。 俞伯阳再次召集村民们商议对策。众人皆是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俞三郎说道:“这朝廷的赋税如此之重,咱们根本无法承受。若不解决,咱们俞家村怕是又要陷入困境了。” 这时,一位名叫俞小六的村民说道:“我听说,附近有一座山,山中藏有宝藏。若咱们能找到宝藏,或许就能解决赋税的问题。”众人听后,皆是眼前一亮。俞伯阳说道:“此事不可贸然行事,咱们需从长计议。” 于是,俞伯阳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前往山中探寻宝藏的下落。俞三郎也在其中。他们在山中搜寻了多日,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俞三郎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山洞中摆放着一些古老的箱子。他们心中一阵激动,心想:“难道这些箱子里装的就是宝藏?” 他们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然而,箱子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奇怪的书籍和画卷。俞三郎拿起一本书籍,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懂。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突然,山洞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连忙拿起武器,警惕地看着四周。只见一群黑影从山洞深处冲了出来,向着他们扑了过来。 俞三郎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凶猛的野兽。这些野兽身形巨大,牙齿锋利,眼神中透着凶狠。众人连忙与野兽展开搏斗。 在激烈的搏斗中,俞三郎等人渐渐不敌野兽。他们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就在他们陷入绝境之时,突然,一道光芒从山洞外射了进来。一只白色的仙鹤飞了进来,它口中念念有词,那些野兽竟然纷纷退去。 众人望着仙鹤,心中充满感激。仙鹤落在俞三郎面前,化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太莽撞了。这山中的宝藏,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俞三郎等人连忙向老者行礼,问道:“不知前辈是何人?为何要救我们?”老者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山中的守护者,在此守护这些宝藏已有数百年。这些宝藏,并非是金银财宝,而是上古时期的智慧结晶。它们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若落入坏人之手,必将带来灾难。” 俞三郎等人听后,皆是恍然大悟。俞三郎说道:“前辈,我们只是想找到宝藏,解决村子的赋税问题,并无恶意。”老者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意。这赋税之事,我也有办法解决。” 说完,老者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给俞三郎,说道:“你把这个锦囊交给你们的族长,按照上面的方法去做,定能解决赋税的问题。”俞三郎接过锦囊,连忙道谢。 回到俞家村后,俞三郎将锦囊交给俞伯阳。俞伯阳打开锦囊,只见里面写着一首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众人看后,皆是一头雾水。 俞伯阳沉思片刻,突然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这是让我们去找江陵的一位故人相助。”于是,俞伯阳派俞三郎前往江陵。俞三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那位故人。故人听了俞三郎的讲述后,慷慨解囊,帮助俞家村解决了赋税的问题。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俞家村的村民们更加明白了风水的奥秘和生活的不易。他们深知,村子的繁荣不仅仅是依靠风水的改造,更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和传承。 俞伯阳将刘伯温改造俞家村的故事,以及他们此次寻找宝藏的经历,都一一记录了下来,传给了后人。他希望,后人能够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继续守护好俞家村这片风水宝地。 第25章 阳曲奇案 第一章:古井浮尸 大清道光二十年,公元1840年的春天,山西太原阳曲县的一个小山村,被一层薄雾笼罩着,静谧而祥和。天刚蒙蒙亮,村民们便如往常一样,陆续来到村口的水井边打水。 刘二柱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将水桶系在绳索上,用力一甩,水桶“扑通”一声落入井中。他哼着小曲,准备往上提水,可就在这时,他感觉手中的绳索异常沉重,仿佛拉着千斤重物。他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水桶拉了上来。 “这不是水!”刘二柱惊恐地大喊一声,手中的水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周围的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只见水桶里的水呈现出诡异的红色,仔细一闻,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众人的目光顺着井口看向井内,隐隐约约有个东西在水中一浮一沉。 “快,快拿带钩子的绳索来!”村里的长者李大爷镇定地指挥着。很快,绳索被系好,缓缓放入井中。随着众人的合力拉扯,一个湿漉漉的物体被拉了上来。 “啊!”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具光头尸体出现在众人眼前。尸体身穿青色长袍,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早已将周围的水染红。 村民们慌了神,李大爷赶紧说道:“别慌,赶紧上报县衙!” 阳曲县县令赵德昌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仵作和衙役赶到了现场。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随后向赵德昌报告:“大人,死者是被人一刀夺命,致命伤在脖子处。从死者头顶的戒疤来看,他很可能是一名和尚。不过,他身上穿的却是普通百姓的衣袍。” 赵德昌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和尚身上为何会穿着百姓的衣服?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他立刻下令:“去周边的寺庙查问,务必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很快,衙役们在古井附近的崇善寺查访得知,该寺庙走失了一名和尚。方丈慧明大师看到死尸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抖着说道:“这……这正是本寺走失的了尘和尚。他是一名游方僧人,半年前从河南前来挂单,离开寺庙时身着僧袍。” 赵德昌陷入了沉思:了尘和尚身上的俗装从何而来?他为何会被人杀死并抛尸井内?这一系列的问题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第二章:衣物线索 赵德昌决定从死者所穿的衣服入手展开调查。经过一番走访,有居民举报,这身青色长袍的主人是开豆腐店的王老实。赵德昌立刻派人将王老实带到了县衙。 王老实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汉,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眼神中透着朴实与憨厚。他被带到公堂后,显得有些紧张,双腿微微颤抖。 赵德昌打量了王老实一番,缓缓开口问道:“王老实,你可认得这身上的衣服?”说着,他指了指放在一旁的青色长袍。 王老实看了看衣服,吞吞吐吐地说道:“大……大人,这衣服是小人的。” “这衣服为何会穿在死者身上?你且从实招来!”赵德昌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王老实。 王老实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大人,冤枉啊!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小人家里的驴子借给了别人,因此天还黑着,小人便起来磨豆腐。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小人开门一看,竟是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可新娘一开口,却是男人的嗓音,还自称是和尚。那和尚说自己不知是被谁穿上了这样一身衣服,无法回寺庙,想和小人借一身衣服,还说这套凤冠霞帔就送给小人。小人一时心软,便将自己的一件青色长袍给了他,留下了凤冠霞帔。” 听到“凤冠霞帔”这四个字,赵德昌心中猛地一动,他想起了一两天前接到的另一个奇怪的案子:身穿凤冠霞帔的新娘尸体被偷。 原来,就在前一天,太原当地两家有名的财主发生了争执,并闹到了衙门。原告是地主孙富海,状告财主张百万,说原本两家有婚约,孙富海的儿子孙文涛要迎娶张百万的二女儿张玉娇,但张百万赖婚,称张玉娇得病暴毙,却连尸体都不让未婚夫看。在堂上,张百万坚称,张玉娇的尸体当晚不翼而飞,有可能是因为女儿穿着凤冠霞帔,所以被人连尸体一起偷了。 赵德昌立刻命衙役到王老实家中搜查,果不其然,搜出了一套凤冠霞帔。经张百万辨认,这套凤冠霞帔正是他女儿死时所穿的那套。 这时,张百万在赵德昌的责问下,突然改口称:“大人,小女的尸体并非被人偷走,而是诈尸,自己跑走的。小人觉得此事太过不吉利,便假称被偷。小女应该是跑到了王老实家,王老实见财起意,拿刀捅了小女的尸体。” 太原知府得知此事后,责令阳曲县县令赵德昌迅速破案。赵德昌无奈,只得将两案并审。经过一番看似有理实则糊涂的推理,他认定是王老实见财起意,偷走张百万女儿的尸体并扒下凤冠霞帔,被和尚撞见,于是一刀将和尚杀死,抛尸水井。 在严刑逼供下,王老实被屈打成招,不得不承认自己杀了和尚并偷了尸体,杀人毁尸。赵德昌将结案情况上报刑部,本以为此案就此了结,可没想到,更大的波澜还在后头。 第三章:意外伸冤 在结案后的第十二天,县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击鼓声音。赵德昌正在书房办公,听到鼓声,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又是何人鸣冤? 他来到公堂,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跪在堂下,神情激动。男子自称是新娘张玉娇的丈夫,名叫陈文轩。陈文轩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莫要冤枉好人!王老实不是杀人凶手,而且,玉娇目前仍在人世!”陈文轩大声说道。 赵德昌惊讶地问道:“你说什么?张玉娇的丈夫不是孙文涛吗?你又是谁?” 陈文轩挺直了身子,缓缓说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本是太原的富家子,与张百万的二女儿张玉娇自幼定下婚约。后来,小人家里道中落,张百万便嫌弃小人,将玉娇另许孙富海家。但玉娇对小人情深意重,宁死不从。在丫环秀儿的帮助下,我们二人私奔了。在张百万要将她嫁去孙家的前一天,我们去找张百万的大女儿张金玲,想寻求她的帮助。” 赵德昌听后,立刻传唤张百万。张百万一看到陈文轩,便矢口否认他是自己的女婿。 赵德昌怒喝道:“张百万,你为何要赖婚?如今陈文轩前来,你还想狡辩吗?” 在赵德昌的严刑逼迫下,张百万终于开了口。原来,这里面还有一段富豪父亲嫌贫爱富的故事。 陈文轩和张玉娇私奔后,来到张金玲家。张金玲早已出嫁且守寡,她担心父亲张百万找来,因此没有收留二人,连门都没开。无奈之下,两人看到一家亮着灯,正是王老实的豆腐店。二人敲开门说明原委,王老实同情他们的遭遇,将自家毛驴借与他们代步。 事情发展到这里,部分线索开始明朗起来。但和尚到底是如何牵扯到里面的呢?张百万还有哪些隐情没有说? 原来,就在陈文轩和张玉娇前脚离开张金玲家,张百万后脚便带着家丁赶到,找寻张玉娇,怀疑她藏在衣箱中。有口难言的张金玲只得任由他们将衣箱抬回张府。张百万令家丁撬开衣箱上的锁具,却发现里面藏的竟是一个已被闷死的偷情和尚。很明显,守寡的张金玲与和尚正在偷情,恰巧被老父撞破,慌张之间和尚藏身衣箱。 为了搪塞孙家,张百万谎称张玉娇暴病身亡,为和尚穿上凤冠霞帔置于灵房。半夜,和尚从昏迷中苏醒,家丁以为是诈尸,和尚趁机逃出张府。他在王老实家用嫁衣换了一身普通衣衫,准备返回崇善寺。 然而,县令赵德昌并未继续深入调查事情的真相,甚至连其中重要的涉案人张玉娇都未进行询问。之后,他维持原判,并认为陈文轩为杀人同犯,将其收监,与王老实关押在一起,等待秋后问斩。 第四章:真相浮现 在这个案件糊涂结案后不久,太原新知府周正明上任。周正明是一位清正廉洁、明察秋毫的官员,他在查阅卷宗时,敏锐地察觉到这一案件存在诸多疑点。 首先,王老实年老体弱,以他的体力是否能一刀将壮年和尚杀死?其次,陈文轩与和尚无冤无仇,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第三,为何没有对张玉娇进行问询? 周正明决定将此案发还重审。就在这时,张玉娇赶来,击鼓为夫伸冤。张玉娇称,两人私奔后,在王老实那儿借了驴便走了,根本没有见到和尚。 周正明陷入了沉思,他认为,凶手能一刀将和尚毙命,其职业应该和刀有关,是经常用刀的人。按照这一思路,官府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 很快,一名嫌疑人浮出水面:案发当天,阳曲县城西头一名吴姓屠户失踪。有百姓称,之后在晋祠附近看到过他。周正明立刻下令缉拿这名屠户。 这名屠户名叫吴大力,来到公堂之上,本来就心虚的他很快就招供了。原来,在那个充满无数巧合的夜晚,吴大力回到家,发现自己的老婆与一名和尚有染,顿时怒火中烧,抽出杀猪刀,上前将和尚一刀杀死。杀人后,吴大力也慌了神,便趁着天还没亮,将和尚的尸体投进了古井中。 原来,那天和尚在箱子里并没死透,只是一时闭气假死过去,经过张百万一番折腾后,悠悠醒来,趁下半夜人都睡了,偷偷溜出,脱掉新娘装,到王老头家借衣,回寺经过吴屠夫家,看见吴屠夫娘子一个人在家,就色胆包天,要强行不轨之事。哪料吴屠夫杀猪回来,见死秃驴如此无礼,一刀将他砍死。 至此,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周正明做出了判决:陈文轩和张玉娇有情人终成眷属;王老实无罪释放;张百万罚没一半家产;张金玲不守妇道,骑木驴示众;吴大力杀人有因,杖责一百。 第26章 诡影疑案 明万历年间,太原府有一知府名叫沈仲谋,断案无数,机智过人,在当地百姓心中威望颇高。这一年元宵佳节,妻子携子女千里迢迢赶来,只为陪他共度佳节,一家人难得团聚,沈仲谋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正月十五的太原城,热闹非凡。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小巷张灯结彩,猜灯谜、舞龙舞狮、卖糖人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人群熙熙攘攘,欢声笑语不断。沈仲谋带着妻儿漫步在街头,感受着这热闹的节日氛围。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有妖怪啊,妖怪来了!”沈仲谋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夜空中,一个白衣身影若隐若现,飘来飘去,十分诡异。与此同时,一阵缥缈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歌声凄凉哀怨,歌词大意是诉说着女子被郎君抛弃,惨遭背叛的悲惨遭遇。 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沈仲谋却镇定自若,他迅速拉着妻儿躲到一旁,然后朝着白衣身影出现的方向挤去。只见前方人群围成一团,中间有个女子倒在地上,面露惊恐之色。沈仲谋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子的脖颈,随后脸色一变,抽回了手——女子已然断了气。 此时,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沈仲谋因为刚刚一直在和家人说话,没注意这边的情况,赶忙向旁人打听:“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看热闹的百姓说道:“不知道啊,这人走着走着就突然倒下了,我看八成是那女妖前来复仇了!” 沈仲谋皱了皱眉头,问道:“复仇?这死者身上可发生过什么事情?” 原来,死者名叫林秀娘,原本是青楼女子,模样俊俏,才情出众。不久前,被府上富家公子哥赵宏看上,赵宏不惜出高价将她赎了出来,纳为妾室。可赵宏本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叫苏玉瑶,两人感情深厚,早已到了谈婚论娶的地步。林秀娘的出现,让赵宏移情别恋,他虽不好直接与苏玉瑶说退婚之事,却还是将两人同时娶进了门。 苏玉瑶出身书香门第,性情温柔婉约,面对这样的变故,她虽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默默忍受。而林秀娘出身青楼,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好归宿,生怕苏玉瑶威胁到自己在赵家的地位,于是对苏玉瑶处处刁难,还在赵宏面前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模样,添油加醋地数落苏玉瑶的不是。时间一长,赵宏竟真的相信了林秀娘的话,对苏玉瑶愈发冷淡。 有一次,苏玉瑶独自在花园的荷塘边赏花,林秀娘看到后,本想过去羞辱她一番。正巧这时赵宏朝这边走来,林秀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满脸笑意地走到苏玉瑶面前,假意寒暄了几句,突然猛地攥住苏玉瑶的手,借力一推,自己便跌入了荷塘之中。赵宏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苏玉瑶将林秀娘推了下去。 林秀娘在荷塘中拼命挣扎,呼喊救命。苏玉瑶不会游泳,只能站在岸边干着急,手足无措。赵宏见状,愤怒地一把推开苏玉瑶,纵身跳入水中,将林秀娘救上了岸。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林秀娘,赵宏怒不可遏,冲上前狠狠地给了苏玉瑶一巴掌。 苏玉瑶又惊又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地问道:“宏哥,你为何要打我?” 赵宏怒目圆睁,吼道:“念在你我青梅竹马的情分上,我一直忍着你,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亏得秀娘还总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你却做出这种事!” 这时,躺在地上的林秀娘轻轻咳嗽了两声,缓缓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对赵宏说道:“宏哥哥,你别怪玉瑶姐姐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没站稳,才掉下去的,不怪姐姐……”说着,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看得赵宏心疼不已。 苏玉瑶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说道:“林秀娘,你别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好好地站着,是你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自己跳下去的!” 林秀娘哭声更大了,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苏玉瑶,说道:“玉瑶姐姐,我知道你嫌弃我的出身,不喜欢我。可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怪你。我只希望我们以后能和平相处,不然宏哥哥夹在中间多为难啊……” 苏玉瑶被林秀娘这番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而赵宏则对苏玉瑶横眉冷对,喝道:“还不快给秀娘道歉!我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看上你!” 苏玉瑶倔强地不肯道歉,坚称自己没有做错。林秀娘在一旁假惺惺地劝赵宏不要生气,不要责怪苏玉瑶。这一番对比之下,林秀娘显得通情达理,而苏玉瑶则显得刁蛮任性。男人的保护欲作祟,赵宏的心彻底偏向了林秀娘。不久之后,他竟一纸休书,将苏玉瑶赶出了家门。 苏玉瑶伤心欲绝,被赶出家门的当晚,她在赵府门前的歪脖子树上自缢身亡…… 沈仲谋听完这段故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真的是苏玉瑶变成女妖前来复仇吗?他向来不信鬼神之说,这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立刻派人去请仵作。 仵作很快赶到,经过一番仔细查验,向沈仲谋报告:“大人,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致命伤是头顶上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应该是被人瞬间刺入要害,导致当场死亡。” 沈仲谋抬头望向夜空,刚刚还在空中飘荡的白衣女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诡异的歌声也渐渐没了声响。他心中笃定,这一切都是人为的。可天上的女妖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响彻全城的歌声又是谁唱的?这一系列离奇的事件让沈仲谋一时毫无头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林秀娘的死,和苏玉瑶脱不了干系。 沈仲谋立刻派人去调查苏玉瑶的情况,却发现苏玉瑶的家人在她出事之后就离开了太原城,而苏玉瑶也早已入土为安。那又是谁在背后装神弄鬼,杀人害命呢? 本以为这件事会就此平息,可没过几天,神秘的歌声再次响起,白衣女妖又在空中飘荡,一时间,太原城人心惶惶,百姓们吓得不敢出门。沈仲谋望着天空中的白衣女妖,心中暗自思量,突然灵机一动,他迅速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着女妖扔去。 “啪”的一声,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女妖身上。只见那女妖瞬间失去控制,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坠落在地。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去查看。沈仲谋拨开人群,只见地上哪里是什么女妖,分明是一个系着黑线的纸鸢。纸鸢被做成了人的模样,而那根控制它的线也是黑色的,在黑暗的夜空中,线与夜色融为一体,再加上纸鸢飞得很高,从下面根本看不清楚,所以才制造出女妖在空中飘来飘去的假象。而这一切,背后肯定有一个人在操控。 沈仲谋拉着纸鸢的绳子,顺着绳子的方向一路寻找过去。然而,绳子在中途突然断了。他站在原地,仔细思索着。今天的风是从东南方向吹过来的,而放风筝需要逆风,那么放风筝的人肯定在西北方向。 想到这里,沈仲谋立刻吩咐衙役前往赵府保护赵宏,自己则带着几个衙役朝着西北方向快步走去。 西北方向大多是低矮的民房,如果有人在这里明目张胆地放风筝,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沈仲谋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稍高一些的阁楼。他快步来到阁楼前,登上阁楼。阁楼上空无一人,但在栏杆处,他发现了被线磨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还在栏杆附近捡到了一个耳坠。 沈仲谋小心翼翼地将耳坠收起来,又在阁楼上仔细搜寻了一圈,却没有再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又在附近询问了几个路人,可大家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无奈之下,他只好先前往赵府与衙役们汇合。 正如沈仲谋所料,赵宏暂时安然无恙。但这次被识破后,背后之人肯定会更加警惕,想要再抓住他,恐怕难上加难。 赵宏此时吓得脸色苍白,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到沈仲谋进来,他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沈大人,您可算来了!前几日秀娘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我了!那苏玉瑶回来报仇了,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沈仲谋扶起赵宏,神色凝重地问道:“赵公子,你确定当时苏玉瑶真的死了吗?” 赵宏拼命点头,说道:“千真万确!那天早上我出门,就看到她吊在歪脖子树上,晃来晃去的,肯定是死透了!” “那……赵公子,你可认识这个东西?”沈仲谋拿出在阁楼捡到的耳坠,递到赵宏面前。 赵宏看到耳坠的瞬间,脸色骤变,惊恐地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沈仲谋心中一凛,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个耳坠果然和苏玉瑶有关。他继续问道:“当时你看到苏玉瑶吊在歪脖子树上,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赵宏哭哭啼啼地回忆道:“我看到她挂在那里,心里又害怕又难过,就赶紧把她抱了下来,然后找了附近的一个郎中。那郎中过来瞧了瞧,说玉瑶已经没气了,死透了。再后来,玉瑶的父母就把她接走了。” 郎中?沈仲谋脑海中闪过那根致林秀娘于死地的银针,难道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他一时间想不明白,但望着手中的耳坠,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或许答案就在那个郎中身上。 按照赵宏提供的线索,沈仲谋找到了当时判定苏玉瑶死亡的郎中——钱伯庸。钱伯庸没有自己的医馆,平日里就在街边摆个小摊,为人看病。沈仲谋在一旁观察了许久,等到前来看病的百姓都散去后,他才走上前去,开门见山地问道:“钱郎中,前几个月赵府门口吊死个人,你还记得吗?” 钱伯庸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记得,那姑娘死得挺惨的。” 沈仲谋微微一笑,拿出耳坠在钱伯庸面前晃了晃,问道:“那这个耳坠呢?钱郎中,你可认得?” 沈仲谋紧紧盯着钱伯庸的表情,只见他在看到耳坠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虽然这个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沈仲谋敏锐地捕捉到了。 “不认得。”钱伯庸故作镇定地说道,“几位是来看病的吗?要是不看病,我这儿还有事,后面还有人等着呢。” 虽然钱伯庸矢口否认,但沈仲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心中笃定,这个钱伯庸就算和林秀娘的死没有直接关系,也肯定认识苏玉瑶。 当晚,沈仲谋带着几个衙役,悄悄地埋伏在钱伯庸家附近。等到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只见钱伯庸鬼鬼祟祟地从家里走了出来。沈仲谋等人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钱伯庸一路来到城外一处幽静的山林之中,这里有一座无字碑。沈仲谋等人躲在一旁,只见钱伯庸来到无字碑前,轻声呼唤了两声:“玉瑶,玉瑶……” 不一会儿,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石碑后面传来:“伯庸,你来了。”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哀怨。 钱伯庸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后,这才绕过石碑,跳了下去。 沈仲谋等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他们也顺着钱伯庸的方向跳了下去。只见石碑后面有一个隐蔽的地洞,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沈仲谋等人走进地洞,正好看到钱伯庸和一个女子惊愕的表情。 这女子沈仲谋从未见过,但她耳朵上戴着的耳坠,正是沈仲谋在阁楼上捡到的那只。沈仲谋心中了然,冷哼一声,命令道:“把钱伯庸和苏玉瑶拿下!本官要亲自审问!” 很快,钱伯庸和苏玉瑶被带回了府衙。在大堂之上,面对沈仲谋的审问,苏玉瑶终于承认了杀害林秀娘的事实。 原来,苏玉瑶被赶出家门后,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她本就心思细腻,又在钱伯庸的帮助下,精心策划了这一系列的复仇计划。她先是假装上吊自杀,制造自缢身亡的假象,又与钱伯庸串通好,让钱伯庸在众人面前确认她已经死亡。之后,她便躲在地洞之中,与钱伯庸一起谋划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林秀娘和赵宏。 钱伯庸一直暗恋着苏玉瑶,看到她被赵宏如此对待,心中十分气愤。为了帮苏玉瑶报仇,他不惜冒险参与其中。他们提前观察好风向,在逆风的位置放飞纸鸢,制造出女妖在空中飘荡的假象,同时请了一位歌姬在远处唱起那首哀怨的歌曲,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就在大家被“女妖”和歌声吸引时,钱伯庸趁机混入人群,用银针将林秀娘杀死。 他们的计划看似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沈仲谋识破了。苏玉瑶冷笑着说道:“这都是林秀娘罪有应得!若不是她出现,宏哥又怎会如此对我!还有赵宏那个负心汉,我把青春都给了他,他却听信林秀娘的谗言,将我扫地出门!他就应该和林秀娘一起下地狱!” 这时,钱伯庸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沈仲谋连连磕头,说道:“大人,此事与玉瑶无关,都是我一人策划的!玉瑶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不过是听我的话放了几次纸鸢,求大人开恩啊!” 沈仲谋看着堂下这对执迷不悟的男女,不禁长叹一声。他语重心长地对苏玉瑶说:“苏玉瑶,你太糊涂了!天底下好男人多得是,何必为了一个赵宏如此执着?你本可以重新开始,寻找自己的幸福,却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第27章 宝莲寺案 明朝嘉靖年间,广西永淳县的山峦连绵起伏,郁郁葱葱,似大地伸展的绿色臂膀。在这青山环抱之中,宝莲寺静静矗立,红墙黄瓦与四周的绿树相映成趣,飞檐斗拱在阳光的轻抚下,勾勒出庄严而神秘的轮廓。微风拂过,寺中香烟袅袅升腾,融入湛蓝的天空,仿佛在诉说着佛国的慈悲与宁静。 宝莲寺的子孙堂,声名远扬,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吸引着无数渴望孩子的家庭。据说,这里供奉的送子观音极为灵验,能让久未生育的夫妇喜得贵子。那些求子的妇女,身着素衣,面容虔诚,怀揣着对新生命的热切期盼,不远千里赶来。按照寺中的规矩,她们需斋戒七日,在这七日里,她们远离荤腥,每日诵经祈福,让身心在佛音的萦绕中得到净化。 随后,她们便会在子孙堂两旁的净室中留宿一宿,期待着送子观音的恩赐。净室布置得简洁而温馨,一张床铺、一张桌椅,还有一尊小巧的送子观音像静静伫立在案头。仆从们则在门外静静看守,他们或坐或站,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不敢有丝毫懈怠。说来也怪,八成都能怀孕。那些怀孕的妇女,有的激动得热泪盈眶,称当夜菩萨显应,光芒万丈中送子观音将孩子赐予了她们;有的则沉浸在美梦中,回忆着梦到了佛,佛慈祥地将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送到了她们的怀中。 一时间,宝莲寺的名声如日中天,求子的人如潮水般涌来,寺中的香火愈发旺盛。僧人们每日忙得不可开交,他们身着僧袍,手持佛珠,脸上洋溢着和善的笑容,口中念着佛号,一副慈悲为怀的模样。然而,这看似神圣的背后,却隐藏着一个令人发指的阴谋。 宝莲寺的僧人们,表面上谦恭有礼,对信徒们关怀备至,可内心却充满了淫邪之念。他们利用人们求子心切的心理,精心设计了这个骗局。净室之中,看似普通的床铺、桌椅,实则暗藏玄机。每间净室都设有一条隐秘的暗道,这些暗道曲折幽深,如同迷宫一般,通向僧人们的住处。暗道的入口巧妙地隐藏在床铺之下或墙壁之中,若非仔细寻找,根本无法察觉。 每当夜深人静,妇女们在净室中睡熟之后,僧人们便会悄无声息地通过暗道潜入。他们蹑手蹑脚,如同鬼魅一般,趁着妇女们熟睡,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妇女们醒来后,发现自己遭到侵犯,却又羞于启齿。她们害怕坏了自己的名节,更担心被家人和社会所唾弃,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将痛苦和耻辱深埋在心底。有的妇女回到家中,整日以泪洗面,却不敢向任何人倾诉;有的妇女则选择了沉默,独自承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 日子一天天过去,宝莲寺的罪恶仍在继续。但正义或许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这一年,汪旦出任永淳县知县。汪旦,字明远,为人正直,聪明睿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丑恶。他身材高大挺拔,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他初到永淳县,便听闻了宝莲寺的种种传闻。一开始,他并未在意,只当是民间的迷信之说。然而,随着听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汪旦心想,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之事?求子的妇女在寺中留宿一晚便能怀孕,这其中难道真的没有猫腻?于是,他决定暗中调查此事。 汪旦先是派了几个心腹衙役,装扮成普通百姓,混入宝莲寺进香,观察寺中的情况。衙役们身着便服,手持香烛,在寺中四处走动,与僧人们交谈,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汪旦并未放弃,他觉得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他又亲自微服私访,来到宝莲寺。他在寺中仔细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发现,僧人们在接待求子妇女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异样的光芒,那光芒中似乎隐藏着贪婪和欲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汪旦想出了一计。他找来几个青楼女子,这些女子聪明伶俐,且胆大心细。汪旦向她们说明了情况,让她们假扮求子的妇女,住进宝莲寺的净室。青楼女子们虽然出身低微,但她们心地善良,听闻此事后,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青楼女子们按照汪旦的吩咐,来到宝莲寺。她们身着朴素的衣衫,脸上带着虔诚的表情,向僧人们诉说着自己求子的心愿。僧人们见她们态度诚恳,便安排她们住进了净室。夜晚,明月高悬,宝莲寺一片寂静。青楼女子们躺在床上,假装熟睡,心中却紧张万分。她们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果然,没过多久,她们便听到了轻微的响动。只见地面缓缓升起一块石板,一个黑影从暗道中钻了出来。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伸手便要轻薄女子。女子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按照事先的计划,突然点亮了床边的蜡烛。一时间,屋内灯火通明,僧人的丑恶嘴脸暴露无遗。僧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却被早有准备的女子们死死抓住。 汪旦得知消息后,立刻带领衙役们赶到宝莲寺。他命人将净室中的暗道彻底揭开,只见一条条暗道纵横交错,如同迷宫一般。在暗道中,还发现了许多僧人们用来侵犯妇女的工具。证据确凿,僧人们再也无法抵赖。汪旦将所有涉案的僧人全部带回县衙,进行审讯。一开始,僧人们还妄图狡辩,但在铁证面前,他们最终低下了头,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这一罪恶的勾当已经存在了多年。宝莲寺的住持法空,带头策划了这一切。他贪图享乐,道德败坏,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利用人们的信仰,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其他僧人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也纷纷参与其中。法空平日里道貌岸然,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高僧的模样,实则背地里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用寺中的香火钱满足自己的奢靡生活,还逼迫年轻的僧人一起参与到这场罪恶的交易中。 汪旦听着僧人们的供述,心中愤怒不已。他没想到,在这看似神圣的宝莲寺中,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罪恶。这些僧人,披着佛的外衣,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简直是对佛门的亵渎。汪旦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将此事详细地写成奏章,上报朝廷。朝廷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下令严惩所有涉案僧人。 最终,宝莲寺的住持法空被判处死刑,其他参与此事的僧人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宝莲寺被查封,那些罪恶的暗道被彻底填平,曾经的辉煌也随之烟消云散。这起宝莲寺污秽案,震惊了整个永淳县,乃至整个广西。百姓们纷纷拍手称快,对汪旦的英明神武赞不绝口。汪旦也因此成为了百姓心中的英雄,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揭开了宝莲寺的神秘面纱,让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无所遁形。 第28章 平阳奇事 清朝嘉庆年间,平阳县城外有个宁静的小村落,名叫桃源村。村里住着一户姓李的人家,男主人李重生,身形矫健,面庞黝黑,透着庄稼人的质朴与憨厚。他娶了邻村的孙氏为妻,孙氏面容姣好,性格温婉,婚后二人育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小宝 ,一家三口的日子虽不富裕,却也温馨甜蜜。李重生的老父亲常年在外做木工,一年到头难得回几次家。 日子如流水般静静淌过,三年时光转瞬即逝。小两口的生活平淡中偶有争吵,却也不失烟火气。然而,平静的生活在某天突然被打破。家里收到消息,李父在外病重,希望儿子能去探望。李重生心急如焚,简单收拾行囊后,拉着孙氏的手,满眼担忧地说:“此去路途遥远,归期不定,你和小宝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孙氏眼中含泪,轻轻点头,嘱咐他一路小心。 谁能料到,这一去,李重生便如断了线的风筝,几个月没有音信。家中的存粮渐渐见底,生活的重担如巨石般压在孙氏柔弱的肩头。在贫穷与饥饿的双重煎熬下,孙氏决定出去找份活计,挣些钱维持家用。可想到自己外出后,年幼的小宝无人照料,她满心无奈,只好抱着孩子前往娘家求助。 远远地,孙氏就瞧见母亲王氏正站在门口和邻居牛栓聊天。王氏体态微胖,脸上总是挂着精明的神色。见到女儿抱着外孙走来,她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继续和牛栓有说有笑。孙氏走到跟前,将丈夫离家数月未归、家中生活拮据的情况如实相告,并说明了自己想请母亲帮忙照顾小宝的想法。 王氏听后,撇了撇嘴,说道:“你要是回来小住几天,倒也无妨,可时间长了,难免遭人闲话。”孙氏急忙解释:“母亲,您误会了。我打算出去找份工作,赚些养家钱,只是想麻烦您照看小宝。”王氏虽面露难色,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牛栓开口了,他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说:“打工养家本是男人的事,妇道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依我看,还不如另嫁他人,一了百了,岂不方便?”王氏和孙氏母女俩听了这话,虽没有立刻表态,可也没有反驳。牛栓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她们的心底,泛起了层层涟漪。 等牛栓离开后,孙氏忐忑地向母亲征求意见,到底是找工作好,还是改嫁更合适。王氏眼珠子一转,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的事我管不了。不过我可跟你说,小宝我只能帮你看几天,往后的路,你自己拿主意。” 在那个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清朝,女子的贞节被视为生命般重要。可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孙氏的心中天平渐渐倾向了生存。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牛栓再次找上门来,一番花言巧语后,孙氏彻底动了心,央求牛栓给自己找个合适的人家。牛栓心中暗喜,一拍大腿道:“还找啥呀,现成的就有!我有个远房表弟,叫汪景洪,是个做小买卖的,家里有钱。他前一任妻子去世了,正想再娶,我去给他说说,保准能成!”孙氏低着头,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这门亲事。 牛栓口中的汪景洪,年近四十,身材矮胖,满脸油光。他做着布匹生意,赚了些钱财,平日里就想着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妻子。听闻牛栓给他介绍了孙氏,顿时喜出望外,不仅承诺了丰厚的彩礼,还偷偷给牛栓塞了个大红包。 在清朝,婚姻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氏虽已是李家人,但李家无人为她做主,只能由母亲王氏出面。王氏看着汪家送来的金银财宝,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早把之前的推脱之词抛到了九霄云外,忙前忙后地操持起了婚事。 孙氏再嫁后,本以为能过上富足安稳的日子,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就在孙氏和汪景洪成婚不久,李重生突然从外地回来了。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家中,却见房门紧闭,屋内一片冷清。他急忙向街坊邻居打听,得知是丈母娘王氏托人把妻儿接走了。李重生以为丈母娘是心疼女儿,接她们去住几天,心中满是感激,特意买了些水果,前往丈母娘家接人。 可当他赶到王氏家时,却没见到妻儿的身影。王氏神色慌张,矢口否认接走女儿的事,还佯装不知他们的去向。李重生满心疑惑,看着丈母娘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拉着王氏,恳请她说出妻儿的下落,王氏却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说道:“那是你妻儿,要找你自己找,别来烦我!” 李重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妻儿的失踪肯定和王氏有关。无奈之下,他只好失落地离开。回到家后,李重生四处打听,终于得知了真相:原来是丈母娘王氏贪图钱财,在他外出期间,把孙氏嫁给了汪景洪。 得知真相的李重生怒不可遏,再次来到丈母娘家,逼问王氏妻子的下落。王氏却死不承认,还恶语相向,指责他没有本事养家。李重生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扯下墙上的绳子,将王氏捆了起来,扬言要送她去官府。王氏被捆后,不但不害怕,反而破口大骂,言语不堪入耳。李重生忍无可忍,抄起旁边的菜刀,挥向了王氏的脖子。鲜血飞溅,王氏当场毙命。 案发时正值白天,许多人目睹了李重生的杀人过程。很快,官府接到报案,县令迅速派人将李重生抓捕归案。由于案情清晰,李重生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县令便将孙氏传到堂上对证,准备结案后上报刑部。 孙氏深知自己未经丈夫同意改嫁,触犯了律法。为了摆脱罪责,她编造谎言,称李重生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县令向乡邻取证时,众人也证实李重生确实许久未归,致使妻儿生活艰难。于是,县令依照清律,判处李重生斩监候。 案子上报到刑部后,刑部官员仔细审阅卷宗,发现其中疑点重重。其一,王氏和孙氏母女在改嫁一事上态度一致,显然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孙氏罪责难逃;其二,王氏主导孙氏改嫁,已不承认李重生的女婿身份,李重生杀害她不应被定为杀害妻母,甚至可视为杀害有罪之人,判斩监候量刑过重。 卷宗被退回后,县令按照刑部指示,重新审讯孙氏和李重生。孙氏得知自己也有罪,吓得惊慌失措,急忙向县令求情,并如实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哭着解释,自己污蔑李重生,一是因为他杀了母亲,二是害怕再回去过苦日子。 县令从孙氏的供词中得到新线索,立刻传讯中间人牛栓。牛栓一上堂,便吓得浑身发抖,说话结结巴巴。县令见状,严厉喝道:“本官已掌握全部线索,你若如实招来,尚可从轻发落;若敢隐瞒,大刑伺候!”牛栓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交代了自己的罪行。原来,他表面是老实的庄稼汉,实则与他人合伙贩卖妇女,汪景洪并非他的表弟,而是他的客户。他收了定金,为了给汪景洪找妻子,才挑唆孙氏改嫁。 真相大白后,县令重新定罪:李重生擅杀罪人,杖一百,流三千里;孙氏犯奸罪,流一千里;牛栓犯挑唆罪,罚银五十两,若无力缴纳,则做工折抵。 这场因贪婪、懦弱与自私引发的悲剧落下帷幕,留给人们的是无尽的唏嘘与反思。在命运的洪流中,每个人的选择都如同蝴蝶振翅,引发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让人感叹世事无常,人心难测 。 第29章 慈溪孽案 清嘉庆年间,浙江慈溪的天空,时常被厚重的云层所笼罩,给这座古老的县城添了几分神秘与压抑。县城里,有个声名显赫的陈姓大户,府邸气派非凡,朱漆大门,石狮镇守,飞檐斗拱间彰显着家族的荣耀。 陈家以经营药材发家,生意版图横跨苏杭二州,在各地都设有药铺,往来的药材商络绎不绝,家中财富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户主陈涌金,已是年逾古稀的老翁,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可那一双眼睛,却时常闪烁着精明的光。他身形清瘦,背却挺得笔直,平日里总是穿着一袭深色长袍,手持一根精致的拐杖,在陈家大院里踱步,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长的威严。 膝下四个儿子,长子早年因病离世,留下遗孀吴氏和年幼的女儿阿猫。阿猫生得眉清目秀,虽年仅十几岁,却出落得亭亭玉立,透着少女的纯真与灵动。次子陈美思,为人忠厚老实,留在慈溪操持家中大小事务,娶了乐氏为妻。乐氏体态丰腴,皮肤黝黑,模样虽不算出众,却有一双狡黠的眼睛,时常滴溜溜地转,仿佛在算计着什么。三子和四子常年在外地奔波,打理家族生意,很少归家。 不知从何时起,陈涌金像是被魔怔了一般,坚决要次子美思前往杭州城管理药铺。美思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只能无奈地撇下妻儿,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途。他怎会想到,自己前脚刚走,家中便陷入了一场可怕的噩梦。 原来,陈涌金之所以急着打发美思离开,是因为他与儿媳乐氏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乐氏虽长相不出众,却有着别样的妩媚,且生性风流、狡黠。陈涌金虽年事已高,却被乐氏迷得神魂颠倒,两人背着美思,暗通款曲,做出了“扒灰”这等为人不齿的丑事。 乐氏之所以甘愿与公爹做出这等事,是因为她心中藏着一个贪婪的计划。她膝下有两个儿子,便妄图借着陈涌金的嘴,说服嫂子吴氏,将自己的两个儿子过继到大房名下。如此一来,等日后分家产时,她这个二房便能多分得一份。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吴氏端庄贤淑,平日里就对乐氏的为人有所不满,妯娌之间,表面上客客气气,实则面和心不和。当乐氏提出过继儿子的想法时,吴氏想都没想,便一口回绝,任凭陈涌金如何劝说,她都不为所动,态度坚决。 这可彻底激怒了乐氏,她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吴氏付出代价。说来也巧,不久后,吴氏因思念亡夫,又担忧女儿的未来,忧思过度,一病不起。乐氏见机会来了,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主动到厨房去给吴氏煎药。 当时,负责煎药的是阿猫。乐氏走进厨房,满脸堆笑地与阿猫套近乎。阿猫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哪里看得出这个婶婶的险恶用心,只当她是真心关心母亲。乐氏一边假惺惺地与阿猫聊天,一边说炭不够用,让阿猫去柴房拿些木炭来。 阿猫刚一离开,乐氏便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包早已准备好的药,毫不犹豫地洒进了药锅。这包药里,有生烟土三钱,木鳖子一钱,皆是毒性猛烈之物。阿猫拿着木炭回来后,并未察觉药汤已被做了手脚,依旧按照乐氏的吩咐,将药汤煎好,端去给母亲服下。 当天夜里,吴氏便出现了寒战不止的症状,没过多长时间,便气绝身亡。陈家上下都以为吴氏是因病去世,便按照规矩,为她操办丧事。可阿猫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她回想起当天在厨房里的种种细节,心中断定,母亲是被婶婶乐氏害死的。 入殓那天,阿猫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指着乐氏大骂,揭露她的罪行,还威胁说要将她与祖父陈涌金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公之于众。这一下,可把乐氏和陈涌金吓得不轻。他们深知,此事一旦传出去,整个陈家都将颜面扫地,家族的声誉也将毁于一旦。 乐氏惊慌失措地找到陈涌金,两人在密室里商议对策。陈涌金虽已年迈,可在家族中向来是说一不二,心狠手辣。他咬咬牙,决定痛下杀手,保住自己和乐氏的名声。于是,他派了一个名叫高宏道的家丁,将孙女阿猫抓到柴房。 阿猫被带到柴房后,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依旧勇敢地质问高宏道为什么要抓她。高宏道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说她与自己有染。阿猫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骂高宏道诬陷自己,骂祖父和婶婶的狼心狗肺。 陈涌金随后走进柴房,看着眼前愤怒的孙女,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恐惧和愤怒。他恼羞成怒,示意乐氏将阿猫按住。乐氏如同一头发狂的母兽,扑上去死死地按住阿猫。陈涌金则亲手拿起一根一尺来长的铁钎子,恶狠狠地从阿猫的嘴里插入,直贯脑后。 阿猫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甘和绝望,身体在痛苦地抽搐了几下后,便没了动静。陈涌金和乐氏看着阿猫的尸体,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如释重负。他们连夜将阿猫的尸体埋于荒郊野外,转天对外声称,阿猫得了失心疯,夜里自行离家出走了。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阿猫在灵堂里咒骂乐氏的那些话,被不少人听了去。一时间,坊间议论纷纷,大家都猜测是陈涌金和乐氏害死了阿猫。陈涌金得知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利用自己族长的权力,将族中凡是质疑他的人,一律逐出族籍,赶出慈溪。 慈溪县令黄兆台,平日里就与陈涌金往来密切,收了他不少好处。在陈涌金的打点下,他将此案搁置一旁,不予理会,使得陈涌金与乐氏得以逍遥法外。 然而,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整个杭州,引起了轩然大波。杭州府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将此案奏报给朝廷。朝廷得知后,要求复审此案。浙江巡抚杨迈功接到命令后,派得力下属许仲元,会同宁波知府姚秋坪,合力查办这起震惊朝野的杀人案。 宁波知府姚秋坪,是个平庸无能之辈,自知没有能力查清楚此案,因此在办案过程中,处处都听许仲元的。许仲元心思缜密,他深知慈溪各处衙门可能会偏袒陈涌金,甚至会帮着他销毁证据、藏匿证人。 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不能依靠慈溪当地的人来办案。思来想去,他想起了一个人——邵公道。邵公道为人耿直,做事公道,在当地颇有名望,当时在天一阁管理书籍,担任学院吏,虽是个不起眼的文职小吏,却有着一颗正义之心。 许仲元找到姚秋坪,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姚秋坪一如既往地点头同意。于是,许仲元即刻派出心腹,找到邵公道,将查办此案的重任托付给他,并详细地授以方略。 邵公道深感责任重大,他不负所托,四处走访调查,历经艰辛,终于查出阿猫是“铁钎自口贯其脑”而死,同时还查明阿猫的娘吴氏是中毒而死。他将这些重要线索,一一向许仲元、姚秋坪两位大人做了禀报。 许、姚两位大人得知后,立即发出飞签火票,缉拿陈涌金和乐氏到堂。然而,大堂之上,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陈家的家丁高宏道,突然主动到堂自首,声称自己与阿猫做出过有违人伦之事。他还说,阿猫死前刚刚早产下一个死婴,埋于某处,而陈涌金怒杀阿猫,是大义灭亲的行为,不但无罪,还应当予以嘉奖。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许仲元、姚秋坪一时手足无措,案子陷入了僵局,不知该如何审下去才好。就这样,案子一拖就是一个多月。 就在众人都感到绝望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一天,一个叫陈吴氏的妇人来到公堂,声称自己是陈家的女佣,她有证物可证明阿猫是清白之躯。她拿出的证物,是一卷“骑马布”,这是女子来月事时所用的物什。 陈吴氏说,这是阿猫遇害前一个月用过的,既然月事刚过去一个月,又怎么会诞下死婴?她愿意以身家性命证明阿猫的清白,同时要求与高宏通当堂对质。 高宏通被带上堂后,看到陈吴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陈吴氏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他昧着良心诬陷阿猫。高宏通被骂得瘫软在地,抖如筛糠,不等对他用刑,便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都招供了出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受陈涌金和慈溪县令黄兆台的指示,他才自认“奸夫”,诬陷已死的阿猫。 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最终的判决如下:乐氏蛇蝎心肠,杀人灭口,罪大恶极,判处斩立决;高宏通助纣为虐,诬陷他人,流放边疆;黄兆台收受贿赂,渎职枉法,革职查办。 而陈涌金,却因为“年逾古稀”,按照律法“按例免罪”。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家伙,竟然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依旧能够安享晚年。 然而,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此案查明后,人们义愤填膺,昼夜堵在陈家的高门楼前咒骂。陈涌金被骂得一病不起,很快便一命呜呼。这个曾经在慈溪呼风唤雨的大家族,也因此案元气大伤,逐渐走向了衰落。 第30章 青阳轶事 明成化年间,青阳县被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着,整座县城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县衙内,知县周德润正在处理公务,他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沉稳。忽然,一名衙役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大人,有人报案。”周德润闻言,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呈上来吧。” 接过状子,周德润垂眸一看,报案人是县里的林寡妇,指控邻居赵秀才污奸于她。在那个女子名声重于性命的年代,周德润下意识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毕竟没有女子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他立刻下令,将赵秀才带到县衙。 林寡妇年方二十,正值妙龄,眉眼如画,身姿婀娜。她的丈夫去年因病离世,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如今,她满脸泪痕地跪在堂下,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据林寡妇所说,她居住的屋子原本是一间大房,后来被一分为二。她买下了其中一间,而另一间,前不久被赵秀才低价租下。林寡妇本就生得貌美,引得不少人觊觎。起初,她见隔壁住进来的是个读书人,想着赵秀才定是品行端正之人,便放下了戒心。 谁料,赵秀才虽饱读诗书,却心怀不轨。他多次去找林寡妇,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想要娶她为妻。林寡妇对亡夫情深意重,且守孝未满三年,自然是屡屡拒绝。可赵秀才却不死心,依旧纠缠不休。 一天夜里,林寡妇早早睡下。迷迷糊糊中,她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睁眼一看,竟见赵秀才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秀才扑倒。林寡妇说到此处,泣不成声,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心生怜悯。 周德润听完,怒目圆睁,问道:“那赵秀才是如何进入你的房间的?你们虽是邻居,却有一墙之隔。” 林寡妇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大人,墙上有个大洞,平日里那里放着置物架,我从未留意。那晚,赵秀才就是从大洞中钻进来的。大人,他定是蓄谋已久,求大人为我做主啊!” 周德润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赵秀才,一拍惊堂木,喝道:“赵秀才,你可知罪?” 赵秀才连忙磕头,急切地说道:“大人明察,我确实对林寡妇心生爱慕,但从未做过这等龌龊之事。我是读书人,向来诚实,做过的事我绝不推诿,可没做过的,我也不会承认。况且我出门数日,今日才回,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周德润听了赵秀才的话,陷入了沉思。双方各执一词,都不像是在说谎。可杀人案尚有迹可循,奸污案却最难查证,一来证据难寻,二来真假难辨。 周德润面色一沉,决定带领衙役前往现场勘查。到了地方,只见林寡妇和赵秀才两家中间的墙是一面未经粉饰的清水墙,对于一个有工具的男人来说,拆墙并非难事。墙上的大洞,刚好能容一人通过,与林寡妇所言相符。但周德润瞧了瞧身形瘦弱的赵秀才,心中疑惑,问道:“林寡妇,你说赵秀才作案是在深夜,夜里无灯,你如何确定那人就是他?” 林寡妇瞥了一眼赵秀才,冷哼一声,说道:“大人,那晚那贼人穿着和赵秀才一模一样,不是他还能是谁?而且我记得当时在他衣服上划了个口子,大人若不信,可去查看。”说罢,她上前扯起赵秀才的衣摆,只见衣服上果然有个缺口。 赵秀才见状,脸色骤变,急忙辩解道:“这不可能,我今日才回,这衣服也是今天刚换的,怎么会突然有个破洞?大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这时,门外路过的邻居听到吵闹声,纷纷围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我昨天明明看到你回家了,还和你打了招呼,怎么可能是今天才回?”众人也纷纷附和,都说昨日见过赵秀才。赵秀才百口莫辩,而此时人证物证俱在,周德润虽觉得此案仍有蹊跷,但还是先将赵秀才关进了大牢,并叮嘱众人不要将此事外传。 周德润与林寡妇商议后,让林寡妇暂时住在府衙,自己则留在她房间守株待兔,还安排一名衙役在隔壁佯装赵秀才。 三日后,夜幕降临,周德润早早躺在床上。到了深夜,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墙边传来。他睁眼望去,只见墙洞中钻出来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着与赵秀才相同的衣服,两人身材相仿,乍一看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赵秀才还在牢房,周德润险些被他蒙骗。 那人进屋后,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小心翼翼地褪去身上的衣物,蹑手蹑脚地朝床边走来。就在他靠近床边的瞬间,周德润猛地伸出双手,套住他的脖子,翻身将他按在床上,大声喝道:“来人,把这小贼给我拿下!” 原来,犯案者是屋子的原主人孙富财。他为了多赚些钱,在屋子中间砌了一道清水墙,将其一分为二,分别卖给了林寡妇和赵秀才。孙富财见林寡妇年轻貌美,早就心生歹念。几次接触后,他发现林寡妇对亡夫念念不忘,不为所动。 恰在此时,赵秀才租下了隔壁房间,且对林寡妇表现出好感。孙富财便心生毒计,趁着赵秀才回乡之际,悄悄潜入他的房间,用工具在墙上挖了个洞。夜里,他穿上赵秀才的衣服,通过墙洞钻进林寡妇的房间。前几日邻居们看到的“赵秀才”,其实是孙富财,他故意将嫌疑引到赵秀才身上,企图摆脱自己的罪责。 真相大白后,孙富财被依法严惩。而赵秀才也被无罪释放,他感激地跪在周德润面前,说道:“大人,若不是您明察秋毫,我恐怕要含冤而死,此等大恩,我没齿难忘。” 事后,一名衙役好奇地问周德润:“大人,当时您为何如此笃定犯案之人不是赵秀才?” 周德润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非笃定,只是直觉。奸污案最难判断,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因此含冤而死。我只是想再给自己,也给赵秀才一个机会,真相往往隐藏在表象之下,只有拨开迷雾,才能见到青天。” 第31章 陇南异事 清朝乾隆年间,陕西周至县有个年轻的生员,名叫孙逸尘。他饱读诗书,才情出众,却生性洒脱,厌倦了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游历到了甘肃阶州(今陇南武都区),瞬间被这里的山水风光所吸引。这里山清水秀,土地肥沃,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于是,孙逸尘决定在此定居,在一个宁静的山村搭建了一座小屋,过上了耕读自乐的生活。 孙逸尘的房子左侧依山临壑,他在屋旁筑起了一座草阁,阁子宽敞明亮,凭栏远眺,山间美景尽收眼底。阁子下面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小道在其间若隐若现。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偶尔路过的樵夫和放牧的村民。 一天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孙逸尘像往常一样,独自在草阁中凭栏而立,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忽然,他远远瞧见一个身影沿着小道缓缓走来。那人头戴草笠,身着布衫,身姿轻盈,容貌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竟像是绝美不凡。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孙逸尘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不禁惊得瞪大了眼睛。只见眼前之人,丹唇皓齿,肌肤胜雪,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未施粉黛却难掩天生丽质,竟是一位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 孙逸尘心中暗自惊叹:“世间竟有如此姣美妩媚的男子?”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倾慕,急忙快步下阁,迎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公子,此处山深路僻,常有豺狼出没。眼看天色渐晚,你孤身一人,今夜将在何处安歇?不如到寒舍暂住一宿,明日再早行,也免得让旁人担忧。” 少年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婉言拒绝道:“我与公子素不相识,萍水相逢,叨扰一顿饭食尚可,留宿却是不便。” 孙逸尘本就有断袖之癖,好不容易遇到如此心仪之人,心中的欲念如烈火般燃烧起来。他来不及多想,仓促间伸手便要拥抱少年。少年大惊失色,厉声喝道:“你我偶然相遇,你为何如此无礼,竟敢动手动脚!” 孙逸尘却一脸奸笑,说道:“卿如此聪慧,何必故作不知!” 少年又惊又怒,用力一推,孙逸尘猝不及防,脚下一滑,失足坠落岩下。少年趁机转身,迅速离去。而孙逸尘被半空中的一根树枝卡住,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只能拼命呼喊救命。可这荒山野岭,四下无人,他的呼喊声很快就被山林的寂静所吞没。孙逸尘心中绝望,自忖今日必死无疑。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孙逸尘感到体力不支,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如此危险,你这是何苦呢?” 孙逸尘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位女子站在崖边,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哀求道:“姑娘,我是被人算计了,求你救救我!”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救你倒也不难,只是不知你要如何报答我呢?” 孙逸尘连忙说道:“只要姑娘能救我脱离险境,我定当感恩戴德,任凭姑娘吩咐!” 女子吃吃地笑了起来,随后解开自己的缠脚布,一端抛向孙逸尘,一端紧紧地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孙逸尘顺着缠脚布,艰难地爬了上来。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向女子作揖致谢。 女子不紧不慢地束好脚,沉默不语。孙逸尘正为她的冷淡感到奇怪,定睛一看,不禁惊得合不拢嘴。眼前的女子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竟是一位绝代佳人。他不禁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心中既惊又喜,暗自感叹今日真是奇遇连连。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孙逸尘再次向女子拜谢,诚恳地说道:“姑娘的救命之恩,小生无以为报。天色已晚,还望姑娘能到寒舍小住一晚,让小生略尽地主之谊。”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目光斜斜地瞟了他一眼,说道:“公子可真是不安分,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又想惹事了。” 孙逸尘听她言语戏谑,心中揣测她性情应该忠厚,不似那少年般冷漠,便大着胆子,轻轻拉住她的手,说道:“姑娘莫要取笑小生了,还请随我到阁中歇息。” 女子并未挣脱,任由他拉着走进了草阁。这一夜,两人共度良宵,极尽温柔缱绻。 三更时分,女子突然披衣起身,说道:“我今晚与人有约,必须得走了,咱们明日再见。” 孙逸尘连忙伸手阻拦,说道:“好不容易与姑娘共度良宵,我还想多陪你一会儿呢。”说着,又将女子拉回怀中,两人再度缠绵起来。 事后,孙逸尘轻抚着女子的发丝,温柔地问道:“姑娘如此柔弱,即便乘坐马车,也难免会劳累。到底是为何事,要独自远涉这空山呢?这深山老林,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恐惧吗?”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妾身名叫宓瑶,字碧碧,年方十八,嫁与前村方氏之子为妻。可成婚半年后,丈夫便因病去世,我从此守寡。今日是我母亲寿诞,我回娘家祝寿,抄了这条近道,没想到竟与公子相遇,还失身于你。这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吧,我愿与公子白头偕老。公子,你能接纳我这个寡妇,让我有个依靠吗?” 孙逸尘闻言,心中一阵感动,肃然说道:“能得姑娘为妻,是小生几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家中尚有老母,她老人家禀性方正,平时我做任何事都需向她禀报。不告而娶,我实在不敢。不过父母疼爱子女,想来见到姑娘后,也会满心欢喜,接纳姑娘的。此事还请姑娘容我慢慢商议。” 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我嫁给你,对你也并非没有好处。你若真心对我,始终如一,不仅能保你平安富贵,还能让你脱胎换骨,超凡脱俗。终有一日,你我可一同逍遥世间,不再受尘世的束缚。” 孙逸尘大喜过望,只觉与女子相见恨晚。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孙逸尘早早起身,回到家中,将遇到宓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孙母听后,将宓瑶唤到跟前,仔细打量,反复询问。良久,她才皱着眉头,叮嘱儿子道:“儿子啊,你行事可千万不能草率。我听说红颜祸水,美色迷人,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连一国之君都能被她们迷惑,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呢?我年近七旬,见过的大家闺秀数不胜数,可像她这般艳丽动人,一见面就能让人神魂颠倒的女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必定是祸水无疑,你有何德何能,能承受得起?况且她婚后半年就克死了丈夫,还有什么比这更不祥的呢?你赶紧打发她走,别早早丢了性命!” 孙逸尘听了母亲的话,默默不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宓瑶听了孙母的话,心中不服,争辩道:“伯母,您的想法未免太过偏激了。我并非水性杨花之人,实在是与公子有缘,才会自荐枕席。我不嫌公子贫寒,伯母为何要怕我带来灾祸呢?” 孙母摇了摇头,说道:“小娘子,你贪恋新欢,忘了旧爱,钟情之人或许无可奈何。但我含辛茹苦将儿子养大,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陷入危险。” 宓瑶听了,顿时勃然大怒,说道:“你这老太婆,怎么如此蛮不讲理!我离开这里,难道还找不到容身之所,吃不上饭吗?”她转而怒视孙逸尘,骂道:“你这个没主见的木头人,不值得我跟你多说。你不听我的良言,不久之后必将性命不保。你这副穷酸相,即便死了也不过是泉下的孤魂野鬼。到时候,我就坐在刀山剑树旁,看你如何挣扎!”说完,她愤愤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孙逸尘望着宓瑶离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心中满是怨恨。孙母见状,连忙安慰道:“儿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伤心。况且这深山之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美女,即便不是草木成精,也必定是狐鬼之怪。你若执迷不悟,陷入疯狂,那我以后可依靠谁来养老送终呢?”在母亲的再三劝慰下,孙逸尘的情绪才渐渐平复。 然而,没过多久,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一天,一位老翁和一位老妇,带着六七个男女,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孙家的草堂。他们一进门就大声叫骂起来。 孙逸尘听到动静,连忙出来查看。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被一个男子揪住。老翁挥舞着手杖,狠狠地敲打着他的后背,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跌落山涧,命悬一线,若不是我女儿出手相救,你早就成了山中鸦鹊的腹中之食。如今你却抛弃我女儿,为何如此忘恩负义?” 孙逸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一时语塞,不知如何辩解。孙家的家人纷纷围拢过来,却也无法平息这场纷争。 孙母听到吵闹声,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大声说道:“都别吵了!有什么事,咱们好好商量。” 老妇气愤地说道:“亲家母,你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他害得我女儿回家后又气又恼,连饭都吃不下。要是真有妖怪,就凭你这把老骨头,够它吃的吗?” 孙母这才知道,眼前的老翁老妇就是宓瑶的父母。她心中暗自叫苦,知道对方来势汹汹,恐怕是要借机生事。于是,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满,好言好语地说道:“亲家,有话好好说。” 老妇却不领情,打断她的话,说道:“不必多说了!你们赶紧打扫庭院,我明天就送女儿过来。”说完,示意众人放开孙逸尘,然后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孙母忧心忡忡地对儿子说:“从他们的行为来看,我越发觉得他们是妖物。自古邪不压正,只要你坚守正道,他们自然会退去。”于是,一家人商量好对策,严阵以待。 第二天黎明,天色刚刚破晓,一阵喧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老翁和老妇果然送女儿来了,他们敲锣打鼓,场面十分热闹。随行的还有丰厚的嫁妆和众多的仆人丫鬟,把孙家的里里外外都挤得水泄不通。 孙逸尘看到宓瑶,心中又惊又喜,可孙母却手持门闩,用力撑住宅门,隔着门大声喊道:“我家向来清净,你们无故前来骚扰,难道不觉得羞愧吗?请速速离开,不要自取其辱!” 老翁和老妇听了,顿时大怒,骂道:“你这老太婆,太不识好歹!我们心疼女儿,才将她送来侍奉你儿子,你却如此傲慢无礼。难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动你吗?”说完,他们便命人飞砖掷石,攻击孙家的大门。 孙母毫不畏惧,始终坚守着大门,对他们的攻击置之不理。老翁和老妇折腾了许久,见孙母不为所动,也觉得无趣,只好恨恨地说道:“咱们走着瞧!后面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们!”说完,带着众人缓缓离去。 此事很快在村里传开,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听说后,纷纷前来劝说孙母:“咱们这村子偏僻,大家平日里相互照应的机会本就不多。你家孤儿寡母的,要是总与这些异类为敌,恐怕会招来灾祸。这里一直有狐仙的传说,人们也常常看到它们的踪迹,但它们从未为祸人间。这次来闹事的,恐怕就是狐仙。自古以来,人与狐仙交往,甚至结为姻亲的事情并不少见。你儿子气宇不凡,即便娶了狐仙为妻,也未必会有灾祸。不如暂且答应他们的要求,以解眼前的危机,这样不是更好吗?否则结怨太深,他们必定会报复,只怕你们母子以后再也无法安心生活了。” 孙逸尘也在一旁苦苦哀求母亲。孙母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这门亲事。 当晚,老翁和老妇再次送宓瑶前来。他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仿佛早就知道孙母会屈服。婚礼结束后,他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婚后,孙逸尘和宓瑶夫妻恩爱,情意甚笃。宓瑶侍奉孙母也十分孝顺,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家中的日用所需,只要她心念一动,便会凭空出现。一家人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坐享其成的幸福生活。 一天,宓瑶对孙逸尘说:“今日你的内侄会来,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失了礼数。” 孙逸尘笑着说:“我的内侄,也就是你的侄子,长幼有序,何必如此拘谨呢?” 没过多久,内侄果然登门。孙逸尘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眼前的内侄,竟然就是当日将他推落岩下的俊美少年。他心中一阵慌乱,回想起之前的尴尬遭遇,脸上一阵发烫。 然而,少年却谈笑自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之前的事情毫不在意。孙逸尘见状,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渐渐地,他的胆子大了起来,行为也变得亲昵起来。趁着少年不注意,他突然伸手抱住少年,想要亲吻他。 少年顿时惊怒交加,大声喝道:“你这狂生,还是这般不知检点!你身为长辈,怎么能如此不自重?”说完,用力一推,孙逸尘站立不稳,跌倒在桌下。少年满脸不悦,转身拂袖而去。 宓瑶回来后,看到孙逸尘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愤怒。她长叹一声,说道:“真是白费心思,你这穷酸书生,还值得我托付终身吗?”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着宓瑶的离去,家中的一切器物,在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存在过。孙逸尘这才如梦初醒,懊悔不已。他回想起强吻少年时,曾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仿佛钻进了他的脑海,久久不散。此后,他的衣服上也总是带着这股香气,数日后,香气渐渐转移到了他的两腋之间,从此,他患上了狐臭,终身无法治愈。 从那以后,孙逸尘独自生活在那座空荡荡的房子里,每日对着山林,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时常反思自己的过错,悔恨自己的轻薄与放纵。曾经的奇遇,如今都成了过眼云烟,只留下他孤独的身影,在岁月的长河中,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捉弄…… 第32章 血书奇案 清朝光绪年间,涞阳城的百姓在平静的生活中,迎来了一场令人震惊的风波。城东民妇洪月娥,一个年轻守寡的女子,被发现悬梁自尽于城外小山上的奶奶庙。她的尸体是由最早进香的百姓发现的,地保接到消息赶来,认出是洪月娥后,匆忙前往县衙报案。 涞阳知县于揖舟,是个清正廉洁、爱民如子的好官,且断案如神,任何蹊跷的案子到他手中,都能真相大白。接到报案后,他立刻带领仵作和衙役赶到现场。洪月娥的尸身被解下时,衣衫不整,长发散乱,那美丽的双眸仿佛仍含着无尽冤屈,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于知县在她衣袖中找到一幅绢帕,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血字:“恶人金玉玄凌辱我身,惟一死以示清白。”查看洪月娥的手指,有一处伤口,血珠早已凝固,初步判断这是她咬破手指写下的血书。于知县询问众人,得知金玉玄与洪月娥同属城东,是地保管辖之人。仵作验尸完毕,确认死者生前遭人强暴,是自杀身亡,并无他杀痕迹。 于知县当即传令缉拿金玉玄,同时找来几个他们的邻居一同到堂。回到县衙,金玉玄很快被缉捕归案。于知县先将他押入后堂,向邻居们了解情况。洪月娥是个年轻寡妇,父亲是教书先生,她也粗通文墨。三年前,她嫁给自幼父母双亡的孙甜儿,夫妻感情深厚。然而去年春天,孙甜儿去深山刨药材时不幸坠崖身亡,洪月娥便孤身一人生活。金玉玄与孙甜儿是邻居,也是个孤儿,靠舅父资助读书,去年刚考中秀才,正在家中用功备考。众人都说两人品行端正,还有人想撮合他们。 于知县提审金玉玄,将血书之事告知他。金玉玄先是面露凄苦,随后大呼冤枉,称自己自幼苦读孔孟,绝不可能做出苟且之事。于知县认为血书是洪月娥亲手所写,她与金玉玄无冤无仇,没理由诬陷他,怀疑是金玉玄垂涎美色,强暴了洪月娥。于知县一拍惊堂木,要对他用刑,但金玉玄坚称自己无罪。于知县沉思片刻,询问金玉玄是否发现有人对洪月娥有不轨之心。金玉玄回忆起一个星斗寥落的午夜,他读书累了到院中散步,看到一个黑影潜入洪月娥家,隔窗偷看。他拿了棍棒过去,一棒打在那人肩上,发现是本村的恶绅王三幺。 于知县退堂后,又向地保和乡邻询问王三幺的为人。起初大家都不敢说,在于知县的鼓励下,众人纷纷道出王三幺的种种恶行,他阴险歹毒,欺男霸女。于知县反复斟酌案情,觉得金玉玄作案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有人在撮合他们,此时施暴不合情理,而王三幺的嫌疑很大。他看着血书,突然发现“金玉玄”三字似乎是由“王三幺”改动而成。他请来书吏核对笔迹,书吏表示大体相同,但细微处难以分辨。于知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立即派人缉拿王三幺,随后亲自前往奶奶庙。 公堂之上,王三幺跪在地上,一脸横肉,眼神中透着惶恐不安。于知县厉声喝问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罪行,王三幺佯装不知。于知县拿出血书,指出上面写着他的名字。王三幺抬头一看,笑着说上面写的是“金玉玄”,不是自己。于知县大笑,向众人解释“王三幺”三字是如何改成“金玉玄”的,众人一片哗然。王三幺仍狡辩,称这只是巧合,不能以此断定他是案犯。于知县微微一笑,说要让他心服口服,随后带着王三幺前往奶奶庙。 一进庙门,王三幺便浑身打颤。于知县将他推到香案前,问他是否看到香案尘土上的字迹,隐约能看到“...王三幺…”。于知县称洪月娥的血书是铺在这香案上写的,字痕留在了尘土上,质问王三幺为何只改血书,不改香案上的字迹。王三幺瞬间瘫倒在地。于知县怒目圆睁,王三幺见证据确凿,终于招供。 原来,王三幺早就垂涎洪月娥的美貌。之前被金玉玄打了一棒后仍不死心。一天晚上,趁金玉玄外出,他用“迷魂香”迷晕洪月娥,入室行奸。洪月娥醒来后羞愤欲绝,连夜跑到奶奶庙,向观音菩萨哭诉遭遇,咬破手指写下血书后悬梁自尽。王三幺一直尾随其后,看到血书后,因害怕报复,心生毒计,将“王三幺”改成“金玉玄”,想嫁祸给金玉玄。 王三幺在供书上画押后,于知县长笑一声,告诉他那香案上的尘土是自己后来撒的,字也是自己写的,只是用计诈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露出马脚。至此,这起血书奇案真相大白,王三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33章 古村秘案 在清朝乾隆年间,山东的某个偏远县城,有一个名叫清平村的小村落。村里有户人家,户主叫赵老实,妻子孙氏,夫妻二人勤劳憨厚,大半辈子都在这黄土地上辛勤耕耘,靠着几亩薄田勉强维持生计。他们的儿子赵宇,生得一表人才,性格淳朴善良,自幼便帮着父母操持家务,是村里有名的孝顺孩子。 赵宇到了成家的年纪,赵老实和孙氏拿出多年积攒的积蓄,为儿子娶了邻村的姑娘林氏为妻。林氏长得眉清目秀,性格温柔,刚嫁过来时,对公婆恭敬孝顺,和赵宇夫妻二人也是恩爱有加,一家人虽日子过得清苦,却也其乐融融。 婚后半年,林氏回娘家探望母亲。一个月后,赵宇前去接她回家。因家中贫寒,既无钱雇车,也买不起马匹,赵宇便只能步行前往。接到林氏后,两人便一同踏上了归程。一路上,夫妻二人有说有笑,回忆着婚后的甜蜜时光,憧憬着未来的生活。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可怕的灾难正悄然降临。 走着走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时,他们距离林氏娘家已有二十多里路,正经过一座古老的墓地。这座墓地年代久远,周围树木繁茂,遮天蔽日,使得这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当地一直流传着关于这座墓地的传说,据说这里有妖怪出没,专门伤害过往的行人。但赵宇和林氏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并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然而,在这昏暗的天色和阴森的环境下,他们的心里也不禁泛起了一丝寒意。 就在这时,林氏突然停下脚步,面露难色地对赵宇说:“相公,我实在憋不住了,想要小解。”赵宇看了看四周,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也不好拒绝,只好说道:“那你快去快回,我就在这里等你。”林氏点了点头,便朝着树林深处走去。 赵宇在原地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氏却迟迟没有回来。他心中越发不安,正准备进去寻找,林氏终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然而,赵宇却发现了一些异样。他清楚地记得,林氏进去时穿的是一条绿色的裤子,可出来时却变成了蓝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瞧了瞧林氏的神情,只见她神色慌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与平时判若两人。 赵宇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并没有当场质问林氏。他心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说不定是光线的问题导致自己看错了。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和林氏继续赶路。 回到家后,林氏换了衣服,便去里屋休息了。赵宇趁这个机会,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亲赵老实。他忧心忡忡地说:“爹,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您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赵老实听后,却不以为然,他生气地小声骂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瞎想些什么!你媳妇平日里乖巧懂事,能有什么问题?肯定是你看错了,别自己吓自己!” 赵宇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母亲孙氏打断了。孙氏催促道:“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小两口早点休息吧。”赵宇无奈,只好回到里屋。 老两口忙活完一天的家务后,也准备休息。由于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们常常失眠。半夜时分,他们发现儿子房间的灯还亮着。老两口以为是儿子或儿媳妇起来解手,便没有在意。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鸟儿煽动翅膀的声音,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猫头鹰的怪叫声。随后,他们又听到“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开了窗户飞了出去。紧接着,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老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不轻,他们赶紧起身,来到儿子的房间查看。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恐万分,只见儿子赵宇躺在床上,腹部被剖开,鲜血染红了床单,早已没了气息。而儿媳妇林氏却不知所踪。房间里的其他东西都完好无损,衣物、首饰和钱财都在,唯独床上少了一张床单。 “儿啊!”赵老实和孙氏悲痛欲绝,放声大哭。邻居们听到哭声,纷纷赶来查看。看到这惨不忍睹的场景,众人都感到震惊和悲痛。有人赶紧派人去官府报案,与此同时,一些人开始私下议论起来。 “这肯定是妖怪干的!”一个村民惊恐地说道。 “对,我就说这附近有妖怪出没,这下可应验了。”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那妖怪肯定是好色,把林氏给抓走了,又杀了赵宇。”还有人猜测道。 很快,官府的人来到了现场。他们仔细勘察了一番,又对赵宇的尸体进行了验尸。然而,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由于没有任何头绪,这件案子就这么搁置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渐渐被人们淡忘,只有赵老实和孙氏,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思念之中,他们的生活也变得更加艰难。 几年后,一位名叫陈宇的年轻县令来到了这个县城。陈宇自幼饱读诗书,聪明机智,心怀正义。新官上任后,他便开始仔细查阅前任县令留下的案卷,希望能从中发现一些被忽视的问题。 当他看到赵宇被杀一案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反复研读案卷,心中暗自思忖:“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妖怪?若是妖怪抓人,直接掳走便是,为何还要杀了赵宇,还将其开膛破肚?再者,妖怪要床单又有何用?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陈宇越想越觉得此事绝非鬼怪作祟,而是人为。他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奸杀案,凶手很可能是与林氏有染的人,为了能和林氏在一起,便设计杀害了赵宇,然后制造出妖怪杀人的假象,带着林氏远走高飞。 可是,案子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要从何查起呢?陈宇陷入了沉思。突然,他灵机一动,心想:“既然是附近的人作案,那么凶手在作案后,必定会带着林氏离开这里。只要找到附近在赵宇被杀前后消失的人,或许就能找到线索。” 于是,陈宇立即派人四处打听,询问附近有没有人突然失踪。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有人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在赵宇被杀的那段时间,邻村有个叫张二的人突然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陈宇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大喜。他觉得张二很可能就是凶手,于是派人对张二的情况展开了详细调查。他们走访了张二的父母、亲戚和朋友,了解到张二以前是个游手好闲的人,经常在村里惹是生非,还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密切。而且,有人曾看到张二和林氏在集市上有说有笑,关系似乎很不一般。 陈宇觉得事情越来越明朗了,他断定张二就是杀害赵宇的凶手。为了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他让衙役带着张二和林氏的画像,前往附近的城镇和村庄进行暗访。 经过几天的排查,衙役们终于在一个名叫清平镇的地方发现了线索。在一家小酒馆前,他们看到一个卖酒的女子,长相和林氏极为相似。为了不打草惊蛇,衙役们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在暗中观察。 没过多久,酒馆里走出一个男人,正是张二。衙役们见时机已到,便一拥而上,将张二和林氏当场抓获。 张二和林氏被带到公堂后,起初还百般抵赖,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但在陈宇的严厉审问和确凿证据面前,他们终于低下了头,交代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张二和林氏早就暗中勾结在了一起。那天,林氏和赵宇回家途中,经过墓地时,林氏故意装神弄鬼,借口小解,与张二在树林里会合。他们商量好,由林氏先回家,制造出一切正常的假象,然后在半夜里,张二假扮妖怪,从窗户进入房间,与林氏合力杀害了赵宇。 为了制造出妖怪杀人的假象,他们用刀将赵宇开膛破肚,还故意弄出鸟儿扇翅膀和猫头鹰叫的声音,迷惑众人。由于在杀害赵宇的过程中,床单上沾上了血迹,为了不留下证据,张二便将床单卷走。 杀完人后,他们趁着夜色,偷偷逃离了清平村,来到了清平镇,开了一家小酒馆,隐姓埋名,企图逃避法律的制裁。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脱正义的审判。 陈宇听完他们的供述后,不禁怒从心头起。他严厉地斥责道:“你们二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今日,我定要为赵宇讨回公道!” 最终,陈宇依法判处张二和林氏死刑。消息传出后,清平村的村民们都拍手称快。赵老实和孙氏得知凶手被抓后,老泪纵横,他们来到县衙,跪在陈宇面前,连呼“青天大老爷”。 陈宇将两位老人扶起,安慰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这是我身为县令的职责所在,我定不会让恶人逍遥法外。” 第34章 妙手除苛 元至正年间,浙江义乌,集市喧闹,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街边一处酒肆,施望孙与一群狐朋狗友推杯换盏,酒酣耳热。他身形肥胖,满面油光,一身绸缎华服,腰间挂着的玉佩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义乌首富之子,舅舅还是县丞齐行健。 “施公子,听闻城外近日有不少野兔出没,咱们明日出城打猎,如何?”一个尖脸瘦子谄媚地说道。 施望孙打了个酒嗝,眼睛眯成一条缝,大笑道:“好啊,正觉得这城里无趣,明日定要好好猎上一番!”众人纷纷附和,酒肆里一片喧嚣。 第二日,施望孙带着家丁,骑着高头大马,出城打猎。行至一处街边,只见一对身穿重孝的母女行色匆匆。施望孙一眼便盯上了那年轻女子,她虽面容憔悴,却难掩姣好容貌,如雨中梨花,惹人怜爱。 施望孙策马向前,色迷迷地对母女二人说:“小娘子,我家乃义乌首富,你生得如此花容月貌,何不如随我回家做小妾,享尽荣华富贵。” 那女子名叫银兰,父亲本是白麓书院的先生,因父亲病故,她和母亲闻氏投亲路过此地。闻氏出身书香门第,怎会舍得让女儿给人做妾,忙将银兰护在身后,严辞拒绝:“公子,请自重,我们母女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 施望孙见二人不从,脸色一沉,恼羞成怒地一挥手:“给我抢回府去!”家丁们一拥而上,银兰惊恐地尖叫,母女二人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这些恶人的对手,银兰很快被抢走,关进了施家柴房。 闻氏瘫倒在地,泪流满面,眼见女儿被抢,自己求告无门,万念俱灰之下,来到河边,欲投河自尽。恰好朱丹溪出诊归来路过此处,见一妇人神情绝望,欲跳河,赶忙上前拦住。 “夫人,为何如此想不开?有何事可与我说说。”朱丹溪温和地问道。 闻氏哭诉了女儿被抢的遭遇,朱丹溪听后,眉头紧皱,心中愤慨不已。他将闻氏带回家中,安慰道:“夫人莫急,我定会想办法救回令爱。” 施望孙打猎归来,满心欢喜,想着晚上就能抱得美人归。可到了夜里,他突然感觉浑身发痒,起初还能忍受,可没过多久,脸上也开始肿胀,奇痒难耐,他忍不住用手抓挠,脸上很快便出现一道道血痕。 施母听到儿子的惨叫,匆忙赶来,看到施望孙的模样,心疼得眼泪直流:“我的儿啊,这是怎么了?”她连忙让人去请郎中。 家丁来到朱丹溪家中,说明来意。闻氏一眼认出这是抢女儿的家丁,赶忙告诉朱丹溪。朱丹溪心中一动,决定随家丁前往施家一探究竟。 来到施望孙的新房,朱丹溪见施望孙在床上痛苦地翻滚,口中不断呻吟。他先是为施望孙把脉,脉象平稳,又看了舌苔,并无异常。朱丹溪心中疑惑,在房中踱步思考。不经意间,他走到新油漆的家具旁,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仔细观察,发现这气味正是从家具上散发出来的。 朱丹溪心中已然明白病因,这是中了漆毒,俗称“漆疔”。但想到被强抢的银兰,他心生一计。他故作凝重地对施母说:“夫人,公子这病十分古怪,恐怕凶多吉少。我才疏学浅,实在难以医治,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施母一听,顿时慌了神,她扑通一声跪在朱丹溪面前,苦苦哀求:“朱先生,求您救救我儿子,只要能治好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朱丹溪见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公子新房阴煞之气弥漫,府上必有孤鸾星与公子相冲。这两日,可有外地阴人住在府上?再住下去,恐对公子不利。” 施母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是关在柴房的那个女子? 朱丹溪接着说:“夫人若想救公子,需先把阴人送出府,然后用杉树做一口白皮棺材,让公子躺在棺中三日,三日后邪祟尽除,公子便可痊愈。” 施母不敢耽搁,连忙吩咐下人去砍杉树做棺材,又命人把银兰放了。朱丹溪向施母要了三十两诊金,随后将诊金全部送给银兰母女,让她们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齐行健听闻侄儿得了奇病,赶忙请来退休太医贾鸿恩诊治。贾太医听施母讲述了朱丹溪的诊断和治疗方法,不禁大笑:“荒唐,荒唐至极!这分明是漆疔,只需用杉树皮熬水沐浴便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施家依贾太医所言,用杉树皮熬水给施望孙沐浴,不出两日,施望孙的病果然好了。齐行健恼羞成怒,认为朱丹溪是庸医诈骗,便命衙役将他捉拿归案。 朱丹溪得知消息,心中坦然,他知道这是施家在打击报复。他跟随衙役来到县衙,准备面对这场无端的指控。 县衙内,齐行健正准备审案,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便昏迷不醒。齐家上下顿时乱作一团,齐夫人惊慌失措,赶忙请贾太医前来诊治。 贾太医一番诊断后,面色凝重地对齐夫人说:“老爷这病是淤血久积腹中所致,必须将淤血排出才能脱险。”他开了三副猛药,可齐行健服下后,淤血却丝毫未排。贾太医无奈,只得摇头叹息,让家属准备后事。 齐夫人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突然想起关在牢里的朱丹溪。她亲自来到牢中,向朱丹溪求救:“朱先生,我知道错了,求您救救我丈夫。” 朱丹溪看着齐夫人,微微一笑:“夫人,我可是庸医,还诈骗诊金,您不怕我误了老爷的病?” 齐夫人满脸羞愧,连忙道歉:“朱先生,是我有眼无珠,求您大人有大量,救救老爷。” 朱丹溪见齐夫人态度诚恳,作为医者,他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他来到齐行健的房间,为其号脉后,对齐夫人说:“要治好老爷的病,需下猛药。” 贾太医在一旁冷笑:“我下了三副猛药都没用,你能有什么办法?” 朱丹溪没有理会贾太医,他将齐行健弄醒,然后对着他大声辱骂:“你个老匹夫,纵容侄儿为害一方,和嫂嫂不清不楚,实在是个乱伦的衣冠禽兽!” 齐行健本就重病在身,听到这些话,顿时怒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呕出淤血后,齐行健感觉神志清醒了许多,病竟好了一半。 众人见状,又惊又喜。朱丹溪接着开了几副调理的药方,齐行健按照药方服药,没过多久,身体便完全康复了。 经此一事,齐行健对齐丹溪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行为向朱丹溪道歉,并对施望孙严加管教。施望孙也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在母亲和舅舅的教导下,开始改过自新。 朱丹溪一生行医治病,品行高洁,医术精湛。他经常自掏腰包为穷苦百姓配药,深受江浙一带百姓的爱戴。他留下的医学着作和医学精神,至今仍被后人推崇和借鉴。在义乌的街头巷尾,人们常常传颂着朱丹溪妙手回春的故事,他的名字,也成为了医者仁心的象征,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 第35章 白蕈奇医 明万历年间,福建龙溪县有个秀才叫林茂。他本应在书斋中苦读圣贤书,将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年少的他却迷上了赌博。骰子在碗中滚动的声音,比朗朗书声更能吸引他的注意。日复一日,学业被他抛诸脑后,家中的积蓄也在一场场豪赌中化为乌有。 当家中再也拿不出一文钱供他挥霍,林茂才惊觉自己已陷入绝境。他看着破败的家,心中满是懊悔,可此时后悔又有什么用呢?生活还得继续,为了活下去,他决定去广州投奔表兄。表兄在广州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想着到了表兄那里,至少能有口饭吃,有个安身之所。 林茂一路风餐露宿,终于来到了广州。他四处打听表兄的下落,可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希望。原来,表兄去了香山,归期不定。林茂不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稍作休整后,又踏上了前往香山的路途。 他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快点找到表兄,却忽略了周围的一切。听不懂当地的粤语,让他在问路时屡屡碰壁。在慌乱与迷茫中,他误打误撞地上了一艘前往肇庆的船。上船时,他和其他乘客一样,领了一张卡片,却没料到这张卡片将成为他窘迫处境的见证。 船行至终点,乘客们纷纷掏出钱来支付船费,林茂却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他摸遍了全身,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船主人,希望以此抵作船钱。船主人看着他衣衫褴褛、满脸疲惫的样子,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悯,最终免了他的船钱。 林茂踏上肇庆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本想去香山,却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身上没有钱,也没有回去的办法。为了填饱肚子,他只好把唯一能保暖的外套也典当了。换来的钱买了几个馒头,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后,他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满是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一抬头,看到前面的墙上贴着一张总督府的榜文:“府中公子患病,有能治者与百金!”林茂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他想,反正自己已经饿了好几天,不如先揭了榜文,去总督府里混一顿吃的。就算治不了病,看在同乡的份上,总督也不至于治自己的罪。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揭下了榜文。看守榜文的差人见有人揭榜,立刻围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林茂。只见他衣衫破旧,面黄肌瘦,怎么看也不像个能治病的医生。但差人也不敢怠慢,还是带着林茂去了总督府。 两广总督姓吴,也是福建龙溪人。他人到中年,只有一个儿子,视为掌上明珠。可如今,公子却身染重病,这让吴总督心急如焚。公子刚到弱冠之年,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却整日被病痛折磨。他皮肤发黄,肚腹膨胀,呕吐不止,连一口饭都吃不下。吴总督请遍了两广的名医,可他们都摇头叹息,对公子的病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吴总督才命人贴出这份榜文,希望能有奇人异士出现,治好儿子的病。 林茂被带到总督府的客厅,吴总督早已在那里等候。林茂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吴总督,心中有些紧张,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大礼参拜。吴总督见他衣着褴褛,心中不禁有些怀疑:“你懂医术?”林茂犹豫了一下,咬着牙回答:“懂!”吴总督微微松了口气,又问他的姓氏,林茂回答道:“我姓林,是龙溪人。”吴总督听说是同乡,心中的疑虑顿时少了几分:“原来是同乡,林姓可是名门望族。” 吴总督请林茂坐下来,然后让人扶着公子出来。林茂看着被扶出来的公子,心中一惊。只见公子面色蜡黄,腹部高高鼓起,仿佛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气息微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林茂装模作样地给公子诊了脉,他根本不懂医术,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被人看穿。诊完脉,他信口说道:“公子这病,其实也不难治。”屋子里的人听他说得如此轻松,都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吴总督忙问:“先生你看,要用什么药?”林茂心里一慌,他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药,只能继续胡编乱说:“公子的病,普通的药不能治,只有一种草药,药到病除。”吴总督见他说得笃定,也没有怀疑,立刻让人送上酒菜,先请林茂吃饭,然后让中军官骑着马和林茂一同出去寻找那种草药。 林茂早就饿坏了,看到桌上的酒菜,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每一口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后,他骑上马,跟着中军官出了城。 一路上,林茂的心里七上八下。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草药,只是想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走了没多久,因为吃得太急,加上骑马颠簸,他的肚子突然发胀难受。他看到前面有一片开阔地,便让中军官停下来,说要去这里找草药,实际上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中军官信以为真,就停了下来。 林茂匆匆下了马,找了一处没人的草地,蹲下身子解起大便。方便之后,他整个人舒服了许多。抬头时,他看见前面的草地上有一支白蕈,长得又大又白,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夺目。林茂灵机一动,心想这或许可以用来糊弄一下,就把这支白蕈摘下来,放在衣袖里面,然后回到原处,告诉在那里等着他的中军官:“草药找到了。”中军官看着他,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两人又骑上马回到了总督府。 此时,日影西斜,林茂想着还可以在总督府混一顿晚饭。他知道白蕈不能治病,只是为了找个借口留下来。回到总督府后,他谎称这就是治病的草药,让总督府的人将白蕈用水煎成汤药让公子服下。 吴总督此时已对林茂深信不疑,亲自陪着他共进晚餐。晚餐的丰盛程度远超林茂的想象,他想着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顿美餐了,反而放下心来,尽情享受着美食。吃过晚饭,总督让人安排住处,让林茂住下来。林茂睡在客房中,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他想着明天就要被揭出原形,免不了一顿辱骂责打,心中十分不安,整整一夜都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天还没亮,总督府就来人,匆匆忙忙地来请林茂去探视公子。林茂也不知道公子怎么样了,他连忙披上衣服,将脚塞进鞋子,来不及拔好,就跟着来人走了。进了卧室,林茂见总督的儿子正坐在床上喝粥,他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总督的儿子对林茂说道:“昨天晚上,服用了先生开的汤药,过了一更之后,吐出了一钵盂的浓痰,里面还有三根红色的细筋,下人捡出来仔细看了,原来是裹着头发的血丝,纠结成一团。自从吐出那些东西以后,我肚子里就空了,居然有了食欲,跟原来没有病的时候一样了。先生真是神人,一出手就能起死回生,有让人再生的功效。要是没有先生,我这病只怕再无人治得好!” 这时,吴总督也闻讯而至,见儿子脸色红润,饮食正常,病情大好,心中大为宽慰。他再三向林茂表示感谢,感谢他救了自己的儿子。林茂此时,还很有点恍惚,见总督致谢,他也只能连声谦让,表示不敢居功。 吴总督将林茂留在府中过了好几天,摆下酒宴,宴请宾朋,庆贺儿子大病痊愈,感谢林茂的救命之恩。林茂临走的时候,吴总督送了他一箱子冬夏衣服,十条黄金,白银三百两。并且安排了船只,让兵士护送他回龙溪。 林茂住在总督府里的时候,他也奇怪一支寻常的白蕈怎么就能治病。他借口出门游玩,悄悄跑回到当初方便的地方,找到那支白蕈的根,发现这支白蕈的根原来长在一只断了梳子上面。林茂明白了:梳子梳理头发,上面残留着头发,然后在断梳乱发上长出来白蕈,也可以梳理经络,驱除体内的肿块。所以白蕈煎成汤药让公子服用后,能起到神奇的功效。 林茂因为这件事,多少领悟了一些药理。回到龙溪老家后,他彻底戒掉了赌博的恶习,专心学习医术。他四处拜访名医,虚心求教,不断钻研医书。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对医学的热爱,他逐渐掌握了精湛的医术,开始治病救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茂的名声越来越大,找他看病的人也越来越多。他总是尽心尽力地为每一位病人诊治,不管病人是贫穷还是富有,他都一视同仁。他的家境也因此逐渐富裕起来,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的落魄和这次奇妙的经历。他常常把这个故事讲给别人听,告诫人们不要轻易放弃,生活中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机遇和奇迹。 第36章 仙踪医影 明朝成化年间,清平县城被盛夏的骄阳炙烤着。晌午时分,日光如烈火般倾洒,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都匆忙地躲避着这炽热的阳光,唯有一个身着破旧道袍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踱步其中。他,便是云游四方的清风道士。 清风道士手中摇着一把破蒲扇,本想寻一处安静清凉之地歇脚,却见前方匆匆走来两人。这两人衣着整洁,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家仆模样。他们行至清风道士面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原来,清平县城的知县周崇的独子周宁生了怪病,遍寻名医却毫无头绪。听闻清风道士医术高明且神通广大,周崇便特命家仆前来恳请他前去诊治。 周宁少爷所患之病,极为怪异。他既不发烧,也不畏寒,可皮肤却异常敏感,哪怕是最轻微的触碰,甚至连衣服都不能穿,只要一接触皮肤,就疼得他冷汗直冒、哇哇大叫。正值炎炎夏日,他还能勉强忍受,可若是到了秋凉时节,这病定会更加难熬。周崇为了儿子的病,几乎请遍了城内所有有名的大夫,然而这些大夫面对周宁的怪病,都只是摇头叹息,毫无办法。家中仆人也四处求神拜佛,日夜诵读经文,病情却依旧毫无起色。 清风道士神色平静,开口问道:“这病是从何时开始的?”其中一个家仆连忙恭敬地回答:“五天前,少爷觉得天气酷热难耐,便脱光了衣服,走到后花园的荷花池边乘凉,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等醒来后,就觉得浑身难受,紧接着就得了这个怪病。”清风道士微微点头,示意家仆在前带路,一同前往后花园查看。 踏入周府的后花园,清风道士不禁暗自咋舌。只见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斗拱间尽显精致,龙凤雕刻栩栩如生,玉饰栏杆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处处彰显着奢华与气派,这般豪华奢侈的景象,实在令人惊叹。 清风道士来到荷花池边,几棵高大的柳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投下一大片清凉的绿荫。他在周围缓缓踱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若有所思地返回厅中。 回到厅里,清风道士吩咐家仆拿来笔墨纸砚,为周宁少爷开了一剂药方:“准备糯米三担,仔细淘洗干净后蒸熟,制成拳头大小的饭团,连续制作三天,少爷的病便可治愈。” 周崇担任知县已有数年,这些年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府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几担糯米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家中仆人众多,分工明确,当天下午便依照吩咐将糯米蒸熟,搓成了一个个饱满的饭团。 周崇满脸疑惑,小心翼翼地问道:“清风道长,这些饭团该如何使用呢?”清风道士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庄重地说:“少爷的病乃是邪毒入侵所致,每日用这三担米饭团行善积德,以善德之力驱散体内的邪恶之气,方能保平安无虞。” 此时,清平县城正遭遇严重的饥荒,百姓们食不果腹,街头巷尾满是面黄肌瘦的饥民,饿殍遍野,惨状令人痛心。 清风道士便让周崇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设摊,发放饭团,凡是衣着破旧、一看便是穷苦百姓的,每人发放四个。 糯米饭团就这样连续发放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清风道士吩咐留下两个饭团,其余的仍按照之前的方式继续发放。发放完毕后,他拿起这两个不冷不热的饭团,稳步走进周宁少爷的卧室。只见他动作轻柔,拿着饭团在周宁的全身上下轻轻擦拭,一遍又一遍。说来也神奇,这饭团擦上去的时候,周宁不仅没有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十分享受,嘴里还不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其实,周崇的儿子周宁患的并非什么疑难怪病,病因就出在那几棵柳树上的刺毛虫。盛夏时节,柳树枝繁叶茂,刺毛虫大量滋生。这些刺毛虫在太阳的暴晒下,身上的刺毛纷纷脱落,飘飘扬扬地洒落下来。周宁脱光衣服躺在柳荫下乘凉睡觉,刺毛悄无声息地落在他的身上。这些刺毛极其细小,肉眼根本难以察觉,普通的擦拭清洗根本无法去除,而温和软糯的糯米饭团却能将它们牢牢粘住,所以用饭团擦拭后,周宁身上的不适便立刻消失了。 周宁的病很快就痊愈了,周崇对清风道士感激涕零,不仅送上了丰厚的谢礼,还在城中大肆宣扬清风道士的神奇医术和济世救人的善举。 然而,清风道士对这些身外之物毫不在意,他婉拒了周崇的礼物,只留下一句“善有善报,望大人今后多行善事,造福百姓”,便又踏上了他云游四方的旅程。 经此一事,清风道士的名声在清平县城乃至周边地区传得更广了。百姓们对他敬佩不已,每当遇到困难,都会想起这位慈悲为怀、智慧过人的道士,期待着他能再次降临,为大家排忧解难。 而清风道士依旧身着那身破旧的道袍,手持破蒲扇,在世间游走,用他独特的方式,惩恶扬善,救苦救难,留下一段又一段令人津津乐道的传奇故事 。 但这只是故事的开始,在清风道士离开清平县城后,他继续踏上了漫长的云游之路。一路上,他翻山越岭,穿越茂密的森林,趟过湍急的河流,每到一处,都会留下他的足迹和令人难忘的故事。 这一日,清风道士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镇。小镇上的人们生活困苦,疾病横行。尤其是镇中心的一家老小,全都染上了一种怪病,高烧不退,浑身乏力,皮肤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痛苦不堪。 清风道士听闻此事后,立刻前往那户人家查看。他仔细观察了病人的症状,又询问了发病前后的情况,心中已有了几分把握。他告诉这家人,此病是由当地的一种瘴气引发,需要用山中的一种草药来治疗。 然而,这种草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采摘极为困难。但清风道士毫不畏惧,他独自一人走进深山,寻找草药。山中荆棘丛生,道路崎岖,还不时有野兽出没,但清风道士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丰富的经验,终于找到了那种草药。 他带着草药回到小镇,亲自熬制药汤,让病人们服用。在他的悉心照料下,病人们的病情逐渐好转,最终康复。这家人对清风道士感激涕零,想要重重酬谢他,但清风道士依旧分文未取,只是叮嘱他们要好好照顾自己,珍惜生活。 离开小镇后,清风道士继续前行。他来到了一个繁华的县城,这里表面上一片繁荣,实则暗藏危机。城中的一家大户,家中的老爷突然变得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行为怪异。家中人请了许多名医来看,都说是中了邪,需要做法驱邪。 清风道士得知此事后,心中觉得事有蹊跷。他来到大户人家,仔细观察了老爷的症状,发现他的脉象紊乱,并非是中邪那么简单。经过一番深入的了解,清风道士得知老爷近日曾误食了一种毒蘑菇。 他立刻让人准备了解毒的草药,熬成汤药给老爷服下。经过一番救治,老爷的病情逐渐稳定,神志也恢复了清醒。这家人对清风道士感激不尽,想要给予他丰厚的报酬,但清风道士依旧婉拒了。 在云游的过程中,清风道士还遇到了许多有趣的人和事。他曾帮助一位年轻的书生治好了多年的顽疾,书生为了感谢他,决定跟随他学习医术,济世救人。清风道士欣然答应,从此,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好学的徒弟。 他们一起走过了许多地方,帮助了无数的人。每到一处,他们都会将医术传授给当地的百姓,让他们学会如何预防和治疗疾病。清风道士的名声越来越大,人们都称他为“神医道士”。 第37章 医患奇缘 明朝永乐年间,在繁华的江宁城中,有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名叫赵万贯。赵万贯为人豪爽仗义,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积累了万贯家财。他膝下仅有一女,名为赵灵萱。赵灵萱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气质清丽脱俗,宛如一朵盛开在深闺的幽兰,是赵万贯的心头至宝。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赵灵萱自出生起,便被一种奇怪的病症所困扰。每个月圆之夜,她都会陷入昏迷,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冷汗淋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痛苦不堪。这种病症来无影去无踪,寻常的大夫对此束手无策,只道是疑难杂症,无药可医。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灵萱的病情愈发严重。赵万贯心急如焚,四处张贴告示,悬赏求医,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江宁城都为之震动,无数医者闻风而动,纷纷前来一试身手。 第一个上门的是城中颇有名望的孙逸尘。孙逸尘年过半百,胡须花白,是公认的神医。他来到赵府,神色庄重地为赵灵萱进行了一番望闻问切。只见他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闭目沉思,随后郑重其事地开出了一张药方。药方上的药材稀奇古怪,有的甚至连赵府的管家都未曾听闻。赵万贯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派人四处搜罗这些药材。 然而,当药熬好给赵灵萱服下后,却并未出现众人期待的效果。到了月圆之夜,赵灵萱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她的昏迷时间更长,醒来后更是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孙逸尘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自知无力回天,连夜收拾行囊,逃离了赵府,从此再也不敢在江宁城露面。 紧接着,一位自称云游四海的道士——玄清子,也来到了赵府。玄清子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腰佩八卦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一进门,便声称赵灵萱是被千年狐妖缠身,必须通过他的法术才能驱邪避祸。赵万贯病急乱投医,也顾不上许多,连忙应允。 玄清子在赵府的庭院中摆下法坛,燃起香烛,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不停地挥舞着,还不时地洒下一些符咒。他忙活了一整夜,整个赵府都被他弄得烟雾缭绕。然而,到了月圆之夜,赵灵萱依旧病发,昏迷不醒。玄清子见此情景,也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留下赵府上下一片失望和叹息。 此事很快在江宁城传开,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赵灵萱是命中注定的苦命人,也有人说这病是赵家祖上造孽,报应到了她的身上。赵万贯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心中犹如刀绞。他疼爱女儿,却对女儿的病情毫无办法,心中满是绝望。 就在赵万贯觉得希望渺茫之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背着一个破旧的布包,出现在了赵府的大门前。这个年轻人名叫林羽风,是一个四处游历的游医。他听闻了赵灵萱的病情,特意前来一试。 赵万贯看着林羽风那一身破旧的衣衫,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本想将林羽风拒之门外,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名医,却依旧毫无头绪,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于是,他便让下人带着林羽风去见赵灵萱。 林羽风一见到赵灵萱,尽管她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但那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依旧让他眼前一亮。他轻轻握住赵灵萱的手腕,为她诊脉。片刻后,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赵老爷,小姐这病,确实十分棘手。”林羽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这是一种名为‘月影寒毒’的奇症,是由天地间最阴寒的气息侵入体内所致,寻常的药物根本无法治愈。” “月影寒毒?”赵万贯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心中一沉,“这病每个月圆之夜就会发作,夺走小女的阳气,若是再这样下去,她的性命恐怕……” 林羽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赵老爷您也不必过于担忧。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我师父曾传授给我一种独特的医术,或许可以一试。只是,这种方法极为凶险,需要我亲自将毒素引入自己体内,再运用我师门的秘法将其排出。稍有不慎,我和小姐都可能性命不保。”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赵万贯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和决心。他看着林羽风,眼中满是感激和敬佩。 “林公子,若你真能救回小女,我赵万贯愿倾尽所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赵万贯激动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羽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赵老爷言重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治疗开始了。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洒在赵府的后花园中。林羽风按照计划,在花园中布置了一个特殊的法阵。他身着一袭白衣,手持一根古朴的银针,口中念念有词。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变得异常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打破这夜的寂静。 赵灵萱静静地躺在法阵中央,面色苍白如雪。林羽风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将银针轻轻刺入赵灵萱的穴位。刹那间,一股寒气从赵灵萱的体内涌出,弥漫在整个花园中。林羽风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场与病魔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随着寒气的不断涌出,赵灵萱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林羽风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握住赵灵萱的手,轻声说道:“赵小姐,莫要害怕,相信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暖和力量,让赵灵萱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林羽风全力引毒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一只巨大的黑影从花园的角落里窜出,直扑向林羽风。林羽风察觉到危险的来临,连忙侧身躲避。那黑影扑了个空,落在地上,竟是一只浑身散发着黑色雾气的狐狸。 “这是……”林羽风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狐狸。这只狐狸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向他示威。 “哼,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插手此事!”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狐狸口中传出,竟是人声。 林羽风心中一凛,他知道,这只狐狸绝非普通的野兽,而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妖。看来,之前玄清子说赵灵萱被狐妖缠身,并非毫无根据。 “你为何要害赵小姐?”林羽风怒目而视,质问道。 “她的命数本就如此,我不过是顺应天命罢了。”狐妖冷冷地说道,“你若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我既然已经决定要救赵小姐,就绝不会退缩!”林羽风毫不畏惧地说道,“今日,我定要将你这妖物除去,还赵小姐一个安宁!” 说罢,林羽风手中的银针光芒一闪,向狐妖射去。狐妖身形一闪,轻松避开了银针的攻击。它张开血盆大口,向林羽风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林羽风连忙施展身法,躲避雾气的攻击。 一时间,花园中剑气纵横,狐妖与林羽风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赵灵萱躺在法阵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担忧。她想要起身帮忙,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 “林公子,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赵灵萱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就在林羽风与狐妖激战正酣之时,赵府的管家赵福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来。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赵福结结巴巴地问道。 “赵管家,这狐妖是赵小姐病症的根源,我必须将它除去!”林羽风一边与狐妖战斗,一边说道,“你们快保护好赵小姐,不要让她受到伤害!” 赵福连忙点头,带着家丁将赵灵萱围在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 狐妖见赵福等人赶来,心中有些恼怒。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身上的黑色雾气瞬间变得更加浓郁。林羽风感觉到狐妖的力量在不断增强,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不仅救不了赵灵萱,自己也可能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林羽风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传授给他的一种绝技——“清风破魔咒”。这是一种专门对付妖邪的法术,威力巨大,但施展起来也极为困难。林羽风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林羽风的念咒声,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符文。林羽风将符文向狐妖扔去,符文在空中飞速旋转,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向狐妖冲去。 狐妖感受到了符文的强大威力,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它惊恐地看着符文向自己逼近,眼中充满了绝望。 “轰!”符文击中了狐妖,发出一声巨响。狐妖的身体瞬间被金色的光芒笼罩,发出痛苦的惨叫。片刻后,光芒渐渐消散,狐妖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滩黑色的血迹。 林羽风战胜了狐妖,他的身体也因为消耗过大,瘫倒在地。赵福等人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林公子,你没事吧?”赵福关切地问道。 林羽风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快看看赵小姐怎么样了。” 众人连忙来到赵灵萱身边,只见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羽风安然无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林公子,谢谢你……”赵灵萱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花。 林羽风微微一笑,说道:“赵小姐,你的病已经好了。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病痛折磨了。” 赵万贯得知女儿的病已经治好,心中欣喜若狂。他对林羽风感激涕零,不仅送上了丰厚的谢礼,还邀请林羽风留在赵府,成为赵府的座上宾。林羽风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赵府的日子里,林羽风与赵灵萱朝夕相处,感情也日益深厚。他们一起在花园中赏花、吟诗,一起探讨医术和人生。渐渐地,两人心中都萌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情愫。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久后,赵万贯的生意遭遇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他的竞争对手,一个名叫钱霸天的富商,暗中勾结官府,对赵万贯进行了一系列的打压。赵万贯的生意一落千丈,甚至面临着破产的危险。 林羽风得知此事后,心中十分担忧。他虽然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但他知道,赵万贯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不能就这样被钱霸天陷害。于是,他决定帮助赵万贯度过这个难关。 林羽风凭借着自己在江湖上的人脉和见识,开始四处打听钱霸天的罪行。他发现,钱霸天不仅在生意场上不择手段,还暗中与一些不法之徒勾结,从事走私和贩卖人口的勾当。林羽风收集了大量的证据,决定将钱霸天绳之以法。 然而,钱霸天得知林羽风在调查他后,恼羞成怒。他派出了一群杀手,想要除掉林羽风。一天夜里,杀手们潜入了赵府,将林羽风团团围住。 林羽风毫不畏惧,他施展起自己的医术和武功,与杀手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他发现这些杀手的武功十分高强,而且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林羽风渐渐感到有些吃力,但他始终没有放弃。 就在林羽风陷入困境之时,赵灵萱带着赵福和一群家丁赶来了。他们看到林羽风被杀手围攻,连忙加入了战斗。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杀手们终于被击退了。 “林公子,你没事吧?”赵灵萱关切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林羽风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没事,多亏了你们及时赶来。” 经过这次事件,林羽风知道,钱霸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必须尽快想办法将钱霸天的罪行揭露出来,否则,赵府和自己都将面临更大的危险。 于是,林羽风决定亲自前往京城,向朝廷举报钱霸天。他告别了赵灵萱和赵万贯,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经了千辛万苦。终于,他来到了京城,将钱霸天的罪行举报给了朝廷。 朝廷得知此事后,十分重视。他们立即派人对钱霸天进行了调查,并将他绳之以法。赵万贯的生意也因此得以恢复,赵府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林羽风回到江宁城后,赵万贯和赵灵萱都对他感激不已。赵万贯决定将女儿许配给林羽风,林羽风欣然答应。不久后,林羽风和赵灵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两人结为夫妻,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38章 烛龙启世 混沌初开,天地间一片鸿蒙,唯有无尽的黑暗与寂静。在这茫茫的混沌之中,有一座巍峨高耸的钟山,宛如一根擎天之柱,屹立于天地之间。钟山下,一条巨大的神龙蜿蜒而卧,它的身躯长达千里,通体赤红,散发着神秘而炽热的光芒,这便是钟山之神——烛阴,世人亦称之为烛龙。 烛龙人面蛇身,其面容庄严肃穆,双眸犹如两轮炽热的太阳,直目正乘,光芒四射。它的存在,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奇观,掌控着昼夜与四季的交替。当它睁开双眼,便是白昼,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当它闭上眼睛,夜幕便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它的呼吸之间,吹出的是凛冽的寒风,带来了寒冬;呼出的是温暖的气息,迎来了盛夏。它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引发狂风呼啸,每一次吐息,都能让风雨交加。 在烛龙的身旁,还有三位神秘的存在——鹓、噎、应龙。鹓身姿优雅,周身散发着祥瑞的气息,它常常翱翔于天际,为天地带来祥和;噎则宛如一位神秘的时间使者,掌控着时间的流转,烛龙的睁眼闭眼,昼夜的交替,皆听从于噎的指令;应龙身形矫健,背生双翼,它是力量与勇气的象征,曾协助黄帝斩杀蚩尤,立下赫赫战功。烛龙虽为钟山之神,却也对这三位心存敬畏,它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天地,维持着天地间的秩序。 在钟山的东方,有一个神秘的国度,名为无启国。无启国的国民有着奇异的生命特征,他们不会生育,却能在死后复活,周而复始,生生不息。他们生活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对烛龙充满了敬畏与崇拜,视烛龙为天地间的主宰,是他们信仰的图腾。 烛龙有一个儿子,名为鼓。鼓继承了烛龙的强大力量,却性格暴躁,野心勃勃。他不甘于平凡,妄图掌控天地,打破现有的秩序。一日,鼓偷偷离开钟山,来到了钟山之东的一片神秘之地。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位名叫钦丕的恶神。钦丕见鼓力量强大,便心生邪念,蛊惑鼓与他一起谋反,企图推翻天地间的秩序,建立一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鼓被钦丕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心中的野心被彻底点燃。他与钦丕联手,开始策划一场惊天的阴谋。他们四处召集邪恶的力量,企图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向天庭发起进攻。一时间,天地间乌云密布,邪气弥漫,一场巨大的危机悄然降临。 烛龙察觉到了鼓的异常行为,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深知鼓的力量强大,若是任由他胡作非为,必将给天地带来一场浩劫。于是,烛龙决定亲自前往钟山之东,寻找鼓,劝他回头是岸。 当烛龙来到钟山之东时,只见一片荒芜,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他找到了鼓和钦丕,看到他们正在召集邪恶的力量,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鼓,你为何要背叛天地,与这恶神勾结?”烛龙怒声问道。 鼓却不以为然,冷笑道:“父亲,你一直都被天庭束缚,听从那些神的指令。我要打破这一切,让天地都由我主宰!” 烛龙心中悲痛万分,他试图劝说鼓:“天地间的秩序是由无数神灵共同守护的,若是被打破,将会带来无尽的灾难。你快回头吧,莫要一错再错!” 然而,鼓已经被野心蒙蔽了双眼,根本听不进烛龙的劝告。他与钦丕联手,向烛龙发起了攻击。烛龙无奈之下,只能奋起反抗。一时间,天地间风云变幻,电闪雷鸣,一场激烈的战斗就此展开。 烛龙虽力量强大,但鼓和钦丕联手,也让他有些吃力。战斗中,烛龙发现钦丕的力量十分诡异,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让人防不胜防。而鼓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他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摧毁。 就在烛龙陷入困境之时,鹓、噎、应龙三位神灵赶到了。他们看到烛龙正在与鼓和钦丕战斗,立刻加入了战斗。鹓施展祥瑞之力,试图净化鼓和钦丕身上的邪气;噎则掌控着时间的力量,让鼓和钦丕的行动变得迟缓;应龙则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与鼓和钦丕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在四位神灵的联手攻击下,鼓和钦丕渐渐不敌。最终,鼓被烛龙斩杀于钟山之东,钦丕也被封印在了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这场危机终于得以化解,但烛龙的心中却充满了悲痛。他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心中的伤痛无法言表。 经过这场战斗,天地间也遭受了巨大的创伤。为了修复天地,烛龙决定牺牲自己的一部分力量。他用自己的身躯填补了天地间的裂缝,用自己的血液滋养了大地。在他的努力下,天地渐渐恢复了生机,万物开始复苏。 然而,烛龙的力量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他变得虚弱不堪,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掌控昼夜与四季。于是,噎便接管了时间的掌控权,让昼夜和四季按照规律交替。而烛龙则陷入了沉睡,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座山脉,守护着这片天地。 不知过了多少年,天地间渐渐繁荣起来。人类开始出现,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创造出了灿烂的文明。人们传颂着烛龙的故事,将他视为天地间的英雄,是他用自己的力量和牺牲,换来了这片天地的安宁。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一位年轻的猎人在山林中迷路了。他四处寻找出路,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座神秘的山脉前。这座山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猎人心中好奇,便走进了山脉。 在山脉中,猎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他。猎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中躺着一条巨大的神龙,正是沉睡的烛龙。猎人被烛龙的威严所震撼,他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向烛龙祈祷。 就在这时,烛龙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的猎人,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人类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了无数年,而他的故事也一直被人们传颂着。 烛龙轻轻地对猎人说:“孩子,你为何来到这里?” 猎人惶恐地回答:“我在山林中迷路了,无意间来到了这里。伟大的烛龙啊,您是天地间的英雄,您的故事一直激励着我们。” 烛龙微微一笑,说道:“我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天地,需要你们人类去守护。记住,要珍惜这片土地,守护好天地间的秩序。” 说完,烛龙又缓缓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睡。猎人默默地离开了洞穴,他心中充满了敬畏和使命感。他回到村庄后,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人们。从此,人们更加坚定了守护这片土地的信念,他们将烛龙的故事代代相传,让烛龙的精神永远激励着后人。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天地间经历了无数的变迁,但烛龙的传说却永远流传在人们的心中。他是天地间的守护神,是力量与正义的象征。每当人们遇到困难和危险时,都会想起烛龙的故事,从中汲取力量,勇敢地面对生活的挑战。 第39章 遗腹梦生 在清平镇,有个叫陈木的木匠,手艺精湛,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他身材魁梧壮实,皮肤被岁月和劳作染上了一层古铜色,面容看起来有些粗犷,每次走在街上,小孩子瞧见了,总会吓得躲到大人身后。可实际上,陈木为人善良,古道热肠,但凡邻里有困难,他总是第一个伸出援手。 陈木的妻子柳儿,生得眉眼如画,温婉动人,且性格温柔,孝顺懂事。夫妻二人恩恩爱爱,日子过得平淡却幸福。不久后,柳儿有了身孕,这让整个陈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陈木更加卖力地干活,满心期待着新生命的降临;陈木的父母也是忙前忙后,悉心照料着柳儿,一家人都在盼望着那个幸福时刻的到来。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柳儿突然患上了重病,尽管家人四处寻医问药,可还是没能留住她的生命。柳儿的离去,如同一颗巨石,重重地砸在了陈家人的心上。陈木更是悲痛欲绝,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妻子离世的事实,整日对着柳儿的遗物发呆落泪,茶不思饭不想,夜晚也难以入眠。 几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陈木在睡梦中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哭声响亮而急切。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可四周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满心疑惑,再也无法入睡,就这样一直熬到了天亮。 从那以后,陈木几乎每晚都会在睡梦中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可每次醒来,声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一长,陈木被折磨得面容憔悴,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陈木的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关切地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木便将这些日子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听后,脸色骤变,惊恐地说道:“柳儿年纪轻轻就走了,说不定是心有不甘啊。这事透着古怪,要不咱请个法师来看看吧。” 可陈木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他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娘,这不过是个梦罢了,您别多想。” 然而,那婴儿的啼哭声并没有因为陈木的不在意而停止,依旧每晚准时响起。终于,陈木被折腾得受不了了,他在心里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去请个法师来,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天夜里,陈木刚一入睡,就看到柳儿身着一袭白衣,面容哀伤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柳儿眼中含泪,轻声说道:“相公,我为你生下了一个儿子,咱们陈家有后了。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孩子,所以一直没敢告诉你。可我又不能带着他去地府,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只求你能好好善待他,他没了母亲疼爱,已经够可怜的了。我已经不在了,你还年轻,往后再娶个媳妇,一定要找个心地善良的,好好照顾孩子,这样我才能安心去投胎。” 说完,柳儿的身影渐渐消失。陈木猛地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并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天早上,陈木吃饭的时候,把这个梦告诉了父母。母亲听后,觉得事情太过蹊跷,稍作思索后,便让人去把柳儿的坟墓挖开看看。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挖开了坟墓,打开了棺材。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只见已经死去几个月的柳儿,面容依旧安详,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一个赤身裸体、满身尘土的婴儿。婴儿的小手紧紧地抓着柳儿的衣服,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温暖。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孩子抱出来啊!”一旁的法师连忙提醒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陈木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出来。 “不好!孩子好像没气了!”陈木用那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孩子冰凉的小脸,带着哭腔说道。 法师上前一探,孩子果真没了气息。众人纷纷叹息,议论纷纷,都为这可怜的孩子感到惋惜。 陈木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他急忙脱下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把孩子包裹起来,然后快步往家走去。 回到家后,陈木的父母看到他抱着孩子回来,又惊又喜。可当打开包裹,看到孩子毫无生气的样子时,二老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随后老泪纵横。 陈木顾不上安慰父母,急忙请来了大夫。大夫为孩子仔细地号了脉,片刻后,惊喜地说道:“还有救!家里有奶水吗?” 一家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夫又说:“牛奶、羊奶也行。” 邻居的一位妇人听闻,赶忙送来了羊奶。陈木小心翼翼地给孩子喂了下去,孩子就像饿了很久似的,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小脑袋还不时地蹭着,小手也在空中胡乱地抓着。陈木知道,孩子这是在找妈妈,他的心里一阵刺痛,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大夫叮嘱他们,不能一下子喂得太多。这时,孩子突然大声啼哭起来,这哭声让一家人喜极而泣,他们知道,孩子有救了。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孩子慢慢恢复了生机,短短一个月,就变得白白胖胖的,十分惹人喜爱。陈木给孩子取名为梦生,寓意着他在梦中来到了这个世界。一家人都对梦生宠爱有加,视若珍宝。 时光匆匆,转眼间梦生已经两岁了。可让家人发愁的是,别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能说会道了,梦生却还不会开口说话。虽然他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但不会说话这一点,还是让家人隐隐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陈木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名叫苏瑶的女子。苏瑶是个寡妇,模样生得俊俏,性格也温柔似水。陈木第一次见到她,就心生好感。父母虽然担心她作为继母,会对梦生不好,但看着陈木满心欢喜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陈木觉得苏瑶性格温柔,为人老实,肯定会善待梦生,父母的担忧不过是多余的。于是,陈木欢欢喜喜地把苏瑶娶进了家门。 苏瑶嫁过来后,表现得十分贤惠,对公婆孝顺有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梦生也疼爱有加。一家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觉得陈木娶了个好媳妇。 一天,梦生的舅舅赵岩来看望梦生。他发现,曾经活泼可爱的梦生,如今变得有些孤僻,胆子也特别小,尤其是在苏瑶面前,更是乖巧得有些过分,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那般懂事,这让赵岩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赵岩知道,家里人都夸苏瑶对梦生好,可梦生才两岁啊,怎么会如此懂事?他心里有了疑虑,可又没有证据。 陈木每天都起早贪黑地干活,有时候还会去外村做工,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苏瑶。 有一次,柳儿的父亲大寿,陈木带着妻儿前去祝寿。酒桌上,赵岩借着酒劲,把自己的疑虑告诉了陈木。陈木听后,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大怒,他觉得赵岩是因为柳儿的死在怪罪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他一气之下,摔了酒盅,怒气冲冲地离席而去。 赵岩呆呆地看着陈木离去的背影,心里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想多了,心里满是愧疚。 陈木回到家后,越想越气,直到深夜才勉强入睡。睡梦中,柳儿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次,柳儿满脸怒容,指着他哭喊道:“你这个糊涂虫!我都已经不在了,还为你生下孩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好好善待他。可你呢?一意孤行娶了那个蛇蝎心肠的苏瑶。你每天在外干活,根本不知道她在家里偷偷虐待孩子。你去看看梦生的后背就知道了。你这样,让我怎么能安心去投胎?可怜我的孩子,没了母亲疼爱,还要受这样的折磨。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把他带去地府,也免得他在这里受苦。如今他明明已经会说话了,可因为害怕后母,吓得不敢开口。我可怜的孩子啊……” 柳儿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了陈木的心。他猛地从梦中惊醒,来不及多想,急忙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梦生的房间。他轻轻掀开梦生的衣服,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只见梦生的后背布满了伤痕,一道道淤青触目惊心。 陈木只觉得怒火攻心,他转身快步走到苏瑶的床前,想要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就在这时,苏瑶突然大叫着醒来,她满脸惊恐,冷汗淋漓。看到怒目而视的陈木,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忏悔道:“相公,我错了。我确实偷偷虐待了梦生,只因为看他深受家里人宠爱,而我又有了身孕,怕自己生的孩子以后不受宠,一时鬼迷心窍,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我还威胁梦生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不让你们一家人好过。刚刚我在梦里,梦到一个妇人自称是梦生的母亲,她警告我,如果再敢虐待梦生,就让我生不如死,我被吓醒了。” 说完,苏瑶不停地磕头求饶。 这时,梦生也被吵醒了,他懵懵懂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喊道:“爹爹,别打妈妈!”说完,竟然从床上爬起来,小小的身体学着苏瑶的样子,也跪了下来。 苏瑶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悔恨交加,她一把将梦生抱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陈木的父母听到动静,急忙赶了过来。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后,老两口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大骂苏瑶,让陈木休了她,说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家里绝对留不得。 苏瑶吓得脸色惨白,拼命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陈木的母亲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看在你已经有孕在身的份上,这次暂且饶了你。但你要是再敢虐待梦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定要把你休了。” 苏瑶满心愧疚,她诚心诚意地悔过,连连答应着。 从那以后,苏瑶真的改过自新,她把梦生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甚至比对自己肚子里即将出生的孩子还要好。几个月后,苏瑶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家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而苏瑶也没有食言,她对梦生和女儿一视同仁,一家人过上了和和美美、幸福快乐的生活。 第40章 钦差断案 明朝永乐年间,一位年轻的钦差大臣林羽,自福建安溪而来,他少年高中,意气风发,肩负着视察济南府的重任。初到济南,林羽便沉浸于济南府志之中,试图从泛黄的书页里洞悉这一方水土的过往。 一日,他的目光被一则记载牢牢吸引:十五年前,双泉镇有个姓黄的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几十口人竟离奇消失,人间蒸发。此事在当时应是惊天动地,可府志记载寥寥,且不见任何上报追查的记录,林羽顿觉蹊跷,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探寻欲。 他决意带着贴身仆人李福,前往双泉镇的黄家老宅一探究竟。李福听闻后,脸色骤变,急忙上前阻拦:“大人,去不得啊!那宅子荒废多年,当地传言,每至深夜,便有鬼怪出没,镇民们都避之不及,远远绕道而行。” 林羽剑眉一挑,神色坚定:“朗朗乾坤,岂容鬼魅作祟?我一身正气,心怀苍生,唯有鬼怪惧我,哪有我惧鬼怪之理!”说罢,便令李福带路,径直朝着黄府而去。 来到黄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门上铜锁早已锈迹斑斑。林羽伸手用力一推,“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入得府中,只见庭院内草木疯长,肆意蔓延,书房、凉亭、假山错落其间,却尽显破败之态。花园里落叶层层堆积,无人清扫,书房的门窗历经风雨侵蚀,斑驳不堪,屋内的尘土足有半寸厚,轻轻一吹,便扬起一阵呛人的尘雾。 林羽在府邸中踱步慢行,仔细打量着每一处角落。这宅子规模宏大,占地极广,待他绕完一圈,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下属见此,焦急地劝道:“大人,天色已晚,我们快回衙门吧,此地阴森诡异,恐生不测。” 林羽却年少气盛,胆气过人,心中竟涌起一股挑战未知的豪情,他执意要在这宅中住上一晚。当时正值酷暑,酷热难耐,他便吩咐仆人打扫凉亭,在亭中安置一张床铺。下属们纷纷苦劝,林羽却大手一挥:“我乃天子使臣,身负皇命,就算真有鬼怪,又怎敢对我不敬!” 夜幕降临,皓月东升,洒下银白的光辉,凉风徐徐拂来,伴随着阵阵蛙鸣蝉噪,林羽独自一人在凉亭中把酒言欢,沉浸在这别样的氛围里。酒至微醺,他命左右退下,独自卧于榻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一阵奇怪的声响骤然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林羽猛地惊醒,立刻命李福前去查看。李福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刚一探头,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速度极快。李福吓得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声音颤抖地喊道:“大人,有……有黑影,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林羽眉头紧皱,看着瑟瑟发抖的李福,心中满是不悦:“瞧你这点出息,胆小如鼠!这世间即便真有鬼怪,也是它们怕我们,有何可惧!” 第二日,林羽让李福去镇上四处打听黄家之事。李福回来后,气喘吁吁地禀报:“大人,这宅子的主人姓黄,原本做玉器生意,家大业大。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黄家几十口人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家中的玉器珍宝也一并消失。这些年过去,一点消息都没有。而且,自从那家人消失后,宅子里就怪事频发,半夜常有鬼火闪烁,有人还看到奇怪的黑影在里面晃动,久而久之,大家都不敢靠近这宅院了。” 林羽听后,心中愈发笃定此事绝非鬼怪作祟,背后定有隐情。当晚,他便带着几个得力手下,再次来到黄府。众人潜伏在暗处,严阵以待。半夜时分,书房中果然隐隐透出一丝烛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林羽和手下悄然靠近,只见烛光映照下,一抹黑影投射在墙上,影影绰绰,十分诡异。他们刚一回头,窗外竟赫然出现一个“鬼影”,李福吓得大喊一声“鬼啊”,当场晕死过去。 那“鬼影”一闪即逝,林羽毫不犹豫地追了出去,可外面一片漆黑,哪还有半点踪迹。 天亮后,林羽和仆人回到衙门。当晚,他带领一众衙役再次来到黄府,让众人隐藏在宅子四周的暗处,务必将这神秘的“鬼怪”揪出来。半夜时分,那“鬼怪”如期出现,林羽大喝一声:“动手!”埋伏在暗处的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黑影团团围住,按倒在地。 衙役们将黑影带到林羽面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位女子。只是她半边脸被大火烧毁,面目全非,形如鬼怪,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林羽厉声喝道:“大胆女子,你是人是鬼?” 女子冷笑一声:“是鬼如何,是人又如何?人若心坏了,还不如鬼!”说罢,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抓住女子的衙役说道:“大人,这女子身上有温度,应该是活人。” 林羽神色平静:“我早知她是人,前日她扮鬼站在窗边,墙上投下了影子。姑娘,你扮鬼定有苦衷,我乃钦差大臣,身负为民请命之责,你若有冤屈,尽管道来,我必为你做主。” 女子见林羽神色坚定,正气凛然,心中一酸,忍不住哭诉起来。原来,这女子名叫小桃,十五年前,她被丈夫毒打,还惨遭毁容,心灰意冷之下投河自尽,幸得黄小姐搭救。黄小姐心地善良,见小桃可怜,便将她收留在家中,好言安慰:“小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的人生还长,以后就留在府里,等你有了更好的去处,再离开也不迟。” 小桃感激涕零,在黄小姐的悉心开导下,渐渐重拾活下去的勇气。 一日,黄小姐上街归来,脸色苍白,神情极为难看。小桃因面容被毁,极少出门,见状忙关切地询问缘由。黄小姐愤愤道:“今日在街上碰到爹爹生意上的对头,屠家的少爷屠虎,他见了我后,便一直纠缠不休,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 小桃气愤不已:“这屠虎也太嚣张了!小姐,下次他再纠缠,咱们报官!” 黄小姐却无奈地摇头:“报官没用,府台大人是他姑丈。” 主仆二人又聊了许久,黄小姐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些许笑容。此事过后,大家都没把它放在心上,却不知,一场大祸正悄然逼近。 一天夜里,小桃因肚子不适,晚饭都没吃,早早便睡下了。半夜,她肚子疼得厉害,起身去茅厕,却惊恐地发现,一群黑衣人手持利刃,闯入府中,见人就砍。奇怪的是,府里的下人竟如睡死过去一般,毫无反抗之力,任由黑衣人屠戮。 小桃心急如焚,转身就去找黄小姐,却见屠虎从黄小姐的房里走了出来。他大概以为今晚黄府不会有活口,所以并未蒙面。小桃透过门缝,看到黄小姐已惨遭侵犯,气绝身亡。她吓得浑身发抖,只能躲在暗处,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那晚的黄府,宛如人间炼狱,血腥弥漫。 小桃刚到黄府不久,又因毁容极少露面,外人几乎不知道她的存在,这才侥幸逃过一劫。黑衣人屠杀完黄家众人后,将尸体埋到假山下,又打来清水,仔细清洗了所有血迹,试图掩盖这一切罪恶。 小桃听黄小姐说过府台与屠虎的关系,又见黄家惨遭灭门,官府却毫无追查之意,深知申冤无望。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只能躲在府里,苟且偷生,心中却始终怀揣着一丝希望,盼望着有朝一日能为黄家昭雪。 那天林羽带人来到黄家,她便故意扮鬼,想引起他的注意。 林羽听完小桃的哭诉,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简直天理难容!”他立刻派人在假山下挖掘,果不其然,挖出了黄家所有人的尸骨。仵作仔细检验后,确认全是一刀毙命,手段极其残忍。 林羽当即下令,将府台和屠虎缉拿归案。在公堂之上,面对如山的铁证,屠虎起初还百般抵赖,可一顿板子下去,他便吓得瘫倒在地,竹筒倒豆子般,将当年的罪行一一招认。 原来,当年屠虎垂涎黄小姐的美貌,而他的父母又嫉恨黄家在生意上压他们一头,几人便狼狈为奸,串通土匪,趁着夜色闯入黄府,杀人越货。事后,他们又买通府台,将此事压了下来,妄图让黄家的冤屈永远深埋地下。 林羽怒目而视,判罚屠家所有财产充公,判处屠虎及其父母、府台死刑。 行刑那天,双泉镇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前来观刑。小桃站在人群中,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恶人伏诛,泪水夺眶而出。黄家那些枉死的冤魂,终于可以安息了。 此后,在林羽的帮助下,小桃将黄家所有人的尸骨妥善安葬,并在墓旁搭了一间茅屋,决定为黄家人守墓,以报当年的救命之恩。 林羽在处理完黄家一案后,并未停下探寻真相的脚步。他听闻镇上还有一些悬而未决的奇案,其中最为离奇的便是“李家庄财宝失踪案”。李家庄曾是一个富庶的村落,可十年前,庄里的一批巨额财宝突然失踪,庄主也离奇死亡,此案至今未破。 林羽决定深入调查,他带着几个衙役来到李家庄。刚一进村,便感觉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村民们眼神闪躲,对他们的到来显得十分警惕。林羽找到当年参与调查此案的老捕快张叔,张叔如今已年迈体衰,但一提起当年的案子,他的眼神中仍透露出无奈和不甘。 “林大人,这案子太蹊跷了。当年我们查遍了李家庄,一点线索都没有。财宝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庄主的死也很怪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死状恐怖。”张叔回忆道。 林羽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他决定从庄主的遗物入手,在庄主的旧宅中仔细搜寻。经过一番努力,他在庄主书房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账本,账本上记录着一些奇怪的交易,似乎与一笔神秘的生意有关。 顺着这条线索,林羽开始调查庄主生前的生意伙伴。他发现,庄主曾与一个名叫赵福的商人有过频繁的往来,而赵福在财宝失踪后,突然变得富可敌国,行为也十分诡异。 林羽暗中派人监视赵福,终于发现了他的秘密。原来,赵福勾结了一个江湖术士,利用邪术盗走了李家庄的财宝,并杀害了庄主。那江湖术士擅长使用一种迷幻之术,能让人产生幻觉,从而掩盖他们的罪行。 林羽掌握证据后,迅速将赵福和江湖术士抓捕归案。在公堂上,两人百般狡辩,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随着这两起案件的侦破,林羽在济南府声名远扬。他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揭开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让冤屈得以昭雪,罪恶得到惩处。 第41章 飞头之秘 在大唐,有一位奇人段成式,中年之后仕途波折,满心疲惫,时常在山水间游历,搜集奇闻轶事,编纂成一部奇书《酉阳杂俎》,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其中,最引人入胜的便是关于飞头獠子的传说。 中国历史上,东晋干宝的《搜神记》最早记录了“飞头族”。干宝认为,飞头的现象,一种可能是妖怪作祟,白天时,他们与常人无异,善良无害,连自己是妖怪都浑然不知;可到了夜晚,脑袋便会脱离身体,肆意妄为,轻的在山林间捕食虫鱼鸟兽,重的则闯入民宅吸食人血。另一种说法是,这是一种怪病,因饮食或居住环境被不知名虫类感染,人成了宿主。每至夜晚,怪虫苏醒,操控人的脑袋,以耳朵为翅膀,飞行千里,它们不伤人,只在山野河边觅食,甚至还会带着宿主去“看望”潜意识里喜欢的人,不过这一切当事人毫无意识。 段成式听闻,“飞头獠子”多在岭南深山,那里有个部族叫“虫落”,族人自称“落民”。族中孩子幼时脖子就比常人长些,随着年龄增长,总有一天,脖子会突然伸长几尺甚至一丈多,随后脑袋挣脱束缚,凌空飞去。年幼时,他们对自己夜晚的变化一无所知,家中长辈即便知晓,也不敢告知,只能默默守在一旁,生怕脑袋回来找不到身体。部落里并非人人都有这异能,有此能力者被视为“虫神”选中,备受尊重。等他们知晓自己的特殊能力后,便会离开家庭,前往深山寻找祭祀“虫神”的祠庙,成为专职祭祀。 时光回溯到三国时期,吴国大将朱桓府中发生了一件怪事。朱桓宠爱一位来自十万大山的美姬,这美姬生得如花似玉,肌肤胜雪,身体柔软,风情万种。朱桓对她宠爱有加,夜夜相伴,冷落了其他妻妾。众妻妾心中愤恨,便安排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婢女,伺机寻找美姬的把柄。 一日,朱桓被孙权派往柴桑视察军营,要离开几日。众妻妾觉得时机已到,命婢女夜里贴身伺候美姬。当夜,月色昏暗,薄雾环绕月亮,形成五彩光环,有见识的人说这是水气侵月,预示着阴邪易生。后半夜,狂风大作,枝叶横飞,屋瓦作响,鸦雀惊飞,乌云瞬间遮住月色,天地一片漆黑。 小婢女在美姬侧室侍睡,被这阵狂风惊醒,想起主母的嘱托,悄悄爬起来,摸黑到美姬房内偷看。只见美姬肌肤如雪,乌发如云,正幽幽叹气,似有无尽寂寞,她微微起身,想要吹熄灯烛。小婢女有些失望,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 美姬伸长脖子去吹灯,吹了两次都因距离太远没吹灭。她眉头微皱,扭动脖颈,脖子竟像蛇一样不断伸长,足足伸了六尺多,才把灯吹灭。屋子陷入黑暗,小婢女浑身颤抖,惊恐地捂住嘴巴,缓缓瘫倒在地。 第二天,小婢女把所见之事告诉主母们,众人皆不信。但见小婢女面色青灰、浑身哆嗦,又不像是说谎。一番商议后,她们决定把此事告诉朱桓,希望引起他的重视。 几天后,朱桓回到府邸。还没等他吃饭休息,妻妾们就围上去,密报美姬的怪事。朱桓听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妻妾们嫉妒,故意陷害。为了惩戒她们,朱桓每人罚了二十皮鞭,还扣掉三个月的脂粉钱。此后,府中无人再敢议论此事。 当晚,朱桓照旧去美姬房里休息。一切如往常般温存,夜深人静时,朱桓却不敢入睡,看着枕边的美姬,他实在难以将她与“长颈、飞头”联系起来。这一夜,虫鸣和更漏声让朱桓心烦意乱,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直到四更天还睁着眼。好不容易熬到五更,他才迷迷糊糊睡去,梦里,他手持长矛与满山豺狼虎豹搏斗,最后力竭跳下悬崖。 “啊——”朱桓猛地坐起,浑身冷汗湿透,才发现是一场噩梦。他环顾四周,月光清冷地洒在地上,秋虫鸣叫,树影婆娑。他长舒一口气,擦了擦汗,顺手往枕边摸去,却摸到一具冰冷的躯体,像蛇、蛙一样凉。再一摸,美姬的脖子上竟没了脑袋! 朱桓吓得跳了起来,借着朦胧月光,定睛一看,床上果然是一具无头躯体。想到自己竟与这具躯体相拥睡了半夜,他寒毛直竖。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妻妾们白天的禀告,若此时声张出去,不仅有损他大将军的威严,还会传遍吴国,成为百姓的笑柄。他思索片刻,抽出宝剑,轻轻挑起锦被,盖住那具妖异的躯体,独自坐在黑暗中沉思。 半盏茶后,窗口传来一阵异样的“嗡嗡”声,像蜜蜂飞舞,却比蜜蜂声大得多。朱桓一惊,从地上跳起,躲到帷幕后观察。“吱呀”一声,窗缝飞进一团黑影,毛发飞舞,在房间里乱转。借着月光,朱桓看清竟是美姬,她双耳变得硕大,像两只巨大翅膀,秀发飘飘,十分妖异;脸上杏眼绿光莹莹,瞥向这边时,他发现那双眼睛竟没有瞳子。 朱桓心跳如鼓,心中害怕,但多年行伍练就的豪气让他瞬间握紧宝剑,正要大喝着劈向妖物,窗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鸡鸣声。 听到鸡鸣,朱桓胆气大增,再看那妖物,却萎靡不振,挣扎着扇动几下翅膀,一头撞向地面,在地上蠕动。朱桓放心了些,反身点着灯烛,举着去照地上的怪物。 烛光下,哪还有什么怪物,分明是美姬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双眼垂泪,朱唇轻颤却无法言语。朱桓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又是一阵雄鸡高唱,地上的美人身体剧烈颤抖,似乎痛苦万分。慌乱中,美人紧盯着朱桓,目光在他和床头间来回扫视。朱桓长叹一声,丢掉宝剑,捧起美人头,放到了她的脖颈之上。 此后,朱桓虽未再提此事,但心中始终有个疙瘩。美姬依旧温柔妩媚,可朱桓却总觉得她身上藏着无尽秘密。日子一天天过去,朱桓表面上若无其事,内心却时常被那晚的恐怖景象困扰。 赤乌元年,朱桓病死,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了人世。而关于飞头族的传说,依旧在世间流传,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起,惊叹于这世间竟有如此离奇之事,也对那神秘未知的世界,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仿佛在平凡生活之外,真的存在着那些匪夷所思的怪异,而我们,也只能像故事里的人一样,在惊异与揣测中,窥探着这神秘世界的冰山一角。 第42章 善恶因果 吴少乾出生在一个裁缝世家,父亲吴坤在城中经营着一家成衣铺,手艺精湛,铺子的生意向来红火。吴少乾自幼跟随父亲在铺子里,对裁缝手艺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掌握了这门手艺的精髓。他不仅手艺娴熟,还极具天赋,总能举一反三,做出别具一格的衣服,深得顾客喜爱。 随着吴少乾长大成人,手艺愈发精湛,父母见他能够独当一面,便开始为他筹备婚事。家中有成衣铺,吴少乾又有手艺,生活前景一片光明,媒婆们纷纷上门说亲。然而,吴少乾却唯独钟情于一位姓张的女子。张氏家境贫寒,父亲原本是个郎中,几年前半夜为人出诊,回家途中失足跌入河中,因时值半夜,呼救无门,竟活活溺毙。从那时起,张家的生活便陷入了困顿。 吴少乾与张氏相识已久,早已情根深种,一心想要娶她为妻。可吴少乾的父母却不太满意这门亲事,他们觉得张家太过贫穷,担心女儿嫁过来会吃苦,因此迟迟不肯松口。就在两家僵持不下之时,命运的齿轮突然转动,吴少乾突发奇病,全身长满了形如猫眼的疮,痛苦不堪。 父母心急如焚,在城中四处寻访名医,尝试了各种药方,却都毫无效果。看着儿子被病痛折磨,父母整日以泪洗面,忧心忡忡。张氏得知此事后,心急如焚,她想起父亲生前留下的医书,便日夜翻阅,终于找到了一个治疗的方子。她亲自将方子送到吴少乾家中,起初,吴少乾的父母并不相信一个十八岁姑娘的药方,但此时病急乱投医,也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让儿子服用。 奇迹发生了,吴少乾服用了张氏的药方后,病情逐渐好转,没过几天,身上的疮就完全消失了。吴少乾的父母又惊又喜,对张氏的医术刮目相看,也不再反对儿子和她的婚事。就这样,吴少乾和张氏顺利大婚,婚后,小两口夫妻恩爱,相互扶持,父母也十分欣慰,便将成衣铺交给了他们打理。 吴少乾年纪轻轻就成为了成衣铺的掌柜,凭借着出色的手艺和独特的设计,生意越来越好。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未持续太久,父亲吴坤闯下了大祸。吴坤以前在成衣铺忙碌时,生活充实,倒也无事。可如今闲了下来,他被朋友拉着学会了赌博,起初只是小赌怡情,后来却越陷越深,欠下了巨额赌债。 吴少乾得知此事后,无奈之下只能代父承担债务,他本想着慢慢偿还,可债务数额巨大,半辈子也不一定能还清,父亲这一行为,无疑给原本幸福的家庭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尽管生活陷入困境,吴少乾却没有被金钱蒙蔽双眼,他的脾气依旧古怪。对于普通穷苦人来做衣服,他总是视情况而定,若是对方实在贫困,他甚至会分文不取;但若是富人来做,他则分文不让。这种做生意的方式,让父亲十分不满,也让旁人觉得他怪异,可他依旧我行我素。因此,他的收入并没有父亲以前多,再加上要时时还债,家中的生活其实十分拮据。 这天清晨,吴少乾像往常一样打开铺门,却发现门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姑娘大约十八九岁,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无助;男孩十五六岁左右,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一看便知是个盲人。两人衣衫虽还算整洁,但显然已经在外奔波了许久。 吴少乾心中疑惑,虽说此时正值夏天,但寻常人也不会在外面过夜。看这两人的衣着,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何会露宿街头呢?他轻声呼唤道:“两位,两位醒醒。”两人被惊醒,姑娘赶紧拉着小伙站起身来,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看他。 “你们二人为何会露宿街头?”吴少乾随口问道。没想到,姑娘听后,双眼泛红,泪水夺眶而出。吴少乾顿时手足无措,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竟勾起了姑娘的伤心事。 这时,张氏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她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忍,赶忙拉着姑娘进了铺子,轻声询问缘由。姑娘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她叫郑月儿,男孩是她的弟弟郑瑜。他们家中遭遇变故,父母双亡,留下了一些家业。然而,堂兄却觊觎这些家业,认为郑瑜双眼失明,无法好好操持,便想据为己有。 郑月儿坚决不同意,她觉得家业是父母留给自己和弟弟的,理应属于他们。为了寻求舅舅的帮助,她带着弟弟踏上了投亲之路。没想到,在路上,他们的钱财被人偷走,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张氏听后,心中一阵酸楚,她赶紧端出吃食。郑月儿和郑瑜确实饿坏了,也顾不上道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吴少乾和张氏看着这对可怜的姐弟,心中满是怜悯。他们注意到,郑月儿虽历经磨难,但眼神中透着坚韧;而郑瑜虽然双目失明,却十分懂事,安静地坐在一旁,不吵不闹。 吴少乾是个裁缝,对衣服料子极为敏感。他一眼就看出,郑家姐弟的衣服料子上乘,说明他们原本的生活应该不错。想到一个衣食无忧的姑娘,如今却要带着盲眼的弟弟四处奔波,路上还遭遇了这么多磨难,吴少乾和张氏对郑月儿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郑月儿和弟弟吃饱喝足后,站起身来,对着吴少乾夫妇深深地施了一礼,表达感激之情。张氏看着这对姐弟,心中满是担忧。他们要去投亲的地方还有百余里路,吃了这一顿,后面的路该怎么走呢? 吴少乾明白妻子的心思,他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看不得别人受苦。于是,他对张氏点了点头,张氏心领神会,赶紧进入内室,拿出一些钱财。 “月儿姑娘,拿着这些钱,带着弟弟速速去舅舅家吧,千万不要再丢了。”吴少乾说道。 然而,郑月儿却婉拒了这份好意,她再次施了一礼,说道:“两位恩人好心,月儿心领了,但此钱月儿不能要,因为就算是拿了,路上仍然还会再丢。” 吴少乾和张氏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说还会再丢呢?难道她能未卜先知?在张氏的耐心劝说下,郑月儿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他们的钱并不是丢失,而是被人偷走,她怀疑是堂兄派人所为。堂兄为了夺取家业,不择手段,不仅在路上偷他们的钱,还可能会在他们快到舅舅家时,做出更可怕的事情。 吴少乾听后,勃然大怒,他实在无法想象,世间竟有如此恶毒之人,为了钱财,连亲情都不顾。他为人做衣裳,向来对穷人照顾有加,就是因为他心地善良,见不得别人受苦。如今听到郑月儿的遭遇,他怎能不气愤?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气煞我也!”吴少乾愤怒地说道。 “少乾你小点声,都吓到人家姐弟了。”张氏温柔地劝道。 吴少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对着郑月儿笑道:“郑姑娘莫怕,这怒火不是对你的。” 他越想越生气,这个堂兄实在太过分了。他担心郑月儿姐弟的安危,他们在明处,堂兄在暗处,若是堂兄真的铤而走险,后果不堪设想。思来想去,吴少乾决定亲自护送郑月儿姐弟去舅舅家。 郑月儿听后,大吃一惊,她没想到吴少乾会为了他们如此冒险。张氏对此却并不意外,她深知丈夫的为人,善良且仗义,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吴少乾可不是说说而已,他简单交代了一下铺子里的生意,让妻子帮忙照看,便带着郑月儿姐弟出发了。他深知此行可能会有危险,对方在暗中,他们在明处,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困境。因此,他在路上特意跟人同行,尽量选择人多的地方住宿。 他们只在途中住了一次店,而且还是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经过两天半的奔波,终于赶到了郑月儿舅舅家。舅舅得知事情的原委后,也是愤怒不已,同时对吴少乾的仗义相助感激不尽。他拿出钱财想要感谢吴少乾,却被吴少乾婉拒了。吴少乾表示,他帮忙并非为了图钱,只是看不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 吴少乾在舅舅家简单吃了顿饭,便匆匆踏上了归途。他归心似箭,家中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回到家中后,他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以为自己不会再与这件事有交集。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已经惹上了大麻烦。 一个月后,有个黄须大汉上门来找吴少乾,说家中有病人将殁,欲要提前做寿衣,特请他过去丈量病人身材。对方衣着光鲜,看起来家境不错,吴少乾便没有多想,跟着他出城而去。 出城五里有一片树林,树林中有一所废弃院子。黄须大汉说他们家便在此院中,边说边带着吴少乾向院子中走。吴少乾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他自幼在城中长大,对这片树林十分熟悉。这里以前是一家客栈,专供那些赶急路却被关在城门外的人歇脚所用,后来不知为何被弃用,慢慢荒芜。他心中疑惑,这里面怎么会有人居住呢? 吴少乾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趁黄须大汉不注意,弯腰捡起一根断枝握在手中。距离破院还有十几步远时,他突然叫了一声,黄须大汉转头看他,他猛地挥动手中断枝,对着黄须大汉的脑袋扫了过去。 黄须大汉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措手不及之下被枯枝扫中,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哀嚎不止。听到他的嚎叫,突然从破院中冲出几个人,向他们冲了过来。吴少乾心中暗叫不好,他猜到这是个陷阱,里面果然有埋伏。他撒腿便跑,后面几个人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 此处离城虽然只有几里,但路上行人并不多,后面的人追赶不休。吴少乾暗暗叫苦,这帮人竟然如此凶悍,难道不怕他到城中报官吗?他拼命向城中跑去,可刚跑两里路,就见前面过来几个人,后面追着的人高声叫喊,前面的人做出阻拦的架势。 此时顾不上多想,他转身跑向一侧的庄稼地,在里面慌不择路地逃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心中着急,天黑城门关闭,他就进不了城了。可越急越是出错,出了庄稼地步行至天黑,他竟没能看见城门。 此时已经天黑,他害怕再碰上那些人,加上连续奔跑这么久,又渴又累。正好眼前有个村庄,他决定过去讨碗水喝,弄不好还需要在人家家中休息一晚上。 刚到村口,就听后面又传出奔跑的声音,他赶紧拍村口一家的门。门被一个老汉打开,不等老汉说话,他便闪身进去,急切地说道:“老伯,在下被恶人追赶,求老伯速速关门。” 老汉闻言赶紧关上了院门,吴少乾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在下乃城中一个缝衣匠,也不知道为何惹到了恶人,被他们骗出城,奔跑这么一阵,口渴得紧,想讨碗水喝。”他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突然听到里面传出压抑的哭泣之声。老汉愁容满面地点头,带着他向里面走。刚才只顾躲避那些人,没有仔细看,此时他才发现,这家高门大户,显然是此村中的富裕人家,却不知道为何会传出哭声? 老汉将他带到偏房中,端来水后便离开。正房中的确有哭声传来,而且听声音还不像是一个人,还伴随着重重的叹息。他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黄须大汉和那些人为何要骗自己入破院,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那些人很明显是要对自己施以狠手。越想就越是担心,可此时城门定然已经关闭,想回去也是不能,另外此时如果出去,被黄须大汉们碰见怎么办? 还是要在此借住一晚,喝完水后,他决定跟刚才的老汉说一下。到了正门他不敢贸然进去,正在犹豫,房门被老汉打开,看到他站在门前,老汉皱眉不解。 他赶紧过去跟老汉说了自己的难处,老汉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家中有事,你如果不嫌弃,住下便是了。” 他赶紧道谢,里面传出呼叫,老汉转身进屋,他站在门口左右为难,探头向屋里看。 屋中有好几个人,都围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妇人,由于点了几盏灯,所以屋中很明亮。床前跪着一个小伙子,正在呜呜哭泣,边上的人忍不住摇头叹息。 见此情景,他断定床上妇人是得了病,极有可能是要去了,少年这才会哭泣不止,边上人才会叹息不休。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妇人突然翻身看向哭泣的少年,吴少乾呆呆看着妇人的脸。屋中虽然点着几枝灯,只能看出个模糊大概,他看到妇人脸上遍布着斑块,这些斑块形如猫眼,非常熟悉。 他心中暗惊,不由得迈步进去,屋中的人都不认识他,见他进来,都有些不解。 他几步到了病榻前,仔细端详妇人,虽然盖着东西,可从妇人的脸还有外面的手可以看出,她一定是骨瘦如柴,脸上和手上能看到布满了猫眼一样的斑块。 他对这些并不陌生,因为他就差点因为这个死掉,是妻子张氏救了他,父母这才同意他娶了张氏。 老汉答应留他过夜,却见他直勾勾盯着妇人,不由得有些不悦,正要出言训斥,吴少乾却转头看老汉问道:“夫人此疾极为熟悉,可否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汉重重叹气,说出了事情的缘由。妇人丈夫一年前去世,只留下她和跪在病榻前的孩子。前段时间她突然患此奇疾,药石无力,眼看便要去了。他本是妇人的爹,也就是少年外公,闻听女儿重病,家中也没有别人,他便过来照顾。 众人对妇人之病皆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消瘦甚至是将死。 吴少乾听后,对着妇人施了一礼说道:“夫人,在下得罪了。” 说完,他拿起妇人之手仔细看,看了一阵后,他断定妇人所得之病,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据张氏后来说,这是一种寒疮。 他转头看着老汉说道:“速去取两尾鱼来,白水煮熟,不放任何东西。另外拿一些葱韭来,要生的。” 老汉赶紧照做,一个时辰后,鱼做好端来。他让妇人就着那些生葱韭吃鱼肉,妇人皱眉不想吃,但看着哭泣的儿子,她咬牙吃下,吃完片刻后安静下来,沉沉睡去。 老汉惊喜万分,女儿被此疾折磨,日夜疼痛不休,此时却安然沉睡,说明此法可行。 他老泪纵横,拉着少年欲跪在吴少乾面前,吴少乾赶紧拉住,这才说了自己为何会知道此法,老汉连连抹泪,称他是从天而降来救女儿的。 次日清晨,妇人手上之斑已经开始消退,他让老汉多备鱼和鸡,全都是白水煮熟,配着生葱韭食用,不出几日就会好起来。 老汉对他感激不尽,特意派人送他回到城中,老汉的人才回去。 救了妇人,固然让他心生愉悦,帮助别人总是快乐的。可是,他的事情根本没有解决,他此时还不知道黄须大汉们是谁,更不知道自己为何惹到了这帮人。 带着无尽心事回家,尚没进家门,妻子张氏突然从铺子中蹿出,对着他高喊:“夫君快逃!” 他还没反应过来,从铺子中冲出几个人将他合围,二话不说便捆绑了他。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人为何埋伏在自己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天刚蒙蒙亮时,有人在城外树林中发现件怪事,一个黄须壮汉吊于树上,像是自尽,但黄须壮汉脑袋一侧有伤。 发现黄须壮汉者声称是一帮来往奔波的生意人,他们在昨天下午见到黄须壮汉和一个人同行。两人好像起了争执,那人用木棍将黄须壮汉打倒,一夜过去,没料到黄须壮汉竟然被吊在了树上。 他们仔细说了跟着黄须壮汉之人的相貌特征,人们感觉这些人所说,像是城中的缝衣匠吴少乾,又一打听,吴少乾昨天下午被一个黄须壮汉接走。 这下便对应上了,去吴少乾家,发现他没有在家,而且昨晚未归,这下基本坐实,兵丁们便埋伏在他家中,只等他回来。 丈夫一夜未归,张氏非常担心,而且家中昨晚还进贼,偷走了丈夫几件衣服。闻听这些人说自己丈夫竟然行凶害人,张氏当然不会相信。 所以,她才会在吴少乾回来时蹿出警告,想让丈夫先逃走。 明白了事情原委后,吴少乾明白自己掉入了一个陷阱。昨天,黄须壮汉的确把自己叫出城去,可是他和一帮人是想害自己,自己发现不对劲后,用棍子打了他,因为不打他,当时自己无法逃走。 但一夜之间,黄须壮汉竟然在树上吊死,这让他明白,追自己那帮人和黄须壮汉是想置自己于死地,要不然也不会出此毒计。 可是,是什么人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让他想不明白。 众人见他不慌不忙,只是皱眉苦思,不由得大为惊讶,他所犯何事?这是要杀头的,可是他气定神闲是怎么回事?难道一点也不怕吗? 吴少乾当然怕,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没做过这事儿,而且还有人能为他作证,所以他笃定自己不会有事。现在他满脑子想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要是不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往后的日子恐怕永无宁日。 那帮生意人一口咬定,昨天打黄须壮汉的就是吴少乾,他们愿意出庭作证。再加上吴少乾昨夜一夜未归,兵丁们要将他带走时,他却不慌不忙,让众人稍等片刻,然后对着妻子张氏耳语了几句。张氏听完,神色匆匆地出城而去。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众人等得不耐烦,就在这时,对面突然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郑月儿,她身后跟着舅舅和几个随从,另外还有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吴少乾又惊又喜,完全没想到郑月儿和她舅舅会突然出现,更不知道被捆绑的二人是谁。那帮生意人一见到郑月儿和被绑之人,脸色骤变,转身就想溜走。郑月儿眼尖,立刻娇喝一声:“兄长为何匆匆想逃?” 吴少乾这下更吃惊了,原来这帮生意人里竟然有郑月儿的堂兄。 郑月儿的堂兄被她这一喊,脚步顿住,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强装镇定地说道:“表妹,你这是何意?” 郑月儿冷哼一声:“何意?你做的那些丑事,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原来,郑月儿和舅舅回去后,顺利解决了家业的事情。但堂兄心有不甘,一直怀恨在心,尤其是对护送郑月儿的吴少乾,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觉得是吴少乾坏了他的好事,于是想出了一条毒计。 他先是找来黄须大汉,让他去骗吴少乾出城,打算在废弃院子里将其杀害。没想到吴少乾机警,提前识破了他们的阴谋,不仅打伤黄须大汉逃了出去,还让他们的计划落了空。 堂兄恼羞成怒,一不做二不休,和几个同伙商量后,把黄须大汉吊在树上,伪装成自杀的样子,还买通了几个假证人,一口咬定是吴少乾行凶杀人。与此同时,他还派人潜入吴少乾家中,偷走几件衣服,准备放到郑月儿的房间里,以此诬陷他们二人不清不白,妄图一箭双雕,既除掉吴少乾,又夺回郑家的家业。 就在他们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的时候,郑月儿和舅舅在来感谢吴少乾的路上,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郑月儿觉得这两人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原来之前她和弟弟去舅舅家的路上,这两人就经常出现,之后他们的钱财就被偷走了。 郑月儿心中起疑,让人将这两人抓住。一番审问之下,这两人终于交代了他们的阴谋,承认是受郑月儿堂兄指使,要回去把偷来的衣服放在郑月儿房间里,以此完成陷害。 郑月儿得知真相后,又惊又怒,她立刻带着舅舅和被抓住的两人赶来,正好赶上吴少乾被诬陷。 真相大白,一切都是郑月儿堂兄的阴谋。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黄须大汉的性命。兵丁们将郑月儿堂兄和他的同伙全部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吴少乾化险为夷,心中对郑月儿和舅舅感激不已。郑月儿和舅舅也非常感谢吴少乾当初的仗义相助,得知他还欠着巨额债务,两人商量后,决定帮他还清。 经过这件事,吴少乾和郑家以及救过的妇人一家来往更加密切。吴少乾见妇人的儿子和郑月儿年纪相仿,两人性格也很合得来,便有意牵线搭桥。在他的撮合下,妇人的儿子和郑月儿走到了一起,成就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第43章 黄仙讨封 宋朝时期,安宁镇的山脚下有个宁静的小村子,村中有个樵夫叫周保义。他自幼跟随父亲上山打柴,十七岁时父亲病逝,便独自承担起生活的重担。常年的山路奔波,让他练就了一副好身板,靠着勤劳的双手,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时光匆匆,周保义年近四十,依旧老实本分,只是性格沉闷,不善言辞,所以一直未能娶妻生子。 一天傍晚,周保义像往常一样打柴归来,天色渐暗,山林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呼喊:“老伯,您看我像不像人?”周保义回头,只见一个黄衣老者头戴斗笠,双手作揖。他心中纳闷,这老者看着比自己年长,为何称自己为老伯?再一想,常人怎会问如此奇怪的问题?他瞬间意识到,眼前之人定非寻常。 周保义阅历丰富,听闻过动物修炼到一定阶段,会向人讨封以提升修为。若得到肯定答复,便能化为人身;若被拒绝,便会前功尽弃,损失几十年道行。他本以为这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竟亲身遇见。 周保义心地善良,既不想让老者多年修为白费,又担心其化身为人后作恶。思索片刻,他诚恳地说:“像人,像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以后得多行善事。”黄衣老者听后,连忙弯腰拜谢,随后一溜烟消失不见。周保义虽觉此事蹊跷,但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赶路回家。 此后,村子里接连发生怪事。先是村头的钱老汉失踪,接着是村东的李家父子。活人失踪可是大事,县官立刻派人调查,却一无所获,只能无奈告诫村民多加小心。 一天,村民上山时发现了三具白骨,经辨认,正是之前失踪的人。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都传言山上有妖怪。外地人听闻后,都不敢从村子路过。 就在这时,村里来了两位神秘男子,一个身材高瘦,名叫洪元;一个又矮又胖,名叫马毅。两人身着商人打扮,却在村外的墓地旁站了许久才进村。他们向村民打听林寡妇家的位置,随后径直前往。 林寡妇名叫林寻梅,丈夫两年前在山上亡故,是村里第一个出事的人。她年轻秀丽,自从丈夫去世后,不少男人对她心怀不轨,常去她院子里说些悄悄话,但都被她拿着棍子赶了出来。 这次,洪元和马毅敲响林寡妇家的门,林寡妇手持棍子出来。洪元对她说了一句话,林寡妇便松开棍子,态度大变,让两人进了屋。此后,两人便在林寡妇家中住下。村民们都十分好奇,猜测林寡妇是不是想改嫁。 原来,洪元和马毅并非普通商人,而是县衙派来调查失踪案的捕快。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们伪装成商人,借住在林寡妇家。而林寡妇一心想查出丈夫的死因,便同意他们留宿,直到凶手被抓住。 洪元和马毅住进林寡妇家后,每晚都在村里四处查看。一天,他们发现一户人家门口经常出现山果和草药。询问林寡妇后得知,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周保义,是个单身樵夫,为人善良正直,凶手应该不是他。 马毅好奇地问:“他门口的山果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放在外面?”林寡妇也答不上来,只是说:“兴许是他自己在山上摘的。从前几年开始,他家门口就经常有山果,有时他还会分给我们吃,那山果又新鲜又解渴,味道可甜了。” 洪元听后若有所思,让马毅去把山果拿过来。他仔细观察后,确定这只是普通山果,便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结果表情瞬间扭曲,全吐了出来:“这哪里是新鲜可口,分明比没成熟的李子还酸,牙都快要酸掉了!”林寡妇也尝了一颗,同样又酸又苦,惊讶地说:“不可能呀,我吃过几次,不是这样的。或许是还没熟,快将它放回去吧。” 马毅将篮子放回周保义门外,几人又在附近查看了一阵子,直到天色大亮才回到林寡妇家。 一连数日,两人都没有发现异常。这天,周保义来给他们送山果,洪元发现他的举动有些异样。周保义在门外喊:“林姑娘,你在家吗?听说你家来了客人,我特意给你们送些果子尝尝。”林寡妇开门后,两人闲聊了几句,周保义把竹篮递给她,正要回去,洪元在院中喊道:“周大哥,既然来了,到屋里坐坐。”林寡妇也热情相邀,周保义推脱不掉,只好进了院子。 桌前,林寡妇将山果清洗干净。周保义见众人都不吃,便问道:“你们怎么都不吃?”洪元想起之前被酸掉牙的经历,连忙推辞说自己不饿。马毅却不怕,随手抓起一个卢橘,顿时觉得齿颊留香,又多抓了几个。洪元见状,也拿起一个尝尝,味道果然与之前不同。他好奇地问:“周大哥,你这山果是哪里来的?是你亲自上山摘的吗?” 周保义没有听出他的试探,随口答道:“当然不是!这山那么大,我哪能每天摘到这些,这都是别人送来的。说来也奇怪,从几年前开始,每天早上,我家门前都会多出一堆山果来,起初我害怕有毒,不敢吃,直到后来尝过之后,才知道只是些普通山果而已,至于是谁送来的,我还真没有发现,有几次我就守在门外,想看看来的人是谁,结果只闻到一阵香风,醒来时已是天亮。” 洪元一听,觉得此事很不寻常,悄悄对他说:“若是如此,今晚你就在房内假睡,我与兄弟二人在你家院外守着,若是有可疑人现身,你就出来指认。”周保义也想弄清真相,便答应了下来。 其实,周保义并非单纯好奇送果人的身份,而是觉得每日送果子太过辛苦,想当面感谢并让对方不用再送。 夜幕降临,周保义躺在床上假装熟睡,洪元和马毅则躲在院外的暗处。天色微明,一个身穿黄衣的女子提着竹篮,一蹦一跳地朝周保义家走来。她将竹篮放在门外,拿起一旁的空竹篮正要离开,突然,洪元和马毅从暗处跳出,拦住了她的去路。与此同时,林寡妇朝着屋内喊道:“周大哥你快来看,人已经抓到了!” 周保义连忙从屋内跑出来,看到黄衣女子的瞬间,他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洪元急忙问道:“周大哥,你那山果正是她送来的,这女子你可认识?”周保义刚想说不认识,却见女子神情紧张,拘谨胆怯,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拦住他去路讨封的“老者”。再仔细对比,他瞬间回过神来,这不就是她吗? “我认得她,她是我侄女,这几年一直住在山上,我把她给忘了。”周保义一边说,一边将女子拉到身边,他担心女子的身份被识破会带来麻烦。黄衣女子也乖巧温顺,静静地站在周保义身边,仿佛二人真是叔侄。 洪元转头看向林寡妇,他不是村里人,不了解周保义的人际关系,只能通过林寡妇来确认。林寡妇盯了周保义一眼,随后对洪元说道:“他说得没错,这就是他侄女儿。”洪元和马毅听后,只好任由周保义将女子带进屋内。 由于天色渐亮,路上行人增多,他们今日一无所获,只好回到林寡妇家休息。原本他们打算,若是再查不出什么,明天就回县衙复命,却没想到,当天夜里村里又有四个人失踪。 周保义在屋内,紧张地盯着黄衣女子。女子看出他的紧张,先开口说道:“恩人莫怕,我此番前来是为了报恩。那日向你讨封,多亏了您开口相助,让我能提早化为人身。”周保义摆了摆手,说:“那只是小事,你为我送了三年的山果,也算是报答了我的恩情,以后就不需要再来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前来拦下你的那两人,听说是衙门里的捕快,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以后凡事都要小心,莫不能被他们发现身份!” 女子含笑说道:“我叫若兰!恩公你放心,这几日我就躲在山上,他们发现不了我。”周保义点头应道:“若兰姑娘,我既然称你为侄女,以后他们问起,我就说你叫周若兰可好?”若兰像是得了新名字一样,欢心笑道:“以后我也有姓了,就叫周若兰。” 周若兰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村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一直缠着周保义带她去玩。周保义拗不过,只好带着她到村头四处走走。不知逛了多久,他们来到一片墓地,若兰一靠近这里,就直说这里危险,让他赶快离开。 起初,周保义以为她说的危险是因为墓地阴气太重,让她感觉不适。后来才知道,若兰说的危险是感觉到这里有一股可怕的气息。至于是什么,若兰不肯多说,只说让他最近不要出门,还说村里近期会发生大事。 结果真被她言中了!当天夜里,周保义正在熟睡,林寡妇慌忙来敲他家的门,一边喊道:“周大哥,出事了!村里几个男丁在墓地附近莫名失踪了。” 周保义听后慌忙起身,跟着林寡妇一起朝墓地赶去。路上,林寡妇向他打听:“你那侄女到底是谁?怎么她一出现,村里就有事发生,她现在人在哪里?”“林姑娘,你不要多问,我那侄女是个好人,这件事跟她没有一点关系。等下到了那两个捕快面前,还望你不要提及此事。”林寡妇扭头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他,过后才叹声说道:“你的为人我清楚,不过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可不能因为一个陌生女子,害了整个村子的人!” 周保义无言以对,心里也在思考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难道这件事真的与若兰姑娘有关? 两人匆匆赶到村头的墓地。这里葬着村里死去的人,包括林寡妇的丈夫,以及前阵子在山上发现的那三具白骨。洪元和马毅正在蹲在地上查探,但由于天黑,效果不佳。只能让村民在一旁举着火把,借着火光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是谁先发现他们失踪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马毅出声问道,不一会人群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是我先发现的。本来我们五个人结伴回来,但我走得慢,被他们甩在后面,经过这里的时候,我被地上的树根绊了一跤,当我爬起来时,他们就已经不见了。后来我就跑到他们家里,结果四人都不在家,且没人见过他们回到村内,这才觉得他们可能是同之前的村民一样,一下子失踪了。” 洪元脸色阴沉,看到地上仿佛有被拖拽的迹象,就朝着众人问道:“哪个方向是去往哪里?”一人答道:“那是往后山去的方向,那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上山,不过因山路崎岖,即使白天也很少有人从那经过。” 洪元听后,立即作出决定,说道:“他们有可能在山上,你们有胆大的,举着火把,我们一起上山救人。”说完,他与马毅率先站了出来,而身后那些村民因害怕,皆不敢报名上前,只有失踪男子的家人和妻子,肯随着他们一起前去。 周保义听说要上山,同样上前一步说道:“我也去!这山路我走过几百趟,熟悉得很,也算我一个。”之后,林寡妇也要上去,众人见这么多人,害怕的心思顿时减了不少,随即报名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只剩下年老体弱的留在村里,其他人跟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向着山上出发。 周保义自然是跟着洪元一起走在前头,他知道哪里的山路比较平缓,带着队伍顺利地来到了后山。众人举着火把分开去找,各自喊着村民的名字,然而除了他们的呼声以外,只剩下风声在耳边呼啸。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众人还是没有一丝线索,这时,一人来到洪元身边说道:“离此两里处有一个山洞,人会不会都在那里?”洪元一听,觉得很有可能,就让他带路前去。结果半路的时候,周保义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快回头,前方有危险!”这声音,竟像是周若兰在耳边说话! 周保义四处张望,并没有见到周若兰的身影。他转过头来,望向林寡妇说道:“林姑娘,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林寻梅正一脸着急,听到周保义的话也没有认真细想,立即回道:“哪有人在说话,不就只有你一个?”这下,周保义才终于确定,这准是他侄女若兰在提醒他。 而此时,众人就快到山洞的地点,不到一刻钟就能赶到。他思考良久,终于走到队伍面前,拦下了众人。“诸位,山里毒虫猛兽甚多,此时又是夜里,料想那山洞中说不定藏着什么危险,你们可真确定要去?”“周老汉,你说什么胡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赶紧去救人?”“说的对,你要是害怕就自己先回去,失踪的都是咱们村的男丁,乡里乡亲的,我们岂能见死不救?”一群人都在指责周保义不讲义气,不过大伙儿可真是误会他了。 周保义也不解释,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解释清楚,这些人也不会相信,所以开口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们若是要去,我也不会阻拦。只是大家也应该考虑清楚,万一遇到凶险,大家都命丧于此,以后村子里的老人和孩子要怎么办?”这些人到底是需要顾家的,听了周保义的话之后,也开始犹豫起来,不少人已经心生退意。 “那如今要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见死不救?这次是他们四个,说不定下次就该轮到我们!”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说道。周保义早有准备,听了他的话之后,他说道:“分成两组,由我和洪元、马毅三个人打头阵,其他人守在洞外,若是我们需要帮忙,就往洞外喊,若是你们听到洞里有危险就抓紧跑。” 他这话一出,四周顿时安静下来,众人这才意识到,刚刚是误会他了。“周大哥,这怎么行?你们三个人进去也太危险了。”“就是,我们既然来了,也应该出份力。要不你再挑几个人进去?” 本来,周保义想的是,这两名捕快身强体壮,加上自己熟悉山路,即使洞内有危险,实在不行还可以逃出去,人多反而会有些麻烦。可洪元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心思,直接对着众人说道:“周大哥说得也对,不能让你们冒险,既然如此,那我就挑几个人跟我们一起进去。”“一二三四......”洪元连续点了七个人,加上自己和马毅,再算上周保义,刚好十个。 他们走在最前方,两边有村民举着火把开路,不多会终于抵达到洞口。此时一轮明月挂在当空,在月光的照射下,洞口更显得神秘而深邃,众人虽然站在洞外,似乎也能感受到洞内传来的危险气息。 众人来时气势高昂,到了这里却不免有些心悸,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往前踏进一步。 忽然,洞内传来一声惊叫,一名妇人听后连忙往洞口赶去:“这是我家文儿,他们真的在里面,快让我进去看看!”心知洞内危险,周保义将妇人拦下,按照原先定好的计划,十个人依次进了山洞。 起初,众人只觉得山洞内阴暗湿冷,但是没过多久,又觉得洞内燥热难耐,似乎还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浪般的气息。而洞内一些不知名的石头,散发着一种幽蓝色的光芒,即使他们没有火把,也不至于瞎眼撞到墙壁。 众人刚想将火把熄灭,洪元连忙说道:“不要熄,说不定那东西怕火,可以用来吓唬它。”举着火把的人一听,连忙将火把攥得更紧,一行人就这么弯腰走着,终于在进入山洞的半刻钟之后,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大洞内,并见到了村内失踪的四名男子! 那四人瘫倒在地,其中一个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已经快要奄奄一息。村民们一见,慌忙就要上去搀扶,周保义说道:“先别过去,小心有危险!”随后,他向着那几人问道:“卓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的,那东西又藏在何处?” 卓志被他这么一喊,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它在上面,快往上看!”众人齐齐地往上洞上方看去,结果正看到一条巨蛇张着嘴向他们扑过来。 那巨蛇的身子比他门口的柳树还粗,腹下还能清晰地看到一层鳞片,嘴角长着一对锋利的獠牙,模样甚是吓人,不少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 好在洪元仍有意识,他抢过一旁村民手中的火把,想用此来吓退它,却被那巨蛇一个摆尾,给扫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山壁上。 随着他的落地,众人皆回过神来,此时也不管洞内如何了,都往外面跑去,不一会洞内只剩下周保义、洪元、马毅,以及剩下的一位青年男子。 凭他们几人,根本斗不过这条巨蛇。眼下周保义只想着拖一会时间,让众人赶快下山。随后,他向身边的那位男子问道:“你怎么还不走?”那男子盯着洞内答道:“我哥还在里面,我……我要带他出来。” 周保义还要劝说,那巨蛇已经又一次扑了上来,这一次他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然没有落入蛇口,但是被它撞了一下,身上受伤也不轻。不过马毅不知道何时绕到了那巨蛇的身后,举起长刀,狠狠地朝着巨蛇的尾巴斩去!“铮”的一声,马毅手中的长刀已经断成了两截,而那巨蛇也因为剧痛而身子扭曲,一时间扭成一团。 等到它稍微恢复一些之后,在洞内不断巡视,想要寻找刚刚斩了它尾巴的马毅,过后终于在一块巨石后面发现,尾巴将其缠住,提到了自己嘴前。马毅虽然连番挣扎,但却一点也挣脱不开,只能用脚在半空中胡乱踢。那巨蛇也不吃他,似乎是在故意吓唬他一样,许久后嘴里突然喷出一团黑紫色的烟雾,片刻后,马毅全身的皮肤都成了黑紫色。 而洪元此时也已经恢复了行动,他在地上吸引着巨蛇的注意力,周保义则悄悄来到高处,手中举起一块巨石,用力朝着蛇头砸去。运气不错,一下子就砸中了蛇头,那蛇吃痛放开了马毅,转过头来开始追周保义。 周保义一边逃跑,一边大声喊道:“你们快带着众人离开,不要管我。”洪元听后,快步跑去背起马毅,而另一男子也背起躺在地上一个人,再加上剩下的三名男子,七个人一起赶紧离开。 那巨蛇发现了洞内的动静之后,就要转过头追洪元他们,而周保义趁机又搬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这举动可是惹恼了巨蛇,不顾一切地朝他扑来。这山洞内巨石很多,有一些就像是冬天屋檐上的冰锥一样,倒挂在上面。而依照地形的优势,周保义连番躲过了数次攻击,直等洪元他们走远,他才终于被巨蛇给缠住。 那巨蛇早就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不过就在它动口之前,洞内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周保义扭头一看,原来是林寡妇陪着周若兰走了过来。“你们两个来这里干什么,快点离开,等下我可救不了你们!”周保义一边让他们快走,一边在巨蛇的身子中不断挣扎,而林寡妇见此情景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想走也走不开。 周若兰虽然也是面带慌张,但情况要比林寡妇好很多。她见到周保义遭遇危险,脸色一下就变得如同一张白纸,过后似乎鼓起了勇气,轻轻一跃,顿时来到了周保义身边。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徒手竟然直接松开了缠绕在周保义身上的巨蛇,那巨蛇张开大嘴,想要将她吞下,而她鼓足了力气,一拳砸在蛇头,竟然将巨蛇砸得眼冒金星,不知方向。 周保义早就看呆了,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而她却毫不在乎,将其带到林寡妇身边,说道:“快带林姐姐离开洞内,你们到外面等我。”见识到她的厉害之后,两人哪还敢不听?周保义一边点头,一边抓着林寡妇的手,向洞外奔去,刚一转身,就听到洞内巨蛇的惨叫声响起。 直到半刻钟之后,洞内的声音渐止,周若兰云淡风轻地从洞内走了出来。“那巨蛇已经解决了?”“嗯,解决了!”若兰拍了拍手。周保义听到她的确认,但还是不肯相信,特地跑到洞内查看,果然如若兰所说。 其实他一直不明白,既然周若兰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点动手收拾掉巨蛇。周若兰却说道:“那巨蛇也是修炼多年,若是得了讨封的机会,兴许就能化身成龙,也不至于再做这些害人的事情。说到底我们也算是同类!”周保义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给那巨蛇一次机会,却没想到害了这么多人。 几个人心有余悸,借着月光下山回家,但是半路就遇到了更多的村民来上山,原来是洪元领头,带人过来救他的。见着周保义无恙,洪元还有些纳闷,问道:“那巨蛇呢?”“运气好,被我用石头砸死了。”“......”洪元带着人赶到洞里,果然见到地上躺着巨蛇的尸体,随即让众人抬着下山,只等明天送到县衙去交差。 第二天早上,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直等到快到晌午,各家各户才开始生火煮饭。昨夜的一场行动,让村民大感疲累,直睡到晌午才起床。洪元与马毅也醒了过来,在林寡妇家吃过午饭之后,喊了村内的青年男子一起,抬着巨蛇去往县衙,一路上迎来很多人的关注。 县官老爷知道之后,大赏了洪元与马毅二人,并特地拨出五百两银子出来,用来奖赏给村内的百姓。众人抬着银子,敲着锣鼓回了家。 而经此之后,周保义在村内也渐渐出名,后来在周若兰的撮合下,他与林寻梅感情甚好,半年后结为夫妻,结婚不到一年就生出个儿子。 村子里新来了个教书先生陈知礼,他听闻了周保义的事迹,对周保义的善良和勇敢十分钦佩,时常在学堂上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教育孩子们要心存善念。周保义也时常带着妻儿去拜访陈知礼,两家渐渐熟络起来,陈知礼也会帮着周保义教导孩子读书识字 。 此后村内平静安宁,周保义夫妻二人幸福和睦,而周若兰也成了众人欢迎的姑娘,直到她功德圆满之后,成为了当地的“守护神”。每到逢年过节,村民们都会带着祭品去祭拜她,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第44章 精卫填海 在那古老而神秘的时代,天地初开,万物生长。人间大地山川秀丽,河流奔腾不息,然而,在这看似祥和的世界背后,却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与挑战。 东海之畔,有一座巍峨壮丽的宫殿,宫殿的主人是炎帝,他乃上古时期的部落首领,为人仁慈宽厚,深受百姓爱戴。炎帝的女儿女娃,便是在这宫殿中无忧无虑地成长。 女娃生得眉清目秀,肌肤胜雪,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恰似春日里最璀璨的星辰。她性格活泼开朗,对世间万物都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欲望。宫殿中的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她欢快的笑声,她时而在花园中追逐彩蝶,时而在海边聆听海浪的低语。 然而,女娃的内心深处,始终渴望着更广阔的天地。她听闻大海的另一边有着奇妙的世界,那里有高耸入云的山峰,有开满奇花异草的山谷,还有能翱翔天际的神鸟。这些传说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女娃,让她对大海彼岸充满了向往。 终于有一天,女娃瞒着炎帝,偷偷登上了一艘小船,向着大海的深处驶去。海风轻拂着她的发丝,海浪拍打着船舷,女娃的心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她想象着彼岸的美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而,大海的脾气总是变幻莫测。就在女娃的小船渐行渐远时,原本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惊涛骇浪。狂风呼啸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乌云滚滚而来,瞬间将天空遮蔽得黑暗无光。巨大的海浪如同狰狞的巨兽,一次次地向小船扑来,将小船抛上抛下,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女娃紧紧地握着船桨,试图控制住小船的方向,然而她的力量在这狂暴的大海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小船在海浪的冲击下,很快就被打翻了,女娃落入了冰冷的海水中。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然而汹涌的海水却不断地将她往下拽。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女娃望着那被乌云遮蔽的天空,心中充满了不甘。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她发誓,即使化作厉鬼,也要填平这夺去她生命的大海。 女娃的灵魂并没有消散,她的执念与不屈的意志,让她化作了一只神鸟。这只神鸟形状像乌鸦,头部有着花纹,白色的嘴,红色的脚,它的叫声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怨恨与执着,人们称它为精卫。 精卫鸟每日都在山林与大海之间穿梭,它用嘴衔起山上的小石子和树枝,然后飞到大海上空,将它们投入海中。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填平大海,不再让它夺走更多人的生命。 “你这愚蠢的鸟儿,大海如此广阔,岂是你能填平的?”一天,一只海燕在空中看到了精卫填海的举动,忍不住嘲笑起来。 精卫鸟并没有理会海燕的嘲笑,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它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山林和大海之间,不知疲倦,也从未放弃。 “孩子,你为何如此执着?”这一日,西王母正巧路过此地,看到了精卫鸟的举动,心中十分好奇,便开口问道。西王母乃是掌管灾疫和刑罚的上古女神,她住在昆仑山的瑶池,拥有着强大的法力。 精卫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中泛起泪光,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西王母。西王母听后,心中感慨万千,她被精卫鸟的执着和勇气所打动。 “孩子,你的勇气和毅力让我敬佩,但是大海的力量太过强大,你这样做恐怕难以成功。”西王母语重心长地说道。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精卫鸟坚定地回答道。 西王母看着精卫鸟,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如此执着,或许我可以助她一臂之力。于是,西王母施展法力,赐予了精卫鸟一些神奇的力量,让它能够更快地衔起石子和树枝,并且让这些石子和树枝拥有了更强的力量,落入海中后能够更快地沉淀下去。 得到西王母的帮助后,精卫鸟填海的速度加快了许多。然而,这一切却引起了东海龙王的注意。 东海龙王敖广得知有人在试图填平他的东海,顿时勃然大怒。他觉得这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于是,敖广派出了虾兵蟹将,前去阻止精卫鸟。 虾兵蟹将们找到了精卫鸟,将它团团围住。“你这只不知死活的鸟儿,竟敢妄图填平东海,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只螃蟹挥舞着大钳子,恶狠狠地说道。 精卫鸟毫不畏惧,它拍打着翅膀,大声说道:“你们这些作恶的家伙,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我要为自己报仇,也要让大海不再伤害无辜的人!” 说罢,精卫鸟振翅飞起,向着虾兵蟹将们发起了攻击。它用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嘴,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尽管虾兵蟹将数量众多,但精卫鸟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西王母赐予的力量,一时间竟与它们战得难解难分。 就在战斗陷入僵局之时,火神祝融出现了。祝融乃是上古神话中的火神,他身材魁梧,周身散发着炽热的火焰,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哼,小小的东海龙王,竟敢如此嚣张!”祝融看到精卫鸟与虾兵蟹将的战斗,心中十分不满。他与东海龙王本就有些过节,此次见到东海龙王欺负一只弱小的鸟儿,更是怒火中烧。 祝融施展法力,口中喷出熊熊火焰,向着虾兵蟹将们烧去。虾兵蟹将们哪里抵挡得住这炽热的火焰,纷纷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多谢火神相助!”精卫鸟感激地对祝融说道。 “不必客气,你这鸟儿倒是有几分勇气。我看不惯那东海龙王的所作所为,今日便帮你一把。”祝融豪爽地说道。 祝融的出现,让精卫鸟的填海行动暂时得以顺利进行。然而,东海龙王敖广并不甘心失败,他决定亲自出马。 敖广化作人形,来到了精卫鸟填海的地方。“你这固执的鸟儿,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大海是自然的力量,是无法被填平的。你这样做,只是徒劳无功。”敖广试图劝说精卫鸟放弃。 “不,我不会放弃的。你夺走了我的生命,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精卫鸟坚定地说道。 敖广见劝说无效,心中大怒。他施展法力,掀起了更大的海浪,想要将精卫鸟淹没。精卫鸟毫不退缩,它迎着海浪,继续向海中投掷石子和树枝。 就在精卫鸟与敖广僵持不下的时候,水神共工也赶来了。共工乃是上古神话中的水神,他人面蛇身红发,掌控着天下的水域。 “敖广,你身为东海龙王,却如此欺负一只弱小的鸟儿,实在是有失身份。”共工对着敖广说道。 “共工,这是我的东海,我岂能容忍有人在这里捣乱?”敖广反驳道。 “这鸟儿的遭遇十分可怜,她的执着也让人敬佩。你若再继续阻拦,我可就不客气了。”共工毫不示弱地说道。 祝融和共工的出现,让敖广感到了压力。他知道,自己若是继续与精卫鸟作对,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于是,敖广权衡再三,最终选择了妥协。 “好吧,我可以不再阻拦你填海。但是,你要知道,大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这样做,最终可能只是白费力气。”敖广对精卫鸟说道。 精卫鸟并没有理会敖广的话,它继续着自己的填海行动。尽管它知道,填平大海或许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但它心中的执念却从未动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卫鸟始终在山林与大海之间穿梭。它的身影在天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的弧线,仿佛是一首永恒的赞歌。 在这个过程中,精卫鸟的故事传遍了整个天地。人们被它的执着和勇气所感动,纷纷为它祈福,希望它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愿望。 终于,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精卫鸟的填海行动有了一丝成效。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在精卫鸟的不懈努力下,渐渐变得平静了一些。一些被精卫鸟投掷的石子和树枝,在海底堆积起来,形成了一些小小的岛屿。 然而,精卫鸟并没有因此而满足。它知道,要真正填平大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它依然每天衔着石子和树枝,飞向大海,继续着它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使命。 而在遥远的天庭,玉皇大帝也听闻了精卫鸟的故事。他对精卫鸟的执着和勇气赞叹不已,决定赐予精卫鸟一些特殊的荣誉。 “精卫鸟,你为了填平大海,不惜付出一切代价,这份执着和勇气令人敬佩。朕特封你为‘正义之神’,希望你能够继续守护世间的正义与和平。”玉皇大帝在天庭上宣布道。 精卫鸟听到玉皇大帝的册封,心中十分感动。它虽然并不在乎这些荣誉,但它知道,这是大家对它的认可和支持。 “多谢玉皇大帝,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填平大海,守护世间的正义。”精卫鸟坚定地说道。 从此,精卫鸟依然在山林与大海之间忙碌着。它的故事,成为了人们口中永恒的传说,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永不放弃。 尽管大海依旧广阔无垠,但精卫鸟的填海行动从未停止。它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总有一天,大海会被填平,那些被大海夺走生命的人,也能够得到安息。 第45章 鲛目泣珠 在南海之滨,有一座宁静的渔村,名为桃源村。这里的村民们世代以捕鱼为生,过着质朴而安宁的生活。村中有个年轻的渔夫,名叫阿风。他身形矫健,面庞被海风与烈日雕琢得坚毅而黝黑,双眸却透着灵动与善良。 阿风自小就对大海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他觉得大海就像一位神秘的巨人,蕴藏着无尽的宝藏与故事。每日清晨,他都会迎着第一缕阳光出海,傍晚时分,带着收获的喜悦归来。 这一日,阿风像往常一样出海捕鱼。海面起初风平浪静,微风轻拂,阿风熟练地撒下渔网。然而,就在他准备收网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海浪汹涌翻腾。阿风紧紧握住船桨,试图稳住渔船,可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太过猛烈,渔船在海浪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被吞没的危险。 在与风浪的搏斗中,阿风的渔船被一股巨大的海浪打翻,他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阿风拼命挣扎,想要浮出水面,可汹涌的海浪一次次将他压下。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一个身影迅速游到他身边,将他托起,向着岸边游去。 等阿风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沙滩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坐在他身旁,关切地看着他。这女子的模样,让阿风惊呆了。她有着如瀑布般的长发,皮肤白皙如雪,双眸犹如深邃的海洋,透着温柔与灵动。然而,最让阿风诧异的是,她的下半身并非双腿,而是一条闪烁着五彩光芒的鱼尾。 “你……你是……”阿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微微一笑,声音宛如天籁:“我叫汐儿,是鲛人。你在海上遇到危险,我便将你救了回来。” 阿风这才想起之前的遭遇,连忙向汐儿道谢。从那以后,阿风与汐儿渐渐熟悉起来。阿风发现,汐儿不仅美丽善良,还拥有着神奇的能力。她能与海洋中的生物交流,哭泣时,眼泪会化作璀璨的珍珠。 汐儿也向阿风讲述了鲛人的故事。鲛人生活在海底深处,他们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精湛的织艺,所织出的鲛绡,入水不湿,价值连城。鲛人一生只爱一人,对待感情忠贞不渝。然而,由于他们的特殊能力和珍贵的鲛绡、鲛珠,常常遭到人类的觊觎和迫害。 阿风听后,心中对鲛人充满了同情和敬意。他与汐儿相处的日子里,两人互生情愫。每当阿风出海,汐儿都会在远处的礁石上守望,等他归来。而阿风也会将自己在陆地上的见闻讲给汐儿听,两人一同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天,村里来了一位名叫赵富贵的富商。他听闻南海有鲛人,鲛人的眼泪能化为珍珠,鲛绡更是价值千金,便心生贪婪,想要捕捉鲛人,获取财富。 赵富贵得知阿风与汐儿相识后,便打起了坏主意。他找到阿风,用金钱和利益诱惑他,让他帮忙抓住汐儿。阿风听后,怒不可遏,坚决拒绝了赵富贵的要求。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富贵见阿风不肯答应,恼羞成怒,“你若不帮我,我就让你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阿风没有被赵富贵的威胁吓倒,他深知汐儿的善良和无辜,绝不能让她落入坏人之手。然而,赵富贵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暗中派人监视阿风,等待着时机。 这一日,阿风像往常一样出海。赵富贵带着一群手下,偷偷跟在他身后。当阿风与汐儿在海上相见时,赵富贵等人突然出现,将他们团团围住。 “哈哈,终于让我抓到你们了!”赵富贵得意地大笑道,“鲛人,今日你插翅难逃,乖乖跟我回去,说不定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汐儿惊恐地躲在阿风身后,阿风紧紧地护着她,愤怒地看着赵富贵:“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汐儿!” “就凭你?”赵富贵轻蔑地说道,“给我上,抓住他们!” 赵富贵的手下们一拥而上,阿风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阿风虽然勇敢,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阿风!”汐儿悲痛地呼喊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鲛人哭泣时眼泪会化为珍珠的能力。她心中一动,决定用自己的眼泪来救阿风。 汐儿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从她的眼中落下,落入海中。这些珍珠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强烈,形成了一道强大的力量,将赵富贵等人震飞出去。 赵富贵等人惊恐万分,他们没想到鲛人的眼泪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他们不敢再停留,纷纷驾船逃离。 阿风看着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他没想到汐儿为了救他,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能力。汐儿扶起阿风,眼中满是担忧:“阿风,你没事吧?” 阿风紧紧地握住汐儿的手:“我没事,汐儿,谢谢你。可是,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汐儿微微一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是鲛人,本就与人类不同,这是我的宿命。” 经历了这场风波后,阿风深知桃源村已经不再安全。为了保护汐儿,他决定带着汐儿离开这里,前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他们收拾好行囊,在一个深夜,悄悄地离开了桃源村。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海边小镇。 这个小镇宁静而祥和,居民们都过着简单的生活。阿风带着汐儿在小镇上定居下来,他找了一份工作,努力赚钱养家。汐儿则利用自己的织艺,织出美丽的鲛绡,拿到集市上去卖。 虽然生活并不富裕,但他们却感到无比幸福。然而,好景不长。一天,阿风在集市上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有一群神秘的人在四处寻找鲛人,据说他们是来自皇宫的势力,想要抓捕鲛人,为皇帝制作长生不老的丹药。 阿风心中一惊,他知道,麻烦又要来了。他匆匆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汐儿。汐儿听后,眼中满是忧虑:“阿风,看来我们又要离开了。” 阿风紧紧地抱住汐儿:“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阿风警惕地打开门,只见一群身穿黑衣的人将他们的房子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他看着阿风和汐儿,冷冷地说道:“鲛人,跟我们走一趟吧。皇帝陛下听闻鲛人的神奇,想要见见你。” 阿风挡在汐儿身前:“你们休想带走汐儿!”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男子一挥手,手下们便冲了上来。阿风与他们展开了殊死搏斗,汐儿也运用自己的能力,帮助阿风。 然而,这群黑衣人实力强大,阿风和汐儿渐渐不敌。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光芒。光芒中,一个身影缓缓落下。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位仙人。 这位仙人名为玄风,他是偶然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有打斗的迹象,便下来查看。玄风看到阿风和汐儿被黑衣人围攻,心中十分愤怒。他施展法力,将黑衣人全部击退。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阿风和汐儿连忙向玄风道谢。 玄风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怜悯:“你们不必客气。我知道鲛人的遭遇,也敬佩你们的感情。如今,这世间已无你们的容身之地,不如随我去仙山,在那里,你们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阿风和汐儿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们知道,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出路。于是,他们跟随玄风,踏上了前往仙山的道路。 在仙山上,阿风和汐儿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他们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和纷争,与大自然为伴。汐儿偶尔会在海边哭泣,她的眼泪依然会化作珍珠,散落在沙滩上,成为仙山上一道美丽的风景。而阿风则会陪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度过每一个美好的时光。 许多年后,阿风和汐儿的故事在世间流传开来。人们被他们的爱情和勇气所感动,也对鲛人这种神秘的生物充满了敬畏。每当夜幕降临,人们仰望星空,仿佛能看到阿风和汐儿在仙山上幸福生活的身影。 第46章 棉絮杀夫 在古代,衡水有一个名叫桃源村的小村落,四周环山,风景秀丽,村民们大多以务农为生,日子过得平静而安稳。然而,一桩离奇的命案,打破了这个小村的宁静。 村里有个叫李福的老实农夫,身形敦实,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双手布满老茧,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他每日天不亮就出门,扛着锄头走向田间,辛勤耕耘,只为能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一些。妻子刘氏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却有些不安于室,眼神中时常透着一丝不甘。 村中的富户王财,身材肥胖,满脸油光,仗着家里有些田产,在村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刘氏,便被其美貌所吸引,开始想方设法接近她。一来二去,刘氏竟与王财暗中勾连,两人时常趁李福外出劳作时私会。随着感情日益加深,他们的欲望愈发膨胀,竟萌生出了除掉李福,长相厮守的恶念。 一日傍晚,天边的晚霞似血一般,李福如往常一样从田间劳作归来,又累又饿,脚步沉重。刘氏早已准备好了饭菜,还特意温了一壶酒,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李福丝毫没有察觉异样,大口吃着饭菜,喝着酒。不一会儿,他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瘫倒在地。原来,刘氏在饭菜里下了迷药。王财从暗处走出,两人用准备好的棉絮,浸湿后紧紧塞进李福的右耳。李福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 第二天,李福的侄儿李明发现叔叔一夜未归,心中不安,便到叔叔家寻找。李明是个憨厚朴实的青年,与李福感情深厚。当他推开门,看到的是李福冰冷的尸体,顿时悲痛欲绝,泪水夺眶而出。李明心中怀疑叔叔的死另有隐情,他强忍着悲痛,四处打听。终于,他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刘氏和王财,于是一纸诉状将两人告到了官府。 当地县令接到报案后,立刻派验尸官前去验尸。这验尸官名叫张二,平日里就贪图钱财,毫无职业道德。王财早已用重金贿赂了他,他收了钱后,便昧着良心办事。检查后,他向官府报告说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县令没有其他证据,便认定李明是诬告,对他施以严厉的惩罚,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李明心中不服,他坚信叔叔死得冤枉,于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州府衙门喊冤。太守听闻此事,觉得疑点重重,便派遣邓县尹前往衡水,重新审查这桩案件。 邓县尹年约四十,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坚定。他为人正直,智慧过人,在任期间破获过多起疑难案件。他来到衡水后,没有丝毫懈怠,立刻投入到案件的调查中。他先是走访了李福的邻居,详细询问李福生前的情况,以及案发前后有无异常。邻居们纷纷表示,李福为人和善,从未与人结怨,只是最近感觉刘氏有些不对劲,总是神神秘秘的。 邓县尹又反复检验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依然毫无头绪。尸体表面确实没有明显的伤痕,死亡原因成谜。 当晚,邓县尹在临时住所反复思考案件,难以入眠,便披衣起坐。此时已是三更天,万籁俱寂,随从们都已熟睡,鼾声此起彼伏。突然,一阵冷风从窗下卷起,吹得帘帷飒飒作响,烛光也变得暗淡起来。邓县尹抬眼望去,只见墙角下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身形飘忽,乍前乍后,随后竟跪了下来。邓县尹心中一惊,毛骨悚然,但他强作镇定,凝神观察。只见那人影的衣服形态,竟与白天见过的死者李福一模一样,而且右耳朵旁边还垂着一条白色的东西。邓县尹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对着影子大声说道:“你被人暗害的冤屈,我定要为你洗雪,你放心去吧,我已经知道了。”话音刚落,那影子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便消失不见了,烛火也重新明亮起来。 第二天,邓县尹给衡水的地方长官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百姓愚昧狡诈,常以巧言诡辩挑起诉讼。若不是铁案如山,让百姓心服口服,又怎能严明法令,整肃刁滑之风?请让我与贵官一同,督促下吏,再次检验尸体。如此,方能让死者安息,生者信服,也可上告太守,下安民心。” 衡水的地方长官接到信后,不禁嘲笑道:“都说邓县尹是个书呆子,果然不假!他当了十年县官,还一贫如洗,像个穷书生。他的才能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案子,岂是他这样笨拙的官员能审断清楚的?” 尽管心中不屑,但地方长官还是与邓县尹一同前往验尸。邓县尹吩咐验尸官仔细检查死者的右耳。验尸官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脸色变得煞白。在邓县尹的严厉督促下,验尸官颤抖着手,从死者右耳中掏出被水浸湿的棉絮,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堆,大约有半斤多重。 邓县尹看着棉絮,对衡水地方官说:“奸夫淫妇就是用这种手段,实施了他们的罪恶阴谋。用浸湿的棉絮塞进耳朵,压迫脑部神经,致人死亡,手段极其残忍隐蔽。”衡水地方官又惊又愧,对邓县尹佩服得五体投地,连连作揖致谢:“如此歹毒的谋害人命手段,不仅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若不是邓先生,谁能将这案子审断明白?” 于是,官府当场提审奸夫淫妇。一开始,刘氏和王财还百般抵赖,刘氏坐在地上撒泼,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丈夫!”王财也在一旁狡辩:“定是有人陷害我等,还望大人明察。”但在铁证面前,他们最终不得不交代了作案的全过程。原来,王财觊觎刘氏的美貌,而刘氏又贪图王财的钱财,两人一拍即合,策划了这场残忍的谋杀。 第47章 断砖破案 在明朝末年,衡水城外有个宁静的小村落,名叫马家村。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错落分布,村头有座略显破旧的马王庙,平日里香火不算旺盛,却也承载着村民们朴素的祈愿。村中的白家,是村里最大的富翁,家主白远智为人正直,乐善好施,在村里威望颇高。 这日清晨,天色才微微泛白,马家村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长空,打破了这份宁静,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白家的小丫环翠儿,面色惨白如纸,担水的两只木桶被她扔出好远,她哆哆嗦嗦地指着不远处的水井,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井里有……有个死人。” 众人纷纷赶来,胆大的村民围到水井前,小心翼翼地向下望去。果然,在半明半暗的井水中,一具死尸漂浮着。有人急忙跑去禀报白家主人白远智。白远智赶到时,井边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死者也被打捞上来。有村民认出,死者正是同村的李牛儿。李牛儿的脖子被砍了一刀,伤口在井水中浸泡后,呈现出令人心悸的灰白色,头无力地垂着。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块沉甸甸的砖块,只是这砖块重量有限,不足以让整个人沉入水底。 围观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有人小声嘀咕:“李牛儿和白家前些天刚起过争执,莫不是白家……”这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白远智。李牛儿的父亲李老汉听闻噩耗赶来,见到儿子的尸体,顿时悲恸欲绝,他捶胸顿足,边哭边骂白家害死了他的儿子,叫嚷着让人立刻去县衙告状。 知县接到报案后,立刻命人前往现场查看,仵作仔细查验了尸体。随后,白远智被带到大堂。白远智满脸焦急,连声叫屈:“大人,我与李家虽有争执,但绝不敢杀人害命,更不会傻到把尸体扔在自家井里啊!”知县听了,觉得他说得在理,可尸体又确实出现在白家水井,这案子一时间毫无头绪。无奈之下,知县只得先将白远智羁押在牢中,命令捕快班头赵虎加紧查访线索。 白家这边,自从白远智被抓,家中乱作一团。白远智的儿子白子轩心急如焚,他每日在院前的水井边徘徊,试图找出案件的蛛丝马迹。井台前一片凌乱,四周的杂草被那天围观的人踩踏得东倒西歪。突然,一块断砖映入白子轩的眼帘,他心中一动,记起这块断砖是拴在死者腰间的,后来死者被抬走,断砖就被扔在了一旁。 白子轩捡起断砖,仔细端详,发现上面的花纹与众不同,似曾相识。他盯着断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马王庙!村里只有马王庙用这种独特花纹的墙砖,普通人家根本不会用。白子轩想起,曾经白家经常给马王庙捐赠香火钱,帮着修缮庙宇,可近年来,庙中的几个和尚行为不检,与邻村的寡妇纠缠不清,还争风吃醋。父亲白远智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曾几次到庙中怒骂和尚,还扬言要将他们赶出马家村,从此,白家与马王庙的和尚结下了仇怨,再无往来。 白子轩带着断砖来到县衙替父鸣冤,他向知县陈述了自己的推测,认为是庙中和尚因怨恨父亲而杀人栽赃,这块断砖就是铁证。知县觉得有理,当即发下传签,将马王庙的和尚全部带到大堂审问。 和尚们来到大堂,纷纷喊冤,拒不承认与这桩杀人抛尸案有关。知县怒目而视,质问道:“你们都说无关,那这块断砖从何而来,为何会拴在死者身上?”几名和尚被问得面面相觑,张口结舌,欲言又止。知县见状,让人取来刑具,厉声道:“再不如实招供,休怪本官不客气!” 这时,一个年轻的和尚哆哆嗦嗦地站出来,吞吞吐吐地说道:“砖……砖确实是我们马王庙的,可……可也有人从庙中借用过。”知县追问道:“借给了何人?”和尚们扭捏了一阵,终于道出实情。原来,他们与邻村的王寡妇关系暧昧,前段时间,王寡妇要砌灶台,便从庙中讨要了几十块废弃的墙砖,几个和尚想着这些砖放着也是浪费,就大方地给了她。 知县立刻传唤王寡妇到堂。王寡妇来到大堂,神色慌张。知县问她是否将庙中的墙砖借给了别人,王寡妇一听牵涉人命案子,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摇头说不知道。知县见她神色有异,话中有话,便严厉逼问。王寡妇终于扛不住,哭着坦白:“这事要问我们村做泥瓦匠的张三。”原来,张三是王寡妇的姘头,两人早有私情。王寡妇修灶时,便是找张三帮忙。那天晚上,张三在她家做完活,喝了不少酒,又与王寡妇厮混了一番,才醉醺醺地离开。到了半夜,王寡妇被一阵响动惊醒,她透过窗户看见张三慌里慌张地来到院子里,捡起一块墙砖,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第二天就听说了李牛儿被杀抛尸井中的事,她隐约觉得这事与张三有关,因为张三之前就因她和李牛儿争风吃醋,经常争吵打斗。 知县随即提审张三。张三来到大堂,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知县盯着他的伤,问道:“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张三知道无法隐瞒,终于如实供认了杀人抛尸的经过。那天晚上,他离开王寡妇家,半路上正好碰到李牛儿。两人旧怨未消,几句话不合就扭打起来。李牛儿身材高大,力气十足,张三吃了不少亏。情急之下,张三抽出干活用的瓦刀,猛地砍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李牛儿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汩汩流出,没了气息。张三惊恐万分,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口井,便想着把尸体扔进去毁尸灭迹。他担心尸体不下沉,想起王寡妇家有墙砖,便匆忙回去取了一块,拴在李牛儿腰上,然后将尸体扔进了井里。 至此,这桩离奇的杀人抛尸案终于真相大白。知县将白远智和庙中的和尚无罪释放,判处张三死刑,王寡妇也因不守妇道受到了相应的惩处。 第48章 色劫惊梦 在古代,陕西三原县有一位名叫周一元的商人,身形高大,面庞棱角分明,双眸透着精明与果敢。他自幼对经商之道有着浓厚的兴趣,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聪慧的头脑,在商场上逐渐崭露头角。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西北运了一批皮草到京城贩卖,恰逢皮草价格大涨,这一趟生意让他获利十数倍。巨大的财富诱惑让他决心留在京城,继续拓展商业版图,这一留,便是七年。 在京城的日子里,周一元的生意如日中天,财富不断积累,成为了一名富甲一方的大富翁。然而,随着财富的增长,他内心的欲望也开始膨胀。他本就生性好色,如今更是肆无忌惮,每日携带巨款穿梭于京城的烟花柳巷,寻欢作乐。七年里,京城周边的青楼他几乎都光顾过,与众多姿色出众的风尘女子同床共枕,沉醉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这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给这座繁华的都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周一元像往常一样,又来到了京城南郊的幽兰轩。幽兰轩是一所颇有名气的地下青楼,这里的风尘女子不仅数量众多,而且个个容貌出众,身姿婀娜,是周一元时常流连忘返的地方。 刚踏入幽兰轩的大门,老鸨刘妈妈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她那肥胖的身躯在五彩的绸缎下显得格外臃肿,脸上的脂粉厚得似乎能刮下一层来。“哎哟,大官人,您可算来了!今天是想找哪位姑娘玩呀?是翠翠,桂英,还是兰芬?她们可都念叨着您呢!”刘妈妈的声音尖细而谄媚,在嘈杂的青楼中格外刺耳。 周一元正欲回答,不经意间瞥见两个女子正匆匆转身回避他。这两个女子他从未见过,虽只看到背影,但见她们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宛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柳枝。周一元心想,如此身段,定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念及此处,他迫不及待地指着她们的背影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你赶紧去把那两个姑娘叫来陪我。” 刘妈妈的脸色微微一变,面露难色,赔笑着说道:“大官人,这两个姑娘是新来的。她们本是良家女子,因生计所迫才不得不沦落至此。现在既不懂规矩,也不晓得如何讨客人欢心,还得调教些时日才能接客呢。” 周一元一听,心中不悦,眉头一皱,说道:“这两个姑娘,我今天要定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重重地砸在刘妈妈手心,继续道:“办好这件事,大爷另有重赏。” 刘妈妈眼睛一亮,双手紧紧地攥住银子,那贪婪的模样仿佛生怕银子长了翅膀飞了似的。她连忙谄媚地说道:“大官人放心,老身这就去办。”说完,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火速跑进那两位女子的房间。 一刻钟后,刘妈妈气喘吁吁地出来,对周一元说道:“年幼的姑娘死活不肯接客,年长的那位倒是愿意。不过她提了个条件,房里不能点灯。要是您答应,她就任由您摆布;要是不答应,她可就不奉陪了。” 周一元心中暗自思忖:这女人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在我面前装清高,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她。想到这儿,他脸上却挤出一丝假笑,说道:“我向来怜香惜玉,这么点小要求,自然是答应了。” 刘妈妈领着周一元来到一间昏暗的小房间,轻声说道:“年长的姑娘就在床上等着您呢。”周一元满心欢喜地走进房间,刘妈妈轻轻地掩上了门。 房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周一元摸索着向前走去,好一会儿才来到床边。他小心翼翼地拨开罗帐,躺到女子身旁。这时,床上的女子突然轻声问道:“大爷,奴家想知道您是哪里人呀?” 周一元脱口而出:“大爷我是陕西三原人。” 女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与欣喜:“大爷与奴家竟是同乡,不知大爷贵姓?” “我姓……姓刘。你呢,姓什么?”周一元担心自己在京城的风流韵事被家乡人知晓,便随口撒了个谎。 女子稍作停顿,也假意说道:“大爷,奴家姓张。” 周一元虽看不见女子的面容,但她的声音却让他越听越觉得熟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按捺不住,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夫家又在哪里?” 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奴家今年二十七岁,丈夫是一位商人,比奴家大两岁。七年前,他到京城贩卖皮草,此后便音信全无,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七年来,奴家夜夜独守空闺,望眼欲穿,日日对着春风长叹。唉,终究是忍受不了这份寂寞,半年前与邻居周二有了私情。两个月前,私情被族人察觉,周二便带着我逃到了京城。可谁能想到,那周二竟是个短命的,半个月前就病死了。为了糊口,奴家只能沦落风尘。” 听到这里,周一元心中一震,瞬间确认眼前的妓女就是自己的妻子崔氏。一股怒火从心底熊熊燃起,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强压着怒火,又问道:“我刚进门时,和你一起回避我的那个女子是谁?” 崔氏的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她是奴家的小姑,名叫凤娇。她本是个清白的好姑娘,可惜被我拉上了贼船,一起成了周二的姘头。” 周一元闻言,怒不可遏,心中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他猛地从床上蹦起,想要立刻用家法惩治这个不知廉耻、败坏家风的女人。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男人威严的怒吼声与女人慌乱的惊叫声交织在一起。周一元仔细一听,才知道是衙役奉命前来拘捕嫖客与妓女。 此刻,周一元也顾不上惩罚不忠的妻子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走。就在他慌乱之际,刘妈妈仓惶地推开房门,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官人,现在情况紧急,您快跟老身从后门走,再晚可就来不及了!”说着,便拉着周一元往后门跑去,助他顺利逃脱。 周一元回到住处后,心中的怨恨仍未平息,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妻子背叛他的画面。他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对他不忠的女人。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都无法入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周一元憔悴的脸上。他早早地来到幽兰轩,想要找妻子问个清楚。刘妈妈看到周一元站在门口,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说道:“大官人,您今天来得可真早,姑娘们都还没起床呢。话说您都有半个月没光顾我们幽兰轩了,姑娘们可都想您想得紧呢。” 周一元闻言,心中一惊,问道:“我竟有半个月没来了?” 刘妈妈一脸诧异,说道:“大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看来是被别家馆子的姑娘迷住了,都把我们这儿的旧相好给忘了。” 周一元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刘妈妈,我想尝尝鲜。这半个月里,幽兰轩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刘妈妈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最新的姑娘还是一个月前来的。” 周一元脸色骤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刘妈妈,你把轩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到我面前,我要好好挑选一番。” 刘妈妈不敢违抗这位财神爷的命令,赶忙去将还在睡梦中的风尘女子们唤醒,让她们精心梳妆打扮,浓妆艳抹后到周一元面前争奇斗艳。 周一元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五十来个女子,一个一个地看过去,却始终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和妹妹。他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刘妈妈,确定没有其他姑娘了?” “大官人,所有姑娘都在这儿了,老身哪敢骗您呐。”刘妈妈毕恭毕敬地说道。 周一元见状,只得胡乱指着一个风尘女子对刘妈妈说道:“刘妈妈,这位姑娘我今天包下了。我现在还有事,晚上再来。”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幽兰轩后,周一元径直赶往官府,向衙役们询问昨晚是否去幽兰轩捉人。衙役们纷纷摇头,表示昨晚并未去过幽兰轩。 周一元此刻满心疑惑,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只有回家一探究竟了。于是,他匆忙收拾好行囊,踏上了回陕西老家的路途。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周一元终于回到了陕西老家。族人们见失踪多年的他衣锦还乡,个个喜出望外。族人们纷纷向他诉说着这些年家里的情况,他这才得知,妻子崔氏因日夜担忧他的安危,积劳成疾,已经卧病在床三年了。而他的妹妹凤娇,也早已嫁人,听说兄长平安归来,高兴地赶回娘家,对他嘘寒问暖。 此时,周一元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了地。但他心中的疑惑却愈发强烈,那个假扮自己妻子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为何要设下这样的圈套? 带着满心的疑问,周一元去拜访了好友杨濂。杨濂是个饱读诗书、见识广博的人,周一元希望他能为自己解开心中的谜团。 杨濂听完周一元的讲述后,沉思片刻,说道:“会不会是那个烟花女子对你的情况了如指掌,故意设局来戏弄你呢?” 周一元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她的声音和我妻子一模一样,而且我妹妹的小名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她又是怎么知晓的呢?实在是太奇怪了。” “怪”字突然让杨濂灵光一闪。他平日里喜爱阅读志怪小说,看过许多狐仙幻化成美女戏弄凡人的故事,便说道:“那个烟花女子该不会是狐狸变的吧?” 周一元闻言,陷入了沉思,缓缓说道:“或许真有可能。我曾经对一个狐女不敬,想必她是怀恨在心,所以才设下此计来报复我。” 原来,此前有狐朋狗友告诉周一元,京城西郊住着一个貌若天仙的狐女。周一元听后,色心大起,想与狐女一亲芳泽,便写了一封言辞露骨的“情书”去挑逗她。 情书里写道:我的心中早已有了女菩萨,希望女菩萨心里也能有我,如果我俩能结成伴侣,我愿意化身成十万金铃,常伴在你这朵娇花的身边…… 情书送出后,周一元满心期待着狐女的回应,可却久久没有收到回信,他便以为此事就此作罢。 听完周一元的叙述,杨濂感叹道:“周兄,狐仙神通广大,你如此调戏她,她若想取你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她设下此计戏弄你,想必是想点醒你,让你不要忘记家中的妻子,明白‘万恶淫为首,贪色遭报应’的道理。男人不顾家,长期在外面风流快活,独守空闺的妻子很容易被他人乘虚而入。狐仙这是以德报怨,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 周一元听后,满脸羞愧,汗流浃背。一想到卧病在床的妻子崔氏,他心中便充满了愧疚。这些年,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快活,对家中的妻子不闻不问;而妻子却每日望眼欲穿,盼着他归来,为他的安危忧心忡忡,最终还因此病倒。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更不配做一个男人。 此后,周一元谨遵杨濂的教诲,深刻反省自己的过错。他彻底断绝了与青楼女子的往来,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家庭和生意上。他悉心照料妻子,为她寻医问药,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崔氏的病情逐渐好转。而周一元也从一个沉迷酒色的商人,变成了一个品行端正、顾家爱妻的好男人。 第49章 秦淮恨影 金陵秦淮河,桨声灯影,夜夜笙歌,是那纸醉金迷的温柔乡,也是才子佳人故事的频发地。然而,在这旖旎风光之下,却藏着无数青楼女子的心酸血泪,穆琼琼便是其中之一。 她本不姓穆,琼琼也不是她的本名。出身浙江名门的她,曾有过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那时的她,与丈夫举案齐眉,日子平淡却满是温馨。谁能料到,命运的齿轮陡然一转,公公一心赚大钱,向官府借了钱粮去经商,却不想落入了黑心官府的圈套,被千般压榨、万般剥削。辛苦经营的颜料、桐油、茶叶与花布生意,不仅颗粒无收,还连连亏损。到最后,即便卖光了房产田地,也还不清那巨额债务。公公和丈夫因此被捕入狱,在狱中受尽狱卒的恶意欺压,最终含恨而亡。而新婚才一年多的穆琼琼,也被官府无情售卖,沦为了一名娼妓。 踏入风尘的穆琼琼,虽身处泥沼,却难掩出众气质。她容貌秀丽,肌肤胜雪,眼眸中透着温婉与灵动。性格温柔灵巧的她,还知书达礼,与寻常娼妓的油嘴滑舌截然不同。这样独特的她,很快便声名远扬,引得无数寻欢作乐之人慕名而来。有人贪恋她的美貌,有人沉醉于她的温存,也有人欣赏她的雅趣。 可日复一日的卖笑生涯,让穆琼琼满心厌烦。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忆起曾经与丈夫的恩爱时光,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心中满是苦涩与不甘。她常常暗自感叹:“我本是良家女子,却不幸沦落风尘,实在是可恨。如今靠着年轻貌美,引得男人纷纷前来,可他们又有谁是真心待我?不过是为色而来,等我容颜老去,定会被他们弃如敝履。韶华易逝,终有一天会门前冷落,若不早日寻得良人,跳出这火坑,将来怕是凄惨无比!” 然而,“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风月场中多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穆琼琼苦苦寻觅能托付终身之人,却始终未能如愿。那些穷酸秀才,身无分文,她怕日后生活困苦;满身铜臭味的商贾,庸俗不堪,她实在难以倾心;而纨绔公子,吊儿郎当,更让她心生嫌弃。好不容易有个怜惜她的人,想为她赎身纳她为妾,却因家中妻子太过泼辣,最终有情人难成眷属。 挑了一年多,穆琼琼依旧没有遇到心仪之人,心中不免焦躁起来。“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青春还能有几时?再过几年,人老珠黄,更无人问津了。”她时常在心底这样叹息。就在她彷徨无助之时,一个青年男子闯进了她的世界。 这个青年男子名叫董文甫,浙江嘉兴人,与穆琼琼同岁。他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性格温顺,看起来就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父母早亡的他,尚未娶妻,一直在舅舅开的绸缎铺帮忙。此次,舅舅吩咐他跟着店铺伙计马小洲到金陵售卖丝绸。 董文甫本是个木讷老实的青年,在马小洲不断诉说秦淮河的风流韵事后,他心中也泛起了涟漪。终于,在马小洲的怂恿下,他怀着忐忑的心情,随便走进了一家青楼,而这里,正是穆家。 刚踏入穆家,董文甫便看到穆琼琼正在送客。她那婀娜的身姿、绝美的容颜,瞬间让董文甫心跳加速,脸上也泛起了红晕。穆琼琼察觉到身旁这个英俊男子的羞涩,便知他不是风月场中的常客,是个老实人,不禁多看了几眼。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穆琼琼见董文甫生得俊朗,又有几分纯真,心中欢喜,正好此时没有其他客人,便热情地邀请董文甫留下来吃酒。 酒席之上,两人相谈甚欢,彼此的眼神中满是爱意。穆琼琼笑语嫣然,时不时用眼神撩拨董文甫,董文甫则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但心中却满是甜蜜。酒过三巡,穆琼琼故意试探:“不知道董相公有几位令郎了?”董文甫怕被眼前的美人取笑自己是个雏儿,便慌乱地撒谎:“刚娶妻一个月,还没有儿子呢。” 得知董文甫已娶妻,穆琼琼心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释然:“我一个风尘女子,能做小妾已是万幸,怎敢奢望做正室夫人。”想到这里,她微笑着打趣:“董相公新婚燕尔,怎忍心让娇妻独守空闺?” 董文甫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编造谎言:“家中有母亲陪着她,料不会寂寞。”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中,穆琼琼发觉董文甫说话文雅,猜测他不是读书人就是公家人,便好奇发问:“不知董相公到金陵有何公干?” 董文甫心中暗自思忖:“她似乎觉得我是个读书人,可我实际上没读过几本书。要是承认了,迟早会被她笑话。”于是,他老实交代:“姐姐见笑了,我不是读书人,而是一个受雇于人的商贩,此番到金陵是为了卖丝绸。” 穆琼琼听后,心中暗自欣喜。她见惯了那些油嘴滑舌、喜欢夸大其词的客人,不富裕却装作家财万贯,没什么文化却硬装才高八斗。而董文甫如此坦诚,承认自己的身份,在她看来,定是个老实可靠的人。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穆琼琼情意绵绵地邀请董文甫留宿。董文甫紧张又兴奋,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两人共度良宵,事后,穆琼琼分文未取,这让董文甫心中满是感动。 此后,董文甫常常找借口来看望穆琼琼。即便穆琼琼忙碌于接待其他客人,也总会在空闲时与董文甫眉目传情。一有机会,她便会派人去请董文甫,还自己掏钱招待他。两人在一起时,或在房中把酒言欢,或在庭院中漫步谈心,穆琼琼的温柔体贴,让董文甫沉醉其中。 一天,两人在枕席间亲昵相拥,穆琼琼红着脸,向董文甫吐露了自己的真心:“妾身本是浙江人,因夫家欠了官府的银两,丈夫与公公死于狱中,妾身也被官府卖为娼妓。这风尘日子,度日如年,我早就想寻觅一个良人托付终身。今见相公老实本分,妾身愿一世相随,不知相公是否嫌弃?” 董文甫还未娶妻,面对这样一个绝色佳人的倾心相许,他怎能不心动?当即说道:“姐姐若真的厌恶风尘,我愿意帮姐姐赎身,只是不知要多少银子。” 穆琼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说道:“官府当初卖妾身时,只卖得四十两银子,但辗转至此,非三百两银子不能赎身。” 三百两银子,对董文甫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为难之色。穆琼琼见状,连忙安抚:“相公,不用担心。妾身这两年来尽心侍奉客人,用花言巧语从他们那里赚下了二百两银子。只要相公能出一百两银子,将妾身救出火坑,妾身愿意当你的小妾。” 董文甫心中稍安,承诺道:“请姐姐放心,我定会尽心筹措。”说完,他在穆琼琼的不舍中,依依不舍地告辞而去。 回到住所,董文甫满心欢喜地与伙伴马小洲商议,说要拿出一百多两银子为穆琼琼赎身。马小洲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你疯了吧!自己花钱给自己戴绿帽子,简直荒唐透顶!再说,这银子是你舅舅的,你哪能随便挪用?” 因银子由马小洲保管,董文甫也无可奈何,只能回去哄骗穆琼琼:“丝绸还没卖出去,还需等待一些时间。” 其实,马小洲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是个好色之徒。他经常与一些小厮厮混,还毫不避讳地让他们留宿寓所。这天,马小洲卖丝绸赚了五十两银子,却不想被一个小厮卷款而逃。真是祸不单行,正当马小洲懊悔不已时,一个自称是御史亲戚的人找上门来,指控与马小洲有染的小厮偷走了他家百余两银子,而马小洲与那小厮关系密切,定是同谋。 御史当即命衙役将董文甫与马小洲缉拿归案,责令两人赔偿,否则就要动用大刑。两人吓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好将所有的银两交出,并抵押上所有的丝绸,才勉强了结此案。 经此一劫,董文甫和马小洲身无分文。董文甫满怀愧疚地去见穆琼琼,向她诉苦:“姐姐,经过这一番磨难,我的银子已经花光了。这赎身的事,只能等我下次来金陵时再从长计议了。” 穆琼琼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心疼地不断出言抚慰,还拿出自己的积蓄资助董文甫,让他不至于挨饿受冻。 马小洲眼见钱财与货物无端被夺,心中十分不安,害怕回去无法向董文甫的舅舅交代。当他得知穆琼琼对董文甫一往情深,且手中颇有积蓄时,心中便生出了诈骗穆琼琼钱财以填补亏空的恶念。他找到董文甫,一番劝说后,胆小怕事的董文甫最终点头同意。 这一天,穆琼琼如往常一样请董文甫到妓院里相会。两人正情意缱绻之时,马小洲突然闯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家书,故作焦急地对董文甫说道:“你家中来信,说你娘子染上风寒,不幸离世了,叫我们立即回去。” 董文甫演技拙劣,勉强挤出几滴眼泪,假装嚎啕大哭起来。穆琼琼见状,心中既怜悯又暗自欣喜。 董文甫哭罢,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回去不打紧,只是我还有许多事放心不下。如今我们的丝绸还扣押在官府那里,需要一百多两银子才能赎出来。等两三个月,行情大好的时候,这批丝绸就能卖出三百多两银子。到时候,我不仅能填补亏空,还能帮姐姐赎身。只是这一百多两银子该去哪里寻呢?如果不能及时凑到,定会错过行情,到时候就万事皆休了!” 穆琼琼听后,心中已有了主意。当晚,她更加温柔地挽留董文甫留宿,用尽各种办法替他解闷。董文甫躺在床上,却故意唉声叹气,不断诉说亡妻与他如何恩爱,装出一副深情好男人的模样。 穆琼琼见状,故意用手轻轻抚摸着董文甫的胸膛,娇嗔道:“逝者已矣,董相公为何不重新讨一个呢?” 董文甫顺势搂住穆琼琼,说道:“家中没人,迟早是要再娶的。之前姐姐说愿意给我当小妾,只是姐姐仙姿玉容,我怎忍心让姐姐屈尊做小呢?如今我发妻已亡,若以后真的能为姐姐赎身,我愿意娶姐姐为妻!” 穆琼琼听后,心中乐开了花,说道:“相公,你既要典当丝绸,又要还乡,还要替亡妻办丧事,一百多两银子怎么够呢?妾身有一百八十多两银子,就全数交给相公吧。只希望相公不要负心,日后赚到钱后一定要来为妾身赎身!” 董文甫见穆琼琼如此信任自己,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很快便被贪婪所取代。他指天发誓道:“我董文甫若负了姐姐,此生定当不得好死!” 穆琼琼深信不疑,从床底下挖出两个酒瓶,里面藏着她多年积攒下来的一百八十两银子。接着,又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满了客人们赠送的金银首饰,估值五十余两。 董文甫看着眼前的钱财,心中一阵激动。当晚,两人再次缠绵悱恻,尽情享受着这虚假的温柔。 分别之时,董文甫紧紧握着穆琼琼的手,说道:“姐姐,你不用挂念我,我一个月左右就会回来。若我回来得迟了,定会错过丝绸价格上涨的大好行情!” 送别董文甫后,穆琼琼每天都倚在门口,眼巴巴地盼着他归来。此后,她不再接待那些没有钱的穷人,而是尽心尽力地讨好那些富商与纨绔子弟。她用尽心思,施展浑身解数,为的就是从他们身上多弄些钱财,好留给董文甫做生意。 再说董文甫回到家后,把骗来的一百多两银子交给舅舅,填补了亏空。看着手中剩下的银子,他心中开始盘算:“当初我家里穷,才不得不靠舅舅吃饭,现在我有钱了,怎么还好意思寄人篱下呢?不如用这一百多两银子讨个妻子,然后去经商,好过在这里受人闲气。”但一想到穆琼琼,他心中又有些犹豫:“这钱都是穆姐姐给我的,我怎敢对不起她!” 然而,自私与贪婪最终战胜了良心。他心想:“青楼女子大多无情无义,她不知服侍过多少男人,哪会对我有真情?再说,我若娶此等下贱之人为妻,定会遭人耻笑。”于是,他决定彻底辜负穆琼琼,并且心安理得地将她抛诸脑后。 穆琼琼日思夜想,满心期待着与董文甫重逢。一个多月过去了,却始终不见他的身影,她心中渐渐涌起不祥的预感。她整日愁眉不展,接待客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用心,好几次都惹得客人当场发怒。她一边托人打听董文甫的消息,一边求签问卦,只为寻求一丝精神上的慰藉。 几个月过去了,董文甫依旧没有归来,穆琼琼终于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她常常独自坐在窗前,长吁短叹,捶胸顿足,泪水止不住地流。“这些钱是我花了多少心思,说了多少违心话,做了多少违心事才换来的。怎能随便交给一个薄情之人呢?他拿了这些钱,肯定是去找其他女人了。唉,到头来,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积攒钱财何其难,看来这辈子也跳不出这火坑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终于抑郁成疾。患病后的穆琼琼,身体日渐消瘦,容貌也不复往日的光彩。渐渐地,那些客人都不再上门。鸨母见她已成了累赘,便时常对她打骂虐待。在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穆琼琼终于一病不起。就在这时,去打听董文甫消息的人回来了,告诉她:“董文甫原是个穷鬼,靠着舅舅过日子。近来不知为何,他发了笔横财,娶了个美妻,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 穆琼琼听罢,只觉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出。鸨母见她气息奄奄,便任由她自生自灭。三天后,无人照料的穆琼琼在凄凉中死去,无人为她料理后事。 穆琼琼含恨而终,一缕芳魂不散,回到了往日卖笑的地方,时常现出形来。鸨母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搬走。五年间,这间房子换了十来个主人。最后,有一人将其租下,改成客栈,接待往来客商。 这一天,一位名叫卜少泉的客商来到这家客栈投宿。夜晚,万籁俱寂,他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簌簌的声响,仿佛有人在走动。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叹息声传入耳中。卜少泉心中一惊,好奇地用手轻轻捅破窗户纸,借着朦胧的月光,他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女子。 卜少泉以为是店主人的家眷出来赏月,便不敢出声打扰。他细细打量着女子,只见她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只是神情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女子长吁短叹许久后,便匆匆离去。 女子离去后,卜少泉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全是女子那俏丽的面容。 第二天夜晚,那女子又如期出现。卜少泉心中暗自揣测:“她这样徘徊不去,长吁短叹,莫非是想与他人在此幽会?”他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却始终不见有其他人前来,女子徘徊一阵后,便又离开了。 卜少泉心中思量:“她不是与人幽会,看来是有心事。我旅途孤寂,明日不妨出言调戏她,说不定能说动她来陪我。” 第三天,女子再次出现。卜少泉刚想开门与她搭话,门外便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卜少泉急忙打开门,女子主动走了进来。 卜少泉见她深夜主动登门,心中认定她对自己有意,便迫不及待地将门掩上,一把将她抱住。女子没有反抗,轻声说道:“我特地前来陪伴相公,相公不要心急。” 两人相拥着坐在床边,很快便宽衣解带,共度春宵。事后,卜少泉抚摸着女子的秀发,问道:“小娘子,你是店主人的家眷吗?”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妾身是店主人的小妾,因他没有儿子,妾身特意前来借种。从今往后,妾身每天黄昏时过来陪你,五更时就离开。还请相公不要对他人说出此事,妾身怕被连累。” 卜少泉心中窃喜,连忙点头答应。此后的每一天,他都满心期待着夜晚的到来。 过了一个多月,卜少泉的事情已经办完,到了该回乡的时候。但他心中对女子念念不忘,便故意多留了几天。 这一晚,女子温柔地依偎在卜少泉怀中,问道:“相公,你的事已经办完了,迟迟不离去,不会让人起疑吗?” 卜少泉轻抚着她的发丝,满脸不舍道:“是该离去,可实在不想与小娘子分开。” 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既然相公不想和妾身分开,那妾身就和你一起走。” 卜少泉闻言,吃惊不小,急忙说道:“这……这不成,我家中已有妻室,恐怕你们两人难以相容。再说,你是店主的小妾,我若将你拐走,肯定会惹上官司的。小娘子,你之所以陪我,不正是为了生子吗?既然已经借过了,我俩就该分开了;若是你未曾怀孕,我们日后再续前缘吧。” 那女子一听到“下次”这两个字,原本娇羞的面容瞬间勃然变色,怒目圆睁道:“下次?我就是被这两个字误了一生,怎么还会信你的承诺。你不用再推辞了,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希望你不要惊慌。” 卜少泉被她突然的转变吓得一哆嗦,不明所以,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那女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问道:“相公,你真的是浙江嘉兴人吗?” 卜少泉忙不迭地点头,说道:“是的,千真万确。” 女子又追问:“嘉兴北门是不是有一个绸缎铺子?老板是不是叫董文甫?” 卜少泉回想片刻,说道:“有,那家绸缎铺子离我家半里地,老板确实叫董文甫。” 女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怨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好极了!” 卜少泉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道:“难道他曾经是小娘子的相好吗?” 女子闻言,顿时柳眉倒竖,星眸中燃烧着怒火,大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是店主的小妾,而是一个烟花女子。我的艺名叫穆琼琼,本是一个良家女子,只因家庭遭变,被迫沦落风尘。我一直想找个如意郎君,救我出苦海。五年前,我与他交好,把夙愿向他说出,他也答应为我赎身。谁知那个负心汉不仅不为我赎身,还骗走了二百两银子去另觅新欢,害得我抑郁寡欢,含恨而终。” 听到此处,卜少泉才知道与他相会的美人竟是鬼魂,吓得面如土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穆琼琼见他胆战心惊,语气稍缓,轻声抚慰道:“相公不用害怕,妾身有事要拜托你,是不会伤害你的。” 卜少泉咽了咽口水,心下稍安,但声音仍带着颤抖:“小……小娘子请讲。” 穆琼琼继续说道:“此仇不报,我难以超生。我想报仇,然而却离不开此地。若要离开此地,只能够依附他人而行。希望相公能带我一起走,我会好生报答于你的。” 卜少泉不敢违抗,只能频频点头。穆琼琼接着说:“相公,你明天去买个神主牌,在上面写下‘穆琼琼之灵’这五个大字,并将它放在衣箱里,妾身就会与你同行了。若你在路上感到孤寂,便可对着神主牌呼唤妾身的名字,妾身就出来与你相会。” 穆琼琼顿了顿,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后,继续说道:“相公,在屋外的桂花树下,藏有白银五十两。这些钱是妾身为那个负心汉挣的,原本想交给他做生意。现在这笔钱就当作你的报酬吧。” 卜少泉听后,又惊又喜,等穆琼琼一离开,便急忙到桂花树下挖掘,果然挖到了五十两银子。有了这银子,他相信穆琼琼没有恶意,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卜少泉便去买了个神主牌,依照穆琼琼的嘱托,在上面写了五个大字。之后,他收拾行囊,踏上了回乡之路。每天晚上,他都会按照穆琼琼说的,对着神主牌呼唤她的名字,穆琼琼也总会如期出现,陪他共度良宵。一路上,两人或在月光下相拥而谈,或在静谧的夜里极尽缠绵 ,旅途的孤寂也被这别样的陪伴驱散。 十天后,卜少泉回到了嘉兴。这天晚上,穆琼琼依偎在卜少泉怀里,神色哀伤却又带着一丝解脱:“妾身感激相公的大恩大德,此后我们永别了,相公多保重!”卜少泉闻言,急忙伸手去摸她,可穆琼琼在转瞬之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他独自躺在床上,回味着曾经的温存。 卜少泉到家与妻子相见,妻子收拾他的行李,发现了衣箱中的神主牌,便好奇地问卜少泉是怎么回事。 卜少泉哄骗妻子道:“这是一位仙女,我在金陵时,她给我托梦,让我挖得了五十两银子。她还对我说:‘你至诚供奉我,我保佑你生意兴隆。’因此,我便给她立了牌位,今后定要虔诚供奉她。” 话刚说完,屋外的人群中突然传来几声尖叫,紧接着,人群开始慌乱起来。卜少泉急忙出门查看,只听得人们议论纷纷:“董文甫没了,马小洲也受了惊吓,倒地不省人事了。” 当初,董文甫骗了穆琼琼的银子后,先用这笔钱娶了妻,妻子是个面容姣好却性格泼辣的女子。婚后,他凭借着精明的头脑开始独自经商。由于他善于把握商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因为舅舅的儿子不成器,舅舅便把绸缎铺子交给他打理。这几年,董文甫的生意越做越大,已经成了当地一位小有名气的人物。 这一天,董文甫和马小洲正与几位商人在店前谈生意,远远望见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迎面走来。这女子其他人都看不见,只有董文甫和马小洲能看得见。刚开始时,两人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卖唱女子,等走到面前时才发现她竟是穆琼琼,顿时吓得肝胆俱碎。 穆琼琼满脸怒容,一把揪住董文甫,厉声骂道:“负心贼,今日终于找到你了。” 董文甫双腿发软,连忙跪地求饶:“是我错了,请姐姐饶我一命。我所欠的银两,愿意十倍奉还。” 穆琼琼怒不可遏,吼道:“你让我含恨而终,今日还想活命吗?” 说完,她怒目圆睁,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之气,董文甫瞬时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地而亡。 马小洲见状,吓得瘫倒在地,口中连呼:“冤业,冤业!”,叫了几声后,便晕厥过去。众人连忙将他救醒,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马小洲哆嗦着将他与董文甫合伙诈骗穆琼琼钱财的事一五一十地向众人说出。 众人听后,纷纷痛骂董文甫负心,落得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 马小洲面如死灰,面露愧色,叹道:“如果不是我,董兄恐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如今他没了,我估计也不会活太久了。” 众人嗟叹不已,将马小洲扶回了家。 卜少泉与众人一起听了马小洲的忏悔,也感到毛骨悚然。他回到家,对着神主牌呼唤穆琼琼的名字。然而无论他怎么呼唤,穆琼琼始终没有出现。卜少泉心中想道:“想必是她心愿已了,已经往生了吧。” 卜少泉感念穆琼琼对他的感情,在家设立神坛,虔诚供奉她的牌位。后来,或许是穆琼琼在天之灵庇佑,或许是他本身就有经商的天赋与运气,卜少泉的生意越做越大,发了大财,成了一名颇有名气的大富翁 。 第50章 药祸情劫 在遥远的古代,有一个名叫云溪村的世外桃源。村子四周青山环抱,绿水潺潺,仿若人间仙境。这里的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淳朴而宁静的生活。村里有一位备受尊崇的老郎中,名叫陈元。他一头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无损他那深邃而睿智的眼神。陈元医术精湛,不管是跌打损伤还是疑难杂症,他总能妙手回春,因此深受村民们的敬重。 陈元的妻子,大家都尊称她为师娘。她虽已过而立之年,却依旧风姿绰约,面容姣好,皮肤白皙细腻,透着温婉的气质。师娘不仅温柔贤淑,还聪明伶俐,时常在陈元问诊时打下手,帮忙抓药、熬药,是陈元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陈元有个徒弟,名叫小风。他自幼父母双亡,被陈元收养。小风长得眉清目秀,身形矫健,自小就展现出了对医术的浓厚兴趣和极高天赋。他跟随陈元学习医术,勤奋刻苦,每日天不亮就起床背诵医书,白天跟着师父出诊,晚上还在烛光下钻研药理。师娘对小风疼爱有加,不仅在生活上悉心照料,还时常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三人相依为命,生活虽不富裕,却充满了温馨。 这天,陈元像往常一样,背着药篓,手持采药锄,前往村外的深山采药。师娘则在屋内忙碌,准备着晚饭。小风在院子里认真地晾晒着草药,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青春的轮廓。 突然,一阵嘈杂的叫卖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一个陌生的商贩,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地推销着一种神奇的药丸。这商贩尖嘴猴腮,眼神狡黠,高声吆喝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这可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神药啊!” 师娘出于好奇,便凑了过去。商贩见有顾客,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夫人,您看看这药丸,可是我家祖传秘方,用了几十种珍贵药材炼制而成,吃了它,保您身体倍儿棒!”师娘听着商贩的吹嘘,半信半疑,但还是动了心思,想着让陈元试试,说不定对他的身体有好处,便买了一些回来。 晚饭时,师娘将药丸放入汤中,想让全家人都尝尝这“神药”的功效。然而,她万万没想到,这药丸中竟暗藏玄机,含有强烈的春药成分。喝下汤后,师娘很快就感觉身体不对劲,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心跳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药,心中又羞又急,却已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小风看到师娘的异样,立刻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师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师娘满脸羞涩,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小风心中一惊,凭借着所学的医术,他猜测师娘可能是误食了什么东西,连忙询问师娘是否吃了什么不寻常的食物。师娘红着脸,将白天买药丸的事情告诉了他。 小风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他深知这是春药的作用。他强装镇定,安抚师娘道:“师娘,您别慌,我这就想办法。”说完,他立刻跑到药房,翻箱倒柜地寻找解药。然而,陈元家中并没有现成的解药。小风心急如焚,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师娘的身体和声誉都将受到极大的损害。 突然,他想起师父曾经提起过一种古老的解毒方法,但需要用到一种极为罕见的草药。这种草药生长在村后的深山中,不仅数量稀少,而且生长环境极为险峻,十分难寻。 小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背起药篓,手持柴刀,向深山进发。此时,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给整个山林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山路崎岖难行,荆棘丛生,小风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手臂和脸上也被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救师娘! 随着夜幕的降临,山林中变得阴森恐怖,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小风心中也有些害怕,但一想到师娘正忍受着痛苦,他便鼓起勇气,继续前行。凭借着对草药的熟悉和顽强的毅力,他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下找到了那种罕见的草药。 小风小心翼翼地采下草药,顾不得休息,急匆匆地赶回家中。他按照师父的方法,将草药研磨成汁,喂给师娘喝下。过了一会儿,师娘的症状终于开始缓解,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小风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床边。师娘看着他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说道:“小风,谢谢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风连忙安慰师娘:“师娘,您别这么说。我是师父的徒弟,保护您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您没事就好。” 这时,陈元采药归来,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他对小风的勇敢和机智赞不绝口,同时也对师娘表示了关切和安慰。经过一番调养,师娘的身体很快恢复了正常。 然而,自从那次事件后,师娘对小风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变得更加温柔体贴,对小风的关心也多了起来。她会在小风熬夜学习时,悄悄为他送上一碗热汤;在小风外出采药时,反复叮嘱他注意安全。小风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一直将师娘视为自己的亲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溪村的生活依旧平静而美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打破了这份宁静。一天夜里,月黑风高,一群盗贼闯入了云溪村。他们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们从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陈元为了保护村民,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他与盗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但终因寡不敌众,被盗贼砍伤倒地。师娘和小风在混乱中失散,生死未卜。 小风在逃亡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那群盗贼的藏身之处。他心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决心救出师娘和受伤的师父,为村民们报仇雪恨。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巧妙地潜入盗贼窝点。 盗贼们正在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小风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几个放哨的盗贼,然后摸进了关押师娘和师父的房间。就在他准备带着师娘和师父逃离时,却被一个盗贼发现了。盗贼大喊一声,其他盗贼纷纷围了过来。 小风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与盗贼展开了殊死搏斗。他虽然武艺不高,但凭借着顽强的斗志和灵活的身手,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然而,盗贼人数众多,渐渐的,小风身上多处受伤,体力也渐渐不支。 就在小风陷入绝境时,师娘突然挣脱了绳索,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加入了战斗。她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此刻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和村民,她也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在师娘的帮助下,小风终于将盗贼击退,成功救出了师娘和师父。 然而,在战斗中,小风身负重伤,命悬一线。师娘看着奄奄一息的小风,心中悲痛欲绝。她突然想起那次误食春药的事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她俯下身,轻轻吻了小风的额头,低声说道:“小风,你救了我那么多次,这次换我来救你。我愿意用我剩余的生命来换取你的平安。” 说完,师娘闭上眼睛,开始运功为小风疗伤。她的内力源源不断地涌入小风的体内,帮助他修复伤势。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师娘终于将小风从死神手中夺回。 小风醒来后,看到师娘疲惫而憔悴的面容,心中感动不已。他紧紧握住师娘的手,说道:“师娘,谢谢您救了我。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师娘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风,你救了我们那么多次,这是我应该做的。从今以后,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自那以后,师娘与小风的关系似乎变得更加亲密,但又不是那种超越了师徒界限的亲密。他们共同照顾着受伤的陈元,一起重建被烧毁的家园,一起守护着云溪村的安宁。师娘对小风的关心与照顾,更像是一种母亲对儿子的疼爱,而小风对师娘的尊敬与感激,也愈发深厚。 陈元在师娘和小风的精心照料下,渐渐康复。他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欣慰。他知道,这次劫难让他们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家人。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云溪村再次遭遇了危机。一群凶恶的强盗得知云溪村遭受过劫难,认为此时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他们带着刀枪剑戟,气势汹汹地朝云溪村杀来。 面对强敌,陈元、师娘和小风并肩作战,誓死保卫家园。他们的勇敢与坚定感染了村民们,大家纷纷拿起武器,与强盗展开了激战。在战斗中,一个名叫阿福的年轻村民,一直跟随着小风,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但性格鲁莽。他挥舞着一根粗壮的木棍,与强盗们奋力搏斗,多次在关键时刻救了小风的性命。 还有一位名叫秀姑的女子,她是村里猎户的女儿,箭术高超。她手持弓箭,站在屋顶上,为村民们提供远程支援,每一箭都精准地射中强盗,让强盗们不敢轻易靠近。 以及村里的老猎户张叔,他经验丰富,熟悉山林地形。他带领着一群村民,在山林中设置陷阱,成功地绊倒了不少强盗,为战斗的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 经过一番艰苦的战斗,云溪村的村民们终于将强盗击退,保卫了家园的安宁。战斗结束后,师娘疲惫地坐在地上,小风连忙上前搀扶。看着师娘憔悴的面容,小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轻声说道:“师娘,您辛苦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地学习医术和武艺,保护您和师父,还有整个云溪村。” 师娘微笑着拍了拍小风的头,说道:“小风,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是我的骄傲,也是云溪村的骄傲。我们是一家人,要一起面对生活的挑战。” 这时,陈元走过来,看着他们两人,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他说道:“师娘、小风,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这次劫难让我们更加团结,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我们要一起努力,让云溪村变得更加美好。” 日子在平静与安宁中一天天过去,云溪村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师娘和小风的关系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更加深厚。他们不仅是师徒、是亲人,更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那个关于师娘误食春药、小风舍身相救的故事,也被村民们口耳相传,成为了云溪村的一段佳话。每当有人提起这个故事,大家都会感慨万分,为他们的勇敢与坚定而赞叹不已。 在这个充满爱与温情的世界里,师娘和小风用他们的行动诠释着亲情与责任的真谛。他们的故事将永远流传在云溪村的山水之间,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宝贵的财富。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风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稳重的医者。他的医术不仅在云溪村远近闻名,还吸引了周边村落的患者前来求医。然而,平静的生活再次被打破。 云溪村附近的山林突发瘟疫,来势汹汹,村民们纷纷病倒。症状表现为高热不退、咳嗽不止,严重者甚至昏迷不醒。小风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他深知这种瘟疫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控制,整个云溪村乃至周边地区都将陷入灾难。 小风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带领村民们一起抗击瘟疫。他日夜钻研医书,试图找到治疗瘟疫的方法。师娘也在一旁协助他,帮忙照顾病患,熬制药汤。阿福、秀姑和张叔也积极参与其中,阿福负责搬运药材、照顾重病患者;秀姑则利用她的箭术,到山林中射杀可能携带病菌的野兽;张叔凭借他对山林的熟悉,协助小风寻找一些特殊的草药。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小风终于研究出了一个药方。然而,这个药方中需要用到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这种药材生长在一个神秘的山谷中,据说那里环境险恶,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危险。 小风决定亲自前往神秘山谷寻找药材。师娘虽然担心他的安危,但也知道这是拯救村民的唯一希望,只能叮嘱他一定要小心。小风带着药篓和武器,踏上了前往神秘山谷的征程。 进入山谷后,小风发现这里果然充满了危险。山谷中弥漫着一层诡异的雾气,让人视线受阻。地面上布满了沼泽和陷阱,稍不注意就会陷入其中。而且,山谷中还有各种凶猛的野兽出没。 在寻找药材的过程中,小风遇到了一只巨大的黑熊。黑熊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小风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与黑熊展开了搏斗。他灵活地躲避着黑熊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小风终于找到了黑熊的弱点,成功地将它击退。 经过几天的艰难寻找,小风终于在山谷的深处找到了那种罕见的药材。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材采下,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云溪村。 回到村子后,小风立刻按照药方熬制药汤,分发给患病的村民。在他的努力下,瘟疫逐渐得到了控制,村民们也逐渐康复。然而,在这场瘟疫中,师娘也不幸感染了病毒,病情严重。 小风心如刀绞,他拼尽全力为师娘治疗,却始终不见好转。看着师娘日渐憔悴的容颜,小风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就在他即将放弃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一本古籍中记载的奇特疗法。这种疗法需要用到一种特殊的矿石,而且过程极为危险。但小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决心一试。 他再次踏上了寻找矿石的征程。这次,他来到了一座险峻的山峰。山峰高耸入云,山路陡峭难行,而且山上时常有山崩和泥石流发生。小风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坚定的信念,一步步向山顶攀登。 在攀登的过程中,小风遭遇了多次危险。一次,他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整个人险些坠入山谷。还有一次,突然发生了山崩,巨大的石块从山上滚落下来,他只能拼命躲避。 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小风终于在山顶找到了那种特殊的矿石。他带着矿石回到云溪村,按照古籍中的方法,为师娘进行了治疗。经过几天几夜的煎熬,师娘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 当小风看到师娘醒来的那一刻,他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紧紧抱住师娘,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师娘也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她知道,自己这条命是小风拼死救回来的。 经历了这次生死劫难,师娘和小风之间的感情更加深厚。他们不再掩饰自己的情感,彼此坦诚相待,共同面对未来的生活。 第51章 连环命案 明朝嘉靖年间,在那片被山峦环抱的小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名叫二愣子的放牛娃。他的家境贫寒,兄弟姐妹众多,小小的肩膀早早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到富户家当起了放牛娃。虽有栖身之所和温饱保障,可顿顿都是馍馍白粥,不见一丝荤腥,身形也因此瘦得像根麻杆。 一个静谧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牛棚之上。二愣子正酣睡,突然被一阵憋意唤醒,匆匆跑出牛棚解决。牛棚附近有一条蜿蜒的小河,白日里有人看管,不许捞鱼,可一到夜里,静谧的河面便成了二愣子心中的向往。此刻,他站在河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香喷喷的煎鱼,馋意顿生,脚步也不自觉地迈向河边。 就在他准备下河捞鱼时,月光下,河面上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二愣子定睛一看,心中一喜,以为是一头误入河中、不幸淹死的猪。“若是能吃到猪肉,可比鱼肉香多了!”他兴奋地想着,迫不及待地朝着那团东西游去。然而,当他靠近,看清那物体的瞬间,惊恐瞬间攥紧了他的心——哪是什么死猪,分明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面朝下漂浮在水面上。在这寂静的夜里,这一幕让二愣子头皮发麻,他顾不上浑身湿透,拼了命地朝着县衙奔去。 次日清晨,知县冯昌旭接到报案,立刻带领衙役和仵作赶赴案发现场。经过一番仔细查验,仵作得出结论:此女并非溺水而亡,脖颈处那一圈细细的麻绳勒痕,揭示了她是被人勒颈窒息而死。更令人震惊的是,深入检查后发现,女子生前曾经历过激烈的男女之事。冯昌旭紧锁眉头,心中断定,凶手必定是男性。 这桩离奇可怖的案子,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引得附近村民纷纷前来围观。当有人认出死者是村里的疯女人刘梅时,人群瞬间炸开了锅。刘梅,这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几年前丈夫突然离世,当时她还怀着身孕,巨大的打击让她精神崩溃。孩子出生不久夭折,此后,她便彻底陷入疯癫,整日在村里对着村民痴痴傻笑。起初,大家还对她满怀同情,时常有人送饭照料。可日子久了,她的疯病愈发严重,有时看不顺眼还会动手打人,渐渐地,村民们都对她避之不及。 如今,刘梅竟以这样悲惨的方式离世,众人既震惊又疑惑。一个痴痴傻傻的女人,究竟为何会招来杀身之祸?冯昌旭带领衙役们四处搜寻线索,然而刘梅身上除了那根致命的麻绳,再无其他痕迹,凶手也如同鬼魅一般,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时间一天天过去,案件毫无进展,冯昌旭无奈之下,只能暂时将此案搁置。 可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几天后,一位外乡人匆匆来到县衙报案。此人神色焦急,满脸疲惫,称自己在赶路途中与妻儿走散,苦苦寻找了近三天,却始终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官府。冯昌旭询问后得知,他们走散的地点,正是前不久发生命案的那个村庄。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冯昌旭心头,他隐隐觉得,此人的妻子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事不宜迟,冯昌旭立刻带领衙役,跟随报案人再次前往村庄。刚踏入村子,一位村民便急匆匆地跑来,见到冯昌旭,连忙拱手说道:“大人,我正打算去找您,村子里又出事了!”冯昌旭心头一紧,还没等他开口,身旁的外乡人便抢先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村民喘着粗气说:“大人,玉米地那边死了人,您快过去看看吧!” 冯昌旭快步赶到玉米地,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中一沉,与之前的案件如出一辙:一名女子赤身裸体,被细麻绳勒颈致死,生前同样经历过男女之事。凶手如此猖獗,连续作案,却又如此狡猾,从未在现场留下明显线索,这让冯昌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在他绞尽脑汁,不知从何下手时,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外乡人突然扑到死者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吾妻,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抛下我先走了……”冯昌旭心中一阵不忍,上前安慰了几句,随后问道:“如今当务之急是抓住凶手,若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不知还会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害。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和妻儿走散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外乡人苦笑着说:“都怪我,当时只顾着赶路,没顾得上妻儿。我不过是扭头和一个路人说了几句话,再转身,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这毫无预兆的失踪,让案件愈发扑朔迷离。冯昌旭把希望寄托在了外乡人的儿子身上。据外乡人说,他的妻子名叫白月芳,儿子叫赵财宝,走散时赵财宝穿着一身蓝布麻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金锁。冯昌旭立刻派人根据描述画出赵财宝的画像,张贴告示寻人。然而,一连七日,告示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冯昌旭心急如焚,担心案件再生变故,赶忙在告示上加了一条:若有人寻到,必有重谢。 或许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第二天,一位妇人便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县衙。孩子怯生生地躲在妇人身后,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妇人轻声哄了几句,孩子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冯昌旭看到孩子的瞬间,心中一惊,连忙问道:“这是赵财宝?”妇人摇了摇头说:“大人,我也不确定,就是看这孩子和寻人启事上长得挺像,就想着带过来让您瞧瞧。”冯昌旭点了点头,派人去请外乡人赵大壮。一炷香后,赵大壮匆匆赶来,看到孩子,又惊又喜,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失声痛哭。 冯昌旭看向妇人,问道:“这孩子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妇人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和我家那口子结婚都快十年了,一直没孩子。前不久,有个男人领着这娃找到我,问我要不要收养。我看这娃模样乖巧,就给了那人五两银子,想着以后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可这孩子从来到我家就一直不说话,今天早上看到寻人启事,我心里觉得不太对劲,就赶紧带他过来了。”冯昌旭听后,眉头紧皱,严肃地说:“你可知买卖人口是触犯律法的大罪?暂且不说这个,你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模样吗?”妇人回忆道:“那人很高,看着挺老实,脸黑黑的,下巴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黑痣,说话带着一股陕北口音,一听就不是本地人。” 冯昌旭敏锐地意识到,这下巴处的黑痣和陕北口音,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线索。他立刻派人到村庄附近蹲守排查。经过大半个月的艰苦侦查,一个名叫周麻子的男人进入了他们的视线。周麻子身材高挑,面容黝黑,看起来老实憨厚,平日里沉默寡言,与妇人描述的特征十分吻合。衙役们发现,周麻子是给一处商铺送货的,行踪固定,每日往返于几个固定地点,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冯昌旭不敢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他派人将周麻子带到了县衙。面对周麻子,冯昌旭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村子里的疯女人刘梅和白月芳,是不是你杀害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麻子没有丝毫辩解,平静地点了点头说:“我不认识她们,但我确实做了你所说的事。”冯昌旭震惊不已,在接下来的审问中,他才逐渐揭开了周麻子背后那段令人唏嘘的故事。 原来,周麻子自幼丧母,是父亲一手将他拉扯大。然而,他的父亲并非良善之辈,单身的孤寂让他时常做出一些不检点的行为,经常出去调戏良家妇女,甚至夜里还会偷偷趴在别人家窗缝偷看。年幼的周麻子无人照料,父亲外出时,他也只能跟着。一开始,周麻子对父亲的行为感到不解和抵触,他曾问父亲为何要这样做,可父亲却心怀愧疚地辩解道:“这没什么,只要不被发现就好。”在父亲日复一日的影响下,周麻子的价值观逐渐扭曲,也开始模仿父亲的行为。 一次,周麻子在送货途中,偶然遇见了村里的疯女人刘梅。刘梅虽疯癫,但因常年不下地干活,皮肤白皙,容貌姣好,这让周麻子心中生出了邪念。当晚,他便对刘梅下了毒手,事后还将她的尸体扔进了河里。没过几天,周麻子在街上送货时,又看到了白月芳母子。白月芳的美貌再次让他失去了理智。他趁着白月芳的丈夫与人交谈之际,上前哄骗白月芳说帮忙送个小物件,一会儿就送她回来。白月芳见他一脸真诚,不像是坏人,便信以为真。可到了晚上,周麻子的兽性大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年幼的赵财宝目睹了这一切,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从此变得沉默寡言。周麻子虽然没有伤害赵财宝的性命,但为了掩盖罪行,他将赵财宝卖了出去。 随着审问的深入,周麻子交代,在这之前,他已经先后杀害了八个妇人。若不是将赵财宝卖了出去,这个案子或许还会被掩埋在黑暗之中,更多无辜的生命将惨遭毒手。 第52章 蟒祸 在蒲州的一个小村落里,有个叫张霸天的男人,此人身材魁梧壮硕,仿佛一座巍峨的小山,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蛮力,能轻易徒手拔起一棵粗壮的大树,寻常四五个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可他的心肠却如寒冬的冰窖,冷酷又歹毒,为人奸诈阴险,行事心狠手辣,平日里最爱恃强凌弱。村里的孤儿没少被他压榨,被迫给他干各种粗活累活,稍有不从,便是一顿打骂。村民们对他敢怒不敢言,毕竟这村子偏远,山高皇帝远,大家都怕招惹他招来灾祸,见了他就像见了瘟神,远远地就绕路走,就连那些地痞无赖,在他面前也得收敛几分。 有一回,村里一位富商的儿子李公子,年轻气盛,不信邪地要和张霸天打赌。李公子放话:“你要是能背着磨盘绕村子走一圈,我就给你五十两银子。”村民们一听,都来了兴致,纷纷笑着鼓掌起哄。李公子本想着借此机会灭灭张霸天的威风,觉得他绝无可能做到。可谁能想到,张霸天大步走到磨盘前,暗暗运气,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竟真的把那沉甸甸的磨盘稳稳背在身上,迈开大步绕着村子走了起来。一路上,他脸不红气不喘,就像背着的不是磨盘,而是轻飘飘的稻草。走完一圈后,他还一脸淡然地把磨盘送了回去。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李公子更是惊愕得合不拢嘴,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只能愿赌服输。他无奈地带着张霸天回家取钱。 李公子的父亲,是村里有名的财主,平日里为了息事宁人,没少给张霸天送礼,每次送礼都心疼得要命,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见儿子打赌输了五十两银子,当时就气得浑身直哆嗦,剧烈咳嗽起来。可他哪敢招惹张霸天,只能强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把银子双手奉上。张霸天得意洋洋地接过银子,转身就直奔赌场。在赌场里,他更是横行霸道,每次赌钱必然是逢赌必赢。那些赌徒们谁敢赢他的钱,生怕赢了钱就丢了性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银子揣进腰包。就这么着,张霸天靠着他的拳头和凶狠,日子过得吃喝不愁,逍遥自在。 然而,张霸天虽然在村里威风八面,可都三十好几了,却依然是个光棍,连个上门提亲的人都没有。这可把他给气坏了。一天,他自斟自饮,没一会儿就喝得酩酊大醉,醉醺醺、摇摇晃晃地来到了村里有名的王媒婆家里。他红着眼睛,扯着嗓子吼道:“王媒婆,你给我听好了,三天之内,我要你去给我向赵员外的女儿提亲,要是办不成,有你好看的!”王媒婆一家吓得脸色惨白,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您……您真瞧上赵员外家姑娘啦?”张霸天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少废话,就她了!” 其实,张霸天心里也清楚,自己这名声,直接上门提亲肯定没戏,所以才想着找王媒婆去探探口风。他前脚刚走,王媒婆就吓得慌了神,赶忙拖着她那小脚,连夜一路小跑赶到赵员外家。一见到赵员外,她就上气不接下气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赵员外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虽然是村里有钱有势的大户,家里养着不少身强力壮的家丁,可张霸天是个不要命的亡命之徒,真把他惹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呢?赵员外思来想去,凑到王媒婆耳边,低声嘀咕了一番,王媒婆连连点头,这才匆匆离去。 三天过去了,张霸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王媒婆的消息。他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来到王媒婆家,却发现大门紧锁,不见人影。他气得暴跳如雷,砰砰砰地砸门,半天都没人回应。这下他更火了,直接翻墙进了院子,可院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王媒婆早就不知去向。张霸天怒目圆睁,握紧了拳头,怒气冲冲地转身,直奔赵员外家而去。一路上,村民们看到他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纷纷躲进屋里,大气都不敢出。有几个胆大的,偷偷远远地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张霸天来到赵员外家,用力地拍打着大门。不一会儿,一个家丁战战兢兢地出来开门,一看到是张霸天,吓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霸天二话不说,就要往里闯,大声吼道:“我是来提亲的,让你家老爷出来见我!”家丁吓得头都不敢抬,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老爷、夫人带着小姐出门了,把我留下来看门,我……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张霸天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一把抓住家丁,就是一顿毒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兔崽子,敢糊弄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家丁被打得皮开肉绽,疼得狼哭鬼嚎,在地上直打滚。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心里都气愤不已,可谁也不敢出声阻拦。张霸天把家丁打得半死,这才觉得解了气,随手把家丁扔在地上,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村民们这才敢上前,几个好心人把家丁搀扶起来,又赶紧去请大夫来给他治伤。张霸天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村口那座月老神像。月光下,神像前摆满了供品,周围还残留着村民们祈福的香火气息。张霸天看着神像,想到自己都三十多岁了还娶不上媳妇,心里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冲上前去,对着神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你个破神仙,我张霸天这么厉害,你却连个媳妇都不给我,留你有什么用!”没一会儿,月老神像就被他砸得七零八落,供品也被扔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狼藉。张霸天发泄完了,才踉跄着离开。 村民们知道这件事后,都议论纷纷,大家都觉得张霸天这个恶人连鬼神都不怕,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心里对他更加惧怕了。村里那些有点钱的人家,纷纷效仿赵员外,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都举家搬到外地去了,村里的人越来越少。 从那以后,张霸天变得更加嚣张跋扈。只要村里有人家娶亲,他必定会去捣乱,搞得人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娶亲的人家为了图个清静,只能花钱消灾,给他送些钱财礼物。 这天,张霸天又喝得酩酊大醉,摇摇晃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位老汉,牵着一头牛,牛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虽然穿着朴素的荆钗布裙,可天生丽质,面容姣好,宛如一朵盛开在山间的野花,清新脱俗。张霸天顿时看直了眼,酒劲上头,他醉眼朦胧地走上前去,一把拉住老汉,大声嚷嚷道:“老头,你这女儿我看上了,我要娶她做媳妇!” 老汉一听,吓得脸色煞白,连忙苦苦哀求道:“这位大爷,您行行好,小女年纪还小,还没到出嫁的年纪呢,您就高抬贵手,另选他人吧。”女子也被张霸天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惊恐地躲在父亲身后。张霸天头一回被人拒绝,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他不管不顾,伸手就要去抢女子。女子吓得凄厉地哭了起来,老汉在后面紧紧追赶,声泪俱下地哀求着:“大爷,求求您,放过我女儿吧!”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义愤填膺,纷纷在一旁小声议论,可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大家都为这父女俩捏了一把汗,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张霸天就把女子拖回了家。他刚要进门,老汉拼了命地冲上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他放了女儿。女子趁机拼命挣脱,跑到父亲身边。此时的老汉,为了保护女儿,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绝。不知什么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根木棍,虽然拿木棍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但他的目光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张霸天见状,更加暴怒,他猛地抬起脚,狠狠一脚踢在老汉的心口上。老汉惨叫一声,口吐鲜血,直直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当场就没了气息。女子悲痛欲绝,凄厉地大叫一声,扑到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无不潸然泪下。过了片刻,女子突然抬起头,对张霸天怒目而视,手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恶人!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猛地朝着旁边的墙壁撞去,“砰”的一声,女子倒在血泊之中,气绝身亡。 村民们都大惊失色,几个好心人赶忙上前,把父女俩的尸体抬起来,帮忙料理了后事。张霸天却骂骂咧咧地说:“真是晦气!”然后就悻悻地离开了。 此后,张霸天消停了几天,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作恶多端。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从村民家里抢来的几只鸡少了一只。他心里纳闷极了,在这村里,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他张霸天家的鸡?于是,他决定偷偷观察,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动静,他渐渐地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一天晚上,张霸天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心里一惊,赶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趴在门缝往外窥视。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只见一条水桶般粗细的大蟒蛇,正悄无声息地朝着鸡窝爬去,动作十分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你个孽畜!竟然敢偷老子的鸡,看我今天不宰了你!”张霸天怒吼一声,抄起身边的大刀,猛地冲了出去,对着大蟒蛇狠狠砍去。大蟒蛇猝不及防,被他砍中了身子,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它愤怒地昂起头,吐着长长的信子,恶狠狠地向张霸天扑了过来。 “哼,看来你还挺厉害的!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张霸天一边骂着,一边灵活地躲避着蟒蛇的攻击,手中的大刀不停地挥舞着,疯狂地砍向大蟒蛇。也不知道砍了多少刀,张霸天累得满脸大汗,气喘吁吁,大蟒蛇终于不再动弹了。张霸天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大蟒蛇,松了一口气,心里得意极了,想着要是让村民们看到他杀死了这么大一条蟒蛇,他们会是什么表情,肯定会对他更加敬畏。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时,突然,那“死去”的大蟒蛇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上。张霸天疼得惨叫一声,这才发现大蟒蛇竟然没死。他又惊又怒,顾不上腿上的疼痛,继续挥刀砍去。也不知道又砍了多少刀,直到他确定大蟒蛇真的死透了,才停下来。此时,他被蛇咬的地方已经肿得老高,疼痛难忍。可他看着死去的大蟒蛇,恨意滔天,根本顾不上休息,就开始动手扒皮。 扒完皮后,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去找村里的老郎中给他医治。老郎中看到他被蛇咬了,心里暗自解气,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伤口。老郎中检查了一番后,对他说:“这不是毒蛇,你放心吧,休养几天就好了。” 张霸天回到家后,让人把蛇肉煮了,还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叫了过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得不亦乐乎。几个朋友纷纷夸赞蛇肉鲜美,对他更是曲意逢迎、阿谀奉承。张霸天被夸得飘飘然,得意忘形。一行人吃喝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从那以后,张霸天吃蛇肉吃上了瘾,经常去山上捉蛇杀蛇。他杀蛇的手段极其残忍,总是活扒皮,看着那些被他活扒皮的蛇在地上痛苦地蠕动,他却觉得十分过瘾。就这样,一年过去了,死在他手里的蛇不计其数。 有一天晚上,张霸天像往常一样,一边吃着蛇肉,喝着老酒,一边自得其乐。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他不耐烦地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他顿时愣住了。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此时,月光如水,洒在她们身上,虽然女子穿戴破旧,但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她容貌绝美,宛如天仙下凡。女子对着张霸天莞尔一笑,张霸天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勾走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一时间竟看呆了。 老妇人笑着开口说道:“公子,我们母女俩家乡闹了饥荒,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只好出来逃难。一路走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看公子慈眉善目,能不能给我们母女俩一口饭吃,实在是叨扰公子了。”张霸天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满脸堆笑地把她们迎进屋里,还吩咐下人赶紧端上最好的饭菜。母女俩看起来确实是饿坏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张霸天眼睛一直盯着女子,越看越喜欢,心里想着一定要娶她为妻。老妇人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的女儿,年方二八,还未曾许配人家。看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如若公子不嫌弃,我们倒是可以结为亲家。”张霸天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声道:“岳母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老妇人笑着把他搀扶起来,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日就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吧。” 张霸天又惊又喜,连忙命仆人去通知他的几个朋友。不一会儿,朋友们就都赶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张罗婚礼。村里的人听说张霸天要成亲了,都感到十分惊讶,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要嫁给这个恶人。大家都纷纷过来凑热闹,想看看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 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在老妇人的主持下,张霸天和女子拜了花堂,然后被送入了洞房。村民们纷纷叹息着各自离去。张霸天的几个朋友还想闹洞房,却被他不耐烦地撵了出去。其中有个叫刘二的朋友,心里不甘心,想偷偷看看新娘子到底有多美。趁人不注意,他偷偷藏在了床底下。 张霸天见人都走了,满心欢喜地走到床边,伸手去揭新娘的盖头。藏在床底下的刘二,一看到新娘的容貌,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差点叫出声来。他心里暗暗感叹,这真是人间少有的绝色女子啊。可就在他羡慕嫉妒恨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新娘笑吟吟地,慢慢地朝着张霸天吹气。瞬间,屋里弥漫起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越来越浓,隐隐约约中,新娘的身影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巨大的黑色蟒蛇。 此时,老妇人也出现在房间里,她看着慢慢倒下去的张霸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就在刘二惊恐万分的时候,老妇人的身影也瞬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条更大的白色蟒蛇。两条蟒蛇相互缠绕着,慢慢地爬出了房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刘二吓得“哇”的一声大叫,直接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寂静,哪还有张霸天的身影,只有一滩血水,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可怕的事情。刘二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民们得知张霸天恶有恶报,被蛇精惩治,都觉得大快人心。大家纷纷走出家门,拍手称快,欢呼雀跃。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都说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个连鬼神都不放在眼里的恶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第53章 狐缘善报 在楚州,有个叫陈生的年轻人,家中世代贫寒。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平日里与人为善,但凡邻里有个困难,总是热心帮忙。可即便如此,家里依旧一贫如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临终前,拉着陈生的手,满是无奈与不甘,“儿啊,这富贵之事,看来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爹就怕你像我一样,一辈子吃苦受穷,遭人白眼。”言罢,带着无尽的遗憾,撒手人寰。 父亲的离世,让陈生心中燃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暗暗发誓,绝不能被命运束缚,一定要改变这穷苦的现状。于是,他背井离乡,来到繁华的扬州城,在一家热闹的悦来酒楼寻了份店小二的活儿。 陈生每日天不亮就起床,打扫酒楼、擦拭桌椅、准备食材,忙得脚不沾地。到了饭点,更是穿梭在食客之间,端茶倒水、上菜结账,一刻都不得闲。可他不善言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补丁摞补丁,破旧不堪,这便成了其他伙计嘲笑欺负他的由头。 “哟,瞧瞧这是谁啊,咱们这土里土气的陈大官人来了。”伙计王二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啥样,还在这和咱们一起干活,也不嫌丢人。”李三在一旁附和,脸上满是不屑。 他们不仅言语嘲讽,还常常把最脏最累的活儿推给陈生。酒楼后厨的泔水,本该大家轮流去倒,可到了他们这儿,就成了陈生的专属任务;酒坛的搬运,又重又累,他们也总是找借口躲开,让陈生一个人干。陈生心里委屈,却只能默默忍受,毕竟这份工作是他在这陌生城市的生计来源。 酒楼的掌柜,是个尖嘴猴腮、精明算计的主儿。他对伙计们欺负陈生的事儿,心里门儿清,却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看来,陈生老实好欺负,多干点活儿也是应该的,只要酒楼的生意不受影响,他才懒得管这些闲事。 有一天,陈生又被王二和李三故意找茬,嘲笑打骂了一番。他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恰在此时,负责采购食材的伙计生病请假了,掌柜的便临时指派陈生去集市采购。 陈生怀揣着采购的银子,走出酒楼。路过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时,他瞧见桥边有个算命先生。那先生长须飘飘,目光深邃,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陈生心中一动,想起自家三代受穷的境遇,不禁停下脚步,“先生,您帮我算算,我家世代贫寒,往后的日子可还有转机?” 算命先生上下打量了陈生一番,接过他递来的生辰八字,掐指一算,脸色骤变,“公子,您可是大富大贵之相啊!虽眼下穷困潦倒,但不久之后,定会财运亨通,家世显赫。只是时机未到,这段时间,您还需多行善事,切莫心生怨念。待贵人一现,便是您转运之时。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这老头子。” 陈生听了,只当是算命先生为了哄他开心,说些好听话罢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掏出几文钱递过去,“先生,您这话说得我心里欢喜,这钱您收下。” 算命先生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等公子发达了,再赏我不迟。” 陈生无奈,只好收起钱,离开了。他心里想着,这算命先生也真是有趣,不过是拿些好话来安慰我这穷苦人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陈生在酒楼的日子愈发艰难。王二和李三变本加厉地欺负他,掌柜的也总是找各种借口克扣他的工钱。陈生终于忍无可忍,决定拿到这个月的工钱后,就离开这个让他受尽委屈的地方。 领工钱那天,掌柜的果然又找了个理由,扣了他好几天的钱。陈生心中气愤,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接过那少得可怜的银子,收拾包袱,踏上了回乡之路。 为了节省盘缠,陈生一路上风餐露宿。他买了些干粮,饿了就啃上几口,晚上便找破庙、桥洞将就一晚。历经数日的奔波,终于快到家乡了。 这日,他正匆匆赶路,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陈生没带雨具,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在雨中拼命奔跑,远远瞧见前方有一座破旧的野庙,便急忙冲了进去。 野庙内,四处漏风,墙壁剥落,几尊神像灰头土脸地立在那里,显得格外凄凉。陈生顾不得许多,先找了个角落躲雨。他盼着雨能快点停,好继续赶路。可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天色渐暗,宛如黑夜降临。借着一道道闪电的光亮,陈生看到神像上满是灰尘,心中涌起一股敬意,他找来一块破布,仔细地擦拭着神像。 忙完这些,陈生又累又饿,拿出干粮啃了几口,便靠着墙壁昏昏欲睡。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将他惊醒。他感觉怀里有个东西在动,低头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只浑身雪白、体型硕大的狐狸,正瑟瑟发抖地钻进他怀里。 陈生想起父亲曾说过,动物渡劫时会寻找庇护。他猜测这狐狸定是在渡劫,心中虽害怕,但又不忍将它赶走。就这样,一人一狐在狭小的空间里相互依偎。 不知过了多久,雷声渐渐停歇,雨过天晴。狐狸从陈生怀里钻出来,跑到门口,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消失在了草丛中。陈生望着狐狸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一切仿若一场梦。 几个月后,陈生早已将此事抛诸脑后。一天傍晚,他在自家的薄田里劳作,为了赶在雨季前把杂草除尽,一直忙到天黑才往家走。 夜路漆黑,陈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前方出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老者面容慈祥,对着陈生拱手作揖,“恩公,可算找到您了,老朽特来报答救命之恩。” 陈生一脸茫然,“老人家,您怕是认错人了吧,我何时救过您?” 老者微笑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数月前,在那座野庙,恩公的救命之恩,老朽铭记于心。”接着,老者告诉他,村头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一坛银子,让他去挖。 陈生一听,连忙摆手拒绝,“老人家,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要。” 老者笑道:“恩公不必多虑,这是老朽的一番心意,您尽管拿去用。”说完,老者身形一闪,瞬间消失不见。 陈生正疑惑间,只见一只老狐狸从草丛中钻出来,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又钻进了草丛。陈生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只渡劫的狐狸来报恩了。他半信半疑地来到老槐树下,拿起锄头开始挖掘。没挖几下,果然挖到了一坛银子。 有了这笔钱,陈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先是翻盖了破旧的房屋,让自己有了一个温暖舒适的家。接着,他用剩下的银子做起了小生意,贩卖一些当地的特产。陈生为人老实,做生意童叟无欺,再加上他头脑灵活,善于经营,生意越来越红火,财源滚滚而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村里有名的富人。 富裕起来的陈生,没有忘记当初在石拱桥上遇到的算命先生。他特意购置了许多贵重的礼物,前往扬州城。来到那座熟悉的石拱桥,他远远就看到算命先生依旧坐在那里,为过往的行人算命。 陈生快步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算命先生连连磕头。算命先生大惊,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公子,您这是为何?使不得,使不得啊!” 陈生起身,将自己从穷困潦倒到发财致富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对算命先生感激不已,“先生,您真是神算啊,当初您说的话,如今都一一应验了。” 算命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这并非我算得准,而是公子祖上积德行善,再加上公子自己心存善念,救助了那渡劫的狐狸,才有了今日的富贵。这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切皆有因果啊。” 陈生看着算命先生孤苦伶仃的模样,心中不忍,“先生,您无儿无女,不如跟我回家,我为您养老送终,就当是报答您当初的指点之恩。” 算命先生推辞不过,只好答应了。从此,陈生将算命先生接回了家,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悉心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在陈生的照顾下,算命先生安享晚年。 第54章 狐缘情 在清河县,有个名叫苏羽的年轻书生,自幼父母双亡,家境贫寒,独自一人住在一间破旧的茅草屋里。他才情出众,写得一手好字,画技也十分精湛,平日里靠卖字画勉强维持生计。尽管生活艰苦,但苏羽为人善良,心怀赤诚,对未来始终抱有一丝希望。 一日,苏羽像往常一样进山打柴。他背着柴禾下山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风云突变,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苏羽没带雨具,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他用手遮着脸,在雨中艰难地前行。山路湿滑,苏羽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失足滚下了山坡。 不知过了多久,苏羽缓缓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处一个豪华的洞府之中。他刚想起身,却感到浑身疼痛,这才意识到自己受了伤。这时,一位容貌绝美、肤如凝脂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同样长得秀丽动人。 苏羽见状,受宠若惊,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女子连忙上前阻拦,轻声说道:“公子莫要乱动,你伤势未愈,需好好调养。”说罢,她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造型奇特的银碗,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公子,这是我特地为你熬制的,快喝了吧,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苏羽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精神也为之一振。他感激地向女子道谢,并询问这是何处。女子却只是微笑着,并未作答,只是叮嘱他好好养伤,随后便带着婢女离开了。 在洞府中养伤的日子里,苏羽与女子渐渐熟悉起来。女子名叫灵瑶,她的温柔善良、美丽大方,让苏羽心生爱慕。苏羽常常想,若能与灵瑶结为夫妻,哪怕让他付出一切代价,他也心甘情愿。然而,看着灵瑶的一身华服,再想想自己家徒四壁的窘况,苏羽不禁感到自惭形秽,他深知自己与灵瑶之间,犹如云泥之别,这段感情,恐怕只能是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想到这里,苏羽的心中满是失落与惆怅。 一天,苏羽正在房中暗自伤神,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一个妇人愤怒的声音传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带陌生人回来,你怎么就是不听!万一惹出麻烦怎么办?现在立刻让他离开!翠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赶走!” “是,夫人。”婢女翠儿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灵瑶和翠儿走进了房间。翠儿刚要开口,灵瑶摆了摆手,神色黯然地对苏羽说:“公子,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也该离开了。” 苏羽心中一痛,他鼓起勇气问道:“小姐,敢问你可曾婚配?小生对小姐一见钟情,日后定当登门提亲。” 翠儿一听,顿时怒目圆睁:“你这登徒子,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说着,便要将苏羽往外推。 苏羽无奈,只好离开了洞府。他一步三回头,心中满是不舍,可当他再次回头时,却惊讶地发现,洞府竟然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回到家中,苏羽整日茶饭不思,脑海中全是灵瑶的身影。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很快便病倒了。由于他家境贫寒,平日里亲戚们就很少往来,如今他病倒在床上,更是无人问津。苏羽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就在苏羽绝望之时,灵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苏羽又惊又喜,挣扎着想要起身。灵瑶凄然一笑,轻声说道:“公子,我叫灵瑶,这次是瞒着母亲偷偷跑出来的。她若知道了,定不会轻饶我。公子,你若想娶我,就努力考取功名,到那时,你再来提亲,我定会等你。”说罢,她拿出一颗药丸,喂苏羽服下,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苏羽服下药丸后,病情逐渐好转。从那以后,他发愤图强,日夜苦读诗书,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考取功名,迎娶灵瑶。 半年后的一天,苏羽正在家中专心读书,翠儿突然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求苏羽救救一只老狐狸,说那只老狐狸被外村的一个猎户捉住了,性命危在旦夕。 苏羽连忙扶起翠儿,接过她递来的一锭银子,匆匆赶往猎户家。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猎户的住处。只见院子里的一个笼子里,关着一只硕大的黄色狐狸,旁边一只凶猛的猎犬正对着狐狸狂吠。狐狸蜷缩在笼子里,吓得浑身发抖,看到苏羽,眼中竟流出了泪水。 苏羽说明来意,猎户看到银子,喜笑颜开,爽快地打开了笼子。苏羽带着狐狸来到野外,将它放归山林。他发现狐狸受了伤,便在附近采了些草药,用石头捣碎,敷在它的伤口上。狐狸望着苏羽,目光中充满了感激,随后缓缓走进了深林。 苏羽救了狐狸后,心情格外舒畅。此后,他的性格也变得开朗起来,经常帮助村里的乡亲们。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个善良的好小伙。 又过了两个月,一天夜里,外面下着大雨,苏羽正在灯下读书,翠儿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她神色慌张,再次向苏羽求助,说她们一家今晚有大难,希望苏羽能救救她们。 苏羽大惊,连忙询问该如何帮忙。翠儿告诉他,只需让她们的主人在苏羽的屋里躲一晚,便可躲过一劫。苏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心中还暗自期待着能再次见到灵瑶。 翠儿离开后不久,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苏羽的茅屋。苏羽一眼便认出,这位老妇人就是上次训斥翠儿的人,想必就是灵瑶的母亲。他连忙向老妇人施礼,老妇人微微点头,微微一笑。 苏羽见状,连忙出去向邻居借茶叶,想要好好招待客人。就在他离开的片刻,外面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雷声震耳欲聋。一道道闪电划过夜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苏羽心中一惊,担心自己的茅屋会在这狂风暴雨中倒塌。他匆匆赶回屋内,却发现屋里的十几个人都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更奇怪的是,雷声似乎一直在茅屋周围回荡,久久不肯离去。苏羽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多问。两个时辰后,雨终于停了,雷声也渐渐消失。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苏羽这才发现,自己家中的米缸已经见底,这么多人,连煮粥都不够。他暗暗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灵瑶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连忙催促母亲离开。老妇人看了苏羽一眼,向身边的一个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会意,拿出一些银子递给苏羽,向他道谢后,一行人便离开了。 苏羽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有动用这些银子,而是将它们藏了起来,依旧靠卖字画维持生计。 一年后,到了乡试的日子,苏羽拿出之前老妇人给他的银子,前往省城参加考试。放榜之日,苏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高中举人!消息传来,整个村子都轰动了。那些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亲戚和村民们,纷纷带着礼物前来祝贺;那些富贾乡绅们也都满脸堆笑,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小小的茅屋里挤满了人,院子里也围得水泄不通,众人都像众星捧月一般,对苏羽百般讨好。 苏羽看着这一切,恍若梦中。他心中感慨万千,这些人在他落魄时避之不及,如今却因为他中举而纷纷前来攀附。直到深夜,这些人才陆续离开。苏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满心想着灵瑶,决定明天就去提亲,与她结为夫妻。 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苏羽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有几个乡绅等在了门口,他们争吵着要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苏羽。苏羽苦笑着摇头,他心里只有灵瑶,对这些人的提议毫无兴趣。为了摆脱这些人的纠缠,苏羽从窗户跳了出去,朝着灵瑶所在的深山走去。 苏羽在山里找了整整一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的洞府。眼看太阳渐渐西斜,天色越来越暗,他满心失望,沮丧地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苏羽定睛一看,惊喜地发现,竟然是翠儿。 苏羽连忙迎上去,激动地告诉翠儿自己考中了举人,此次前来是为了提亲。翠儿听后,却眉头紧锁,叹了口气说:“公子,小姐已经知道了。她派我来告诉你,之前的那些话,只是看你可怜,想鼓励你读书上进。如今你已考取功名,前途无量,自然有很多名门闺秀愿意与你联姻,就不必再去我家提亲了。” 苏羽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回过神来,翠儿已经消失不见了。苏羽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心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他不明白,灵瑶为何会突然变卦,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苏羽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从此一蹶不振。他婉言拒绝了所有提亲的人,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灵瑶的画像发呆。几年后,苏羽在众人的劝说下,踏上了仕途。他为官清廉,秉公办案,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的爱戴。 一天,苏羽外出办事,回来时乘船过江。下船后,他看到江边有个道士,手里提着一只老狐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苏羽觉得这只老狐狸十分眼熟,仔细一看,竟是当年他从猎户手中救下的那只。苏羽心中一动,觉得与这只狐狸有缘,便出钱将它买了下来,放归山林。 半年后的一个夜晚,苏羽正在书房看书,突然眼前灵光一闪,灵瑶带着翠儿出现在他面前。苏羽又惊又喜,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确定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苏羽激动地拉住灵瑶的手,问道:“灵瑶,你为何如此绝情?我为了你,发愤图强,考取功名,可你却为何要抛弃我?” 翠儿在一旁笑着说:“苏公子,你误会小姐了。实话告诉你,我们并非人类,而是狐仙。那次去你家,是为了躲避雷劫。我们老夫人被猎户和道士捉住,也是你救了她。本来老夫人不同意小姐嫁给你,你去提亲时,那些话其实是老夫人为了阻拦你们,才让我骗你的。小姐心里一直都只有你,自从你走后,她整日郁郁寡欢,连修炼都没了心思。老夫人心疼小姐,便告诉她,若想成为真正的人,与你结为夫妻,就必须断掉尾巴,但这不仅会疼痛难忍,还会有生命危险。小姐为了你,毅然决然地忍受了断尾之痛。断尾后,她昏死过去,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苏羽听后,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紧紧地抱住灵瑶,泣不成声。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欢快的唢呐声,由远及近。苏羽和灵瑶出去一看,只见老夫人带着几个箱子和几十个人走了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在老夫人的主持下,苏羽和灵瑶拜了花堂,被送入洞房。 神奇的是,院子里突然出现了十几桌丰盛的酒菜,众人纷纷入座,吃喝起来。一直到深夜,大家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苏羽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变成了狐狸,趴在地上。他的贴身仆人吓得躲在屋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苏羽却并不害怕,他看着这些狐狸,心中充满了温暖。 过了一会儿,狐狸们都消失了。苏羽和灵瑶成亲后,夫妻二人如胶似漆,恩爱无比,令旁人羡慕不已。两年后,灵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苏羽高兴得合不拢嘴,为孩子取名为苏逸。 一天晚上,苏羽和灵瑶正在吃饭,突然听到苏逸的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他们急忙跑进去,却看到老夫人正拿着一根针,在扎苏逸的脑袋,随后又给孩子喂了一颗药丸。 苏羽大惊,刚要上前阻拦,老夫人却突然消失在一团白雾之中。苏羽又惊又怒,不知所措。灵瑶却笑着安慰他说:“相公,你不必担心。母亲这是在为逸儿驱毒辟邪,那颗药丸是她多年修炼而成的长命丹。服下此药后,逸儿今后将百病不侵,长命百岁。” 苏羽听后,转怒为喜。他感激地跪在地上,对着外面磕了几个响头。此后,苏逸果然身体康健,一家人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第55章 乱葬岗惊魂 清朝年间,在顺天府辖下的一座小城,守备赵崇武帐下有个亲兵,名叫周逸。周逸生得剑眉星目,身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俊朗之气,十分招人喜欢。每逢城中达官显贵举办宴席,赵崇武总会将他带在身边。 周逸极为机灵,一双眼睛滴溜溜一转,便能看穿人心思。在宴会上,他左右逢源,与达官贵人谈笑风生,对诰命夫人们更是奉承得恰到好处,那些贵人随手的赏赐,便让他在城中过上了富足的日子。日子一长,他愈发骄纵,行事飞扬跋扈,无人敢轻易招惹。 一日,城中富户张员外举办寿宴,赵崇武带着周逸前往。宴会上,珍馐美馔摆满了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周逸穿梭其中,巧舌如簧,哄得张员外开怀大笑,当场就赏了他一对玉如意。周逸越发得意,在众人的恭维声中,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美酒。 酒过三巡,周逸已有了几分醉意,开始吹嘘起来:“诸位可知,前几日我夜归途中,竟遇一绝世美女,那身姿、那容貌,真乃天仙下凡……”众人纷纷起哄,让他详细说说,周逸便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言语间满是自得。 可谁也没想到,就在宴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周逸竟神秘失踪了。赵崇武得知后,心急如焚,寝食难安。他与周逸相处许久,情同父子,实在放心不下。联想到周逸宴会上的吹嘘,他暗自思忖,这孩子莫不是被什么妖怪迷了心智,给掳走了? 赵崇武为人重情重义,当即下令,让麾下士兵四处打听周逸的下落。几日过去,终于有了消息,有人称前几日在十八里外的乱葬岗附近见过周逸。 赵崇武不敢耽搁,立刻挑选了十几个身强力壮、武艺高强的骑兵,快马加鞭赶往乱葬岗。乱葬岗荒草丛生,枯骨随处可见,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众人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终于,在一个破败的空墓穴中,他们找到了周逸。此时的周逸衣衫褴褛,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恍惚,仿佛丢了魂一般。士兵们围上前,手忙脚乱地呼唤他,可周逸毫无反应。 就在众人焦急万分之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高亢的雄鸡啼鸣。这一声啼叫,竟让周逸猛地打了个激灵,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赵崇武心中一动,连忙让属下将那只雄鸡抓来,放在周逸身旁。神奇的是,随着雄鸡的声声啼叫,周逸的神智逐渐恢复,他缓缓睁开眼睛,认出了赵崇武,挣扎着要起身请安。 赵崇武见周逸苏醒,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让人将周逸小心地抬回城中,安置在家中好生休养。第二天,赵崇武带着厚礼,亲自来到周逸住处,询问事情的经过。 周逸回忆起前几日的遭遇,仍心有余悸,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他缓缓说道:“五日前,我骑马进山,本想猎些野味孝敬大人。追着一只刺猬,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乱葬岗。当时天色渐暗,我正打算折返,突然从草丛中走出一位女子。那女子自称小白,身姿婀娜,面容绝美,她向我招手。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就走了过去。刚靠近她,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之后便……”周逸面露羞愧,低下了头。 “后来呢?”赵崇武追问道。 “后来,我与她……成了好事。事后,我对她念念不忘。三天前,我又去了那里,想再见到她。可谁知,她一见到我,竟瞬间变了脸,化作一只狰狞可怕的怪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我吓得当场昏了过去,再醒来,就看到大人您了。”周逸心有余悸地说。 赵崇武听完,脸色凝重,他断定那个女子绝非人类,多半是妖怪作祟。为了彻底解决此事,保护周逸,也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宁,他决定再次前往乱葬岗。 这一次,赵崇武不仅带了更多的士兵,还特意找来了城中经验丰富的猎人李叔,以及知晓一些奇门遁甲之术的道士玄风。一行上百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乱葬岗。 众人在乱葬岗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然而,找了大半天,却毫无收获。赵崇武眉头紧皱,陷入沉思。这时,李叔上前说道:“大人,听闻刺猬精怕鸡,要不咱抓些公鸡来试试?” 赵崇武觉得有理,立刻让人抓来九只健壮的大公鸡,放入乱葬岗。公鸡们在荒草丛中乱窜,发出“咯咯”的叫声。 过了片刻,西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鸡叫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刺猬从草丛中窜了出来,身上还插着几根鸡毛。它一边逃窜,一边发出吱吱的叫声,模样十分狼狈。 “就是它!”赵崇武大喝一声,“放箭!”士兵们纷纷张弓搭箭,利箭如雨点般射向刺猬。刺猬左躲右闪,但终究难以抵挡密集的箭雨,很快就被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然而,玄风道士却神色凝重地说:“大人,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这刺猬精修炼不易,怕是还有后招。”众人正疑惑间,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周围的温度也急剧下降。 只见那只刺猬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一股黑色的烟雾从它体内升腾而起,烟雾中隐隐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面孔,正是周逸口中的小白。 “你们竟敢杀我,我定要让你们全都陪葬!”小白的声音回荡在乱葬岗,充满了怨恨。 赵崇武见状,毫不畏惧,他抽出腰间的长刀,大声喊道:“妖孽,休要张狂!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着,便带领士兵们冲了上去。 玄风道士也迅速拿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术。一时间,剑影闪烁,法术光芒四溢,与黑色烟雾激烈交锋。李叔则带着几个猎人,从侧面迂回,试图寻找机会攻击小白的弱点。 双方激战正酣,周逸也挣扎着从家中赶来。他看到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愤怒。他拿起弓箭,加入了战斗。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黑色烟雾渐渐消散,小白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最终,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小白彻底消失了。天空中的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乱葬岗上。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众人都疲惫不堪,但心中却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赵崇武下令,将刺猬的尸体架起柴火,烧成灰烬,以绝后患。 回城后,周逸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飞扬跋扈,不再沾花惹草。他深知自己的过错,开始刻苦训练,努力提升自己。赵崇武看着周逸的变化,心中十分欣慰。 第56章 边娘奇遇 在繁华的钱塘,有个走南闯北的女艺人苏三娘,靠着精湛的杂耍技艺和甜美的歌喉,在江湖上闯荡出了些许名气。她带着家人,一路卖艺为生,这日来到了嘉兴。嘉兴城热闹非凡,苏三娘和家人寻了城中一处热闹的旅店住下,打算在此地多停留些时日,赚些盘缠。 一天傍晚,暮色笼罩着嘉兴城,旅店中渐渐安静下来。突然,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宁静。苏三娘打开门,只见一位年轻人站在门口,手中提着酒和钱,脸上虽布满疙瘩,还贴着翠靥,身形矮小,模样甚是丑陋,可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说起话来幽默风趣,三言两语便逗得苏三娘嘴角含笑。他身后跟着几个仆童,身着深褐色衣裳,神色恭敬。 当晚,年轻人便留宿在此。相处之中,他不让苏三娘触碰自己的脑袋,天还未亮,便匆匆离去。此后,年轻人时常前来,每次都带着丰厚的财物。苏三娘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为了他,谢绝了其他客人。 苏三娘的母亲得知此事后,忧心忡忡。一日,她把苏三娘拉到一旁,焦急地说道:“三娘啊,你怎能如此任性?你拒绝其他客人,我们日后的吃穿用度可怎么办?” 苏三娘却满不在乎地说:“娘,您别操心。每晚来的那位公子,出手阔绰,给的钱足够我们花销了。” 母亲大惊失色,忙追问详情。苏三娘便一五一十地将与年轻人相识的经过说了出来。母亲听后,脸色煞白,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怀疑女儿遇到了鬼魅。 于是,母亲四处打听,请来一位擅长天心大法的陈道士。陈道士来到旅店,神色凝重地对苏三娘说:“姑娘,今晚那青年若再来,你偷偷用红线绑在他衣服上,明日自有分晓。” 夜幕降临,青年如期而至。他一进门,便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顿时怒目而视,质问道:“三娘,我们相处许久,你为何怀疑我?” 苏三娘心中一惊,脸上却堆起笑容,柔声安慰道:“公子,你多心了,我怎会怀疑你呢?不过是母亲担忧我,让我做些奇怪的事罢了。”在苏三娘的好言好语下,青年的怒火渐渐平息,二人照旧同寝。 待青年熟睡,苏三娘小心翼翼地拿出红线,轻轻绑在他的衣服上。第二日清晨,众人顺着红线寻找,发现红线延伸至旅店旁的暗沟。众人找来工具,挖开暗沟,只见一只巨大的癞蛤蟆趴在那里,红线的另一头正绑在它背上,旁边还有几只小癞蛤蟆,皆一动不动。众人又惊又惧,拿起棍子将它们统统打死。自那以后,青年再未出现,苏三娘也终于摆脱了这场诡异的纠缠。 田棚惊魂 在昌邑的乡间,麦浪滚滚,丰收在即。为防麦子被盗,家家户户都在田间搭起了棚子,派家中晚辈看守。田边一溜排开十多个棚子,其中一个棚子里,住着一位名叫阿福的少年。阿福比其他孩子稍大几岁,胆子也大,便独自住在一个棚子里。 起初,一切都很平静。可没过多久,阿福的家人发现他日渐消瘦,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父亲和哥哥关切地询问,阿福却总是支支吾吾,不肯说出实情。家人心中生疑,便嘱咐其他少年暗中留意阿福的举动。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上,少年们在田埂上嬉笑玩耍。突然,其中一个少年指着阿福的棚子,惊叫道:“快看,那是什么!”众人望去,只见一个丑女人迈着小步,缓缓走进阿福的棚子。那女人脸色如瓦兽般铁青,嘴巴大得吓人,眼睛圆鼓鼓的,模样十分可怖。 少年们吓得浑身发抖,撒腿就往阿福家跑,气喘吁吁地将所见之事告诉了阿福的家人。阿福的父亲脸色大变,赶忙召集同乡,拿起锄头、扁担等农具,匆匆赶往田间。 众人赶到时,丑女人正从棚子里出来,往西边走去。阿福的父亲大喝一声:“站住!”丑女人却充耳不闻,依旧慢悠悠地走着。众人紧追不舍,追了二里多路,丑女人慌不择路,钻进一片乱草丛中,消失不见了。 众人在草丛中仔细搜寻,终于发现一个土洞。洞口大如房屋,里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众人商议一番,决定捡来枯枝,堆在洞口焚烧,想用烟雾将里面的东西逼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阵浓烟从洞中涌出,一个庞然大物顶着烟冲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巨大的刺猬,浑身的刺又长又尖,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刺猬张牙舞爪,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刺猬跑了几十步,便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不再动弹。众人小心翼翼地围拢过去,确认刺猬已死,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剥下刺猬皮,摊开一看,竟有半亩地大,刺长两尺有余,颜色殷红如血。众人将刺猬肉分割,自那以后,怪事儿再也没发生过。可阿福却独自哭泣,原来在他眼中,那丑女人是貌若天仙的佳人,他始终无法接受佳人已死的事实。 山林异兽 楚地有个名叫李明的孝廉,饱读诗书,心怀壮志。一日,他从山中进城,因听闻山中常有虎患,便雇了两名猎户随行保护。两名猎户身强体壮,手持锋利的铁叉,一路小心翼翼。 太阳渐渐西斜,暮色笼罩着山林。李明一行来到一座邮亭,打算在此稍作歇息。刚坐下,一阵虎啸声传来,震得人耳鼓生疼。只见一只斑斓猛虎从密林中窜出,张牙舞爪地扑向他们。 两名猎户迅速将李明护在身后,手持铁叉,与老虎展开殊死搏斗。他们身手敏捷,配合默契,铁叉在虎爪间穿梭。经过一番激烈的交锋,老虎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众人刚松了口气,又有一只老虎带着两只小虎出现。这只老虎更加凶猛,两名猎户经过上一场战斗,早已精疲力竭,面对这三只老虎,渐渐力不从心。最终,两名猎户被老虎咬死,李明惊恐万分,爬上邮亭前的大树,瑟瑟发抖。 就在李明绝望之时,一只奇异的动物出现了。这只动物形似狗,却比狗小些,浑身白毛如雪,头顶红毛似火,一双金色的眼睛闪烁着寒光,奔跑起来如疾风一般。它径直冲向三只老虎,老虎们竟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奇异动物一口咬断老虎的脖颈,吸食着它们的脑子。 吸食完三只老虎的脑子,奇异动物又来到先前死去的老虎旁,闻了闻,却弃而不食。随后,它来到树下,抬头盯着树上的李明,发出阵阵咆哮。突然,它纵身一跃,扑向李明。可惜,它跳得不够高,落地时被悬崖边的藤蔓缠住,挣扎着无法挣脱。 李明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勇气。他心想,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于是,他下树捡起猎户的钢叉,一步步走向奇异动物。奇异动物拼命挣扎,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李明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钢叉刺向奇异动物。奇异动物发出一声惨叫,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李明扛着奇异动物的尸体,来到城中,将其献给了知县。知县对这奇异的动物十分好奇,命人用它的皮做了棉袄领子。说来也怪,下雪的时候,领子上竟一点雪都不沾。 第57章 奇药 在古老的岁月里,陈州大地上,人们谈“噎食病”色变。这病,就像隐匿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吞噬着生命。初期,患者只觉喉头似有异物,吞咽口水都艰难,随着病情加重,最后连水米都无法入口,只能在饥饿与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 城南柳庄,有个名叫柳景的男子,他自幼丧父,是母亲含辛茹苦将他拉扯成人。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虽清苦,却也充满温情。可命运的重击突如其来,柳景的母亲不幸患上了“噎食病”。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痛苦不堪的模样,柳景的心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他四处奔波,背着母亲访遍名医,可那可恶的病魔却愈发猖獗,母亲的病情毫无起色,反而日益沉重。 最终,柳母还是没能战胜病魔,离开了人世。柳景悲痛欲绝,守在母亲遗体旁,心中满是不甘。他想:这怪病定是喉头上的某物作祟,若是能取出那东西,寻得化解之法,或许能救更多像母亲一样的人。于是,他颤抖着拿起刀子,对着母亲的遗体,声泪俱下地说道:“娘,为了天下受苦之人,请您饶恕孩儿的不孝!”说完,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而后小心翼翼地割开母亲的喉节。他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又软又硬的东西。取出来洗净细看,那物形状如同粉蝶,质地软硬似脚茧,颜色青中带乌。柳景凝视着这神秘的东西,长叹一声:“看来,夺走娘亲性命的就是你了!” 埋葬母亲后,柳景一门心思扑在研究这个被他称作“筋蝴蝶”的东西上。他先是把“筋蝴蝶”放进醋里浸泡,满心期待它能有所变化,可三天过去,“筋蝴蝶”丝毫无损;又将其泡入烈酒,三天后,依旧毫无变形的迹象。此后一年,柳景尝试了各种方法,可“筋蝴蝶”就像顽固的石头,始终无法化解。无奈之下,他用铁钉在“筋蝴蝶”上捅了个眼儿,穿上绳子,系在自己身上,一来以此表达对母亲的思念与孝心,二来想着日后或许能想出新的办法。 一日,家中来了客人。柳景为表招待之意,杀了一只鹅。就在他杀鹅时,那系着“筋蝴蝶”的绳子不知是因为用得太久,还是鹅挣扎时的拉扯,“当”的一声,“筋蝴蝶”掉进了接血的盆里。与此同时,鹅血从鹅脖喷涌而出。等鹅彻底断气,柳景急忙伸手去盆里摸“筋蝴蝶”,可摸来摸去,那东西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震惊不已,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鹅血能化解“筋蝴蝶”?他顿觉眼前一亮,热血沸腾,赶忙取来面萝和净盆,将鹅血细细过了两遍罗,可最终也没找到那神秘的“筋蝴蝶”。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柳景欣喜若狂,可又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反复思索后,他决定先找病人试试这个神奇的发现。 第二天一大早,柳景收拾妥当,匆匆前往颍河镇。镇里有个颇有名望的中医,柳景为母亲求医时没少来这里。如今母亲已逝,自己却寻得单方,若试验成功,他或许能天下扬名,还能造福无数患者。想到这里,柳景不禁心潮澎湃。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站在郎中的大门口,看似随意地向每一个走出的病人打听病情。直到半中午,他终于遇到一位患“噎食病”的老太婆。 那老太婆瘦骨嶙峋,双眼深陷如枯井,趴在儿子的背上。她的儿子二十出头,神情透着精明。见柳景拦住去路,小伙子满脸不悦。柳景连忙好言相劝,将他们母子领到一旁,仔细询问病情。得知老太婆的症状与母亲一模一样,他激动不已,赶忙把喝生鹅血的单方告诉他们,并特意叮嘱,若病好了一定要到柳庄告知他一声。老太婆满眼怀疑,不相信地看着柳景。 小伙子问道:“你怎么知道生鹅血能治这种病?” 柳景便把发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小伙子犹豫片刻,最终答应劝母亲试试。 老太婆母子走后,柳景满心欢喜地回了家。可刚到家门口,他突然想起忘记问老太婆家的住址了!他懊悔不已,只能在家焦急地等待消息。然而,一连数日过去,老太婆那边毫无音信。柳景心急如焚,回想起老太婆当时的怀疑,他担心她根本没喝鹅血,或许已经离世;但他最害怕的,还是那生鹅血对老太婆的病毫无作用。 等不到老太婆的消息,柳景决定再找患者试验。为了保密,这次他不再直接说出鹅血的秘密。他去集市买了两只肥鹅,偷偷杀了,把血晾干,配制成药丸,包装好后,正准备出门寻找病人,却听闻有人能治“噎食病”的消息传遍了颜河两岸。 柳景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许久。 原来,声称能用单方治“噎食病”的郎中叫吴小,家住颜河南岸的小吴庄。柳景满心疑惑与不甘,乔装打扮一番,匆匆过河来到小吴庄。当他走到吴小家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气昏过去。 那被治好的老太婆如今又白又胖,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而吴小则春风得意地在一旁忙碌着。柳景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浑身颤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转身默默回了家。 自己千辛万苦寻得的成果被人窃取,还让对方日见发财,柳景怎能咽下这口气!他两天两夜未合眼,思来想去,竟想出了一个极端的办法——杀人灭口,夺回秘方。主意已定,他叫来儿子,将鹅血的秘密和盘托出,并嘱咐儿子:“如果爹死了,你就用这个单方济世救人,光宗耀祖。这秘方要定为祖传,传男不传女,传长门不传他门。杀鹅制药之事要绝对保密,不能在家中进行,要去很远的地方买鹅取血……” 一切安排妥当,柳景磨快了刀。当晚,他怀揣着满腔怒火,潜入吴小家中,残忍地杀害了吴小全家,还毁掉了吴小制作的所有药丸。做完这一切,他跪在吴小母亲的尸首旁,声音哀戚地说:“你们母子无情,也别怪我无义!为了柳氏家族的子孙后代,我不得不这么做!”说完,他心一横,挥刀自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几年后,柳景的儿子柳轩长大成人。他遵照父亲的遗嘱,开始制作鹅血丸。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柳氏鹅血丸对“噎食病”毫无疗效! 柳轩满心苦恼,起初以为父亲是在故弄玄虚。可又一想,父亲以生命为代价守护这秘方,其中必定另有隐情。他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偷偷前往小吴庄,探寻吴小母亲病好的真相。 到了小吴庄,柳轩刚一打听,村人便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大骂他的父亲,为吴小一家抱屈。至于吴小究竟用了什么单方治好那“天下不治之症”,却无人知晓。 柳轩满心沮丧,觉得父亲做了一件愚蠢至极的事。为了弥补父亲的过错,他发愤图强,刻苦钻研医学,最终成为一名在乡间颇有威望的郎中。 柳轩成名后,并未满足现状。他一心追求医术的更高境界,时常拜访周边的名老中医。一日,他慕名拜访了一位年过八旬的老郎中。说起当年吴小母亲治病的事,老郎中仍记忆犹新,对吴小的孝心赞不绝口,称吴小为了给母亲治病,费尽了千辛万苦。老郎中还说,自己当年也曾给吴小母亲看过病,还开了个单方,只是不知她用没用。 柳轩连忙问道:“先生开的是什么单方?” 老郎中缓缓说道:“让她喝‘天河水’。” “天河水”,在古医书上有记载,乃是死人骷髅壳里接的雨水,据说能治百病,可遇而不可求。 柳轩赶忙四处寻找“天河水”,让患“噎食病”的患者喝下,可依旧毫无效果。他又尝试将鹅血与“天河水”配制成药丸,进行临床试验,结果还是令人失望。 柳轩仰天长叹,对着天空喊道:“吴小,真乃大家也!他能集众家之方为一炉,制出天下奇药!可惜,家父毁了一个天才!” 从那以后,每逢清明前后,柳家人都会前往吴家坟场供奉纸钱,以表达内心的愧疚与忏悔,这个传统一直延续至今…… 时光流转,又过了数年。柳轩在医学之路上不断探索,结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其中有一位名叫苏瑶的女医士,她聪明伶俐,对医学有着独特的见解,与柳轩在交流中常常碰撞出思维的火花。还有一位名叫赵猛的江湖郎中,他性格豪爽,走南闯北,见识颇广,知晓许多民间偏方。 一日,柳轩与苏瑶、赵猛相聚。席间,柳轩再次提起那困扰他多年的“噎食病”和那神秘的奇药。赵猛听后,拍着大腿说道:“我在北方游历的时候,曾听闻一种偏方,说是用深山里的一种叫‘还魂草’的草药,与童子尿一起煎熬,服用后能治愈许多疑难杂症,说不定对‘噎食病’也有效果。” 柳轩听后,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可又有些犹豫:“这‘还魂草’生长在深山,想必十分难找,而且童子尿入药,实在有些……” 苏瑶却来了兴致:“不妨一试,说不定真有转机。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有些看似奇特的药方,往往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苏瑶的鼓励下,柳轩决定一试。他与赵猛一同踏上了寻找“还魂草”的征程。他们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在一处陡峭的悬崖边找到了“还魂草”。采集到草药后,他们又按照赵猛所说的方法,收集童子尿,将“还魂草”与之煎熬。 制成药汤后,柳轩满心期待地寻找了一位“噎食病”患者进行试验。然而,几天过去了,患者的病情依旧没有任何好转。柳轩再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就在柳轩心灰意冷之时,苏瑶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她在整理家族古籍时,发现了一个关于治疗“噎食病”的线索。古籍中记载,在遥远的西域,有一种名为“夜光花”的植物,其花蕊在月圆之夜采集,与蜂蜜混合,制成膏状服用,可治疗“噎食病”。 柳轩听后,虽觉得希望渺茫,但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他变卖了部分家产,筹集盘缠,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漫长旅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在穿越沙漠时,他险些被风沙掩埋;在翻越雪山时,又险些被冻死。 终于,柳轩抵达了西域。他四处打听“夜光花”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位当地的老者告诉他,“夜光花”生长在一座神秘的山谷中,那里地势险要,还有猛兽出没,极少有人能够进入。 柳轩没有退缩,他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顽强的毅力,找到了那座神秘的山谷。在山谷中,他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夜光花”,终于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发现了它。 采集到“夜光花”的花蕊后,柳轩马不停蹄地赶回陈州。他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将花蕊与蜂蜜混合,制成了膏状。然而,当他再次用这药膏治疗“噎食病”患者时,却依旧以失败告终。 柳轩彻底绝望了,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解开那奇药的秘密。就在他意志消沉之时,苏瑶却没有放弃。她日夜翻阅古籍,四处走访民间医者,终于在一位隐居的老郎中那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老郎中告诉苏瑶,治疗“噎食病”的奇药,并非某一种单一的药物,而是多种药物相互配合,再加上特殊的炮制方法和服用方式。他还提到,当年吴小之所以能成功,或许是因为他机缘巧合之下,将多种药方融合在了一起。 苏瑶将这个线索告诉了柳轩。柳轩听后,如梦初醒。他重新振作起来,与苏瑶一起,开始研究各种药方的组合和炮制方法。他们不断尝试,不断失败,可始终没有放弃。 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柳轩和苏瑶终于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药方和炮制方法。他们用这种方法制成的药物,在临床试验中取得了惊人的效果。许多“噎食病”患者服用后,病情逐渐好转,最终康复。 柳轩和苏瑶成功了!他们的名字传遍了陈州大地,成为了人们心目中的神医。然而,柳轩并没有忘记家族的罪孽和自己的初心。他将这个药方公之于众,让更多的医者能够用它治疗“噎食病”,拯救更多的生命。 第58章 羊魂索命 在青岩镇,王羊是个出了名的精明羊贩子。他整日穿梭于集市与村落之间,一双眼睛能把羊的肥瘦、年岁瞧得透彻,经他手倒腾的羊不计其数,价钱也向来拿捏得精准。 这日,天色阴沉,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王羊像往常一样,在村口等着收羊。他的朋友李二,神色慌张地牵着一只膘肥体壮的绵羊匆匆赶来。李二家境贫寒,最近家中老母病重,急需要钱抓药,无奈之下,才打算把这只羊卖掉。 王羊围着羊转了两圈,伸手摸了摸羊的脊背,又掰开羊嘴看了看牙口,随后掂了掂羊的分量,皱着眉说道:“这只羊,只值三千。”李二面露难色,可想到家中老母等着救命,也只好咬咬牙同意:“行,就依你。我现在急着用钱,你得给我现钱。”王羊从怀里掏出三千文钱,递给李二。 李二接过钱,把拴着羊的绳子交到王羊手里,叮嘱道:“这只羊不老实,你得小心看住,别让它跑了。”说完,便匆匆提着钱上街抓药去了。 王羊牵着羊,满心欢喜地往家走。路过一片幽深的树林时,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王羊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就在这时,那只羊突然前蹄刨地,仰头长咩,挣脱了绳子,疯了似的往树林深处跑去。 “站住!”王羊大喊一声,连忙追了上去。可树林里雾气弥漫,很快就失去了羊的踪影。王羊在树林里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正当他气喘吁吁,满心懊恼时,突然听到一阵隐隐约约的哭声,那哭声哀怨凄凉,仿佛来自地府深处。 王羊顺着声音走去,在一棵古老的槐树旁,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掩面哭泣。王羊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女子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眼中满是哀怨:“我本是这山中猎户之女,名叫阿秀。前些日子,我与父亲在山中打猎,不慎被一只恶狼追赶,慌乱中我失足掉下悬崖。父亲为了救我,也被恶狼咬伤,不治身亡。如今,我魂魄不得安宁,只能在此徘徊。” 王羊听了,心中一阵怜悯,说道:“姑娘莫要悲伤,我定会为你烧些纸钱,超度你的亡魂。”女子微微点头,说道:“多谢公子。只是我心中还有一事未了。我生前最喜爱的就是羊,如今我魂魄被困于此,无法照料它们。听闻公子是羊贩子,能否帮我照顾一只羊?”王羊心想,不过是照顾一只羊,也不是什么难事,便答应了下来。 女子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铃铛,递给王羊:“这只铃铛是我生前之物,只要你摇响它,那只羊便会出现。切记,一定要善待它。”王羊接过铃铛,刚想再问些什么,一阵阴风吹过,女子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王羊满心疑惑,摇了摇铃铛,果然,那只逃跑的羊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王羊大喜,连忙牵着羊往家走。回到家后,王羊把羊关进羊圈,又拿出铃铛仔细端详。他心想,这铃铛说不定是个宝贝,要是能卖个好价钱,可就发大财了。 第二天,王羊带着铃铛来到集市上,打算找个识货的人问问价钱。集市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王羊刚把铃铛拿出来,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这时,一个身着黑袍的老者走了过来,他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到了王羊手中的铃铛。老者拿起铃铛,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骤变:“年轻人,你这铃铛是从何处得来的?”王羊见老者神色异样,心中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是我偶然所得,怎么,老人家,你认识这铃铛?”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这铃铛乃是阿秀姑娘之物,她生前善良正直,却惨遭横祸。如今,她的魂魄被困,不得超生。你若拿这铃铛去换钱,定会惹来大祸。” 王羊心中不以为然,觉得老者是在危言耸听。他拿回铃铛,转身就走。老者在身后喊道:“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王羊回到家后,把老者的话抛诸脑后。他心想,一个铃铛能有什么大祸,不过是吓唬人罢了。当晚,王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羊圈方向传来。王羊起身,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在羊圈前晃动。王羊心中一惊,连忙拿起一根木棍,悄悄走了出去。 当他走近羊圈时,发现那个黑影竟是阿秀姑娘。阿秀正抚摸着那只羊,眼中满是温柔。王羊刚想开口,阿秀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王羊,你为何要违背诺言?我让你照顾这只羊,你却想卖掉我的铃铛。你可知,这铃铛是我与尘世唯一的羁绊。”王羊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解释:“姑娘,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求你饶了我。”阿秀冷哼一声:“饶了你?不可能。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必须付出代价。” 说完,阿秀双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王羊击飞出去。王羊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这时,羊圈里的羊突然变得异常暴躁,它们挣脱了缰绳,朝着王羊冲了过来。王羊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 就在羊即将冲到王羊面前时,突然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道士从天而降。道士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羊群瞬间安静了下来。阿秀见状,愤怒地说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此事?”道士微微一笑:“贫道玄风,云游至此,感应到此处有冤魂作祟,特来化解。姑娘,你生前善良,死后却怨念深重,若不放下仇恨,如何能往生极乐?” 阿秀听了,沉默片刻,说道:“我本不想伤人,可王羊背信弃义,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道士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王羊今日的下场,已是他的惩罚。姑娘,你还是放下执念,随我去投胎转世吧。”阿秀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道士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轻轻一倒,一道光芒从瓶中射出,将阿秀的魂魄笼罩。阿秀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王羊,说道:“王羊,今日之事,望你能引以为戒。”说完,便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王羊瘫坐在地上,心中懊悔不已。玄风道士走到他身边,说道:“年轻人,记住今日的教训,莫要再被贪念蒙蔽了心智。”王羊连连点头,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做个善良正直的人。 此事过后,王羊彻底变了个人。他不再是那个唯利是图的羊贩子,而是经常帮助邻里,乐善好施。而那只羊,他也一直悉心照料,直到它自然老去。 第59章 六臂奇童 在偏远的清平村,山清水秀,村民们以农耕为生,日子过得平淡而安稳。村头住着一户姓陈的人家,家中独子陈六出生时便异于常人,他竟长着六条手臂,模样怪异,吓得接生婆差点昏死过去。 起初,村民们对陈六满是恐惧与排斥,在背后指指点点,孩子更是见了他就跑,陈六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些异样的眼光。但陈六生性善良,从不因村民的态度而心生怨恨,反而总是力所能及地帮助大家。随着年龄增长,他不仅为人和善谦逊,而且头脑聪慧,身体强壮,一个人能干三个人的活计,渐渐地,村民们开始接纳他,还给他取了个响亮的名号——“六臂神童”。 十二三岁那年,陈六像往常一样在田野放牛。阳光明媚,青草悠悠,牛儿悠闲地吃着草,陈六则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心中满是惬意。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个泼皮模样的人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为首的是邻村有名的恶霸刘三,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大刀,身后跟着四个手下,个个凶神恶煞。 刘三径直走向陈六的牛,伸手就去牵牛绳,陈六见状,立刻起身,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这是我家的牛!”刘三冷笑一声:“小怪物,识相的就赶紧滚蛋,这牛我们要了。”陈六紧紧握住牛绳,怒目而视:“休想,耕牛是农家的命根子,你们这群强盗,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 刘三不耐烦地一挥手,对手下说:“给我把他拉开。”四个手下一拥而上,陈六毫不畏惧,六条手臂挥舞起来,如同一尊战神。他力大无穷,几个回合下来,四个手下便被打得东倒西歪,哭爹喊娘。刘三见状,心中一惊,但他恶贯满盈,怎会轻易罢休,他拔出腰间大刀,恶狠狠地向陈六砍去。 陈六身形敏捷,轻松躲过刘三的攻击,然后一脚踢在刘三的手腕上,大刀应声落地。刘三见势不妙,转身就跑,他的手下也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狼狈逃窜。陈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下次再敢来,决不轻饶!” 经此一役,六臂神童的美名在方圆百里内传开了,村民们对他更加敬重,陈六也成了村里的骄傲。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善良的孩子。 陈六三十岁那年,突然得了一场怪病。起初只是咳嗽、发热,他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风寒。但病情却越来越严重,他整日卧床不起,脸色苍白,身体日益消瘦。村里的郎中都来看过了,却都摇头叹息,说这病他们从未见过,无能为力。 陈六的父母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治病的方法,不惜变卖家产,寻来各种珍贵药材,可陈六的病情依旧毫无起色。村里的人也都为他担心,纷纷前来探望,送上自己的祝福和帮助。 就在陈六的父母感到绝望之时,村里来了一个神秘的道士。这道士身着黑袍,头戴斗笠,面容冷峻,眼神深邃。他径直来到陈六家,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陈六,眉头紧皱。陈六的父母连忙上前,哀求道士救救他们的儿子。 道士沉默片刻,说道:“此子之病,并非寻常病症,乃是有人暗中诅咒。他天生异相,身怀奇能,怕是遭人嫉妒,被邪术所害。”陈六的父母大惊失色,忙问:“道长,可有解救之法?”道士说:“我需先查明诅咒之人,再设法破解。只是这邪术极为厉害,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他,我也会性命不保。” 陈六的父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道长,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我们陈家世代为善,从未与人结怨,不知为何会遭此毒手。”道士扶起他们,叹了口气:“罢了,我就尽力一试。” 道士在陈六的房间里设下法阵,点燃香烛,口中念念有词。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八卦盘,仔细观察着上面的卦象,脸色越来越凝重。突然,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已查到,诅咒之人乃是黑风寨的寨主,此人精通邪术,心狠手辣,为了增强自己的功力,四处寻找有特殊能力之人,加以迫害。陈六的六臂奇能,想必是被他盯上了。” 陈六的父母听闻,吓得瘫倒在地:“黑风寨?那可是个土匪窝,里面的人无恶不作,我们该如何是好?”道士说:“我这就前往黑风寨,与那寨主一决高下。你们在此守好陈六,千万不要让他受到任何干扰。” 道士离开后,陈六的父母日夜守在他的床边,心中忐忑不安。而此时的黑风寨,寨主得知道士要来,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冷笑一声:“一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士,竟敢来管我的闲事,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他立刻召集手下,设下重重陷阱,准备迎接道士的到来。 道士来到黑风寨前,只见寨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之气。他大声喊道:“黑风寨主,你为非作歹,残害无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话音刚落,寨门突然打开,一群土匪手持武器冲了出来,将道士团团围住。 黑风寨主站在寨门口,哈哈大笑:“臭道士,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怨不得我。”道士冷哼一声:“你作恶多端,天理难容,今日我定要为陈六报仇,为民除害!”说罢,他挥舞拂尘,与土匪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道士武艺高强,法术精湛,土匪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黑风寨主早有准备,他暗中施展邪术,召唤出一群恶鬼,向道士扑去。道士见状,立刻取出符咒,口中念咒,符咒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道光芒,将恶鬼击退。 黑风寨主见势不妙,亲自出手。他手持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向道士刺去。道士侧身躲过,然后挥动拂尘,与黑风寨主战在一处。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树木、山石纷纷被他们的法术击中,化为齑粉。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黑风寨主突然施展出一招狠毒的邪术,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结印,一道黑色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奔道士而去。道士躲避不及,被光芒击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黑风寨主见状,得意地大笑:“臭道士,你不是我的对手,受死吧!”就在他准备给道士致命一击时,突然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正是陈六。原来,陈六在昏迷中感受到了道士的危险,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强大的求生欲望,强行支撑着身体赶来。 陈六六条手臂挥舞,向黑风寨主发起攻击。黑风寨主虽然震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与陈六展开了殊死搏斗。陈六虽然身体虚弱,但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斗志,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黑风寨主渐渐不敌,开始露出败势。 就在这时,道士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了一个强大的法术。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金色的光芒,向黑风寨主笼罩而去。黑风寨主惊恐地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光芒将他彻底吞噬,他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黑风寨主的消失,陈六身上的诅咒也随之解除。他的病情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健康。经过这场生死之战,陈六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保护村民、守护这片土地的决心。 而那个道士,在战斗结束后,便悄然离去。他的身份和来历始终是个谜。 第60章 山海战纪 在天地初开,万物蒙昧的远古时代,山海之间,无数奇异生灵繁衍生息,其中,巴蛇、相柳、应龙、九凤,分别作为蛇祖、龙祖、凤祖,各自统领着一方天地,其神秘莫测的力量,成为了山海世界的传奇。 在广袤无垠的南海之滨,有一片茂密幽深的原始丛林,这里便是巴蛇的领地。巴蛇体型巨大,身如巨蟒,蜿蜒盘旋,鳞片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它的身躯长达数千米,犹如一座移动的山脉,所到之处,树木被压折,土地被碾出深深的沟壑。巴蛇性情凶猛,以大型猎物为食,甚至能一口吞下大象。它的领地,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周边的部落,都对它敬畏有加,将其视为图腾供奉,祈求它的庇佑,同时也惧怕它的怒火。 在遥远的北方,有一片被黑色瘴气笼罩的沼泽之地,那是相柳的巢穴。相柳同样身为蛇祖,却与巴蛇有着截然不同的形态。它拥有九个蛇头,每个头都能喷射出致命的毒液,所到之处,河流干涸,土地寸草不生。相柳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和残暴的性格,在北方的土地上横行无忌,成为了众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存在。 应龙,作为龙祖,居住在云雾缭绕的昆仑之巅。它有着野兽般雄伟的身躯,肌肉贲张,充满力量感,背后一对巨大的羽翼展开,遮天蔽日,羽毛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应龙的诞生充满传奇色彩,它是毛犊与羽嘉的孩子,自出生便拥有掌控风雨的神力。应龙性格刚正不阿,心怀天下,当黄帝与蚩尤的战争陷入胶着之时,应龙毅然出山相助。它翱翔于九天之上,喷吐着熊熊火焰,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将蚩尤的军队打得节节败退。随后,应龙又追击夸父,在烈日炎炎的荒原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最终成功击败夸父,为黄帝赢得了胜利。战后,应龙回到昆仑,继续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兴云布雨,滋养万物。 而在东南方的一片神秘山谷中,栖息着凤祖九凤。九凤拥有九个头颅,每个头颅都有着独特的灵智,它的双翼展开长达数百里,羽毛绚丽多彩,光芒四射。九凤性格温和,与世无争,它的存在象征着祥瑞与和平。每当九凤振翅高飞,天空中便会出现五彩祥云,给大地带来生机与希望。九凤凭借着它崇高的地位和强大的力量,守护着东南方的土地,受到各方生灵的敬仰和爱戴。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海世界逐渐陷入了动荡。一些心怀不轨的势力开始觊觎这些祖灵的力量,妄图将其据为己有,以达到统治世界的目的。其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便是由魔神烛九阴领导的黑暗军团。烛九阴拥有掌控昼夜的力量,它的眼睛一睁一闭,便是白昼与黑夜的交替。烛九阴野心勃勃,妄图征服整个山海世界,建立自己的黑暗统治。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烛九阴开始四处寻找能够对抗祖灵的力量。他听闻,在遥远的西方沙漠深处,隐藏着一件上古神器——混沌钟。混沌钟拥有着强大的封印之力,传说中,它曾封印过无数的邪恶力量。烛九阴认为,只要得到混沌钟,便有了对抗祖灵的资本。于是,他带领着黑暗军团,踏上了寻找混沌钟的征程。 经过漫长的跋涉,烛九阴终于在沙漠深处找到了混沌钟。然而,守护混沌钟的是一位神秘的神仙——西王母。西王母居住在一座由美玉和宝石建造的宫殿中,她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强大的仙法。西王母得知烛九阴的来意后,坚决拒绝将混沌钟交给他,她深知混沌钟一旦落入烛九阴之手,必将给山海世界带来灭顶之灾。 烛九阴见西王母不肯交出混沌钟,便露出了狰狞的面目,他率领黑暗军团向宫殿发起了攻击。西王母毫不畏惧,她施展仙法,召唤出漫天的神鸟和神兽,与黑暗军团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天空中光芒四射,喊杀声震天。战斗持续了数日,双方都损失惨重。西王母虽然法力高强,但终究寡不敌众,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西王母危在旦夕之时,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原来是应龙赶到了。应龙得知烛九阴的阴谋后,立刻从昆仑之巅赶来相助。应龙加入战斗后,局势立刻发生了逆转。它凭借着强大的战斗力和掌控风雨的神力,将黑暗军团打得落花流水。烛九阴见势不妙,连忙施展法术,试图逃走。应龙怎会轻易放过他,它展开双翅,紧追不舍,最终在一片荒原上追上了烛九阴。 应龙与烛九阴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应龙喷吐着火焰,挥舞着利爪,向烛九阴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烛九阴也不甘示弱,它运用掌控昼夜的力量,试图扰乱应龙的视线。双方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突然,一道五彩的光芒从东南方飞来,原来是九凤也赶到了。九凤加入战斗后,与应龙并肩作战,它们的力量相互配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合力。在九凤和应龙的攻击下,烛九阴渐渐抵挡不住,最终被击败。 烛九阴虽然被击败,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他深知,仅凭自己的力量,无法与祖灵抗衡,于是,他决定寻找其他的帮手。他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海域,有一位神秘的海神——禺强。禺强拥有着操控海水的力量,他的实力不容小觑。烛九阴来到东方海域,找到了禺强,向他诉说了自己的计划,并承诺,只要禺强帮助他击败祖灵,便将整个山海世界与他平分。禺强被烛九阴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 烛九阴得到禺强的帮助后,实力大增。他再次率领黑暗军团,向祖灵们发起了挑战。这一次,他将目标首先对准了巴蛇。巴蛇虽然体型巨大,力量强大,但面对烛九阴和禺强的联手攻击,也渐渐陷入了困境。禺强操控着海水,形成了一道道汹涌的海浪,向巴蛇扑去。巴蛇奋力抵挡,但在海浪的冲击下,它的身体逐渐被淹没。烛九阴趁机发动攻击,他运用掌控昼夜的力量,将巴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使其无法看清周围的情况。巴蛇在黑暗中挣扎着,发出了痛苦的咆哮。 就在巴蛇危在旦夕之时,相柳出现了。相柳虽然与巴蛇同为蛇祖,但平日里它们各自为政,很少往来。然而,在面对共同的敌人时,相柳还是选择了出手相助。相柳凭借着九个蛇头的优势,向烛九阴和禺强喷射出致命的毒液。毒液在空中形成了一片毒雾,令烛九阴和禺强不敢轻易靠近。巴蛇趁机从海水中挣脱出来,与相柳并肩作战。 巴蛇和相柳的联手,让烛九阴和禺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战斗一时难分胜负。就在这时,应龙和九凤也赶到了。四大祖灵齐聚,它们的力量相互呼应,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场。烛九阴和禺强见势不妙,想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四大祖灵发动了最后的攻击,它们的力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芒,向烛九阴和禺强射去。光芒过后,烛九阴和禺强灰飞烟灭,黑暗军团也随之土崩瓦解。 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结束后,山海世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四大祖灵成为了山海世界的守护者,它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让万物生灵得以安居乐业。而西王母、禺强等神仙,也在这场战争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们纷纷改过自新,加入到了守护山海世界的行列中来。 第61章 沉冤昭雪 光绪十八年,直隶天津府天津县的街巷弥漫着烟火气息,街边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在这热闹之中,有个名叫刘明的年轻农民,每日在码头上挥洒着汗水,靠着苦力撑起家中生计。他的妻子王氏,生得花容月貌,是当地出了名的美人,引得不少登徒浪子侧目。 刘明和王氏育有一子,唤作刘黑儿,年仅五岁的他,机灵聪慧,一双大眼睛透着灵动劲儿。刘明虽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六岁,却因长年繁重的体力劳动,落下一身病痛。每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家,连抱起儿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奈地看着妻子操持家务。 这天,刘明腰部的老伤愈发严重,疼得他在床上直打滚。王氏心急如焚,赶忙前往街口药铺,请来针灸医生郑国锦。郑国锦出身医学世家,在这一带颇有名望,他的药铺里摆满了各类药材,散发着阵阵药香。 初次见到王氏,郑国锦便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心猿意马起来。在为刘明诊治的过程中,他不仅格外殷勤,还时常借机与王氏攀谈。每次前来,他都精心收拾一番,刻意展现自己的风流倜傥。不仅如此,他还不收王氏的医药费,甚至时不时买来胭脂水粉等小物件,悄悄塞给王氏,眼神中满是暧昧之意。 起初,王氏还能坚守本分,婉拒郑国锦的馈赠。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见丈夫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生活愈发艰难,而郑国锦年轻有为,家境富裕,一颗心渐渐动摇。每当郑国锦含情脉脉地看向她,温柔地与她交谈,她心中的防线便一点点崩塌。终于,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两人在柴房里越过了道德的界限。 从那以后,王氏的心完全偏向了郑国锦。她看着病榻上虚弱的刘明,只觉得他是个累赘,碍眼至极。于是,一个恶毒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滋生。 某个深夜,王氏哄着刘黑儿早早入睡,而后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将等候在外的郑国锦迎了进来。两人迫不及待地在柴房里温存片刻,随后,带着杀意,一前一后走向卧室。 王氏先进了卧室,俯身看了看熟睡的儿子,又瞥了一眼旁边同样沉睡的丈夫,而后向门外的郑国锦使了个眼色。郑国锦心领神会,迅速走进来。两人上了炕,合力将刘明死死按在炕上。 刘明从睡梦中惊醒,奋力挣扎,却因久病卧床,毫无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呼喊。郑国锦腾出双手,从药箱里掏出三根一尺来长的银针,毫不犹豫地对准刘明肚脐上方一寸的“水分穴”,狠狠扎了下去。 刘明被扎针后,痛苦难耐,拼尽全力挣脱,大声喊叫了几声,便瘫软在炕上,大口喘着粗气。郑国锦又迅速从他肚子上拔出银针,不一会儿,刘明便没了气息。 王氏见状,急忙将郑国锦偷偷送出家门,而后回到屋内,扑在刘明身上,放声大哭。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引来了左邻右舍。众人看着王氏悲痛欲绝的模样,又想到刘明久病在身,都以为他是因病离世,谁也没有怀疑其中有诈。 很快,刘明的死讯传到了他大哥刘长清耳中。刘长清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得知弟弟去世,悲痛万分。他匆匆赶来,看着弟媳孤儿寡母的可怜模样,心中满是不忍。他帮忙料理完刘明的后事,将其收殓入棺,妥善安葬。 刘明死后,王氏和刘黑儿的生活愈发艰难。王氏年轻貌美,又正值青春年华,新寡后的她别有一番韵味,引得众多男人蠢蠢欲动,媒人也纷纷上门说亲。然而,王氏却千挑万选,最终选择了郑国锦,两人很快成亲,过上了双宿双栖的生活。 再婚后的王氏,仿佛变了一个人。她开始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刘黑儿,对他不闻不问,甚至动辄打骂。刘黑儿小小的年纪,便常常躲在角落里默默流泪。刘长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想起与刘明的兄弟之情,他毅然收养了刘黑儿。 时光荏苒,一晃两年过去。刘黑儿在大伯的悉心照料下,渐渐长大,还被送进了学堂读书。他十分聪慧,短短时间便认得不少字,也渐渐明白了当年父亲去世的真相或许并不简单。 又是一年清明,刘长清带着刘黑儿去给刘明扫墓。回来的路上,刘黑儿心事重重,几次欲言又止。刘长清察觉到侄子的异样,关切地询问。在大伯的再三追问下,刘黑儿终于鼓起勇气,将两年前那个可怕夜晚看到的一切,断断续续地告诉了大伯。 刘长清听后,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弟弟的死竟然是弟媳和那个医生的阴谋。愤怒与悲痛涌上心头,他决定为弟弟讨回公道。于是,他带着刘黑儿,请人写了状子,来到天津县衙告状。 天津知县接到状子,见是陈年旧案,心中不悦,本想草草了事。但人命关天,他也不敢太过怠慢,只好命人将王氏和郑国锦拘来公堂讯问。 公堂上,王氏和郑国锦早已串通好,矢口否认杀人之事。他们一口咬定,刘黑儿当年不过是个五岁孩童,懵懂无知,所言不过是诬告。天津知县听后,觉得似乎有理,便好言劝慰刘黑儿和刘长清,不仅没有追究他们的诬告之罪,还将王氏和郑国锦无罪释放。 刘黑儿和刘长清满心不甘,出了县衙后,没有回家,而是一路来到天津府,向知府沈家本申诉。沈家本,浙江吴兴人,光绪九年进士,曾在刑部任职多年,精通法理,善断疑难杂案。他接过状子,又耐心听刘黑儿详述当年情形,沉思良久,认为唯有开棺验尸,方能查明真相。 消息传出,整个天津府一片哗然,众人皆好奇,一具埋葬两年的尸骨,究竟能否查出端倪。沈家本深知此事难度,便利用在刑部任职的便利,借调刑部最有经验的仵作侯永到天津。 沈家本与侯永日夜钻研,反复查阅《洗冤录》《洗冤录备考》等典籍,终于找到了针扎致死的相关迹象记载。原来,体弱男子下体受伤,牙根会见伤;腹部受伤,头顶囟门骨中心会出现红色血晕伤痕。据刘黑儿所说,郑国锦当年正是扎在刘明肚脐上方一寸的“水分穴”,若所言属实,尸骨上理应出现这些伤痕。 为慎重起见,两人又查阅《洗冤录疑难杂说》,终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腹部突然受伤,人会猛然憋气,血气上涌冲击头顶囟门,造成囟门突出。至此,他们心中有了底气。 几日后,天气晴朗,沈家本带着侯永、天津知县及一众衙役,押着王氏、郑国锦和刘长清、刘黑儿等人,来到刘明的坟地。天津府其他各县知县和众多百姓听闻此事,纷纷赶来围观,现场被围得水泄不通。 沈家本命衙役刨开坟墓,起出棺材,小心翼翼地抬到平地上,打开棺盖。一股腐臭之气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掩鼻。只见刘明的尸体已严重腐烂,面目全非。 侯永带着天津府的仵作,戴上手套,将刘明的尸骸一一取出,用温水仔细清洗干净,按照《洗冤录》的记载,将尸骨排列整齐。 侯永拿起一块崭新的丝绵,轻轻擦拭刘明头骨中间的囟门,果然发现有挂丝现象。他又将头顶骨对着太阳,仔细观察,清楚地看到囟门挂丝位置的左侧,有一个瓜子大小的红色透明区域。 侯永急忙将检验结果报告给沈家本。沈家本与其他官员一同上前查看,认定刘明生前确实遭受过重创。他们又仔细检查刘明的牙床,发现二十八颗牙齿虽已脱落二十一颗,但正中的四个门牙牙根处,也呈现出红色。 沈家本命人将王氏和郑国锦带到面前,让他们自己查看尸骨上的伤痕。郑国锦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不敢直视,只是反复抗辩,称自己虽曾扎针,但并非在那晚,且是为了救人。沈家本不为所动,让侯永将伤痕一一指给他看,并详细讲解出现这些伤痕的原理。郑国锦听后,瘫倒在地,不再言语。 沈家本又让王氏上前验看。王氏看到尸骨上的伤痕,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在铁证面前,她不敢再隐瞒,只得将当年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沈家本供述出来。郑国锦见状,也只能低头认罪。 不久,沈家本依律将王氏和郑国锦判了斩立决,上报有司衙门核准后,将他们押赴闹市口斩首示众。至此,这起轰动一时的因奸杀夫旧案,在两年后终于真相大白。百姓们得知后,对沈家本和侯永的断案、勘验水平佩服得五体投地。 后来,沈家本将自己数十年断案过程中积累的尸体检验经验,细心记录下来,编撰成《补洗冤录四则》,为中国古代法医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而这起验骨案,因其独特的作案手法和巧妙的验案技术,意义重大,被收录其中,成为后世断案的经典范例。 第62章 蒲州奇案 北宋仁宗年间,山西蒲州县城关,有一处宅子,一宅分两院,住着姓李的两兄弟。哥哥李国良,是个读书人,为人和善又实在,娶妻子佟氏,生有一女叫妙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弟弟李国栋,是个生意人,肯吃苦又能干,娶妻子元氏,虽膝下无子,但家中雇着老仆人赵春和小丫头小玉,日子过得自在红火。 天有不测风云,在李国栋二十八岁生日时,突然一命呜呼。消息传出,左邻右舍无不惋惜,元氏更是悲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为祭奠亡夫,元氏与城东广济寺的一清和尚达成协议,每逢初一十五,请和尚们来家中为亡夫诵经超度。 数月后,元氏的哥哥大勇前来探望妹妹。兄妹俩感情深厚,自从妹夫去世,大勇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妹妹。聊着聊着,大勇叹气劝道:“妹妹啊,你独自一人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和两个仆人,不如趁着年轻再找个知冷知热的人嫁了吧。”元氏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说道:“哥,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亡夫尸骨未寒,我就是改嫁,也要守寡三年,更何况丈夫待我不薄,我要为他终身守节,绝不嫁人!” 大勇无奈,又提出把自己的儿子小勇过继给元氏,元氏觉得这主意不错,但得和李家大哥李国良商量,毕竟小勇过继过来要姓李。大勇便去了李国良家,说明来意。李国良听后,脸色一沉,说道:“大哥,这可不行。一来律法明文规定不准过继外姓人为继子;二来,这产业是我李家的,大哥,你可有私心哪?我举双手反对!”大勇被顶得下不来台,只好告辞。 过继的事儿就此作罢。又到初一,是一清和尚来诵经超度的日子。丫鬟小玉起得最早,打扫完屋里屋外,准备早饭给元氏送去,却见元氏的屋门紧闭。小玉心想夫人定是昨夜又想起去世的家主,伤心睡晚了,便没打扰。 到了晌午,元氏的房门依然紧闭。小玉心里犯嘀咕,上前轻轻推门,没推开,再使劲一推,“咔”的一声,门开了。不看还好,一看小玉“妈呀”一声,吓得跌坐地上。老仆人赵春听到喊声赶来,往屋里一看,也是大惊失色:只见元氏没了脑袋,两腿在床上搭着,俩胳膊在床下,满地是血,惨不忍睹。 赵春毕竟是男人,反应过来后对小玉喊道:“家母被人害死了,快去报官!还得快去把李家大哥找来,不不不,先去把元家大哥找来……”正说着,和尚一清走了进来,赵春急忙说道:“我家出大事了!今儿就别超度了!”一清好奇问道:“出什么事儿了?”赵春哭喊道:“家母被人杀害了,你回去吧,日后有事再找你。”一清似乎被吓得不轻,大步往外走去。 赵春赶忙跑到大勇家,将噩耗告知。大勇如晴天霹雳,来到妹妹家,看到惨状,一把拽住李国良,骂道:“李国良,你忒心狠!半个月前,我与你商量给我妹子过继小勇,你不同意。你怕这份财产落到外人手里,就下了毒手,对不对?你心可真够狠啊!”李国良使劲摇头跺脚:“大哥,你嘴下可得留德呀,人命关天,不是胡说的,你有什么根据?”大勇却不依不饶,连拖带拽地把李国良拽进衙门。 蒲州县知县赵老爷一听发生了人命案,即刻升堂审案。大勇跪下哭诉经过,李国良高喊冤枉。赵大人呵斥道:“行了行了,不要吵吵。本官自会断案,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也绝不冤枉无辜之人!传仵作,去验尸!” 仵作来到李国栋家,只见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满地污血,死者系被割颅而亡,脑袋却不知去向。仵作验完尸,做好记录,将无头尸放入棺材,里面放些冰块,安置于李家干燥阴冷的空房间中,以备查验。然后,带着李家的两个仆人赵春和小玉来到公堂。 赵大人先审问赵春:“赵春,听说你在李家看门已久,家里可有可疑之人来往?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一说!”赵春回道:“主人不在后,女主人在家操持家务,天天伤心落泪。我们家也没有串门的,怎么能出这种事儿呢?就是出事儿的头天晚上,我值了前夜,听着没什么动静便休息了,往常一样。” 赵大人又问小玉:“你是贴身丫鬟,你都察觉到什么了?”小玉的供词与赵春相差无几,不过小玉提供了一个情况:“要是没串门的也不对,每月初一十五,那个庙里的和尚一清会领着帮小和尚来诵经,超度亡魂,除了他们没有外人。” 赵大人听完,发令道:“来人,传广济寺的一清和尚!”大约半个时辰后,衙役将一清和尚带到大堂。赵大人见和尚四十几岁,身材高大,但眼神飘忽不稳。和尚双手合一,行礼道:“阿弥陀佛,小僧拜见大老爷。” 赵大人问道:“你是广济寺的主持,一清和尚?”“回大人,是小僧。”“你这月去李国栋家诵经超度亡魂时,可发现有何异常?”“阿弥陀佛,大老爷,老衲就知道诵经。除了初一十五到李家之外,其他日子连门都不登,我真不知道他家的事啊!”“那好,我再问你:初一那天,都已经晌午了,你跑到李家做什么?”“阿弥陀佛,回大人,我那日是准时去的,哪知我刚到院里就听他家仆人说家中出事了,后来仆人说今日不用诵经了,我便走了。别的一概不知啊!”“奥,等等,按照往常你都是领小和尚一同去诵经,怎么事发当日李家的仆人说只看到你一人呢?”“阿弥陀佛,回禀大人,小僧听说李家家中闹矛盾,诵经能不能继续下去还当另说,小僧就寻思:提前去探问一下家母,如果继续诵经我再回庙里领人去。”“嗯。”赵大人若有所思地继续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院子?”“唉呀,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反正日头升得老高了。我一进院就听屋里又哭又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家仆人哭着跑出来说家里出事了,说今日不用诵经了!”“嗯,你且回去,随时听候传唤!” 赵大人又问大勇:“大勇,你状告李国良是杀人犯,除了自己的判断可有证据?”大勇虽愤愤不平,但确实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李国良是杀人凶手。审问到最后,一无所获,赵大人只好先将李国良收监,日后有新的证据再升堂审问。 过了几日,赵大人突然传唤李家的老仆人赵春。“赵春,你再将出事当日详细的给我说说!比如你几时起床,几时扫院,几时开门,这时间你尽量都回忆起来。”赵春低头思索片刻后答道:“那日我起的特别早,为啥呢?因为我肚子不好,去茅房蹲了一会儿,然后就开了街门,把门前大街打扫干净,又将门洞扫干净。之后大概是早上拉肚子有些饿了,便上厨房想找点儿吃的垫补一口,就因为这事儿,便把关街门的事儿给忘了。”“嗯?你确定街门没关?”“没关,我记得很清楚。” “好,把广济寺的一清和尚给我找来。”一清和尚见到赵大人,躬身施礼。“一清啊,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初一那日,你几时出的庙门?”“嗯,天刚刚亮时出的庙门。”“那几时进的城?”“城门刚开便进城了。”“几时到的李家?”“哦,到李家时日头已经高了。”“是你叫的门吗?谁给你开的门?赵春还是小玉?”“阿弥陀佛,大人,小僧只记得叫了门,谁开的小僧记不清了。”“嗯,好,你先回去吧。” 一清走后,赵大人找来赵春和小玉,问道:“初一那日,一清和尚到你们家,是谁给开的门?”小玉答道:“大人,开门关门的事儿一向由赵春负责,小人从不管此事。”赵春也说:“回大人,小玉说的是事实,平时开门关门的事儿都是我做,但初一那日,我说过街门开着我忘关了,所以我肯定也没给和尚开过门。” 审问到此,赵大人眼睛一亮,心中已有计较,现在广济寺的一清和尚嫌疑最大,但让他认罪似乎不太容易,该如何是好呢?赵大人陷入深思。 第二日,县衙的师爷来到李家,找到李国良的妻子佟氏。佟氏几日不见,消瘦不少,整日以泪洗面,明知李国良是冤枉的却又无能为力,天天干着急。师爷客气地对佟氏说道:“夫人,不要害怕,今日来是想请夫人协助官府抓凶手,不知夫人是否愿意?”佟氏一听:“奥?我协助官府,我能干些什么啊?”“夫人哪,想让你丈夫洗清冤屈,早日回家不?”“自然想!”“好,那你就得豁得出去啊!你听我教你,你这么办……”待师爷说完,看着佟氏:“夫人,可听明白了?”“大人放心,我明白了!”“好,那一切就拜托夫人了!”师爷拱手行礼告辞。 数日后,佟氏雇了两个轿夫坐上小轿,直奔城外广济寺而去。佟氏跪在菩萨面前,一边烧香一边痛哭流涕,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让我的男人早些回来吧……”小和尚眼见着佟氏越哭越激动,赶紧报告了庙里的主持一清和尚。 一清和尚闻讯来到大殿:“夫人节哀呀,你这一哭,菩萨已然知道了,必然大显神通,保佑善良之恩。请夫人到后院休息片刻吧!”说着便有两个小和尚轻扶着佟氏到了后院屋中坐下。坐下之后,一清便在旁不住地劝解。待佟氏情绪慢慢稳定后,又坐片刻,喝了杯茶后,谢过一清,起身便告辞了。 之后的一月中,每隔几日,佟氏便去广济寺烧香痛哭一番,一清便请她去后院歇息。一来二去,二人便熟悉了。 这日,佟氏又去广济寺烧香,只是拜完佛后时辰已晚,佟氏看着将黑的天色面露难色。一清见此景,上前道:“阿弥陀佛,夫人天色已晚,还起了风,恐怕你赶到城门时,城门已闭。夫人如果不嫌弃,就在小庙委屈一晚。我这庙宇虽然不大,住个几个施主还是绰绰有余的。”“大师,我一女子留宿本寺,恐怕多有不便吧?”佟氏说道。“无妨,除您之外也经常有这种事情,一切都方便,你就安心住在此处吧。”一清答道。“那我就讨扰大师了。”佟氏说道。 一清笑了笑,便吩咐人将小屋打扫一番,让佟氏住下,又将两个抬轿的轿夫安排到前院。佟氏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心想:衙门的师爷出的这主意就能破案吗?怎么能破得了呢?她真是心乱如麻,为了能让当家的早日出狱回家,佟氏就豁出一切了。 刚到子时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谁?”佟氏吓了一跳。“阿弥陀佛,是小僧。”原来是一清和尚。“你怎么进来了?”佟氏问道。“夫人不必惊恐,我来陪你说说话。”一清一边说着,一边反手把门扣好,来到床边坐下。吓得佟氏赶忙坐起来:“大师,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诸多不便,还请你出去。”“哈哈哈,夫人是明白人,白天人川流不息,说话不便,只有夜深人静,才能畅诉肺腑,你说是吗?”“你、你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夫人很清楚。那李国良在狱中,不死也脱层皮,出狱也是个废人;而夫人你年轻貌美,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清呵呵地笑着说道:“如果夫人愿意的话,小生不才,愿陪伴你!”“放肆!你一个出家人,怎能口出狂言!”佟氏呵斥道。“出家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啊!”一清大言不惭道:“夫人你放心,我这个人知疼知热,良宵苦短,我快点陪夫人歇息吧!” 佟氏情急之下,一脚踹向一清,正中其要害。一清气急败坏,呵斥道:“别给脸不要脸,现在你在广济寺是插翅难逃!难道你活够了不成!”“难不成你还敢杀了我?”佟氏怒骂道。“我杀过的不只一个,再多一个又如何?”“杀过谁?你敢说出来吗?说出来我敬你是个好汉!”佟氏激将道。“呵呵,远不说,就你家那个妯娌元氏,就是我杀的,你那当家的李国良就是个替死鬼!”一清喝道。 佟氏一听,心中一喜,心想:师爷果真是高人,这主意出得好、出得妙!为了捉拿真正的杀人凶手,佟氏把牙一咬,心一横,镇定万分道:“我才不信呢!你哪儿有机会杀人?”“那天我很早就进了城,早早来到李家。知道我为啥去的那么早吗?因为我垂涎元氏的美貌已久!一路上还想着怎么进李家,没想到,他家门没关,真是天助我也!”一清得意洋洋地讲道:“我推门而入,随手把门掩上,直奔元氏的房中。哪知那元氏不知好歹,反抗激烈,还说要报官,我一急一刀将她的头砍下;然后用床单包着将其藏在广济寺后面一棵松树下,谁也不知道,那就是我干的。” 一清刚得意洋洋地说完,只听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一清吓得魂不附体,扭头一看,是那两个抬轿的轿夫闯了进来。一个拿着锁头,一个拿着大刀,一脚将一清踢个仰面朝天,二人过来拧住一清胳膊给他锁上。这二人正是县衙的捕头,赵大人的得力助手,奉大人之命,化妆成轿夫,陪佟氏来广济寺烧香拜佛。 至此,真凶归案,大案告破。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在审理过程中,又牵扯出了另外三个人。原来,一清和尚与寺里的两个小和尚智空和智明暗中勾结,他们平日里就对寺外的财物和女色有所觊觎。在元氏被杀一案中,智空和智明虽未直接参与杀人,但却帮助一清和尚处理了一些后续事宜,比如在寺里为一清和尚打掩护,还帮忙转移了元氏的财物。 此外,还有一个名叫王二的地痞,他偶然间得知了一清和尚的罪行,便想趁机敲诈一笔。他暗中跟踪一清和尚,发现了藏在松树下的元氏头颅,以此为要挟,向一清和尚索要钱财。 赵大人得知这些情况后,立刻派人将智空、智明和王二缉拿归案。经过一番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最终,一清和尚因犯下杀人重罪,被判处死刑;智空和智明协助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王二敲诈勒索,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李国良无罪释放,其弟李国栋的家产悉数归其所有。 第63章 烛影血冤 清朝道光年间,山东某县的小镇上,处处洋溢着生活的烟火气。镇边的永平村,村民李文强一家正沉浸在无比的喜悦之中,因为这天,他的儿子李俊才要迎娶镇上乡绅王闻达的女儿王秀兰,一场盛大的婚礼正在热热闹闹地举行。 新郎李俊才身着一身鲜艳的红袍,胸前戴着大红花,英姿飒爽地站在大厅前。媒婆满脸笑意,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步入场中。李俊才接过红绸带,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村正那洪亮的声音响起:“良辰吉时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 “等一下,我不同意。”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大声喊道。李文强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说道:“哪来的野小子,大喜之日岂容你胡乱放肆。” 年轻人正是段宏,他满脸焦急与不甘,大声说道:“我不同意他俩结婚,秀兰和我是青梅竹马,我马上准备下聘礼结婚了, 怎么能嫁给他人。” 段宏和王秀兰一家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王秀兰身材婀娜多姿,面容美艳动人,段宏早已对她爱慕不已,而王秀兰也对段宏芳心暗许。两家本是世交,王闻达和段宏的父亲也曾是关系不错的好友,早年王闻达也默许二人在一起。可后来,段家家道中落,段宏的父亲做生意欠下一屁股债,整日郁郁寡欢,不久便病逝了,只留下段宏和体弱多病的母亲。为了偿还债务,给母亲看病抓药,段宏变卖了家产。 王闻达虽同情段宏的遭遇,但不愿女儿嫁过去受苦,便阻止女儿与段宏过多来往。前阵子,王闻达下乡省亲,喝得酩酊大醉,回来的路上晃晃悠悠,不慎掉进河中。恰巧李文强路过,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王闻达救上了岸。上岸后的王闻达死里逃生,酒也醒了不少,对李文强感激不已。李文强邀请王闻达到家中暂住,二人相谈甚欢。第二天,王闻达告别返回家中。 回家后,王闻达带着妻子携带重金再次登门拜访李文强。李文强热情地将他们请进家中,王闻达感激地说:“李兄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 李文强笑着回应:“王兄哪里话,我岂能见死不救?” 二人在饭桌上推杯换盏,十分畅快。王闻达见到了李文强之子李俊才,见他身形高大,谈吐有礼,便提出结为儿女亲家,李文强欣然应允。 王秀兰得知此事后,虽心有不愿,但她是个孝顺的姑娘,想到父亲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默默放下了对段宏的感情,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几天后,李家下了聘礼,定下了结婚的日子。 婚礼当天,段宏得知心爱的女子要嫁给他人,心中悲痛万分,忍不住前来大闹婚礼。李家的人十分生气,觉得他扫了大家的兴,便让家中青壮年将段宏一顿乱棍殴打,驱赶了出去,婚礼这才得以继续进行。 然而,谁也没想到,一场可怕的灾难在婚礼当晚悄然降临。送走宾客后,忙碌了一天的李文强夫妇早早地上床睡觉了。不知过了多久,新房内突然传出打斗声和吵闹声。李文强被惊醒,他急忙起床提灯赶了过去。站在新房门口,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毕竟这是儿子儿媳的圆房之夜,但最终还是敲了敲门。许久,屋内无人回应,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儿子儿媳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李文强悲痛欲绝,赶忙叫来了族中之人,又让族中青年去报了官。衙门的捕头赶到时,李母已经哭成了泪人。捕头查看了尸体,确定是他杀,便询问李文强儿子最近是否与人结仇,家中是否有财物丢失。李文强抹着眼泪说:“我儿李俊才素来与人为善,没有仇人。要说丢了什么,贵重物品都没丢,只是宾客送的一双红蜡烛不应该燃完,却消失不见了。” 捕快觉得红蜡烛不值钱,没放在心上,让李文强再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这时,李文强突然想起闹婚的段宏,便把事情告诉了捕头。 于是,捕头带人去抓捕段宏。他们在段宏家抓到了正在借酒消愁的段宏,不由分说地将他押到了大牢中审讯。在大牢里,他们质问段宏是不是因为王秀兰嫁给李俊才而心生怨恨,从而杀了这夫妻俩。尽管段宏一直否认,但县令认定他就是凶手,将他判处秋后问斩。 第二年,上头来了一个钦差,名叫张茂,奉旨巡查来到此地。张茂是出了名的好官,断案如神,所到之处百姓夹道欢迎。然而,他的车队却被一个人当街拦住。拦车之人正是段宏的母亲,段母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四处求情却毫无用处,段宏最终还是被砍了脑袋。如今她听闻张茂是个清官,便鼓起勇气拦下了车队。 张茂听了段母讲述的冤情,觉得事情十分蹊跷,便带着段母前往当地县衙。县令出门迎接,听闻张茂要重查此案,虽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同意了,搬出段宏一案的卷宗。张茂看完卷宗,不禁对着县令怒骂道:“混账!证据不明,杀人凶器也没找到,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就把人处死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国家的法律。” 县令吓得赶紧跪下磕头求饶。张茂表示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随后便带着府衙其他人去重新翻案。 张茂在卷宗中看到死者家中仅丢失了一对大红蜡烛,觉得此事怪异至极,杀人不为求财,为何偏偏拿走一对大红蜡烛呢?他叫官兵把李文强带来问话。李文强被带到钦差面前,张茂问他是否记得那对大红蜡烛是何人所赠。李文强回忆道,是村里的李裕所赠,并提到李裕不知从哪发了一笔横财,如今都成了大户。张茂更加奇怪了,既然富贵,为何只送一对蜡烛?于是,他让人去把李裕带来。 李裕来到跟前跪下,听说为了重查李俊才夫妇被杀一案,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面对钦差大人的目光,眼神闪躲。张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啪” 的一声,他一拍惊堂木,质问道:“大胆李裕,我已经掌握了你杀害李俊才夫妇的证据,现在给你个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我将你家满门抄斩!” 张茂的气势十足,一句满门抄斩把李裕吓得不轻,他真以为钦差大人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赶忙说道:“大人,我招,我招,请您放过我一家老小吧,都是我一人干的,他们不知情啊。” 张茂见诈出了实情,继续说道:“那你说说你作案的详情吧。” 原来,李裕家境贫寒,又爱喝酒赌博。数月前,他在酒店喝酒时,无意间听到两个带着箱子的男子说要给隔壁烟霞县令送礼,箱子里装着一箱子贵重物品。李裕听后,心中动了杀人夺宝的邪念。第二天清晨,两男子继续赶路,李裕跟在他们后面。走到一处山崖时,两人累得不行,打算休息一会儿。李裕趁机蒙上黑面冲了出来,趁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将年轻男子砍翻在地。年长的男子转身逃跑,也被李裕追上连砍数刀,死在了当场。李裕行凶后,将尸体推下山崖,又用土掩盖了山路的血迹,带着箱子回到家中。 到家打开箱子一看,李裕傻眼了,箱中除了几十根大红蜡烛,没有任何贵重物品。他懊恼不已,因为几根蜡烛杀了人,这可是要被砍头的。之后,他把箱子随意扔到床下,跟妻子交待了一声就出门了。他在外躲了一个月,见没什么事,便回到家中。正好赶上李文强儿子结婚,他想起床下的蜡烛,就拿了一对前去祝贺,顺带蹭顿喜酒喝。 酒足饭饱后,李裕回到家中,妻子急忙拉他进屋,告诉他床下的红蜡烛中藏有黄金,是她点蜡烛时发现的。李裕进屋一看,果然是黄金,又想到白天送给李文强家的两根,心疼不已,又害怕之前杀人的事情暴露,便带着刀前去李俊才家。新婚夫妻果然早已经发现了蜡烛中的黄金,李裕十分贪财,不想黄金落入李文强夫妻之手,于是心一狠,冲进屋里杀了两人,拿了蜡烛就跑。 听李裕说完,张茂又发现了新的疑点,蜡烛里面藏黄金送给隔壁烟霞县县令?难道县令收受赃款?于是,他决定展开彻查。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终于真相大白。 当地有名的富商李德仁的儿子李松在烟霞县调戏良家妇女,企图强抢民女,女人不从,他竟残忍地将其杀害,随后被烟霞县县令押进了大牢。李松身边的小厮急忙给李德仁报信,李德仁知道后,深知烟霞县县令贪财,便派人送黄金给县令,希望他通融一下。县令果然见钱眼开,在收到黄金后,找了个死刑犯代替李松砍了头,然后将李松偷偷放了。 张茂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下令将李松和烟霞县县令缉拿归案。此时,又牵扯出了三个人。原来,在李松被放走的过程中,有个狱卒收了李德仁的好处,帮着县令一起隐瞒此事;还有个师爷,他协助县令伪造文书,将死囚的身份与李松进行了替换;另外,李德仁的管家也参与其中,负责与县令和狱卒沟通联络。 最后,真相大白,李松因为谋杀被判死刑;烟霞县县令因收受赃款、草菅人命被免除官职,摘了官帽;那个狱卒、师爷以及李德仁的管家,也都受到了相应的惩罚;而段宏也恢复了清白,可他却早已不在人世,恢复清白也无法挽回他的生命。 第64章 赶尸匠 湘西,这片神秘而古老的土地,山峦叠嶂,云雾缭绕,独特的地理环境和风土人情,孕育出了神秘的赶尸文化。在这里,龙七爷和他的徒弟龙平安,是当地颇有名望的赶尸匠。 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龙七爷和龙平安接到了一单赶尸的生意。他们要将一具客死异乡的尸体,带回他的家乡。师徒二人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在夜幕降临之时,踏上了漫长的赶尸之路。 月光洒在崎岖的山路上,龙七爷手持招魂铃,口中念念有词,引导着尸体前行。龙平安则提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穿过茂密的森林,向着目的地进发。 然而,就在距离目的地不远的一个夜晚,意外发生了。龙七爷和龙平安将尸体安置在一个破旧的山神庙中休息,准备等天亮后再继续赶路。龙七爷像往常一样,在山神庙周围布置了一些辟邪的符咒,以防不测。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吹得山神庙的门窗“嘎吱嘎吱”作响。龙七爷和龙平安在角落里休息,突然,龙七爷被一阵奇怪的声音惊醒。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那声音仿佛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沉重的脚步声。 龙七爷心中一惊,他推醒了龙平安,两人警惕地站起身来。龙七爷拿起招魂铃,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当他们来到放置尸体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原本放置在棺材里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连同棺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七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深知在赶尸这一行,最怕的就是遇到“尸路无门”的情况。这意味着尸体不愿离开这个世界,它们留恋生者,渴望回到家乡。而如今,这种情况却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了他们身上。 龙七爷和龙平安在山神庙周围四处寻找,然而,除了一些奇怪的脚印和被破坏的符咒,他们一无所获。龙七爷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决定带着龙平安去寻找尸体的下落。 他们沿着脚印的方向,走进了一片荒郊野外。月光下,这片荒野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突然,龙平安指着前方的一座孤坟,惊恐地说道:“师父,你看!” 龙七爷顺着龙平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孤坟前的泥土被翻动过,似乎有人刚刚挖过。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近孤坟,发现棺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龙七爷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他决定一定要找到这个尸体,将它送回家乡。 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龙七爷和龙平安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找到了那具尸体。当他们走进山洞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龙七爷点亮灯笼,只见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山洞的角落里,双眼圆睁,仿佛充满了怨恨。 龙七爷和龙平安用特殊的方法将尸体“唤醒”,带着它继续踏上了赶尸之路。然而,当尸体回到村子后,一系列诡异的事件接踵而至。 首先是村子里的鸡开始大批大批地死去,每天清晨,村民们都会在自家的鸡舍里发现一堆死鸡,鸡的脖子上都有两个血洞,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接着,有人在夜晚听到了鬼哭狼嚎的声音,那声音凄厉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更可怕的是,一名村民在夜晚外出时,被一个无头尸吓得昏了过去。这个无头尸正是二十年前龙七爷所负责赶的那具尸体。 这一切让龙七爷深感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当年的做法可能犯了禁忌,惹来了祸端。他决定带着龙平安去请教村里的长者,看看是否有办法化解这场危机。 长者听完龙七爷的讲述后,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要想化解这场危机,就必须找到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颅,将它与身体重新组合在一起,让它入土为安。否则,这邪祟永远不会消散。” 龙七爷和龙平安决定冒险去找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颅。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终于在一个荒凉的山洞里找到了那颗头颅。当时,头颅正被一个巨大的蜘蛛网罩着,周围弥漫着一股邪气。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将头颅取下,带着它回到了村子。在那具无头尸体的墓前,他们将头颅和身体重新组合在一起,举行了一场庄严的安葬仪式。在仪式结束后,村子里的诡异事件逐渐消失,一切开始恢复平静。 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深感赶尸这一职业的禁忌和沉重。最终,龙七爷决定告别赶尸匠这一职业,与龙平安一起回归平凡的生活。 从此,龙七爷和龙平安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努力忘却过去的恐怖回忆。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 有一天,龙平安在田间劳作时,无意间挖到了一个古老的瓷罐。他好奇地打开瓷罐,突然,一股黑色的烟雾从瓷罐中涌出,瞬间弥漫了整个田间。龙平安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女子从烟雾中缓缓浮现。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长袍,长发飘飘,面容绝美,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诡异。女子看着龙平安,轻声说道:“多谢你将我解救出来,我是被封印在瓷罐里的妖怪,如今重获自由,我愿意帮你实现一个愿望,以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龙平安想到了那具无头尸体和村子里的诡异事件,他请求神秘女子帮他揭开这一切的真相。神秘女子答应了他的请求,她告诉龙平安,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一个邪恶的道士。这个道士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不惜拿无辜的村民和尸体做实验,导致了这一系列的诡异事件。 在神秘女子的指引下,龙七爷和龙平安开始了寻找这个邪恶道士的行动。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历经了重重艰险。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荒废的道观前。道观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推开道观的大门,只见里面杂草丛生,破败不堪。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龙七爷和龙平安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道观的大殿。 大殿里,一个身穿黑袍的道士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法阵前,口中念念有词。法阵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周围摆放着一些奇怪的法器和尸体。道士看到龙七爷和龙平安进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道士冷冷地说道。 龙七爷和龙平安对视一眼,心中充满了警惕。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个道士绝非善类。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龙七爷愤怒地问道。 道士哈哈大笑起来,“为了力量,只要我得到了足够的力量,就能统治这个世界。” 说完,道士双手一挥,法阵中的光芒顿时大盛,周围的尸体竟然纷纷站了起来,朝着龙七爷和龙平安扑了过来。这些尸体行动僵硬,面目狰狞,口中发出阵阵嘶吼,让人不寒而栗。 龙七爷和龙平安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赶尸工具,与这些尸体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然而,这些尸体数量众多,而且力大无穷,龙七爷和龙平安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神秘女子突然出现。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手中涌出,瞬间将那些尸体击退。 道士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神秘女子会突然出现。神秘女子看着道士,冷冷地说道:“你的恶行到此为止了。” 说完,神秘女子与道士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法术较量。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整个道观被他们的法术光芒笼罩。龙七爷和龙平安也趁机加入了战斗,他们与神秘女子一起,向道士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在众人的合力攻击下,道士终于抵挡不住,被神秘女子的法术击中,倒在了地上。随着道士的倒下,法阵中的光芒渐渐消失,那些尸体也纷纷倒地,不再动弹。 龙七爷和龙平安成功地击败了邪恶道士,解救了那些被他囚禁的生者。随着道士被击败,村子里的诡异事件逐渐平息,村民们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却无法轻松地放下过去。他们意识到,湘西诡案背后的真相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在神秘女子的陪伴下,龙七爷和龙平安开始深入了解湘西地区的风俗和传说。他们发现,湘西地区的赶尸匠们并非只是负责将尸体运回家乡,还有一些特殊的仪式和禁忌,涉及到生死、鬼神等超自然现象。 经过一段时间的探索,龙七爷和龙平安逐渐揭开了湘西诡案背后的真相。原来,那些诡异的事件和无头尸体的出现,都与一个古老的邪恶势力有关。这个邪恶势力试图利用赶尸匠们的特殊能力,来实现自己的目的。 为了阻止这个邪恶势力,龙七爷和龙平安决定寻找传说中的神秘法宝——湘西玄阴珠。据说,只要拥有这颗珠子,就能破解邪恶势力的控制,让赶尸匠们恢复正常。 在神秘女子的指引下,龙七爷和龙平安踏上了寻找湘西玄阴珠的征程。他们走遍了湘西的山山水水,历经了重重艰险。一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古老的山洞前。山洞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龙七爷和龙平安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只见里面阴暗潮湿,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们沿着山洞的通道向前走去,突然,前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蟒蛇的身体足有一人多粗,双眼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口中吐着信子,让人不寒而栗。 龙七爷和龙平安迅速抽出武器,与蟒蛇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蟒蛇的力量非常强大,它不断地向龙七爷和龙平安发起攻击,龙七爷和龙平安则巧妙地躲避着蟒蛇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在激烈的搏斗中,龙七爷和龙平安渐渐发现了蟒蛇的弱点。他们相互配合,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龙七爷趁机用手中的赶尸棍击中了蟒蛇的要害。蟒蛇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龙七爷和龙平安继续向前走去,终于在山洞的深处找到了湘西玄阴珠。当他们拿到湘西玄阴珠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们的身体。他们用这股力量,成功地解除了邪恶势力对赶尸匠们的控制。 随着邪恶势力被消灭,湘西地区的诡异事件彻底平息,村民们过上了安宁的生活。然而,龙七爷和龙平安却无法轻松地放下过去。他们意识到,作为赶尸匠,他们肩负着沉重的责任。为了维护湘西地区的安宁,他们决定继续传承赶尸匠这一职业,守护当地的村民。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龙七爷和龙平安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学习更多的知识和技巧。他们还收了三个徒弟,分别是勇敢坚毅的小虎、聪明伶俐的灵儿和沉稳内敛的阿强。龙七爷和龙平安将自己的赶尸技艺和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们。 第65章 狼灵之祸 在黑龙江那片广袤无垠的黑土地上,南山巍峨耸立,山间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山脚下,散布着星星点点的村屯,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质朴的生活。然而,这份宁静却被一个可怕的存在打破——南山有个狼精,时常在夜色的掩护下,潜入附近村屯,或叼走家畜,或惊吓路人,搅得百姓生活不得安宁,恐惧如同阴霾,笼罩着每一个人。 有一年秋天,猎人格莫尼特望着窗外的山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他决定带着十七岁的儿子阿穆尔上山打秋皮,同时追踪狼精的巢穴,为民除害。阿穆尔虽然年纪尚小,但自小跟随父亲打猎,对山林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听到要进山,兴奋得两眼放光,早早便收拾好了行囊。 父子俩踏入山林,秋日的山林五彩斑斓,枫叶似火,银杏如金,可他们无心欣赏这美景。莫尼特手持猎枪,目光如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阿穆尔则紧紧跟在父亲身后,手中握着一把短刀,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一天,莫尼特在山脚边发现了一头野猪。他悄悄靠近,瞄准,“砰”的一声枪响,野猪应声倒地。阿穆尔兴奋地跑过去,和父亲一起动手扒了野猪皮,在空旷的林间空地上架起篝火,用小吊锅煮起了野猪肉。不多时,锅里传来阵阵诱人的肉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阿穆尔拉着莫尼特的手,急切地问:“阿玛,肉烀熟了吧?”莫尼特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说:“好孩子,乖!再等等,煮熟了才能吃。”阿穆尔听话地点点头,跑去一边玩耍。过了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肉香的诱惑,又跑了回来,见父亲不在,便伸手到吊锅里抓了一小块肉,蹲在一旁吃了起来。可刚吃完,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痛苦地喊着:“阿玛,阿玛!我肚子疼呀!” 莫尼特闻声赶来,看到儿子痛苦的模样,心急如焚。他赶紧查看儿子的情况,却发现儿子的肚子迅速肿胀起来,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莫尼特心中一惊,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他四处张望,只见周围的树林中弥漫起一层诡异的浓雾,雾气中隐隐传来狼的嗥叫声,那声音凄厉而阴森,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莫尼特背着儿子,在浓雾中拼命奔跑,试图找到下山的路。然而,他发现自己似乎迷失在了一个迷宫之中,无论怎么跑,都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周围的树木仿佛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莫尼特心中充满了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一定要救儿子。 就在莫尼特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微弱的蓝光闪烁。他仿佛看到了希望,朝着蓝光的方向跑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身着一袭黑袍,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蓝光的宝石。 老人看着莫尼特和他背上的儿子,叹了口气说:“你儿子误食了被狼精诅咒的食物,中了邪毒。这狼精怨念极深,已经修炼成了一种可怕的邪术,不是普通的猎人能够对付的。”莫尼特连忙跪地哀求:“老人家,求您救救我儿子,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老人沉默片刻,说:“要救你儿子,只有一个办法。南山深处有一个神秘的洞穴,里面封印着一位古代萨满的力量。你必须找到那个洞穴,获取萨满的力量,才能破解狼精的诅咒。但那洞穴中充满了危险,有各种妖邪之物守护,你敢去吗?”莫尼特毫不犹豫地说:“我敢!只要能救我儿子,我什么都不怕。” 老人递给莫尼特一块玉佩,说:“这块玉佩能保你在洞穴中暂时平安,你拿着它,快去吧。记住,时间紧迫,你儿子的毒撑不了多久。”莫尼特接过玉佩,向老人道谢后,背着儿子朝着南山深处走去。 越往南山深处走,雾气越浓,周围的景象也越发诡异。时不时有黑影从他们身边闪过,伴随着阴森的笑声。莫尼特紧紧握着玉佩,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一只巨大的狼形黑影从浓雾中扑出,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莫尼特连忙将儿子放下,拿起猎枪,朝着黑影射击。然而,子弹似乎对黑影毫无作用,黑影瞬间消失在浓雾中。 莫尼特不敢停留,继续向前走。终于,他在一座陡峭的山壁下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洞穴。洞穴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莫尼特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只见洞穴中闪烁着各种奇异的光芒,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 在洞穴的深处,莫尼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散发着强大的力量波动。他走近石棺,发现石棺上刻着一位萨满的雕像,雕像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莫尼特心中涌起一股敬畏之情,他跪在石棺前,祈求萨满赐予他力量。 突然,石棺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中,莫尼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笼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神秘的符文和咒语,他似乎获得了萨满的力量。莫尼特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他决定立刻出去,找狼精报仇,解救儿子。 就在莫尼特准备离开洞穴的时候,洞穴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他回头一看,只见石棺缓缓打开,一个身影从里面飘了出来。那身影正是狼精,此刻的狼精已经变成了一个半人半狼的怪物,它的身上散发着黑色的邪气,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狼精看着莫尼特,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你以为获得了萨满的力量就能打败我吗?太天真了!今天,你们父子都得死!”说完,狼精张开血盆大口,朝着莫尼特扑了过来。莫尼特迅速施展萨满的法术,与狼精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洞穴中光芒闪烁,法术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狼精的力量十分强大,它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邪气,让莫尼特有些难以抵挡。但莫尼特没有退缩,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萨满的力量,一次次化解了狼精的攻击。 就在战斗陷入僵局的时候,洞穴中突然又出现了三道身影。原来是村里的勇士阿力、擅长草药的医者娜娅和精通机关术的工匠巴特尔。阿力手持长刀,大声喊道:“莫尼特,我们来帮你!”娜娅则迅速拿出各种草药,准备为可能受伤的人治疗。巴特尔则在一旁观察着战场,寻找着狼精的弱点,准备随时发动机关攻击。 阿力率先冲了上去,他挥舞着长刀,与狼精近身搏斗。狼精的速度极快,阿力只能勉强抵挡。莫尼特见状,立刻施展萨满法术,为阿力提供支援。娜娅则在后方为他们施加治愈的法术,确保他们的伤势能够及时恢复。 巴特尔在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狼精的腿部是它的弱点。他迅速启动自己带来的机关,一支支利箭朝着狼精的腿部射去。狼精被利箭射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它的行动变得迟缓起来。 莫尼特抓住机会,凝聚起强大的萨满力量,口中念动咒语,一道强大的光芒从他手中射出,直接击中了狼精的胸口。狼精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它的力量在逐渐减弱。 阿力趁势发动攻击,他高高跃起,手中的长刀带着凌厉的气势,砍向狼精的脖颈。狼精试图躲避,但由于腿部受伤,行动不便,被阿力的长刀砍中。 狼精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化作一团黑烟,消失在了洞穴中。莫尼特和他的伙伴们成功地消灭了狼精。 莫尼特连忙跑出洞穴,回到儿子身边。此时,儿子的肚子已经不再肿胀,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莫尼特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儿子得救了。 莫尼特背着儿子,走出了山林。当他们回到村屯时,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看到莫尼特父子平安归来,都欢呼起来。莫尼特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村民们,村民们对他和他的伙伴们充满了敬佩。 从那以后,南山的狼精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66章 大明谲案 在明朝成化年间,社会表面上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市井街巷中充满了烟火气息。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罪恶与诡秘。 河北真定府聂村,高秀才家的宅院里,一片宁静祥和。高秀才为人和善,在当地颇有名望。一日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高宅的青瓦之上。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高秀才亲自前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位女子,衣衫虽有些凌乱,但难掩其楚楚可怜之态。 女子自称是赵州富户的妾室,因不堪大妇的虐待,被迫逃出家门,如今已是走投无路,恳请高秀才能够收留她借宿一晚。高秀才看着女子那满脸的泪痕和无助的眼神,心中不禁泛起怜悯之情,便让她在书房暂时安顿下来。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高宅都沉浸在梦乡之中。高秀才的女婿赵文举却鬼使神差地悄悄摸进了书房。他本就心术不正,见这女子孤身一人,便起了歹念,欲行不轨之事。女子察觉到危险,立刻惊醒,开始极力反抗。两人在黑暗中拉扯打斗,慌乱之中,赵文举突然触碰到女子身上一处异样,他心中一惊,仔细一摸,竟发现这名女子竟然是个男扮女装的男人! 赵文举震惊不已,大喊起来。闻声赶来的高秀才家人,迅速将这名“男扮女装”的男子合力制服。众人看着被捆绑在地的男子,满脸疑惑与愤怒。高秀才当即决定,将他扭送官府,让官府来查明真相。 到了官府,面对威严的大堂和酷刑的威胁,男子很快便招供了一切,由此爆出了大明朝最为轰动的“采花大案”。 原来,这名男子本名桑冲,来自山西太原府李家湾。早年,他听闻大同府山阴县有位奇人,名叫谷才。谷才擅长易容之术,对女红更是精通。他常常男扮女装,凭借着精湛的女红技艺,以教授女子手工为借口,混入女子闺房,行奸淫之事。如此为恶长达十八年之久,却从未被人发现。后来,谷才年事已高,不忍自己这“绝学”失传,便收了桑冲为徒。 桑冲天赋极高,不仅将谷才的技艺学得炉火纯青,更是“青出于蓝”。他将“师门绝技”进一步“发扬光大”,还传给了同乡的任茂、张虎等七人。他们有一套惯用的作案手段,每到一处,便四处打听当地美貌女子的消息。一旦锁定目标,桑冲便会乔装成“落难女子”,以楚楚可怜的形象登堂入室。进入女子家中后,他又凭借着精通女红的本领,很快骗取主人家的信任。随后,他便在教授女红的过程中,故意言语挑逗,试图与女子行不轨之事。若遇到性格刚烈、坚决不从的女子,桑冲便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药,将女子迷晕后进行奸污。 在那个封建的时代,女子视贞洁如生命,认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不管是半推半就,还是被麻药放倒,那些受害女子都因害怕名声受损,不敢报官。因此,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桑冲和他的徒弟们屡屡得手,从未失手。他们的足迹遍布大同、平阳、太原、真定、河间、朔州等四十五个府县,被他们侵害的女子竟多达一百八十二人。 因桑冲一案案情太过重大,当地官府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将此案上报朝廷。明宪宗朱见深看过卷宗后,龙颜大怒,他拍案而起,亲笔勾判桑冲凌迟处死,并责令各地官府务必将其师傅谷才、徒弟任茂等全体捉拿归案。在朝廷的严令下,各地官府纷纷行动起来,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最终,这个天怒人怨的采花团伙才宣告覆灭。 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桑冲最后栽在同样是好色之徒的赵文举手上。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再如何精通乔装打扮,毕竟男人有些生理特征是做不得假的。可谁能想到,同样是在大明朝,另一个采花大盗的出现,却让众人见识到了更为离奇的作案手段。 苏州府太仓县,有一户富贵人家。家中的千金小姐,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理。到了婚嫁之龄,便嫁给了当地一户人家的公子。这本是一桩门当户对的美满姻缘,然而,谁也没想到,仅仅三个月后,千金小姐竟然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喜当爹”的丈夫得知此事后,顿时怒发冲冠。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认为妻子婚前行为不检点,于是一纸休书,将千金小姐赶回了娘家。千金小姐本就生性柔弱,不堪受辱,回到娘家后,越想越觉得委屈,最终在一个夜晚,悬梁自尽。 小姐的父亲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坚信自己的女儿品行端正,定是遭受了莫大的冤屈。于是,他一纸诉状将女婿告上官府,不仅要查清女儿的死因,更要还女儿一个清白。 县令升堂审理此案。他看着堂下悲愤交加的原告,缓缓问道:“你女儿不守妇道在先,你为何还要告你女婿?” 小姐父亲立刻赌咒发誓:“大人,我女儿未嫁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她的未婚夫婿,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青壮男子,怎么可能怀孕?这其中定有冤情,还望大人明察!” 县令见他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心中也觉得此事蹊跷。于是,他传唤了众多街坊邻居、丫鬟佣人前来问话。众人的回答如出一辙,这位千金小姐未嫁之前,一直住在深闺阁楼,平日里只有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小丫鬟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根本没有机会与其他男子接触。 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这位小姐还是“圣母玛利亚”?县令也来了兴趣,他决定亲自乔装走访,探寻其中的真相。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县令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来,这位小姐还有位过从甚密的好友,是个住在城外无名小庵的尼姑。两人经常一起下棋,偶尔尼姑还会留宿家中。 能在苏州这种繁华之地担任主官,这位县令自然不是个庸碌之辈。他立刻联想到,莫不是这个尼姑是个和尚假扮的?毕竟在大明朝,类似的案件也并非没有发生过。于是,他当即下令将尼姑抓捕归案。 尼姑被带到公堂之上,神色平静,毫无惧色。县令看着她,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下令让人对尼姑进行全身检查,然而,检查的结果却让众人傻眼了,尼姑身上女人该有的东西都有。 尼姑见此,佯装生气道:“两个女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怀孕?大人如此行事,岂不是冤枉好人?” 这位县令却是个博学多才之人,他思索片刻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竟然令人牵来一条狗,让狗不停地舔尼姑的身体。众人都对县令的举动感到莫名其妙,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只见男人的那东西竟然从尼姑那不可描述的地方缓缓长了出来。 原来,这个尼姑竟然是个雌雄同体之人。她利用自己特殊的生理构造,以尼姑的身份为掩护,混入女子闺房,与那些深闺中的女子发生关系,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真相大白后,这个雌雄同体的采花大盗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两起发生在大明朝的奇案,一为男扮女装的采花团伙,一为雌雄同体的诡秘之人,他们的作案手段之离奇,为祸之烈,让世人震惊。 第67章 佛咒奇谭 大唐长安,华灯初上,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街边的酒肆茶楼里,食客们高谈阔论,或讲着近日的奇闻轶事,或谈论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然而,在这繁华的表象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悄然涌动。 长安城东有一座名为大慈恩寺的古刹,寺中高僧云集,香火鼎盛。寺里的主持玄寂大师,修行高深,精通佛法,在长安城中威望极高。一日,玄寂大师正在禅房打坐冥想,突然心中一阵悸动,隐隐感到一股不祥的气息正在长安城中弥漫开来。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中的一处阴暗角落,一个神秘的黑袍人正对着一尊诡异的雕像念念有词。这尊雕像造型奇特,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黑袍人每念一句咒语,雕像的眼睛便会闪烁出一丝幽光,仿佛在回应着他。 长安城中有一位名叫李逸风的年轻书生,他才华横溢,心怀壮志,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报效国家。然而,最近他却总是被一些奇怪的梦境所困扰。在梦中,他总是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一把散发着幽光的宝剑,与一群妖魔鬼怪展开激烈的战斗。每当他想要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容时,梦境便会突然中断,他也会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这日,李逸风像往常一样来到城中的书肆,想要购买一些书籍。在书肆中,他偶然结识了一位名叫灵儿的女子。灵儿长相甜美,气质脱俗,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息。李逸风与灵儿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便将心中的烦恼告诉了她。 灵儿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沉思片刻后说道:“公子所梦之事,或许并非偶然。近日我也听闻城中有一些怪异之事发生,说不定与公子的梦境有关。我听闻大慈恩寺的玄寂大师佛法高深,或许他能为公子解惑。” 李逸风听后,心中一动,决定前往大慈恩寺拜访玄寂大师。来到大慈恩寺后,李逸风向寺中的僧人表明了来意。僧人将他带到了玄寂大师的禅房。 玄寂大师见到李逸风后,微微点头,示意他坐下。李逸风将自己的梦境以及最近城中发生的怪异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玄寂大师。 玄寂大师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施主所梦之事,恐怕与末法时代的来临有关。如今,天魔外道、魑魅魍魉在世间横行,妄图扰乱世间的安宁。而这一切,或许都与一部失传已久的神咒有关。” 李逸风好奇地问道:“大师所说的神咒,究竟是什么咒?为何会与这世间的乱象有关?” 玄寂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此咒名为〈楞严咒〉,乃是如来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坐宝华中所宣说的神咒。此咒威力无穷,乃是一切天魔外道、魑魅魍魉的克星。然而,此咒乃是不传之秘,本来佛是不传的,但不传又救不了阿难,故不传也要传出来。如今,懂得诵《楞严经》,持〈楞严咒〉的人愈来愈少,所以天魔外道才敢如此猖獗无忌。” 李逸风听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说道:“大师,既然此咒如此厉害,不知能否传授给我,让我来守护这世间的安宁?” 玄寂大师摇了摇头,说道:“此咒虽威力无穷,但修行起来极为困难,且需要有莫大的机缘。施主虽有心,但时机尚未成熟。不过,施主若能潜心修行,积累善缘,或许有一天,自会与这〈楞严咒〉结缘。” 李逸风听后,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也明白玄寂大师所言有理。他向玄寂大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弟子定当潜心修行,积累善缘。” 就在李逸风准备离开大慈恩寺时,突然听到寺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心中好奇,便与玄寂大师一同走出禅房,来到寺外查看。 只见寺外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围观着什么。李逸风挤过人群,只见地上躺着一个男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女子,正哭得梨花带雨。 李逸风走上前去,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此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女子抬起头,看了李逸风一眼,哭着说道:“这位公子,我哥哥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神志不清,口中胡言乱语,说什么看到了妖魔鬼怪。我找了城中的许多名医,都无法医治,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逸风听后,心中一动,他想起了玄寂大师所说的天魔外道、魑魅魍魉。他转头看向玄寂大师,只见玄寂大师微微点头,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想法。 玄寂大师走上前去,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诵,佛珠上渐渐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在了男子的身上。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口中的胡言乱语也停止了。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人后,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 女子见哥哥醒来,心中大喜,连忙上前抱住他,哭着说道:“哥哥,你终于醒了,你可吓死我了。” 男子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说道:“妹妹,我没事了。不知为何,我刚才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周围全是妖魔鬼怪,它们想要将我吞噬。就在我绝望之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将那些妖魔鬼怪驱散了。” 李逸风听后,心中对玄寂大师的佛法更加敬佩。他走上前去,对玄寂大师说道:“大师,看来这世间真的有妖魔鬼怪存在,我们该如何是好?” 玄寂大师说道:“如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我会在寺中开坛讲法,为众生祈福,希望能借助佛法的力量,抵御天魔外道的侵袭。同时,也希望施主能多多积累善缘,为守护这世间的安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李逸风点了点头,说道:“大师放心,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从那以后,李逸风开始潜心修行,同时也四处打听关于〈楞严咒〉的消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结识了一位名叫清风的道士。清风道士告诉李逸风,他曾听闻在长安城外的一座深山之中,有一位隐居的高僧,或许知晓〈楞严咒〉的秘密。 李逸风听后,心中大喜,决定前往深山寻找那位高僧。他收拾好行囊,告别了灵儿和玄寂大师,踏上了前往深山的旅程。 一路上,李逸风历经艰辛,终于来到了清风道士所说的那座深山之中。他在山中四处寻找,终于找到了那位隐居的高僧。 高僧见到李逸风后,微微一笑,说道:“施主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李逸风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高僧,高僧听后,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施主与这〈楞严咒〉有缘。既然如此,我便将这〈楞严咒〉传授给你。” 说罢,高僧便开始传授李逸风〈楞严咒〉。李逸风潜心学习,经过数日的努力,终于学会了〈楞严咒〉。 高僧看着李逸风,说道:“施主,如今你已学会了〈楞严咒〉,但切不可骄傲自满。此咒威力无穷,但也需要你用心去修行,方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同时,你也要记住,此咒乃是为了守护世间的安宁,切不可用它来谋取私利。” 李逸风向高僧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大师教诲,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告别了高僧后,李逸风回到了长安。此时的长安城中,依旧是一片繁华的景象,但李逸风却能感觉到,在这繁华的背后,隐藏着一股深深的危机。 他来到大慈恩寺,将自己学会〈楞严咒〉的事情告诉了玄寂大师。玄寂大师听后,心中大喜,说道:“施主,如今你已学会了〈楞严咒〉,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机缘。我们定要借助此咒的力量,抵御天魔外道的侵袭。” 于是,李逸风与玄寂大师在大慈恩寺中开坛,共同念诵〈楞严咒〉。随着他们的念诵,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大慈恩寺中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长安城。 在这股力量的笼罩下,长安城中的妖魔鬼怪纷纷现出原形,四处逃窜。然而,就在李逸风与玄寂大师以为胜利在望时,那个神秘的黑袍人再次出现了。 黑袍人看着李逸风与玄寂大师,冷笑道:“你们以为凭借这〈楞严咒〉,就能阻止我吗?太天真了!” 说罢,黑袍人手中的雕像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将〈楞严咒〉的力量抵挡了回去。李逸风与玄寂大师见状,心中大惊,他们没想到黑袍人的力量竟然如此强大。 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灵儿突然出现了。灵儿手中拿着一块玉佩,玉佩上散发着一道柔和的光芒。她将玉佩递给李逸风,说道:“逸风,这是我家族世代相传的玉佩,或许能帮助你。” 李逸风接过玉佩,只见玉佩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他心中一动,将玉佩与〈楞严咒〉的力量相结合,顿时,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黑袍人的雕像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黑袍人见状,心中大惊,他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李逸风用〈楞严咒〉的力量困住。 李逸风看着黑袍人,说道:“你为何要在此世间兴风作浪?” 黑袍人冷笑道:“我不过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力量罢了。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成为我修炼的祭品。” 李逸风听后,心中大怒,他说道:“你这邪恶之徒,今日我定要将你铲除,还世间一个安宁。” 说罢,李逸风念动〈楞严咒〉,将黑袍人彻底消灭。随着黑袍人的消失,长安城中的危机也终于解除了。 经过这场战斗,李逸风与灵儿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了。他们决定一起留在长安,继续修行。 第68章 长安邪术 长安,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街边店铺林立,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但在这繁华喧嚣的表象下,却隐匿着诸多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巫蛊、厌胜等邪术虽被朝廷严令禁止,却仍在暗处悄然流传。 苏婉娘,本是长安城外苗疆村落的女子,天生丽质且聪慧过人。自幼,她便跟随祖母研习巫蛊之术,能驱使各类蛊虫,令其为己所用。凭借这一身神秘本领,苏婉娘来到长安,在城中一隅落脚,因其独特魅力与神秘气质,引得不少权贵暗中追捧。 秦逸风,长安城中富甲一方的年轻富商,家财万贯,生性洒脱却又有些风流多情。听闻苏婉娘的美貌与神秘后,他心生倾慕,费尽心思接近。苏婉娘起初对秦逸风的追求不为所动,但秦逸风出手阔绰,为她购置华宅、送上珍稀珠宝,久而久之,苏婉娘也渐渐动了真情,两人很快陷入热恋。 赵铭轩,秦逸风的生意伙伴,表面上与秦逸风称兄道弟,实则内心狭隘、贪婪无比。他垂涎苏婉娘的美貌已久,暗中派人调查,发现了苏婉娘精通巫蛊之术的秘密,心中顿生恶念,妄图利用苏婉娘的邪术谋取私利。 一日,赵铭轩找到苏婉娘,威胁道:“苏姑娘,我已知晓你会巫蛊之术。只要你帮我除掉秦逸风,我不仅会严守秘密,还会奉上丰厚钱财。”苏婉娘大惊失色,虽对秦逸风的风流偶尔不满,但从未想过伤害他,当即严词拒绝。赵铭轩恼羞成怒,却也暂时按捺住性子,谋划着其他阴谋。 赵铭轩四处打听,得知长安城中有个名叫张道然的道士,擅长厌胜之术。厌胜之术极为阴邪,通过制作人偶、绘制符咒,可诅咒他人灾祸连连。赵铭轩携带重金找到张道然,一番利诱后,张道然心动不已,答应对秦逸风施展厌胜之术。 张道然依照秦逸风的生辰八字,精心制作了一个逼真的人偶,周身贴满符咒,每日对着人偶念咒施法。没过多久,秦逸风便开始感到身体不适,时常头疼欲裂,精神恍惚,做任何事都力不从心。他遍访城中名医,却毫无疗效,病情愈发严重。 苏婉娘见秦逸风病情日益加重,心急如焚。她深知秦逸风定是遭人邪术迫害,于是施展巫蛊之术,放出一只灵敏的蛊虫,令其追踪邪术气息。蛊虫顺着气息,一路来到张道然的道观。 苏婉娘得知是张道然对秦逸风施展厌胜之术,怒不可遏,径直前往道观质问。张道然见苏婉娘找上门来,心中也有些发怵,深知她的巫蛊之术厉害,不敢轻易对抗。 两人在道观中对峙起来。苏婉娘怒目而视,喝道:“张道然,你为何要害秦逸风?”张道然却狡辩道:“是赵铭轩指使我做的,与我何干!”苏婉娘愈发愤怒,当即施展巫蛊之术,操控蛊虫攻向张道然。张道然也不甘示弱,急忙用人偶施展厌胜之术抵挡。一时间,道观中邪气四溢,蛊虫与人偶激烈交锋,难分胜负。 就在两人激战正酣时,长安县令王景铄带着衙役匆匆赶到。原来,王景铄一直对城中流传的邪术有所耳闻,暗中调查许久。今日接到百姓举报,说此处有异常动静,便立刻率人赶来。 王景铄见苏婉娘和张道然正在施展邪术,心中大惊。他深知邪术危害极大,当即下令衙役将两人拿下。苏婉娘和张道然见势不妙,试图逃跑,却被训练有素的衙役团团围住,插翅难逃。 在县衙大堂上,王景铄威严审问,苏婉娘和张道然在证据面前,不得不交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景铄得知幕后主使是赵铭轩,立刻派人将其捉拿归案。赵铭轩被抓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王景铄将此案上报朝廷,朝廷下令将苏婉娘、张道然和赵铭轩判处死刑。秦逸风得知真相后,虽保住性命,但身体和精神都遭受重创,对自己往日的风流懊悔不已。 本以为这场风波就此平息,可没过多久,长安城中又接连发生两起离奇案件。 其一,城中一位名叫林若璃的年轻女子,突然变得疯疯癫癫。她整日胡言乱语,时而痛哭流涕,时而大笑不止,家人遍寻名医,皆束手无策。林若璃的父亲林鹤霄心急如焚,四处张贴告示,寻求能救女儿的高人。 其二,城中的一位富商周启翰家中接连失窃,奇怪的是,丢失的并非金银财宝,而是一些古老的书籍和神秘的器物。这些物品对周启翰来说意义非凡,他赶忙报官,希望官府能找回失物。 王景铄对此二案十分重视,亲自展开调查。他先来到林若璃家中,仔细观察林若璃的状态,又询问了家人近期的情况,发现林若璃发病前曾参加过一场宴会,与一位名叫柳梦璃的女子有过接触。 王景铄顺藤摸瓜,调查柳梦璃,发现她竟是一个擅长幻术的江湖女子。柳梦璃为了得到林若璃佩戴的一块神秘玉佩,对林若璃施展了幻术,导致她精神错乱。王景铄将柳梦璃缉拿归案,在她的住处找到了那块玉佩,林若璃也在玉佩被找回后,逐渐恢复正常。 处理完林若璃的案件后,王景铄又将精力投入到周启翰失窃案中。他通过走访调查,发现一个名叫陈羽霄的神秘男子行踪诡异。陈羽霄是一个精通机关术的盗贼,他觊觎周启翰家中的古籍和器物,利用自己制作的精巧机关,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周家行窃。 王景铄带领衙役设下圈套,成功将陈羽霄抓获,追回了失窃的物品。陈羽霄交代,他受雇于一个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对这些古籍和器物有着特殊的需求,具体用途他并不知晓。 经过这一系列案件,长安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对邪术和各类奇奇怪怪的事件充满恐惧。王景铄深知,邪术和黑暗势力难以彻底根除,但他决心守护长安的安宁,加强治安管理,对任何邪术和违法犯罪行为都绝不姑息。 秦逸风病愈后,深感长安已无留恋之处,决定离开这座伤心之城,去远方寻找新的生活。他带着满心的伤痛和对过去的悔恨,踏上了未知的旅程。而苏婉娘、张道然、赵铭轩以及柳梦璃、陈羽霄等人的故事,成为了长安城中流传的惊悚传说,时刻警醒着人们,邪术的危害不可小觑,黑暗往往隐藏在繁华背后 。 第69章 獾城诡影 大清末年,风云动荡,山河飘摇。在江南那片郁郁苍苍的山林间,浓雾弥漫,古木参天,处处隐匿着不为人知的诡谲。 青岩邪叟,本是江南钻研奇术的术士,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痴迷不已,一心想要参透天地玄机,超凡脱俗。然而,命运的轨迹却陡然一转。一日,他在山中闭关修行,心神稍有松懈,天外的外道天魔趁机侵入他的意识,从此,他便坠入了万劫不复的邪道深渊。这外道天魔来自域外神秘之地,超脱于十方世界,却被冥冥之中的因果之力牵扯,分裂为三道魂魄,分别附身凡人,青岩邪叟便是其一,也由此拉开了这场乱世诡异纷争的序幕。 獾子城的胡三太爷府,神秘而庄严,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这座府邸本是一群感恩的獾子,历经无数艰辛,倾尽所有心血为胡三太爷修建而成。胡三太爷位列仙班后,便将这府邸赐予獾子们居住,从此仙气氤氲,每隔三十年才会在世间显露一次。 被外道天魔附身的青岩邪叟,被贪婪和邪念蒙蔽了心智,妄图潜入胡三太爷府,窃取府中的灵丹妙药,提升自己的邪恶力量。可他对府中的奥秘一无所知,刚一踏入,便被困其中,整整三十年,暗无天日。在这漫长的幽禁岁月里,他全靠身边一只狡黠聪慧的狸猫,偷偷叼来獾子们吃剩的残羹冷炙,才得以苟延残喘。 与此同时,在东北的黑土沃野上,有个叫骆风涯的少年,他生性机灵,对世间的奇珍异宝充满了好奇与探索的欲望。在邻村老者的怂恿与蛊惑下,骆风涯怀揣着冒险的憧憬,毅然踏上了前往獾子城胡三太爷府憋宝的惊险旅程。 当骆风涯踏入胡三太爷府那古老而神秘的大门时,被困多年的青岩邪叟仿佛看到了重获自由的曙光。他施展浑身解数,用那充满蛊惑的言辞,欺骗骆风涯带他逃离这个困住他多年的牢笼。涉世未深的骆风涯,被青岩邪叟的花言巧语所迷惑,稀里糊涂地带着他逃出了胡三太爷府。 然而,他们刚一踏出府门,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粗壮的天雷裹挟着无尽的威力,直直地劈向青岩邪叟。骆风涯见状,以为青岩邪叟必死无疑,便匆匆离开了,继续自己的寻宝之路。 谁能想到,青岩邪叟竟命不该绝,只是那道天雷威力太过强大,毁掉了他的半颗脑袋。为了活下去,他做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举动——在脸上缝合了猫皮,嘴里接上了猫舌,整个人变得狰狞恐怖,仿佛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此后,他躲进了江南一座阴森的大坟之中,蛰伏起来,暗自舔舐伤口,等待着复仇与崛起的时机。 时光流转,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里,有个叫萧玉衡的少年,命运多舛,走投无路。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误入了青岩邪叟的藏身之所。青岩邪叟看着萧玉衡,心中涌起一股恶念,妄图让他成为自己摆脱因果束缚的替死鬼。 于是,青岩邪叟开始对萧玉衡百般诱导,表面上关怀备至,实则暗藏杀心。萧玉衡懵懂无知,对青岩邪叟的话深信不疑。在青岩邪叟的精心布局下,萧玉衡凭借着一些机遇与运气,竟然当上了平定太平军的一方将领。 随着局势的发展,青岩邪叟觉得时机已到。在一次与太平军激烈交战之时,他对萧玉衡说道:“将军,此次敌军来势汹汹,你只需躲在这古庙里,切勿外出,待我在外施展法术,定能助你退敌。”萧玉衡不疑有他,乖乖地躲进了古庙之中。 其实,青岩邪叟早就知晓,近日将有天外陨石坠落,这陨石一旦落下,便会精准地砸中这座古庙。若萧玉衡一直躲在里面,必死无疑,而他便能借此摆脱冥冥之中的因果枷锁。 幸运的是,萧玉衡平日里心存善念。他曾在一次偶然中,救下了一只受伤的白狐。就在陨石即将砸落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只白狐匆匆赶来,对着庙中的萧玉衡不断哀鸣,眼神中满是焦急。萧玉衡心生疑惑,下意识地跟着白狐跑出了庙门。 就在他踏出庙门的瞬间,只听一声震天巨响,天外陨石轰然砸下,将那座古庙砸得粉碎。萧玉衡望着眼前的废墟,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自己险些遭了青岩邪叟的毒手。 而此时,又有三个人物被卷入了这场诡异的纷争之中。 叶澜音,一位武艺高强、英姿飒爽的奇女子,她手持一把锋利的柳叶双刀,刀身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呼呼的风声。叶澜音嫉恶如仇,听闻江南一带出现妖人作祟,百姓苦不堪言,便毅然踏上了除妖之路。她身形矫健,犹如林间穿梭的精灵,又似暗夜降临的死神,所到之处,邪恶无所遁形。 郑辰逸,身形清瘦,戴着一副黑框水晶眼镜,眼神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睿智与坚定。他饱读诗书,对各种奇闻轶事、神怪传说如数家珍,一心想要探寻世间真相,解开那些神秘事件背后的谜团。郑辰逸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的智慧却如同黑暗中的明灯,总能在关键时刻为众人指引方向。 赵雄武,他身材魁梧壮硕,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双臂的肌肉高高隆起,充满了力量感。赵雄武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户,常年在山林间打猎,练就了一身的好本领。他性格豪爽,为人正直,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深厚的感情。赵雄武背着一把强弓,这把弓由千年古树的枝干制成,坚韧无比,射出的利箭能在百步之外洞穿猎物的心脏。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虎牙匕首,寒光闪烁,削铁如泥。 叶澜音在追查妖人的过程中,听闻了萧玉衡的遭遇,侠义之心顿起,决定帮助他一同对抗青岩邪叟。郑辰逸也对这一系列神秘事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主动加入了他们的队伍。而赵雄武在一次打猎时,偶然撞见了青岩邪叟的诡异行径,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此时,青岩邪叟并未被陨石彻底消灭,他虽身受重伤,但邪念未消。他躲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暗自疗伤,同时谋划着更为恶毒的阴谋。他知晓四神的传说,四神拥有强大的力量,一直守护着世间的安宁。若能将四神击败,他便能彻底掌控这世间,摆脱所有束缚。 于是,青岩邪叟开始四处寻找四神的踪迹,同时也在暗中对付萧玉衡等人。他施展邪术,驱使着一群恶鬼,在夜晚袭击萧玉衡等人的营地。 叶澜音见状,手持柳叶双刀,与恶鬼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她的刀法凌厉多变,双刀在她手中上下翻飞,如同两条灵动的蛟龙,将靠近的恶鬼纷纷击退。郑辰逸则在一旁,凭借着自己的知识,为叶澜音和萧玉衡出谋划策,寻找恶鬼的弱点。赵雄武也不甘示弱,他张弓搭箭,利箭如流星般射出,每一箭都能精准地射中一只恶鬼,令其灰飞烟灭。 然而,青岩邪叟的邪术极为强大,恶鬼源源不断地涌来。萧玉衡等人渐渐陷入了困境,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一只神秘的凤凰从天而降。凤凰的羽毛绚丽夺目,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它围绕着众人盘旋一圈后,口中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灵珠。 叶澜音接过灵珠,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将灵珠的力量分给萧玉衡、郑辰逸和赵雄武,众人顿时觉得精神一振,力量大增。在这股力量的加持下,他们终于将青岩邪叟驱使的恶鬼全部消灭。 但青岩邪叟并未就此罢休,他得知四神之一的朱雀神即将在一处山谷中现身,便决定前往山谷,趁朱雀神现身之际,偷袭它,夺取它的力量。 萧玉衡等人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急忙赶往山谷。当他们赶到时,青岩邪叟已经与朱雀神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青岩邪叟施展浑身解数,各种邪术齐出,山谷中顿时烟雾弥漫,火光冲天。 朱雀神身形巨大,羽毛燃烧着熊熊烈火,它的每一次振翅都能掀起一阵热浪。它张开尖锐的爪子,向青岩邪叟扑去,将他的邪术一一化解。萧玉衡等人见状,立刻加入了战斗。 叶澜音施展凌厉的刀法,从侧面攻击青岩邪叟,令他顾此失彼。郑辰逸则在一旁大声念咒,试图扰乱青岩邪叟的心神。赵雄武则手持虎牙匕首,寻找机会,准备给青岩邪叟致命一击。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青岩邪叟渐渐不敌。他的身上伤痕累累,邪术的威力也越来越弱。就在他准备逃跑之际,朱雀神发出一声震天的鸣叫,一道强大的火焰之力向青岩邪叟压去。 青岩邪叟被火焰之力震慑住,动弹不得。萧玉衡趁机冲上前去,将手中的利刃刺向青岩邪叟的心脏。随着一声惨叫,青岩邪叟终于倒在了地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随着青岩邪叟的死去,这场持续已久的纷争终于落下了帷幕。萧玉衡、叶澜音、郑辰逸和赵雄武等人,成为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他们的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在面对邪恶与困难时,要勇敢地挺身而出,守护正义与和平。 而那神秘的獾子城胡三太爷府,依旧三十年一现,静静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传奇故事。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新的故事,也在悄然酝酿,等待着人们去发现与探索 。 第70章 邪崇窥世 大虞国,神都临安,繁华喧嚣,市井烟火交织。城中心,一座巍峨道观——玄机观,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道旗随风烈烈作响。 林羽士,玄机观中一位年轻的道士,眉清目秀,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执着。他自幼入观,潜心钻研道经,一心向道,渴望能在修行路上有所建树。每日清晨,他总是第一个起身,在道观的庭院中练习吐纳之术,诵读经文,其勤奋刻苦让观中长辈都赞不绝口。 这日,林羽士如往常一样在藏书阁中翻阅道经,一本古老的典籍《天坛玉格》吸引了他的注意。当他翻开书页,看到“法师不得淫祀五鬼、五通等妖灵”以及“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若辄附人语者,决是邪魔外道”等语句时,心中不禁一震,这些文字仿佛一道光照进他对修行认知的迷雾之中。 与此同时,临安城的郊外,有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庙中,一只修炼多年的狐妖正与一只蛇妖密谋着什么。狐妖身姿婀娜,眼神狡黠,它叫玉瑶,已有数百年的修行;蛇妖则身形细长,通体碧绿,信子不时吐出,名为青鳞。 玉瑶娇声说道:“这临安城中,修行者众多,若能附身于其中一人,获取他们与生俱来的五百年道行,我们的修为必将大增。”青鳞吐着信子附和道:“听闻玄机观的道士们修行高深,其中定有可乘之机。” 几日后,林羽士在下山采买药材的途中,经过一片幽深的树林。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林羽士心中一紧,警觉地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只见玉瑶幻化成一位楚楚可怜的女子,倒在路边,向林羽士呼救。 林羽士心生怜悯,刚要上前查看,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天坛玉格》中的告诫,他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处?”玉瑶见林羽士并未上当,眼中闪过一丝恼意,突然身形一转,露出狐妖的原形,张牙舞爪地向林羽士扑来。 林羽士迅速抽出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出道家的御剑术。桃木剑在他的操控下,如同一道流光,与狐妖展开激烈交锋。狐妖虽法术高强,但林羽士凭借着扎实的道功,一时间竟也不落下风。 就在此时,青鳞从一旁的草丛中窜出,偷袭林羽士。林羽士躲避不及,手臂被蛇妖的毒牙划伤,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身体也渐渐变得麻木。狐妖见状,趁机加强攻势,林羽士陷入了绝境。 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名叫苏然的年轻侠士路过此地。苏然身背长剑,眼神凌厉,他见林羽士遇险,立刻拔剑相助。苏然剑法凌厉,与林羽士联手,逐渐扭转了战局。狐妖和蛇妖见势不妙,化作两道青烟逃窜而去。 林羽士感激地对苏然说道:“多谢侠士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今日怕是性命不保。”苏然微笑着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况且你我皆是为了守护世间安宁。我听闻临安城中近日邪祟作祟,百姓惶恐,正想一探究竟。” 林羽士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侠士不妨与我一同回玄机观,与我师父商议对策。”苏然点头应允。 回到玄机观后,林羽士向师父玄风道长讲述了此次遭遇。玄风道长面色凝重,说道:“这狐妖和蛇妖竟敢如此猖獗,看来它们背后定有更大的阴谋。” 此时,观中一位名叫白芷的女弟子匆匆赶来,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着聪慧。白芷说道:“师父,我近日在城中听闻,有一些百姓家中出现了奇怪的现象,家人时常出现幻视幻听,甚至有人昏迷不醒,会不会与这些邪祟有关?” 玄风道长沉思片刻,说道:“看来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林羽士,你与苏然、白芷一同前往城中调查,务必小心行事。” 三人领命后,立刻前往城中。他们首先来到一位受害百姓家中,只见那家人面色苍白,眼神惊恐,口中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羽士取出一张符咒,贴在那人的额头,然后念动咒语。片刻后,那人渐渐恢复了清醒。他颤抖着说道:“我看到了许多妖魔鬼怪,它们在我眼前张牙舞爪,要将我吞噬。” 苏然皱着眉头说:“看来这些邪祟已经开始对普通百姓下手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们的巢穴。” 就在这时,一位名叫秦逸的年轻书生路过此地。秦逸听闻他们的谈话,说道:“我知晓城外有一处废弃的古宅,近日时常传出诡异的声响,或许与这些邪祟有关。” 林羽士等人听后,决定前往古宅一探究竟。当他们来到古宅时,只见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林羽士上前推开门,一股腐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古宅,只见庭院中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了变化,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世界,四周都是妖魔鬼怪的幻影。 白芷惊恐地说道:“不好,我们中了幻术。”林羽士立刻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施展道家的清心咒,渐渐地,幻术的影响逐渐消散。 他们继续深入古宅,在一间密室中,发现了狐妖玉瑶和蛇妖青鳞。此时,它们正在操控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法阵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玉瑶看到林羽士等人,冷笑道:“你们竟然敢追到这里,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说罢,她和蛇妖一同施展法术,向林羽士等人攻来。 林羽士、苏然、白芷和秦逸四人立刻摆开阵势,与狐妖和蛇妖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林羽士施展道家法术,苏然挥舞长剑,白芷则运用符咒相助,秦逸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一旁为众人出谋划策。 战斗中,林羽士发现狐妖和蛇妖的法术似乎与一个神秘的力量有关,每当它们念动咒语,法阵中的光芒便会增强。他意识到,这个法阵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林羽士一边与邪祟战斗,一边观察法阵的运转。终于,他发现了法阵的破绽。他向苏然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集中力量,攻击法阵的破绽。 随着一声巨响,法阵被摧毁,狐妖和蛇妖的法术也瞬间减弱。林羽士趁机施展强大的道家法术,将狐妖和蛇妖制服。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时,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只巨大的雷兽从天而降,它的身上散发着强大的雷电之力,正是上天派来惩罚触犯天条的邪祟的。 雷兽看到狐妖和蛇妖,立刻发出一声怒吼,向它们扑去。狐妖和蛇妖惊恐万分,拼命挣扎,但最终还是被雷兽的雷电击中,灰飞烟灭。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林羽士等人成功地消除了临安城的邪祟威胁,百姓们也恢复了往日的安宁。林羽士经过此次事件,对道家修行有了更深的感悟,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世间安宁的信念。 苏然则继续踏上了他的江湖之旅,行侠仗义,守护一方平安。白芷在此次事件中展现出了卓越的修行天赋,她回到玄机观后,更加刻苦地修炼,希望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女道士。秦逸也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在城中声名远扬,成为了人们敬仰的智者。 而那废弃的古宅,在经历了这场风波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但林羽士等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世间,邪祟从未真正消失。 第71章 金梨幻术 栖霞镇的黄土被烈日晒得发白,贾富贵捋了捋绸衫上的金线滚边,眯眼看着梨园外跪成一片的饥民。他手里把玩着个金梨,果皮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釉光。 \"贾老爷,求您赏口水吧!\"瘸腿的老汉把额头磕出血印,\"我家孙子快渴死了......\" 贾富贵嗤笑一声,金梨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梨树是他花重金从波斯商人手里买的异种,每日需浇灌三桶山泉水。如今大旱三年,全镇就他院中那口老井还能出水,偏生这金梨娇贵得很,多一滴少一滴都要落果。 \"想要水?\"他忽然来了兴致,将金梨往空中一抛。饥民们浑浊的眼珠跟着那抹金色上下晃动,像一群被牵了线的木偶。\"接住了,这梨子里的汁水够你全家喝三天。\" 金梨划出道弧线,老汉颤巍巍伸手去接。就在指尖触到果皮的刹那,贾富贵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削铁如泥的波斯弯刀将梨子劈成两半,汁水溅在焦土上滋滋作响。 \"哎呀,手滑了。\"贾富贵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家丁们配合地发出哄笑。他突然沉下脸,蟒皮靴碾过地上的梨渣:\"再敢聒噪,下次劈的可就是人头了。\" 人群中有个灰袍道士往前踏了半步。这人来得蹊跷,方才明明不在人群里,此刻却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道袍破得露出肩头,腰间却系着枚白玉八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福生无量天尊。\"道士打了个稽首,\"贾员外可否舍贫道一颗金梨?\" 贾富贵瞳孔微缩。这道士看着落魄,吐字时却隐隐有金石之音。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被乱棍打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要金梨?\"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立刻堵住道士去路,\"拿你腰间玉佩来换。\" 道士轻笑,枯瘦手指抚过白玉八卦:\"此物沾染因果,贾员外怕是接不住。\"话音未落,忽然平地卷起阴风。家丁的棍棒还没落下,道士已经出现在梨园篱笆内,指尖正抵着一颗将熟的金梨。 \"大胆妖道!\"贾富贵又惊又怒。护心镜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肉滋滋作响。这道士果然不是常人,但他贾富贵能横行乡里,靠的可不只是狠辣。 暗处弓弦轻响,三支淬毒的弩箭直取道士后心。这是重金购自锦衣卫的连环弩,箭镞喂的是南疆蛊毒,中者浑身溃烂七日方死。贾富贵嘴角刚扬起,却见道士反手摘下斗笠,弩箭没入竹篾竟如泥牛入海。 \"好个千机连弩。\"道士轻弹斗笠,三支毒箭叮叮落地,\"贾员外连军械都敢私藏,难怪能在这旱魃肆虐之地养出金梨。\"他忽然转头看向东南方,那里隐约传来孩童啼哭。 贾富贵顺着望去,脸色骤变。梨园深处不知何时起了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他上月刚纳的第七房小妾正在分娩。接生婆的尖叫刺破死寂:\"妖、妖怪啊!\" 道士身形一晃已到产房前,贾富贵刚要阻拦,忽觉脚底发麻。低头看去,金梨树根不知何时穿透青砖,正顺着他的蟒皮靴往上爬。树根里流淌的不再是汁液,而是暗红的血。 产房里传来婴儿啼哭,却不是人声,倒像幼猫哀鸣。黑雾中跌出个血人,正是接生婆。她半张脸爬满青色血管,手指着屋内嘶喊:\"孩子...孩子身上长着梨树枝!\" 贾富贵浑身发冷。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临死前的诅咒:\"以人血养妖木,来日必为妖木所噬。\"护心镜烫得钻心,他发狠扯断颈绳,铜镜落地竟摔出个血色八卦图案。 道士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忽远忽近:\"贾员外可听说过返魂树?此木以贪欲为壤,血肉为食。你喂它饮了七年处子血,如今该它反哺了。\" 梨园地面开始震动,金梨树根如巨蟒破土。贾富贵想逃,却发现双脚已被树根缠住。他惊恐地看到那些根须正在吸食自己的血肉,原本枯瘦的根茎渐渐饱满发亮,开出妖异的血色梨花。 \"不!这是我的梨园!我的......\"惨叫戛然而止。最后一缕血肉被吸干时,悬在枝头的金梨突然全部炸开,每个果核里都裹着枚带血的人牙。 道士抱着襁褓走出梨园时,饥民们早已逃散。怀中的婴儿睁开眼睛,瞳孔是妖异的梨花样。东南天际闷雷滚动,三年来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第72章 沉塘冤案 明朝末年,有个叫清平村的地方,四面环山,山路崎岖蜿蜒,与外界的联系少之又少。长久以来,村子里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尤其是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极重。村规规定,女子必须守节,若有不贞,便要被处以沉塘的重刑。这条规矩如同铁律,在村子里延续了一代又一代,如同沉重的枷锁,禁锢着每一个人的思想。起初,偶尔有勇敢的女子试图挣脱这封建的束缚,可最终都被无情地浸了猪笼,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从那以后,再没有人敢轻易挑战这可怕的规矩,整个村子陷入了压抑而死寂的氛围。 村里有位林寡妇,命运对她格外残酷。两年前,丈夫突然病逝,留下她孤苦伶仃,无儿无女。林寡妇只能独自扛起生活的重担,每日天不亮就下地劳作,回家后还要操持家务,日子过得十分艰辛。即便生活如此困苦,她也始终坚强面对,从未向命运低头。然而,这份坚韧却引来了一个人的觊觎,此人便是赵癞子。 赵癞子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癞子,模样十分丑陋,再加上那张谎话连篇的嘴,村里人都对他避之不及。不知从何时起,赵癞子竟对林寡妇动了心思,多次偷偷向她表白心意。林寡妇又惊又怕,她深知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寡妇与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都将招来大祸。况且,她打心底里厌恶赵癞子,每次看到他那副嘴脸,听到他满嘴胡言乱语,心里就直犯恶心。所以,无论赵癞子如何纠缠,林寡妇都坚决拒绝。 屡次遭到拒绝后,赵癞子心中的爱意瞬间转化为深深的恨意。他心胸狭隘,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决心报复林寡妇。经过一番处心积虑的谋划,他想出了一条恶毒的计策。 这天,趁林寡妇白天外出劳作,家中无人,赵癞子偷偷翻墙潜入她家。他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在屋内四处搜寻,寻找能用来诬陷林寡妇的“证据”。最后,他在自己的破鞋堆里挑出一只,恶狠狠地扔到了林寡妇的床底下。做完这一切,他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寡妇被浸猪笼的凄惨下场。 夜幕降临,整个村子被黑暗笼罩,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火在风中摇曳。赵癞子觉得时机已到,便匆匆跑到村长家中。此时,村长李福正坐在堂屋,悠闲地喝着茶,享受着夜晚的宁静。赵癞子一进门,便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声喊道:“村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村长李福被他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差点掉落。他皱着眉头,不悦地问道:“慌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癞子喘着粗气,添油加醋地说道:“我刚才路过林寡妇家,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我凑近一看,好家伙,她竟然和一个男人在屋里私会!这还得了,咱们村子的规矩她全当耳旁风啊!” 村长李福一听,顿时怒目圆睁,猛地一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了一地。他大声吼道:“岂有此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绝对不能容忍!必须严惩!” 这时,村里的私塾先生陈秀才恰好来拜访村长。陈秀才平日里自恃清高,满肚子的之乎者也,对村规民约极为维护,觉得这是维持村子秩序的根本。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摇头晃脑地说:“村长,此等伤风败俗之事,若不严惩,何以正村风,何以服民心啊!” 村长李福点头称是,立刻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其中包括村里的猎户张大胆和年轻力壮的刘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林寡妇家赶去。此时,林寡妇正在屋内,就着昏暗的油灯,专心地缝补着衣裳。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降临的危险,手中的针线在布料间来回穿梭,每一针都缝进了她对生活的期望。 突然,一阵急促而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是赵癞子那刺耳的喊叫声:“开门!快开门!” 林寡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针线差点扎到手指。她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疑惑地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赵癞子就一脚踹开了大门。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吓得林寡妇连连后退。赵癞子像疯了一样冲进院子,口中大喊:“抓奸夫了!林寡妇不守妇道,和男人私会!” 林寡妇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和茫然,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针线,慌乱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直在屋里缝补衣裳,哪来的什么奸夫?” 赵癞子满脸狰狞,恶狠狠地吼道:“你别装了!你心里清楚得很!你那相好的藏哪去了?还不叫他滚出来!”说着,他一把推开林寡妇,像一头闯进瓷器店的蛮牛,横冲直撞地进了屋。 村长李福也带着人跟了进来,他一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命令道:“你们几个守住门,别让她跑了!”然后自己也走进屋内,开始四处查看。 赵癞子故意在屋里东翻西找,做出一副认真搜寻的样子。突然,他眼睛一亮,装作惊讶地喊道:“村长,你看!那床底下有只鞋!”说着,他弯下腰,从床底把那只他自己扔进去的草鞋翻了出来,举得高高的,像是抓住了什么铁证,大声说道:“这是男人的鞋!肯定是那奸夫听到动静,翻窗户跑了,鞋子落在这里!” 村长李福看着那只鞋,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在他的观念里,这只鞋就是林寡妇不守贞洁的铁证,因为只有一只鞋,而且明显不是女子的鞋,更不可能是林寡妇亡夫的。他深信不疑,觉得林寡妇做出了这种有辱村规的事,必须受到惩罚。 林寡妇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解释:“村长,这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可是,村长李福根本不听她的辩解,大手一挥,冷冷地说道:“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林寡妇不守贞洁,按照村规,应当浸猪笼!至于她那相好的没找到,算他运气好。” 这时,村里的媒婆王婆也凑了过来。王婆平日里就爱搬弄是非,这会儿更是添油加醋地说:“我就说这林寡妇平日里看着就不老实,这下可被抓住把柄了吧!” 林寡妇一听,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哭着向众人解释,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丈夫和村子的事。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可周围的人就像被施了咒语一样,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浸猪笼的那天,村子里就像炸开了锅。许多人都赶来看热闹,仿佛这是一场盛大的表演。村里的老人们纷纷摇头叹息,年轻人则带着好奇和兴奋的神情。林寡妇被几个壮汉五花大绑,她拼命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可一切都是徒劳。她被装进了那冰冷的猪笼,猪笼的缝隙硌得她生疼,就像命运的枷锁紧紧锁住了她。 随后,猪笼被缓缓抬起,朝着水塘走去。林寡妇的哭声回荡在村子上空,让人听了心碎。当猪笼被扔进水里的那一刻,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随后便是一阵“咕嘟咕嘟”的声音。水面上不断冒出气泡,那是林寡妇最后的挣扎。渐渐地,气泡越来越少,水面彻底没了动静,林寡妇的生命也随之消逝在这冰冷的水塘之中。 村子里的神婆刘仙姑站在池塘边,面无表情地烧了些纸钱,口中念念有词:“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晚上没什么事别出来了。”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池塘边回荡,带着一丝诡异。 赵癞子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心中的怨恨终于得到了一丝满足。他心想:既然你不愿跟我,那这就是你的下场! 人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生活又会恢复往日的平静。然而,谁也没有想到,七天后,正是林寡妇回魂的日子,天空突然变得异常阴沉。乌云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紧接着,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仿佛要将天空撕裂。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在屋顶上、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村长李福此时正在家中准备歇息,他对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并没有太在意,只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雷雨。在他的记忆中,本村之前也有过浸猪笼的例子,可都没有发生过什么怪事。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显得格外惊悚。村长李福皱了皱眉头,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神婆刘仙姑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她的头发和衣服不停地往下滴。 神婆刘仙姑喘着粗气,急切地说道:“村长,大事不好了!快点封村,不然要出大麻烦!” 村长李福心中一惊,忙问:“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别慌,慢慢说。” 神婆刘仙姑定了定神,说道:“七天前浸猪笼的林寡妇,怨气太重,她回来报复了!快通知村民,让大家都待在屋子里,特别是那天在场围观的人,最好躲进棺材里,不然性命难保!” 村长李福听后,脸色变得煞白。他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冒着雨,急忙去通知各家各户。黑暗中,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狂风几乎要将他吹倒,但他还是艰难地前行着。 没想到,村长李福在半道上就碰到了林寡妇。只见林寡妇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披在脸上,露出一双充满幽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村长。她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冰冷而又凄厉:“村长,你好不公啊!我真的是冤枉的!” 村长李福心中一阵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辩解道:“那天有鞋子为证啊,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林寡妇愤怒地说道:“那是赵癞子故意要害我!他因为我拒绝了他,就想出这条毒计来陷害我!” 村长李福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冤枉了林寡妇。他心中一阵愧疚,说道:“既然如此,我身为村长,理应承担责任,你要报复就报复我好了,千万别报复全村啊!” 林寡妇抬起头,伸出长长的爪子,指甲在闪电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村长李福吓得闭上了眼睛,双腿发软,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 几秒之后,村长李福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林寡妇的爪子收了回去。林寡妇冷冷地开口道:“我只要赵癞子的命!他害我丢了性命,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村长李福想起自己刚刚通知了赵癞子,让他躲进棺材避难。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赵癞子可能躲进他父亲的棺材里了,你去那找。”(在这个村子里,人们会为家中老人提前准备棺材,这已经成为一种习俗。) 林寡妇听后,飘然而去。村长李福松了一口气,心想既然林寡妇报复的只有赵癞子一个,那就不用继续通知其他人了。冤有头债有主,赵癞子犯下的罪孽,理应得到应有的惩罚。 约莫半小时后,雨停了。乌云渐渐散去,月光洒在大地上,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神婆刘仙姑再次来到村长李福家中,说道:“没事了,林寡妇走了。” 村长李福叫上神婆刘仙姑,一起赶到了赵癞子家中。只见赵癞子的父亲正坐在棺材旁,嚎啕大哭。村长李福走上前去,只见赵癞子躺在棺材里,七窍流血,死状惨不忍睹。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神婆刘仙姑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是报应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赵癞子这一切都是自找的!” 第73章 尸变惊魂 在明朝末年,阳信县有个菜店村,离县城大概五六里地。村里住着一位张老汉,他和儿子在靠近大路的地方开了一家小客栈,方便往来县城做生意的商人留宿。 这客栈平日里人来人往,生意还算不错。有几个赶车的商人,常年奔波各地贩运货物,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在张老汉的客栈落脚,一来二去,便和张老汉熟悉了起来。 这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四个赶车的脚夫风尘仆仆地来到客栈。他们又累又饿,本想着在客栈好好休息一晚,可没想到店里的客房已经住满了。此时天色已晚,再往前赶路,就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了。四个脚夫心里犯起了愁,他们苦苦哀求张老汉,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他们住下。 张老汉本就善良,开门做生意,也不想拒绝客人。他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可又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脚夫们见他欲言又止,赶忙说道:“老人家,只要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觉就行,我们都是出苦力的人,哪会挑三拣四呢!” 张老汉这才咬咬牙,道出实情。原来,他的儿媳刚去世不久,尸体还停放在屋内,儿子出去购置棺材还未回来。这停尸的房间倒还宽敞,或许能安置这几位客人。脚夫们听了,虽心里有些发怵,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答应了。 张老汉带着他们来到儿媳停尸的房间。一进门,只见一张破旧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昏暗的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映得整个房间阴森森的。桌子后面挂着一幅白色的帷帐,帷帐下的灵床上躺着一具女尸,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纸。里屋是一间大通铺,看起来还算干净。 四个脚夫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倒头睡下。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其中一个叫李二的脚夫,刚要进入梦乡,迷迷糊糊中,突然听到灵床那边传来“咔咔”的声音。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缓缓睁开眼睛,朝着灵床望去,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都吓飞了。 只见灵床上的女尸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起来,身上的纸也被揭开,正静静地看着他们。李二大气都不敢出,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想叫醒同伴,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尸在灵床上坐了一会儿,便缓缓下了床,一步一步朝着卧室走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李二看清了女尸的模样,她面容蜡黄,毫无血色,额头上系着一块生绢,眼神空洞而又恐怖。李二吓得浑身发抖,只能假装熟睡,大气都不敢出。 女尸走到床边,先是俯身对着三个熟睡的脚夫吹气。李二惊恐万分,他害怕女尸也对自己吹气,于是悄悄地拉过被子,蒙住了头,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每一下呼吸声都像是重锤砸在他的心上,让他的恐惧不断加剧。 没过多久,女尸吹完气,朝着李二走了过来。李二紧闭双眼,感觉女尸的气息越来越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女尸对着他吹了几口气后,便转身走出了卧室。随后,传来一阵纸被的声音,李二猜测女尸应该是回到灵床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偷偷观察,果然看到女尸像之前一样,僵硬地躺在灵床上。李二心中害怕极了,他用脚偷偷地蹬了蹬身旁的伙伴,试图叫醒他们,可伙伴们睡得死死的,没有一点反应。 李二心急如焚,他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最后,他决定穿上衣服,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他轻轻地坐起来,刚要伸手拿衣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再次响起。他吓得赶紧躺下,用被子蒙住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听着女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感觉女尸又来到了自己的床前,连续对着他吹了好几次气才离开。等灵床再次传来异响,他知道女尸已经躺回去了。 李二趁着这个间隙,颤抖着双手,慢慢从被子里伸出腿,穿上裤子。然后光着脚,轻手轻脚地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女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坐了起来,随后便下了灵床,朝着他追了过来。 李二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拼命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可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死寂,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呼喊,仿佛所有人都被施了咒语一般。 李二不敢停下,他一路朝着县城的方向狂奔。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心跳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每一步都充满了恐惧。 不知跑了多久,他看到前方有一座寺庙,寺庙里还传出阵阵敲木鱼的声音。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跑到寺庙前,用力敲门。 寺庙里的僧人正在打坐诵经,突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心中一惊。他起身走到门口,透过门缝一看,只见一个赤裸上身、光着脚,只穿着一条裤子的人正站在门外,神色慌张。僧人心中疑惑,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女尸已经追了上来。李二看到女尸,惊恐地躲到了寺庙门口一棵四五尺粗的柳树后面。女尸见状,朝着柳树扑了过去。李二吓得浑身发软,只能绕着树躲避。女尸扑到右边,他就躲到左边;女尸扑到左边,他就躲到右边。 如此这般几次之后,女尸变得异常暴躁,发出阵阵嘶吼。李二和女尸都累得气喘吁吁,女尸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直喘气。李二也靠着树,浑身大汗淋漓,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突然,女尸伸出双臂,从树干两侧伸过手来,试图抓住李二。李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女尸抓不住他,就紧紧地抱住了树干,一动不动。 寺庙里的僧人在门后偷偷听了很久,见外面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他看到光着上身的李二瘫倒在地,像是昏死过去了。正准备转身回寺庙,另一个僧人眼尖,发现李二胸口还微微冒着热气。于是,他们一起将李二背进了寺庙。 李二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苏醒过来。僧人们给他喝了些热水,等他缓过神来,才问起事情的经过。李二心有余悸,将自己在客栈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僧人们听了,都感到十分震惊。等李二说完,天已经蒙蒙亮了。僧人们壮着胆子,拿着棍棒,朝门口的柳树走去。果然,他们看到一具女尸紧紧地抱着树干,样子十分恐怖。 僧人们不敢贸然靠近,赶忙派人去报告知县。知县听说此事,也觉得十分蹊跷,便亲自带着衙役来到寺庙。知县仔细勘验之后,让人将女尸从树上拉下来。可女尸的手抓得太紧了,就像十根钩子深深地嵌入了树干里,怎么拉都拉不下来。 知县皱了皱眉头,又让人用力去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女尸从树上拔下来。知县处理完女尸的事情后,立刻派衙役到张老汉的客栈打听情况。 衙役来到客栈,只见客栈里乱作一团。张老汉正急得团团转,自己儿媳妇的尸体不见了,睡在停尸房内卧室的三个脚夫全都死了,另一个脚夫也不知所踪。 衙役对张老汉说明了情况,张老汉听后,瘫倒在地,痛哭流涕。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收留,竟然会引发这样一场可怕的灾难。 衙役将张老汉带回了县衙,活着的李二在看到死去的同伴后,悲痛欲绝,他对知县哭诉道:“我们四个人一起出来,现在他们三个死了,只有我一个人回去,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啊?” 知县听了,也觉得他十分可怜。知县考虑到他说的是实情,于是给他开了一份案情证明文件,并馈赠了一些银两,让他回乡去了。 这场可怕的尸变,给菜店村和周围的人都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人们在恐惧之余,也开始反思,这世间的生死、鬼神之事,究竟有着怎样的奥秘呢?而那座曾经平静的寺庙,也因为这场离奇的事件,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成为了人们口中长久流传的恐怖传说。 第74章 荒野奇遇 卢秀才在经历了那一番惊心动魄的荒野遇妖之事后,虽然暂时摆脱了危险,可心中的恐惧与疑惑却久久不能消散。他一路上马不停蹄,只想早日回到家中,寻求一份安宁。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在归乡的途中,卢秀才竟又一次遭遇了离奇的事件。 这一日,他路过一座荒僻的小镇。天色渐晚,卢秀才决定在镇上的客栈投宿。客栈中冷冷清清,只有一个古怪的掌柜和几个面无表情的伙计。卢秀才总觉得这地方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但疲惫不堪的他也无暇多想,只想赶紧休息。 半夜,卢秀才被一阵吵闹声惊醒。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雾,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他警惕地起身,摸索着向门口走去。 当他打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客栈的大堂里,一群身着黑衣的神秘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卢秀才想要退回房间,却被其中一人发现。 “什么人?竟敢偷听我们的谈话!”神秘人怒喝道。 卢秀才吓得连忙解释:“我只是路过的客人,无意冒犯。” 神秘人却不听他的解释,纷纷向他围了过来。卢秀才惊恐万分,转身就跑。他在黑暗的走廊里拼命逃窜,身后的神秘人紧追不舍。 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扇隐藏在角落里的小门。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冲了进去。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卢秀才沿着通道一路狂奔,直到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庭院。 庭院中杂草丛生,阴森恐怖。卢秀才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出。神秘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了卢秀才的肩膀上。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红衣女子田凤翘。 “跟我来!”田凤翘低声说道。 卢秀才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跟在田凤翘身后。田凤翘带着他穿过庭院,进入了一间破旧的屋子。 “这里暂时安全。”田凤翘说道。 卢秀才喘着粗气问道:“这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田凤翘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他们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神秘人的呼喊声。 “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 田凤翘和卢秀才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这个废弃的庭院中小心翼翼地躲避着神秘人的搜索。田凤翘凭借着对这里的熟悉,带着卢秀才一次次避开了危险。 然而,他们的食物和水渐渐耗尽,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卢秀才说道。 田凤翘点了点头:“我知道一条秘密通道,或许可以带我们出去。” 于是,他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向着秘密通道前进。可就在即将到达通道口的时候,神秘人突然出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场激烈的搏斗瞬间爆发。神秘人们手持利刃,寒光闪烁,向着卢秀才和田凤翘猛扑过来。田凤翘娇喝一声,双手舞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手中涌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神秘人击退。 卢秀才也不甘示弱,他捡起一根粗木棍,奋力挥舞,与逼近的神秘人展开殊死搏斗。但神秘人众多,且个个身手不凡,卢秀才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 田凤翘见状,心急如焚,她集中精力,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周围的杂草突然疯长,如同一条条绿色的蟒蛇,将一些神秘人紧紧缠住。 趁此机会,卢秀才用尽全身力气,一棍击中一个神秘人的头部,将其打倒在地。 可神秘人的首领却突然使出一记阴狠的招式,朝着卢秀才的后背刺来。田凤翘眼疾手快,飞身挡在卢秀才身前,那利刃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肩膀。 “凤翘!”卢秀才怒吼一声,双目通红,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手中的木棍如狂风暴雨般向敌人砸去。 在两人的拼死抵抗下,神秘人终于暂时撤退。他们成功逃进了秘密通道。 可他们的麻烦并没有就此结束。在接下来的旅途中,他们又遭遇了各种艰难险阻。 有一次,他们在山中遇到了一伙强盗。强盗们见卢秀才和田凤翘形单影只,便起了歹心。 “把身上的财物都交出来,否则别想活命!”强盗头目恶狠狠地说道。 卢秀才和田凤翘对视一眼,决定拼死一搏。田凤翘施展出她的法术,一时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让强盗们睁不开眼睛。 卢秀才趁机捡起石头,用力朝强盗们砸去。强盗们被激怒,挥舞着大刀向他们冲来。 卢秀才与强盗头目正面交锋,木棍与大刀碰撞,火花四溅。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抵挡着强盗头目的攻击。 田凤翘在一旁不断施展法术,干扰其他强盗,为卢秀才减轻压力。 但强盗们人多势众,卢秀才渐渐处于下风,身上又增添了不少新伤。 就在这危急关头,卢秀才突然发现了强盗头目的破绽,他猛一用力,将木棍刺向强盗头目的胸口。强盗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强盗见头目倒下,顿时乱了阵脚。卢秀才和田凤翘趁机发起反攻,将强盗们打得落荒而逃。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他们终于击退了强盗,逃进了一个山洞。 在山洞中,田凤翘悉心照料着卢秀才的伤势。 “都是我连累了你。”卢秀才愧疚地说道。 田凤翘微微一笑:“别这么说,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早已是患难之交。”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卢秀才的伤势逐渐好转。他们继续踏上归乡的路。 终于,卢秀才回到了家乡。可等待他的,却是又一个巨大的危机。 原来,当地的一个恶霸听闻了卢秀才的经历,认为他身上一定藏着什么宝贝,于是派人前来抢夺。 面对恶霸的威胁,卢秀才毫不退缩。他与田凤翘一起,与恶霸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对抗。 恶霸手持狼牙棒,气势汹汹地朝着卢秀才砸来。卢秀才侧身躲过,田凤翘则趁机放出一道法术,击中恶霸的手臂。 恶霸恼羞成怒,更加疯狂地攻击。卢秀才和田凤翘相互配合,与恶霸周旋。 卢秀才瞅准时机,一脚踢中恶霸的膝盖,恶霸一个踉跄。田凤翘趁机施展出强大的法术,将恶霸困在一个光芒笼罩的圈子里。 恶霸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最终,在他们的合力之下,恶霸不得不求饶。 经过这一系列的磨难,卢秀才和田凤翘的感情也日益深厚。 第75章 战妖龙 在遥远的古时候,有一个宁静祥和的村子,名叫沈家营。这里的百姓们勤劳善良,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田野里麦浪飘香,村庄中笑语欢声,四季的更替带来的是丰收的喜悦和生活的安宁。 然而,有一天,平静的生活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阳光被遮得严严实实。只听得半空之中传来金锣银鼓的轰鸣,而后龙吟虎啸,震耳欲聋,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正在地里辛勤劳作的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坏了,他们惊慌失措,丢下手中的农具,纷纷跑回家里躲避。 这样的怪事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直到西南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坠落。随后,雨过天晴,一切恢复如初。 一些胆大的村民跑去西南方查看,只见那里凭空多出了一条蜿蜒逶迤数十丈的黄土埂,而且它还在不断地变化,每日都在增高。 村民们感到十分惶恐,不知这究竟是何预兆。于是,他们请来了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 风水先生端着罗盘,围着土埂仔细地转了三圈,眉头紧锁,不停地唉声叹气。 村民们心头一沉,急切地问道:“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水先生摇了摇头,捋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说道:“天上有条孽龙违了天条,上了斩龙台受罚后被打下凡间。谁知它野性难驯,还想为祸人间。如今它转入地下成了土龙,如果让它成了气候,将来必定会卷起惊涛骇浪,摧毁我们的农田房屋!” 村民们闻听此言,大惊失色,纷纷问道:“那可有什么办法降服这条孽龙?” 风水先生摆了摆手说:“我们皆是凡间俗人,怎能消灭天界神兽。但也并非毫无办法,只要在此处盖一座庙,便能以佛法镇住它,延缓它出世的时间!” 村民们听后,当即决定每家拿出一点钱,在土埂处建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寺庙,取名为黄龙寺。果然,这条土埂不再继续变化增长。 时光荏苒,转眼间一百年过去了。黄龙寺里的和尚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和尚。由于当地一直平安无事,人们也渐渐淡忘了黄龙的存在。 这两个和尚,白天念经礼佛,晚上习武强身,平日里还乐善好施,救济贫苦百姓,在当地颇有名望。 那条黄龙虽然当年受了重伤,被镇压在此一百年,功力大减,但它的野性始终难以驯化,一直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返天庭。 这一日,黄龙渐渐恢复了元气,它化身成为一个膀大腰圆、虬髯遒劲的中年人,气势汹汹地来到了黄龙寺。一来它心有不甘,想给和尚们一个难堪;二来它听闻和尚武艺高强、法力高深,心中不服气,想要探个究竟,比个高低。 老和尚一见这中年人,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心中已然知晓来者的身份,却也没有开口点破,依旧如往常一般,双眼微阖,默默念着佛经。 中年人见老和尚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怕了自己,不由地放声狂笑。这笑声震得百鸟惊空,连房顶的瓦片也跟着震动,纷纷掉落下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小和尚默然不语,转身进了后院。不一会儿,他再次出现,单手托着几百斤重的磨盘,上面还摆着茶盘,言语不卑不亢,前来给中年人献茶。 中年人大吃一惊,再看向老和尚。此时,老和尚缓缓站起身,手指凌空一点,中年人脚前顿时多出了一个一指来宽的小洞。 中年人顿时冒出一身冷汗,这才明白两个和尚实力深不可测,他脖子一缩,灰溜溜地跑了回去。 然而,黄龙并未就此罢休。它回到地下,暗自运功修炼,准备再次挑战和尚。 老和尚和小和尚宅心仁厚,本不想大动干戈,但他们担心如今虽然能够压制黄龙,可若百年之后的下一代和尚没本事,又该如何是好? 经过深思熟虑,老和尚和小和尚决定四处化缘,请来能工巧匠打造了一口千斤重的大铁钟和一个大石碑。铁钟被挂在寺内的院中,压住了龙头;石碑则立在土埂的末端,压住了龙尾。 黄龙被这两件法器镇得动弹不得,心中愤恨不已。它日夜不停地试图挣脱束缚,引发了地下的阵阵震动。 这震动引起了和尚们的警觉,他们深知黄龙仍在挣扎,随时可能冲破镇压。 于是,老和尚和小和尚决定主动出击。他们在寺庙中设下法坛,准备与黄龙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当夜幕降临,明月高悬,黄龙再次发力,试图冲破束缚。此时,寺庙中的法坛光芒大放,老和尚和小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施展法力与黄龙对抗。 黄龙在地下发出阵阵怒吼,整个地面都在颤抖。它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冲破大铁钟和大石碑的压制。 老和尚和小和尚毫不退缩,他们的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坛,与黄龙的力量相互抗衡。 战斗愈发激烈,寺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光芒闪烁。小和尚年轻力壮,凭借着精湛的武艺,跃身而起,向着地面猛击一拳,试图削弱黄龙的力量。 老和尚则稳坐法坛,操控着强大的法力,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抵御着黄龙的冲击。 黄龙见久攻不下,心生一计。它突然改变攻击方向,朝着村子冲去,企图威胁和尚们。 和尚们大惊失色,他们迅速反应,紧跟其后。在村子中央,黄龙破土而出,化身为巨大的龙形,张牙舞爪,向和尚们扑来。 老和尚和小和尚临危不惧,他们相互配合,与黄龙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小和尚身形敏捷,在黄龙的身上跳跃腾挪,寻找着它的弱点。老和尚则不断施展强大的法术,攻击黄龙的要害。 黄龙咆哮着,口中喷出熊熊火焰。和尚们左躲右闪,避开火焰的袭击。 就在战斗陷入胶着之时,小和尚发现了黄龙的眼睛是其弱点所在。他趁着黄龙不备,飞身一跃,朝着黄龙的眼睛刺去。 黄龙吃痛,发出一声惨叫。老和尚趁机加大法力输出,一道光芒击中黄龙的头部。 黄龙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经过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和尚们成功地镇住了黄龙,老百姓又能继续安居乐业。 多年以后,老和尚圆寂,小和尚成为了寺庙的主持。 第76章 人鬼情殇 春秋末年,吴国的都城热闹非凡,街巷间人来人往,吆喝声、欢笑声此起彼伏。巍峨的王宫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在这王宫中,住着吴王夫差最宠爱的小女儿紫玉。刚满十八的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娇艳动人。那一双眼眸恰似澄澈的秋水,顾盼间满是灵动与聪慧,粉扑扑的脸颊笑起来如同绽放的桃花,让人见之难忘。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吴王夫妇的心,在这深宫里,她尽享宠爱。 一日,紫玉在侍女的陪同下,来到都城的集市游玩。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街头艺人精彩绝伦的表演,都让她新奇不已。就在她看得入神时,不远处一个青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青年名叫韩重,年方十九,虽是平民出身,却眉清目秀,周身散发着儒雅的气质。他正专注地看着街边摊位上的书卷,偶尔还会与摊主交谈几句,举手投足间尽显才情。 紫玉与韩重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刹那间,仿佛有一道电流穿过两人心间。韩重望着眼前如仙子般的紫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紫玉也被韩重的风度与才情所吸引,双颊微微泛红。 回到王宫后,紫玉对韩重念念不忘,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他的身影。她暗自思忖:“此人风度翩翩,才学出众,实乃良人。”于是,她偷偷派自己最信任的丫环,给韩重送去一封书信,倾诉自己的心意。 韩重收到书信后,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地回了信,从此,两人开始了秘密的书信往来。在一封封书信中,他们互诉衷肠,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感情也在这一来一往中日益深厚。很快,他们便私下订下了婚约,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长相厮守。 然而,好景不长。不久后,韩重为了提升自己的学识,决定前往齐国、鲁国一带求学。临行前,他紧紧握着紫玉的手,眼中满是不舍:“紫玉,等我学成归来,便立刻让父母请媒人来求娶你。” 紫玉眼中含泪,轻轻点头:“你放心去,我会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韩重走后,紫玉每日都在期盼中度过。她时常站在王宫的高楼上,望着远方,心中默默祈祷韩重早日归来。而韩重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在求学的日子里,勤奋刻苦,只为能早日回到紫玉身边。 终于,三年过去了,韩重学成归来。他满怀期待地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询问父母求婚的情况。然而,父母的回答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心中的喜悦瞬间浇灭。 原来,韩重的父母在他离开后,便硬着头皮去求见吴王,希望能为儿子促成这门婚事。吴王一听是平民来求娶自己的女儿,顿时怒发冲冠。 “他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平民的。你乃吴国公主,身份尊贵,岂能下嫁于他?”吴王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这门亲事,并且严厉地告诫紫玉,不许再与韩重有任何来往。 紫玉得知此事后,心如刀绞。她苦苦哀求父王:“父王,韩重他才学过人,对女儿一片真心。女儿与他情投意合,求父王成全。”但吴王心意已决,丝毫不为所动。 从此,紫玉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她整日茶饭不思,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望着韩重离去的方向,默默流泪。曾经那如花般的容颜,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哀愁。 日子一天天过去,紫玉的忧郁越来越深,终于,她病倒在了床上。吴王夫妇虽心急如焚,请来无数名医为她诊治,却都无济于事。不久后,紫玉便带着对韩重的思念,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吴王悲痛万分,他看着女儿渐渐冰冷的身躯,老泪纵横。他命人将女儿安葬在阊门的郊外,那里风景秀丽,他希望女儿在另一个世界能安息。 三年后,韩重满怀憧憬地回到家中,却听到了紫玉去世的噩耗。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不敢相信,那个与他约定一生的女子,竟已离他而去。 韩重失魂落魄地来到紫玉的坟前,望着那座孤坟,他的心中满是悲痛。他缓缓跪在坟前,泪水滴落在冰冷的土地上。 “紫玉,你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我?我们的约定,你都忘了吗?”韩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哀伤。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奇异的气息。韩重惊讶地抬起头,只见紫玉的灵魂从坟墓中缓缓飘出。她依旧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长发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只是她的面容,多了几分苍白与哀愁。 “韩重,是我。父王坚决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悲闷忧思,来到了黄泉之下。”紫玉的声音轻柔而悲伤,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怨。 韩重见到紫玉,又惊又喜,他颤抖着声音说:“紫玉,真的是你吗?我好想你。” 紫玉流着泪,缓缓走到韩重身边:“我也想你,韩重。” 韩重想要拥抱紫玉,却又犹豫了:“鬼与人是不能通路的呀!” 紫玉看着韩重,眼中满是深情:“难道你还怕我是鬼,会加害于你吗?” 韩重看着紫玉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鬼域我也愿意去。” 于是,韩重跟随紫玉走进了坟墓。坟墓中别有一番天地,灯火摇曳,映照出精美的装饰。紫玉的侍女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宴席,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 他们相对而坐,紫玉端起酒杯,眼神脉脉含情:“韩重,今日我们再次相聚,实乃不易。让我们共饮此杯,珍惜这难得的时光。” 韩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说道:“紫玉,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好欢喜。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 酒过三巡,气氛越发旖旎。韩重情不自禁地握住了紫玉的手,紫玉微微一颤,却没有抽回手。韩重轻声问道:“紫玉,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紫玉红着脸,低声回答:“我又何尝不是呢?” 韩重缓缓靠近紫玉,紫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韩重轻轻搂住紫玉的腰,紫玉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韩重的气息。韩重温柔地吻上了紫玉的唇,紫玉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沉浸在这甜蜜的时刻。 良久,他们才分开。紫玉靠在韩重的怀里,轻声说道:“韩重,我们这样,是不是很不应该?”韩重紧紧拥着紫玉,说:“不,紫玉,我们相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 他们在墓中度过了三天三夜,这三天里,他们时而相拥而坐,倾诉着彼此的思念;时而一起漫步在墓中的小道上,欣赏着那些奇异的装饰;时而又一起品尝美食,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幸福。 临别的时候,难舍难分。紫玉送给韩重一颗大明珠留作纪念,并说:“你我要分别了,你多保重。望你将这些情况,告诉我们的父母。” 韩重走出坟墓,孤独地一个人站在紫玉的坟前,很是悲伤。他决定带着紫玉的嘱托来到吴王那里,向吴王讲述了他和紫玉相见的经过。 吴王听了非常生气,他拍着桌子说:“我的紫玉已经死了,你还造谣侮辱她的灵魂。明明是你掘墓盗窃明珠,还假托什么鬼神怪事!”吴王下令要将韩重抓起来。 韩重无奈之下,离开吴王府逃到紫玉的墓里,将经过告诉了她。紫玉听后,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她说:“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向父王解释清楚。” 这时吴王正在梳洗,忽然见女儿来了,悲喜交加。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抖着声音说:“紫玉,是你吗?” 紫玉跪在父王面前说:“从前那个青年韩重托媒人向我求婚,父王您不准,使我悲愤气节而亡。数日前,韩重来我的坟前祭奠,我感激他对我的一片真情,就将明珠送给他,并非他盗墓所得。” 吴王看着女儿,心中满是愧疚。他说:“紫玉,是父王错了。如果当初我答应了你们的婚事,你就不会死了。” 这时,吴王的夫人得知女儿回来了,立刻跑出来想拥抱女儿。可是,当她的手触碰到紫玉的瞬间,紫玉却变成了一缕青烟飘走了。 吴王和夫人悲痛欲绝,他们望着紫玉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而韩重,也只能带着对紫玉的思念,孤独地度过余生。 此后,每当夜幕降临,阊门郊外的那座孤坟旁,总会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是韩重和紫玉在诉说着他们那无尽的思念与哀愁…… 第77章 魂归情牵 秦朝,长安城外的一个宁静小村,日光轻柔地洒在错落的屋舍与田间小道上。村头,一个年轻小伙正哼着小曲,手中摆弄着刚从溪边采来的几株野花。他叫王道平,身形矫健,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质朴与纯真。 “道平,又在摆弄这些花儿呢!”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道平转过身,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只见一个身着淡粉衣衫的少女正莲步轻移朝他走来。少女名叫唐父喻,是同村唐叔偕的女儿,她肌肤胜雪,眼眸明亮如星,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 “父喻,你看这花儿多好看,就像你一样。”王道平略带羞涩地将花递到父喻面前。父喻脸颊微红,接过花儿,轻轻嗅了嗅,“就你嘴甜。”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宁静的村子里回荡。自小,他们便一同在村子里玩耍,溪边捉鱼、林间嬉戏,情谊随着岁月的流逝愈发深厚,早早便立下了相守一生的誓言。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长久。一日,村里突然来了一群官兵,打破了往日的安宁。他们高声呼喊着征兵的命令,王道平不幸被选中。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父喻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紧紧拉住王道平的手,不愿松开。 “道平,你这一去,何时才能回来?”父喻哭着问道。王道平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父喻,莫要担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回来娶你。”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去,便是九年漫长的时光。 在战场上,王道平历经生死考验。黄沙漫天,喊杀声震耳欲聋,他手持长枪,与敌人奋勇厮杀。每一次身处险境,他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父喻的面容,那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而在村子里,父喻每日都在村口守望,盼望着王道平的归来。她拒绝了所有上门说亲的人,心中只有王道平一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父喻的父母愈发焦急。在那个时代,女子过了婚嫁年龄未嫁,是一件极为不妥的事情。他们四处为父喻寻觅合适的人家,最终选定了邻村的刘祥。刘祥家境殷实,为人老实本分,但父喻心里根本没有他。 “爹,娘,我不能嫁给别人,我要等道平回来。”父喻苦苦哀求父母。然而,父母心意已决,“道平一走这么多年,生死未卜,你不能再等了。”父喻虽满心不愿,但在父母的逼迫下,最终还是无奈地嫁给了刘祥。 婚后的日子,父喻过得郁郁寡欢。她常常对着窗外发呆,回忆着与王道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刘祥虽对她关怀备至,却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内心。三年的时光,在痛苦与思念中悄然流逝,父喻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差,最终,她因思念过度,抑郁而亡。 又是三年过去了,在一场惨烈的战争结束后,王道平终于踏上了归乡之路。他满心欢喜,想象着与父喻重逢的场景,脚步急切地迈向村子。一回到村子,他便直奔唐叔偕家,想要打听父喻的消息。 唐叔偕看着眼前满脸沧桑的王道平,心中满是感慨,他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道平。王道平听到父喻已经离世的消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片刻后,他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 “她葬在哪里?”王道平声音颤抖地问道。在好心邻居的带领下,王道平来到了父喻的墓地。望着那座孤坟,王道平悲痛欲绝,他跪在坟前,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父喻,我回来了,可是晚了,晚了……”王道平悲声呼喊着,声音在寂静的墓地里回荡。他绕着坟冢不停地走动,诉说着自己这些年在战场上的经历,诉说着对父喻的思念与悔恨。 “如果你有灵,让我再见你一面,如果没有,咱们就诀别在此刻。”王道平嘶哑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呼喊着。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坟墓中缓缓飘出一个虚幻的身影,正是父喻。 “道平,你终于回来了。”父喻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眼中满是思念。王道平看着眼前的父喻,痴痴地望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王道平哽咽着说。父喻缓缓飘到他面前,“你我从小发誓做夫妻,没想到你一去不回,我被父母逼迫,才嫁给刘祥,但我对你的真情从未改变。可如今咱们阴阳两隔……” 王道平紧紧盯着父喻,“不,我不要和你分开,一定有办法的。”父喻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感念你还不忘旧情,我们或许还能做夫妻。现在你马上打开棺材,我的尸身还好,开棺后我就能活过来。”说完,父喻的身影渐渐消散。 王道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起身,四处寻找工具。他心急如焚,双手不停地颤抖,好不容易找来锄头,便开始拼命挖坟。泥土飞溅,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终于,棺材被打开了,父喻安静地躺在里面,面色如生,就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王道平爬进棺材,轻轻抚摸着父喻的脸,嘴里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奇迹再次发生,父喻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道平,真的是你……”父喻轻声说道。王道平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相拥而泣,全然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他们的重逢而掀起了波澜。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刘祥也听闻了此事。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自己的妻子竟然“死而复生”,还与旧情人团聚,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刘祥决定到官府告状,他找来了村里最有学问的先生,写好了状纸,将王道平告上了公堂。公堂上,刘祥义愤填膺地陈述着自己的委屈,“大人,王道平夺我妻子,此等行为实在可恶,请大人为我做主。” 王道平则紧紧护着父喻,“大人,我与父喻自幼相爱,曾立誓相守一生,是命运弄人,才让我们分离。如今父喻复活,我们本就该在一起。” 县官听着两人的陈述,面露难色。这等奇事,他从未遇过,秦朝的律法中也没有相关的规定,实在不知该如何判案。 “此案太过离奇,本官一时难以决断,需再做商议。”县官无奈地宣布退堂。此后,这桩案子一拖就是好几年,期间,王道平与父喻四处奔走,寻求公正的判决。他们拜访了无数的官员,可每个人都对这个案子感到棘手。 最后,这件事被呈到了国君面前。国君听闻此事,也被王道平和父喻的爱情所打动。经过深思熟虑,他做出了判决:将父喻判给王道平。 王道平和父喻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回到村子后,两人过上了平静而幸福的生活。他们一起耕种田地,一起照顾家中老人,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甜蜜。 岁月悠悠,两人携手走过了无数个春秋。他们的爱情故事在村子里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佳话。最终,他们都活到了一百三十岁,在一个宁静的夜晚,手牵着手,安详地离开了人世。 第78章 陶仙传奇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上古时代,天地初开未久,世间万物皆蒙着一层朦胧而奇幻的色彩。黄帝部落之中,有一人名唤宁封,他身形清瘦,眼神中却透着一种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热忱,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宁封子。 彼时,黄帝部落的人们过着相对质朴的生活,虽已掌握了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但日常器具仍十分简陋。宁封身为部落中的一员,却对泥土有着一种特殊的感知。他时常蹲坐在河边,看着那细腻的泥土,心中琢磨着如何能将其变成对部落有用的东西。 一日,宁封在劳作之余,随意地将手中的泥土捏成了一个简单的容器形状。他将这个泥坯放在太阳下晒干,随后又突发奇想,把它放在火上烘烤。当泥坯在火焰的舔舐下逐渐变得坚硬时,宁封惊喜地发现,原本软塌塌的泥土竟变成了一个可以盛放东西的器具。这一发现,犹如一道曙光,照亮了宁封的内心,也为部落的发展带来了新的契机。 从那以后,宁封便一门心思扑在了陶器的制作上。他不断地尝试不同的泥土配方,改进烧制的方法。在他的努力下,部落里渐渐有了各种各样实用的陶器,人们可以用陶罐储存水和食物,用陶碗吃饭,生活变得便利了许多。宁封的技艺也得到了黄帝的赏识,被封为陶正,专门负责部落的陶器烧制事务。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封对陶器的烧制愈发痴迷,他渴望能烧制出更加完美的陶器。然而,在那个时代,烧制陶器全凭经验和运气,火候的掌握极为关键,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宁封常常为此苦恼不已,日夜思索着如何才能更好地掌控火焰。 就在宁封陷入困境之时,一位神秘的异人来到了部落。此人一袭白衣,周身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他听闻了宁封在陶器烧制上的困境,便主动找到了宁封。 “你对陶器的执着我已听闻,我可传授你掌控火焰之法。”异人淡淡地说道。 宁封惊喜万分,连忙跪地拜谢。异人伸出手,轻轻一挥,只见一团火焰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跳跃。这火焰与寻常火焰不同,竟能变幻出五种颜色,绚丽夺目。 “这是五色烟火,蕴含着天地间的奇妙力量。你若能掌控它,不仅能烧制出绝世的陶器,还能开启一段非凡的修行之路。”异人说着,便将掌控五色烟火的秘诀传授给了宁封。 宁封日夜苦练,终于掌握了这神奇的五色烟火。他再次烧制陶器时,五色烟火环绕着陶坯,将其烧制得完美无瑕。不仅如此,宁封还发现,在与五色烟火的接触中,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也在发生着某种变化,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力量也在逐渐增强。 随着宁封对五色烟火的掌控愈发熟练,他的名声也越来越大。黄帝听闻了他的神奇技艺,亲自前来观看。当黄帝看到宁封操控着五色烟火烧制陶器时,不禁大为惊叹。 “宁封,你这技艺当真神奇。不知你可愿将这其中的奥秘传授于我,让部落的众人都能受益?”黄帝诚恳地问道。 宁封欣然应允。他不仅将陶器烧制的技艺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部落中的其他人,还将自己在修炼五色烟火过程中所领悟到的一些道理讲给黄帝听。黄帝听后,深受启发,对宁封也更加敬重。 在与黄帝的交流中,宁封发现黄帝对修行之道也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他将自己从异人那里学到的一部《龙跷经》传授给了黄帝。这部经书蕴含着高深的修行法门,黄帝得到后,如获至宝,日夜研读修炼。为了感谢宁封,黄帝封他为五岳真人,总司五岳之事。此时的宁封,头戴盖天冠,身着朱紫袍,腰佩三庭印,已然成为了部落中备受尊崇的人物。 然而,宁封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深知,世间的修行之路无穷无尽,自己不过才刚刚踏上起点。在不断地修炼和探索中,宁封渐渐领悟到了一种更为高深的境界——尸解仙。 传说中,尸解仙是通过特殊的方法舍弃凡躯,从而实现升仙的一种方式。宁封决定尝试这种方法,他相信,只有通过这种方式,自己才能真正摆脱尘世的束缚,达到更高的境界。 于是,宁封在部落外的一处山谷中,搭建了一座巨大的火窑。他将五色烟火聚集到火窑之中,然后毅然走进了火窑。火焰瞬间将他吞噬,只见他的身体随着烧出来的烟上下漂浮,仿佛在与火焰融为一体。 部落中的人们得知此事后,纷纷赶来。他们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窑,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当火焰渐渐熄灭,人们小心翼翼地走进火窑,却只看到了一堆灰烬和部分尚未烧成灰的骨头,就如同传说中的舍利一般。 人们这才明白,宁封子已经修炼得道,通过火解之法实现了升仙。他们怀着崇敬的心情,将宁封子的遗骨葬在了宁北山中,与他曾经使用过的火窑埋在一起,从此,人们便称呼他为宁封子。 宁封子升仙后,并未忘记自己的初心。他时常在世间游历,暗中关注着黄帝部落的发展。他看到人们在陶器的帮助下,生活变得越来越好,心中感到无比欣慰。 在一次游历中,宁封子来到了一片神秘的沙海。这里的洹流如沙尘,足践则陷,深不可测。大风吹沙如雾,沙海中还有许多能飞翔的神农鱼鳖,以及一种青色的石蕖,坚而甚轻,从风靡靡,复其波上,一茎百叶,千年一花。 宁封子对这片沙海充满了好奇,他在这里停留了许久,探索着其中的奥秘。偶然间,他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飞鱼,据说食用这种飞鱼可以获得特殊的能力。宁封子尝试着食用了飞鱼,没想到,他竟陷入了一种假死的状态。 二百年后,宁封子从假死中苏醒过来。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更加强大。他感慨万分,留下了一首七言颂:“青蕖灼烁千载舒,百龄暂死饵飞鱼。” 此后,宁封子继续在世间游历,他用自己的力量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传播着修行的智慧和陶器的制作技艺。他的故事在世间流传,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在一个偏远的小部落里,有一个名叫阿力的年轻人。阿力对陶器制作充满了热情,但他所在的部落技术落后,制作出来的陶器总是不尽人意。阿力听闻了宁封子的传说,心中充满了向往。 一天夜里,阿力在梦中见到了宁封子。宁封子微笑着对他说:“年轻人,我知道你对陶器的热爱。明日清晨,你去部落东边的山谷,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阿力醒来后,虽然觉得这个梦有些不可思议,但他还是决定按照梦中的指示去做。第二天清晨,他来到了山谷,果然在那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泥土和一些关于陶器制作的启示。 阿力回到部落,按照宁封子的启示,开始尝试制作陶器。经过无数次的失败和努力,他终于成功烧制出了精美的陶器。阿力的名声逐渐传开,他的部落也因为陶器的发展而变得繁荣起来。 而宁封子,依旧在那广袤的天地间畅游,他的身影时而出现在高山之巅,时而隐没在云海之中。他见证着世间的变迁,守护着这片古老的土地,成为了上古时代一段永恒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追求梦想,探索未知,在修行和生活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第79章 徐光复仇 三国时期,东吴的繁华市井中,每一天都上演着人间百态。在这烟火人间,有个叫徐光的奇人,像一颗神秘的星辰,闪耀在众人的目光里。他精通法术,却从不故作高深,常以奇妙的表演,给平凡的日子添上一抹奇幻色彩。 这一日,阳光热烈地洒在集市上,喧闹声此起彼伏。卖货的吆喝声、讨价还价的争执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市井图。徐光身着一袭朴素的长袍,漫步在集市中,他的目光被一个卖西瓜的摊位吸引。摊位上的西瓜又大又圆,碧绿的外皮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徐光嘴角微微上扬,径直走向西瓜摊。摊主是个憨厚朴实的中年汉子,正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徐光微笑着对摊主说:“大哥,能否给我一块西瓜解解渴?”摊主却面露难色,摇头说道:“小哥,这西瓜还指着卖钱养家呢,实在不好意思。” 徐光也不生气,只是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粒西瓜子。他蹲下身子,在摊位旁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小小的坑,将西瓜子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然后轻轻盖上土。周围的人见此情景,都好奇地围拢过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徐光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空中快速地比划着奇怪的手势。只见那刚刚埋下瓜子的地方,竟然缓缓冒出了嫩绿的芽尖。众人发出一阵惊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株幼苗。幼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很快便长出了细长的藤蔓,藤蔓上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花朵迅速凋谢后,一个个小巧的西瓜逐渐成型,并且不断变大。 不一会儿,一个又大又圆的西瓜就成熟了。徐光站起身,伸手摘下西瓜,轻轻一拍,西瓜便裂开了,露出鲜红的瓜瓤,汁水四溢,香气扑鼻。徐光笑着将西瓜分成小块,递给周围围观的人,大家纷纷接过,品尝着这神奇的西瓜,赞不绝口。 卖西瓜的摊主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徐光和众人分享西瓜。等他回过神来,想要去看看自己的西瓜时,却发现摊位上的西瓜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惊慌失措地四处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再转身去找徐光,徐光早已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一片喧闹和众人的惊叹。 徐光的名声在东吴越来越大,他的奇事也传到了吴国大将军孙綝的耳中。孙綝,这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人物,生性多疑且暴躁。对于徐光的法术,他既好奇又忌惮。 一日,徐光路过孙綝的府邸。那府邸高大巍峨,朱门紧闭,门前的石狮张牙舞爪,尽显威严。徐光走到府邸前,突然脸色大变,他皱起眉头,眼中露出厌恶和惊恐的神色。他迅速卷起衣服,仿佛脚下有什么脏东西让他避之不及,然后急匆匆地跑开,还朝着门口吐了几口口水。 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一位路人看到,路人十分好奇,便追上徐光问道:“先生,您为何如此?这可是孙大将军的府邸啊。”徐光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说:“你难道没闻到吗?这里满地都是血腥之气,又臭又腥,让人作呕。我看这孙府,不久便会有大祸临头。”路人听了,吓得脸色苍白,急忙捂住嘴巴,匆匆离去,生怕这话被孙府的人听到。 很快,徐光的这番话就传到了孙綝的耳中。孙綝勃然大怒,他觉得徐光是在故意诅咒他,是对他的大不敬。他拍案而起,怒吼道:“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竟敢如此污蔑本将军,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于是,他立刻派人去捉拿徐光。 不多时,徐光就被带到了孙綝面前。孙綝坐在大厅的主位上,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盯着徐光说:“你这妖人,为何在我府邸前胡言乱语,诅咒本将军?”徐光却神色坦然,毫不畏惧地看着孙綝说:“将军,我所言皆是实情。您若不信,日后自会知晓。”孙綝更加愤怒,他一挥手,大声喊道:“来人,把他拉出去斩了!” 徐光被押赴刑场,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他们都为徐光感到惋惜,觉得这样一个奇人就要命丧黄泉了。刽子手举起大刀,寒光一闪,徐光的脑袋应声落地。然而,奇怪的是,他的脖子里竟然没有流出一滴血,只有一股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众人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时光匆匆,孙綝在朝堂上的权力越来越大,他变得越发嚣张跋扈。他废黜了吴少帝孙亮,另立吴景帝孙休。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 孙綝要去祖坟祭祖,这是一件大事,他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威风凛凛地出发了。当他刚登上马车,还没坐稳,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接着便翻倒在地。孙綝被甩了出来,摔得灰头土脸。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心中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他抬头望去,竟然看到徐光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徐光身着一袭白衣,在风中衣袂飘飘,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在指挥着什么。孙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狂风在徐光的指挥下,朝着他呼啸而来。孙綝吓得脸色惨白,他连忙问左右侍从:“你们看到了吗?那个徐光,他在那里!”侍从们纷纷摇头,都说什么也没看见。孙綝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这一定是徐光的鬼魂来索命了。 从那以后,孙綝的精神就变得恍惚起来。他常常在夜里看到徐光的身影,听到徐光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他的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动辄就对身边的人发火。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对他的不满也越来越多。 景帝孙休,这个看似柔弱的皇帝,心中却有着自己的打算。他深知孙綝的威胁,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着时机。终于,在腊祭集会上,孙休觉得时机成熟了。他精心布置了一场鸿门宴,邀请孙綝前来赴宴。 孙綝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他自恃武力高强,又带着众多侍卫,便没有放在心上。当他走进宴会大厅时,孙休笑容满面地迎接他。酒过三巡,孙休突然脸色一变,大喝一声:“拿下!”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孙綝团团围住。 孙綝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他奋力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最终,孙綝被斩杀,他的三族也被全部诛杀。曾经不可一世的孙綝,就这样倒在了权力的漩涡中。 第80章 黄公祠传 在古老的益州西边,云南的东边,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山腰间,一座神秘的祠堂静静矗立,这便是人们口中的黄石公祠。祠堂由天然的石室开凿而成,岁月的痕迹在石壁上留下了斑驳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久远的故事。 祠内供奉着一尊神像,那神像面容慈祥,目光深邃,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据说,这位神明自称黄公,而民间传言,他便是当年赠予张良《太公兵法》的黄石公。祠堂内香烟袅袅,前来祭祀和祈祷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带着虔诚的心,奉上一百文钱、一双笔和一个墨,放入石室之中,然后跪在神像前,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每当有人祈祷时,石室中便会传出空灵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来者何人,想要什么?”祈祷之人赶忙将自己的事情和请求一一说出,随后,那神秘的声音便会为其预示未来之事,告知吉凶祸福。奇怪的是,众人只能听到这声音,却始终不见发声之人。这神奇的现象,让黄石公祠的名声越传越远,人们对祠中的神明也愈发敬畏。 时光回溯到多年前,在遥远的下邳,有一位名叫张良的年轻人。张良出身名门,家族世代在韩国为官,然而,秦国的铁蹄无情地踏破了韩国的山河,国破家亡的仇恨深深烙印在张良的心中,复仇的火焰在他心底熊熊燃烧。 一日,张良闲来无事,来到下邳桥上散步。这桥横跨在一条清澈的溪流之上,桥下溪水潺潺流淌,水面波光粼粼。张良望着远处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正想着如何为韩国报仇雪恨。这时,一位老者缓缓走来。老者身着褐色粗布衣衫,虽面容沧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他来到张良身旁,旁若无人地坐到桥边,翘起二郎腿,突然,他脚上的一只鞋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桥下的溪水中。 老者转过头,对着张良说道:“小伙子,把我的鞋拿上来。”张良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心想这老者怎么如此无礼,自己与他素不相识,为何要这般指使自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差点就要挥出一拳。但就在拳头即将挥出的瞬间,张良看到了老者那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心中一动,想到自己若对这样一位老人动手,定会被人诟病,落个不好的名声。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快步走下桥,来到溪水中,捡起了那只鞋子。 张良将鞋子扔到老者身边,正准备转身离开,老者却又说道:“给我把鞋穿上。”张良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但转念一想,自己都已经把鞋捡上来了,再帮他穿上又何妨?于是,他咬了咬牙,双膝跪地,双手拿起鞋子,恭恭敬敬地为老者穿上。老者心安理得地伸出脚,任由张良为他穿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鞋子穿好后,老者站起身来,大笑着扬长而去。张良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觉得这个老者绝非寻常之人,定有深意。于是,他站在桥上,目送老者离开,直到老者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暮色之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老者走了大约一里地后,竟然又折返了回来。张良看到老者再次出现,心中惊愕不已。老者走到张良面前,看着他那惊讶的表情,缓缓说道:“孺子可教也。五天后的早上,你我依旧在这里见面。”说完,便转身离去。 张良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缓缓跪下,对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说道:“好的。”此时的他,满心好奇,不断猜测着这个老人的身份和目的,他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这个疑问如同一个谜团,萦绕在张良的心头,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良度日如年,满心期待着与老者的再次相见。终于,五天过去了,天还未亮,张良便早早地来到了桥上。然而,当他到达时,却发现老者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老者看到张良,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说道:“与老人相约,你却来晚,这是为何?回去吧,五天后再来。”说完,便拂袖而去。 张良心中懊悔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迟到,错失了这次机会。回到家中,他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早早赶到。五天后,鸡刚打鸣,张良便匆匆起身,奔向那座桥。可是,当他赶到时,却发现老者又已经先到了。老者的脸色更加阴沉,严厉地说道:“你又来晚了,这是何道理?再过五天,早些来。”说完,转身就走。 这一次,张良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恨自己的不争气,连与老者的约定都无法遵守。回到家后,他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不再迟到。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到了第三天夜里,张良干脆不睡觉,在天色还一片漆黑的时候,便起身前往那座桥。当他到达桥上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桥下的溪水在黑暗中流淌,发出轻微的潺潺声。 张良静静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他看到了老者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这一次,老者看到张良早早地等候在那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就应该这样。”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张良,说道:“你读了这本书,就可以成为王者的老师。十年后天下会大乱,你就可以凭借此书成就大业。十三年后,你到济北来见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 张良双手颤抖着接过书,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封面上写着《太公兵法》四个大字。他抬起头,正想向老者询问更多,却发现老者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从那以后,张良日夜研读《太公兵法》,书中的谋略和智慧让他大开眼界。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领悟到了许多之前从未想过的道理。随着对《太公兵法》的深入理解,张良的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宏伟的计划,他要凭借自己所学,推翻秦朝的统治,为韩国报仇雪恨。 时光匆匆,十年过去了,天下果然如老者所言,陷入了大乱。各地纷纷爆发起义,反抗秦朝的残暴统治。张良也投身其中,他凭借着从《太公兵法》中学到的知识,为起义军出谋划策,屡建奇功。他的名声渐渐传开,许多人都对他的智慧和谋略钦佩不已。 又过了三年,张良按照老者的约定,来到了济北。他四处打听谷城山的位置,终于找到了那座山。当他来到谷城山下时,心中充满了激动和期待。他在山下四处寻找,终于看到了一块巨大的黄石。这块黄石形状奇特,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张良缓缓走到黄石前,双膝跪地,眼中满是虔诚和敬畏。他知道,眼前的这块黄石,就是当年那位神秘的老者。他在黄石前默默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感谢老者当年的教导和指引。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黄石上似乎闪过一道光芒,张良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位老者慈祥的面容。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因为这位老者而彻底改变,而黄石公祠中那神秘的传说,也将永远流传下去,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 多年后,张良功成名就,他再次来到黄石公祠。此时的祠堂依旧香烟缭绕,前来祈祷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张良走进石室,跪在神像前,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一切成就,都离不开当年黄石公的点拨。 第81章 孝妇周青 在汉朝,那是一个封建礼教盛行的时代,人们的生活被各种规矩和传统所束缚。在东海郡的一个普通村落里,生活着一位名叫周青的女子。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打上了悲惨的烙印。 周青自幼家境贫寒,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也仅仅能勉强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但周青生性善良,勤劳懂事,虽然没有机会读书识字,却从父母的言传身教中懂得了许多做人的道理。 到了婚嫁的年纪,经人介绍,周青嫁给了邻村的一个普通男子。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日子虽然过得清苦,却也充满了温馨。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子。没过多久,丈夫就身患重病,尽管周青四处求医问药,悉心照料,但最终还是没能留住丈夫的生命。 丈夫的离去,让周青悲痛欲绝,但她知道,生活还要继续。更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位年迈体弱的婆婆需要照顾。婆婆因为早年丧夫,又经历了儿子的离世,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生活几乎不能自理。 面对这样的困境,周青没有丝毫怨言。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是到田间劳作,耕种着家里那几亩薄田,以维持生计。回到家后,又马不停蹄地为婆婆准备饭菜,照顾婆婆的饮食起居。婆婆身体不好,需要经常吃药,周青为了凑够买药的钱,常常省吃俭用,自己饿着肚子也要让婆婆吃上一口热饭。 村里的人都对周青的孝顺赞不绝口,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在这个小村子里,有一位孝顺的媳妇。大家都羡慕婆婆有这样一个好儿媳,都说婆婆上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才修来这样的福气。 然而,婆婆的心里却充满了愧疚。她看着周青每天为了自己辛苦操劳,心里十分不忍。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为媳妇做任何事情,反而成了她的累赘。于是,婆婆几次三番地跟周青说:“孩子,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你别再管我了,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每次听到婆婆这样说,周青总是笑着安慰她:“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孝敬您、照顾您是我应该做的,您就安心过日子,别想那么多了。” 尽管周青总是这样说,但婆婆的心里却始终无法释怀。她看着周青日益憔悴的面容,心中的愧疚感越来越深。终于,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婆婆狠下心来,自己上吊死了。 第二天清晨,当周青发现婆婆的尸体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婆婆竟然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她抱着婆婆的尸体,放声大哭,那哭声中充满了悲痛和绝望。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婆婆的女儿,也就是周青的小姑子,在得知母亲的死讯后,匆匆赶了回来。她看到母亲的尸体,悲痛欲绝。但她没有去了解事情的真相,而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把周青告到了官府,一口咬定是周青谋杀了自己的母亲。 官府接到报案后,立即展开了调查。他们把周青逮捕关押起来,对她进行了严刑拷打。那些衙役们为了让周青认罪,用尽了各种残酷的刑罚。他们用皮鞭抽打她的后背,用竹签刺她的手指,用烙铁烫她的皮肤。周青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折磨。在巨大的痛苦面前,她最终忍受不住,屈打成招,被迫承认了自己谋杀婆婆的罪行。 就这样,周青被判处了死刑,秋后问斩。这个消息传到了村子里,村民们都感到十分震惊和愤怒。他们都知道周青是一个孝顺的媳妇,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面对官府的判决,他们也无能为力。 当时,于公是看守监狱的差役。他在监狱里工作多年,见过各种各样的犯人,但他从来没有见过像周青这样善良孝顺的女子。他知道周青是被冤枉的,为了不让好人蒙冤,他决定挺身而出。 于公来到太守府,向太守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大人,这个周青是方圆十里远近闻名的孝顺媳妇,她养活婆婆十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怎么可能会谋杀婆婆呢?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还请大人明察。” 然而,太守却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太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她都已经招供了,现在铁证如山,你说什么也没用。你还是回去好好当你的差役吧,别在这里多管闲事。” 于公的规谏没有得到采纳,他感到十分失望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太守的决定,但他又不甘心就这样看着周青被冤死。于是,他抱着审判的供词,在官府门前痛哭了一场,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转眼间,就到了秋后。这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周青的命运而悲伤。周青被押赴刑场,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但她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自己的冤屈无法得到昭雪。 刑场上,一辆车子装着一根十丈长的竹竿,上面悬挂着五面旛旗。周青站在这根竹竿下,当众发誓说:“我周青如果有罪,甘愿被杀,血应当顺着竹竿往下流;我周青如果是含冤而死,血就要逆着竹竿往上流。” 随着刽子手的一声令下,锋利的大刀砍向了周青的脖颈。一时间,鲜血喷涌而出。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周青的血并没有顺着竹竿往下流,而是青黄色的血,沿着挂旗子的竹竿直上竿顶,又沿着旛旗流下来。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纷纷议论起来,都说周青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青被处死后,东海郡仿佛被诅咒了一般,三年没有下雨。土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草木枯死。百姓们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他们每天都在忍受着饥饿和干旱的折磨,生活陷入了绝境。 终于,新任太守来到了东海郡。他刚一上任,就听到了百姓们对旱灾的抱怨和对周青冤案的诉说。新任太守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将会引起民变。 这时,于公找到了新任太守,向他详细地讲述了周青的案件。他说:“大人,周青不应当被处死,前任太守枉杀了她,这三年的旱灾就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只有为周青洗刷冤屈,才能平息上天的愤怒,让东海郡恢复生机。” 新任太守听了于公的话,陷入了沉思。他决定重新调查周青的案件,为这个可怜的女子讨回公道。于是,他下令重新审理此案,并派专人进行调查取证。 经过多方查证,终于证实了周青的婆婆的确不是她所杀。真相大白后,新任太守对于周青的孝心深感敬佩,也对她的枉死感到十分遗憾。为了弥补前任太守犯下的过错,他亲自到周青的墓前去祭扫,并在墓上立碑,以表彰她的孝行。 就在太守祭扫完周青的墓后,奇迹发生了。原本阴沉沉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这场雨整整下了一夜,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庄稼开始重新生长。这一年,东海郡获得了大丰收,百姓们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第82章 风角奇术 西晋末年,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一片乌烟瘴气。民间,百姓们在繁重的赋税和连年的灾荒下苦苦挣扎,生活苦不堪言。在这样的乱世之中,有一个名叫戴洋的年轻人,正处在命运的转折点上。 戴洋,自幼便对道家的神秘学说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痴迷于风角之术。他常常独自一人,在山顶或是旷野,观察着风的走向,倾听着风声的变化,试图从中解读出天地间隐藏的奥秘。多年的钻研和实践,让他在风角术上有了极高的造诣,名声渐渐在当地传开。 主管河渠灌溉的都水令马武,听闻了戴洋的名声。此时,都水衙门正需要一个精通术数的令史,协助处理各种事务。马武心想,戴洋或许正是合适人选。于是,他向朝廷举荐了戴洋,戴洋顺利获得了这个职位。 接到任命的那一刻,戴洋心中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认可,有机会踏入仕途,一展身手;忐忑的是,洛阳乃是政治中心,繁华却又复杂,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在正式赴任之前,戴洋请假回到了家乡。他在家中陪伴着父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转眼间,年假即将结束,戴洋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前往洛阳。出发的前一天晚上,他早早地躺在床上,希望能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新的旅程。 然而,这一夜,戴洋却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之中。梦里,夜空中繁星闪烁,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神人,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缓缓向他走来。神人面容慈祥,眼神中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戴洋,你听好了。”神人开口说道,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却又清晰地在戴洋耳边响起,“洛阳不久之后将会沦陷,战火会席卷中原大地。百姓们将流离失所,纷纷逃往江南躲避战乱。洛阳沦陷五年后,扬州定会有天子继位,开启新的篇章。” 戴洋心中一惊,刚想开口询问,神人却突然消失了。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梦中的场景却历历在目。他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反复思索着神人的话语。 “这难道是神仙在向我示警?”戴洋喃喃自语道。他深知,这种梦境绝非寻常,或许是上天借梦传达某种旨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戴洋决定听从梦中的警示。 第二天清晨,戴洋没有踏上前往洛阳的路途,而是提笔给长官马武写了一封辞职信。信中,他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却并未提及梦中之事。他深知,这种关乎天下局势的预言,一旦说出口,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戴洋收拾好简单的行囊,告别了父母,踏上了前往扬州的道路。一路上,他看到百姓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心中满是忧虑。他更加坚信,这个乱世,即将迎来一场巨大的变革。 戴洋来到扬州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定居下来。他利用自己的风角之术,为当地的百姓排忧解难。哪家丢了东西,他通过观察风向,便能大致判断出东西的去向;哪家有人患病,他结合风的变化和病人的症状,也能给出一些有效的建议。渐渐地,戴洋在小镇上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和尊敬。 与此同时,洛阳的局势正如戴洋梦中所预示的那样,日益恶化。匈奴的势力不断壮大,对西晋王朝虎视眈眈。朝堂之上,官员们依旧争权夺利,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视而不见。 终于,在戴洋离开洛阳后的不久,匈奴大军兵临城下。洛阳城在敌军的猛烈攻击下,很快沦陷。城中百姓惨遭屠戮,侥幸存活的人们纷纷背井离乡,向着江南逃亡。一时间,中原大地哀鸿遍野,百姓们在战火中痛苦挣扎。 戴洋在扬州,看着源源不断涌入的难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预言成真了,但这并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希望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为这些苦难的人们做些什么。 于是,戴洋开始四处奔走,帮助难民们安顿下来。他利用自己的积蓄,为他们购买食物和衣物;他还组织当地的百姓,搭建简易的住所,为难民们提供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在这个过程中,戴洋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他们一起努力,共同帮助难民度过难关。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戴洋在扬州的名声越来越大。他的风角之术,不仅能预测小事,还能洞察天下大势。许多人慕名而来,向他请教问题,寻求帮助。 而就在此时,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晋元帝司马睿在扬州继位称帝,建立东晋。这个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百姓们中间传开。人们纷纷想起了戴洋曾经的预言,对他的风角之术更加惊叹不已。 戴洋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与这个时代紧密相连。他的预言,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或许能为这个乱世带来一丝希望。 在东晋建立之后,戴洋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他依旧居住在小镇上,用自己的风角之术为百姓们服务。然而,他的名声却传到了朝廷之中。 一天,朝廷派来了一位使者,邀请戴洋前往京城。使者告诉戴洋,皇帝听闻了他的神奇本领,希望他能入朝为官,为朝廷出谋划策。戴洋心中犹豫了,他深知朝堂之上的复杂和危险。但想到自己的使命,他最终还是决定接受邀请。 戴洋来到京城后,受到了皇帝的接见。皇帝对他十分客气,询问了他许多关于天下局势的问题。戴洋凭借着自己对风角之术的理解和多年的观察,一一给出了自己的见解。皇帝听后,对他赞赏有加,当即任命他为朝廷的顾问,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 在朝廷中,戴洋虽然地位不高,但他的意见却备受重视。每当朝廷面临重大决策时,皇帝都会听取他的建议。他通过观察风的变化,预测战争的胜负、年景的好坏,为朝廷的决策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然而,戴洋的才华和地位,也引来了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一些大臣认为,戴洋不过是一个江湖术士,凭借着一些旁门左道获得皇帝的宠信,心中十分不服。他们常常在皇帝面前诋毁戴洋,试图削弱他的影响力。 面对这些人的诋毁,戴洋并没有过多在意。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而不是在朝堂上争权夺利。他依旧专注于自己的风角之术,努力为朝廷和百姓做出更大的贡献。 在一次战争中,朝廷准备派遣大军出征。皇帝召集大臣们商议战略,戴洋也参加了这次会议。他通过观察风角,发现此次出征的时机并不成熟,如果贸然出兵,恐怕会遭遇惨败。 戴洋向皇帝如实禀报了自己的看法,然而,一些急于建功的大臣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戴洋的话不过是危言耸听,是为了阻止他们立功。在这些大臣的强烈要求下,皇帝最终还是决定出兵。 正如戴洋所料,大军在出征后遭遇了敌军的埋伏,损失惨重。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懊悔不已。他意识到,戴洋的预言是正确的,自己当初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才导致了这场失败。 经过这次事件,皇帝对戴洋更加信任。他下令,以后朝廷的重大决策,必须先听取戴洋的意见。戴洋也因此更加努力地钻研风角之术,希望能为国家和百姓带来更多的福祉。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戴洋渐渐感到疲惫。他深知,自己的风角之术虽然神奇,但也无法改变天下大势。这个乱世,依旧充满了苦难和纷争。 在一次为百姓祈福的仪式上,戴洋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望着眼前的百姓,心中满是不舍。他希望,在自己离开之后,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加美好。 不久之后,戴洋在京城病逝。他的离去,让百姓们悲痛不已。他们纷纷来到他的墓前,献上鲜花和祭品,以表达对他的感激和怀念之情。 第83章 何文除怪 西晋年间,魏郡有户人家,家主是张奋。张家那是相当富裕,宅邸气派非凡,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园里四季鲜花盛开,家中的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在当地是赫赫有名的富贵之家。 早些年,张奋娶了一房妻子,两人也曾恩爱甜蜜,期盼着能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生儿育女,共享天伦之乐。然而,命运好似故意捉弄这对夫妻,妻子没过多久便身染重病,四处寻医问药,尝试了各种办法,却依旧没能留住她的性命。妻子离世后,也没给张奋留下一儿半女。此后,张奋便一直孤身一人,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苦之中,对续弦之事也再无心思。 时光匆匆流逝,张奋在孤独与思念中渐渐老去。一天,他突然得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各种病症不断折磨着他。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流逝,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看着家中堆积如山的钱财,张奋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时日无多,这些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留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将家中的钱财纷纷散出去,接济那些生活困苦的百姓。他开仓放粮,给饥寒交迫的人们送去食物和衣物;他为那些无钱治病的穷人请医送药,帮助他们缓解病痛;他还资助那些有志于读书的寒门子弟,让他们有机会实现自己的梦想。一时间,张奋的善举传遍了整个魏郡,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称赞他是大善人。 不仅如此,张奋还把自己那宽敞气派的宅子,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名叫程应的人。程应是个普通的商人,平日里做些小买卖,生活还算过得去。当他得知张奋要卖宅子时,心中十分欢喜。他早就对这座宅子垂涎已久,如今有机会买下,自然是毫不犹豫。他东拼西凑,借了不少钱,终于凑齐了房款,欢欢喜喜地带着全家搬进了这所大房子。 一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宽敞的庭院里,孩子们可以尽情地玩耍;明亮的房间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程应和家人都沉浸在乔迁的喜悦之中,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程应全家人都莫名其妙地生病了。先是孩子们开始咳嗽、发烧,接着程应和妻子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他们四处寻医问药,找了城里最有名的郎中,吃了各种名贵的药材,可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一家人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整日躺在床上呻吟。 程应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所房子有什么问题。他想起之前听说过的一些关于这所宅子的传闻,心中越发不安。他觉得这房子里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定是有什么妖邪之物在作祟。思来想去,他最终也只能无奈地以低价把房子卖给了邻居何文。 何文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杀敌无数,一身的胆气和豪情。他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无畏。当他听说这所房子有些古怪时,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在他看来,这或许是一次充满刺激与挑战的冒险。他渴望着能解开房子里的秘密,与那些未知的妖邪之物一决高下。 于是,在一个天色渐暗的傍晚,何文手持一把锋利的大刀,大步走进了那所被传言笼罩的房子。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向房子里的妖邪宣告他的到来。他径直来到北堂,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大梁,准备在这里一探究竟,看看这房子里到底藏着怎样的妖魔鬼魅。 起初,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何文静静地趴在大梁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下方,大气都不敢出。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和期待。三更时分,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只见外面出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那影子的轮廓不太像人,身形扭曲而诡异。它缓缓地朝着北堂走来,每走一步,都仿佛带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何文的后背不禁泛起一丝凉意。何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地握住手中的大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影子。 随着影子越来越近,何文终于看清了,那竟然是一个身着黄色衣服的高大之人,头戴一顶高高的帽子,即便去掉那一尺多高的帽子,此人的身高也远超常人,显得极为怪异。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何文心中断定,这必定是个妖精。他强忍着内心的紧张,屏住呼吸,继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黄衣高人走进北堂后,大剌剌地坐下,然后大声喝道:“细腰何在?”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旁边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在!”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何文努力地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看不太清楚这个被称为“细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只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袭来,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这房子里,我闻着怎么有活人的味道呢?你在这里,有什么发现吗?”黄衣高人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并没有啊,我没有发现。”细腰回答道。 “既然没有,咱们就走吧。”说完,黄衣高人和细腰便一同离开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何文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更加好奇。没过多久,又有两位高人出现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着青色衣服的高人,同样戴着高冠,他的衣服上绣着神秘的图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后面跟着一位身着白色衣服的高人,也戴着高高的帽子,他的脸色冷峻,如同冰霜。他们来到北堂后,重复着之前黄衣高人的话,细腰也依旧回答说没有发现活人。随后,青衣高人与白衣高人相继离去。 此时,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给这个阴森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温暖。何文知道,就算屋里真有妖怪,在白天也不能对他怎样了,他的胆气顿时更足了。他悄悄地从梁上下来,模仿着之前那些高人的口气,大声问道:“细腰何在?” “在!”细腰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告诉我,那个穿着黄色衣服,个子很高的家伙是谁?” “它是金子,在堂西墙壁下面。” “穿青色衣服的高个子呢?又是什么?” “是铜钱啊,已经生锈了,所以是青色。它就在堂前那口井旁边,距离井大约五步距离。” “原来如此。这么说,白衣服的家伙,是银铤了?” “不错,就是银子。它在墙边东北角的柱子下面。” “那你是谁呢?为什么叫你细腰?” “因为我是杵,两头粗一些,中间细一些,所以他们就叫我细腰。我在灶下面。” “你们居然能开口说话,看来是成精了啊!”何文惊讶地说,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物老为怪,再老成精。金子、银子和铜钱,都被埋起来几百年了,自然得成精了。我稍微小一些,只有二百多岁,所以算不得精,最多算怪。”杵怪倒也实诚。 “成精成怪也就罢了,为何要害人呢?” “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的家啊,我们来这里都快一千年了,后来才被你们这些人盖了房子,这些人鸠占鹊巢,怎么能说我们害人呢?再说了,人来以后,不仅让我们没地儿住,还压迫我们。我们只是稍微吓唬一下人,让他们生病而已。换做别的精怪,不把他们吓死才怪呢!”杵怪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何文听了杵怪的话,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面对自然万物,人类确实常常显得霸道而强势。但他也明白,自己无需与精怪过多辩论,当务之急是除掉它们。 天已经大亮,何文按照杵怪所说的话,开始在屋子里寻找那些成精的金银铜钱。他首先来到堂西墙壁下面,用力挖掘。地面坚硬无比,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挖到了大量的金子,足足有一百多斤。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十分耀眼。这些金子形状各异,有的是金砖,有的是金元宝,每一块都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接着,他又来到堂前的井边,按照距离找到了那堆铜钱。铜钱因为生锈,呈现出一片青色,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他数了数,铜钱足有上千万贯,堆积如山。最后,他在墙边东北角的柱子下面,挖出了三百多斤的银子。银子洁白如雪,散发着淡淡的寒光。 找到金银铜钱后,何文又来到灶边。他毫不留情地推倒了灶,然后在灶下继续深挖。挖了几尺深后,终于找到了杵。这根杵看起来普普通通,两头粗中间细,和普通的杵并没有什么两样。但何文知道,它已经成了精怪。他找来一堆柴火,将杵放在火中焚烧。随着熊熊烈火的燃烧,杵怪发出了阵阵痛苦的叫声,不一会儿,便化为了灰烬。 经过这次捉妖,何文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人变成了当地郡城的第一富户。然而,他为人十分低调,从不炫耀自己的财富。他依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拿出一些钱财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的善举也赢得了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第84章 破庙除邪 在丹阳,有一位年轻道士,名叫谢非。他虽年纪轻轻,却在道法修行上天赋异禀,造诣颇深,在当地颇有名气。谢非的修行方式与其他道士截然不同,他不喜欢道观里的清规戒律和繁文缛节,也厌烦那被众多香客和世俗琐事打扰的氛围,所以他选择在家中独自修行。他家的院子不大,却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四季都散发着清幽的香气。院子的角落里,有一间小小的静室,那便是谢非平日里打坐冥想、研习道法的地方。 一日,谢非家中的锅突然坏了,锅底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窟窿,无法再正常使用。他看了看那口破锅,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去城里买一口新锅。从他家到城里的路途十分遥远,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是茂密的山林,山林里时常传来各种动物的叫声。谢非背着竹篓,手持拂尘,沿着小路大步前行。他一路上欣赏着沿途的风景,倒也不觉得疲惫。 等他到达城里时,已经是下午了。城里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各种店铺琳琅满目。谢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卖锅的店铺。他挑选了一口质量上乘的铁锅,付了钱,便背着锅准备回家。然而,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太阳慢慢西沉,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谢非看了看天色,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如果现在赶回家,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而且这一路上荒无人烟,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可就麻烦了。 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借宿的地方。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发现路边溪水上游不远处有一座庙。这座庙看起来有些破旧,墙壁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了斑驳的砖石。庙门半掩着,里面隐隐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谢非心中有些犹豫,他担心这废弃的庙里会有强盗或者其他危险。但此时天色已晚,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于是,他壮着胆子大声说道:“我是天帝使者,路过这里,借宿一晚上。”他这么说,既是为了给自己打气,也是希望能够吓唬住可能存在的危险。 谢非小心翼翼地走进庙里,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环顾四周,发现庙里的神像已经残缺不全,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脑袋,看起来十分诡异。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还有一些枯枝败叶。他把新买的锅背在身上,找了一个角落,侧身躺下。他不敢睡得太沉,只是眯着眼睛小憩,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拂尘,一旦有什么异常情况,他就准备随时出手。 二更时分,果然有动静传来。只见一个身影匆匆走进庙里,那身影高大而扭曲,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一进来就大声喊道:“铜在哪里?铜在哪里?速速回话!”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恶鬼咆哮。 紧接着,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我在这里,在这里呢!”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对来人十分惧怕。 “我觉得今天不对劲啊,这庙里好像有生人的气息,是谁来了?” 铜回答说:“有人有人,他进来的时候,说他是天帝使者,来这里借宿一晚上。”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来人说完,便离开了。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来了,同样是喊着铜,询问为何有生人的味道。铜像之前一样回答,那人听后,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谢非被这接连的吵闹声弄得无法入睡,心中有些恼怒。他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大声问道:“铜在哪里?本天帝使者问你,先来的那个人是谁?” “哦,它是水边洞穴里的白鼍。”铜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仿佛生怕得罪了谢非。 “那后来的人又是谁呢?” “那个是白鼋,和白鼍是兄弟,两人住一起。这次不知道为啥,没有一起过来,反正它们都住在旁边溪水边的洞穴里。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道行不够,不能和他们称兄道弟,就被它们请来,帮它们看守场子。” “你又是谁?你们盘踞这里多久了?快回答!”谢非拿出了十足的气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我是庙北岩石中的铜龟,时间久远,修成精怪,能够像人一样开口说话,只是还没得人身而已。告诉你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盘踞这里,有好多年了。” “你们有没有害人?” “啊……这个……这个……我就一次啊,他们兄弟害人多。天帝使者,您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是无辜的。我干的最多的事,也就只是吓唬本地人,让他们献出牛羊果子酒而已。”铜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它希望谢非能够相信它的话。 “哼,睡觉!”谢非虽然表面上故作镇定,但实际上心里也有些提心吊胆。他虽然有些本事,但面对三个妖怪,还是感到有些害怕。他知道,今晚这一劫,恐怕不好过。 铜龟听了谢非的话,似乎松了一口气。它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谢非暗暗记住了铜龟的话。天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在庙里,给这个阴森的地方带来了一丝生机。谢非起身离开,找到了附近的居民。他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便走上前去,礼貌地问道:“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村民是不是经常来这座庙里供奉?” 老人抬起头,看了看谢非,眼中露出一丝恐惧,说道:“是啊,这几年都有神仙显灵啊。有一次我们做得不到位,不够尊敬这些神仙,这神仙马上就吃了我们一个孩子。几年下来,我们这里有十几个人被吃了,我们真的害怕啊。所以,我们年年供奉,丝毫不敢懈怠。即使如此,每年还是会有人被吃掉。”老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真正的神仙,怎么会吃人呢?这里面是邪神,是妖怪!我昨晚在里面住了一夜,把妖怪的话都套出来了。你们快回家拿上铁锹、铁锸,随我一起除妖。杀了妖怪,你们就不会有人被吃了,也不用买贡品了。”谢非激动地说道,他希望能够说服村民们和他一起除掉妖怪,还大家一个安宁的生活。 村民们听了谢非的话,心中犹豫不决。他们对这些所谓的“神仙”充满了恐惧,不敢轻易动手对付它们。他们害怕一旦得罪了妖怪,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更大的灾难。 “相信我,不会错的。贫道修炼多年,乃是天帝使者,这帮妖怪根本不值得贫道动手,你们动手就行。若有问题,贫道给你们兜着。”谢非不得已,只好继续用天帝使者的名头,吓唬当地人,让他们除妖。他知道,只有让村民们相信他的能力,他们才会有勇气和他一起行动。 看到当地人还是犹豫不决,谢非都有些怒了,说:“好好好,贫道带头除妖,你们过来帮忙,这样总行了吧?” 谢非说着,借了一把铁锹,带着众人来到溪边。他仔细地寻找着,果然在溪边找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他毫不犹豫地用铁锹挖了起来,一开始,村民们还只是在旁边观望,他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犹豫。渐渐地,他们看到谢非如此勇敢,也都纷纷加入了进来,一起帮忙挖掘。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恐惧,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坚定,他们渴望能够摆脱妖怪的威胁,过上安宁的生活。 很快,洞穴被扒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头巨大的白鼍,看起来足有一丈多长。它的身体覆盖着坚硬的鳞片,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它发出一声怒吼,向众人扑来。村民们吓得纷纷后退,谢非却毫不畏惧,他手持铁锹,猛地冲向白鼍。他运用自己所学的道法,与白鼍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白鼍的力量十分强大,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呼呼的风声,但谢非灵活地躲避着它的攻击,寻找着它的弱点。 就在谢非与白鼍搏斗的时候,村民们也鼓起了勇气,纷纷拿起手中的工具,加入了战斗。他们用铁锹、铁锸狠狠地砸向白鼍,白鼍在众人的围攻下,渐渐有些抵挡不住。它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村民们继续挖,又把另一个白鼋给挖了出来。白鼋比白鼍还要巨大,它的出现让村民们更加恐惧。但此时,大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只能硬着头皮上。谢非看到白鼋出现,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他没有退缩,他集中精力,调动体内的真气,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白鼋和白鼍一起向众人发起了攻击,它们的配合十分默契,让众人有些应接不暇。谢非一边躲避着它们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它们的破绽。突然,他发现白鼋的腹部有一块鳞片比较薄弱,他心中一动,决定冒险一试。他猛地一跃而起,手中的铁锹狠狠地刺向白鼋的腹部。白鼋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摇晃了几下,倒在了地上。 白鼍看到白鼋受伤,变得更加疯狂。它不顾一切地向谢非扑来,谢非侧身一闪,躲过了白鼍的攻击。他趁机用铁锹狠狠地砸向白鼍的头部,白鼍被砸得头晕目眩,失去了反抗能力。谢非又补了几锹,终于将白鼍杀死。 随后,谢非又带着众人找到了庙北岩石中的铜龟,用铁锹将它砸毁。至此,三个妖怪都被除掉了,村民们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们欢呼雀跃,纷纷感谢谢非的救命之恩。 为了避免其他妖怪利用这座破庙,愚弄百姓,谢非和众人一起把庙也推倒了。从那以后,当地果然再没有闹过妖怪,百姓们终于过上了安宁的生活。 第85章 蚁王报恩 在富阳的悠悠岁月里,生活着一个名叫董昭之的人。他身形清瘦,面容和善,眼神中总是透着温和与善良。他的日子平淡如水,却在心底藏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 这一年,钱塘江的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董昭之踏上了一艘过江的船。船缓缓前行,劈开江面,激起层层水花。董昭之站在船头,享受着江风的吹拂,不经意间,他瞥见一截漂浮在江面上的芦苇。 芦苇随着波浪起伏,上面有一只小小的蚂蚁,正拼命挣扎。江水随时可能将它吞噬,它那渺小的身躯在浩瀚的江水中显得无比脆弱。董昭之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在绝境中挣扎的生命在向他求救。 他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想要将那截芦苇捞上船,救下蚂蚁。然而,同船的人却纷纷出声阻拦。一个粗壮的汉子皱着眉头,大声说道:“这蚂蚁是毒虫,说不定会咬我们,可不能让它上船。”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脸上满是担忧与排斥。 董昭之心中有些为难,但看着蚂蚁那绝望的挣扎,他实在狠不下心。思索片刻后,他找来一根绳子,小心翼翼地将芦苇系在船舷上,让蚂蚁随着船一起前行。他一边系绳子,一边轻声对蚂蚁说:“小家伙,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上岸的。” 船终于靠岸,蚂蚁迅速爬上陆地,匆匆消失在草丛中。董昭之望着它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心中满是救人一命的畅快,而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夜晚,董昭之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缓缓走进他的世界。他们身形矮小,但步伐整齐,为首的是一个气宇不凡的黑衣人。他面容庄重,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感激,径直走到董昭之面前。 黑衣人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我乃蚂蚁之王,今日特来向您致谢。多亏您的救命之恩,我才能逃过一劫。日后若您有任何难处,只需告知一声,我定会全力相助。”说完,黑衣人带着众人缓缓退去。 董昭之从梦中惊醒,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只觉得荒诞离奇。他摇了摇头,笑了笑,觉得不过是个怪异的梦,便又沉沉睡去。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几年的时间转瞬即逝,董昭之依旧过着平凡的日子。然而,命运却突然对他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这一年,富阳当地的官府肆意欺压百姓,加重赋税,百姓们苦不堪言。董昭之看着乡亲们的悲惨遭遇,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挺身而出,为乡亲们发声,联合众人一起向官府抗议,要求减轻赋税,改善民生。 他的举动引起了官府的强烈不满,那些官员们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不久之后,他们便以莫须有的罪名,将董昭之关进了大牢。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董昭之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枷锁沉重冰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他尝试申诉,却处处碰壁,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辩解。 在这绝望的时刻,董昭之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离奇的梦。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但此时的他已别无选择。 他在牢房的角落里找到了几只蚂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捧在手心,轻声说道:“我是几年前救过你们蚁王的董昭之,如今我深陷困境,被关在这大牢里。恳请你们帮我传达给蚁王,救救我。”蚂蚁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在他的手心停留了片刻,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然而,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牢房里依旧毫无动静。董昭之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否太过荒唐,和蚂蚁说话,这听起来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他感到无比的绝望,甚至开始嘲笑自己的愚蠢。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第三天深夜,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砸向大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和耀眼的闪电。董昭之在睡梦中又见到了那位黑衣蚂蚁王。 蚂蚁王大声呼喊着:“快醒来!快醒来!”董昭之猛地惊醒,他环顾四周,只见牢房的一角墙壁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随后轰然倒塌。 无数只蚂蚁从倒塌的墙壁中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如黑色的潮水般。蚂蚁王站在最前面,指挥着蚁群。它们迅速在废墟中开辟出了一条通道,通道的尽头,是自由的曙光。 董昭之望着眼前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向蚂蚁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借着雷雨的掩护,成功逃离了大牢。 董昭之在山林中躲藏了一段时间,等风声渐渐平息后,他回到了家乡。他将自己的经历告诉了乡亲们,乡亲们都惊叹不已。从那以后,董昭之更加坚信,行善积德要从点滴做起,哪怕是最微小的善举,也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带来意想不到的回报。 第86章 赤松子 在远古时期,天下洪荒未靖,百姓饱受疾病与灾祸的折磨。有一个名叫云生的少年,生活在一个偏远的小村落里。云生自幼便对医术有着浓厚的兴趣,常常跟着村里的老郎中辨认草药,学习简单的医理。然而,小村落里的医术有限,对于许多疑难杂症,老郎中也束手无策。 这一年,村落里突发疫病,许多村民都病倒了,症状怪异,高热不退,浑身长满红疹,痛苦不堪。老郎中用尽了各种办法,却依然无法控制病情的蔓延。看着村民们在病痛中挣扎,云生心急如焚,他决心离开村落,去寻找能救治村民的良方。 云生一路打听,听闻在遥远的神农谷,有一位神医,名叫赤松子,他医术高超,能治愈各种疑难病症。于是,云生毫不犹豫地踏上了前往神农谷的征程。一路上,他翻山越岭,历经艰险,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喝山泉水。有一次,他在山中迷路,差点饿死在荒野之中,幸好遇到一位好心的猎户,猎户给他指明了方向,还送给他一些干粮,他才得以继续前行。 经过数月的跋涉,云生终于来到了神农谷。神农谷中云雾缭绕,景色秀丽,奇花异草随处可见。云生顺着山谷中的小路前行,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他顺着笛声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位头戴红帽,手持红杖,身着朱衣,脚踩朱履的老者正坐在一块巨石上吹奏笛子。老者的面容慈祥,气质超凡脱俗。 云生心中一动,他猜想这位老者或许就是赤松子。于是,他走上前去,恭敬地向老者行礼,说道:“老人家,请问您可是神医赤松子?我来自一个遥远的村落,我们那里爆发了疫病,村民们都危在旦夕,我特地前来寻求您的帮助。” 老者放下笛子,微笑着看着云生,说道:“我正是赤松子。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侠义心肠,实在难得。不过,要想救治你的村民,并非易事,你可有决心和毅力?” 云生连忙说道:“我有决心,无论多么艰难,我都愿意一试。还请您教教我如何救治村民。” 赤松子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随我回谷中吧。想要学好医术,不仅要懂得医理,还要认识各种草药,掌握它们的特性和功效。神农谷中草药繁多,你要用心学习。” 云生大喜,连忙跟着赤松子回到了谷中的居所。赤松子的居所是一座古朴的竹屋,周围种满了各种草药。竹屋内,摆放着许多医书和炼丹的器具。赤松子先让云生熟悉谷中的草药,他带着云生穿梭在山谷之间,每遇到一种草药,便详细地向云生介绍它的名称、形状、生长习性、功效以及用法。 云生记忆力惊人,又十分勤奋好学,他将赤松子所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遇到不明白的地方,他便立刻向赤松子请教。每天天还未亮,云生就起床,来到山谷中辨认草药,记录它们的变化。晚上,他回到竹屋,借着微弱的灯光,研读医书,将白天所学的知识进行整理和总结。 除了学习草药知识,赤松子还教云生医理。他从人体的经络、气血、脏腑等基础知识讲起,深入浅出地向云生阐述疾病的成因和治疗方法。云生听得如痴如醉,他被中医的博大精深所吸引。为了让云生更好地理解医理,赤松子还常常让云生观察自己为病人治病的过程。 有一次,一位山民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生命垂危。赤松子让云生在一旁观看他的救治过程。只见赤松子迅速从山谷中采来几种草药,将它们捣碎后敷在山民的伤口上,然后又喂山民服下了一颗自制的丹药。没过多久,山民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伤口的肿胀也开始消退。云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对赤松子的医术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学习的过程中,云生也遇到了不少困难。有些草药的特性十分相似,容易混淆,而且医理深奥,有些地方他理解起来十分吃力。但是,云生并没有放弃,他不断地向赤松子请教,反复地观察和实践。赤松子也十分耐心地指导他,鼓励他不要气馁。 随着时间的推移,云生的医术逐渐有了长进。他不仅能够准确地辨认各种草药,还能根据病人的症状,运用所学的医理进行初步的诊断和治疗。赤松子看在眼里,喜在心中,他知道,云生已经具备了救治村民的能力。 这一天,赤松子把云生叫到跟前,说道:“云生,你在神农谷已经学习了许久,如今你的医术也有了一定的火候。是时候回去救治你的村民了。我这里有一些丹药和草药,你带回去,按照我教你的方法使用,应该可以控制住疫病。” 云生接过丹药和草药,感激地说道:“多谢师父的教导和帮助。徒儿此去,定当竭尽全力救治村民。” 赤松子拍了拍云生的肩膀,说道:“去吧,孩子。记住,医者仁心,无论何时,都要以救人为己任。” 云生告别了赤松子,带着丹药和草药,踏上了归乡之路。一路上,他归心似箭,日夜兼程。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他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村落。 然而,当他回到村落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村落一片死寂,许多房屋都空无一人,街道上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他连忙跑到自己家中,发现父母也已经病倒在床,气息奄奄。 云生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救治村民。他按照赤松子教他的方法,为村民们熬制草药,分发丹药。经过几天几夜的努力,村民们的病情终于得到了控制,逐渐好转起来。 然而,就在云生以为疫病已经被彻底控制住的时候,新的危机又出现了。一天夜里,村落里突然来了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刃,见人就杀,整个村落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云生见状,连忙挺身而出,与黑衣人展开了搏斗。然而,他势单力薄,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红光从天而降,赤松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赤松子手持红杖,口中念念有词。只见红杖上光芒大盛,向黑衣人席卷而去。黑衣人被这光芒击中,纷纷倒地,痛苦地呻吟着。不一会儿,黑衣人便全部逃走了。 云生感激地看着赤松子,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赤松子说道:“我算出你这里有难,便赶来相助。这些黑衣人来历不明,似乎是冲着疫病的解药而来。看来,这场疫病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云生听了赤松子的话,心中一惊,问道:“师父,您是说这场疫病是有人故意为之?” 赤松子点了点头,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这些黑衣人不惜杀人抢夺解药,说明他们不想让疫病被轻易控制住。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为了查明真相,赤松子和云生开始在村落里四处打听。他们发现,在疫病爆发之前,有几个陌生人曾经来过村落,他们行为鬼祟,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云生回忆起,当时他忙着救治村民,并没有太在意这些陌生人。 赤松子和云生顺着线索,一路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庙宇。他们在庙宇中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和一些残留的草药。经过仔细辨认,赤松子发现这些草药正是引发疫病的关键。 原来,这些陌生人是一个邪恶组织的成员,他们为了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意在村落里散播疫病。他们企图利用疫病制造混乱,从而实现自己的阴谋。 赤松子和云生决定深入调查这个邪恶组织,阻止他们的阴谋。他们顺着线索,找到了邪恶组织的一处据点。据点里戒备森严,布满了陷阱和暗器。赤松子和云生小心翼翼地潜入据点,却不小心触发了警报。 顿时,据点里涌出了大批的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赤松子和云生毫不畏惧,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赤松子施展仙法,将黑衣人打得节节败退。云生则运用自己所学的医术,趁机救治受伤的黑衣人,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出情报。 在战斗中,云生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正是曾经在村落里出现过的陌生人之一。云生心中一动,他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个人,将他制服。 经过审问,那个人终于交代了他们的阴谋。原来,这个邪恶组织是由一个名叫暗影的神秘人领导的。暗影妄图统治天下,他利用疫病制造混乱,削弱各个部落的实力,然后趁机出兵征服天下。 赤松子和云生得知了暗影的阴谋后,决定立刻前往暗影的老巢,阻止他的计划。他们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终于找到了暗影的老巢。 暗影的老巢位于一座险峻的山峰之上,周围布满了妖邪之气。赤松子和云生刚一靠近,就遭到了一群妖邪的攻击。这些妖邪身形诡异,力量强大,赤松子和云生与之展开了一场恶战。 在战斗中,赤松子发现这些妖邪的力量似乎与一种古老的邪术有关。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的记载,这种邪术需要用大量的生命作为祭品才能施展。他猜测,暗影很可能正在用活人祭祀,以增强自己的力量。 赤松子和云生心急如焚,他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终于,他们来到了暗影的宫殿。宫殿中,暗影正坐在宝座上,得意地笑着。他看到赤松子和云生闯了进来,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竟然敢闯到我的地盘来,真是自不量力。”暗影冷笑着说道。 赤松子怒目而视,说道:“暗影,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今天,我们就是来阻止你的。” 暗影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们两个?简直是笑话。我已经得到了古老邪术的力量,天下无人能敌。” 说着,暗影站起身来,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邪力。他双手一挥,无数道黑色的光芒向赤松子和云生射去。赤松子和云生连忙躲避,同时施展各自的力量进行反击。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赤松子和云生与暗影展开了殊死搏斗。赤松子施展出了自己的最强仙法,与暗影的邪力相互抗衡。云生则在一旁寻找机会,攻击暗影的破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云生突然发现了暗影的一个弱点。他不顾危险,冲上前去,狠狠地攻击了暗影的弱点。暗影惨叫一声,身上的邪力顿时减弱了许多。 赤松子趁机发动了最后的攻击,他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红杖上,向暗影发出了一道强大的光芒。光芒击中了暗影,暗影的身体瞬间被光芒吞噬,灰飞烟灭。 赤松子和云生成功地击败了暗影,解除了天下的危机。他们回到了村落,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和感激。云生也成为了村落里的神医,他继承了赤松子的医术,继续为村民们治病救人。 赤松子看着云生,心中充满了欣慰。他知道,自己的医术和医德将会在云生的身上得到传承和发扬。在离开村落之前,赤松子将自己多年来积累的医书和炼丹心得都交给了云生,并嘱咐他要好好钻研,造福百姓。 云生接过医书和心得,郑重地向赤松子承诺:“师父,您放心,徒儿一定会努力学习,将您的医术发扬光大。” 赤松子点了点头,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在了天际。云生望着赤松子离去的方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一名像赤松子一样的神医,为天下百姓解除病痛。 从那以后,云生潜心钻研医术,不断地提高自己的医术水平。他不仅治愈了无数的病人,还将自己的医术传授给了更多的人。在他的努力下,中医药学在这片土地上得到了更广泛的传播和发展。 第87章 驱邪记 大汉,章帝年间,洛阳城外的一个宁静小镇上,生活着一位奇人,名叫寿光侯。他平日里一副普通乡绅的模样,衣着朴素,待人温和有礼,然而,小镇上的百姓却都知道,寿光侯有着非凡的本领——能降妖除魔,令鬼怪闻风丧胆。 这天清晨,小镇的集市刚热闹起来,就见一个年轻男子慌慌张张地冲进寿光侯的院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泪横飞地喊道:“寿光侯,求您救救我娘子!”寿光侯连忙将他扶起,轻声安抚:“莫急,慢慢说,你娘子这是怎么了?”男子名叫阿福,他抽泣着讲述,自己的妻子自上个月回了趟娘家后,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整日精神恍惚,夜里更是胡言乱语,时而惊恐尖叫,时而昏睡不醒。请了好几个郎中来看,都摇头叹息,说这病状怪异,无药可医。阿福心中害怕,怀疑是有妖怪作祟,便来求寿光侯帮忙。 寿光侯听后,神色凝重,他让阿福先回家等着,自己则进屋取了一个古朴的木盒,里面装着他驱邪的法器——几张符纸、一支桃木剑和一个神秘的铜铃。随后,他跟着阿福来到了他家。一进屋子,寿光侯便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他眉头微皱,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竟无风自燃。他将燃烧的符纸在屋内四处游走,突然,符纸在床边猛地一亮,随后化作灰烬。寿光侯看向床铺,只见阿福的妻子面色苍白,双眼紧闭,额头上满是冷汗。 寿光侯走上前,将手掌轻轻放在她的额头,片刻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妖孽,还不现身!”说着,他拿起桃木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然后指向墙角。只见墙角处渐渐浮现出一团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有一条几丈长的大蛇身影若隐若现。寿光侯见状,立刻摇动铜铃,铃声清脆,却带着一股威慑力。大蛇似乎被铃声激怒,张开血盆大口,向寿光侯扑来。寿光侯不慌不忙,他将符纸贴在桃木剑上,口中念动咒语,桃木剑瞬间散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他挥舞着桃木剑,与大蛇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几个回合下来,大蛇渐渐不敌寿光侯,它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寿光侯看准时机,用力将桃木剑刺向大蛇。大蛇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阿福的妻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的迷茫之色渐渐褪去。阿福惊喜万分,连忙跪在地上,向寿光侯磕头道谢:“寿光侯,您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寿光侯微笑着将他扶起,说道:“不必多礼,这妖邪已除,你娘子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此事很快在小镇上传开,百姓们对寿光侯的本领更加钦佩不已,他的名声也逐渐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在小镇的郊外,有一片古老的树林。树林中有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粗壮,需几人合抱,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然而,这棵古树却被一股神秘的气息笼罩,成为了百姓们心中的禁地。传说,这棵古树里住着妖精,凡是在树下停留的人,都会莫名死亡,就连从树下飞过的鸟儿,也会突然坠落。多年来,无数人试图揭开古树的秘密,却都有去无回。一天,一位名叫李大胆的年轻猎人,听闻了古树的传说后,心中不服气。他自认为箭术高超,胆量过人,决定去古树一探究竟。于是,他背着弓箭,独自一人走进了那片古老的树林。 当他来到古树前时,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他心中有些害怕,但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气,还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就在他靠近古树的瞬间,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咆哮。李大胆惊恐地抬起头,只见古树上的枝叶开始剧烈摇晃,一条巨大的黑影从树上迅速滑落。他定睛一看,竟是一条七八丈长的大蛇,蛇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大蛇张开血盆大口,向李大胆扑来。李大胆连忙搭弓射箭,然而,他的箭射到蛇身上,却如同射在钢铁上一般,毫无作用。大蛇瞬间将他缠住,李大胆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蛇口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孽畜,休得伤人!”只见一道身影从远处飞来,正是寿光侯。他手持桃木剑,迅速来到大蛇面前。大蛇见有人来,松开李大胆,转而向寿光侯攻击。寿光侯挥舞着桃木剑,与大蛇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大蛇的力量十分强大,它不断地喷出黑色的烟雾,试图迷惑寿光侯。然而,寿光侯却不为所动,他凭借着高超的法术和敏捷的身手,一次次躲过了大蛇的攻击。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寿光侯终于找到了大蛇的破绽。他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桃木剑上,然后猛地刺向大蛇的七寸。大蛇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颤抖,随后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寿光侯走上前去,查看大蛇的情况。只见大蛇已经死去,它的身体渐渐化作一滩黑水。这时,李大胆也缓过神来,他走到寿光侯面前,感激地说道:“寿光侯,多谢您救了我一命!”寿光侯微笑着说:“你这孩子,太莽撞了。这古树中的妖精为祸已久,今日终于被除,也算是为民除害了。”说完,他看向古树,只见古树上的枝叶开始逐渐枯萎,原本阴森的气息也渐渐消散。从那以后,郊外的那片树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百姓们再也不用担心古树的威胁。而寿光侯的威名,也在这片土地上愈发响亮。 寿光侯降妖除魔的事迹,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传到了汉章帝的耳中。章帝听闻后,心中十分好奇,他决定将寿光侯召入宫中,亲眼见识一下他的本领。于是,一道圣旨传到了小镇上,寿光侯接旨后,不敢耽搁,立刻收拾行囊,跟随使者前往洛阳城。一路上,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此次入宫会面临怎样的考验。当寿光侯来到皇宫时,章帝早已在大殿上等候。他看到寿光侯后,微微点头,示意他上前。寿光侯恭敬地向章帝行了大礼,章帝微笑着说:“久闻寿光侯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朕听闻你能降妖除魔,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寿光侯连忙说道:“陛下,草民确实略通一些驱邪之术,能为百姓排忧解难。”章帝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他说:“朕的宫殿中,近日常有鬼怪作祟。每至半夜,便有几个人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披着头发,拿着火把,一个跟着一个走,十分诡异。朕想请寿光侯帮忙,将这些鬼怪降服。”寿光侯听后,心中暗自思量,他知道皇宫乃是天子居所,阳气旺盛,一般的鬼怪不敢轻易靠近。如今竟有鬼怪在此作祟,想必不是寻常之物。他向章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放心,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解除困扰。” 当天夜里,寿光侯便在皇宫中布置好了法阵。他在宫殿的四周贴上了符纸,又在中央摆放了一个香炉,里面点燃了特制的香料。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手持桃木剑,静静地等待着鬼怪的出现。半夜时分,宫殿中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风声。寿光侯立刻警觉起来,他紧紧握住桃木剑,注视着四周。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随后,又有几道身影陆续出现,正是章帝所说的那些鬼怪。这些鬼怪身着大红色的衣服,头发披散,面容狰狞,手中拿着火把,一步步向寿光侯逼近。寿光侯见状,口中念念有词,他挥动桃木剑,向鬼怪发起了攻击。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鬼怪似乎并不害怕寿光侯的法术,他们依然稳步向前,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寿光侯心中一惊,他意识到这些鬼怪并非真正的鬼怪,而是有人在背后搞鬼。就在他疑惑之际,突然听到章帝的声音从大殿上传来:“寿光侯,你看清楚了,他们可不是鬼,是朕派人假扮的,只是想试一试你的法术罢了。”寿光侯听后,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他微微皱眉,心想这章帝竟用如此方法试探自己,实在是有些荒唐。不过,他也不好发作,只能无奈地收起桃木剑。 然而,就在这时,那几个假扮鬼怪的人突然脸色大变,他们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随后,竟纷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章帝见状,大惊失色,他连忙从宝座上站起来,喊道:“这是怎么回事?快叫太医!”寿光侯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上前查看情况。只见这几个人的脉象紊乱,气息微弱,显然是中了某种邪术。他意识到,这一切并非章帝的本意,而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捣鬼,想要陷害他。 寿光侯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此刻若不尽快找出解救之法,这几个人的性命恐怕难保。而且,此事若处理不好,他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仔细回忆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破绽。突然,他发现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上有一丝淡淡的黑色粉末,他轻轻捻起一点,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这黑色粉末竟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邪药,名为“噬魂散”。这种邪药一旦进入人体,便会迅速侵蚀人的灵魂,让人陷入昏迷,最终死亡。而且,这种邪药的炼制方法极为复杂,只有那些精通邪术的人才会炼制。 寿光侯心中暗自思量,他怀疑这一切都是皇宫中某个心怀不轨的人所为。此人故意让章帝试探他,然后趁机在假扮鬼怪的人身上下了“噬魂散”,想要嫁祸于他。他看向章帝,只见章帝满脸焦急,显然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寿光侯向章帝行了一礼,说道:“陛下,此事并非草民所为,而是有人暗中陷害。这些人是中了一种名为‘噬魂散’的邪药,若不尽快救治,性命堪忧。”章帝听后,脸色阴沉,他怒声说道:“竟有此事!寿光侯,你可有办法救治他们?”寿光侯点了点头,说道:“草民有办法,但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药材。”章帝连忙说道:“好,你尽管去准备,朕命人全力协助你。若能救回他们的性命,朕定当重重赏赐你。” 寿光侯领命后,立刻在皇宫中寻找所需的药材。他在太医院中找到了一些关键的草药,又向章帝借了一间密室,开始炼制解药。经过几个时辰的努力,寿光侯终于炼制出了解药。他将解药喂给那些中邪的人,片刻后,他们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气息也变得平稳起来。章帝见此情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对寿光侯的本领更加钦佩不已,同时也对皇宫中隐藏的敌人感到愤怒。他决定让寿光侯彻底调查此事,找出幕后黑手。 寿光侯领命后,开始在皇宫中展开调查。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逐渐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他发现,这一切似乎都与皇宫中的一位太监总管有关。这位太监总管名叫赵高,平日里深得章帝的信任,权势极大。然而,寿光侯却发现他行事鬼祟,经常在深夜与一些神秘人会面。寿光侯决定跟踪赵高,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天夜里,他悄悄跟在赵高的身后,只见赵高穿过一条条幽深的小巷,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宫殿前。宫殿的大门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赵高轻轻敲了敲门,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黑袍的人走了出来。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一起走进了宫殿。寿光侯见状,连忙施展法术,隐身跟了进去。 宫殿内,烛光昏暗,气氛阴森。寿光侯看到,在宫殿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赵高和那个黑袍人站在祭坛前,口中念念有词。突然,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粉末,正是“噬魂散”。寿光侯心中一惊,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赵高和这个黑袍人所为。他不再犹豫,立刻现身,大喝一声:“你们的阴谋到此为止!”赵高和黑袍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惊恐地看着寿光侯,脸上露出了慌乱的神色。黑袍人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向寿光侯扑来。寿光侯不慌不忙,他挥动桃木剑,轻松地挡开了黑袍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黑袍人便被寿光侯制服。赵高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寿光侯眼疾手快,他迅速抛出一张符纸,符纸瞬间化作一道绳索,将赵高紧紧捆绑住。 寿光侯押着赵高和黑袍人来到了章帝面前,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章帝听后,勃然大怒,他下令将赵高和黑袍人打入大牢,听候发落。经过此事,章帝对寿光侯更加信任和敬重。他赏赐了寿光侯许多金银财宝,并希望他能留在宫中,担任宫廷法师,为皇室驱邪祈福。然而,寿光侯却婉拒了章帝的邀请。他说:“陛下,草民志在江湖,为百姓排忧解难。皇宫虽好,但并非草民的归宿。还望陛下成全。”章帝听后,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寿光侯是一位真正的侠义之士,他的心中装着天下百姓。于是,他不再勉强,而是赏赐了寿光侯许多珍贵的法器和药材,让他离开皇宫。 寿光侯告别了章帝,离开了洛阳城。他又踏上了新的征程,继续用自己的法术,为百姓降妖除魔,化解危难。 第88章 东晋风云 在历史的长河中,东晋时期的风云变幻,宛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其中祖逖的壮志未酬、王敦的举兵叛乱以及郭璞的神秘奇术,都成为了这段历史中浓墨重彩的篇章。 太兴四年(公元321年),这一年的东晋,天象异常,似乎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春日里,太阳中竟出现了黑子,宛如天空中一颗不祥的黑痣;到了盛夏,大地突然剧烈震动,终南山轰然崩塌,山石滚落,尘土飞扬。这些奇异的现象,让百姓们惶恐不安,时人都将其视为不祥之兆。 晋元帝司马睿得知这些变故后,心中愈发担忧。此时,他最为忌惮的便是手握重兵的王敦,生怕他趁机作乱。为了防范王敦,元帝做出了一系列安排。他任命尚书仆射戴渊为征西将军,让其出督司、兖、豫、并、雍、冀六州军事,并兼任司州刺史,镇守合肥。又任命丹阳尹刘隗为镇北将军,出督青、徐、幽、平四州军事,兼任青州刺史,镇守淮阴。这两人都被赐予假节之权,率领兵马,表面上说是为了征讨胡人,实际上是暗中防备王敦。同时,元帝还将王导迁为司空,录尚书事,看似尊崇有加,实则对他疏远了许多,朝廷中的许多机密要事,都不再与王导商议,而是私下里与刘隗秘密往来,通过敕奏决定各项事务。 然而,刘隗实际上只是一个平庸之才,元帝却如此信任他,实在是一大失误。王敦察觉到刘隗在朝中独揽大权,心中极为不满,于是寄了一封信给刘隗。信中写道:“足下近来深受圣上眷顾,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如今北虏未灭,中原大地一片混乱,我王敦想要与足下等人齐心协力,辅佐王室,共同平定海内。倘若此事能够成功,那么晋室的帝祚将永远昌盛;否则,恐怕就再无希望了。”刘隗收到信后,回复道:“鱼在江湖中相忘,人在道术上相忘。我会竭尽全力,秉持忠贞之心,这便是我的志向,愿与公共勉。”王敦看到这封回信,觉得刘隗话中有话,更加愤怒。他又上表给元帝,陈述道:“自古以来,忠臣往往被君主猜疑,这都是因为那些奸臣在中间挑拨离间。”这显然是在指责刘隗。元帝看到表文后,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但由于朝廷的筹备尚未稳固,只好暂且给王敦加赐羽葆鼓吹,以此来笼络他。 在王敦眼中,刘隗、刁协等人都不足为惧,唯有豫州刺史祖逖让他有所忌惮。祖逖在之前已经肃清了河南一带,将那些割据的势力全部荡平,正打算进一步规划河北,逐步向北进取。然而,朝廷却突然派遣戴渊来统领豫州。祖逖深知戴渊徒有虚名,难以与他共事,心中十分郁闷。而且,他又听闻王敦与刁协、刘隗之间矛盾日益加深,即将引发内乱。想到国家正处于多事之秋,自己恢复中原的大业恐怕难以实现,祖逖心中充满了悲愤,最终积郁成疾,病情日益加重。 在祖逖病重期间,他仍然心系军事,亲自监督营缮虎牢关,命令诸将修筑堡垒。然而,工程还未完成,他便与世长辞。当时,豫州分野出现了妖星,术士戴洋预言祖逖将在九月去世,历阳人陈训也说西北方向将有一位大将陨落。祖逖自己也知道这应了星象,他抱着病体,长叹道:“我立志要平定河北,可上天却不保佑国家,偏偏要夺走我的生命,我死之后,恢复中原的大业还有什么希望呢?”不久之后,祖逖果然病逝,享年五十六岁。豫州的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悲痛万分,就像失去了自己的父母一样。谯梁的百姓们还为他立了祠庙,以纪念他的功绩。元帝下诏追赠祖逖为车骑将军,并让他的弟弟祖约代领豫州事务。然而,祖约并没有安抚驾驭部下的才能,导致士卒们纷纷离心。王敦得知祖逖的死讯后,喜出望外,他觉得从此天下再无敌手,于是决定起兵发难。 这一年,正是太兴五年(公元322年)正月,元帝刚刚改元永昌,颁布了大赦天下的诏书。然而,王敦发难的表文却接踵而至。表文中写道:“刘隗之前在门下任职时,就奸邪谄媚,诋毁忠良,迷惑陛下的圣听,从而得以掌握大权,扰乱国家的机密事务,作威作福,使得朝廷内外的人都敢怒而不敢言。自晋魏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之人。他将国库的钱财挥霍一空,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大兴土木,劳役百姓。我之前请求迎接诸将的妻小,陛下圣恩准许,可刘隗却加以阻止,使得三军将士无不怨恨愤怒。还有徐州的流民,他们历经艰辛,刚刚才在当地安家立业,刘隗却将他们全部驱赶逼迫,充实自己的府库。陛下登基之初,这些人前来投奔,本希望能在这盛世之中得到一份荣耀,可刘隗却让他们再次充任征役,依旧沿用原来的户籍,百姓们哀怨愤怒,怨声载道。我身为宰辅,与国家命运息息相关,虽然我缺乏像陈平、周勃那样匡济时世的谋略,但我也不敢忘记自己的职责,一心想要为国家社稷效力。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国家走向衰败,而损害陛下的圣德呢?如今事出无奈,我只好进军声讨。希望陛下能够明察秋毫,速速斩杀刘隗,这样才能平息众人的愤怒,使皇室的威望得以恢复。只要刘隗的头颅在早上悬挂起来,我的军队在晚上就会撤退。昔日太甲不能遵循商汤的典章制度,导致国家陷入混乱,幸好他采纳了伊尹的建议,才使得殷道得以复兴。汉武帝雄才大略,却也被江充所迷惑,以至于父子相残,血流满地,最终他能够醒悟过来,才没有失去国家的根本。如今的事情,比那时更加严重。回想陛下当初坐镇扬州时,虚心对待士人,任用贤能,宽厚待人,深得众人拥护。所以君子们都尽心尽力,小人们也都竭尽全力。像我这样愚昧的人,也有幸能够参与朝廷的谋划,使得王业得以兴隆,国家得以更新。天下百姓都伸长脖子,盼望太平。可是自从陛下信任刘隗以来,刑罚失去公正,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说国家就像即将灭亡的吴国一样。我听到这些话,感到惶恐不安,精神恍惚,心中悲痛万分,泣血不止。陛下应当保住祖宗的基业,重视国家的神器,仔细审查我前后所上的表文。为何要抛弃忠言,相信奸佞之人呢?这怎能不让人痛心疾首?希望陛下能够将我的表文公布于朝臣,让大家商议。我希望陛下能够尽快做出决断,让我的军队早日返回,不要让百姓们遭受不必要的骚扰,这样就能使四海安宁,社稷永固。我现在已经身披铠甲,待命出征,急切地盼望着陛下的答复。” 表文呈上之后,王敦便率领着水陆各军,从武昌出发。宣城内史沈充,本就是王敦的亲信,他回到吴兴原籍后,招募了许多徒众,起兵响应王敦。王敦到达芜湖后,任命沈充为大都督,督护东吴诸军事,又上表列举刁协的罪状,逼迫元帝将其诛杀。这一消息传到建康,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整个京城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元帝接连收到王敦的逆表,知道他已经造反,不禁勃然大怒。他立刻飞召征西大将军戴渊、镇北将军刘隗,让他们火速返回京城,保卫京师。同时,元帝下诏声讨王敦,诏书大略说道:“王敦凭借着朕的宠信,竟敢肆意发动叛乱,就像当年伊尹想要囚禁太甲一样,这是可忍,孰不可忍!如今朕将统率六军,诛杀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有能杀死王敦的,封五千户侯,朕绝不食言。” 王敦听到诏书后,毫无惧色,依旧决意进兵。他还挑选了一些名士进入自己的幕府,其中有故太傅羊祜的侄孙羊曼、前咸亭侯谢鲲以及着作佐郎郭璞。羊曼原本担任黄门侍郎,后来迁任晋陵太守,却因事被免官。这次王敦将他引荐为左长史。羊曼生性好酒,被王敦邀请后,不便推辞,于是便借酒消愁,整日沉醉不醒。 谢鲲则是一个放浪不羁的人,他擅长弹琴唱歌,家住阳夏,表字幼舆。他曾经担任东海掾吏,却因为行为轻佻,被除名回乡。邻家有一位高氏女子,容貌美丽,谢鲲多次前去挑逗她,结果被该女用梭子击中嘴唇,打掉了两颗门牙。当时的人编了一句韵语来讥讽他:“佻达不已,幼舆折齿。”谢鲲却并不以为耻,反而悠然自得地长啸道:“这并不妨碍我唱歌,折齿又有何妨呢!”后来王敦征召他为长史,与他一同讨伐杜弢,因功被封为咸亭侯。后来他因母亲去世而离职,等到王敦即将作乱时,又让他重新出山,并召他来问道:“刘隗奸邪,将会危及国家社稷,我想要入京清除君侧,你觉得怎么样?”谢鲲回答道:“刘隗确实是祸乱的根源,但他就像城墙上的狐狸、土地庙里的老鼠一样,不值得太过计较。”王敦听后,愤怒地叹道:“你真是个庸才,根本不懂大局。”于是便任命谢鲲为豫章太守。谢鲲当天就告辞,但王敦却又将他留住,不让他走。等到起兵东下时,还逼迫谢鲲一同前往。谢鲲却能随遇而安,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保持平静。 而郭璞的身世则更为传奇。他出身于河东的一个世家,自幼就擅长经学,喜爱古文奇字,精通阴阳算历。他曾经拜一位隐士郭公为师,得到了青囊中书九卷,从此日夜研读,对五行、天文、卜筮等各种学问都有了深入的了解。西晋惠帝、怀帝时期,河东地区率先发生战乱,郭璞通过占卜,得到了凶象,于是便避祸东南。他来到了将军赵固的领地。当时,赵固刚刚失去了一匹心爱的良马,郭璞对他说,自己能够让马起死回生。赵固便向他请教方法,郭璞回答道:“你可以派二三十个健壮的男子,每人手持长竿向东走,大约走三十里,会看到一座丘林社庙,你们用长竿拍打,就会得到一个东西,然后赶紧把它带回来,就可以医好这匹马。”赵固按照他的话去做,果然得到了一个东西,看起来就像一只猴子。郭璞让把这个东西放在马的旁边,然后对着马的鼻子吹气。不一会儿,马就一跃而起,像往常一样鸣叫、进食,而那个东西却逃走了,不知去向。赵固十分惊讶,对郭璞厚加赏赐。 郭璞继续前行,来到了庐江。当时,庐江太守吴孟康接到朝廷的征召,要前往建康担任军谘祭酒,但他却不想南渡。郭璞为他占卜《易》象,告诉他庐江不宜再居住。吴孟康却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对他很不礼貌。郭璞寄居在旅店中,看到店主人有一个婢女,容貌美丽,十分可爱,便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取来三斗小豆,分别撒在主人住宅的周围。第二天早上,主人出门时,看到数千个赤衣人围绕着住宅,吓得赶紧跑了回来。郭璞自称能够除掉这些妖怪,但需要主人把这个婢女低价卖掉,妖怪就会立刻消失。主人不得已,只好听从了郭璞的建议,将婢女卖了出去。郭璞则暗中买下了这个婢女,然后画了一道符,投入井中。那些赤衣人都被反绑着,纷纷跳入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主人十分高兴,给了郭璞丰厚的财物作为酬谢。就这样,郭璞不仅得到了钱财,还得到了一个美丽的婢女,他带着婢女,继续踏上了旅程。 过了几十天,庐江果然遭到了贼寇的蹂躏,村庄和城镇都变成了废墟。郭璞过江之后,宣城太守殷佑将他引荐为参军,他的占卜屡屡应验。不久之后,王导听说了他的名声,便征召他为掾吏。王导曾经让他占卜,郭璞惊讶地说道:“公将会有灾厄,赶紧驾车向四方出行,到数十里外,有一棵柏树,把它截取回来,长度要和公的身高一样,放在卧室旁边,这样灾厄就可以免除了。”王导急忙向西出行,果然找到了一棵柏树,将其取回来放在寝室中。几天后,寝室中传来一声巨响,柏树粉碎,而王导却安然无恙。也许这就像他之前撒豆成人的法术一样,只是借此来愚弄王导罢了。 王敦的大军继续东进,建康城的局势愈发紧张。元帝心急如焚,他不断地催促戴渊和刘隗加快回师的速度。戴渊接到诏书后,立刻率领着自己的军队,日夜兼程地赶回京城。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王敦的军队实力强大,而且士气正盛,要想抵挡他的进攻,绝非易事。但他身为朝廷的大将,肩负着保卫京城的重任,无论如何都不能退缩。 刘隗在淮阴也接到了元帝的诏书,他虽然才能平庸,但此时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急忙整顿兵马,准备返回建康。然而,他的军队在行进过程中,却遇到了一些困难。由于时间紧迫,粮草的筹备并不充足,士兵们的士气也有些低落。但刘隗还是强打着精神,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希望能够尽快赶回京城,与王敦的叛军决一死战。 与此同时,王敦的军队已经逼近了建康。他的水军战船浩浩荡荡地行驶在江面上,旗帜飘扬,军威大振。王敦坐在旗舰上,望着前方的建康城,心中充满了野心。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控了局势,只要能够除掉刘隗和刁协,就可以掌控朝廷,成为东晋的实际统治者。 在王敦的军队中,羊曼依旧整日沉醉在酒中,对周围的局势似乎并不关心。他觉得自己身处这样的乱世之中,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借酒来麻痹自己。谢鲲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虽然对王敦的行为并不完全认同,但也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只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尽力保护自己,寻找生存的机会。 而郭璞则在默默地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他虽然精通卜筮之术,但却无法预知自己的未来。他知道王敦的叛乱是不得人心的,但自己却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曾经试图劝说王敦放弃叛乱,但王敦根本不听他的劝告。郭璞心中明白,这场叛乱将会给东晋带来巨大的灾难,而自己也可能会因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建康城内,元帝心急如焚,他召集了朝中的大臣们,商议应对之策。大臣们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却没有一个能够让元帝满意的。有的主张求和,认为可以通过妥协来换取暂时的和平;有的主张坚守城池,等待援军的到来;还有的主张主动出击,与王敦的叛军决一死战。元帝听着大臣们的争论,心中十分矛盾。他既不想向王敦屈服,又担心自己的军队无法抵挡叛军的进攻。 就在这时,戴渊的军队终于赶回了建康。元帝看到戴渊,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召见戴渊,询问他的作战计划。戴渊向元帝详细地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应该先坚守城池,利用建康城坚固的城墙来抵御王敦的进攻。同时,派人联络各地的勤王军队,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对叛军发动反击。元帝听后,觉得戴渊的计划比较稳妥,于是便采纳了他的建议。 然而,刘隗的军队却在途中遭遇了一些挫折。他们在行军过程中,遭到了王敦军队的袭击。由于刘隗的指挥不力,军队损失惨重。刘隗无奈之下,只好率领着残部退回了淮阴。这一消息传到建康后,元帝更加忧虑。他知道,现在能够依靠的,只有戴渊的军队了。 王敦的军队很快就抵达了建康城下。他们将建康城团团围住,开始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戴渊率领着士兵们,顽强地抵抗着叛军的进攻。城墙上,箭如雨下,喊杀声震天。士兵们们奋勇杀敌,毫不退缩。然而,王敦的军队人数众多,攻势越来越猛烈,建康城的防守压力也越来越大。 在这危急关头,郭璞再次施展了他的卜筮之术。他为这场战争进行了占卜,得到的结果却十分不吉利。他心中明白,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难以预料,东晋的命运也悬在了一线之间。他将占卜的结果告诉了王敦,希望他能够就此罢手,以免生灵涂炭。但王敦却认为郭璞是在故意扰乱军心,对他更加不满。 随着战争的持续进行,建康城的局势越来越危急。城内的粮草逐渐减少,士兵们们也疲惫不堪。而王敦的军队却丝毫没有退兵的迹象,他们不断地发起进攻,试图一举攻破建康城。元帝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是否还能度过这场危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建康城内的百姓们也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街道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人们纷纷紧闭家门,祈求着战争能够早日结束。 戴渊深知局势的严峻,他不断地鼓舞士兵们的士气,坚守城池。然而,王敦的军队攻势如潮,一波接着一波,让他们难以抵挡。 在王敦的营帐中,他正得意洋洋地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他坚信,只要再加大攻势,建康城必将被攻破。而此时的羊曼,依旧沉浸在酒中,对战争的残酷似乎毫无察觉。谢鲲则默默地思考着这场战争的走向,他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东晋都将面临着巨大的变革。 郭璞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占卜之术无法改变战争的走向,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减少战争带来的伤害。于是,他再次向王敦进言,希望他能够考虑百姓的安危,停止战争。但王敦却不为所动,他认为郭璞是在危言耸听,继续指挥着军队进攻。 随着时间的推移,建康城的防守越来越艰难。城墙多处被攻破,士兵们们伤亡惨重。元帝在宫中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国家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这时,一位神秘的人物出现了。他名叫陶侃,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领。陶侃得知建康城被围困的消息后,立刻率领着自己的军队赶来救援。他的军队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陶侃的到来,给建康城带来了一线希望。 陶侃与戴渊商议后,决定采取内外夹击的策略,对王敦的军队发动反击。他们精心策划了一场战斗,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终于,时机成熟了。陶侃率领着军队从城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戴渊则带领着城内的士兵们配合着陶侃的行动。王敦的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打得措手不及,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王敦的军队逐渐失去了优势。他们开始节节败退,士气低落。王敦看到局势不妙,心中十分恼怒。他不甘心就这样失败,于是决定孤注一掷,亲自率领着精锐部队进行反击。 然而,王敦的反击并没有取得成功。陶侃和戴渊的军队紧密配合,顽强抵抗。最终,王敦的军队被彻底击败,王敦本人也不得不带领着残部逃离了战场。 建康城的危机终于解除了。元帝对陶侃和戴渊的英勇表现给予了高度的赞扬,并对他们进行了丰厚的赏赐。而对于王敦的叛乱,元帝决定进行彻底的清算,以维护国家的稳定。 在这场战争中,祖逖的壮志未酬成为了人们心中的遗憾。他的英勇事迹和爱国精神,激励着后人不断地为国家的繁荣富强而努力奋斗。而郭璞的神秘奇术和他在战争中的表现,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第89章 福安妖影 嘉靖年间,福安县城一片祥和。街头巷尾,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街边嬉笑玩耍,老人们坐在门口悠闲地晒着太阳。谁也未曾料到,一场诡异的灾祸即将降临。 那是一个寻常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街道上。突然,一阵怪异的嘶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住在城边的李老汉被这声音惊醒,他披上衣服,提着灯笼出门查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立在不远处,周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李老汉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匹马却真切地站在那里。 就在李老汉愣神之际,白马突然化作一团烟雾,瞬间消失不见。李老汉吓得瘫倒在地,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家。第二天,李老汉将夜里的所见所闻告诉了邻居,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县城。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是不祥之兆。 没过几天,县城里就出现了怪异的现象。先是有一只蝴蝶在城中翩翩起舞,它的翅膀大得异乎寻常,上面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孩子们被这美丽的蝴蝶吸引,纷纷追逐着它。可当他们靠近蝴蝶时,却突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被烈火灼烧。孩子们吓得大哭,四处逃窜。 紧接着,这只蝴蝶又化作一只大蛾,在城中疾速飞行。它所到之处,房屋门窗被吹得呼呼作响,百姓们吓得紧闭门窗,不敢外出。更可怕的是,怪妖喷出的气息像烈火一样燃烧,所过之处,草木皆燃,房屋也被点燃。一时间,县城内火光冲天,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 百姓们人心惶惶,不管白天黑夜,人人都拿着桃枝、柳条,希望能借此驱邪避灾。妇女们更是将柳条环住全身,祈求平安。知县王大人得知此事后,立即召集城中的乡绅和道士,商议对策。 道士们在城隍庙设坛做法,祈求神明庇佑。他们念着咒语,挥舞着桃木剑,试图驱赶怪妖。然而,怪妖却毫不畏惧,依旧在城中肆虐。一个月过去了,怪妖的侵扰不仅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未来充满了绝望。 就在百姓们感到绝望之时,一个名叫李虎臣的少年站了出来。李虎臣自幼父母双亡,由爷爷抚养长大。他性格坚毅,勇敢无畏,平日里喜欢舞刀弄剑,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李虎臣看到百姓们遭受怪妖的折磨,心中十分难过。他决定挺身而出,与怪妖决一死战。一天夜里,李虎臣独自一人来到怪妖经常出没的地方。他手持一把长剑,静静地等待着怪妖的出现。 月光下,李虎臣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突然,一阵阴风吹过,怪妖化作一只大蛾,向李虎臣扑来。李虎臣毫不畏惧,他挥舞着长剑,与怪妖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怪妖的速度极快,李虎臣只能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剑术勉强抵挡。 在战斗中,李虎臣发现怪妖的弱点似乎在它的腹部。于是,他瞅准时机,一剑刺向怪妖的腹部。怪妖发出一声惨叫,身上的光芒瞬间减弱。然而,它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更加疯狂地向李虎臣攻击。 李虎臣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道神秘的光芒从天而降,击中了怪妖。怪妖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李虎臣也因为体力耗尽,倒在了地上。 当李虎臣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一位老者坐在他的床边,微笑着看着他。老者告诉李虎臣,他是城中的一位隐者,名叫林玄。昨晚,他看到李虎臣与怪妖战斗,便出手相助。李虎臣对林玄感激不已,他决定拜林玄为师,学习更高深的武艺,以便日后更好地保护百姓。 在林玄的教导下,李虎臣的武艺突飞猛进。他不仅学会了各种剑法和拳法,还掌握了一些法术。然而,李虎臣并没有忘记怪妖带来的灾难,他决定寻找怪妖的来历和弱点,彻底将它消灭。 一天,李虎臣在城中的藏书阁中寻找线索。他翻阅了大量的古籍,终于发现了一本关于妖物的记载。古籍中记载,有一种名为“幻灵兽”的妖物,它可以变幻成各种形态,拥有强大的力量。幻灵兽最喜欢吸食人类的恐惧和绝望,它所到之处,必定会带来灾难。 李虎臣心中一惊,他怀疑福安县城出现的怪妖就是幻灵兽。古籍中还提到,幻灵兽的弱点是一种名为“清心草”的草药。清心草生长在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极为罕见。李虎臣决定前往深山寻找清心草,为消灭怪妖做准备。 林玄得知李虎臣的决定后,十分支持他。他为李虎臣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并叮嘱他要小心行事。李虎臣告别了林玄,踏上了寻找清心草的征程。 李虎臣一路向着深山走去。山路崎岖难行,两旁的树木遮天蔽日,让人感到阴森恐怖。李虎臣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只巨大的蟒蛇从树上扑了下来,向李虎臣发起攻击。李虎臣迅速抽出长剑,与蟒蛇展开了搏斗。蟒蛇的力量十分强大,它的身体紧紧缠住李虎臣,试图将他勒死。李虎臣奋力挣扎,用剑刺向蟒蛇的七寸。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李虎臣终于杀死了蟒蛇,成功脱险。 继续前行了一段时间后,李虎臣来到了一片沼泽地。沼泽地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方向。李虎臣小心翼翼地在沼泽地中行走着,突然,他脚下一滑,陷入了沼泽之中。李虎臣拼命挣扎,但越挣扎陷得越深。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他看到旁边有一根树枝。李虎臣伸手抓住树枝,用力一拉,终于从沼泽中爬了出来。 经过几天的艰难跋涉,李虎臣终于来到了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这里的空气清新,景色宜人,但李虎臣却无心欣赏。他开始四处寻找清心草,然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就在李虎臣感到失望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片散发着淡淡光芒的草地。李虎臣心中一动,他快步走了过去。只见草地上长满了一种绿色的小草,每一片叶子上都闪烁着晶莹的露珠。李虎臣认出,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清心草。 李虎臣兴奋地采摘了一些清心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怀中。他知道,有了清心草,他就有了消灭怪妖的希望。 李虎臣带着清心草回到了福安县城。他将清心草交给了林玄,林玄按照古籍中的记载,将清心草制成了一种药水。李虎臣将药水装入一个小瓶子中,准备与怪妖再次交锋。 这一天夜里,怪妖再次出现在县城中。它化作一只巨大的飞鸟,在天空中盘旋。李虎臣手持长剑,站在城墙上,静静地等待着怪妖的到来。怪妖发现了李虎臣,它发出一声怪叫,向李虎臣扑了过来。 李虎臣迅速拿出装有药水的瓶子,将药水洒向怪妖。怪妖接触到药水后,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它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光芒也渐渐消失。李虎臣趁机挥舞着长剑,向怪妖发起攻击。 怪妖拼命抵抗,但它的力量已经大不如前。在李虎臣的猛烈攻击下,怪妖终于支撑不住,化作一团烟雾消失不见。百姓们看到怪妖被消灭,纷纷欢呼雀跃。他们涌上街头,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李虎臣成为了福安县城的英雄,百姓们对他感激不已。然而,李虎臣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知道,世间还有许多未知的危险,他要继续努力修炼,保护百姓的安全。 时光荏苒,转眼间,万历年间到了。这一年,福安县城遭遇了一场罕见的水灾。洪水肆虐,淹没了大片的农田和房屋,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陷入了困境。 就在百姓们忙于抗洪救灾、重建家园的时候,县城内又出现了妖物。时值初春,土地刚刚解冻,草木才开始复苏。然而,妖物竟能隔空变出夏令的桃子、李子和本地未曾有过的禽类、鱼类。 一开始,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妖物吓得不轻。他们担心妖物会像之前的怪妖一样,给县城带来灾难。于是,知县再次召集巫师,希望他们能想出办法对付妖物。 巫师们在县城中设坛做法,念咒祈福。然而,妖物似乎并不在意巫师们的举动,依旧在城中变幻着各种物品。奇怪的是,妖物在城内日久,却未曾害过一人。百姓们渐渐发现,这妖物虽然怪异,但并没有恶意。 久而久之,百姓们习以为常,就不再害怕了。孩子们甚至开始追逐着妖物,想要看看它又会变出什么新奇的东西。妖物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关注的感觉,它在城中飞来飞去,不断地变幻着各种物品,给百姓们带来了不少欢乐。 李虎臣此时已经成为了一名武艺高强的侠客。他听闻福安县城又出现了妖物,便决定回来看看。回到县城后,李虎臣发现百姓们对妖物并不害怕,这让他感到十分奇怪。 为了弄清楚妖物的虚实,李虎臣开始暗中观察妖物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妖物每次变出物品后,都会在原地停留一段时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且,妖物变出的物品,大多都是百姓们急需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李虎臣心中一动,他怀疑这妖物或许并不是真正的妖物,而是有着某种特殊的目的。于是,他决定主动与妖物接触。一天,当妖物再次变出物品时,李虎臣走上前去,对着妖物说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妖物似乎听懂了李虎臣的话,它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化作一个人形。这个人形看起来像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女子看着李虎臣,轻声说道:“我本是山中的一只精怪,看到百姓们遭受水灾,生活困苦,便想帮帮他们。” 李虎臣听后,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他对女子说道:“原来如此,多谢你帮助百姓。不过,你这样随意变幻物品,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从那以后,妖物便不再随意在城中变幻物品。它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给那些生活困难的百姓送去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而李虎臣也时常与女子交流,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随着时间的推移,福安县城在百姓们的共同努力下,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荣。而妖物女子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一天夜里,女子找到李虎臣,对他说道:“李虎臣,我要走了。这里的一切都已经恢复正常,我也该回到山中了。”李虎臣心中有些不舍,但他也知道,女子不属于这里。他对女子说道:“谢谢你这段时间对百姓们的帮助,希望你一路平安。” 女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夜空中。李虎臣望着女子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虽然妖物的出现总是伴随着神秘和恐惧,但这一次,妖物却给福安县城带来了温暖和希望。 第90章 山阴公主 在南朝宋那风云变幻、诡谲离奇的历史长河中,建康城的宫墙之内,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辛与荒诞。故事的主角,便是那位以风流放荡闻名于世的山阴公主刘楚玉。 刘楚玉出生于刘宋王朝一个风云变幻的时期。彼时,她的父亲刘骏还未登基,身为武陵王,便娶了自己的表姐王宪嫄为王妃。婚后,二人极为恩爱,三年后,王宪嫄诞下长女刘楚玉。因是王府中的第一个孩子,刘楚玉自小便被娇生惯养,性子也愈发张扬。弟弟刘子业出生后,刘楚玉多了个玩伴,两人整日黏在一起,形影不离。有一次,两人在池边嬉戏,刘子业不慎掉入池中,刘楚玉毫不犹豫地跳入池中救起了弟弟。刘楚玉因此高烧不退,刘子业内心愧疚不已,暗自决定若姐姐能熬过来,此后定护她一生,有求必应。 刘楚玉六岁时,父亲刘骏登基为帝,册封正妃王宪嫄为皇后,长女刘楚玉为山阴公主。在宫中,山阴公主愈发骄横,众人见了她都绕道而行。 建康城的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拂过御花园,花香四溢。年仅十六岁的刘楚玉,生得倾国倾城,肤若凝脂,双眸含情,被世人誉为皇族第一美人。这日,她正在花园中赏花,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她顺着笛声寻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少年,正站在假山旁吹奏。少年名叫何戢,乃是光禄大夫何偃之子,建康城有名的美男子。他生得剑眉星目,气质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刘楚玉被他的笛声吸引,更被他的容貌所打动。何戢也注意到了这位美丽的公主,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待刘楚玉到了及笄之年,刘骏为她挑选驸马,选中了金紫光禄大夫何偃之子何戢。何偃一开始并不看好这门亲事,觉得山阴公主嚣张跋扈,但皇帝赐婚,何家不敢违抗圣意。刘楚玉起初也不想离开皇宫,可在见过何戢后,见他仪表堂堂,便不再抗拒,反而期待起嫁入何府。 出嫁那日,刘子业拉着姐姐哭了许久。初入何府时,刘楚玉与何戢举案齐眉,恩爱有加。何戢对刘楚玉处处忍让,让她很是欢喜。刘楚玉与驸马何戢的结合,曾被视为皇族与权贵之间的一段佳话,两人的结合仿佛是美与美的交融,让人羡慕不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楚玉渐渐发现,驸马虽然温柔体贴,却难以满足她对爱情和欲望的全部幻想。几年后,两人的感情渐渐平淡,变得貌合神离。本就娇纵的刘楚玉受不了冷落,便整日宿在宫中。 几年后,宋孝武帝驾崩,刘楚玉的弟弟刘子业登基为帝。刘子业与刘楚玉虽是姐弟,却有着同样放纵不羁的性格,对男女之事更是毫无节制。刘子业登基后,刘楚玉时常进宫陪伴弟弟,两人同吃同住,一起游玩。宫中的生活奢华而放纵,刘子业的后宫美女如云,他每日与妃嫔们寻欢作乐,好不惬意。 一日,刘楚玉与驸马何戢大吵一架后气冲冲地回了宫。她本只是想回宫待几日,却突然心生一计,向刘子业抱怨自己虽是女子,但与他皆为父皇的骨肉,他后宫佳丽众多,自己却只有驸马一人,实在不公。刘子业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他觉得姐姐说得颇有道理,为了满足姐姐的欲望,竟立刻下令,从宫中挑选了三十名年轻俊美的男子,送入公主府,成为刘楚玉的男宠,还为她增加俸禄,与郡王相同。 刘楚玉望着这些年轻貌美的男子,心中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每日与男宠们嬉戏玩乐,生活变得愈发奢靡放纵。公主府中夜夜笙歌,她与男宠们肆意玩乐。驸马何戢看着妻子的所作所为,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他深爱着刘楚玉,却无法阻止她走向堕落的深渊。何戢试图劝说刘楚玉收敛一些,可每次都被她无情地驳回。渐渐地,何戢对这段婚姻感到了绝望,他开始借酒消愁,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 然而,刘楚玉的欲望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无法填满。一次,刘楚玉和刘子业外出游玩,看中了大臣褚渊。褚渊乃是南朝宋的一代名士,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容貌俊美,素有“第一美男”之称。他气质高雅,风度翩翩,与那些庸俗的男子截然不同。褚渊还娶了宋文帝之女南郡献公主,按辈分是山阴公主的姑父。刘楚玉对褚渊一见钟情,从此便陷入了深深的迷恋之中。 为了得到褚渊,刘楚玉利用自己的权势,上奏皇帝,要求让褚渊入宫服侍她。刘子业对姐姐的要求向来是有求必应,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刘楚玉的请求,下令将褚渊送进了公主府。 褚渊得知此事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怎能做出这种违背伦理道德的事情?但皇命难违,他不得不来到公主府。刘楚玉见到褚渊,心中欢喜不已。她亲自迎接褚渊,眼中满是爱慕之情。褚渊却对她的热情视而不见,他态度冷淡,始终与刘楚玉保持着距离。 在公主府的日子里,刘楚玉用尽了各种手段,试图勾引褚渊。她时而对褚渊温柔体贴,时而又对他撒娇任性,可褚渊始终不为所动。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妻子,对刘楚玉的行为感到无比厌恶。而驸马何戢,看到褚渊来到公主府,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既嫉妒褚渊的美貌和才华,又同情他的遭遇。在与褚渊的相处中,何戢发现两人竟有着许多共同的爱好和话题,渐渐地,他们成为了知己好友。 刘楚玉或温柔软语,或盛装打扮,试图勾引褚渊,可褚渊宁死不屈,还故意与驸马何戢住在一起,让刘楚玉无从下手。十多天过去了,刘楚玉始终未能得逞。她看着褚渊那冷漠的眼神,心中的愤怒和绝望达到了顶点。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可又无计可施。最终,在褚渊的坚决要求下,刘楚玉只得无奈地放走了他。 随着刘子业的倒行逆施加剧,朝廷中的反对势力逐渐集结。山阴公主预感到风暴即将来临,也曾试图劝说刘子业收敛行径,可被权力冲昏头脑的刘子业根本听不进去。此时的山阴公主陷入了两难境地,既害怕失去现有的荣华富贵,又深知继续下去必将万劫不复。 终于,在景和元年十一月,刘子业的叔叔湘东王刘彧与亲信联络谋划,发动了政变。巫师诱骗刘子业说华林园竹堂有鬼,刘子业、山阴公主和建安王刘休仁、山阳王刘休佑等人一起游华林园。刘子业到华林园竹林堂射鬼时,被亲信寿寂之砍杀。山阴公主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惊恐万分。 那是一个阴冷的夜晚,刘楚玉独自坐在公主府的庭院中,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满是悔恨和恐惧。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与驸马何戢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了那些被她肆意挥霍的青春岁月。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命运的齿轮无情地转动着,将她推向了毁灭的深渊。 刘子业死后,刘彧即位,为了肃清前朝余孽,稳定局势,刘彧以皇太后的名义下诏,指责山阴公主刘楚玉淫乱放纵,与禽兽无异,下令将她赐死在家中。当刺客们闯入公主府时,刘楚玉并没有反抗。她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短暂而又荒唐的一生,如同一幅画卷在眼前缓缓展开。 随着一声惨叫,年仅二十岁的刘楚玉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故事,成为了南朝宋历史上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她的名字,也被永远地刻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了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历史的长河中,刘楚玉的故事如同一颗流星,虽然短暂,却异常耀眼。她的荒淫与放纵,是那个时代的悲剧,也是人性的弱点在权力和欲望面前的暴露。她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南朝宋时期宫廷生活的糜烂和腐朽,也让我们对人性的复杂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第91章 寡妇与和尚 在那热闹繁华的福宁镇上,李家可是个响当当的大户。李家有两兄弟,性格与境遇却截然不同。老大李福海,精明能干,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积累下了巨额财富。家中美眷相伴,生活富足优渥,每天不是忙着谈生意,就是在自家宽敞的宅院里悠然自得。 弟弟李福江,年轻时就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不是在街上闲逛,就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成家之后,依旧没有丝毫上进心,也不出去找份正经工作,全靠家里的一点薄田勉强维持生计,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十分窘迫。 虽说李福江家境贫寒,但他和妻子刘氏夫妻感情深厚,结婚多年,育有一儿一女,一家四口倒也和和睦睦。反观哥哥李福海,虽然生活富裕,妻妾成群,却始终没有孩子。这事儿成了李福海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让李福江在哥哥面前,总算是能挺直腰杆,出了一口平日里被哥哥比下去的闷气。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年,一向身体健壮的李福海突然得了重病,找遍了城里的名医,吃了无数的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没过多久,李福海就撒手人寰,留下了家中的娇妻美妾和万贯家财。 哥哥这一去世,李福江夫妇俩心里便打起了歪主意。他们想着,哥哥没有孩子,这偌大的家业要是没人继承,岂不是太可惜了?这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他们心里疯长。两人一合计,决定要霸占哥哥的家产。 可他们心里也明白,要想霸占家产,最大的阻碍就是寡嫂林氏。林氏出身名门,知书达理,是个忠贞不渝的女子。她与李福海夫妻恩爱,丈夫突然离世,她悲痛万分,发誓要留在李家,为亡夫守节。 李福江夫妇哪肯轻易罢休,他们变着法儿地逼林氏改嫁。今天说李家不能留寡妇,坏了风水;明天又说林氏还年轻,不能守着活寡一辈子,得为自己的后半生考虑。可林氏心里跟明镜似的,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诡计,不管他们怎么说,就是死活不同意改嫁,态度坚决得很。 自从丈夫去世后,林氏就一直被噩梦困扰。梦中,丈夫的身影总是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容,可那痛苦的呻吟声却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让她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思来想去,林氏觉得可能是丈夫在阴间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她去祈福保佑。于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日子里,她带着贴身丫鬟小兰,撑着油纸伞,前往郊外的慈恩寺上香祈福。 这慈恩寺,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远离尘世的喧嚣,平日里香火还算旺盛。林氏踏入寺庙的那一刻,只觉得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心中默默祈祷着丈夫在阴间能够安息,保佑李家平平安安。 说来也巧,林氏前后去了寺庙十次,每次都是一个年轻和尚接待她。这和尚法号静尘,生得眉清目秀,一脸的慈悲相。他说话声音温和,举止文雅,给林氏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随着去寺庙的次数增多,静尘和尚和林氏之间渐渐熟悉起来。每次林氏来上香,静尘都会主动上前帮忙,为她准备香烛,讲解佛法。久而久之,静尘和尚竟误以为林氏对他心生爱慕。 其实,这静尘和尚本名叫赵辉,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出家人。他原本是个秀才,从小饱读诗书,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他生性好色,品行不端。有一次,他在街上闲逛时,看到一位富家千金,顿时被她的美貌所吸引,竟当街调戏起人家来。富家千金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场就哭着跑回了家,她的家人得知此事后,气不打一处来,一纸诉状将赵辉告上了衙门。 赵辉这下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要是被官府判了罪,不仅前程尽毁,还得吃牢饭。思来想去,他决定连夜跑路。为了躲避风头,他逃到了这慈恩寺,索性削发为僧,想着先在这里躲个几年,等风头过去了再回去。 这天,林氏家中又闹起了怪事。夜里,她总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低语。这些声音让她惊恐万分,难以入眠。她觉得,一定是丈夫的亡魂不安,需要请和尚来家中念经超度。 于是,她派人去慈恩寺,请静尘和尚来家中做法事。静尘和尚得知后,心中暗喜,他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到了林家,静尘和尚先是在灵堂里摆好法坛,点燃香烛,开始念经超度。他一边念着经,一边偷偷观察着林氏的一举一动。只见林氏穿着一身素服,面容憔悴,却依旧难掩她的美丽。静尘和尚看着看着,心中那股邪念又冒了出来。 趁着众人忙碌,四周无人之际,静尘和尚摸进了林氏的房间。他走到林氏面前,轻声说道:“林夫人,我来了。” 林氏正坐在床边发呆,听到这话,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静尘和尚,问道:“你不去念经,跑过来作甚?” 静尘和尚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林夫人,你别装了。若不是你有意怜爱小僧,你怎会叫我前来?” 林氏一听,顿时明白了静尘和尚的意图,她又惊又怒,连忙后退几步,呵斥道:“你再敢靠近,我便喊人了!” 可静尘和尚根本不害怕,他心想,这屋里就他们两人,就算林氏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到。他猛地向前扑去,想要抱住林氏。林氏拼命挣扎,大声呼喊。静尘和尚见势不妙,害怕事情败露,一狠心,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林氏刺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匕首刺进了林氏的胸口,林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指着静尘和尚,说道:“你……你这个畜生……”话还没说完,便倒在了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静尘和尚看着林氏的尸体,心中有些害怕,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他知道,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不能让人发现是他干的。他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将匕首藏好,然后来到大厅,继续装模作样地念经。 没一会儿,静尘和尚故意大声喊着:“林夫人,林夫人,贫僧已念完经,准备回去,麻烦你转告下夫人。” 丫鬟小兰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她见静尘和尚站在大厅里,便说道:“师傅,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小兰来到夫人房间,推开门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她尖叫一声:“夫人!”随后转身跑了出去。 小妾孙氏听到叫声,带着仆人匆匆赶来。看到林氏倒在血泊中,孙氏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遇害了呢? 孙氏赶紧通知了林氏的娘家人。当天下午,林氏的哥哥林宇就赶到了李府。他看着妹妹的尸体,悲痛欲绝,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一口咬定,一定是小叔子李福江劝妹妹改嫁不成,为了夺取家产,才铤而走险杀了妹妹。 于是,林宇一纸诉状,将李福江夫妇告上了衙门。 时任福宁县知县的陈大人,是个清正廉洁、断案如神的好官。他接到案子后,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命人展开调查。 衙役们先是搜查了李福江的家。在李福江家的后院,他们发现了一条密道。这条密道十分隐蔽,若不是仔细搜查,根本发现不了。顺着密道一路走下去,竟然联通到了哥嫂家。不仅如此,衙役们还在密道中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一时间,所有证据都指向了李福江。在公堂上,陈知县威严地问道:“李福江,你为何要挖通密道,联通你哥嫂家?这把带血的匕首,又作何解释?” 李福江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磕头说道:“大人,冤枉啊!这密道是以前就有的,我根本不知道它通向哥嫂家。那匕首也不是我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可众人皆知,李福江一直觊觎哥哥的家产,嫂嫂是他霸占家产的最大障碍。如今嫂嫂遇害,他自然成为了最大的嫌疑人。陈知县见他不认罪,心中有些恼怒,命人大刑伺候。 衙役们拿出夹棍,将李福江的双手夹在中间,用力一夹。李福江只觉得一阵剧痛从手上传来,他忍不住惨叫起来。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真的没有杀人,不能承认这莫须有的罪名。 但那刑罚实在是太痛苦了,李福江熬了没多久,就晕了过去。等他醒来,陈知县又问他是否认罪。李福江实在是熬不住了,只好含着泪说道:“大人,我认罪,是我杀了嫂嫂。” 陈知县见他认罪,便将他关入了大牢,等待朝廷发落。 得知李福江认罪后,静尘和尚暗自窃喜。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就在李福江行刑的前一天早上,寡妇苏瑶来到了衙门击鼓鸣冤。陈知县听到鼓声,连忙升堂问案。 苏瑶走进大堂,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大人,民女有冤情,林夫人遇害一案,凶手另有其人。” 陈知县一听,心中一惊,他连忙问道:“你说凶手另有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且一一道来。” 原来,苏瑶是李福江夫人刘氏的金兰姐妹,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可谓无话不说。有一回,刘氏告诉苏瑶,说李福江挖了条密道联通哥哥家。当时苏瑶并没有在意,只当是一件小事。 苏瑶年轻貌美,可惜命运不济,夫君去世得早,成了寡妇后,一直住在娘家。娘家附近有条小河,山上的和尚经常来这里挑水喝。而苏瑶时常去河边洗衣服,一来二去,她就和负责下山挑水的静尘和尚混熟了。 静尘和尚不仅长得帅气,而且能说会道,很会讨女人欢心。苏瑶守寡多年,难免会感到寂寞。在静尘和尚的花言巧语和殷勤勾搭下,苏瑶渐渐陷入了情网。 本来,静尘和尚发誓会爱她一辈子,并还俗娶她为妻。苏瑶信以为真,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谁知,半个月前,静尘和尚勾搭上了一位贵妇。那贵妇出手阔绰,给了静尘和尚不少好处。有了新欢,静尘和尚立马就把苏瑶抛到了脑后,对她不理不睬。 苏瑶又气又恨,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真心付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决定报复静尘和尚。当她得知好姐妹林氏遇害,李福江成了凶手后,她心中一动,决定去衙门揭发静尘和尚。 原来,静尘和尚当天作案后,不敢回寺庙,慌慌张张地跑到了苏瑶家。那时,他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苏瑶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十分害怕,但她还是决定替他隐瞒此事,因为她还爱着他。 可没想到,静尘和尚如此薄情,说抛弃她就抛弃她。苏瑶越想越气,最终下定决心,要让静尘和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陈知县听完苏瑶的讲述,心中恍然大悟。他立即命人将静尘和尚缉拿归案。 静尘和尚被带到公堂后,还想狡辩。他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大人,这女子是在诬陷小僧,小僧乃出家人,怎会做出杀人之事?” 陈知县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敢狡辩!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衙役们拿出各种刑具,摆在静尘和尚面前。静尘和尚看到这些刑具,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在陈知县的严厉审问和大刑逼迫下,静尘和尚终于招供了。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杀害林夫人的经过,以及如何故意留下证据,栽赃给李福江的事情。 原来,他杀死林夫人后,心里害怕被人发现,于是决定找个人顶罪。他知道李福江一直觊觎哥哥的家产,而且他家和哥嫂家之间有一条密道,便想着把罪名嫁祸给李福江。他趁着夜色,偷偷溜进密道,故意在里面留下血迹和匕首,企图制造李福江杀人的假象。 本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被苏瑶出卖了。静尘和尚懊悔不已,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陈知县听完他的供词,气得拍案而起,说道:“你这恶僧,身为出家人,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实在是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押入大牢,择日判斩立决!” 而李福江,因为是被冤枉的,陈知县将他无罪释放。李福江出狱后,对苏瑶感激涕零。他和妻子刘氏来到苏瑶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苏姑娘,若不是你,我这条命可就没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夫妻二人没齿难忘。” 苏瑶连忙扶起他们,说道:“刘姐姐,李大哥,你们别这么说。咱们是好姐妹,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大哥蒙冤受屈。” 经过这件事情后,李福江彻底醒悟了。他不再游手好闲,而是找了份正经工作,努力赚钱养家。他和刘氏夫妻二人,带着一双儿女,过上了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而那慈恩寺,因为出了静尘和尚这样的败类,名声一落千丈。 第92章 驴夫 在那古老的清平镇,岁月的痕迹如同一幅古朴的画卷,缓缓铺展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镇边,有一座略显破旧的小院,院里住着一位名叫白氏的女子。她的命运,如同被命运之神无情拨弄的琴弦,奏响了一曲悲伤而又奇幻的乐章。 白氏,本是一个平凡而幸福的女子。她与丈夫相识于一场春日的庙会,那一天,阳光正好,微风轻拂,丈夫那憨厚而真诚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瞬间走进了她的心房。两人的爱情,如同春日里的种子,在岁月的滋养下,迅速生根发芽。 成亲那年,丈夫为了能娶到心爱的白氏,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头黑驴。那时候,白氏的母亲嫌弃丈夫家境贫寒,本想将她嫁给村里另外一个家境富裕的年轻人。可丈夫对白氏一往情深,苦苦追问原因。白氏的母亲无奈之下,指着财主家的驴,随口说道:“你要是能有一头那样的驴,我就把女儿嫁给你。”谁也没想到,丈夫竟然真的做到了。 白氏被丈夫的真心所打动,哭着哀求母亲同意这门婚事。婚后,两人的生活虽然并不富裕,但却充满了甜蜜和温馨。他们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共同经营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黑驴也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好帮手,陪着他们一起耕地、拉货,见证着他们的爱情和幸福。 然而,命运却总是如此残酷。那一天,阳光依然明媚,可丈夫却跟着村里人上山打猎,再也没有回来。他失足摔下悬崖,当场毙命。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白氏。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整日以泪洗面,思念着丈夫的音容笑貌。 丈夫死后,白氏成为了十里八乡有名的俏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和流言蜚语,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白氏不想沾惹是非,平时深居简出,只要不是特别必要,她从来不出门。那些想调戏她的二流子,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白氏和她家的黑驴相依为命,这黑驴是丈夫留下的唯一活物,也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白氏把所有的情感和寄托都倾注在了黑驴身上,她精心照料着它,把它喂得油光水亮。黑驴也颇通人性,每次感觉到白氏情绪低落,都会用脸贴贴她的手,给她温暖和安慰。 夜晚,总是格外漫长。白氏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榻上,总是想起与丈夫以前的温情日子。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落泪了。黑驴的陪伴,让她感觉生活有了一些人气。因为家里只有她跟黑驴两个活物,白氏怕鬼,就干脆把黑驴牵进院子里绑在她房间门口,听着黑驴的响鼻,她每天晚上才能睡得香甜。 那是一个月圆之夜,月光如水,洒在小院里,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纱。白氏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的丈夫就坐在家里的饭桌上,含笑地看着她。白氏许久未见丈夫,只觉得思念如潮水般涌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哭着投进丈夫的怀抱,泣不成声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 丈夫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含笑安慰她:“娘子放心,快别哭了,此后夜里,我都来陪你。”说着,就牵着白氏往床榻走去。当夜,两人相拥而眠。白氏在梦中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和幸福,她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第二天一大早,白氏就被黑驴的喷嚏声惊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被子也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白氏失望不已,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丈夫而做的美梦。 然而,接下来的一连几天晚上,丈夫都来到她的梦里陪伴她。每一次,丈夫都温柔地安慰她,给她温暖和力量。到了第五天晚上,丈夫又来到白氏梦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他温柔地对她说:“娘子,我这个鬼魂在人间游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往后的日子,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们家那个黑驴已经修炼千年,我已经跟它说过,让它照顾你,它已经应下了。以后如果它来找你,你就答应改嫁给他吧。” 白氏大急,抱着丈夫呜呜哭泣,满是不舍。她对丈夫说:“我不想要改嫁什么黑驴精,我只想要你,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段日子吗?”丈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告诉她,是他每天晚上来陪白氏,被其他小鬼告发到阎王那里。他下跪苦苦哀求,阎王才答应给他最后的时间,让他来跟白氏告个别。过了今夜,他就得去转世投胎了。 白氏紧紧地抱着丈夫,仿佛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身体。她不想让丈夫离开,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她无法改变。 第二天晚上,白氏故意撑着眼皮不睡觉,躲在被子后面偷偷观察着。她的心情既紧张又期待,不知道丈夫是否还会出现,也不知道黑驴是否真的会像丈夫说的那样,变成人来照顾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她平时与丈夫相见的时间,丈夫并没有来。白氏的心中一阵失落,她知道,丈夫昨天晚上的话,八成是真的了。 就在这时,白氏看到黑驴轻手轻脚地拱开她的房门。她的心猛地一紧,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看着黑驴的一举一动。那黑驴走到床边,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散去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白氏大惊失色,吓得瑟瑟发抖。 那男子发现白氏还没有睡,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床榻上。他看着白氏,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对白氏说:“你丈夫昨天晚上特意来找我,把你托付给我,以后我们就一起过日子吧。”白氏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想起自己的丈夫,又哭了起来。男子轻轻地拥住她,柔声安慰。 在男子的安慰下,白氏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男子的眼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和善良。她想起丈夫的嘱托,心中虽然还有些犹豫,但也渐渐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此后,白氏就跟他过起了小夫妻一样的日子。男子勤劳善良,对白氏关怀备至。他每天都会帮着白氏做家务,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白氏也渐渐地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了出来,脸上重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村里的人发现白氏的气色越来越好,精神头十足,渐渐传出了流言蜚语。有人说白氏竟然把黑驴带进屋里,与黑驴通奸,有违人伦。这些流言蜚语像一把把利刃,刺痛了白氏和男子的心。 经过族里一致讨论,族里的长老决定把白氏沉塘。白氏又急又怕,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好在平时跟白氏玩得好的张寡妇悄悄向她告密,让她赶紧逃走。 白氏好不容易熬到夜里,那黑驴又变成男子走进她房里。她赶紧跟男子说了此事,男子听后,赶紧安慰她:“不要害怕,天大地大的,总有我们容身之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生活。再不行的话,我们躲到山林里,我会一直护着你。”白氏听了非常感动,她知道,这个男子是真心爱她的。 两人一合计,带上家里的钱财,连夜跑到了外地。他们在一个陌生的小镇上,租了一间小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在这个小镇上,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过着幸福的日子。 又过了一年,白氏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看着两个可爱的孩子,白氏和男子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他们给孩子取名为大宝和二宝,希望他们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聪明伶俐,乖巧懂事。白氏和男子看着孩子们一天天成长,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他们的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幸福和温暖。 多年后,当白氏再次回忆起那段充满波折的往事,她的心中感慨万千。她感谢命运让她遇到了两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丈夫,用生命诠释了爱情的真谛;另一个是黑驴化身的男子,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温暖和力量。 第93章 良缘天赐 唐玄宗年间,杭州仁和县,犹如一幅被岁月晕染的水墨画卷,尽显江南的温婉与灵动。在这繁华的县城里,有一户人家,主人姓金,早年丧父,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儿子金华,自小就聪慧过人,生得一副好相貌,身姿挺拔,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恰似那春日里随风摇曳的翠竹,清新俊逸。 金华的母亲闫氏,一心盼着儿子能出人头地,从他七岁起,便将其送入私塾。金华也十分争气,在学堂里,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他无一不晓;诗词歌赋,更是挥笔立就。先生对他赞赏有加,同窗们也都对他钦佩不已。 时光匆匆,金华年满十六,已然到了谈婚论娶的年纪。闫氏看着出类拔萃的儿子,心中满是骄傲,同时也为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她常常托媒婆帮忙物色合适的女子,心中暗自想着,自己的儿子才貌双全,女方也必须是个出色的美人,方能与他匹配。 媒婆们听闻消息,纷纷上门,带来了一个又一个女子的信息。然而,闫氏眼光颇高,但凡女方有丝毫不得体之处,便直接拒绝。她看过的女子数不胜数,却总觉得她们过于平凡,配不上自己的儿子。久而久之,媒婆们都知道闫氏不好应付,前来提亲的人也渐渐少了。 而金华呢,自从母亲开始为他张罗婚事,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挠着,再也无法安心读书。他虽年轻,却心思风流,偶尔听书友们说起闺中之事,心中便充满了好奇与向往。每次母亲提及说亲,他就一整天都没心思读书,白天痴痴呆呆,如痴如醉;晚上辗转难眠,如癫如狂,满心盼望着能早日娶到妻子,一尝那甜蜜的爱情滋味。 话说金华的左邻,住着一位韩老板。韩老板年轻时走南闯北,贩卖米粮,凭借着自己的精明能干,攒下了不少家底。如今,他开了两家典当行,雇了六个伙计帮忙打理,自己则在家中享清福。 韩老板的妻子刘氏,只生了一个女儿,乳名娇娘。这娇娘虽为女儿身,却出类拔萃,有着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她不仅容貌出众,还心灵手巧,擅长女红针织,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一枝花。 韩老板对女儿疼爱有加,视若掌上明珠。他心中想着,女儿如此出众,绝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嫁了,一定要挑一个出类拔萃的好男人,最好是满腹才华的谦谦君子。只是娇娘年纪尚小,刘氏又对她宠爱至极,韩老板也觉得自己没有儿子,不舍得女儿早早嫁人。 金家找人说媒那阵子,媒婆们第一个就想到了娇娘。她们三番五次上门,向韩老板推荐金华。韩老板听了媒婆的介绍,心中也有些动摇,觉得金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然而,他思前想后,还是举棋不定,下不了决心。 媒婆们追问得紧了,韩老板被逼得有些焦躁,和其中一个媒婆争吵了起来。两人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最后韩老板干脆揪着媒婆的衣服,把她撵了出去。 这媒婆自觉丢了面子,心中十分恼怒,便到处说韩老板的坏话。如此一来,再也没有媒人敢上门提亲了。 一日,刘氏闲来无事,与丈夫说起:“隔壁的金华小官人,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又长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咱们女儿也是相貌不俗,和那金华可说是天生一对。为什么之前媒婆来说亲,你总是不答应呢?” 韩老板叹了口气,认真说道:“我不是不肯答应,在我看来,咱们女儿和那金华确实是郎才女貌。只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可知道?” 刘氏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你说的是什么事,我实在想不到,你就直说了吧。” 韩老板这才说道:“咱家虽然小有积蓄,不缺吃穿,但是你我都已经五十多岁,还没有儿子。往后这些家业,还不知道要交给谁来管理。”说着说着,他这个堂堂七尺男儿,竟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刘氏听他这么一说,眼眶也红了,忍不住掉下眼泪:“我也想过这些,平时为你管理家业,多赚了银子就欢喜得很,其实也是想为你宽心。每次看到别人家儿女双全,我面上不说,总是回家悄悄掉眼泪。” 两人越说越伤心,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这时,韩家的小丫头兰儿,正在院子里赏梅。她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哭声,仔细一听,竟是老爷和夫人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往后院跑去。 兰儿在后院找到了娇娘,急忙禀报:“奴婢刚才去前院看梅花,忽然听到老爷和夫人在楼上大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娇娘一听,顿时心急如焚,匆匆忙忙地跑去前院,跑上楼去找爹娘。 此时,韩老板和刘氏还在痛哭不止。娇娘红着眼眶,问道:“不知爹娘到底遇到什么伤心事,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韩老板夫妇见女儿来了,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哭泣。娇娘又耐心地问道:“爹娘心里若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告诉孩儿吧,或许孩儿可以为二老分忧。” 韩老板看了女儿几眼,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你年纪还小,哪懂得这些事情,爹即使告诉你也没用,还让你多添烦恼,如何还能替我们分忧。” 娇娘一脸担忧地望着父母,刘氏对丈夫说道:“女儿也是关心我们,既然她问了,就告诉她吧。” 韩老板见女儿、妻子都这么说,鼻子一酸,眼泪又流了下来:“女儿啊,咱家虽然家财万贯,能保证你吃穿不愁。可是,爹娘已经五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只怕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了。这家业不知交给谁。你虽然天资聪慧,可毕竟是个女儿家,再过个一两年,你出嫁之后,我们两个在家孤零零的,无依无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韩老板擦擦眼泪,继续说道:“这还是小事,要是等到我二人死了以后,这些家业交给什么人来看管呢?若是无人可托,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忙活了?往后清明时节,谁来给我们二老烧纸?” 娇娘听父亲这么说,心中一动,绞尽脑汁地想安慰他。片刻后,她眼睛一亮,想出了一个主意,对韩老板说道:“爹,孩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这样啊,这件事解决起来一点也不难。” 韩老板原本伤心得很,听女儿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你有什么法子,快告诉爹娘听听。” 娇娘含羞一笑:“孩儿说了,爹娘可不要笑女儿啊。” 韩老板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催促着女儿快说:“乖女儿,你只管说,爹娘怎么会笑你呢?” 娇娘脸微微一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女儿容貌不俗,咱们家又有这般家业,不如招一个上门女婿。这样一来,女儿终身有了依托,爹娘往后也有了依靠。往后女儿生下的孩子就姓韩,爹娘不用担心韩家无后。这就是女儿的想法,不知爹娘觉得如何?” 韩老板夫妇原本没想到招女婿这回事,听了女儿的建议,顿时豁然开朗,满脸的忧愁瞬间散去,换上了一脸的喜色:“没想到女儿竟有如此高见,真是不输男子。如果真能这样,我们俩就算死了也放心了。” 见老爷小姐这么欢喜,丫鬟兰儿也开心地笑起来:“小姐真聪明。” 娇娘被众人夸得面红耳赤,半天都不好意思说话。韩老板命丫鬟去取一壶陈年佳酿,大家欢欢喜喜地喝到半夜才尽兴而归。 韩老板夫妇等女儿离开后,又开始商量:“女儿既然这么懂事,我们也得赶紧给她寻访个好夫婿。” 刘氏道:“不如我们找个媒人去说亲,只是不要张扬,若是他家答应,那可真是咱家的福气。” 韩老板有些不放心:“只是那金华小官人看着是个有志气的,他母亲又是个有骨气的,只怕不肯给咱们做上门女婿呢。” 刘氏却不认同:“姻缘天注定,若是缘分到了,打也打不散。那闫氏之前给儿子说亲,不是说了三五十家都没成么,没准就是冥冥中在等着我们女儿呢。” 韩老板听妻子这样说,心里稍稍安心了些。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一直说到深夜才就寝。 几日后,刘氏瞒着丈夫,悄悄找了个可靠的媒婆,让她去金家说亲。媒婆来到金家,见到闫氏,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便说起了韩家的来意。 闫氏听了,心中暗自思量:韩家女儿娇娘,自己也曾见过,确实是个貌美的姑娘,而且家境殷实。只是,要让自己的儿子去做上门女婿,她心里总有些不太乐意。 媒婆见闫氏面露犹豫之色,连忙说道:“夫人,您想想,韩家虽然要招上门女婿,但他们家大业大,金华小官人过去之后,也不会受委屈。而且,娇娘姑娘知书达理,与金华小官人也算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闫氏听了媒婆的话,心中有些动摇,她说道:“这件事,我还得和儿子商量商量。” 媒婆走后,闫氏将金华叫到跟前,把韩家的提议告诉了他。金华听了,心中十分欢喜,他早就听说过娇娘的美貌,如今有机会能与她结为夫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金华对母亲说道:“娘,我觉得这门亲事挺好的。韩家姑娘既然如此出众,我去做上门女婿又有何妨?而且,韩家也算是大户人家,我去了之后,也能帮着他们打理家业。” 闫氏见儿子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反对,她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愿意,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只是,你去了韩家,可不能丢了咱们金家的脸。” 金华连忙点头:“娘,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做人的。” 就这样,金华与娇娘的婚事,在双方家长的同意下,顺利地定了下来。 几个月后,金华带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韩家。韩老板夫妇见了他,心中十分满意,觉得他果然是个一表人才的好小伙。 娇娘见到金华,也是芳心暗许,她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夫婿,竟是如此英俊潇洒、才华横溢。 婚礼当天,韩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亲朋好友们都前来祝贺,大家都为这对新人感到高兴。 金华与娇娘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拜堂成亲,结为了夫妻。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婚后,金华与娇娘夫妻恩爱,相敬如宾。金华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他用心地帮着韩老板打理典当行的生意,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把生意做得越来越好。 韩老板夫妇看着女婿如此能干,心中十分欣慰。他们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招了金华这样一个好女婿,不仅让女儿有了幸福的归宿,也为自己的家业找到了可靠的继承人。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娇娘就有了身孕。韩老板夫妇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喜出望外,他们盼望着能早日抱上孙子。 几个月后,娇娘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韩老板夫妇给孩子取名为韩承祖,寓意着他能继承韩家的香火和家业。 看着可爱的孙子,韩老板夫妇笑得合不拢嘴。他们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有了遗憾。 而金华和娇娘,也在这个温馨的大家庭里,继续过着幸福的生活。 第94章 香菱人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流传着许多神秘而奇异的传说,其中关于香菱人的故事,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与禁忌意味。 香菱人,一群神秘的寻宝者,他们常年游走于深山野岭之中,行踪飘忽不定,行事诡异。他们一心只为寻找那些天灵地宝,这些宝物,无论是能治顽疾、驱赶邪祟的天灵,还是价值连城的地宝,都令他们心驰神往。 宋神宗熙宁年间,在北方有一个偏远小镇。镇上来了一位云游的道士,他与镇上一位名叫李伯的老人相谈甚欢。李伯为人热情好客,这天他拉着道士到家中,几杯酒下肚,话题便聊到了镇上曾经的一位神秘乡邻。 这位乡邻,便是香菱人老灵。李伯回忆起老灵,眼中满是感慨。老灵其实年纪不大,可由于常年在深山老林穿梭,风餐露宿,面容显得十分沧桑。香菱人寻觅的天灵地宝,分为两类。天灵是活物体内的丹珠,由修行中有灵性的动物,吸收日月山泽之精华孕育而成,能治疑难杂症、驱邪避祸,是稀世珍宝;地宝则是奇异珠宝、奇花异草等死物,遇上上品,同样价值连城。 老灵做香菱人的这些年,寻到不少地宝。要是拿去换钱,定能成为镇上首富。可他为人低调,从不炫耀。只是,老灵一直有个遗憾,那便是从未得到过天灵。天灵太过罕见,许多香菱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得见,更别说拥有了。 一日,老灵在深山寻宝,挖着挖着,突然困意来袭,便就地而眠。香菱人有一种奇特的体质,常年在深山密林居住,身体也不会被蚊虫叮咬。睡着后,老灵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他梦见一只黄色的狐狸,像人一样站立着,显然是正在修行的狐仙。狐狸一点也不怕人,在老灵跟前走来走去,模样十分可爱。不一会儿,狐狸来到一条小溪旁,张嘴吐出四颗黄色的丹珠。老灵欣喜若狂,赶忙将丹珠一一捡起。可正当他准备用小盒子装起来时,丹珠却突然消失了,抬头一看,狐狸也摇着尾巴走远了。 老灵心里正纳闷,四处寻找丹珠,随后便醒了过来。他捧起一捧溪水洗了把脸,还在回味着那个梦。这时,他顺着溪流往上看,竟发现一只黄色的狐狸正在溪边低头喝水。老灵顿时眼前一亮,这不就是他梦中的那只狐狸吗?他只觉幸运之神降临。 凭借多年寻宝经验,老灵一眼便看出这只黄狐狸道行不浅,想必已修行多年。那一刻,老灵激动得热血沸腾,认定狐狸体内必有宝物。为了留住狐狸,老灵迅速施展独门法术,让狐狸毫无察觉地被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接着,他蹲在一旁,紧紧盯着狐狸,满心期待着它吐珠。 然而,等了许久,法术都快失效了,狐狸也没有吐出丹珠。老灵喃喃自语:“看来梦与现实终究不同。”但他身为香菱人,自然有办法让狐狸吐珠。于是,老灵与狐狸面对面开始作法,试图将丹珠逼出来。可直到他累得额头冒汗,狐狸只是在地上翻滚扭动,丹珠却始终没有出现。 老灵气喘吁吁,稍作休息后,思量再三,决定使出最后一招。他曾听前辈说过,修行动物体内的丹珠蕴含它们的部分功力,聪明的动物能扛住香菱人的法术,不轻易吐出丹珠。若遇到这种情况,取出丹珠的唯一办法就是宰杀动物,开膛取珠。 尽管此举残忍,但在宝物的诱惑下,老灵已顾不上许多。狐狸被困在法术中无法逃脱,老灵要取它性命易如反掌。说时迟那时快,老灵手起刀落,瞬间结果了狐狸。 按常理,杀死修行中的狐狸后,要念咒超度,请求饶恕才能开膛取珠。但老灵太过激动,根本顾不上这些,立刻剖开了狐狸的肚皮。一番仔细翻找后,他却震惊地发现,这只狐狸体内并没有天灵。老灵瘫坐在地,双手沾满鲜血,懊悔自己太过冲动。原来,并非所有修行中的动物体内都有丹珠,而香菱人本可施展本领探知动物体内是否藏有天灵。 老灵因那个怪梦,又在现实中见到一模一样的狐狸,便认定是同一只,未经确认就杀害了它。没能得到宝物,老灵满心沮丧地离开了。 说来也怪,老灵一直与天灵无缘,可在杀死狐狸后不久,却遇到了让他心动的女子。老灵本不近女色,可看到那个叫黄春姑的异乡女子后,却再也移不开目光。黄春姑生得细皮嫩肉,长发如瀑,柳腰纤细,一双媚眼勾人魂魄。令人意外的是,这位让众多男子神魂颠倒的女子,偏偏看上了毫不起眼的老灵。 两人情投意合,老灵彻底沉沦。他心想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与天灵无缘了,况且已寻得不少地宝,足以娶美娇娘过上安稳日子。为了与黄春姑长相厮守,老灵决定金盆洗手,不再做香菱人。 老灵金盆洗手那天,镇上许多人都前去观看。只见他在深山老林入口,郑重地焚香念咒,洒下带着奇香的粉末,接着用一个镀金脸盆盛了一盆山水。念咒完毕,他将粗糙黝黑的双手放入盆中,仔细清洗。不久后,老灵与黄春姑热热闹闹地举办了婚礼,大摆筵席,宴请全村人。 婚礼上,村里一位老人忧心忡忡地对老灵说:“你身为香菱人,举办如此盛大的婚礼,恐怕不妥啊。”老灵却满不在乎,摇头道:“我都已金盆洗手,有何不妥?人这一辈子就结一次婚,理应办得热热闹闹。”老人见老灵不听劝,又看了看满脸幸福的黄春姑,无奈地叹了口气,背着手离开了。 婚后,老灵和黄春姑搬到了城里的大宅子居住。 好景不长,老灵结婚仅一个月,便突然暴毙。他死状凄惨,全身血脉迸裂,七窍流血。老灵死后,黄春姑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奇怪的是,老灵家财万贯,黄春姑却分文未取。此后,再无人见过她,她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老灵的屋内也找不到一丝她留下的痕迹。 老灵之死成了一个难解之谜,众人议论纷纷。有人说,按照香菱人的规矩,终身不得结婚生子,违背者必遭不测,老灵的死便是应验;也有人说,老灵既已金盆洗手,不应再受此惩罚,或许是黄春姑下的毒手,可谁也说不出她的动机。后来,有人猜测老灵杀害修行中的狐狸,坏了规矩,遭到了报复,黄春姑很可能就是那只狐狸幻化而来,为的就是索命。 多年过去,老灵的死因依旧无人知晓。但毋庸置疑的是,作为香菱人,理应遵守规矩,肆意残害生灵,终会遭到反噬。这世间万物皆有其规则,一旦打破,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后,小镇上的人们偶尔还会提起老灵的故事,每次说起,都满是感慨。在这茫茫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不被欲望所吞噬呢?香菱人的禁忌,不仅仅是一种约束,更是对自然、对生命的一种敬畏。老灵的悲剧,成了人们心中的警钟,时刻提醒着众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一颗敬畏之心,不可肆意妄为。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镇依旧保持着它的古朴与宁静,可老灵的故事却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渐渐成了一段神秘的传说,告诫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要敬畏规则,敬畏生命。 第95章 七十二司 在古老华夏,泰山以其巍峨雄伟之姿,屹立天地间,尊为五岳之尊。世人皆信,泰山离天神最近,象征泰山的东岳大帝,是沟通天地的神圣存在。久而久之,他不仅主宰人间生死福祸,还掌管地府诸多事务,麾下的地府七十二司,宛如庞大神秘的办事机构,维系着阴阳两界的秩序。 在偏远小山村,有个年轻后生叫来福。来福为人正直善良,家境贫寒却乐于助人。村里老人孩子都喜欢他,可他常被恶霸阿强欺负。阿强身强力壮,在村里横行霸道、巧取豪夺,村民敢怒不敢言。 一日,来福上山砍柴,途中遇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老者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显然饿了许久。来福心生怜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老者。老者接过干粮,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后,对来福说道:“年轻人,你心地善良,日后必有福报。”说完,便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来福惊讶不已,但没放在心上,只当遇到了异人。 然而,命运转折猝不及防。没多久,来福的母亲突然身患重病,卧床不起。来福四处求医问药,都无济于事。家中积蓄很快花光,来福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就在来福感到绝望时,一位神秘道士出现在他面前。道士自称知晓地府七十二司的秘密,能帮来福救母亲。来福听后,连忙跪地哀求道士相助。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要救你母亲,需前往地府,向掌管生死的司求情。但地府凶险万分,你可愿意前往?”来福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地说:“只要能救母亲,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于是,道士施展法术,带着来福的灵魂进入地府。一落地府,来福便被眼前阴森恐怖的景象惊呆了。四周弥漫着黑色雾气,寒风呼啸,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是一个个阴森的洞穴,里面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 道士带着来福来到地府七十二司所在地。这里宛如一座庞大衙门,一间间房舍排列整齐,每间房舍门口都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各司名字。 他们首先来到掌速报司。司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审判台上,判官们神情严肃,翻阅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生死簿。簿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世人的善恶行为和对应的报应期限。一个生前鱼肉百姓的贪官,此刻正被铁链紧紧锁住,无数小鬼挥舞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他身上,每一道鞭痕都迸发出黑色的烟雾,伴随着他痛苦的惨叫。道士见状,对来福说道:“世间作恶之人,不论大恶小罪,皆有报应。或当时有报,或过后有报,或报应在儿孙后代。所以,为人处世,切不可心存恶念。” 离开掌速报司后,他们来到掌苦楚司。刚踏入,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刑场,熊熊烈火燃烧着,罪人被投入火坑,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却又无法死去,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旁边的冰窖里,罪人被冻在冰块中,身体扭曲,五官因极度寒冷而变形。还有的罪人被浸泡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沉浮,发出凄厉的惨叫。道士解释道:“人生有诸般苦难,皆是前生造孽所致。人若在世之时作恶多端,不行善事,死后即由此司量罪施刑,使之受地狱之苦。即使转生来世,亦难逃刑伤尅害之苦。”来福听后,心中暗自警醒,一定要多行善事,以免遭受这样的痛苦。 接着,他们来到掌还魂司。司内弥漫着淡淡的蓝光,一个个灵魂在蓝光中闪烁,接受着审查。判官们通过一面神奇的镜子,能洞悉灵魂的前世今生。阳寿未尽者,将被一道柔和的光线包裹,送回阳世;而阳寿已尽者,则被送往阎君面前立案。来福心中充满希望,他期待着能在这里找到救母亲的办法。 道士带着来福找到掌管还魂司的判官,向他说明了来意。判官听后,皱了皱眉头,说道:“生死有命,岂能随意更改?你母亲的阳寿已尽,按规定不能还魂。”来福听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判官大人,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吧!她一生善良,从未做过坏事。如今家中还有年幼的妹妹需要照顾,若母亲离世,我们该如何是好?”说着,来福泪如雨下。 判官见来福如此孝顺,心中有些不忍。他沉思片刻后,说道:“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必须前往其他各司,完成一些考验,证明你母亲的善良和你的诚意。若能通过考验,或许可以为你母亲增添些许阳寿。” 来福听后,连忙谢过判官,在道士的陪同下,踏上考验之旅。他们首先来到掌子孙司。司内环境清幽,四周墙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上面浮现出一幅幅人间家庭的画面。判官坐在一颗巨大的水晶球前,通过水晶球能看到世人的子孙福运。他告诉来福,世人后嗣儿孙皆有本司定夺。人若能逢善即做,诸恶莫为,善良行事,忠厚傅家,便生聪明富贵之子,后嗣兴旺。若尽做坑蒙拐骗之事,恶贯满盈,必将绝嗣,报应之时远在儿孙近在己身。来福想起自己平日里总是乐于助人,心中稍稍安定。 随后,他们来到掌正直司。司内一片庄严肃穆,地面由洁白的玉石铺就,墙壁上刻满了历代正直之士的事迹。判官坐在高高的法座上,手中拿着一支发光的笔,记录着世人的正直行为。他告诉来福,世间多有正直之人,为官清正无私,秉公执法,为民正义,爱国守法,弃恶扬善,此等正直之人均由此司保护升天堂之路,超脱轮回之苦,永无地狱之门。反之,由本司送阎君面前立案定罪受苦。来福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们来到掌毒药司,司内弥漫着五彩斑斓却又带着诡异气息的烟雾。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形状奇特的瓶子,里面装着的毒药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瓶中翻滚、涌动。这里的判官面色冷峻,仔细审查着每一个与毒药相关的灵魂。若有人是被毒药害死,其灵魂便会在此处显现出清晰的死亡过程,判官由此判断是非善恶。而那些使用毒药害人的灵魂,则会被囚禁在一个个由毒雾构成的牢笼中,不断承受着毒药侵蚀灵魂的痛苦,他们的脸上满是悔恨与痛苦,身体扭曲变形,发出微弱的哀号。 在掌摧行司,这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刑场,阴森的雾气笼罩着一切。地面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当罪人的阳寿终结,且恶贯满盈时,司内的判官便会挥动手中的令牌。刹那间,四周的符文光芒大盛,从地下钻出无数身形扭曲、面目狰狞的小鬼夜叉。他们手持各种刑具,如尖锐的长矛、沉重的铁链,迅速冲向罪人。罪人被铁链紧紧捆绑,皮开肉绽,小鬼们一边打骂,一边强行拖拽着罪人,朝着阎君的审判殿奔去。罪人在途中不断挣扎、惨叫,声音在空旷的司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掌寿司中,有着一座巨大的沙漏,沙子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光芒。金色代表着福泽,黑色则代表着灾祸。判官站在沙漏旁,手中拿着一本记录着世人善恶行为的册子。每当有人做了善事,金色的沙子便会增多;若做了恶事,黑色的沙子就会快速流下。对于心地善良、时常积德之人,判官会根据善举的大小,从沙漏中舀出适量的金色沙子,为其添福增寿;而对于那些心肠险恶、祸害百姓、不孝父母之流,判官则会让黑色沙子大量落下,短其阳寿,绝其洪福。在这个过程中,被增减福泽的灵魂会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力量,或是温暖的滋养,或是冰冷的刺痛,福泽深厚者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而福薄之人则会被黑暗气息笼罩。 掌卵生司内,有着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悬浮着无数透明的卵状物体,每一个都代表着世间的一种卵生动物。卵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光芒的强弱代表着动物的生命力和命运走向。判官坐在一座由奇异石头堆砌而成的法座上,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魔杖。当有人伤害卵生动物时,对应卵上的光芒就会黯淡,甚至出现裂痕。此时,判官便会挥动魔杖,对伤害者的灵魂进行惩罚。轻者,灵魂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感受到动物受伤时的痛苦;重者,会被囚禁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四周不断传来卵生动物的哀鸣,使其在无尽的痛苦中忏悔。 掌化生司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雾气中,闪烁着无数微小的光点,这些光点便是化生生物的灵魂体现。司内的判官身着奇异的服饰,手中拿着一本散发着微光的簿子,上面记录着化生生物的命运轨迹。若有人无端杀害化生生物,簿子上便会显现出其恶行,判官会通过一种特殊的法术,让罪人的灵魂与被杀害的化生生物产生联系,使其感受到化生生物短暂生命中的痛苦与恐惧。罪人的灵魂会在雾气中不断挣扎,被无数微小的光点缠绕,仿佛被千万只小虫叮咬,痛苦不堪。 掌福注司的建筑风格独特,充满了祥瑞之气。司内有一座巨大的福泽池,池中流淌着金色的液体,那是福泽的象征。福泽池上方,悬浮着无数的福牌,每个福牌对应着一个世人。判官站在池边,通过一面神奇的镜子,观察着世人的善恶行为。对于清福之人,他们的福牌会发出明亮而柔和的光芒,不断吸收福泽池中的福泽,使其一生顺遂;而对于浊福之人,福牌则会变得黯淡无光,甚至出现裂痕。当浊福之人的恶行达到一定程度,判官会将其福牌从福泽池中取出,放入一个黑暗的洞穴中,让其失去福泽,承受相应的报应。在这个过程中,福牌的变化会影响到世人的命运,清福之人会感受到生活中的种种美好与幸运,而失去福泽的浊福之人则会遭遇各种挫折与灾祸。 掌忤逆司是一个充满怒火与惩罚的地方。地面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火焰中是无数被惩罚的灵魂。他们或是被铁链吊在半空,被火焰灼烧;或是被按在滚烫的石板上,遭受鞭笞。判官坐在一座由黑色石头堆砌而成的审判台上,面前摆放着一本厚厚的生死簿,上面详细记录着世人的忤逆行为。当有虐待父母公婆、打骂长辈等不孝之人的灵魂到来时,判官会根据其罪行的轻重,判处相应的刑罚。罪轻的,会被火焰轻微灼烧,感受皮肉之苦;罪重的,则会被投入更深的火焰中,承受灵魂被撕裂的剧痛。整个司内充满了痛苦的惨叫和悔恨的哭声,忤逆者的灵魂在火焰中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惩罚。 掌恶报司的空间巨大而阴森,四周的墙壁上刻满了各种恐怖的刑罚图案。司内有一座巨大的审判台,台上摆放着一面能映照出世人恶行的镜子。每当有罪人被带到此处,镜子中便会清晰地显现出其生前的种种恶行。判官根据镜子中的影像,对罪人进行审判。对于杀人放火、抢盗拐骗、以强凌弱、贪官污吏等常行作恶之徒,会被判处不同的刑罚。有的会被千刀万剐,身体被无数利刃切割;有的会被投入血海,被血水浸泡,承受无尽的痛苦;还有的会被囚禁在黑暗的牢笼中,被各种毒虫啃噬。罪人在接受惩罚时,脸上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的惨叫声在司内久久回荡。 掌施药司内,有着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药瓶和药材。药瓶散发着不同颜色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功效和品质。判官坐在一张堆满书籍的桌子前,仔细审查着每一个行医卖药者的灵魂。对于那些施舍药材、拯救贫疾,本分治病救人的医者,判官会在他们的灵魂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给予他们善报,使其在阳世能够平安顺遂,医术更加精湛;而对于那些只顾贪图不义之财,敲诈勒索,不顾病人痛苦,甚至摊卖假药的医者,判官会在他们的灵魂上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给予恶报。这些恶医者的灵魂会被囚禁在一个充满痛苦和疾病的空间中,不断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身体扭曲变形,发出痛苦的呻吟。 掌放生司充满了生机与祥和的气息。司内有一个巨大的放生池,池中生活着各种鱼类和水生动物。放生池周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林中栖息着各种鸟类。当有人放生动物时,司内会响起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放生的动物身上会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融入到整个空间的祥和气息中。而对于那些贪图玩赏、贪图滋味或各种欲望,将动物关在笼内或无辜捕杀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带到这里,被迫观看动物们被囚禁和杀害时的痛苦场景。同时,他们的灵魂会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感受到动物们的恐惧和绝望,身体也会出现各种不适,仿佛被无数只小虫叮咬,以此来惩罚他们的恶行。 掌摧勘司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宛如一座巨大的法庭。地面由坚硬的黑色石头铺就,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律法条文和审判图案。审判台上,摆放着一本巨大的生死簿和一支能记录灵魂罪孽的笔。当罪人被带到此处时,判官会根据生死簿上的记录和灵魂的气息,仔细审核其罪行是否属实。若罪行属实,判官会根据律法,判处相应的刑罚。在审核过程中,罪人会被一道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说谎,只能如实交代自己的罪行。整个司内弥漫着紧张和严肃的气氛,罪人在面对审判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他们的命运在此刻被重新审视和裁决。 掌枉死司是一个充满哀怨和冤屈的地方。这里的天空始终是灰暗的,地面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无数枉死的冤魂在雾气中飘荡,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司内有一座巨大的冤魂碑,上面刻满了枉死之人的名字和冤屈的经过。判官坐在碑前,仔细倾听着每一个冤魂的诉说。对于那些被他人迫害或暗害而死,含冤未申自尽而死,落水而死,车轧而死等各种非正常致死的冤魂,判官会将他们的冤屈记录下来,等待罪犯被拿归阴后,再进行立案申冤。在这个过程中,冤魂们会在枉死司中等待,他们的灵魂会不时地发出哀怨的哭声,希望能早日沉冤得雪。 掌魍魉司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整个空间被一层黑色的雾气所笼罩。雾气中,不时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是魍魉的眼睛。魍魉是害人的精灵,它们在黑暗中穿梭,寻找着可以迷惑和伤害的人。司内的判官身着黑色的长袍,手中拿着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宝剑。当魍魉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时,判官会挥动宝剑,将其捉拿归案。被抓住的魍魉会被囚禁在一个个由黑色铁链缠绕的牢笼中,不断挣扎、咆哮,但却无法逃脱。在囚禁过程中,魍魉会受到各种惩罚,如被黑暗的力量侵蚀,身体逐渐消散;或是被火焰灼烧,发出痛苦的惨叫。整个司内充满了诡异和恐怖的氛围,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来福完成了所有的考验。判官们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决定为他母亲增添十年阳寿。来福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连忙向各位判官道谢。 道士带着来福的灵魂回到阳世。来福醒来后,发现母亲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他心中充满感激,对道士说道:“多谢道长相助,若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道士微微一笑,说道:“这都是你自己的孝心和善良感动了地府的神灵。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日后一定要多行善事。”说完,道士便飘然而去。 经过这件事,来福更加坚信善恶有报的道理。他回到村子后,不仅更加孝顺母亲,照顾妹妹,还经常帮助村里的其他村民。他的行为也感染了村里的其他人,大家纷纷以他为榜样,整个村子的风气也变得越来越好。 而那个恶霸阿强,看到来福得到了好报,心中十分嫉妒。他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村民。终于,有一天,阿强在作恶时,被官府抓住,依法严惩。他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也让村民们拍手称快。 第96章 阴司城隍 明朝崇祯年间,定阳县有个名叫胡安的书生,自幼聪慧过人,十几岁便考中秀才,被县里人赞为神童。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前途看似一片光明,众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认为他日后必定能在科举之路上大放异彩。 然而,命运却和他开了个残酷的玩笑。之后的乡试,胡安屡试屡败,一连考了四次,都无缘上榜。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渐渐将他淡忘,曾经备受瞩目的神童,如今成了众人眼中的无用之人。 郁郁不得志的胡安,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他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却又无处宣泄。曾经的雄心壮志,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渐渐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尽的迷茫和失落。 一天夜里,胡安如往常一样,在昏暗的烛光下读书。窗外突然狂风呼啸,院子里的桃树在大风中剧烈摇曳,发出唰唰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屋里的烛火摇摇欲坠,几次险些熄灭,整个房间被一种诡异的气氛笼罩着。 不知为何,胡安突然感到困倦不堪,连眼睛都难以睁开。他强撑着精神,却还是抵挡不住那股强烈的困意,最终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在睡梦中,胡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飘出了身体,来到了一个陌生而阴森的地方。四周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声响,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只能一步步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胡安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一个身着黑色长袍,面容冷峻,周身散发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另一个则穿着普通的衣衫,神色焦急,似乎在争辩着什么。 胡安好奇地走近,只听那身着黑衣的人冷冷说道:“你身为阴差,竟敢违反阴司律例,私自篡改生死簿,这是大罪,你可知道后果?” 另一个人连忙跪地,哀求道:“大人,我也是一时糊涂。那定阳县的胡安,本是个有大才之人,只因前世的一点因果,才导致他今生科举不顺。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就此沉沦,所以才……” 胡安心中一惊,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说的可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这才发现胡安的存在,那阴差微微一愣,随后说道:“既然你来了,我便把实情告诉你。你前世曾与一位高僧有过一段缘分,高僧赠你一颗佛珠,助你修行。然而,你却在无意间弄丢了佛珠,犯下了过错。因此,这一世你本该仕途坎坷,历经磨难。但我念你本性善良,又确实才华出众,所以私自改了你的命数,希望能助你中举。” 胡安听后,心中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和前世的一件小事有关。他问道:“那你现在会怎么样?因为我而违反阴司律例,会不会受到惩罚?” 阴差苦笑着说:“我违反律例,自然要受到惩罚。但我并不后悔,只希望你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日后做个好官,造福百姓。” 这时,那身着黑衣的人开口了:“阴司律例,不可触犯。但念你初心是为了世间的人才不被埋没,且并未造成太大的恶果,所以本司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接下来的考验中通过,不仅可以免去惩罚,还能获得晋升。” 阴差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问道:“不知是何考验?” 黑衣人说:“定阳县近日将有一场大灾难,洪水即将泛滥,无数百姓将因此遭殃。你若能在洪水到来之前,将百姓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便可功过相抵,甚至擢升为本地城隍。” 阴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转身对胡安说:“公子,此事还需你的帮助。你熟悉定阳县的地形和百姓,我们一起想办法拯救他们。” 胡安心中充满了感激和责任感,他点头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 于是,阴差和胡安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他们四处奔走,告知百姓即将到来的灾难,劝说他们尽快转移。然而,大多数百姓都不相信他们的话,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时间紧迫,洪水随时可能到来。阴差和胡安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就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胡安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找到县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向他们详细说明了情况,并拿出了自己之前绘制的洪水可能淹没区域的地图。 老者们听后,虽然半信半疑,但看到胡安如此诚恳,又有详细的地图为证,决定相信他们。在老者们的帮助下,百姓们终于开始陆续转移。 然而,就在转移的过程中,又出现了新的问题。一些百姓因为舍不得家中的财物,迟迟不肯离开。阴差和胡安只能一家一家地劝说,甚至亲自帮忙搬运财物。 终于,在洪水到来的前一刻,所有百姓都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洪水汹涌而来,淹没了整个定阳县,但百姓们却安然无恙。 洪水退去后,阴差和胡安的事迹传遍了整个定阳县。百姓们对他们感激涕零,纷纷称赞他们是救命恩人。 不久后,那黑衣人再次出现。他看着阴差和胡安,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成功通过了考验。阴差,你心怀百姓,不顾自身安危,拯救了无数生灵。从今日起,你便被擢升为定阳县的城隍,守护这片土地和百姓。” 阴差听后,心中既激动又感慨。他看向胡安,说道:“公子,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帮助。若不是你,我也无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胡安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如今你成为了城隍,以后定阳县有你守护,百姓们一定会安居乐业。而我,也会努力考取功名,为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从那以后,阴差成为了定阳县的城隍,他尽职尽责,守护着这片土地和百姓。而胡安也重新振作起来,更加努力地读书。在接下来的一次乡试中,他终于高中举人,之后又顺利考中进士,成为了一名清廉的官员。 多年后,胡安告老还乡。他再次来到城隍庙,看着那尊威严的城隍像,心中感慨万千。他想起了当年与阴差的相遇,想起了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他知道,正是因为阴差的一次勇敢抉择,不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拯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 而这个关于阴差违反阴司律例,却因祸得福成为城隍的故事,也在定阳县代代相传,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第97章 莫十九 在尘世的繁华表象之下,隐匿着一个阴阳交错、鬼怪丛生的神秘世界。莫十九,便是这个神秘世界中一位极为特殊的存在。他自出生起,便拥有一双能洞悉阴阳的奇异眼眸,世间诸多隐秘与诡谲之事,在他眼中皆无所遁形。他对天象地理有着与生俱来的深刻领悟,驱邪捉诡之术更是运用得炉火纯青。凭借这些超凡能力,莫十九默默在市井中帮助那些被苦难纠缠的百姓,尽管行事低调,却逐渐在民间赢得极高声誉,百姓们都尊称他为“阴阳行者”。 蛇年正月,寒风凛冽,莫十九正在家中研读一本古老的阴阳典籍,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一看,只见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神色慌张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此人正是冷家的管家赵福,他焦急地向莫十九行了一礼,说道:“莫先生,求您救救我家老爷和夫人!冷家近来被邪祟侵扰,全家上下惶恐不安,还望先生大发慈悲,前去相助。”莫十九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稍作思索后,便答应了下来。 莫十九跟随赵福来到冷家府邸。这座府邸坐落在城郊,虽气势恢宏,此刻却被一股阴森的气息笼罩。刚踏入大门,莫十九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浓烈的阴气扑面而来。他低头望去,只见地上有一排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奇异脚印,脚印似人非人,透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不祥印记。 “这里的怪事是从何时开始的?”莫十九神色凝重地向赵福问道。 赵福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地回答:“自从我家老爷娶了那位新夫人后,宅子里就不得安宁了。听说夫人是配阴婚而来,可她一到,各种怪事就接连不断。前前后后已经换了好几个下人,他们都是被吓得落荒而逃。” 莫十九心中一凛,他深知这绝非普通的灵异事件,背后必定隐藏着更深的秘密。那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正躲在暗处冷冷地注视着他,向他发出无声的挑衅。但莫十九毫无惧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决心要将这一切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为了寻找线索,莫十九首先来到冷家的地下室。这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四周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法器和古老书籍。莫十九在这些杂物中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终于,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本被尘封已久的古籍,书名为《阴阳秘术》。 当莫十九的手指触碰到这本书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他的体内,让他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他翻开书页,上面记载着许多关于阴阳之道和驱邪之法的古老传说,其中一个故事引起了他的格外关注。故事中讲述了一位阴阳先生,以其超凡的能力,为世间除魔卫道,解决了无数棘手的灵异事件。莫十九隐隐觉得,这本书与他的身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里,莫十九沉浸在对《阴阳秘术》的研读之中。他日夜钻研,试图从书中找到解决冷家问题的关键。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线索表明,要彻底解决冷家的危机,必须找到一个多年前被活埋进棺材的男孩。 莫十九决定立刻出发寻找这个男孩。他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开启了阴阳两界的通道,穿梭于虚实之间。经过一番艰难的探寻,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男孩的所在地。那是一座位于荒郊野外的孤坟,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阴气。莫十九走近坟墓,感受到了男孩灵魂中无尽的痛苦与怨恨。 男孩的灵魂向莫十九哭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原来,他本是一个普通的无辜孩子,却被冷家的主人觊觎,当作了配阴婚的对象。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被强行抓走,活埋在了这冰冷的棺材之中,从此灵魂被困于此,无法安息。 莫十九听后,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发誓,一定要为这个可怜的男孩讨回公道。他施展强大的阴阳之术,念起古老的咒语,手中的桃木剑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随着一阵剧烈的震动,男孩的灵魂终于从棺材中被解救了出来。男孩的灵魂得到安息,他感激地望着莫十九,眼中满是泪水,随后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天际。 解决了男孩的问题后,莫十九回到了冷家。他再次运用阴阳之术,将地上那些诡异的“鬼脚印”一一清除。他知道,这些脚印正是男孩灵魂的怨念所化。随着“鬼脚印”的消失,冷家宅中的阴气也渐渐消散,笼罩在宅子里的恐怖氛围终于得到了缓解。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莫十九在冷家调查时发现,冷家老爷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与一个邪恶的道士勾结,进行了一系列黑暗的仪式。这些仪式不仅导致了男孩的悲惨命运,还引来了更多的邪祟。而冷家新夫人,其实是被那个道士操控的傀儡,她的身体被邪灵占据,成为了传播阴气的源头。 莫十九决定深入调查这个邪恶道士的来历。他顺着线索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道观,这里弥漫着浓重的黑烟,四周摆放着各种诡异的法器。在道观的深处,莫十九终于找到了那个道士。 道士看到莫十九,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太天真了!我为了今日,已经筹备了多年,冷家不过是我的一个试验品。” 莫十九神色冷峻,手中的桃木剑指向道士:“你的恶行今日到此为止,我绝不会让你再为祸人间!”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展开。道士施展各种诡异的法术,召唤出一群恶鬼向莫十九扑来。莫十九则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巧妙地化解着道士的攻击。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挥舞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将扑来的恶鬼一一击退。 战斗中,莫十九发现道士的法术与《阴阳秘术》中记载的一种禁术极为相似。他灵机一动,运用《阴阳秘术》中的破解之法,找到了道士法术的破绽。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带着无尽的威力刺向道士。道士躲避不及,被桃木剑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 随着道士的灭亡,冷家新夫人身上的邪灵也被驱散。她恢复了意识,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全然不知,泪流满面地向莫十九道谢。 莫十九解决了冷家的危机后,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他深知,自己的使命远不止于此。在解决冷家问题的过程中,他心中对自己身世的疑惑愈发强烈。他决定离开冷家,踏上寻找过去的旅程,去揭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秘密。 莫十九告别了冷家,独自一人踏上了漫长的旅程。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经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他穿越了荒无人烟的沙漠,翻过了高耸入云的山脉,每到一处,他都会利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帮助当地的百姓解决各种灵异事件。他的名声也随着他的足迹,传遍了大江南北。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莫十九听闻了一个关于“鬼城”的传说。据说,在遥远的西方,有一座被称为“鬼城”的神秘之地。那里是亡魂的聚集地,无数因各种原因无法投胎转世的灵魂,被困在这座阴森恐怖的城市中,日夜徘徊。鬼城之中充满了黑暗与恐惧,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莫十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涌起了强烈的责任感。他深知,那些被困在鬼城的亡魂正处于无尽的痛苦之中,他们急需有人伸出援手。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改变了行程,朝着鬼城的方向进发。 经过漫长的跋涉,莫十九终于来到了鬼城的边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生寒意,一片荒凉的山谷中,一座破败不堪的城市若隐若现,周围弥漫着浓厚的阴气,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生者的脚步。莫十九刚一靠近,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阻止他前进。这股力量带着强烈的恶意,试图将他击退。 但莫十九岂是轻易会被吓倒的人?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阴阳之力,手中的桃木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大喝一声,向着那股神秘的力量发起了挑战。一时间,山谷中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阴阳之力与神秘力量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经过一番艰苦的搏斗,莫十九终于突破了那道屏障,成功地进入了鬼城。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破败的建筑摇摇欲坠,荒芜的街道上弥漫着诡异的雾气,四处游荡着的亡魂发出凄惨的叫声,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在鬼城的街道上,莫十九遇到了一个名叫小花的女孩。小花的灵魂看起来十分虚弱,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莫十九走上前去,轻声询问她的遭遇。小花告诉莫十九,她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夺走了她的生命,她的灵魂被困在了鬼城,无法回到阳间与家人团聚。 莫十九听后,心中充满了同情。他决定帮助小花,让她能够重新回到家人的身边。他运用阴阳之术,开始为小花寻找合适的躯壳。经过一番艰难的寻找,他终于在鬼城的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具刚刚死去不久的年轻女子的尸体。这具尸体的灵魂已经消散,正适合小花的灵魂入驻。 莫十九施展法术,将小花的灵魂引入了这具躯壳之中。随着一道光芒闪过,小花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自己重新拥有的身体,激动得热泪盈眶。她紧紧地抱住莫十九,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在帮助小花的过程中,莫十九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鬼城的这场瘟疫并非天灾,而是由一个邪恶的妖邪所引发。这个妖邪妄图控制鬼城的亡魂,以此来威胁人间,实现自己的邪恶目的。莫十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决定要消灭这个妖邪,拯救鬼城的亡魂,还人间一个太平。 莫十九开始四处寻找妖邪的踪迹。他运用阴阳之术,追踪着妖邪留下的气息。终于,在鬼城的一座废弃宫殿中,他找到了那个邪恶的妖邪。妖邪察觉到莫十九的到来,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 “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吗?你太天真了!”妖邪恶狠狠地说道。 “你的恶行今日到此为止!”莫十九毫不畏惧,手中的桃木剑指向妖邪。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就此展开。妖邪施展各种诡异的法术,试图将莫十九击败。莫十九则运用自己的阴阳之术,巧妙地化解着妖邪的攻击。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战斗中,莫十九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勇气,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莫十九抓住了妖邪的破绽,他大喝一声,手中的桃木剑带着无尽的威力刺向妖邪。妖邪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气中。随着妖邪的灭亡,鬼城的瘟疫也随之消除,那些被困的亡魂们终于得到了解脱。 鬼城的亡魂们对莫十九感激涕零,他们将莫十九视为英雄。莫十九告别了鬼城的亡魂,带着小花的祝福,继续踏上了他的旅程。 第98章 小鬼难缠 唐朝玄宗年间,京兆武功县,有一位读书人,名叫郜澄。郜澄自幼勤奋好学,一心想着通过科举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他,多年来,他一次次踏入考场,却又一次次名落孙山。但郜澄并未就此放弃,他四处筹措钱财,托关系走门路,终于得到了一个去东都洛阳选官的机会。 得到这个消息的郜澄满心欢喜,仿佛看到了自己仕途的曙光。他精心收拾好行囊,骑着一头小毛驴,哼着小曲,悠哉悠哉地朝着洛阳出发了。一路上,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路边的野花野草随风摇曳,仿佛都在为他的这次出行而欢呼。 这一日,郜澄骑着毛驴走了许久,烈日高悬,酷热难耐。他远远地看到路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就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在向他招手。郜澄心中一喜,赶忙快赶几步,来到树下乘凉。他将毛驴拴在树枝上,任由它悠闲地吃草休息,自己则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来享受这片刻的清凉。 休息了一会儿,郜澄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便准备骑上小毛驴继续赶路。就在这时,来了一位婆婆。这婆婆满头银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十分明亮。她一看到郜澄,就热情地说道:“年轻人,我擅长看手相,今日有缘见到你,愿意不收分文给你看上一看。” 郜澄平日里就对这些看相算命的人不太感冒,觉得他们大多是故弄玄虚、骗钱为生。因此,他没给婆婆好脸色,冷冷地回道:“我可不信这些,您还是找别人吧。” 婆婆却并不生气,反而笑着说:“你我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就当是打发时间,权当休闲了。再说了,你要是不相信,又何必怕我一个老婆子的胡言乱语呢?” 郜澄被婆婆这番话挤兑得无话可说,心想:“看看就看看,反正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于是,他也不下毛驴,直接伸手让老婆婆看。 婆婆接过郜澄的手,仔细地端详起来,只见她眉头渐渐皱起,神色变得十分凝重。过了好一会儿,她忽然抬起头,看着郜澄说:“年轻人啊,你最好待在家里,出门对你很不利。你赶紧回家吧,我如果没算错的话,十天之内,你必死无疑。” 听婆婆这么一说,郜澄心里“咯噔”一下,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他赶紧下了毛驴,扑通一声跪在婆婆面前,苦苦哀求道:“婆婆,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求您帮我躲过这场劫难吧。” 婆婆看着郜澄,叹了口气说:“做好事,做大好事就能有福报,好事越大,福报也就越大。大到一定程度,就能救命。你快去做大好事,救助一些难民,三日之后再来此地找我。” 郜澄别无他法,只好听从婆婆的建议。他继续往前走,来到了集市上。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郜澄无心欣赏这热闹的景象,他径直来到米店,买了很多米,然后在集市的一角支起摊子,将米分发给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丐和穷人。 这些难民们看到有人施粥,纷纷围了过来,眼中充满了感激。他们排着队,一个接一个地领取着食物。郜澄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中充满了怜悯。他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停歇,花了很多钱,帮了很多人。就这样,郜澄忙活了整整三天,才将所有的米都分发完毕。 做完这一切后,郜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当初遇到婆婆的地方。婆婆早已在那里等候,她看到郜澄,又仔细看了看他的手相,然后说:“你做了大善事,命中已经没有灾难了,不过你还是得回家。” 郜澄听了,心中大喜,谢过婆婆后,便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武功县。回到家后,郜澄的心情格外舒畅,他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死亡的阴影。过了一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他更加相信婆婆的话了,于是脱了外衫,心情愉悦地出门了。 出门没多远,迎面走来十几个人。这些人看到郜澄,立刻齐刷刷地跪在路边,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郜澄不明所以,心中充满了疑惑,忙问那些人:“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跪在我面前?” 其中一人恭敬地回答道:“我们是神山的百姓,听说大人您做了县令,所以特来迎接您。” 郜澄更加糊涂了,惊讶地说:“神山在哪里?还有啊,我没有去选官啊,怎么会做县令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正说着呢,有一人骑着马匆匆赶来。此人手中拿着一件绿色外衫,这可是唐代七八品小官的官服,看起来像是个小吏。小吏来到郜澄面前,也同样说道:“大人,您确实被任命为神山的县令了,快请穿上衣服,跟我们走吧。” 郜澄不得已,只好穿了衣服,骑马跟着他们走。走了十几里路后,又来了一位穿着绿色朝服的人。此人看到郜澄后,赶紧下马施礼。 郜澄问他是什么人,此人回答道:“我是慈州博士,听说你现在已经升级了,做了新除的长史,所以前来迎接你。” 郜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又拒绝不了,只得跟着此人继续走。 一行人又走了二十里路,这个博士忽然让郜澄下马,态度变得十分恶劣。郜澄动作慢了一些,他几乎要去拽郜澄下来了。 郜澄不解,问道:“之前你来迎我,态度可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对我如此无礼呢?我不是做了官吗?” “呸!什么做官?你已经死了,成了新死的小鬼,我们上头正让我来抓你呢,你还想做官?做白日梦去吧你!你们几个,别磨蹭了,赶紧赶他走啊,早点到咱们早点交差。” 那些人一听,立刻围上来,抓紧赶着郜澄走。他们过了一条河,河岸西边有一个住宅,看起来十分豪华,如同府衙。门匾上有六个大字,乃是“中丞理冤屈院”。 看来,这是中丞办理冤案的地方,郜澄看到后,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大喊冤枉。 这里确实是中丞办公的地方,听到了郜澄的喊冤声,中丞出来了。到了门口,他看到郜澄,问道:“是你喊冤的吧?你有什么冤屈,快说出来!” “小人的寿命还没到头呢,怎么忽然就被告知死了呢?何况这些来抓我的小鬼,也没有文书符文,可见小人是被冤枉了。” “那么,你有鸣冤的状子吗?” “仓促之间,哪有时间写状子?就算想写,也没有纸笔啊!” “这样吧,我给你状纸和笔,你把你的冤屈写下来,我马上处理。”说完后,中丞给郜澄递了个眼色。郜澄明白,这是要好处。他在官府做过事,对此非常清楚。 果然,郜澄写了状子后,交给了中丞。中丞接了状子,暗中伸了伸右手,这是说,他要五百两银子。郜澄一看,点了点头。现在救命要紧,钱都是小事。 中丞看到郜澄点头,很是高兴,仔细看了看状子,然后大声说:“嗯,我仔细看了看,郜澄的确被冤枉了。他的寿命还很长,不该被抓来。你们放了他吧,让他回阳。” 说完后,中丞告诉身边的人领着郜澄,去找通判。没有通判允许,郜澄还是不可以回阳的。 那人领着郜澄,穿过一个小厅,来到了一个小胡同似的地方,看到了一人,头戴毡帽,穿着鹿皮靴,正在那里数钱。 那人大声说:“这人是中丞大人的亲戚,中丞大人现在要放他回阳。”戴毡帽的人点了点头,然后不知道写了什么,郜澄就跟那人离开了。 出来后,又遇到了那个穿着绿衫的博士,以及那一群人。这些人一个个都伸手,显然是要钱的。不过,他们伸出来的手指不一样,有的伸出五个手指(五十两银子),有的伸出来两根手指(二十两银子),还有伸出一根手指,并弯曲了(一两银子)。 领着郜澄的那个人大怒,指着他们痛骂:“放肆,刚才他和中丞大人已经相认了,我跟你们说,他可是中丞大人的亲戚,你们这些小鬼,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来要钱?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 那些人一听,悻悻地离开了。 于是,中丞告诉郜澄,可以离去了。郜澄看看身边,忽然一个人都没了,他随便选了一条路,漫无目的走着。 忽然,他看到远处有一行人。为头的那个人,居然是他已经死去的妹夫裴二郎。裴二郎一身戎装,威风凛凛,身后带着起码一千人,正准备去西山打猎。 看到郜澄后,裴二郎吃了一惊,问道:“大舅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郜澄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后,又问裴二郎,怎么地府里这些官吏也要钱。 裴二郎叹了一口气,说:“地下和人间其实一样,有句话说得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看到的那些人,包括中丞,都只是阎王爷手下的小官小吏,他们都是帮着做事的小鬼。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就算死了,也是直接到阎王那里报道。但是,这些小官小吏层层阻挠,就是为了要钱。也就因为他们阻挠,到后来连阎王也不好见了。” “唉,真是没想到,连地府都是这样。要是他们要钱,我不给他们,会怎么样?” “你曾经在官府做事,难道还不知道吗?基本上来说,抓人就是两种情况。其一,误抓。人会犯错,误抓人也难免。如果正常情况,误抓了别人,得马上放行。可是,奈何人们就是怕权力,这些抓人的也就因此可以趁机要钱,不然不让你们走。其二,真抓。就算有些人真的寿命到了,这些小鬼也可以要钱,而且会大开口。你要是不给钱,他们就不让你见到阎王,让你三五百年不能投胎转世。到时候,你就真的孤魂野鬼啊!” 郜澄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看来地上和地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个德行。唉,难怪民间老百姓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呢。 要是没有这些难缠的小鬼,其实很多事就容易办了。只是,阎王一个人处理不了那么多事,又必须得指望这些小鬼,所以还真是难办,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说完后,裴二郎告诉郜澄,得赶紧离开,不然别的小鬼看到,又该趁机讹钱了。 旁边正好有租赁毛驴的人,周围一群小儿。裴二郎叫来小儿,出了二十五两银子,然后租了一头毛驴,让小儿送郜澄回家。 郜澄一听说租毛驴要二十五两银子,心中骇然,问道:“二郎,怎么这里还有租毛驴的人呢?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谁说不是呢?原本就不该有这个东西,但因为难免会误抓人,而这些小鬼误抓了人后,也不负责送回去,于是就有鬼官设置了这么个地方,专门负责送人回阳,以此来赚钱。你要是不用他们的毛驴,就没法真正回阳。不然的话,你以为这么高的价格,为什么还有人愿意用?” “二郎,我还是不懂,阳间的人,想多搞一些钱是为了享受,为了吃喝玩乐,娶美妾美姬,地府的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有什么用呢?” “都差不多啊,地府的人虽然叫鬼,但他们和人其实一样。他们也要吃喝玩乐,也想享受更好的东西。有些人做了鬼以后,家里人年年给他烧很多钱,他还不愿意转世投胎呢。地府里,也有美食、美人,嘿嘿!” 郜澄听到后,恍然大悟。 骑着毛驴,后面跟着一群小儿,郜澄上了阳关道。五六里路后,毛驴走不动了,郜澄害怕,心想:“这些人真是缺德,二十五两租这一会儿毛驴,毛驴还不中用。这要是回不了家,岂不是糟糕?” 正想着呢,一个小儿拿着大棍就来抽毛驴,郜澄吓了一跳,直接从毛驴上摔下来,晕倒在地了。 醒来后,郜澄发现,自己在家里院子中躺着,他总算活下来了。回想起这一番离奇的经历,郜澄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无论是阳间还是地府,都存在着黑暗与不公。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的人,哪怕是在死后的世界里,也依旧不改贪婪的本性。 从那以后,郜澄对官场的黑暗有了更深的认识。他不再执着于功名利禄,而是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行善积德上。他时常救济那些贫困的百姓,帮助他们解决生活中的困难。他还经常给人们讲述自己在地府的所见所闻,告诫大家要多做好事,不要被贪婪和欲望蒙蔽了双眼。 第99章 小地狱 隋朝开皇初年,冀州城外的一个宁静村庄里,生活着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名叫小虎。小虎家境普通,父母皆是朴实憨厚的农民,每日辛勤劳作,只为能让一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然而,小虎却有个让父母头疼不已的毛病——他经常偷偷摸摸地去邻居家偷鸡蛋,然后躲起来独自享用。每次父母发现他的这个行为,都会严厉地斥责他,可小虎却总是屡教不改。 这一日,天刚蒙蒙亮,柔和的晨光洒在宁静的村庄上,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小虎的父亲从睡梦中惊醒,他迷迷糊糊地起身,穿上衣服,走向门口。打开门一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外。 “你找谁?”小虎的父亲疑惑地问道。 “我找你家小孩,官府传唤他。”陌生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虎的父亲一听,心里顿时有些慌张。他不明白官府为什么要传唤自己的孩子,不过他还是赶紧转身,朝着小虎的房间喊道:“小虎,快出来,有人找你。” 小虎听到父亲的呼喊,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嘟囔着:“这么早,谁找我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房间。 来到门口,小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陌生男子见小虎出来了,便说道:“官府在传唤你,跟我走一趟。” 小虎听后,以为是官府的人来叫他去服差役。他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也不敢违抗,便转身想回屋取一些衣服。陌生男子见状,连忙说道:“没必要拿换洗的衣服,去一趟就回来了。” 小虎听了,只好打消了拿衣服的念头,跟着陌生男子走出了家门。 出了家门后,两人沿着村子的小路走了一小会儿,便来到了村南。村南是一片广袤的桑田,此时,土地刚刚被翻新过,还散发着泥土的芬芳,但却还没有播种。小虎一边走着,一边四处张望着,心中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不安。 突然,小虎的目光被道路右边的一座小城池吸引住了。这座城池看起来十分奇特,四面都有高大的门楼,外墙被粉刷成了朱红色,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威严。小虎不禁小声嘀咕道:“这城什么时候造起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他在这附近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他却从未见过这座城池。 陌生男子听到小虎的嘀咕,立刻严厉地呵斥道:“小孩子家,不要随便说话。”说完,便拉着小虎朝着城池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城池的北门。陌生男子对小虎说:“你先进去吧。”小虎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城门走去。然而,就在他刚刚踏过门槛的那一刻,身后的城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了。小虎惊恐地转过头,发现陌生男子并没有跟进来。 此时,小虎才发现这座城池里面竟然是一座空城,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地面上铺满了热灰和小碎火,热灰深不见底,几乎快要淹没他的脚踝了。小虎只觉得脚下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大声惨叫起来。他想转身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可是北门已经关上了,他根本无法出去。 小虎心急如焚,他急忙朝着南门的方向跑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救命啊!放我出去!”好不容易跑到了南门底下,小虎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出去了。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推城门的时候,南门突然也关上了。小虎彻底绝望了,他瘫倒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小虎又挣扎着站起来,他不甘心就这样被困在这里。他又朝着其他的城门跑去,可是每一次都是刚到门口,大门就被关上了。这座城池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无论小虎怎么努力,都无法逃脱。 此时,村子里的人们都陆续出来播种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大家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桑田。他们看到小虎在耕田中一边嚎叫哭泣,一边来来回回地四处奔走,都感到十分奇怪。 “这小孩子是不是发狂了?一大早就在这里跑来跑去,还嬉笑嚎叫的。”一个村民指着小虎,对身边的人说道。 “说不定是在玩耍吧,小孩子嘛,总是调皮捣蛋的。”另一个村民笑着回答道。 大家都以为小虎是在玩耍,所以也没太放在心上,继续忙着自己的农活。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出来耕种的人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小虎的父亲见孩子出去大半天了,一直都没有回来,心里十分着急。他决定出去寻找小虎。 小虎的父亲在路上遇到了几个返家的村民,便急忙询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自己的小孩。其中一个村民告诉他:“你家小孩在村子南边追逐嬉戏呢,叫他也不回应。” 小虎的父亲听后,立刻朝着村南的方向跑去。远远地,他就看见小虎还在那里不停地奔走。他连忙大声呼喊:“小虎,你在哪里?快回来!” 小虎听到父亲的呼喊,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就在这一瞬间,他眼前的城池和地上的热灰突然都消失不见了。小虎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倒在了地上。 小虎的父亲急忙跑过去,将小虎从地上抱起来。小虎一边哭泣,一边将刚才发生的可怕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听后,心疼不已。他低头一看小虎的脚,顿时惊呆了。只见小虎半个小腿以上的皮肤都已经血肉焦糊了,膝盖以下的部分更是红烂不堪,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父亲赶紧把小虎抱回了家,请来村里的郎中为他诊治。郎中看了小虎的伤势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孩子的腿伤得太重了,我只能尽力保住他大腿以上的部分,大腿以下的恐怕……”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虎的父亲四处为他寻医问药,希望能找到治好他腿伤的办法。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小虎大腿以下的肉渐渐地腐烂,最后变成了枯骨。小虎从此只能依靠拐杖行走,他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邻里们都感到十分震惊。他们纷纷跑到小虎奔走的地方查看,只见那里遍布着小虎奔跑的足迹,可是却一点热灰的痕迹都没有。大家都对小虎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对这件离奇的事情感到无比的恐惧。 第100章 石函之祸 在那山川相依、云雾缭绕的犍为郡,郡城往东十余里处,有一座被岁月遗忘却又因神秘而闻名的深山道观。这里四周群山环抱,峰峦叠嶂,连绵的山脉似一条沉睡的巨龙,将道观温柔地护在怀中。道观周围的山林郁郁葱葱,茂密的枝叶相互交织,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从山脚下缓缓延伸至道观门前,仿佛是一条连接尘世与仙境的纽带。 这座道观规模不大,仅有几间古朴的殿宇错落分布。红墙青瓦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飞檐斗拱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虽历经风雨侵蚀,却依然散发着独特的韵味。道观的主殿供奉着三清神像,香烟袅袅,庄严肃穆。殿内的墙壁上绘有一幅幅道教壁画,色彩鲜艳,线条流畅,讲述着古老的神话传说。 道观的观主是一位姓颜的道士,他鹤发童颜,身着一袭青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丝绦,手持拂尘,举止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颜道士自幼出家,潜心修行,对道教经典有着深刻的领悟。他为人善良,乐于助人,在附近的山民中享有很高的威望。 在这看似平凡的道观中,却珍藏着一件神秘的宝物——一个三尺多长的石函。石函通体呈深灰色,上面雕刻着极为精细的花鸟虫兽。那些花鸟栩栩如生,鸟儿振翅欲飞,花朵娇艳欲滴;虫兽则形态各异,或张牙舞爪,或憨态可掬,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巧夺天工,让人不禁感叹工匠的高超技艺。石函闭锁得很紧,看起来浑然一体,几乎没有缝隙,要不是上面有把锈迹斑斑的锁,简直就像一整块石头一样。 相传,这石函是当年文始真人尹喜所留。尹喜,这位道家的传奇人物,曾在函谷关见紫气东来,便恳请老子传下了千古奇书《道德经》。据说,尹喜真人将要飞升之时,将这石函交给门下弟子,郑重地告诫他们说:“这石函中藏有符箓,关系重大,不可随便打开,否则必将引发大祸。”至于这个石函如何流传到了这个小道观中,就如同一个被岁月尘封的谜团,无人知晓。而这座小道观,也因为这尹真人石函,变得远近闻名,时常有好奇的香客和求道者慕名而来。 唐代宗大历年间,一位出身清河崔氏的崔君,来到犍为郡担任太守。清河崔氏,那可是当时第一等的豪门望族,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崔太守自幼生活在这样的名门世家,自然养成了清高傲慢、刚愎自用的性格。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眼神中时常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崔太守刚到任没多久,就听闻了这件传说中的尹真人宝函。他对此颇为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对属官们说道:“哼,这不过是新垣平之流的骗局罢了。”新垣平,西汉文帝时的着名大骗子,曾制造了许多假祥瑞来欺骗皇帝。在崔太守看来,这石函也不过是类似的骗人把戏。 为了揭开这个所谓的“骗局”,崔太守决定亲自前往道观一探究竟。他带着一群威风凛凛的手下,浩浩荡荡地朝着深山道观进发。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扬起一片尘土。崔太守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着华丽的官服,头戴乌纱帽,好不威风。 来到道观后,崔太守径直走进大殿,对正在诵经的颜道士大声说道:“听闻你观中有一尹真人所留石函,今日我特来一观,你速速将其打开。” 颜道士闻言,脸色骤变,他连忙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向崔太守行礼,说道:“君侯,这是尹真人所留的石函,真人曾留下法谕:‘开启此函者必有大祸。’希望君侯不要违背仙官之约定。” 崔太守听后,不禁大怒,他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尹真人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还会留下这个石函?我堂堂太守,岂会被这些鬼神之说所吓倒?你今日必须打开石函,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颜道士却不为所动,他再次向崔太守行礼,坚定地说道:“君侯,这石函关乎重大,小道实在不敢违背真人之命。还望君侯三思。” 崔太守性格执拗,说到做到。见颜道士坚决不从,他恼羞成怒,直接对手下人喊道:“把石函给我抢过来,强行打开!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 手下人立刻一拥而上,在道观中四处搜寻石函的踪迹。不一会儿,他们就在一间密室中找到了石函。然而,当他们试图打开石函时,却发现那锁异常牢固,无论用斧劈还是刀砍,都纹丝不动。手下人费了半天劲,累得气喘吁吁,石函却依然紧闭。 崔太守见状,更加生气了。他眉头紧锁,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一群废物!连个石函都打不开!去,给我找来几十头牛,用绳子系在石函的锁扣上,让群牛像拔河一样,往两边拉,我就不信打不开它!” 手下人不敢违抗,急忙按照崔太守的吩咐去做。几十头牛被牵到了道观前,它们被绳子紧紧地系在石函的锁扣上。随着一声令下,群牛奋力向前拉,一时间,牛叫声、人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壮观。 即便是这等巨力,石函也只是缓缓地晃动了一下。众人又拉了半天时间,才终于听到“咔嚓”一声,石函的锁被拉开了。 石函打开后,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数十卷符箓。这些符箓用黄绢制成,上面的朱砂书画的符文依然鲜艳如新,仿佛岁月在它们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符文线条流畅,神秘而又古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 崔太守走上前,拿起一卷符箓,展开看了一下,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他把符箓扔在一旁,对颜道士说:“我还以为石函中有什么神奇的宝贝呢,只不过是一些符箓而已。”说完,他又让人把石函锁上,大摇大摆地带着人离开了道观。 当天夜里,月光如水,洒在郡城的每一个角落。崔太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打开石函的情景,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突然,房间里刮起一阵冷风,烛光摇曳不定。一个身穿紫衣的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崔太守的卧房之中。这人面色苍白,眼神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闯入我府?”崔太守惊恐地问道。 “我是冥府的使者,奉命来召唤你,你赶紧随我前去,不然还有更大的祸事儿呢。”紫衣使者冷冷地说道。 崔太守心中害怕极了,他想要拒绝,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使者走出了郡城。一路上,寒风呼啸,四周一片漆黑,崔太守只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一条无尽的黑暗之路上。 走了大约五十里路,他们来到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这里阴气弥漫,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崔太守定睛一看,只见前方有一座巨大的宫殿,宫殿的大门上刻着“冥府”两个大字。 崔太守被使者带进了宫殿,只见宫殿的正中央坐着一位威严的长官。仔细一看,竟然是已故的宰相吕公。 吕公看到崔太守后,脸色阴沉,他严厉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擅自开启尹真人的石函呢?现在昊天上帝有旨意,要消减你的福禄和寿命。” 崔太守听后,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跪地求饶:“吕公,我知错了,我实在是愚昧无知,不相信世间有神仙之事,才犯下如此大错。还望吕公在上帝面前为我求情。” 吕公却不为所动,他召来判官,让他查询崔太守的生死簿。 判官翻开生死簿,仔细查看后,禀告吕公说:“崔太守本来还能当五任长官,还有十七年寿命。现在奉上帝之命,全部夺取这五任官的福禄,再削去十五年的寿命。现在就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 吕公听后,点了点头,对崔太守说:“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你回去后,好自为之吧。”说完,他又派人把崔太守送回了阳间。 崔太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汗淋漓。他这才发现,刚才的一切竟然是一场噩梦。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恐惧,因为他知道,这或许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梦。 第二天,崔太守的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手下的大小官吏都赶来探望,询问太守是怎么回事。 崔太守叹口气,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众人听后,都惊骇不已,对鬼神之事也有了更深的敬畏之心。 然而,崔太守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自己的行为。他依然我行我素,继续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两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正如冥府所言,崔太守在一个平静的夜晚暴病而亡,这次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而那座深山道观,依然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尹真人的石函,也再次被尘封起来,成为了一个永远的谜团。 第101章 金刚仙 唐文宗开成年间,在那山清水秀、云雾缭绕的清远,有一座峡山寺,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在这如画的山水之间。寺中香烟袅袅,梵音阵阵,僧人们每日诵经礼佛,过着宁静而祥和的生活。 一日,寺里来了个胡僧,他自称从西域而来,精通梵文、梵语,名叫“金刚仙”。这胡僧身形高大,高鼻深目,一袭僧袍虽然朴素,却难掩其独特的气质。方丈见他谈吐不凡,便拨了一间精舍,将他留了下来,并给了他个僧职,请他用梵文来印证寺里的佛经典籍。 胡僧东来,随身之物极为简单,除了一身僧袍,就只有一个铜钵盂,那钵盂有脸盆那么大;还有一支铁禅杖,却只有胳膊那么长。他常常自夸,说这两件都是法宝,可驱神鬼、招雷电、缚蛟龙。然而,寺里的僧人们听了,大多只是笑笑,没有一个相信他的话。 峡山寺依山而建,景色秀丽,彩云时常缭绕在金顶之上,飞瀑从山门旁倾泻而下,放眼望去,四周皆是郁郁葱葱的青山。可奇怪的是,居士寮前的小庭院,却寸草不生,无论种什么,都会很快死去。 有香客送来两棵大芍药,本有一人多高,一红一白,娇艳欲滴。寺里的僧人们怕这珍贵的芍药种在这怪异的庭院里被糟践,便没敢直接种到地里,而是栽在了两个大木桶中。可谁能想到,不出半天,这两棵芍药就遭了厄运,花朵凋谢,叶子也蔫了下去。 寺监得知此事,连忙让工人合力扳倒花盆,只见地面上各有一个小洞。工人们顺着洞口往下深挖了三尺,却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金刚仙胡僧来了。他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说道:“此处乃地龙巢窠。天龙行于天,水龙潜于渊,而地龙游于山泽。这地行之龙,以草木精气为食,隐于山岳,游于地宫,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世间四季更替、草木荣枯,一半是因为天时,一半便是因为它们。地龙游食四方,博观而约取,所以草木大多是枯萎,而很少彻底死去。而今这条龙,只能困守一处,草木不得繁息,而龙又不能饱腹,实在是可怜。” 寺监听了,连忙问道:“那它怎么不走啊?难道是被寺里的院墙困住了?” 胡僧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这只是因缘巧合而已。居士寮内供奉的迦叶尊者,乃是降龙罗汉。想必当日地龙游食至此,正值尊者造像落成,迦叶手持缚龙咒,神力所及,便将它镇压于此……” 寺监又问:“那……怎么办?拆了迦叶尊者像么?” 胡僧连忙摆手:“不必,不必……” 当晚,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雷雨倾盆而下。只见金刚仙胡僧立铁禅杖于庭院之中,那禅杖深入地下两尺。大雨滂沱,天雷滚滚,雷霆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于虚空蜿蜒而下,直击禅杖,声如裂帛,电光四射。 顷刻间,土地开始翻涌,有物蠢蠢而出。竟然是一条手臂粗的蚯蚓,随着雨水流到山下去了。这蚯蚓体长三丈,足足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完全消失不见。 第二天一早,宿雨新晴,远望满山青葱。只有窄窄的一线,草木尽枯,蜿蜿蜒蜒,扭向山中去了。金刚仙看着那一线枯木,说道:“瞧瞧瞧瞧,饿成这样。” 后来,寺里新买了一块地,准备扩建僧舍。可奇怪的是,南面的围墙始终垒不起来。换了几拨工人,都是垒到一半就塌。没办法,只好停工,临时在缺口那儿扎上篱笆。结果篱笆也扎不住,扎浅了无风自倒,扎深了齐根而断。众人都怀疑地下有东西,但是掘地三尺,却什么也找不到。 有个做杂役的寺工李朴,跟金刚仙关系不错,便把这事儿跟他说了。金刚仙听后,跟着李朴去了施工现场。 他用钵盂舀了半钵泥土,加水和成泥,捏成手掌大的一个牌子,一头尖,一头方。回到住处,把泥牌放在太阳地里晒到半干,用朱砂笔写上几个蝌蚪样的符文,再放到太阳底下接着暴晒。外面干,里面湿,不久泥牌就龟裂开了,里面有看不清的东西在蠕动,想要出来。 金刚仙又把钵盂加满水,钵底还有湿泥。他晃一晃,满盆混沌;等一等,上清下浊。 好事的僧众们都挤了进来,围了好几层,好奇地看着金刚仙的一举一动。只见他随手折了一茎草叶,连同泥牌一起放进水里。泥牌入底,草叶浮波。 金刚仙双手结了个印,食指一晃,水底的泥牌解体。一股浊流自下面泛上来,冲得草叶微微一晃,像是攀上来了什么东西。他蹲下,拈起水上浮着的朱砂粉末,搓成一团儿,使劲往鼻子里揉。突然,他打了一个大喷嚏,把草叶从钵盂的一边喷到了另一边。 “成了,”他说,“垒墙吧,可以了。” 和尚们都笑他故弄玄虚,然而神奇的是,墙真的可以垒起来了。 李朴满心疑惑,问道:“大师父,几个意思啊?那土里埋的是谁啊?” 金刚仙神秘一笑,说道:“金刚仙。” 李朴吓了一跳:“你不就叫金刚仙?你抓的那一钵土里,有你前世的骨灰啊?” 金刚仙连忙解释:“瞎说,瞎说。我都不清楚它是啥,也许它生前连骨头都没有,又何谈骨灰呢?我只知道,它是上一个劫世的生灵,六百七十二万年前,跟我走了相同的路径,从天竺去到西域,又从西域来到中土……只是那时候,还不曾有天竺、西域和中土的‘名’。又或者,不光没有‘名’,连‘实’也还不曾有……” 李朴听得一头雾水,摇头道:“没有名也就罢了,怎么还会还没有实啊……” 金刚仙耐心解释:“沧海桑田明白吗?山川原非山川,湖海也非湖海……” 金刚仙接着说:“我此次远来,本无目的,只是云游而已。冥冥之中,似乎是被什么牵引。到了这峡山寺,就此停住,再也不想走了。现在想来,这应该就是‘业’力。但我停在这儿,却也不知道要干啥。方丈安排我解经。我可以解,但全无热情,仿佛心里的力量在此休眠了,十数年匆匆而过,如一日而已。直到你把我引到断墙之处,一切都不同了。我心底的那团火苗,又死灰复燃了,一下子照得通体光明,心神洞彻。万般疑惑了然于胸,我原来就是为它而来……” 李朴又问:“大师父,你来此间十几年了,那个东西就在后山,你能不知道?” 金刚仙说:“还真不知道。我也是此时此刻,才知道了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寺里扩建僧寮,不用围墙将它圈住,它也许就会一直在土石间长眠。但是围墙一垒,激起了它的执念。这个执念经历了一个劫世,居然强大到能撼动砖石……这才引导着我去看它。” 李朴说:“那,这个执念……是啥?” 金刚仙说:“说来也简单,不过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而已。它想回到它出发的那个原点。” “天竺?” 金刚仙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地方。只是它出发的时候,还没有‘天竺’这个名字,甚至还没有天竺这个地方……” “那它到底是什么呢?” 金刚仙摇摇头:“真的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条虫,也许是那个劫世的神明;但如今已皆不可考,只剩一股执念而已,走到这儿,停在那儿,回不去了……” 李朴被绕得晕头转向,眼睛里却闪烁着狂热的光彩:“大师父,你驻寺十年,屡屡展露神通,才使本寺香火愈来愈旺盛。香火越旺,信众越多,僧众也就越多。僧众多了,才需再建僧寮。再建僧寮,才用筑墙圈地……不圈地,你又怎么会知道‘它’在那儿?” 金刚仙感叹道:“业力如此,实在坚如金刚……” 时光荏苒,金刚仙驻峡山寺已有十五年。一日,他突然念起,想要回天竺。他雇李朴去后山伐木:“拣大的砍一棵,刳木为舟,老衲我要浮海还乡……” 李朴一听,连连摆手,不愿意去,说后山妖怪多:“而且,以独木渡汪洋,这是有多不靠谱啊?你还真把自己当神僧啦?” 金刚仙却执意如此,说峡山寺后山的盘龙松,正是他回乡的捷径:“……有什么妖怪,老衲慈悲为怀,刚好度化了它……” 李朴无奈,只好去了。可他去了不到半天,就空着双手回来了,连斧子也丢了。他心有余悸地说:“碰上个蜘蛛精,肚子有脸盆那么大……” 金刚仙听闻,提了禅杖,跟他去看。只见那后山之中,有一棵参天古树,盘曲如龙,树干上砍着一柄斧子;树根底下黑黢黢的一个大洞,悄无声息。树下盘着条大蛇,两三丈长,红眼睛,金鳞甲,正小心翼翼地朝树洞里张望。 李朴领着金刚仙,远远地站定,指着树洞说:“就在那洞里……” 话音刚落,洞口的杂草一晃,突然弹出一个大肉球,半空中抻出八条腿,变成个毛扎扎的庞大蜘蛛。这蜘蛛口喷毒液,瞬间就封了大蛇的双眼;再从嘴里翻出折叠的毒牙,狠狠扎进蛇腹。 一顿饭的功夫,大蛇周身鼓胀,像新炸的油条,圆滚滚的在草里翻着白儿,最终没了动静。蜘蛛上前,用獠牙撕开一个口儿,伤口处滋出一股清水,散发出淡淡的腥味。蜘蛛尝了一口,却掉头不顾,回洞里去了。 那水流了一地,渗入乱石间,转眼大蛇就只剩一张皮,骨头都化没了。李朴看得头皮发麻,回头看向金刚仙。 金刚仙却镇定自若,说道:“我去看看……” 李朴咂舌:“这……看个啥啊?” 金刚仙提了提铁禅杖:“老衲我去度化了它。” 说罢,金刚仙大步上前,踢开蛇尸,拿禅杖朝洞里捅。三戳两戳,竟把那只蜘蛛“钓”了出来。蜘蛛也不挣扎,毛爪子都收在肚子下。金刚仙也不含糊,只一杖,便结果了它。 李朴跑过来看,忍不住说道:“这也有几百年的道行了吧?这么个超度法,大师傅,太草率了吧?” 金刚仙“嘁”了一声,说道:“你哪懂这个啊?这个蜘蛛,堕此业身之中,百世不得出,无奈何修得妖身,累世不坏,进退两难。我不打破他的妖障,他禁锢在蜘蛛这一环内,永世不得轮回。你觉得他得长生之福,他自觉是在活受罪。你没看他,蛇肉都不惜得吃了,天天吃这个,反胃了啊!降妖除魔,妖魔为什么要被除掉?其一是防止它们作恶;其二是度化它们的业身。” 第二天一早,李朴去拜望金刚仙。只见和尚笑呵呵的,披了一套新僧衣,非丝非麻,薄如蝉翼。金刚仙见他来了,说道:“瞧见了吗?蜘蛛丝的……” 他还说,昨晚蜘蛛精化作老翁入梦来谢他,这件衣服就是谢仪。 李朴听了,说道:“那感情好啊,蜘蛛丝的……不沾水,也不沾土啊。” 金刚仙却苦笑着说:“……就是粘虫子啊。” 一转身,只见他背上粘着一对蜻蜓、两只知了、无数蚊子。 李朴按照金刚仙的吩咐,砍来了树,在胡僧的小院里凿船。刚刮完树皮,金刚仙却又说先不必了,领着他重回后山。 后山有金锁潭,金刚仙把钵盂沉在潭水里,口中念念有词,发声诅咒。只见那潭水由青转白,一条泥鳅,摇头摆尾,游进钵里,成了和尚的鱼获。 李朴看着那泥鳅,疑惑地问:“大师傅,一条泥鳅请我?你也真算是开了斋了哈!” 金刚仙神秘一笑:“昨晚蜘蛛入梦,说这潭中有龙。我原不信,不料还真有哈……这龙羔子,是好东西啊,拿回去熬成膏,涂在脚上,跨江渡海,如履平地。这不比那独木舟,强上百倍?” 过了几日,李朴带了一壶酒,来请金刚仙喝。那酒壶镶金嵌宝,十分精美。金刚仙见了,笑着问:“偷的吧?” 李朴脸色瞬间发白。 金刚仙哈哈大笑:“没事儿,没事儿,咱俩好朋友,你存心害死我,我也认了。” 李朴心里突突直跳,终于坦白交代了:昨晚有个白衣长者找到他,交给他这把酒壶,说金刚仙这胡僧是个坏东西,抓了他的儿子要去熬龙胶。只要李朴能劝胡僧喝下这“阴阳壶”里的毒酒,他愿意酬谢万金。 金刚仙听后,说道:“昨晚,我这儿也有人来拜访。蜘蛛精重入轮回,去投人胎,临行来拜会我,说起龙王要害我那档事儿。其实,我哪里会真用龙太子做胶鞋啊?只不过奇货可居,想结识龙王这个财主。哪知他竟然一毛不肯拔,我还没要赎金,他竟然对我玩斩首。本来想求他助我一臂之力,谁知他净出浑招儿、授人以柄?” 金刚仙把毒酒拿在手里,接着说:“现在好了,我有了罪证在手,不怕他不就范了,他想不出血,也得成啊!” 李朴满面愧色,觉得十分对不起金刚仙。金刚仙却不以为意:“你我泛泛而交,孰料老衲在你那里竟然价值万金呢?” 两天后,有海商巨贾来拜,邀金刚仙出海,一路供奉饮食,同赴天竺。金刚仙托着钵走了,钵盂里一条泥鳅。 第102章 云华夫人 远古时代,天地初开,世间万物皆在混沌中逐渐孕育生长。在那遥不可及的天界,王母娘娘的仙宫熠熠生辉,云华夫人瑶姬,作为王母的第二十三个女儿,太真王夫人的妹妹,就诞生于此。她天生丽质,气质超凡脱俗,自幼便接受着“徊风混合万景炼神飞化”的高深道术。 云华夫人生性喜爱云游四方,领略天地间的奇妙景致。这一日,她从东海云游归来,途经长江之上。远远望去,岸上一座巍峨的山峰映入眼帘,那便是巫山。只见巫山峰岩挺拔,直插云霄,林壑幽深秀丽,其间巨石如坛,散发着神秘而古朴的气息。云华夫人被这美景深深吸引,忍不住在巫山滞留了许久。 彼时,人间正遭受着洪水的肆虐。滔滔洪水如猛兽般席卷大地,淹没了无数的村庄和田野,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大禹肩负着治水的重任,带领着众人四处奔波。此时,他正驻扎在巫山下,日夜指挥着治水工程。 然而,治水之路困难重重。这一天,狂风突然毫无预兆地刮来,风势迅猛,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掀翻。崖谷在狂风的肆虐下剧烈震动,山石不断滚落,其势不可控制。大禹和他的同伴们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就在这危急关头,大禹与云华夫人相遇了。大禹急忙向云华夫人行礼,言辞恳切地向她求助。云华夫人被大禹的诚意和为百姓谋福祉的决心所打动,当即命令侍女将用符策召鬼神的书交给大禹。同时,她又派遣狂章、虞余、黄魔、大翳、庚辰、童律等诸神,前去协助大禹。 诸神降临后,立刻施展神通。他们帮助大禹凿开山石,疏通江水,将堵塞之处一一挖开,使江流能够顺利通行。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洪水的势头逐渐得到了遏制。大禹心中充满了感激,再次向云华夫人下拜致谢。 治水工程稍作停歇时,大禹怀着崇敬的心情,前往崇山峻岭之顶拜访云华夫人。然而,云华夫人的形态却让大禹大为惊讶。她时而在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时而又突然飞腾在空中,化作轻盈的云朵,自由自在地飘荡;有时她会凝聚成夕雨,纷纷扬扬地洒落;有时又变成游龙,在天际蜿蜒游走;或者化为翔鹤,在云端展翅翱翔。她的状态万千,让人难以捉摸,更难以亲近。 大禹心中不禁产生了疑虑,他怀疑云华夫人是否真的是神仙,还是只是狡猾奸诈、离奇古怪的妖邪。于是,他向童律询问。 童律恭敬地回答道:“天地的根本是道,运用道的人是圣,圣的品级,依次是真人、仙人。其中有承气成真不修行而得道的,木公、金母就是这样的人。他们是二气的祖宗、阴阳的源本、仙真的主宰、造化元光。云华夫人是金母的女儿,从前以三元道君为师,接受上清宝经,在紫清阙下接受宝书,被封为云华上宫夫人。她主管教化童真之士,在玉英台理事。时隐时现而变化,这本来就是她的常态。她也是由气凝聚成的真人,与道合为一体,并非禀承凡胎肉体而化成之形,而是西华少阴之气。而且气弥漫天空淹没大地,谋划营造动物植物,广泛包罗自然,细到毫毛头发。与人一起她就变成人,与物一起她就变作物,哪止于云雨龙鹤飞雁腾凤呢?” 大禹听后,心中豁然开朗,认为童律说得十分有理。后来,他再次去拜见云华夫人。这一次,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叹不已。只见一座云楼玉台拔地而起,瑶宫琼阙错落有致,森然林立。周围还有众多灵官侍卫,其数量之多,形态之异,让人难以指称记识。门口有威风凛凛的狮子守护着关隘,道路上有矫健的天马启行。毒龙电兽分布在八方,作为乘坐的轩车。云华夫人则安坐于瑶台之上,仪态万千,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大禹恭敬地行了稽首礼,向云华夫人请教道术。云华夫人召大禹让他坐下,然后缓缓说道:“圣匠初兴之时,剖开广大混沌之一朴,发散为亿万之体。揭开蕴积广大之一苞,散布为无穷之物。又使日月星运行而确立时间,封九州之域而控制邦国,刻记漏壶而分昼夜,用寒暑来纪年,用兑离来正方位,用山川来分阴阳,用城廓来聚集百姓,用器械来保卫大众,用车马服饰来表示贵贱,用五谷来备荒年。所有这些制度,都是禀承于星辰,而取法于神仙其人,来养育有形之物啊。 因此,日月有暗有明,生杀有寒有暑,雷震有开始和结束之期,风雨有动和静的规律。清气在上飘浮,而浊众散处于下。兴与废的气数,治与乱的命运,贤与愚的资质,善与恶的本性,刚与柔的气质,长寿与短命的命运,贵与贱的地位,尊与卑的次序,吉与凶的感应,不得志与得志的期限,这都禀承于道,掌握在天,而由圣人管理它。 本性出于上天,命运多在于人为。本性形成于天,而处世要合于道义。道义存在则可,违背道义则不可,道义无处不在,无物不存,但需要一定的修养之功,才能达到。 玄天老人说过,致虚到极点,守静到至诚,万物将自行恢复。恢复指的是回归于道而常存。道的运用,变化万端而不够其一,所以天参悟玄玄,地参悟混黄,人参悟道德。除此之外,就不是道了。长久的要点是,天保护它的玄,地保护它的物,人保护他的气,这就是用来保全的办法。 那么,我的命运在于我,不是天地杀我,鬼神害我,失去道就失去了自己。立志了,勤修了,您的功德达到物了,勤达到百姓了,善达到天了,然而没有听到至道的要诀。我从前在紫清之阙得到书,以之为宝而勤修,我的老师三元道君说,上真的内经,是天真当作宝贝的东西,把它封存在金台。 带它进入太微,就有云轮往上升,神武把关,在瑶房整饰衣装,去遨游希世之林,左招仙公,右卧白山,而向下斜视太空。在天河泛舟之后,就乘云跨龙游此名山,那么真人就登门拜访,万人都来侍奉护卫,山精也来伺候逢迎。动的时候有八景玉轮之车,静的时候就安处于金堂。 这也称之为‘太上玉佩金珰’之妙文。你将要越过大海而没有飚轮,要渡过飞沙而没有云轩,登险途而没有舆车,涉泥波而没有船可乘,在陆上就会困于远方绝地。在水中就恐怕会漂泊沉沦,将要疏导百谷万川,危难长远啊。 太上很怜惜你,也将把灵宝真文传给你,在陆地驱逐虎豹,在水中制服蛟龙,斩断千邪,约束驾驭群凶,用以成就你的功业。它在于阳明之天。我所传授的宝书,也可以出入水火,震摄幽寞,收束虎豹,呼召六丁,使八地隐沦,使五星颠倒,久视存身,与天相倾。” 说完,云华夫人令侍女陵谷华拿出丹玉书箱,打开它拿出上清宝文交给大禹。大禹满心欢喜,拜谢后接过宝书。此后,他又得到庚辰、虞余等诸神的全力帮助,终于能够疏导波涛,掘开河川,成功完成了治水的伟大功业。 治水成功后,大禹祭奠五岳,告别九州。上天为了表彰他的功绩,赐予他玄圭,并封他为紫庭真人。 那以后,楚大夫宋玉将这件事说给襄王听。襄王听闻后,却不能访求道家之要诀而求得长生,只是在高唐之馆筑坛台,作阳台之宫来祭祀云华夫人。宋玉还作了《神仙赋》来寄托心情,然而其内容却荒淫秽芜。云华夫人乃高真上仙,岂容被如此捏造事实而亵渎? 在巫山下,有一座祠庙,世人称之为大仙祠。隔岸有一块神女石,那便是云华夫人所化。还有石天尊神女坛,坛旁生长着一种竹子,叶子垂下像扫帚。每当有紫叶飞物落在坛上,竹子就会凭借风力将其扫掉,使得神女坛始终光洁干净,不被落物所污。楚人世代祭祀云华夫人,她的故事也在世间流传千古,成为了人们心中永恒的传奇。 第103章 愚人仙 唐宪宗元和年间,在青城山下那个宁静的小村子里,生活一如既往地平静。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质朴而安稳的日子。 这日,村口突然来了一个陌生人,打破了村子的宁静。此人三十几岁模样,衣衫褴褛,那身衣服的样式陈旧得仿佛是百十年前的。他背着个药篓,操着一口乡谈,逢人便打听着什么。 他自称进山采药时遭遇了危险,幸得他人搭救,在山中将养了一个月。如今挂念家中的妻小,心急如焚地赶了回来。 村口瞬间围拢了许多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东问西。可这人木讷得很,不擅言辞,问题越多,他就越着急,一着急,话都说不利索了,回答得更是颠三倒四。 众人瞧着新奇,尾随着他来到溪边一处老房子前。眼前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断壁残垣,只剩半个屋顶摇摇欲坠,瓦砾散落一地,院子里荒草丛生,一看就是荒废许久了。 那人一看到这场景,登时慌了神,哭丧着脸在原地团团转,嘴里碎碎念着几个名字,可村里人却一个都对不上号。 直到有人搀扶出一位耄耋老人,老人看着他,颤巍巍地说:“求您别嚷嚷了,这就是您的孙子啊……” 那人愣了一下,问道:“孙子……你高寿了啊?” “九十三。”老人答道。 这件事太过蹊跷,里正赶忙报到了县里。而此时,天师罗公远恰好正在青城山,听闻此事后,特意率领徒弟前来探访。 村里的公屋宽敞的庭院里,挤着百十号人,都是与这个异人有关联的亲眷。庭院中间的板凳上,蹲着那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借来的绸缎衣服,浑身不自在,左扭右扭的,还低着头,看人的时候眼睛往上翻。 里正分开人群,县令引着罗天师在预备好的藤椅上坐定。县令指着异人对罗天师说:“真人请看,这就是……您帮忙看看真假,如果是假……” “不会假。”罗天师目光笃定地说,“我记得他。百年前青城山里出过一件奇事,有猎户采得三丈长的一根大山药,而且还是断的,屈指一算,应该和此人有关……” 县令惊愕不已:“三丈长的山药?” 罗天师解释道:“此事真实不虚,附近年长的老人家应该还会记得一二……” 异人那位九十三岁的孙子也开口说道:“我几岁的时候,听我爹说过,他五岁那年,我爷爷进山采药未归,同一年,就有人在山上挖着了大腿粗的山药,房檩那么长,是锯成段儿运下山的……” “那是我挖着的,那山药!”一直局促着的异人终于开了口。他说自己上山的时候,还不是现在这个皇帝,那时候年号还叫“显庆”呢! 县令惊愕道:“那不是高宗皇帝在朝的时候?都过去一百多年了?” 罗天师微微一笑,示意异人往下说。 异人回忆道:“……那个山药怪着咧,越往下越粗……” 他说最开始挖到的山药只是拇指粗细,却长得离谱,越往下挖,就越粗,渐渐地有手腕粗细、胳膊粗细、小腿粗细……为了不把它弄断,他着了魔似的一直往下挖,不知不觉挖了有两人多深,此时的山药已经有大腿粗细了。 他抬头看天,天色已经黯淡下来,马上就要黑了。他想先上去,等明天再做打算,结果脚下突然一空,塌方了! 脚下的土不断下陷,上面的土也跟着压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大概往下沉了半个时辰,终于站住了脚。抬头一望,居然还能看见天,不过只有星星大的一点光亮了。 “……头顶上面还有土呐,不敢刨,怕塌方埋在里面呐!”异人说话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绝望的时刻。 “据上一代天师说,当时采下来的山药是锯断了运到松风观的,在大殿前面一截一截的接起来,严丝合缝,不是作假,真有两丈多长……”罗天师喝着茶,给县令科普,“但如果按这位先生说,猎户们采来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他往下坠了半个时辰呢,可见下面深不可测……” “……我也不知道有多深,就知道爬不上去喽,头顶上土压着呢,动一动就要塌下来呀……底下黑乎乎的,憋都要憋死了,我就摸,摸到一个洞,我就钻了进去……”异人一说起这段经历,瞬间神采奕奕,仿佛又感受到了绝处逢生的喜悦。 那个洞,他开始以为是鼹鼠洞,可越往里走,空间就越来越宽敞。最开始他得靠钻,后来可以跪爬,再后来能蹲着走,最后洞竟然有了一人多高,顶上还有奇怪的天光射下来。 他沿着洞向上攀行,大概走了一里多地,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口,洞口外是一片水帘。穿过水幕,出了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别是一番天地。 脚下是一条大溪,溪水静水深流。溪对岸有十几户人家,屋前屋后种植着桑梓,街道两旁种满了桃花,稻香鱼肥,鸡鸣狗跳,好一幅田园美景。 来来往往的人,衣着十分奇怪,却又怪好看的。有几个渔夫驾着小艇过来看他,问清了他的来路,都大吃一惊,用船载他到了对岸。 他早就饿得不行了,村子里的人纷纷拿出东西给他吃。他回忆说:“嗯……没想到那个也能吃啊?麻籽也拿来煮粥,柏叶拿来烧汤哈?也不管了,饿死球了么,先干了三碗,不算难吃诶!” “胡麻饭和柏籽汤?”罗天师眼睛瞪得圆圆的,满脸惊讶。 异人接着说:“就是那个嘛,那里吃的都是那个。他们自己好多人就都不吃,也觉得不好吃吧?我在那里住了四五天,也吃了四五天……饿了三天了嘛!” 后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感觉走路脚步发飘,跑起路来非常轻快,有一次不留神绊了一跤,竟然直接飘了起来。 “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有人在天上飘的?这是死了撒?我就嚷嚷着要回家,求他们给指条路……” “哈哈哈哈,”罗天师捂着胡子笑道,“你哪里知道,你已经结了仙缘,造化了啊!” 异人说:“没错,老道,你说得跟他们一模一样哈。” 那些村人告诉他,他挖洞挖到了仙境,又吃了仙食,已经脱胎换骨,可谓仙缘不浅,还劝他先去拜谒本处的玉皇,再决定去留。 “我不晓得厉害嘛,心想去见什么皇帝,见了皇帝搞不好是要杀头的;但是毕竟人家管了几天吃喝,出门在外要随和,入乡随俗嘛,他们又说本地皇帝和气,我才去的嘛……” “第二天一早就去啦,早得很……”异人继续回忆道。 有骑龙凤的,有骑仙鹤的,也有驾云的,只有他是徒步,不过也跟着众人往天上飘。同行的嫌他太慢,拉拉扯扯把他带上了天。 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贤良品自高。遥遥的,他看见云端露出绿色的一角翘檐,在阳光下耀人耳目。 离近了看,是一座绝大的宫殿,黄金为顶,白玉为阶,翡翠镶嵌在珊瑚柱上,碧玉装点着玳瑁梁。云螺敲响,银磬声长,金乌出海,玉帝临朝。 众人纷纷入殿参拜,同行的诸位也整冠入列,只留下他木木呆呆地立在殿下,进又不敢进,退也不敢退。 丹墀之下,水晶华表下拴着一头异兽。 “好大的一头牛啊,有多大呢……”异人谈性起来了,指着一个老乡牵着的水牛说,“有你这牛五六个那么高呢,两只眼睛碗那么大,总在流眼泪,没睡醒似的……” 他说,牛的主人让他给牛行礼,说新来的客人会有好礼相赠。 面对这煌煌巨兽,他心里直发颤,不由自主地跪下朝上一拜,巨兽竟然颔首回礼,还口吐芬芳。 “那个牛啊,往外吐东西,呸呸呸的吐,”异人说,“像在反胃,咳呀咳的就吐出个红红的大珠子,鸡蛋那么大……”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跑来一个红衣童子,抓起来就给吞了,牛主人替他惋惜。 他这才弄明白这东西是要抢的,已经又有一颗青的、一颗黄的、一颗白的珠子先后落地,被一个青衣童子、一个黄衣童子、一个白衣童子相继抢去吞了。 “那个管牛的冲着我嚷,是不是傻啊!最后一个了,抢不着就真没了!”异人说,“我就抢过去,抠住牛的鼻孔,嘴对嘴的等着……咕咚一声,有个蛋蛋掉进了肚里,呵呵。一个穿黑衣的小孩儿在后面哭,没抢着,我猜我吃的是颗黑丸子。” 罗天师手拂长髯,侧头对县令说:“那不是牛,此乃鼍龙,所吐龙珠,分呈五色,得赤珠者,寿与天齐,食青珠者,寿该五万,吞黄珠者,寿可三万,白珠稍逊,也有一万。此人所吞黑珠最下,可得寿五千岁。” 县令眼都直了,说:“我就想问一句,他吞进去的会不会消化不完呢,万一……” 异人说:“没得想,我在那里一个月,吃也吃的,喝也喝的,东厕可不曾去得……没得拉!” 他说,后来,同来的人从大殿出来了,拉他进去拜玉帝。 “我又没见过皇帝,吓都要吓死了。拜也不会拜,可庙里拜过龙王爷,过年讨过压岁钱,灾荒出去讨过饭,磕头还是会的,就一直磕,不敢停,怕皇帝不高兴哈!”异人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 他当时却战战兢兢,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上面有个威严但和蔼的声音问他话,他抬头一看:正中央一个大人,菩萨风度、王者气象。两旁胁侍七人,金刚怒目、斧钺生光。再往下,是一群彩衣仙子,腰肢款款,玉面莹润。 王者问他来历,他一边应付,一边偷眼看殿上的仙娥,身不由己,魂不守舍。 把仙女都瞅毛了,把玉帝给逗乐了,说:“殿下跪的新晋仙民,好色如斯么?” 他老实的回答,皇上,草民确实是没见过么…… 玉帝问他:“你想不想要这些仙子作伴呢?” 他说,想。 玉帝乐了,说:“你这也算是赤子之心,真实不虚。你此行访得仙路,原是为食;能得到朕的青睐,却是为色。真是奇缘一桩。这些美貌的天女陪练,你日后位列仙班,达成品级后自然也就有了。不过,既然你能为朕展颜,不妨送你几个,也可帮助你在道法上精进!” 教人捧来一盘鲜果,让他自取,能拿多少算多少。 “你们哪里晓得?”异人朝庭院里陌生的亲眷们显摆,“那苹果,能有脑袋大啊,我躺在地上、手脚齐上才抱住了三个呢!” 玉帝笑疯了,让他把仙果放下,又从天女团里点了穿红、穿白、穿蓝的三个站出来,问他:“这边三个仙果,那边三个仙女,要哪边?” 他说要苹果,仙女养不起。 玉帝笑得吹胡子瞪眼,都失了体统,说:“都……哈哈……都给你!” 按玉帝的敕令,他暂时被安置回村子,拨了一处宅院给他,三个彩衣天女充做道侣,教他导引、服气结丹,早日皈依仙道。 “我字也不识嘛!”异人说,“她们说的话,文绉绉的像唱戏一样,哪个听得懂。她们脾气还好得很,只是我都要疯了……无聊了就吃苹果,一天一个全吃了哈!” 县令看看罗天师,天师也苦笑:“玉帝手赐的先天道果啊……他居然狼吞虎咽的当萝卜啃了,牛嚼牡丹,牛嚼牡丹哪……” “后来,又去拜望了几次玉皇呢,老人家见了我就开心,总问我道法学得如何,我就回他,正在学识字……”异人说。 四时之花不败,枯荣之木长青。这样过了近一个月,在邻居和近侍的填鸭式灌输下,他的道法方有小成,但他实在是待不住了。 “要回家嘛!”异人跟他百年后的亲戚们解释,“那里好嘛,不缺吃喝,念私塾虽然费脑筋,还忍得嘛!就是挂念家里嘛,家里三个娃儿一个老婆等着吃饭嘛……” 他有两个男孩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上山之前,老婆又刚生了个小丫头儿,名字还没来得及起。 他先跟邻居通了气,又跟三个彩衣天女说了自己的打算。 “我跟他们讲,我来时间也不短了,也见识了,也享受了。我一个外乡人,你们救了我,又招待我吃喝、教我念书。我总想找机会报答你们,但越呆越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实在没有活儿可干……” 异人说:“再呆下去,我欠你们的情越来越多,还不清咯……” 众仙听说他执意要回去,有的替他惋惜,有的笑他执迷。 彩衣天女跟他说:“说起来可能尴尬,但你已经回不去了,不是说没有路,有路。仙山还有路,人世已无情。你在此盘桓这一个月,人世间已经过去了百余年,你的至亲眷属早就已经不在了啊。山川还是旧山川,但人不在了啊。凡人修仙,唯一个‘情’字最难挣脱,但又最缥缈不实。你在此期间,世间的亲友早就以为你死了,你留在那个世上的牵绊,随着他们一个个过世,越来越淡,直至消失。在那个世上,早已没人牵挂你;而你所牵挂的人,也早已不在那个世上了。就好比画里的一罐蜂蜜,你觉得它香甜,而它不过是一张纸上的几笔墨汁而已。你们凡人的那个世界,不过是一罐巨大的蜂蜜,世间的每个人都能看见它,幻想它的香甜而已。所谓镜花水月,不是因为它们太脆弱,而是它本身就是幻觉……” “她们越劝我,我就越害怕!小幺妹儿还没过满月,怎么能?全家人都不在了?难道闹瘟疫?那更得回来看看哪……我直接给她们就跪下了。”异人很激动,唾沫横飞,喷到他孙子的白胡子上。 彩衣天女禁不住他的苦求,为他打点行囊,临行前又塞给他三锭金子。 红衣说:“你此去也好,可帮你断了尘缘。” 蓝衣说:“你此去,凡间的路已不熟,金子可充路费。” 白衣说:“有一锭金子里藏了一丸仙药,你到凡间探完亲总要回来,吃了仙药,你就能找到回来的仙途了……” 红衣又说:“这一去不知要走多少路,你脑子又不灵光,万一金子里的药掉了呢?你家老宅旁的小溪边有块洗衣服用的砧石,我在那底下给你再备一盒,以防万一。” 他又穿回来时的衣服,背上药篓,众人送他到溪边。长天浩荡,一队鸿雁由头顶经过,雁头向南。众仙都说,就这趟吧,刚刚好,把他抬起来,向上一抛,抛到雁群里。 “我像个风筝似的飘上天,一头扎进雁阵里。袖子里灌满了风,还要接着往上飘,赶紧薅住两只雁脖子……”异人说得有些累了,喝了口瓢里的水,“这水也一股怪味儿,加了香粉一样……” 他说,他随着大雁一路向南,在扬州临海郡着陆,上岸一问,年号叫“开元”,结果睡了一宿,第二天又叫“天宝”了。 县令大惊:“开元?天宝?那不是明皇在位的时候,而如今是元和初年?那岂不是……” 罗天师屈指一算:“……三十七年了。他在人间行走了三十七年了,可你看……” 县令顺着天师的手仔细看,异人分明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那你为何不速速回家,倒在外浪荡了三十几年?” 异人挠挠头说:“我不晓得家在哪里嘛……” 这三十几年,他逃过荒,当过兵,帮过工,讨过饭,还逃进山里当过和尚,又逃进更深的山里当过野人。中间经历了六个皇帝和一个安史之乱。 “那你岂不是……早就明白你的妻儿已经不在了吗?因何不早回仙界?”县令问。 “我晓得个啥子啊?天天走马灯似的换皇帝,我以为就三十几年嘛,见不得老婆,总见得到两个儿子和小幺妹儿。”异人低下头,第一次神情落寞,“哪知孙儿都要入土咯……为啥不回仙界啊?三锭金子,就买了两个馍馍,都被抢了,仙药不也在里面么?” 众人陪着他,他搀扶着最老的那个孙子,看了老妻和儿孙的坟墓,大大小小的土馒头。县令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当今圣上,定有封赏啊?” 他笑了:“拉倒吧,皇帝不也在忙着生死么……” 罗天师问他俗世和仙界的不同。他讷讷的不会说:“这里么,水是加了脂粉的,果子是加了糖的,米面是染白了的,鱼肉是发臭的,鸟兽像是蒙了皮毛的木偶,人也一样是被牵着线走,山是刷绿了的,花是染红了的……总之哈,都是假的咯……” 亲眷里有人问:“不留下来住几年么?” 他说:“不了,你们自己挺好的就挺好。毕竟,我也不认得你们,你们也不认得我哈。天地之间,一个大笼子而已。三十几年,关得我实在难受。我找回来,一是想给死了的老婆磕个头;二呢,就是来找这个笼子的出口儿么。” 说着,径自穿过败落的庭院,到溪边掀起那片槌衣石,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玉匣,打开来,异香弥空。罗天师耸身肃立,双掌合十;众亲眷团团跪下礼拜;县令欲言又止…… 他服下丹药,虚空中一亮又一暗,仿佛一道门打开又关上了,他不见了。 第104章 床底秘事 在繁华的清平镇,郝家是当之无愧的名门望族,拥有百亩良田,屋舍鳞次栉比,在周边十个八个城镇里都是首屈一指的富户。郝员外出身贫寒,儿时历经磨难,却白手起家,凭借智慧与勤劳积累起庞大的家业。富起来后,他善良慷慨,常出资架桥修路,灾年还开仓放粮救济百姓,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郝员外的儿子郝秀林,年方十九,生得眉清目秀,跟着父亲学做生意有模有样。六个月前,他与邻镇的张婉儿订婚,张婉儿娇俏温柔,与郝秀林郎才女貌。 一日,忙碌一天的郝员外早早回家,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从衣柜拿出一个约一米大小的小盒子。打开前,他对妻子王夫人说:“快,把灯关了!”王夫人笑着调侃:“每天至少要看三遍,还怕有人偷?”话虽如此,还是吹灭了油灯。在黑暗中,郝员外迅速打开包裹,盒子一开,淡淡的闪光传出。当掀开最后一块布,漆黑房间瞬间明亮如昼,盒中是一个晶莹剔透、栩栩如生的白玉美人。郝员外端详着宝物,说道:“为得这宝物,不知多少人丢了性命,祖先所留,我定要保管好。琳儿快结婚了,等他成家,交给他我才放心。”说完,小心收好宝物,夫妻二人安心睡下。 然而,他们没注意到,屋外一道黑影透过窗户缝隙将一切看在眼里。半小时后,黑影起身,抽出小刀撬门,他是盗贼谢小七,以偷鸡摸狗为生。门开后,谢小七轻手轻脚走向衣柜,可刚走几步,就天旋地转,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失去知觉。原来,王夫人喜爱百合花,家中百合盛开,花香弥漫,而谢小七对花粉过敏。 寒风吹来,郝员外醒来,见门大开,忙推醒王夫人,点亮油灯。他发现地上的黑影,揭开蒙脸黑布,看到陌生面孔,立刻明白是小偷。他吓得后背冒冷汗,忙查看宝物,见安然无恙才松口气。郝员外疑惑小偷为何晕倒,这时护院赶来,他指责护院失职,命他们捆绑谢小七后让其退下。 不久,谢小七醒来,无奈道:“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不过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晚会来?屋里这香味怎么回事?”郝员外这才想起是百合花的原因,看着谢小七,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你才二十岁左右,大好年华,怎能做偷鸡摸狗之事?贫困家庭孩子多,难道都去偷?看你不像穷凶极恶之人,听我一句,脚踏实地做正经事,好好过日子。今天初犯,我不追究。”说完,还拿些银子给谢小七,让他去做小生意重新开始。谢小七震惊又感动,跪地承诺日后报答,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事让郝员外更加小心。而郝秀林和张婉儿感情日深,常相约见面。一天在城外森林,郝秀林拿出盒子兴奋地说:“婉儿,这是我家传家宝,除了爹娘,我都很少见,反正早晚是你的,我趁父亲不在偷拿出来让你先看看。”打开盒子,白天白玉美人的光彩依旧夺目,张婉儿惊叹,眼中渐渐露出贪婪。郝秀林怕被父亲发现,看一会儿就收起来带回家。 但还是被郝员外发现,他愤怒地打了郝秀林一巴掌,严厉告诫宝物关系重大,不能轻易示人,以后也不会轻易交给他保管。郝秀林虽被打,却不以为然,觉得宝物迟早是自己的。 很快,郝秀林和张婉儿大婚,婚礼当天热闹非凡,几天后院子才安静下来。新房里,郝秀林正要摘下张婉儿红头巾,院子里突然大喊:“不好啦,着火啦!”郝秀林开门查看,火光冲天,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剧痛,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他醒来,火已扑灭,幸运的是无人伤亡,可祖传的白玉美人不见了,张婉儿也失踪了。郝家悲痛万分,张家也找上门来。生性柔弱的郝秀林经历此事后一夜成熟,他安排好父母,开始四处打听妻子和宝物的下落,却毫无头绪。 再说谢小七,花光郝员外给的银子后重操旧业。两个月后盯上商人周惠生,周惠生不到三十岁,八年前妻子因病去世,此后一直未娶,和父亲、老仆人住在主院。谢小七提前踩点,当晚潜入周惠生房间,却发现房间家具简单,搜查无果正准备离开时,院子传来响动,他急忙躲到床底。 门开了,周惠生说:“宝贝,你可想死我了!”女子回应:“鬼才想你,宝物拿到了吗?”周惠生笑道:“有你帮忙,轻而易举。”女子又说:“听郝秀林说这宝物晚上好看,快拿出来瞧瞧。”谢小七心中一惊,听到郝秀林的名字和提及宝物,十分疑惑。接着,房间突然明亮,熟悉的光芒传来,他愈发疑惑。光芒暗下后,周惠生说:“我也算见过世面,可这宝物还是第一次见,难怪姓郝的连儿子都舍不得给。”谢小七想起在郝员外家见过这光,猜测周惠生手中的可能就是郝家的白玉美人。 这时,老仆人叫周惠生出去,周惠生让女子等着,抱着宝物出去了。谢小七灵机一动,在地板敲几下,双手抹脸,从床底爬出,低声说:“你们是谁?为何霸占我家?”他想扮鬼吓走女子,女子看到“鬼”吓得脸色苍白,当场晕过去。谢小七失望,离开前拔下女子头上银簪。 离开周惠生家,谢小七思考此事,决定去郝员外家询问。第二天晚上来到郝家,却见房子破败,打听后找到郝员外新住所。郝员外疑惑陌生人来访,谢小七表明身份,郝员外想起他。谢小七询问宝物,郝员外叹气说宝物丢了,讲述了儿子结婚当晚的遭遇。谢小七说:“员外,我昨晚在几百里外的周惠生家,看到他手里的宝物光芒和您的一样,很可能就是您丢失的。”郝员外震惊跳起:“周惠生?他是我生意上的朋友,这怎么可能?你还看到什么?” 原来,周惠生和郝员外常有业务往来,得知宝物后一直想据为己有。郝秀林和张婉儿见面时,周惠生多次见到张婉儿,用钱财打动了她。张婉儿贪婪,郝家对儿子零用钱管控严格,郝秀林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周惠生出现解围后,张婉儿便和他暗通款曲。两人商定夺取白玉美人的计划,周惠生找来暴徒冒充小偷放火烧了郝家,趁乱偷走宝物,张婉儿也逃离郝家。 周惠生父亲为人正直,看到他带陌生女子回家,询问后得知真相。后来张婉儿精神失常,周惠生觉得宝物到手,张婉儿已无用,便将她赶出家门。 谢小七离开郝员外家后,又回到周惠生住的地方调查,找到了周惠生和宝物的藏身之处。路上遇到被赶出家门的张婉儿,便带着她一起。他和郝员外商量计划,得知周惠生要和郝员外密友家的姑娘结婚,郝员外前去劝说,建议用张婉儿替代新娘,朋友了解郝员外为人,思考后同意了。 结婚当天,谢小七潜入周惠生家,用萝卜美人替换了白玉美人。周惠生送完宾客,满心欢喜进新房,想给新娘展示宝物,打开盒子却发现白玉美人变成了胡萝卜美人。他惊讶地打开油灯查看,这时,新娘发出声音,周惠生听着熟悉,掀开红盖头,发现竟是张婉儿。 就在这时,周惠生父亲带着郝员外等人走进来。真相大白,周惠生因觊觎宝物被官府调查,张婉儿因精神失常被送回娘家。此后,谢小七改邪归正,在郝员外支持下开始做生意,过上安稳日子 。 第105章 富贵之择 武周时期,天下承平,文风昌盛,匡家庄里,有个书生名叫匡半山。他与旁人不同,生性孤傲,对功名利禄看得很淡。在他眼中,人生在世,能衣食无忧便已足够,知足方能常乐,何苦去追逐那高官厚禄,陷入无尽的争斗与烦恼之中。 时光悠悠,数年过去,匡半山的爷爷寿终正寝。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为其选了一处墓穴,风风光光地将老人送上山掩埋。匡半山虽与爷爷感情深厚,但生死有命,他也并不太过悲伤。掩埋爷爷后的第三天,他便带着书童,踏上了出外游学的道路,一心去追寻那山川湖海间的学问与见识。 这一日,匡半山来到了州城。听闻城中有位姓柳的知名文士,学识渊博,声名远扬。匡半山满怀敬仰,前去拜访。柳先生见到匡半山,大笑相迎:“久仰贤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当下便留匡半山在府上小住。此后几日,两人日夜促膝长谈,从诗词歌赋到经史子集,无话不谈,彼此都为对方的才学所折服。 几日后,柳先生的好友来访。此人姓向,拜在名师门下研习易学,尤其精通风水之术。只是他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并不以此为谋生手段,故而在江湖上名气不大。向书生与匡半山相见,一番交谈之下,发现彼此在学识见解上竟有诸多共鸣,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匡半山心中欢喜,索性邀请柳先生和向书生一同前往自家做客。二人欣然应允,几日后便跟着匡半山来到了匡家。 匡半山热情款待,杀鸡宰猪,准备了丰盛的宴席。白天,他带着两位好友游山玩水,领略匡家周边的自然风光;夜晚,三人围坐饮酒,畅谈至半夜三更,而后便挤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情谊愈发深厚。 一日,他们在后山游玩,路过匡半山爷爷的坟墓。匡半山随意地指着坟墓介绍道:“这便是我爷爷的长眠之所。”向书生闻言,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询问:“贤弟,你可曾请高人来看过这处风水?”匡半山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并未有请。” 向书生满脸震惊,说道:“那可真是无心插柳了!你可知这是一处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堪称九五之尊的格局,日后匡家怕是要出受命于天的君主,至少延续三世!” 此话一出,匡半山和柳先生都惊得目瞪口呆。柳先生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要瞧仔细了。”向书生笃定地说:“千真万确,我岂会看错!”说罢,他兴致勃勃地指着龙脉,一五一十地讲解起来,从山势的起伏走向,到水流的环绕汇聚,将其中的风水奥秘剖析得头头是道。 几日后,向书生和柳先生告辞离去。然而,关于匡家祖坟是风水宝地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匡半山得知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如今武则天当政,她生性多疑,手段狠辣,若是这个消息传到她的耳中,匡家必定会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而且,就算真的出了三世君主,三世之后又当如何?历史上那些王朝覆灭后,皇室子孙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不是被赶下台,便是惨遭灭族,如此看来,三世之后的匡家后代怕是要遭受无尽的苦难。 思来想去,匡半山终于下定决心,斩断龙脉。他觉得,做一个普普通通、衣食无忧的人,就挺好。于是,他带领着家仆,来到爷爷的坟前,在龙脉之上挖开了三个缺口,彻底斩断了这看似能带来无上荣耀的龙脉。 一年多后,向书生听闻此事,特地前来拜访匡半山,并再次去查看那处风水。这一看,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对匡半山说道:“虽斩断了龙脉,但此处依然是风水宝地,后世匡家会出三公,一共三代。” 匡半山心中一动,好奇地问道:“为何只有三代呢?”向书生指着那三个缺口解释道:“因为龙脉并未彻底斩断,你挖了三个缺口,恰好对应三代。这纯属巧合,若是再多挖一道缺口,便成不了三公了。” 向书生走后,匡家上下一片欣喜。毕竟,这世上能有几户人家能出三公?这可是无比荣耀的事情。然而,匡半山却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三公有什么好?你们只看到了权高位重,却看不到背后的危机四伏。伴君如伴虎,与皇帝打交道,时刻都如履薄冰,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说完,匡半山心意已决,再次带着家仆,来到龙脉之处,又挖了十道缺口。这一次,龙脉几乎被破坏殆尽,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时光匆匆,一晃五六年过去了。匡半山刻苦攻读,终于考上了进士,被任命为县令。他衣锦还乡,回家祭祖。向书生听闻后,前来祝贺。得知匡半山又一次破坏了龙脉,向书生好奇心起,上山观看。看完之后,他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对匡半山说:“风水又变了,虽然出不了三公,但后世十三代子孙,都会是朝廷命官。” 匡半山忙问道:“最高能做到几品呢?”向书生回答:“都是六七品官员,这也算是人中翘楚了。而且,你可不能再破坏龙脉了,再挖下去,怕是要招来灾祸。”匡半山听后,笑着说:“不挖了,正合我意。我不求高官厚禄,只求丰衣足食。能有十三代富贵,我已然心满意足。”从那以后,他果真不再对龙脉动手。 而在这期间,匡家祖坟周边也发生了一些邪乎的事情。 有一次,村里的一个顽皮孩子,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跑到了匡家祖坟附近玩耍。当时正值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坟地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那孩子玩着玩着,突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坟地间一闪而过。他以为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却什么都没有。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阴风吹过,他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吓得撒腿就跑,回到家后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嘴里还不时说着胡话。村里的郎中来看了,也摇着头说看不出病因。孩子的父母急得团团转,最后只得请来了村里的神婆。神婆在孩子的房间里又是烧香又是念咒,折腾了好一阵,孩子才渐渐苏醒过来。 还有一回,村里的几个年轻人相约去后山打猎。路过匡家祖坟时,其中一个年轻人突然尿急,便想在祖坟旁边的草丛里解决。就在他刚解开裤子的时候,一阵狂风突然刮起,吹得他睁不开眼睛。等风停了,他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何时竟然被一条藤蔓紧紧缠住,怎么也解不开。他吓得大声呼救,同伴们听到声音赶来帮忙,却发现那藤蔓异常坚韧,怎么扯都扯不断。最后,还是一个年长的猎人路过,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在祖坟前烧了,嘴里念念有词。说来也怪,那藤蔓竟然自动松开了,年轻人这才得以脱身。从那以后,村里的人都对匡家祖坟敬畏有加,轻易不敢靠近。 后来,匡家的后代果然辈辈出仕,每一代都有人考上进士,入朝为官。然而,正如向书生所言,他们都止于六品,再难升迁。但匡家子孙们,在各自的职位上兢兢业业,恪守本分,虽无高官厚禄,却也生活富足,平安顺遂。 在这世间,追逐名利之人如过江之鲫,多如繁星;而能看淡名利者,却寥寥无几;至于能看透名利背后的虚幻与危机者,更是少之又少。匡半山以其独特的见识与决断,为匡家选择了一条别样的道路。 第106章 换风水 明朝永乐年间,金陵城繁华依旧,城中的丞相府更是气派非凡。廖军山,一位在风水界声名远扬的风水师,年纪轻轻便凭借着卓越的风水之术被丞相大人招致麾下。这十余年来,他殚精竭虑,运用风水之法为丞相大人出谋划策,助力丞相一路官运亨通、大肆敛财。丞相府日益昌盛,富可敌国,廖军山也在丞相府中站稳脚跟,备受尊崇。 然而,平静的生活在一个月色如水的夜晚被彻底打破。廖军山夜观星象,只见紫薇星光芒闪烁不定,隐隐有黯淡之势。他心中猛地一沉,紫薇星乃帝星,其异常变动向来预示着天下局势的重大变革。他深知,丞相府恐怕即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廖军山不敢有丝毫耽搁,趁着夜色,他悄悄收拾好行囊,带着多年来积攒的一些细软,偷偷离开了丞相府。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朝堂风云突变。新皇登基后,对丞相的专权和贪腐早有不满,终于雷霆手段爆发,丞相被革职查办。丞相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人,无一幸免,皆被投入大牢,唯有廖军山提前察觉,得以逃脱。 隐姓埋名的日子艰难无比,廖军山身上的银两逐渐花光。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重新出山,在金陵城的街头摆起了风水摊位。然而,彼时的金陵城,新皇初立,百废待兴,百姓们生活困苦,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又哪有闲钱来算风水呢? 就这样,身无分文的廖军山在摆起摊位的第三天,便因饥饿难耐,晕倒在了街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当地富甲一方的陈员外路过。陈员外为人乐善好施,见廖军山晕倒在地,心生怜悯,赶忙让人将他抬回了自己家中。 当廖军山从昏迷中缓缓苏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雕花大床上,屋内装饰精美,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床边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他早已饥肠辘辘,也顾不上许多,狼吞虎咽地饱餐了一顿。 之后,陈员外前来探望。陈员外五十多岁,身材发福,面容和善,眼神中透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二人相谈甚欢,陈员外对廖军山的见识和谈吐十分欣赏,得知他是风水师后,更是来了兴致。这一聊,便是整整一夜,二人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陈员外对廖军山的才学极为赏识,直接将他留在了家中,每日好酒好菜招待,对待他如同自家的亲人一般。廖军山心中既感激又疑惑,俗话说无功不受禄,他怀疑陈员外对自己如此好是有所图。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落魄至此,身无长物,陈员外又能图自己什么呢? 终于有一天,廖军山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向陈员外问道:“陈员外,您对我如此厚爱,廖某感激不尽。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如今这般落魄,您为何还要对我如此好呢?” 陈员外长叹一声,脸上露出一丝落寞,说道:“廖先生,不瞒您说,我虽家财万贯,可却有一个最大的遗憾,那就是我至今无儿无女,没有后继之人。这在我心中,始终是一个难以解开的疙瘩。” 廖军山听后,心中感慨不已。他当即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道:“陈员外,实不相瞒,我乃是一名风水师。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又如此看重我,我愿意免费帮您看一下风水,看看能否找到解决的办法。” 陈员外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说道:“真的吗?廖先生,那可真是太好了!若您能帮我解决这心头之患,我陈某人定当涌泉相报!” 随后的日子里,廖军山和陈员外一同勘察了陈家的阳宅和阴宅。阳宅位于金陵城的繁华地段,背靠青山,面临绿水,布局精巧,气场和谐,并无任何问题。而陈家的祖坟地,更是一处风水绝佳之地,藏风聚气,乃是发家致富的风水宝地。 然而,经过廖军山的仔细勘察,还是发现了其中的问题。他面色凝重地对陈员外说道:“陈员外,您家中阳宅和阴宅皆是风水宝地,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您至今无后的原因,却是出在您家的阴宅上。您的祖上有人做了恶事,强行霸占了这块阴宅。祖上无德,虽然后世享受了这块宝地带来的财富,却也遭到了反噬。这反噬的结果,便是让您家断子绝孙,后继无人。” 陈员外听后,心中一震,他想起自己的爷爷辈,确实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对廖军山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陈员外急切地拉住廖军山的手,说道:“廖先生,既然您已经知道了原因,那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帮我家改变一下风水,让我能有个一儿半女,延续陈家的香火。” 廖军山面露难色,沉默片刻后说道:“陈员外,我的确能帮您家改变风水。只是这样做的后果,将会是遭到上天的惩罚。到时候,我可能会失明,也可能会变成瘸子,生活不能自理。” 陈员外听后,毫不犹豫地说道:“廖先生,您放心。如果您真的因为这件事遭到了天谴,我陈某人发誓,一定会供养您一生,绝不让您受苦!” 廖军山被陈员外的诚意所打动,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告诉陈员外,解决的办法就是迁坟,将陈家的祖坟迁到一个可以让他生孩子的宝地。虽然这样做会让陈家失去一部分财富,但却能换来五个儿子。 原来,在来陈员外家的路上,廖军山就发现了一块五峰送子的风水宝地。那是一个被五座小山峰环绕的洼地,每座山峰前面都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湖泊。远远望去,就像是五个巨人抱着五个孩子在河边嬉戏。湖泊中间有一个小岛,那便是这块风水宝地的正中央,也是五峰送子穴的阵眼。 陈员外听后,兴奋不已,当即决定马上迁坟。第二天,在廖军山的帮助下,陈员外请来了城中有名的丧葬队伍,将父亲、爷爷和曾祖父的坟一起迁到了这块送子宝地当中。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意外发生了。当月亮升到头顶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直接劈在了陈员外家的客房顶上。房梁被劈断,掉落下来,正好砸断了正在下面睡觉的廖军山的双腿。从此以后,廖军山就成了一个废人,每天只能靠轮椅出行。 廖军山却笑呵呵地对陈员外说:“这就是我遭到的天谴,我早有准备,陈员外不必为我担心。” 起初,陈员外还能遵守自己的承诺,好吃好喝地供养着廖军山。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员外陆续生了五个儿子,他的态度渐渐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觉得,家里养着这么一个废人实在是碍眼,如今自己已经有了孩子,也用不着廖军山了。于是,他开始故意给廖军山一些剩饭剩菜吃,希望能逼迫他自行离开。可廖军山并没有如他所愿,他又将廖军山住的客房换成了破柴房。 廖军山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员外竟然是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但他如今是个废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默默忍受着,只希望能平安度过余生。 然而,陈员外并没有就此罢休。他见这些办法都没有用,便指使管家,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强行将廖军山赶出了家门。就这样,廖军山再次流落街头,只能靠乞讨为生。 一个瘸子乞讨谈何容易,廖军山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生活十分艰难。他对陈员外恨之入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陈员外付出代价。 廖军山作为一名风水师,当年在丞相跟前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手呢? 原来,在陈员外祖先下葬之前,廖军山就骗他,让他在葬地四周挖了四条排水沟。表面上是为了防止坟墓被水淹,破坏风水,实际上却是另有玄机。这四条排水沟,既能往外排水,也能往内排水,只要将排水沟堵上,水就会倒灌进墓室。 陈员外家的祖坟一旦被水淹,风水就会被破坏,他也会遭到不可逆转的报应。如今,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廖军山决定启动这个后手,报复陈员外的忘恩负义。 此时,廖军山再次被一个年轻人所救。他收了这个年轻人为徒,将自己的风水之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待徒弟学成之后,他便要求徒弟帮自己报仇。徒弟认为为师父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月圆之夜,徒弟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陈员外家的祖坟。按照师父的交代,他找到了墓葬四周的四条排水沟,将后半段全部堵上。只有当前半段收集足够多的水后,才会反着倒灌进墓室。 半个月后,陈员外家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火势凶猛,迅速蔓延,整整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陈员外家的房子被烧得片瓦不留,他本人和五个儿子、三个老婆,全都葬身于这场大火之中。奇怪的是,他家的下人和管家却全都平安无事。 也就在大火熄灭的当天,住在破庙里的廖军山,突然仰天大笑。他笑着笑着,突然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第107章 苗疆十六蛊 在华夏大地的西南边陲,苗族以其独特而神秘的文化闻名遐迩。苗族人民信仰盘古,认为是盘古开天辟地,奠定了世界的基础,这种对自然和天地初始的敬畏深深融入了他们的文化,而其中最具传奇色彩的便是蛊术。蛊术以自然为核心,凝聚着苗族人民古老的智慧与神秘的信仰,接下来,让我们一同揭开苗族十六种蛊术的神秘面纱。 丘咒咒:与山神沟通的神秘之术 丘咒咒,光听名字便充满了神秘色彩。施展此蛊术时,施术者需唱着独特的咒语,一步步登上山顶。这咒语并非随意哼唱,而是苗族先辈们在漫长岁月中与自然交流所得的神秘音符,每个音节都蕴含着与自然沟通的力量。 当施术者站在山顶,山风呼啸,云雾缭绕,仿佛置身于天地之间,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此时,他们通过咒语与山神进行对话,传达族人的祈愿,祈求山神庇佑寨子风调雨顺、人畜平安。在苗族的观念里,山神是山林的守护者,拥有着强大的力量,通过丘咒咒与山神建立联系,能获得来自自然的神秘力量的保护和指引。 这种蛊术不仅是一种信仰的寄托,更是苗族人民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体现。他们尊重自然,敬畏自然,相信通过这种方式能与自然的力量相呼应,从而获得庇佑。每一次登上山顶念咒,都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一次对自然敬畏的表达。 五花蛊:草药铸就的神奇疗愈 五花蛊,是苗族智慧与自然草药完美结合的结晶。它是用多种珍贵的草药精心制成,这些草药生长在苗族聚居的深山老林之中,吸收着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苗族的药师们对这些草药的特性了如指掌,他们知道在什么季节、什么时辰采摘草药,才能保证其药效最佳。制作五花蛊的过程极为复杂,需要经过晾晒、研磨、炮制等多道工序,每一道工序都严格遵循着古老的配方和传统的方法。 五花蛊有着神奇的功效,它能够治疗各种疾病,无论是风寒感冒、跌打损伤,还是一些疑难杂症,都能起到显着的疗效。同时,它还具有吸毒的作用,当有人不慎中了毒,五花蛊能够将毒素吸出,使中毒者得以康复。 在苗族的历史长河中,五花蛊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它是苗族人民在与疾病和自然灾害斗争中积累的宝贵经验,也是苗族医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当有人患病,药师们便会取出五花蛊,为患者精心治疗,那小小的蛊药,承载着生的希望。 女儿蛊:苗族女子的爱情秘钥 女儿蛊,是苗族妇女世代相传的秘法,如同一个神秘的爱情密码,蕴含着苗族女子对爱情的渴望与执着。这种蛊术主要用于迷惑男人,让他们对下蛊的女子一见钟情,无法自拔。 制作女儿蛊的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通常需要用到苗族女子的经血、头发以及一些特殊的花草。这些材料被认为蕴含着女子的灵气和情感,经过特殊的仪式和咒语的加持,便制成了女儿蛊。 当苗族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时,她们会巧妙地将女儿蛊下在男子的食物、饮品或衣物上。一旦男子接触到女儿蛊,便会被一种奇妙的力量所吸引,心中时刻想着下蛊的女子,对她的魅力无法抗拒。 女儿蛊虽然带有一些神秘的魔幻色彩,但它也反映了苗族女子对爱情的勇敢追求。在苗族的传统文化中,女子们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意,希望能与心爱的人携手一生。然而,女儿蛊的使用也并非随意,它更多地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和对美好爱情的向往。 蜂蛊:恐怖的群体攻击之力 蜂蛊,堪称蛊术中的恐怖杀手,它的威力足以让人闻风丧胆。蜂蛊是一种能够合成蜂群攻击的蛊术,施术者通过特殊的咒语和手法,能够召唤出大量的毒蜂,对目标进行疯狂的攻击。 这些毒蜂并非普通的蜜蜂,它们体型巨大,毒性强烈,被蜇上一口,轻者疼痛难忍、皮肤红肿,重者可能会昏迷不醒,甚至危及生命。施术者在召唤蜂蛊时,需要与蜂群建立一种神秘的联系,能够操控它们的行动,让它们准确地攻击目标。 在苗族的历史中,蜂蛊曾经被用于抵御外敌的入侵。当寨子面临危险时,精通蜂蛊的人会挺身而出,召唤出蜂群,将敌人击退。蜂蛊的恐怖威力让敌人望而却步,成为了苗族人民保卫家园的有力武器。 然而,蜂蛊的使用也需要谨慎,一旦失控,可能会对周围的人和环境造成极大的伤害。因此,只有那些经过严格训练、掌握了高超技艺的人才能施展蜂蛊。 鼓蛊:以声唤神的决策之术 鼓蛊,是一种充满仪式感的蛊术,它借助鼓声和咒语的力量,吸引和呼唤神灵,帮助人们做出重要的决策。在苗族的文化中,鼓是一种神圣的乐器,被认为能够传递人们的心声,与神灵沟通。 当人们面临重大决策,如战争、迁徙、祭祀等,会举行盛大的鼓蛊仪式。仪式通常在寨子的中心广场举行,广场上摆放着巨大的牛皮鼓,周围聚集着全寨的人。施术者身着华丽的服饰,手持鼓槌,开始有节奏地敲击鼓面。 那鼓声时而低沉如雷鸣,时而高亢如鸟鸣,仿佛在诉说着苗族的历史和故事。施术者在击鼓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古老的咒语,向神灵祈求指引。随着鼓声和咒语的响起,整个广场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人们的心灵也被深深触动。 在这种神秘的氛围中,人们相信神灵会降临,给予他们启示和指引。通过观察鼓的声音、节奏以及神灵的回应,人们能够做出正确的决策。鼓蛊不仅是一种决策的方式,更是苗族人民对神灵的敬畏和对未来的期许。 走肉蛊:生死边缘的禁忌之术 走肉蛊,是一种挑战生死界限的蛊术,它能够让人从死后复活,听起来犹如天方夜谭,但在苗族的传说中,却真实存在。然而,这种蛊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因为它违背了自然的生死规律。 关于走肉蛊的具体做法,充满了神秘和禁忌。据说,施术者需要在特定的时间、地点,采集一些特殊的草药和毒虫,然后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和炼制,制成一种神奇的药剂。当有人死去后,施术者会将这种药剂喂给死者,同时念动咒语,试图唤醒死者的灵魂,让其重新回到人间。 然而,复活的人往往会失去部分记忆和情感,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而且,施术者也会因为使用走肉蛊而遭受天谴,身体和精神都会受到极大的伤害。因此,走肉蛊在苗族中被视为一种禁忌之术,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冒险尝试。 走肉蛊的存在,反映了苗族人民对生命的敬畏和对死亡的不甘。他们渴望突破生死的界限,留住亲人的生命,但也深知这种做法的危险性和后果。它是苗族文化中一个神秘而又沉重的话题,让人们对生死有了更深的思考。 夜行蛊:黑暗中的致命暗杀 夜行蛊,是一种专门用于暗杀的蛊术,它让施术者在黑暗中如鬼魅一般,行动自如,不被察觉,成为了黑暗中的致命杀手。 修炼夜行蛊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施术者要从小开始训练,学习如何在黑暗中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影,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他们还会服用一些特殊的草药和毒虫,增强自己的身体素质和感官能力,使自己在黑暗中能够看得更清楚、听得更真切。 当夜幕降临,施术者便会施展夜行蛊,如同一只黑色的幽灵,穿梭在黑暗之中。他们能够轻松地避开守卫,潜入目标的住所,完成暗杀任务。夜行蛊不仅让施术者的行动变得隐秘,还能让他们在行动中保持安静,不发出一丝声响,让目标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命丧黄泉。 在苗族的历史中,夜行蛊曾经被用于一些特殊的任务,如刺杀敌人的首领、保护寨子的安全等。然而,这种蛊术的使用也充满了争议,因为暗杀行为违背了道德和法律的准则。如今,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明的进步,夜行蛊已经逐渐成为了传说。 攻心蛊:操控心智的恐怖力量 攻心蛊,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蛊术,它能够控制他人的心智,让被操控者自愿地做出某些事情,甚至与自己的利益相悖。这种蛊术的存在,仿佛是对人类自由意志的一种挑战。 攻心蛊的制作方法极为复杂,需要用到多种珍稀的草药和毒虫,以及被操控者的毛发、指甲等物品。施术者将这些材料混合在一起,经过特殊的仪式和咒语的炼制,制成一种带有魔力的蛊药。 当施术者想要控制某人时,会将蛊药通过各种方式让被操控者接触到,比如放入食物、饮品中,或者直接涂抹在被操控者的皮肤上。一旦蛊药进入被操控者的体内,便会逐渐侵蚀他们的心智,让他们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完全听从施术者的指挥。 被攻心蛊操控的人,会失去自我意识,成为施术者的傀儡。他们会做出一些自己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甚至会伤害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攻心蛊的恐怖之处在于,它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让人防不胜防。 在苗族的文化中,攻心蛊被视为一种邪恶的蛊术,只有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才会使用。然而,这种蛊术的存在也反映了人类对力量的追求和对他人的控制欲望。它是苗族蛊术中最神秘、最危险的一种,让人对其充满了恐惧和敬畏。 关命蛊:暴力解决的极端手段 关命蛊,是一种充满暴力和血腥的蛊术,它的主要作用是杀死敌人和摆脱潜在的威胁,是苗族蛊术中最为直接和极端的一种手段。 关命蛊的制作通常选用一些毒性极强的毒虫,如毒蛇、毒蝎、蜈蚣等。施术者将这些毒虫放在一个封闭的容器中,让它们相互厮杀、吞噬,最后存活下来的那只毒虫便成为了关命蛊的核心。这只毒虫吸收了其他毒虫的毒性,变得异常凶猛和致命。 当施术者要对付敌人时,会通过特殊的咒语和手法,将关命蛊释放出去。关命蛊会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扑向目标,用它尖锐的毒牙和致命的毒液攻击敌人。一旦被关命蛊击中,敌人会在瞬间中毒,痛苦地挣扎,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 关命蛊的使用往往伴随着激烈的冲突和斗争,它是苗族人民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危机时,不得已采取的一种手段。然而,这种暴力的解决方式也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它加剧了仇恨和冲突,让苗族社会陷入了不安和动荡之中。如今,随着社会的和平与发展,关命蛊已经很少被使用,但它依然是苗族历史中一段不可磨灭的记忆。 马蛊:战争中的助力之术 马蛊,在苗族的战争历史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它是一种用于马匹治疗和增强军队战斗力的蛊术。在古代,马匹是战争中的重要工具,它们的健康和状态直接影响着战争的胜负。 苗族的蛊师们发现,通过特殊的方法和咒语,可以将一种特殊的力量注入到马匹的体内,让它们变得更加健壮、敏捷,同时还能增强它们的耐力和抵抗力。制作马蛊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草药和矿物,这些材料被认为具有神奇的功效,能够滋养马匹的身体,激发它们的潜能。 当战争来临,蛊师们会为军队中的马匹施下马蛊。被施了马蛊的马匹,奔跑起来如疾风一般,能够迅速穿越山川河流,将士兵们带到战场的各个角落。它们的耐力也大大增强,能够长时间奔跑而不感到疲倦,为军队的行动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而且,马蛊还具有一定的治疗作用。当马匹在战斗中受伤或生病时,马蛊能够帮助它们快速恢复健康,让它们重新投入战斗。在苗族的战争中,马蛊为军队的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成为了苗族人民保卫家园的重要武器之一。 权蛊:强制干预的神秘力量 权蛊,是一种具有强制性的干预蛊术,它可以让人屈服于自己的意愿,仿佛拥有一种神秘的权力,能够操控他人的行为和思想。 权蛊的制作过程充满了神秘色彩,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物品和咒语。施术者通常会收集被操控者的生辰八字、毛发、指甲等,将这些物品与一些特殊的草药和毒虫混合在一起,经过长时间的炼制和加持,制成权蛊。 当施术者想要控制某人时,会将权蛊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给被操控者,比如放在他们的住所、衣物中,或者直接让他们接触到权蛊。一旦被操控者接触到权蛊,便会受到一种神秘力量的影响,逐渐失去自己的主见,开始听从施术者的指挥。 被权蛊操控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按照施术者的意愿行事,他们的行为和思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控制。权蛊的存在,让人们对权力和控制有了更深的恐惧和思考。它是一种违背他人意愿的手段,虽然能够达到施术者的目的,但也破坏了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自由。 在苗族的文化中,权蛊被视为一种不道德的蛊术,只有那些野心勃勃、妄图控制他人的人才会使用。然而,这种蛊术的存在也反映了人类对权力的渴望和对他人的控制欲望,它是苗族蛊术中一个充满争议和神秘的话题。 观阵蛊:战争中的智慧之眼 观阵蛊,是一种用于战争中的蛊术,它能够帮助苗族军队集体滞留和轮流观察敌人的行踪,就像一双智慧的眼睛,为军队提供了对战争的预知性和对对手的掌控度。 观阵蛊的施展需要一定的团队协作和特殊的仪式。在战争前夕,苗族的蛊师们会带领一群士兵,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举行观阵蛊的仪式。他们会在地上绘制神秘的符文,摆放特殊的物品,然后念动咒语,召唤出观阵蛊的力量。 一旦观阵蛊被激活,士兵们便会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他们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能够察觉到敌人的一举一动。而且,通过一种神秘的联系,士兵们之间可以共享信息,实现集体滞留和轮流观察敌人的行踪。 当敌人来袭时,观阵蛊能够提前察觉到他们的动向,让苗族军队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准备。士兵们可以根据观阵蛊提供的信息,制定合理的战略战术,对敌人进行有效的打击。观阵蛊的存在,大大提高了苗族军队在战争中的胜率,成为了他们克敌制胜的法宝之一。 它不仅是一种战争的手段,更是苗族人民智慧的结晶。在战争中,苗族人民通过观阵蛊,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展现了他们的勇敢和智慧。 空蛊:语言控制的神秘操控 空蛊,是一种极为特殊的蛊术,它是一种强制性语言控制蛊术,能够在特定的情况下,让人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操控着人们的语言和行为。 空蛊的制作和施展都与语言有着密切的关系。施术者需要掌握一种特殊的语言和咒语,这种语言充满了神秘的力量,能够影响他人的思维和行为。在制作空蛊时,施术者会将自己的意念和力量注入到一些特殊的物品中,如石头、骨头、羽毛等,这些物品便成为了空蛊的载体。 当施术者想要控制某人时,会通过特定的语言和咒语,激活空蛊的力量。被控制的人会突然听到一种神秘的声音,这种声音仿佛来自内心深处,让他们无法抗拒。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下,被控制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按照施术者的要求说话和行动,即使这些要求违背了他们自己的意愿。 空蛊的存在,让人们对语言的力量有了更深的认识。它是一种利用语言来操控他人的手段,虽然神秘而强大,但也充满了争议。在苗族的文化中,空蛊被视为一种禁忌之术,只有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才会有人冒险使用。 梦蛊:梦境世界的神秘探索 梦蛊,是一种充满奇幻色彩的蛊术,它可以让人入梦,进入他人的梦境或预测未来的梦境,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梦境世界的神秘之门。 苗族的蛊师们认为,梦境是一个神秘的世界,蕴含着许多未知的信息和力量。通过梦蛊,他们可以探索这个神秘的世界,获取灵感和启示。制作梦蛊需要用到一些特殊的草药和矿物,这些材料被认为具有连接现实世界和梦境世界的力量。 当施术者想要进入他人的梦境时,会将梦蛊通过某种方式传递给对方,比如放在对方的枕头下、饮用的水中。一旦对方进入梦乡,施术者便可以借助梦蛊的力量,进入对方的梦境,与对方进行交流和互动。 而且,梦蛊还可以用于预测未来的梦境。施术者通过施展梦蛊,进入一种特殊的冥想状态,然后在梦境中寻找未来的线索和预示。这些预示可能是关于个人的命运、寨子的发展,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变化。 梦蛊的存在,让人们对梦境有了更深的好奇和探索欲望。它是苗族文化中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部分,反映了苗族人民对未知世界的向往和追求。通过梦蛊,苗族人民在梦境中寻找着答案,探索着生命的奥秘。 透视蛊:超越视觉的神秘之力 透视蛊,堪称蛊术中最为神奇的一种,它赋予了施术者超越常人视觉的能力,能够看穿一切遮挡之物,看到被隐藏的景象,如地下河流的走向、地下室中尘封的秘密等等,仿佛拥有了一双能够洞察世间万物的“天眼”。 关于透视蛊的制作,充满了神秘的色彩。据说,施术者需要在特定的月圆之夜,前往深山老林之中,寻找一种名为“透骨草”的珍稀草药。这种草药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周围常有雾气环绕,极为罕见。找到透骨草后,施术者还需要捕捉一只通体透明的蜘蛛,这种蜘蛛被认为具有特殊的灵性,能够帮助开启透视的力量。 将透骨草和透明蜘蛛放入一个特制的水晶容器中,加入一些神秘的粉末和特殊的药水,然后用一块黑色的丝绸布将容器包裹起来,放置在月光下,让其吸收月光的精华。在这个过程中,施术者需要每天对着容器念动特定的咒语,持续七七四十九天。当容器中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时,透视蛊便制作完成了。 当施术者想要使用透视蛊时,会将蛊虫召唤出来,让它停留在自己的眉心之间。此时,施术者的眼睛会发出一种淡淡的蓝光,仿佛被一层神秘的力量所笼罩。随着施术者意念的集中,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原本被遮挡的物体逐渐变得透明,一切隐藏在背后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透视蛊在苗族的生活中有着广泛的应用。在寻找水源时,施术者可以利用透视蛊,穿透厚厚的土层,找到地下河流的位置,为寨子解决水源问题。在挖掘宝藏时,透视蛊也能发挥巨大的作用,帮助人们找到被埋藏在地下的珍贵财宝。此外,在战争中,透视蛊还可以让苗族军队提前洞察敌人的部署和陷阱,为取得胜利提供重要的情报。 然而,透视蛊的使用也并非毫无限制。过度使用透视蛊会对施术者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导致眼睛疲劳、视力下降,甚至失明。而且,透视蛊所看到的景象也并非完全真实,有时候会受到施术者的意念和周围环境的影响,出现一些幻觉和假象。因此,在使用透视蛊时,施术者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意志,以免被虚假的景象所迷惑。 透视蛊是苗族蛊术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它代表了苗族人民对未知世界的探索和追求。虽然这种蛊术充满了神秘色彩,但它也反映了苗族人民的智慧和勇气,让人们对苗族的文化有了更深的了解和认识。 降雨蛊:掌控云雨的神奇之术 降雨蛊,是苗族蛊术中最为神奇和重要的一种,它的存在与苗族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能够让天空降雨,解决干旱的问题,为农作物的生长带来生机和希望。 在苗族的传统观念中,雨水是大自然的恩赐,是生命之源。然而,天气变幻无常,干旱时常困扰着苗族人民,导致农作物歉收,生活陷入困境。为了应对这种情况,苗族的先辈们经过长期的探索和实践,发明了降雨蛊。 制作降雨蛊需要用到多种特殊的材料和仪式。首先,施术者需要在特定的季节,采集一些生长在高山之巅的特殊草药,这些草药被认为具有与天地沟通的力量。同时,还需要捕捉一只生活在深潭之中的青蛙,这只青蛙必须是通体碧绿,眼睛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被视为雨神的使者。 将采集到的草药和青蛙放入一个由竹子制成的容器中,然后加入一些从山间清泉中汲取的泉水。在容器的周围,摆放着一些用石头雕刻而成的神秘符文,这些符文被认为能够引导雨水的降临。施术者会围绕着容器,跳起一种独特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念着古老的咒语,向天地祈求降雨。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仪式后,降雨蛊便制作完成。当需要降雨时,施术者会将降雨蛊带到空旷的地方,再次跳起舞蹈,念动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天空中会逐渐出现乌云,云层越来越厚,最终汇聚成一场倾盆大雨,滋润着干涸的土地。 降雨蛊的出现,让苗族人民在面对干旱时不再束手无策。它不仅解决了农作物的灌溉问题,还为苗族人民的生活带来了希望和信心。然而,降雨蛊的使用也需要谨慎,因为过度使用可能会导致雨水过多,引发洪水等自然灾害。 在苗族的文化中,降雨蛊是一种神圣的力量,只有那些品德高尚、得到神灵认可的人才能掌握和使用。施术者在使用降雨蛊时,必须心怀敬畏,遵循自然的规律,不能滥用这种力量。 降雨蛊是苗族人民与自然和谐共生的象征,它体现了苗族人民对自然的敬畏和对生命的尊重。虽然这种蛊术在现代科学面前充满了神秘色彩,但它在苗族的历史和文化中,却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它是苗族人民智慧的结晶,也是苗族文化的瑰宝,让人们对苗族的神秘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苗族的这十六种蛊术,每一种都蕴含着苗族人民独特的智慧和信仰,它们或是用于治病救人、或是用于战争防御、或是用于探索未知、或是用于与神灵沟通。这些蛊术虽然充满了神秘色彩,但它们却是苗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反映了苗族人民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与自然、与命运的抗争和融合。 第108章 彭祖 彭祖,姓籛讳铿,乃是帝颛顼的玄孙。殷末之时,他已七百六十七岁,却依旧不见衰老之态。彭祖年少时便喜好恬静,对世间事务毫不关心,不追逐名誉,也不刻意修饰车服,唯独将养生治身之事视为重中之重。 殷王听闻他的大名,任命他为大夫。但彭祖常常称病闲居,不参与政事。他精通补导之术,服用水桂云母粉麋角散,故而容颜常少。彭祖性情沉稳持重,从不轻易自称有道,也不做那些诡惑变化、鬼怪灵异之事,始终保持着一种窈然无为的状态。他很少周游四方,即便出行也常常独自前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算有人刻意守候,也总是不见他的踪影。彭祖虽有车马,却常常不乘坐,有时数百日,有时数十日,他外出都不带资粮,回到家中,饮食起居却与常人无异。 彭祖常常闭气内息,从清晨到中午,然后端坐着,擦拭眼睛,按摩身体,舐唇咽唾,服气数十次,才起身行走、谈笑。倘若身体感到疲倦不适,他便会通过导引闭气之法,来攻克病患。他心中存想身体的各个部位,从头部九窍、五脏四肢,直至毛发,都一一观照,仿佛能感觉到体内有气如云般运行,从鼻口直达十指末梢,不多时,身体便恢复了和畅。 殷王亲自前往向他问讯,彭祖却不轻易传授。殷王前后赠送给他数万金的珍玩,彭祖都一一接受,然后用来抚恤贫贱之人,自己却不留分毫。 又有一位采女,也年少得道,知晓养性之方,年已二百七十岁,看上去却如同五六十岁。殷王将她安置在掖庭,为她建造华屋紫阁,用金玉装饰。之后,殷王让采女乘坐辎軿,前往向彭祖问道。采女到达后,行再拜之礼,请教延年益寿之法。 彭祖说:“若想举形登天,上补仙官,应当使用金丹,这是九召太一白日升天的方法。但此道极为高深宏大,并非君王所能做到。其次,应当爱养精神,服用草药,也可以长生。只是不能役使鬼神,乘虚飞行。倘若不了解男女交接之道,纵然服药也无益处。能领悟阴阳之意,便可以推知其中的奥秘,这并非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又何必奇怪发问呢?我是遗腹子,三岁时就失去了母亲,又遭遇犬戎之乱,在西域流离了一百多年。再加上年少时福分浅薄,先后丧了四十九位妻子,失去了五十四位儿子,屡次遭受忧患,使得和气折伤,肌肤失去光泽,荣卫焦枯,恐怕难以度过此生。我所听闻的养生之道也很浅薄,不足以宣扬。大宛山有一位青精先生,传言他已千岁,面色却如童子,步行一日能超过五百里,既能终年不食,也能一日进食九次,你们真的可以去请教他。” 采女问道:“敢问青精先生是何种仙人呢?” 彭祖回答:“他只是得道之人,并非仙人。仙人有的能耸身入云,无翅而飞;有的能驾龙乘云,登上天阶;有的能化为鸟兽,在青云中遨游;有的能潜行江海,翱翔于名山之间;有的食用元气,有的茹食芝草;有的出入人间却不被人察觉,有的隐匿身形让人无法看见。他们面生异骨,体有奇毛,大多喜好幽深偏僻之地,不与世俗之人交往。然而,这些仙人虽有不死之寿,却远离人情,摒弃荣乐,就如同雀化为蛤,雉化为蜃,失去了本真,守着异气。以我的愚见,并不希望如此。入道之人应当食用甘美之物,穿着轻丽之衣,通晓阴阳之事,身处官位。做到骨节坚强,颜色和泽,老而不衰,延年久视,长久地生活在世间。寒冷、温热、风湿不能伤害,鬼神众精不敢侵犯,五兵百虫无法近身,嗔怒、喜悦、诋毁、赞誉都不能成为负累,这才是最为可贵的。人禀受元气,即便不知方术,只要养护得当,通常也能活到一百二十岁。若达不到这个年龄,便是受到了伤害。稍微知晓一些养生之道,便可以活到二百四十岁。再进一步修炼,可活到四百八十岁。若能穷尽养生之理,便可以不死,只是成不了仙人罢了。养寿之道,不过是莫要伤害自己罢了。冬天温暖,夏天凉爽,不失四时之和,这是为了让身体舒适;拥有美色淑资,享受幽闲娱乐,却不被思欲所迷惑,这是为了通神;车服威仪,知足无求,这是为了专一志向;八音五色,用以愉悦视听,这是为了引导心灵。凡此种种,都是为了养寿,但若不能斟酌适宜,反而会加速祸患的到来。古代的至人,担心下等资质的人,不懂得这些事宜,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所以断绝了这些可能导致伤害的源头。因此有上士别床,中士异被的说法,服用百裹药物,不如独自安卧。五音会使人耳聋,五味会使人口味败坏。倘若能够节制宣扬,使其适宜恰当,抑扬通塞,便不会减损寿命,反而能从中受益。凡此之类,就如同水火,使用过度,反而会造成危害。若不知经脉损伤,血气不足,内理空疏,髓脑不实,身体便已先患病。所以才会被外物所侵犯,因气寒酒色而引发疾病。若身体本就充实,又怎会生病呢?远思强记会伤人,忧喜悲哀会伤人,喜乐过度会伤人,忿怒不解会伤人,汲汲于所愿会伤人,阴阳不顺会伤人。伤人的因素有这么多种,却唯独只在房中之事上加以戒备,这难道不令人疑惑吗?男女相互成就,就如同天地相生,所以神气导养,能使人不失其和。天地有交接之道,所以没有终竟之限;人若失去交接之道,便会有伤残之期。能避开众多伤害之事,掌握阴阳之术,便是不死之道。天地昼分而夜合,一年三百六十次交合,精气和合,所以能生产万物而无穷无尽。人若能效法天地,便可以长存。其次是服气,若得其道,邪气便不得侵入,这是治身的根本要诀。其余的吐纳导引之术,以及念体中万神、含影守形之事,共有一千七百余条,还有四时首向、责己谢过、卧起早晏之法,这些都并非真正的大道,只能用来教导初学者,使其端正自身。人若能受精养体,服气炼形,万神自然会守护其本真,否则,荣卫就会枯悴,万神也会自行离去,只留下悲思。人若求道,不专注于根本,却追逐末节,听到至理名言却不能相信,看到简约扼要的书籍,便认为浅薄,而不尽心服诵,像那些太清北神中经之类的,只会让自己疲惫不堪,至死也毫无益处,这难道不悲哀吗?再者,人苦于事务繁多,很少能弃世独往。对于那些山居穴处的人,用道教导他们,他们最终也无法践行,这并非仁人之意。只要知晓房中闭气之法,节制思虑,适度饮食,便可得道。我的先师最初着有《九都》《节解》《指教》《韬形》《隐守》《无为》《开明》《四极》《九灵》等诸经,共一万三千首,这是为了给那些刚刚踏入道之大门的人指引方向。” 采女将这些要点一一牢记,回去后传授给殷王,殷王尝试之后,果然有效。 殷王得到彭祖之术后,屡次想要将其秘藏。于是下令国中,有胆敢传播彭祖之道的人,一律诛杀。他甚至还想加害彭祖,以断绝此道的流传。彭祖得知后,悄然离去,不知所踪。七十多年后,有人在流沙之国的西边见到了他。殷王并未始终践行彭祖之术,却也活到了三百岁,且气力强壮,如同五十岁之人。后来,殷王因贪恋郑女的妖淫,失去了正道,最终死去。世间传言彭祖之道会杀人,其实是因为殷王禁止传播的缘故。后来,有一位黄山君,修习彭祖之术,数百岁时依然容颜年少。彭祖离去后,黄山君追论他的言论,将其整理成《彭祖经》。 第109章 汉武求仙 西汉年间,景帝夜梦一赤彘自云中直入崇芳阁,醒来后便见赤龙如雾,遮蔽户牖,宫内嫔御皆望见阁上丹霞涌起,霞灭后赤龙盘绕栋间。景帝召占者姚翁询问,姚翁称此乃吉祥之兆,阁中必生命世之人,攘夷狄、获嘉瑞,为刘宗盛主,然亦有大妖之象。景帝遂让王夫人移居崇芳阁,并改其名为猗兰殿。 旬余,景帝又梦神女捧日授予王夫人,王夫人吞之,十四月后生下武帝。景帝为其取名吉,三岁时,抱于膝上,问其是否愿为天子,武帝答曰:“由天不由儿。愿每日居宫垣,在陛下前戏弄,亦不敢逸豫,以失子道。”景帝听闻,大为惊愕,对其更加敬重并加以训诫。又一日,景帝抱武帝于几前,问其喜爱研习何书,武帝竟能背诵伏羲以来群圣所录阴阳诊候及龙图龟策数万言,无一遗漏。七岁时,武帝圣彻过人,景帝为其改名彻。 武帝即位后,痴迷神仙之道,常祷祈名山大川五岳,以求神仙。元封元年正月甲子,武帝登嵩山,起道宫,斋七日,祠讫乃还。四月戊辰,武帝闲居承华殿,东方朔、董仲君在侧。忽见一美丽女子身着青衣现身,武帝愕然询问,女子自称是墉宫玉女王子登,受王母之命,从昆仑山来,告知武帝:王母听闻他轻四海之禄,寻道求生,屡祷山岳,勤勉可嘉,若从今日起清斋,不涉人事,至七月七日,王母将暂来相见。武帝下席跪诺,言讫,玉女忽然消失不见。武帝询问东方朔此女何人,东方朔答曰:“此乃西王母紫兰宫玉女,常传使命,往来扶桑,出入灵州,交关常阳,传言玄都。阿母昔出配北烛仙人,近又召还,使领命禄,是真灵官也。”武帝于是登上延灵之台,盛斋存道,将四方之事权委于冢宰。 到了七月七日,武帝命人修除宫掖,设坐大殿,以紫罗荐地,燔百和之香,张云锦之帏,燃九光之灯,列玉门之枣,酌蒲萄之醴,准备了天宫之馔。武帝盛服立于陛下,敕令端门之内不得有妄窥者,内外寂谧,静候云驾。夜二更之后,忽见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来,迳趋宫庭,须臾转近,闻云中箫鼓之声,人马之响。半食顷,王母降临。但见王母或驾龙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鹤,或乘轩车,或乘天马,群仙数千,光耀庭宇。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五十天仙侧近鸾舆,皆长丈余,同执彩旄之节,佩金刚灵玺,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 王母只挟二侍女上殿,侍女年约十六七,容眸流盼,神姿清发。王母上殿东向坐,身着黄金褡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璚凤文之舄,看上去约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武帝跪拜问寒暄毕,王母呼帝共坐,帝面南。王母自设天厨,珍馐美馔,芳华百味,紫芝萎蕤,芬芳填樏,还有清香之酒,香气殊绝,武帝不能名也。王母又命侍女索桃果,须臾,以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鸭卵,形圆青色。王母以四颗与帝,三颗自食。桃味甘美,武帝食后欲收其核,欲种之,王母告知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夏地薄,种之不生,武帝乃止。 酒觞数遍后,王母命诸侍女演奏仙乐,王子登弹八琅之璈,董双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击昆庭之金,许飞琼鼓震灵之簧,婉凌华拊五灵之石,范成君击湘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钧,众声澈朗,灵音骇空。又命法婴歌玄灵之曲。歌毕,王母向武帝传授修身之道,称欲修身当营其气,行“益、易之道”,即益精、易形,常思“灵宝”,爱精握固,闭气吞液,如此可成道为仙人。并敕侍笈玉女李庆孙将此微言书录相付。 言毕,王母欲去,武帝下席叩头,殷勤挽留,王母乃止。随后,王母遣侍女郭密香与上元夫人相问,称刘彻好道,然形漫神秽,恐非仙才,邀上元夫人前来一聚。上元夫人遣侍女答问,称先被太帝君敕,使诣玄洲校定天元,稍后便至。不久,上元夫人至,云中亦传来箫鼓之声。其从官文武千余人皆为女子,年十八九许,形容明逸,多服青衣。上元夫人年约二十余,天姿精耀,灵眸绝朗,服青霜之袍,头作三角髻,余发散垂至腰,戴九云夜光之冠,曳六出火玉之佩,垂凤文林华之绶,腰流黄挥精之剑。 上元夫人上殿向王母拜,王母坐而止之,呼同坐,北向。夫人设厨,精珍与王母所设相似。王母敕帝起拜上元夫人,帝拜问寒温后还坐。夫人笑言武帝乃五浊之人,耽酒荣利,嗜味淫色,虽有求道之心,但胎性暴、淫、奢、酷、贼,此五者恒舍于荣卫之中、五脏之内,若不除去,难以成道。劝武帝从今舍去五性,反诸柔善,明务察下,慈务矜冤,惠务济贫,赈务施劳,念务存孤,惜务及爱身,恒为阴德,救济死厄,旦夕孜孜,不泄精液,闭诸淫,养神放奢,从至俭,勤斋戒,节饮食,绝五谷,去膻腥,鸣天鼓,饮玉桨,荡华池,叩金梁。按此而行,当有奇异之效。武帝下席跪谢,称愿以夫人之言为身范,求夫人垂哀护佑。 王母与上元夫人交谈,认为武帝勤心已久,虽未遇良师,但不可毁其正志,当赐其尸解之方。上元夫人则称武帝非仙才,且所授之术有男女之限禁及其他条件,需谨慎对待。武帝见王母巾笈中有一卷书,盛以紫锦之囊,询问是否为仙灵方,可否瞻盼。王母出示,称此乃五岳真形图,是三天太上所出,文秘禁重,非武帝秽质所宜佩,今且与他《灵光生经》,可通神劝心。武帝固请不已,王母讲述五岳真形图的来历:昔上皇清虚元年,三天太上道君下观六合,立天柱、植五岳、舍灵仙、馆真人,因山源规矩、河岳盘曲,形似书字,故因象制名,定实之号,书形秘于玄台,为灵真之信,诸仙佩之如传章,道士执之经行山川,百神群灵尊奉亲近。武帝虽不正,但数访仙泽,扣求不忘于道,故赐与之,但需深奉慎,如事君父,泄示凡夫,必祸及。 上元夫人亦告知武帝,虽得五岳真形图,若无“五帝六甲左右灵飞之符”等十二事,难以召山灵、朝地神、摄总万精、驱策百鬼。武帝下席叩头,恳请夫人传授。王母又对上元夫人说,念武帝守求不已,故亏科禁赐其真形图,夫人应授之以致灵之途。昔日与夫人共登玄陇朔野及曜真之山,王子童、王子立求太上隐书,当时夫人亦曾相助,今日之事与之相似。上元夫人称非苟惜,而是此术有传男传女之限禁,且宜授得道者,她昔蒙倒景君、无常先生传灵飞之约,以四千年一传,女授女,不授男。但见武帝有心,先告其篇目,欲坚其专气,令其广求,他日将令青真小童以男授男,承科而行。王母笑言此事可恕,上元夫人即命侍女纪离容到扶广山,敕青真小童出“六甲左右灵飞致神之方”十二事,以授刘彻。 须臾侍女还,捧五色玉笈,凤文之蕴,出示六甲之文。王母叹言,虽有人说武帝诸多不是,但武帝念道累年,斋亦勤矣,校计功过,殆已相掩,只要今后勤修至诚,遵循上元夫人之言,不再奢淫暴虐,便可有望。夫人乃下席起立,手执八色玉笈凤文之蕴,仰帝而祝,传授武帝六甲灵飞之术,并告诫其遵守科禁,不可违犯泄漏,否则必遭大祸。随后一一手指所施用节度,以示帝焉。王母又言此三天太上所撰之书,藏于紫陵之台,封以华琳之函,韫以兰茧之帛,约以紫罗之素,印以太帝之玺,受之者需遵守传法年限和条件,泄、蔽、轻、慢四者,取死之刀斧,延祸之车乘也。 至明旦,王母与上元夫人同乘而去,人马龙虎,导从音乐如初,云彩郁勃,尽为香气,极望西南,良久乃绝。武帝既见王母及上元夫人,乃信天下有神仙之事。其后,武帝将王母所授《五真图》《灵光经》,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灵飞》十二事,自撰集为一卷,及诸经图,皆奉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为轴,紫锦为囊,安着柏梁台上。数自斋洁朝拜,烧香洒扫,然后乃执省焉。帝自受法,出入六年,意旨清畅,高韵自许,以为神真见降,必当度世。 然而,武帝恃此不修至德,反而兴起台馆,劳弊万民,坑降杀服,远征夷秋,路盈怒叹,流血膏城,每事不从。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烧柏梁台,《真形图》《灵飞经》、录十二事《灵光经》,及自撰所受,凡十四卷,并函并失。王母早知武帝既不从训,故降火灾。其后东方朔一旦乘龙飞去,众人见其从西北上冉冉,仰望良久,大雾覆之,不知所适。 至元狩二年二月,帝病,行周至西,憩五柞宫。丁卯,帝崩,入殡未央宫前殿;三月,葬茂陵。是夕,帝棺自动,而有声闻宫外,如此数遍,又有芳香异常。陵毕,坟埏间大雾,门柱坏,雾经一月许日。帝塚中先有一玉箱,一玉杖,此是西胡康渠王所献,帝甚爱之,故入梓宫中。其后四年,有人于扶风市中买得此二物。帝时左右侍人,有识此物,是先帝所珍玩者,因认以告。有司诘之,买者乃商人也,从关外来,宿鄽市。其日,见一人于北车巷中,卖此二物,青布三十匹,钱九万,即售交度,实不知卖箱杖主姓名,事实如此。有司以闻,商人放还,诏以二物付太庙。 又帝崩时,遗诏以杂经三十余卷,常读玩之,使随身敛。到元康二年,河东功曹李友,入上党抱犊山采药,于岩室中得此经,盛以金箱,卷后题东观臣姓名,记月日,武帝时也。河东太守张纯,以经箱奏进。帝问武帝时左右侍臣,有典书中郎冉登,见经及箱,流涕对曰:“此孝武皇帝殡殓时物也,臣当时以着梓宫中,不知何缘得出?”宣帝大怆然惊愕,以经付孝武帝庙中。按《九都龙真经》云:得仙之下者,皆先死,过太阴中炼尸骸,度地户,然后乃得尸解去耳。且先敛经杖,乃忽显出,货于市中,经见山室,自非神变幽妙,孰能如此者乎? 第110章 道启鸿蒙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上古时代,楚国苦县曲仁里,一场奇异的诞生,拉开了一位千古传奇人物的序幕。老子,名重耳,字伯阳,关于他的降临,世间流传着诸多神秘传说。有人说,他的母亲因感大流星而有娠,受气于天然,却降生于李家,故而以李为姓;也有人传言,老子在天地诞生之前便已存在,是天之精魄,属于神灵之属;甚至有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其母怀胎长达七十二年,分娩时剖左腋而出,而且老子一出生便是满头白发,因此被称作老子。还有人猜测,他母亲无夫,老子便随了母家之姓;或是母亲在李树下生下他,他刚一出生就能开口说话,还指着李树作为自己的姓氏 。 老子的身世就像一团迷雾,让人难以捉摸,而他的经历更是充满了传奇色彩。在上三皇时期,他是玄中法师;下三皇时,摇身一变成为金阙帝君;伏羲时代,他化身为郁华子;神农之时,又成了九灵老子;祝融在位时,他是广寿子;黄帝时期,他以广成子的身份出现;颛顼时代,他是赤精子;帝喾之时,为禄图子;尧在位时,他是务成子;舜的时代,是尹寿子;夏禹时,是真行子;殷汤时,为锡则子;周文王时,他担任守藏史,掌管着国家的典籍秘藏,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甚至还有人说,他在越国是范蠡,辅佐越王勾践成就霸业后,功成身退,遨游于江湖之间;在齐国,他是鸱夷子,以独特的智慧在世间行走;在吴国,他又成了富可敌国的陶朱公,善于经商,积累了万贯家财。不过,这些说法虽然在众多书籍中有所提及,但在神仙正经里却难觅踪迹,难以被当作确凿无疑的依据。 葛稚川对此有着自己的见解,他认为,老子若真是天之精神,就不应时而入世,时而隐退,放弃天官之位而去接受人间的爵位。天地初开之时,道术便已存在,研习道术之士代代皆有,未必一直都是同一个老子。那些晚学之徒,为了推崇老子,才会有如此这般的说法。实际上,老子是得道最为精深之人,并非什么异类。 翻开《史记》,我们可以看到关于老子家族的记载。老子之子名为宗,在魏国担任将军,凭借赫赫战功被封于段。宗之子是汪,汪之子为言,言之玄孙瑕,在汉朝为官。瑕子解,担任胶西王太傅,从此安家于齐。从这些记载可以看出,老子原本也是凡人,只是一些见识浅薄的道士,一心想要将老子神异化,结果却适得其反,让后人对长生之学产生了怀疑。因为若说老子是得道之人,人们必定会努力竞相仰慕学习;若说是神灵异类,便觉得不可学了。 传说中,老子欲西度关,前往神秘的昆仑之地。关令尹喜善于观察风气,他提前预知会有神人经过此地,于是早早地清扫道路四十里,满心期待着神秘人物的到来。当老子出现时,尹喜一眼就看出他非同常人,于是恭敬地向他问道。老子被他的诚意所惊,下意识地吐舌聃然,从此便有了老聃之号。然而,根据《九变》及《元生十二化经》的记载,老子在未入关之前就已经名为聃,而且他多次更改名字,并非只有“聃”这一个称呼。这是因为按照《九宫》《三五经》及《元辰经》的说法,人生各有厄会,到了那时若更改名字,顺应元气之变,便可延年度厄,如今许多有道之人也常常这样做。老子在周历经三百余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必定遭遇了诸多厄会,所以他的名字较多。若要确定老子的本末,应以史书实录为主,参考仙经秘文相互参审,其他俗说大多虚妄不实。 从《西升中胎》《复命苞》《珠韬玉机》《金篇内经》等古籍的记载中,我们得以一窥老子的容貌。他黄白色肌肤,美眉广颡,长耳大目,疏齿方口厚唇,额头上有三五达理,日角月悬,鼻纯骨双柱,耳有三漏门,足蹈二五,手把十文。周文王时,他担任守藏史,兢兢业业地守护着国家的文化瑰宝;武王时,他成为柱下史,继续为国家的文化传承贡献力量。时人见他长寿,故而称他为老子。他受命于天,通神远见,禀气与常人不同,成为道主,因此能得到天神的帮助,众仙的追随。 老子所传度世之法众多,如九丹八石、金醴金液,这些神奇的丹药据说能助人延年益寿,甚至羽化成仙;还有存玄素守一、思神历藏、行气炼形、消灾辟恶、治鬼养性、绝谷变化、厌胜教戒、役使鬼魅等法,共计九百三十卷,符书七十卷,都记载于老子本起中篇,并有详细的目录。除此之外,皆为后之道士私自增益,并非真文。老子恬淡无欲,一心追求长生,所以在周虽久,名位却不升迁,大概是想和光同尘,内心自然无为,道成之后便离去,实乃仙人。 在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孔子听闻老子的大名,心生敬仰,特意前往向老子问礼。出发前,孔子先派子贡去观察老子的为人。子贡来到老子居所,老子见到他后,平静地说:“你的老师名丘,跟随我三年,然后才可教导。”孔子见到老子后,老子注视着他,缓缓说道:“善于经商的人,总是深藏货物,外表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君子品德高尚,却常常表现得好像愚笨无知。你要去掉身上的骄气与多欲、淫志,这些对你都没有益处。” 孔子平日里勤奋读书,老子见他如此,便问他读的什么书。孔子恭敬地回答说是《易》,并补充道:“圣人也读。”老子微微点头,问道:“圣人读它可以,你为何读它?其中要义是什么?”孔子不假思索地回答:“要义在仁义。”老子听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蚊虻叮咬皮肤,能让人通宵不得眠。如今仁义惨然而扰乱人心,没有比这更大的祸乱了。天鹅不必每日洗浴就洁白,乌鸦不必每日染色就漆黑,天自然就高,地自然就厚,日月自然照耀,星辰自然罗列,草木自然有其区别。你修道前行,就可以达到目的了,又何必用仁义!这就像击鼓去寻找丢失的羊一样,只会扰乱人的本性啊。” 老子又问孔子:“你也得道了吗?”孔子面露惭愧之色,说道:“我求道二十七年都没有得到。”老子语重心长地说:“假如道可以献给人,那么人们没有不献给自己君主的;假如道可以进献给人,那么人们没有不献给自己亲人的;假如道可以告诉人,那么人们没有不告诉自己兄弟的;假如道可以传给人,那么人们没有不传给自己儿子的;然而却做不到,没有别的原因,是心中没有主宰,道就无法停留。” 孔子听后,心中感慨万千,他向老子倾诉道:“我研究诗、书、礼、乐、易、春秋,诵读先王之道,阐明周公、召公的事迹,以此求见七十余位君主却不被任用,人真是难以说服啊。”老子听后,微微一笑,说道:“那六艺,是先王的陈旧遗迹,哪里是他们所陈述的根本呢。如今你所修习的,都是这些陈旧遗迹。遗迹是鞋子踩出来的,而遗迹难道就是鞋子吗?” 孔子回去后,三天都沉浸在老子的话语中,沉默不语。子贡见老师如此,心中奇怪,便上前询问。孔子缓缓说道:“我见到人的用意像飞鸟的,我就修饰自己的意图,像用弓弩去射它,没有射不中而加以控制的;人的用意像麋鹿的,我就修饰自己的意图,像用走狗去追逐它,没有不咬住而制服它的;人的用意像深渊中的鱼的,我就修饰自己的意图,像用钓缗去投它,没有不钓住而控制它的。至于龙,乘云气,游太清,我就无法追逐了。如今见到老子,他就像龙一样,使我口张而不能合,舌出而不能缩,精神错乱而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阳子听闻老子的智慧,也前来拜见。老子见到他后,告诫道:“虎豹的花纹,猿猱的敏捷,这是招致射杀的原因。”阳子听后,心中若有所思,接着问道:“请问明王的治理之道。”老子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明王的治理,功绩覆盖天下却好像与自己无关;教化施于万物却使百姓不依赖;他有德行却不称扬自己的名声;处于高深莫测的地位,却游于虚无之中。” 时光流转,老子决定西行出关,前往昆仑。关令尹喜占风气,预知会有神人经过,于是清扫道路四十里,满心期待着老子的到来。见到老子后,尹喜一眼便认定他就是自己等待的神人。老子在中国时,都未曾传授他人,知道尹喜命中应得道,于是停留在关中。 老子有个仆人叫徐甲,年少时受雇于老子,两人约定每日工钱百钱。时光匆匆,算下来老子欠徐甲七百二十万钱。徐甲见老子即将出关远行,急切索要报酬却得不到,心中焦急万分。他思来想去,最终请人写了状辞,到关令那里状告老子。而写状辞的人,也不知道徐甲已跟随老子二百余年,只看到徐甲应得的工钱如此之多,还答应把女儿嫁给徐甲。徐甲见女子美貌,十分欢喜,便把状辞呈给尹喜。 尹喜得到状辞大惊,于是去见老子。老子看着徐甲,平静地说:“你早就该死了,我当初雇佣你,是因为我官职卑微,家境贫寒,没有使唤的人,所以给你《太玄清生符》,你才能活到今天。你为什么要告我?我曾说过到安息国,一定会用黄金计算工钱还给你,你为什么不能忍耐?”于是让徐甲张口向地,那太玄真符立刻出现在地上,丹书文字崭新如初,徐甲则瞬间变成了一堆枯骨。 尹喜知道老子是神人,能让徐甲复生,就为徐甲叩头请命,请求为老子出钱偿还。老子再次把太玄符投过去,徐甲立刻复活。尹喜当即拿出二百万钱给徐甲,让他离去。并且行弟子之礼,老子把长生之事传授给尹喜。 尹喜又请教告诫之言,老子对他说了五千言,尹喜退下后认真记录下来,这便是流传千古的《道德经》。尹喜践行老子之道,也得以成仙。汉朝窦太后信奉老子之言,孝文帝及外戚诸窦,都不得不读,读了之后都大有益处。所以文景之世,天下安宁,而窦氏三世都保住了荣宠。太子太傅疏广父子,深知老子之意,明白功成身退的道理,同日弃官而归,散金布惠,保住了清贵之身。还有那些隐士,遵循老子之术的,都在外减少荣华,在内修养生命,没有在险恶的世道中遭遇颠沛流离。老子之道的影响深远,如同滔滔江水,润泽万物,难道不是乾坤所定,万世之师表吗?所以庄周之徒,都以老子为宗。 第111章 黑白无常 在遥远的古代,清平村有两个孩童,谢必安与范无救。谢必安面容白皙、身形修长,聪慧善良,总是笑意盈盈,仿佛世间烦恼与他无关;范无救黝黑壮实,性格憨厚,虽寡言少语,却重情重义,对朋友赤诚相待。 二人自幼相伴,在田野奔跑、上山摘果、溪边嬉戏,形影不离,情谊深厚。长大后,他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发誓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一日,村里来了位神秘道士,他仙风道骨,目光如炬。见到谢必安和范无救,道士面露惊讶与欣慰,说道:“你们二人皆非凡人,命中与阴司关联匪浅。谢必安,你心地纯善、慈悲为怀,日后定能在阴司为善人指引前路;范无救,你重情重义、刚正不阿,将来会成为阴司的得力助手,惩治世间恶鬼。” 这番话如一颗种子,在他们心中悄然种下,可二人满心疑惑,毕竟他们只是普通农家子弟,从未想过与阴司有瓜葛。但自那以后,村里怪事频发,夜里常闻鬼哭狼嚎,村民惊恐不敢出门。而谢必安和范无救却发现,每当这些怪事发生,他们身体总会产生莫名感应,似有神秘力量牵引。 时光匆匆,谢必安和范无救渐渐长大成人,对世间善恶有了更深刻的认知。然而,命运却陡然转折。 那天,二人相约外出办事,行至南台桥下,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骤起,暴雨将至。谢必安看着天色说:“贤弟,雨眼看要下大了,我回去拿伞,你在这儿等我。” 范无救却担心:“大哥,来回路远,还是我回去拿,你在这儿等。” 谢必安坚持:“无妨,你安心等着,我很快就回。” 范无救无奈答应,站在桥下望着谢必安离去的背影,默默祈祷他平安归来。可天有不测风云,暴雨倾盆,河水迅速暴涨,范无救被洪水围困。他紧紧抱住桥柱,苦苦支撑,心中坚信谢必安会来救他。 谢必安在回家途中困难重重,道路被洪水淹没,艰难前行。等他终于拿到伞赶回南台桥,眼前的景象让他悲痛欲绝——范无救已被洪水吞没,不见踪影。 谢必安悲痛万分,自责是自己害死了范无救。他跪在桥边,泪流满面,仰天长啸:“贤弟,是我害了你,我还有何颜面苟活!”随后拿出绳子,吊在桥柱自尽而亡。 当谢必安再次醒来,身处阴森恐怖之地,四周弥漫着黑色雾气,鬼哭狼嚎之声不绝于耳。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到阴司。 这时,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竟是范无救。两人重逢,百感交集,紧紧相拥。 范无救泪流满面:“大哥,你为何如此傻,竟随我而来。” 谢必安哽咽道:“贤弟,你我兄弟情深,生死与共,我怎能独自苟活。” 就在他们感慨时,阎罗王现身,看着他们赞赏道:“你们二人重情重义,令人敬佩。本王封你们为黑白无常,负责捉拿世间恶鬼,维护阴阳两界秩序。” 谢必安和范无救连忙跪地谢恩。从此,他们成为阴司鬼差,开启使命。 白无常谢必安,身着白色长袍,头戴写有“一见大吉”的高耸帐帽,面色惨白,口吐长舌,左手持火签,右手挥舞羽毛扇,总是面带微笑,透着和善与神秘;黑无常范无救,身着黑色长袍,头戴写着“善恶分明”的四角方帽,面容凶悍,身材矮胖,左手持锁链,右手拿虎牌,令人望而生畏。 白无常谢必安心地善良,执行任务时,总会对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 清明时,他路过一个村庄,见一位妇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坟前哭泣,旁边老人摇头叹气。谢必安化作人形上前询问。 原来,妇女是富商家三女儿陈三小姐,被伙计敖大勾引成婚。敖大贪图陈家钱财,陈三小姐因麻子脸多次婚事不成,最终嫁给敖大。婚后敖大原形毕露,专横跋扈,陈父病逝后,他更加肆无忌惮,花天酒地。 谢必安心中愤怒,决定教训敖大,为陈三小姐讨公道。他暗中跟随陈三小姐回家。 回家后,敖大正被赌徒追讨赌债,赌徒见只有陈三小姐在家,起了歹念,欲行不轨。陈三小姐吓得逃进里屋想自尽,可每次刚把绳子套上脖子,绳子就莫名断掉。 绝望之际,谢必安出现,带着陈三小姐的两个孩子走进屋内。陈三小姐看到谢必安,心中却无恐惧,因为他眼神和善。 谢必安对陈三小姐说:“夫人莫怕,我是来帮你的。你带着孩子离开这里,重新开始生活。” 陈三小姐感激涕零,听从建议,带着孩子离开。 陈三小姐离开后,陈家四间店铺突然起火,火势迅速蔓延,化为灰烬。而此时敖大正在妓院寻欢作乐,等他得知家中失火赶回来,一切已化为乌有。 黑无常范无救性格刚正不阿,对作恶多端的恶鬼毫不留情。 偏远山村有个不孝子,懒惰成性,沉迷赌博和吸烟,对父亲管教置若罔闻。父亲辛苦劳作,省吃俭用,他却不知感恩,还恶语相向。 一次,不孝子输光钱回家向父亲索要,父亲不给,他恼羞成怒,与父亲激烈争吵,冲动之下将父亲推倒,父亲头撞石头当场死亡。 不孝子惊慌失措,害怕受法律制裁,偷偷掩埋父亲尸体后逃离家乡。 但他的恶行没逃过黑无常范无救的眼睛。范无救得知此事,决定将他捉拿归案,让他接受惩罚。 几年后的一个晚上,不孝子因思念家乡偷偷回村,刚到家门口就被狗狂吠。邻居听到狗叫声,以为有贼,手持刀和桐油灯出来查看。 不孝子跳上屋顶解释:“我不是贼,我是回来看看我父亲的。” 邻居认出他,愤怒地说:“你这个不孝子,害死你父亲还有脸回来!你父亲被你气死,死后你还不安分,常回来骚扰村民,你还有没有良心!” 不孝子心中刺痛,想起父亲的好,悔恨不已,跪在屋顶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父亲,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这时,范无救出现,严肃地说:“你犯下大罪,必须接受惩罚。跟我回阴司!” 不孝子没有反抗,跟随范无救回到阴司。在阴司,他受尽折磨,却毫无怨言,深知这是自己应得的。 经过长时间反省和惩罚,不孝子终于悔悟,向秦广王发誓改过自新。秦广王见他态度诚恳,给他机会,让他在阴司做善事赎罪。 不孝子珍惜机会,尽心尽力帮助受苦的鬼魂,排忧解难。三年后,因表现出色,秦广王封他为黑无常的助手,协助捉拿恶鬼,行善积德。 黑白无常在阴司携手合作,捉拿无数恶鬼,维护阴阳两界和平与安宁,他们的故事在人间和阴司广为流传,成为传奇。 然而,他们的使命远未结束。世间某个角落,仍有邪恶势力暗中蠢蠢欲动,企图破坏阴阳两界平衡。黑白无常深知责任重大,时刻保持警惕,迎接新挑战。 一天,他们接到阎罗王命令,前往人间捉拿作恶多端的赤焰魔。赤焰魔魔力强大,常在人间制造灾难,杀害无辜百姓。 黑白无常来到人间,四处寻找赤焰魔踪迹。经艰苦调查,终于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赤焰魔看到黑白无常,不但不惧,反而哈哈大笑:“就凭你们两个,也想捉拿我?简直痴心妄想!” 白无常微笑着说:“你作恶多端,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黑无常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休要张狂,今日定要将你捉拿归案!” 说罢,黑白无常同时出手,向赤焰魔发起攻击。赤焰魔也不甘示弱,施展魔力,双方展开激烈战斗。 战斗中,赤焰魔魔力强大,黑白无常一时难以抵挡。但他们并未放弃,相互配合,发挥各自优势。白无常以敏捷身手和巧妙法术,扰乱赤焰魔攻击;黑无常凭借强大力量和坚韧意志,与他正面抗衡。 经过激烈较量,黑白无常终于找到赤焰魔的弱点。他们抓住时机,同时发动致命一击。白无常的火签和黑无常的锁链同时击中赤焰魔,赤焰魔发出惨叫,身体渐渐消散。 战胜赤焰魔后,黑白无常回到阴司,功绩得到阎罗王高度赞扬,阴司众鬼差也对他们敬佩不已。 但黑白无常并未骄傲自满,他们深知善恶斗争永不停息,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一次闲暇,白无常问黑无常:“贤弟,你说何为善,何为恶?” 黑无常沉思片刻回答:“善,便是心存慈悲,乐于助人;恶,便是心怀恶意,残害生灵。” 白无常点点头,又问:“那为何世间仍有许多人分不清善恶,做出恶事呢?” 黑无常叹了口气说:“人心复杂,欲望无穷。有些人被欲望蒙蔽双眼,便忘却善恶之分。我们的职责,便是让他们明白善恶真谛,引导他们走上正道。” 白无常心中豁然开朗,看着黑无常坚定地说:“贤弟所言极是。无论前路多艰难,我们都要坚守信念,继续为维护阴阳两界的和平与安宁努力。” 第112章 牛头马面 在古老华夏那神秘莫测的文化长河中,阴曹地府的存在始终是一抹引人遐想的神秘色彩。而在这地府的阴森角落里,有两位独特的鬼差——牛头与马面,他们的故事,犹如岁月长河中沉淀的神秘乐章,缓缓奏响。 牛头,原名阿傍,回溯他的前世,为人时的他犯下大错,对父母极不孝顺。那时候的他,整日游手好闲,对家中年迈的双亲不闻不问,父母的声声叹息与哀求,都被他当作耳旁风。终于,命运的审判降临,他死后堕入阴间,被罚变为牛头人身的模样。那巨大的牛头,一对牛角锋利而尖锐,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他前世的罪孽。他的双手是人形,可手掌厚实有力,手指粗壮。双脚却是牛蹄,踏在阴间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持一把钢叉,那钢叉通体黝黑,叉尖寒光闪烁,力能排山,从此成为了阴间巡逻和搜捕逃跑罪人的衙役。马面,又称马面罗刹,来自遥远的佛家传说。他身形高大,马头人身,马脸上的双眼透着一股灵动与狡黠,却又在这灵动之中,藏着地府鬼差特有的阴森之气。他的头发如马鬃般飘逸,随着阴间的冷风肆意飞舞。马面性格机警,行动敏捷,与牛头成为了绝佳的搭档。 他们一同在鬼城酆都任职,这里是阴间的重要枢纽,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鬼城的建筑古老而破旧,墙壁上闪烁着诡异的幽光。街道上,鬼魂们的身影若隐若现,发出凄惨的呜咽声。酆都的城门高大而阴森,城门上刻满了各种诡异的符文,仿佛在守护着这阴间的秘密。牛头马面就穿梭在这鬼城之中,执行着他们作为鬼差的职责。除了酆都,各地的城隍庙也是他们时常出没的地方。城隍庙中,供奉着城隍老爷,而牛头马面则作为城隍老爷的下属,协助维护着阴阳两界的秩序。城隍庙内,香烟缭绕,神像庄严肃穆,牛头马面的雕像分立两旁,他们的面容狰狞,仿佛在警示着世人要敬畏神灵,遵守世间的道德准则。 当世间有人作恶多端,生命走到尽头之时,牛头马面便会接到任务。他们会根据生死簿上详细的记录,前往死者所在之地。生死簿,那是一本神秘而古老的典籍,由地府的判官精心保管,上面记载着世间所有人的生死轮回、善恶功过,每一个人的命运轨迹都在这薄薄的书页中清晰呈现。有一次,他们接到指令,前往一个偏远的村庄捉拿一个恶贯满盈的强盗的鬼魂。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村庄被黑暗笼罩,寂静得有些可怕。牛头马面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强盗的房间外。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显然这个强盗生前的生活极其邋遢。他们推开房门,只见强盗的鬼魂正试图逃跑。牛头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寂静的夜晚中格外刺耳:“大胆鬼魂,还想往哪里逃!”说罢,他挥动手中的钢叉,一道寒光闪过,拦住了鬼魂的去路。马面则迅速解开手中的锁链,那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在黑暗中犹如死神的召唤。他一个箭步上前,将锁链套在了鬼魂的脖子上,鬼魂拼命挣扎,发出阵阵惨叫,但在牛头马面的强大力量面前,一切都是徒劳。他们将鬼魂牢牢锁住,然后带着他踏上了返回阴曹地府的路。 回到阴曹地府后,他们紧接着要将捉拿的鬼魂押解到阎罗法庭。阎罗法庭是一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法庭的建筑高大而阴森,墙壁上刻满了各种刑罚的图案,让人不寒而栗。法庭的上方,阎罗王高坐于巨大的宝座之上,他的面容威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两旁的判官们手持生死簿和笔,神情严肃。牛头马面将鬼魂推到法庭中央,鬼魂吓得瘫倒在地。判官翻开生死簿,开始宣读鬼魂生前的种种恶行:“此人生前杀人越货,抢劫村庄,强奸民女,无恶不作……”每念一条,鬼魂的身体就颤抖一下,脸上满是恐惧。阎罗王听后,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如此恶行,天理难容!”随后,他根据鬼魂的罪行,做出了公正的审判。 按照宣判结果,牛头马面要将鬼魂送到应该去服刑的地方。若是鬼魂被判入无间地狱,那将是一段极其恐怖的旅程。无间地狱是地府中最为恐怖的地方,那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他们带着被判入无间地狱的鬼魂,沿着一条黑暗的通道前行。通道两旁,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火焰中传来鬼魂们凄惨的叫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深渊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牛头马面毫不留情地将鬼魂推了下去,鬼魂在坠落的过程中,发出绝望的呼喊。深渊中,各种刑罚工具在等待着他,锋利的刀刃、滚烫的油锅、尖锐的竹签……他将在这无间地狱中,承受无尽的痛苦,为他生前的恶行赎罪。 奈何桥是阴间的一座神秘之桥,它连接着阴阳两界。桥身狭窄而破旧,桥下是波涛汹涌的忘川河,河中满是毒蛇和怪兽。这些毒蛇和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在等待着犯错的鬼魂。牛头马面就站在奈何桥边,监察着每一个经过的鬼魂。他们的目光如炬,仔细查看每一个鬼魂生前的罪孽。有一天,一个生前犯了盗窃罪的鬼魂来到了奈何桥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脚步也变得十分沉重。牛头马面察觉到了他的异样,走上前去,怒声问道:“你生前可曾犯下罪孽?”鬼魂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偷了别人的东西……”牛头马面听后,毫不留情地将他推落桥下。桥下的毒蛇和怪兽瞬间围了上去,将鬼魂撕咬得粉碎,鬼魂的惨叫声回荡在忘川河上空。 在漫长的地府生涯中,牛头马面的形象并非单一的刻板无情。他们有时也会被描绘成阎王、判官的爪牙,做出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比如,他们会爱占小便宜。有一次,一个鬼魂为了减轻自己的刑罚,偷偷给牛头马面送来了一些珍贵的宝物。牛头马面经不住诱惑,收下了这些宝物,在执行任务时,对这个鬼魂稍微宽容了一些。他们还会干点违法乱纪的事。有一回,他们在巡逻时,发现了一个迷路的鬼魂。这个鬼魂身上带着一些人间的财物,牛头马面见财起意,将鬼魂的财物抢走,还将他扔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任由他自生自灭。然而,他们有时也会表现出同情心。有一个年轻女子的鬼魂被带到他们面前,她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悔恨。原来,她生前因家境贫寒,无奈之下偷了一些食物给病重的母亲,却不幸被人发现,含冤而死。牛头马面看着她,心中泛起一丝怜悯。在押送她的过程中,他们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还轻声安慰她:“姑娘,莫要害怕,只要你诚心悔过,或许还有转机。”女子听后,眼中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在民间,关于牛头马面的传说数不胜数。有个老倌,含辛茹苦地养大了五个儿子。可这五个儿子却个个好吃懒做,整天东游西逛,还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村子里的人对他们恨之入骨,老倌也被他们气得整天唉声叹气。有一天,老倌实在忍无可忍,把他们每人打了几巴掌,骂道:“你们这些丢人鬼,今后再丢我的脸,我就打死你们!”老大却满不在乎地说:“爹,要脸换不来肉吃!”老三也跟着起哄:“爹,我也不要脸了,这样才不会害羞!”老四更是厚颜无耻地说:“我也不要脸了,不要脸省得洗。”他们弟兄五人尽说混账话,把老倌给生生气死了。老倌死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从偷鸡摸狗发展到拉牛拉马,甚至杀人放火、劫村夺寨,最后成了占山为王的贼头。一天,贼人在大摆“五牲”宴,酒足饭饱之际,突然闯进一个破衣褴褛、脚跛眼瞎的老倌。老倌看着贼头们,冷冷地说:“听说你家五兄弟不要脸,就刮下来卖给我吧!”贼头们一听,先是一愣,随后刚要动怒杀人,但又想先趁酒兴耍他玩玩,就说:“要卖,但要五个一齐卖,价钱是一千两金子一张脸皮,你拿出五千两金子就卖给你,拿不出就挖你的心肝来下酒!”老倌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他要求先剐脸皮后付钱。贼头不答应,于是双方争吵起来。贼头被彻底惹怒了,大声吩咐左右:“把这自找死路的老鬼杀了,挖出心肝来下酒!”眨眼的工夫,老倌就被按翻在案板上,被剥了破棉衣,洗净了身子。刚要杀,老倌又说:“慢,你们看,那不是金子吗!”众贼人一看,只见老倌的破棉衣里滚出了无数的金子。贼头见了又吼道:“快,杀了老鬼分金子!”小贼们又举起牛耳朵刀。就在这时,只听老倌咳声嗽,小贼们的刀反倒飞去割下老大的头,老倌又连咳四声嗽,老二、老三、老四、老五的头都被割了下来,接着案板上的牛头、马面、猪头、狗头、羊头又一一飞去,安在五弟兄的脖子上。老倌又一声吆喝,畜头人身子的怪物起来走路了。这时,老倌才脚踏一朵彩云飞到天上去。原来老倌是天上放下来收拾五贼的神仙。过了许久,这五个畜头人身的怪物死了,到阴间变成了牛头马面的怪鬼。由于他们生前罪孽深重,没人敢要他们去投胎,他们就只能永远在地狱受苦了。这个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成为了人们教育子女要善良正直的警示故事,也让牛头马面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第113章 忘川河与孟婆 在古老华夏的神秘传说里,人死后的灵魂会开启一段神秘的旅程。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灵魂便会离开躯体,朝着另一个世界飘去。这趟旅程的起点,是那令人胆寒的鬼门关。鬼门关前,阴气弥漫,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门口的鬼卒面目狰狞,手持利刃,审视着每一个前来的灵魂。只有通过这道界限,灵魂才能踏上黄泉路。 黄泉路,是一条通往冥界的必经之路。路面崎岖不平,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路边盛开着血红的彼岸花,它们的花瓣如丝般柔软,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些彼岸花,被传说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它们见证着无数灵魂的过往,却无法言语。 在黄泉路的尽头,便是那神秘的忘川河。忘川河,又称奈河,是黄泉路和冥府的分界。它的水质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黄色,河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虫蛇,它们扭动着身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河中充斥着无法超生、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它们在水中挣扎、呼喊,却始终无法摆脱这无尽的痛苦。一股腥臭的风从河面上扑面而来,让人闻之欲呕,给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在忘川河上,有一座名为奈何桥的桥梁。奈何桥是灵魂通往冥界的必经之路,它狭窄而破旧,桥身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坍塌。桥边常坐着一位名叫孟婆的老婆婆。孟婆,也被称为孟婆神,她的职责是给每一个过桥的灵魂提供孟婆汤。孟婆汤,是一种神秘的汤药,它由孟婆在冥界各地采集的各种药草,再加上世俗之物熬制而成。据说,这汤甘辛苦酸咸五味兼具,似酒似茶。任何想要过桥的灵魂都必须喝下孟婆汤,因为它能使灵魂忘却前世的所有记忆,只有这样,灵魂才能顺利通过奈何桥,进入冥界,完成投生转世的过程。如果灵魂拒绝喝下孟婆汤,那么它将无法通过奈何桥,也就无法进入轮回,只能在忘川河边徘徊,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孟婆的身世之谜 关于孟婆的身世,传说中有多种说法。 有一种说法认为,孟婆是上古时期的神仙。在鸿蒙之初,盘古开天辟地,将世界分为天、地、人三界。孟婆原本是天界的一介散仙,她在天界过着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然而,她生性悲天悯人,当她看到人界凡人被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所困扰,即便是死后,也难以放下生前的爱恨情仇时,心中便生出了怜悯之情。于是,她毅然舍弃了天界优渥舒适的生活,孤身一人来到了阴世冥界。她来到忘川河边的奈何桥,不分昼夜地熬制孟婆汤,希望能为冥界的阴魂造福,让他们忘却前世的痛苦,重新开始新的轮回。 另一种在民间广为流传的说法是,孟婆就是孟姜女。孟姜女与丈夫新婚不久,便遭遇了秦始皇征用壮丁修建长城,她的丈夫也被抓走。此后,孟姜女日夜思念丈夫,盼望着他能早日归来。春去秋来,数年过去,却始终没有丈夫的音信。心急如焚的孟姜女决定亲自去寻找丈夫,她一路北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长城脚下。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丈夫劳累过度而亡的噩耗。悲痛万分的孟姜女对着长城日夜哭泣,她的哭声感天动地,就连长城都为之倒塌。上苍感念她对丈夫的深情,免去了她再次轮回的苦难,并传授给她一张神奇的方子,让她驻守在忘川的奈何桥,为转世的阴魂熬制能让人忘忧、忘情的孟婆汤。 还有一种说法,孟婆生于汉代,自幼饱读儒家经典,长大后又研读各种佛家书籍。她每日诵佛念经,对过去不恋念,对未来也不畅想。她心怀慈悲,从不杀生,还经常劝诫人们吃素。八十多岁时,她已忘却自己的名字,只依稀记得自己姓孟。后来,她进入深山修行,最终得道成仙。当时,世人崇尚修行,知晓前世因果的人越来越多,天界担心天机泄露,便特命她作为幽冥的神,常年驻守忘川河畔,成为了后世传说中的孟婆。 忘川河的传说与渊源 忘川河的名称来源,与古代的信仰和文化紧密相连。一说它在山东泰安,源自神圣的泰山,蜿蜒流淌,穿越山东省泰安市区,将城市一分为二,因此得名“奈河” 。明末清初的学者顾炎武在《山东考古录·辨奈河》中明确记载:“其水在蒿里山之左,有桥跨之,曰奈河桥,世传人死魂不得过,而曰奈河。”在古代,泰山被视为人生死观念的中心。《后汉书·乌桓传》中提到:“如中国人死者,魂神归岱山也。”《许曼传》也记载:“自去少尝笃病,三年不愈,乃指泰山请命。”这些都表明古人认为死后魂魄会归往泰山。随着东汉末年佛教的传入,其地狱观念与泰山的生死信仰相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奈河文化。在佛教译经过程中,甚至直接将“地狱”译为“泰山”,如三国吴康僧会译《六度集经》卷七中的描述:“闻泰山汤火之毒、酷裂之痛,饿鬼饥馑积本之劳,畜生屠剥割截之” ,这里的“泰山”实际上指的就是“地狱”。《分别善恶所起经》等佛教经典也进一步强化了泰山与地狱之间的联系,奈河作为通往地狱的必经之路,在人们的想象中充满了恐怖和神秘。泰安的奈河桥险窄光滑,有日游神、夜游神日夜把守,桥下血河里虫蛇满布,波涛翻滚,腥风扑面。《西游记》第十回中“铜蛇铁狗任争餐,永堕奈河无出路”的描写,更是将奈河的恐怖展现得淋漓尽致。 另一说在重庆丰都的奈河,与丰都鬼城文化紧密相连。《丰都宗教习俗调查》一书中详细描述了丰都奈河桥的景象和民间信仰。桥分三层(或三座),根据鬼魂生前的善恶决定过桥的层次,恶人的鬼魂多被拦在桥下的污浊波涛中,遭受铜蛇铁狗的狂咬。这种描述体现了民间对善恶报应的信仰,也反映了人们对死后世界的敬畏和祈愿。每年香会时,香客争以纸钱或铜板掷入池内,并以炒米撒入池中,以为可以施给饿鬼。许多老年香客,喜欢从上走过,以为走过此桥,死后可以免去过奈河桥之苦。建国前,一些善男信女到桥前烧香化纸,施舍钱物,无比虔诚,只求死后佛能护佑过奈河桥。 忘川河与轮回的抉择 在忘川河的传说中,还有一个关于爱情与轮回的凄美故事。为了来生能再次遇见今生最爱的人,可以选择不喝孟婆汤,但必须跳入忘川河,等待千年才能投胎。在这千年里,你可能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你们无法言语相通。你看得见她,她却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会看见她一次又一次地走过奈何桥,喝下一碗又一碗的孟婆汤,你既希望她不喝,又担心她无法忍受忘川河中的千年煎熬之苦和等待的寂寞。 喝下孟婆汤,可以了断前尘旧梦,断绝前因后果。忘记一世的浮沉得失,一生的爱恨情仇,来生与所有人都如同陌路人一般相见不识;而跳入忘川河,在污浊的波涛之中,被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然而,如果在千年之后心念不灭,仍然记得前生的事情,便可以重新进入人间,去寻找前生最爱的人。 曾经有一对恋人,他们在人间相爱至深。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个残酷的玩笑,男子不幸早逝,灵魂来到了忘川河边。他不愿忘记自己心爱的女子,于是毅然决然地跳入了忘川河。在那漫长的千年里,他忍受着铜蛇铁狗的撕咬,忍受着河水的冰冷刺骨,忍受着孤独和寂寞。每当日夜交替,他都会望向奈何桥,期待着能看到女子的身影。终于,千年过去了,他再次回到了人间,开始了漫长的寻找。他走过山川河流,历经无数的艰难险阻,终于在一个小镇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女子虽然已经忘却了前世的记忆,但男子的出现,却让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们的故事,成为了忘川河传说中的一段佳话,也让人们对爱情和轮回有了更深的思考。 孟婆的特殊地位 在六界之内,孟婆虽看似只是一名弱女子,却无人敢动她分毫。这其中有着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孟婆掌管着忘川河,是亡魂们投胎转世的必经之路。她的权力巨大,可以决定哪些亡魂可以顺利投胎,哪些需要受到惩罚。她负责给过桥的人提供孟婆汤,让人们忘记过去的不满和记忆,得以重新开始新的轮回。这种职责的重要性使得她在三界的秩序中占据特殊地位,轻易不能被撼动,否则可能会扰乱轮回秩序。 其次,孟婆有着强大的后台背景。有说法认为孟婆是尧的女儿,尧将两个女儿都嫁给了舜,孟婆就是其中之一。父亲是尧,丈夫是舜,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她在黄泉立足,没人敢轻易招惹。当然,关于孟婆的身世还有其他说法,但无论哪种,都赋予了她一定的特殊背景。 再者,孟婆汤是亡魂们投胎转世的关键。喝了孟婆汤后,亡魂们就会忘记前世的一切,包括所有的爱恨情仇、欢乐悲伤。如果孟婆出了问题,孟婆汤的供应受到影响,那么轮回机制可能会出现混乱,前世的记忆可能会被带入新的生命中,这会对三界的正常运转产生极大的冲击。 忘川河、孟婆和她的孟婆汤,构成了中国古代神话中关于生死轮回的重要篇章。 第114章 十八层地狱 在那神秘莫测的阴曹地府,有一处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十八层地狱。这里是惩罚罪恶鬼魂的所在,每一层都充斥着无尽的痛苦与折磨,根据鬼魂生前所犯的罪行,施以不同程度的刑罚,各类刑罚手段残忍,刑具更是应有尽有。而整个地狱的掌管者,有着复杂而严密的体系。 地府主宰:东岳大帝与十殿阎君 地狱的最高领导是十殿阎君,具体管理事务则由下属十八司各判官执行,而他们的顶头上司便是“东岳大帝”。东岳大帝,又称泰山神,在道教中地位尊崇,冠五岳之首。他统辖岳府七十六司,掌控着阴阳两界,主掌世间万物生死大权,是阴曹地府十殿阎君和十八层地狱的主宰者,也是统摄鬼魂的冥界之主,权力广泛无边。 东岳大帝的形象威严庄重,宛如帝王。他头戴紫金冠,手持笏板,身着华丽龙袍,脚蹬蟒靴,端坐在大殿中央,周身散发着威严正气。身旁陪伴着其妻“东岳淑明后”以及其子“炳灵公”,侍奉的使者、文官武将环绕左右,两侧站班的是东岳十太保,他们各执兵刃,威风凛凛地分列两旁。 关于东岳大帝的化身,说法众多,其中流传最广的是《封神演义》里的武成王黄飞虎。在兴周灭商的战争中,黄飞虎英勇奋战,却不幸战死于渑池。后来姜子牙封神时,因其“威行天下,义重四方”,特封他为五岳之首“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总管幽冥、世间万物吉凶祸福。 根据中国传统文化阴阳五行学说,泰山位居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也是万物发祥之地,因此泰山神便具有了主生、主死的重要职能,这也进一步奠定了东岳大帝在冥界的崇高地位。 十八层地狱:罪孽的审判之所 十八层地狱的“层”并非指空间上的上下,而是依据受罪时间的长短与刑罪等级轻重来排列。每一层地狱的痛苦都比前一层增加二十倍,其第一狱以人间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鬼魂须在此狱服刑一万年,其后各狱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 第一层:拔舌地狱 凡在世之人,若是喜欢挑拨离间、说东道西、扯闲话、诽谤害人、背后使坏、污蔑他人,死后便会被打入拔舌地狱。在这里,小鬼们会冷酷地掰开罪鬼的嘴,用铁钳紧紧夹住舌头,然后生生拔下。这并非是一下拔下,而是残忍地拉长慢拽,罪鬼们只能发出痛苦的惨叫,却无法挣脱这无尽的折磨。曾经有个名叫李三的人,生前就爱搬弄是非,邻里之间因为他的挑拨,矛盾不断。他死后,便被带入了拔舌地狱。铁钳夹住他舌头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恐惧与痛苦。随着舌头被慢慢拉长,他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狱之中,那声音仿佛要将这阴森的地狱都震碎。 第二层:剪刀地狱 在阳间,那些不守妇道、不本分之人,如勾三搭四、破坏家庭,或指使他人做坏事、指骂父母、打骂老人、偷抢钱物、唆使她人改嫁等,来到此狱就会遭受可怕的刑罚。小鬼们会毫不留情地剪断他们的手指,随后用烧红的铁签插入,十指连心,疼痛钻心。有个叫王婆的妇人,就喜欢给有夫之妇牵线搭桥,破坏别人的家庭。她死后,便被带到了剪刀地狱。当剪刀落下,剪断她手指的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神情,鲜血从断指处喷涌而出。紧接着,烧红的铁签插入,她的惨叫声让整个地狱都弥漫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第三层:铁树地狱 在世时,若有人挑唆破坏姊妹、兄弟、夫妻不和,赡养父母从中使坏,导致家族不和,就会被打入铁树地狱。这里的树上皆有利刃尖刺,罪鬼被扔上去后,背部落下,便会被牢牢地吊于铁树之上。那种被尖刺穿透身体的疼痛,让他们痛不能喊,疼不能吟。曾经有个叫赵四的人,为了争夺家产,故意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让原本和睦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他死后,来到了铁树地狱,当他的身体被甩到铁树上,利刃尖刺瞬间穿透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铁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第四层:孽镜地狱 如生时犯下恶罪,却不说实情、歪理邪说、走通门路、瞒天过海,或是逃之夭夭的犯人等,死后就会被打入孽镜地狱。这面神奇的孽镜,能照出罪鬼的所有罪状。当罪鬼站在镜前,他们生前的种种恶行便会一一显现,随后他们会被分别打入不同地狱受罚受罪。有个贪官,在阳间收受贿赂,做尽坏事,却一直逍遥法外。他死后,来到孽镜地狱,镜子中清晰地映出他贪污受贿、欺压百姓的画面,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双腿也开始颤抖。 第五层:蒸笼地狱 平日造谣生事、幸灾乐祸、盼他人不好、以讹传讹、诽谤无辜、瞎编乱造、坑蒙拐骗之人,则会被打入蒸笼或铁板地狱。他们会被投入蒸笼中,猛火高温,酷热难耐,那种被热气蒸烤的痛苦,让他们在蒸笼中拼命挣扎。或是被放在烧红的铁板之上,皮焦骨烂,待冷风吹过,身体又会重塑,然后被带入拔舌地狱,继续受罚。有个叫孙七的人,最喜欢在村里造谣,害得别人名誉受损。他死后,被扔进蒸笼,高温让他的皮肤迅速变红,汗水不停地流淌,他的惨叫声在蒸笼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第六层:铜柱地狱 故意放火害命,火烧无辜生灵、毁尸灭迹、销毁证据等的人,将被打入铜柱地狱。来到这里,罪鬼会被扒光衣服,用铁链捆绑住,抱住一根铜柱。铜柱内燃烧着炭火,小鬼们还会不停地鼓风,很快铜柱就变得通红,高温渐渐渗透骨髓,那种痛苦让罪鬼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曾经有个恶徒,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放火烧了整个村子,无数无辜百姓葬身火海。他死后,被带到铜柱地狱,当他的身体接触到通红的铜柱,皮肤瞬间被烧焦,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惨叫声回荡在地狱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层:刀山地狱 虐待父母儿女长辈、残害生灵等的人,将被打入刀山地狱。在这里,他们会被命令赤身爬上刀山,锋利的刀刃会穿透他们的身体,鲜血顺着刀刃流下。若是罪孽深重,他们甚至会永驻刀山,承受无尽的痛苦。有个不孝子,经常打骂自己的父母,对他们百般虐待。他死后,被带到刀山地狱,当他踏上刀山的那一刻,刀刃瞬间刺入他的脚底,鲜血直流,他每往上爬一步,就会被更多的刀刃刺伤,痛苦万分。 第八层:冰山地狱 与人通奸谋害亲夫亲妻、不义不孝恶夫恶妻,还有生前挥霍浪费水资源等的人,将被打入冰山地狱。他们会被脱光衣服,被迫爬上冰山。冰山上的冰锋尖利,寒冷刺骨,冰冻会逐渐穿透他们的身体,让他们的身体麻木,意识也渐渐模糊。有个女人,为了和情人在一起,竟然狠心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她死后,被带到冰山地狱,光着身子爬上冰山,寒风如刀割般吹在她的身上,冰锋刺入她的肌肤,她的身体逐渐被冻僵,可痛苦却丝毫未减。 第九层:油锅地狱 凡欺善凌弱,坑害大善大德之人、打爹骂娘、害死父母等的人,将被打入油锅地狱。他们会被投入热油锅内翻炸,根据罪孽的轻重,判炸多次。那种被热油包裹的痛苦,让他们在油锅中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有个恶汉,平日里横行霸道,欺负邻里,还对自己的父母拳脚相加。他死后,被扔进油锅,热油瞬间将他包裹,他的皮肤被烫得通红,随后开始起泡、破裂,他的惨叫声让其他罪鬼都不寒而栗。 第十层:牛坑地狱 凡在世随意虐待牲畜,杀害过度,不管大小带孕牲畜全部杀害的人,将被打入牛坑地狱。他们会被投入坑中,无数只牛会疯狂地袭来,用角顶,用蹄踩。这些牛身上还燃着火,只要触碰到,罪鬼就会被焚成灰烬。有个屠夫,为了赚钱,每天都残忍地杀害大量牲畜,手段极其残忍。他死后,被扔进牛坑地狱,牛群一拥而上,角顶蹄踩,他的身体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随后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 第十一层:石压地狱 在世之人,如父母年老呆滞、婴儿天生呆傻残疾等,却将其害死抛弃,这种人将被打入石压地狱。他们站在石柱之上,上面用绳索吊一块大小相同的巨石,用手托住,巨石头下有锋利尖刺。小鬼们会用斧砍断绳索,巨石落下,将他们压在下面,身体被尖刺穿透,痛苦不堪。曾经有个狠心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孩子天生残疾,就将他遗弃在荒郊野外,导致孩子死亡。他死后,被带到石压地狱,当绳索被砍断,巨石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充满了恐惧,身体被巨石和尖刺瞬间碾碎。 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此狱颇为特殊,如在世挥霍浪费、糟踏五谷、祸害庄稼、瓜果蔬菜随意舍弃等,还有吃饭时污言秽语、骂街等行为,将被打入舂臼地狱,放入臼内舂杀。舂臼是舂米的主要工具,谷类的东西放入石臼里用杵捣去皮壳或捣碎,多为石制品,也有木制。罪鬼们就像谷物一样,被放入臼内,遭受舂杀的痛苦。有个富家子弟,从小娇生惯养,浪费粮食,对农民的辛勤劳作毫不珍惜。他死后,被带到舂臼地狱,当他被放入臼内,杵落下的那一刻,他的身体被重重地砸击,发出痛苦的哀号。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 凡不尊师重道、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见利忘义之人等,将被打入血池地狱。他们会被投入血池中受苦,血池里的血水腥臭难闻,让人作呕。罪鬼们在血池中挣扎,却无法摆脱这腥臭的血水。有个年轻人,得到老师的悉心教导,却在成功后对老师不闻不问,甚至还诋毁老师。他死后,被扔进血池地狱,血池中的血水没过他的身体,他拼命挣扎,想要呼吸,却只能吸入那腥臭的血水,痛苦万分。 第十四层:枉死地狱 凡是不想活、跳楼、自杀、服毒、上吊等人,无特殊原因而不珍惜生命随即失去者,将被打入枉死狱受罚。他们会在枉死狱中反复体会自杀的过程,那种痛苦和绝望让他们无法解脱。有个年轻人,因为生活中的一点挫折就选择了自杀。他死后,被带到枉死地狱,他又一次经历了跳楼的恐惧,身体不断地下坠,那种绝望的感觉让他后悔不已。 第十五层:磔刑地狱 打傻骂哑、欺寡妇、害孕妇、挖坟掘墓、大坏大恶者,将被打入磔刑地狱,处磔刑,即为凌迟。他们会被一刀刀割肉离骨,痛苦地承受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有个盗墓贼,为了钱财,挖掘了无数坟墓,破坏了许多人的安宁。他死后,被带到磔刑地狱,当第一刀落下,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是无尽的痛苦,惨叫声回荡在地狱之中。 第十六层:火山地狱 假公济私、贪污受贿、吃拿卡要、为官不正、徇私枉法等,还有犯戒的和尚老道,将被打入火山地狱。他们会被活活焚烧,却又不会死去,只能在火焰中痛苦挣扎。有个贪官,利用职权大肆贪污受贿,害得许多百姓家破人亡。他死后,被扔进火山地狱,火焰瞬间将他包围,他在火焰中拼命挣扎,却无法逃脱这炽热的惩罚。 第十七层:石磨地狱 欺压百姓、投敌卖国、发国难财、售卖假药吃喝等的人,将被打入此地狱。他们会被磨成肉泥,而后重塑人身再磨,哀嚎不断,疼痛难忍。有个奸商,在国难当头时,还想着发国难财,售卖假药,导致许多人病情加重。他死后,被带到石磨地狱,当石磨转动,他的身体被慢慢磨碎,那种痛苦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凡偷工减料、买卖不公,缺斤少两、医者无德、坑害患者、采花害蕾等的人,将被打入刀锯地狱。他们会被把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然后进行刀锯切割。有个黑心商人,在做生意时总是缺斤少两,欺骗顾客。他死后,被带到刀锯地狱,当刀锯落下,他的身体被慢慢切割,鲜血四溅,他的惨叫声让整个地狱都充满了恐怖的气息。 地狱传说的意义与影响 十八层地狱的传说虽然只是神话故事,但它却深深扎根于中国传统文化之中。它反映了人们对善恶有报的信仰,以及对道德和伦理的重视。这些传说警示着人们,要珍惜生命,多行善事,少作恶事。 第115章 丰都传说 在古老的华夏大地,有一个神秘的地方——丰都,它被号称为阴曹地府、鬼城。这一称号的由来,要追溯到遥远的东汉时期。 东汉年间,南阳郡新野的一个官宦人家,有个子弟名叫阴长生。他家与皇后阴丽华家沾亲带故,尽享荣华富贵。然而,阴长生却对富贵生活毫无眷恋,毅然决然地离家踏上了修道之路。他拜在得道成仙的马鸣生门下,学习道术。在跟随马鸣生的日子里,阴长生像仆役一样,悉心服侍着师父。马鸣生却整日与他谈论当世之事,还带着他一起耕地劳作,对修仙之事只字不提。就这样,十几年过去了,阴长生的修道之心从未动摇。当时一同追随马鸣生的人,一个个都因耐不住寂寞和失望而离去,唯有阴长生初心不改,始终尽心尽力地恪守着弟子之礼。马鸣生见他如此坚定,终于将他带到了青城山。在那里,马鸣生传授他炼土成金之术,之后又设立祭坛,郑重地把《太清神丹经》传给了他。 阴长生学成后,炼出了十几万斤黄金,将这些黄金全部布施给了天下百姓。随后,他自己配制仙丹,服下仙丹后,竟白日飞升,成了仙人。道家成仙的方式有“尸解”和“白日升天”,“尸解”是指修道者元神离开肉体而成仙,而阴长生则是更为难得的“白日升天”。他被尊称为“阴君”,在人间度过了三百多年的岁月,最后在平都山的东边白日飞升。这平都山,就位于如今重庆丰都县城的东北方向。据《云笈七签*洞天福地》记载,平都山是道教七十二福地之一,也被称作“丰都名山”或“酆都名山”。 与阴长生同时代的,还有一个叫王方平的人。王方平以孝廉身份入仕,一路做到中散大夫。他博学多才,精通五精,对天文、图谶、“河图洛书”等都有深入的研究。他能预知天下兴亡,知晓人之吉凶祸福。后来,他辞去官职,入山修道。汉桓帝曾想强行让他入朝为官,可王方平见到桓帝后,紧闭双唇,一言不发,桓帝也无可奈何。王方平得道后,起初住在乡里,由东海郡的陈耽家供养,东海郡大致在如今的山东、江苏等地。后来,他离开陈家和东海郡,进入括苍山,途经吴地,住在胥门。括苍山在如今的浙江丽水,之后他又到了苏州,住在胥门即苏州城西万年桥南。在胥门蔡家,王方平显灵,还召来了麻姑,之后便又离去了。蔡家的人说,王方平常在昆仑山,往来于罗浮、括苍等山,这些山上都有他的宫室。 王方平总管“天曹”,天曹是天上的掌事机构官署。地上五岳掌管的人间生死大事,都要先向王方平禀告,因此他被尊称为“王君”。王君出行时,常常不带百官,只乘坐一头黄色麒麟,往来于天上地下、田野山林之间。每到一处,当地的山神、海神都要出来恭迎。而王方平当初修道成仙的地方,正是平都山上的五云洞。因为阴长生和王方平都在平都山修道成仙,且时间相差不远,所以“阴君”和“王君”被合称为“阴王”。 这“阴王”的称呼,却引发了一场误会。后人误以为“阴王”是主管阴界之王,而实际上,主管阴间的最高行政长官是道教中所说的“酆都大帝”。酆都大帝是天下鬼神之宗,治罗酆山。据陶弘景说,罗酆山在北方癸地,山高二千六百里,周回三万里。山上山下都有鬼神宫室,山上还有六宫。酆都大帝主管北方鬼国,罗酆山也是北方的山。但后人却将“罗酆山”和“酆都名山”混淆了。就这样,基于“阴王”及“酆都大帝”的故事,四川的酆都便成了鬼城,成了人们心中阴曹地府的所在地。 清朝初年,一位名叫刘纲的官员受命出任酆都县令。刘纲为人廉洁自律,一心为民。他刚到酆都,便四处奔走,体察民情,倾听百姓的声音。 一日,刘县令带领下属外出视察。走着走着,他看见无数百姓围聚在一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走上前去询问,一个布衣百姓如实告知,说马上就要开始祭祀阴间鬼神了。刘县令听后,立刻出言阻止。这一下,众人一片哗然,纷纷发表言论,担忧会被鬼神责怪乃至惩罚,众人请求刘大人收回命令。众人哀求道:“需要刘大人与鬼神讲明,达成共识才可以啊。”刘县令问:“鬼神在何处?”众人指着一口古老的枯井说:“鬼神就居住在井底,只是无人敢去。” 刘县令毫不迟疑,坚决地说:“为民请命,死又何惧,我当独自前往。”他的下属生怕他有危险,自告奋勇地欲代县令下井,却被刘纲喝叱阻止。随后,刘纲命下属取来绳索将自己捆住,准备下到井底。此时,众人心里忐忑不安,纷纷劝说县令不要下井,可是刘纲去意已决,丝毫不为众人的劝说所动。 刘纲有一个护卫名叫李诜,是个豪放任侠之士。他担心刘纲的安危,便说:“我也想知道鬼神之说是怎么回事,请让我跟您一起下井。”刘纲不同意,但李诜执意要跟着去,声称自己有功夫在身,不仅能自保还能保护刘纲。这番话最终说服了刘纲,二人绑上绳索,一同下到了井底。 从井口到井底有十六米深。原本黑漆漆的井底,突然明亮起来,就像有太阳照射一般。他们看到的城墙房屋,都跟阳间一样。这里的人身形容貌比阳间的人略为瘦小,太阳底下没有影子,踏于空中行走。这里的人说他们不知有地面,都是这样行走。 后来,他们见到了刘纲到来,纷纷围绕着下拜,问道:“大人是阳间的官,来此处所为何事?”刘纲说:“我为阳间百姓请求免去阴司钱粮而来。”群鬼无不连声赞叹,把手放在额头处向刘纲行礼,以表最高的敬意。然后说:“此事需要与包阎罗商榷。” 刘纲问:“包阎罗在哪里?”鬼说:“在殿上。”随即引路来到一殿前。宫殿巍峨峻拔,殿上坐着一个大约七十多岁的神官,身着紫色礼服,头戴玉串礼帽,神态十分庄严。群鬼传声呼喊:“酆都县令光临……”包阎罗起身下殿相迎,作揖行礼后把刘纲请至上座,问道:“阴阳道路阻隔,刘大人因何事来此?” 刘纲站起身来,向阎罗王拱手说:“酆都水涝和干旱频繁发生,百姓穷困潦倒,就连朝廷征收的赋税,都苦恼不能交足,又怎会有能力向阴司交纳钱粮,再多一项租税呢?所以我冒死而来,为民请命。” 包阎王笑着说:“阳间有妖僧恶道,以鬼神为借口,引诱他人找僧人或道徒供斋食,作法事,因此而用尽家产的人不下千万;鬼神与阳间道路相隔,阳间的百姓不能尽人皆知,故而没法戳破这些对鬼神的诬陷毁谤,刘大人为民除此弊端,就算不来地府,又有谁敢违抗呢?而现在更改为驾临地府,足以证明您的仁慈勇敢……”话还没说完,见一束红光从天而下。包阎王起身说:“伏魔大帝来了,暂且请刘大人回避片刻。”刘纲随即退到后堂。 没一会儿,关神身穿绿色长袍,手捋着胡须,从天空缓缓而下,和包阎王行了客人与主人间寒暄的礼数。关神说:“包阎王这里怎么会有活人的气息?”包阎王详尽叙说了刘纲到地府为民请命的事,关神感叹道:“若真是如此,便是一位贤德的县令啊,我很想见见。” 刘纲跟护卫李诜听关神此言,惊恐不安地出来拜见。关神赐二人坐下,和颜悦色问起阳间的事,但是不说鬼神之事。一开始交谈颇为愉快,哪知素来憨厚刚直的李诜问道:“玄德公如今在哪里?”关神瞬间就不高兴了,怒发冲冠地向包阎王辞别离去。 包阎王大吃一惊,叹了口气对李诜说:“你必会被雷击死,我也不能救你,唉……这事怎么可以问呢?况且还是在臣子面前,称呼他君主的名字?” 刘纲也感大事不妙,急忙代李诜向包阎王求情,希望包阎王有将此事缓和下来的办法。包阎王在殿上徘徊思考,说:“只能赶快死,还能免去被焚尸的可能。”于是从盒子中取出一枚玉印,方有一尺多,遂解开李诜衣服在他背后盖了一个印。 事已至此,刘纲跟李诜向包阎王拜谢离开,仍然从井底吊了出来。一干人走到酆都县南门的时候,李诜突然中风而死。刘纲很是悲痛,命人为李诜办理后事。没多久,下属就买来棺材将李诜装入棺中。突然,暴雷震电环绕其棺椁,劈闪不停。等到雷电褪去,府衙的人才敢上前查看,只见李诜的衣服几乎被焚烧殆尽,唯独后背有印的地方完好无损。 此后,刘纲下令禁止祭祀阴司,酆都县的百姓也因此省下了不少钱。每年上交朝廷的赋税之后,还有不少余钱,得以过上安定的生活。刘纲因此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人人称赞他是难得的好官,是为了黎民百姓敢去地府的第一人。而李诜的死,虽令人惋惜,但也让人明白,敬畏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在这神秘莫测的阴阳交界之处,言行举止都需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 第116章 阴司传奇 在很久很久以前,古老的华夏大地流传着各种神秘的传说,其中关于阴曹地府和阎王爷的故事,更是让无数人敬畏又好奇。中国古代原本并没有关于阎王的观念,那时人们对死后世界的认知,更多地与本土宗教道教所信仰的东岳大帝相关。泰山,被视为连接人间与冥界的神秘之地,东岳大帝这位民间崇拜的泰山神,掌管着人的生死,是冥界的主宰。在《封神榜》的传说里,骑奶牛的神勇大将军武成王黄飞虎,死后被封为东岳大帝,肩负起守护冥界、决断生死的重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从遥远的古代印度传来了佛教的声音。佛教的思想如同涟漪,在华夏大地上逐渐扩散开来。其中,关于阎王作为地狱主神的信仰,也开始在中国流行。“阎王”这个词,是从梵语中音译过来的,它的原名叫阎魔罗阇,本意是“捆绑”,专门用来捆绑那些有罪的人,所以阎王也被译作“阎罗(王)”“阎魔(王)”“琰魔”等。 在古代印度神话中,阎王是管理阴间的神,印度现存最古老的诗集《梨俱吠陀》中,就已经有了关于阎王的传说。那时,阎王的形象在古印度有着众多不同版本的传说,其观念的形成或许比这诗集还要更早,来源也不止一处。而当佛教创立后,便沿用了阎王的观念,认定阎王是管理地狱的神。这一信仰传入中国后,与本土的道教信仰系统相互碰撞、融合,逐渐演变出了具有汉化色彩的阎王观念——十殿阎罗。 在人们的想象中,阴曹地府有着严密而复杂的神职人员分布。地位最高的是天齐仁圣大帝,他掌管着大地万物生灵,拥有着无上的威严,而北阴酆都大帝,同样在冥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在他们之下,是五方鬼帝。东方鬼帝蔡郁垒、神荼,治理着“桃止山”的鬼门关,那是阴曹地府的入口,所有鬼魂都要从此处经过;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守护着“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管理着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坐镇罗浮山;中央鬼帝周乞、稽康,治理“抱犊山”。这些鬼帝们,各自守护着一方,维持着冥界的秩序。 再往下,便是罗酆六天,这里的每一座天宫都有其独特的作用和职责。纣绝阴天宫、泰煞谅事宗天宫、明晨耐犯武城天宫、恬昭罪气天宫、宗灵七非天宫、敢司连宛屡天宫,这些天宫的名字听起来神秘而又威严,它们共同构成了阴曹地府的重要组成部分。 而最为人们所熟知的,当属十殿阎罗。阎罗王被认为是地狱的主宰,掌管着地狱轮回。大约在南北朝期间,阎王的信仰从印度传入中国,经过与本土道教信仰的融合,逐渐形成了十殿阎王的说法。在中国佛教中,十殿阎罗之说源于唐代,相传天帝册封阎罗王,由阎罗王统率地狱和五岳卫兵。地狱被分为十殿,每殿都有其主和名号,他们统称十殿阎王。 第一殿秦广王蒋(广明王蒋子文),他的诞辰是二月初一日(一说为二月初二日)。秦广王专司人间寿夭生死,统管吉凶。他的鬼判殿位于大海沃礁石外,正西黄泉黑路。但凡善人寿终之日,便有接引使者前来,引导他们往生。而那些功过两平的男妇,则会被送交第十殿发放,重新投生人世,或许男转为女,或许女转为男,一切都依业缘分别受报。至于那些恶少,会被押入殿右的高台,这高台名为孽镜台。孽镜台高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面横刻着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当那些恶魂被押到此处,自会看到自己在世时内心的险恶,以及死后奔赴地狱的危险。此时他们才会明白,万两黄金带不来,一生惟有孽随身。照过孽镜之后,便会被批解到第二殿,接受刑罚,在地狱中受苦。 第二殿楚江王历,三月初一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正南沃石下的活大地狱。这座地狱纵广五百由旬,其中还设有十六小地狱,每一个小地狱都有着残酷的刑罚,如黑云沙小地狱、粪尿泥小地狱、五叉小地狱等,每一种刑罚都让人胆战心惊。 第三殿宋帝王余(宋帝明王),二月初八日诞辰。阳世之人,若不思君德最大、民命为重,居官位享俸禄却不坚守臣节、不顾民命,士庶见利忘义,夫妻之间不义不顺,受恩却不报答,奴仆负家主,书役兵隶负本官管长,伙伴负财东业主,或者犯罪越狱、军流逃遁,因管押求人具保却负累官差亲属等事,且长久不忏悔,即便做过善事,也会被发入各重地狱受苦。若是犯了讲究风水、阻止殡葬、造坟掘见棺却不罢垦换穴、有损骨殖、伦漏钱粮、遗失宗亲坟冢、诱人犯法、教唆兴讼、写作匿名揭帖退婚字据、捏造契议书札、收回钱债券据却不注不掣套描花押图记、添改帐目、遗害后人等事件,会根据事犯轻重,被大力鬼役带入大狱,再发往相应的小狱受苦,受满刑罚后转解第四殿,加刑收狱。 第四殿五官王吕(官明王),二月十八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正东沃石下的合大地狱,此地狱同样广五百由旬,也设有十六小地狱,像池小地狱、蝥链竹签小地狱、沸汤浇手小地狱等,每一个小地狱都充满了痛苦与折磨。 第五殿阎罗王包(阎罗天子包拯),正月初八日诞辰。原本他位居第一殿,却因怜悯屈死之人,屡屡放他们还阳伸雪,故而被降调司掌大海之底东北沃石下的叫唤大地狱,并兼管十六诛心小地狱。但凡一切鬼犯,被发至本殿者,都已经在诸狱受罪多年。即便有在前四殿查核无甚大过的,每各按期七日,解到本殿;若查毫不作恶,尸至五七日,未有不腐者。鬼犯们常常会说在世尚有未了善愿,诸如修盖寺院桥梁街路、开河淘井、集劝善书章未成、放生之数未满、父母尊亲生养死葬之事未备、受恩而未报答等等,哀求准放还阳,并发誓必做好人。然而,阎罗王包拯会说:“汝等,昔时作恶昭彰,神鬼知你。今船到江心补漏迟,可见阴司无怨鬼,阳间少怨人。真修德行之人,世间难得。今来本殿鬼犯,照过孽镜,悉系恶类,毋许多言,牛头马面,押赴高台一望可也。”这高台便是望乡台,面如弓背,朝东西南三向,湾直八十一里,后如弓弦,坐北剑树为城,台高四十九丈,刀山为坡,砌就六十三级。善良之人不会登上此台,功过两平者已发往生。只有恶鬼,才能望乡甚近,他们能看见能听见阳间老少的语言动静。看到阳间的人遗嘱不遵,教令不行,凡事变换,逐件改过,苦挣财物却搬运无存,男思再娶,妇想重婚,田产抽匿,分派难匀,向来帐目清揭复浊,死欠活的难少分文,活欠死的奈失据证,彼此胡赖,搪塞不逊,一概舛错,尽推死人。三党亲戚,怀怨评论,儿女存私,朋友失信。即便有几个想念前情,抚棺一哭,也不过是冷笑两声,更有恶报,男受官刑,妇生怪病,子被人嬲,女被人淫,业皆消散,房屋火焚,大小家事,倏忽罄尽。作恶相报,非独阴魂。鬼犯们闻见之后,便会被押入叫唤大地狱内,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十六小地狱受苦。小地狱内,各埋木桩,铜蛇为链,铁犬作墩,捆压手脚,用一小刀,开膛破腹,钩出其心,细细割下,心使蛇食,肠给狗吞。受苦满日,止痛完肤,另发别殿。 第六殿卞城王毕,三月初八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正北沃石下的大叫唤大地狱,广大五百由旬,四围另设十六小地狱,如常跪铁砂小地狱、屎泥浸身小地狱、磨摧流血小地狱等,每一个小地狱都让人毛骨悚然。 第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七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西北沃石下的热恼大地狱,周围广五百由旬,并另设十六小地狱,像恤自吞小地狱、冽胸小地狱、笛腿火逼坑小地狱等,刑罚之残酷,令人胆寒。 第八殿都市王黄,四月初一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正西沃石下的大热恼大地狱,此狱纵广五百由旬,另设十六小地狱,如车崩小地狱、闷锅小地狱、碎剐小地狱等,每一种刑罚都是对罪恶的严惩。 第九殿平等王陆,四月初八日诞辰。他司掌大海之底,西南沃石下的阿鼻大地狱,圜叠绕广八百由旬,密设铁网之内,另设十六小地狱,敲骨灼身小地狱、抽筋擂骨小地狱、鸦食心肝小地狱等,在这里,罪恶的灵魂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第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七日诞辰。他的殿居幽冥沃石外,正东直对世界五浊之处。设有金银玉石木板奈何等桥六座,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核定,发往四大部洲何处,该为男女寿夭富贵贫贱之家投生者。他会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送呈酆都。阴律规定,凡胎卵湿化,无足两足四足多足等类,死后都要经过轮推磨转。或年季生死,或朝生暮死,翻覆变换,为不定杀,为必定杀之类,概令转劫所内,查较过犯,分发各方受报,岁终汇解酆都。 在中国民间,阎罗王的形象深入人心。人们认为,阎罗王是天帝的下属神,管理着阴曹地府,司职人之生死祸福,役使鬼卒,追摄罪人。在民间的传说中,人死后,灵魂都要前往阴曹地府报到,接受阎罗王的审判。阎罗王有一本神秘的生死簿,上面详细记录着每一个人的寿命长短。当某人阳寿已尽的时候,阎罗王就会派遣下属无常鬼去把人的魂魄押解到阴曹地府。有一句俗语说:“闾王判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从这句话中,便能感受到阎罗王的威风和决断力。阎罗王的判决,取决于此人生前行事的善恶。生前积德行善立功的人,阎罗王会让他成为神仙,或者给他一个好的来世;生前行凶作恶的人,阎罗王会让他下地狱,接受各种惩罚,或给他安排一个不好的来世。这体现了因果报应、抑恶扬善等民间信仰在阎罗王观念上的深刻烙印。 在中国人的观念中,阎罗王作为统率成千上万青面獠牙、狰狞凶恶的鬼怪的鬼界首领,却不令人极端恐惧,也不令人生厌,反而觉得阎罗王比较亲善,就像一个雍容高贵的人间帝王。民间还流传着许多关于阎罗王的故事,比如唐人张读《宣室志》中就记载了上帝令司命册立阎罗王,以五岳将卫拱天帝使者的故事。从唐代开始,民间兴起了地狱十王之说,称地狱分为十殿,每殿各有一王主之,十王分居地狱十殿。有人说阎罗王是十王总管,也有人说阎罗王因同情屈死鬼,屡屡放还现世报怨,遂被贬为第五殿之王,后来实在难以分辨清楚,因阎罗王名气最大,人们干脆统称之为“十殿阎罗”。尽管如此,民间信仰最广泛的还是主持阴司正义的地狱主宰阎罗王。 曾经有一个叫李福的人,一生作恶多端。他欺男霸女,抢夺他人财物,无恶不作。当他死后,魂魄被无常鬼押解到了阴曹地府。在经过鬼门关后,他来到了秦广王的鬼判殿。秦广王看着他,眼中满是威严,命人将他押到孽镜台前。李福看到镜子中自己生前的种种恶行,吓得瘫倒在地。随后,他被批解到第二殿,在楚江王的活大地狱里,他受尽了各种刑罚的折磨。然而,他的罪孽深重,又被转解到其他各殿,每到一处,都要遭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与之相反,有一个叫王善的人,一生积德行善。他乐善好施,帮助邻里,修建桥梁,救济穷人。当他寿终正寝后,接引使者将他带到了阴曹地府。秦广王查看生死簿后,面露微笑,称赞他的善行。随后,他被送往第十殿,转轮王根据他的善业,为他安排了一个富贵的来世,让他投生到一个善良的大户人家,享受荣华富贵。 这些故事在民间口口相传,成为了人们敬畏鬼神、劝人向善的生动教材。人们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要秉持善良的本心,做一个好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阎罗王的信仰与中国本土文化不断融合,产生了许多有趣的变化。在绘画和雕塑作品中,阎罗王的形象逐渐变得更加汉化。他不再是古印度神话中那种陌生的模样,而是身着华丽的官服,头戴冕旒,手持生死簿,端坐在威严的宝座上,就像一位古代的帝王。在文学作品中,阎罗王的故事也被不断演绎。有的小说中,将阎罗王描绘成一个公正无私的审判者,他明察秋毫,能够看透人心的善恶,对每一个鬼魂都做出公正的判决。有的故事里,阎罗王也会面临各种挑战和困境,比如与邪恶的妖怪斗争,或者解决阴曹地府内部的纷争。这些故事不仅丰富了阎罗王的形象,也反映了人们对正义、公平的追求。 在民间的祭祀活动中,人们也会向阎罗王祈福。他们希望阎罗王能够保佑自己和家人平安健康,免受灾祸。每逢节日,人们会准备丰盛的祭品,摆放在供桌上,向阎罗王表达敬意和祈求。而在道教和佛教的发展过程中,阎罗王的地位和职责也不断被重新诠释。道教将阎罗王纳入自己的神仙体系,赋予他更多的道教色彩;佛教则强调阎罗王在因果轮回中的作用,认为他是执行因果报应的重要角色。这种文化的融合,使得阎罗王的信仰更加深入人心,成为了中国民间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117章 阎王审案 在那阴森森、鬼气弥漫的地府,阎罗殿内烛光摇曳,青灯散发着幽微的光,将殿内照得影影绰绰。阎王爷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一脸威严,两旁站立着牛头马面等鬼差,他们面目狰狞,手持水火棍,整个阎罗殿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 这一日,黑白无常风风火火地走进阎罗殿,身后押着三个新鬼。阎王爷正闲得发慌,一看有新鬼送来,立刻来了精神,决定亲自审理这三个小鬼。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个妓女。她虽身处地府,却依旧不改生前习性,一步三摇地走到阎王爷身前,先是施了个万福,声音娇滴滴地说道:“小女子在这里给大王请安了!”阎王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站在殿下,举止轻浮,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恶之情,大声喝问道:“你这女鬼,人到中年,为何还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你生前是做啥的?” 妓女一听,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梨花带雨,哭诉道:“大王啊,小女子在阳间可全是干好事啊。那些没有妻室的光棍汉,生活过得孤苦伶仃,我常常让他们享受一下夫妻间的快乐;偶尔那些失意的富家子弟,满心愁苦,我就陪他们喝喝酒,散散心,让他们心情变好;还有那些从远处来此地经商的人,远离家乡,我给他们家的温暖,亲人般的待遇。” 阎王爷听着妓女的这番话,竟被感动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说道:“你在人世做了这么多好事,朕甚是欣慰。那下一辈子,就让你托生到帝王之家,去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吧!”说完,便示意小鬼领着妓女去投胎。妓女千恩万谢,扭着腰肢跟着小鬼离开了阎罗殿。 第二个被带上来的是个小偷。他刚被黑白无常带到阎王殿下时,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发软,生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可当他看到妓女仅凭一番花言巧语就能蒙混过关,心里的恐惧渐渐消散,胆子也大了起来。妓女刚被鬼差领走,他就慌慌张张地跑到阎王爷身前,“扑通”一声跪下,畏畏缩缩地说道:“小的拜见阎王爷!” 阎王爷看着眼前这个贼眉鼠眼、瘦瘦弱弱的男子,抬手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问道:“你这小鬼,你生前又是干什么的?从实说来!”小偷眼珠子一转,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往前跪了一步,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小的是个大好人呐!您瞧,当有人身上拿的金银财宝太多,压得慌,我就从他身上拿去一点,帮他减轻负担;有人白天晾晒的衣物忘记收了,我就帮他们收回来;还有人家的谷物实在吃不了,放在谷仓里容易放坏,我也会给他们拿走一些。” 阎王爷听完小偷的陈述,竟然也大为欣赏,脸上的严厉之色缓和了许多,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你也做的不错。既然你上世在人间做了那么多好事,那么下辈子我就让你荣华富贵,并且让你高寿。”小偷听后,心中大喜,连忙磕头谢恩,然后跟着鬼差下殿去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 第三个被带上来的是个郎中。他一生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做了不少好事,救了很多人。看到前面的妓女和小偷靠着油嘴滑舌就能蒙混过关,心中十分激动,想着阎王爷肯定会对自己更好。于是,他快步走到阎王爷身前,规规矩矩地跪了下来。 阎王爷刚把小偷打发走,就看到一个规规矩矩的人跪在那里,便问道:“你生前又是干啥的?”郎中慌忙回答道:“小人是一个为人医治疾病、救死扶伤的郎中。有很多人得病眼看就要快死了,我都把他们从死亡边缘给救了回来。不过,大王,您上当了!刚才那两个鬼在阳间都是坏人,他们在人世间都做了很多坏事,被人们所切齿痛恨。” 阎王爷听后,不但没有相信郎中的话,反而勃然大怒,吼道:“好你个郎中,我说这一段让黑白无常去人间缉拿新鬼,都空手而归,原来都是因为你捣的鬼。至于你说的那两个鬼,大王我自有公断,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来人呐!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得投胎转世!”说完,鬼差们一拥而上,将郎中拖了下去,郎中大声呼喊冤枉,可声音渐渐消失在阎罗殿的深处。 过了些时日,地府又有新动静。小鬼们将四个人的魂魄拘捕到阴间,说是他们在阳间争议极大,地上的诉状都堆成了小山,恳请阎王爷主持公道。 阎王爷坐在宝座上,往台下一扫,只见左边两个人满脸谄媚,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右边两个人面无表情,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阎王爷心里有些不悦,心想:到了我这地府,还敢假装正经,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他打开状纸一看,左边两个人分别是奸商和小偷,右边两个是老师和医生。阎王爷先看向奸商,怒声喝道:“好你个黑心商人,你身为商贾,不能做到买卖公道、童叟无欺,反而牟取暴利、以次充好,欺骗消费者,你该当何罪呀?” 奸商吓得满头大汗,连忙跪地求饶:“阎王爷呀,我可是大大的冤枉啊!小人目睹世人奢靡浪费,这样下去还了得吗?所以我把商品价格往上翻几倍,好让大家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东西。那即便是残次品,也不能浪费呀,让大家花小钱办大事,我可谓用心良苦啊!” 阎王爷听了,竟然觉得这奸商说得挺有道理,说道:“看来是冤枉你了,那放你回去吧。”大笔一挥,送了奸商十年的寿命,让小鬼把他送回阳间。 接着,阎王爷又看向小偷,怒问:“好你个毛贼,偷人钱财,你该当何罪呀?”小偷泪如雨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冤枉啊,老爷!我也是被大大冤枉的呀!小人眼看世人马马虎虎,钱财随便放,与其遗忘丢失,还不如送给其他需要的人呢。我就把这财物收起来,替他们送出去,让财物得以发挥更大的作用,这可是小人一片好心呐!” 阎王爷一听,觉得小偷也有道理,说道:“看来也冤枉你了,放你回去吧。”当即大笔一挥,送给小偷十年阳寿,差小鬼把他也送回了阳间。 转过脸来,阎王爷脸色一沉,看向教师,说道:“好你个臭老九,既然是教书育人,就多用心思,视学生为己出,为何还有优差生之分呢?你该当何罪呀?”教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圣人有教无类,然五个指头且有长短之分,人也有聪明愚钝区别。怎么可能指望所有学生处于同一水准,我已经尽力而为,怎么能怪我没用心呢?” 阎王爷一听,生气地说:“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好的学生,你庸才无能,却巧言令色,实在是误人子弟。来人呐,减去他十年寿命,以儆效尤!”小鬼们一拥而上,一阵乱棍,把教师赶出了地府。 阎王爷又看向旁边的医生,说道:“身为医生,就该医者父母心,努力抢救每个人。病者活蹦乱跳进了医院,花了大把的钱,还是不能救活,你该当何罪呀?”医生非常平静地说:“我一生辛苦,苦读医书几十载,救死扶伤,不敢有任何怠慢。然而,医术并非仙术,救活人却救不了死人,我也只能做到尽力而为,然而回天无数。” 阎王爷却不相信,生气地说:“说来说去,这事还怪我了?明明自己没本事,连人都救不活,还当什么医生?减去十年寿命,乱棍打出去!”鬼差们再次动手,将医生也赶了出去。 这几件案子在阴曹地府传得沸沸扬扬,众鬼议论纷纷。有的鬼说阎王爷断案糊涂,善恶不分;有的鬼却不敢吭声,生怕惹祸上身。而那几个被错判的鬼魂,回到阳间后,依旧我行我素。奸商继续牟取暴利,欺骗消费者;小偷继续偷鸡摸狗;而那被冤枉减寿的老师和医生,心中满是无奈和委屈。 话说在阳间的一个小县城里,有个叫李福的年轻书生,为人正直善良,喜欢打抱不平。这一日,他在街头听说了地府阎王爷断案糊涂的事情,心中十分气愤。他觉得阎王爷身为地府主宰,本应公正严明,却被奸佞之徒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实在是不应该。李福心想:我虽然只是个凡人,但也要为世间的公平正义做点什么。 于是,李福四处打听,寻找进入地府的方法。他听闻在县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有个老和尚知晓一些阴阳之事。李福赶忙前往破庙,找到了老和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老和尚听后,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地府岂是那么容易去的?不过,你这份勇气和正义之心,倒是让老衲钦佩。我这里有一道符,你带上它,在月圆之夜,前往县城西边的乱葬岗,按照符上的指示行事,或许能进入地府。但你要记住,此去凶险万分,一定要小心谨慎。” 李福谢过老和尚,接过符,满心期待着月圆之夜的到来。终于,月圆之夜来临,李福怀揣着符,来到了乱葬岗。按照符上的指示,他点燃了三根香,朝着地府的方向拜了三拜。突然,一阵阴风吹过,眼前出现了一条阴森的小路。李福深吸一口气,沿着小路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李福终于来到了地府的鬼门关。鬼门关前,两个鬼差拦住了他的去路。李福赶忙拿出符,鬼差看了看,放他进去了。李福一路打听,来到了阎罗殿。此时,阎王爷正在殿内审案。 李福大步走进阎罗殿,对着阎王爷大声说道:“阎王爷,您身为地府主宰,却断案糊涂,善恶不分,实在是有负众生的期望!”阎王爷一听,勃然大怒,说道:“你这小小凡人,竟敢闯入地府,还敢指责本王,来人呐,把他拿下!”鬼差们立刻围了上来。 李福却毫不畏惧,说道:“阎王爷,您先别急着动手。听我把话说完。那妓女,看似给人带来欢乐和温暖,实则伤风败俗,扰乱社会风气;那小偷,打着为他人着想的幌子,行偷窃之实,损害他人利益;那奸商,以次充好、牟取暴利,让百姓受苦;而那老师和医生,一个辛勤育人,一个救死扶伤,却被您冤枉。您若继续这样糊涂断案,地府的公正何在?世间的善恶又如何分辨?” 阎王爷听了李福的话,心中一震,仔细回想之前的断案,觉得李福说得确实有道理。他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这凡人,倒是有些胆识和见识。本王之前确实断案有误,险些酿成大错。”说完,阎王爷立刻下令,将之前被错判的老师和医生的魂魄重新召回地府,恢复了他们的寿命和名誉;又将妓女、小偷和奸商的魂魄重新拘来,给予了他们应有的惩罚。 处理完这些事情后,阎王爷对李福说道:“多亏了你这凡人提醒,本王以后定会明察秋毫,公正断案。你回去吧,阳间还需要你这样的正义之士。”李福见阎王爷知错能改,心中欣慰,向阎王爷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地府。 回到阳间后,李福将在地府的经历告诉了众人。人们听后,都对李福的勇气和正义赞不绝口。而阎王爷也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更加谨慎断案。 第118章 阎王审鬼王 在河南的一个宁静小村落里,住着一位名叫闻人生的年轻读书人。他饱读诗书,心怀壮志,平日里最爱在那略显破旧却满是墨香的书房中,与圣贤对话,与诗词为伴。 这一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闻人生的书桌上,他正沉浸在古籍的世界里,忽然一阵眩晕袭来,紧接着便一头栽倒在桌上,昏睡过去。待他再次醒来,已然到了晚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月光洒下些许银白的光。 正当他疑惑之时,一位秀才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只见这秀才身着素袍,面容清瘦,神色间满是焦急。秀才见到闻人生,立刻“扑通”一声跪下,行了个大礼,随后拉住他的手,说道:“闻公子,恳请您随我走一趟。” 闻人生一脸茫然,问道:“这是为何?你我素不相识,如此深夜,要带我去何处?” 秀才叹了口气,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被划分到‘考弊司’,那主管考弊司的乃是‘虚肚鬼王’。此鬼王性情残忍至极,但凡去报到的鬼魂,都必须割一块大腿肉敬奉给他,否则便要遭受无尽折磨。我实在不忍遭受此等酷刑,听闻公子前世与鬼王有些渊源,特来恳请公子帮忙说情,免我这一刀。” 闻人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们犯了什么罪?竟然要遭受这么重的刑罚?” 秀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有犯罪,这不过是鬼王定下的规矩罢了。除非送上重礼,才会免除刑罚。可我们这些穷苦鬼魂,哪里拿得出钱来,故此只能来找公子,求您发发慈悲。” 闻人生心中一阵不忍,但又有些犹豫,摇头说:“我不认识鬼王,他怎么可能听我的?” 秀才连忙说道:“公子,您前世是鬼王的祖父辈,他即便不念及您的恩情,也该给您几分面子。” 闻人生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同意试一试。他随着秀才,踏入了那神秘莫测的黑暗之中。一路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夜里回响。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厅堂前。 只见大堂上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匾额,上书“考弊司”三个大字,字迹血红,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两边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曰校、曰序、曰庠,两字德行阴教化”,“上士、中士、下士,一堂礼乐鬼门生”。 闻人生深吸一口气,与秀才一同走进大堂。大堂上坐着一位官员,只见他头发卷曲如蛇,勾腰驼背,鼻孔朝天,嘴唇上翻,露出满口獠牙,模样十分可怖。旁边站着一个虎头人身的师爷,正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们。两边还伺候着十几个奇形怪状的山精鬼怪,他们张牙舞爪,发出阵阵怪叫。 闻人生心中一惊,吓得差点转身就跑。这时,鬼王却开口了,声音沙哑难听:“来者何人?” 闻人生强装镇定,向前一步,说道:“在下闻人生,冒昧前来,有事相求。” 鬼王客客气气地把他迎上大堂,询问他近来可好,来此有何贵干。闻人生便把秀才的请求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没想到,鬼王一听,顿时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吼道:“这是本司的规矩,就算亲爹来了也不行!” 闻人生心中一阵失望,好生无趣,只得起身告辞。鬼王假惺惺地把他送到大门外,才转身回去。 等鬼王一进去,闻人生好奇心起,又转身悄悄溜了进去,想看看鬼王到底会怎么处置秀才。只见秀才和其他几个鬼魂已经被反绑着,动弹不得。这时,一名凶恶的小鬼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走了过来,他猛地扒下秀才的裤子,然后毫不留情地在秀才大腿上割下一块三指宽的肉。秀才疼得脸色惨白,大声叫喊,声音在大堂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闻人生见状,义愤填膺,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大喝道:“如此惨无人道,成何世界?” 鬼王大惊,没想到闻人生竟敢折返回来。他急忙下来迎接闻人生,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闻人生却毫不理会,拂袖而去,愤恨地说:“我要找阎王爷投诉!” 闻人生一路打听,朝着阎王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看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景象,有在黑暗中哭泣的孤魂,有在迷雾中徘徊的恶鬼,但他都没有停下脚步。终于,他来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内,灯火通明,阎王爷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之上,一脸威严。闻人生急忙跪下,大声喊冤:“阎王爷,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 阎王爷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何冤情?慢慢道来。” 闻人生便把在考弊司的所见所闻,以及虚肚鬼王的种种恶行,详细地诉说了一遍。阎王爷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即命令鬼卒:“立刻把鬼王给我抓来!” 不一会儿,虚肚鬼王就被鬼卒押到了阎王殿。阎王爷看着他,怒声呵斥道:“我念你生前刻苦读书,才暂时委你以重任,本打算找个机会让你投生到大富大贵人家,想不到你如此嚣张跋扈,草菅人命!来人呀,把他的‘善筋’全部抽出来,塞进‘恶骨’,罚他永世不得做官!” 几个鬼卒立刻上前,将鬼王打翻在地。他们拿出锋利的刀子,割破鬼王的指尖,然后抽出一条条白亮如丝的筋。鬼王疼得大声嚎叫,声音凄厉无比。一直把所有的筋全部抽出来后,鬼卒才把鬼王押走。 闻人生叩谢了阎王爷,出了大殿。秀才得知消息后,赶来送他回去。他们一路走着,路过一家门口时,闻人生不经意间瞥见门帘后露出半张俏丽女子的脸。那女子眉眼含情,肌肤胜雪,让闻人生心中一动。 闻人生忍不住问道:“这是谁家女子?” 秀才看了一眼,说道:“这是一家妓院。” 闻人生贪恋女子的美色,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他假意说自己认识回家的路,一再催促秀才回去,不必相送了。 等到秀才走后,闻人生转身走进了妓院。他找到了那名女子,女子自称名叫柳秋华,声音轻柔婉转,如黄莺出谷。两人一番交谈后,欢喜无限,柳秋华更是巧笑倩兮,让闻人生彻底迷失了心智,两人当即定下海誓山盟。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位老婆子走了进来,她满脸横肉,眼神犀利,一开口便索要钱财。闻人生这才想起,自己走得匆忙,身无分文,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闻人生尴尬地说道:“我打一张欠条,日后送来如何?” 老婆子一听,立刻出言相讥,说道:“自古以来,何曾听说过在妓院赊账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闻人生无奈,只得脱下衣服,让老婆子典当换钱。老婆子接过衣服,上下打量了一番,嘲笑说:“这件破衣服,连酒钱都不够,真是倒霉!”她拿着衣服骂骂咧咧地走了。柳秋华也像是变了个人,不再理会闻人生,转身进到里屋。 闻人生等了好久,不见柳秋华出来,心中疑惑,进屋去找。这一找,可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柳秋华和老婆子都变成了牛头人身的模样,张牙舞爪,十分恐怖。原来,她们竟是牛头鬼。闻人生吓得扭身就跑,连鞋子都跑掉了一只。 闻人生慌不择路地在街上乱跑,他找不到回家的路,逢人就问,可大家都摇头说,没听说过他居住的村庄。闻人生在街上一直流浪了两天两夜,又饥又寒,狼狈不堪。他的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秀才路过,看见闻人生,不由得大惊,问道:“你为何还没有回去?” 闻人生苦笑着讲了自己的遭遇。秀才埋怨说:“你不该被花夜叉迷住了!”秀才心地善良,他去找柳秋华要回衣服,让闻人生穿上,然后一直把他送到家门口,才告辞而回。 闻人生回到家中,刚一踏入家门,便眼前一黑,昏睡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三天了。这次地府之行,让他刻骨铭心。从此后,他不但开始行善积德,常常救济村里的穷苦人家,还远离女色,一心一意读书。他深知,世间的诱惑和邪恶无处不在,唯有坚守本心,才能走上正道。 第119章 墨者传奇 在那风云变幻、诸侯纷争的春秋战国时期,一个注定要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深刻印记的人物诞生了,他就是墨子,名翟。关于墨子的出身,世间说法不一。有人说他是贵族之后,乃孤竹君的后人,那古老的墨胎氏便是他姓氏的源头;也有人讲他是贫贱出身,常自称“贱人”“鄙人” ,精通手工技艺,是城市手工业行会师傅的阶层,后来脱离劳动,上升为“士”。至于他的出生地,宋国、楚国、鲁国各有说法,莫衷一是。 早年的墨子多在鲁国生活,鲁国浓厚的文化氛围,尤其是儒家学说,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潜心学习周礼,钻研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然而,随着对学问和社会的深入思考,他渐渐对儒家烦琐的礼制感到厌倦。那些复杂的仪式、等级分明的规定,在墨子看来,似乎并不能真正解决社会的种种问题。于是,他开始踏上自己的思想探索之路,广泛吸收各种不同的文化和思想,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墨家学说。 当时的天下,战火纷飞,各国之间为了领土、利益不断发动战争。墨子看着百姓在战火中流离失所,心中满是悲悯与忧虑。他深知,战争是灾难的根源,只会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痛苦和损失。于是,他毅然决定挺身而出,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去阻止那些不义的战争。 有一天,墨子听闻大匠公输般为楚国造了云梯,楚国即将用这可怕的器械攻打宋国。墨子心急如焚,他明白,一旦战争爆发,宋国的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鲁国出发,日夜兼程,奔赴楚国。这一路,艰辛无比,鞋子磨破了,脚也受伤了,他便撕下衣裳裹住双脚,继续前行。经过十日十夜的艰苦跋涉,他终于抵达了楚国的国都郢都。 墨子顾不上疲惫,立刻去见公输般。他见到公输般后,先是假称欲献千金请其帮自己杀侮辱自己的人。公输般一听,顿时变了脸色,说道:“我乃义人,从不杀人。” 墨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立刻严肃起来,说道:“你既然义不杀人,如今却为楚国造云梯,助其攻打宋国,宋国何罪之有?楚国土地有余,百姓却不足,牺牲不足的百姓去争夺多余的土地,这绝非明智之举;宋国无罪却要遭受攻打,这谈不上仁爱;你明知这一切却不劝阻,称不上忠诚;劝阻了却没有成功,也不能算刚强。” 公输般被墨子说得哑口无言,但他无奈地表示,此事已经告知楚王,无法取消了。 墨子没有气馁,他让公输般替他引见楚王。见到楚王,墨子没有直接提及战争,而是问道:“于今有人,舍其文轩,邻有一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梁肉,邻有糟糠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也?” 楚王不假思索地回答:“若然也,必有狂疾。” 墨子见楚王上钩,便将话题引到楚国攻宋上:“楚有云梦之麋鹿,江汉之鱼龟,为天下富,宋无雉兔鲋鱼,犹梁肉与糟糠也。楚有杞梓豫章,宋无数丈之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大王却要攻打宋国,这与那有狂疾之人的行为有何不同?” 楚王听后,心中有所触动,但他仍说道:“善哉,然公输盘已为云梯,谓必取宋。” 于是,墨子请求与公输般进行一场模拟攻城演练。他解下衣带作城墙,让公输般用筷子作攻城器械。公输般使出浑身解数,不断变换攻城之法,然而墨子却九次成功抵御了他的进攻。公输般的攻城器械用尽了,而墨子的防守之策却还绰绰有余。公输般心中不服,他说道:“吾知所以攻子矣,吾不言。” 墨子微微一笑,回应道:“吾知子所以攻我,我亦不言。” 楚王见此,十分疑惑,忙问其故。墨子严肃地说:“公输之意,不过杀臣,谓宋莫能守耳。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早已操臣守御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虽杀臣,不能绝也。” 楚王听后,心中大惊,他深知即便杀了墨子,也无法轻易攻下宋国。权衡再三,楚王最终决定取消攻打宋国的计划。 墨子成功阻止了楚国攻宋,然而他在归途中却遭遇了一件令人心寒的事。当他经过宋国时,天下起了雨,他想到闾门去避雨,可守门之人却不接纳他。墨子望着那紧闭的门,心中没有怨恨,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踏上自己的旅程。 此后,墨子继续游历各国,传播自己的学说。他来到齐国,收了不少齐人弟子。当时齐国企图攻打鲁国,墨子心急如焚,他深知战争一旦爆发,两国百姓都将生灵涂炭。于是,他立刻前去游说齐大王。见到齐大王后,墨子言辞恳切地说:“大王,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灾难。并国覆军,贼杀百姓,最终谁将承受这不祥的后果呢?齐国和鲁国,本是相邻的国家,为何不能和平共处,非要兵戎相见呢?” 齐大王听了墨子的话,心中有所动摇,但他并没有完全打消攻鲁的念头。 墨子见此,又派弟子胜绰到齐将项子牛手下做事,希望能通过胜绰影响项子牛,阻止战争。同时,他亲自去见项子牛,指责他伐鲁是“齐之大过”。然而,项子牛却不听墨子的劝告,三次攻打鲁国,胜绰也都随之前往。墨子得知此事后,十分愤怒,他认为胜绰没有坚守墨家的道义,没有节操。于是,他让弟子高孙子去面见项子牛,请求他将胜绰辞退。 墨子在游齐之后,又重游楚国,客居楚国鲁阳。在鲁阳,他多次向鲁阳文君宣扬“非攻”的思想。有一次,他对鲁阳文君说:“大国侵略小国,就如同小孩骑竹马一般,看似有趣,实则最终会让自己疲惫不堪。战争只会让双方都遭受损失,没有真正的赢家。” 鲁阳文君听后,若有所思。 后来,鲁阳文君两次计划攻打郑国,墨子都赶来劝导他放弃战争的意图。第一次,墨子以“偷窃”来形容鲁阳文君攻打郑国的举动,他说:“您攻打郑国,就像一个人看到邻居家有好东西,就想去偷窃一样,这是不道德的行为。” 鲁阳文君听后,感到有些羞愧,但他心中仍有疑虑。第二次,鲁阳文君又想攻打郑国,他认为郑人杀了自己的国君,他攻打郑国是帮助上天惩罚郑国。墨子听后,耐心地解释道:“如果一个人的儿子不学好,他用竹板打儿子是为了教育他。但如果邻居也拿着木棍来打他儿子,还说是顺从父亲的意思来惩罚儿子,这不是很荒谬吗?” 鲁阳文君听了墨子的话,终于明白了战争的荒谬和无意义,他放弃了攻打郑国的计划。 在传播学说的过程中,墨子也不断完善和发展自己的思想。他提出了“兼爱”“非攻”“尚贤”“尚同”“节用”“节葬”“非命”“非乐”“天志”“明鬼”等十大主张,这些主张涵盖了伦理道德、政治、军事、经济、教育等多个方面,形成了一个完整而独特的思想体系。 墨子的伦理道德思想以“兼爱”为核心,他主张无等差的爱一切人,认为如果人人都能平等相爱,社会就会变得和谐美好。他将“兼爱”原则展开为“兼相爱,交相利”,强调爱人应以利人为内容和目的。在道德评价上,他提出了“志”与“功”两个概念,认为考察一个人要将动机与效果结合起来。 在政治思想方面,墨子主张“尚同”和“尚贤”。“尚同”要求人们与上级政长保持思想、言行等方面的完全一致,以避免社会混乱;“尚贤”则强调任用“贤良之士”,认为贤才是国家的珍宝,是政权的辅佐。 墨子的军事思想以“非攻”为核心,他坚决反对侵略战争,认为战争是灾难的根源。但他并不反对一切战争,他将战争分为“诛”与“攻”两类,认为伐“有罪之国”是正义的战争,而伐“无罪之国”则是非正义的战争。他还提倡“救守”,主张对被侵略的弱小国家进行支援,同时也注重小国自身的守御,提出了一套以守城为中心的防御作战理论。 在经济思想上,墨子主张“节用”,反对浪费,认为天下百工的生产只要能满足民用就可以停止,在衣食住行方面也应保持简朴。他还提出了节葬、非乐的主张,认为厚葬和追求音乐享受是对物质财富的浪费。同时,他十分注重农业生产,提出了一系列保障和推动农业发展的方法,如强力从事生产、开垦荒地、合理分工等。 墨子的教育目的在于培养“贤士”“兼士”和“义士”,他的教学内容包括思想道德教育、谈辨、说书、从事等多个方面。他的教育原则强调主动性、实践性和量力性,注重因材施教和动手实验。 在认识论方面,墨子重视实践对知识的检验作用,他把知识的来源分为“闻知”“说知”“亲知”三类,将知识从内容上分为“名”“实”“合”“为”四类,并提出了检验知识真伪的“三表法”。他还认为人可以通过“五官”获得感性认识,当某项技能熟练后,可用“心”来辨析察识见闻之知,使认识上升到理性阶段。 墨子的逻辑思想是中国哲学史上最早的唯物主义的认识论的逻辑理论。他明确了“辨”的目的与作用,列举了“辨”的四项原则和七种方法,对中国古代逻辑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墨子还是一个有神论者,他主张“天志”和“明鬼”,认为天是有人格和意志的至高神,人们必须服从上天的意志,而鬼神是天的辅佐,具有赏善罚恶的能力。同时,他又否定“宿命”的存在,提出“非命”说,鼓励人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在自然科学方面,墨子也有着卓越的见解。他建立了关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论,认为时间和空间对于整体来说是无限的,对于部分来说是有限的,整个连续不断的时间和空间是由不可再分的时间元“始”和空间元“端”所组成的。他反对老子的“有生于无”的思想,认为万物始于“有”,物质的性质是依附于物体的客观而存在的,人的认知是客观存在的物质世界的反映。他还将时间与空间与物体运动联系起来,论述了运动中的物体与其影子之间的关系,对数学、光学、力学等领域也有深入的研究,给出了点、线、面、体、圆、圆心、矩形、平行等的定义或界说,探讨了光与影的关系、小孔成像、光的反射、球面镜成像原理、凹镜成像、凸镜成像等光学现象,以及力的定义、物体重心、力的平衡及有关杠杆、桔槔等器械的力学知识。 随着墨子学说的传播,越来越多的人被他的思想所吸引,聚集在他的门下,形成了一个有纲领、有组织、有纪律的社会团体组织——墨家学派。墨家成员身穿布衣,以自苦为荣,他们不仅有知识和专业技能,还随时准备为兴利除害而献身。墨子作为墨家学派的领袖,被弟子们尊称为“巨子”。 在墨子的组织下,墨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其徒属遍布天下,墨学也成为当时与儒学并列的“显学”。按照墨家的规定,被派往各国做官的墨者,必须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张,行不通时宁可去职。做官的墨者还要向团体捐献俸禄,做到“有财相分”。墨家纪律严明,“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墨者对“巨子”的命令必须绝对服从。 然而,墨子的学说并非一帆风顺地被人们接受。儒家学派的孟子就曾激烈地攻击墨子,他说:“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君无父,是禽兽也。” 孟子认为墨子的“兼爱”主张否定了父子之间的亲情和君臣之间的等级关系,是违背人伦道德的。荀子也对墨子的学说提出了批评,他认为墨子尚功利、重节俭、主兼爱僈差等的主张毫无可取之处,是贫国乱世之学。 面对这些批评和质疑,墨子并没有退缩。他坚信自己的学说能够拯救这个混乱的世界,他继续四处奔走,传播自己的思想,与其他学派进行辩论。他的辩论充满智慧和逻辑,常常让对手无言以对。 时光荏苒,墨子渐渐老去。当他年八十有二时,他看着这个依然动荡不安的世界,心中感慨万千。他长叹道:“世事已可知,荣位非常保,将委流俗,以从赤松子游耳。” 于是,他决定离开尘世的喧嚣,入周狄山,精思道法,想像神仙。 在周狄山中,墨子过着宁静的生活。他每天沉浸在对道法的思考中,寻求着心灵的解脱和升华。然而,他的宁静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一天,他忽然听到左右山间有诵书声,夜晚睡觉时,又有人来用衣覆足。墨子感到十分好奇,于是他决定暗中观察。终于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神秘的人。墨子立刻起身,向那人问道:“君岂非山岳之灵气乎,将度世之神仙乎?愿且少留,诲以道要。” 神人见墨子诚恳,便说道:“知子有志好道,故来相候。子欲何求?” 墨子回答道:“愿得长生,与天地相毕耳。” 神人听后,便授以素书,朱英丸方,道灵教戒,五行变化,凡二十五篇。他告诉墨子:“子有仙骨,又聪明,得此便成,不复须师。” 墨子拜受后,按照神人所授之法修炼,果然获得了验证。他将这些方法的要点撰集起来,写成了《五行记》。从此,墨子成为了地仙,隐居起来,以避开战国的纷争。 然而,墨子的传说并没有就此结束。到了汉武帝时,汉武帝听闻墨子的大名,对他十分敬仰。于是,他派遣使者杨违,带着束帛加璧,前往聘请墨子出山。但墨子早已看淡了尘世的功名利禄,他拒绝了汉武帝的邀请。据说,当时见过墨子的人都惊叹于他的容貌,虽历经岁月,却常如五十许人。此后,墨子继续周游五岳,他的身影在名山大川中时隐时现,成为了人们口中传颂的传奇。 第120章 左慈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烽火连天,百姓在战乱中颠沛流离。就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一个神秘人物悄然登场,他就是左慈。 左慈,字元放,庐江人氏。他的出现,犹如一颗流星划过黑暗的夜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初次崭露头角,是在一场热闹非凡的宴会上。当时,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权势滔天,正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宴请朝中的文武百官。左慈不请自来,他身着一袭道袍,手持竹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了宴会大厅。 曹操见此人如此无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悦,但他还是强压怒火,想看看这个道士究竟要干什么。左慈先是微微一笑,然后从袖子里拿出几个柑橘,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番神奇的戏法。他将柑橘递给曹操,曹操打开一看,里面竟然都是空壳;而左慈自己剖开柑橘,却汁水饱满,味美甘甜。这神奇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曹操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和警惕。 紧接着,左慈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自己的来历。他说自己在西川嘉陵峨嵋山中潜心学道三十年,有一天,忽然听到石壁中传来呼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可当他仔细查看时,却不见任何人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直到有一天,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震碎了石壁,他在石壁中发现了三卷天书,名为《遁甲天书》。上卷名“天遁”,能让人腾云驾雾,飞升太虚;中卷名“地遁”,可以穿山透石;下卷名“人遁”,能够云游四海,藏形变身,还能飞剑掷刀,取人首级。众人听了,无不惊叹,曹操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怀疑。 左慈此番前来,并非只是为了展示自己的神通,他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劝说曹操放弃权势,跟他一起修道。他看着曹操,一脸严肃地说:“曹操,你乃一世枭雄,但这世间的权势皆为虚幻,唯有修道方能超脱。益州刘玄德乃帝室之胄,你何不让出此位与他?不然,贫道当飞剑取汝之头也。”曹操听到这话,心中大怒,他心想,自己戎马一生,好不容易打下了这片江山,怎么可能被一个来路不明的野道士威胁。他立刻吩咐左右:“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打死!” 然而,左慈岂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士兵们冲上来,想要抓住他,却发现他如同鬼魅一般,怎么也抓不住。曹操见状,更加恼怒,下令用刀斧砍杀。奇怪的是,刀斧砍在左慈身上,却如同砍在石头上一般,丝毫不能伤他分毫。曹操惊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左慈见曹操不肯罢休,便决定再展示一些道术,让他知难而退。他先是辟谷,整整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却依旧神采奕奕,毫无异色。接着,他在宴席前施展法术,取龙肝,钓鲈鱼,种紫姜,就如同神笔马良在世一般,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他还热情地邀请曹操同喝一杯酒,曹操虽然心中害怕,但又不想在众人面前示弱,只好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最后,曹操恼羞成怒,亲自率领五百甲兵将左慈围住,下令将他斩杀。士兵们一拥而上,将左慈斩于刀下。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被斩的左慈,每个人颈腔内都升起一道青气,这些青气汇聚到天空中,竟然又化成了一个左慈。他骑着一只白鹤,在空中拍手大笑道:“土鼠随金虎,奸雄一旦休!”曹操见状,又惊又怒,连忙命令众将用弓箭射他。这时,天空中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些被斩的尸体竟然都跳了起来,手提自己的头颅,朝着演武厅奔来,吓得文官武将们纷纷掩面惊倒,场面一片混乱。 左慈就这样戏弄了曹操一番后,飘然而去,只留下曹操和众人在原地目瞪口呆。他的离去,就像他的到来一样神秘,让人捉摸不透。 荆州风云 离开曹操后,左慈四处流浪,最终来到了荆州。荆州牧刘表,听闻左慈的大名,心中对这个装神弄鬼的术士充满了疑虑和警惕。他担心左慈会蛊惑人心,扰乱荆州的治安,于是也动了杀心。 一天,刘表得知左慈在城中,便决定设宴招待他,实则暗藏杀机。左慈来到宴席上,一眼就看穿了刘表的心思,但他却毫不畏惧,依旧谈笑风生。酒过三巡,刘表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动手。就在这时,左慈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刘公,今日贫道既然来了,就知道您的心思。不过,在您动手之前,不妨先看看贫道的一点小把戏。” 说完,他让人拿来一坛酒和一块肉,然后施展法术。只见他将酒和肉分给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得到了三杯酒和一片肉。奇怪的是,这一坛酒和一块肉,竟然足够在场的万余人食用,而且酒的味道香醇可口,肉的味道鲜美无比,和平时吃的酒肉没有什么两样。更神奇的是,无论大家怎么吃喝,酒坛中的酒始终不见减少,肉也丝毫没有变少。座中的宾客们见状,都纷纷惊叹不已,刘表也被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心中的杀意顿时消散了不少。 左慈看着刘表,微微一笑,说道:“刘公,贫道不过是一个修道之人,并无恶意。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刘表自知不是左慈的对手,也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放弃了杀他的念头。几天后,左慈便离开了荆州,前往东吴。 江东险途 左慈来到东吴后,孙权一开始对他颇为礼遇,毕竟他的神通广大早已声名远扬。然而,孙权身边的臣子们却对这个老道士充满了仇视,他们在孙权面前不断进谗言,说左慈是个妖人,会对东吴不利。孙权听得多了,心中也渐渐起了疑虑,最终决定要杀左慈。 一天,孙权邀请左慈一起出游,让左慈走在马前,自己则打算在后面趁机刺杀他。左慈穿着木屐,手持青竹杖,不紧不慢地走着。孙权骑着马,手持兵器,在后面紧紧追赶。奇怪的是,无论孙权怎么用力策马,始终无法追上左慈。左慈就像一阵风一样,始终在他前面百步之外。孙权心中大惊,他这才知道左慈果然有道术,于是只好放弃了刺杀的念头。 左慈虽然一次次化解了危难,但他也感到了疲惫和厌倦。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自己的道术虽然能够保护自己,但却无法改变什么。于是,他决定离开这个纷争不断的世界,去寻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专心修炼。 真实的左慈 在野史笔记甚至正史《后汉书》中,左慈都被描写得神乎其神,仿佛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仙。然而,真实的左慈却与这些记载大相径庭。 据曹植的《辩道论》记载,东汉末年,曹操将天下间有名的方士都召集到了身边,其中就包括左慈、甘始和郄俭等人。这些方士各有专长,甘始会行气导引,左慈通晓房中之术,郄俭善辟谷。他们都声称自己有几百岁了,但实际上,他们的能力并没有那么神奇,只不过是一些江湖术士罢了。 曹操之所以将他们召集过来,并非是想把他们当神仙供奉,而是担心他们会用妖言迷惑百姓,扰乱社会秩序。曹操和他的儿子们都把这些方士当成笑话看待,压根就不相信他们的那些说辞。左慈所谓的神通广大,在现实中不过是一场闹剧。他在曹操身边,也只不过是一个供人取乐的玩物,曹操对他呼来喝去,没有半点尊敬。 历史上的左慈,既没有游戏人间、嘲弄权贵的浪漫情怀,也没有随意变化、神鬼莫测的道术。他只是一个生活在乱世中的普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依靠一些所谓的“道术”来吸引人们的注意。他的那些神奇故事,大多是后人的夸张和虚构,在历史的长河中,他的真实面目渐渐被掩盖,只留下了一个个传奇的传说。 然而,左慈的故事并没有就此结束。他的徒弟葛玄,是中国历史上着名的道士,灵宝派的祖师。葛玄对左慈的道术深信不疑,并将其发扬光大。而葛玄的侄子葛洪,更是一位着名的方士、炼丹家,他所编写的《神仙传》,将左慈的故事进一步神化,让左慈成为了东汉末年知名度数一数二的活神仙。 在徒孙葛洪的笔下,左慈成了一个潇洒不羁、神通广大的神仙。他的故事被后人传颂不衰,成为了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一部分。但无论传说如何精彩,我们都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历史和传说之间,往往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真实的左慈,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但他的故事,却永远留在了人们的心中,成为了一个永恒的传奇。 霍山仙踪 在经历了种种波折后,左慈终于厌倦了尘世的纷扰。他告诉自己的徒弟葛玄,自己要前往霍山,去炼制九转金丹,待金丹炼成之日,便是自己成仙之时。 葛玄虽然心中不舍,但他也明白师傅的决心,只能默默祝福师傅一路平安。左慈带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前往霍山的路途。一路上,他风餐露宿,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霍山。 霍山,云雾缭绕,景色秀丽,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左慈找了一个幽静的山洞,作为自己的修炼之所。他每天都在山洞中潜心研究炼丹之术,按照《九丹金液经》上的记载,采集各种珍贵的药材,精心炼制金丹。 在炼丹的过程中,左慈遇到了许多困难和挑战。有时候,药材的比例不对,导致炼丹失败;有时候,火候掌握不好,丹炉中的丹药化为灰烬。但左慈并没有气馁,他不断总结经验教训,调整炼丹的方法。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终于,他成功地炼制出了九转金丹。 当金丹炼成的那一刻,整个山洞都被金色的光芒所笼罩,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左慈看着手中的金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左慈服下金丹后,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涌动。他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仿佛可以飞起来。他走出山洞,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道绚丽的彩虹,一只白鹤从云端飞来,停在了他的面前。左慈微微一笑,骑上白鹤,向着天空飞去。 从此以后,左慈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有人说他已经成仙,在天上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也有人说他只是隐居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继续修炼。 第121章 女娲伏羲 在鸿蒙初开的远古时代,天地间一片混沌,唯有苍茫的气息在无尽的虚空中弥漫。大地之上,山川河流尚未定型,世间万物皆在朦胧中等待着被唤醒。就在这片神秘而又充满未知的世界里,诞生了两位伟大的神只——女娲和伏羲。 女娲,这位美丽而又充满智慧的女神,拥有着神奇的力量。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与慈爱,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奥秘。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细腻,身姿轻盈而灵动,宛如仙子下凡。而伏羲,他高大英俊,气宇轩昂,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他的智慧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人类前行的道路。 女娲和伏羲是兄妹,他们一同生活在这片混沌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探索的欲望。他们时常仰望星空,看着那闪烁的星辰,心中充满了对宇宙奥秘的向往。他们也会漫步在大地上,感受着泥土的芬芳和万物的生机,思考着世间万物的规律。 有一天,女娲和伏羲在黄河边漫步。黄河水奔腾不息,卷起层层浪花,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女娲看着黄河水,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灵感。她蹲下身子,从河边捧起一把黄土,然后照着自己的模样,用黄土捏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形。她轻轻吹了一口气,这个泥人竟然活了过来,它眨着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女娲欣喜若狂,她又捏了许多泥人,一个一个地赋予它们生命。可是,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女娲耗费了大量的神力,却只创造出了少数的人类。 于是,女娲想出了一个更快捷的方法。她用藤条制作了一条神鞭,然后将藤条蘸满了泥土,用力地甩向大地。泥土纷纷落地,女娲对着这些泥土轻轻吹气,每一块泥土都变成了一个活灵活现的人。就这样,大量的人类被创造了出来,他们在大地上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一个热闹的世界。 人类诞生后,初期只是凭借本能生存,他们渴了就喝河水,困了就找个地方睡觉,没有任何的礼仪和规则。女娲看着这些懵懂的人类,心中充满了担忧。她决定教给人类生存的方法,并制定了婚嫁制度。她告诉人类如何种植粮食、如何建造房屋、如何抵御野兽的攻击。在女娲的教导下,人类逐渐学会了生存的技能,他们开始过上了有秩序的生活。 而伏羲,他则担负起了渔猎的重任。他观察着大自然中的万物,学习着它们的生存之道。他发现鱼儿在水中游动,于是发明了渔网,用来捕鱼。他看到鸟儿在天空飞翔,于是制作了弓箭,用来狩猎。在伏羲的带领下,人类的生活变得更加富足。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开始在大地上建立起了自己的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首领,他们带领着族人一起生活、一起劳作。然而,部落之间也时常发生冲突和战争,这让女娲和伏羲感到十分痛心。 有一次,女娲和伏羲来到了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的人们正在为了争夺水源而发生激烈的争吵。女娲看着这些愤怒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无奈。她对伏羲说:“哥哥,这些人类怎么如此不懂得珍惜和平呢?我们创造了他们,就是希望他们能够和谐相处,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伏羲点了点头,说:“妹妹,我们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下去了。我们要让他们明白,只有遵守规矩,才能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于是,女娲和伏羲决定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教导人类。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山之巅,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大地。女娲拿出了一只圆规,伏羲则拿出了一只带有墨斗和墨线的曲尺。女娲用圆规在天空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伏羲则用曲尺在大地上画出了一个方正的图案。 他们对人类说:“你们看,这圆规画出的圆圈,代表着天,它是圆满、和谐的象征。而这曲尺画出的方形,代表着地,它是规矩、稳定的象征。天地之间,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和秩序,就像这圆和方一样。你们人类生活在这片天地之间,也应该遵守规矩,遵循自然的规律。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和谐相处,共同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人类们听了女娲和伏羲的话,心中渐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们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努力遵守规矩,与其他部落和谐相处。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有一天,火神祝融和水神共工因为意见不合,竟然大打出手。他们的战斗异常激烈,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共工在战斗中败下阵来,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一气之下,竟然撞向了不周山。 不周山是连接天地的重要支柱,它的倒塌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灾难。天开始倾斜,地也开始塌陷,天河之水倾泻而下,洪水泛滥,淹没了大片的土地。人类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他们四处逃窜,哭声遍野。 女娲和伏羲看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悲痛和焦急。他们决定拯救人类,让世界恢复安宁。女娲立刻开始寻找五色石,她走遍了天涯海角,终于找到了足够的五色石。她将五色石放在一起,用三昧真火将它们炼成了液体,然后用这些液体修补了天空的漏洞。 为了支撑起倾斜的天空,女娲还斩杀了一只巨大的神鳌,用它的四条腿作为支撑天地的大柱子。经过女娲的努力,天空终于被补好了,天地不再倾斜,洪水也逐渐退去。 而伏羲,则在洪水退去后,帮助人类重建家园。他教导人类如何建造更加坚固的房屋,如何储存粮食,以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在女娲和伏羲的共同努力下,人类逐渐恢复了生机,他们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这场灾难过后,女娲和伏羲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地。人类对他们充满了敬畏和感激之情,将他们视为神灵,顶礼膜拜。女娲和伏羲也成为了人类的祖先,他们的故事被代代相传,成为了中华民族最古老的传说。 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娲和伏羲的形象逐渐被人们描绘在各种石刻、画像石和绘画作品中。在这些作品中,女娲和伏羲总是呈现出人头蛇身的样子,他们头顶太阳、脚踩月亮,周围是漫天的星星。他们的上身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尾巴也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四目相对,充满了深情。而他们手中,女娲拿着圆规,伏羲拿着曲尺,这两样工具成为了他们的象征。 这两样工具在中国古代分别称作“规”和“矩”,它们不仅仅是简单的工具,更是代表着一种规矩和原则。女娲手中的圆规,寓意着女性的温柔、包容和圆融。而伏羲手中的曲尺,则寓意着男性的正直、果敢和方正。它们象征着人类在生活中应该遵循的规则和尺度,也代表着男女之间的和谐与互补。 在后来的岁月里,“无规矩不成方圆”这句俗语成为了人们生活中的准则。它告诉人们,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应该有规矩,有原则。只有遵守规矩,才能让社会和谐有序,才能让人类不断进步。 第122章 合欢散 早年间,南安府下属大庾县,县城东头有一个叫赵梅儿的寡妇,说来这赵梅儿也是命苦,自从嫁到包家后只孕一女,丈夫包义就因为外出走商被山贼劫掠而死。 只留下赵梅儿这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女儿三岁,日子实在过得艰辛,在料理丈夫包义的后事后,赵梅儿便开始为丈夫守孝三年。 三年过后,赵梅儿恢复了正常生活,她虽然沦为了寡妇,可赵梅儿本来就生得貌美,随着年岁渐长还多了一丝韵味,附近一些光棍汉便托媒婆上门求亲。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上门求亲的多了,自然也传出一些风风雨雨的事情。 赵梅儿不得已之下,直接拒绝了媒婆登门拜访,附近邻居都觉得赵梅儿还年轻,这样守下去岂不是耽误了自己? 都纷纷劝说赵梅儿改嫁,可赵梅儿只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今夫君已死,我是不可能再嫁的,我一个人也可以把孩子养大”。 赵梅儿如此情意,在当地博得了很好的名头,县太爷知道后更是给赵梅儿立了一块贞洁牌坊,算是对赵梅儿对丈夫坚贞不渝的褒奖。 家里失去了顶梁柱,早些年还能靠着包义留下的财产过日子,可时间久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为了维持生计,赵梅儿不得已做起了豆腐脑生意,赵梅儿在嫁给包义之前,她本家就是做此生意的,如今重新捡起老本行,倒也能够满足温饱。 渐渐地,赵梅儿豆腐脑便被县城里越来越多的人所知,由于品质好,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与喜爱,经常有人慕名而来。 当然!更多的人听说这豆腐脑不仅味道好,就连老板娘容貌也是一绝,美食配美人,这才是许多人慕名而来的主要原因。 这天,赵梅儿挑着一担豆腐去了赵府,豆腐是昨日赵府管家特地过来订的,说是赵老爷要过六十大寿。 管家给的价钱比较公道,加上这种大户人家赵梅儿也得罪不起,这一大早便把豆腐早早送了过来。 从后门进入赵府,经家丁引路把豆腐送到了厨房,结算了价钱后便拿着担子离开了。 可赵府比较大,刚才还有人引路,现在她独自离开后却忘记了之前的进来的路,正要找人询问,却不经意间碰倒了一人。 赵梅儿还没有来得及道歉,却听到了一声怒骂:“哪里来的瞎眼妇人,走路不长眼睛吗?冲撞了少爷你当担得起吗?” 赵梅儿抬头,见是一个身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急忙道:“实在是抱歉了,刚才妾身迷了路,一时间没注意到前面有人”。 周景本来想大发雷霆的,他身上这件衣服可是专门找人定做,就是为了明天父亲的六十大寿,现在被这妇人的框子弄得皱巴巴的,明天还怎么穿? 可一见赵梅儿的那张精致绝美的脸,心中顿时一颤。 暗道:“好绝美的美人呀”! 上下打量赵梅儿一番后,心中大赞赵梅儿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段有身段,虽然穿得朴素一些,但依旧无法掩盖那种从内到外散发出来的魅力。 要不是她的打扮有些怪异,周景还以为这是哪家的贵妇小姐。 心中要骂的话顿时没说出口,顿时改口道:“没事,我看小姐好像很陌生呀!似乎不是我府上之人”? 赵梅儿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妾身是过来送豆腐的,这不巧却迷了路”。 周景闻言摆摆手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不难,周二,你且送这位小姐离开”。 赵梅儿赶紧拜谢道:“多谢公子”。 周景依旧一副云淡风轻,非常的富有绅士风度,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清和平允,看得旁边的周二很是诧异,眼珠子在赵梅儿身上一瞥,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当即道:“你且跟我来吧!府里你不能乱跑”。 赵梅儿躬身道谢,便跟着周二走了。 看着赵梅儿离开时的背影,周景的眼睛里露出了疯狂的占用欲望,恨不得马上把赵梅儿生吞活剥。 不多时,周二回来了,有些不解地问道:“少爷,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对一个妇人如此低声下气的”。 周二虽然知道自家少爷的想法,但有时候要表现得蠢一点,这样才能让少爷更加信赖自己,也能体现少爷的智慧,这便是他的生存之道。 周景合拢手里的扇子,直接拍在周二脑袋上,笑骂道:“嘿嘿!你这笨驴,对待这种貌美的女子自然要礼遇有加了,少爷我可是好久没有遇见这种美人了,有味……实在是有味”。 “周二,你赶紧去给我查一查,这到底是谁家女子”。 周二捂着头,他明白了少爷的意思,这种事情他之前没少干,自然立即心领神会。 当即道:“少爷,你就放心吧!今天晚上保证把这女子的所有消息都给打探到手”。 周景赞赏地拍了拍周二的肩膀,便大步离开了,而周二则一脸兴奋,小跑着离开了,一般遇到这种事情,他所捞到的好处可不少。 自家少爷是什么秉性他心里清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这几年以来周景没少干,一旦遇到少爷看不上的女子,都会许配给他,现在他周二已经有了七房小妾,这日子可美着呢! 当天晚上,周二便把赵梅儿的事情全部摸清楚了,当他得知赵梅儿寡妇身份时,脸上有些失望,少爷这次估计是眼拙了,一个寡妇没必要吧? 周二小心地敲了敲周景的门,开口道:“少爷,是我,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片刻!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进来吧!” 周二急忙进屋,眼睛在周景旁边女子身上瞄了一眼,急忙走到周景身边道:“少爷,已经打听清楚了”。 周景心领神会,当即对旁边的女子挥挥手,女子起身行了一礼,便离开了房间。 等女子离开后,周二这才说道:“公子,今天那女子叫做赵梅儿,现居城东那边,今天来我们府上是管家大人去那边订的豆腐,她是来送豆腐的,只不过……”。 周二有些吞吞吐吐,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周景没好气地道:“只不过什么?赶快说”。 周二这才道:“少爷,这赵梅儿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她是一个寡妇,现在有一个女儿,已经五岁了,虽然说人生得貌美,可一个寡妇总觉得有些不太吉利”。 “寡妇”?周景闻言也有些意外,眼睛一眯,笑道:“寡妇怎么了?那些黄花大闺女我已经不感兴趣了,寡妇才有意思”。 “你准备准备,等父亲大寿过后,我们去下聘礼”。 周二有些无语,最近少爷的品味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出来,老爷的病如今越来越严重,这办寿冲喜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等老爷驾鹤西去,这周家就完全是少爷说了算。 到那时,自己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至于少爷要怎么做?那他管不着,按照吩咐完成就是。 当即又道:“少爷,这恐怕有些难,这赵梅儿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一直没有改嫁,还拒绝了很多的媒婆上门,我们这样去恐怕也难有收获”。 周景笑道:“之前我娶的那些小妾有几个是心甘情愿的?这种事情软的不行我们就来硬的,敢得罪我们周家?她能有几个胆子?” “对了?她的身份背景调查了没”? 周景虽然这样说,但心思也细,每次下手之前都要调查一番,只要对方的背景不如自己,那就不必担心什么后顾之忧。 南安府内,比自己势大的人他也不会去招惹,这一点他还是心知肚明的,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以来,他并没有踢到铁板的原因。 周二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反问道:“少爷,你还记得五年前有一个叫包义的人吗?” “包义”?周景露出思索之色,片刻后,他眉头一皱,说道:“好像有点印象,但记不得了”。 周二道:“本来这件事我也记不大清了,今天调查后才发现这个赵梅儿的丈夫正是叫包义,少爷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们抢了白杨镇林家的小姐,当时就被一个叫包义的撞见了,为了不把事情给暴露出去,我们借萧山之手以山贼名义除掉了他”。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赵梅儿竟然是他的妻子,赵梅儿是南安府人,家里也很普通”。 “就是这她有一个叫包安的小叔子,此人是一个秀才,六年前离家后再也没有回来,我打听了一下,赵梅儿附近的邻居都认为此人已死,现在赵梅儿就是孤儿寡母,我们完全不用担心什么”。 周景闻言冷笑道:“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五年前那包义差一点坏了我的好事,当时我也没太在意,没想到他的妻子竟如此漂亮,这倒是便宜我了”。 “哈哈……”。 周二急忙道:“那是!得罪了少爷,哪怕是过去了这么久,也得让他付出代价”。 就这样,过了几日,待周府办完寿宴后,周景这才得以空闲,让周二去联系了一个媒婆,采购一些简单的聘礼后,周景便在狗腿子周二的带领下来到了豆腐铺子门口。 周二手里捧着一些盒子与布匹,旁边还跟着一个媒婆。 赵梅儿本来正在给客人弄豆腐脑,见周景带着人过来,当时也不知他什么意思,也没想到是来下聘的。 昨日她见过周景,此时见周景找上门来,心里也是纳闷。 不过抱着对客人的态度,赵梅儿还是说道:“原来是公子,公子是在这里吃还是打包带走”? 周景来了之后,四周的客人都停下了吃食,眼里都露出一丝惊讶,他怎么会来这里? 周景笑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昨日自从见到夫人后我就惊为天人,也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夜竟然没睡好觉”。 “这不!一大早我就托人打听,没想到夫人竟然住在这里,这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旁边的媒婆很有眼力见,当即插话道:“赵氏,我们也是老熟人了,今天周公子来此不为别的,他也是倾心于你,想娶你过门,不知你意下如何”? “要知道,周公子可是周府之人,你如果嫁到周府,哪里还用天天如此辛苦操劳,过去之后每天那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说到这里,赵梅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竟然是周府少爷,他是过来提亲的。 她不知道这种身份的少爷为何会看上自己,但她已经无心在嫁人,哪怕对方有钱有势。 碍于对方的身份,赵梅儿也没好直接拒绝,婉拒道:“我乃遭灾守寡之人,如何能配得上周公子这样的人?婆子莫要再说了”。 见赵梅儿如此说,媒婆又道:“这怕什么?周公子都不嫌弃你,你应该高兴才是”。 赵梅儿道:“如果几位要吃豆腐脑,那妾身欢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见对方婉拒,周景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吗? 他本以为可以手到擒来,毕竟怎么说对方也就是一个寡妇而已,自己带着聘礼过来算是诚意十足了。 而且昨天他也在赵梅儿面前留下了一个好印象,没想到还是被婉拒了,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装了。 当即冷着脸道:“既然夫人不愿,那便算了,我们走”。 周景也不是一般人,并没有当场发作,这有不少人看着呢!虽然他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来硬的。 周景来得快,去得也快。 待他离开后,四周围观的人才议论纷纷。 “这姓周的越来越过分了,仗着自己的家世大就欺男霸女,如今却把注意打到一个寡妇头上,当真可笑至极”。 “谁说不是呐!此人在我们这里已经是臭名昭着,就是没有人能够管管,好多黄花大闺女都被他给糟蹋了,只要他看上的女子,没有一个能逃得掉的”。 旁边有人不理解,问道:“这种恶霸如此行径,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一名老者道:“管?怎么管?据说周家有人在南安府当差,就是县太爷也得给几分面子,他如此这般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可以收拾得了他”。 “哎!真是厄运专找苦命人呀”! 大家都很同情赵梅儿。 纷纷道:“包家娘子,这厮我们惹不起,你如此拒绝他,他可能会找你麻烦的”。 “是啊!老板娘,这几天你还是躲躲吧!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这两年不知有多少女子死在他的手里”。 在他们看来,赵梅儿此举无疑是得罪了周景,接下来可能会受到报复,纷纷提醒赵梅儿最近要小心。 实在不行就离开这里,反正她也是孤儿寡母两人,去哪里不是去? 赵梅儿笑着感谢,在这里住了多年,也替夫君守寡多年,要真让她走,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况且,赵梅儿心中还有一份执念。 夫君有一个弟弟离家多年,这套房产是夫君留下来的,她不可能变卖了,以后她这个小叔子回来找不到房子该怎么办? 她这个小叔子叫包安,是一个秀才。 包安早年父母因病去世,自小与哥哥包义长大,家里条件虽然困苦,但包义还是以自己最大的力量送包安进入书院读书,心里也期望包安将来能够考取一个功名。 包安也没辜负哥哥的期望,十一岁考取童生,十六岁就考上了秀才,十八岁这年,包安告别哥哥包义去金陵求学,以期望有生之年能够考上一个举人之名。 让包义没想到的是,包安这一去便没有了音讯,包义托人多方打听,可最终也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这时,赵梅儿才嫁过来半年,留在这里一是为了给夫君守孝,二是为了守住这套房产,让包安回来也能够找到一个家,也能知晓他哥哥过世的消息。 如今让她离开这里,却如何走得? 大家伙都摇摇头,对此他们也无可奈何,提醒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周景离开后就回到了周府,周二一边鞍前马后服侍,一边道:“公子,看来软的不行,我们必须得来点硬的”。 “在下有一计,不知当说不当说”。 今天的事情周景本来就是去碰碰运气,对此他心里早有准备,越容易得到的东西他越不在乎,相反赵梅儿这种性格火烈的女子才让他更有征服的想法。 今天见赵梅儿如此态度,他心里更想把赵梅儿给抢回来了,他倒要看看,赵梅儿能把这种态度坚持到几时。 见周二贼眉鼠眼的模样,当即道:“你小子有什么快说,婆婆妈妈的”。 周二给周景到了一杯茶,狞笑道:“少爷,这赵梅儿不是被县太爷赐予了一座贞洁牌坊吗?我们设下一计,让她从贞洁烈女变成人人谴责的荡妇,这样一来,少爷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她”。 周景闻言眼睛一亮,顿时问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该怎么做”? 周二嘿嘿一笑,说道:“奴才这里有一样东西,是我一个远方表哥送给我的,这东西叫做合欢散,它是一种蒙汗药,一旦有人吃了这东西基本上就神志不清了,如果在加上一味合欢花,那她就可就……”。 周二没有细说,但周景从他的表情上已经得知一二,当即大喜道:“这东西有意思,你小子之前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周二无奈道:“少爷,奴才这也是刚刚得到不久,现在还差一味合欢花,如果少爷需要,我这便去找我表哥要”。 周景催促道:“那你还等什么?快去找啊”。 周二领命,当即连夜离开了周府。 另一边,在大家伙离开后,赵梅儿出去打听了一下关于周景的过往。 赵梅儿之前对周景不太了解,通过她一番打听后,脸都给吓白了,面对如此恶霸,她一个妇道人家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匆匆忙忙回到家里,把铺子也关了,大门抵得死死的。 赵梅儿走到夫君牌位前,哭诉道:“夫君,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你有在天之灵就帮帮我吧!” 这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小女孩,见娘亲满眼泪花,有些心疼地问道:“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赵梅儿抹了抹泪,说道:“没事,就是沙子进眼,这几天你要乖乖的,去吴婆婆家好不好?” 赵梅儿怕女儿出事,心里便想着把女儿先送出去躲几天,她自己无所谓,就当心女儿出了事情,这样一来她更对不起自己丈夫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有人在家吗?” 赵梅儿心中纳闷,她已把铺子关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有人上门?她心里一下子提心吊胆起来,该不会是周府来人吧? 迟疑了一下,赵梅儿并没有开门。但紧接着,门外之人又敲了敲,这时杨莲巧听到了一句让她目瞪口呆的话。 “大哥!是我?包安,我回来了,你开开门呐!” 赵梅儿捂着脸,脸上尽是震惊之色。“包安?小叔子?” 门外,包安看着大门有些纳闷,难道大哥没在家?可这大门紧闭,他们去了哪里呢? 就在包安打算去周围问问时,门板被卸开了,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是你吗?小叔?” 包安一看,脸色一喜,说道:“大嫂?是我啊!包安……,我还以为你们都没在家呢!这大白天的,这大门关着干嘛?”“大哥呢?” 赵梅儿见真的是包安,急忙把包安给让了进来,听到包安所问,脸色不由得有些悲切。 包安见状,心里不由得一跳,急忙问道:“大嫂,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赵梅儿叹道:“小叔,你先进来吧!” 待包安进屋后,赵梅儿给他倒了一杯茶,这才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一炷香后,赵梅儿这才停下,哭泣道:“事情就是这样,你大哥已经过世五年了,在你失踪后他就一直打探你的消息,这些年你到底都去哪里了?” 包安听后,久久不语,叹了一口气道:“大嫂,这些年辛苦你了”。 原来,六年前包安去省府参加科举考试,半路遇见了山贼,不仅盘缠被抢光,还险些丢了性命。 幸好他遇见了一富家千金马队路过,救了他一条命,由于受伤的原因,他的记忆缺失了两年之久,直到三年前才恢复。 恢复记忆后的包安感念恩人救命之恩,便在恩人家里住了下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报答救命之恩。 两年前,包安参加了科举考试,成功得到举人的身份,今年包安又进京赶考,以优异的成绩得到了榜眼的名次。 他包安能够走到今天,与他的恩人柳家有很大关系。柳家不仅支助他考试的盘缠,在柳家时也没有把他当做下人看待,甚至听说包安有意考取功名时,柳老爷子还特地让包安去当地有名的书院学习。 包安得到榜眼名次后,回到柳家报喜,柳老爷大喜之下便把女儿许配给包安,自当初柳小姐救下包安后,其实两人早已倾心相许,如今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功成名就,包安想到了远在南安府的哥哥嫂嫂,他已经离家六年,如今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想到此处,包安便在上任后没多久就直接来了南安府一趟,想把哥哥嫂嫂也接到大名府那边去居住。 却没想到,哥哥竟然已经离世多年。此时他也明白了,为何他写过一些书信回家,却没有丝毫回复,估计哥哥都没有收到他的书信。 包安内心悲痛,起身来到哥哥包义的牌位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包安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直到赵梅儿叫他吃饭,包安这才从回忆中苏醒过来。 “小叔,起来吃饭吧!你哥哥如果还在,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包安点点头道:“多谢嫂嫂忙活了”。 起身来到桌前,却见一个五六岁,容貌漂亮的女孩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赵梅儿道:“这是你叔叔,快叫叔叔”。 小女孩怯生生地回道:“叔叔”。 包安欣慰地摸摸小女孩脑袋,说道:“真乖”。 席间,包安见赵梅儿眉间忧虑,便问道:“嫂嫂,家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大白天的大门都关上?” 赵梅儿本来不想连累包安,见包安问起,这才无奈一叹,把周景的事情说了一遍。 包安听后勃然大怒,直接一拍桌子,怒道:“真不是东西,周家竟然惹到我包家头上来了,嫂嫂你不必担心,这件事交给我了”。 赵梅儿担心道:“不可惹事,如今你回来了我便心满意足了,这房子你可做主卖掉,之后我们逃离此地便是,我在此地多年,也就是想让你回来能够找到你哥哥的家”。“现在你哥哥已经离世了,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周家家大业大,我们惹不起的”。 包安闻言笑道:“这个嫂嫂不用担心,你且看这个”。说着,包安掏出来一块腰牌,傲然道:“嫂嫂,这块腰牌哪怕是县太爷来了也得跪下,没事!” 赵梅儿见包安说得郑重其事,也不知这腰牌是何用,面上还是有些担心。 包安见状,吃过晚饭后也没有离开,反而住了下来,傍晚,一名带刀衙役找到包安,拜见一番后,在包安的交代下离开了铺子。 赵梅儿就在这样心惊胆颤中过了几天。 三天后的一天夜里,两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来到铺子门口,悄悄打开了门,翻身进入房间内。 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声道:“少爷,你跟紧我,我们上楼找找,嘿嘿!今天晚上少爷可享福喽!” 另一人道:“只要你的东西管用,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 从声音来看,来人竟然是周景与周二,周景已经按耐不住了,在周二回来后立即就带着他来了赵梅儿住处。 就在两人要进行下一步行动时,屋内屋外的蜡烛一下子全部燃起,瞬间灯火通明。 包安从内屋缓步走出,淡淡道:“来人呐!把这两个采花大盗给我抓起来”。 瞬间,四周冲进来几十个衙役,把周景两人团团围住,县太爷贾文走了进来,周景见贾文走了进来,当即大喜道:“误会,都是误会”。“贾老爷,是我,周景”。 贾文对周景就当没看见,直接走到包安面前拜见道:“下官贾文见过包大人”。 “恩,做的不错,都给押下去”。 周景被抓,周老爷气急攻心,一下子就撒手人寰。 后来周景被审讯出伙同山贼强抢民女,关于包义被误杀的事情也被审讯出来,包安知道后怒不可遏,直接把周景打入大牢。 经过层层审讯,周景被判死罪,待秋后问斩。周家家产被抄,这件事被城里百姓知道后都拍手称快,这个横行已久的恶霸终于得到了报应。 包安感念嫂嫂赵梅儿对大哥的情谊,便把赵梅儿与侄女包思也接到了大名府,打算照顾她们后半辈子。自此之后,赵梅儿也一生未嫁他人。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包安一直以母亲的礼遇对待赵梅儿,哥哥的女儿也待如亲生女儿一样。 第123章 秘药 在永安县通化镇内,有郑家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哥哥叫做郑勇,弟弟叫做郑睿,家中的父母去世得早,于是哥哥郑勇便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兄弟俩名如其人,哥哥郑勇生得人高马大,还有着一身好力气,郑勇在城里开了一间豆腐坊,平日里自己就挑着豆腐到处叫卖,以此来养活兄弟俩。 弟弟郑睿身子孱弱,打小就喜欢读书识字,再加上他头脑灵活,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于是哥哥郑勇便让他安心地在家里念书,争取将来能够考出成绩光宗耀祖。 这天郑睿路过一处集市,只见前面正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郑睿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走了过去。 很快郑睿便发现,原来是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女子跪在地上,在她的身前还有着一具老者的尸体,这姑娘竟是要卖身葬父,看样子是被逼到了绝路。 不过这周围的乡亲们谁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也不知道这女子究竟跪了多久了。 突然有人在郑睿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郑睿回头看去,原来是同村的赵强,赵强笑道:“你小子还不赶紧掏钱买了,这姑娘带回去收拾收拾定然是个美人,要不是我们都娶了媳妇早就出手了。” 闻言郑睿这才恍然大悟,稍作思考之后,郑睿便移步上前道:“姑娘,不知你需要几两银子?” 女子抬头看到郑睿那英俊的脸庞也是心中一喜,若是被他买走自己也算满意了,于是女子赶忙说道:“只需要二两银子即可。” 闻言郑睿也是松了一口气,恰好这次身上就带着买书的银子,于是他便掏出了银两递给了女子,女子接过银两连连道谢,于是郑睿便帮着女子将父亲埋葬了。 通过了解郑睿得知女子名叫苏晴儿,她与父亲是从远方一路乞讨过来的,不料父亲身染重病撒手人寰,苏晴儿没有办法只好卖身葬父。 既然苏晴儿收了郑睿的银两,所以苏晴儿便跟随郑睿回到了家中,郑睿在路上还给她买了一身干净衣服,等到苏晴儿洗净换好之后,那绝美的容貌也是让郑睿眼前一亮。 苏晴儿一脸羞涩地说道:“既然公子买下了我,我愿意嫁给公子伺候你一辈子。” 闻言郑睿不禁心中一喜,不过他考虑到哥哥郑勇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至今都没有娶到媳妇,他这心中便过意不去,于是在一番思索之后,郑睿便做出了决定。 郑睿开口道:“姑娘不可,在下还有一个哥哥,名叫郑勇,我买你回来就是为了嫁给我哥哥的。” 闻言苏晴儿眼神中不禁闪现出一丝失望,不过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便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苏晴儿便听公子的就是。” 此时郑勇那边已经卖完了豆腐往家赶来,等到这刚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香,他不禁心中疑惑,自己这弟弟可没有这么好的厨艺,莫非是家里来人了? 就在这时,苏晴儿端着一盘美味的饭菜走了出来,恰好与郑勇撞见,郑勇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禁呆呆地问道:“姑娘,你是谁,为何会在我家?” 不等苏晴儿回答,郑睿便从屋内走出来道:“哥,这是苏姑娘,是我为你找的媳妇,不知你可否满意啊?” 于是郑睿便将今日之事说了出来,当郑勇得知苏晴儿将会嫁给自己之时,激动得浑身打颤,他没想到自己能够娶到如此一位美貌的妻子。 于是郑勇便拍着胸脯保证道:“苏姑娘你放心,我郑勇一定会好生待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晴儿见到郑勇那憨厚的模样,心中也是放心了许多,于是几日之后,郑勇便在家中摆了几桌宴席,请来了乡亲们做了见证,他郑勇终于是娶上了媳妇。 婚后夫妻俩甚是恩爱,苏晴儿也是一个能干的女子,跟着丈夫来到了豆腐坊帮忙,让郑勇也是轻松了不少,见到哥哥嫂嫂如此恩爱,郑睿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自打苏晴儿来到了豆腐坊帮忙,这里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这都是由于苏晴儿的美貌,经常会吸引许多的男子前来围观,渐渐地苏晴儿也就有了豆腐西施的称号。 很快这豆腐西施的名号便传了出去,恰好这城中张家的公子极为好色,平日里见到美貌的女子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里,因此城里的女子见到他都会躲着走,生怕惹火上身。 张公子本名张豪,平日里横行霸道,让乡亲们敢怒不敢言,张豪听闻城里出了个豆腐西施,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于是便带着手下来到了豆腐坊。 此时豆腐坊已经排起了长队,只有苏晴儿自己一人在此忙碌,而郑勇则是挑着担子去送豆腐了。 张豪见到苏晴儿的第一眼便心动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貌的女子,于是张豪便赶忙上前搭讪。 众人见到张豪竟然来了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谁也不敢招惹这个世家公子,大家也是心中为苏晴儿捏了把汗,毕竟被这张豪看中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很快苏晴儿便发现了张豪的到来,她开口道:“公子可是来买豆腐的?” 闻言张豪也是笑道:“那是自然,早就听闻豆腐西施绝貌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听到张豪的夸赞苏晴儿也是害羞地低下了头,如此小女人的姿态让张豪险些没有把持住,不过这里显然不是个动手的好地方。 于是张豪继续说道:“我张家下人很多,所以需要大量的豆腐,不知豆腐西施能够送到啊?” 闻言苏晴儿也是眼前一亮,这可是笔大买卖,若是能够拿下他们夫妻俩可就发达了,于是苏晴儿连忙保证道:“张公子放心,我们定会按时送到,绝对不会耽误张家之事。” 听到苏晴儿的话张豪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苏晴儿道:“收下吧,这是本公子给你的定金,明日我在张家亲自等你。” 还不等苏晴儿说话,张豪便带人离开了,苏晴儿看着手中的银子心中也是激动万分,这足足有着二十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子。 等到郑勇回来,苏晴儿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不料郑勇却是眉头紧皱,妻子刚来这里不久,自然是没有听过那张豪的事迹,于是郑勇便开口道:“娘子,我估计是那张公子对你有想法,这钱我们挣不得啊!” 不料苏晴儿却说道:“夫君,你想多了,我都是有夫之妇了,他还能有什么想法,而且弟弟读书也需要一大笔银子,这钱我们不得不挣啊,你就放心吧!” 听到妻子的话郑勇也是心中放松了许多,也对,他们都已经成亲了,那张公子自然是不会多想,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到了第二日,夫妻俩做好豆腐后便一起扛着扁担去了张家,不料那张豪早已经等候多时了,只不过见到郑勇也跟了来,心中也是有些不快。 不过张豪还是一脸和善地说道:“二位将这豆腐放在后房即可,以后每日你们都将这豆腐送来,到时候自然会有人给你们结账。” 夫妻俩闻言也是激动万分,看来他们这次是走运了,于是接下来的几日里,夫妻俩便交替着给张家送豆腐。 这天,苏晴儿突然表示身体有些不舒服,于是郑勇便独自一人去城里做工,让妻子在家中休息,可等到郑勇回家之后,却发现妻子正坐在铜镜之前,头发上还插着一根银簪。 郑勇连忙问道:“娘子,这银簪是从何而来啊?咱家可买不起如此贵重的首饰啊!” 苏晴儿因为太过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丈夫进来,不由得被丈夫的话吓得浑身一颤,随后她便将银簪快速地收了起来。 面对丈夫的质问苏晴儿也是没好气地说道:“这银簪是路上捡到的,等着你给我买下辈子吧!” 说罢苏晴儿起身去做饭了,听到妻子的话郑勇也是心中苦涩,不知道为何,妻子这些时日以来总是对他爱答不理,而且到了晚上也不让他碰,因此郑勇也是心中郁闷得很。 家里的郑睿自然是感受到了哥哥和嫂子有了些许的矛盾,不过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也许过几日就好了吧! 这天一早,郑勇便为弟弟准备好了行李,因为郑睿要去县里考试,若是考中之后便能成为秀才,这可是他即将迈出的第一步,随后兄弟俩对此极为重视。 郑睿对着兄长保证道:“哥,你就放心吧,这秀才之位还拦不住我,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郑勇一脸骄傲地说道:“好,等你回来哥哥为你接风洗尘。” 于是郑睿便急忙出发了,生怕耽误了时间,这测试是在县里,由县官主持,在路上郑睿还遇到了不少同行之人,大家相互鼓励,都希望这次考出个好成绩。 几日之后,郑睿终于是不负众望,成功地成为了秀才,郑睿心中激动,迫不及待地想着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哥哥,可等他刚一到家,没想到一个噩耗突然传来。 原来就在他离开不久,哥哥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多亏了乡亲们帮忙这才将哥哥埋葬了。 苏晴儿见到郑睿归来,也是悲从心来,这几日她都快哭瞎了眼睛,据苏晴儿所说,丈夫郑勇路过一处山路之时,一个不小心就从山上滚落,这才丢掉了性命。 于是苏晴儿便带着郑睿来到了丈夫的坟前,郑睿扑通就跪倒在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若不是苏晴儿在一旁劝说,郑睿不知道要在这里跪倒多久。 回家之后,苏晴儿也是开口道:“你就踏踏实实读书,嫂子做工供你,将来你功成名就了,夫君他在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 郑睿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于是他便化悲愤为力量,整日里刻苦读书,一定要读出个名堂来让哥哥放心。 一段时间之后,郑睿发现嫂子总会主动地靠近自己,有的时候都快贴到自己身上了,这让郑睿很不适应。 这天嫂子做好了饭便将郑睿喊到了桌子前,二人相对而坐,嫂子还特意为他倒上了一杯酒,郑睿本来不想喝,可是嫂子却表示心中难过,想要喝些酒放松放松,郑睿这才答应了下来。 不料一杯酒下肚,郑睿便有了醉意,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只见嫂子立刻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道:“你哥哥说走就走了,留下了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倒不如你我结为夫妻,也算是有个照料。” 闻言郑睿连忙将胳膊挣扎出来,他一脸激动地说道:“嫂子万万不可,哥哥去世不过几日,你怎能有如此想法,此事日后莫要再提。” 说罢郑睿便摇晃着身子回屋去了,望着郑睿的背影苏晴儿也是脸色阴沉得可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待到第二日,郑睿为了断绝嫂子的念想,于是自己便搬到了地里去住,也恰好图个清净,苏晴儿见状也是气得不行,所以并没有阻拦。 这天夜里,郑睿正在挑灯夜读,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他开门一看,发现是一个尼姑站在门外。 郑睿连忙说道:“不知师太来此所为何事啊?” 尼姑开口道:“贫尼路过此处,这腹中倍感饥饿,不知施主可否给些饭食?” 闻言郑睿连忙将尼姑迎了进来,随后便掏出了干粮递给了她,郑睿一脸羞愧地说道:“师太莫要嫌弃,我在这里只有这些干粮充饥,若是师太吃不习惯,我便回家去给你端些饭菜来。” 尼姑摆了摆手道:“有这些干粮贫尼已经是感激不尽,施主莫要麻烦了。” 很快尼姑便吃完准备离开了,只见她回头说道:“贫尼算到施主这几日将有大劫,贫尼这串佛珠施主收好,或许能救你一命。” 闻言郑睿心中一紧,自己怎么会有劫难呢?他平日里也没有招惹别人啊?不过他还是恭敬地接过了佛珠放进了怀里,随后便目送尼姑离开了。 就在三日之后,这天嫂嫂突然叫他回去吃饭,说是要给他赔礼道歉,郑睿得知原因后便答应了下来,毕竟他现在就只有嫂嫂一个亲人了。 等到郑睿到了家后,发现这桌上早就摆满了丰盛的饭菜,这些日子他成天就靠着吃些干粮度日,早就馋得不行,所以这哈喇子都快滴下来了。 嫂子见状也是连忙将他拉到了座位上,随后苏晴儿便说道:“弟弟,今日嫂子特意为你赔罪,今后嫂子一定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今日多吃些。” 闻言郑睿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动起了筷子,可没过多久,郑睿便感觉浑身燥热,而且看向嫂子也是多了一丝冲动,若不是他极力地克制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苏晴儿见到了他的异样,不由得轻笑道:“弟弟,中了我的合欢散,滋味不好受吧!要不姐姐来帮你啊!” 闻言郑睿心中大惊,没想到嫂嫂竟然对他做这种事,于是郑睿便挣扎着想要离开,不料这脚下一软竟是跌倒在地。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走进来一人,竟是那张豪,只见张豪将苏晴儿拥在怀里说道:“等弄死了这小子,我们俩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闻言郑睿瞬间就想到了什么,他红着眼说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难不成我哥哥的死就是你们所为?” 只听那张豪笑道:“郑秀才果真是聪明,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哥哥。” 郑睿本想着逃走,可是这身上根本就使不出力气,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怀中的佛珠飞了出来,瞬间金芒大作,郑睿身上的异样一下子就解除了,而那佛珠也是急剧变大,一下子就将这对奸夫淫妇束缚住了。 郑睿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一时心善之举竟然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一命,于是郑睿便将这二人告到了官府,由于这郑睿考得极为出色,所以县令对他是报以厚望,见到郑睿来报案也是认真审问,在得到证实之后,便将这对狗男女打进了死牢。 终于在几年之后,郑睿高中了状元,还被那知府大人看中,并将女儿许配给了他,郑睿便带着妻子做了一方县令,为官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 第124章 九华奇案 明朝万历年间,九华山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华夏大地之上。这里山峦起伏,云雾缭绕,古寺林立,梵音袅袅,是闻名遐迩的佛教圣地。然而,一起震惊华夏的大案,却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九华山的宁静与祥和。 望月庵中,妙香大师被奸杀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蔓延开来。妙香大师才貌双全,凭借独特的才智和年轻绝美的容颜,名扬四海。神宗皇帝对她也十分爱慕,赐她姓朱,认作御妹。如此尊贵的身份,如此悲惨的遭遇,一时间,整个九华山都被阴霾所笼罩,人们议论纷纷,惶恐不安。 青阳知县刘庆得知此事后,顿时慌了手脚。他深知此案干系重大,一边火速向京都报案,一边调集人手,昼夜不停地展开查处工作。然而,案件的侦破工作却陷入了重重困境,毫无头绪。 此时,正在徽州故乡度假的三朝元老许国,受皇上之托,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青阳县。许国,这位历经三朝的元老,德高望重,智慧过人,素有“铁面无私”的美誉。他此番前来,肩负着为妙香大师伸冤昭雪、重振九华圣地声誉的重任。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许阁老的卧室却灯火通明。桌子上摆满了案卷,他眉头紧锁,仔细地翻阅着每一份资料,试图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破案的关键。“老爷,”阁老私人保镖许勇轻声催促道,“三更天啦,该休息了。”阁老缓缓合上卷宗,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说:“百岁宫掌门和尚星光,可是个博才多艺的人,他能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蠢事吗?” 就在这时,两条黑影在窗口一闪而过。“啪啦”一声,一块瓦片从房沿上掉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许勇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腾空而起,向黑影扑去。只见他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那人打翻在屋顶上。许勇一把夹住那人,轻轻跳下房来,伸手扯掉了他的面纱,原来是星光的师弟松光。 许勇将松光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最终在他的鞋里发现了一封星光给九华寺主的密信。阁老打开一看,信中写道:“……弟子有一技之长,善行医。九月三日在碧波潭畔采药,遇一妇人砍柴。她下山时摔倒,滚下山坡,落入潭水之中。弟子谨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跳入水中,救起妇人。因她左腿骨折,弟子怀‘救人救彻’之念,扶送于九华街东头山下她家。并三次登门,为她治伤。妇人是九华街林木匠的妻子,叫玉竹,颇有几分姿色。弟子身为百岁宫掌门,绝无邪念。九月九日重阳那天,她伤已好转,备了素酒,专为答谢救命之恩。弟子推托再三,盛情难却,便破例领情。酒过三巡,便起身告辞。玉竹苦苦挽留,并要我欣赏她的长穗剑技。她舞罢剑,汗涔涔地脱去外衣,笑盈盈地来给弟子敬酒。一边倒,一边说:大师父,让我俩喝一杯合欢酒吧!弟子怒火顿起,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骂道:无耻!正欲走,林木匠忽然从外做工归来,玉竹呼天号地,硬说我调戏她,我有口难辩,只得拂袖而去。自那日以后,弟子闭门思过。谁知九月十五日深夜,弟子正在佛堂用功,不幸被人击晕,醒来口中疼痛难忍,舌头断去了一截。我用药止住血,但已无法言语。后来方知妙香大师被杀,弟子那截舌头竟在她口中。刘知县逼打成招,弟子有口难分。呜呼!阿弥陀佛。一个对佛门诚惶诚恐、修德行善的弟子,为什么没有善报?……” 阅毕,阁老猛地拍案而起,怒满胸膛。他深知,这起案件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而星光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还星光一个清白,还九华圣地一片净土。 再说九华街的林木匠,起先听闻星光和尚被青阳知县刘庆判了死刑,心中暗自窃喜,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了。然而,没过多久,又闻说阁老大人要重审此案,顿时吓得半死。他心中有鬼,晚上常常在梦中大喊:“我要死了,许阁老他、他不会放过我呀!” 玉竹被他的喊声惊醒,连忙叫醒林木匠。林木匠大惊失色,以为梦中的话全让玉竹听见了,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第二天,林木匠背着木匠家什出门时,强装镇定,对屋里喊道:“烧锅的,中午烧两条鱼,我要回来吃饭!”玉竹应道:“晓得。”林木匠出了大门,却并没有去做工,而是很快绕到后院,隐在竹林里,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玉竹刷好锅碗,便来到大水池边捞鱼。正当她专心致志地捞鱼时,突然,她的脚被林木匠从后面捉住,整个人被腾空提起,上身“嗵”地一声扎入了水池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许阁老和许勇正藏在后院,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阁老把手一挥,许勇如离弦之箭,直奔林木匠而去。他大吼一声:“住手!”林木匠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一下可吃惊不小。他刚想转身逃跑,肩膀就挨了一拳,疼得他龇牙咧嘴。他两手一松,抽身要逃,却被许勇一把擒住。阁老迅速跃入水池,救起了玉竹。 深夜,林木匠被囚禁在西厢房内。房间里,白烛灯光忽明忽暗,仿佛鬼火一般,映照出林木匠惊恐的面容。他坐在床边,浑身颤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忽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林木匠,你可知罪?”林木匠吓得几乎要嚎叫起来,他偷偷往床上一瞧,只见血泊中躺着一具女尸,正是妙香!只见她慢慢地爬起来,吐了一口血水,指着颤抖的林木匠说:“跪下!娘娘有话问你!”林木匠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妙香厉声问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加害于我?快快招来!”林木匠无奈,只得结结巴巴地讲出了事情的原委:玉竹请星光喝酒那天,被林木匠撞见。玉竹又哭又闹,硬说星光调戏她。林木匠怒火中烧,指天发誓,不杀星光,誓不为人。正巧妙香化缘到他家,听了林木匠的叫喊,“啊”地一声,调头就跑。林木匠看见她一跑,料定自己讲的话被她听去,眼睛一转,便生了一条毒计。他乘给寺院做修补小工之机,竟给妙香的房门装上暗销,拨动暗销,门就能开开。一天夜晚,林木匠埋伏在百岁宫,趁星光在佛堂用功时,从背后击晕了他,咬下了他的舌头。随后,他又闯入望月庵。他从门缝里看见妙香吹灭蜡烛上床之后,便拨开房门闯了进去,残忍地杀害了妙香,并把星光的一截舌头放入了妙香的嘴里。 “妙香”厉声问:“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实话!句句实话!”林木匠带哭地说。边上一位侍官递上记录,“妙香”说:“画押!”林木匠一边应着,一边抖抖颤颤地画了押。 “把头抬起来,老夫要看看你这狂徒到底有多能耐!”一个霹雳似的声音猛地响起。林木匠抬头一看,那侍官却是威风凛凛、正气逼人的许阁老。他顿时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许阁老设下的圈套。他双腿一软,猛地瘫倒在地上。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阁老带着刘知县,来到了九华山下。东岩寺、回香阁、百岁宫和尚及闵园各庵尼姑,云集在二圣紫阳桥畔迎接。远近几十里山村的百姓也都纷纷赶来观看,刑场四周,一队队卫兵,刀枪林立,气氛庄严肃穆。 许阁老健步登台,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大声说道:“诸位,小小蟊贼,想乱我九华佛山圣地,谈何容易!来人,把杀害妙香大师的凶手押上来!” 两名亲兵将林木匠五花大绑,押至台前。台上台下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凶手竟然是这个平日里看似老实巴交的林木匠。阁老又把红旗一挥,许勇把玉竹和星光和尚押了上来。许勇取出妙香房门上的暗销,又拿出林木匠的自供状和星光的密信。阁老把杀害妙香的前因后果,详细地公布于众。接着,他亲自给星光松绑,台下顿时沸腾起来,人们纷纷大喊:“青天!青天大老爷!” 事毕,阁老责罚刘知县拨田园九百亩,供山上寺院使用,并拨白银九万两,修理庙宇。 第125章 禄丰冤情 明朝万历年间,彩云之南的安宁州禄丰县,宛如一颗隐匿在西南边陲的明珠,山水相依,百姓安居乐业。然而,这看似平静的小城,却因一桩离奇的案件,被卷入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波之中。 颜知县,这位凭借祖宗荫庇,在朝廷大挑中脱颖而出,得以铨选做禄丰知县的举人,虽会试屡次不中,却怀揣着一颗公正为民的心。他中等身材,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坚毅。平日里,他总是身着一袭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在县衙内勤勉地处理着公务。 这日,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内衙的书案上。颜知县正准备处理日常公文,衙役匆匆来报,本县乡民徐伦前来告状。颜知县微微皱眉,放下手中的毛笔,示意衙役将徐伦带进来。 徐伦,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满脸怒容地走进内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哭诉道:“大人,您可要为小民做主啊!那恶霸尧烛,觊觎我妹妹徐氏的家产,托媒强行入赘,我妹妹为保贞洁,自缢而亡!”他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悲愤。 颜知县听闻,心中一惊,忙问道:“你且细细道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伦擦了擦眼泪,缓缓叙说:“我妹妹徐氏,二十岁便守寡,至今已有十年。她独自抚养幼子,一向洁身自好。家中虽有些许财产,却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可那尧烛,见我妹妹家境富裕,人又生得貌美,竟起了歹念。他多次上门威逼利诱,甚至将我妹妹捆绑起来,强行侮辱。我妹妹不堪受辱,无奈之下,选择了自缢,以保全自己寡居十年的贞洁之名。” 颜知县听完,不禁大怒,拍案而起:“朗朗乾坤,岂容这等恶霸横行!来人,速速将尧烛拘来公堂讯问!” 很快,尧烛被带到了公堂之上。他身材高大,面容粗犷,却在公堂之上表现得镇定自若。面对颜知县的讯问,他大声辩解道:“大人,这是讼棍徐伦在逐妹嫁祸,诬陷小民!他专门以设局诈骗为生,那日他找到我,说妹妹徐氏要坐产招夫,我信以为真,给了他四两银子的贺银,还托媒去娶徐氏。可后来,他又向妹妹索要钱财,导致妹妹一时气愤自缢身亡。他自知理亏,又不肯归还酬劳,便诬告我强行入赘,嫁祸于人!” 颜知县看着两人各执一词,心中犯起了嘀咕。他沉思片刻,决定将两人所说的媒人任统单独传到公堂讯问。 任统,作为当地的保长,同时也是尧烛请来的媒人,上堂后,恭敬地向颜知县行礼。他中等身材,面容和善,眼中透着一丝精明。 “任统,你且如实说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颜知县目光如炬,直视着任统。 任统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老爷,这件事其中大有蹊跷。既不是尧烛要强行入赘,也不是徐伦贪财逼死妹妹。在徐氏死前一日,我前去说媒,徐氏当时已经答应出嫁。可谁知,尧烛次日去商谈迎娶时,徐氏却突然自缢身亡了!” 颜知县听后,眉头紧锁,心中愈发疑惑。他怒声喝道:“你这刁民,满嘴胡言!既然尧烛没有强行入赘,徐伦也没有逼迫,那难道是你这个媒人从中逼迫徐氏了?还不从实招来,休怪本官无情!” 任统急忙喊冤申辩:“老爷,徐伦是主嫁之人,尧烛是娶妻之人,我是媒人,而徐氏又是自愿出嫁的,我们三人,当然都是无罪的。” 颜知县见他说得在情在理,沉吟半晌,又问道:“你说你不知道徐氏自缢的原因,那你可知道她要嫁人的原因吗?听说她已经守寡十年,怎么会在这时候才想到要嫁人呢?” 任统听后,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小人对此事也略有风闻。听说徐氏之所以急着要出嫁,是因为她已经怀孕了,害怕坏了名声,毁了名节,所以尧烛才敢托小人前去说媒。但具体是怀了谁的孩子,我也不清楚。” 颜知县听闻,大吃一惊。他心想:十年寡妇怀孕,其中必有私情,此事看来的确不简单。于是,他又将尧烛传来问道:“听说徐氏已经怀孕,莫非你们两人早就有了私情?这是你的孩子吗?” 尧烛一听,吓得魂飞魄散,高呼道:“老爷,小人只是个外人,根本不知道徐氏的家事,更没有与她有私情,也不知道她已经怀了孕。若是知道的话,我又怎么会娶她呢?” 颜知县觉得有理,便又将徐伦传来讯问。徐伦说道:“小人虽然是家里人,但是也很少去妹妹家中,当然也不知道其中的隐情。但是妹妹身边有一个婢女桂馥和一个奴仆邹福,他们肯定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于是,颜知县又派人将桂馥和邹福拘来公堂。桂馥,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眼神中透着一丝惶恐;邹福,身材健壮,却在公堂之上低着头,不敢直视颜知县。 颜知县严厉地问道:“徐氏怀上的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你们两人如实招来!” 两人都低着头,说不知道。颜知县大怒,先对桂馥上了拶指。拶指夹在桂馥纤细的手指上,她疼得死去活来,冷汗直冒。最终,她承受不住,指认了邹福是徐氏的奸夫。 颜知县听罢,非常震怒,当即命衙役将邹福一顿好打。板子落在邹福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疼痛难忍,望着尧烛说道:“都是你这奸贼害了我,让我要受这等酷刑!”随后,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原来,徐氏自二十岁守寡后,独自抚养幼子,深居简出。她身边只有一个陪嫁丫头桂馥,年方八岁;丈夫家中还有一个十岁的小厮邹福。家中钱财颇丰,日子过得倒也安稳。 几年后,邹福日渐长大,渐懂人事。徐氏有心将他驱逐出门,再找一个年幼的小厮,可一时又找不到像他一样乖巧听话的人,此事便拖了下来。 徐氏徐娘半老,风姿绰约,家中又有庞大的家产,引得一些人觊觎,甚至有人想上门入赘,可都被徐氏坚决拒绝。尧烛便是其中之一。 尧烛遭拒后,听说邹福在徐氏家中做奴仆,便打起了他的主意。一天,尧烛趁着邹福在外采购物品时,偷偷将他拉进一间小酒馆。酒馆里人声嘈杂,酒香四溢。尧烛点了一桌子好菜,热情地招呼邹福吃喝。 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尧烛凑近邹福,轻声说道:“你家主母守寡已经快十年了,肯定很寂寞。要是有个男人陪陪她,她肯定乐意。你要是能帮我,让我偷偷潜入她家,和她成就好事,我一定重重报答你。” 邹福听了大吃一惊,连连摆手道:“这事万万使不得,我家主母治家很严,每晚跟婢女桂馥同住,睡前还要打着灯笼巡视各处房间,把各个院门都上锁,根本没有亲近的机会。” 尧烛听罢,沉思半晌,又问邹福道:“你家主母巡房,会到你的房间来吗?”邹福答道:“会的,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主母很爱护我,经常还会来帮我加盖棉被。” 尧烛听了不禁大喜,附耳对邹福耳语了一番,又说道:“你要是按照我说的做,保证能把主母弄到手,到时候你怎么谢我?” 邹福思索着尧烛的话,不由得心动,急忙答道:“要是我能把主母弄到手,她的钱财就都是我的了,到时候我必有重谢。”随后,两人又合计了半天,决定依计而行。 当天晚上,邹福按照尧烛的吩咐,将房门虚掩,自己脱得赤裸裸地躺在床上,故意将被子挣脱。徐氏带着丫鬟桂馥前来查房时,见此情形,不由得脸上一红,心中一动,嘴上却骂道:“这个狗奴才,门也不关,衣也不穿,成何体统?”急忙退出房来,又命桂馥把门轻轻关好。 第二天,邹福找到尧烛,偷偷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如实相告。尧烛听罢,让他依计如法炮制。到了晚上,徐氏又来查房,又见到邹福赤身而睡,就让桂馥进屋去将被子帮他盖好。 第三天晚上,徐氏让桂馥先睡,自己则举着火烛来到了邹福的房前。她盯着邹福的赤身,仔细观看,最后竟然走进了屋内,站在床前。这时,佯装睡着的邹福突然起身,一把抱住徐氏,跟她成就了好事。从此,两人时常往来,如同夫妻一般。徐氏担心婢女桂馥发现,便设计将她也拉了进来与邹福同好,三人公然住在了一起。 不久,徐氏突然发现自己怀了孕,一时慌了神,便找来邹福商议对策。 十年寡妇怀孕,实在非同小可,邹福也没有办法,只好又去找尧烛商议。尧烛一听大喜,不仅不肯帮忙,反而以此为把柄相要挟,起了霸占徐氏和家产之心,便托了保长任统前去说媒。 任统听了非常震惊,说道:“徐氏守寡已有十年,从没听说过她想嫁人,况且她的家产颇丰,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尧烛笑了笑说道:“保长有所不知,她跟我两情相悦,一定会答应的。你只管前去说媒,到时候我还有重谢。”说罢,先送给了他十两银子的定金。 任统无奈,又拿了尧烛的钱财,便到了徐氏家中,跟她说了此事。徐氏心想:我受辱于邹福,想必正是这个奸贼的恶计,如果不同意,他必然会将我的丑事宣扬出去,到时候免不了要跟他对簿公堂,我与其将来受辱,不如现在一死了之来得痛快! 于是,徐氏假装答应了任统,让他回去回复尧烛,又让他们通知哥哥徐伦第二天前来商议嫁娶的事。任统大喜,赶紧回去复命。 晚上,徐氏将家族中的叔叔们请来,先把儿子托付给他们,又将家产也分给了他们,众人都不知何故,非常惊讶,但却并没有多问。办完了这些事后,徐氏梳洗完毕,自觉没脸再去见祖先和丈夫,便从容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又将桂馥打发出去,锁上房门,掩面自缢而亡。 第二天一早,徐伦、尧烛、任统三人一同到了徐氏家中,却不见她出来迎接。徐伦便让婢女桂馥前去请她,谁知桂馥很快去而复返说主母的房门紧闭,怎么呼叫也没有回应。 徐伦听罢,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便和桂馥带着尧烛、任统一起前去撞开了房门,只见徐氏穿着一身洁白,吊死在了房梁之上,早已冰凉许久了。 徐伦等三人大惊失色,都不知道徐氏为何突然身亡,便互相埋怨争吵起来。徐伦从争吵中听出了一些端倪,愤怒异常,便来到了县衙,添油加醋地控告尧烛,而尧烛也不示弱,据理力争,最终让颜知县抽丝剥茧,查清了案情的真相。 至此,这桩无赖教唆恶仆引诱主母,坏人名节的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尧烛虽然并未跟徐氏有奸情,但他教唆邹福,引诱主母,又趁势要挟,企图入赘霸占徐氏家产,罪大恶极,被颜知县判了斩刑;邹福引诱主母,坏人名节,颜知县先将他重打了五十大板,又判了斩立决。婢女桂馥帮主母掩饰私情,又与邹福有私情,等同于帮凶,本应杖责八十,但她却是受主母胁迫,颜知县只打了她五大板以示惩戒,便把她释放回家去了。 这个消息传出后,禄丰县众百姓无不叹息徐氏的遭遇,又赞叹颜知县办案精明。颜知县因为为官公正,政绩显着,一路升迁,最终做到了知府。 第126章 黑虎玄坛 峨嵋山罗浮洞,云雾缭绕,灵气氤氲,洞前奇花异草四季常开,瑞鸟翔集,鸣声悦耳。一道童正于洞前打扫,忽见远处一道人影御空而来,瞬间已至洞前。道童连忙行礼:“赵师叔,您可算回来了。” 来人正是赵公明,他头戴道冠,身着黑袍,腰束丝绦,足踏麻履,黑面虬髯,目光炯炯有神。他微微点头,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过?”道童摇头:“并无他人,只是前些日子,申公豹申师叔来过,说是有要事找您,在这等了整整一天,才离开。” 赵公明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申公豹又来作甚?莫不是为了封神之事。”他挥挥手,让道童退下,独自走进洞内。 洞中布置简洁,一张石桌,几把石凳,靠墙处有一蒲团。赵公明在蒲团上坐下,闭目养神。他修行多年,早已拥有人形,还得了先天灵宝定海珠、缚龙索,又拜入通天教主门下,作为外门二代大弟子,被赐予截教法宝铁鞭,修为已接近大罗金仙,实力非凡,在仙界也算逍遥自在。只是这封神之事,犹如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三教佥押《封神榜》的仪式,他也参与了,深知其中利害。通天教主告诫他们,封神大战期间,尽量闭门修炼,避免入劫。他一直谨记在心,可申公豹却多次前来游说,让他助阵商汤。 “哼,申公豹,你莫要再来扰我清静。”赵公明心中暗自想着,缓缓运转法力,开始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赵公明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站起身来,走出洞外。只见洞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申公豹。 申公豹看到赵公明,连忙上前,满脸堆笑:“赵道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赵公明冷哼一声:“申公豹,你三番五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申公豹脸色一正:“赵道兄,如今封神大战已经开始,阐教那帮人辅佐西岐,妄图灭了商朝。我截教与商朝向来交好,怎能坐视不理?道兄你法力高强,若能出山相助,定能扭转乾坤。” 赵公明皱了皱眉:“我已多次与你说过,封神之事,自有天数,我等还是莫要轻易插手的好。”申公豹却不死心,继续劝道:“道兄,你怎能如此糊涂?如今商朝岌岌可危,若被西岐灭了,我截教颜面何存?再说了,那姜子牙不过是个无能之辈,若不是有阐教那帮人撑腰,怎能如此嚣张?道兄你若出山,定能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赵公明心中有些动摇,但他还是忍住了:“此事我需再考虑考虑,你且先回去吧。”申公豹见赵公明没有一口回绝,心中暗自高兴:“好,好,道兄你慢慢考虑,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赵公明望着申公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回到洞中,坐在蒲团上,思绪万千。商朝的繁华,他也曾有所耳闻,心中难免有些向往。而闻仲太师,与他交往颇深,两人虽有辈分之差,却情真意切,互称道兄。若商朝真的有难,他又怎能忍心坐视不管? “罢了,罢了,且等我再想想。”赵公明长叹一声,再次闭上双眼,开始修炼。 这日,赵公明正在洞中修炼,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朝罗浮洞飞来。他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走出洞外。只见一道人影瞬间已至洞前,此人正是闻仲太师。 闻太师白发苍苍,满脸疲惫,看到赵公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上前:“赵道兄,你可算在啊。”赵公明看到闻太师如此模样,心中一紧:“闻太师,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狼狈?” 闻太师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啊。如今西岐大军来势汹汹,我商朝军队节节败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道兄相助。”说着,闻太师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赵公明心中一阵不忍,他与闻太师交情匪浅,怎能忍心看着他如此难过。他咬了咬牙:“闻太师,你放心,既然你来了,我赵公明定不会袖手旁观。”闻太师闻言,大喜过望,连忙道:“多谢道兄,多谢道兄。若能得到道兄相助,我商朝定能转危为安。” 赵公明点了点头:“闻太师,你且先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准备,明日便随你前往商汤军营。”闻太师感激不已,连声道谢。 第二日,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铁鞭,与闻太师一同前往商汤军营。一路上,风声呼啸,赵公明的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知道,此去必定是一场恶战,但他并不畏惧。 来到商汤军营,众将士看到赵公明,都纷纷露出敬佩之色。赵公明的威名,他们早有耳闻,如今看到真人,心中自然是充满了信心。 闻太师安排好赵公明的住处后,便召集众将士,商议对策。赵公明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发言。他心中已经有了计划,只等明日与西岐大军一决高下。 第二日清晨,西岐大军前来挑战。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铁鞭,威风凛凛地走出军营。他看到姜子牙骑着四不相,站在阵前,心中冷哼一声:“姜子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子牙看到赵公明,脸色微微一变,但他还是强装镇定:“赵公明,你身为截教弟子,为何要插手封神之事?莫要自误。”赵公明大笑道:“姜子牙,你休要多言,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完,他挥动铁鞭,朝姜子牙攻去。 姜子牙连忙挥动打神鞭,抵挡赵公明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一旁的杨戬、哪吒、雷震子、黄天化等人见状,纷纷上前助阵。赵公明毫不畏惧,他施展出浑身解数,与众人战在一起。 只见他手中铁鞭挥舞,虎虎生风,每一鞭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哪吒被他一鞭击中,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杨戬等人见状,心中大惊,连忙加大攻势。赵公明却越战越勇,他施展出定海珠和缚龙索,一时间,光芒四射,众人纷纷躲避。 姜子牙见势不妙,连忙鸣金收兵。赵公明也不追赶,他看着西岐大军退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这一战,他大获全胜,不仅打伤了哪吒,还让姜子牙等人见识到了他的厉害。 回到军营,闻太师等人纷纷前来祝贺。赵公明微微一笑:“这不过是小胜而已,接下来的战斗,才是真正的考验。”闻太师点了点头:“道兄所言极是,不过有了道兄相助,我等心中也有了底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赵公明与西岐大军多次交战,每次都取得了胜利。他的威名,在西岐大军中传开,众人听到他的名字,都不禁胆寒。 这一日,赵公明再次与西岐大军对阵。他看到燃灯道人也在阵中,心中冷哼一声:“燃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燃灯道人脸色凝重,他知道赵公明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 赵公明挥动铁鞭,朝燃灯道人攻去。燃灯道人连忙施展法术,抵挡赵公明的攻击。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一旁的阐教弟子见状,纷纷上前助阵。赵公明毫不畏惧,他施展出浑身解数,与众人战在一起。 就在这时,突然有两个散仙出现,他们手持落宝金钱,朝着赵公明的定海珠和缚龙索扔去。赵公明心中一惊,他想要收回法宝,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定海珠和缚龙索被落宝金钱套住,瞬间失去了光芒,落入了燃灯道人的手中。 赵公明心中大怒,他挥动铁鞭,朝那两个散仙攻去。那两个散仙见状,连忙躲避。燃灯道人趁机带着法宝,逃离了战场。赵公明想要追赶,却被阐教弟子拦住。他心中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失去了法宝,赵公明的战力大受影响。他回到军营,心中十分懊恼。闻太师等人看到他如此模样,心中也十分难过。他们知道,没有了法宝,赵公明想要战胜西岐大军,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赵公明沉思片刻:“闻太师,我想去问三霄娘娘借法宝,不知你意下如何?”闻太师连忙道:“道兄,此计甚好。三霄娘娘法力高强,她们的法宝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赵公明点了点头:“好,那我这就去。”说完,他便骑着黑虎,朝着三霄娘娘的住处飞去。 赵公明来到三霄娘娘的住处,见到了云霄、碧霄和琼霄三位娘娘。三霄娘娘看到赵公明,心中十分高兴。云霄问道:“赵大哥,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们了?” 赵公明脸色凝重,将自己在封神大战中的遭遇,以及法宝被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三霄娘娘。云霄听后,皱了皱眉:“赵大哥,这天命不可违,你还是不要再介入伐商之战了。等封神过后,由我去阐教找天尊师伯要回定海珠便是。” 赵公明却摇了摇头:“云霄妹子,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闻太师,就不能半途而废。再说了,我怎能咽下这口气?今日我来,就是想向你们借法宝,再战西岐大军。” 碧霄和琼霄听后,都纷纷表示支持。碧霄道:“赵大哥,你放心,我们这就把法宝借给你。看那些阐教弟子还敢不敢嚣张。”琼霄也道:“就是,就是,赵大哥,你尽管拿去用,要是他们敢欺负你,我们姐妹可饶不了他们。” 云霄见赵公明心意已决,也不好再阻拦。她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赵大哥,你一定要小心。这金蛟剪威力巨大,你要慎用。”说完,她便将金蛟剪递给了赵公明。 赵公明接过金蛟剪,心中十分感激。他道:“多谢三位妹子,等我战胜了西岐大军,一定回来好好感谢你们。”说完,他便骑着黑虎,离开了三霄娘娘的住处。 回到商汤军营,赵公明将金蛟剪展示给闻太师等人看。众人看到金蛟剪,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闻太师道:“道兄,这金蛟剪威力巨大,有了它,我们定能战胜西岐大军。” 赵公明点了点头:“没错,明日我便带着金蛟剪,与西岐大军决一死战。”众人听后,都纷纷表示赞同。 第二日清晨,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金蛟剪,威风凛凛地走出军营。他看到姜子牙等人站在阵前,心中冷哼一声:“姜子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姜子牙看到赵公明手中的金蛟剪,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这金蛟剪的厉害,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连忙挥动打神鞭,准备迎战。 赵公明挥动金蛟剪,朝姜子牙攻去。只见一道金光闪过,金蛟剪带着强大的力量,朝着姜子牙飞去。姜子牙连忙躲避,却还是被金蛟剪的余威击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一旁的阐教弟子见状,纷纷上前助阵。赵公明毫不畏惧,他施展出金蛟剪,一时间,光芒四射,众人纷纷躲避。燃灯道人作为首座弟子,硬着头皮上阵,他施展法术,抵挡金蛟剪的攻击。 赵公明见燃灯道人出来,心中大喜。他加大法力,操控金蛟剪,朝着燃灯道人攻去。燃灯道人见状,心中大惊,他知道自己不是金蛟剪的对手,连忙遁身而去。金蛟剪紧追不舍,将燃灯道人的坐骑梅花鹿一剪两段。 赵公明看着燃灯道人逃走的背影,心中暗自得意。这一战,他再次大获全胜,让西岐大军见识到了金蛟剪的威力。他回到军营,众人纷纷前来祝贺。赵公明微微一笑:“这还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我要让他们知道,我赵公明不是好惹的。” 就在赵公明准备乘胜追击之时,散仙陆压唱着歌、拎着花篮来了。他找到姜子牙,说是专为赵公明而来。姜子牙看到陆压,心中大喜,连忙问道:“陆压道兄,你可有办法对付赵公明?” 陆压微微一笑:“姜子牙,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有办法对付他。”说着,他便详细交代了姜子牙钉头七箭书的用法。姜子牙听后,心中半信半疑,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此后,姜子牙便前往岐山,筑将台,扎草人,每日焚烧书符,步罡斗,结指印,拜礼草人。连拜三五日,赵公明便感到心烦意乱,恍惚不安。过了半月,他已是整日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闻太师见势不妙,起卦算出陆压在用钉头七箭书暗算赵公明。他连忙派出赵公明的弟子前往岐山抢夺箭书,不料陆压已有预知,燃灯道人安排杨戬、哪吒在半路堵截,杀了赵公明的弟子。 赵公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心中十分后悔。他后悔当初没有听云霄的苦劝,没有留退路。他也知道,违抗师命,阻周伐商,把阐教一众弟子打成这个样子,通天教主也不会来救他。 拜至二十一日,陆压拎着花篮来到岐山姜子牙面前,取出特制的弓箭,交代姜子牙依次向草人射箭。随之商汤军营中,卧床不起的赵公明接连惨叫三声,双目、胸口喷血而亡。 可怜赵公明空有大罗金仙之体、先天法宝,却因起了凡心,违了天命,最终难逃《封神榜》。他的死,也成为了封神大战中的一个转折点。此后,三霄娘娘为了给赵公明报仇,摆下了九曲黄河阵,与阐教弟子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而赵公明,在死后被封为“玄坛真君”,神职为“玄坛部首神,率领部下四位正神,负责迎祥纳福,追逃捕亡”。他的故事,也在民间流传开来,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奇。 第127章 陆压道人 在封神的浩荡长卷中,陆压道人宛如一抹神秘的幻影,悄然浮现,又悄然离去,留下诸多让人难以捉摸的谜团。他的身份、来历以及行事动机,无不成为众人津津乐道却又难以破解的谜题。 那是封神大战最为激烈的时刻,阐教与截教的纷争如熊熊烈火,愈燃愈烈。赵公明,这位截教的高手,手持定海珠与金蛟剪,威风凛凛地踏入战场。他的出现,让阐教众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定海珠光芒闪烁,威力无穷,所到之处,阐教弟子纷纷败退;金蛟剪更是神勇无比,将燃灯道人的坐骑瞬间剪成两段,燃灯道人也险些性命不保。一时间,阐教阵营风声鹤唳,众人皆被赵公明的强大实力所震慑。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一个神秘的身影缓缓而来。他,便是陆压道人。陆压道人身着一袭道袍,神情悠然,仿佛世间的纷争都与他无关。他自称“贫道乃是昆仑客,石桥南畔有旧宅。修行得道混元初,才了长生知顺逆。休夸炉内紫金丹,须知火里焚玉液。跨青鸾,骑白鹤,不去蟠桃飧寿乐,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虚门上诺。三山五岳任我游,海岛蓬莱随意乐。人人称我为仙癖,腹内盈虚自有情。陆压散人亲到此,西岐要伏赵公明。” 陆压道人看似纯粹的世外高人,无人知晓他的师承何处,也不隶属任何教派,只知他道术深厚,深不可测。他的首次登场,便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战场上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决定直面赵公明,亲自会一会这位让阐教众仙闻风丧胆的强敌。 战场之上,乌云密布,狂风呼啸,赵公明骑着黑虎,手持铁鞭,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宛如魔神降临。陆压道人则脚踏五彩祥云,神色平静,手中握着那看似普通却又暗藏玄机的钉头七箭书。赵公明看到陆压道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哼道:“你是何处来的野道,也敢来插手我与阐教的纷争?”陆压道人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赵公明,你逆天而行,今日便是你的劫数。” 说罢,陆压道人率先发难。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钉头七箭书瞬间泛起奇异的光芒,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书中飞出,朝着赵公明疾驰而去。赵公明见状,不敢大意,连忙挥动铁鞭,将那些符文一一击碎。符文与铁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火花四溅。 赵公明抖擞精神,猛地一拍黑虎,黑虎咆哮着,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陆压道人。赵公明手中铁鞭挥舞,带起阵阵黑色的旋风,鞭影重重,朝着陆压道人笼罩而去。陆压道人不慌不忙,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赵公明的铁鞭击了个空,强大的力量将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尘土飞扬。 陆压道人出现在赵公明的身后,手中掐诀,一道火焰从他指尖射出,瞬间化为一条巨大的火蛇,张牙舞爪地扑向赵公明。赵公明回身,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施展出定海珠,定海珠光芒大放,将火蛇牢牢地定在半空中。火蛇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定海珠的束缚,最终渐渐消散。 两人你来我往,激战正酣。陆压道人深知赵公明的实力强大,仅凭正面交锋难以取胜,于是他决定施展钉头七箭书的秘术。他悄悄退到一旁,迅速布置起法阵。只见他在地上画出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将钉头七箭书放在八卦图的中央,然后取出三根桑枝和三支桃枝箭,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八卦图中升起一股黑色的烟雾,烟雾逐渐凝聚成一个与赵公明一模一样的草人。 陆压道人拿起桃枝箭,对着草人的左眼射去。与此同时,赵公明只感觉左眼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险些从黑虎背上跌落。他心中大惊,意识到陆压道人施展了邪术。他连忙调动全身的法力,试图抵挡这神秘的攻击。 陆压道人没有给赵公明喘息的机会,他又拿起第二支桃枝箭,射向草人的右眼。赵公明再次惨叫一声,右眼也剧痛无比,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的实力开始大打折扣,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 最后,陆压道人拿起第三支桃枝箭,对准草人的心口。赵公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拼命地挥舞着铁鞭,试图驱散那股笼罩着他的死亡气息。但一切都是徒劳,桃枝箭射出,正中草人心口。赵公明口吐鲜血,从黑虎背上坠落,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眼神逐渐黯淡,生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陆压道人成功地用钉头七箭书击败了赵公明,为阐教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这一战,让阐教众人对他刮目相看,也让整个封神战场为之一震。 除去赵公明后,陆压道人并未停下他的脚步。十绝阵中的烈焰阵,火光冲天,威力惊人,寻常人靠近便会被烧成灰烬。陆压道人却毫不畏惧,他从容地走进阵中,只见空中火、地下火、三昧火,三火将他围裹居中。然而,他却安然无恙,原来他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三火于他而言,如同回到了自己的家,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打开那神秘的红色葫芦,一道三丈金光射出,光中隐隐显现出一个有眼的物体,长约七寸,宛如活物。那双眼睛射出两道白光,瞬间钉住了“烈焰阵”阵主白天君的元神,白天君顿时陷入昏迷。陆压道人轻喝一声:“请宝贝转身。”那奇异的法宝应声在白天君头上转了一圈,白天君的首级便已落下,烈焰阵就此被破。陆压道人成为了唯一一个不需要炮灰就攻破十绝阵之一的人物,他的实力和法宝的威力,让众人对他敬畏有加。 然而,封神战场的局势变幻莫测。三霄姊妹,凭借着混元金斗这一强大法宝,在战场上大显神威。陆压道人也不幸遭其擒下,被用符印封住了泥丸宫,绑缚在幡杆之上。五百名军的长箭如雨点般射向他,可那箭射到他身上,瞬间连箭杆与箭头都化为了灰末。三霄姊妹见状,大为震惊,碧霄娘娘急忙祭起金蛟剪。陆压道人却不慌不忙,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吾去也!”便化道长虹,径自逃脱。这一神奇的逃脱术,再次展现了他高深莫测的修为,让三霄姊妹也无可奈何。 后来,陆压道人又遭遇了强大的对手孔宣。那是一片广袤的战场,天空被孔宣的五色神光染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仿佛一道巨大的屏障,阻挡着众人的去路。孔宣,这位拥有着强大神通的存在,静静地站在阵前,他的每一个眼神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威严。 陆压道人缓缓飞来,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孔宣,心中暗自警惕。孔宣看到陆压道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你就是那个四处插手的陆压?今日,你便葬身于此吧。”陆压道人神色平静,回应道:“孔宣,休要张狂,今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孔宣率先发动攻击,他猛地展开背后的五色神光,红、黄、蓝、白、黑五种颜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陆压道人席卷而去。陆压道人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他连忙施展神通,化出一道长虹,试图躲避五色神光的攻击。长虹在五色神光的边缘游走,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惊险万分。 陆压道人深知不能一味躲避,他决定主动出击。他拿出斩仙飞刀,口中念念有词,打开葫芦盖。顿时,一道三丈金光射出,光中那神秘的物体显现出来,正是斩仙飞刀的本体。斩仙飞刀带着强大的气势,朝着孔宣飞去。孔宣看到斩仙飞刀,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连忙调动五色神光,试图将斩仙飞刀刷落。 五色神光与斩仙飞刀在空中相遇,两种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光芒四溢,让人睁不开眼睛。斩仙飞刀在五色神光的拉扯下,艰难地前进着。孔宣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加大了法力的输出,五色神光的威力也越来越强。 陆压道人咬紧牙关,他知道这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他不断地催动斩仙飞刀,试图突破五色神光的阻挡。然而,孔宣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斩仙飞刀最终还是被五色神光刷落。陆压道人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孔宣的五色神光竟然如此厉害。 但陆压道人并没有放弃,他收起斩仙飞刀,再次施展神通。他化出无数个分身,朝着孔宣冲去。孔宣冷笑一声,他挥动五色神光,将那些分身一一刷落。陆压道人趁机接近孔宣,他手中掐诀,准备施展最强的法术。 就在陆压道人即将发动攻击的时候,孔宣突然转身,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猛地展开五色神光,将陆压道人笼罩其中。陆压道人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地束缚住,他的身体无法动弹,法力也被压制住。 陆压道人心中暗自叫苦,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但他并没有绝望,他集中精神,试图寻找五色神光的破绽。在五色神光的笼罩下,陆压道人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他的身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但他咬紧牙关,坚持着。 突然,陆压道人发现了五色神光的一个细微破绽。他心中一喜,连忙调动全身的法力,朝着破绽处冲去。在千钧一发之际,陆压道人成功地从五色神光中逃脱。他化道长虹,迅速离开了战场。 虽然这一战陆压道人没有取胜,但他也成功地全身而退。他知道,孔宣的实力确实强大,要想战胜他,还需要寻找更好的时机和方法。 之后,陆压道人又用斩仙飞刀杀死了拥有金刚不坏之身的余元。余元见到陆压道人时,吓得魂飞魄散,立马求饶,可见陆压道人之前就给余元留下了极其深刻的恐惧。在与阐教众仙攻破诛仙阵、万仙阵的过程中,陆压道人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万仙阵中,他用斩仙飞刀斩杀了企图借土遁逃走的丘引,为封神之战的胜利立下了赫赫战功。最后,他将斩仙飞刀授赠给姜子牙,便归山修行,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陆压道人的身份和来历,一直是封神世界中的一大谜团。有人猜测他是老子八景宫里琉璃灯的灯焰下凡入世。因为他身怀绝技和拥有异宝、禁术,而且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曾无意中透露:“玄都观内桃子树,自酌三杯任我行。”玄都观正是在老子的洞府八景宫玄都洞内,这似乎成为了暗示他身份的一条重要线索。也有人认为他是十大金乌之一,帝俊的六儿子,称为“六鸦”。在十绝阵中,曾称他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离地之精表明他不是地上的精怪,而火内之珍、三昧之灵,与太阳中诞生的三足金乌的特征极为相符。而且他在十绝阵中还做诗一首:“燧人曾炼火中阴,三昧攒来用意深;烈焰空烧吾秘授,何劳白礼费其心”,这似乎是在暗示他与燧人氏钻木取火的渊源,自认是秘授燧人氏钻木取火的那只神鸟。 而陆压道人的行事动机,也同样充满了争议。从表面上看,他似乎是在帮助阐教,对抗截教,为正义而战。但深入探究,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他在封神之战中的一系列举动,尤其是用斩仙飞刀斩杀余元这一行为,彻底激怒了通天教主。通天教主赐予余元“穿心锁”,这代表着他本人的权威,阐教斩杀余元,无疑是对通天教主的公然挑衅。陆压道人与余元并无仇怨,他本是逍遥自在的世外之人,却在余元被擒后急切赶来将其杀死,这一行为着实可疑。有观点认为,他是奉了昊天上帝的指令行事。昊天上帝企图通过引发阐教与截教的争斗,削弱道教的实力,而陆压道人则巧妙地执行着这一计划,成功挑起了两教的激烈冲突,使两教最终两败俱伤。 第128章 孔宣 在封神的宏大世界里,孔宣,这只天地间的第一只孔雀,宛如一颗璀璨而又神秘的星辰,横空出世,搅乱了封神的棋局。 孔宣成道于开天辟地之时,身似黄金映火,一笼盔甲鲜明,骑着大刀红马,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本非商臣,却在洪锦出征西岐时,突然空降成为三山关总兵,继而被调至金鸡岭前线,阻挡周军入关。 孔宣性情高傲,土行孙在他眼中不过是不值一提的东西,黄飞虎五岳兄弟被他视作草木之辈,就连陆压道人也被他称为草木愚夫。他为何要不识天时,涉足封神这潭浑水?只因他知晓顺天的结局便是被准提道人收做宠物,这对于心高气傲的他来说,是绝不可接受的。于是,他决意逆天而行,试图改变自己的命运。 孔宣敢于如此,自然有着他的依仗。其一,他修行五行大道,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就连元始天尊也算不到他的行踪。当初玉虚宫计划三十六大军到齐后,金台拜将,兵出西岐,却唯独漏算了孔宣这第三十六路大军。孔宣的突然出现,让姜子牙大惊失色,他原本依靠元始天尊的攻略应对一切,此刻却陷入了迷茫,对天命产生了怀疑。 其二,孔宣对自己的神通自信满满。他的五色神光堪称圣人之下第一神通,此神通一出,青、黄、赤、黑、白五色同现,可收万物。与洪锦一战,孔宣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偃月刀,威风凛凛地站在阵前。洪锦毫不畏惧,挥舞着手中长枪,直刺孔宣。孔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只见他轻轻挥动手中的旗幡,一道黄光瞬间射出,如同一道闪电,将洪锦笼罩其中。洪锦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紧紧束缚,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黄光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面对姜子牙,孔宣更是轻松取胜。姜子牙手持打神鞭,口中念念有词,试图用法宝的威力压制孔宣。孔宣却不慌不忙,待姜子牙的打神鞭挥来,他猛地祭出红光,红光如同一轮烈日,光芒万丈。打神鞭在红光的笼罩下,瞬间失去了威力,被红光刷走。姜子牙见状,脸色大变,转身就逃。 对战哪吒和雷震子等三代弟子时,孔宣的五色神光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哪吒脚踏风火轮,手持火尖枪,冲向孔宣。雷震子则背后风雷双翼展开,手持黄金棍,从侧面夹击。孔宣却怡然不惧,他大喝一声,五色神光齐出,瞬间将哪吒和雷震子笼罩。哪吒和雷震子只感觉眼前一片五彩光芒,身体不受控制地被吸了进去。 面对陆压道人,孔宣同样占据上风。陆压道人手握斩仙飞刀,打开葫芦盖,一道金光射出,试图斩杀孔宣。孔宣冷笑一声,祭出五色神光,那神光如同一片五彩的海洋,将斩仙飞刀的金光淹没。陆压道人见势不妙,深知自己不是孔宣的对手,立即化虹遁逃。 燃灯道人带着二十四颗定海珠和紫金钵盂前来,与孔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燃灯道人率先发难,他将定海珠祭起,二十四颗定海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颗颗流星,朝着孔宣飞去。孔宣却不闪不避,他双手结印,五色神光汹涌而出,将定海珠和紫金钵盂全部收走。燃灯道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召来门人大鹏羽翼仙。大鹏羽翼仙双翅一展,遮天蔽日,朝着孔宣扑去。孔宣毫不畏惧,他挥动五色神光,与大鹏羽翼仙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空战。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激战了四个小时,最终大鹏羽翼仙不敌孔宣,被打下尘埃。 然而,五色神光也并非毫无弱点。邓禅玉就曾两次偷袭孔宣成功。第一次,邓禅玉趁孔宣与其他人战斗之时,悄悄拿出五色神石,猛地朝着孔宣的面门扔去。孔宣正全神贯注地应对敌人,没想到邓禅玉会突然偷袭,躲避不及,被五色神石击中面门,顿时鲜血直流。孔宣愤怒不已,转身想要反击,邓禅玉却早已躲了起来。第二次,邓禅玉再次找准机会,用五色神石击中了孔宣的脖颈。好在孔宣有神药,不管什么伤涂上,第二天立马痊愈。 孔宣虽然神通广大,但面对圣人准提道人,他还是败下阵来。准提道人来到战场,对孔宣说道:“贫道与你有缘啊。”孔宣冷哼一声,手持偃月刀,猛地砍向准提道人。准提道人轻轻动了动手指,一股无形的力量便将偃月刀弹开。孔宣见状,立即祭出五色神光,五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朝着准提道人席卷而去。准提道人微微一笑,将计就计,假装被收入其中。正当孔宣得意之时,准提道人突然发力,只见他周身光芒大放,现出十八只手,二十四门法宝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瞬间将五色神光破开。孔宣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紧紧束缚住,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压迫下,孔宣渐渐现出了孔雀原型,最终被准提道人降伏。 孔宣被降伏后,归于西天极乐世界,成为准提道人的坐骑和门人,被封为孔雀大明王。后来,他还曾奉命助周,在对战诛仙恶阵时,协助准提道人攻打截教通天教主。 第129章 三霄娘娘 在那遥远而神秘的东海,波涛翻涌,雾气氤氲,一座三仙岛宛如遗世明珠,静静悬浮于茫茫沧海之上。岛上奇花异草竞相绽放,珍禽异兽自在穿梭,清风徐徐,送来阵阵馥郁的花香与悦耳的鸟鸣。 在这仿若仙境的三仙岛上,有一座清幽的洞府,洞府之中,三位仙姑在此潜心修行。她们便是声名远扬的三霄娘娘——云霄、琼霄和碧霄。大姐云霄,一袭素白长袍,气质清冷出尘,目光中透着洞悉世事的深邃,仿佛世间万物皆能在她眼中寻得归宿。她的修行已然至极高境界,周身萦绕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似已与天地融为一体。二姐琼霄,身着淡粉衣衫,眉眼间透着几分活泼俏皮,却又不失果敢坚毅,性格直爽的她,心中藏不住半点委屈与不平。小妹碧霄,身着湛蓝道袍,面容娇俏,眼神灵动,天真烂漫的外表下,有着一颗炽热而单纯的心,对世间万物都怀着善意与好奇。 平日里,三霄娘娘在这三仙岛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们于朝阳初升时,吸纳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让那丝丝缕缕的灵气融入自身,滋养着每一寸经脉;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她们对着浩瀚星空,感悟宇宙的奥秘,探寻着天地间那隐藏的至理。她们的生活,虽平淡,却充满了宁静与祥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与纷争,一心只为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 这一日,三仙岛的天空格外湛蓝,云朵洁白如雪,悠悠飘荡。三霄娘娘如往常一样,在洞府前的空地上修炼。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只见一位仙童匆匆赶来,神色慌张,手中还捧着一封信。他径直来到云霄娘娘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云霄娘娘,大事不好!这是赵公明上仙托我带给您的信。” 云霄娘娘心中一紧,她接过信,缓缓展开。信中,赵公明详述了自己在与五夷山散人萧升、曹宝打斗时,法宝“定海珠”和“缚龙索”被抢夺的经过。他在信中言辞恳切,希望妹妹们能将法宝“金蛟剪”借给他,助他夺回失去的宝物。 云霄娘娘看完信后,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她深知“金蛟剪”威力巨大,一旦借出,恐生事端。而且,她也知晓当下商周纷争不断,卷入其中,必定会惹来诸多麻烦。于是,她对琼霄和碧霄说道:“妹妹们,兄长此举太过鲁莽。如今这世间动荡,商周之争乃是天数,我们切不可轻易插手。况且,这法宝一旦借出,后果难以预料。我看,还是劝兄长暂且忍耐,等这纷争平息之后,再做打算。” 琼霄听后,却不以为然,她柳眉倒竖,急切地说道:“大姐,兄长如今有难,我们怎能坐视不管?那‘定海珠’和‘缚龙索’乃是兄长的命根子,如今被人夺走,他该是何等的憋屈。我们若不帮他,他定会被人小瞧。” 碧霄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姐。我们与兄长血脉相连,他有难,我们怎能袖手旁观?再说了,就凭我们的本事,难道还怕那些宵小之辈不成?” 云霄娘娘见两位妹妹心意已决,心中暗自叹息。她深知,自己若再执意阻拦,恐怕会伤了姐妹间的和气。无奈之下,她只好点头应允。 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巅,赵公明一袭黑袍,身姿挺拔,正焦急地等待着。当他看到三霄娘娘的身影出现在天际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他快步迎上前去,说道:“妹妹们,你们可算来了。” 云霄娘娘将“金蛟剪”递给赵公明,一脸严肃地叮嘱道:“兄长,此去务必小心。切不可意气用事,早日夺回宝物,便速速归来。” 赵公明接过“金蛟剪”,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妹妹们,我定当小心。”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云雾之中。 三霄娘娘望着赵公明离去的方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们回到三仙岛后,依旧每日修炼,但心中却始终牵挂着赵公明。 然而,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便再也无法停止。没过多久,一个噩耗如晴天霹雳般传来——赵公明在与姜子牙及散仙陆压的争斗中,不幸身亡。 那天,天空阴沉得仿佛要压下来,三仙岛上的花草树木都失去了往日的生机。申公豹满脸悲戚地来到三仙岛,将赵公明的死讯告知了三霄娘娘。 琼霄和碧霄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遭雷击,泪水夺眶而出。琼霄愤怒地咆哮道:“这怎么可能?兄长法力高强,怎么会轻易死去?一定是那姜子牙和陆压使了卑鄙手段!” 碧霄也哭得梨花带雨:“不行,我们一定要为兄长报仇,不能让他死得这么不明不白!” 云霄娘娘强忍着悲痛,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此时若冲动行事,后果不堪设想。但看着两位悲痛欲绝的妹妹,她又于心不忍。最终,在妹妹们的强烈要求下,她还是决定随她们一同下山,为兄长讨回公道。 在下山的途中,她们遇到了同样被申公豹游说的菡芝仙和彩云仙子。五人结伴而行,一路向着西岐进发。 当她们来到西岐城外,只见这里战旗飘扬,喊杀声震天。城墙上,姜子牙正指挥着士兵们严阵以待。 琼霄和碧霄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率先冲上前去,与陆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陆压施展浑身解数,但终究不敌两位愤怒的仙子,渐渐落了下风。他见势不妙,化作一道长虹,匆匆逃走。 首战告捷,三霄娘娘等人并没有放松警惕。她们深知,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 果然,第二天,姜子牙率领着杨戬、黄天化等一众阐教弟子,出城迎战。三霄娘娘等人也毫不畏惧,骑着各自的坐骑,威风凛凛地来到阵前。 云霄娘娘骑着青鸾,身姿飘逸,宛如仙子下凡。她目光冷峻,扫视着对面的敌人,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琼霄骑着鸿鹄,手持宝剑,英姿飒爽,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决绝。碧霄骑着花翎鸟,灵动活泼,手中的法宝闪烁着寒光,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双方一见面,便展开了激烈的争吵。姜子牙义正言辞地指责三霄娘娘等人不该插手商周之事,而三霄娘娘则愤怒地指责姜子牙等人害死了赵公明。 争吵无果,双方随即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时间,战场上法术光芒四溢,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彩云仙子瞅准时机,祭出戮目珠,直击黄天化。黄天化躲避不及,双目被击中,惨叫一声,跌落马下。金吒见状,急忙冲上前去,将黄天化救回。 姜子牙见状,心中大怒。他祭起打神鞭,向着云霄娘娘打去。云霄娘娘躲避不及,被打神鞭击中,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碧霄见姐姐受伤,心急如焚。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姜子牙,却被杨戬放出的哮天犬咬伤了肩膀。她疼得冷汗直冒,但仍咬牙坚持着战斗。 菡芝仙见战况不妙,连忙祭出风袋,放出黑风,试图扰乱姜子牙等人的视线。姜子牙在黑风中难以视物,又被彩云仙子的戮目珠击中,双眼剧痛,几乎失明。 琼霄趁机杀向姜子牙,姜子牙在慌乱中,只能勉强招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戬及时赶到,将姜子牙救了回去。 首战失利,三霄娘娘等人退回了营地。她们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决定摆下“九曲黄河阵”,与姜子牙等人决一死战。 在营地里,云霄娘娘让闻太师挑选了六百大汉,她亲自用白土在地上画成图式,详细地讲解着“九曲黄河阵”的布局和奥秘。只见她手指轻轻点动,口中念念有词:“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闲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损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秘。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亦难逃脱。” 众人听了,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这个阵法的威力深感敬畏。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三霄娘娘等人日夜操练,精心布置着“九曲黄河阵”。她们在阵中布置了各种机关陷阱,又在阵的周围设下了重重禁制,以防敌人偷袭。 半个月后,“九曲黄河阵”终于布置完成。整个阵法看上去阴森恐怖,阵内阴风阵阵,黑雾弥漫,让人不寒而栗。 三霄娘娘等人来到阵前,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阵法,心中充满了自信。她们相信,这个阵法一定能够为兄长报仇雪恨。 此时,姜子牙等人也得知了三霄娘娘摆下“九曲黄河阵”的消息。他们深知这个阵法的厉害,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姜子牙派人请来了燃灯道人,共同商议破阵之策。 燃灯道人来到西岐后,仔细地观察了“九曲黄河阵”的布局。他眉头紧锁,脸色凝重地说道:“此阵非同小可,乃是截教的顶级阵法之一。阵内暗藏玄机,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必须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然而,琼霄和碧霄却等不及了。她们急于为兄长报仇,不断地向姜子牙等人挑战。 这一天,琼霄和碧霄骑着坐骑,来到姜子牙的营地前,大声叫骂道:“姜子牙,你这个缩头乌龟,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们决一死战!不要躲在营地里当缩头乌龟!” 姜子牙听了,心中大怒。他不顾燃灯道人的劝阻,率领着阐教弟子,出城迎战。 双方在阵前对峙,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琼霄见姜子牙出来,立刻冲上前去,与他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姜子牙挥舞着打神鞭,与琼霄打得难解难分。 碧霄见状,也加入了战斗。她祭出混元金斗,向着姜子牙砸去。姜子牙连忙展开杏黄旗,抵挡混元金斗的攻击。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云霄娘娘突然现身。她催动青鸾,飞入阵中,口中念念有词。顿时,“九曲黄河阵”内的机关陷阱全部启动,整个阵法开始运转起来。 杨戬见势不妙,想要逃离。却被云霄娘娘用混元金斗吸住,摔在了黄河阵中。紧接着,金吒、木吒等人也纷纷被混元金斗吸住,陷入了阵中。 姜子牙见势不妙,想要撤回营地。却被云霄娘娘拦住了去路。她冷冷地说道:“姜子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完,她祭出金蛟剪,向着姜子牙杀去。姜子牙惊恐万分,连忙躲避。金蛟剪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将他的道袍划破了一道口子。 就在这危急关头,燃灯道人及时赶到。他施展法术,挡住了云霄娘娘的攻击,将姜子牙救了回去。 首战失利,姜子牙等人心中十分沮丧。他们知道,想要破掉“九曲黄河阵”,必须请出元始天尊和老子两位圣人。 于是,燃灯道人亲自前往昆仑山,向元始天尊求救。元始天尊得知此事后,决定亲自下山,破掉“九曲黄河阵”。 与此同时,老子也得知了西岐的战况。他骑着青牛,从八景宫赶来,与元始天尊会合。 两位圣人来到西岐后,姜子牙等人连忙前来迎接。元始天尊看着“九曲黄河阵”,脸色凝重地说道:“此阵果然厉害,乃是截教的镇教之宝之一。若不是我与师兄前来,你们恐怕难以破阵。” 老子也点头说道:“不错,此阵内藏先天秘密,生死机关,非等闲之辈可以破解。我们必须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第二天,元始天尊和老子率领着阐教弟子,来到“九曲黄河阵”前。三霄娘娘等人早已在阵前等候。 云霄娘娘看到元始天尊和老子,心中不禁一紧。她知道,今日这场战斗,将会是一场生死之战。 元始天尊看着三霄娘娘,神色严肃地说道:“云霄,你们三人本是截教弟子,为何要逆天而行,摆下此阵?还不快快撤去阵法,以免遭受天谴。” 云霄娘娘听了,心中一阵冷笑。她说道:“元始天尊,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说教。我兄长赵公明死在你们阐教弟子之手,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今日,你们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完,她带领着琼霄和碧霄,率先冲入阵中。元始天尊和老子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入了阵中。 进入阵中后,元始天尊和老子立刻感受到了阵法的威力。阵内阴风呼啸,黑雾弥漫,各种机关陷阱层出不穷。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不断地破解着阵法中的禁制。 琼霄和碧霄见两位圣人进入阵中,立刻展开了攻击。琼霄祭出金蛟剪,向着老子杀去。老子不慌不忙,轻轻挥动衣袖,将金蛟剪挡了回去。 碧霄见状,也祭起混元金斗,向着元始天尊砸去。元始天尊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一点,混元金斗便被定在了空中。 云霄娘娘见两位妹妹的攻击都被化解,心中不禁有些着急。她催动青鸾,向着元始天尊冲去,手中的宝剑闪烁着寒光。 元始天尊看着云霄娘娘,轻轻叹了口气。他说道:“云霄,你执念太深,今日便是你的劫数。”说完,他施展法术,将云霄娘娘困在了一个光罩之中。 琼霄和碧霄见姐姐被困,心急如焚。她们不顾一切地冲向元始天尊,想要救出姐姐。却被元始天尊和老子轻易地挡了回去。 在激烈的战斗中,元始天尊和老子逐渐找到了“九曲黄河阵”的破绽。他们联手施展法术,向着阵法的核心部位攻去。 随着一声巨响,“九曲黄河阵”的核心部位被攻破。整个阵法瞬间失去了威力,开始崩塌。 三霄娘娘看着崩塌的阵法,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们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最终,云霄被元始天尊压在了麒麟崖下,琼霄和碧霄则当场丧命。她们的灵魂飘向了封神台,等待着封神的那一刻。 在封神台上,姜子牙宣读了封神榜。三霄娘娘被封为感应随世仙姑正神,执掌混元金斗,专擅先后之天,凡一应仙、凡、人、圣、诸侯、天子、贵、贱、贤、愚,落地先从金斗转劫。 第130章 睡王陈抟 《心相篇》有言:“上床便睡,定是高人;支枕难眠,必非闲客。”如今世人,多被名利所扰,睡眠质量堪忧。而在古代,有一位以睡觉为乐事的高人,他就是陈抟老祖。 陈抟别号扶摇子,亳州人。他幼时颇为奇特,长到五六岁还不会说话,被人称作哑孩儿。一日,他在水边玩耍,偶遇一位自称毛女的青衣女子。毛女将他抱到山中,给他喝了神仙水,陈抟竟能开口说话,心窍也变得通透。毛女还送给他一本《周易》,并赠诗一首:“药苗不满笥,又更上危巅。回指归去路,相将入翠烟。 ” 回到家后,陈抟不但能背诵《周易》爻文,还能解释其中含义。自此,他无书不览,尤其喜爱《周易》,随身携带,坐卧不离。相传紫微斗数就是他所创,可见其对八卦的精研程度。此外,他还爱读《黄庭》《老子》等书籍,对玄学极为中意,早有出家的念头。 十八岁时,陈抟父母双亡,他便将家财抛散,分赠亲族乡党,自己带着一石铛到山上隐居。在隐居期间,他梦到毛女前来相见,并传授他炼形归气、炼气归神、炼神归虚之法。陈抟依此修炼,常年深居山林,远离人间烟火。 陈抟道法深厚,声名远扬,梁唐世大夫都慕其名,将他视为活神仙,却很难与他见上一面。有人拜访,他便卧床不起,呼噜声不断,来者不忍打扰,只能悻悻而归。 后唐明宗听闻陈抟高名,御笔亲书丹诏,召他入宫。陈抟虽想推辞,但圣命难违,只得前往洛阳。在皇庭之上,他只作揖不下跪,满朝文武大惊,明宗却亲自下御座,挽着他的手给他让座。陈抟表示自己是山野鄙夫,不堪大用,请求回山。明宗挽留,陈抟却直接闭眼睡着。 明宗将陈抟安排在高级酒店,好酒好菜供养。陈抟每日只是在蒲团上打坐。皇帝几次去见他,他都在睡梦之中。明宗想给他安排官职,陈抟推辞不就。丞相冯道出主意,让皇帝在冬天雨雪时,给陈抟送去美酒佳人,看他能否把持住。若接受酒色,何愁他不受官爵。 皇帝依计行事,派人送去美酒和美女。陈抟当着使者的面,把酒一饮而尽,美女也尽数留下。内侍回宫复命,皇帝大喜。第二天,冯道去召陈抟见驾,准备给他安排官职,却发现三个美人被封在一个房间里,陈抟早已不见踪影。美人说,陈抟喝了酒就在蒲团上睡了,五更醒来作了一首诗,让她们回复皇上,然后把她们锁在房间里,自己出门不知去向。诗中写道:“雪为肌体玉为腮,多谢君王送得来。处士不兴巫峡梦,空烦神女下阳台。” 明宗看后叹息,派人寻找陈抟,却一无所获。 陈抟去了武当山。武当山是中国道教名山,陈抟在此隐居。一天,五个白发老头儿来找他请教《周易》八卦之妙,陈抟悉心相授。他见五个老头儿虽年事已高,但面光红润,便询问保养之法。老头儿们便教授他蛰法。所谓蛰法,就像天寒地冻时蛇龟之类的冬眠,服气不食。陈抟学会蛰法后,就能辟谷,有时一睡几个月不起。 在武当山隐居二十年后,陈抟已七十多岁。五个老者再次来访,称自己是日月池的五条龙,此地不是他的栖身之所,要送他去一个好地方。他们让陈抟闭上眼睛,陈抟只觉两脚离地,随五龙腾空而起,只听风雨之声。不一会儿落地,睁开眼已不见五老者,只见五条龙在空中颔首致意后飘然而逝。此地正是太华山,陈抟便留居于此。 太华山的道士见陈抟住处无锅灶,好奇他如何生活,便偷偷观察,发现他只是鼾睡。陈抟睡觉不挑地方,有时睡在柴火堆里,柴火快烧尽了才被发现下面有人;有时睡在山涧,人们以为是夭亡的路人,想抬走他,他却突然开口:“正睡得快活,谁扰我美梦?”众人皆惊又好笑。 华阴令王睦到太华山求见陈抟,只见一片石头,便问他如何居住。陈抟大笑,吟诗一首:“蓬山高处是吾宫,出即凌风跨晓风。台榭不将金锁闭,来时自有白云封。” 王睦要给他盖木屋,陈抟坚辞不要。此事被周世宗柴荣知道,周世宗也听闻陈抟高名,命人召他来见。 陈抟见了周世宗,周世宗知他通晓阴阳、精研八卦,便问他国运如何,国祚长短。陈抟说:“好块木头,茂盛无赛。若要长久,添重宝盖。” 周世宗自思这正合自己姓命,还有长久二字,以为是吉兆,十分高兴,也要授他官爵。陈抟坚辞不收,执意回山。 后来陈桥驿兵变,赵匡胤披黄袍称帝。陈抟骑驴经过华阴县,听说此事,在驴背上拍掌大笑。众人不解,他说:“先时,我说木头加盖,世宗以为说他,此是宋字。今已验证。” 原来,陈抟早就认识赵匡胤。一天,陈抟在长安集市酒馆喝酒,恰好赵匡胤兄弟和赵普三人也在。赵普坐在二人之右,陈抟把赵普推下去说:“你是紫微垣边的一个小星,如何敢和他们平起平坐?” 兄弟二人很惊诧。有人认得陈抟,告知他们这是白云先生陈抟。赵匡胤知他是奇人,便询问自己和兄弟的前程。陈抟说他们兄弟前途无量,又指了指赵普,说赵匡胤比赵普的前程大多了。 赵匡胤做了皇帝,屡次请陈抟入宫,陈抟都推辞不就。后来宋太祖亲自写信诏见,陈抟让使者传话:“创业之君,必须尊崇体貌以示天下。我是个山野废人,见了皇帝下拜违我的天性,不拜有损皇帝脸面。所以最好还是不去的好。” 宋太祖听了,也只能一笑置之。 赵匡胤死后,太宗皇帝即位。他念及和陈抟酒馆相谈的旧情,又修书一封,保证不加官进爵,只以友相待。陈抟看他不强人所难,便来到东京。上殿觐见时,他依然只作揖不下跪,说自己不习惯跪拜之礼,望太宗不要怪罪。太宗赐座,问他修养之道。陈抟说:“天子与天下休戚与共,假令陛下修得正果,白日升天,置百姓于不顾,不利于天下。今日天下,君明臣良,兴化勤政,功德倍乎八荒,功名流于万世,修炼之道也比不过如此功德。” 太宗听后点头称赞,内心敬重不已,问他有何愿望。陈抟说只求一个静地修行,太宗便赐他建隆道观居住。 此时太宗正在用兵伐河东,派人去问陈抟此行胜负如何。陈抟不说话,只在使者掌中写了一个“休”字。太宗收到消息后不乐,但兵已发出。又派人问陈抟究竟,使者到达道观,却听到陈抟震耳的鼾声,他正在呼呼大睡。一连几日皆是如此,陈抟这一觉一连睡了三个月。果然,太宗伐河东无功而返。 一天,陈抟道冠野服,逍遥来见太宗,说自己要返山,特地来辞行。太宗欲赐他帝师称号,还要给他筑宫奉事,以便时时请教,都被陈抟一一推辞。陈抟说:“二十年后,我再来面见圣上。” 太宗看留他不住,就御笔赐太华山为陈抟所专用,赐陈抟号为“白云洞主希夷先生”。 二十年转瞬即逝,太宗御下二十年,国泰民安,只是还未立太子。他心中中意第三子襄王元侃,却不知其福分如何,有无帝王之相。正发愁时,内侍报道陈抟叩宫求见。太宗大惊,忙让人宣他进来。陈抟说知道太宗心中疑惑之事,特来决断。太宗便将心中疑惑相告,陈抟说去给襄王看相。他到襄王府门,还没进门就回来了,说襄府门前奉役奔走之人都有将相之福,不必再进去见襄王。太宗当下明白,遂下决心立襄王为太子。陈抟又在京城住了一月,便回太华山隐修。 陈抟在太华山有一百多名弟子,都在华山脚下筑室而居,朝夕听他讲法。一天,陈抟让弟子在张超谷口高岩上凿一石室。石室建成后,陈抟和弟子进去视察,他说:“这就是毛女所说的‘相将入翠烟’,我将要在此归去。” 说完,屈膝而坐,让弟子都出去,右手托腮,闭目而逝。弟子们环守其尸,七日过后,他面色如生,肢体柔软,异香扑鼻。弟子制作石棺,将他存放于石室之中。一切就绪,弟子出得石室,岩体却轰然崩塌,呈陡绝之势,又有五色云封住谷口,数月不散。后人将此处命名为希夷峡。 宋徽宗宣和年间,道士徐知常来华山游玩,见峡上有一铁锁垂下,便攀锁而上,到了石室,见一石棺。他启棺观看,只见仙体一具,色红润,香气逼人。徐知常忙礼拜,又将石盖复原,顺铁锁而下。徐知常颇得宋徽宗宠信,将此事告诉徽宗。徽宗派他拿着天子御香,去取仙骨,以期供养在大内。徐知常再次来到峡边,却已不见铁锁,只见云雾重重,危岩壁立,只能摇头叹息而返。 此后,陈希夷先生的蜕骨再无人见过。高晓松在一期节目中说,他的好朋友郑钧去终南山隐居,回来告诉他,自己碰到陈抟老祖了。此事不知真假,权当娱乐罢了。 第131章 张道陵 在东汉时期,沛国丰县有个叫张道陵的人,他出身不凡,父亲张大顺痴迷方士之术,自号“桐柏真人” ,受家庭熏陶,张道陵自幼便对修仙之事充满向往。7岁时,他便能通读《道德经》,此后更是广泛涉猎天文地理、山川河洛知识,在学术上初露锋芒。 张道陵早年在太学院求学,五经倒背如流,然而随着年龄增长,他越发觉得人生短暂,内心渴望探寻长生之法,于是毅然放弃儒道,踏上追寻仙术的道路。他也曾步入仕途,但官场的生活与他内心的追求相悖,最终他选择归隐,开始游历名山大川,在山水间寻找心灵的寄托与长生的奥秘。 一次,张道陵与弟子们来到江西贵溪县的云锦山。这里山清水秀,灵气充沛,他决定在此修建道观,潜心炼丹。三年转瞬即逝,一日,云锦山顶风云突变,云雷涌动,隐隐传来虎啸龙吟之声——仙丹炼成了!此时的张道陵已年届六十,他望着那凝聚着自己无数心血的丹药,心中满是感慨。这座山也因这场奇异景象,被后人称作龙虎山。 丹成之后,张道陵心怀苍生,决定下山济世。他将目光投向了蜀地,那里物产丰富、人口密集,百姓淳朴,且名山众多、灵气氤氲,更重要的是,巴蜀山高林密,瘴气毒虫肆虐,百姓深受其苦。张道陵决心用自己的符箓丹药之术为百姓治病解难。 来到蜀地后,张道陵凭借精湛的医术和神奇的道术,治愈了许多百姓的疾病,声名远扬。永和六年,经过多年的游历与感悟,张道陵撰写道书24篇,正式建立道教。后来,传说太上老君亲临,授予他法术,封他为天师,张道陵以此为契机,进一步完善道教理念,形成了天师道,奉老子为道教始祖,以老子的《道德经》为重要经典,并融入自己对天地自然的感悟与理解,构建起一套独特的宗教信仰和修行体系。 在道教信仰中,核心的理念是“道”,它被视为宇宙万物的根源和本体,是一种超越人类理解的神秘力量。三清则是道教的最高神只,玉清元始天尊象征着道的根源和主宰,代表着宇宙最初的混沌状态;上清灵宝天尊是道的传授者和守护者,负责将道的智慧传递给世人;太清道德天尊即老子,被认为是道的教化和指引者,以其深邃的思想启发人们领悟道的真谛。 张道陵所创的正一道,格外注重个人修行与道德修养。修行者通过调节呼吸、内丹修炼、导引等方式,追求身心的和谐与升华,以达到长生不老、得道成仙的境界。同时,正一道也重视科仪和法术的运用,如醮坛、画符、念咒等。画符是用特殊的符号和图案,将道士的意念和灵力注入其中,以达到驱邪、祈福、治病等目的;念咒则是通过特定的语音和节奏,与神灵沟通,借助神灵的力量实现愿望。 在天师道的发展过程中,张道陵收了众多弟子,其中对赵昇的考验尤为传奇。一天,张道陵单独嘱咐大弟子王长,正月七日午时,会有一个方脸、个子不高、身穿貂皮棉袄的人从东方来,此人便是他的师弟,让王长将其带来。王长下山后,果然见到了赵昇。赵昇因倾慕张道陵的道法,不远千里前来求道。然而,王长按照张道陵的吩咐,故意与其他弟子一起冷落赵昇,告知他师傅云游未归,不知何时返回。赵昇却坚定地表示,若真人十日不归,愿等十日,百日不来,愿等百日。就这样,赵昇在观门外苦苦等候,每日仅在中午去旁边村中买一餐,吃完便继续等待,十余日过去,他始终未曾放弃。 张道陵知晓赵昇的坚持后,决定进一步考验他。他让赵昇去守麦田,麦田边的茅草屋破败不堪,夜晚还有野兽出没,但赵昇毫无怨言,坦然入住。一晚,明月高悬,一位美丽女子走进屋内,称自己是西村农家女,与玩伴走散且脚受伤,请求借住一晚。赵昇刚想拒绝,女子已自行上床睡下。无奈之下,赵昇只好在屋内另一角铺草,和衣而卧。次日清晨,女子不见踪影,只留下四句诗在墙壁上:“美色人皆好,如君铁石心。少年不作乐,辜负好光阴。” 赵昇看后,只是淡淡一笑,用鞋子擦掉了字迹。 时光匆匆,春去秋来,赵昇奉命去山后砍柴。偶然间,他砍到一棵枯萎松树,树根下竟露出一窑黄灿灿的金子,空中传来声音:“天赐赵昇。” 赵昇心中平静,他心想自己是出家人,要这黄金无用,于是收拾好柴便离开了。归途中,他感到疲惫,在一块大石头旁稍作休息,突然狂风大作,三只大老虎出现在他面前,虎视眈眈。赵昇毫无惧色,对老虎说道:“我赵昇生平不做昧心事,如今弃家入道,只求长生不死之术。若前世欠你宿债,今生供你啖嚼,我绝不逃避;若不然,你等便可速速离去。” 三只老虎听后,竟都低头离开了。赵昇背着柴回到观内,对这些奇遇只字未提。 还有一次,张道陵让赵昇去市集买布十匹。赵昇买完布往回走时,店主突然追上来,大喊 “抢布贼休走”,并扯住赵昇索要布钱,坚称他未结清尾款。赵昇没有争辩,默默脱下自己的貂皮棉袄抵布钱。回到观内,张道陵问他衣服去向,赵昇平静地回答:“偶然病热,不曾穿得。” 张道陵心中明白,却未多言。 后来,赵昇和同辈在田间收谷子,遇到一个衣衫褴褛、面目污垢、浑身长满疮脓、双脚溃烂的乞丐,散发着阵阵恶臭。同辈人纷纷掩鼻,驱赶乞丐,赵昇却心生怜悯,将乞丐扶进茅草屋,把自己的饭给他吃,烧水为他清洗,还脱下里衣给他保暖。此后十余日,赵昇日夜悉心照料,毫无倦怠。待乞丐疮伤逐渐康复后,却突然不辞而别,赵昇心中也毫无怨恨。 经过七次严苛的考验,赵昇始终坚守本心。最终,张道陵认定赵昇是可塑之才,将九鼎丹诀传授给了他和王长。后来,张道陵在渠亭山飞升成仙,他创立的道教和天师道,历经岁月洗礼,传承至今,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 第132章 吕洞宾 在道教的神仙谱系中,吕洞宾是一位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原名吕岩,字洞宾,道号纯阳子,世人尊称纯阳真人、吕祖。未成仙时,他是唐代河中府(今山西永济)人,出身官宦世家,自幼饱读诗书,心怀壮志,渴望在科举中崭露头角,光耀门楣。 唐武宗会昌年间,吕洞宾两次进京赶考,却都名落孙山。但他并未放弃,再次踏上了赴京赶考的道路。一天,他在途中的客店住宿,等待店家煮黄粱米饭。这时,一位气宇不凡的仙人出现在他面前,此人正是八仙中的汉钟离钟离权。 钟离权见吕洞宾颇有仙缘,便有意点化他。他施展仙法,让吕洞宾进入了一个奇妙的梦境。在梦中,吕洞宾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尽享荣华富贵,娶得名门美眷,高中进士头名,一路官运亨通,直至位极人臣,还子孙满堂。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虚幻的人生巅峰时,突然从梦中惊醒,此时店中的黄粱米饭竟还未煮熟。 这黄粱一梦,让吕洞宾大彻大悟,他意识到功名利禄不过是过眼云烟,人生还有更高的追求。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科举之路,跟随钟离权前往终南山修道。在终南山的清幽山林中,吕洞宾潜心修行,历经无数个日夜的艰苦修炼,终于得道成仙,成为了道教中备受尊崇的神仙。 成仙后的吕洞宾,心中始终怀揣着慈悲济世的宏愿。一天,他向师父钟离权请教:“弟子蒙师父度离凡间,超脱生死,能够长生不老。但我们道门的轮回到底有没有尽头呢?” 钟离权回答道:“怎么没有尽头呢?从天地初开算起,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小劫,那时,一切圣贤都将消失;二十五万九千二百年为一大劫,那时,儒教就要消失;三十八万八千八百年为一阿修劫,那时,我们道教就要消失;七十七万七千七百年为一襄劫,那时,佛教就要消失。所有这些,就是所谓劫数。” 吕洞宾又问:“师父,茫茫人世,高低阔远,南北东西,有没有尽头呢?” 钟离权答:“怎么没有尽头呢?就拿中原来说吧,东至日出,西至日落,南至南蛮,北至幽燕。两轮日月,一合乾坤,这就是中原之地。” 洞宾接着问:“整个世上,人烟占多少呢?” 钟离权说:“世上三分是山,六分是水,人烟只占一分。” 洞宾再问:“自从师父成道,到如今有多少年了?” 钟离权说:“我在汉朝时成道,经历了汉朝四百零七年、晋朝一百五十七年、唐朝二百八十八年,如今,宋朝又已经过去了三百一十七年。这样算来,已有一千一百多年了。” 洞宾最后问:“这一千一百多年间,师父度了多少人得道成仙?” 钟离权说:“只度了你一个人。” 吕洞宾听后,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说道:“为什么只度得弟子一人呢?是不是我们道门不肯慈悲,不愿普度众生?师父若给弟子三年时间,只在中原之地,就可以度三千多人,使我们道家兴旺起来。” 钟离权哈哈大笑,说道:“徒弟住口!世间众生,不忠者多,不孝者广。不仁不义的众生,怎么可能做神仙?我给你三年时间,只要你能够找到一个回来,也是你的功劳。” 吕洞宾大喜,当即表示要下山度人。钟离权却拦住他,说:“不要急,不要急!你现在还不能去。我有法宝,还没传授给你。”说着,他让道童取降魔太阿神光宝剑来。 不一会儿,道童便取来了宝剑。钟离权对洞宾说:“这剑是我师父东华帝君传给我的,我现在就传给你。” 吕洞宾双膝跪下,恭敬地说道:“谨领师父法旨。” 钟离权说:“这剑能飞取人头。只要你说出那人的姓名和住址,然后念一遍咒语,这剑就会化作青龙,飞去割掉那人的头,并把头衔回来。”说罢,他又教给洞宾让剑飞去和飞回的咒语。 洞宾一一记了下来,把剑背在身上,再次向师父辞行。钟离权还是摆摆手说:“不要急,不要急!你要下山的话,得答应我三件事,才能去。” 吕洞宾问道:“哪三件事?” 钟离权说:“第一件,到中原之地,不能找和尚闹事,你答应吗?” 洞宾回答:“答应。” 钟离权又说:“第二件,你拿了宝剑离去,一定要拿着它回来,不能丢掉了。你答应吗?” 洞宾点了点头。 钟离又说:“第三件,我只给你三年时间,期限到了,就得回来。以上三件,若有违反,我就把你斩首灭形,你答应吗?” 吕洞宾回答:“答应。” 钟离权见他一一答应,才高兴地说:“既然如此,你就可以下山去了!” 洞宾更加高兴,说道:“承蒙师父传法,弟子都谨记在心。如今辞别师父,弟子这就下山度人去了!” 钟离权呵呵大笑,说道:“我弟,你去三年,度了人你回来,度不了人,你也要回来,不要超过期限;不要丢了宝剑;不要找和尚闹事。快去快回!” 吕洞宾连声答应,乘了一朵云,便向中原而去。 吕洞宾按落云头,来到中原之地,开始寻找有缘得道的人。他四处奔波,不辞辛劳,然而整整一年过去了,却连一个合适的人都没有找到。 这天,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在太虚顶上观看,如果出现紫气的地方,就会有诸侯五霸在那里;如果出现黑气的地方,就会有山妖水怪在那里;如果出现青气的地方,就会有得道成仙的人在那里。于是,他走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喝一声“起!”便驾起一道云头,直到太虚顶上。 他极目远眺,东观西望,远远见到一股青气冲天而起。洞宾心中一喜,说道:“好!那儿一定会有得道成仙的人。”他连忙驾起云头,向那里赶去。 大约行了一千里路左右,来到了青气出现的上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便叫了一声:“土地神在哪里?” 一阵风刮过,当地的土地神便出现在他面前。那土地神五短身材,非常谦恭,向吕洞宾行了个礼,说道:“请问上仙,呼唤小神,不知有何吩咐?” 吕洞宾问:“下界的青气出自谁家,是什么人?” 土地神回答说:“出自西京河南府(今洛阳)铜驼巷口,那里的一个妇人,叫做殷氏,大约三十岁了,还没有出嫁。她家好几代人信道,积有阴果。是唐朝殷开山的后代,七世女身。” 吕洞宾说:“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一阵风后,土地神便不见了。 吕洞宾按下云头,化身为一个衣着肮脏的道人,进入城中。到了铜驼巷口,见一家铺子上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殷京蜡烛铺”几个大字。铺子中站着一位妇人,一副道装打扮,眉宇间青气显现。吕洞宾见了,心中暗暗叫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走上前去,打了一声招呼。 那妇人正与做蜡烛的师傅说话,回过头说:“先生等一等!” 吕洞宾仔细一看,见那妇人怒气太重,大失所望,在心头叫声:“可惜!”从袖中拂出一张纸来,便转身离开了。 殷氏见那道人的袖中拂出一张纸来,便叫人捡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出山发愿度三千,寻遍尘世未结缘。特地来时真有意,可怜殷氏骨难仙。诗后写着“口口仙作”四个字。殷氏一想,二口为吕,顿时明白,那道人是吕祖的化身。赶紧派人去找,哪里还有踪影?殷氏心中非常懊悔,叹息无缘对面不相逢。吕洞宾留下的这四句诗,使她念念不忘。十二年后,坐化而亡。 不觉又过去了一年,吕洞宾还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得道成仙的人。他又去太虚顶上观看,只见一匹马向他飞来。到了之后,从马上下来一名送信的神使,拿出一封请柬来,说道:“告上仙,东京开封府(今河南开封)马行街居住的王惟善,虽然是朝廷的太尉,但却奉真修道。于本月十四日,在家里大设道场,广施斋饭,请来两千名道士,为纯阳真人祝寿。恭请真人届时光临!” 吕洞宾接过请柬看了,说道:“我忘其所以!把自己的生日都抛到脑后去了。有劳你费心力来送信!” 神使说:“小神先去终南山,钟离老师父说,上仙就在中原。我又特地到中原来找你,有幸见到上仙。” 吕洞宾从随身所带的竹筐里取出一个仙果,请神使吃了,打发他离去。 吕洞宾驾起云头,到了开封城上空,降临在城外没有人的地方。又化身为一个衣着肮脏,长着疥癞的道人,然后进入城中。到了马行街王惟善太尉住的地方,只见到处扬幡挂榜,非常隆重。 到道场一看,那王太尉倒的确像个奉真修道的人,眉宇间微微有些青气。洞宾心里想道:“尽管这人还没到可以度脱的时节,但却可以显示一点神通来点化他,使他奉真修道的初心不退,久后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吕洞宾吃了斋饭,又得到主人施舍的钱五百文、白米五斗。他对太尉手下的人说:“我擅长水墨画,只需一碗墨水,也不用笔,就可以在一匹绢上作出画来,以感谢主人的斋饭和施舍。” 手下人向太尉禀报,太尉便叫人取了一匹绢给吕洞宾。吕洞宾端起墨水,往绢上一泼,把一匹上好的绢泼了个一塌糊涂。 太尉看了,勃然大怒,说道:“这家伙无礼,捉弄下官!赶快给我捉住。” 洞宾听说,转身便走。众人追上来时,只见他化作一阵清风而去,飘落一张白纸。众人把白纸捡回去交给太尉。太尉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诗:斋道欲求仙骨,及至我来不认。要知贫道姓名,再看绢画究竟。 太尉赶紧叫人把那匹绢拿来再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跪在地上望空而拜。原来,那绢上是一幅吕洞宾全身像。太尉这才知道,刚才那疥癞道人,正是自己今天为他祝寿的纯阳真人吕洞宾!正所谓:“神仙不肯分明说,误了凡尘世上人。” 王太尉后悔莫及,把仙画送入皇宫,皇太后把它精心装裱了,存放于内府。王太尉把房宅交还朝廷,家中奴仆解散,到武当山出家做了道士。若干年后,在山中采药遇见吕洞宾,终于得以度脱成仙。 三年期限快要满了,吕洞宾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心中不免烦闷,只有又到太虚顶上去观看青气。他见到正南方向有一股青气出现,急忙驾着云头向青气出现的地方赶去。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到了青气出现的上空。他叫了一声:“山神在哪里?”一阵风刮过,山神现形出来,头戴金盔,身穿锦袍,手执开山斧,比那土地神神气多了。 不过,山神见到吕洞宾,仍然恭敬地行个礼,说道:“请问上仙,对小神有何吩咐?” 吕洞宾问道:“下界是什么地方?这青气出自什么人?” 山神禀报说:“下界是江西地面,黄州黄龙山。山下有一个老人,名叫傅永善,广行阴德,累世积善,所以有青气出现。” 洞宾听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可退去!” 一阵风过,山神化作一团气而去。 洞宾从云端下来,到了黄龙山下傅永善家门前。刚好碰见那老人在草堂请僧人吃斋饭。 洞宾走上前去,对他说道:“太公,结缘增福,开发道心!” 傅太公却说:“先生不要见怪!老汉我信佛不信道。” 洞宾说:“太公,儒道佛三教,其实都是一家。” 傅太公说:“我偏不信你道门!你那道家,说谎太多!” 洞宾问:“太公,你凭什么说道家说谎太多?” 傅太公说:“秦始皇、汉武帝尚且被你道家捉弄,何况我们这样的人!” 洞宾吃惊地问:“请你从头至尾说清楚,我道家怎么是捉弄秦始皇、汉武帝的?” 傅太公说:“你难道没听说过大诗人白居易写的《讽谏》诗吗?那我就念给你听吧。” 说罢,傅太公便念道:“海漫漫,直下无底傍无边。云涛雪浪最深处,海岛中有三神山。山上多生不死药,服之羽化为神仙。秦皇汉武信此语,方士年年采药去。蓬莱今古但闻名,烟水茫茫无觅处。海漫漫,风浩浩,眼穿不见蓬莱岛。不见蓬莱不肯归,童男童女舟中老。徐福狂言多诳诞,上元太乙虚祈祷。君看骊山顶上茂陵头,毕竟悲风吹蔓草!何况玄元圣祖五千言,不言药,不言仙,不言白日升青天。” 吕洞宾听他念完后,说道:“你说我道家说谎,你那佛门又有什么奇德呢?” 傅太公说:“不要说灵山活佛,只说咱黄龙山黄龙寺长老慧南禅师,人称黄龙禅师。讲经说法,广开方便之门;普度众生,接引菩提之路。说法如云,度人如雨。每天在他座下听讲经说法的人,何止数千,个个都被他感化。什么时候见到过你那道门阐扬道法,普度众生?只不过是独吃自疴罢了。所以,我不信道。” 吕洞宾听他这么一说,气得怒气填胸,问太公:“你说的那和尚,今天讲经说法吗?” 傅太公说:“他一年四季从不间断,今天怎么会例外?” 吕洞宾听后,也不告辞,转身便出来了。 出门之后,他提着宝剑,径直上黄龙山而去,要与那慧南长老斗圣,见个高低。 吕洞宾来到黄龙山上,正值黄龙禅师擂动法鼓,鸣钟击磬,上堂讲经说法。 禅师正要开口,只见一阵风刮过,一道青气进来,直冲法座之下。 禅师见了,用眼仔细一看,暗暗叫声苦:“魔障到了!”便把手中戒尺在桌上敲了敲,对听众说:“老僧今日不讲经,不说法,有一个机锋转语要问你们,不知有没有人能答上来?” 他的话音刚落,吕洞宾就从人丛中走出来,说道:“和尚,你快说出来。” 黄龙禅师便开口说道:“老僧今年胆大,黄龙山下扎寨。袖中扬起金锤,打破三千世界。” 吕洞宾呵呵大笑,说道:“和尚!你前年不胆大,去年不胆大,明年也不胆大,只有今年胆大!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黄龙禅师说:“老僧今年胆大。” 吕洞宾叫声:“停!\"紧接着说道:“贫道从来胆大,专会偷营劫寨。夺了袖中金锤,留下三千世界。” 众人听后,齐声喊道:“好个先生!答得好!”就像一风撼折千竿竹,百万军中半夜潮。黄龙禅师把手中戒尺在桌上敲了敲,众人安静下来。 吕洞宾说道:“和尚,这四句只当引子,不算输赢。我也有一句转语,和你赌赛输赢,不赌金珠富贵。”说着,他从背上拔出神光宝剑,插在砖缝里。拍了拍双手,说道:“大家听贫道说,和尚赢,斩了小道;小道赢,要斩黄龙。” 众人听了,吓得人人失色,个个心惊。 黄龙禅师却平静地说:“你快说出来!” 吕洞宾便开口说道:“铁牛耕地种金钱,石刻儿童把线穿。一粒粟中藏世界,半升铛内煮山川。白头老子眉垂地,碧眼胡僧手指天。休道此玄玄未尽,此玄玄内更无玄。” 吕洞宾说罢,问黄龙禅师:“你能回答吗?” 黄龙禅师说:“你再说一遍。” 吕洞宾说:“铁牛耕地种金钱。” 黄龙禅师叫道:“停!”紧接着说道:“自有红炉种玉钱,比先毫发不曾穿。一粒能化三千界,大海须还纳百川。六月炉头喷猛火,三冬水底纳凉天。谁知此禅真妙用,此禅禅内又生禅。” 吕洞宾听后说道:“和尚输了,一粒怎能化三千界?” 黄龙禅师说:“你说什么?走近点儿来,老僧耳聋!” 吕洞宾走到法座前,却被黄龙禅师一把揪住,说道:“我问你:一粒化不得三千界,你一粒怎么能藏世界?我又问你:半升铛内煮山川,半升外又在哪里?” 吕洞宾顿时无言以对,呆愣在当场。 黄龙禅师又说:“我的禅大合小,你的禅小合大。本想斩你,但我佛门戒杀,就饶你这一次!”说着,手起一戒尺,在吕洞宾头上敲了一下,顿时起了一个疙瘩。 吕洞宾脸色涨得通红,众人又齐声叫起好来,这声音比刚才吕洞宾赢了时更为响亮。吕洞宾恼羞成怒,看着黄龙禅师,突然大笑三声,又摇了三下头,拍了三下手,把宝剑插入鞘中,转身往外便走。 众人齐声起哄:“你输了呀!怎么走了呢?” 禅师又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大家才安静下来。 禅师对听众说:“老僧今日大难到了,不知能否躲过?有一转语说:‘五五二十五,会打贺山鼓。黄龙山下看相扑,却来这里吃一赌。大地甜瓜彻底甜,生擦瓜儿连蒂苦。’诸位,你们知道那道人三鼓掌,三摇头,三声大笑是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黄龙禅师便接着说道:“本是醍醐味,翻成毒药仇。今夜三更后,飞剑斩我头。” 众人听禅师说罢,都陆续散去。黄龙禅师回到方丈,召集寺内僧众,说道:“老僧告诉你们,今天夜里三更,将有飞剑来斩老僧。老僧有神通,所以躲得过;倘若神通小些,就没有头了。你们也要各自小心。” 众僧人合掌下跪,一齐说道:“长老慈悲,救我们度过劫难!” 黄龙禅师点了点头,伸出两个指头,念出一首劝戒诗来: “劝君莫结冤,冤深难解结。 一日结成冤,千日解不彻。 若将恩报冤,如汤去泼雪。 若将冤报冤,豺狼重见蝎。 我见结冤人,尽被冤磨折。” 念罢,才对僧众说道:“各位晚上关牢门窗,不要点灯。在头上裹张头巾,戴顶帽儿,躲过今夜,明早相见。” 众僧人走出方丈,议论纷纷:“今日也说法,明日也说法,说出一场祸来!全寺三百多个僧人,说不定像砍瓜切菜一般,都被切了去!” 那些胆大的僧人留在寺中,胆小的,则连夜逃离。黄龙禅师叫来看守寺门的人,附耳低声吩咐了一番。看门人听罢,点了点头去准备了。这时天色已晚,黄龙寺中,人心惶惶,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吕洞宾满脸羞愧地走出黄龙寺,来到山后的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他心中暗自思忖:“三年期限已经快到,我连一个人也没有度得。师父告诫我,不要找和尚闹事。但我被他打了一戒尺,又羞辱了一番,难道就这样算了?” 想到这里,他又摸了摸头上的疙瘩,狠狠地说:“好个和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飞剑斩了黄龙,也让人说我有气度。若不斩他,回去怎么向师父交代?” 到了半夜,吕洞宾抬头观看,只见斗转星移,正是三更时分。 他取出神光宝剑,吩咐道:“我奉师父法旨,带你做护身之宝,你不要误我。现在,你去黄龙山黄龙寺,把慧南禅师的头给我取来。”说罢,口中念念有词,念了一阵咒语,然后大喝一声:“疾!”只听豁喇喇一声响,那剑化作一条青龙,径直向黄龙寺飞去。 吕洞宾心中暗暗得意,心想这下可以报仇雪恨了。又喝了一声:“着!” 但一直等到四更左右,却如石沉大海,线断风筝,不仅没有黄龙禅师的头飞来,就连那剑也无影无踪。吕洞宾焦急万分,只好念起收剑的咒语,一连念了三千多遍,居然还是不见宝剑回来。 吕洞宾突然想起师父的话:“若有违反,斩首灭形!”顿时慌了手脚,连忙驾起云头,到黄龙寺前去打探虚实。 到寺门前一看,山门大开,就连佛殿的门也都敞开着。吕洞宾不知是黄龙禅师吩咐看门人故意这样做的,自言自语说:“可惜!早知道这和尚没有准备,不如直接到方丈去,一剑把他挥作两段。” 他径直向方丈走去,只见两枝大红蜡烛,点得明晃晃的,炉里焚着好香,香烟缭绕。黄龙禅师端坐在禅床上,高声叫道:“多口子!你要剑,在这里!进来取吧。” 洞宾揭起帘子,进去说道:“和尚,还我剑来!”禅师用手一指,那剑一半插在地里。 洞宾心中暗想:“我去拔剑,岂不被他暗算?” 于是对禅师说:“和尚,你还了我的剑,咱们就算两清了。” 禅师说道:“多口子,老僧不与你一般见识。本想斩了你,看在你师父面上,就饶了你了。” 洞宾听后,心中恼怒,想道:“你难道真有如此厉害?看我拔出剑来,斩了你!”一边想,一边大踏步走上去,双手拔剑。然而,那剑就像被万万斤生铁铸在地上一样,任吕洞宾使尽平生力气,也丝毫无法撼动。 黄龙禅师呵呵大笑,说道:“多口子,自古道:‘人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我本想还了你的剑,让你回去见师父。你却想拔剑斩我!我不还你的剑了,你有气力,就拔去吧。” 吕洞宾心想:他定是用禁法禁住了,我怎么拔得出来?便口中念念有词,念起解法来,殊不知,越念剑插得越牢,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永远也拔不起来。他只好对黄龙禅师说:“和尚,还了我的剑吧!” 禅师说:“我有四句偈语,你如果参得透,我就还你的剑。” 洞宾说道:“你快说出来。” 禅师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那纸上画着一个圈,当中有一点,下面写着偈语: “丹在剑尖头,剑在丹心里。 若人晓此因,必脱轮回死。” 吕洞宾盯着这四句偈语,看了半天,却如坠云雾,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禅师问道:“多口子,参透了没有?” 吕洞宾哑口无言,无法回答。 黄龙禅师叫声:“护法神在哪里?” 一阵风过,护法神韦驮现形。他头戴金盔,身穿金甲,手中拿着降魔金刚宝杵。 韦驮向黄龙禅师行个礼,问道:“我师召唤,有何吩咐?” 禅师说:“护法神,给我把这个多口子押到困魔岩去,等他参透了禅机,再领来见我。每天给他一个馒头。” 韦驮应声:“遵命!”便对吕洞宾说:“先生快走!” 洞宾问道:“去哪里?” 韦驮催促说:“快走,快走!若不走,叫你尝尝我护法韦天将军手中宝杵的厉害!这宝杵重一万四千斤,能把你压入泥土去!” 吕洞宾这时才深切明白,师父为什么叫他不要惹和尚。但此时已无可奈何,他只得跟着韦驮前往困魔岩参禅,整日思考黄龙禅师的四句偈语。 黄龙寺众僧,一夜平安无事,五更时一齐来到方丈拜见禅师。 禅师说:“夜里让你们受惊了!” 众僧人说:“蒙长老佛法浩大,我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平安无事。” 禅师说:“你们睡得好,我这儿可闹了一夜。” 众僧人问道:“留下什么痕迹没有?” 禅师用手一指,众人都看到插在地上的宝剑。又一齐跪在地上向禅师磕头,庆幸长老神通广大,法力高强。一时间,山前山后,城里城外,男子女人,僧尼道俗,都赶来方丈看剑,整个黄龙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消息也传遍了黄州府。 吕洞宾坐在困魔岩,耳畔听到外面闹嚷嚷的声音,便召来山神问道:“黄龙寺为什么这么热闹?” 山神说:“禀报上仙,城里城外人都来看剑,人人都拔不起来,所以喧闹。” 洞宾打发山神退下,心中想道:“我闹了黄州,要是传给师父知道了,我怎么去分辩?最好我去自首请罪吧。” 这时,正好护法神韦驮不在,吕洞宾赶紧走出岩洞,驾起云头,向终南山而去。 韦驮回来不见了吕洞宾,急忙禀报黄龙禅师,说道:“吕先生趁我不在时逃走了,我师要不要追他回来?” 禅师说:“不劳护法神费力了,你回天宫去吧。”于是,护法神化作一阵清风返回天宫。 吕洞宾回到终南山洞门口,见道童站在洞口,便问道:“师父在吗?” 道童回答说:“老师父到山中采药去了,不在洞中。” 洞宾来到山中寻找,见到师父,便双膝跪下,俯伏在地,不敢抬头。 钟离先生呵呵大笑,问道:“我弟带徒弟回来了罢?不知度得几个人?先把剑还给我。” 洞宾跪在地上请罪,说道:“万望师父恕罪,解救弟子!” 钟离先生说:“我再三吩咐你,不要去惹和尚。头上的疙瘩还没消,有何面目来见我?你神通短浅,法又不精,怎么能够与人斗胜?徒弟不曾度得一个,还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姑且饶你初犯,快去把剑取回来。” 洞宾为难地说:“感谢我师饶恕弟子!剑被那禅师用法禁在地上,不能取出。” 钟离先生说:“我已写了封信,给我师兄辟支佛。你拿去交给他,他看后,自然会把剑还给你。”说着,便从随身竹筐里,取出信来。 吕洞宾见了,再拜师父,感叹道:“我师过去未来,都已知道!” 吕洞宾带着师父的信,驾云来到黄龙寺,请看门人向黄龙禅师通报。 看门人进去通报:“吕先生在外求见。” 禅师说:“叫他进来。” 吕洞宾进入方丈,顶礼参拜,说道:“奉我师父法旨,有封信在这里。” 禅师接过信去,拆开一看,信纸上面画了一个圆圈,圈外有一点。下面也是四句偈语: “丹只是剑,剑只是丹。 得剑知丹,得丹知剑。” 禅师看罢说道:“看在你师父面上,把剑取走吧。” 吕洞宾走上前去,轻轻一下,就把剑拔了出来。回过头去说道:“拜谢师父!吕岩请问:师父在圈子里画一点,而我师在圈子外画一点,这是什么意思?” 黄龙禅师说:“你如果肯拜我为师,我就传道给你。” 吕洞宾心想:“我师父尚且称他为师兄,我有何不可拜他为师呢?” 便说道:“弟子情愿皈依师父。”说罢,便恭恭敬敬地拜了九拜,合掌跪膝,虔诚地谛听。 黄龙禅师这才说道:“你在我座前说,一粒粟中藏世界,这就是小合大,所以,你师父在圈子外画了一点。我回答说,一粒能化三千界,这是大合小,所以,我在圈子内画了一点。这就是道!我现在传给你。” 吕洞宾听了,顿时感觉心中豁然开朗,如同一层窗户纸被捅破,大彻大悟,就像漆黑的漆桶脱了底,漏出了耀眼的光亮。 他连连磕头,说道:“多谢师父点化!弟子回终南山拜谢钟离师父去了。” 黄龙禅师说:“我传道给你,久后你不要说是自己领悟的。你去拿文房四宝过来,留下表记为证。” 吕洞宾便去拿来纸笔墨砚,磨墨蘸笔,作诗一首: “摔碎葫芦踏折琴,生来只念道门深。 今朝得悟黄龙术,方信从前枉用心。” 作罢诗后,吕洞宾辞别黄龙禅师,回到终南山。见到钟离师父,交还了宝剑。从此,他潜心修真养道,数百年来深居山中,不问世事。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不断领悟道的真谛,将所学融会贯通,功成行满,最终成为陆地大罗神仙,也就是道行最高的真仙,被全真道尊为北五祖之一。 第133章 张果老 在历史的长河中,八仙的故事家喻户晓,而张果老更是其中充满神秘色彩的一位。他那倒骑毛驴、手持渔鼓的独特形象,仿佛一幅古老的画卷,承载着无数的传说与传奇。让我们一同走进张果老的世界,探寻他从凡人到神仙的奇妙历程。 张果老出生在一个普通农家,父母皆是朴实憨厚的农民,每日在田间辛勤劳作,只为一家人能过上温饱生活。张果自幼便展现出与常人不同的聪慧,灵动的双眼满是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别家孩子在田间嬉戏,他却常独自坐在田边,望着飘动的白云、飞舞的蝴蝶陷入思索:人从何处来,又将去往何处?这世间是否存在超越凡人的力量?这些疑问在他幼小的心灵中种下了好奇的种子。 随着年龄增长,张果对道家之术的兴趣愈发浓厚。村里一来云游道士,他总是第一个凑上去,围在道士身边,如饥似渴地聆听道家的玄妙思想和神奇法术。那些关于修身养性、长生不老的故事,让他深深着迷,心中也渐渐萌生坚定信念:要学习道家之术,探寻生命的真谛。 为实现梦想,张果告别父母,离开家乡,踏上漫长艰辛的求学之路。他前往各地,拜访隐居深山老林或道观中的高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难险阻。有时在荒山中迷路,饥饿恐惧相伴;有时遭遇狂风暴雨,浑身湿透却仍坚定前行。 张果的求道之旅充满挑战。他曾遇到一位脾气古怪的道士,住在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周围环境险峻,常人难以攀登。张果不畏艰险,一步步爬上山顶。当他站在道士面前时,已累得气喘吁吁、衣衫褴褛。道士见他坚韧,心中一动,但没立刻传授法术,而是让他在山中破庙住下,每天打扫道观、劈柴挑水。张果毫无怨言,他明白这是考验。此后,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认真完成任务,空闲时研读道家经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张果的真诚和坚持打动了道士,开始传授他道家修身养性之术。张果如饥似渴地学习,每天早起在山顶修炼吐纳之法,闭眼感受大自然气息,将身心与天地相融。修炼中他也有疲惫想放弃的时候,但对道家之术的热爱和追求,像明灯照亮他前行的路,让他重新振作。经过多年苦修,张果对道家之术理解深刻,修行取得显着进步,身体轻盈敏捷,精神矍铄。可他知道,离真正悟道成仙还有很长的路。 有一天,张果像往常一样在山中采药。他沿着蜿蜒小路走进茂密森林,树木参天,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形成光斑。张果专心找药材,不知不觉走进森林深处。突然,他闻到一股奇异香味,顺着香味走去,发现前方有个山洞。山洞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十分神秘。张果好奇地走进山洞,里面阴暗潮湿,墙壁闪烁奇异光芒。他继续向前,看到山洞深处有个石桌,桌上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颗散发五彩光芒的珠子。张果拿起珠子,顿时一股强大力量涌入体内,身体发热,头脑清醒。这时,山洞中响起洪亮声音:“年轻人,你与这颗仙珠有缘,它将助你修成正果。”张果环顾四周,不见人影,知道是仙人指引。于是,他紧握仙珠,在山洞中闭关修炼。闭关时,张果借助仙珠力量不断突破极限,修行速度加快,对道家之术的领悟达到新境界。七七四十九天后,张果感受到身体翻天覆地的变化,体内涌动强大力量,思维敏捷,对万物感知敏锐。他知道,自己终于悟出生命真谛,修炼成了仙。 张果老成仙后,没在仙界享福,而是回到人间,用仙术帮助有困难的人。他常以白发苍苍、背负渔鼓的老者形象云游四海,行侠仗义。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城镇山村都有他的身影。他帮过身患重病、无钱医治的穷人,施展仙术治病分文不取;也帮过遭遇天灾、流离失所的百姓,运用仙法重建家园,让他们过上安稳生活。 有一次,张果老来到一个小镇,这里正遭受严重旱灾,土地干裂,庄稼无收,百姓生活艰难。张果老心中不忍,来到小镇广场,手持渔鼓作法。他口中念念有词,渔鼓发出悠扬声音,天空中乌云聚集,越来越厚、越来越黑,豆大的雨点落下,干裂土地发出滋滋声响。百姓欢呼雀跃,走出家门在雨中感谢张果老救命之恩。 还有一次,张果老在云游途中遇到被恶霸欺负的书生李明。李明家境贫寒,勤奋好学,一心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当地恶霸看中他的未婚妻,想强娶。李明不屈服,恶霸派人殴打威胁。张果老得知后很气愤,决定教训恶霸。他化作普通老者来到恶霸家,劝恶霸放过书生和他的未婚妻。恶霸见是老头,不仅不听,还辱骂驱赶。张果老施展仙术,让恶霸家发生怪事,金银财宝消失,家中出现毒蛇猛兽,吓得恶霸和家人四处逃窜。恶霸意识到遇到高人,跪地求饶。张果老严肃地说:“你若再敢欺负良民,我定不会饶你。”恶霸连忙答应不再作恶,张果老收回仙术,让他家恢复平静。书生和未婚妻得知后,对张果老感激涕零,跪地磕头感谢救命之恩。 张果老的形象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倒骑毛驴的样子。关于他为何倒骑毛驴,民间流传着许多有趣传说。 相传,张果老曾在唐宋年间入朝为官,后来激流勇退,归乡途中经过一片田地,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在劳作。一时色欲熏心的张果老对女子起了调戏之心,但对方并非等闲之辈,反而将张果老奚落了一番。后来张果老得知该女子竟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羞愧难当,无颜面对,于是倒骑驴逃遁。这次经历让他深刻认识到色欲的危害,于是转身前往深山潜心修炼,最终得道升仙。 另一个传说是,张果老成仙后,骑着毛驴云游四方。有一天,他来到了洛阳城。城里的官员得知他的到来,便派人前去邀请他进城。张果老性格豁达,欣然接受了邀请。在洛阳城,张果老受到官员们热情款待,举办了盛大宴会,摆满美味佳肴和美酒。张果老与官员们饮酒作乐,共度欢乐时光。宴会结束后,张果老发现毛驴不见了,四处寻找无果。正焦急时,听到熟悉驴叫声,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毛驴倒骑在一根柱子上悠闲吃草。张果老奇怪,上前想牵下毛驴,可无论怎么用力,毛驴都不肯下来。这时,毛驴开口说话:“主人,你平时总是向前看,却忽略了身后的风景。从今天起,你就倒骑着我吧,这样你就能看到身后的一切了。”张果老听后豁然开朗,意识到追求道家之术时过于执着前方目标,忽略了身边美好。于是,他听从毛驴建议,倒骑在毛驴背上。从此,张果老便以倒骑毛驴的形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故事也在民间流传开来。 还有一个故事,说张果老以前是个穷苦人,农闲时靠赶毛驴给商家运货挣零花钱。古代赶脚运货很辛苦,风里来雨里去,风餐露宿。这天,他赶着毛驴走到一座破庙,又饥又渴,想在庙里歇歇脚、吃点东西、喝点水再走。他把毛驴拴在外面树上,自己进庙查看。庙荒废多年,破败不堪,到处是蜘蛛网。张果老正观察,忽然闻到一股奇异肉香。他循着香味找去,看到院墙角支着一口铁锅,三块石头支起灶台,木柴燃烧,铁锅里冒着热气,香味正是从锅里飘来。张果老掀起锅盖,一股从未闻过的肉香扑鼻而来,锅里炖着满满一锅肥肉。他觉得奇怪,瞅遍破庙和外面都没人影。他平时清汤寡水,肚子没油水,这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于是顺手掰两根树枝当筷子,捞起肉大快朵颐起来。 原来,这肉是附近村子里一个落第秀才的。秀才屡试不中,看破红尘,专心修炼悟道,以求升天成仙,还收了个小徒弟帮忙打杂。这几天,秀才发现徒儿有点不正常,总往外跑。询问之下,徒儿说出实情:破庙附近荒地里有个四五岁小男孩,经常约道童出来玩,小孩白白胖胖,光屁股,上身仅穿红肚兜,天黑也不见回家。秀才听后心中窃喜,他早听说千年以上的何首乌会长成人形,天黑前会出来活动,吃了长成人形的千年何首乌肉就能升天成仙,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秀才买来针和长红丝线,让徒儿跟小孩玩时把针别在红肚兜上,别让他察觉。徒儿照做了。第二天,秀才顺着红丝线找到荒废破庙后面的硕大何首乌,趁没人小心翼翼挖出来。他本想拿回去炖了吃,又怕村子里人多眼杂,这何首乌不够分,便找来铁锅,用三块石头支起,在破庙院子里炖上。就在何首乌肉快炖好时,有人喊他,原来是庄上有人家办喜事,找他帮忙写对联。都是熟人,他没法推辞,只好掩上庙门先去帮忙,想着完事再回来享用。岂料,那家人太热情,写罢对联非要留他吃饭饮酒,就这样一拖再拖,阴差阳错一口何首乌肉也没吃上。 再说张果老吃罢何首乌肉,又喝了些汤,出门准备牵驴上路,想到毛驴也饿着,就牵进去让它美美喝了一气。张果老吃饱喝足,毛驴饮好,美滋滋准备上路,猛然看见一个人慌慌张张跑来,心想莫不是肉的主人来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挥动鞭子跑了。秀才跑进庙院子,看到一锅肉只剩一口汤,端起锅喝光汤,出来就追张果老。张果老见人家追来,又向驴甩两鞭,毛驴竟四蹄腾空,腾云驾雾飞起来。看看那人还在紧追不舍,就转过身,倒骑在驴背上大喊: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从那以后,升天成仙的张果老就成了倒骑毛驴的形象。那个秀才因为喝了几口何首乌肉汤,慢慢幻化成一棵参天大树,一根大树枝一直指向天空,就像秀才向张果老呼喊招手的样子。 张果老成仙之后,声名远扬,事迹被人们口口相传。后来,他应铁拐李之邀,参加聚仙会,结识了其他七位仙人:铁拐李、汉钟离、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韩湘子和曹国舅。这八位仙人各有神通,性格各异,在铁拐李提议下,他们结成团体,被人们称为“八仙”。 第134章 鬼差 第134章 鬼差 嘉靖三十七年腊月,城隍庙的飞檐在寒风中吱呀作响。张九蹲在判官像后,就着牛油灯翻看生死簿。他的搭档李七正用朱砂笔在勾魂令上描红,突然笔尖一顿:“九哥,城西当铺的王员外该勾了?” 张九头也不抬:“卯时三刻,急什么。” “可这王员外前几日刚捐了二十石粮给城隍庙。”李七的声音带着疑虑,“判官会不会改了时辰?” 话音未落,供桌上的铜磬突然自鸣。张九猛地合上生死簿,只见判官像的眼珠转动起来,朱笔在黄纸上沙沙作响。两人慌忙跪倒,就听判官威严的声音从神像腹中传来:“今夜子时,勾取城南绣娘柳氏魂魄。” 李七的勾魂令突然发烫,上面浮现出一行血字。他惊道:“这柳氏的阳寿本应还有二十年,怎么突然...” “休得多言!”判官像轰然作响,“阴阳有序,违者必惩。” 子时三刻,张九和李七蹲在城南破庙的房梁上。月光透过瓦缝照在稻草堆上,映出一张苍白的脸。床上的妇人正在分娩,血光中隐约可见黑白无常的影子。 “时辰到。”张九正要纵身而下,却见李七死死攥住他的胳膊。顺着李七颤抖的手指望去,产房门口跪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用匕首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在门槛上。 “血祭?”张九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阻我们勾魂!” 李七突然指着产房内惊呼:“九哥快看!” 张九定睛一看,只见产妇体内升起一缕黑烟,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鬼爪正欲抓向产妇的心口,却被少年的血光逼退。 “是厉鬼索命!”张九掏出腰间的镇魂铃,却见李七已经跃入房中。 李七的勾魂令发出耀眼的红光,将厉鬼逼到墙角。他大喝一声:“大胆妖孽,竟敢扰乱生死簿!” 厉鬼发出刺耳的尖笑:“生死簿?判官早就被我买通了!”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九探头一看,只见十几个手持刀枪的汉子冲进庙来。为首的正是王员外的儿子王豹。 “给我杀了那个贱人!”王豹恶狠狠地咆哮着,“还有她的野种!” 张九和李七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张九甩出捆仙索,将王豹捆了个结结实实。李七则挥起勾魂令,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汉子打翻在地。 就在这时,产房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啼哭。张九松了口气,看来产妇和孩子都平安无事。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低头一看,只见生死簿不知何时被打开,上面柳氏的名字旁,赫然多了一行小字:死于难产。 “这是怎么回事?”张九惊问道。 李七苦笑道:“看来判官真的被收买了。九哥,我们该怎么办?” 张九沉思片刻,毅然说道:“我们身为鬼差,职责是维护阴阳秩序。既然判官有问题,我们就直接面见城隍老爷!”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巨响。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城隍庙的判官像赫然出现在破庙上空。 “大胆鬼差,竟敢违抗本判官的命令!”判官怒吼道。 张九和李七对视一眼,同时祭出勾魂令。两道红光冲天而起,与判官的金光相持不下。 “城隍老爷!”张九大声喊道,“请您明察秋毫,还柳氏母子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城隍老爷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云端。 “判官,这是怎么回事?”城隍威严地问道。 判官吓得跪倒在地:“启禀城隍老爷,都是王员外贿赂了小神,小神才...才篡改了生死簿。” 城隍大怒:“大胆!竟敢贪赃枉法,败坏阴阳秩序!来人,将判官拿下,打入十八层地狱!” 判官被带走后,城隍转向张九和李七:“你们二人忠于职守,本城隍重重有赏。柳氏母子阳寿未尽,本城隍特准他们延寿二十年。” 张九和李七躬身谢恩。就在这时,李七突然开口道:“城隍老爷,那王豹等人该如何处置?” 城隍冷冷地看了王豹一眼:“王豹等人作恶多端,本城隍自会秉公处理。至于那个少年...” 城隍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小小年纪,竟敢以血祭阻鬼差勾魂,勇气可嘉。本城隍特许你今后跟随张九和李七,学习阴阳之道,将来成为一名合格的鬼差。” 少年大喜过望,连忙叩头谢恩。 从此,张九、李七和少年三人组成了新的鬼差搭档,继续维护着阴阳两界的秩序。而关于城隍庙判官贪赃枉法的故事,也在民间广为流传,成为了警示后人的反面教材。 半年后,东岳大帝诞辰。城隍庙张灯结彩,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张九站在香案后清点供品,忽觉后颈一凉。转身时只见个青面獠牙的鬼卒举着锁链:“张差爷,东岳庙有请。” 东岳大帝的森罗殿内,牛头马面分列两旁。大帝手捧生死簿皱眉道:“近三个月,阳间有三十七名进京举子离奇死亡。生死簿上皆注明‘暴病而亡’,可本帝查得他们魂魄至今未归。” 张九心头一凛:“莫非有人截取新魂?” “正是。”大帝将生死簿往案上一拍,“此事与你们城隍庙脱不了干系!判官虽已伏诛,但生死簿的漏洞尚未堵上。限你三日之内查明真相,否则拿你二人是问!” 出了东岳庙,李七恨恨踢飞块石子:“定是王豹余孽搞鬼!上次让那厮跑了,如今...” “未必。”张九望着暮色中的城隍庙,“你记不记得柳氏生产那晚,那少年割腕时用的匕首?” 李七回想道:“刀柄缠着红绳,刻着‘斩鬼’二字。难道...” 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惊呼。两人循声望去,只见个穿青衫的书生正被黑雾笼罩。黑雾中伸出无数鬼手,撕扯着书生的魂魄。 “孽障敢尔!”李七大喝一声,勾魂令化作红光劈向黑雾。张九则甩出捆仙索,将书生拽到身后。 黑雾散去后,书生颤抖着跪倒:“多谢两位恩公救命!” 张九扶起书生:“你可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书生点头:“学生陈墨,来自杭州府。半月前途经此地,投宿在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李七突然想起,王豹的舅父正是那家客栈的掌柜。 深夜,悦来客栈后院。张九和李七掀开一口大缸,里面竟泡着三十七具书生的尸体。缸底铺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正源源不断抽取尸体的生气。 “这是聚魂阵!”李七咬牙切齿,“他们在炼制鬼军!”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两人抬头,只见个戴青铜面具的道人踏月而来:“不愧是城隍庙的鬼差,这么快就查到这儿了。” 张九认出对方腰间的天师剑:“你是龙虎山的人?” “错了。”道人摘下面具,竟是当日在破庙血祭的少年! “陈默!”李七惊呼,“你不是被城隍老爷收为弟子了吗?” 陈默冷笑道:“城隍?他不过是东岳大帝的傀儡罢了。你们以为王豹为何能逃脱?判官为何被灭口?” 张九突然想起东岳大帝催促破案时的异常态度,心中一沉。 陈默继续道:“生死簿的漏洞根本不存在,那是东岳大帝故意设下的诱饵。他要借你们的手,引出真正守护生死簿的人...” 话音未落,四周突然亮起无数符咒。东岳大帝的虚影出现在夜空:“好个陈默,不愧是当年柳氏的遗腹子。可惜你终究还是中了本帝的计!” 陈默惨笑:“原来连我也是诱饵。东岳老儿,你以为这样就能篡改生死簿?”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那些符咒突然反噬,东岳大帝的虚影发出痛苦的嚎叫。张九趁机夺过陈默手中的天师剑,一剑劈向生死簿。 随着一声巨响,生死簿被劈开两半。张九看到,在真实的生死簿上,柳氏的名字旁清晰写着:“寿终正寝,享年八十。” 生死簿裂开的刹那,东岳大帝的虚影化作黑烟消散。陈默喷出最后一口鲜血,天师剑哐当落地。张九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发现少年颈后的胎记竟发出诡异红光——那是块形如北斗的朱砂痣。 “九哥快看!”李七指着裂开的生死簿惊呼。在两半残页之间,浮现出一张金色帛书,上书“酆都密诏”四个篆字。 陈默惨然一笑:“当年母亲被王豹逼死时,东岳大帝承诺只要我帮他截取新魂,就恢复母亲阳寿...原来这一切都是酆都大帝的布局。” 张九展开帛书,只见血字浮现:“东岳无能,着令其子祟应侯暂行生死簿职司。酆都历戊申年。” 李七倒吸凉气:“戊申年正是三十年前,东岳大帝继位那年!” 三人尚未反应过来,城隍庙方向传来震天巨响。张九抬头望去,只见城隍金身轰然倒塌,露出底座下镇压的青铜巨棺。棺盖上刻着八个大字:“祟应侯柩,千年勿启”。 “不好!”张九突然想起东岳大帝催促破案时的异常,“这是要借生死簿碎裂之机,让祟应侯复生!” 话音未落,棺中传出铁链崩断的声响。陈默猛地推开张九,用天师剑插入自己心口:“快用我的心头血封印棺木!” 鲜血滴在棺盖上的瞬间,青铜巨棺突然膨胀百丈,化作遮天蔽日的鬼脸。李七掏出勾魂令想要阻止,却见勾魂令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子时三刻,勾取张九魂魄”。 “这不可能!”李七浑身发抖,“九哥的阳寿明明还有...” 张九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苦笑:“看来真正的生死簿,我们从未见过。” 鬼脸张开巨口吞噬月光,陈默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去酆都鬼市找无常婆婆!她有真正的生死簿副本...” 张九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李七惊恐的面容上,再睁开眼时,已置身于阴风呼啸的忘川河畔。无数冤魂在血红色的河水中沉浮,岸边石碑上刻着“阴阳永隔”四个大字。 “张差爷好大的胆子。”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九转身,看见个身着彩衣的老妪正用骨梳梳理白发,脚边立着块“无常婆婆”的木牌。 “婆婆可知祟应侯复生之事?”张九直入主题。 老妪咯咯怪笑:“生死簿碎,祟应侯生,酆都大帝要重写阴阳秩序呢。不过...”她突然凑近张九耳畔,“东岳老儿当年可是亲手把儿子封进棺材的。” 张九心头剧震:“您是说...” “嘘——”老妪竖起手指,指向忘川深处。只见三艘乌篷船破浪而来,船头立着个戴乌纱帽的官吏,腰间玉牌赫然刻着“祟应侯”三字。 “来得正好。”张九握紧镇魂铃,却发现体内毫无灵力。老妪拍拍他肩膀:“生死簿碎片在鬼市当铺,用这个换。”她递来块染血的红绳,正是陈默当年割腕的匕首上之物。 鬼市当铺内,掌柜的骷髅头算盘打得噼啪响:“生死簿碎片换你阳寿十年,成交否?” 张九正要答应,窗外突然传来李七的吼声:“九哥莫信!这老东西在抽你的生魂!” 张九惊觉红绳已深深勒进手腕,当铺掌柜露出森然白骨:“鬼差的魂魄可比常人滋补...” 千钧一发之际,李七撞破门窗冲进来,勾魂令化作红光斩断红绳。张九趁机夺过生死簿碎片,发现上面竟记载着自己的真实寿命:“嘉靖三十七年腊月初三,死于勾魂反噬。” “原来那天我们就该死...”李七声音发颤。 “不对。”张九盯着碎片上的墨迹,“这字的朱砂色和东岳庙生死簿不同,是新写的。” 话音未落,整个鬼市突然剧烈震动。祟应侯的乌篷船撞毁河岸,无数鬼卒涌上街头。张九扯下李七腰间的勾魂令,发现背面竟刻着“祟应侯造”四个小字。 “我们中计了!”张九怒吼,“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东岳大帝手中的刀!” 忘川水突然沸腾,祟应侯的乌篷船在血色浪涛中化作巨大的青铜罗盘。张九看见罗盘上浮现出自己和李七的生辰八字,而指针正指向“子时三刻”。 “这是阴阳锁魂阵!”无常婆婆的骨梳突然断裂,“他们要用你们的魂魄重启生死簿!” 李七的勾魂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鬼卒从罗盘裂缝中涌出。张九拽着李七撞进鬼市深处,却发现所有商铺都挂起了“关张”的白幡。 “九哥小心!”李七将张九扑倒在地,一支淬毒弩箭擦着耳边飞过。街角阴影里走出个戴斗笠的女子,腰间悬着的青铜剑正是当日陈默用过的天师剑。 “柳如烟?”张九认出她颈间的红绳,“你不是柳氏的妹妹?” 女子摘下斗笠,露出额间与陈默 identical 的北斗胎记:“我是柳如烟,也是祟应侯的女儿。” 李七握紧勾魂令:“当年王豹害你姐姐,你竟认贼作父?” 柳如烟凄然一笑:“三十年前,东岳大帝为了让儿子祟应侯继位,与酆都大帝合谋篡改生死簿。我母亲本该活到八十岁,却被东岳大帝亲手勾魂。” 她举起天师剑指向罗盘:“陈默的血能破生死簿,因为他是北斗七星转世。东岳大帝用祟应侯的棺材镇压我弟弟,就是为了吸收北斗之力重塑生死簿。” 张九突然想起陈默临终时的话:“真正的生死簿在酆都鬼市?” “不。”柳如烟摇头,“生死簿共有三本。东岳大帝持有阳间版,酆都大帝藏着幽冥版,而真正的天道版...”她突然指向张九的心口,“就在你体内。” 李七震惊地看着张九:“九哥,你...” “当年我们勾取柳氏魂魄时,东岳大帝在生死簿上做了手脚。”柳如烟解释道,“他将天道版生死簿的残页封入你们体内,为的是在祟应侯复生时,用你们的魂魄当祭品。” 罗盘的嗡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祟应侯的虚影出现在半空:“好个柳如烟,竟能查到这个地步。不过...”他指向张九,“你以为天道版生死簿真的存在?不过是鸿钧老祖开天时留下的玩笑罢了!” 话音未落,张九感到心口剧痛。一道金色光芒从他体内冲出,在空中凝结成真正的生死簿。祟应侯发出贪婪的咆哮,无数鬼手从罗盘伸出,妄图抢夺生死簿。 “快毁掉它!”柳如烟将天师剑抛给张九,“生死簿存在一日,阴阳两界就永无宁日!” 张九握紧天师剑,却看见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旁写着:“张九,鬼差,因破生死簿有功,准予位列仙班。” 李七按住他颤抖的手:“九哥,你不能...” “如果生死簿必须存在,那就让它回归天道。”张九猛地将天师剑刺入生死簿。金色光芒瞬间照亮整个幽冥界,罗盘轰然炸裂,祟应侯的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 忘川水突然变得清澈见底,无数冤魂顺着光芒升入天界。张九看见陈默的魂魄站在云端,朝他微笑点头。李七的勾魂令恢复了原本的朱砂色,背面的“祟应侯造”四字消失不见。 “现在怎么办?”李七望着空荡荡的天空。 “重建阴阳秩序。”张九捡起生死簿的残页,“这次,由我们来制定规则。” 柳如烟突然指着忘川尽头:“看!那是...” 在水天相接之处,一座由星辰组成的宫殿缓缓浮现。殿门上悬着“天道阁”的匾额,鸿钧老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生死簿已毁,阴阳需重启。张九、李七听令——” 鸿钧老祖的声音在幽冥界回荡:“张九、李七,本老祖以盘古幡为引,命你们重塑阴阳秩序。” 星辰宫殿中,张九握着生死簿残页,面前浮现出三团光球: 【规则】 保留生死簿,由鸿钧直辖天道阁监管 【自由】 销毁生死簿,阴阳两界自主演化 【混沌】 吞噬生死簿,回归鸿蒙未判之境 李七攥紧勾魂令:“九哥,咱们不能再让神仙老爷们摆布!” 柳如烟按住天师剑:“但没有规则,人间会陷入更大的混乱。” 张九突然想起破庙中那个割腕的少年,东岳庙前跪求公道的百姓,还有忘川里沉浮的万千冤魂。他将残页投入星辰熔炉,金光大作中,生死簿化作漫天星斗。 “我们不要神定的规则,也不要绝对的自由。”张九将星辰装入玉匣,“就像这星空,既有轨迹可循,也容得下流星划破天际。” 鸿钧老祖的虚影浮现:“你可知此举将承担天道反噬?” “那就让我们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鬼差。”李七将勾魂令 reforged 成“判官笔”,笔尖蘸着忘川水。 柳如烟忽然惊呼:“看!” 忘川河畔,陈默的魂魄正在重塑肉身。东岳大帝的虚影跪伏在地,将自己的金印交给张九:“三十年前,我为保儿子强行续命,却害得更多人枉死...这生死权,还是还给苍生吧。” 张九接过金印,发现上面浮现出新的铭文: 【阴阳守则】 生死簿每百年由人、鬼、神三界公选城隍修订 勾魂需三日后公示,允许阳间申诉 新设“轮回仲裁司”,凡人可自证善恶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幽冥界时,张九看见阳间的城隍庙重新矗立,门口贴着新的告示: “即日起,生死事由城隍阁共管,凡人若有冤屈,可持血书叩响鸣冤钟。” 三年后,杭州府。 柳如烟在西湖畔开设“问心茶寮”,专为鬼魂提供往生咨询。李七化作说书人,在勾栏瓦肆宣讲新阴阳法。张九则带着陈默云游四方,将散落的星辰碎片嵌入各地龙脉。 某个雨夜,三人围坐在城隍庙偏殿。李七突然翻出生死簿残页:“九哥,你看这最后一行...” 在“张九”名字下方,浮现出一行小字:“因创立阴阳共和制,准予位列‘守序星君’,监察三界轮回。” 张九合上残页,望向窗外摇曳的灯笼。他知道,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毕竟,当鬼差开始思考规则时,神佛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第135章 林生 第135章 林生 大周景德三年孟春,江州秀才林墨染负笈北上。行至邙山古道时骤雨倾盆,他避入破庙暂歇。供桌上的判官像缺耳残鼻,蛛网垂落如帘。林生点燃松明,忽闻庙后传来妇人呜咽:";公子救命!"; 循声寻至柴房,见一素衣女子被铁链锁于柱上。她腕间银镯刻着";丁未年十月初五";,与林生袖中母亲临终所赐的玉镯形制相仿。女子哭道:";奴家本是山下刘员外之女,被恶徒骗至此处...";话未说完,庙门轰然洞开。 两个青面獠牙的鬼差踏雨而入,腰间铜牌刻着";日游";二字。";林墨染,东岳大帝有请。";左边鬼差甩出拘魂索,林生顿觉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立在血浪翻滚的黄泉岸边。 ";此乃三途河,善者渡金桥,恶者坠血河。";引路的鬼卒面如死灰,指向河中沉浮的白骨。林生忽见上游漂来一具书生尸体,腰间玉佩正是同窗好友赵文远之物。 ";赵兄!";林生扑向河边,却被鬼卒拦住。那尸体忽然睁开双目,喉间挤出沙哑声音:";墨染救我!我被人推入井中...";话音未落,被浪头卷没。 前行至奈何桥,孟婆捧着青瓷碗候立。汤中漂浮着记忆碎片,林生分明看见父亲林员外深夜往城隍庙运送木箱。正要饮下,桥头突然传来喧哗。 ";崔判大人到!";鬼差们慌忙跪迎。绯衣判官崔钰踏云而至,腰间玉牌";掌生死";三字隐隐发光。他翻开封皮渗血的生死簿,惊道:";林墨染阳寿七十七,如何此刻便至?"; 黑白无常战战兢兢呈上令牌:";东岳大帝新调生死簿有误...";崔钰指尖拂过墨迹,簿册突然起火。火中浮现出阎罗殿的景象——判官之首魏徵正与城隍密谈。 ";大胆!";崔钰祭出判官笔,";生死簿乃上古神器,岂容篡改!";他正要作法,天际传来炸雷。东岳大帝的法相显化云端:";崔钰,此事本帝自有公断。"; 林生被押往鬼门关候审,途中经过枉死城。城墙上挂满未投胎的怨魂,其中一人竟是林生的乳母陈妈妈。她血泪长流:";公子快去救夫人!有人要害她性命..."; 鬼门关前,崔钰私下塞给林生一枚朱砂令:";速去城隍庙,找守夜人张老头。";林生刚要追问,身后传来锁链声响。那个在破庙见过的素衣女子被推入油锅,惨叫声中,她腕间银镯飞落林生脚下。 重返阳间已过三日。林生奔回江州,只见家中白幡招展。灵堂之上,母亲的棺木突然发出异响。他劈开棺盖,发现母亲面色如生,怀中紧抱着半块染血的玉佩。 ";儿啊,城隍庙的住持...";母亲气若游丝,";那夜他说能延寿...";话音未落,一支袖箭破窗而入。林生抱着母亲滚倒在地,瞥见窗外闪过住持的袈裟衣角。 夜闯城隍庙,在后殿暗室发现父亲运送的木箱。箱中堆满黄金,每张银票上都印着";丁未年十月初五";。更骇人的是,墙上挂着数十本生死簿残页,其中赫然有赵文远的名字。 ";好个慈悲为怀的住持!";林生正要取证据,头顶传来阴笑。住持手持禅杖跃下,袈裟无风自动:";林公子既然知晓秘密,就留在这里陪老衲参禅吧。"; 缠斗间,供桌上的城隍像突然转动。暗格里滚出半块玉佩,与林母怀中那半块严丝合缝。林生顿悟:当年父亲为母亲延寿,将玉佩一分为二贿赂城隍,而赵文远正是因此被灭口。 千钧一发之际,崔钰的判官笔破窗而入。住持被定在原地,化作白骨。林生拾起生死簿残页,发现母亲的寿数已被改为";戊申年三月初七";——正是林生被拘魂的那一日。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崔钰现身说道,";你父亲当年捐万金实为买命,如今你们母子二人的阳寿皆被折半。";林生惊问:";那该如何补救?"; 崔钰指向案头:";用这判官笔重写生死簿,但需以二十年阳寿为代价。";林生毫不犹豫地提起笔,将母亲的寿数改回七十七岁,而自己的名字旁多出";戊午年四月十三";的批注。 次日清晨,林母悠悠醒转。林生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浮现出忘川河中赵文远的身影。他取出素帛书信,写下";善恶到头终有报";七个大字,托人送往京中御史台。 三日后,朝廷钦差奉旨查抄城隍庙。住持的白骨在公堂化为飞灰,东岳大帝的金身竟在雷雨中崩塌。林生再次梦见崔钰,判官正将生死簿投入业火:";林大人,新的生死簿已重立。"; 景德五年,林墨染高中状元。赴任前夜,他来到邙山破庙。供桌上的判官像焕然一新,案头放着半块玉佩和一封书信:";丁未年十月初五,忘川河畔见。"; 林生攥紧玉佩,望向窗外渐起的薄雾。远处传来牛车辚辚声,车上坐着位怀抱婴孩的妇人——正是当年在破庙所见的素衣女子。 第136章 猰貐 第136章 猰貐 涿鹿平原的风裹挟着铁锈味,十二具青铜鼎在晨雾中泛着冷光。猰貐的指节叩在鼎身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鼎腹内壁的饕餮纹仿佛活过来一般,在他眼前扭曲蠕动。 ";九黎的工匠能在三个月内铸造出比这更精美的礼器。";他转身看向身后的青铜辇,辇上的黄帝正用玉圭拨弄着鼎内的牲血,";但我要的不是礼器。"; 黄帝忽然抬头,目光如剑:";你要的是和平。"; 猰貐点头,喉间的青铜项圈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七年前他还是九黎的战神,在阪泉之野与黄帝连战九昼夜,最终被玄女的北斗阵困在不周山下。此刻他的右肩还残留着玄女所赐的青铜甲片,那是胜利者给予的勋章,也是囚徒的枷锁。 ";我要九黎的子民不再用骨器耕种,不再用兽皮蔽体。";猰貐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我要用青铜为他们打造犁铧,用盐巴换取中原的丝绸。"; 黄帝站起身,玉圭尖端挑起猰貐胸前的蚩尤纹:";但你仍是九黎的蚩尤。"; ";现在我是黄帝的猰貐。";他解开腰间的玄铁剑,剑身上的蚩尤血纹在阳光下渐渐褪色,";除非您需要我重新成为蚩尤。"; 盐池蒸腾的白雾中,贰负臣的青铜匕首映出猰貐的倒影。倒影里的男人穿着中原式样的丝袍,发间却还残留着九黎战士的雉鸡尾羽。 ";您真的要把盐池交给中原人?";危的声音从雾中传来,他腰间的青铜钺还沾着昨日处决逃奴的血迹,";那些白皮猪会吸干我们的骨髓。"; 猰貐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盐池的热气将雪片蒸成细水珠:";盐池是九黎的命脉,只有用它与中原交换粮食,我们的孩子才能活过这个冬天。"; 贰负臣突然跪下,额头抵住猰貐的靴尖:";请您三思!黄帝给的粮食里掺了巴豆,上个月有三个寨子的人腹泻而死。"; 猰貐瞳孔骤缩,他想起三天前在市集看到的骨瘦如柴的孩童。那些孩子捧着中原商人给的粟米,嘴角却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您还记得涿鹿之战时,我们用盐卤泡箭头的日子吗?";危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那时候我们宁肯喝血也不投降,现在却要把盐池拱手送人?"; 白雾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七八个戴着青铜枷的奴隶踉跄着出现。他们的背上布满鞭痕,却仍背着比他们身躯还要高大的盐袋。 ";看看这些奴隶!";贰负臣猛然起身,匕首划破一个奴隶的喉咙,";中原人用十石粟米换一个奴隶,他们要的不是盐,是我们的子民!"; 猰貐看着血珠坠入盐池,泛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涿鹿战场上的血色残阳。他忽然抓住贰负臣持匕首的手,青铜项圈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去查清楚。";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如果黄帝真的在粮食里下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青铜号角的呜咽。 灵山的云雾终年不散,十二巫女手持玉琮分列两旁。巫咸的龟甲在火盆上炙烤,裂纹在龟甲表面蜿蜒成诡异的图案。 ";天癸逆行,地脉翻涌。";巫咸的声音裹着松脂的气息,";猰貐大人的魂魄被困在黄泉入口。"; 黄帝的玄色王服在风中猎猎作响:";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十二巫女同时将玉琮插入地面,七十二根青铜柱从地下破土而出。猰貐的身躯悬浮在光柱中央,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色血珠。 ";他中了蛊毒。";巫彭的指尖在伤口上方游移,";蛊虫已经啃食了他的心肺。"; 黄帝猛然握紧佩剑:";是谁下的手?"; 回答他的是远处传来的青铜战鼓声。巫帝突然指着北方,她的瞳孔里映出漫天的青铜箭雨。 ";九黎的军队!";巫姑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打着蚩尤的旗号!"; 黄帝的佩剑出鞘三寸,又缓缓归鞘。他看着悬浮在光柱中的猰貐,忽然伸手扯下其颈间的蚩尤纹玉佩。 ";拥立新人。";他将玉佩抛向空中,";就说猰貐大人为救万民自愿成为镇守黄泉的巫觋。"; 十二巫女同时跪倒在地,巫咸的龟甲突然炸裂。在飞溅的碎片中,猰貐的眼睛猛然睁开,瞳孔里流转着黄泉的幽光。 盐池边竖起的青铜绞刑架高达三丈,贰负臣的四肢被青铜锁链穿透琵琶骨。危跪在台下,额头抵着染血的青铜钺。 ";我以黄帝之名,判处贰负臣叛国罪。";猰貐的声音通过青铜扩音器传遍盐池两岸,";罪当......"; ";等等!";危突然抬头,";我有证据!";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用朱砂绘制的星图。猰貐瞳孔骤缩,那是七日前他与黄帝秘密会晤时,星象师在他营帐中绘制的星图。 ";您以为是我们下的蛊?";危惨笑,";黄帝给的和解酒里早就下了蛊种!"; 猰貐感觉天旋地转,他想起七日前在黄帝营帐中饮下的那杯鸩酒。当时黄帝说那是庆功酒,酒中漂浮的枸杞形状像极了蚩尤的眼睛。 ";看看您的指甲。";危轻声说。 猰貐低头,发现十根指甲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黑色。更可怕的是,他闻到了人肉的香气——来自台下围观的人群。 ";蛊虫需要血肉喂养。";危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传来,";黄帝要您成为吃人的怪物,这样他就有理由再次征讨九黎。"; 盐池的雾气突然变得猩红,猰貐的青铜项圈发出刺耳的尖啸。他看到人群中有人开始互相啃咬,鲜血溅在青铜绞刑架上,发出欢快的鸣响。 ";杀了我!";贰负臣突然大喊,";快杀了我!"; 猰貐的手不受控制地掐住贰负臣的喉咙,青铜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的脖颈。在意识消散前,他最后看到的是远处灵山方向升起的青铜战旗,旗面上的蚩尤纹正在变成饕餮纹。 青铜鼎里的人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猰貐撕扯着大腿上的肌肉,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青铜酒爵里。他的指甲已经变成了弯曲的青铜利刃,瞳孔完全被幽蓝取代。 ";好吃吗?";黄帝的声音从鼎中传来。 猰貐猛然抬头,发现自己站在青铜鼎的边缘。鼎内翻滚的汤水中漂浮着九黎战士的头颅,他们的眼睛都被挖去,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黄泉的磷火。 ";您需要更多力量。";黄帝的身影从鼎中升起,他的面容与贰负臣重叠,";吃掉他们,您就能成为真正的魔神。"; 猰貐摇头,试图后退却发现双脚被青铜锁链锁住。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脊椎处长出青铜骨刺,肋骨间伸出节肢状的附肢,心脏位置跳动着半透明的蛊虫。 ";这不是我想要的和平。";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像金属摩擦。 黄帝突然大笑,笑声震得青铜鼎嗡嗡作响:";和平?你们九黎人天生就是吃人的野兽。看看你的子民吧。"; 鼎中浮现出盐池的景象,九黎人正在互相残杀。母亲啃食婴儿,兄弟相斫,鲜血染红了整个盐池。猰貐痛苦地闭上眼睛,却听到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吟。 ";接受你的命运吧。";黄帝的声音变得温柔,";你是九黎的蚩尤,你就该吃人。"; 猰貐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灵山方向升起的青铜战旗。旗面上的饕餮纹正在吞噬蚩尤纹,而他的心脏,已经完全变成了蛊虫的巢穴。 盐池的水面凝结着一层薄冰,猰貐站在冰面上,看着自己扭曲的倒影。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青铜覆盖,唯有心脏位置还残留着人类的皮肤。 ";您还在等什么?";巫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新的蚩尤已经继位,黄帝的大军正在逼近。"; 猰貐转身,看到十二巫女捧着青铜面具。面具上的饕餮纹与他心脏处的皮肤完美契合。 ";这是最后的机会。";巫彭将面具递给他,";戴上它,您就能摆脱蛊虫的控制。"; 猰貐的手悬在面具上方,他听到远处传来的战鼓声。那是九黎的战鼓,节奏与他心跳同步。 ";和平是要用血来换的。";他喃喃自语,突然抓住面具按在脸上。 青铜面具与皮肤接触的瞬间,猰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融化,青铜与血肉混合成可怕的形态。最终,一个高达十丈的青铜魔神矗立在盐池中央,他的瞳孔里燃烧着蚩尤的怒火。 ";告诉黄帝。";魔神的声音震动天地,";九黎的蚩尤,回来了。"; 远处,黄帝的青铜战车碾碎薄冰,玄女的北斗剑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一场新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而猰貐,或者说新的蚩尤,正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第137章 无常债 第137章 无常债 张无常握着判官笔的手微微发抖,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生死簿上,在“林小蝶”三个字上晕开一团墨渍。他抬头望向忘川对岸的人间,透过层层迷雾,隐约能看见那个身着月白襦裙的身影正坐在梳妆台前,乌发如瀑,正对着铜镜描眉。 “时辰到了。”牛头马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阴间特有的阴森寒意。张无常深吸一口气,将生死簿重新折好收入袖中,跟着两位鬼差跨过奈何桥。桥下的忘川水翻涌着血色浪花,冤魂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却早已习以为常。 林小蝶的魂魄离体时,正握着半支断簪。张无常看得清楚,那是支翡翠簪子,断裂处还带着凝固的血迹。她的魂魄飘到半空,回头望着床上自己的尸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牛头马面立刻上前锁住她的琵琶骨,却被她挣扎着甩开。 “我不甘心!”林小蝶的魂魄化作一道青光,就要往窗外冲去。张无常眼疾手快,甩出手中的勾魂索,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她的眼泪混着血泪滴落,在青砖上绽开朵朵红莲。 “姑娘,生死有命,节哀顺变。”张无常低声劝慰,却见林小蝶突然抬头盯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你是谁?”她沙哑着嗓子问,“为何我觉得...我们见过?” 张无常心中一惊,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引魂铃。那是他成为鬼差的信物,由孟婆汤熬制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寻常鬼魂见了都会退避三舍。可林小蝶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张大人,别跟她废话了。”马面催促道,“赶紧带回去复命,免得夜长梦多。”张无常点点头,正要动手,却见林小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她的指甲瞬间变长,化作锋利的鬼爪,狠狠抓向张无常的面门。 张无常慌忙后退,腰间的引魂铃发出刺耳的声响。林小蝶的魂魄在铃声中扭曲变形,最终瘫倒在地,变回原本的模样。她的眼中满是惊恐,仿佛刚才的攻击并非出自本意。 “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她虚弱地说,“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一直在说...要杀了你。”张无常皱起眉头,他从业二十年来,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事情。寻常鬼魂离体后,最多是执念不散,像林小蝶这样被某种力量操控的,还是头一回。 “先带回去再说。”张无常沉声说道,“牛头马面,你们俩押着她,我去禀告判官大人。”两位鬼差点头应是,各自取出锁链将林小蝶锁住。张无常转身欲走,却听见林小蝶突然喊住他:“大人,我...我好像记起你了。前世...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无常脚步一顿,心跳突然加速。他想起自己成为鬼差的缘由,正是因为前世救人一命,却因此丢了性命。难道这林小蝶,就是他前世救下的那个人? 回到阴间,判官查阅生死簿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张无常,你可知罪?”他厉声道,“林小蝶的阳寿本还有二十年,你为何提前勾了她的魂魄?” 张无常大惊失色,忙取出生死簿查看。果然,原本写着“卒于甲戌年二月廿六”的字迹,不知何时变成了“卒于甲辰年二月廿六”。他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 “大人,这生死簿被人动了手脚!”张无常辩解道,“属下今日勾魂时,分明看见生死簿上写的是甲戌年。”判官冷哼一声:“生死簿乃天机所系,岂是尔等能随意篡改的?若不是牛头马面及时发现,你险些酿成大祸。” 张无常看向站在一旁的牛头马面,却发现他们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他心中雪亮,知道此事必有蹊跷。“大人,恳请您让属下彻查此事。”他跪倒在地,“若真是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判官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应允。“也罢,念在你往日并无过错,暂且给你七日时间。若查不出真相,休怪本官无情。”张无常谢过判官,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证据,否则不仅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无辜之人。 接下来的几日,张无常暗中调查,发现林小蝶的死因果然不简单。她并非死于意外,而是被人下毒害死。更令人震惊的是,凶手竟然是她的未婚夫——当朝吏部侍郎之子李承恩。 “为什么?”张无常问林小蝶,“他为何要害你?”林小蝶含泪摇头:“我也不知道。承恩待我一向很好,从未有过争执。那天他来我家,说是带来了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我们喝了几杯,我就觉得头晕目眩...等我醒来,已经成了鬼魂。” 张无常皱起眉头,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李承恩身为吏部侍郎之子,前途无量,为何要冒险杀害未婚妻?除非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就在此时,孟婆突然来找张无常。“无常啊,老身有件事要告诉你。”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林小蝶的魂魄...有些不对劲。” 张无常心中一凛,忙跟着孟婆来到奈何桥边。孟婆指着桥下的忘川水说:“你看。”张无常探头望去,只见忘川水中倒映着林小蝶的身影,她的背后竟浮现出一个模糊的鬼脸。 “这是...摄魂术?”张无常惊呼道。孟婆点点头:“没错,有人在她体内种下了摄魂蛊,妄图操控她的魂魄。若不是老身及时发现,她怕是要沦为杀人工具了。” 张无常恍然大悟,难怪林小蝶会突然攻击自己。原来一切都是幕后黑手的阴谋,而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自己。 “孟婆,您可知是谁下的蛊?”张无常急切地问。孟婆摇头:“老身只看出是摄魂蛊,但具体是谁下的,还需你自己去查。不过老身可以告诉你,这蛊毒与阴间的某位大人有关。” 张无常倒吸一口凉气,阴间的官员竟然参与此事,看来事情远比他想象的复杂。他决定从李承恩入手,查清楚他背后的势力。 回到人间,张无常附身在一个小乞丐身上,暗中观察李承恩的动向。他发现李承恩近日频繁出入城南的一座破庙,似乎在与什么人秘密会面。 一日深夜,张无常尾随李承恩来到破庙。他躲在梁柱后,看见李承恩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黑袍人磕头。“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李承恩战战兢兢地说,“那林小蝶的魂魄已经被摄魂蛊控制,只要您一声令下,她就会去刺杀张无常。” 黑袍人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很好,李公子果然办事得力。不过,你最好祈祷张无常不要查到你头上,否则...呵呵。”李承恩吓得浑身发抖:“大人放心,小的做事一向谨慎,绝不会露出马脚。” 张无常心中大怒,正要现身抓人,却见黑袍人突然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他藏身的方向。“什么人?”黑袍人大喝一声,张无常暗叫不好,急忙施展隐身术离开。 回到阴间,张无常将所见所闻禀告判官。判官听完,脸色铁青:“此事涉及阴间官员,必须慎重处理。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等本官查明真相再说。” 张无常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遵命。他知道,判官说得没错,此事牵扯太大,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然而,就在张无常等待消息的时候,林小蝶的魂魄突然失踪了。看守她的鬼差被吸干了阳气,死状极其恐怖。张无常心中一惊,知道幕后黑手已经开始行动了。 “大人,林小蝶的魂魄不见了!”张无常冲进判官殿,焦急地说。判官的脸色也很难看:“本官已经知道了。看来对方已经沉不住气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张无常探头一看,只见牛头马面押着一个浑身发抖的鬼差走了进来。“大人,我们抓到了一个可疑人物。”牛头禀报,“他说有重要情报要禀告。” 那鬼差一见判官,立刻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不该收受贿赂,帮他们偷换生死簿。”判官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偷换生死簿?” 鬼差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幕后黑手买通了生死簿的保管鬼差,将林小蝶的死亡日期提前了二十年。而那个保管鬼差,正是张无常的顶头上司——生死簿主簿。 判官勃然大怒:“立刻将主簿拿下!”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阴风吹过,生死簿主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判官大人,何必动怒呢?”主簿冷笑道,“您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实话告诉您吧,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的主使...是您的上司,东岳大帝!”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东岳大帝乃阴间最高神只,掌管生死轮回,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你胡说!”判官怒吼道,“大帝怎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主簿哈哈大笑:“龌龊?大帝不过是想借张无常的手,除掉他的心腹大患罢了。张无常,你可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 张无常心中一凛,隐隐猜到了什么。主簿继续说道:“你前世是东岳大帝的左膀右臂,却因爱上了一个凡人女子而背叛了他。大帝震怒,将你打入轮回,并派我暗中监视。如今你成了鬼差,大帝担心你恢复记忆,所以才设下这个局,要借林小蝶的手杀了你!” 张无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林小蝶说过的话,想起她眼中的熟悉感。原来,他们真的有前世的纠葛。 “不...不可能。”张无常喃喃自语,“大帝怎会如此小心眼?”主簿冷笑:“小心眼?你前世可是差点毁了他的千年道行!他恨不得你魂飞魄散,又怎会容你活在世上?”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东岳大帝的法相降临。他身着衮龙袍,头戴太平冠,威严不可侵犯。 “东岳大帝!”判官等人慌忙跪倒在地。大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张无常身上:“张无常,你可知罪?” 张无常强压心中恐惧,昂首道:“大帝,我何罪之有?”大帝冷笑道:“你前世背叛本座,今生又妄图与本座作对,还敢说无罪?” 张无常深吸一口气,直视大帝的眼睛:“大帝,前世之事我已不记得,但今生我自问无愧于鬼差之名。若您真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请您放过无辜之人。” 大帝沉默片刻,突然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无愧于鬼差之名!本座倒要看看,你如何护得住那些无辜之人。”他一挥手,张无常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人间。 “无常哥哥!”熟悉的声音传来,张无常回头,看见林小蝶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巧笑倩兮。他愣住了,这不是他前世的记忆吗? “小蝶...”张无常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她的身体。林小蝶笑着摇头:“无常哥哥,我们已经阴阳相隔,你莫要再执着了。” 张无常心中大痛,他想起前世的种种,想起自己为了小蝶背叛大帝,最终魂飞魄散。原来,这一切都是轮回的因果。 “小蝶,对不起,我害了你。”张无常哽咽道。林小蝶摇摇头:“不,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执意要与你长相厮守,你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就在这时,东岳大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张无常,你可愿放下执念,重回本座身边?”张无常看向小蝶,又看向大帝,最终坚定地摇头:“不,我不愿。我已犯下一次错,不能再错第二次。” 大帝大怒,抬手就要灭杀张无常的魂魄。就在这时,小蝶突然挡在张无常身前:“大帝,求您放过无常哥哥。要杀就杀我吧。” 大帝冷笑:“你以为本座不敢杀你?”他指尖凝聚起一团黑色的阴气,就要朝小蝶射去。张无常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小蝶推出危险范围。 黑色阴气击中张无常的胸口,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在飞速消散。小蝶哭着扑过来,想要抓住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化作点点星光。 “无常哥哥!”小蝶的哭声撕心裂肺。大帝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正欲离开,却听见张无常最后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大帝,我愿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换小蝶轮回转世,永不入阴间。” 大帝愣住了,他没想到张无常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张无常的魂魄包裹其中。阎王的声音随之响起:“东岳大帝,你越界了。” 大帝脸色铁青,却不敢反驳。阎王现身,抬手一挥,小蝶的魂魄被送回了人间。张无常的魂魄则被金光托起,渐渐凝聚成型。 “张无常,你可愿成为本座的无常使,代本座巡查阴阳两界?”阎王问道。张无常看了看小蝶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大帝,最终点头应允。 “好。”阎王满意地点头,“从即日起,你就是本座的黑无常。至于东岳大帝...”他看向脸色难看的大帝,“本座会禀告玉帝,由他定夺。” 张无常成为黑无常后,尽职尽责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常常在人间巡查,远远地看着转世后的小蝶平安喜乐,心中虽有遗憾,但也感到欣慰。 而林小蝶,在轮回转世后,成了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她虽不记得前世之事,但每当看到天边的乌云,总会莫名地感到心悸。她不知道,那是黑无常在为她驱散灾厄。 至于东岳大帝,被玉帝贬为地府判官,永世不得再回天庭。生死簿主簿等人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轨,但张无常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也回不去了。他站在奈何桥边,看着来来往往的魂魄,轻声呢喃:“小蝶,愿你此世安好,来世...我们不再相见。” 忘川水依旧翻涌,孟婆汤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张无常握紧手中的勾魂索,转身走向下一个轮回。 第138章 黄泉案卷 第138章 黄泉案卷 秦牧的魂魄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焦黑的躯体蜷缩在青石板上。右手仍死死攥着半卷《孟子》,雨水将墨迹冲刷成蜿蜒的溪流,如同他未尽的仕途。 ";秦牧,时辰到了。"; 沙哑的声音惊得他一颤。转身时,两柄铁锁已穿透肩胛骨。牛头差役甩着带倒刺的锁链,牛鼻里喷出的黑气在雨幕中凝结成冰花。 ";我才二十岁!";秦牧徒劳地挣扎,透明的手掌穿过锁链,";家中还有八旬老母......"; ";生死簿上写得清楚。";马面抽出判官笔,在虚空中勾勒出朱红字迹,";雷击致死,魂飞魄散。你倒好,魂魄完整得像刚出炉的馒头。"; 鬼门关的青铜巨门缓缓开启,秦牧被一股阴风卷入。门内血河翻涌,腐尸随浪沉浮,岸边鬼差正用长叉将哀嚎的魂魄戳进油锅。热油飞溅在鬼卒脸上,竟在他们铁青的面皮上烫出滋滋作响的水疱。 ";秦公子留步!"; 一柄油纸伞挡住去路。持伞女子身着茜素罗广袖裙,腕间银铃轻响,面容却比忘川水更苍白。秦牧瞳孔骤缩——这分明是三年前投湖自尽的表妹江雪。 ";表姐?";他脱口而出,";你不是......"; ";嘘——";江雪指尖抵在他唇上,秦牧嗅到她袖中若有若无的苦艾香,";莫提阳世之事。";她解下腰间双鱼玉佩塞进秦牧手中,冰凉的玉髓里竟藏着半滴凝固的血泪,";若遇不公,可去三生石畔找我。"; 不等秦牧追问,马面的锁链已将他拖向判官殿。金砖铺就的殿内阴风阵阵,案头生死簿无风自动,朱笔判官正蘸着鸭血批注新魂。笔尖划过纸面时,秦牧听见细微的呜咽声,仿佛有无数冤魂在纸页间挣扎。 ";草民冤枉!";秦牧叩首时额头渗出青烟,";雷击纯属意外,求大人查阅生死簿。"; 判官猛然抬眸,额间天眼进出幽光:";生死簿乃天机,岂是尔等能窥?";他将朱笔往案上一拍,笔尖竟在石砖上灼出深坑,";来人,拖下去抽魂炼魄!"; 四名鬼卒刚要动手,殿外突然传来铜锣声。巡按御史持着尚方宝剑闯入,玄色官服上绣着北斗七星。剑穗上的明珠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震颤,映出秦牧扭曲的倒影。 ";东岳大帝有令,严查生死簿篡改案。";御史目光扫过秦牧,";这书生的魂火为何如此旺盛?"; 判官的喉结滚动两下:";回大人,此子阳寿已尽......"; ";放屁!";御史劈手夺过生死簿,";本官查过丁卯科进士名录,秦牧分明该活到七十二岁!";他指尖划过朱红字迹,突然僵住——那笔锋竟与判官的署名完全一致。 秦牧趁机望去,只见生死簿第壹仟叁佰页上,自己的名字被朱砂重重勾去,墨迹边缘还带着不规则的晕染,像是被泪水浸泡过。更诡异的是,相邻页面上竟有多处刮擦痕迹,露出下面原本记载的";雷击误伤";四字。 判官突然暴起,朱笔化作毒蛇扑向御史咽喉。秦牧想也不想,抓起案头镇纸砸去。青铜镇纸穿过判官躯体的瞬间,生死簿上的字迹竟开始褪色。判官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遁走时,秦牧看见他袖中飘落半张地契——上面赫然盖着阎罗王府的大印。 ";中计了!";御史惊觉时已晚,秦牧怀中的双鱼玉佩突然发烫,江雪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快去三生石!"; 忘川河畔,秦牧沿着血迹寻到江雪。她倚在三生石旁,半幅衣袖已被血水浸透,露出腕间狰狞的缢痕。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满人名,江雪的名字被朱砂描了千遍,笔锋处深深嵌入石缝。 ";你本不该来的。";她苦笑时咳出黑血,";三百年前我为等你,用红线将魂魄缝在三生石上......"; 秦牧颤抖着抚过石壁,发现自己的名字竟与江雪的刻在一起,字迹里渗着暗红。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科举放榜那日,他因名次被权贵顶替而投河自尽,江雪得知后在他坟前悬梁。棺木下葬时,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棺材板,在木纹里留下弯曲的血痕。 ";是我害了你。";秦牧将江雪抱进怀里,却发现她的魂魄正在消散,";我要救你!"; ";太迟了。";江雪的声音越来越弱,";生死簿被篡改三次,第一次是判官收了黄金千两,第二次是......"; 话音未落,一道天雷劈开黄泉路。阎罗王踏着祥云降临,手中捧着染血的生死簿。他腰间玉带上镶嵌的九颗夜明珠突然齐明,映出秦牧背后若隐若现的文曲星官印。 ";秦牧,你可知自己犯了七宗罪?";阎罗王的声音如闷雷,";藐视阴律,殴打判官,私闯生死簿......";他每说一项,手中的玉笏便亮起一道光,";更兼与孤魂野鬼私通,该当魂飞魄散!"; 江雪突然挣脱秦牧,跪到阎罗王面前:";求大王放过他!所有罪孽都是我一人所为,与秦牧无关......"; ";住口!";阎罗王挥动玉笏,江雪的魂魄被抽离出半缕,";本王念你痴情,准你轮回转世。至于秦牧......"; ";慢!";秦牧掏出双鱼玉佩砸向阎罗王,";生死簿上的墨迹未干,分明是你亲手篡改!"; 玉佩碎裂的瞬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秦牧看见江雪的魂魄被裹进金轮,而自己正被拖向无间地狱。最后一眼,他望见三生石上,两行新刻的字迹正在渗出鲜血: ";江雪,戊寅年十月初七卯时生,庚辰年三月初九丑时殁。"; ";秦牧,己卯年二月初四辰时生,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雨天。"; 秦牧的魂魄在无间地狱的铜柱上煎熬了七七四十九日。滚烫的铜汁顺着脊椎注入丹田,每寸骨骼都发出焦裂声。他数着头顶悬垂的铁钩,第七百次试图咬破舌尖保持清醒时,听见头顶传来锁链响动。 ";秦牧,巡按御史提审。"; 鬼卒的锁链穿透琵琶骨时,秦牧发现自己的魂体竟已凝结出实体。这副年轻躯体上布满新旧伤痕,右肩处还留着牛头差役初次勾魂时的倒刺印记。那些倒刺此刻泛着幽蓝的光,与巡按御史腰间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御史府的青石阶上,秦牧看见昨日行刑的鬼卒正跪在阶前。巡按御史高坐堂上,玄色官服上的北斗七星泛着冷光。案头摆放着十二道金牌,每道金牌上都刻着不同的罪名。 ";说吧,是谁指使你们篡改生死簿?";御史的镇纸重重拍下,震得秦牧伤口迸裂。他看见镇纸上刻着的";正大光明";四字,其中";光";字的最后一笔竟是一道未干的血痕。 鬼卒磕头如捣蒜:";小的只是奉命行事......三百年前判官大人收了江家十万两黄金,要让江雪姑娘的未婚夫婿......"; ";够了!";御史突然厉喝,";将证人押入冰牢候审。";他转头看向秦牧,眼神复杂,";本官已查明,你确实是被枉死之人。"; 秦牧正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喧哗。二十名金甲鬼卫撞开殿门,阎罗王的令牌在月光下泛着血光。为首的鬼卫雁翎刀上缠着红线,秦牧认出那正是江雪缝魂时用过的材料。 ";巡按御史目无尊上,私审朝廷命官!";鬼卫抽出雁翎刀,刀锋划破空气时发出鬼泣般的尖啸,";阎罗王有令,即刻收押秦牧!"; 秦牧被按倒在地时,瞥见御史袖中滑落半卷文书。泛黄的纸页上,";江雪";二字被朱砂圈住,旁边批注着:";庚辰年三月初九,借雷劫勾魂。";字迹与生死簿上判官的笔迹如出一辙。 秦牧在轮回道前醒来时,发现自己变回了二十岁的模样。忘川水在脚下流淌,奈何桥的另一端,江雪正捧着孟婆汤犹豫不决。汤碗边缘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其中";忘";字被刻意凿去。 ";喝了它。";孟婆的汤勺敲着碗沿,秦牧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嵌着凝固的血渍,";来世投个好胎。"; 江雪摇头,眼中倒映着秦牧的影子:";我要等他。";她的发间簪着一朵白色曼陀罗,花瓣上凝结着露珠般的泪滴。 孟婆冷笑:";三百年前你就该入轮回,偏要在三生石上刻什么情诗。如今他来了,你倒矫情起来?";她挥动汤勺,碗中汤汁突然化作血色锁链缠住江雪双足。 秦牧正要上前,轮回道突然剧烈震动。阎罗王带着鬼卫从天而降,手中生死簿无风自动。他的官服上绣着的阎罗印此刻竟变成了雷神的图腾。 ";秦牧,你阳寿已尽,为何滞留地府?";阎罗王翻开生死簿,秦牧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划到了畜生道,旁边批注着";不忠不孝,转世为犬";。 ";生死簿被人篡改!";秦牧指着阎罗王,";三百年前江雪本该投身富贵人家,却被你们生生困在这里!"; 阎罗王突然大笑,笑声震得忘川水掀起巨浪:";你以为篡改生死簿是为了黄金?错!是为了让江雪的魂魄成为引雷器!"; 秦牧瞳孔骤缩:";引雷器?"; ";不错。";阎罗王翻开生死簿,";每道天雷都需用至情至性之人的魂魄淬炼。三百年前江雪自缢时,她的执念正好......";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劈开黄泉路。秦牧看见江雪的魂魄被雷火包裹,渐渐化作半透明的晶体。而阎罗王的身影在雷光中扭曲,竟变成了当初那个朱笔判官! ";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秦牧怒吼着扑向生死簿。他的指尖触碰到纸面时,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被篡改的无辜者姓名。 判官挥动朱笔,将秦牧的名字划向畜生道:";下辈子做条狗吧!"; 千钧一发之际,巡按御史持剑劈开雷网:";秦牧接住!"; 双鱼玉佩在空中碎裂,露出藏在其中的半滴精血。秦牧的记忆瞬间复苏——他本是天界文曲星,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江雪则是他的护法仙娥,为救他自愿坠入轮回。 ";九娘!";秦牧大喊着抱住即将魂飞魄散的江雪。她的魂魄在他怀中逐渐凝实,露出额间未被孟婆汤洗掉的朱砂痣。 雷火中,秦牧的仙骨开始复苏。他咬破指尖,在生死簿上写下新的命格:";江雪,戊寅年十月初七卯时生,寿享百岁,子孙满堂。秦牧,己卯年二月初四辰时生,永镇雷部,护佑苍生。"; 判官发出凄厉的惨叫,被天雷轰成齑粉。阎罗王化作黑雾逃窜时,秦牧看见他的真面目——竟是天庭雷神!雷神的战锤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往生咒,每道咒语对应一个被天雷劈死的冤魂。 三日后,天庭凌霄宝殿。 秦牧跪在丹墀下,看着玉帝手中的生死簿。江雪的魂魄被封在琉璃瓶中,正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瓶身上缠绕着月老的红线,秦牧认出那正是江雪缝魂时用的材料。 ";秦牧,你可知罪?";玉帝的声音如洪钟,";私改生死簿,击杀地府要员,该当何罪?"; 秦牧叩首:";微臣愿以千年修为,换江雪轮回转世。";他的发间已出现银丝,那是透支仙力的征兆。 ";好个至情至性!";玉帝拂袖而起,";你二人本是天命之缘,却因雷神私怨遭此劫难。即日起,秦牧官复原职,江雪......"; ";等等!";秦牧突然抬头,";微臣还有一事相求。";他取出染血的生死簿,";地府腐败已久,生死簿被篡改无数次。请陛下准许微臣重审黄泉案卷,还天下亡魂公道。"; 玉帝沉吟片刻,将尚方宝剑掷在秦牧面前:";准奏。三日后,朕要看到新的生死簿。";宝剑落地时,剑身上浮现出历代文曲星的印记,最后定格在秦牧的官印上。 秦牧走出南天门时,怀里的琉璃瓶突然发烫。江雪的声音从瓶中传来:";文曲星君,你可还记得三百年前那首未写完的《鹧鸪天》?"; 秦牧望着下界的滚滚红尘,轻笑:";待我整理完黄泉案卷,定与你共赴人间,续写那阙《鹧鸪天》。";他的指尖划过琉璃瓶,瓶身浮现出半阙残词: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忘川河畔,三生石上的字迹正在重新排列。秦牧和江雪的名字旁,浮现出新的批注: ";情之一字,上可撼天,下可动地。生死簿易改,此心永难移。"; 第139章 阿璃 第139章 阿璃 大明朝万历年间,太行山脉深处有一处名为青丘别苑的狐仙聚居地。狐族遵循";千年报恩";的古训,通过帮助人类积累功德。然而近年山中有神秘势力频繁猎杀狐妖,取内丹修炼邪术,导致人妖两界关系紧张。 沈砚秋的青衫已被秋雨浸透,他握紧油纸伞柄,借着微弱的月光辨认山径。太行山脉的深秋格外寒冷,雾气中弥漫着松针的气息。忽然,前方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拨开荆棘丛,他看见一只毛色如雪的狐狸倒在血泊中,右后腿被铁夹死死咬住。狐狸的眼睛映着月光,竟有七分与人相似的哀戚。 ";莫怕,我来救你。";沈砚秋解下腰间玉佩,垫在铁夹边缘,用尽全身力气扳开机关。狐狸脱困后并未立刻逃走,而是用鼻尖轻蹭他的掌心,留下一道淡金色的印记。 当夜,书生借宿山神庙。睡梦中,他听见女子轻柔的声音:";沈郎相救之恩,阿璃铭记于心。待你金榜题名时,便是我报恩之日。"; 三年后,沈砚秋高中状元。庆功宴上,一位身着月白襦裙的少女翩然而至,自称是青丘狐族阿璃。她取出半块玉珏,与沈砚秋当年丢失的玉佩严丝合缝。 ";阿璃愿为沈郎鞍前马后,直至还清恩情。";少女跪坐在书房角落,素手研墨时腕间银铃轻响。沈砚秋发现,每当自己遇到危险,总有无形力量暗中护佑。 科考舞弊案爆发那日,锦衣卫包围府邸。阿璃手持白纸化作的长剑,在重围中辟出一条血路。她的发丝在风中扬起,露出耳后细小的绒毛。 ";快走!";她将沈砚秋推进密道,自己却被玄阴教的摄魂幡缠住。紧要关头,沈砚秋怀中的玉珏迸发强光,显现出上古巫族的图腾。 阿璃被摄魂幡困住,法力逐渐消散,意识却陷入五百年前的回忆。那时她还是小狐仙,父母死于玄阴教教主莫渊之手。如今虽容貌已改,但那邪恶气息让她确定,此人正是当年的凶手。 ";莫渊,你这恶徒,今日我定要为父母报仇!";阿璃拼尽全力挣扎。与此同时,密道中的沈砚秋觉醒巫族血脉,浑身血液沸腾,眼前浮现巫族传承记忆。他的双眼闪烁幽蓝光芒,周身散发出威严气息。 沈砚秋返回时被传送到青丘隐秘之地,遇到狐族护法苍岩。得知阿璃处境后,苍岩召集精锐随他前往玄阴教据点。此时莫渊正欲吸取阿璃内丹,沈砚秋带着狐妖们及时赶到。 ";莫渊,放开她!";沈砚秋怒吼,巫族力量爆发。两人展开激烈对决,天地变色,树木岩石纷纷破碎。阿璃挣扎起身,在苍岩帮助下恢复力量,化作白光融入沈砚秋体内。 ";莫渊,今日就是你的末日!";沈砚秋凝聚法印轰向对方心脏,莫渊惨叫着身体崩溃。玄阴教徒见状四散逃窜。 胜利的喜悦尚未消散,地底突然涌出黑色洪流。上古凶兽穷奇破土而出,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阿璃认出这是被封印的凶兽,惊呼莫渊试图借其力量称霸。 沈砚秋与阿璃在狐妖们的掩护下寻找穷奇弱点,最终合力击中其心脏。然而穷奇垂死挣扎,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千钧一发之际,太上老君座下童子现身,用法术将穷奇彻底封印。 百年后的桃花树下,阿璃轻抚轮回镜,镜中映出当年沈砚秋为救她逆天改命的画面。一阵微风拂过,身着青衫的书生驻足树下,腰间玉佩与阿璃手中玉珏发出共鸣。 ";沈郎,我们回家吧。";阿璃眼中泛起泪光。书生望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绒毛,露出似曾相识的笑容。在他们身后,青丘别苑的桃花正开得绚烂。 第140章 金蜱记 第140章 金蜱记 北宋政和七年,大名府马政司的厩吏们发现了一桩怪事。原本膘肥体壮的战马如同被抽了魂,毛色日渐枯槁,食量锐减,更有三十余匹良驹在月余间暴毙。这日卯时,新上任的提举官王焕正对着死马的尸检报告发愁,案头狼毫笔杆上的朱砂都洇开了。 ";大人,第三十七匹。";亲兵张虎的声音带着颤音。王焕抬头,正看见厩卒们抬着青骓马的尸体走过,那马的眼窝深陷,肚皮塌陷成船形,四肢瘦得像麻杆。他突然想起去年从西夏缴获的战马也是这般模样,当时军医说是中了蛊毒。 戌时三刻,王焕独自来到马厩。夜风卷着马粪味灌进领口,他紧了紧狐裘,灯笼的光晕扫过马槽。忽然,一声细微的";窸窣";从头顶传来。他举灯一照,梁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蠕动,像撒了把黑豆。 ";什么人?";王焕大喝一声,惊起满厩战马嘶鸣。黑点如雨坠落,他本能地闭眼,脸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再睁眼时,地上已满是黄豆大小的虫子,甲壳泛着青金色的光,正朝着马群游去。 ";不好!";王焕转身欲逃,却见最边上的战马突然暴起,前蹄在空中划出弧线。他急忙翻滚避开,后背重重撞在马桩上,眼前金星乱冒。恍惚间,他看见那马的腹部鼓起拳头大的包块,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第二日卯时,大名府经略使李延龄的帅帐里气氛凝重。案头堆着各州府送来的马政文书,李延龄的手指划过";疠疫";";虫蛊";等朱批,突然将茶盏扫落在地。 ";王焕,你是说那些虫子会吸血?";李延龄盯着跪在地上的提举官。王焕的官服上还沾着马粪,额角的伤口已经化脓:";回大人,卑职亲眼所见,那些金蜱专挑战马的血管处叮咬,被吸过血的马不出三日就...";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进来:";报...报经略使,西军送来的战马...都、都死了!";李延龄猛地站起,腰间玉牌砸在桌案上:";立刻封锁马政司,本官要亲自验尸!"; 验尸房里,仵作的柳叶刀划开死马的颈动脉,黑血中竟浮起密密麻麻的金蜱。李延龄强忍着恶心,看着那些虫子在血水里舒展触须,突然注意到马的耳后有个月牙形的伤口。 ";拿放大镜来。";李延龄接过随从递来的水晶镜,凑近观察伤口。在放大的视野里,他看见皮肤组织中有细小的卵鞘,呈螺旋状排列,边缘泛着诡异的荧光。 ";这不是普通的蜱虫。";仵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恐惧,";卑职曾在医书上见过记载,西域有一种';血蛭王';,能操控虫群,所过之处人畜皆成枯槁。"; 深夜,李延龄独自来到马政司的案卷房。烛火在羊皮卷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他终于在一本泛黄的《异物志》里找到记载:";金蜱者,生于地脉阴寒之处,聚而成群,大者如琵琶,吸人精血,寿逾千年。"; 窗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李延龄抓起佩剑冲了出去。月光下,马厩的木门正在剧烈晃动,门缝里渗出金色的虫群。他挥剑劈砍,却见剑锋所过之处,虫子如碎玉般飞溅,瞬间又聚合成团。 ";大人小心!";张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延龄转身,正看见一匹战马的眼球突然爆裂,数百只金蜱从中涌出。他本能地后退,却被门槛绊倒,眼看着虫群就要扑到面门—— 一道寒光闪过,张虎的雁翎刀将虫群劈成两半。李延龄趁机滚到一边,却见张虎的刀刃开始融化,冒出绿色的烟雾。他惊恐地发现,那些金蜱的体液竟有腐蚀性! ";快退!";李延龄大喊,拉着张虎冲向马厩后的水井。他抄起水桶砸向井口,井水混合着石灰倾泻而下,暂时压制住了虫群的攻势。 ";必须找到虫巢。";李延龄喘息着说,";古籍中记载,金蜱之王会在巢穴周围布置';虫道';,形如八卦。";张虎突然指向远处的草料场:";大人,那里的草垛排列好像不太对劲。"; 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草料场,月光下,二十四个草垛呈八卦方位排列,中间留出直径三丈的空地。李延龄刚要上前查看,脚下的青砖突然凹陷,露出一条幽深的地道。 地道里弥漫着腐尸的气味,李延龄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出洞壁上密密麻麻的虫蜕。走了约莫百步,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洞穴,洞顶垂落着钟乳石般的虫茧,每个茧里都包裹着半透明的幼虫。 ";小心!";张虎突然将李延龄扑倒在地。一道金色的影子从头顶掠过,带起腥风。李延龄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体长三尺的巨型金蜱,甲壳上布满眼睛状的斑纹,口器开合间滴落绿色毒液。 ";是蜱王!";李延龄怒吼着挥剑斩去,却被蜱王的螯足轻易地格开。剑锋擦过甲壳,迸出蓝色火花。蜱王发出刺耳的尖啸,洞穴四壁的虫茧同时破裂,无数幼虫如瀑布般涌来。 ";快退!";张虎将李延龄推向地道,自己却被虫群淹没。李延龄含着泪狂奔,身后传来战友最后的惨叫。当他跌跌撞撞冲出地道时,整座草料场已经被金色虫群覆盖。 ";来人!";李延龄嘶声下令,";用热油灌地道,给我把这些妖孽烧死!";士兵们抬来数十口油锅,煮沸的桐油顺着地道灌入洞穴。片刻后,地下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滚烫的虫尸混合着岩浆喷涌而出。 三天后,李延龄站在焦黑的草料场上,看着士兵们清理出的虫尸堆成小山。 李延龄望着远处的太行山,喃喃自语:";看来这虫灾背后另有隐情。";他突然想起《异物志》中的另一句话:";金蜱聚处,必有地脉之异。";或许,这场灾难的根源并不在虫,而在于地下涌动的神。 李延龄站在焦土上,靴底碾碎一只尚未断气的金蜱。那虫体竟渗出靛蓝色汁液,在青砖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湟州见过的情景——西夏巫师用活人祭祀时,祭坛上的血珠也曾呈现这种诡异的色泽。 ";大人,经略使请您过府。";亲兵的通报打断了他的思绪。 经略府后堂,李延龄看着沙盘上插满的令旗。大名府周边十三处水源标记都被朱砂圈住,最新的探报显示,卫河上游出现大量死鱼,鳞片上布满针孔状伤口。 ";这是刚从东京送来的密报。";经略使将黄绫诏书推过檀木桌案,";官家说...此事与《太平广记》记载的';地脉噬血';有关。"; 李延龄展开诏书,徽宗皇帝的瘦金体力透纸背:";着大名府速查地脉异动,若有妖邪作祟,可启用龙虎山雷法...";他的手指突然顿住,最后一行小字写着:";附张真人手札一封。"; 子夜时分,李延龄独自来到大名府城隍庙。月光下,泥塑的城隍爷手持笏板,眼睛却泛着诡异的红光。他刚要开口,供桌后突然转出个青衫道人,手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 ";张玄玑见过李将军。";道人稽首,道袍上绣着北斗七星,";贫道夜观天象,太行山西麓有地煞星芒涌动,这金蜱之祸不过是疥癣之疾。"; 李延龄打量着眼前的年轻道士,忽然注意到他耳垂上的青铜耳坠——与三年前战死的西夏国师佩戴的一模一样。还未开口,张玄玑已递上半块龟甲:";将军请看,这是贫道在虫巢深处发现的。"; 龟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西夏文,李延龄勉强辨认出";地脉";";祭坛";";永生";等字眼。当看到最后一行";丙午年五月初五,以万人血祭";时,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三年前的五月初五,正是我军大破西夏铁鹞子的日子。";李延龄握紧腰间横刀,";难道那些战死的西夏士兵..."; 张玄玑的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指向城隍庙地下。两人移开供桌,露出刻满符咒的青石板。李延龄刚要撬动石板,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条手臂粗的金色藤蔓破土而出,瞬间缠上他的脖颈。 ";屏住呼吸!";张玄玑甩出朱砂符咒,却见藤蔓遇火反而膨胀。李延龄感到窒息,朦胧中看见藤蔓尖端开出猩红的花朵,花瓣上布满复眼状的凸起。 ";用刀砍!";张玄玑将七星剑掷出。李延龄勉强握住剑柄,挥剑斩向藤蔓。剑身却如砍在橡胶上,只留下一道白痕。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到腰间的西夏骨笛——那是从敌酋尸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笛声响起的刹那,藤蔓剧烈收缩。李延龄瞅准时机,将骨笛插入藤蔓的";眼睛";。墨绿色汁液喷涌而出,整根藤蔓如同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 ";快走!";张玄玑拉着李延龄冲向地道。地道尽头是座青铜祭坛,中央竖立着九根蟠龙柱,柱身上的饕餮纹正在渗出黑血。祭坛中央的地穴里,盘绕着一条浑身覆盖金鳞的巨蟒,头部却长着人脸。 ";这是地脉之眼!";张玄玑的声音带着颤抖,";西夏人用活人祭祀,强行将龙脉转化为血脉。金蜱不过是守护这处祭坛的仆从!"; 巨蟒突然睁开双目,李延龄感到一股吸力将他拉向地穴。千钧一发之际,张玄玑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雷字符咒。紫色雷光劈中祭坛,九根蟠龙柱同时炸裂,巨蟒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金色烟雾消散。 ";快!";张玄玑指着祭坛上的青铜鼎,";用骨笛唤醒龙脉!";李延龄将骨笛抵在鼎耳上,激昂的笛声回荡在洞穴中。地面开始剧烈震颤,裂缝中涌出清澈的泉水,瞬间将整个祭坛淹没。 当李延龄和张玄玑爬出地道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城隍庙前的古槐突然发出新芽,枯萎的枝条在晨风中舒展。张玄玑望着远处的太行山,轻声道:";龙脉已归位,但西夏人埋下的血咒...";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战马嘶鸣。李延龄脸色大变,只见马政司方向腾起金色烟雾。他正要冲过去,张玄玑突然抓住他的胳膊:";等等!那不是普通的烟雾..."; 烟雾中走出个身着西夏服饰的女子,面纱下露出半张布满鳞片的脸。她手中捧着个青铜匣子,匣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李延龄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哭声分明是从他战死的长子口中发出的! ";李将军,别来无恙?";女子揭开面纱,另一半脸却是完好的汉人容貌,";我乃西夏国师之女赫连雪,今日特来取回父亲的骨笛。"; 李延龄握紧骨笛,却感到一阵眩晕。赫连雪的声音仿佛来自深渊:";你难道不想再见见你的儿子吗?他就在这匣中,用万虫之血维系着生机..."; 张玄玑突然甩出三张符咒,却被赫连雪挥手击飞。她指尖弹出金线,将李延龄束缚在地。就在金线即将穿透他心脏的瞬间,城隍庙的钟鼓声轰然响起,泥塑城隍爷的眼睛迸出金光。 赫连雪发出刺耳的尖叫,青铜匣子坠落在地。李延龄趁机挣脱束缚,将骨笛狠狠刺入匣子。婴尸发出凄厉的哭嚎,化作一团血雾消散。赫连雪的身影也随之变淡,消失前留下冷笑:";龙脉已乱,血祭将成..."; 赫连雪的笑声在晨雾中消散时,李延龄发现右手虎口已被骨笛震裂。张玄玑俯身查看青铜匣碎片,突然惊呼:";将军看!"; 破碎的匣体中,凝结的血块竟组成北斗七星图案。李延龄的冷汗浸透中衣——这正是三天前他在虫巢发现的西夏文密码。更骇人的是,血块中心嵌着半枚玉蝉,与他长子夭折时含殓的那枚形制相同。 ";这是尸解仙术的媒介。";张玄玑的罗盘指向东南方,";五月初五子时,卫河入河口会出现地煞冲煞。赫连雪若在那时完成血祭...";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二十余匹战马狂奔而来,鞍上骑士却无头颅,脖颈处蠕动着金色蜱虫。李延龄刚要抽刀,张玄玑已掷出五道雷符:";这些是尸傀!用雷法才能..."; 震耳欲聋的雷声中,尸傀们的躯干轰然炸裂,却见断肢处涌出更多金蜱,在空中聚合成九头巨蟒的虚影。李延龄认出这正是祭坛壁画上的";九婴噬天";图案,心下大骇。 ";快走!";张玄玑拽着他冲向城隍庙后巷。两人刚转过街角,身后的青石板突然爆裂,数十具穿着宋军甲胄的尸傀破土而出。李延龄瞳孔骤缩——其中一具的护心镜上,赫然刻着他长子的名字。 ";元儿...";李延龄的声音哽咽。那具尸傀的脊椎突然裂开,钻出条三尺长的金蜱,复眼映出赫连雪的面容:";李将军,想救你儿子的魂魄吗?五月初五子时,带着骨笛来卫河口。"; 张玄玑的七星剑突然发出龙吟,剑尖指向李延龄的后颈。李延龄本能地侧身,却见一道寒光擦过耳畔,将附着在衣领上的金蜱斩成两段。金蜱临死前释放的毒液在青砖上蚀出深痕,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蛊毒入心前还有三日。";张玄玑取出个葫芦,倒出颗牛黄丸塞进李延龄口中,";现在立刻去太行山镇守地脉的全真观,找我的师叔丘处机。"; 李延龄接过张玄玑递来的道袍,突然注意到他掌心的朱砂痣——与三年前战死的西夏斥候一模一样。还未开口,张玄玑已消失在晨雾中,只留下随风飘落的黄纸,上面写着:";丙午年五月初五,万人血祭。"; 太行山脉深处,全真观的钟鼓声惊起寒鸦。李延龄见到丘处机时,这位道祖正用拂尘扫去《道德经》上的积雪。老道的瞳孔竟是琥珀色的,倒映着李延龄背后若隐若现的金蜱虚影。 ";张玄玑那小子还是藏不住事。";丘处机将李延龄让进丹房,炉中烧着辟毒的雄黄,";你可知宋徽宗为何派龙虎山的人来?"; 不等回答,老道揭开陶瓮,里面泡着具西夏人的尸体。尸体心口插着青铜剑,周围结着冰晶。李延龄惊觉这正是三年前被他斩首的西夏国师,其颈骨上的刀痕与自己佩刀的缺口完全吻合。 ";龙虎山的人在寻找';地脉眼';。";丘处机用银筷夹出尸体肝脏中的冰晶,";他们想用雷法强行净化被污染的龙脉,却不知这会引发更大的灾劫。"; 李延龄望着窗外翻滚的云海,突然想起赫连雪的话。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却见晴朗的天空中浮现出九个漩涡状云团,形如九婴的头颅。 ";五月初五子时,九婴星象现世。";丘处机将冰晶放入李延龄掌心,";你要在卫河口做个选择:是用骨笛唤醒被囚禁的龙脉,还是让龙虎山的雷法劈开地脉。"; 卫河口的芦苇荡在暮色中泛着血光。李延龄换上道袍,腰间别着丘处机所赐的";斩邪剑";。远处传来龙船的鸣锣声,三艘插着";龙";字黄旗的楼船正逆流而上。 ";李将军好兴致。";赫连雪的声音从芦苇深处传来。她踩着水面而来,每一步都在江面上凝结出冰花。李延龄的骨笛突然发烫,他看见水中倒映出数百具浮尸,正是三年前战死的宋军将士。 ";你用金蜱控制他们的魂魄。";李延龄握紧斩邪剑。赫连雪揭开面纱,完好的半张脸突然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虫群:";错了,是你们汉人皇帝用《太平广记》的禁术,将我父亲的魂魄封在地脉里!"; 江心的漩涡突然扩大,露出青铜打造的祭坛。李延龄认出这正是城隍庙地下祭坛的翻版,九根蟠龙柱上缠绕着活人的肠子。当看到其中一根柱子上的护军虎头纹时,他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他长子所属的神卫营标志。 ";以万人血祭,换地脉永生。";赫连雪张开双臂,江面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金蜱,";李将军,你儿子的魂魄就在祭坛中央。是要救他,还是要守护这个腐败的朝廷?"; 远处传来雷声,李延龄看见龙虎山的雷法道士已经布阵。他摸出丘处机给的冰晶,突然发现上面刻着极小的一行字:";用骨笛唤醒龙脉,以血为引。"; ";我选第三个答案。";李延龄将冰晶刺入心口,鲜血顺着剑身流淌,";以我李门三代忠魂,换地脉清明!"; 斩邪剑发出龙吟,江面被红光撕裂。李延龄的身影在雷光中化作金色巨龙,撞向祭坛。九根蟠龙柱轰然倒塌,露出地脉眼深处的巨大漩涡。他看见赫连雪惊恐的表情,看见儿子的魂魄在漩涡中挣扎,更看见宋徽宗站在云端,手持《太平广记》露出冷笑。 当雷法道士们赶到时,卫河口只剩下半块骨笛和一滩凝固的金色血液。三年后的政和十年,开封府流传着新的志怪故事:有渔夫在黄河中打捞出块龙鳞,上面竟映出李延龄将军持剑斩龙的影像。 政和十年孟夏,东京汴梁的蝉鸣里浸着铁锈味。张择端搁下画笔,望着《清明上河图》中虹桥下的客船。本该空载的货舱里,分明晃动着青铜祭器的冷光。 ";画师可曾见过此物?";身后突然响起清冷女声。张择端转身,见一戴帷帽的女子手持半块龟甲,正是三年前卫河口消失的赫连雪。 未等回答,女子揭开面纱,完好的半张脸已布满鳞片。她指尖在画卷上轻轻一点,虹桥的朱漆突然剥落,露出西夏文符咒:";丙午年五月初五,万人血祭";的字样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千里外的大名府,李延龄的副将张虎正在擦拭将军的遗甲。突然,甲胄上的衔环自行解开,护心镜映出卫河口的血色漩涡。他耳边响起李延龄最后的嘶吼:";莫信龙虎山!"; 与此同时,汴梁皇宫的艮岳深处,宋徽宗正将李延龄的骨笛插入青铜鼎。鼎中翻滚的药汤突然凝固,浮现出";龙脉已死";四个大字。道君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太平广记》无风自动,翻到";尸解仙";章节。 ";陛下,金国国师求见。";童贯的通报声中,一股腥风卷着雪花涌入殿内。身着萨满服饰的女真巫师踏冰而来,背后跟着十二具青铜傀儡,每具傀儡的心脏位置都嵌着块龙鳞。 ";赵官家好手段。";国师的女真语中带着生硬的汉语,";用李延龄的龙魂镇压地脉,却不知龙脉已被我族种下';冰蚕蛊';。"; 徽宗的指尖抚过案头的汝窑茶盏,釉色中的冰裂纹突然蔓延至整座大殿。他望着国师背后的傀儡,发现其中一具的面容竟与李师师有七分相似。 李师师的妆阁里,名妓正在为客人唱新词。琴弦突然绷断,她看见镜中自己的影子变成了李延龄的模样。青铜镜突然炸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卫河口";三个字。 ";姑娘可是不舒服?";客人关切的声音中,李师师摸到了藏在袖中的龙鳞——那是李延龄战死前托人送来的信物。三年来,每当她抚弄这枚鳞片,总能听见黄河水咆哮的声音。 卫河口的芦苇荡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张虎依照李延龄的遗愿,将将军的衣冠冢建在当年祭坛遗址上。碑文中";尽忠报国";四字尚未刻完,地面突然裂开,喷出的不是泥土,而是密密麻麻的金蜱。 ";将军显灵了!";士兵们惊恐后退。张虎却发现金蜱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指向东北方的燕山山脉。他取出李延龄的佩刀,刀身突然发出龙吟,刀刃上浮现出";尽忠报国";的血字。 燕山深处,金国国师将十二具青铜傀儡埋入地脉眼。当最后一具傀儡入土时,整个山脉突然剧烈震颤,地缝中渗出黑色毒液。国师望着东南方的汴梁城,露出满意的笑容:";冰蚕蛊将顺着地脉啃食龙脉,不出三年,中原大地将化作冰原。"; 汴京皇宫的星象台上,龙虎山张天师正在观测天象。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手中的浑天仪齿轮疯狂倒转,指向代表帝王星的紫微星——此刻,那颗星辰周围环绕着九颗暗星,正是传说中的";九婴噬帝";之兆。 ";陛下,大事不妙!";张天师冲进艮岳时,正看见徽宗将李师师的画像投入青铜鼎。鼎中升起的烟雾凝聚成李延龄的身影,龙魂开口道:";赵佶,你用万人血祭修炼尸解仙术,终将招致天谴!"; 徽宗癫狂大笑,抓起鼎中的龙鳞贴在胸口:";天谴?朕已与地脉共生,待修成金仙之日...";话音未落,鼎中突然喷出黑色毒液,将他的右臂腐蚀殆尽。 李师师的马车疾驰在汴河大堤上。她怀中的龙鳞滚烫如炭,指引着她来到李延龄的衣冠冢前。月光下,无数金蜱组成李延龄的轮廓,他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下传来:";用我的骨血,唤醒沉睡的龙魂。"; 李师师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墓碑上。大地剧烈震颤,李延龄的遗甲破土而出,穿戴在虚无的龙形气团上。龙魂仰头长啸,声震四野,震碎了金国国师的冰蚕蛊。 远在燕山的金国国师突然呕出黑血,他惊恐地发现,十二具青铜傀儡正在自行解体,化作金粉飘向汴梁。而他费尽心血种下的冰蚕蛊,竟被一股金色龙涎包裹,反哺了中原龙脉。 ";不可能...";国师的声音被风雪吞没。他不知道,李延龄的龙魂早已与宋徽宗种下的尸解仙术同归于尽,而李师师滴落的龙鳞血,唤醒的是真正的华夏龙脉。 宣和七年,金军南下的铁蹄踏碎了汴梁的繁华。张择端在逃亡途中,将《清明上河图》投入黄河。画卷在水面展开,虹桥下的客船突然活了过来,船上满载的青铜祭器中,隐约可见李延龄的龙魂在护佑着难民。 许多年后,有人在黄河底捞出块龙鳞,上面刻着两行小字:";靖康耻未雪,龙魂守山河。";每当暴雨倾盆,人们总能听见黄河水咆哮中夹杂着战马嘶鸣,守护着这片多难的。 第141章 西市奇案 第141章 西市奇案 唐高宗永徽年间,长安城西市发生离奇命案。波斯富商阿罗憾在自家密室中离奇死亡,尸体表面无伤却呈现诡异青紫色,现场遗留半枚突厥银币和神秘符咒。此案牵涉波斯商队、突厥使团、长安权贵多方势力,更与十年前一桩悬案隐隐相关。 永徽四年仲春,长安城柳絮纷飞。西市波斯邸店的朱漆大门前,两尊鎏金狻猊兽首门环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波斯富商阿罗憾的管家阿里木跪在门槛上,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板缝,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呜咽。 ";大人,我家主人...他...他...";阿里木突然呕出一口黑血,染红了胸前的锦袍。大理寺推事沈砚秋按住他抽搐的肩膀,目光越过晃动的灯笼,看见雕花木门上斑驳的暗红血迹。 仵作王三刀掀开青布,尸体暴露在月光下。阿罗憾双手交叠于胸前,面容祥和如眠,唯有指甲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沈砚秋注意到死者右手无名指戴着的蓝宝石戒指,戒面上刻着琐罗亚斯德教的圣火图腾。 ";尸斑呈暗紫色,分布于背部及四肢,角膜中度浑浊。";王三刀用银针刺入死者心口,针体瞬间变黑,";砒霜中毒,但剂量不足以致命。"; 沈砚秋皱眉环顾密室。四壁绘满飞天乐伎壁画,穹顶镶嵌着波斯风格的星象图。案几上烛台倾倒,凝固的蜡油里混着半枚银币,边缘有不规则缺口。墙角的青铜香炉里残留着灰白色香灰,凑近细嗅有苦杏仁味。 ";门窗从内反锁,唯一通风口只有鸽子能通过。";随行的金吾卫校尉李崇义踢了踢地上的顶门杠,";除非凶手会穿墙术。"; 沈砚秋蹲下身,用镊子夹起香灰中的异物。那是半片极小的鳞片,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突然,窗外传来琴弦断裂的声响,他抬头看见对面楼阁的雕花窗棂后,一抹绯红纱裙一闪而过。 二更梆子响过三遍,沈砚秋独自来到西市胡姬酒肆。珠帘内传来琵琶声,弹的正是《秦王破阵乐》。当值的胡姬告诉他,苏璃姑娘今晚告假,说是要去祆祠做法事。 祆祠位于西市西北角,鎏金幡幢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沈砚秋刚踏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子的惊呼。他抽出腰间横刀冲进去,看见苏璃被两个蒙面人按在供桌上,其中一人手持弯刀正欲划向她的咽喉。 ";住手!";沈砚秋的刀光掠过蒙面人的手腕,那人吃痛松手,苏璃趁机滚到一旁。两个刺客对视一眼,突然抛出烟雾弹。沈砚秋挥刀劈开烟雾,再睁眼时,刺客已不见踪影,只剩苏璃蜷缩在角落发抖。 ";他们是谁?";沈砚秋扶起苏璃,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苦杏仁味。苏璃抬起脸,月光照亮她眼角的泪痣,";是突厥人,他们想要我的命..."; 沈砚秋将苏璃护送至大理寺少卿府邸暂避,转身时发现她遗落的纱巾上沾着几点朱砂。更蹊跷的是,仵作王三刀在查验刺客衣物时,竟从布料纤维里提取出与案发现场相同的珍珠母贝鳞片。 ";这些鳞片绝非中原物产。";王三刀用放大镜观察着玻璃片上的样本,";倒像是西域雪蛤的分泌物,只有龟兹国的萨满巫师才会用此物绘制符咒。"; 沈砚秋猛然想起苏璃自称龟兹乐姬,立刻策马赶回西市。祆祠的供桌上散落着撕碎的羊皮卷,他在香炉灰里找到半张星象图残片——与阿罗憾密室穹顶的图案完全吻合。 子时三刻,西市胡姬酒肆的地窖传来打斗声。沈砚秋踹开腐朽的木门,看见两个波斯商人正在争夺一个鎏金匣子。匣中除了染血的突厥服饰,还有一封密函,落款赫然是十年前失踪的父亲沈廷玉。 ";突厥人要在二月二龙抬头那日...";密函后半截被火烧毁,但沈砚秋认出父亲独有的瘦金体笔迹。他攥紧信纸冲回大理寺,却发现苏璃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张字条:";欲知真相,戌时祆祠见。"; 戌时,沈砚秋身着夜行衣潜入祆祠。月光透过琉璃窗棂,在地上投出斑驳光影。供桌中央的青铜灯台突然旋转,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 地道尽头是个宽敞石室,墙壁上嵌着十二具波斯天葬台。苏璃跪坐在血泊中,匕首正抵在一名波斯少年咽喉处。 ";沈推事来得正好。";苏璃抬头轻笑,";让你看看真正的凶手。";她手腕翻转,匕首划过少年脖颈的瞬间,沈砚秋的横刀已架在她肩头。 ";等等!";少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突厥口音,";我是阿罗憾之子,十年前被突厥人掳走的波斯质子..."; 沈砚秋瞳孔骤缩,十年前父亲调查的正是波斯商队质子失踪案。他夺过苏璃手中的匕首,发现刀刃上刻着突厥文";血祭";。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天葬台后传来机关开合的轰鸣。沈砚秋抱着波斯少年冲出祆祠时,整座建筑正在剧烈崩塌。他看见人群中长孙无忌的身影一闪而过,而远处突厥使团驻地的狼头旗帜,正被夜风撕成碎片。 波斯少年名叫巴赫拉姆,他的证词揭开了十年前震惊朝野的商队失踪案真相。当时一支护送萨珊王朝宝藏的波斯商队途经玉门关,遭遇突厥骑兵突袭。但真正的阴谋发生在商队被俘之后——突厥萨满用幻术制造了";集体自燃";的假象,实则将一百二十名商队成员秘密运往漠北。 ";他们在天葬台用活人祭祀,取其骨髓炼制长生药。";巴赫拉姆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排列成行的针孔,";阿罗憾大人是祆教祭司,暗中用圣火净化被抽取骨髓的幸存者。"; 沈砚秋的手突然颤抖,父亲当年的调查报告中确实提到";玉门关外三十里有地脉异常";。他猛然想起阿罗憾密室穹顶的星象图,与突厥狼头旗帜上的图案在特定角度下竟能拼接成完整的星轨。 与此同时,长孙无忌的书房里烛火通明。太尉大人捏着密报的手青筋暴起:";你说突厥使团携带了十车';西域香料';?立刻派人去查验!";他推开紫檀木柜,暗格里赫然藏着与阿罗憾密室相同的星象图,只不过标注的方位指向了长安城的地下水道系统。 契苾明在祆祠废墟中发现的狼首玉佩开始渗出暗红色纹路,当月光照在";狼眼";的祖母绿宝石上时,石壁上突然浮现出用突厥文写的血字预言:";血月映长安,狼族归故园";。随行的突厥巫师伏地痛哭,声称这是狼神降世的征兆。 二月初二清晨,沈砚秋在大理寺archives发现了至关重要的证据——十年前突厥使团进贡的贡品清单里,赫然列着";龟兹幻术典籍十卷";。联想到苏璃精通幻术且身上有苦杏仁味,他突然明白:阿罗憾密室的";完美毒杀";,很可能是利用了西域特有的";龟兹散";。 这种毒药需配合特定香料燃烧才能挥发,而苏璃在案发当晚出现在祆祠做法事,正是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更可怕的是,二月二的血月之夜,长安城西市的地下水道将迎来每月一次的潮汐倒灌,这很可能是突厥人实施大规模毒杀的最佳时机。 沈砚秋立即召集金吾卫封锁西市,但为时已晚。当第一声钟鸣响起,西市各处水井突然泛起诡异的蓝光,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杏仁味。他看见长孙无忌站在朱雀大街的城楼上,手中捧着阿罗憾的蓝宝石戒指,而远处突厥使团驻地的狼头旗帜,正被染成血红色。 含元殿的白玉台阶被染成猩红,突厥使团的弯刀在晨雾中泛着寒光。沈砚秋护着李治退入密道时,听见契苾明的狼首玉佩在身后发出裂帛般的脆响。那个总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突厥王子,此刻正用胸膛替皇帝挡住苏璃的淬毒短刃。 ";快逃!";契苾明的血染红了龙纹黄袍,他的狼瞳里倒映着穹顶崩塌的画面,";地下...有东西!"; 密道深处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沈砚秋终于看清突厥人的终极阴谋——十具青铜浑天仪正在地下水道口缓缓转动,将昨夜混入甜水井的";龟兹散";随着潮汐倒灌输送至整个长安城。而长孙无忌的尸身正跪在浑天仪中央,他手中的蓝宝石戒指与阿罗憾的戒指拼成完整的星象图,指向含元殿下方的龙脉。 ";这就是你们要的长生?";沈砚秋抽出父亲遗留的雁翎刀,刀身映出苏璃戴着面纱的脸。这个自称龟兹乐姬的女子此刻穿着突厥萨满服饰,发间插着染血的雪蛤鳞片。 ";沈推事还是那么天真。";苏璃的声音带着魔性回响,";当圣火吞噬长安,狼神就会降临。阿罗憾那老东西想用圣火净化毒雾?可笑!";她抛出十二枚银铃,密道四壁突然浮现出波斯商队被活祭的幻象。 沈砚秋猛然想起祆祠天葬台上的十二具尸骸,终于明白阿罗憾密室穹顶星象图的真正含义——那是十二星宫的方位,对应着长安城十二处水源。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父亲密函的火漆印上,暗藏的夹层里掉出半块龟兹令牌。 ";以圣火之名!";沈砚秋将令牌嵌入浑天仪凹槽,十二具天葬台同时喷出金色火焰。苏璃发出凄厉尖叫,她的幻术在圣火中化作齑粉。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含元殿废墟时,沈砚秋看见地下水道口浮起无数具波斯商队骸骨,他们的手骨都保持着祈祷的姿势。 三个月后,长安城西市重建完毕。沈砚秋站在阿罗憾的新墓碑前,将半枚突厥银币嵌入碑顶的圣火图腾。碑文用汉文和粟特文写着:";这里长眠着用生命守护丝绸之路的人。"; 太极宫的偏殿里,李治摩挲着契苾明临终前塞给他的狼首玉佩。破碎的玉佩内部,一行极小的突厥文若隐若现:";血月非灾,是为黎明。"; 西域流沙中,一队波斯商旅正护送着真正的萨珊王朝宝藏。队伍最前方的驼铃上,系着半片珍珠母贝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第142章 推恩令 第142章 推恩令 建元二年,长安城里的槐树刚刚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在春风中轻轻摇曳。主父偃站在丞相府的庭院里,仰头望着那朱红色的廊柱,心中暗自感叹。这是他第三次来到这里,却依旧被这宏伟的建筑所震撼。 “主父大人,请随我来。”一个身着青衫的小吏打断了他的思绪。主父偃点点头,跟随小吏穿过宽敞的庭院,走进了丞相府的正厅。 厅内,窦婴正坐在案前,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章。主父偃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召见。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案头的竹简,发现上面赫然写着“推恩令”三个字。 窦婴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盯着主父偃:“听说你又在陛下面前鼓吹你的推恩令?” 主父偃从容不迫地回答:“回丞相大人,推恩令乃安国之策。如今诸侯坐大,尾大不掉,若不加以限制,恐后患无穷。” 窦婴冷笑一声:“你可知吴王刘濞曾言‘天下者,高祖之天下,非刘氏之天下’?七国之乱虽已平定,但诸侯王的势力仍不容小觑。你这推恩令,看似削弱诸侯,实则是在玩火自焚。” 主父偃正色道:“丞相大人,推恩令并非要剥夺诸侯的权力,而是让他们将封地分封给更多的子弟。如此一来,诸侯的势力自然分散,中央集权得以加强。这是利国利民之举,还望丞相大人三思。” 窦婴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可知你这推恩令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那些诸侯王,哪个不是手握重兵,财大气粗?他们岂会坐视自己的权力被瓜分?” 主父偃坚定地说:“为了大汉的长治久安,即便粉身碎骨,主父偃也在所不惜。” 窦婴盯着主父偃看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且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主父偃告辞出来,心中却并不轻松。他知道,窦婴的反对只是推恩令面临的诸多挑战之一。更大的阻力,还在后头。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房檐上跃下,手持利刃,直扑主父偃而来。主父偃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避。刺客的刀锋擦着他的衣袖划过,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有刺客!”护卫们大声呼喊着,纷纷抽出刀剑,冲了过来。刺客见势不妙,转身欲逃。主父偃大喝一声:“哪里走!”抬腿便是一脚,将刺客踹倒在地。护卫们一拥而上,将刺客擒获。 主父偃走上前去,仔细打量着刺客。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材瘦削,目光中透露出一股狠劲。 “说,是谁派你来的?”主父偃厉声问道。 刺客冷笑一声:“要杀便杀,何必多问!” 主父偃知道,这样的刺客必定是受过训练的死士,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情报,怕是难上加难。他挥了挥手,让护卫将刺客押下去严加审问,自己则陷入了沉思。 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是诸侯王,还是朝中的政敌?主父偃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推恩令的推行,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夜幕降临,长安城里灯火通明。主父偃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捧着一卷《韩非子》,却无心阅读。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白天的刺杀事件。 “大人,卫青将军求见。”一个家丁进来禀报。 主父偃心中一喜,急忙起身相迎。卫青是汉武帝的宠臣,也是他在朝中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之一。 “仲卿,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主父偃问道。 卫青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大人推行推恩令,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还望多加小心。” 主父偃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仲卿提醒。只是这推恩令,关乎大汉的兴衰存亡,即便前路荆棘满布,我也定要坚持到底。” 卫青叹了口气:“大人的决心,我钦佩不已。只是如今朝中局势复杂,窦婴丞相和王太后都反对推恩令,大人行事,还需谨慎。” 主父偃沉默片刻,说道:“仲卿,你可知吴王刘濞当年为何谋反?” 卫青摇摇头:“愿闻其详。” 主父偃缓缓说道:“吴王刘濞,乃高祖刘邦之侄。他占据三郡五十三城,富可敌国。景帝时期,晁错建议削藩,吴王便联合六国诸侯,以‘清君侧’为名发动叛乱。七国之乱虽被平定,但诸侯王的势力并未被彻底铲除。如今,他们依旧拥有强大的军事和经济实力,对中央构成严重威胁。推恩令,正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而设。” 卫青点点头:“大人所言甚是。只是这推恩令,如何才能顺利推行?” 主父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仲卿,你可知‘欲擒故纵’之计?” 卫青疑惑地看着他:“愿闻其详。” 主父偃压低声音,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一遍。卫青听完,不禁拍手叫好:“大人此计,妙哉!妙哉!” 两人又密谈了许久,直到夜深人静,卫青才告辞离去。主父偃站在门口,望着卫青远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推恩令必定能够成功推行,大汉王朝也将迎来真正的繁荣昌盛。 次日清晨,主父偃早早地来到了未央宫。他知道,今天将是推恩令命运的关键时刻。 汉武帝刘彻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威严地扫视着殿下的文武百官。他的目光在主父偃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向窦婴:“丞相,推恩令之事,你意下如何?” 窦婴向前一步,朗声说道:“陛下,推恩令看似美意,实则暗藏隐患。若诸侯纷纷将封地分封给子弟,恐会导致地方割据,重蹈七国之乱的覆辙。” 主父偃急忙出列,反驳道:“丞相所言差矣。推恩令并非强迫诸侯分封,而是允许他们自愿将封地分给子弟。如此一来,诸侯的势力自然分散,中央集权得以加强。这正是‘众建诸侯而少其力’之策,陛下英明神武,当能洞察其中利弊。” 汉武帝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其他大臣:“诸位爱卿,可有何见解?” 朝堂上一片寂静。许久,御史大夫韩安国出列说道:“陛下,推恩令虽好,但需徐徐图之。若操之过急,恐会引发诸侯不满。” 主父偃心中一沉,知道韩安国的话代表了许多大臣的心声。他正要开口反驳,却听汉武帝说道:“推恩令之事,朕意已决。即日起,在全国范围内推行推恩令。” 主父偃心中大喜,急忙跪倒在地:“陛下圣明!”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故发生了。一个身着朝服的官员突然冲出队列,大声喊道:“陛下,不可推行推恩令!” 汉武帝皱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反对?” 那官员跪倒在地,颤声说道:“微臣乃胶东王刘寄的长史。胶东王闻听推恩令之事,甚是惶恐,特派微臣前来劝谏陛下收回成命。” 汉武帝大怒:“大胆!胶东王竟敢干预朝政?” 那长史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叩头:“陛下息怒,胶东王并无此意,只是担心推恩令会引发诸侯不满,动摇大汉根基。” 汉武帝正要发作,主父偃急忙说道:“陛下,胶东王的担忧,正说明推恩令切中要害。若诸侯真心拥护朝廷,又岂会害怕推恩令?” 汉武帝点点头,对那长史说道:“回去告诉胶东王,推恩令乃朕深思熟虑之举,任何人不得违抗。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那长史战战兢兢地退下了。汉武帝环视朝堂,厉声说道:“推恩令即日起生效,朕命主父偃为特使,前往各地宣旨。诸位爱卿,务必全力配合。” 主父偃跪倒在地,激动地说道:“微臣定当不负陛下重托!” 退朝之后,主父偃刚走出宫门,就被一群官员围住了。他们七嘴八舌地劝谏道:“主父大人,推恩令万万不可推行啊!” 主父偃正色道:“诸位大人,推恩令乃利国利民之举,为何反对?” 一个官员低声说道:“主父大人有所不知,诸侯王们早已暗中勾结,若推行推恩令,恐会引发叛乱。” 主父偃冷笑一声:“若他们真敢叛乱,朝廷正好借机将其铲除。大汉的江山,岂容他人觊觎!” 官员们见主父偃态度坚决,只好纷纷散去。主父偃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看来,推恩令的推行,必定会遭遇重重阻力。但为了大汉的长治久安,他必须坚持下去。 回到家中,主父偃刚刚坐下,一个家丁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快不行了!” 主父偃大吃一惊,急忙冲进内室。只见妻子王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女儿小婵跪在床边,不停地哭泣。 “夫人!夫人!”主父偃大声呼唤着,泪水夺眶而出。 王氏缓缓睁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夫君……妾身怕是不行了……你要好好照顾小婵……” 主父偃握住王氏的手,哽咽着说:“夫人,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请太医来!” 王氏摇摇头:“不用了……夫君,你要记住……推恩令……一定要推行下去……这是妾身最后的心愿……” 说完,王氏便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主父偃悲痛欲绝,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女儿小婵扑在母亲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料理完王氏的后事,主父偃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他想起妻子临终前的话,心中更加坚定了推行推恩令的决心。他知道,妻子的死,与推恩令有关。那些反对推恩令的人,很可能是为了打击他,才对他的家人下毒手。 主父偃擦干眼泪,对女儿小婵说道:“婵儿,为父要去外地公干,你留在长安,由乳母照顾。你要听话,好好读书,不要让为父担心。” 小婵懂事地点点头:“父亲放心,婵儿会乖乖的。” 主父偃又交代了乳母几句,便收拾行装,踏上了前往各地宣旨的征程。他知道,这一路上必定充满了危险和挑战,但为了大汉的未来,他必须勇往直前。 主父偃的第一站是胶东国。胶东王刘寄是汉武帝的异母兄弟,势力强大。主父偃知道,要说服他接受推恩令,绝非易事。 抵达胶东国后,主父偃受到了刘寄的热情款待。酒宴上,刘寄频频向主父偃敬酒,试探他的口风:“主父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这推恩令,究竟是何意图?” 主父偃微笑着说:“胶东王不必多心,推恩令不过是让诸侯将封地分封给子弟,以彰显陛下的仁德。” 刘寄冷笑道:“主父大人,你我都清楚,推恩令的真正目的是削弱诸侯势力。你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 主父偃正色道:“胶东王,推恩令乃陛下旨意,岂容违抗?若胶东王拒不执行,恐怕……” 刘寄拍案而起:“恐怕什么?难道陛下还能杀了我不成?” 主父偃不慌不忙地说:“陛下念及手足之情,自然不会轻易动武。但胶东王若执意违抗圣命,陛下也只能采取强制措施。到时候,胶东国的封地将被朝廷收回,胶东王也将失去一切。” 刘寄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主父偃:“主父偃,你欺人太甚!” 主父偃面不改色,直视着刘寄的眼睛:“胶东王,你这是要谋反吗?” 刘寄愣了一下,缓缓放下了佩剑:“主父大人,你赢了。我愿遵旨推行推恩令。” 主父偃心中暗喜,知道刘寄已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他趁热打铁,说道:“胶东王深明大义,陛下必定龙颜大悦。推恩令推行之后,胶东国的子弟们都能得到封地,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刘寄点点头:“主父大人所言甚是。我这就召集子弟,宣布分封之事。” 主父偃顺利说服了胶东王,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推恩令推行过程中的一个小胜利。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 接下来,主父偃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其他诸侯国。每到一处,他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软硬兼施,最终说服了大多数诸侯接受推恩令。然而,就在他即将完成使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在前往齐国的途中,主父偃遭到了一伙蒙面人的伏击。箭矢如雨点般向他射来,主父偃急忙躲闪,手臂还是被射中了一箭。护卫们奋勇抵抗,终于将刺客击退。 主父偃查看刺客的尸体,发现他们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的标记——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他心中一凛,知道这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标记。 “大人,这些刺客绝非等闲之辈。”护卫统领说道,“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显然是有备而来。” 主父偃点点头:“看来,有人不想让推恩令顺利推行。我们必须加快行动,尽快完成使命。” 抵达齐国后,主父偃立即拜见了齐王刘次昌。刘次昌是个年轻气盛的诸侯王,对推恩令极为抵触。 “主父大人,你可知齐国乃姜子牙的封地?”刘次昌傲慢地说,“我刘氏子孙,岂容他人瓜分祖先的基业?” 主父偃耐心地解释道:“齐王,推恩令并非瓜分封地,而是让齐王的子弟们都能得到封赏。这正是陛下对诸侯王的恩典。” 刘次昌冷笑一声:“恩典?我看是阴谋!主父偃,你休要巧言令色。今日你若敢强迫我推行推恩令,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说着,刘次昌抽出佩剑,就要动手。主父偃急忙说道:“齐王,你若杀了我,陛下必定发兵征讨。到时候,齐国将生灵涂炭,你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刘次昌犹豫了。他知道,主父偃说得没错。若他杀了主父偃,朝廷必定不会放过他。 “齐王,三思而后行啊。”主父偃趁热打铁,“推行推恩令,对齐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的子弟们都能得到封地,你的势力也不会因此削弱。何乐而不为呢?” 刘次昌沉思片刻,终于放下了佩剑:“好,我答应你推行推恩令。但你要答应我,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主父偃大喜,急忙说道:“齐王放心,陛下圣明,岂会伤害诸侯王的家人?” 刘次昌点点头,召集了齐国的子弟,宣布了分封之事。主父偃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知道推恩令在齐国也顺利推行了。 然而,就在主父偃准备返回长安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传来:他的女儿小婵失踪了。 主父偃心急如焚,急忙赶回长安。他四处打听,终于得知小婵被一伙神秘人绑架了。绑架者留下口信,要求主父偃放弃推恩令,否则就撕票。 主父偃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之中。他知道,这一定是反对推恩令的人所为。如果他放弃推恩令,小婵就能得救,但推恩令的努力将付诸东流。如果他坚持推行推恩令,小婵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主父偃最终决定坚持推行推恩令。他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妻子的在天之灵,对得起大汉的江山社稷。 主父偃暗中联系了卫青,请求他帮忙寻找小婵的下落。卫青动用了自己的关系网,终于在一个月后找到了小婵的藏身之处。 当主父偃见到小婵时,她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主父偃心如刀绞,紧紧地将女儿搂在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父亲……”小婵微弱地呼唤着,“婵儿……不怕……你要坚持……推行推恩令……” 主父偃点点头,哽咽着说:“婵儿,为父答应你,一定会坚持下去。” 经过三年的努力,推恩令终于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开来。诸侯王的势力被大大削弱,中央集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加强。汉武帝刘彻龙颜大悦,对主父偃大加封赏。 然而,主父偃的心中却充满了痛苦。他的妻子和女儿都因为推恩令而遭遇不幸,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一天,汉武帝召见主父偃。他微笑着说:“主父爱卿,推恩令推行以来,成效显着。朕欲封你为齐王相,你意下如何?” 主父偃跪倒在地,推辞道:“陛下,微臣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汉武帝说道:“爱卿不必谦虚。齐王年轻,需要爱卿这样的能臣辅佐。” 主父偃无奈,只好接受了任命。他知道,这是汉武帝对他的信任,他不能辜负。 然而,就在主父偃前往齐国赴任的途中,又一场灾难降临了。一伙刺客再次对他发动了袭击。主父偃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被刺客们杀死在了路上。 消息传到长安,汉武帝悲痛欲绝。他下令彻查此事,严惩凶手。然而,刺客们早已逃之夭夭,线索就此中断。 主父偃的葬礼十分简朴。他的家人按照他的遗愿,将他安葬在了长安城外的一处荒山上。送葬的队伍中,只有寥寥数人。 许多年后,汉武帝在一次狩猎中路过主父偃的墓地。他下马伫立,望着那座孤坟,心中感慨万千。 “主父爱卿,你为大汉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对不起你啊。”汉武帝喃喃自语。 一阵风吹过,坟头的蒿草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主父偃的功绩和悲剧。 推恩令虽然成功推行,但主父偃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故事,成为了大汉王朝一段令人唏嘘的传奇。 第143章 陈平离间计 第143章 陈平离间计 汉三年,荥阳城外的楚军大营杀气腾腾。项羽站在帅帐前,望着远处汉军的旗帜,心中怒火中烧。三年来,他与刘邦争夺天下,却始终无法彻底击败这个对手。 “亚父,你说刘邦这老匹夫,究竟有何诡计?”项羽回头问道。 范增捋了捋胡须,沉声说道:“大王切勿急躁。刘邦虽狡猾,但如今他被困荥阳,粮草将尽,正是我们一举歼灭他的大好时机。” 项羽点点头,正要说话,一个士兵匆匆跑来禀报:“启禀大王,汉军大营派来一名使者,说是有重要信件呈给大王。” 项羽皱眉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着汉军服饰的年轻人被带了进来。他跪倒在地,呈上一个密封的竹筒:“启禀项王,这是汉王给您的亲笔信。” 项羽接过竹筒,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信中,刘邦言辞傲慢,竟提出要与项羽平分天下。 “刘邦欺人太甚!”项羽怒吼一声,将竹简摔在地上,“传令下去,明日全力攻城,务必活捉刘邦!” 范增急忙劝阻道:“大王息怒。刘邦此举,怕是有诈。如今荥阳城内粮草短缺,他这是在故意激怒大王,引我们上钩。” 项羽却不听劝告,执意要发动进攻。范增见状,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项羽的急躁性格,正是刘邦可以利用的弱点。 与此同时,荥阳城内,刘邦正与陈平商议对策。 “子房,你说这项羽,真的会中计吗?”刘邦问道。 陈平微笑着说:“项王刚愎自用,最听不得别人质疑他的权威。只要我们在楚军内部散布谣言,说亚父与汉王暗中勾结,项王必定会怀疑范增。” 刘邦点点头:“此计甚好。只是,如何才能让项王相信这些谣言?” 陈平压低声音说道:“臣已派人与楚军内部的将领接触,只要给他们足够的黄金,他们自然会在项王耳边吹风。” 刘邦大喜,当即命人取出黄金万两,交给陈平支配。 “子房,此事就交给你了。务必小心行事,切勿暴露行踪。”刘邦叮嘱道。 陈平点点头:“陛下放心,臣定当不负重托。” 夜幕降临,陈平带着几名亲信,悄悄溜出了荥阳城。他们绕道而行,避开楚军的巡逻队,直奔项羽的大营而去。 来到楚军大营附近,陈平命亲信将黄金分发给那些被收买的将领。这些将领得到黄金后,果然开始在楚军内部散布谣言。 “听说了吗?亚父最近经常与汉王密谈。” “是啊,汉王还送了他许多财宝呢。” “看来亚父是想背叛项王,投靠汉王了。” 这些谣言很快传到了项羽的耳中。项羽半信半疑,但心中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第二天,项羽召见范增,试探道:“亚父,近日军中有些传言,说你与汉王暗中勾结,可有此事?” 范增大吃一惊,急忙跪倒在地:“大王明鉴,老臣对大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项羽冷冷地说:“亚父不必如此。若真有此事,只要你如实招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范增见项羽怀疑自己,心中悲愤交加:“大王若信不过老臣,老臣愿告老还乡。” 项羽心中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亚父若想离开,我也不强留。只是,你要记住,一旦离开,就不要再回来。” 范增失望至极,起身告辞。他知道,项羽已经不再信任他,自己留在楚军大营,也于事无补。 范增离开后,项羽的处境更加艰难。没有了范增的辅佐,他在与刘邦的对抗中,渐渐处于下风。 陈平得知范增离开的消息后,心中大喜。他知道,离间计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他需要再接再厉,彻底击垮项羽的心理防线。 汉四年,项羽在垓下被围。他望着四面楚歌的景象,心中悔恨不已。他想起了范增,那个曾经对他忠心耿耿的亚父。如果当初他没有听信谣言,或许现在的局面就不会如此被动。 “大王,汉军已经包围了我们,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将领问道。 项羽长叹一声:“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跑来禀报:“启禀大王,汉军大营派来一名使者,说是要见您。” 项羽皱眉道:“带他进来。” 片刻后,陈平被带了进来。他微笑着对项羽说:“项王别来无恙?” 项羽咬牙切齿地说:“陈平,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年你背叛我,投靠刘邦,如今又来这里做什么?” 陈平不慌不忙地说:“项王误会了。我陈平此举,只是为了天下苍生。如今汉王已经平定了天下,项王若肯投降,汉王定会饶你不死。” 项羽大怒:“住口!我项羽堂堂西楚霸王,岂会向刘邦那老匹夫投降!” 陈平摇摇头:“项王何必固执?如今你已众叛亲离,就算你不投降,也难逃一死。不如顺应天命,保全自己的性命。” 项羽冷笑一声:“陈平,你以为我会听你的鬼话?当年你用离间计害我失去亚父,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陈平正色道:“项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如果你当初能听信亚父的劝告,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项羽无言以对,只能怒目而视。 陈平见时机已到,继续说道:“项王,汉王有旨,只要你投降,就封你为淮阴侯,让你衣食无忧。否则……” 项羽打断他的话:“不必多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平叹了口气:“项王既然执意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要为你的士兵们想一想。他们跟随你多年,难道都要为你的骨执陪葬吗?” 项羽沉默了。他望着帐外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心中充满了愧疚。 “罢了,”项羽最终说道,“我答应投降。但我有一个条件,就是要见亚父一面。” 陈平摇摇头:“亚父已经去世了。他在离开楚军大营后,不久就病逝了。” 项羽闻言,如遭雷击。他跪倒在地,放声大哭:“亚父,我对不起你啊!” 陈平看着项羽的样子,心中也有些不忍。但他知道,为了天下的和平,他必须这么做。 最终,项羽在乌江自刎,结束了他波澜壮阔的一生。陈平则因为立下大功,被刘邦封为曲逆侯。 然而,陈平的心中却并不快乐。他知道,虽然他成功地帮助刘邦夺得天下,但他的离间计却害死了范增,也让项羽走向了灭亡。他的双手,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 许多年后,陈平在临终前,对家人说:“我这一生,用了太多的阴谋诡计。这些计谋,虽然帮助我取得了功名富贵,但也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像我一样。” 说完,陈平便闭上了眼睛,离开了人世。 第144章 越甲吞吴 第144章 越甲吞吴 公元前494年,会稽山阴。 范蠡跪在潮湿的山洞里,听着洞外传来的吴军战马嘶鸣。他的手指深深抠进岩壁,指甲缝里渗出鲜血。勾践蜷缩在角落,身上裹着散发霉味的羊皮,正用舌头舔着石缝里凝结的露水。 ";文种大夫已经去吴国三天了。";范蠡沙哑的声音在洞中回荡,";大王,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勾践突然发出尖笑,笑声惊飞了洞顶的蝙蝠。";最坏的打算?";他抓起一把发霉的黍米塞进嘴里,";孤现在连老鼠都不如!"; 范蠡没有接话,目光落在石壁上自己用匕首刻下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八个大字。洞外传来脚步声,文种踉跄着闯进来,衣袍上沾满泥浆。 ";太宰伯嚭答应了!";文种扑倒在地,";只要大王愿意为吴王驾车养马,吴国可以保留越国宗庙。"; 勾践猛然起身,腰间的青铜剑出鞘半尺。范蠡眼疾手快按住剑刃:";大王难道忘了会稽两万越军的英魂?";他指尖在剑身上轻轻一弹,发出龙吟般的颤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公元前491年,姑苏台。 范蠡站在吴王夫差的车驾旁,看着勾践跪在地上,用牙齿咬住马缰。吴国大臣们的哄笑声像一把把利刃割在他心上。伯嚭摇着玉柄麈尾走来,酒气熏天:";范大夫,听说你们越人善酿?"; 范蠡垂首道:";回太宰,越地山高林密,所产之酒苦涩难咽。"; ";苦涩?";伯嚭突然将杯中酒泼在范蠡脸上,";孤倒觉得,这酒里该加点越国的眼泪才够味!"; 范蠡任由酒水顺着胡须淌进衣领,眼角余光瞥见夫差正搂着新纳的越国美女寻欢作乐。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心里默默记下:伯嚭贪财,夫差好色,这正是可以利用的弱点。 公元前489年,会稽。 范蠡站在新修复的勾践宫前,看着工匠们将青铜柱重新鎏金。十年时间,他的鬓角已染上白霜。文种捧着竹简匆匆走来:";范兄,吴国今年又遭蝗灾,粮价飞涨。"; ";好!";范蠡一拳砸在青铜鼎上,震得鼎中酒水泛起涟漪,";时机到了。"; 深夜,范蠡独自来到会稽山深处的秘密粮仓。火把映照着堆积如山的粟米,这些都是他用十年时间暗中囤积的战略物资。老仓头颤抖着掀开谷席:";大夫,这些粮食够越国百姓吃三年......"; ";不,这些是要送给吴国的。";范蠡抓起一把黍米放在掌心,";告诉各地商贾,即日起高价收购吴国的粮食。"; ";什么?";老仓头差点摔倒,";大夫,吴国是我们的仇人啊!"; 范蠡望着远处的吴国方向,月光在他脸上投下阴翳:";这正是要他们命的釜底抽薪之计。"; 公元前488年,姑苏城。 吴国百姓排成一里多长的队伍,等着用黍米兑换越国的黄金。伯嚭站在城楼上,看着堆积如山的黄金笑逐颜开:";范大夫果然守信,这买卖做得!"; 范蠡陪着笑:";太宰,越国贫瘠,只好多用些黄金向贵国买粮。"; 伯嚭拍着范蠡的肩膀:";听说你们越王最近在训练军队?";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 范蠡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太宰,越国不过在训练些乡勇维持治安罢了。"; 伯嚭盯着范蠡看了片刻,突然大笑:";谅你们越国也翻不起大浪!";他转身离去时,玉佩在月光下闪过一抹幽蓝。 范蠡望着伯嚭的背影,手心已满是冷汗。他知道,这第一步已经引起了吴国的警觉。 公元前486年,苎萝村。 范蠡站在溪边,看着浣纱的西施。她的倒影在水中摇曳,宛如下凡的仙女。";姑娘可愿为越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范蠡轻声问道。 西施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范大夫,民女愿意。"; 三个月后,范蠡亲自护送西施前往吴国。夫差见到西施的瞬间,手中的玉爵";啪";地掉在地上。";范大夫,这礼物寡人收下了。";夫差盯着西施,喉结上下滚动。 范蠡暗自冷笑,面上却恭敬地说:";大王喜欢就好。"; 西施进宫后,范蠡的密信也随之而来。夫差渐渐沉迷酒色,吴国朝政日益荒废。伯嚭收受越国贿赂的证据,也被秘密送到伍子胥手中。 公元前485年,吴国朝堂。 伍子胥手持范蠡送来的密信,勃然大怒:";大王,伯嚭收受越国贿赂,这是通敌卖国!"; 夫差不耐烦地挥挥手:";伍相国,伯嚭只是贪些钱财,何至于此?"; 伍子胥还要再说,西施突然跪倒在地:";大王,臣妾有罪。";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夫差,";臣妾不该让家人给伯嚭太宰送礼物。"; 夫差扶起西施:";爱妃何罪之有?";他转头看向伍子胥,";相国年纪大了,还是多休息吧。"; 伍子胥走出宫门时,仰天长叹:";吴国亡矣!"; 公元前482年,黄池会盟。 夫差带着精锐部队北上会盟,姑苏城防空虚。范蠡站在会稽城头,看着整装待发的越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是时候了。"; 越军如潮水般涌入姑苏城,守城吴军不堪一击。范蠡亲自率军攻打吴王宫,却在宫门前遇到了伯嚭。 ";范大夫,我们可以谈谈。";伯嚭颤抖着说。 范蠡冷笑:";太宰,你收了越国那么多黄金,现在想谈什么?"; 伯嚭突然抽出佩剑:";那就试试看!"; 范蠡轻轻一挥手,越军万箭齐发。伯嚭的身体瞬间被射成刺猬。范蠡跨过伯嚭的尸体,走进吴王宫。 夫差返回姑苏时,看到的是一片废墟。他绝望地举起佩剑:";孤愧对列祖列宗!"; 范蠡站在城楼上,看着夫差自刎的场景,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十年谋划,终于成功。 公元前481年,太湖畔。 范蠡站在船头,看着西施在船上翩翩起舞。";我们这就离开越国?";西施问道。 范蠡点点头:";越王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船行至湖心,范蠡将多年积蓄的黄金倒入湖中:";这些身外之物,不要也罢。"; 西施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范蠡望着远方的天际:";我要让越王知道,我范蠡所求的,从来不是荣华富贵。"; 从此,江湖上再无范蠡,只有富可敌国的陶朱公。而";釜底抽薪";的谋略,也成为了后世兵家争相研究的经典案例。 第145章 金刀计 第145章 金刀计 我国拥有着浩瀚如烟的历史,无数风流人物之间的精彩博弈更是数不胜数。在人们津津乐道的经典计谋中,王猛的金刀计绝对能够占据一席之地。 所谓金刀计,是指王猛用金刀假传慕容垂的命令,命令慕容垂的儿子叛逃,以此为理由来除掉慕容垂父子的故事。 从后人的角度来看,金刀计其实算不上什么高深莫测的计谋,甚至显得有些简单。 可就是这简单的谋划,却一度将有战神之名的慕容垂逼入绝境。后人更是将金刀计称作“千古第一阳谋”,认为此计无法可解。 金刀计到底有什么奥妙,真的是无法可解的计谋吗?了解这段历史,你就会发现,看似简单的金刀计,实际竟然如此狠毒。 一、王猛为什么要用金刀计 王猛是前秦的宰相,又是苻坚最宠信的重臣,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慕容垂只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丧家之犬。 按照常理说,慕容垂寄人篱下,不仅不敢得罪王猛,反而还要尽心竭力地巴结他。那么王猛又为何非要将慕容垂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还要使出金刀计这样一条毒计呢? 事情还得从王猛的顶头上司苻坚说起。苻坚是前秦的皇帝,短短几年就使得国力空前强盛,可以说是一位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的君主。王猛作为苻坚最信任的忠臣,两人君臣相合,默契无间。 按照人们的客观印象,自古乱世中的君主都应该是杀伐果断、冷酷无情的枭雄。曹操更是说出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名言,成了枭雄中的代表人物。 可苻坚却不同,他是乱世中难得的厚道人。古代历史上,君臣可以共患难,却不见得能够同享福。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而像苻坚这样道德品质高尚的君主就显得难能可贵了。 有一位厚道的老板应该是每一个打工人的梦寐以求的事情,可王猛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原因无他,苻坚不仅对自己人厚道,对有威胁的敌人也十分厚道。 前燕是苻坚的心腹大患,他早就想出兵灭亡前燕。奈何前燕有一位名叫慕容垂的猛人,令苻坚忌惮不已,这才一直按兵不动。 正巧慕容垂父子因为与前燕国君不合,被迫前来投靠苻坚。苻坚得知此事后非常高兴,认为这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助力,是自己有德行的体现。 不同于苻坚的乐观,王猛对此事忧心忡忡。要知道,慕容垂眼下虽然被前燕皇帝排挤,无家可归,可他作为前燕的战神,在燕国人民心中的地位非常高。 眼下前秦国力强盛,慕容垂不敢生出二心。可万一哪天国内发生了动荡,此时毕恭毕敬的慕容垂就会成为前秦内部最大的隐患。 想到这里,王猛坐不住了,他急忙去找苻坚说明此事的利害,并劝谏苻坚尽早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面对着急切的王猛,苻坚却有不同的看法。 苻坚认为,争霸天下不仅仅要靠武力,还要争取到人心。此时慕容垂诚心诚意前来投奔,自己却把人给杀了,那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来投靠自己?看着苻坚的态度,王猛也只得无可奈何地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王猛反复思考着今天苻坚的话语,从里面琢磨出了一些言外之意。既然苻坚认为杀了慕容垂会导致天下人不敢来投奔,那给苻坚制造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就行了? 正所谓困了的时候递枕头,想动手的时候递刀子,做臣子的不就是要给领导分忧吗?慕容垂是一定要杀的,不仅要杀,而且还要坦坦荡荡地杀,更要让天下人都觉得慕容垂该杀。 可眼下慕容垂正是谨小慎微的时候。别说罪行了,就连一点小毛病都挑不出来,这未免让人有些无从下手了。 王猛沉思着,目光突然瞥向了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刀。“有了!”他猛地一拍手,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这样,一个精妙的计策在王猛的脑海里诞生了。 二、金刀计开始上演 王猛即将要出征前燕了,在临行前,他特意去找慕容垂喝酒。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慕容垂激动得无以复加,甚至流下了眼泪。这倒不是因为听到故国即将灭亡感到悲伤,而是喜悦的泪水。 王猛天天算计着自己,还动不动就去苻坚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慕容垂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猛对自己的敌意?偏偏王猛权大势大,自己又是个降将,非但不能反击,还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每天挤出笑脸去巴结王猛。 长年累月下来,慕容垂现在听到王猛的名字都要浑身打颤,就连睡觉也不时梦见自己全家被推上刑场的样子。天可怜见,自从来了前秦以后,慕容垂已经很久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如今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王猛终于要去前线打仗了。高悬的利剑离开了头顶,这怎能不让慕容垂喜极而泣呢? 慕容垂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直紧绷着的警惕心也悄悄放松了下来。可他不知道的是,王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在慕容家的酒宴上,王猛与慕容垂相谈甚欢,丝毫没有之前欲除之而后快的样子。王猛愿意与自己摒弃前嫌,慕容垂自然也十分喜悦,这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酒。两人酒意正酣的时候,王猛拉着慕容垂的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我马上就要出征了,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送给我,好让我睹物思人啊?” 慕容垂看着王猛满是笑容的脸,心中泛起了难。王猛都开口了,肯定没有不给的道理。但自己并没有提前准备什么东西,又不能随便给个普通的物件敷衍过去。 慕容垂想来想去,最终决定解下自己腰间跟随多年的佩刀,递给了王猛。 慕容垂如此爽快,王猛也没跟他客气,一把接过佩刀,朝着慕容垂拱了拱手,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门,只留下不明就里的慕容垂在风中凌乱。 慕容垂的佩刀到手,王猛的计划就已经成了一半。接下来的,就是要找一个金刀计的实施者。王猛想来想去,最终将目光放在了慕容垂的亲信金熙身上。 能被王猛挑中的人,一定都有着过人之处。金熙这人没别的特点,就是特别贪财。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王猛就喜欢这样直白的人,大把大把的金银砸下去,金熙当场就叛变了。 眼下时间、地点、人物都已经就位,王猛一拍手掌,好戏开演。 另一边征讨前燕的大军来到了洛阳,一位年轻的将领正在自己的军帐里查看着军情。这个年轻人名叫慕容令,是慕容垂最得意的儿子。 慕容令此番是跟着王猛出征的,虽然他不明白王猛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自己,但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好好表现,毕竟自己在前线立了战功,父亲在后方的日子也能安稳许多。 正这样想着,帐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慕容垂的亲信金熙。还没等慕容令问话,金熙就掏出王猛交给他的金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始复述着王猛为他准备好的台词。 在金熙的描述中,慕容垂被王猛欺压得不行,决定叛逃回前燕。正巧前燕皇帝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错误,现在决定重新接纳他们父子。目前慕容垂已经先一步逃了回去,只等慕容令也赶过去,他们父子就能在故国相见了。 金熙是父亲多年的亲信,手里又拿着父亲爱不释手的佩刀。慕容令不疑有他,当即收拾好东西,带着几名手下悄悄溜出了军营,朝着前燕的方向逃去。 慕容令前脚刚走,王猛立刻就将他叛逃的消息传回了国内。听到消息的慕容垂人都傻了,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还能怎么办,第一时间收拾东西,赶紧跑路吧! 很不幸,慕容垂刚跑出家门,就被王猛准备好的士兵给拿下了。儿子阵前叛国,自己又畏罪潜逃被捕,慕容垂这一路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苻坚不杀自己的理由。正当他已经绝望的时候,苻坚却大气地摆了摆手。 “思念故国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更何况这是他儿子干的事情,跟慕容垂有什么关系呢,赶紧把人放了吧。” 慕容垂是幸运的,因为他遇上了南北朝最厚道的厚道人。可慕容令是不幸的,他刚逃回前燕就被国君流放,后面想要起兵造反,又兵败被杀。一代将才,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王猛的谋划到此结束,虽然最终还是没有除掉慕容垂,也让对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金刀计也因此在历史上留下了赫赫大名,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阳谋之一。 三、金刀计为什么无解 金刀计之所以被认为无法可解,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金刀计是典型的阳谋。阴谋讲究的是有心算无心,不论多么精妙的计划,只要被人戳穿,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而阴谋则讲究以势压人,即便被看出来了,对方也会在别无选择之下,得不得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王猛的势力比慕容垂大得多,所以他才可以带着慕容令出征,切断慕容父子之间的联系,同时索要慕容令随身的佩刀。环环相扣之下,这才将慕容父子逼上了绝路。即便慕容垂猜到了王猛不怀好意,也没有任何拒绝的资本,这就是阳谋可怕之处。 二、时间仓促,没有反应的时间。王猛将慕容令带到军营里,等于是隔绝了他们父子之间的沟通渠道。慕容令既不知道父亲已经将佩刀送给了王猛,也不知道金熙已被金银收买。时间紧迫之下,没有任何信息的慕容令只得相信金熙,将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三、王猛算尽了人心。慕容父子背井离乡、寄人篱下,不可能没有归国的心思。而正是有了这一份心思,慕容令才会相信这是父亲的指示。前燕的国君对一直慕容父子忌惮不已,如今慕容令反叛之后又来投奔,他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王猛通过对人心的把握,环环相扣,成功将慕容垂逼上了绝路。但王猛唯一没算到的就是苻坚的竟然会放过慕容垂,这也是金刀计最终功败垂成的关键。 第146章 鬼哭峪尸变 第146章 鬼哭峪尸变 天宝十二年,七月初七,戌时二刻。 鬼哭峪的暮色宛如被血水浸泡过一般,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村头的老槐树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哭泣。村民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安。 ";你们听说了吗?村东头的张老汉昨夜又听到了那哭声。";一个年轻的村民声音颤抖地说道。 ";是啊,我也听到了。那声音忽远忽近,就像是有人在耳边哭诉,让人毛骨悚然。";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马蹄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一匹浑身汗血的战马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冲进了村子。年轻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交到村长手中,便气绝身亡。 村长颤抖着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封血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不住地颤抖,仿佛那血书有千斤之重。 ";这……这是镇南王的字迹!";村长声音颤抖地说道,";他说鬼哭峪有难,让我们速速离开。"; 村民们一片哗然,惊恐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在这时,远处的乱葬岗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大,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不好,尸变了!";有人惊恐地大喊道。 只见乱葬岗的泥土纷纷翻动,一具具白骨破土而出。它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口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白骨们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村庄缓缓逼近。 村民们惊恐万分,纷纷四散奔逃。然而,白骨们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转眼间就追上了几个跑得慢的村民。它们张开血盆大口,撕咬着村民的血肉,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身影出现在村口。他手持禅杖,脸上带着慈悲而坚定的神情。 ";阿弥陀佛,贫僧无尘,见过各位施主。";无尘和尚双手合十,朗声说道,";贫僧路过此地,见此妖孽横行,特来降妖除魔。"; 村民们仿佛看到了救星,纷纷跪倒在地,祈求无尘和尚救救他们。 无尘和尚微微点头,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禅杖顶端的佛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村庄。白骨们在光芒中发出刺耳的尖叫,纷纷后退。 ";孽障,休得猖狂!";无尘和尚大喝一声,禅杖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白骨震得粉碎。 然而,白骨们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发出更加凄厉的嘶吼声,重新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阵。无尘和尚见状,知道不能再拖延时间,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在半空中画出一道金色的符咒。 符咒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然后化作一道金色的剑气,朝着骷髅阵劈去。只听一声巨响,骷髅阵被劈成两半,无数白骨在剑气中灰飞烟灭。 无尘和尚趁热打铁,双手结印,再次念动咒语。禅杖顶端的佛珠突然炸裂,化作漫天的金色光雨,洒落在整个村庄。白骨们在光雨中发出最后的惨叫,纷纷化为灰烬。 村民们欢呼雀跃,纷纷跪倒在地,感谢无尘和尚的救命之恩。 无尘和尚双手合十,微微摇头,说道:";各位施主不必如此。这妖孽虽然暂时被击退,但背后必有更大的阴谋。贫僧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鬼哭峪一个安宁。";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峦间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出现在山巅,他的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手中握着一根青铜拐杖,拐杖顶端的骷髅头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好一个无尘和尚,果然有些本事。";黑袍人阴笑着说道,";不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我会让你亲眼看着鬼哭峪在我的手中化为一片废墟。"; 说完,黑袍人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无尘和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无尘和尚目送黑袍人消失在山巅,转身望向惊魂未定的村民。月光下,村长王老汉正捧着那封血书瑟瑟发抖,袖口渗出暗红血迹。 ";老施主,这锦囊从何而来?";无尘伸手接住锦囊上滑落的朱砂,指尖传来冰寒刺骨之感。 王老汉突然剧烈抽搐,眼球翻白露出眼皮上密密麻麻的黑色血管。无尘暗叫不好,正要出手,老人喉间已喷出三尺长的血色蜈蚣。那毒物在空中扭曲成";镇南王";三字,随后化作黑雾消散。 ";不好!这是黄泉引魂咒!";无尘急忙将禅杖插入地面,杖头铁环迸出火星形成结界。周围村民突然集体跪倒,喉咙里发出整齐划一的呜咽,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法师小心!";李承乾的声音从村口传来。无尘转身只见二十余盏白纸灯笼悬浮在半空,每盏灯笼上都画着镇南王的脸谱。灯笼无风自动,在夜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型,将无尘困在阵心。 ";阿弥陀佛!";无尘低诵《楞严咒》,禅杖舞出金色光圈。最前排的灯笼突然炸裂,无数萤火虫般的磷火扑面而来。无尘左掌拍出金刚掌力,将磷火震散成漫天星屑。 ";来得正好!";无尘暴喝一声,右掌按在地上。青砖突然炸裂,一股清泉破土而出,化作巨龙形态直冲天际。巨龙张开龙口,将北斗阵型的灯笼尽数吞噬。 ";好个黄泉引路人!";无尘抬头望向山巅,却见黑袍人正站在云端,手中青铜拐杖顶端的骷髅头泛着幽幽绿光。 ";无尘法师,你破得了我的引魂阵,破得了这千年诅咒吗?";黑袍人阴笑着,将拐杖重重顿在地上。刹那间,整个鬼哭峪的土地都开始震颤,无数白骨从地下钻出,组成一支庞大的军队。 ";来得好!";无尘大喝一声,双手结印。禅杖顶端的佛珠突然全部炸裂,化作漫天金色莲花。莲花所到之处,白骨纷纷崩解,化作尘埃。 ";金刚不坏!";无尘合身扑向黑袍人,拳脚所到之处,空气发出爆鸣声。黑袍人不慌不忙,挥动青铜拐杖迎击。两人在云端展开激烈搏斗,拳脚相交处,电闪雷鸣。 ";法师小心!";李承乾在下方大喊。无尘回头一看,只见几十条血色蜈蚣正从地下钻出,朝着村民们爬去。 ";孽障!";无尘抽身飞回地面,禅杖横扫,将蜈蚣尽数击毙。就在这时,黑袍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青铜拐杖带着腥风袭来。 无尘急忙转身,禅杖一横,挡住了这致命一击。两人四目相对,无尘惊讶地发现,黑袍人的瞳孔中竟有无数细小的尸蹩在蠕动。 ";你究竟是谁?";无尘厉声问道。 黑袍人冷笑一声:";我乃尸蹩门护法,血煞老祖座下大弟子。二十年前,你师傅智空和尚破我血煞阵,今天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原来如此!";无尘恍然大悟,";当年师傅曾说,尸蹩门定会卷土重来。想不到今天让我碰上了。"; ";不错!";血煞老祖得意地大笑,";这鬼哭峪的诅咒,就是我们尸蹩门的杰作。镇南王的宝藏, soon will be ours!";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悠扬的钟声。无尘心中一动,知道这是镇南王祠堂的警钟。他急忙招呼李承乾:";李将军,快随我去祠堂!"; 两人赶到祠堂时,只见大门上的镇南王画像正在渗出黑血。无尘伸手一推,大门轰然倒塌,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 ";小心机关。";无尘提醒道。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石阶往下走,来到一间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停放着一口巨大的青铜棺椁,棺椁周围环绕着八个青铜鼎,每个鼎中都燃烧着绿色的火焰。 ";镇南王的墓室果然在此。";李承乾惊叹道。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发出剧烈的震动。无尘和李承乾急忙后退,只见棺盖缓缓打开,一个身着王服的骷髅坐了起来。 ";镇南王!";李承乾惊呼。 无尘沉声道:";这只是被尸蹩门操控的傀儡。"; 话音未落,骷髅突然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雾。黑雾凝聚成百具白骨,手持兵器杀了过来。 ";小心!";无尘大喝一声,禅杖舞出漫天残影。李承乾也抽出鬼头刀,奋勇杀敌。 两人与白骨傀儡展开了一场恶战。无尘越战越勇,禅杖所到之处,白骨纷纷炸裂。李承乾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这时,墓室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一个密道。无尘心中一动,急忙招呼李承乾:";快,从那里出去!"; 两人刚冲进密道,身后的石门就轰然关闭。密道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尘取出火折子点燃,发现密道尽头有一座石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玉匣。 ";那应该就是藏宝图了。";李承乾兴奋地说。 就在他伸手去拿玉匣的时候,石台突然震动起来。无数尸蹩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糟糕!";无尘暗叫不好,";这是尸蹩门设下的陷阱。"; 李承乾挥舞鬼头刀,砍杀着冲上来的尸蹩:";法师,现在怎么办?"; 无尘闭目冥想,突然想起师傅智空大师曾经说过的一段话:";尸蹩怕火,更怕佛法。";他睁开眼睛,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禅杖顶端的佛珠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尸蹩尽数烧死。 ";快走!";无尘大喊。 两人抓起玉匣,沿着密道狂奔。身后传来尸蹩的嘶鸣声,越来越近。 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密道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挡住了去路。无尘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被他们杀死的老道! ";你们以为能逃得掉吗?";老道阴笑着,";这玉匣里的藏宝图不过是诱饵,真正的宝藏在......"; 话未说完,无尘的禅杖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老道不敢置信地看着无尘,缓缓倒在地上。 ";阿弥陀佛,贫僧这是替天行道。";无尘合掌叹息。 两人终于逃出了墓室,来到地面上。此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法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承乾问道。 无尘望着远处的村庄:";我们需要将真相公之于众,还鬼哭峪一个清白。";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一队朝廷官兵正朝着村庄疾驰而来。为首的将领正是李承乾的上司,右金吾卫大将军陈玄礼。 ";李将军,你可知罪?";陈玄礼大声喝道,";竟敢私通妖人,该当何罪?"; 李承乾大惊:";大将军,末将冤枉!"; 陈玄礼冷笑一声:";冤枉?有人举报你与鬼哭峪的妖人勾结,意图谋反。"; 无尘见状,知道这又是尸蹩门的阴谋。他上前一步,朗声说道:";大将军,此事另有隐情。请容贫僧细细道来。"; 陈玄礼上下打量着无尘:";你是何人?"; ";贫僧法号无尘,是一个路过的行脚僧。"; 陈玄礼皱眉:";行脚僧?那你可知这鬼哭峪的妖孽之事?"; ";贫僧正是为此事而来。";无尘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陈玄礼听完,脸色变得阴晴不定:";镇南王的宝藏......此事关系重大,容本将军回京禀报圣上。"; ";大将军,当务之急是安抚村民,防止尸蹩门再次作乱。";无尘说道。 陈玄礼点头:";法师所言极是。本将军会留一队人马驻守鬼哭峪,待圣上旨意下来再做定夺。"; 无尘合十致谢:";如此甚好。"; 三日后,无尘和李承乾告别了鬼哭峪的村民,踏上了新的旅程。他们带着镇南王的藏宝图,准备将其交给朝廷,还镇南王一个公道。 ";法师,你说这藏宝图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李承乾好奇地问道。 无尘微笑:";无论藏着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鬼哭峪的村民终于可以过上安宁的日子了。"; 第147章 曼陀罗之咒 第147章 曼陀罗之咒 淳佑七年孟夏,建昌军南城县。 二更梆子响过三声,宋慈的官轿在青石板路上碾过积水。他掀开轿帘,看见县衙门口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映出影壁上";天理昭昭";四个斑驳大字。 ";大人,仵作说死者七窍流血,皮肤青黑,状似中毒。";随行的巡检司捕头王猛压低声音,";但仵作验了三次,竟查不出毒源。"; 宋慈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洗冤集录》抄本,那里记载着他二十年来勘验的二百三十七具尸体。轿帘外飘来若有若无的甜香,他突然皱眉:";这味道......是曼陀罗?"; 停尸间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却掩不住那缕甜腻。宋慈借着牛油烛火,看见死者仰卧在门板上,指甲呈青紫色,嘴角残留着白沫。他用银针探入死者咽喉,银针瞬间变黑。 ";果然是毒杀。";宋慈喃喃自语,";但何种毒物能致人如此?"; ";大人请看!";王猛指着死者右肩,那里有个铜钱大小的红斑,边缘呈锯齿状。宋慈取出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红斑中央有细微的针孔。 ";这是......";宋慈突然想起《洗冤集录》中记载的";尸解仙";秘法,";用曼陀罗花提炼的';忘忧散';,混入朱砂后以银针注射入体。"; ";尸解仙?";王猛脸色大变,";大人,这邪教五年前在抚州害死三十余人,难道又卷土重来了?"; 宋慈没有回答,目光落在死者左手的指甲缝里。那里残留着暗红色粉末,他用银匙刮下少许,放在火上灼烧,空气中顿时弥漫起刺鼻的硫磺味。 ";朱砂混硫磺,这是炼丹术士常用的配方。";宋慈沉声道,";看来死者生前接触过炼丹之人。";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宋慈和王猛急忙冲出停尸间,只见一名身着夜行衣的男子倒在血泊中,咽喉处插着半截弩箭。 ";追!";王猛大喝一声,带着衙役追了出去。宋慈蹲下身,发现死者右手紧握着半块玉佩,上面刻着";镇南";二字。 ";镇南王?";宋慈心中一动,二十年前建昌军曾发生一起灭门惨案,受害者正是镇南王的旁支。凶手将一家十三口全部杀死,手段极其残忍,此案至今未破。 宋慈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收入袖中,目光扫过死者的鞋子。鞋底沾着新鲜的泥土,颜色与停尸间外的青石板截然不同。他蹲下身,用银针刺入泥土,银针竟也变黑了。 ";这泥土里有毒!";宋慈惊觉,";看来凶手在停尸间周围撒了毒粉。"; 就在这时,王猛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大人,让那贼人跑了。不过末将在巷口发现这个。";他递上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半片曼陀罗花瓣。 宋慈接过花瓣,发现花瓣边缘有细微的齿痕。他突然想起,镇南王灭门案中,死者胃里也曾发现曼陀罗花粉。 ";看来这两起案件有关联。";宋慈沉吟道,";王捕头,明日一早去查访城南药铺,尤其是经营曼陀罗花的店家。"; ";遵命!";王猛领命而去。 宋慈回到停尸间,再次仔细检查尸体。他发现死者后颈有一处不易察觉的针孔,用银针刺入,银针同样变黑。 ";这是二次下毒。";宋慈皱眉,";凶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洗冤集录》,翻到";服毒";一章。上面记载:";若服毒死者,其尸口眼多开,面紫黯或青色,唇紫黑,手足指甲俱青黯,口眼鼻间有血出。"; ";与眼前症状吻合。";宋慈自语道,";但何种毒物能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且不留痕迹?";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宋慈冲出停尸间,只见一名衙役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他的脚下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 ";快拿清水来!";宋慈大喝一声,俯身查看衙役的症状。他的瞳孔极度缩小,这是典型的乌头碱中毒症状。 ";大人,这是......";王猛惊恐地问道。 宋慈沉声道:";有人在停尸间周围撒了乌头粉,这是杀人灭口。"; 他转身望向停尸间,突然发现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宋慈瞳孔骤缩,急忙冲回停尸间,却见尸体已经坐了起来,双眼泛着诡异的红光。 ";诈尸!";王猛惊呼。 宋慈镇定自若,取出随身携带的牛骨簪,刺入尸体的天突穴。尸体发出一声嘶吼,瘫倒在地。 ";这不是诈尸,是凶手用曼陀罗控制了尸体。";宋慈沉声道,";王捕头,立刻封锁停尸间,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夜,宋慈在县衙后堂秉烛夜读。他面前摆着镇南王灭门案的卷宗,以及今日命案的验尸报告。 ";曼陀罗、朱砂、乌头......";宋慈喃喃自语,";这些都是炼丹常用的材料。难道凶手是个炼丹术士?"; 他突然想起,镇南王灭门案中,凶手曾在现场留下一首诗:";曼陀罗开,尸解成仙。镇南王血,染红青天。"; ";尸解仙......";宋慈皱眉,";这邪教主张通过服食丹药羽化成仙,实则是用毒物控制信徒。";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宋慈起身查看,只见一名女子被衙役押着走进院子。她身着素白丧服,头发蓬乱,眼中布满血丝。 ";大人,这女子硬闯县衙,说要见您。";衙役禀报道。 宋慈打量着女子:";你是何人?"; 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女许翠儿,求大人为我爹申冤!"; ";你爹是何人?"; ";我爹是城南药铺的掌柜许承业,前日离奇死亡。";许翠儿哭道,";仵作说是急症,但民女怀疑是他杀。"; 宋慈心中一动:";许承业?可是经营曼陀罗花的药铺?"; ";正是。";许翠儿点头,";我爹常说,曼陀罗花能救人,也能害人。"; ";你可知你爹生前接触过什么人?"; 许翠儿犹豫片刻:";半个月前,有个自称炼丹术士的客人来过药铺,买了大量曼陀罗花和朱砂。"; ";此人长什么样?"; ";身着灰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许翠儿回忆道,";他说话带有外地口音,好像是福建一带的。"; 宋慈点头:";明日你带本官去药铺看看。"; 次日清晨,宋慈带着王猛和许翠儿来到城南药铺。铺面已经关闭,门上贴着封条。 ";大人,这是我爹的账本。";许翠儿递上一本泛黄的账簿,";里面记载了所有药材的进出。"; 宋慈翻开账簿,发现最近三个月曼陀罗花的销量异常高。他注意到,每次购买的数量都是七七四十九两,时间间隔正好是七日。 ";这日期......";宋慈突然想起,镇南王灭门案发生在二十年前的七月初七,而今日正是五月初七。 ";王捕头,立刻查访最近三个月购买曼陀罗花的客户。";宋慈命令道。 ";遵命!";王猛领命而去。 宋慈在药铺后院发现了一个密室。密室里摆放着炼丹炉、药臼等物,墙上挂着一幅";尸解仙";的画像。画像上的教主手持青铜剑,脚下踩着骷髅。 ";这就是尸解仙的教主。";许翠儿颤抖着说,";我爹曾说,这人是个恶魔。"; 宋慈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陶罐。他打开陶罐,里面是半罐暗红色粉末。他用银针试探,银针瞬间变黑。 ";这是混合了曼陀罗和朱砂的毒药。";宋慈沉声道,";许姑娘,你爹是否参与过炼丹?"; 许翠儿摇头:";我爹只卖药材,从不参与炼丹。"; 就在这时,王猛匆匆赶来:";大人,查到了!最近三个月购买曼陀罗花的客户,都是城南的富户。"; ";城南富户?";宋慈皱眉,";这些富户是否与镇南王案有关?"; ";回大人,二十年前镇南王灭门案中,有几个富户曾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凶手。";王猛禀报道。 宋慈心中一动:";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复仇。"; 就在这时,药铺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宋慈和王猛冲出药铺,只见一名男子倒在血泊中,喉咙被割断。他的手中握着半块玉佩,与昨夜死者的那半块拼成了完整的";镇南";二字。 ";追!";宋慈大喝一声,带着衙役追了出去。他们追到一条死胡同,却发现墙上画着一个骷髅头,眼睛里流着血泪。 ";这是尸解仙的标记。";宋慈沉声道,";看来凶手在向我们示威。"; 回到县衙,宋慈连夜审问了城南的富户。这些富户均表示,他们购买曼陀罗花是为了治疗失眠,但宋慈发现他们的供词漏洞百出。 ";大人,这些富户似乎在隐瞒什么。";王猛说道。 宋慈点头:";他们很可能知道尸解仙的下落,但不敢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来报:";大人,城北乱葬岗发现一具无名男尸,症状与前两起案件相同。"; 宋慈立刻赶往现场。死者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着粗布衣衫,右肩同样有一个红斑。宋慈在死者的鞋底发现了与昨夜相同的有毒泥土。 ";看来凶手在多个地点撒了毒粉。";宋慈沉吟道,";王捕头,明日全城戒严,严查所有可疑人物。"; 是夜,宋慈在书房整理案情。他将三起案件的线索一一列出:曼陀罗、朱砂、乌头、镇南王玉佩、尸解仙标记。 ";这一切都指向二十年前的镇南王灭门案。";宋慈自语道,";凶手很可能是当年的幸存者,为家人复仇。";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宋慈抬头,看见一个黑影闪过。他急忙追出,却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七月初七,镇南王府遗址,真相大白。"; 宋慈握紧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 五月初八,卯时三刻。 宋慈站在镇南王府遗址前,脚下是被荒草掩埋的汉白玉台阶。二十年前的大火将这座府邸烧成废墟,唯有残垣断壁间散落的鎏金瓦当,还能想见当年的煊赫。 ";大人,这是从废墟里挖出的骸骨。";王猛抱着一个木箱走来,箱中白骨在晨光中泛着青灰。 宋慈取出《洗冤集录》中记载的";红油伞验骨法";所需物事:朱砂、黄酒、红油纸伞。他将白骨摆成跪姿,用黄酒淋湿,再用油纸伞遮住阳光。 ";王捕头,点火。"; 王猛将火把凑近油纸伞,伞面映出的红光洒在白骨上。宋慈屏住呼吸,只见白骨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针孔,肋骨处有一道半寸长的裂痕。 ";这是生前伤。";宋慈用镊子夹起骨渣,";利器刺入心脏,导致心包填塞。"; ";可镇南王案卷宗记载,死者是被毒死的。";王猛困惑道。 宋慈摇头:";凶手先用曼陀罗麻痹受害者,再用银针注入朱砂毒。这具骸骨的主人,是被银针从肋骨间隙刺入心脏致死。"; 他突然注意到颅骨内侧有暗褐色斑块,用银针刺探,银针竟被腐蚀出小孔。";这是砒霜残留。";宋慈惊叹,";凶手同时使用了两种毒药。";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驿卒滚鞍下马:";宋大人,抚州急报!"; 宋慈展开密函,脸色骤变。抚州盐运司昨夜遭劫,三十车官盐不知所踪,押运官身中七箭而亡,箭矢上涂有曼陀罗汁液。 ";看来尸解仙与盐枭勾结。";宋慈沉声道,";王捕头,立刻查访城南富户的盐引记录。"; ";遵命!";王猛领命而去。 宋慈望着废墟深处若隐若现的地宫入口,突然听见地底传来微弱的滴水声。他点燃火把,沿着青苔覆盖的石阶而下,来到一间布满壁画的墓室。 壁画上,镇南王手持玉圭接受封赏,身后站着七名炼丹术士。宋慈的目光停在术士腰间的玉佩上——与案发现场的半块玉佩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宋慈喃喃自语,";镇南王豢养方士炼丹,却被他们联手毒杀。"; 他转身欲走,脚下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青砖。墙面轰然开启,露出一个装满黄金的密室。黄金堆中,一具身着道袍的骷髅盘膝而坐,手中握着完整的";镇南";玉佩。 ";血手人屠!";宋慈惊呼。二十年前,正是这个杀手独行侠般的人物,一夜之间斩杀十三名涉案官员。他的兵器,正是淬毒银针。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砖石碎裂的声响。宋慈抬头,只见一个蒙面人倒挂在梁柱上,手中弩箭直指他的咽喉。 ";宋大人,别来无恙?";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 ";你是尸解仙教主?";宋慈镇定自若。 ";不错。";蒙面人摘下斗笠,露出半边布满疤痕的脸,";二十年前你父亲宋巩没能抓住我,今天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宋慈注意到他疤痕下蠕动的血管,突然想起《洗冤集录》中记载的";尸解仙";秘法:用曼陀罗汁液浸泡活人心肝,服之可辟百毒。 ";你用活人炼丹,就不怕天谴?";宋慈怒道。 ";天谴?";教主狂笑,";二十年前镇南王灭我满门时,可曾想过天谴?"; 他手腕一抖,弩箭破空而来。宋慈就地一滚,箭矢擦着耳垂射入墙壁。教主纵身跃下,手中青铜剑带着腥风劈来。 宋慈抽出随身携带的柳叶刀,与教主展开激烈搏斗。刀光剑影间,宋慈瞥见教主右手虎口处的蜈蚣状疤痕——与许翠儿父亲账本上的墨迹完全吻合。 ";你是许承业!";宋慈惊觉。 教主突然住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愧是宋慈,连这个都能发现。不错,我就是许翠儿的父亲。当年我假死脱身,就是为了今日复仇。"; ";那许翠儿......"; ";她不过是我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教主冷笑,";曼陀罗的种子,早已种在她的血脉里。"; 就在这时,地宫入口传来脚步声。许翠儿手持火把冲了进来:";爹,你真的还活着?"; 教主脸色骤变:";谁让你来的?"; ";女儿担心你......";许翠儿话未说完,突然剧烈抽搐,七窍流出黑血。宋慈急忙扶住她,发现她瞳孔已扩散成针尖状。 ";曼陀罗毒发。";宋慈咬牙切齿,";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 教主冷漠地看着女儿倒在地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等我拿到镇南王的宝藏,就能炼出长生不死药,区区一个女儿算什么?"; 他突然扑向黄金堆中的骷髅,扯下玉佩挂在胸前。刹那间,整个地宫剧烈震动,黄金纷纷融化成液态,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暗河。 ";宋大人,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教主狂笑着跳入暗河,消失不见。 宋慈抱起许翠儿,拼尽全力冲出地宫。身后传来轰然巨响,镇南王府遗址彻底崩塌。 ";快叫仵作!";宋慈将许翠儿放在担架上,";她服下的曼陀罗剂量足以毒死十头牛。"; ";大人,她还有救吗?";王猛问道。 宋慈摇头:";曼陀罗无解,但或许可以用《洗冤集录》中的';粪清法';一试。"; ";粪清法?";王猛皱眉。 ";用新鲜粪便滤汁灌服,以毒攻毒。";宋慈沉声道,";这是最后的办法。"; 就在这时,许翠儿突然抓住宋慈的衣袖:";大人,我爹......他......"; ";他还活着,并且是这一切的主谋。";宋慈叹道。 许翠儿眼中含泪:";原来我一直被他利用......"; 话未说完,她头一歪,气绝身亡。宋慈合上她的双眼,心中一阵刺痛。 ";大人,城南富户的盐引记录查到了!";一名衙役匆匆赶来,";这些富户都购买了远超民用的官盐,其中一部分流向了抚州。"; 宋慈点头:";看来盐枭正是通过这些富户走私官盐,再用曼陀罗控制押运官。";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猛问道。 宋慈望向远方:";七月初七,就是尸解仙教主的最后期限。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他的巢穴。"; ";可是,他已经带着宝藏消失了。";王猛沮丧地说。 宋慈微笑:";不,他留下了线索。";他取出从白骨手中夺得的玉佩,";这上面的朱砂痕迹,正是通往盐枭巢穴的地图。"; 七月初七,子时。 宋慈站在南城盐矿入口,手中的玉佩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诡异的红光。朱砂痕迹在潮湿的石壁上投出扭曲的影子,最终汇聚成一个箭头指向矿井深处。 ";大人,这矿道二十年前就废弃了。";王猛握紧鬼头刀,";传闻下面闹鬼,常有矿工听见哭声。"; 宋慈摸了摸石壁上的盐晶,突然发现某处盐层呈现暗红色。他用银针刺探,银针竟被腐蚀出小孔。";这是砒霜与盐卤混合的痕迹。";他沉声道,";看来凶手在这里提炼过毒药。"; 三人沿着矿道深入,两侧石壁逐渐浮现出用朱砂绘制的";尸解仙";符咒。宋慈注意到符咒排列的方位与北斗七星暗合,每道符咒下都埋着一具骸骨,心口插着银针。 ";这是活人祭阵。";宋慈皱眉,";七具骸骨对应北斗七星,中央应该还有主阵之人。";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本该死去的许翠儿! ";翠儿姑娘?";王猛惊呼。 宋慈瞳孔骤缩:";那不是人,是傀儡。"; 果然,";许翠儿";走到近前突然僵住,七窍流出黑血。她的后颈插着三根银针,连接着头顶垂下的蛛网状银丝。 ";好个牵线木偶!";宋慈暴喝,挥刀斩断银丝。傀儡轰然倒地,露出背后操控的侏儒。 侏儒发出尖锐的笑声,从怀中掏出竹筒吹向宋慈。宋慈闻到熟悉的甜香,急忙屏住呼吸,挥刀将竹筒劈成两半。侏儒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王猛一箭射中大腿。 ";说!尸解仙巢穴在哪里?";王猛怒吼。 侏儒惨笑:";你们以为能阻止教主?他已经炼成不死之身......";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七窍喷出黑血而亡。 宋慈蹲下身,掰开侏儒的嘴巴,发现他舌下藏着一颗红色药丸。";曼陀罗与朱砂炼制的';尸解丹';。";他沉声道,";看来凶手用活人试药。"; 三人继续深入,矿道尽头豁然开朗,竟是一座巨大的盐晶溶洞。溶洞中央矗立着青铜炼丹炉,炉中绿色火焰舔舐着一具骸骨。许承业正站在炉前,将黄金倒入炉中。 ";宋大人,你来晚了。";许承业转身,脸上疤痕在火光中扭曲,";镇南王的宝藏已经与炼丹炉融为一体,再过片刻,我就能练成';九转还魂丹';。"; 宋慈注意到炼丹炉上刻着《洗冤集录》的残章,其中";红油伞验骨法";被用朱砂圈出。";你果然看过我父亲的笔记。"; ";不错!";许承业狂笑,";当年你父亲宋巩差点抓住我,今天我就让他儿子亲眼看着我成仙!"; 他挥手掷出七枚银针,每枚银针都带着腥风。宋慈舞刀格挡,却发现银针竟能在空中转向。王猛见状,急忙扑向宋慈,将他推开。银针擦着宋慈的肩膀刺入石壁,瞬间将盐晶腐蚀出大洞。 ";小心!";宋慈惊呼,";银针上涂了砒霜与曼陀罗混合毒液。"; 王猛勉强站起,右臂已经发黑。宋慈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给他服下:";护住心脉,我去对付他!"; 宋慈抽出柳叶刀,施展开家传的";洗冤刀法";。刀光如雪,将许承业的攻势一一化解。许承业见势不妙,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在炼丹炉上。炉中骸骨突然坐起,发出刺耳的尖啸。 ";镇南王!";宋慈惊呼。 骸骨操控着炼丹炉中的黄金液滴,化作无数利刃攻来。宋慈急忙祭出红油伞,将黄金利刃尽数挡下。许承业趁机扑向宋慈,双掌拍出腥风。 宋慈闻到异味,知道是腐尸毒,急忙屏住呼吸,刀光一闪,将许承业的右掌齐腕斩断。许承业惨叫一声,踉跄后退。 ";你输了!";宋慈大喝,";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许承业狞笑着举起断手:";认罪?我要让整个建昌军为我陪葬!";他突然将断手投入炼丹炉,炉中火焰瞬间暴涨,将他吞噬。 宋慈暗叫不好,急忙招呼王猛撤退。就在这时,炼丹炉轰然炸裂,无数黄金碎片如暴雨般落下。宋慈用红油伞护住自己和王猛,却见许承业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消散。 ";大人,他......";王猛惊道。 宋慈摇头:";他用自己的血肉完成了炼丹,所谓';尸解仙';不过是化为灰烬。"; 就在这时,溶洞顶部开始崩塌。宋慈和王猛拼尽全力逃出矿洞,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大人,盐矿毁了。";王猛喘着气说。 宋慈望着漫天飞舞的盐晶,沉声道:";但真相已经大白。"; 三日后,建昌军衙门口张贴出告示,揭露了尸解仙的罪行和盐枭走私的真相。宋慈将镇南王的宝藏上缴朝廷,用于赈济灾民。 ";大人,您真的不打算留下些黄金?";王猛问道。 宋慈微笑:";黄金有价,公道无价。";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匆匆来报:";大人,抚州传来消息,盐枭余孽已被一网打尽。"; 宋慈点头:";好。传令下去,厚葬许翠儿姑娘。"; ";是。"; 宋慈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感慨万千。他知道,这只是无数冤案中的一桩,而他的使命,就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第148章 盐引迷案 第148章 盐引迷案 大明嘉靖四十二年,惊蛰。 沈廷扬的官轿碾过青石板路时,雨丝正斜斜地织着山阴县城的暮色。轿帘外传来更夫梆子声,他摩挲着怀中的《洗冤集录》,指腹触到父亲沈炼用朱砂批注的字迹——那页记载着正德年间杭州府盐引案的勘验细节。 ";老爷,县衙到了。";师爷周慕白掀开轿帘,青衫下摆洇着水痕。沈廷扬刚跨出轿门,就听见东侧院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女子的尖声惊叫。 县衙后堂,沈廷扬借着牛油烛火审视着案发现场。徐文焕肥胖的身躯瘫在黄花梨圈椅里,嘴角残留着茶沫,右手还攥着半片朝鲜折扇。仵作刘三畏用银针探入死者咽喉,银针瞬间泛起青黑。 ";回大人,是乌头碱。";刘三畏的声音带着颤音,";这博山炉里的苏合香混了药粉,吸入过量会引发心悸。"; 沈廷扬蹲下身,发现死者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半片朱砂,指甲缝里还嵌着极小的铜锈。忽然,他注意到博山炉底座有新鲜刮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周师爷,去查徐文焕这月见过哪些人。";沈廷扬转身时,目光扫过墙上的《寒江独钓图》,总觉得渔翁的斗笠位置有些异样。 二更梆子响过三遍,周慕白抱着一沓账册踉跄撞进签押房。";大人,徐文焕的盐引账册有问题!";他的衣襟上沾着草屑,";今年山阴县额定盐引是一万五千引,可账册显示......";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沈廷扬抄起绣春刀冲出房门,只见黑影掠过影壁,腰间挂着的倭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第三天清晨,运河码头发现一具浮尸。死者是徐文焕的讼师陈墨,咽喉处插着半枚断簪,右手死死攥着张泛黄的纸角。沈廷扬小心翼翼展开,上面只有";胡部堂";三个字,墨迹被水泡得晕开。 ";大人,这簪子是县丞夫人的陪嫁。";捕头王虎压低声音,";上个月县丞夫人失窃过首饰匣......"; 沈廷扬望着陈墨肿胀的手指,突然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根部有圈淡痕。";王虎,去查陈墨最近接触过哪些女子。";他转身时,瞥见岸边芦苇丛中有片朝鲜折扇的扇骨。 是夜,沈廷扬独自坐在县衙后堂。他取下《寒江独钓图》,发现背面竟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当烛火映到渔翁斗笠的位置时,线条突然组成一幅地图——正是绍兴沿海的盐场分布。 ";大人好眼力。";身后传来周慕白的声音,";这是二十年前我义父留下的......";话音戛然而止,沈廷扬转身时,只见师爷咽喉处插着半截银针,右手还攥着半张纸条。 纸条上是徐文焕的字迹:";科考卷子在黑鱼处";。沈廷扬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码头看到的船号,";黑鱼";正是那艘福船的名字。 卯时,沈廷扬带着王虎突袭港口。当官兵登上";黑鱼号";时,船舱里只有几箱发霉的绸缎。沈廷扬掀开舱底暗格,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两黄金,还有本沾着血迹的账册。 账册最后一页写着:";嘉靖四十二年二月十七,胡部堂差人取走盐引三千引......";字迹突然中断,旁边有团暗红的血迹。 沈廷扬回到县衙时,发现签押房被翻得乱七八糟。他赶紧打开密柜,父亲留下的《洗冤集录》批注本不翼而飞。就在此时,窗外传来更夫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话音未落,东跨院突然腾烟火 。沈廷扬冲进去时,看到县丞正往火盆里塞账本。";大人饶命!";县丞扑通跪地,";是徐文焕逼我......"; 火光照亮县丞手中的账册,沈廷扬瞳孔骤缩——那正是三天前失踪的盐引账册。就在这时,县丞突然剧烈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乌头碱。";沈廷扬喃喃自语廷,突然注意到县丞的指甲缝里有铜锈。他猛然想起徐文焕指甲里的铜锈,难道这两起案件有关联? 亥时,沈廷扬独自坐在停尸房。他仔细检查着周慕白的尸体,发现死者右手虎口处有新鲜的刀伤,指甲缝里嵌着些檀木碎屑。 ";老爷,这是在周师爷袖中发现的。";王虎递来个布包,里面是截染血的衣袖,还有张纸条:";子时三刻,城隍庙见。"; 沈廷扬换上便服,揣着绣春刀出了县衙。城隍庙的飞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刚跨过门槛,就听见供桌后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大人救命!";声音带着浓重的吴语口音,";奴家是徐文焕的小妾......"; 话未说完,供桌后的人突然甩出袖箭。沈廷扬侧身闪过,反手掷出绣春刀。只听";啊";的一声,那人踉跄后退,头巾滑落,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刘三畏! ";大人明察!";刘三畏捂着肩膀跪地,";是徐文焕逼我下的毒......"; 就在此时,庙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沈廷扬冲到门口,只见二十几个蒙面人举着火把围住城隍庙。为首的人摘下斗笠,赫然是胡宗宪的亲兵统领! ";沈大人,得罪了。";统领抱拳施礼,";胡部堂有令,此案移交按察司......"; 沈廷扬按住刀柄,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呻吟。他转身时,看刘三畏畏正在抽搐,嘴角溢出黑血。 ";乌头碱。";沈廷扬咬牙切齿,";好狠的手段!"; 就在这时,供桌下突然传来动静。沈廷扬掀开桌布,发现个八九岁的男孩蜷缩在角落,手里攥着半截朝鲜折扇。 ";别怕,我是县太爷。";沈廷扬蹲下身,";告诉叔叔,这扇子哪儿来的?"; 男孩哆哆嗦嗦地指向供桌:";那、那个大胡子叔叔......"; 沈廷扬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供桌上的城隍神像不知何时换了位置。他上前查看,发现神像底座有个暗格,里面藏着个木盒。 打开木盒,里面是堆金银细软,还有本泛黄的账册。沈廷扬翻开账册,赫然看到自己父亲沈炼的名字! ";嘉靖二十五年四月,沈炼收受徐文焕纹银五百两......"; 沈廷扬只觉一阵眩晕,手中的账册滑落地上。就在这时,供桌下的男孩突然尖叫起来:";血!血手!"; 沈廷扬猛地回头,只见城隍神像的右手上染着暗红的血迹。他仔细查看,发现神像手指间夹着半片朱砂,正是徐文焕指甲缝里的那种! ";大人!";王虎的声音从庙外传来,";胡部堂的人撤走了!"; 沈廷扬深吸一口气,将账册塞进怀中。他知道,这个案子牵扯太深,已经不是小小的山阴县能查办的了。 ";王虎,备马。";沈廷扬走出城隍庙,";我要连夜去杭州府......"; 话未说完,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沈廷扬本能地侧身,一支袖箭擦着耳边飞过,钉在城墙上。 他转身时,只见街角站着个戴斗笠的 man。月光下,那人的衣襟上绣着条栩栩如生的黑鱼。 ";沈大人,好久不见。";黑鱼摘下斗笠,露出脸上狰狞的刀疤,";你父亲当年可没这么走运......"; 沈廷扬握紧绣春刀,目光扫过黑鱼腰间的倭刀。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杭州府,卯时三刻。 沈廷扬的马蹄踏碎青石板上的晨露,腰间绣春刀在晨曦中泛着冷光。城门口的告示栏上,胡宗宪签发的《筹海图编》抄本被雨水泡得发皱,墨迹里的倭寇头像仿佛在蠕动。 ";大人,按察司的朱佥事有请。";衙役掀开滴水的油布,露出二门内森严的刀阵。沈廷扬刚跨过门槛,就听见东暖阁传来瓷器碎裂声——正是徐文焕书房同款的龙泉窑茶盏。 ";沈县令好大的胆子!";朱佥事的官服上绣着二品锦鸡,却沾满茶渍,";胡宗宪大人的亲兵都敢扣押?";他猛地拍案,震得案头《大明律》竹简散落一地。 沈廷扬不动声色地避开滚动的竹简,瞥见案头堆着徐文焕的盐引账册,墨迹犹新。";卑职查获的黄金与账册,都在按察司库房。";他刻意加重";黄金";二字,眼角余光扫过朱佥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正是徐文焕小妾丢失的那枚。 窗外突然传来喧哗,王虎押着遍体鳞伤的黑鱼闯了进来。";大人,这厮在码头劫杀送粮队!";黑鱼的倭刀已被收缴,左胸绣着的黑鱼图腾渗出暗红血渍。 朱佥事的瞳孔骤然收缩。";把犯人押入大牢!";他抓起惊堂木正要落下,黑鱼突然仰头大笑,血水顺着胡须滴在朱佥事的官靴上。 ";朱大人,你靴底的朱砂印可还认得?";黑鱼的笑声戛然而止,";徐文焕咽气前,你可是亲手给他喂了参汤。"; 沈廷扬瞬间注意到朱佥事靴底的暗红痕迹。就在此时,东跨院传来瓷器碎裂声,与方才的声音分毫不差。他心念电转,猛地扑向案头账册,却见朱佥事已将最上面的几页塞进了炭盆。 ";大胆!";沈廷扬挥刀斩断炭盆提梁,火星溅在《大明律》上,露出被烤焦的字迹——";严嵩父子";。 戌时,沈廷扬独自坐在杭州府档案馆。霉味混着樟脑丸气息中,他翻出父亲沈炼的旧案卷宗。泛黄的纸上,";徐文焕";三个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批注着:";盐引数目与海运图不符,疑通倭。"; 突然,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沈廷扬抄起烛台掷向声源,却见个黑影倒挂在屋檐下,腰间挂着的朝鲜折扇正对着他。 ";沈大人,别来无恙?";黑鱼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令尊在诏狱时,可曾提起过';寒江独钓';?"; 沈廷扬的绣春刀瞬间出鞘。黑鱼身影一闪,檐角的铜铃骤响,二十支弩箭破空而至。沈廷扬旋身挥刀,却在刀锋触及弩箭的刹那,闻到熟悉的乌头碱气息。 ";大人小心!";王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沈廷扬猛地撞破窗户,在坠落瞬间抓住屋檐铜铃。月光下,黑鱼的身影掠过屋脊,手中折扇展开,露出扇面上的倭寇暗号——正是山阴县那半枚血掌印的完整形态。 绍兴府,丑时。 沈廷扬的快马踏碎运河上的薄冰。城墙上的更夫突然发出凄厉惨叫,沈廷扬勒马抬头,只见更夫被钉在箭楼上,咽喉插着半截朝鲜折扇。 县衙后堂,沈廷扬掀开《寒江独钓图》暗格,取出父亲的密信。泛黄的信笺上,沈炼的字迹力透纸背:";文焕以盐引换倭寇火枪,数目恐涉浙江半数官员......"; 窗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呜咽。沈廷扬冲到庭院,看见徐文焕的小妾跪在井边,手中捧着染血的襁褓。";大人,他们说孩子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咽喉处缓缓渗出黑血。 沈廷扬抱起婴儿,发现襁褓里裹着张纸条:";科考舞弊,证据在黑鱼处。";字迹与周慕白袖中的纸条如出一辙。 杭州府大牢,寅时。 沈廷扬提着灯笼走过潮湿的甬道,狱卒的鼾声在黑暗中回荡。黑鱼的牢房里,腐鼠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你父亲的死,是严嵩父子与胡宗宪联手做的局。";黑鱼突然开口,";当年徐文焕的盐引船队,满载的不是私盐,是给鞑靼的火铳。"; 沈廷扬的手猛然握紧铁栏。";那朝鲜折扇......"; ";是倭寇与胡宗宪的密约。";黑鱼咳出一口黑血,";扇骨夹层的倭文,是他们进攻台州的路线图。"; 沈廷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然想起《寒江独钓图》背面的盐场分布图,与倭寇进攻路线完美重合。 ";周慕白是胡宗宪的人。";黑鱼的声音越来越弱,";他义父就是二十年前被沈炼查办的盐枭......"; 话音未落,牢外突然传来铁链断裂声。沈廷扬转身时,只见十数支火把照亮甬道,朱佥事的亲兵统领提着滴血的刀站在阴影里。 ";沈大人,按察司有令——";统领的话被绣春刀斩断。沈廷扬反手掷出铁锁,将统领钉在墙上。黑鱼突然暴起,夺过沈廷扬腰间的匕首,刺入自己心脏。 ";告诉徐渭......";黑鱼的血染红了沈廷扬的官服,";科考卷子......在......";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沈廷扬在他的断指处发现枚铜戒,内侧刻着极小的";寒江";二字。 山阴县,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沈廷扬策马冲进县衙,发现签押房已被付之一炬。《洗冤集录》批注本在火中蜷曲,父亲的字迹化作飞灰。他发疯般刨开炭灰,找到半张未燃尽的纸——正是徐文焕账册里缺失的那页。 ";嘉靖四十二年二月十七,胡部堂差人取走盐引三千引,以朝鲜折扇为凭......"; 沈廷扬猛然想起,徐文焕暴毙当日,正是二月十七。他冲向徐府,在后花园的太湖石下挖出个铁盒,里面是二十年前父亲弹劾严嵩的奏疏草稿,落款处盖着徐文焕的私印。 晨雾中,沈廷扬站在县衙废墟前。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掏出黑鱼的铜戒,对着曙光看去,";寒江";二字突然分出倒影,拼成";独钓";二字。 ";大人,按察司的人到了!";王虎的声音带着颤抖。沈廷扬转身,看见胡宗宪的亲兵列阵于百步之外,朱佥事的翡翠扳指在晨光中灼灼发亮。 他摸出父亲的奏疏残页,突然明白徐文焕为何要杀他——这张纸足以颠覆整个浙江官场。晨雾渐浓,沈廷扬将奏疏塞进怀中,反手抽出绣春刀。 ";王虎,去请徐渭先生。";他的声音在雾中回荡,";就说,黑鱼的秘密,该由';青藤老人';来揭晓了。"; 刀光乍起时,沈廷扬看见晨雾里浮现出无数朝鲜折扇的虚影。他知道,这场牵扯严嵩、胡宗宪、倭寇的惊天阴谋,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 嘉靖四十二年三月初五,杭州驿站。 沈廷扬的官服浸透冷汗,怀中的《洗冤集录》残页硌得肋骨生疼。驿站外,胡宗宪的八百标兵正封锁进城要道,马蹄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 ";大人,徐渭先生的船到了。";王虎的声音混着运河漕船的号子声。沈廷扬推开轩窗,只见一叶扁舟逆流而来,船头立着个青衫老者,腰间酒葫芦晃出半阙《满江红》的曲调。 徐府密室,正午。 徐渭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团,忽然笔尖一顿:";沈大人可知,这朝鲜折扇的扇骨为何用梨木?";他将折扇浸入酒壶,扇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正是胡宗宪与倭寇合议的兵力部署。 沈廷扬的手指划过扇骨暗槽,摸到刻着的";寒江独钓";四字。徐渭突然将折扇投入炭盆,火焰中竟浮现出台州府城防图。";这是用鱼鳔胶混着硝磺画的。";徐渭抓起酒壶浇灭火苗,";倭寇的火攻船,就藏在乍浦港的芦苇荡里。"; 窗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胡宗宪的亲兵统领撞开密室木门:";沈廷扬,你私通倭寇!";他的佩刀直指徐渭,";按察司有令,将这两个逆贼就地正法!"; 沈廷扬的绣春刀出鞘时,徐渭已将酒壶掷向烛台。酒精爆燃的瞬间,沈廷扬瞥见统领腰间的玉佩——正是周慕白书房失窃的那枚。 绍兴府文庙,申时。 沈廷扬的靴底碾碎散落的科举卷子,空气中弥漫着松烟墨的气息。徐渭的狼毫在《论语》批注上划出裂痕:";科考舞弊的证据,藏在主考官的镇纸里。";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染红了";忠孝节义";四字。 王虎捧着带血的镇纸冲进来:";大人,这夹层里有张海图!";沈廷扬展开泛黄的图纸,正是《寒江独钓图》背面的盐场分布,此刻却被朱砂标出倭寇的登陆点。 ";徐先生,这......";沈廷扬话音未落,文庙外传来镗锣声。胡宗宪的亲兵架着囚车经过,黑鱼的头颅高悬在辕门之上,嘴角还凝固着冷笑。 乍浦港,戌时。 沈廷扬的快船劈开夜幕,船头的鹰眼灯刺破浓雾。徐渭突然指着罗盘惊叫:";方位不对!";话音未落,暗礁丛中驶出二十艘福船,船舷画着的黑鱼图腾在月光下泛着磷光。 ";大人小心!";王虎的刀刚出鞘,一支火箭擦着沈廷扬耳畔飞过。他猛然转头,看见徐渭的酒葫芦正在渗水——里面竟藏着倭寇的火药配方。 ";沈炼当年就该烧死在诏狱!";徐渭的笑声混着硝烟,";你父亲毁了我徐家盐场,我便要让他儿子亲眼看着大明海防崩塌!"; 沈廷扬的绣春刀穿透徐渭肩胛时,福船的火炮已轰鸣。他抱着火药配方滚下甲板,在入水瞬间看见徐渭被浪头吞没前,扔出的朝鲜折扇正飘向明军水寨。 杭州按察司,子时。 沈廷扬的锁链拖过青砖地,血脚印在《大明律》碑上蜿蜒。朱佥事的翡翠扳指敲着刑具:";只要你招认徐渭是主谋,胡部堂可保你不死。";他身后的刑架上,王虎的手指已被夹断三根。 沈廷扬突然仰头大笑,血水顺着胡须滴落:";朱大人可知,徐文焕的小妾是严嵩孙女?";他盯着朱佥事骤变的脸色,";那襁褓中的婴儿,可是你与她的骨血。"; 刑室外突然传来喧哗,胡宗宪的亲兵统领浑身浴血闯进来:";大人,倭寇......";话音未落,一支倭刀贯穿他的咽喉。沈廷扬看着持刀的黑鱼——分明是白天被枭首的头颅! ";沈大人,别来无恙?";黑鱼的假头套滑落,露出徐文焕的面容。他挥刀砍断沈廷扬的锁链,";严首辅辅要见你。"; 严府密室,丑时。 沈廷扬的靴底碾碎满地珊瑚碎片,严嵩的蟒袍在烛火下泛着幽光。";沈炼的儿子,果然有种。";老严嵩的手指摩挲着徐文焕的盐引账册,";只要你将胡宗宪通倭的证据交给我,我保你官复原职。"; 沈廷扬的目光扫过案头的朝鲜折扇,突然注意到扇骨上的年轮——与徐府密室的暗门机关吻合。他不动声色地将《洗冤集录》残页塞进袖中:";严阁老可知,徐文焕暴毙当日,你派去的人拿了什么?"; 严嵩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此时,房梁突然断裂,徐渭的身影如鬼魅般落下:";沈大人,该算算二十年前的旧账了。";他的袖中滑出染血的襁褓,";这孩子,该叫你舅舅。"; 西湖画舫,卯时。 沈廷扬的官印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胡宗宪的茶盏里浮着未化的雪。";你赢了。";浙直总督将奏疏推过案头,";严嵩父子的罪证,还有徐文焕的盐引账册。"; 沈廷扬翻开账册,最后一页盖着嘉靖帝的私印。他突然明白,所谓的悬案不过是帝王权术的棋子。窗外传来卖花声,他看见徐文焕的小妾抱着婴儿走过断桥,襁褓上绣着的黑鱼图腾渐渐淡去。 ";沈大人,皇上南巡的銮驾已过嘉兴。";胡宗宪的声音混着画舫的欸乃声,";倭寇的火攻船,昨夜已沉钱塘江江。"; 沈廷扬望着涟漪中的残月,将《洗冤集录》残页投入江中。纸页漂浮间,他看见父亲的字迹在水波中浮现:";为官者,当守得住心中的秤。"; 尾声:嘉靖四十五年冬。 沈廷扬的青衫落满雪花,杭州城的百姓夹道相送。刑场传来三声炮响,严嵩父子的头颅滚落在雪地上。他摸出徐渭临终前塞给他的朝鲜折扇,扇面上浮现出徐文焕的字迹:";寒江独钓者,岂在鱼乎?"; 远处传来倭寇投降的消息,沈廷扬的目光落在钱塘江面上。一艘福船正扬帆远去,船尾立着个戴斗笠的身影,腰间绣着的黑鱼图腾在风雪中若隐若现。 第149章 朝野迷局 第149章 朝野迷局 南宋绍定年间,建阳县衙的油灯在午夜时分依旧通明。宋慈将手中的《洗冤集录》重重合上,案牍上散落的验尸格目被气流卷起,如同枯叶般飘落在地。窗外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惊起檐角的乌鸦,发出凄厉的啼叫。 “提刑大人,林员外的尸身已经停放三日,仵作说......”主簿王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迟疑。 宋慈起身推开房门,寒夜的冷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江水的腥气。他望着县衙外黑沉沉的江面,想起三日前初到建阳时的情景。当时,林员外的尸体被潮水冲上岸,全身肿胀如鼓,皮肤呈现出诡异的青紫色。仵作断言是溺亡,可宋慈却在死者指甲缝里发现了残留的砒霜粉末。 “备轿,去义庄。”宋慈披上狐裘,语气坚定。王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跟在身后。 义庄停尸间内,宋慈掀开白布,林员外肿胀的腹部高高隆起。他指着死者耳后针孔道:“此处皮肤颜色异常,应有异物刺入。”银筷刺入后泛起黑色,证实了砒霜中毒的猜想。 城南当铺的李掌柜死状如出一辙,右手中紧攥半枚锈迹斑驳的铜钱。宋慈连夜查阅卷宗,发现二十年前建阳县令赵大人神秘失踪案,其随身玉佩与现场铜钱竟出自同一铸造批次。 次日复验尸体,林员外颈部勒痕与胃内巴豆成分浮出水面。宋慈推断凶手先用毒针麻痹死者,再勒杀抛尸江中,并利用巴豆遇水膨胀伪造溺亡假象。正当此时,城北码头惊现第三具尸体——盐运司陈巡检,其旁同样散落着相同铜钱。 “三枚铜钱,半枚在李掌柜手中,两枚在现场。”宋慈皱眉,“这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想引我们追查旧案以转移视线。” 捕快头目张彪查到关键线索:二十年前赵县令失踪时,其书吏孙有才突然暴富,其子现任建阳盐商孙明远近期频繁出入醉仙居客栈。宋慈带人突袭,当场抓获密谋杀害自己的孙明远。 “你父亲当年贪污赈灾款,与海盗勾结害死赵县令。”宋慈掷出三枚铜钱,“如今三名知情人欲告发,你便用相同手法灭口。”孙明远瘫倒在地,供述了利用潮汐抛尸、巴豆加速肿胀的犯罪细节。 案件告破当夜,宋慈在《洗冤集录》新增“七窍查验”篇。江面上,一轮残月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官服上,泛起淡淡的银光。 建阳县盐场弥漫着刺鼻的卤气,宋慈踩着泛白的盐结晶走向晒盐池。新任主管周明尸体皮肤青黑,指甲缝嵌着暗黄色结晶。银针探入耳道泛起黑色,证实砒霜慢性中毒。 蓬头垢面的少女柳如烟冲开衙役:“大人,我爹柳正风半年前坠井,尸身却有溺水硅藻反应!”宋慈掘开坟墓,白骨衣物碎片竟是浙东路冰纨。 密室验骨发现柳正风头盖骨凹陷骨折,与坠井供词不符。王伦查得三年前浙东路盐运司亏空二十万贯官盐,涉案扬州客商近期频繁出入建阳。 黑衣人夜袭县衙,手中半片冰纨与扬州护卫玉牌相认。解剖尸体发现肺部盐晶,灼烧呈现蓝紫色镁盐反应。宋慈断定凶手将死者沉入盐沼,利用卤水加速腐败却留下致命证据。 突袭盐场挖出被海盐包裹的扬州客商尸体,咽喉处冰纨残片拼出“柳”字。赶到柳家却见废墟中染血玉佩,蟠龙纹与赵县令失踪案记载完全一致。 “二十年了,终于等到这一天。”黑暗中柳如烟持剑袭来,瞳孔泛着曼陀罗花汁的诡异红光。张彪袖箭击飞长剑,宋慈望着昏迷少女叹息:“用粪清催吐。” 审讯室内,柳如烟供认父亲因发现盐场私制毒盐(添加砒霜防潮解)被周明杀害。她混入客商队伍复仇,正欲嫁祸扬州客商时被擒。 “冰纨是浙东路盐运司账册,赵县令当年正是追查这批毒盐才遇害。”宋慈展示拼合的玉佩,忽闻临安府密函——浙东路亏空案与朝中大员有关,命其即刻进京。 暮色中,官船悄然驶离建阳码头。船舱内,宋慈在《洗冤集录》新增“盐毒”篇:“海盐入药,须辨生熟;若遇毒盐,当观其色,闻其味,验其烧......” 咸淳元年,临安府。宋慈站在御史台门前,手中《洗冤集录》封皮被晨露打湿。三日前新任两浙路转运使张大人暴毙轿中,尸体呈现罕见尸蜡化。 文德殿内,理宗皇帝龙袍袖口红斑刺眼。“张卿家死因不许再查!”宋慈展开验尸格目:“陛下,张大人系乌头碱与水银中毒......” “够了!”理宗拍案而起。殿外传来玉佩轻响,枢密使贾似道缓步而入:“宋提刑远道而来,本宫已在西湖畔备好宴席。” 画舫宴席上,宋慈蘸酒画出孔雀石粉的化学反应:“贾大人,这‘翡翠虾’的砷含量怕是已超标。”湖面骤起怪风,验尸格目飘落权臣脚边——上面赫然画着与皇帝龙袍相同的红斑。 当夜驿馆遇刺,刺客弯刀粉末在银筷上呈现蓝紫色镁盐反应。宋慈潜入太医院,发现与建阳盐案相同的乌头碱结晶,泛黄药方背面竟盖着赵县令官印。 夜深人静,大牢传来惨叫。唯一知青药童尸体呈现大理石纹路,舌下龙纹玉璜与柳如烟案玉佩如出一辙。狱卒低语:“此玉系太上皇赏赐贾似道之父。” 三日后,西湖断桥“法医学堂”。宋慈当众解剖尸蜡化尸体,揭露乌头碱致心律失常、水银致皮肤溃烂的真相。围观人群中突然有人抽搐倒地,口吐白沫。 “砒霜中毒!”宋慈举起染血玉璜直指贾似道轿子:“枢密使大人,这半块龙纹玉璜可与您腰间那半块对上?” 寒光闪过,贾似道头颅滚落尘埃。禁军统领宣读圣旨:“贾似道意图弑君,就地正法。”宋慈望着喷溅在《洗冤集录》上的血迹,喃喃自语:“真正的凶手,从来不是某个人......” 临安城钟声响起时,宋慈踏上归程。船舱内,他将新写的“宫廷毒杀”篇用火漆封好,投入长江。浪花翻涌间,“五石散”“乌头碱”等字迹隐约可见。 第150章 萨满神镜 第150章 萨满神镜 光绪二十年腊月二十三,关东大地飘着鹅毛大雪。虎娃蹲在屋檐下擦拭短刀,刀柄上的狼头纹饰在雪光中泛着幽蓝。东屋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他冲进屋,只见母亲披头散发跪在炕上,指甲深深抠进青砖缝里。";还我田契!";她尖声怪叫,嘴角渗出白沫,";你推我下井时,可听见我喊虎娃他娘?"; 虎娃如遭雷击。三年前父亲白老抠为夺佃户李老二的良田,趁夜将其推入枯井。这事做得隐秘,连虎娃都不知晓。他后退半步,后腰突然抵上冰凉的枪管——关大萨满的激达(扎枪)已抵住父亲的命门。 ";白施主,";关萨满掀开棉帘,神服上的十二道云纹在炭火映照下泛着暗红,";你家这邪祟可不简单。";他腰间九面铜镜随着步伐轻颤,镜面映出父亲煞白的脸。 虎娃抱着黑狗冲进屋,正撞见父亲被枪抵住。";爹!";他刚要扑过去,关萨满突然甩起神鼓,鼓面重重砸在炕上。鼓声震得窗纸簌簌作响,黑狗发出呜咽,夹着尾巴退到墙角。 ";取狗血来!";关萨满咬破指尖,在神鼓上画了道血符。虎娃颤抖着割开狗耳,黑狗血溅在神鼓上,竟凝成个扭曲的";冤";字。 东屋突然刮起阴风,窗纸";噗";地裂开个窟窿。关萨满神鼓骤响,九面铜镜同时转向东北方,镜中映出片波光粼粼的水潭。潭边立着块歪斜的界碑,碑上";李老二";三个字被青苔覆盖。 ";长白山天池!";祝神人惊呼,";这是三百年前尼山萨满收服的水怪余孽!"; 关萨满从怀中掏出青铜镜,镜面映出母亲扭曲的脸。镜缘女真符文突然亮起,海东青图腾展翅欲飞。";孽障!";他大喝一声,铜镜脱手飞出,将窗棂上的黑影钉在墙上。 虎娃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黑影,分明是半块带血的蛤蟆皮!皮子上的疙瘩还在蠕动,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啊!";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关萨满摇头叹息:";晚了。";他解下神服上的东珠,塞进虎娃怀中,";带着这珠子去长白山找鄂伦春莫家,就说关家后人求见狼神。";他转身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记住,子时前必须赶到鹰嘴崖,否则......"; 话音未落,东屋传来重物坠地声。虎娃扑过去哭喊,却见母亲右手攥着半张田契,正是李老二家的地契。 雪夜中,虎娃背着包裹踏上山路。怀中的东珠滚烫,仿佛有生命般跳动。他回头望向村庄,只见白家大院被一片青雾笼罩,关萨满的神鼓声仍在夜空回荡。 二更天时,虎娃来到鹰嘴崖。崖下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寒风裹着冰碴子灌进衣领。他正要寻路下去,忽听头顶传来怪笑:";小娃娃,要见狼神,先过鬼门关!"; 五只绿幽幽的灯笼从崖顶飘下,映出五个披麻戴孝的身影。虎娃认得他们,正是去年被白老抠逼死的佃户。为首的李老二眼眶淌着黑血,喉咙里发出蛤蟆般的怪叫:";还我命来!"; 虎娃抽出短刀,却见刀身突然结满冰花。他想起关萨满的话:";子时前必须赶到鹰嘴崖。";抬头看天,月已西斜,子时将过。 ";莫家后人在此!";虎娃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东珠上。珠子骤然发出强光,映出崖壁上密密麻麻的女真符文。五只灯笼瞬间熄灭,鬼魂们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消散。 鹰嘴崖下别有洞天。虎娃顺着藤梯爬进山洞,眼前豁然开朗——九堆篝火围成北斗七星阵,阵中跪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她后背插着九根银针,每根银针都连着细细的铜丝,直通洞顶悬挂的青铜镜。 ";虎娃哥!";少女突然睁眼,正是白家丫鬟小翠。她胸前挂着半块蛤蟆皮,皮上的疙瘩正在蠕动,";快救我!莫家要拿我祭狼神!"; 虎娃刚要上前,洞深处传来铁链拖地声。三个鄂伦春汉子抬着口黑棺走出,棺盖上刻着九头狼图腾。为首的莫萨满掀开棺盖,里面躺着的竟是虎娃的母亲! ";关家的东珠,";莫萨满冷笑,";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你。";他双手结印,青铜镜突然发出刺耳尖啸,小翠背上的银针纷纷爆出血花。 虎娃终于明白:母亲根本没死,白老抠媳妇不过是狼神选中的替身。关萨满让他来莫家,实则是要完成三百年前的血誓。 ";爹!";他悲愤交加,短刀脱手飞出。莫萨满不慌不忙,指尖弹出颗东珠,竟将短刀定在半空。虎娃这才发现,莫萨满胸前挂着九颗东珠,颗颗都与他怀中的一模一样。 洞外传来鸡啼。莫萨满脸色骤变:";子时已过,狼神归位!";他抓起小翠扔进棺中,青铜镜突然落下,将棺盖钉死。虎娃扑过去,却见母亲的眼睛在棺缝中眨动——那分明是狼的竖瞳! ";记住,";莫萨满将虎娃推入峡谷,";每隔三代,莫家与关家都要为狼神献祭。"; 虎娃在雪地上翻滚,怀中的东珠突然炸裂。他最后看到的,是天空中盘旋的海东青,以及鹰嘴崖上浮现的巨大狼头图腾。 虎娃在雪地里跋涉了七日,终于抵达尼布楚。这座中俄边境的小城被冰雪覆盖,沙俄领事馆的洋葱顶教堂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小心,";虎娃按住腰间的青铜剑,";我右眼能看见教堂地下有九道黑气。";他的右眼自天池事件后便昼夜疼痛,此刻瞳孔中映出教堂下方密密麻麻的符文。 铁蛋摸了摸胸口的狼骨护身符:";莫家的人跟丢了,但沙俄人更难缠。去年我爹就是被他们的';妖僧';害死的。"; 两人正要靠近教堂,巷口突然转出个戴狐皮帽的汉人。";两位可是来找神镜的?";他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我叫王大胆,专做中俄倒爷。";他掀开皮袄,露出腰间挂着的九枚青铜铃——正是关家萨满的法器。 虎娃警惕地握紧剑柄:";你怎么知道?"; ";关内都在传,";王大胆压低声音,";神镜能镇国运。";他掏出块半掌大的镜片,边缘刻着女真海东青,";这是雅克萨之战时,清军副将关宁埋下的。"; 虎娃的海东青纹身突然发烫。他接过镜片,发现与自己的青铜剑断口完美契合。";关宁是我高祖!";他惊呼,";这剑......"; ";正是关宁的佩刀,";王大胆点头,";当年他战败后,用这把剑自刎谢罪。剑身被沙俄人熔铸成九块,散落在尼布楚各地。"; 教堂钟声突然响起。三人抬头,看见尖顶上站着个穿黑袍的沙俄教士。他胸前挂着的东正教十字架,中央竟嵌着块女真青铜镜! ";不好!";王大胆突然惨叫,他腰间的青铜铃无风自动,";这是哥萨克的';夺魂钟';!"; 虎娃拽着两人躲进胡同。钟声震得耳膜生疼,王大胆口鼻溢血,七窍流出黑血。";快逃......";他临死前塞给虎娃张羊皮地图,";地下......酒窖......"; 教堂地下室,叶卡捷琳娜公主正将最后一块镜碎片嵌入祭坛。这位沙俄贵族的后裔,胸前纹着与虎娃相同的海东青图腾。";三百年了,";她抚摸着祭坛上的女真符文,";狼神终于要苏醒了。"; 虎娃三人顺着密道潜入酒窖,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九具哥萨克尸体围成圆圈,每人心脏处都插着块青铜镜碎片。祭坛中央悬浮着颗黑色水晶,里面封印着尼山萨满的头颅。 ";欢迎来到狼神的盛宴。";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虎娃抬头,看见她站在二楼回廊,手中握着关宁的断剑。 ";你是莫家的人?";虎娃握紧剑柄。 ";莫家?";公主冷笑,";他们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她挥剑劈向祭坛,黑色水晶应声碎裂。尼山萨满的头颅睁开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啸。 酒窖剧烈震动,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地缝。九道黑影从镜碎片中钻出,竟是当年被封印的九大神兽。虎娃的青铜剑突然发出龙吟,断口处竟重新接上,剑身浮现出完整的海东青图腾。 ";动手!";铁蛋射出三支狼骨箭,却被神兽利爪拍碎。虎娃挥动青铜剑,剑气所过之处,神兽化作黑烟消散。叶卡捷琳娜见状不妙,正要逃跑,却被突然出现的小翠拦住。 ";还我身体!";小翠的声音带着狼嚎。她背后浮现出九条冰龙虚影,正是天池封印的力量。叶卡捷琳娜尖叫着被冰龙吞噬,断剑落入虎娃手中。 尼山萨满的头颅发出最后的狂笑:";九世轮回,狼神永生......";话未说完,被青铜剑斩成两段。地缝缓缓闭合,酒窖恢复平静。 虎娃捡起散落的镜碎片,发现每块碎片都映出不同的关东山水。他将碎片拼合,完整的神镜映出母亲慈祥的面容。";孩子,";镜中传来母亲的声音,";用海东青的眼睛,守护关东龙脉......"; 虎娃站在关宁雕像前,望着神镜中渐渐消散的龙脉影像。地下河的水流突然变得清澈,数百具哥萨克尸体浮上水面,每具尸体的眉心都嵌着半块神镜碎片。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碎片正是沙俄人试图重组神镜的关键。 ";虎娃哥!";铁蛋指着祭坛后方的石壁,";看这个!"; 石壁上刻着幅巨大的关东地图,九颗红色宝石标出九处龙脉节点。虎娃的神镜碎片凑近时,宝石突然亮起,映出九座城镇的名字:沈阳、长春、哈尔滨、齐齐哈尔......最后一颗宝石赫然标着";兴京县";——白老抠的家乡。 ";不好!";虎娃惊呼,";莫家的血祭仪式触发了神镜自毁机制!";他抓起神镜碎片,";必须赶在龙脉崩塌前封印兴京县节点!"; 三人顺着密道冲出关帝庙,眼前的雅克萨城已被朝阳染成血色。远处传来马蹄声,沙俄哥萨克骑兵的身影如幽灵般浮现,他们的战马上都挂着女真青铜镜。伊凡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九世轮回已破,狼神即将觉醒!"; 虎娃抽出青铜剑,神镜碎片在胸前发烫。他的海东青纹身突然延展至全身,化作青色火焰包裹战马。";让他们来吧,";他望着雅克萨方向,";我要让沙俄人知道,关东龙脉不容侵犯!"; 虎娃挥动青铜剑,神镜碎片自动飞回剑身。他的右眼双头鹰图腾与莫萨满的狼头符文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以尼山萨满之名!";他大喝,剑指伊凡眉心。 伊凡的神鼓突然炸裂,九枚铜铃化作黑烟消散。沙俄骑兵的战马纷纷跪地哀鸣,青铜鳞甲脱落露出冰原狼的真身。虎娃的青铜剑劈开黑暗,每斩中一名哥萨克,对方的铠甲就会浮现出对应的关东神兽图腾。 ";你以为封印了狼神就赢了?";伊凡狂笑着掏出最后一块镜碎片,";沙俄的龙脉早已与关东相连!";他将碎片嵌入胸口,身体膨胀成巨大的冰原狼。 小翠的冰龙虚影突然实体化,九条冰龙盘旋在战场上空。她的银扁方化作冰锥刺向狼喉,却被伊凡的冰爪拍碎。";虎娃哥,快用龙涎!";她惊呼,冰龙喷出寒流冻住狼腿。 虎娃猛然想起尼山萨满雕像下沉时,天池水曾泛起龙涎。他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神镜上。镜面映出雅克萨城下的地下河,关宁的佩剑正插在河心的青铜祭坛上。 ";随我来!";虎娃调转马头,冲向祭坛。铁蛋射出三支狼骨箭,引爆了沙俄人的火药桶。剧烈的爆炸中,三人跃进地下河。 关宁的青铜雕像矗立在祭坛中央,佩剑插在祭坛上。虎娃将神镜碎片嵌入剑柄,剑身突然发出万丈青光,映出雅克萨之战的完整画面:三百年前,关宁手持神镜与沙俄大萨满决战,将其灵魂封印在青铜剑中。 ";以九世轮回为祭!";虎娃大喝,挥剑斩断伊凡的冰爪。神镜碎片自动飞向九处龙脉节点,形成新的封印网络。伊凡发出最后的哀嚎,身体化作冰雾消散。 地下河的水流突然清澈见底,河底沉着数百具哥萨克尸体,每具尸体手中都握着半块神镜碎片。关宁的血书随水流浮现:";九世轮回,实为守护之誓。"; 虎娃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血,竖瞳恢复正常。他将神镜插入祭坛,青铜剑自动飞回关宁雕像手中。";高祖,关东龙脉,我守住了。"; 兴京县的雪地上,虎娃望着白家大院的废墟。莫家的幸存者们跪在地上,胸前的东珠逐一碎裂。小翠的冰龙虚影盘旋在天空,银扁方重新回到她的发髻。 ";虎娃哥,";铁蛋指着远处,";沙俄人的旗帜......"; 虎娃握紧青铜剑,海东青纹身再次浮现。";他们还会再来,";他望着雅克萨方向,";但关东龙脉,永远属于我们。"; 第151章 薄姬 第151章 薄姬 在华夏历史那恢宏壮阔的长河之中,薄姬的一生恰似一颗独特而耀眼的星辰,以其独有的轨迹,划出一道令人惊叹不已的弧线。她的故事,是平凡与非凡的奇妙交融,是在命运狂风骤雨中的坚韧前行,更是一段充满智慧与传奇色彩的逆袭史诗,深刻地影响并改写了汉朝的历史走向。 薄姬的出身,是平凡与不凡的奇妙交织。她的母亲魏媪,本是魏国宗室女子,身份尊贵,然而命运却让她与一位普通的吴人薄氏相恋结合,生下了薄姬。在那个讲究门第出身的时代,这样的结合虽然充满了浪漫色彩,却也注定了薄姬童年的坎坷。薄姬还在幼年时,父亲便早早离世,只留下她与母亲在乱世中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魏媪虽为一介女流,却有着超乎常人的见识和对女儿未来的殷切期望。在秦末汉初那个风云变幻的时代,魏媪凭借着自己与魏国宗室的关系,将薄姬送入了魏豹的后宫。入宫前,魏媪为了知晓女儿的命运走向,特意请来了当时名震四方的女相师许负为薄姬看相。许负一见薄姬,眼中便闪过一丝惊异,随后斩钉截铁地断言:“此女当生天子!”这句预言,如同在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对于薄姬而言,这句预言或许只是心中的一丝希望,毕竟在后宫之中,一切皆有可能,又似乎一切都遥不可及。但对于魏豹来说,这预言却如同一剂强烈的兴奋剂,点燃了他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野心。他开始幻想,自己既然将成为天子的岳父,那么自己又为何不能成为天子呢?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迅速膨胀,最终让他做出了一个改变自己和薄姬命运的决定——背叛刘邦,试图在乱世中谋取更大的利益。彼时,楚汉相争进入白热化阶段,魏豹本是刘邦阵营的一员,却在项羽势力看似强大之时,妄图脚踏两只船,以求在乱世中分得更大一杯羹。他先是借口母亲生病,回到封地,随后便切断了黄河渡口临晋关,宣布中立,暗中与项羽勾结。 公元前205年,刘邦得知魏豹背叛后,勃然大怒,派韩信等人率军攻打魏国。韩信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佯装在临晋关附近集结兵力,做出要强行渡河的假象,实则暗中派军从夏阳用木罂缶渡河,突袭安邑。魏豹仓促应战,根本不是韩信的对手,很快便兵败被俘,魏国就此灭亡,薄姬也随之沦为了刘邦的战利品,被送进了汉宫的织室做苦役。 进入刘邦后宫的薄姬,起初并未引起刘邦的丝毫注意,她就像一颗被遗落在角落里的尘埃,无人问津。在这个充满了勾心斗角和争奇斗艳的后宫世界里,薄姬显得格格不入,她既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没有长袖善舞的手段,只能默默地在后宫中干着杂活,过着卑微的生活。 更糟糕的是,薄姬还经常遭受其他同为俘虏的宫女的嘲笑和排挤。这些宫女们,有的凭借着几分姿色得到了刘邦的宠幸,便自以为高人一等,对薄姬这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百般欺凌。她们会在薄姬干活时故意使绊子,会在言语上对她冷嘲热讽,而薄姬总是默默忍受着这一切,从不反抗。她的眼神中,虽然有着无奈和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隐忍和坚韧,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转机。 命运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一天,刘邦偶然路过后宫的一处角落,听到了宫女们嘲笑薄姬的声音。出于好奇,他停下脚步询问究竟。当得知薄姬就是那个被相师预言将生天子的女子,且至今仍未得到宠幸时,刘邦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同时也对这个神秘的预言产生了一丝兴趣。 薄姬终于得到了面见刘邦的机会。她深知,这可能是自己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必须要牢牢把握。于是,当她站在刘邦面前时,她鼓起勇气,说出了一句改变她命运的话:“昨夜梦见有苍龙盘在我的肚子上。”这句话,看似简单,却蕴含着巨大的智慧。在那个迷信的时代,尤其是帝王们对这些祥瑞之兆深信不疑。刘邦听到这句话后,心中大喜,他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暗示,是一个吉兆。于是,他决定亲自“圆梦”,当晚便临幸了薄姬。 然而,这次临幸对于薄姬来说,既是幸运的开始,也是不幸的延续。幸运的是,她终于得到了刘邦的宠幸,并因此怀上了孩子,生下了儿子刘恒;不幸的是,刘邦很快就将她抛到了脑后,仿佛她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在生下刘恒后,刘邦只是象征性地来看望了几次,赏赐了一番,便不再关注他们母子。薄姬并没有因此而抱怨或绝望,她反而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母子相依的时光,开始精心地抚养刘恒,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 在这一时期,薄姬展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处世智慧。她没有像其他后宫女子那样,为了争夺刘邦的宠爱而不择手段,而是选择了顺其自然,在合适的时机说出最能打动刘邦的话。龙梦一事,是否真有其事,我们无从考证,但薄姬能在关键时刻抓住机会,足见她并非寻常女子。她就像一朵默默绽放的花朵,虽然不引人注目,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芬芳和坚韧。 在汉朝建立初期,朝廷内部局势复杂。异姓诸侯王势力强大,对中央政权构成了严重威胁。刘邦为了巩固统治,开始逐一铲除这些异姓诸侯王。与此同时,后宫之中也暗流涌动,吕后凭借着自己的强势和多年来在刘邦身边积累的人脉,逐渐掌握了一定的权力,她所生的太子刘盈地位看似稳固,实则也面临着诸多挑战。戚夫人深得刘邦宠爱,她仗着刘邦的宠爱,时常在刘邦面前哭诉,试图让刘邦废掉刘盈,改立自己的儿子刘如意为太子。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臣们纷纷为太子刘盈求情,这便是历史上着名的“易储风波”。 在这场激烈的权力争斗中,薄姬和儿子刘恒就如同边缘人一般,存在于权力的最外围。与吕后所生的太子刘盈相比,刘恒的地位显得微不足道;与刘邦宠妃戚夫人所生的刘如意相比,刘恒更是得不到刘邦的丝毫偏爱。他们母子在后宫中小心翼翼地生活着,隐身于权力争斗之外,过着几乎被遗忘的生活。 这种“被遗忘”的状态,在当时看似是一种不幸,然而薄姬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或许正是他们最好的保护色。她深知宫廷权力争斗的残酷,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因此,她教导刘恒要学会隐忍,要对朝廷恭敬有加,不要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在薄姬的悉心教导下,刘恒在宫中养成了谨慎、低调的性格,他从不参与宫廷中的明争暗斗,只是默默地学习着各种知识和技能,为未来做好准备。 在这个过程中,薄姬始终保持着简朴的生活作风。她的住所没有华丽的装饰,她的衣着也十分朴素,她用自己的言行向儿子传递着一种质朴和坚韧的品质。同时,她也非常注重培养刘恒的品德和才能,亲自教导他读书识字,传授他为人处世的道理。在薄姬的精心培育下,刘恒逐渐成长为一个品德高尚、才华出众的年轻人。 公元前195年,刘邦驾崩,吕后开始独揽大权,汉朝的宫廷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吕后对曾经受宠的戚夫人及其子刘如意展开了疯狂的报复,戚夫人被残忍地做成“人彘”,刘如意也惨遭杀害。刘邦的其他几个儿子,也相继遭遇不测,在吕后的血腥清洗下,刘邦的众多子嗣只剩下三个:太子刘盈、吕后收养的刘长,以及被发配到偏远代国的刘恒。 薄姬母子之所以能在这场血腥的政治风暴中幸免于难,关键就在于他们的“边缘化”身份。在刘邦在世时,薄姬就毫不起眼,刘恒也不被看重。刘邦驾崩后,薄姬母子更是被打发到了偏远的代国就藩。代国位于边境地区,环境恶劣,常年受到匈奴的侵扰,将刘恒送到这里,足见他在刘邦心中的地位。 然而,正是这种不受重视,反而成为了薄姬母子的救命符。吕后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认为这对母子老实巴交,没有任何威胁。何况他们远在边疆,即使有心也无力对抗中央。在代国期间,薄姬对儿子的教育更加用心。她深知,在强势的吕后统治下,任何不恭或野心的表现,都可能为母子二人招来灭顶之灾。因此,她教导刘恒要修身谨行,畏慎敬事,对朝廷要始终保持恭敬和忠诚。 薄姬还善于营造良好的形象。她在代国的生活简朴无华,从不奢侈铺张,她亲自带领百姓耕种纺织,关心百姓的疾苦,给当地百姓和朝廷留下了贤淑节俭的深刻印象。当吕后派人暗中观察各诸侯王时,关于薄姬母子的报告都是正面的:勤政爱民,不事奢华,对朝廷忠心耿耿。薄姬的这些举动,看似无心,实则有意。她很清楚,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有时候“不被注意”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色。正如古语所言:“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薄姬用她的方式,保全了自己和儿子的性命,也为日后刘恒登基埋下了伏笔。 在代国期间,刘恒不仅要应对艰苦的生活环境,还要时常防范匈奴的侵扰。匈奴人时常南下劫掠,代国的百姓苦不堪言。刘恒在薄姬的支持下,积极组织军队进行防御,同时也采取了一些怀柔政策,与匈奴进行和亲谈判,试图换取边境的和平。在这个过程中,刘恒逐渐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和军事才能,他深知百姓的疾苦,也明白了作为一方诸侯的责任和担当。 公元前180年,吕后去世,汉朝的朝局再次发生巨变。周勃、陈平等元老大臣发动政变,一举铲除了吕氏一族,并将刘盈的几个儿子也逐一诛杀。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皇位出现了空缺,急需一位新的继承人。当时,最有竞争力的人选有三位:刘邦第七子淮南王刘长,刘邦长孙齐王刘襄,以及远在代国的刘恒。 经过一番激烈的权衡和讨论,周勃等元老大臣最终选择了刘恒。这个决定看似意外,实则有着深刻的政治考量。首先,刘恒年长,作为刘邦健在的儿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位,他的继位在名分上更加合理。当时的汉朝刚刚建立不久,社会动荡不安,需要一位成熟稳重的君主来稳定局势。 其次,刘恒与吕氏家族没有任何纠葛。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刚刚结束的政变就是针对吕氏家族的。如果新君主与吕氏有关联,难保不会为吕氏报仇,这是元老大臣们绝对无法接受的。再者,刘恒性格温和,为人仁厚,在代国期间表现良好,赢得了不少好评。这与他的成长环境密切相关,薄姬的低调教育使他养成了谨慎处事的风格。 最关键的是,刘恒没有强大的政治背景。他的母亲薄姬只是刘邦一时兴起宠幸的俘虏,没有强大的家族支持,不像其他诸侯王那样拥有庞大的外戚势力。这意味着,即使刘恒登基,也不会有外戚干政的风险。对于周勃、陈平等元老大臣来说,刘恒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选。他既有足够的名分继承皇位,又不会对元老大臣们构成威胁。正如史书所记:“文帝为人仁孝宽和,有尧舜之善”,这种温和的性格正是大臣们所期望的。 当使者来到代国,宣布刘恒即将继位的消息时,薄姬的反应并非欣喜若狂,而是表现出深深的忧虑。她对儿子说:“汉家不绝,我们确实应当为朝廷效力。但你要记住,谨慎处事,不要辜负元老大臣们的期望。”这番话显示出薄姬的政治智慧,她深知皇位并非福祉,而是责任与风险并存的重担。 刘恒即位后,史称汉文帝。在他的统治下,汉朝迎来了一段繁荣昌盛的时期,与其后继任的儿子汉景帝时期,合称为“文景之治”,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记载明确的太平盛世。汉文帝在位期间,励精图治,推行仁政,减轻赋税,废除肉刑,国力大增,百姓安居乐业。 文景之治的成就举世瞩目,但人们较少讨论的是,薄姬在其中扮演的重要角色。作为皇太后,薄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朝政,但她对儿子的影响却深远而持久。首先,薄姬的节俭作风影响了整个朝廷。史料记载,薄姬做了皇太后后,仍然穿着粗布衣服,使用简陋器具,从不奢侈浪费。她常对汉文帝说:“富贵不可预期,当知节俭”。在母亲的言传身教下,汉文帝也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他的宫殿装饰简朴,衣着不尚华丽,这种作风很快影响了整个朝廷和社会风气,上行下效,使得节俭成为了当时社会的一种风尚。 其次,薄姬主张宽仁治国。她亲身经历过战争和政治清洗的痛苦,深知百姓疾苦。当汉文帝询问国家大事时,薄姬常常提醒他要关注民生,减轻百姓负担。正是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汉文帝多次下令减免赋税,废除严刑峻法,使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他还推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鼓励农业生产,促进了经济的繁荣发展。例如,汉文帝二年和十二年,两次“除田租税之半” ,十三年,还全免田租,极大地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同时,他还改革法律,废除了连坐法和肉刑等残酷刑罚,使得社会更加稳定和谐。 再者,薄姬为汉朝的稳定做出了重要贡献。在汉文帝即位初期,朝中势力复杂,元老大臣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微妙。薄姬凭借自己的智慧,帮助汉文帝处理好这些关系。她从不插手朝政,却在私下给儿子提供建议,教导他如何尊重功臣,同时又不被大臣所控制。她在汉文帝和大臣之间起到了一种平衡和协调的作用,为汉文帝的统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薄姬的另一大贡献是延续了刘氏血脉。在吕后血腥清洗后,刘氏宗族元气大伤,如果不是薄姬母子幸存,刘邦的子嗣几乎断绝。薄姬不仅保全了刘恒,还间接地为汉朝培养了后继君主。刘恒的儿子刘启继位后,成为了汉景帝,延续了文景之治的盛世。更远的影响是,在几百年后,薄姬的第七代玄孙刘秀凭借一己之力,恢复了汉朝的统治,成为东汉的开国皇帝光武帝。可以说,如果没有薄姬的隐忍和智慧,就不会有汉文帝的即位,也不会有后来的东汉王朝。 薄姬的故事,充满了巧合和反转,宛如一部精彩绝伦的传奇大戏。一个战俘,一次偶然的临幸,一个偏远的封地,这些看似不幸的遭遇,却最终成就了薄姬母子的辉煌。薄姬一生无心争权,反而因此避开了权力斗争的血雨腥风;她没有强大的家族背景,反而因此不受吕后猜忌;她被发配边疆,反而因此保全了性命;她为人低调,反而因此为儿子赢得了帝位。 这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人生,在历史上并不多见。大多数人在追求功名利禄的过程中迷失自我,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而薄姬却以她独特的处世之道,在逆境中实现了自我价值,也为国家做出了卓越贡献。她的价值并不在于她拥有多大的权力和影响力,而在于她懂得何时该退,何时该进。在刘邦时期,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人物,所以不争不抢;在吕后时期,她知道明哲保身的重要性,所以隐忍低调;在儿子即位后,她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以身作则,成为儿子的良师益友。 从今天的角度看,薄姬的经历富有深刻的启示意义。在现代社会,我们常常被灌输要积极进取,要争取更多的资源和关注。但薄姬的故事提醒我们,有时候,不争反而是一种智慧;低调反而是一种策略;退让反而是一种前进。正如古语所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但正是这些不如意的事情,有时反而成就了人生的精彩。薄姬从一个战俘成为一国之母,从一个边缘人物成为历史的关键推手,她的经历告诉我们,命运有时就是如此奇妙无常,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薄姬的人生,是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奋斗史,更是一部蕴含着深刻智慧的生存启示录。她从战俘到皇太后的传奇经历,充分证明了在乱世中,低调处事、明哲保身不仅是一种生存智慧,更可能是改变历史的关键。她的故事让我们不禁思考:在今天这个高度竞争的社会里,我们是否也需要学习薄姬式的“韬光养晦”,而不是盲目追求表面的成功?或许,当我们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收敛锋芒,保持低调,以平和的心态面对生活中的挑战时,我们也能在人生的道路上收获属于自己的成功和幸福。 第152章 无头新娘 第152章 无头新娘 清光绪二十八年,暮秋的山西平遥县,冷风似冰刀割面,天空总像蒙着一层灰纱,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街边的铺子稀稀拉拉地开着,门板被风吹得“嘎吱”作响,行人匆匆,脸上带着这个时代独有的惶恐与疲惫。城中最为气派的当属城隍庙,飞檐斗拱,朱红大门,在灰暗的色调中格外扎眼,它是百姓们心中敬畏之地,承载着无数的祈愿与迷信。 平遥城的赵文轩与苏玉瑶喜结连理,这本是一件寻常的喜事,却成了一场诡异噩梦的开端。赵文轩是城中有名的书生,家境虽不算富裕,但也算书香门第,为人温和懦弱,整日埋头于书卷之中。苏玉瑶则是外乡来投奔亲戚的孤女,生得温婉秀丽,知书达理,很快便赢得了城中人的喜爱。两人的婚礼在刘媒婆的牵线下促成,当日,赵府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夜幕降临,宾客散去,赵文轩满心欢喜地走进洞房。苏玉瑶身着凤冠霞帔,端坐在床边,身姿婀娜。赵文轩轻轻挑起苏玉瑶的红盖头,烛光下,苏玉瑶的脸如桃花般娇艳,可就在这一瞬间,赵文轩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只见上面迅速长出一层青黑色的鳞片,皮肤变得粗糙不堪。他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低沉的嘶吼。苏玉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往后退,慌乱中撞破窗户,纵身跳入了后院的井中。 第二天天亮,人们在井里打捞起苏玉瑶的尸体。她浑身发黑,像是被毒物侵蚀,脖子上却系着一块绣满符咒的红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诡异。知县张元奎得知此事后,立刻带着老仵作赶到现场。张元奎正值壮年,眼神犀利而坚定,为人正直,一心想要为百姓排忧解难。老仵作则是经验丰富,在平遥城干了大半辈子,对尸体检验有着独到的见解。 老仵作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着苏玉瑶的尸体。他先是用手轻轻按压苏玉瑶的腹部,随后又掰开她的嘴巴查看。当他将苏玉瑶的头微微抬起时,发现了后颈处有针孔状伤口。老仵作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只见银针上刻着“镇魂”二字。张元奎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绝不简单,普通的谋杀案绝不会出现如此怪异的情形。 张元奎决定先从赵文轩入手调查。他来到赵府,只见赵文轩目光呆滞,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张元奎轻声询问新婚夜的情况,赵文轩却一脸茫然,仿佛失忆一般,对当晚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张元奎无奈,只能又找来刘媒婆。刘媒婆扭着肥胖的身子,一进门就开始抹眼泪,“哎呀,知县大人呐,这可真是造孽啊!这苏姑娘多好的一个人呐,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呢!”张元奎耐着性子问道:“你且说说,这苏玉瑶来平遥投奔的是哪家亲戚?她平日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刘媒婆想了想,说道:“这苏姑娘说是投奔她的表舅,可她表舅在她来后不久就病逝了。平日里她倒是规规矩矩,没看出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城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道士玄风。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四处宣扬这是恶鬼作祟,只有他能化解这场灾祸。玄风主动找到张元奎,声称自己能通过法术找到凶手。张元奎虽对鬼神之说半信半疑,但眼下也没有其他线索,便同意让他一试。玄风在城隍庙摆下法坛,念念有词,手中的桃木剑不断挥舞。然而,几天过去了,案件依旧毫无进展。 与此同时,张元奎发现城中的李屠夫近日行为异常。李屠夫平日里大大咧咧,性格豪爽鲁莽,可最近却总是在夜间外出,行踪诡秘。张元奎觉得可疑,便派人暗中跟踪李屠夫。一天夜里,衙役发现李屠夫鬼鬼祟祟地前往城隍庙附近。张元奎得知后,立刻带领衙役赶到城隍庙。 城隍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寂静无声。张元奎等人小心翼翼地在周围搜查,终于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地宫入口。入口处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让人作呕。张元奎毫不犹豫地带领衙役走进地宫。地宫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摸索着前进。突然,一个衙役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哐当”一声,一个物体滚落在地。张元奎连忙让人点亮火把,只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骨头和破旧的衣物。 他们继续深入地宫,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地宫的中央,摆放着七具无头女尸,每具尸体的胸口都钉着半枚青铜箭。女尸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张元奎强忍着恶心,仔细地查看女尸。他发现这些女尸的穿着和发型都不像是普通百姓,更像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此时,李屠夫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想要逃跑。张元奎眼疾手快,立刻命令衙役将他抓住。 “李屠夫,你为何在此?这些女尸又是怎么回事?”张元奎厉声问道。李屠夫吓得瘫倒在地,哭喊道:“大人,我错了,我全说!是一个神秘人雇我来这里处理尸体的,他给了我很多钱,让我不要多问。我只负责把尸体运到这里,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张元奎继续追问:“那个神秘人是谁?你可知道他的下落?”李屠夫摇了摇头,“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每次都是半夜来找我,而且都蒙着脸。” 张元奎陷入了沉思,案件变得越来越复杂。他决定先将李屠夫押回县衙,再做进一步调查。回到县衙后,张元奎反复思考着案件的每一个细节。这时,师爷钱文才凑了过来,他为人精明,点子颇多,一直是张元奎的得力助手。钱文才小声说道:“大人,依我看,这李屠夫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说不定和城中的大户有关。咱们不妨从那些官宦人家查起。”张元奎觉得有理,便开始暗中调查城中几家官宦的行踪。 就在调查稍有眉目时,老仵作又有了新发现。他在对女尸进行再次检验时,发现其中一具女尸身上有个特殊的胎记。这个胎记是一个形似火焰的图案,十分罕见。老仵作回忆起,曾经听说过当年起义军的成员身上都有类似的印记。张元奎听后,心中一动。他联想到之前苏玉瑶的种种神秘行为,开始怀疑她与起义军有关。于是,他派人四处打听苏玉瑶的身世。经过一番深入调查,终于发现了苏玉瑶的真正身份竟是起义军首领的女儿。原来,当年起义军被镇压,苏玉瑶的父亲和许多兄弟姐妹们惨遭杀害,那些官宦家属却逍遥法外。苏玉瑶为了报仇,化名来到平遥,嫁给赵文轩,就是为了寻找机会向那些官宦家属复仇。 张元奎决定抓捕苏玉瑶。他带着衙役来到苏玉瑶的住处,却发现苏玉瑶早已等候多时。苏玉瑶看到张元奎,并没有反抗,而是平静地说道:“知县大人,你终于来了。我知道自己逃不掉,也不想再逃了。”张元奎看着苏玉瑶,心中五味杂陈,“你为何要这么做?难道就为了报仇,不惜伤害无辜的人?”苏玉瑶苦笑着说:“大人,我本不想伤害任何人,可那些官宦家属罪大恶极,他们的双手沾满了我亲人的鲜血。我只是想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苏玉瑶缓缓讲述了自己的复仇计划。原来,新婚夜赵文轩突然变成怪物,是她事先在酒中下了药,目的是制造混乱,让自己有机会逃走。她跳井后,被事先安排好的人救走,之后又伪装成鬼魂,在城中制造恐慌,目的是为了引出那些官宦家属,将他们一一杀害。而那七具无头女尸,就是她复仇的对象。 就在张元奎准备将苏玉瑶押回县衙时,一直沉默的玄风道士突然站了出来。他猛地扯下自己的道袍,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大声笑道:“张元奎,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太天真了!”原来,玄风道士也是当年起义军的幸存者,他一直在暗中帮助苏玉瑶,之前的装神弄鬼只是为了混淆视听。他此番现身,是要带苏玉瑶离开。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玄风武艺高强,几个回合下来,衙役们纷纷倒地。张元奎见状,亲自上阵与玄风搏斗。就在玄风占上风,准备带着苏玉瑶逃离时,钱文才突然从背后偷袭玄风,玄风躲避不及,被击中要害。玄风难以置信地看着钱文才,“你……你为何背叛?”钱文才冷笑道:“我不过是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岂能让你们这些乱党坏了我的前程!” 最终,玄风重伤身亡,苏玉瑶被押回县衙。张元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他虽然破获了这起离奇的案件,但却深感世事无常。那起无头新娘的案件,也成为了平遥城百姓口中流传的一段神秘传说,而“月圆夜莫穿红衣”的说法,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流传了下来,据说,每到月圆之夜,城隍庙地宫附近就会传出隐隐约约的哭声,仿佛那些无头女尸的冤魂还在游荡…… 第153章 靖江妖事 第153章 靖江妖事 宋末,靖康之耻的硝烟虽已渐渐飘散,但战争的创伤依旧深深刻在华夏大地的每一处角落。山东泰安府的张姓家族,在这乱世的惊涛骇浪中,被迫踏上逃亡之路,一路风餐露宿,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抵达靖江城南。 张家族长张员外,满脸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可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劲儿。仓促之下,他买下了一所旧宅。交易的时候,张员外瞅见旧房主脸色慌张,当时他只当是对方舍不得旧宅,没往心里去。哪晓得,乔迁当晚,可怕的事儿就一桩接一桩地来了。 三更时分,一阵剧烈的轰鸣声猛然炸响,就像天塌地陷一般。整座宅院晃得厉害,地面跟波浪似的起伏,墙壁簌簌直抖,尘土弥漫,房梁、椽子发出“吱吱咯咯”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垮塌。张氏家族的男女老少全被这恐怖动静惊醒,慌慌张张跑到前院天井,相互搂抱成一团,哭声、喊声乱成一片,感觉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等震动稍微缓和了些,张员外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带着男丁们四处查看。到了后院天井,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有好些巨大的脚印,跟笸箩一般大,爪痕清清楚楚,深深陷进青砖绿苔的地面,得有几寸深。附近的廊柱、栏杆上,也全是深深的爪痕,一道道钻进木纹里,油漆都被抓掉了,看着格外吓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满是恐惧和疑惑,这到底是啥怪物留下的痕迹啊? 张员外赶忙让所有人都聚到客厅,男丁们拿着棍棒、刀铲,把妇孺围在中间,严阵以待。下半夜,大家都紧张得不行,客厅里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小孩子的啼哭声时不时打破寂静。快到黎明的时候,众人紧绷的神经实在扛不住了,在鸡叫前那一小会儿,竟都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清晨,阳光照进院子,一切又变得平静祥和。青瓦檐上的雨滴滴答答落下,在青砖地面汇成小溪,流向天井里的水池。水池四周青苔长得正旺,蜗牛、潮虫慢悠悠地爬着,哪还有昨晚那些恐怖的痕迹?众人面面相觑,都怀疑是不是集体梦游了,又或者是被妖物魇住了。 大人们忧心忡忡,孩子们却好奇心爆棚。几个孩子在天井里玩耍,瞧见水池旁有个下水沟小洞,就找来竹竿往里捅。早饭时间,大人们喊孩子吃饭,却不见人影。妇人们出去找,才发现孩子们都围在下水沟那儿。原来,手指粗细的小洞已经被捅成大腿那么粗了,而且深得没底。小伙子们扛来几丈长的大竹竿捅进去,两丈多深才碰到底,可等大伙一起拔竹竿的时候,却感觉竹竿像黏着千斤重物,怎么也拔不出来。 就在竹竿拔出一丈高的时候,一股浓浓的黑气像活物似的,绕着竹竿盘旋着往上冒,众人吓得不轻,纷纷撒手。手臂粗的黑烟在天井里聚着不散,过了半个时辰,阳光穿透云层照进天井,黑烟才慢慢消散。经历了这一连串吓人的事儿,张家人都累得不行,各自回房,心里都隐隐担心,更大的灾祸说不定还在后头呢。 当天下午,宅院看着挺平静,张员外强打精神,鼓励族人振作起来。可到了晚上,恐怖的事儿又发生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把众人惊醒,张员外上房里传出急促的锣声。男丁们赶紧集合,把受伤的丫鬟小翠抬到花厅。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小翠下半身全是血,脸上还蒙着块方巾。同屋的李婆婆吓得直哆嗦,讲起了可怕的经过。 三更时分,李婆婆被尿意憋醒,正打算起身去茅房,就听见小翠床上传来男女调笑声。她心里一惊,正琢磨着咋告状呢,小翠床上突然传来凄厉惨叫,紧接着是一阵又怨毒、又恼怒、又不甘心的低低闷哼。李婆婆牙齿打颤,再也说不下去了,众人听得后背发凉。 张员外赶紧安排众人分头行动,一部分人查看小翠房间,一部分人巡视院子,几个婆子去看小翠的伤势。忙活了一阵,院子里没啥异常,小翠床上也没发现外人的踪迹,婆子们却吞吞吐吐地说,小翠下体血肉模糊,好在命保住了。张员外满心困惑和焦虑,短短两天,怪事一件接一件,他知道必须赶紧解决,不然家族就得人心惶惶了。 于是,张员外一边派人找郎中给小翠治伤,一边让老管家悄悄去请附近有名的僧道,盼着能弄清楚这乱子的根源。郎中看了小翠的伤势,大惊失色,伤口就像是几十把剃刀一块儿刮的,深浅不一样,血口得有三五十道,再深一点,小翠的命可就没了。众人听了,都觉得太不可思议。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管家请来了靖江一带最有名的道士。为首的法官穿着道袍,看着特别庄严,一进院子就直奔出事的厢房,张员外见了,心里挺佩服。道士们仔仔细细检查、询问之后,麻溜地搭起法坛,奏响法乐,饭都顾不上吃就开始诵经。 天黑了,法官登坛做法,符箓法器摆得整整齐齐,院子里的女眷和小孩都退下了。张员外陪在廊檐下,大气都不敢出。做法刚结束,法官刚放下雷击枣木剑,院子里猛地刮起一阵旋风。一开始,旋风绕着院墙打转,接着就直扑法坛。法官没防备,惨叫一声,满脸是血,从坛上滚了下来。众道士一下子乱了套,把法官抬进客厅。这时候,法坛上传来清楚的“吧唧吧唧”声,就像野兽舔东西的声音。紧接着,门窗廊柱响起刺耳的抓挠声,跟瓷片刮铁锅似的,让人头皮发麻。随后,一声凄厉的嚎叫渐渐远去,屋顶一阵瓦片响,院子又安静了。这一夜,恐惧在众人心里扎了根。 第二天,法官跟张员外告别,满脸愧疚地说,自己是龙虎山出身,回去就飞符报告天师府,请天师派人来降妖。张员外看着法官血肉模糊的脸,挺感动,连声道谢。 可道士们走了以后,张家大院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众人饭都吃不下,聚在客厅默默掉眼泪。天黑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安静,一个小道士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今晚二更天师要来降妖,让所有人回房待着,不管外面出啥事,都别偷看、别出声。众人将信将疑,还是按吩咐各自回房,提心吊胆地等着。 一更过后,天空突然电光一闪,雷声滚滚而来。众人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紧张地从门窗缝往外瞧。雷声越来越大,电光都聚到张家大院上空了。狂风卷着暴雨,摇撼着院子里的大树,门窗“嗡嗡”直响。就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道像老树干那么粗的闪电“轰”地劈了下来,房屋抖得厉害,炸雷在前院炸开。紧接着,所有人都被这声炸雷震昏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院子里全是焦糊味。众人醒了以后,围到前院一看,原先的小洞已经塌成一个大地穴,里面又黑又潮,还臭烘烘的,浓烟直往上冒。众人凑近一瞧,地穴下面躺着个跟驴子差不多大的怪物,浑身黑毛,钢爪有半尺来长,脑袋圆滚滚的,跟猛虎似的。一个小娃娃吓得大喊:“娘啊,好大一只黑猫!”从这以后,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怪事总算是结束了,张家也再没发生过离奇的事儿,可这段恐怖的经历,成了当地人代代相传的惊悚传说。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家宅院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张家人也渐渐从恐惧里走了出来,努力忘掉那段可怕的记忆。当年惊心动魄的降妖事件,在家族里慢慢变成了一个遥远又神秘的传说,年轻一代虽说口口相传,可没几个人真把它当回事。 这一年,张员外的曾孙张逸飞长成了个天不怕地不怕、好奇心特别重的少年。有一天,他和几个小伙伴在后院玩,无意间发现当年地穴塌陷后被填平的地方,地面有点凹,跟周围不太一样。 “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还藏着啥东西?”张逸飞眼里闪着好奇的光,问小伙伴们。“别瞎说了,那怪物不是早被天师消灭了吗?”一个小伙伴有点害怕地回他。可张逸飞才不信邪呢,他打算趁家人不注意,自己动手挖挖看。 夜里,张逸飞偷偷拿着工具来到后院。月光洒在地上,四周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的虫鸣声。他小心翼翼地挖那个凹陷的地方,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挖开,一股又潮又臭的气味慢慢散开。 突然,“哐当”一声,铲子好像碰到了啥硬东西。张逸飞兴奋坏了,加快了挖掘速度。不一会儿,一个发着幽光的黑色盒子露了出来。盒子上刻满了奇怪的符文,像是在讲着古老神秘的故事。 张逸飞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伸手就想打开盒子。就在他手指碰到盒子的那一刻,符文突然闪起光来,一道黑色的烟雾从盒子缝里慢慢冒出来,很快弥漫开了。紧接着,一阵阴森的低吼声在他耳边响起,就像有无数冤魂在哭。 张逸飞吓得瞪大了眼睛,想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地上。黑色烟雾越来越浓,慢慢聚成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那影子长着巨大的爪子和狰狞的脑袋,正是当年被天师消灭的邪兽模样! “救命啊!”张逸飞拼命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可家人都在睡觉,没人听见他的呼救声。邪兽的影子越来越清楚,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张逸飞扑了过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从天而降,原来是张员外生前一直供奉的天师赐的护身符发出了光芒。光芒像一道屏障,把邪兽挡在了外面。邪兽气得咆哮,不停地撞这道屏障。 这么大的动静终于把张家众人惊醒了。他们赶忙拿着武器,跑到后院。看到眼前恐怖的场景,众人都吓傻了。张逸飞的父亲张承业意识到事情不妙,马上派人去请城里的道士。 道士很快就到了,他看到邪兽后,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这是邪兽的残魂,不知道为啥被封在这个盒子里,现在被唤醒了,恐怕一场大祸就要来了。”道士神色凝重地说。 众人听了,惊恐万分。道士开始施展法术,想再把邪兽封印起来。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桃木剑不停地挥舞,一道道符咒朝着邪兽飞过去。可邪兽的力量好像比想象中还强,符咒被它轻易就撕碎了。 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张逸飞突然想起家里古籍上记载的当年封印邪兽的办法。他顾不上危险,冲进屋里,拿出古籍,照着上面的记载,找到了破解的法子。 原来,得用家族里传下来的一块玉佩,配上特殊的咒语,才能彻底封印邪兽。张逸飞慌里慌张地,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块玉佩。他和道士一起念起咒语,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把邪兽给罩住了。邪兽痛苦地嘶吼,拼命挣扎,可最后还是被光芒一点点吸进了玉佩里。 随着邪兽被封印,黑色烟雾慢慢消散,后院又恢复了平静。张逸飞一屁股坐在地上,心有余悸。经过这次事儿,张家子孙们彻底明白了当年事件的严重性,也更珍惜现在的安宁生活了。那块封印着邪兽残魂的玉佩,被张家当成传世之宝,一代一代封存起来,时刻提醒着后人,要敬畏未知,守护好家园。 第154章 赌咒 第154章 赌咒 明朝末年,天下纷乱,战火不休,民生艰难。桃源村,这个藏在群山深处的小村落,本应是安宁祥和之所,却在这动荡之秋,被诡异的阴影笼罩。 村里有个年轻猎户叫阿福,身形矫健敏捷,箭术精湛高超,为人憨厚老实,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热心肠。这日,阳光透过茂密枝叶,在山林里洒下斑驳光影,阿福如往常一样进山打猎。他轻手轻脚前行,锐利的目光仔细搜寻猎物踪迹。突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吸引了他。阿福立刻停住,屏住呼吸,缓缓抽出背后弓箭。只见不远处,一条肥壮的野鹿正低头吃草。阿福心中一喜,慢慢拉满弓弦,瞄准野鹿。就在要放箭时,眼角余光瞥见一旁草丛有东西蠕动。 阿福好奇心顿起,放下弓箭,小心靠近。拨开草丛的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条手臂粗细的巨型蜈蚣盘踞在那,全身散发诡异的黑紫色光芒,巨大的螯牙不停开合,发出“咔咔”声响,周围土地似被毒性侵蚀,变得焦黑。阿福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蜈蚣,心里既怕又好奇。他想转身离开,可又觉得这怪物或许能卖个好价钱,改善家里生活。犹豫再三,阿福决定冒险抓住它。他找来一根粗壮树枝,慢慢靠近,试图挑起蜈蚣。蜈蚣察觉到危险,突然向阿福扑来。阿福反应迅速,侧身一闪避开攻击。趁蜈蚣落地,他用树枝猛地压住它的身体,再迅速抽出腰间绳索,将蜈蚣紧紧捆绑。 带着捕获的蜈蚣,阿福满心欢喜回村。村民得知他抓到奇异蜈蚣,纷纷前来围观。众人看着被绑在地上的蜈蚣,惊叹不已,议论纷纷。村里的老郎中李老头也被吸引过来。他凑近蜈蚣,仔细观察,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这可不是普通蜈蚣,”李老头声音颤抖,“这是传说中的毒咒蜈蚣,谁招惹它,定会招来大祸。”村民们听了,惊恐地往后退,看向阿福的眼神满是担忧。阿福却不以为然,觉得李老头是危言耸听,想让他放了蜈蚣。 当天夜里,阿福把蜈蚣关进特制铁笼,放在自家院子,躺在床上满心期待明天卖个好价钱。然而,一场噩梦悄然降临。半夜,阿福突然被奇怪声音惊醒。那声音似有人痛苦呻吟,又像野兽低嚎,在寂静夜里格外阴森恐怖。阿福起身,披上衣服,拿起床边猎叉,小心翼翼走出房间。月光洒在院子,一切看似平静。阿福环顾四周,没发现异常。准备回房时,眼角余光瞥见铁笼里的蜈蚣似在微微晃动。走近一看,蜈蚣身体不断膨胀,正一点点挣脱束缚。阿福大惊,连忙拿起猎叉,想制服蜈蚣。靠近铁笼瞬间,蜈蚣挣脱绳索,向他扑来。阿福躲避不及,被蜈蚣狠狠咬了一口。只觉手臂剧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阿福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臂伤口肿得老高,周围皮肤呈现诡异的青黑色。阿福想起身,却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家人发现阿福中毒,急忙请来李老头。李老头查看伤势,无奈摇头。“这毒咒蜈蚣毒性太猛,我无能为力。”李老头叹息,“不过,我听说村外废弃古宅里,曾住着精通医术的高人,或许他留下的医书中有解毒方法。”阿福家人听了,像抓住救命稻草,决定前往古宅找医书。古宅位于村子边缘,废弃多年,平日阴森恐怖,无人敢靠近。阿福的弟弟阿强自告奋勇,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在众人担忧目光中,朝古宅走去。 古宅大门紧闭,布满青苔和蜘蛛网。阿强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大门。“嘎吱”一声,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气味扑面而来。众人捂住口鼻,小心走进古宅。古宅里一片死寂,墙壁挂满破旧蜘蛛网,地上散落各种杂物。阿强等人在古宅四处寻找,终于在一间昏暗房间里发现一个破旧书架,摆满了书籍。他们兴奋围过去,一本本翻阅。 就在寻找医书时,突然听到一阵奇怪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众人顿时紧张起来,阿强握紧手中木棍,警惕望着楼梯口。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阴森低笑,一个黑影缓缓从楼梯走下。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女子,头发披散,看不清容貌。女子身体悬浮半空,缓缓飘来。阿强等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发现双脚像被钉住,无法挪动。“你们为何闯入我的领地?”女子声音冰冷空洞,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阿强鼓起勇气,将阿福被毒咒蜈蚣咬伤的事告诉她。女子听后,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毒咒蜈蚣乃天地间至毒之物,要解此毒,唯有找到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再配以我这里的一味秘方,方能奏效。”说罢,女子挥挥手,一本散发淡淡光芒的医书缓缓飞到阿强手中。“按书上方法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女子说完,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阿强等人带着医书匆匆回村,将古宅遭遇告诉阿福家人,众人既惊讶又感激。为救阿福,阿强决定立刻出发寻找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阿强和几个村民踏上艰难的寻药之旅。他们翻山越岭,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在一座陡峭山峰上找到了千年灵芝。然而,寻找天山雪莲的过程更加艰难。他们沿着崎岖山路前行,一路上遭遇各种恶劣天气和凶猛野兽。就在几乎绝望时,前方山谷突然弥漫奇异光芒。阿强等人心中一喜,急忙朝光芒方向跑去。来到山谷,只见一朵洁白如雪的莲花绽放耀眼光芒,周围冰雪在照耀下渐渐融化。“这一定就是天山雪莲!”阿强兴奋大喊。众人小心翼翼摘下天山雪莲,带着它和千年灵芝马不停蹄赶回村子。 回到村子,他们按医书上的方法,将千年灵芝和天山雪莲与女子给的秘方一起熬制成药,喂给阿福喝下。奇迹发生了,阿福的伤势逐渐好转,肿胀的手臂慢慢消了下去。 阿福病情好转后,村子却没恢复往日平静。自从阿强等人从古宅回来,村里时常发生离奇事情。夜里总能听到奇怪的哭声和笑声,村民还经常看到黑影在村子游荡。大家都觉得是古宅女鬼作祟,心中充满恐惧。 阿福决定揭开诡异事件的真相。他不顾家人反对,再次来到古宅。古宅依旧阴森恐怖,阿福小心搜寻线索。在古宅地下室,他发现一本破旧日记,上面记载了古宅主人的悲惨经历。原来,古宅主人曾是医术高超的神医,一心研制起死回生的神药。为达目的,他不惜违背天理,用活人做实验。最终遭到报应,被实验的人变成厉鬼,将他和家人全部杀害。而那个女鬼,正是他的女儿,因心中充满怨恨,一直被困古宅,无法超生。 阿福看完日记,心中对女鬼充满同情。他决定帮助女鬼化解怨恨,让她超生。阿福回到村子,召集村里长辈,将古宅秘密告诉他们。大家商议后,决定在古宅举行超度仪式,帮女鬼消除怨恨。 超度仪式当晚,阿福和村民来到古宅。他们在院子摆上香案,点燃蜡烛和纸钱。阿福站在香案前,诚心诚意念起超度经文。随着经文响起,古宅弥漫祥和气息。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女鬼身影缓缓出现。她脸上不再充满怨恨,露出欣慰笑容。“谢谢你们,”女鬼轻声说,“我终于可以放下怨恨,离开了。”说罢,女鬼身影渐渐消散,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夜空中。 可就在大家以为一切都结束时,阿福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出现异样。他时常感到头晕目眩,眼前还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幻象。阿福心中一惊,怀疑是毒咒蜈蚣的余毒未清。他再次找到李老头,李老头仔细为他检查后,却摇了摇头,表示阿福身体并无异常。 阿福心中疑惑不解,决定再次深入调查。他回想起从古宅拿回来的医书,会不会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阿福拿出医书,再次仔细翻阅。这次,他发现医书的最后几页有一些奇怪的符号,之前竟从未注意到。阿福带着医书找到村里学识最渊博的私塾先生陈夫子。陈夫子研究许久,终于认出这些符号是一种古老的文字,上面记载着一个惊人的秘密。原来,那毒咒蜈蚣并非普通毒物,而是被一位邪恶的巫师所操控。巫师利用蜈蚣制造灾祸,以此来收集人们的恐惧和怨念,增强自己的魔力。而古宅里的女鬼,也是巫师的受害者之一。巫师曾试图用她的灵魂来炼制邪恶的丹药,却没想到女鬼的怨念如此强大,反而将他反噬。 阿福得知真相后,决定彻底铲除这个邪恶的巫师。他四处打听巫师的下落,终于得知巫师就藏在村子附近的一个山洞里。阿福带上自己的猎叉和一些简单的武器,独自前往山洞。山洞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阿福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他听到一阵阴森的笑声从山洞深处传来。“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巫师的声音回荡在山洞里,“太天真了!”阿福没有被吓倒,他握紧猎叉,朝着声音的来源冲了过去。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山洞里展开。巫师施展各种邪恶的法术,阿福则凭借着自己的勇气和敏捷的身手,一次次躲过巫师的攻击。就在阿福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时,他突然想起古宅里女鬼曾给他的力量。阿福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呼唤着女鬼的帮助。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阿福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挥舞着猎叉,朝着巫师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最终,阿福成功地击败了巫师。随着巫师的倒下,笼罩在桃源村的阴霾也终于彻底消散。桃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安宁。 第155章 镇妖塔 第155章 镇妖塔 大宋嘉佑年间,汴京一派繁华盛景,市井中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酒楼茶肆人来人往,处处彰显着太平盛世的热闹与喧嚣。然而,在这看似祥和的表象之下,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气息悄然涌动,一场足以震撼天下的危机正缓缓拉开帷幕。 离汴京城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气势恢宏的镇妖塔。这座塔高耸入云,周身散发着古朴而神秘的气息。塔身上刻满了符文咒印,在日光的照耀下,隐隐闪烁着微光,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降妖除魔的惊险故事。镇妖塔由数位天师联手建造,目的是镇压世间最为强大、邪恶的妖物,保人间太平。千年来,它稳稳地镇压着塔底的妖邪,成为百姓心中坚不可摧的守护神。 龙虎山道观中,年轻道士林远山正在专心修炼。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眼神里透着聪慧与坚毅。林远山天赋异禀,对道法的领悟远超常人,尤其擅长画符和御剑术。他自幼在道观长大,一心向往着能像先辈们一样,降妖除魔,守护苍生。 这天,林远山正在静室中冥想,突然听到师父玄风真人传唤。玄风真人端坐在蒲团上,神情凝重,见林远山进来,缓缓说道:“远山,镇妖塔近日异动频繁,塔底封印似有松动之兆。你天赋极高,为师命你即刻前往汴京,协助镇守镇妖塔,绝不能让塔中妖物逃脱。”林远山心中一惊,连忙跪地领命:“弟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师父所托。” 林远山日夜兼程,赶到汴京。来到镇妖塔下,只见这里已经聚集了数位来自各大门派的高手。人群中,一位身着淡蓝色道袍、手持宝剑的女子格外引人注目。她就是昆仑派的杰出弟子苏玉子,不仅面容绝美,气质更是超凡脱俗,透着一股英气。苏玉子精通剑术和法术,此次也是为镇妖塔之事而来。 林远山与苏玉子相互行礼后,便一起探讨镇妖塔的情况。苏玉子秀眉微蹙,说道:“我听闻塔底封印是数位天师合力所设,坚不可摧,如今却突然松动,实在奇怪。”林远山点头赞同:“不错,此事背后必有隐情,我们必须尽快查明原因,加固封印。” 众人正商议着,镇妖塔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塔身周围的符文咒印光芒闪烁不定,一股浓烈的妖邪之气从塔底汹涌升腾。众人脸色骤变,纷纷祭出法宝,严阵以待。只见一道黑影裹挟着滚滚黑烟,从镇妖塔中呼啸而出,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不好,有妖物逃脱了!”林远山大喊一声,立刻御剑追了上去。苏玉子和其他高手也紧跟其后。众人追了许久,终于在一片荒郊野外发现了那只妖物。这妖物形似巨狼,浑身燃烧着黑色的火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里透露出无尽的凶残与贪婪,周身散发的邪恶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这是炼狱魔狼,极为凶狠残暴!”苏玉子脸色凝重地提醒道。林远山迅速手持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符咒瞬间化作一道金色光芒,如闪电般向魔狼射去。魔狼咆哮一声,挥动粗壮的爪子,将光芒狠狠拍散,带起一阵黑色的烟尘。其他高手见状,纷纷施展法术,一时间,各种光芒闪烁,喊杀声震天。有的高手祭出法宝,光芒如星辰般耀眼;有的施展水系法术,水龙呼啸着扑向魔狼,却被魔狼身上的黑色火焰瞬间蒸发,化作阵阵白汽。 魔狼虽然凶猛,但众人联手,渐渐占据了上风。就在众人以为即将制服魔狼时,魔狼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嚎叫。随着嚎叫声,周围的空间竟然开始扭曲,一道道黑色的裂缝出现在众人面前,从中涌出无数的妖邪之气,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不好,这魔狼在召唤其他妖物!”林远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果然,片刻之后,一群妖物从黑色裂缝中蜂拥而出,将众人团团围住。这些妖物形态各异,有长着巨大翅膀的飞妖,在天空中盘旋呼啸;有全身长满鳞片的蛇妖,蜿蜒爬行,鳞片闪烁着冰冷的光;还有手持利刃的人形妖物,张牙舞爪地扑来。 林远山和苏玉子等人奋力抵抗,但妖物越来越多,众人渐渐陷入困境。林远山的法力消耗巨大,手中的符咒也所剩无几。他的额头满是汗珠,呼吸急促,可眼神依然坚定。就在他感到绝望之时,突然想起师父曾经传授的一种古老法术——太极八卦阵。 林远山连忙招呼众人,按照八卦方位站定,然后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动咒语。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案出现在众人脚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光芒所及之处,妖物纷纷惨叫着后退,身上的邪恶气息被光芒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裂缝也逐渐消失。 魔狼见势不妙,想要逃跑。林远山大喝一声:“哪里走!”随后,他施展御剑术,一道剑气如长虹贯日般向魔狼射去。魔狼躲避不及,被剑气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中。 解决了魔狼和其他妖物后,林远山等人回到镇妖塔下。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们发现镇妖塔的封印之所以松动,是因为有人暗中破坏了塔底的符文。林远山心中愤怒不已,决心找出幕后黑手,彻底解决镇妖塔的危机。 林远山和苏玉子开始四处调查,他们走访了汴京的大街小巷,询问了许多人,但都一无所获。就在他们感到迷茫之时,林远山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在与魔狼战斗时,他曾看到魔狼身上有一个奇怪的印记,这个印记似乎与某种神秘组织有关。 林远山和苏玉子顺着这个线索,继续深入调查。终于,他们发现了一个隐藏在汴京郊外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名为“暗影教”,他们妄图解开镇妖塔的封印,释放塔中的妖物,以此来统治天下。 林远山和苏玉子决定潜入暗影教的总部,一探究竟。他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潜入了暗影教的营地。营地中戒备森严,到处都是巡逻的教徒。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队,来到一座巨大的帐篷前。帐篷中,传出阵阵阴森的笑声。 林远山和苏玉子对视一眼,然后猛地掀开帐篷的门帘,冲了进去。帐篷中,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他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看不清容貌。男子见林远山和苏玉子闯进来,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大笑起来:“哈哈,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林远山大怒,怒目而视:“你就是暗影教的教主?为何要破坏镇妖塔的封印,释放妖物危害人间?”黑袍男子冷冷地说:“这个世界太过腐朽,只有借助妖物的力量,才能打破旧秩序,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你们,就是我计划中的绊脚石,今日,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说罢,黑袍男子双手一挥,一群暗影教徒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林远山和苏玉子团团围住。这些教徒个个身手不凡,手持利刃,眼神中透着狂热,向两人发起疯狂攻击。 林远山和苏玉子毫不畏惧,施展法术和剑术,与教徒们展开激烈战斗。林远山手中的符咒如雪花般飞舞,每一道符咒都带着强大的力量,击中教徒后,瞬间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将教徒击退。苏玉子则挥舞着宝剑,剑影闪烁,寒光逼人,她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所到之处,教徒纷纷倒地。她的宝剑与教徒的利刃碰撞,火花四溅,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然而,暗影教徒越来越多,林远山和苏玉子渐渐感到力不从心。林远山的法力即将耗尽,呼吸急促,身上也多处受伤。苏玉子的发丝凌乱,衣衫破损,但依然咬牙坚持。就在他们陷入绝境之时,突然,一道光芒从天而降,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正是玄风真人。玄风真人一出现,便施展强大的法术,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舞动,一道道金色的符文从他手中飞出,瞬间将周围的暗影教徒全部击退。符文所到之处,教徒们惨叫连连,纷纷倒地不起。 黑袍男子见势不妙,化作一道黑烟企图逃跑。玄风真人岂能容他逃脱,大喝一声:“妖孽,哪里逃!”随后,施展“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的无上道法。只见他双手合十,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向黑袍男子笼罩过去。黑袍男子发出一声惨叫,面具掉落,露出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原来,他竟是曾经被镇妖塔镇压的妖物之一,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逃脱封印,并组建了暗影教。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彻底解除之时,镇妖塔再次发出剧烈震动,比之前更为猛烈。林远山等人赶回镇妖塔,发现塔底封印处涌出的妖邪之气更为浓烈,符文咒印闪烁得愈发急促,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此时,一位神秘老者突然现身。老者白发苍苍,眼神却炯炯有神,他自称知晓镇妖塔封印的深层秘密。原来,镇妖塔封印每隔千年便会迎来一次劫数,此次不仅是暗影教作祟,更是封印劫数降临之时。若想彻底稳固封印,需集齐三大神器:上清玉如意、混沌紫金铃和九天玄火珠。这三件神器分别散落于险地,被强大的守护兽看守。 林远山、苏玉子和玄风真人决定兵分三路,寻找神器。林远山前往迷雾森林寻找上清玉如意,这里常年被迷雾笼罩,雾气中隐藏着各种幻兽,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心智。林远山小心翼翼前行,不断施展道法驱散迷雾。突然,一只身形巨大的幻兽张牙舞爪地扑来,它的身体半透明,能随意变幻形态。林远山快速画出定身符,却被幻兽轻易避开。经过一番苦战,林远山发现幻兽对声音极为敏感,他利用咒语发出强大的音波,干扰幻兽,终于在迷雾深处找到了上清玉如意。 苏玉子前往无尽沼泽寻找混沌紫金铃。沼泽中满是泥沼和毒瘴,还有各种奇异的毒物。苏玉子施展水遁术在沼泽表面滑行,突然,一群毒蚊如乌云般袭来。苏玉子挥舞宝剑,剑气纵横,将毒蚊纷纷斩落。在沼泽中心,她遇到了守护紫金铃的巨蟒。巨蟒身躯庞大,鳞片坚硬如铁,吐出的信子带着剧毒。苏玉子与之展开激烈搏斗,她巧妙地利用沼泽地形,引巨蟒陷入泥沼,趁机夺取了混沌紫金铃。 玄风真人前往火焰山寻找九天玄火珠。火焰山终年烈火熊熊,岩浆四溢。玄风真人施展护体仙法,抵御高温,在火焰山中艰难前行。守护玄火珠的是一只火麒麟,它周身燃烧着熊熊烈火,威力巨大。玄风真人与之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斗法,火麒麟喷出的火焰如汹涌的浪潮,玄风真人则以强大的水系法术抵挡,水火交融,光芒四射。经过一番苦战,玄风真人终于制服火麒麟,取得九天玄火珠。 三人带着神器回到镇妖塔,在塔底按照神秘老者的指示,布置法阵。三件神器散发出强大的光芒,与镇妖塔的符文咒印相互呼应,将涌出的妖邪之气一点点逼回塔底。最终,镇妖塔的封印重新稳固,妖邪之气彻底被镇压。 经过这场风波,林远山和苏玉子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他们携手回到龙虎山,继续潜心修炼。 第156章 四奇事 第156章 四奇事 大宋熙宁年间,天下初定,汴京城里一片繁华,大街小巷热闹非凡,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可每当夜幕降临,白日的喧嚣渐渐散去,神秘的传说与诡异的故事便在街巷坊间悄悄流传,为这看似平常的世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 怕鬼有鬼 在汴京一处幽静的街巷里,住着三位好友:阿勇、阿信和阿诚。阿勇身形魁梧壮硕,肌肉高高隆起,犹如一座小山般坚实,力大无穷,性格豪爽不羁,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阿信胆子最小,身形瘦弱,平日里说话都轻声细语,像是生怕惊扰了什么;阿诚则沉稳内敛,遇事不慌不忙,常充当和事佬,在三人之间调和关系。 夏日的一个夜晚,繁星点点,燥热难耐,三人相约夜宿城外的十方堂寺,想寻一处清凉之地。寺院坐落在青山脚下,四周古木参天,静谧无声,唯有窗外虫鸣阵阵,此起彼伏。三人围坐于昏暗的油灯下,百无聊赖间,话题渐渐转到神鬼之事上。阿勇口若悬河,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听闻的奇闻怪谈,他手舞足蹈,模仿着鬼怪的动作,嘴里还不时发出怪声。阿信听得脸色发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不自觉地往阿诚身边靠了靠,双手紧紧地抓住阿诚的衣袖。 突然,油灯的火苗剧烈跳动,原本昏黄的灯光变得暗淡无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阿诚急忙往灯盏里加了三根灯草,可灯光依旧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小小的一方天地。阿勇见状,眉头一皱,浓眉下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悦,站起身来,动作迅速地换上一根大蜡烛,同时对着门外大声喝道:“这般小伎俩,可吓不倒你勇大爷!若是真有鬼,就当着你爷爷的面现形!”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震得窗棂都微微颤动。 他话音刚落,只听“嘎吱”一声,那扇老旧的木门缓缓晃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一只巨手从门外伸了进来,这一幕让三人瞬间僵在原地。这手足有二尺多长,一尺多宽,手指粗如蜡烛,每一根都圆润粗壮,胳膊像水桶般粗壮,上面长满了红毛,那红毛又长又密,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巨手伸进屋内一丈有余,却还不见肘部,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渊。阿信惊恐地尖叫一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紧接着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阿诚也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阿勇虽心中一惊,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但仍强装镇定,他深吸一口气,抄起门栓,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巨手砸去。“嘭”的一声闷响,仿佛重物击打在皮革上,巨手瞬间消失不见,蜡烛也随之熄灭,屋内陷入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只听到阿诚急促的呼吸声和阿信微弱的呻吟声。 待阿勇重新点亮灯盏,那昏黄的灯光再次亮起,仿佛黑暗中的一丝希望。他赶忙扶起阿信,轻轻拍打他的脸颊,呼唤着他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儿,阿信才缓缓苏醒过来,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阿勇一手提灯,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一手拿着棍子,大步走出房门查看。月光洒在庭院,四周静谧无声,除了微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偶尔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什么也没有。寺里的僧人听到动静赶来,他们身着僧袍,手持灯笼,听闻此事后,纷纷摇头说道:“十方寺向来安宁祥和,从未有鬼怪作祟,莫不是珈蓝神听你们谈论鬼神,故而戏耍一番?” 此后,这三位好友的生活却陷入了阴霾。阿信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嘴里喃喃自语,仿佛被噩梦纠缠;阿诚也变得疑神疑鬼,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稍有风吹草动就吓得浑身一颤;而阿勇虽表面镇定,可内心也不免有些担忧,做事时常常心不在焉。不久后,阿信突然身染重病,卧床不起,药石无灵,每日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阿诚外出时遭遇意外,被一辆失控的马车撞倒,重伤不治,家人悲痛欲绝;阿勇则在一次与人争执中,莫名被人打伤,落下残疾,原本强壮的身体变得虚弱不堪,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意气风发。旁人皆道,许是他们血气衰弱,引得鬼怪趁机欺侮。 无独有偶,在汴京城里,有个名叫李轩的少年,正值十五岁,正是充满好奇心和活力的年纪。一日,他的几位舅舅前来家中做客。晚饭后,众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鬼怪传闻。随着夜色渐深,明月高悬,话题愈发热烈,油灯的火苗在众人的谈笑声中摇曳不定,仿佛也被这诡异的氛围感染。 到了二更时分,夜深人静,胆小的舅舅们已经有些害怕,不自觉地往人堆里靠,彼此之间挨得紧紧的,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突然,一阵冷风吹过,那扇半掩的窗户被吹得“哐当”作响,油灯陡然暗淡,发出绿幽幽的光,映照着众人苍白的脸庞。李轩的父亲见状,赶忙说道:“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星竹舅舅是李轩母亲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起身出门去方便。刚走到门外,月光如水,洒在地上,他便瞧见柱子旁站着一个白衣人。星竹舅舅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便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可奇怪的是,他往左走,白衣人就向右躲,动作轻盈敏捷;他向右,白衣人又向左闪,始终不让他看到正脸。白衣人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走。 星竹舅舅心中一紧,害怕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忍不住大喊。一个仆人赶忙端着灯盏跑出来,灯光照亮了四周,可此时白衣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舅舅回到屋内,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哆哆嗦嗦地说自己撞见了鬼,众人却都不太相信,有人笑着打趣他是看错了,有人则摇头表示不信。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惊呼。众人急忙冲出去,只见另一个仆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待仆人苏醒后,他心有余悸地说,自己看到一个鬼坐在门槛上,四肢与常人无异,却没有脖子,大脑袋直接连在肩膀上,两只眼睛又圆又小,像豆粒一般,还发着诡异的绿光,那绿光在黑暗中闪烁,让人不寒而栗。 经此一事,众人这才相信星竹舅舅所言非虚。当晚,大家挤在同一间屋子里,门窗紧闭,谁也不敢再踏出房门一步,再也不敢在夜间谈论鬼怪之事。 鬼怕印 在这鬼怪传说频出的世间,有个名叫一空的和尚,年轻时曾是衙门的差役。一空身形矫健,眼神锐利,办事干练,在衙门里也是小有名气。一日,他拿着公文下乡公干,回城时已至半夜。走到城北四郎村时,月色昏暗,四周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一空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便一边大声喊叫,一边匆匆前行,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回荡,给自己壮胆。 突然,前方毫无征兆地出现一堵墙,挡住了他的去路。那墙又高又厚,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一空心中一惊,转身想从原路返回,却发现身后也出现了一面墙,墙面光滑冰冷,泛着淡淡的青色。他左右张望,两侧同样被墙壁堵住,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形的牢笼。一空心中明白,自己这是遇到鬼打墙了。无奈之下,他索性坐下来,口中念念有词,诵起阿弥陀佛,声音坚定而虔诚,希望能借助佛力摆脱困境。 约莫过了一顿饭的工夫,眼前的墙壁竟缓缓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一空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赶路。走了一百多步后,他看到一所茅屋前坐着三个人,正围着火堆烤火。火焰熊熊燃烧,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方。其中一人对着叶空招手,喊道:“兄弟,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吧!”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亲切。另一人也说道:“这天寒夜深的,你为何独自赶路?” 一空走到火堆旁坐下,还没来得及讲述自己下乡的缘由,便先说起了刚才遇到鬼打墙的经历。他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墙壁突然出现又消失的情景,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那三个人听后,笑着说:“怎么会有这种事,你可别吓我们。”他们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一空见他们不信,也不再多言,伸手去烤火。可奇怪的是,火焰明明很旺,跳跃的火苗仿佛在欢快地舞蹈,却感受不到一丝热度,反而有阵阵冷气袭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空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这三人恐怕是鬼。他暗自思索脱身之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警惕。沉默片刻后,开口说道:“你们知道我下乡所为何事吗?”三人皆摇头表示不知。一空接着说:“新任太守下了公文,派人四处捉鬼,我便是出来捉鬼的。这野鬼行踪不定,叫我去哪儿寻找?”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三人的表情。 那三个人听了,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原本平静的面容变得扭曲,其中一人强笑道:“你又来骗人,太守怎么会派人捉鬼?”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一空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公文,挡着上面的文字,只将印章露出来给他们看。三人一看到印章,顿时发出怪叫,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夜枭的哀鸣,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再看那茅屋,也瞬间变成了一棵枯树,树干干裂,树枝扭曲,在夜风中发出“嘎吱”的声响。 一空低头一看,发现地上的炭火还在发光,便顺手捡起几块,放入袖子里。回到家中,他拿出袖子里的“炭火”,却发现已经变成了鹅卵石,冰冷光滑,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泽。经此一事,一空深感世事无常,鬼魅难测,不久后便辞去差事,出家做了和尚。 树鬼怕木匠 在汴京郊外的一个小村落里,住着一位名叫王庭左的年轻人,他是村里老仆的儿子。王庭左身形修长,面容清秀,平日里为人忠厚老实。一日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王庭左从仓州骑马归来。当他行至常家河时,胯下的马突然停住脚步,前蹄刨地,发出不安的嘶鸣,无论他如何抽打,都不肯前行。 王庭左抬头望去,只见路中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棵大树。那树高大粗壮,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可他清楚地记得,这条路上平日里是没有树的。王庭左想策马从旁边绕过去,可那棵大树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随着他的移动而旋转,始终挡住他的去路。大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徒劳。 就这样周旋了一会儿,王庭左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神情逐渐恍惚,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连胯下的马也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危急时刻,两个木匠醉醺醺地走了过来。这两个木匠,一个姓韩,一个姓郭,他们身材魁梧,手臂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他们与王庭左相识。看到王庭左骑在马上发呆,便上前问道:“庭左,你咋骑在这儿不动啦?”王庭左指了指前面的大树,有气无力地说:“这树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挡住了路。”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两个木匠借着酒劲,大声喊道:“佛堂正缺一根大梁,这棵树看着正合适!”说罢,便拿着斧锯,摇摇晃晃地朝着大树冲了过去。他们脚步踉跄,却气势汹汹。说来也怪,那棵大树见他们冲过来,竟化作一阵旋风,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尘土在空气中飞扬。众人皆道,木妖怕木匠,就如同狐妖怕猎人一般,是被木匠的积威所压制,不战而退。 刘榜眼 在汴京的文人圈子里,有一位才华横溢的秀才,名叫刘景文。他虽尚未取得功名,可平日里出口成章,才华出众,在当地颇有名气。刘景文身形儒雅,面容白皙,头戴方巾,身着长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文人的气质。 一日夜里,月色如水,洒在大地上,刘景文挑灯夜行,前往郊外拜访一位好友。当他行至饮马桥时,走在前面打灯笼的小仆人突然转身,神色慌张地狂奔回来。小仆人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跑得气喘吁吁。刘景文赶忙拦住他,责问道:“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小仆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手指,指向路旁的牌坊。 刘景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牌坊上竟坐着两个大鬼,他们的脚垂到地上,足有三四尺长,模样十分骇人。鬼的身躯庞大,皮肤黝黑,泛着诡异的光泽,眼睛通红,犹如燃烧的火焰。刘景文心中一惊,可他素来心高气傲,不愿在仆人面前示弱,于是壮着胆子大喝一声:“哪来的野鬼,竟敢挡我去路!”说罢,便大步向前走去,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颤抖。 这时,他隐隐听到两个鬼小声说道:“刘贵人来了!”话音刚落,两个鬼的身形竟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经此一事,刘景文心中暗自得意,自认为前途远大,连鬼神都不敢欺侮。恰好此时,他有个朋友家中闹鬼,听闻鬼怕刘景文,便上门请他去驱鬼。刘景文欣然答应,想着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大展身手,扬名立万。 到了朋友家,刘景文大摇大摆地走进门。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只听“哗啦”一声,空中突然扔下一些脏东西,弄了他一身,那秽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让他一阵作呕。紧接着,房梁上又伸出一只长满黑毛的大手,“啪”的一巴掌,将他的帽子打歪,盖住了脸。刘景文又羞又恼,狼狈不堪地离开了朋友家,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几天后,朋友家中的鬼突然对人说道:“刘秀才乃是贵人,前几日我戏弄于他,被土地神上报天庭,我因此受到责打,如今我要离开了。”从那以后,朋友家果然再无鬼魅作怪。 这些奇奇怪怪的故事,就像汴京城里的烟火,在街头巷尾悄然升腾,又随着风,飘散在每一个好奇者的耳中,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诉说着这世间的神秘与未知 。 第157章 狐梦 第157章 狐梦 大宋年间,南阳府有个秀才叫宋良臣,生得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气质。那明亮的双眸中透着聪慧与灵气,旁人见了,都忍不住赞叹:“如此出众的才俊,若能考取功名,必定前途无量。” 然而,此刻的宋良臣却狼狈不堪。第三次参加举人考试再次落榜,这个沉重的打击让他失魂落魄。放榜当日,他死死地盯着榜单,双眼布满血丝,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只要再看一眼,自己的名字就会奇迹般地出现。可最终,他的希望彻底破灭,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为何?为何我满腹经纶,却始终无法中举?难道我注定只能做个穷困潦倒的秀才?”宋良臣满心悲戚,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他失魂落魄地买了一坛酒,一边借酒消愁,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城外走去。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投来异样的目光,可宋良臣却浑然不觉,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不知不觉,宋良臣来到城外一处静谧的林子里。正值夏日,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偶尔的鸟鸣。忽然,一阵悠扬悦耳的琴音传来,如潺潺流水,又如黄莺出谷。宋良臣脚步一顿,瞬间清醒了几分,如此美妙的琴音,他已多年未曾听闻。上一次听到这般动人的曲子,还是在吴进士家的喜宴上,他满怀憧憬地前去祝贺,却连主人的面都没见到,还被拒之门外,不过倒是在附近听到了这令他难以忘怀的音律。 宋良臣酒意消了大半,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去,满心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何方高人有如此高超的琴艺。不多时,他沿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来到一片清幽的竹林旁。竹林边,一座精致的小亭静静伫立,亭中坐着一位女子,正专注地抚琴。 女子头戴白色镂空纱巾,看不清容貌,但那葱白般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动跳跃,身姿轻盈曼妙,恰似仙子下凡。宋良臣望着眼前的美景佳人,酒意全无,心中诗意大发,借着酒劲,随口吟出一首诗:“林深静处觅清幽,琴韵悠扬解我愁。仙子亭中轻弄曲,宛如尘世画中游。”诗句韵律和谐,意境优美,如梦似幻,连宋良臣自己都愣住了,从未想过自己能作出如此绝妙的好诗,难道真是灵感突现? 吟完诗,亭中的女子停下抚琴,声音清脆如铃:“好诗!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佩服。” 宋良臣长叹一声,苦笑道:“可惜无人赏识我的才华,空有满腹学问,却屡试不中,只恨生不逢时啊!” 听到女子的夸赞,宋良臣仿佛找到了知音,将心中的痛苦与无奈一股脑倾诉出来,他自认才学出众,却始终无法中举,如今只能借酒浇愁,排解心中的苦闷。 女子起身,莲步轻移,朝宋良臣微微一笑,说道:“公子何必如此自暴自弃?小女子觉得公子这首诗就十分出色。若公子不嫌弃,可否赏脸进亭喝杯薄酒,与小女子谈诗论道?” 宋良臣听了,酒意全消,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他想起伯牙子期的故事,只觉眼前的女子知书达理,懂他的才华与苦闷,这是何等难得。读书人最怕无人理解,能寻到这样一位知己,当真是相见恨晚。 宋良臣急忙拱手行礼:“在下姓宋名良臣,字子墨。姑娘过奖了,我不过是个连举人都考不上的落魄秀才,哪有什么才华,方才不过是胡乱吟诵几句罢了。” 女子微微欠身,轻声说道:“公子过谦了。这世间之人,谁能保证自己才智天下无双?能考上举人的未必都是才子,考不上的也不能说没有才华,公子只是尚未遇到赏识你的伯乐,只需潜心苦学,日后定能考取功名。” 宋良臣心中大喜,对女子的话深感赞同,备受鼓舞。他再次拱手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浅笑道:“小女子姓欧阳,单名一个萱字。今日能与公子相遇,实乃小女子三生有幸。公子尝尝我酿的酒如何,这酒是小女子采集朝露,用山上的野果子酿造而成,想必公子从未喝过。” 欧阳萱为宋良臣斟了一杯酒,宋良臣接过,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口感醇厚,甘甜中带着一丝果香,没有寻常烈酒的辛辣,让人回味无穷。宋良臣眼睛一亮,赞叹道:“好酒!许久未曾喝过如此美味的佳酿了。” 喝完酒,宋良臣放下酒杯,疑惑地问道:“欧阳姑娘,这荒郊野外的,你为何在此抚琴?难道不怕遇到坏人吗?” 欧阳萱又为宋良臣满上一杯,微笑着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这里离官道很近,前面还有一个驿站,人来人往的,哪会有什么坏人。” “轰隆隆……”宋良臣正要开口,天空突然响起一阵炸雷,乌云迅速聚集,眼看就要下雨了。 欧阳萱抬头看了看天,转头对宋良臣说:“公子,天色不好,似要下雨。能否麻烦公子帮我把这琴搬回去?这琴太重,小女子一人实在搬不动。” 宋良臣喝了欧阳萱的酒,本就不好意思离开,况且眼前女子身姿婀娜,早已让他心动不已。此刻佳人相邀,他哪有拒绝的道理?当即拍拍胸脯,豪爽地说:“欧阳姑娘放心,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搬这琴的力气还是有的。” 说罢,宋良臣搬起石桌上的古琴,问道:“欧阳姑娘,往哪边走?” 欧阳萱微微一笑,在前头领路:“公子,请跟我来。” 欧阳萱莲步轻移,身姿轻盈,宋良臣抱着琴跟在后面。雨丝纷纷扬扬飘落,林中渐渐弥漫起一层薄雾,如梦如幻。两人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不多时,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气派的大宅院出现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上面的铜环在雨中闪烁着微光,院墙高大,飞檐斗拱,尽显奢华。宋良臣心中疑惑,他常来南城,怎么从未听说这里有如此豪华的府邸?难道是城里哪个大户人家新建的? 还没等他细想,欧阳萱催促道:“宋公子,快些进去吧,雨越下越大了。” 雨势确实越来越大,古琴乃珍稀之物,若是被雨淋湿,便毁了。宋良臣不敢耽搁,快步跟着欧阳萱走进大宅。他们刚进门,天空又是一道炸雷,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 宋良臣跟着欧阳萱来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厅,几名丫鬟迎了上来。欧阳萱吩咐道:“碧荷、翠竹,把琴送到我房间,再给宋公子找几件合身的衣服换。” 接着,她转头对宋良臣说:“宋公子,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已让下人准备好热水和干净衣服,你快去换了,免得着凉。” 宋良臣连忙推辞:“不必麻烦了,既然古琴已送到,那小生就此告辞。” 宋良臣家境普通,身处这高门大院,难免有些局促不安。刚才被欧阳萱的琴艺和美貌吸引,此刻清醒过来,才意识到两人身份悬殊。再留下去,只怕徒增烦恼。 欧阳萱却微微皱眉,佯装生气地说:“小女子仰慕公子文采,一心想结交公子这样的才子,没想到公子竟不给我面子,倒是小女子唐突了。” 宋良臣一听,急忙解释:“欧阳姑娘误会了,小生绝无此意,只是……” 欧阳萱趁机说道:“宋公子,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外面雨这么大,你又如何回去?不如在此住一晚,明日再走。” 宋良臣犹豫许久,长叹一声:“也罢,既然是欧阳姑娘盛情邀请,小生恭敬不如从命。” 宋良臣想开了,何必再故作矜持,自己不过是个穷酸秀才,何必在意那些无谓的尊严? 于是,宋良臣谢过欧阳萱,跟着丫鬟来到房间。丫鬟手脚麻利,很快便准备好了热水和干净衣物。宋良臣舒舒服服地洗漱一番,换上新衣。这衣服用料上乘,做工精细,穿在身上,让他顿时觉得自己身份都尊贵了几分,心中不禁感叹,要是自己能有这样的好衣服该多好。 刚洗漱完,就有丫鬟来请:“宋公子,您洗漱好了吗?我家小姐请您过去一起用晚餐,还望公子赏脸。” 宋良臣心中一阵得意,虽不知欧阳萱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但隐隐猜到定是欣赏自己的才华,才这般礼遇。以前从未有女子如此看重自己,那些女子与欧阳萱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来了!”宋良臣应了一声,整理好衣服,跟随丫鬟来到一间布置精美的房间。 房间里,十几个丫鬟正在摆放菜肴,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香气扑鼻。欧阳萱坐在上首,看到宋良臣进来,微笑着招呼:“宋公子,快请坐。” 宋良臣环顾四周,心中暗暗吃惊,这欧阳姑娘到底什么来历,竟能摆出如此奢华的宴席?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宋良臣拱手致谢:“欧阳姑娘如此破费,小生实在过意不去。” 欧阳萱摆摆手,笑道:“无妨,这些不过是小事,不足挂齿。我钦佩公子的文采,略备薄宴,为公子接风洗尘。既然公子在外面得不到赏识,不如与我在此抚琴吟诗,那些功名利禄,暂且抛在脑后,公子觉得如何?” 宋良臣哈哈一笑,说道:“欧阳姑娘真是小生的知己!您说得对,我们读书人何必执着于功名,只要活得自在就好。就像李白,游山玩水,不也留下了千古佳作?” “公子所言极是!来人,把我的古琴拿来!”欧阳萱转头对宋良臣说,“宋公子,可否请您坐到我旁边?” 宋良臣笑道:“乐意之至。” 两名丫鬟在欧阳萱旁边为宋良臣摆好桌椅。宋良臣刚坐下,十几个女子便怀抱琵琶走了进来,瞬间,屋内响起悠扬的乐声,歌声婉转,琴声悠扬。宋良臣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美人弹奏,恍惚间,仿佛自己已高中状元,置身于繁华的官场。 借着酒劲,宋良臣诗兴大发,又作了几首诗,每一首都意境深远,文采斐然。欧阳萱和众人纷纷拍手称赞,宋良臣心中无比畅快,脸涨得通红,手舞足蹈,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赞誉。 原本宋良臣打算第二天就离开,可这里锦衣玉食、歌舞升平的生活让他难以割舍。欧阳萱对他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甚至在宴席上表明了心意,这更让他舍不得走了。 面对美人的挽留,他如何能拒绝?仕途不顺,却在感情上如此顺遂,宋良臣很快便沉醉在欧阳萱的温柔乡中,沉迷于这奢靡的生活,无法自拔。 两人相处融洽,郎情妾意,不久便私定终身。过了些时日,欧阳萱的父亲出现了。得知两人的事情后,他非但没有生气,还亲自为他们操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婚后,宋良臣发现欧阳萱不仅容貌出众,才情更是不凡,对古今典籍了如指掌。每次诗词唱和,宋良臣都稍逊一筹。起初,宋良臣以为是自己才疏学浅,后来渐渐察觉,欧阳萱总是在不经意间引导他改进作诗的方法。他这才明白,自己的诗词虽有可取之处,但仍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 时光匆匆,宋良臣在欧阳家一住就是一年。这天,宋良臣心中烦闷,坐立不安。在这里生活得越久,他对功名的渴望就越强烈。他想去考功名,却又担心欧阳萱伤心。 正纠结时,欧阳萱从外面缓缓走进来,轻声问道:“相公,你还是想去考功名吗?” 宋良臣欲言又止,不知如何作答。欧阳萱见状,微微一笑:“我懂你的心思,你想去就去吧,我不会阻拦。只是这一次考试,你要按照我的安排,把我教你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写上去。还有,这是我给你的,你拿回去熟读。” 宋良臣疑惑地看了欧阳萱一眼,接过她递来的纸张,打开一看,竟是一篇精妙绝伦的文章。刚要询问,突然脑袋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喂喂喂,醒醒,醒醒……” 宋良臣感觉头晕目眩,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突然,他猛地惊醒,发现身边抚琴的欧阳萱和弹奏琵琶的女子都不见了,只有一个满脸胡须的壮汉提着一桶水,无奈地说:“这小子怕是失心疯了,谁把他送到张大夫那儿看看。中举的欢天喜地,落榜的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宋良臣一个激灵,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在城里,而非城外的欧阳家大宅。他拉住壮汉的衣袖,焦急地问:“兄台,我这是在哪儿?我不是在城外吗?怎么突然到了这里?” 壮汉甩开他的手,说:“李秀才,你这是魔怔了。刚才你还在看榜,走到我这儿就倒地不醒。要不是我这井水凉,你还睡着呢!清醒点,不就是落榜了吗?下次再考就是,至于这样寻死觅活吗?” 宋良臣摇摇头,逐渐清醒过来,眼前的人正是张屠夫,自己怎么会在自家门口,却毫无印象?可之前的一切又那么真实,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屠夫看着宋良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说:“李秀才,刚才听你嘟囔了好多诗词,我也听不懂,还说什么娘子之类的。你又没成亲,哪来的娘子?莫不是做梦了?是不是梦到自己做状元了?” 周围的人听了,哄堂大笑。像宋良臣这样落榜后精神失常、做梦中状元的人太多了。 宋良臣满脸通红,尴尬不已,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匆匆跑回家。这才发现自己淌了一身泥,刚准备换衣服,袖子里掉出一张米白色的纸。 宋良臣捡起纸,看清上面的内容,顿时愣住了。纸上的文章,竟和梦中文蔷给他的一模一样。 “难道这不是梦?”宋良臣满心疑惑,突然,只觉才思泉涌,提笔写下许多诗词。看着这些诗词,他十分满意,每一首都比以往的作品更加出色。 这段离奇的经历太过匪夷所思,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宋良臣便将其深埋心底,开始专心准备下一次考试。他倒要看看,梦中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两年后,宋良臣再次参加举人考试。放榜那天,他早早来到榜前。当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时,泪水夺眶而出,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可就在他满心欢喜之时,却听闻欧阳家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宋良臣心急如焚,四处打听欧阳萱的下落,却一无所获。他前往当初相遇的那片林子,只见竹林依旧,小亭却已破败不堪,周围弥漫着一股荒凉的气息。 宋良臣不甘心就此放弃,他踏上了漫长的寻妻之路。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四处寻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始终没有欧阳萱的消息。 就在宋良臣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在一座古寺中遇到了一位老和尚。老和尚见他神色憔悴,满脸愁容,便主动上前询问。宋良臣将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和尚。 老和尚听完,闭目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公子,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你与那女子的缘分,或许是一场命中注定的邂逅。她助你考取功名,如今悄然离去,想必自有她的缘由。你又何必执着于寻找,不如放下执念,珍惜眼前的生活。” 宋良臣听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老和尚所言有理。他向老和尚道谢后,转身离开古寺。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宋良臣望着远方,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与欧阳萱的那段如梦似幻的爱情,或许只能永远留在记忆深处了。 此后,宋良臣继续参加科举,一路过关斩将,接连考中进士、榜眼。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有人想起当年他落榜醉倒街头的事,他在梦中说的话也被传扬开来,成为当地一段传奇佳话。 第158章 一鸟七命 第158章 一鸟七命 飞禽惹起祸根芽,七命相残事可嗟。 奉劝世人须鉴戒,莫教儿女不当家。 话说大宋徽宗朝,宣和三年,海宁郡武林门外北新桥下,有一机户,姓沈名昱,字必显,家中颇为丰足。娶妻严氏,夫妇恩爱,单生一子,取名沈秀,年长一十八岁,未曾婚娶。其父专靠织造段匹为活,不想这沈秀不务本分生理,专好风流闲耍,养画眉过日。父母因惜他一子,以此教训他不下。街坊邻里取他一个浑名,叫做“沈鸟儿”。 每日五更,提了画眉,奔入城中柳林里来拖画眉,不只一日。忽至春末夏初,天气不暖不寒,花红柳绿之时。当日沈秀侵晨起来,梳洗罢,吃了些点心,打点笼儿,盛着个无比赛的画眉。这畜生:只除天上有,果系世间无!将他各处去斗,俱斗他不过,成百十贯赢得。因此十分爱惜他,如性命一般。做一个金漆笼儿,黄铜钩子,哥窑的水食罐儿,绿纱罩儿。提了在手,只觉心头欢喜。从里面walk出来,每常只是五更走出城去,今日却是二更,就走东门这路,叫做艮山门。 沈秀看看步到城门之下,并无一个人往来,正行之间,城门开了。只见两头牛,一头牛上骑着一个人,这一个就叫那一个道:“史大哥,我和你吃几杯酒去。”那头车上人答道:“我不吃。”这一个又道:“说那里话!”拉着这一个便走。口里乱叫:“沈小官,你也来吃一杯么?”沈秀是个老实后生,便道:“我在这里洗面,尚要归去,你们自去吃。”一头说,一头洗,洗了面,进城。过了通江桥,却往布行里去看布。看见十两一包的好丝,一心里要买,急赶回家去取银子。 忙忙的走着,打从一个去处来,浑家在那里与人通奸,丈夫回来,见了却是这等:亚肩叠背,不知其多少男女;逐队成群,不知其数的妇人。惊得沈秀一似: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这两个男女,正在床沿上干事,被沈秀撞着了。沈秀分开众人,喝骂道:“好男女,做下事来,怎地如此!”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两个男女,慌忙下得床来,双膝跪下,告道:“哥哥饶过我二人之命,情愿服侍哥哥为妾!”说罢,便去收拾包裹,双双的拜辞了沈秀,一路去了。沈秀叹了一口气,自回家里,看了父亲,道:“我今做下一件事,要去寻一个人,未知父亲肯容否?”沈昱道:“你做下何事?要寻甚么人?”沈秀道:“我今要去寻那两个男女,与他们做夫妻,未知父亲肯容否?”沈昱道:“你做下这等事,莫说我不容你,就做了夫妻,也被人笑话,如何做得?”沈秀道:“父亲若不容我去,我情愿寻个自尽!”沈昱见儿子如此说,心中暗想:“这畜生做下这不才之事,若不容他去,必是寻死,倒不如许他去,也省了许多烦恼。”便道:“我许你去,只是你要早去早回。”沈秀谢了父亲,便去收拾行李,带了些盘缠,出门去了。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旦无常万事休! 沈秀离了家中,来到一个去处,叫做万松岭。岭上有一座亭子,叫做“万松亭”。沈秀走到亭子里,歇下脚头,取出笼儿,挂在亭子柱上,坐了一回。只见一个人,头戴万字头巾,身穿青绢衫儿,脚穿多耳麻鞋,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从岭上走将下来。见了沈秀,便深深的作揖道:“足下,借问一声,这里到杭州城,还有多少路?”沈秀答道:“这里到杭州城,只有五十里路。”那人道:“多谢足下。”说罢,便在亭子上坐了。沈秀见那人身上穿得齐整,人物又生得俊雅,便动了个爱才之念,问道:“足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那人答道:“在下姓金,名孝,祖贯苏州人氏。因随父亲来杭州贩香,不想父亲死了,就流落在此。如今要回苏州去,不想迷了路途,望足下指引指引。”沈秀道:“原来如此。在下姓沈,名秀,就在杭州城内居住。若足下不嫌寒舍,就到舍下暂歇一宵,明日指引足下回去,却不是好?”金孝道:“若得如此,深感厚意。只是不当稳便。”沈秀道:“说那里话!”便叫酒保,安排酒来相待。二人对坐而饮,酒保将酒饭摆在桌上,二人吃了一回。沈秀见金孝人物俊雅,语言伶俐,心中甚喜,便问道:“足下,你可曾娶妻否?”金孝道:“小生尚未有室。”沈秀道:“我有一个妹子,年方二八,生得十分标致,尚未许人。若足下不嫌,就与足下为妻,意下如何?”金孝听了,大喜道:“若得如此,便是重生父母,再长爹娘。只是小生家贫,恐难谐此姻事。”沈秀道:“说那里话!我家颇颇得过,岂在财物!只要足下人物出众,日后有个好日,不怕你不富贵。”金孝谢了又谢。二人又吃了一回酒,看看天色晚了,沈秀便叫酒保算还了酒钱,与金孝离了亭子,取路回杭州城来。正是: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二人取路来到沈秀家里,见了沈昱,沈秀将前项事,一一说知。沈昱见金孝人物俊雅,语言伶俐,心中也自欢喜,便道:“既然如此,择个吉日良辰,与你二人成亲便了。”金孝拜谢了沈昱。沈秀便叫家人,打扫一间房子,与金孝安歇。当晚无话。 次日,沈秀起来,梳洗罢,吃了些点心,便叫家人,去请一个阴阳先生来,选择吉日良辰,与金孝成亲。阴阳先生来到,看了年命,选下一个吉日,乃是本月十六日,大吉大利。沈秀便叫家人,去买办一应物件,打点成亲之事。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早到了十六日。沈秀便叫家人,安排酒席,准备成亲。只见金孝,打扮得整整齐齐,来到沈秀面前,深深的作揖道:“蒙兄错爱,将令妹许配小生,此恩此德,生死难忘。”沈秀道:“自家骨肉,何劳致谢!”便请出妹子来,与金孝相见。妹子生得十分标致,真个是: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脸如三月桃花,暗藏着风情月意。纤腰袅娜,拘束得燕懒莺慵;檀口轻盈,勾引得蜂狂蝶乱。玉貌妖娆花解语,芳容窈窕玉生香。 金孝见了,心中大喜。沈秀便叫家人,摆下酒席,二人对坐而饮。酒至数巡,沈秀便叫妹子出来,与金孝把盏。妹子羞羞答答,出来与金孝把盏。金孝接了酒,一饮而尽。沈秀又劝了几杯,金孝不觉吃得大醉。沈秀便叫家人,扶金孝到新房里去安歇。家人扶着金孝,来到新房里,放在床上,便自出去了。金孝醉眼朦胧,看见妹子坐在旁边,便一把搂住,要求云雨。妹子初时不肯,被金孝苦苦相逼,只得从了。二人云雨已毕,金孝便呼呼的睡着了。妹子心中想道:“我今日嫁了这个丈夫,不知是好是歹?看他人物虽好,却不知他心地如何?”正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妹子正在暗想,只见金孝醒来,叫道:“娘子,你在这里想甚么?”妹子道:“我不想甚么。”金孝道:“我与你既为夫妻,有话便说,不要瞒我。”妹子道:“我想你我二人,虽是夫妻,只是我哥哥恁般样与你成亲,并无一个媒证,倘日后被人谈论,却不是好?”金孝道:“这个不妨。待我明日去寻一个媒证来,与你哥哥说知,岂不是好?”妹子道:“如此甚好。”二人说罢,又睡了。次日,金孝起来,梳洗罢,吃了些点心,便出门去寻媒证。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金孝出得门来,正行之间,只见一个婆子,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从对面走来。金孝见了,便深深的作揖道:“婆婆,小生有一事相烦,不知婆婆肯应承否?”婆子道:“有甚事,但说不妨。”金孝道:“小生姓金,名孝,祖贯苏州人氏。因随父亲来杭州贩香,不想父亲死了,就流落在此。如今蒙沈秀哥哥错爱,将他妹子许配小生为妻。只是并无一个媒证,欲烦婆婆做个媒证,不知婆婆意下如何?”婆子道:“原来如此。老身姓王,在这城里做媒,极是说得好媒。既然官人央我,老身只得从命。不知官人几时成亲?”金孝道:“就是本月十六日成亲的。”婆子道:“如今已是十八日了,却不是迟了?”金孝道:“不妨事。只要婆婆做个媒证,与沈秀哥哥说知,就补个媒帖儿,也未迟哩。”婆子道:“既如此,官人随我来。” 金孝随着婆子,来到沈秀家里。见了沈秀,婆子道:“老身闻知官人将令妹许配这位官人,老身特来做个媒证。”沈秀道:“多承婆婆美意。只是仓促之间,不曾备得媒帖儿,甚是得罪。”婆子道:“说那里话!只要成了亲事,迟几日也无妨。”沈秀便叫家人,安排酒来相待。三人吃了一回酒,婆子便起身道:“老身还有些小事,改日再来奉贺。”沈秀道:“有劳婆婆,改日再谢。”婆子别了沈秀,自去了。沈秀便对金孝道:“如今有了媒证,你可放心了。”金孝道:“全仗哥哥扶持。” 自此,金孝与沈秀妹子,恩恩爱爱,如鱼似水,夫妻二人,甚是相得。正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不觉过了数月,忽一日,金孝对沈秀妹子道:“我想在此,终非久计,不如回到苏州去,做些生意,也得个长久之计。”妹子道:“官人既有此心,待我与哥哥说知,同你回去便了。”金孝道:“如此甚好。”妹子便去对沈秀说知。沈秀道:“既然贤妹与妹夫要回苏州去,我也不留。只是一路小心,早早回来。”妹子道:“哥哥放心,我自晓得。”沈秀便叫家人,收拾行李,又取出些盘缠,交付妹子。妹子拜辞了哥哥,与金孝一同起身,取路回苏州去了。正是:鳌鱼脱却金钩去,摆尾摇头再不来! 二人取路来到苏州,见了金孝的母亲。母亲见儿子娶了媳妇回来,心中大喜。金孝便将前项事,一一说知。母亲道:“难得你哥哥这等好心,将他妹子许配与你。你可好生相待,不要辜负了他的美意。”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自此,金孝与沈秀妹子,在苏州住下,做些生意,过活。不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早过了数年。金孝的母亲,忽然染病在床,医药无效,看看至死。金孝与沈秀妹子,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母亲自知不起,便对金孝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媳妇,休要负了她。”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母亲又对沈秀妹子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丈夫,和和顺顺,不要吵闹。”沈秀妹子道:“母亲放心,媳妇理会得。”母亲说罢,瞑目而逝。金孝与沈秀妹子,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母亲,停柩在家。守孝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出殡安葬。正是: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安葬已毕,金孝对沈秀妹子道:“我想母亲已死,并无兄弟,止我一身,要这田产何用?不如卖了,与你同往杭州,投奔你哥哥去,却不是好?”妹子道:“官人既有此心,妾亦愿同去。”金孝便将田产变卖了,得了若干银子,收拾行李,与沈秀妹子,一同起身,取路往杭州来。正是:马行千里,无人不能自往;人离乡贱,无亲何处安身? 二人取路来到杭州,寻到沈秀家里。沈秀见妹子与妹夫回来,心中大喜。妹子便将母亲已死,及卖了田产,来投奔哥哥之事,一一说知。沈秀道:“既如此,你二人且在我家住下,再作区处。”金孝与沈秀妹子,谢了沈秀,就在沈家住下。沈秀见金孝是个本分之人,又且会做买卖,便取出些本钱,与金孝开个铺子,做些生意。金孝夫妻二人,甚是感激。正是:得人滴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 不觉过了数年,沈秀的父亲沈昱,忽然染病在床,医药无效,看看至死。沈秀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父亲自知不起,便对沈秀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妹子与妹夫,休要负了他们。”沈秀道:“父亲放心,孩儿理会得。”父亲又对金孝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妻子,和和顺顺,不要吵闹。”金孝道:“父亲放心,孩儿理会得。”父亲说罢,瞑目而逝。沈秀与金孝,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父亲,停柩在家。守孝过了七七四十九日,方才出殡安葬。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安葬已毕,沈秀对金孝道:“我想父亲已死,并无兄弟,止我一身,要这房屋田产何用?不如卖了,与你同往苏州,投奔你母亲去,却不是好?”金孝道:“哥哥既有此心,弟亦愿同去。”沈秀便将房屋田产变卖了,得了若干银子,收拾行李,与金孝夫妻二人,一同起身,取路往苏州来。正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三人取路来到苏州,寻到金孝家里。金孝的母亲,见儿子与媳妇,同着他哥哥回来,心中大喜。沈秀便将父亲已死,及卖了房屋田产,来投奔母亲之事,一一说知。母亲道:“难得你哥哥这等好心,将他房屋田产变卖了,来投奔我。你可好生相待,不要辜负了他的美意。”金孝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自此,沈秀就在金孝家里住下。金孝见沈秀是个好男子,又且会做买卖,便取出些本钱,与沈秀开个铺子,做些生意。沈秀夫妻二人,甚是感激。正是:恩深似海恩无底,义重如山义更高! 不觉过了数年,沈秀忽然害起病来,医药无效,看看至死。金孝夫妻二人,守在床边,衣不解带,侍奉汤药。看看病势转重,沈秀自知不起,便对金孝道:“我死之后,你可好生看顾你妻子,休要负了她。”金孝道:“哥哥放心,兄弟理会得。”沈秀又对妹子道:“我儿,我死之后,你可与你丈夫,和和顺顺,不要吵闹。”妹子道:“哥哥放心,妹子理会得。”沈秀说罢,瞑目而逝。金孝与妹子,痛哭一场,买办棺木,盛殓了沈秀,停柩在家。守孝期间,金孝夫妇二人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妹子更是每日以泪洗面。金孝看着日渐憔悴的妻子,心疼不已,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伴在侧,尽自己所能操持丧葬之事。 七七四十九日守孝期满,出殡那日,天空阴沉,似也在为沈秀的离去而哀伤。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金孝和妹子披麻戴孝,走在灵柩前,哭声悲恸,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叹息。到了墓地,将沈秀入土为安后,金孝扶着虚弱的妻子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的妹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失去兄长的痛苦中,茶饭不思,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金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日变着法子做妹子爱吃的饭菜,陪她聊天解闷,希望能让她逐渐走出阴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妹子的情绪才慢慢有所好转。金孝觉得生活总要继续,便与妹子商量,打算重新整顿店铺的生意。妹子点头同意,虽心中仍有伤痛,但也明白金孝的苦心,决定振作起来,与丈夫一起好好生活。 金孝每日早早起身,前往店铺打理生意,进货、出货、招待客人,事事亲力亲为。妹子则在家中操持家务,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做些点心,送到店铺给金孝。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日子虽平淡,却也渐渐有了起色。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对夫妻。一日,金孝外出进货归来,路过集市时,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好奇心驱使他挤进去一看,原来是官府张贴的一张悬赏告示。告示上写着:多年前杭州城内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沈秀,头颅失踪,若有人能提供线索找到人头或抓到凶手,将给予重赏。金孝看到“沈秀”二字,心中猛地一震,那是自己的大舅哥,这桩悬案竟至今未破。 金孝回到家中,将告示的事情告诉了妹子。妹子听后,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想到兄长死得不明不白,凶手至今逍遥法外,心中满是悲愤。金孝看着妻子痛苦的模样,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大舅哥讨回公道。 从那以后,金孝只要一有空闲时间,便四处打听当年案件的线索。他走访了杭州城的许多地方,询问了当年与沈秀相识的人,甚至还找到当年负责此案的差役,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许多线索都已断了,金孝的调查陷入了困境。 就在金孝感到绝望之时,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茶馆里听到两个人的谈话。其中一个人说:“当年那桩无头命案,听说和一只画眉鸟有关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另一个人接话道:“我也听说了,好像那死者特别宝贝那只画眉鸟。”金孝听到“画眉鸟”三个字,心中一动,他记得大舅哥生前确实非常喜爱画眉鸟。难道这画眉鸟就是破案的关键? 金孝回到家,将这个线索告诉了妹子。妹子也觉得此事蹊跷,两人决定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金孝开始四处寻找当年见过沈秀画眉鸟的人,经过一番艰难的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曾经在鸟市上见过沈秀卖鸟的人。那人回忆说,沈秀的那只画眉鸟确实与众不同,羽毛鲜艳,叫声清脆,当时很多人都想买,可沈秀就是不肯卖。金孝又问他是否还记得有什么人对那只画眉鸟特别感兴趣,那人想了想,说:“有一个人,好像是个箍桶匠,当时一直盯着那只鸟看,还问了沈秀很多关于鸟的事情。” 金孝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和妹子商量后,决定前往杭州,寻找那个箍桶匠。到了杭州,金孝四处打听箍桶匠的下落,经过几天的努力,终于找到了那个箍桶匠的住处。金孝和妹子来到箍桶匠的家门前,敲门进去。只见一个老者正在屋里箍桶,金孝上前问道:“老人家,请问您可是当年在鸟市上对一只画眉鸟很感兴趣的那位箍桶匠?”老者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说道:“你们是谁?问这个做什么?”金孝便将自己的身份以及为大舅哥沈秀伸冤的事情说了出来。老者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查到这里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了。” 原来,当年那天,箍桶匠从树林边经过,见沈秀躺在地上,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却发现他身边的画眉鸟十分出众。一时贪心,他便提起鸟笼想拿走。这时,沈秀正好醒来,认出了箍桶匠,便与他争夺起来。箍桶匠一时脱不得身,慌乱之下,抽出箍刀将沈秀刺死,又割下头颅,扔在了一棵枯死的柳树洞里。之后,他带着画眉鸟逃离了现场,后来把鸟卖给了一个苏州人,也就是李吉。而李吉因为说不清楚鸟的来历,被官府认定为凶手,含冤而死。 金孝和妹子得知真相后,悲愤交加。他们立刻来到官府,将箍桶匠的供词呈交给了知府。知府得知后,立即派人将箍桶匠抓捕归案。经过审讯,箍桶匠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知府又派人找到了沈秀的人头,通知沈家来取。金孝和妹子看到沈秀的人头后,再次痛哭失声。 至此,这起多年的悬案终于真相大白。箍桶匠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处死刑。而金孝和妹子,在为沈秀讨回公道后,回到了苏州。他们在沈秀的墓前,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希望他能在九泉之下安息。经过这场风波,金孝和妹子更加珍惜彼此,他们的生活也在慢慢恢复平静,只是这段充满伤痛与艰辛的经历,将永远刻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他们人生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此后,他们在苏州继续经营着生意,时常缅怀沈秀,日子平淡而安稳地过着,而沈小官因画眉鸟引发的这场离奇命案,也在民间渐渐传开,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警示着世人莫因一时贪念而铸下大错 。 第159章 莲心孽影 第159章 莲心孽影 光绪十年,江南的盛泽镇被悠悠流淌的运河水温柔环绕,镇子像是从水墨画里氤氲而出,透着温润与富足。镇郊,青莲庵隐匿在葱郁林木间,飞檐斗拱半遮半掩,虽庵墙已斑驳,却难掩往昔清幽。可近来,庵里风评急转直下,恰似蒙尘明珠,没了往日光彩。 镇西杨家村,住着个叫赵禾生的汉子。他身材魁梧壮实,古铜色的肌肤是长期劳作的勋章,浓眉下一双质朴的眼睛,整日在自家田地里忙碌,是村里出了名的勤快人,一把锄头在他手中翻云覆雨,将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家中妻子林婉娘,刚满二十,生得眉如远黛,目若秋水,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每走一步都似弱柳扶风,走在村里,总能引得旁人侧目,男人们目光里满是倾慕,女人们则在背后又羡又妒地议论。 婉娘虽生得娇柔,性子却似春日里不安分的风。夜里,她躺在赵禾生身旁,望着陈旧却整洁的帐顶,听着丈夫均匀的鼾声,心中总有种难以言说的躁动。那股子躁动就像春日破土的草芽,挠得她心尖发痒。偶然间,她听闻青莲庵里有个叫静尘的尼姑,行事作风与寻常出家人大相径庭,常有男子进出庵门。这传闻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婉娘心中那扇好奇又渴望的门,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挠着,蠢蠢欲动起来。 这日,趁着赵禾生外出劳作,婉娘对着铜镜精心梳妆一番。她拿起那把木质梳子,缓缓梳理着如墨的长发,每一下都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胭脂轻点,唇上一抹嫣红,再披上那件碎花小袄,袅袅婷婷地朝着青莲庵走去。一路上,微风轻拂,路边野花摇曳,她却无心欣赏,满心满眼都是即将踏入的神秘庵堂。 庵门半掩,她轻轻推开,“吱呀”一声,打破了庵里的静谧。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不知名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瞬间有些恍惚。走进庵堂,她瞧见一位身着素袍的年轻尼姑,眉眼含春,正是静尘。静尘站在蒲团旁,手中数着念珠,眼角余光瞥见婉娘,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 “小师父,我……我有些心事,不知能否向您倾诉。”婉娘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怯意,像是怕惊飞了庵里的安宁。 静尘抬眸,目光在婉娘身上打量一番,那眼神像精准的猎手锁定猎物,嘴角笑意更浓:“夫人但说无妨。” 婉娘犹豫片刻,咬了咬下唇,白皙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我……我想寻些生活的乐趣,不知庵中可有法子?” 静尘何等聪慧,一听便知婉娘来意,她莲步轻移,凑近婉娘,身上的淡香萦绕在婉娘鼻尖:“夫人放心,这庵中往来的公子哥儿,哪个不是风趣之人,定能解夫人烦闷。” 婉娘脸颊泛红,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又隐隐透着期待,两人就此一拍即合,仿若多年老友,私语不断,笑声在庵堂里轻轻回荡。 自那日后,婉娘像是着了魔,隔三岔五便往青莲庵跑。每至夜晚,庵中便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夹杂着男子的调笑。赵禾生起初只当妻子是去庵里礼佛,并未在意。可日子久了,妻子归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家中少了那抹温柔身影,总显得空落落的,他心中不禁泛起疑虑。 一日傍晚,天边染着橙红晚霞,像被打翻的颜料肆意涂抹。赵禾生忙完农活,扛着锄头,迈着沉重却坚实的步伐径直朝青莲庵走去。庵门大开,他刚踏入,便听见一阵熟悉的娇笑声。那笑声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他心里。顺着声音寻去,只见婉娘正与几个陌生男子围坐一处,饮酒作乐,桌上摆满了酒菜,酒气与脂粉气混合在一起。静尘也在一旁,神色欢愉,手中酒杯轻晃。 “婉娘,你在做什么?”赵禾生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怒意,像闷雷在胸腔滚动。 婉娘被这一声吓得花容失色,手中酒杯差点掉落,酒水溅湿了衣角:“禾生,你……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家!”赵禾生大步上前,拉住婉娘的胳膊,他的手粗糙有力,带着田间劳作的温度。 “哼,扫兴!”一旁的男子不满地嘟囔,随手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静尘脸色也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像淬了毒的暗器:这赵禾生,坏我财路,定要除之而后快。 回到家中,婉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床榻上,像一层冰冷的霜。静尘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你本应肆意享受人生,赵禾生却处处束缚你,不如除了他,你我姐妹往后逍遥自在。”婉娘心中一阵挣扎,望着身旁熟睡的丈夫,那熟悉的面容,额头的汗珠,因劳作而粗糙的双手,让她一时狠不下心。她的手轻轻抚上丈夫的脸庞,指尖微微颤抖,心中满是纠结与痛苦。 又过了些时日,赵禾生依旧放心不下婉娘,听闻她又去了青莲庵,便决定划船去接她回家。清晨,薄雾笼罩着河面,像一层轻纱温柔地包裹着世界。赵禾生摇着小船,缓缓靠近青莲庵。他的手熟练地划动船桨,水珠飞溅,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细碎光芒。 静尘早已得知赵禾生要来,她与一个名叫周逸尘的富家公子商议好计策。周逸尘生得风流倜傥,身着锦缎长袍,手中折扇轻摇,扇面上的墨竹栩栩如生,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那笑里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与轻狂。 “公子,此番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静尘低声说道,眼中满是算计。 “放心,本公子定让那赵禾生有来无回。”周逸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像饥饿的狼盯着猎物。 赵禾生刚到庵前,便看见婉娘与静尘、周逸尘站在岸边。婉娘身着粉色罗裙,神色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裙摆;静尘一袭素袍,看似端庄,眼中却藏着阴狠;周逸尘手摇折扇,嘴角挂着轻蔑的笑。“禾生,这位是周公子,想去镇上,顺路搭个船。”婉娘强装镇定,声音微微发颤。 赵禾生虽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热情地招呼他们上船。船缓缓前行,婉娘坐在船头,神色紧张,时不时回头看向赵禾生,眼神里满是担忧与愧疚。而赵禾生浑然不知危险将至,还在专心摇桨,他望着河面,心中想着等接回婉娘,要和她好好说说家里的农事。 行至一处偏僻的河道,两岸树木茂密,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星星点点。静尘给周逸尘使了个眼色,周逸尘悄悄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将迷药撒入水中。不一会儿,赵禾生便觉头晕目眩,手中船桨掉落,“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你们……想干什么?”赵禾生挣扎着,却无力反抗,身体软绵绵地倒下。 周逸尘和静尘迅速拿出绳子,狠狠勒住赵禾生的脖子。赵禾生瞪大双眼,满是惊恐与不甘,双腿乱蹬,溅起大片水花,那水花像是他最后的挣扎。片刻后,他没了动静,被两人扔入河中。河水迅速淹没了他的身体,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婉娘看着这一幕,瘫倒在地,放声大哭:“你们为何如此狠毒!”泪水决堤般涌出,打湿了她的衣衫。 静尘冷笑道:“你如今自由了,若不想死,就乖乖听我的,回庵里继续招揽客人。”婉娘满心绝望,却又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们摆布,被静尘像拎小鸡般带回了青莲庵。 几日后,赵禾生的弟弟赵羽来探望兄嫂。推开家门,屋内冷冷清清,不见一人。桌椅上落了薄薄一层灰,灶台上也没了往日烟火气。他心中疑惑,便向邻居打听。邻居告知他,兄嫂可能去了青莲庵。 赵羽来到青莲庵,见到婉娘,只见她神色慌张,眼神闪躲,说话吞吞吐吐:“你哥哥去外地买农具了,过几日便回。”赵羽心中生疑,他与哥哥感情深厚,哥哥出门定会告知他。他不动声色,假装相信婉娘的话,与她一同回了家。 夜里,赵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洒在窗棂上,像一把把利刃。他悄悄起身,来到院子里,发现婉娘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户纸,他隐约看见婉娘对着一个牌位哭泣:“禾生,不是我狠心,是静尘和周逸尘逼我的,你莫要怪我……”声音悲戚,带着无尽的悔恨。 赵羽握紧拳头,指节泛白,心中悲痛欲绝,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找婉娘算账。但他强忍着怒火,深知此刻冲动只会打草惊蛇。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最终决定连夜去县衙报案。 盛泽镇的县令沈清,为官清廉,刚正不阿。接到赵羽的报案后,他立刻派人将婉娘、静尘、周逸尘缉拿归案。大堂之上,三人起初还百般抵赖,静尘故作无辜,周逸尘一脸傲慢,婉娘则瑟瑟发抖。但在沈清的威严审讯下,最终交代了罪行。只是赵禾生的尸首一直未曾找到,案件陷入僵局。 这年冬天,格外寒冷,河水早早结了冰。一日午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像一块巨大的黑布压下来。电闪雷鸣,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像天神发怒。一道惊雷劈下,正好击中河面上的冰层,冰层瞬间裂开一个大口子,发出“咔嚓”巨响。 几个村民路过,好奇地凑近查看,竟发现一具尸体漂浮在冰窟窿中。他们赶忙报官,沈清带人赶到现场。只见尸体面色如生,仔细一看,正是失踪已久的赵禾生。当衙役解开他脖子上的绳子时,赵禾生竟缓缓睁开双眼,气息微弱地说道:“是静尘和周逸尘害我……”话未说完,便没了气息。 沈清怒目而视,当即宣判:静尘与周逸尘作恶多端,手段残忍,判处斩首示众;婉娘不守妇道,参与谋害亲夫,念其尚有悔意,从轻发落,发配边疆。 行刑那日,青莲庵前围满了百姓,众人纷纷拍手称快。静尘和周逸尘被押赴刑场,面色如土,再没了往日嚣张。此后,青莲庵的尼姑们作鸟兽散,这座曾经藏污纳垢的庵堂,渐渐荒废,只留下几处残垣断壁,在风雨中诉说着往昔的罪孽。在沈清的治理下,盛泽镇的风气逐渐好转,百姓们又过上了安宁祥和的日子 ,仿佛那段黑暗的过往从未发生。 第160章 赤蟾 第160章 赤蟾 大宋元佑年间,天下初定,民生渐苏。在江南一隅,有个名叫青云镇的地方。此地山清水秀,宁静祥和,一条青石板路蜿蜒贯穿全镇,街边店铺林立,往来行人络绎不绝。镇中最显眼的,当属那间“济世堂”药铺,招牌高悬,古旧的木质门窗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这日,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向地面,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无边的网,将青云镇裹得严严实实。“济世堂”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陈怀义眉头紧锁,正对着账本唉声叹气。雨滴敲打窗棂,似在为他的忧愁伴奏。这几日的连绵阴雨,让药铺生意冷清得如同这湿冷的天气,药材积压如山,可店铺租金、伙计工钱却如定时敲响的丧钟,催得人心焦。 “吱呀——”一声突兀的响动,打破了药铺内的沉闷寂静。陈怀义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身影裹挟着风雨闯了进来。这人浑身湿透,破旧蓑衣上的雨水顺着衣角滴滴答答落下,在地面汇聚成一滩水渍。斗笠下,一张轮廓分明的脸露了出来,面色黝黑,胡茬杂乱,双眼却如夜空中的寒星,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焦急。 “掌柜的,可有赤蟾衣?”声音沙哑低沉,仿若砂纸摩擦,透着不容拒绝的急切。 陈怀义心中猛地一震,差点没拿稳手中的毛笔。赤蟾衣,那可是传说中的稀罕物,别说是他这小小的药铺,便是翻遍整个青云镇,怕也难寻其踪迹。他警觉地打量着眼前之人,谨慎开口:“客官,这赤蟾衣乃是世间罕有的宝贝,小店实在没有。不知客官要这赤蟾衣,所为何事?” 那人沉默片刻,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头凌乱如枯草的头发,雨水顺着发丝滑落,滴在他沧桑的脸上。“实不相瞒,我家主人身患奇症,危在旦夕,唯有赤蟾衣可救。我已寻遍大江南北,却始终一无所获。听闻青云镇藏龙卧虎,或许能有一线生机,故而前来碰碰运气。” 陈怀义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量,这人来历不明,言辞又如此古怪。但瞧他神色悲戚、焦急万分,不像有假。“客官,这赤蟾衣可是中灵一品的天灵地宝,珍贵无比,难得一见。且不说它本身的珍稀程度,单是获取的过程,那便是九死一生,凶险万分。您还是另寻他法吧。” 那人却好似铁了心,伸手入怀,掏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重重地拍在柜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掌柜的,只要您能帮我找到赤蟾衣,这银子便是您的。若是不够,我还有更多。” 陈怀义望着那锭银子,心中一阵动摇。这银子,足够解决药铺眼下的燃眉之急,可赤蟾衣……他正欲摇头拒绝,突然,镇外那片神秘沼泽地的景象,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客官,这赤蟾衣我确实没有。但我倒是知晓一个地方,或许能寻到赤血蟾。不过……”陈怀义犹豫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那里极其危险,我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 那人眼中瞬间燃起希望的火苗,急切问道:“什么地方?还请掌柜的明示。只要能找到赤蟾衣,再大的危险我也无所畏惧。” 陈怀义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镇外有一片沼泽地,名叫迷雾沼泽。那里常年被浓雾笼罩,雾气中似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地形复杂多变,毒物横行,还有各种神秘莫测的灵兽出没。曾经有不少人怀揣着发财梦进去寻宝,可进去的人,无一生还。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有人真正看清过里面的情况。” 那人听完,非但没有丝毫惧意,眼中反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多谢掌柜的告知,我这就前往迷雾沼泽。”说完,他迅速收起银子,转身便要离开。 “客官,您且慢。”陈怀义连忙叫住他,“这迷雾沼泽实在危险,您若执意要去,我给您准备些草药和防身的物件,也好在关键时刻救您一命。” 那人感激地看了陈怀义一眼,微微点头。陈怀义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个包袱出来,递到那人手中。“这里面有一些解毒的草药、驱虫的药丸,还有一把锋利的匕首。您收好,千万要小心。” 那人接过包袱,再次道谢后,便冒着大雨,大步离开了药铺。陈怀义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隐没在雨幕之中,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是错,只能暗自祈祷那人能够平安归来。 雨势愈发磅礴,雨滴如豆,砸在地面溅起高高的水花。那人背着包袱,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镇外的迷雾沼泽走去。狂风呼啸,如鬼哭狼嚎,雨水打在身上,寒意直透骨髓。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找到赤蟾衣,救自家主人的性命。 终于,他来到了迷雾沼泽的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只见一片茫茫雾气弥漫,浓稠得仿若实质,将整个沼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雾气中,隐隐传来各种怪异的声响,时而低沉如野兽的咆哮,时而尖锐似鬼魅的哭号,仿佛有无数未知的恐怖存在,正隐匿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踏入沼泽。脚下的土地绵软泥泞,每迈出一步,都像是陷入无尽的泥沼,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拔出。他一边艰难前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手中紧紧握着陈怀义给他的匕首,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突然,他感觉脚下猛地一沉,身体不受控制地迅速陷入泥潭之中。泥浆迅速漫过他的脚踝、膝盖,他拼命挣扎,双臂在空中乱舞,却只是徒劳,越挣扎陷得越深。就在他感到绝望,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根枯树枝。他用尽全身力气,伸长手臂,指尖拼命地够着那根树枝。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树枝,紧紧握住,借助树枝的力量,一点一点地从泥潭中挣脱出来。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混着雨水,湿透了衣衫。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休息了片刻,他站起身来,继续前进。走着走着,一阵尖锐刺耳的叫声骤然响起,划破寂静。那叫声好似某种野兽的咆哮,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巨大的蟾蜍,正从迷雾中缓缓走来。 这只蟾蜍足有一人多高,全身通红如血,在昏暗的雾气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它的眼睛硕大而突出,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好似两盏鬼火。背上布满了疙瘩,每个疙瘩都如宝石般晶莹,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凡。那人心中一惊,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赤血蟾。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赤血蟾,脚步放得极轻,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得到它的蟾衣。赤血蟾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警惕地盯着他,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喉咙处的皮肤随着吼声起伏,似在积蓄力量。 突然,赤血蟾猛地向他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仿若一道红色的闪电。他连忙侧身躲避,赤血蟾扑了个空,巨大的身体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泥浆四溅。他趁机绕到赤血蟾的身后,寻找下手的机会。 赤血蟾却十分灵活,迅速转身,再次向他扑来。它的攻击带着呼呼的风声,力量惊人。他挥舞着匕首,试图抵挡赤血蟾的攻击。但赤血蟾的力量实在太大了,每一次攻击都震得他手臂发麻,难以招架。 就在他渐渐不敌赤血蟾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赤血蟾的背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正渗着一丝鲜血。他心中一动,计上心来。他故意露出破绽,脚步虚浮,引赤血蟾攻击。赤血蟾果然上当,猛地向他扑了过来,大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他迅速侧身躲避,同时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赤血蟾背上的伤口。 赤血蟾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声音响彻沼泽,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它疯狂地扭动着身躯,背上的疙瘩闪烁着紊乱的光芒。他紧紧握住匕首,用力搅动,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赤血蟾的背部。赤血蟾的力量渐渐减弱,动作也变得迟缓,最终,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他松了一口气,看着死去的赤血蟾,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危险的或许还在后面。他小心翼翼地从赤血蟾的身上取下蟾衣,放入怀中,动作轻柔,仿若捧着稀世珍宝。然后,他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原本安静的沼泽地,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像是无数生物在涌动。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绿的、红的、黄的,如繁星般密密麻麻。他心中一沉,知道自己被包围了。 一只巨大的蟒蛇率先从迷雾中窜了出来,身体如粗壮的树干,鳞片在微光下闪烁着冷光。它张着血盆大口,信子不断吞吐,发出嘶嘶的声响,向他扑了过来。他连忙侧身躲避,蟒蛇扑了个空,巨大的身体砸在地上,激起一片水花。他趁机挥舞着匕首,向蟒蛇刺去。蟒蛇灵活地扭动着身体,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攻击,尾巴如鞭子般抽向他。 紧接着,又有几只毒蜘蛛从树上跳了下来,向他爬了过来。这些蜘蛛体型巨大,足有巴掌大小,身上的花纹五彩斑斓,却透着致命的危险。他一脚踢开一只蜘蛛,却又被另一只蜘蛛咬住了脚踝。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用力甩开蜘蛛,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伤口处迅速泛起黑紫色。他连忙从怀中掏出陈怀义给他的驱虫药丸,向四周扔去。 药丸落地,发出一阵刺鼻的气味。毒蜘蛛们似乎对这种气味十分忌惮,纷纷退了回去,八只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他。但蟒蛇却没有受到影响,再次向他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更快,目标直指他的咽喉。他与蟒蛇展开了激烈的搏斗,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带着赤蟾衣离开这里。 就在他渐渐体力不支,感觉自己即将命丧蛇口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悠悠传来。笛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这充满血腥与危险的沼泽之中。蟒蛇和毒蜘蛛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纷纷停止了攻击,缓缓退入了迷雾之中,消失不见。 他松了一口气,顺着笛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正从迷雾中缓缓走来。老者白发苍苍,须眉皆白,手持一根竹笛,步伐轻盈,仿若仙人临世。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温和与慈祥。 “年轻人,你为何要来这迷雾沼泽?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老者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春风拂面。 他连忙将自己为主人寻找赤蟾衣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者。老者听完,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原来如此,你倒是个忠心之人。不过,这赤蟾衣乃是中灵一品的天灵地宝,岂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可知这迷雾沼泽中隐藏着多少危险?”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前辈,我只知道我家主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唯有赤蟾衣可救。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不能退缩。” 老者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好,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一张沼泽地图,你拿着它,或许能少走些弯路。”说完,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递给了他。 他接过地图,感激地说道:“多谢前辈相助,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前辈的恩情。” 老者摆了摆手,“不必多问,你只需记住,在这迷雾沼泽中,万事小心。”说完,老者转身便要离开。 “前辈,请留步。”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老者。“我在沼泽中遇到了一只赤血蟾,它的实力非常强大。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杀死。这赤血蟾为何会如此厉害?” 老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赤血蟾乃是蟾中之王,修行多年,已开了灵智。它的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不过,你能杀死它,也算是有些本事。只是,你要小心,这迷雾沼泽中还有许多比赤血蟾更危险的存在。你得到了赤蟾衣,恐怕已经引起了其他灵兽的注意。它们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说完,老者不再停留,身影渐渐隐没在迷雾之中,只留下悠扬的笛声,在空气中回荡。他望着老者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记下了老者的话。然后,他展开地图,仔细研究起来。根据地图的指示,他发现了一条通往沼泽深处的小路。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沿着这条小路继续前进,寻找离开沼泽的方法。 沿着地图指示的小路,他在迷雾沼泽中艰难前行。一路上,他又遇到了不少危险。时而有隐藏在泥沼下的吸血水蛭,成群结队地缠上来;时而有毒雾弥漫,呛得他呼吸困难。幸好有地图的指引,他总能提前避开致命的陷阱。经过几天几夜的跋涉,他终于走出了迷雾沼泽,来到了一片神秘的山谷。 山谷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混合着花草与泥土的气息,让人闻之精神一振。四周绿树成荫,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山谷的尽头,有一座古老的庙宇,庙宇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显得十分破败。他心中好奇,朝着庙宇走去。 当他来到庙宇前时,发现庙宇的大门紧闭,门上的铜环锈迹斑斑。他轻轻推了推门,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仿若岁月的叹息。庙宇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尊巨大的佛像静静地矗立在中央。佛像的面容慈祥,双目微闭,似在俯瞰众生,但眼神却似乎透着一丝神秘的光芒,让人捉摸不透。 他走上前去,对着佛像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他开始仔细观察这座庙宇。在庙宇的墙壁上,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图案。这些符号和图案扭曲怪异,似字非字,似画非画,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看了半天,却始终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那声音若有若无,仿若远处传来的低吟。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有发现。他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发现声音是从佛像后面传来的。他绕到佛像后面,只见一个小小的洞口隐藏在墙壁的角落里,洞口被杂草掩盖,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了洞口。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发光的宝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这些宝石形状各异,闪烁着奇异的色彩,有的如鲜血般殷红,有的如夜空般深邃。他沿着通道向前走,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宽敞的洞穴。 洞穴中摆放着许多石桌和石凳,石桌上刻满了奇怪的花纹,似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满了繁复的花纹,那些花纹相互交织,组成了一幅幅神秘的图案,散发着一股神秘而又压抑的气息。他心中好奇,走近石棺,想要一探究竟。 就在他靠近石棺的时候,石棺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紧接着,石棺的盖子缓缓打开,一股黑色的烟雾从里面冒了出来。烟雾如活物般扭动,迅速弥漫了整个洞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他心中一惊,连忙后退。只见一个身影从石棺中缓缓升起,那身影全身笼罩在黑色的烟雾之中,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在黑暗中死死地盯着他。 “是谁打扰了我的沉睡?”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那身影口中传出,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无尽的怨念。 他定了定神,鼓起勇气说道:“我是无意闯入这里的,还请前辈恕罪。我只是想寻找离开这里的路。” 那身影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想要离开这里,可没那么容易。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必须帮我一个忙。否则,你永远也别想离开。” 他心中暗自叫苦,但又不敢拒绝。“不知前辈需要我帮什么忙?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而为。” 那身影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笑声在洞穴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找到一件东西。这件东西就在这山谷之中,它是打开我力量封印的关键。只要你帮我找到它,我就放你离开。”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但不知前辈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那身影伸出一只手,手中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珠子。珠子的表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散发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似有生命般跳跃。“就是这个珠子的另一半,只要找到另一半,我的力量就能完全恢复。到时候,我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您。但不知前辈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那身影将珠子递给他,幽暗中,那只手干枯如柴,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的光。“你拿着这半颗珠子,它会在靠近另一半时产生感应。去吧,记住,别耍花样,否则,你和你在乎的人都将不得安宁。” 接过珠子,他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那股寒意不只是温度上的冷,更像是从灵魂深处泛起的恐惧。他强忍着不适,将珠子小心地放入怀中,转身离开了洞穴。刚走出洞口,便听到身后传来石棺盖子缓缓合上的声音,那声音沉重而压抑,仿佛是一道催命符,时刻提醒着他,这场危险的交易已经开始。 他重新回到山谷,望着四周静谧的景色,心中却毫无欣赏的兴致。根据那神秘身影的说法,另一半珠子就在这片山谷之中,可这山谷如此之大,要找到那小小的珠子谈何容易?他开始在山谷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每一块石头、每一处草丛都仔细查看。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将山谷染成了橙红色,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时间的流逝。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他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穿梭。他警惕地握紧手中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着草丛。 一只浑身长满黑色长毛的怪物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它身形似狼,却有着九条尾巴,每条尾巴都在空气中扭动,仿佛是活物。怪物的眼睛闪烁着血红色的光,张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发出阵阵咆哮。他心中一惊,认出这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狼,据说这种妖怪生性残忍,最喜欢吸食人类的灵魂。 九尾妖狼毫不迟疑地向他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躲避。他只能本能地用匕首抵挡,妖狼的爪子与匕首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一人一兽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战斗,妖狼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强大的力量,他只能勉强招架,身上很快就被妖狼的爪子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战斗中,他突然想起怀中的珠子,或许这珠子能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他一边抵挡着妖狼的攻击,一边艰难地伸手入怀,拿出了珠子。就在他拿出珠子的瞬间,珠子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直射向九尾妖狼。妖狼似乎对这光芒十分忌惮,发出一声惨叫,迅速后退。 光芒持续闪烁,妖狼的身体在光芒的照射下开始颤抖,它的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趁着这个机会,他鼓起勇气,挥舞着匕首冲向妖狼,用尽全身力气刺向妖狼的要害。妖狼挣扎了几下,最终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他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疲惫感瞬间袭来。经过这场恶战,他已经精疲力竭,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休息,必须继续寻找另一半珠子。他站起身来,继续在山谷中寻找。 夜晚的山谷愈发阴森恐怖,月光洒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随时都会有怪物从影子中窜出。他小心翼翼地前行,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湖水。湖水呈现出墨黑色,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如同镜面。湖面上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中隐隐约约有一些白色的影子在飘动,时而发出若有若无的哭声。 他心中一紧,知道这湖绝非普通之地。但为了找到珠子,他还是决定冒险靠近。当他来到湖边时,那些白色的影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迅速向他飘了过来。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些白色的影子竟然是一个个没有实体的鬼魂,它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地向他扑来。 他惊恐地后退,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地抓住,无法挪动分毫。鬼魂们越来越近,他能感受到它们身上散发的寒意和怨念。就在鬼魂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他怀中的珠子再次发出光芒,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他笼罩其中。鬼魂们触碰到光芒,发出痛苦的尖叫,纷纷消散在雾气之中。 光芒散去,他发现自己脚下的束缚也消失了。他不敢再停留,转身继续在山谷中寻找。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片古老的树林。树林中的树木高大粗壮,枝叶相互交错,遮天蔽日,使得树林中一片黑暗。偶尔有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在树林的深处,他发现了一座破旧的小屋。小屋的门窗紧闭,周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推开了门。屋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屋内摆放着一些破旧的家具,正中央的桌子上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烛光摇曳,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问道:“请问,有人吗?” 没有回应,只有烛火在风中发出噼啪的声响。他又往前走了几步,当他看清那个人影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原来,那是一个已经死去多时的老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脸上爬满了蛆虫,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他惊恐地转身想要逃离,却发现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打开。这时,屋内的蜡烛突然熄灭,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中,他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在四周响起,像是有人在低声哭泣,又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他慌乱地摸索着,想要找到出去的方法,却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东西,那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掉落在地。 突然,一道光芒从地上的东西散发出来,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另一半珠子。就在他捡起珠子的瞬间,珠子与他怀中的半颗珠子迅速融合在一起,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光芒中,他看到周围有许多虚幻的影子在痛苦地挣扎,这些影子似乎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着,渐渐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整个山谷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他紧紧握着融合后的珠子,用力撞开门,朝着山谷外跑去。一路上,他看到许多奇异的景象,有巨大的石头从山上滚落,有火焰从地下喷出,但他都顾不上理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终于,他跑出了山谷,回头望去,只见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仿佛一场巨大的灾难正在发生。他不敢停留,继续向前走去。经过几天的跋涉,他终于回到了青云镇。 他来到“济世堂”,将赤蟾衣交给了陈怀义,感谢他当初的帮助。陈怀义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和疲惫的面容,心中感慨万千。他带着赤蟾衣,回到了主人身边,成功救了主人的性命。 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他对世间的神秘力量有了更深的敬畏。他知道,在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危险。 第161章 严儿梦 第161章 严儿梦 人生天地两仪间,忙忙同入名利关。 若问刻舟求剑客,也应如梦过邯郸。 话说春秋战国时,鲁国华南山下有个小村,村中有个姓罗的老翁。这罗翁年近六旬,靠勤俭耕种,积攒下数十亩良田,家中还有五六头牲口,日子过得也算丰衣足食。美中不足的是,罗翁与老妻成婚多年,却无儿无女,膝下甚是冷清。 罗翁眼见自己年事渐高,精力大不如前,便雇了本村一个姓严的少年给自己放牧。这严儿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全靠辗转在各家帮着放牧为生。严儿生得眉清目秀,虽衣着破旧,却难掩那股灵秀之气。只是生活的困苦让他眼神中时常透着迷茫与无奈。 一日,严儿正像往常一样在山坡上放牛。春日的山坡,绿草如茵,野花点点,微风轻柔地拂过,带来阵阵泥土与青草的芬芳。严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牛儿悠闲地吃草,自己则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中的一根树枝。这时,忽见一个双丫髻的道人从山下走来。这道人鹤发童颜,身着一袭灰色道袍,手持拂尘,脚步轻盈,仿佛踏云而行。 道人走到严儿面前,停下脚步,把他上下端详了一回,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缓缓说道:“好个童儿!尽有道骨,可惜痴性颇重,苦障未除。肯跟我出家么?”严儿抬起头,望着道人,眼中满是疑惑,挠了挠头说道:“跟了你,怎受得清淡过?”道人道:“不跟我,怎受得烦恼过?也罢,我有个法儿,教你夜夜快活,你可要学么?”严儿一听“夜夜快活”,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忙说道:“夜里快活,也是好的,怎不要学?师傅可指教我。”道人道:“我有一句真言,只有五个字,既口传心授,也容易记得。”说着,便叫严儿将耳朵凑过来,轻声说道:“说与你听,你牢记着!乃是‘婆珊婆演底’。临睡时,将此句念上百遍,管你有好处。”严儿一脸认真,紧紧皱着眉头,生怕错过一个字,谨记在心。道士说罢,微微一笑,转身飘然而去,那身影很快消失在山林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是夜,严儿躺在自己那简陋的草铺上,草铺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他望着头顶那破旧的屋顶,心中满是期待,依着道人的话,口中念念有词,整整念了一百遍“婆珊婆演底”,然后才闭上眼睛睡下。才睡得着,便觉一阵恍惚,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正是: 人生劳扰多辛苦,已逊山间枕石眠。 况是梦中游乐地,何妨一觉睡千年! 且说严儿本来一字不识,在梦中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儒雅的儒生。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头戴黑色方巾,腰间系着一条青色丝带,脚蹬一双黑色布鞋,在街上逍遥踱步。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忽然见个人匆匆跑来,对他说道:“华胥国王黄榜招贤,何不去求取功名,图个出身?”严儿恍恍惚惚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来到了一处宫殿前。他拿起笔,不假思索地写了一篇万言长策,字迹飘逸洒脱,文章洋洋洒洒。他将长策献与国王,那拿文衡的官员接过长策,刚看了几行,便不禁拍案叫绝,说道:“这个文字乃惊天动地之才!”随即加上批点,呈与国王。国王看后大悦,当即授严儿为着作郎,主天下文章之事。一时间,旗帜鼓乐齐鸣,严儿骑着高头骏马,被众人簇拥着送入衙门到任。严儿坐在马上,意气风发,看着两旁百姓投来的羡慕目光,心中满是得意。到了衙门,他一个翻身下马,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猛地惊醒过来。 他擦擦眼,发现自己仍睡在那破旧的草铺上,周围弥漫着熟悉的草味和泥土气息。他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心中满是失落。 第二夜,严儿迫不及待地依着道人真言再念百遍,心中默默期待着那个奇妙梦境的再次降临。不一会儿,便觉眼皮沉重,沉沉睡去。仍旧是昨夜的身份,顶冠束带,身着官服,新到着作郎衙门升堂理事。只见跄跄跄跄,一群儒生手捧着文卷,毕恭毕敬地走上前来,多来请教。严儿坐在大堂之上,一本正经地翻阅着文卷,时而点头称赞,时而提笔批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日,同衙门官摆着公会筵席,特贺他到任。衙门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珍羞百味应有尽有。歌女们身着五彩霓裳,在堂中翩翩起舞,舞姿婀娜;乐师们弹奏着悠扬的乐曲,余音绕梁。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尽欢而饮。严儿坐在主位上,红光满面,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美酒,尽情享受着这荣华富贵。直吃到斗转参横,夜色深沉,才得席散,他醉醺醺地回转衙门里来。 严儿早晨醒来,梦中的情景记得明明白白,他失笑道:“好怪么!那里说起?又借着昨日的梦,身做高官,管着一班士子,看甚么文字,落得吃了些酒席,倒是快活。”他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从草铺上坐起来。起来抖抖衣服,看见身上那破旧不堪的褴褛衣衫,不禁叹道:“不知昨夜的袍带,多在哪里去了?”他将破布袄穿好,打着哈欠,出门放牛去了。 自此之后,严儿便陷入了一种奇妙的生活状态。夜间,他在梦中享尽荣华富贵,住着宽敞华丽的府邸,吃着山珍海味,身边美女如云,还有众多奴仆伺候;日间,他却依旧是那个穷苦的放牛娃,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粗茶淡饭,风里来雨里去,受苦受累。 一夜,严儿梦中迎娶了华胥国的公主,成了驸马。大婚当日,皇宫内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宛如白昼。宫殿的墙壁上挂满了红色的绸缎,上面绣着金色的龙凤图案,显得格外喜庆。笙歌齐奏,乐声悠扬,严儿身着一身华丽的红色喜服,头戴金色的凤冠霞帔,与那美若天仙的公主携手步入洞房。公主身着一袭白色的婚纱,上面镶嵌着无数的珍珠和宝石,光彩夺目。她的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红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美感。严儿轻轻地揭开公主的红盖头,两人相视一笑,共度良宵。 次日醒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严儿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回想起昨夜的美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时,老汉罗翁牵着一头驴走了过来,对他说道:“严儿,把这驴牵去,与牛一同放养。”严儿接过缰绳,看着那头驴,暗笑道:“我夜间娶公主,日间牵驴,真是有趣。”他牵着驴,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朝山坡走去。 到了晚上,严儿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睡去。这夜,邻邦两国突然起兵攻打华胥国,边境告急。严儿得知消息后,挺身而出,亲自前往两国讲和。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身披金色的铠甲,威风凛凛地来到敌营。在营帐中,严儿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口才,与两国的将领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辩论。他言辞恳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终说服了两国将领,两国果然退兵,不再进攻。国王得知此事后,大喜过望,封严儿为黑天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时,严儿富贵至极,家中金银财宝堆积如山,奴仆成群。他出行时,有八抬大轿,前呼后拥;居住的府邸更是豪华无比,雕梁画栋,美轮美奂。随从们见他如此风光,纷纷劝他急流勇退,说道:“侯爷,如今您已是富贵至极,不如就此归隐山林,享享清福,以免日后遭人嫉妒,惹来灾祸。”但严儿正志得意满,哪里肯听劝,他哈哈大笑着说道:“我如今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何要退?我还要继续大展宏图,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 次日醒来,严儿正要像往常一样去放牛,突然发现牛少了两只。他顿时慌了神,眼睛瞪得大大的,四处搜寻。只见一只被虎咬伤,倒在坡前,鲜血染红了周围的草地;一只淹死在河里,尸体漂浮在水面上。严儿急得乱跳,大声喊道:“梦里两国进犯,谁知死了我两头牛!”他慌忙去告知罗翁,罗翁听后,气得脸色铁青,拿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打了他一顿。严儿疼得哇哇直叫,心中满是委屈和无奈。 严儿挨了打,长了记性,他想:人人都说,梦是反的。如今我梦里富贵,白天吃亏。我今夜不念五字真言,看看会发生什么。如此想着,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悠悠睡去。 这夜,他做了噩梦。梦里,公主生了重病,卧床不起,药石无医。朝中的一些小人趁机诽谤诋毁他,在国王面前说他的坏话。严儿大势已去,渐渐失了君心。又因一些小事,被关入狱中。狱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严儿身上穿着破旧的囚服,手脚被铁链锁住,行动不便。他悲苦交加,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觉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哭,严儿便醒了。他喘着粗气,脸上还挂着泪痕,心有余悸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起身照看牲口,发现驴背上划了好大一个伤口,鲜血淋漓。严儿怕罗翁责怪,急忙帮驴清洗腐肉,又去找些鲜草喂它。 在山坡上拔草时,严儿忽然发现了一个装满金银的地窖。他又惊又喜,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急忙唤来罗翁,罗翁看到地窖里的金银,喜出望外,心中对严儿充满了感激。罗翁知恩报恩,再不让严儿放牛,并认他做了干儿子。严儿从此过上了富足的生活,衣食无忧。 认了干爹后,严儿心想:昨夜入狱,今日我便富贵了。果然,梦是反的,梦中富贵有何用处?那五字真言,不念也罢。 不念真言后,严儿夜夜做噩梦,不是被火烧,熊熊大火将他的房屋和财产烧得一干二净;便是被水淹,洪水将他淹没,让他在水中拼命挣扎;或是被盗、被劫,家中的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甚至在狱中受刑,皮开肉绽,痛苦不堪。他被这些噩梦折磨得痛苦不堪,精神也变得恍惚起来。他再念真言,想做好梦,可那真言却仿佛失效了,依旧是噩梦缠身。 严儿夜夜惊醒,苦不堪言,最后终于生出病来。他整日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恍惚,茶不思饭不想。罗翁见状,心急如焚,想寻个大夫替他医治。刚出门,只见一个道人朝他走来。这道人正是之前传授给严儿五字真言的人。道人见了罗翁,微微一笑,说道:“我善治人间恍惚之症。”罗翁听后,大喜过望,连忙请他进门,叫严儿出来相见。 严儿见了道人,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一五一十,详细地说了之前的情况。听罢,道人说道:“之前,你生活困苦,所以让你在梦中快活。如今,你日间享富贵,晚间宜受恐怖,此乃定理。世间有好必有坏,有荣华必有衰落,你可懂了?” 语毕,严儿弯腰行礼,道:“师父,弟子如今晓得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任凭他再富贵,也与我梦中封侯拜相一般,不如跟师父出家去吧。” 从此,严儿跟随道人离开了村庄,踏上了修行之路。他舍弃了世间的荣华富贵,一心向道,寻求内心的平静与安宁。在山中的道观里,严儿每日诵经打坐,修身养性。 第162章 蟪蛄郡 第162章 蟪蛄郡 大雪纷飞的冬日,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戴立,綍斋观察使的孙子,生性豪迈不羁,向来不拘小节,对自己的仪表和行为举止毫不在意。此刻,他正醉醺醺地躺在榻上,身旁酒壶歪倒,酒渍在地上蔓延开来。他平日里就喜好阅读《山海经》《搜神记》这类充满奇幻色彩的书籍,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常常让他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恍惚间,戴立进入了梦乡。梦中,一位身着华丽显贵服饰的官员,迈着沉稳的步伐匆匆而来,手中拿着诏书,神色恭敬地对他说道:“郡王召见您,请赶快出发。” 戴立此时还未完全清醒,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细问郡王究竟是谁,便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服,摇摇晃晃地出门了。 门外,寒风呼啸,雪花扑面而来。一个奴仆牵着一匹矮小精悍的马,那马浑身散发着一股野性的气息,马蹄不安地刨着雪地,发出沉闷的声响。奴仆手中紧紧握着马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毕恭毕敬地等候着。戴立登上马鞍,那贵官在前面带路,三人一马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一座亭子前。亭子周围的积雪厚实,亭子的飞檐上挂着长长的冰凌,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他们解下马鞍,暂时在这里休息。戴立看到亭子前的溪水清澈碧绿,仿佛一块巨大的翡翠,无数朵荷花娇艳动人,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衬在水面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戴立不禁惊呆了,脱口而出:“在这样寒冷的冬天,怎么会有这种景象呢?” 贵官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里现在是初秋时节啊!” 戴立听后,心中疑惑顿生,不禁斥责他胡说。贵官也不生气,依旧笑着说:“您是中原人士,对很多事都感到奇怪!请让我给您大致说说这里的情况。” 贵官接着说:“我们这个郡离中原地区有四万七千多里,名叫蟪蛄郡。这里把一天当作一年,早晨就是春天,白天就是夏天,傍晚就是秋天,夜晚就是冬天,没有纪年的书籍,靠观察四季的草木变化来判断时节。如今荷花刚刚长出水面,这是我们郡的初秋,相当于中原地区中午过后的时间。” 戴立听着,心中充满了惊奇,正想要再询问些事情。贵官突然惊慌地站起来,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说道:“和您说了这一会儿话,北风渐渐变得凛冽起来了!” 戴立回头一看,果然看到荷花全部凋谢了,花瓣纷纷飘落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缓缓漂走。亭子外几株古老的梅树,原本光秃秃的树枝上正含苞待放,粉嫩的花苞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渐渐呈现出傲雪的姿态。贵官催促他上路,戴立便又跨上马鞍离开了。 他们看到一座城,城门高大雄伟,城墙上的青砖历经岁月的洗礼,显得古朴而厚重。城门上的匾额写着 “延年” 二字,字体苍劲有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岁月沧桑。城中男女的穿着,和中原地区有些相似,但脖子上都挂着金锁,金锁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大概是用来祈求长寿的。当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戴立就在城外的馆舍住下了。馆舍的房间布置得简单而整洁,床铺柔软舒适,戴立躺在床上,心中满是对这座陌生城市的好奇与疑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戴立的脸上,他缓缓醒来。简单洗漱后,跟随贵官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的大门高耸,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金色的门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贵官带着戴立进去拜见。贵官先向郡君复命。郡君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身着华丽的服饰,头戴凤冠,神色威严。郡君说:“你去年夏天奉命去办事,到今年春天才回来复命吗?” 贵官连忙低下头,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连忙谢罪。戴立听了这些话,心中一惊,这才知道自己昨晚住了一晚,就如同过了一年,于是赶忙在郡君座下行拜礼。 郡君起身拉他起来,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你知道我召见你的用意吗?” 戴立回答说:“我见识浅陋,不明白您的高深意图,希望您能明白地告诉我。” 郡君说:“我有个女儿,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夫婿,她仰慕您的高尚品德,愿意嫁给您,侍奉您的生活起居。” 戴立听后,心中既惊喜又意外,连忙磕头致谢。这时宫殿的一角有微风轻轻拂动,原来又到了夏天的时节。郡君下令在招凉殿的清波池赐戴立沐浴。清波池的水清澈见底,池底的鹅卵石五彩斑斓,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戴立在池中尽情沐浴,感受着清凉的池水带来的舒适。沐浴完毕,宫女们送上冰丝做的衣服和芙蓉冠,衣服轻柔顺滑,穿在身上凉爽无比,芙蓉冠造型精美,戴在头上更显气质不凡。然后把他引进丽云宫,与郡主举行婚礼。婚礼的场面无比奢华,宫殿内外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宫殿,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天上地下如同锦绣一般。各种乐器齐奏,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整个宫殿,就算是传说中十二重的琼楼仙境,也没有这里这般令人陶醉。 紧接着,戴立被引领进入后宫,见到郡主把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旁边插着一小枝丹桂。郡主低着头轻声说:“秋天已经很深了!” 宫女们马上为驸马(戴立)更换了冠服,在天香亭摆下宴席。天香亭周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花香四溢,令人陶醉。酒过三巡,郡主站起身来,拿着酒杯为郡马祝寿,唱道:“人的寿命能有多长呢?面对美酒应当尽情歌唱。如果在该唱歌的时候不喝醉,面对如此美丽的人又能怎样呢?” 戴立也用《天香桂子》的曲子回应。郡主笑着说:“郡马还以为现在是秋天吗?” 她让宫女卷起帘子,只见屋檐下挂着冰柱,雪落在山茶树的红花上。于是撤去酒席,宫女们举着红烛把他们引入内室休息。 宫女们渐渐散去,有人催促郡主慢慢卸妆,郡主笑着说:“三十岁左右的人当新郎,还这么着急吗?” 戴立笑着说:“你这里把一天当作一年,那么这春宵一刻确实价值千金啊!” 郡主也笑了。于是熄灭蜡烛,两人上床,盖着绣花被子一同进入梦乡。 等到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宫殿的屋顶上,整个宫殿都被染成了金色。宫女们竟然来禀报说海棠花开了。太监奉郡君的命令,召见郡马去参加樱桃宴,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陪同。樱桃宴上,各种珍馐美馔摆满了桌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樱桃放在精致的盘子里,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不一会儿,看到一个小宫女,用五彩的盘子端来长命缕。郡君马上吩咐备车,命令郡马到洗马河一同观看划船比赛。洗马河的河面上桂木做的桨、木兰做的船,绣着花纹的旗帜在微风中飘扬,还有各种鱼龙表演,在箫鼓声中来回穿梭。河岸边人山人海,人们欢呼雀跃,热闹非凡。不经意间看到河畔的柳树渐渐变黄,郡君立刻下令返回。一路上,红楼林立,珠帘高高卷起,宴席前摆放着瓜果,此时正是年轻女子们穿针乞巧的时候。戴立停下马鞭,笑着指指点点,与郡君并驾缓缓前行,忽然风雨交加。郡君对郡马说:“这可真是‘满城风雨近重阳’啊。” 急忙策马赶回宫中。等回到宫中,宫女们跑来报告说:“郡主生下了一个儿子,请郡马去参加洗红宴。” 郡王命令戴立进去看望郡主,在温暖的床榻上,看到儿子仿佛拿着武器要去夺取印信;听着儿子的啼哭声,真是个不凡的孩子,取名叫阿英。从此,戴立每天都在宫中,逗弄儿子,陪伴妻子。不到半个月,阿英就已经举行了成年的冠礼。 又过了几天,郡王去世了,驸马戴立暂时代理朝政。戴立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处理着各种朝政事务,虽然忙碌,但心中却充满了责任感。 有一天,戴立看到郡主脸上有了皱纹,鬓角也变得斑白。郡主说:“我的年龄大了!请让我为您挑选几个妾室吧。” 于是广泛挑选良家女子充实后宫。夜晚,戴立和郡主坐在鸳鸯寝中,谈论过去的事情。鸳鸯寝布置得温馨而浪漫,四周挂着粉色的纱帐,床上铺着柔软的锦被。戴立忽然问道:“我来到这里有几天了?” 郡主说:“已经六十二年了。” 郡马说:“别和我开玩笑。记得我和你定情的时候,我用指甲给你挠背痒,回想那个情景,就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郡主笑着说:“这是你两个月前的事,所以你记得清清楚楚。在我看来,就像绛县老人回忆久远的岁月一样了!” 戴立神情沮丧,低下头思考,忽然怀念起家乡,于是请求和郡主一起回去。郡主说:“这里的山川和你的家乡不同,季节时序也不一样。你可以暂时回去,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第二天,戴立把朝政事务交给阿英处理,收拾行装准备回家。郡主在宜春殿为他饯行,宜春殿内气氛凝重,郡主流着泪说:“我已经到了暮年,早晚可能就会死去。如果你不嫌弃我年老色衰,希望你能再来一趟。” 接着又说:“转眼间就是百年,你来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阿英也拉着戴立的手哭泣。戴立非常悲痛,恋恋不舍,不忍心离去。听说朝中大臣都在哀蝉驿等候为他送行,他不得已流下眼泪,与大家告别。 等戴立回到家,看到自己的身体僵硬地躺在榻上,家人围在四周察看。他一下子登上榻,突然清醒过来。他询问家人,家人说:“您已经醉死两个多月了!” 戴立大声惊呼这是件奇异的事情。因为和郡主有再来的约定,他心里一直念念不忘。 过了三个月,戴立又梦到自己来到了那个地方。他询问郡主的情况,有人说:“已经去世八十多年了,如今葬在翠螺山。” 又问阿英的情况,回答说:“已经成仙了!” 再问过去自己的那些妾室,回答说:“都已经去世了!” 他和朝中大臣相见,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于是心情郁闷地返回。 戴立醒来后叹息道:“百年的富贵,转眼间就过去了;世上那些通达事理的人,不应该像这样看待人生吗!” 他重新阅读《山海经》以及《搜神记》《述异记》等书,都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他嘱托我把这件事记下来,来让那些喜欢谈论荒诞故事的人评判。 第163章 神意弄人 第163章 神意弄人 在宋时,建阳县盖竹村的土地庙,透着一股神秘而庄严的气息。庙宇虽不大,却被村民们修缮得十分整洁,庙内供奉的土地神,在村民们心中那可是灵验无比的存在,平日里大家遇到大小事情,都喜欢来这里求个钱、祈个福。 这一年,秋试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村里的秀才陈秀升却整日愁眉不展。他出身贫寒,家中一贫如洗,连参加秋试的路费都凑不出来。那几日,他常常独自坐在家中,望着破旧的房屋和空空的米缸,满心无奈与沮丧。最终,他决定去土地庙求签,希望能从神灵那里得到指引,如果是吉卦,他就打算咬咬牙,四处去借借路费;要是签文不好,他也只能无奈放弃这次考试。 陈秀升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土地庙,庙宇内香烟袅袅,烛火摇曳。他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眼虔诚地祈祷着,随后颤抖着双手抛出卦签。可当他睁开眼,看到那签文时,心瞬间沉入了谷底,竟然是下下签。他不甘心,又接连抛了两次,结果依旧是下下签。陈秀升的脸色变得煞白,神情沮丧到了极点,他缓缓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出庙宇,心中已经打算放弃这次考试了。 好在陈秀升有个知心好友,得知此事后,赶忙前来劝解。好友拉着他的手,真诚地说道:“秀升,你满腹才华,怎能因这小小的路费就放弃这大好机会呢?这考试可是改变命运的契机啊,你一定要去试一试!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这儿还有些积蓄,先借给你。”在好友的极力劝说和慷慨资助下,陈秀升终于鼓起勇气,踏上了前往省城考试的路。 考试前的那个夜晚,月色如水,洒在陈秀升借住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中既紧张又期待。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梦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周身散发着神秘光芒的神人缓缓向他走来。神人自称是盖竹威惠侯,面容和蔼地对他说:“实在是抱歉啊,你前来惠顾小庙之时,恰逢我外出赴宴,我夫人没有仔细斟酌,误给你出了三个下下签。你此次定能中举,而且还会连捷成为进士,最后官至宰相,前程不可限量啊。”陈秀升又惊又喜,正想再问些什么,却突然从梦中醒来。 第二天,陈秀升带着梦中的奇遇和满心的期待走进考场。考场上,他文思泉涌,奋笔疾书,将自己的所学尽情发挥。放榜那天,他怀着紧张的心情去看榜,当看到自己中了头名时,激动得热泪盈眶。此后,他的人生就如同神人所说,一路连捷,最终真的做了宰相,实现了从贫寒书生到朝廷重臣的华丽转身。 时光流转,到了明朝。大考将至,杭州净慈寺内一片宁静祥和。住持在白天小憩时,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伽蓝神神色庄重地对他说:“新贵人张某到了,你赶快去迎接。”住持猛地从梦中惊醒,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他心中疑惑不已,觉得此事定有蹊跷。于是,他赶忙起身,匆匆去往山门巡视。 刚到山门,住持就看到一个书生正坐在树下,唉声叹气,满脸的忧愁。住持心中一动,赶忙上前询问。书生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与落寞,自我介绍说自己叫张某。交谈中,住持得知书生因为一些意外误了录入的时间,如果想要补录,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可他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这笔钱。 住持听后,心中笃定这就是伽蓝神所说的新贵人,于是连忙说道:“神已经在梦中向我示警,你日后必能登科,这补录的费用不过是小事一桩,我来帮你出。只是你高中之后,可千万不要忘了这份恩情啊。”张某听后,大喜过望,连忙起身施礼感谢,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我真能高中,怎敢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于是,住持将张某留在寺中,不仅拿出自己的积蓄为他补录,还让他免费在寺中吃住。三场考试过后,住持满心期待地在神前卜卦,连续三次都是吉卦,这让他更加坚信张某必定高中。他拉着张某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等你榜上有名之后,可千万不要搬到别的地方去住啊。”张某连忙点头应道:“我怎敢忘记您的恩情,而且离开了这里,我也实在没有其他住处了。” 发榜那天,住持和张某满怀期待地一起去看榜。起初,他们果然看到了张某的名字赫然在榜上,两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可再仔细一看,籍贯却不同,原来只是一个同名同姓之人。两人顿时相对愕然,张某满脸惭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住持也后悔不已,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最终,两人默默无言,怀着失落的心情分道而去。或许这伽蓝神并非失误,而是看不惯住持的势利,故意来戏弄一番吧。 明朝末年,有个叫刘某的人,自幼孤苦伶仃,家境贫寒。长大后,他在东村关帝庙招了几个村童教书,以此勉强维持生计。虽说日子过得平淡清苦,但他倒也知足,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对这样的生活也算比较满意。 这一年岁尾,姐姐心疼他,特意给他送来一只鸡。刘某看着这只鸡,心中满是温暖,想着除夕能吃顿好的了。他小心翼翼地把鸡宰杀,准备好好腌制一番,留到除夕享用。可巧的是,村里有个孩子家丢了一只鸡,那孩子看到先生杀鸡,也没多想,就回家告诉了父母。孩子父母虽然没有找上门来质问,但村里却渐渐传出了谣言,大家都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先生偷了鸡。 那些孩子们也受到影响,课间休息时,总是对着刘某窃窃私语,还时不时地发笑。刘某觉得十分奇怪,便追问起来。有些狡猾的孩子只是笑着不说话,有个直率的孩子忍不住对他说出了实情。刘某又惊又怒,他觉得自己的清白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于是把父老乡亲都找来,拉着他们来到关帝庙。他对着神像,满脸悲愤地发誓说:“请神明明鉴,如果我刘某真的偷了鸡,就让我出门摔一跤。”祈祷完后,他大步向庙门走去,没想到刚迈出脚,就一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向前扑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众人见状,哄堂大笑起来。刘某狼狈地起身,心中满是绝望和委屈,叹息道:“关帝乃是正神,没想到也会欺侮我这落魄之人。” 经此一事,刘某在村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觉得颜面尽失。于是,他收拾好行李,毅然决然地去了京城。刚到京城时,他给一个官员做仆人,帮忙抄书。刘某做事认真负责,字迹工整漂亮,很得主人赏识。后来,他用自己的原籍在京城报考,凭借着多年的积累和努力,竟然中了举人。之后,他又顺利通过了会试、殿试,短短几年,就官至御史,成为了朝廷的高官。 刘某一直对当年在关帝庙的遭遇耿耿于怀,恰逢天师进京朝觐,他便赶紧请天师帮忙查查当年的事。几天后,天师回复他说:“已经查明,当年关帝赴天庭议事,你是被庙后一只老獾戏弄了。如今那老獾已经被处斩。”刘某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他请假星夜兼程赶回家乡。回到家乡后,他把父老乡亲再次召集到一起,前往庙后查看。果然,在一处洞穴里发现了一头断头的老獾。刘某感慨万分,说道:“这老獾虽有灵性,却因一时戏谑,自取其祸。可从另一个角度想,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恐怕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村学先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它也算是我的恩人啊!”于是,他命人取了老獾的尸体,好好安葬了。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奇妙安排,小人的阴谋诡计,有时候却能给君子带来意想不到的福音,所以人还是要豁达一些,不要睚眦必报。 溧阳有个姓马的秀才,在张姓人家做塾师,平日里就住在主人家中。主人的邻居是个恶徒,脾气暴躁,经常虐待自己的妻子。有一天,邻居的妻子实在饿得受不了了,一时鬼迷心窍,偷了张家一只鸡,背着丈夫偷偷烹食吃掉了。张家人发现鸡丢了,一番打听后,便上门与邻居争吵。邻居听说此事后,顿时暴跳如雷,抓起一把刀,怒气冲冲地审问妻子。他恶狠狠地说,如果确定是妻子偷的,就要把她杀死。邻居的妻子吓得浑身发抖,为了保命,竟谎称鸡是马某偷吃的,还说自己亲眼看到。 马某得知此事后,百口莫辩,心中又气又急。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找来父老乡亲,一起来到关帝庙祈祷。他满脸悲愤地说道:“我马某一生磊落,如今却被人诬陷偷鸡,请神明明鉴。如果是我偷的鸡,请出阳卦;如果是那妇人所偷,请出阴卦。”说完,他颤抖着双手抛出卦签,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连三次都是阳卦。这下,大家都认定是马某偷了鸡,从此再也没人请他做先生,他的生活变得更加困顿,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两年后的一天,马某的朋友邀请他去扶乩请仙。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神秘而庄重。突然,降临的神灵自称是关帝。马某看到“关帝”二字,想起当年的冤屈,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忍不住大骂起来。神灵却在扶乩盘上缓缓写道:“马秀才,你是读书之人,应该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你蒙冤受屈,不过是丢了这份职业;可如果做实了那个妇人偷鸡,她就会立刻死在刀下。我也是拼着被你辱骂,才出阳卦救她一命啊。因为这件事处理得当,我已经升职了,而你也因为此事积了阴德,将来会做父母官。” 马某看到这些文字,先是一愣,随后转怒为喜。他又好奇地问神灵,关帝怎么还能升职呢?神灵又写道:“天下关帝庙千万所,都是天庭指派正直的鬼来打理,真正的关帝在天帝身旁,不在凡间。”几年后,马某果然中举,做了县令。在任上,他断案时总会想起当年关帝的话,能够灵活应用律法,常常法外有情,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好官。 宋朝时期,高丽国王宫一片喜气洋洋,因为王后新诞小王子。可众人还没来得及好好庆祝,就发现小王子臂上有一块胎记,清晰地显现出“佛无灵”三字。这可把众人吓得不轻,小王子还昼夜哭泣,怎么哄都哄不好,可只要一听到木鱼声,就会立刻安静下来。 高丽国使者出使大宋时,特意来到杭州,向一位高僧咨询此事。使者满脸忧虑地说:“请教大师,我王子臂上有‘佛无灵’三字,如果说是佛所赐,又为何说‘无灵’呢?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高僧听后,大惊失色,不敢有丝毫耽搁,亲自跟随使者去了高丽。 来到高丽王宫,小王子看到高僧,竟然神奇地笑了起来。高僧见状,合掌作礼,然后向国王解释道:“小王子前世是我师父啊!他曾做轿夫,平日里每得到一文钱,都会小心翼翼地积攒下来,后来用这些钱建了一座寺庙,然后出家为僧。可他年老后,先是跛了脚,后来又双目失明,最后竟被雷击而死。我当时为他感到不平,在下葬时,便在师父胳膊上写了‘佛无灵’三字。没想到他托生为贵国王子,是我愚昧了,这恰恰证明佛是有灵的啊!”高丽国王听后,感慨万分,为了纪念这件事,特意下令建庙。 第164章 鱼水缘 第164章 鱼水缘 江南的杭州城,如同一幅温润秀美的水墨画,处处透着婉约与灵秀。在这城中,有一位秀才黄履诚,他的家中,藏着一颗明珠——女儿黄畹兰。畹兰自幼聪慧得令人惊叹,三岁时,便能在父亲的教导下,牙牙学语般地识字辨物,那灵动的双眼,满是对知识的渴望。黄履诚满心欢喜,亲自教授她诗书,到了九岁,畹兰竟展现出超凡的记忆力,一日之内便能背完杜甫全集,仿佛与诗词有着天然的契合,每一首诗都能理解得深刻透彻,吟诗时那稚嫩却又充满韵味的声音,常常在庭院中回荡。 然而,上天似乎是嫉妒畹兰的聪慧,赋予了她一副纤弱的体质。她常年卧病在床,那苍白的面容,如同被风雨打湿的梨花,让父母心疼不已。即便病愈后,她也是娇柔不堪,行走时,如弱柳扶风,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坐卧间,似轻云出岫,满是楚楚动人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时光匆匆,转眼间,畹兰出落得亭亭玉立,二八芳龄的她,美得如同春日里最绚烂的朝霞,面若桃花,眉如远黛,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脱俗的气质。她对诗词的热爱愈发深厚,所作诗词清新脱俗,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林下之风,才情之高,让许多文人墨客都自叹不如。黄履诚一心为她挑选如意郎君,可城中众多青年才俊,在他眼中,竟无一人能与女儿相配,畹兰十八岁了,依旧待字闺中。每当夜深人静,畹兰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惆怅,她也渴望着能找到自己的归宿,拥有一段美好的姻缘。 寒食节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邻居杨夫人盛情邀请畹兰共游花港。同行的皆是名门闺秀,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光彩照人。她们乘坐着装饰精美的兰舟,舟上的绸缎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船上箫鼓雅乐齐鸣,悠扬的乐声在水面上飘荡,引得路人纷纷驻足侧目,投来羡慕的目光。 到了花港,众人如欢快的小鸟般围在栏杆边,观赏着水中摇曳的翠荇和自在游动的金鱼。其他女子嬉笑打闹,有的投下香饵,引得金鱼纷纷聚拢,争抢食物;有的用纤细的手指逗弄着金鱼,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整个场面热闹非凡,犹如柳浪闻莺般欢快。可畹兰却静静地站在一旁,凝视着水中的鱼儿。她看到鱼儿或成双成对地并鳍而游,或首尾相连地衔尾而返,在水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心中不禁感叹:“鱼水之乐,竟如此美妙!”这简单的一幕,却深深触动了她的情思,她想起自己的待嫁之身,心中的那份渴望愈发浓烈,久久难以释怀。 突然,一条长约三尺、色如赤金的大金鱼悠然游来,它身姿矫健,气势不凡,其他鱼儿见了,纷纷惊慌躲避。大金鱼径直游到畹兰面前,昂首凝视着她,那双眼仿佛透着灵性,许久之后,才缓缓转身,悠然离去。众女子见状,纷纷嬉笑着打趣:“黄家姐姐被鱼相中了!”畹兰顿时羞红了脸,红晕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轻轻低下头,心中却也觉得此事十分奇异,那条金鱼的眼神,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让她难以忘怀。 游玩尽兴后,众人返回舟中,设宴庆祝这美好的一天。舟中摆满了美酒佳肴,酒香与菜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畹兰因体质较弱,不敢多饮,只是浅酌了几杯,便觉得有些微醺。她靠在纱窗内,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中,两个模样清秀的丫鬟,一个身着绯衣,颜色鲜艳夺目,如同燃烧的火焰;一个身着白裳,洁白无瑕,好似冬日的初雪,她们温婉地侍立在畹兰身旁,声音轻柔地呼唤:“君夫人,您醒了吗?国君已等候多时。”畹兰从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正欲询问她们的来历。绯衣丫鬟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为她整理略显凌乱的鬓发,动作轻柔而熟练;白衣丫鬟则细心地整理她的衣裳,每一个褶皱都被抚平。两人的眼神中充满了恭敬与谦卑,让畹兰心中满是疑惑。 整理完毕后,绯衣丫鬟轻声说道:“马车已经备好,君夫人请即刻启程,莫要让国君久等。”畹兰心中一惊,想要向舟中的主人告辞,白衣丫鬟却轻笑一声,说道:“君夫人不必如此,我们自会向主人说明。”绯衣丫鬟也略带嗔怪地婉言劝慰:“君夫人,还是早些启程吧,国君盼您已久。”畹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答应跟随她们。 出舱后,只见一群金甲武士威风凛凛地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那马车装饰得金碧辉煌,车身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两个小丫鬟左右小心地扶持着畹兰登上了马车。畹兰坐在马车中,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是父母已为她定下了亲事,今夜是来迎娶她?然而,马车行驶的这条路却如此陌生,道路两旁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去,只听得潺潺的水声在耳边回荡,她却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马车行了很久很久,终于望见一座巍峨的城池。城池的城墙高大厚实,城门紧闭,透着一股威严的气息。小丫鬟禀报道:“各位大夫已在郊外奉命迎接国君夫人。”畹兰听后,心中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当听到唱名参拜时,小丫鬟反应迅速,代她一一回应。又有勋戚前来参拜,也被小丫鬟巧妙地打发走。众多官员,如丙穴太守、枫叶令等,纷纷行礼后,鱼贯而退。 不一会儿,她们便进了城,来到路门。红衣丫鬟恭敬地请畹兰下马车面见国君。畹兰羞涩地低下头,脸颊绯红,小丫鬟轻轻挽着她的手臂,扶着她下了马车。她们穿过数重朱门,每一道门都高大庄重,门上的铜环闪烁着冰冷的光。终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殿堂。殿内灯火辉煌,雕梁画栋,尽显奢华。殿上有人高声说道:“寡人已等候多时,怎来得这么晚?”小丫鬟连忙示意畹兰俯伏行礼,畹兰心中紧张,不敢抬头,只能按照小丫鬟的指示,缓缓跪下。 殿上人继续说道:“寡人是依蒲国国君,见你美貌非凡,才情出众,欲赠你中宫之位,你可愿意?”畹兰羞得满脸通红,心脏砰砰直跳,惶恐得说不出话来。小丫鬟见状,笑着称赞道:“君夫人已默许,不言之中。”殿上人听后,命畹兰起身。畹兰缓缓抬起头,这才得以瞻仰国君的容颜。国君约莫三十岁左右,头戴明月冠,那冠上的明月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凝聚着天地间的灵气;身穿龙鳞服,每一片龙鳞都栩栩如生,在灯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他风姿潇洒,气质高雅,宛如神仙下凡。左右还有数十个小丫鬟,皆穿着五彩衣,她们站得整整齐齐,如同盛开的花朵,点缀着整个殿堂。 国君随即命人摆酒合卺,在藻香殿设宴庆祝。藻香殿内,珍馐美馔摆满了一桌,各种奇珍异宝琳琅满目,锦玉交辉,熠熠生辉。国君与畹兰并肩而坐,教坊的艺人们奏响了欢快的乐曲,乐声悠扬动听,回荡在整个殿堂。两人行全爵牵红之礼,结为夫妇,对饮欢叙。畹兰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透着羞涩与幸福,她偷偷看了一眼国君,心中满是甜蜜。 梨园献艺时,国君兴致勃勃地选了《南柯记》几折戏让艺人即席表演。畹兰默默观看,沉浸在戏中的情节里。国君看着她,笑道:“你我今日也遭遇了这样的奇遇,宛如戏中故事。”畹兰不解其意,只是轻轻一笑,没有说话。夜深了,小丫鬟来报:“三星在盭,可以就寝。”于是她们引导国君和畹兰回寝殿休息。国君握着畹兰的手,温柔地说:“你羡慕鱼水之乐吗?我得到你,也如鱼得水。”说完,先解衣就枕。小丫鬟催促畹兰卸妆,畹兰十分腼腆,红着脸不肯动手,众人便笑着代劳。随后,两人入帐成欢,寝殿内弥漫着温馨与甜蜜的气息。 畹兰在宫中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她与国君夫妻恩爱,如胶似漆。国君对她关怀备至,每日都会陪她在宫中散步,欣赏宫中的美景;会与她一起吟诗作画,谈论诗词歌赋。然而,畹兰心中却十分思念远方的父母,她常常在夜深人静时,望着窗外的明月,默默流泪。国君出巡时,小丫鬟们随行而去,后宫顿时变得寂寥无人。畹兰旧病复发,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国君得知后,心急如焚,立刻赶回宫中,亲自侍奉汤药,日夜守在她的床边,连国政都顾不上处理。 群臣纷纷劝谏,希望国君以国事为重,不要因为儿女情长而荒废朝政。畹兰也劝国君上朝处理国事,她轻声说:“从前的诗王难道忘记了吗?不要让外廷人怨恨我,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国君叹息道:“佳人难再得啊,我怎能忍心看你受苦。”畹兰担心给宫闱带来羞辱,于是强撑着病体起床,她对国君说:“我已经好多了,你放心去处理国事吧。”国君无奈,只能上朝。 然而,不久之后,亡国之祸突然降临。烽火连天,警报声不断响起,整个国家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国君拿着奏疏,脸色凝重地告诉畹兰。奏疏上说邻国垂涎畹兰美貌,想要仿照王昭君故事,让畹兰远嫁,否则就兴兵来犯。敌军气势汹汹,如鲸鲵鲂鳇般凶猛,有持剑勇士三千人,攀城士兵五万人,他们的军队如同乌云般压境,镜湖将浊,断桥将连,国家危在旦夕。大臣们无计可施,只能盼望国君迅速做出奇策,在危难中保全国家。 畹兰看完奏疏,脸红心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哭着问国君该怎么办。国君紧紧握住她的手,坚定地说:“国家弱小难以抵挡强敌,但我宁死也不肯割爱,我不会让你去受苦。”畹兰沉思很久,毅然说道:“臣妾在宫中不过一妇人,无子孙传承宗庙重任。大王应舍弃臣妾保全国家,臣妾愿意效仿王昭君,保护百姓,留下贞节之名。”国君悲痛欲绝,他紧紧抱住畹兰,泪水夺眶而出,拂袖而去。 群臣惶恐不安,上奏请求国君让畹兰回去,实际上是希望借此机会保全国家。国君无奈,与畹兰商议此事。畹兰劝国君听从群臣建议,割爱以退敌。国君答应了,驰书回复敌军,仍然在藻香殿设宴为畹兰饯行。藻香殿内,气氛沉重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畹兰索要旧衣,换上后走出宫门。国君拿着酒杯,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哭着说:“爱妃要走了,愿你善待新主,不要挂念我。”畹兰正色道:“大王何必说这样的话?臣妾为了社稷前往敌国,只恨不能像虞美人那样表明心志。臣妾心意可明,大王不要怀疑。”国君惭愧道歉,泪水滴落酒杯,左右的人都忍不住哭了起来。酒还没喝完,畹兰就告辞了,她阻止国君送行,说:“臣妾已经失节,不能再侮辱大王了。” 国君停下脚步,吩咐两个年轻侍女送畹兰出境。他望着畹兰离去的背影,心中悲痛万分,吟诗道:“一曲骊歌送画轮,鲛绡无复梦中春。龙宫亦有毛延寿,又把丹青误美人。”畹兰听到国君的诗,心中一阵刺痛,她和诗道:“百结柔肠似转轮,罗衣难忘汉宫春。君王只待香魂返,莫费黄金赎美人。”说完,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自己再也不能侍奉国君了。国君挥袖告别,悲伤得不能自已,他望着畹兰渐渐远去的身影,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畹兰与送行的侍女在边境分别,她摘下自己的戒指示意勿念。敌国黑衣武士前来迎接,畹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怒斥敌国的不义,言辞激烈,让黑衣武士们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随后,她转身跳入清流,忽然,她猛地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舟中的篷窗内,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大梦。 醒后,畹兰仿佛经历了一场人生的洗礼,她决意出家栖霞观,改名“悟枕”。她每日在观中诵经念佛,青灯古佛相伴,那曾经的荣华富贵、爱恨情仇,都如同过眼云烟。钱塘县令妻陆夫人,闽中才女,听闻她的事迹,感慨万分,作《鱼水缘》传奇,将她的故事流传至今,让后人也能感受到那段如梦如幻的经历。 第165章 桃夭村 第165章 桃夭村 在太仓,有一位青年才俊蒋生,年方二十,已然凭借满腹才华在当地崭露头角。他身姿挺拔,面庞轮廓分明,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聪慧与坚毅。自幼,蒋生便对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展现出浓厚的兴趣,家中藏书被他反复研读,常常沉浸在书海之中,忘却了时间。凭借着日复一日的勤奋与天赋,他下笔成章,所作文章立意深远、辞藻优美,引得当地文人雅士纷纷称赞,声名远扬。 这一年,怀着对远方世界的憧憬,蒋生跟随一位商人乘船出海。船只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漂泊,时而遭遇汹涌的波涛,时而又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前行。历经无数个日夜的颠簸,终于抵达了一处奇异之地。 蒋生踏上这片土地的瞬间,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仙境。连绵的山峦如巨龙蜿蜒盘踞,一座挨着一座,从天际延伸而来,又消失在远方的云雾之中。山上郁郁葱葱,树木繁茂,每一片叶子都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生机。清澈的河流宛如一条灵动的丝带,在大地间蜿蜒流淌,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沙石和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清晰可见,水面波光粼粼,与周围的青山绿树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 放眼望去,四周不见城市的喧嚣与繁华,映入眼帘的是成千上万株桃树,它们密密麻麻地环绕分布,规模宏大,仿佛一座天然的桃色城堡。正值仲春,温暖的春风如同温柔的仙子,轻轻拂过这片土地,唤醒了沉睡的桃树。刹那间,数万株桃树像是接到了春天的密令,纷纷含苞待放,吐露芬芳。那一朵朵粉嫩的桃花,层层叠叠,花瓣如丝般柔软,花蕊娇嫩欲滴,恰似天边绚丽的云霞飘落人间,又似一匹匹绚丽多彩的锦缎,围成了一道如梦如幻的帷幕,向远方无尽延伸,美得令人窒息。 蒋生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心中满是欢喜与惊叹,身旁的马姓商人同样看得目瞪口呆,两人相视一笑,怀着期待的心情,沿着花丛缓缓漫步而入。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嘈杂声,像是一群人正匆匆赶来。蒋生和马姓商人停下脚步,好奇地张望着。不一会儿,只见数十队小巧精致的绣车如蜂群般涌来,车轮滚滚,在地面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这些绣车装饰得极为精美,车身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镶嵌着五彩斑斓的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从童话中驶来的马车。 车中的女子们形态各异,有的戴着简单粗陋的发钗,虽然装扮朴素,但面容姣好,眉眼间透着灵动与俏皮,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自然的魅力;有的涂着厚厚的脂粉,试图掩盖自己平凡的相貌,举手投足间却显得有些矫揉造作。她们美丑各异,姿态万千。其中有一女子,面容凹陷,耳朵卷曲,嘴唇外翻,牙齿参差不齐,模样实在是有些丑陋,然而却身着华丽的珠翠华服,绫罗绸缎在身,满身的珠光宝气,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她用手帕遮住脸庞,不断挥舞着衣袖,极力强装出妩媚之态,想要吸引众人的目光,可她的举动却只让人觉得滑稽可笑。 蒋生和马姓商人见此,忍不住相视一笑,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而在队伍的末尾,有一辆车上,端坐着一位妙龄女郎。她只用一根荆条做成的发钗随意地压着鬓发,身着朴素的布衣,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然而她那天生丽质,犹如玉蕊琼英般的风姿,却让人无法忽视。她的面容白皙如玉,肌肤吹弹可破,眉眼间透着一股温婉与灵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蒋生心中大为惊异,他的目光被这位女郎深深吸引,再也无法移开。他与马姓商人不由自主地跟在车后,想要多看几眼。 车轮滚滚,轴声喧闹,车辆风驰电掣般驶向一处公署。蒋生和马姓商人看着女子们纷纷下车进入其中,心中充满了疑惑。蒋生拉住一位当地居民,礼貌地询问道:“请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女子为何会聚集在此?” 居民热情地回答道:“此地名为桃夭村。每当仲春时节,便是男女婚嫁之时。掌管此地的官员,会先登记民间女子,依据其面容来评定高下,再登记民间男子,考察他们的文艺才能优劣,确定次序。然后将男女两案相对应,以甲等配甲等,乙等配乙等,所以女子的容貌和男子的才华,都能相互匹配。今日是女子的考选场,明日便是男子的考场了。先生倘若尚未成家,何不去凑个热闹?” 蒋生听后,心中一动,连连应诺。他心想,这可真是一件新奇有趣的事情。与马姓商人商议后,两人便租下了一间房屋居住下来,准备参加明日的考试。 回到房间,蒋生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桃花,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位妙龄女郎的身影。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思忖着,车中的那位女郎,其容貌定然位居榜首;而自己文才出众,又怎会甘居第二呢?倘若上天有缘,真能不负自己四海寻觅佳偶的愿望。想到这里,蒋生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与女郎携手相伴的美好未来。 而马姓商人也对那位女郎念念不忘,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想着,那位女郎如此美丽动人,要是能娶她为妻,那该多好啊。于是,他决定参加考试,与蒋生商议。 蒋生听后,笑着说道:“你向来不熟悉此道,何必去凑热闹,如同插上标签卖钱般冒险一搏呢?这考试看重的是文才,你又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去了也是白搭。” 然而马姓商人却执意要去,他自信满满地说:“说不定我运气好呢?再说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蒋生见他心意已决,无法阻拦,只好由他去了。 次日清晨,阳光早早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桃夭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蒋生和马姓商人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便前往考场。考场外,已经聚集了许多青年才俊,他们或是神情紧张地复习着,或是三两成群地小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蒋生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走进考场。他坐在座位上,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信心。考试开始了,题目发下来后,蒋生略一思索,便文思泉涌,运笔如飞。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的灵感在跳跃,手中的笔就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纸上快速地舞动着。他时而微微皱眉,思考着精妙的措辞;时而嘴角上扬,对自己写下的句子感到满意。片刻之间,他便完成了文章,文章言辞优美,意境深远,充满了才情与智慧,字里行间都展现出他深厚的文学功底。 而马姓商人则坐在一旁,看着题目,眉头紧皱,一脸的茫然。他绞尽脑汁,却不知从何下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急得满头大汗,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打湿了面前的纸张。他的手紧紧地握着笔,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笔下却只写出了寥寥几句,毫无文采可言。最后,他无奈之下只好草草涂抹了事,心中暗自祈祷着能有好运气。 考试结束后,蒋生和马姓商人回到寓所。他们刚坐下,便有一人匆匆赶来,传达主试官的命令。那人看着蒋生,一脸贪婪地说:“主试官说了,只要你拿出三百贯青蚨钱,就许诺能让你位列榜首。” 蒋生听后,愤怒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怒火,大声说道:“暂且不论我囊中羞涩,不足以满足这贪婪的胃口,即便我黄金满屋,又岂肯借助这等神力,让自己的文章失去气节呢!我参加考试,是为了凭自己的真才实学,而不是靠金钱来买名次。这种违背公平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那人听了,羞愧惭退,灰溜溜地离开了。 马姓商人却在一旁听得心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犹豫和贪婪。待那人走后,他悄悄地跟在后面,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保没有人注意,便从囊中拿出所有的钱,递给那人,低声说道:“这是我的全部积蓄,你一定要帮我。只要能让我名列前茅,娶到心仪的女子,我不会亏待你的。”那人接过钱,数了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主试官最看重的就是钱,有了这些钱,你的事情就稳了。” 几天后,发榜的日子到了。蒋生和马姓商人早早地来到榜前,心中充满了期待。只见榜单前人头攒动,人们纷纷伸长脖子,寻找着自己的名字。蒋生在人群中挤到前面,目光急切地在榜单上搜索着。当他看到马姓商人竟然夺得冠军,而自己却惭愧地居于末位时,心中一阵失落,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脸上写满了失望。他叹息道:“文子在此时毫无权力,固然不值得惋惜,但失去佳人而得到丑妇,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吗?”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才华得不到应有的认可。 不久之后,主试官按照名次进行匹配,命令居于末位的女子,许配给蒋生。蒋生心想,必定是先前所见那面容丑陋的女子。他心情沉重地回到家中,等待着新娘的到来。 当花轿抬到门前,蒋生怀着忐忑的心情揭开盖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女子眉如远黛,眼含秋水,香气凝人,容光焕发,竟然正是那位妙龄女郎。 蒋生又惊又喜,他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仔细询问缘由。女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我家境贫寒,靠卖珠度日,整日忙碌不停,生活十分艰辛。那主试官,向我索要重赂,许诺让我列为案首,被我严词叱责赶走,因此他心怀怨恨,将我排在末尾。没想到,却因此成就了你我这段姻缘。” 蒋生听后,笑着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倘若我用三百贯钱,名列高等,又怎能在今晚与佳人相对呢?看来,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女子也笑着说道:“是非颠倒,世间常态皆是如此。唯有坚守本心之人,最终才能获得福气啊。”蒋生听了,大为叹服,心中对女子更加敬佩,他紧紧地握住女子的手,仿佛握住了一生的幸福。 次日,蒋生前去向马姓商人祝贺。马姓商人却神情沮丧,一言不发。原来,他所娶的那位在考选时夺得冠军的女子,正是之前所见的那个用手帕遮住脸庞、挥舞衣袖,强装出媚态的丑女子。 蒋生见状,不禁笑着询问其中缘故。马姓商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原来,此女子不惜以千金献给主试官,从而得以名列第一。而马姓商人也是通过攀附关系,才得以成为案首,所以才有了如今这般的结合。 蒋生听后,不禁笑着说道:“一心追求显赫的名声却失去了真正的美好,这是您自己的选择,又能怨谁呢?金钱和权势或许能带来一时的荣耀,但却换不来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幸福,是与相爱的人携手相伴,相互理解,相互支持。” 自那以后,马姓商人一直郁郁不得意,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在这海外之地居住了半年之后,他最终决定乘船浮海而归。而蒋生呢,与自己的妻子伉俪情深,感情笃厚。他们一起在桃夭村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而幸福的生活。蒋生在村子里开设了私塾,教导孩子们读书识字,他的妻子则在一旁悉心照料,两人夫唱妇随,日子过得温馨而甜蜜。 第166章 治盗三计 第166章 治盗三计 西川风云:崔安潜巧计治盗 大唐年间,西川之地崇山峻岭环绕,江河奔涌不息。崔安潜肩负朝廷的厚望,怀揣着匡扶社稷的抱负,荣任西川节度使。他初至这片土地,百姓们的目光中满是期待,街头巷尾都在传颂新官上任的消息;而那些隐匿于黑暗中的盗贼,却隐隐感到不安,私下里议论纷纷,揣测这位新节度使将带来何种变革。 崔安潜到任之后,每日于节度使府中踱步沉思,面对堆积如山的盗窃案宗,眉头紧锁。他深知,西川盗患由来已久,宛如盘根错节的恶藤,深深扎根于社会深处,难以轻易根除。一日,阳光洒落在节度使府的庭院,崔安潜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决然的光芒,对身旁幕僚沉声道:“欲除此盗患,必令其内部生隙,使其无法相互庇护。”幕僚们面面相觑,虽心中疑惑,却不敢多言。 崔安潜当机立断,下令从府库取出大量钱财。这些钱财皆为百姓辛苦缴纳的赋税,如今,他要用其开启一场特殊的博弈。他亲自督管,将钱财分别置于三处繁华集市,并亲笔书写榜文,其上字迹刚劲有力,力透纸背:“告发并捕获一名盗贼,赏赐钱五百缗。若是同伙告发捕获,可赦免其罪,赏赐与平常人相同。” 榜文一经张贴,集市瞬间喧闹起来。百姓们纷纷围拢,有的面露惊喜,觉得是发财良机;有的则满脸忧虑,生怕遭盗贼报复。盗贼团伙得知消息后,内部开始人心惶惶,往日紧密的勾结出现裂痕。 没过多久,便有人押着一名盗贼来到官府。那盗贼满脸怒容,拼命挣扎叫嚷:“我与他同为盗贼十七年,每次赃物都平分,凭什么他举报我就能获赏被释,这不公平!” 崔安潜高坐大堂之上,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大堂内气氛凝重,衙役们手持棍棒,整齐站立两旁。崔安潜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有力:“你既知晓榜文内容,为何不先下手为强?若你先捕获他,如今被处死的就是他,受赏的则是你。既然被他抢先,你又有何理由不死?”言罢,他下令将赏钱赐予捕盗者,让盗贼亲眼目睹。捕盗者得意地接过赏钱,盗贼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却无力回天。 随后,盗贼被押往街市。街市上早已围满百姓,众人纷纷踮起脚尖,想要目睹盗贼下场。随着一声令下,刀光闪过,盗贼人头落地,鲜血染红地面。百姓们有的拍手称快,有的默默叹息。这一杀一赏之事迅速传遍西川,盗贼们彼此猜忌,再不敢轻信同伙。曾经猖獗的盗伙如鸟兽般作散,纷纷逃窜出境。自此,西川辖区渐归平静,百姓得以安心生活,集市再度繁荣,街头巷尾重现欢声笑语。 晋国之乱:郄雍的悲剧与赵文子的远见 春秋时期,晋国盗患猖獗,百姓苦不堪言。夜幕降临,街巷空荡,百姓紧闭家门,稍有财物者更是提心吊胆。 此时,一个名叫郄雍的人走进众人视野。郄雍身形修长,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一切伪装。他身怀奇能,只需审视盗贼容貌,细察眉睫间细微变化,便能洞悉其身份。晋侯正为盗患焦头烂额,听闻此事,大喜过望,仿佛寻得救国良药,立即派遣郄雍巡查盗贼。 郄雍穿梭于晋国大街小巷,步伐沉稳坚定。每到一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人群。盗贼只要与他目光交汇,便觉心中一紧,仿佛秘密被瞬间看穿。在他的威慑下,众多强盗纷纷落网。 晋侯得知后,兴奋得满脸通红,在宫殿中来回踱步,对赵文子说道:“我得此人,晋国盗患指日可除,何须更多人?”言罢,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赵文子却面色凝重,摇头道:“仅凭窥探侦察捕盗,盗患难除,且郄雍恐不得善终。”晋侯不以为然,只觉赵文子过于悲观。 不久后,盗贼们在一处阴暗潮湿、弥漫腐朽气息的藏身之所聚集。众人满脸愤怒与恐惧,其中一人咬牙切齿道:“我们如今走投无路,皆因郄雍。他如鬼魅般,让我们无处可逃。”众人纷纷点头,眼神凶狠。随后,他们合谋要除掉郄雍。 一天夜晚,月色如水,郄雍独自走在一条寂静小巷,脚步声在巷中回荡。突然,一群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将他团团围住。郄雍心中一惊,欲反抗却寡不敌众。盗贼们手持利刃,眼中闪烁仇恨光芒,乱刀之下,郄雍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染红地面,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凄凉。 晋侯听闻噩耗,大为惊骇,手中酒杯掉落摔碎。他脸色苍白,立刻召见赵文子,焦急问道:“果然如你所言,郄雍已死!可有何法捕盗?” 赵文子神情平静,走到窗前,望着宫殿外,缓缓说道:“周地谚语有云:能察见深渊之鱼不吉祥,能预料隐匿之事者有灾殃。君主若想根除盗患,不如推举贤能之人,施行光明政教,倡导良好风化,使百姓心怀羞耻,如此,盗贼自然绝迹。” 晋侯陷入沉思,想起郄雍之死与赵文子先前之言。最终,他任用随会主持政事。随会到任后,推行仁政,重视教化,晋国风气逐渐好转。曾经为盗之人在良好社会环境下开始反思,众多盗贼逃往秦国,晋国迎来久违的安宁。 治盗轶事:识字官与倒霉盗贼 大楚年间,郢都之地,一位科举出身的官员走马上任,负责点检稽核囚犯。 监狱中阴暗潮湿,青苔布满墙壁,老鼠在角落窜动,弥漫着一股腐臭气息。一名犯盗窃罪的囚徒已被刺字完毕,按惯例应被释放。 官员来到囚徒面前,仔细查看刺字,突然皱起眉头,不满道:“这‘窃’字刺得不合规范,用的是民间简化字。律法威严,岂容如此随意?必须按官方正字重新刺刻。”言罢,下令刮去已刺之字,待创口愈合后,再依官方标准重刻。 那盗贼心中叫苦不迭,看着铜镜中满脸鲜血、伤痕斑斑的自己,苦笑着口占一绝:“手把菱花仔细看,淋漓鲜血旧痕斑。早知面上重为苦,窃物先防识字官。”看守的禁卒听闻,不禁大笑,那笑声在狱中回荡,带着一丝嘲讽与无奈。 这看似荒诞的故事背后,却引人深思。在治理盗贼问题上,究竟该墨守成规,还是灵活变通?是执着于表面形式,还是应探寻问题本质?古代这些治盗之事,无一不反映出社会治理的复杂。单纯依靠严厉打击或道德教化,都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唯有在法律威严与人性关怀间寻得平衡,在制度约束与道德引导中找到契合点,方能使社会和谐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第167章 验靴捉妖人 第167章 验靴捉妖人 宣和元年,整个大宋宫廷被一片奢华与神秘的氛围笼罩。宋徽宗赵佶端坐在那雕龙绘凤的龙椅之上,眼神却总是被安妃娘娘的一颦一笑所牵引,三千后宫佳丽,皆被他抛诸脑后。 在这深宫中,有一位韩贵人,已经在那冰冷的宫墙之内,度过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她的眼眸中,满是哀愁,那是被皇帝遗忘的痛苦。渐渐地,这份哀愁化作了一场缠绵的病,韩贵人整日卧床不起。太医院的太医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各种名贵的药材被送进韩贵人的宫殿,可这些药,就如同水滴落在石头上,没有丝毫作用。 宋徽宗得知此事后,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他将殿前杨太尉唤至跟前,缓缓说道:“韩贵人乃是爱卿进献,如今久病不愈,或许是后宫纷争,让她忧思过度。爱卿可将她接回府中,寻一清净之地调养。若有起色,再送入宫来。”杨太尉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回转府中。 太尉府的西花园,在杨太尉的一声令下,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收拾。不多时,这里便焕然一新。韩贵人带着她的箱笼装奁、一应用具,以及两个侍儿,被迎进了西花园。杨太尉亲自将西园小门落锁,除了夫人前来问安、太医诊脉投药、丫环送饭侍候之外,其余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时光匆匆,两个月转瞬即逝。韩贵人的病情,终于有了一丝转机。她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饮食也稍有增加。杨太尉夫妻二人,心中满是欢喜,他们特意安排了一场酒席,还请来了一位说书先生,希望能哄韩贵人开心。 说书先生站在厅中,口若悬河,将那红叶题诗的故事,讲得声情并茂。众人听得津津有味,杨太尉更是连连鼓掌,可韩贵人却只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这个故事,讲的是唐朝一位宫人,因得不到皇帝的宠幸,心中忧郁,在红叶上题诗,放入排水沟。红叶流出宫外,被一位青年才俊捡到,后来二人历经波折,终成眷属。韩贵人听着这个故事,心中满是羡慕与哀伤,她在心中暗自感叹:“我若能与这样的青年才子配成夫妻,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这一番思虑,却让她的病情再度加重。 杨太尉夫人见状,心急如焚。她与丈夫商议道:“贵人这是心结难解,日日将她锁在西园,并非良策。让她出外走走,散散心,或许病情能有所好转。”杨太尉点头表示赞同:“找个事由让她出去走走也好,但务必小心谨慎,一定要保证贵人的平安,切不可惹出事端。” 第二日,阳光明媚。太尉夫人和韩贵人,乘坐着暖轿,带着丫环家丁,浩浩荡荡地前往城外的二郎神庙上香。说来也怪,自从从二郎神庙回来,韩贵人的身体便日渐康健,不到一个月,竟全然康复了。 杨太尉心中大喜,便打算将韩贵人送回宫去,自己也好向皇上请赏。可韩贵人却婉拒道:“氏儿在宫中,整日愁绪满怀,生生闷出病来。承蒙太尉夫人照料,如今才稍有好转。氏儿想在大人府上,再将养些时日,等完全复原,再作回宫的打算。”杨太尉听韩贵人如此说,也不好勉强,只是叮嘱夫人要更加上心照料,以免病情反复。 从那以后,太尉夫人对韩贵人的照料,更加无微不至。她每日都会前去请安,就连入睡前,也要对着西园张望一番。日子久了,她却发现了一些蹊跷之处。只见西园夜夜灯火通明,还时常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联想到韩贵人病愈后,脸上总是带着春风般的笑容,太尉夫人心中不禁起了疑。 杨太尉听了夫人的猜测,眉头紧锁,沉吟良久后说道:“此事可不能乱说。你派个精明的家丁,爬到西园屋顶窥视一番,便可知晓实情。” 话分两头,且说这韩贵人的心病,究竟是如何治好的呢?原来,那日在二郎神庙,韩贵人看到神君塑像,那英武不凡的模样,一下子就击中了她的心。她呆呆地望着塑像,许久都未曾回过神来。趁太尉夫人走开,她小声祈祷道:“如果氏儿能嫁一个这样的丈夫,也算了了生平的心愿。”回到西园后,韩贵人的心中,依旧被那神像占据着,迟迟没有睡意。 半夜时分,一道金光突然闪过,一个神人从窗户飘然而入,立在了韩贵人的面前。此人头裹金花幞头,身穿赭衣绣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登飞凤乌靴,手中还拿着一张弹弓,与二郎神的模样,分毫不差。韩贵人见状,心中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施礼。二郎神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心中一暖。他轻轻携起韩贵人的手,一同走向牙床。天还未亮,只听一声响亮,二郎神便从窗户飞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自那以后,二郎神便频频到来,与韩贵人如人间夫妻一般,恩爱缠绵。韩贵人也因此,心病渐渐痊愈。 这一天夜里,两个伶俐的家人,按照杨太尉的吩咐,悄悄登上了贵人的房顶。他们轻轻掀起瓦片,往屋内窥探。只见一个神将,正与贵人同床共枕。杨太尉得知禀报后,心中大吃一惊。他亲自打开西院门锁,蹑手蹑脚地来到窗前,舔破窗纸往里看去,果真是如家丁所说的那般模样。 杨太尉回到东院,对夫人说道:“真神岂能做出这等淫邪之事?此人必是精怪无疑。此事切不可声张,我这就请个高明的法官前来除妖。” 第二夜,林真人的徒弟吴法官来到了太尉府。他先在府中隐藏起来,等到夜里,听到家丁来报妖怪来了,便立刻仗剑披衣,踏着禹步,来到了贵人门前。他一脚踢开房门,大喝一声:“何方妖孽,竟敢玷污天眷!”那二郎神听到这一声大喝,吃了一惊,慌乱之中,连忙取了弹弓,朝着吴法官射去。只听“嗖”的一声,一弹正中吴法官的额角。吴法官手中的宝剑,“当啷”一声掉在一旁,他整个人也望后便倒。二郎神趁机跳上窗台,一道金光闪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贵人虽然被撞破了奸情,羞愧得捂脸闷坐,但想到自己的情人是个天神,心中却也并不害怕。 杨太尉无奈,只得贴钱送走了吴法官,又请来了五岳观的谭道士。这谭道士,可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他修习五雷天心法多年,不仅法术高强,而且足智多谋。 谭道士先来到贵人的卧室,仔细勘查了一番。回到前厅后,他说道:“这里并没有妖气,此人是个会邪术的凡人,贫道自有办法处置。”谭道士既不画符,也不作法,只是让人准备了一条大棍,又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 却说那个妖人,既然已经被撞破,本以为他会就此收手,却不想他仗着自己的邪术,不识时务。夜间,他竟然再次来到了西园。他对着韩贵人,说着要度她换骨飞升的假话,把韩贵人哄得满心欢喜。 突然,门外灯笼火把齐明,一众家丁手持兵器,大声敲门呐喊。二郎神听到动静,再次飞出窗户。可他没想到,谭道士早已在窗下设下埋伏。他刚一落地,便被谭道士一棍打在腿上。二郎神挣扎着想要飞走,却慌乱之中落下了一只靴子。 谭道士捡起靴子,对杨太尉说道:“要抓这个妖人,就全靠这只靴子了。接下来,便是捕快的事了。”说完,他谢绝了酬金,飘然而去。 杨太尉不敢耽搁,火速请来开封府尹。他屏退左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府尹。府尹听后,不敢怠慢,回到府中,立刻安排王观察从速破案。 王观察召集了捕快,大家了解案情后,都感到有些发愁。这时,捕头严大拿过那只靴子,仔细端详起来。他从靴尖绽裂处摸索,竟然扯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耿一郎制。 众人立刻捉来耿一郎,这耿一郎是个极精细的人。他所做的鞋袜,不但都做了标记,铺子里也都有登记。经过查询,这批靴子是太师府管家蔡升定制的。 府尹和太尉来到太师府,太师听明来意后,说道:“这事容易,我府里的衣衫下拨,都是秀秀养娘负责,她是个极伶俐的人,找来一问便知。” 秀秀养娘拿出簿册,仔细对照发放之人,发现只少了一双靴子。这双靴子,是去年太师的一个门生李某领去的。太师听后,回忆道:“我想起来了,李生去外县任职,前来拜别。我看他贫寒,便送了他一件长衫,一双靴子。他任职之地不远,只有一日的路程,我离刻召他回来问询。” 两日后,李生回到京城。他言说当年走到城外,去二郎神庙上香,看到神像英姿飒爽,可靴子却已经破损,于是便把太师赠送的靴子,施舍到了庙里。 兜兜转转,案情又回到了王观察这里。大家愁眉不展,纷纷说道:“本以为是妖精,又说是妖人,现在又成了神仙作怪,让我们一介凡人,如何是好?” 还是严大是个有见识的,他禀报道:“给属下三五日期限,去二郎神庙附近查房。如没有结果,望大人开恩,不要责罚。”王观察答应了严大的请求。 严大回去后,打扮成货郎模样,一路摇着拨浪鼓,喊着卖百货收旧物,朝着城外的村庄走去。 一连两天,严大都没有什么收获。第三日,他走到一户人家外,被一个年轻妇人叫住:“嘿,那货郎,都要些个什么旧物?”严大心中一动,连忙上前与妇人攀谈起来。三言两语之后,妇人回院内拿出一只靴子来。严大一看,那靴子与证物正是一双,心中不由欣喜若狂。但他却不露半点声色,与妇人讨价还价,最终用半吊钱买了下来。 严大再去附近寻访,一个老汉告诉他:“休要去招惹那母老虎,她姘头是二郎神庙的庙官孙神通,却是个会法术的。你得罪了这母老虎,孙神通定不会善罢甘休。” 严大欢欢喜喜地回转,将此事禀报给了上司。王观察立刻带了狗血污物,率领一班捕快,来到二郎神庙。众人几桶秽物迎头泼上,随即便拿住了孙神通。果然,正是此人作怪。 宋徽宗得知此事后,念及韩贵人也是可怜之人,并没有为难她。他传旨将孙神通剐了,还让杨太尉找个人家,把韩贵人嫁了。 这正是: 但存夫子三分礼,不犯萧何六尺条。 自古淫邪无好果,纵有神通不相饶。 第168章 庆风当 第168章 庆风当 京城的天际被暮色染成墨色,庆丰当铺的幌子在晚风中晃荡,嘎吱作响,似在低吟往昔的兴衰。当铺内,昏黄如豆的灯光颤颤摇曳,将掌柜陈万堂满是精明算计的面庞勾勒得影影绰绰。 “就当这些?”陈万堂拿起一块看似寻常的玉佩,眯起的双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贪婪,“最多给你五两银子。” 当者是个年轻后生,衣衫虽破旧,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他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犹豫许久,终是咬着牙道:“五两就五两,我一月后定来赎回。” 陈万堂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笔下在账本上簌簌游走,写下一行字。后生接过银子,转身匆匆没入夜色之中。谁都未能料到,这块玉佩,恰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千层汹涌浪涛,揭开了当铺隐匿多年的秘密与阴谋。 清晨,第一缕日光艰难地穿透厚重云层,洒落在庆丰当铺的门板上。伙计们推开店门,“吱呀”声中,一天的忙碌拉开帷幕。陈万堂坐在柜台后,翻看着昨日账本,不时拧紧眉头,似在筹谋着什么。 这时,一个身着黑袍、头戴斗笠的神秘人踏入当铺。此人身形瘦削,脚步轻盈,周身却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息。神秘人将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轻轻搁在柜台上,一语不发。 陈万堂警惕地抬眼打量,缓缓伸手打开盒子。刹那间,一道奇异光芒从盒中迸射而出,照亮了整个当铺。盒中竟是一颗散发五彩光晕的珠子,珠子表面云雾涌动,神秘莫测。 “这是……”陈万堂瞪大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地微微颤抖。他在当铺摸爬滚打数十载,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宝物。 “当五百两黄金。”神秘人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低沉,仿若来自遥远地府。 “五百两黄金?!”陈万堂倒吸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他心中既对这颗珠子垂涎欲滴,又暗自担忧其中有诈。 “怎么,堂堂庆丰当铺,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神秘人似是瞧出了他的犹豫,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当然不是!”陈万堂咬咬牙,“不过,我得找人鉴定一下这珠子的真伪。” 神秘人冷笑一声:“给你三天时间,三日后我来赎当。若有差池,后果自负。”说罢,留下当票,转身离去。 陈万堂望着神秘人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颗珠子究竟从何而来?神秘人又有何目的?他隐隐预感,一场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在京城的另一处,一座清幽的宅院里,一位年轻公子正悠然品茶。他名叫陆羽,是礼部尚书之子,平日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对京城中的大小事务了如指掌。 “公子,听说庆丰当铺收了一件神秘物品。”小厮匆匆走进来,低声禀报道。 陆羽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哦?说说看。” 小厮将从当铺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陆羽。陆羽听完,微微皱眉:“一颗能发光的珠子?此事恐怕不简单。” 与此同时,京城的地下势力中,也传开了关于这颗神秘珠子的传闻。黑虎帮的帮主赵猛得知此事后,暴跳如雷:“什么?竟然被庆丰当铺抢了先!这颗珠子,老子志在必得!” 赵猛当即召集手下,商议如何从当铺夺回珠子。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然看到了珠子落入自己手中后的荣华富贵。 而在皇宫内,一位太监正小心翼翼地向皇帝禀报此事:“陛下,民间传言庆丰当铺收了一件稀世珍宝,似与前朝宝藏有关……”皇帝听闻,龙颜微变,沉思片刻后,下令暗中调查此事。 一时间,庆丰当铺成了各方势力瞩目的焦点,一场围绕神秘珠子的明争暗斗悄然启幕。 庆丰当铺,作为京城中资历颇深的当铺,有着一套严苛且独特的规矩。收当物品时,需三位朝奉一同鉴定,确保估值精准,防止看走眼收进赝品或是高价收当低值物品。当票上的字迹也有讲究,用的是当铺内部特有的密字写法,外人难以看懂,以防当票被伪造冒领。赎当时限也有严格规定,一般物品三月为限,贵重物品半年,逾期不赎,便成“死当”,当铺有权自行处置。 这神秘珠子的出现,打破了当铺长久以来的平静。三天转瞬即逝,神秘人如期来到庆丰当铺。陈万堂早已找京城中最有名的鉴宝师鉴定过珠子,确认真品无疑。但他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强烈,总觉得神秘人不会轻易放过他。 “银子准备好了吗?”神秘人冷冷问道。 陈万堂强装镇定,将五百两黄金推到神秘人面前:“都在这里了,您清点一下。” 神秘人看都不看一眼,伸手便要拿珠子。就在这时,当铺外突然闯进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正是赵猛。 “把珠子留下!”赵猛大喝一声,黑衣人迅速将当铺包围。 神秘人脸色骤变,身形一闪,便要突围。陈万堂见状,心中暗喜,以为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又一群人冲了进来,竟是皇宫的侍卫。 “大胆狂徒,竟敢在京城闹市争夺宝物,跟我们回皇宫一趟!”侍卫统领一声令下,双方顿时陷入混战。 陈万堂吓得躲在柜台后,瑟瑟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一颗珠子竟会招来如此多的麻烦。混乱中,珠子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被众人争抢。 陆羽此时也赶到了当铺,他看着混乱的场面,眉头紧锁。突然,他发现珠子正滚向自己,来不及多想,伸手将珠子捡起。众人见珠子被陆羽拿到,纷纷停手,将矛头指向他。 “陆公子,把珠子交出来吧。”赵猛恶狠狠地说道。 陆羽微微一笑:“这珠子乃无主之物,谁拿到就是谁的。不过,各位难道不想知道这珠子背后的秘密吗?” 众人一愣,心中都对珠子的秘密充满好奇。陆羽见状,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珠子与前朝宝藏有关。若能解开其中秘密,得到的财富将不可估量。不如我们合作,找到宝藏后再平分,如何?” 众人听了,心中都有些意动。赵猛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凭自己的实力,很难独自占有珠子。于是,众人达成协议,暂时放下纷争,共同寻找宝藏的线索。 在陆羽的提议下,众人来到一间密室,开始研究珠子的秘密。陆羽仔细端详着珠子,发现珠子表面的云雾流动似乎暗藏某种图案。他找来纸笔,将图案临摹下来,试图从中找出线索。 经过一番钻研,陆羽发现图案竟是一幅地图的轮廓。他兴奋地指着地图说道:“各位,看来宝藏的线索就在这幅地图上。只是,我们还需要找到地图的另一半,才能确定宝藏的具体位置。”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然而,地图的另一半在哪里呢?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神秘人突然开口:“我知道地图另一半的下落。”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神秘人。神秘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其实,我本是前朝皇室后裔。这颗珠子是我家族世代相传之物,地图的另一半就在我家族的祖宅中。” 原来,神秘人名叫李云溪,他的家族在朝代更迭中惨遭灭门,只有他侥幸逃脱。多年来,他一直在寻觅复仇的机会,而这颗珠子便是他复仇的关键。 “只要你们帮我找到宝藏,我便将地图的另一半交给你们。”李云溪说道。 众人虽然对李云溪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暂且相信他。于是,在李云溪的带领下,众人踏上了前往他家族祖宅的路途。 李云溪的家族祖宅位于京城郊外的一座深山之中。众人历经跋涉,终于找到了那座荒废已久的宅院。宅门紧闭,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迹斑斑。 赵猛上前,用力一脚踢开了门。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屋破败不堪,一片死寂。 “小心点,这里可能有陷阱。”陆羽警惕地说道。众人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进宅院。 他们在宅院里四处寻觅地图的另一半,却一无所获。正当大家准备放弃时,李云溪突然在一间密室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暗格。他激动地打开暗格,里面果然藏着半张地图。 就在李云溪拿起地图的瞬间,密室里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紧接着,无数暗器从四面八方射来。众人连忙躲避,一时间乱作一团。 “不好,我们中计了!”陆羽大喊一声。他意识到,这一切或许都是李云溪的阴谋。李云溪根本不想与他们合作,而是想利用他们找到地图,然后独吞宝藏。 李云溪见阴谋败露,也不再伪装。他冷笑着说道:“没错,你们这群蠢货,都给我去死吧!”说罢,他拿着地图,转身便要逃跑。 赵猛见状,怒不可遏。他挥舞着大刀,向李云溪追去。两人在宅院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陆羽和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与暗器和陷阱展开周旋。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摆脱了危险,但李云溪却早已不见踪影。 “可恶,让他跑了!”赵猛气愤地说道。 陆羽沉思片刻后,说道:“别急,他肯定还没走远。而且,他只有半张地图,没有我们手中的这半张,他也找不到宝藏。我们一定能追上他。” 于是,众人沿着李云溪逃跑的方向追去,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在深山之中展开。 众人在深山里一路追赶,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发现了李云溪的踪迹。山洞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李云溪,你逃不掉了!”赵猛率先冲进山洞,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小心有诈。”陆羽紧跟其后,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突然,他发现山洞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文字。 “这是什么?”众人围拢过来,纷纷猜测着这些符号和文字的含义。 陆羽仔细研究着这些符号,心中渐渐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他激动地说道:“我明白了,这些符号和文字记载了前朝宝藏的真正秘密。原来,所谓的宝藏并不是金银财宝,而是一份足以颠覆当今朝廷的证据。” 众人听了,都大吃一惊。李云溪之所以如此执着地寻找宝藏,就是为了利用这份证据复仇,推翻当今朝廷。 “不行,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侍卫统领脸色大变,他深知这份证据一旦落入李云溪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李云溪的声音从山洞深处传来:“你们以为能阻止我吗?太晚了!” 只见李云溪手持地图,从山洞深处缓缓走出。他的脸上洋溢着疯狂的笑容:“我已经找到了宝藏的位置,你们谁也别想阻拦我!” 陆羽见状,连忙说道:“李云溪,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就算你得到了那份证据,又能怎样?只会让更多的人陷入战火之中。” “我不管!”李云溪咆哮道,“我要为我的家族报仇,我要让当今皇帝血债血偿!” 就在李云溪准备离开山洞时,突然一群官兵冲了进来。原来,陆羽在追赶李云溪的过程中,暗中派人通知了官府。 “李云溪,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官兵将领大声喊道。 李云溪见大势已去,眼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他不甘心地看着手中的地图,突然将地图撕成碎片:“既然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得到!” 陆羽见状,连忙冲过去,试图阻止李云溪。但已经来不及了,地图碎片散落一地。 “哼,就算没有地图,我也知道宝藏的位置。”李云溪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万堂突然站了出来:“不,你不知道。”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陈万堂,陈万堂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这颗珠子和宝藏的秘密。当年,我曾救过一位前朝的老臣,他临终前将这些秘密告诉了我,并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宝藏,不能让它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我之所以开当铺,就是为了寻找那颗珠子,以及与珠子有关的线索。” “你……你说的是真的?”李云溪难以置信地看着陈万堂。 陈万堂点点头:“没错。这颗珠子其实是一把钥匙,它能打开宝藏的大门。而宝藏的位置,就在庆丰当铺的地下密室中。” 众人听了,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宝藏竟然一直就在他们身边。 在陈万堂的带领下,众人回到了庆丰当铺。陈万堂打开了地下密室的门,里面果然藏着一份珍贵的证据。这份证据详细记载了当今皇帝的父亲篡位的经过,一旦公之于众,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陆羽看着这份证据,沉思良久后说道:“这份证据关系重大,我们不能轻易将它公之于众。否则,天下必将大乱。我看,还是将它交给皇帝,让他自己处理吧。”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道理。于是,陆羽带着证据,进宫面见皇帝。皇帝看完证据后,脸色苍白,沉默不语。 最终,皇帝决定将这份证据封存起来,永不再提。同时,他对陆羽等人的忠诚和智慧表示赞赏,给予了他们丰厚的赏赐。 而李云溪,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被关进大牢,度过余生。这场围绕着神秘珠子和前朝宝藏的风波,终于落下了帷幕。 经此一役,庆丰当铺的生意愈发红火。陈万堂也不再是那个只知算计的当铺掌柜,他开始用自己的财富和智慧,帮扶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陆羽则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朝廷中崭露头角。他深知权力的重要性,决心用自己的力量,为国家和百姓做些实事。 赵猛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解散了黑虎帮,重新做人。他凭借着自己的一身武艺,成为了一名镖局的镖师,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陆羽来到庆丰当铺,与陈万堂闲聊。 “陈掌柜,经过这次事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陆羽感慨地说道。 “哦?什么道理?”陈万堂微笑着问道。 “这世间的财富和权力,都只是过眼云烟。真正重要的,是我们内心的坚守和对正义的追求。”陆羽说道。 陈万堂点点头:“陆公子所言极是。我以前只想着赚钱,却忽略了做人的根本。以后,我定会好好经营当铺,多做善事。”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看到了未来美好的生活。 此时,当铺外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而那些曾经发生过的故事,也渐渐被人们遗忘。但在庆丰当铺的角落里,那颗神秘的珠子依然静静地躺着,它见证了这一切,也成为了这段传奇故事的唯一见证者。 第169章 活阎王彭玉麟 第169章 活阎王彭玉麟 嘉庆二十一年十二月十四日(1817年1月30日)夜,安徽省安庆府的彭家,一声响亮的啼哭打破了夜的宁静,彭玉麟呱呱坠地,父亲彭鸣九为他取字雪琴 。彭鸣九在安徽合肥担任梁园巡检,为官二十余载,始终清正廉洁。为给家人安稳晚年,他托亲戚购置些许田产,本以为能就此过上平淡日子,却没想到命运的波澜正悄然向这个家庭袭来。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彭玉麟自幼聪慧坚毅,勤奋好学,对经史子集兴趣浓厚。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道光十一年(1831年),年仅十六岁的彭玉麟突遭父亲离世的噩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晴天霹雳,让整个家庭陷入巨大悲痛。更令人心寒的是,族人竟趁机夺取他家田产,孤儿寡母无力抗争,只能被迫躲到郡城居住。为维持生计,彭玉麟不得不放下书本,去做协标的书识,靠着微薄收入奉养母亲。这段艰难岁月,不仅没磨灭他的意志,反而让他深刻体会到人间冷暖与世事无常,对权贵的横行霸道和社会不公产生强烈愤慨,在他心中种下了正义的种子。此后十年,彭玉麟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坚持学习,从未放弃对知识的追求和对未来的憧憬 。 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命运的转机悄然降临。知府高人鉴偶然看到彭玉麟的文章,被其才华深深折服,惊叹于文章中独特见解和深厚功底,便将他招入官署读书,成为附生。彭玉麟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在官署中如饥似渴地充实自己。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湖南爆发新宁李沅发起义,彭玉麟听闻后,毅然跟随协标参与搜剿抓捕盗贼行动。在战斗中,他冲锋在前,展现非凡勇气与智慧。评议功勋时,将领误以为他是军事官员,提拔补任他为临武营外委,但彭玉麟心中另有抱负,婉拒了这一任命 。 不久,彭玉麟来到耒阳担任当商理事,他凭借聪明才智和公正无私的态度,赢得当地百姓信任。咸丰二年(1852年),太平军攻打长沙,战火迅速蔓延,耒阳危在旦夕。彭玉麟心急如焚,毫不犹豫拿出所有钱财,帮助县令募集勇士、筹备防务。他日夜操劳,亲自组织训练、制定防御策略。在他努力下,耒阳城防御力量大增,敌人得知有防备后放弃进攻,耒阳城得以保全。事后,彭玉麟不愿评议功劳,只求归还所借出的钱,这一行为让他声名远扬 。 七月,彭玉麟辞归衡阳。八月,母亲王氏不幸去世,他悲痛欲绝,守孝在家,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 。咸丰三年(1853年),曾国藩为收复金陵,制定战略计划,组建湘军水师是关键一环。他深知彭玉麟的才能,四次发布文书征召。彭玉麟虽还在为母亲守孝,但心怀天下,深知国家危难之际需有人挺身而出。经过痛苦挣扎,他最终决定戴孝从军,加入湘军水师,开启波澜壮阔的军事生涯 。 彭玉麟在湘军水师中逐渐崭露头角,凭借卓越军事才能和坚定信念屡立战功,成为重要将领。多年后,他担任钦差大臣巡查各地。一日,途经安徽安庆,刚进城便感受到压抑气氛,百姓神色匆匆、眼神恐惧无奈。找一位老者询问后得知,此地恶霸李秋升是直隶总督李鸿章侄子,仗着叔父权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强占民田、抢夺民女,百姓稍有反抗就遭毒打迫害,当地官员畏惧李家权势,对其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姓敢怒不敢言 。 彭玉麟听后怒发冲冠,当即决定展开调查、搜集罪证。但调查异常艰难,李秋升爪牙众多,四处通风报信干扰调查,许多百姓因害怕报复不敢出面作证 。彭玉麟乔装打扮深入民间,耐心劝说百姓不要害怕。在他努力下,终于有百姓鼓起勇气指控李秋升罪行。掌握足够证据后,他立即下令抓捕。李秋升被抓后在狱中嚣张跋扈,扬言自己是李鸿章侄子,彭玉麟不敢把他怎么样,还威胁狱卒。 审讯当日,李秋升一脸不屑叫嚷:“我是李中堂的侄儿,你敢把我怎么样?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我叔父不会放过你!”彭玉麟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呵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这里,不管你是谁的侄子,只要犯了法,就必须受到惩处!”李秋升冷笑着不以为然,彭玉麟一一列举其罪行,证据确凿,李秋升脸色苍白却仍嘴硬不肯认罪 。彭玉麟见他冥顽不灵,心中更加愤怒,下令重责。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受害百姓站出来控告,他的罪行愈发严重 。最终,彭玉麟根据法律判处李秋升死刑。这一判决在安庆城引起轩然大波,百姓拍手称快,称赞彭玉麟是真正的青天,也有人担心他会得罪李鸿章。 消息很快传到李鸿章耳中,他得知侄子被判处死刑,顿时暴跳如雷,立刻写信要求彭玉麟释放,并威胁后果自负 。彭玉麟收到信后没有丝毫犹豫,回信写道:“你的侄子作恶多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我身为钦差大臣,职责所在,必须为百姓主持公道。我已将他处决,不必感谢。”李鸿章气得浑身发抖,却深知彭玉麟为人,且李秋升罪行证据确凿,强行干预恐引起公愤,无奈只能咽下这口气 。彭玉麟斩杀李秋升的事迹迅速传遍朝野,人们对他刚正不阿和不畏权贵敬佩不已,“活阎王”的名号更加响亮,权贵子弟听到他的名字都胆战心惊 。 彭玉麟的外甥受他影响,投身军旅在军中任职。起初表现出色,勤奋努力、刻苦训练,深得将领喜爱,彭玉麟也十分欣慰,时常教导他坚守正义、保家卫国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外甥逐渐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沉迷享乐,与狐朋狗友喝酒作乐、夜不归宿,训练敷衍,对军纪置若罔闻。起初将领念在他是彭玉麟外甥,只是口头警告,希望他改过自新 。但外甥非但不改,反而变本加厉。一次军队接到紧急任务,他却因前一晚喝得酩酊大醉误了军机,导致作战计划严重受影响,军队陷入被动,虽最终任务完成,却付出惨重代价 。 彭玉麟得知后十分震惊愤怒,深知军法如山,任何违反纪律的行为都不能容忍,哪怕是自己的亲人。他立即下令将外甥押回军营审讯。审讯中,外甥试图辩解,称只是一时疏忽,并非故意,并搬出彭玉麟希望从轻发落。彭玉麟眼中满是失望痛心,严厉斥责:“你身为军人,就该知道军纪的重要性。你这次行为,不仅违反军纪,还差点导致任务失败,让无数将士付出生命代价。你以为一句疏忽就能了事吗?”外甥低头不再说话,彭玉麟继续道:“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要坚守原则,不能因私废公。如今你犯下大错,我若偏袒你,如何向其他将士交代?如何对得起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兄弟们?” 军中其他将领纷纷为外甥求情:“彭帅,念在他是您的外甥,而且平时表现也不错,这次就从轻发落吧。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彭玉麟严肃地说:“军法面前人人平等,不能因为他是我的外甥就网开一面。若是这次放过他,以后谁还会遵守军纪?军队还如何打仗?”最终,彭玉麟不顾众人求情,毅然按军法处置外甥,亲自监督将其斩首示众。这一消息传出,全军震惊,将士们对他的公正无私深感敬畏,深知在他的军队里,没有特权,只有纪律和原则 。此事传为佳话,人们都说彭玉麟是真正的“清官”,不徇私情、不畏权贵,纨绔子弟听到后更是闻风丧胆 。 在湘军时期,彭玉麟与曾国藩关系匪浅,曾国藩对他十分赏识,认为他有勇有谋、为人正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其提携下,彭玉麟仕途顺利发展,他也视曾国藩为恩师 。然而,彭玉麟的刚正不阿和坚持原则,让他面对公事时从不因私交而偏袒,这在他与曾国藩弟弟曾国荃的纠葛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 曾国荃作为湘军重要将领,战场上作战勇猛、屡立战功,为湘军胜利做出重要贡献。但随着地位提升,他逐渐骄傲自满,军中出现不良作风 。咸丰十一年(1861年),曾国荃率领湘军攻克安庆,这本是辉煌胜利,可他进城后却纵容部下大肆屠杀平民、烧杀抢掠,安庆城瞬间陷入血海,百姓哭声震天,惨状不忍直视 。彭玉麟得知后震惊不已,心中充满愤怒悲痛,无法想象曾经敬重的战友竟变成杀人狂魔。他深知这种行为违背道德伦理,严重损害湘军声誉,于是毫不犹豫致信曾国藩,请求他大义灭亲,诛杀曾国荃 。 曾国藩收到信后陷入两难,曾国荃是亲弟弟,他自然不忍心看到弟弟被杀,且曾国荃在湘军中地位重要,贸然处置可能引起动荡。于是,他只是将书信转交曾国荃,要求他内省自身、严苛治兵 。曾国荃接到书信后,非但不反思,反而对彭玉麟怀恨在心,认为他故意作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从此,他处处与彭玉麟作对,两人矛盾不断激化 。 同治三年(1864年),曾国荃攻克江宁,故态复萌,再次率部大肆屠杀平民、烧杀抢掠。彭玉麟得知后痛心疾首,再次请求曾国藩诛杀曾国荃 。然而,曾国藩认为曾国荃虽犯错,但战场上功劳不可忽视,且局势复杂,不想因处置他影响湘军团结稳定 。曾国荃得知彭玉麟再次请求诛杀自己后,更加愤怒,决定除掉彭玉麟这个眼中钉。他利用自己是曾国藩胞弟的身份,将手下心腹柳寿田安插到彭玉麟营中,让其见机行事,破坏彭玉麟在军中的声誉威望 。 柳寿田自恃是曾氏兄弟亲信,在彭玉麟营中胡作非为、散播谣言、扰乱军心,到处散布对彭玉麟不利的消息,包括他曾两次请求曾国藩诛杀曾国荃之事,在湘军中造成恶劣影响,严重损害彭玉麟声誉 。彭玉麟得知后忍无可忍,将柳寿田绑起来,撤了他的职,割掉他的耳朵,严令他不准再回江宁找曾国藩、曾国荃 。随后,彭玉麟第三次致信曾国藩,希望他以大局为重,诛杀胡作非为的曾国荃。曾国藩得知柳寿田被处置,又收到彭玉麟请求诛杀曾国荃的信后,大为愤怒,回信责问彭玉麟为何擅自将柳寿田撤职割耳,为何仇视曾国荃,几次三番想诛杀他 。 彭玉麟收到回信,知道事情再扩大可能导致他与曾国藩决裂,心中十分痛苦。他敬重曾国藩,视其为恩师,但也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能容忍曾国荃的恶行。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但心中的正义之火从未熄灭 。彭玉麟三次弹劾曾国荃的事迹轰动一时,人们对他的刚正不阿和坚持原则敬佩不已,也对他与曾国藩之间的矛盾感到惋惜。但彭玉麟始终认为,为官者当以公事为重,私交再好也不能影响公务,他的这种精神成为后人敬仰的榜样 。 彭玉麟在晚清官场得罪众多权贵,却能平步青云,最终官至兵部尚书,背后有着诸多关键原因。 咸丰三年(1853年),彭玉麟响应曾国藩号召,投身湘军,全力投入水师组建。当时水师建设面临资金短缺、技术落后、人才匮乏等重重困难,但他毫不退缩,亲自参与战船设计制造,四处奔走筹集资金,广纳贤才,精心制定水师规章制度。湘潭之战中,面对密密麻麻、连樯十里的太平军船只,彭玉麟身先士卒,站在船头与战友制定战术,将湘军水师分成三队联合攻击。战斗打响,他手持利刃,带领士兵冲向敌船展开近身搏斗,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鲜血染红江水。他的勇猛激励着湘军将士,经过苦战,湘军成功击败太平军,取得湘潭之战胜利,彭玉麟也在军中声名鹊起 。 咸丰四年(1854年)六月攻岳州,彭玉麟采用诱敌之计,派遣小船引诱太平军,待其船队争相而出,预先埋伏在君山和雷公湖的军队迅速出击,两翼包抄,击毁太平军船只一百余艘。战斗中他手臂被流矢射中,简单包扎后继续投入战斗,极大鼓舞了湘军士气 。之后进攻擂鼓台,面对太平军十倍于己的船只数量,彭玉麟和杨岳斌分别率领水师深入敌船阵,巧妙穿梭,扰乱太平军阵型,最终成功攻破擂鼓台,他的勇猛和谋略深受将士推崇 。 总兵陈辉龙率新军出战,因地形不熟船只搁浅被太平军攻陷,陈辉龙等人先后受伤落水身亡,形势危急。彭玉麟和杨载福临危不乱,迅速组织力量击退敌军,避免了更大损失,经此一役,湘军水师更加倚重彭玉麟和杨岳斌 。八月进屯沌口攻取武昌,彭玉麟亲自驾驶战船冲在最前面,带领湘军放火烧毁太平军营寨堡垒和船只,成功收复武昌、汉阳,论功被提升为同知 。 半壁山、田家镇之战,太平军防御工事固若金汤。彭玉麟与杨岳斌制定大胆周密计划,将湘军水师分成四队,头队砍断江中铁锁,二队掩护,三队火烧太平军船队,四队守护水师老营。12月2日,铁匠出身的孙昌凯带领头队轻舟出发,彭玉麟叮嘱不要发炮、不要仰视,直接到达铁缆之下。头队官兵依计而行,在二队炮火掩护下成功凿出缺口,彭玉麟、杨岳斌亲率二、三队水师上下夹攻,与太平军鏖战一整天,太平军战船大多被烧毁,被迫东撤。彭玉麟凭借卓越指挥才能和顽强战斗精神,带领湘军取得关键胜利,声名远扬,成为湘军水师核心人物 。 湘军继续前进至湖口附近,遭遇石达开率领的援军,湘军水师受挫,曾国藩坐船被太平军俘获,彭玉麟随外江水师残部返回武汉 。4月太平军三占武汉,彭玉麟重新招募士兵造船,建立新军,与杨岳斌分别统领。与胡林翼约定攻打汉口,在鲇鱼套打败太平军,后又进攻塘角,焚烧敌船二百多,因功被授予浙江金华知府 。7月移军屯口途中,彭玉麟坐船桅杆被太平军炮火击中,船在江上打转,危急时刻跃入部将成发翔的舳板才得以得救,他的豁达沉稳让将士们更加钦佩 。8月协同胡林翼陆师企图夺回汉口,久攻不下,彭玉麟激励部众,亲自率师奋击,冲入太平军船队,从襄河口砍断铁锁浮桥,毁坏北岸火药库,进入襄河,乘夜扑汉阳,擒获太平军首领,虽最终被迫撤出战斗,但他的英勇表现和出色指挥得到胡林翼赞赏,胡林翼上疏陈述其“忠勇冠军”,朝廷嘉奖他“以道员记名” 。 曾国藩在江西水军受挫,多次召彭玉麟协助。彭玉麟告假回长沙后急忙赶回,袁、瑞两郡被太平军攻陷,水陆路断绝,他伪装成游学乞食者徒步行走数百里到达南昌,重新整理内湖水师为十营,船600艘,投入战斗准备 。咸丰六年(1856年),彭玉麟被擢升为广东惠潮嘉道,在樟树镇与太平军激战,凭借出色指挥和湘军将士英勇奋战打败太平军,此后又连续在临江吴城、涂家埠战胜太平军,攻克南康,军事才能进一步提升 。 咸丰七年(1857年)2月末,曾国藩父亲病逝回籍奔丧,水师以杨载福为总统,彭玉麟为协理,兼领内湖水师。九月初,湘军再围九江,太平军在湖口列战船数百,以铁索拦江,石钟山架起大炮,对岸梅家洲筑坚城。湘军采用先扫清外围据点的战法,分水陆三路会攻湖口,彭玉麟指挥内湖水师出湖助战 。战斗打响,他率军队鼓棹划行急赴,与外长江水师会合,陆军响应,太平军大乱,彭玉麟乘胜夺取小孤山,因战功加升按察使衔,为后续战斗打开局面 。 咸丰八年(1858年),彭玉麟、杨岳斌率湘军水师接连拔除枞阳、大通、铜陵、峡口的太平军据点,包围九江。彭玉麟精心策划,指挥水师对九江形成严密包围圈,不断调整战术,削弱太平军防御力量,最终成功收复九江,因功晋升布政使衔 。咸丰十年(1860年),彭玉麟移营与杨岳斌合并一处军队,后攻克都昌。次年,曾国荃围攻安庆,太平军陈玉成率领三万兵支援,扎营在菱角湖。彭玉麟创建飞虎营,结合陆军大战,损毁敌军营垒,攻克安庆,被授予广东按察使 。后又与陆军协同作战,攻克孝感、天门、应城、黄州、德安,因战功被提升为安徽巡抚,但他多次上疏推辞,认为自己不通政法,朝廷下诏嘉奖他的坦诚,改职水师提督 。 同治元年(1862年),彭玉麟被授为兵部右侍郎,奉诏节制镇将。他担心自己与杨岳斌威望相当,地位超越会产生间隙,于是苦心调和。还另外建立太湖水师十营,归自己统辖。彭玉麟调动水师援助曾国荃由安庆攻打江宁,湘军一路势如破竹,克铜城闸,收复巢县、含山、和州,打败雍家镇、裕溪口的太平军,抢夺东西梁山,进军攻打采石,又攻克金柱关 。 每次作战,彭玉麟都身先士卒,乘小船督战,手持红旗,或前或后地指挥着将士们。将士们见主帅亲临前线,个个不敢懈怠,拼尽全力作战。有时他还潜入陆军作战区域调查情况,往来飘忽不定,所经之处军民都不敢为非作歹。 同治二年(1863年),彭玉麟与杨岳斌联合攻打九洑洲。太平军在此地筑垒几十座,外筑大城,战船环绕,与江宁成犄角之势,拦江矶、草鞋峡等地都有重兵驻扎,防御十分严密。彭玉麟列船上游,南队向下关,北队向草鞋峡,杨岳斌攻燕子矶,陆军也分三队挖掘洲埂进攻中关,舢板环洲布阵 。 面对太平军猛烈的枪炮还击,湘军一时难以攻下。彭玉麟没有气馁,他督率各路军队轮番夜间进攻。他深知九洑洲战略意义重大,一旦攻克,太平军便会陷入被动。于是,他挑选敢死队,激励他们从火丛中上岸。敢死队员们在彭玉麟的鼓舞下,舍生忘死,终于突破了太平军的防线。诸军欢呼雀跃,乘胜追击,太平军争相溃散逃跑。这场战斗从田家镇以来最为激烈,彭玉麟的顽强战斗意志和卓越指挥才能展露无遗,为湘军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 此后,太平军由江西进犯池州,企图阻挠湘军。彭玉麟回救青阳,解了围,又进军高淳,攻克东坝。因攻克九洑洲,彭玉麟被赐给黄马褂。恰逢杨岳斌赴江西督师,从此彭玉麟专门统领水军 。 同治三年(1864年),清军攻克天京,太平天国运动宣告失败。朝廷论功行赏,以彭玉麟创建水师为首功,加官太子少保,赐封一等轻车都尉世职。彭玉麟凭借多年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和对湘军水师的杰出贡献,成为清朝的重要功臣,他的名字被铭刻在历史长河之中 。 在湘军水师中,彭玉麟不仅是一位杰出将领,更是一种精神象征。他作战勇猛无畏,冲锋在前,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指挥如臂使指,能根据战场形势迅速做出决策,带领军队取得胜利;治军公正无私,对违反军纪的行为严惩不贷,使得湘军水师纪律严明。士兵们对他既敬且畏,各级将领也将他视为主心骨,对他的命令坚决执行。这种威望成为彭玉麟在官场的重要倚仗,那些想要对付他的人,忌惮他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不敢轻易动手 。 彭玉麟为人正直,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参与结党营私之事。在晚清官场腐败、党派林立的时代,官员们为私利拉帮结派,争权夺利,严重影响朝廷运转和国家稳定 。彭玉麟却坚守原则,独来独往。他认为为官者应以国家和百姓利益为重,在给皇帝的奏折中多次强调官员应廉洁奉公,专注政务,不陷入党派纷争 。 他的行为在当时官场格格不入,却得到皇帝的欣赏。皇帝深知彭玉麟忠诚正直,对他十分信任,委以重任并给予庇护 。曾有大臣嫉妒彭玉麟功绩和皇帝对他的信任,在皇帝面前进谗言,编造谣言说他居功自傲、目无朝廷甚至有谋反之心。皇帝对这些谣言嗤之以鼻,不仅没惩罚彭玉麟,反而更加重用他,让他继续担任重要职务,负责重要事务 。皇帝的信任成为彭玉麟在官场的保护伞,使他能毫无顾忌地推行政策,打击腐败和不法行为 。 湘军在晚清是一股强大的政治和军事力量,彭玉麟作为湘军水师的重要缔造者和核心领导者,与湘军联系紧密,在湘军内部地位举足轻重,人脉广泛 。在湘军发展历程中,他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战友。曾国藩赏识信任他,在仕途发展中给予诸多支持和提携,在湘军水师组建和发展过程中,充分发挥彭玉麟的专长,委以重任 。 胡林翼也是彭玉麟的重要盟友,在军事行动中,两人密切配合,相互支持。胡林翼曾上疏陈述彭玉麟“忠勇冠军”,胆识沉着坚毅,对彭玉麟在湘军内部乃至朝廷中的声誉和地位提升起到积极推动作用 。杨岳斌与彭玉麟在湘军水师中并称,共同作战多年,默契十足,在多次战役中携手合作,相互信任扶持 。 除了这些高级将领,彭玉麟在湘军水师基层官兵中也威望极高。他治军严格,公正无私,关心士兵生活待遇,亲自参与士兵训练,教导作战技巧和军事知识。战斗中身先士卒,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士兵们视他为榜样,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 当彭玉麟在官场中遭遇困境时,湘军成为他坚实的后盾。湘军内部形成支持他行动和决策的共识,认为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国家和湘军利益。弹劾曾国荃时,部分将领和士兵理解他的做法,为他提供支持和保护 。巡查各地、惩治不法行为时,湘军势力为他提供便利和支持,将领和士兵们积极配合他的工作 。 彭玉麟在军事、政治、文学、艺术等多个领域都展现出卓越才能。军事上创建湘军水师,为湘军水上作战提供强大支持,成为中国近代海军奠基人,善于制定战略战术,根据战场形势灵活应变,带领湘军取得一系列重要胜利 。 政治上,他有敏锐的政治洞察力和出色的政治智慧,深知官场规则和潜规则,却坚守原则,不随波逐流。处理政务时公正无私,以国家和百姓利益为重,积极参与朝廷决策,为国家发展和稳定出谋划策 。 文学方面,他的诗文作品文化底蕴深厚,思想情感独特,诗作风格清新自然,情感真挚,既有对战争的描写,也有对生活的感悟。书法作品字体刚劲有力,笔锋流畅,展现出他的个性和气质 。 彭玉麟还擅长绘画,尤其以画梅着称。他笔下的梅花老干繁枝,鳞鳞万玉,被曾国藩称为“兵家梅花”。画梅对他而言不仅是艺术创作,更是情感寄托,通过梅花表达自己的志向和情感 。 这些卓越才能,使彭玉麟在晚清官场独具魅力和价值。他的军事才能为国家稳定安全做出重要贡献,政治智慧让他在官场立足并发挥重要作用,文学和艺术才能为他赢得广泛赞誉和尊重 。 彭玉麟在晚清官场的经历,是一部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他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成为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和楷模;卓越才能和广泛人脉为他在官场发展提供有力支持;清廉正直和无私奉献成为后人敬仰的榜样。他的故事激励着人们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坚守自己的原则,勇往直前,为实现正义和公平而努力奋斗 。 随着时间的推移,彭玉麟渐渐从繁忙的军政事务中退了下来,但他的影响力却丝毫未减。他回到家乡,过上了相对平静的生活,然而他那颗忧国忧民的心却从未停止过跳动。 偶尔,他会在庭院中,看着自己亲手种下的梅树,回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那些战场上的厮杀、官场中的纷争,仿佛就在眼前。他知道,自己的一生虽然充满了艰辛和挑战,但却从未违背过自己的初心。 家乡的百姓们对彭玉麟充满了敬重和爱戴,时常有人前来拜访,向他请教为人处世之道,或是请他为地方事务出谋划策。彭玉麟总是耐心地倾听,真诚地给出建议,尽其所能地为家乡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 在闲暇时光,彭玉麟会挥毫泼墨,写下一首首诗词,或是画一幅梅花图。他的诗词和画作中,既有对过去经历的感慨,也有对国家未来的忧虑。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作品,传达出一种精神,一种无论身处何种困境,都要坚守正义、勇往直前的精神。 尽管彭玉麟已经离开了官场,但他的故事却在民间口口相传,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的事迹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人,让人们相信,只要心中有正义,有原则,就能够在黑暗中找到光明,在困境中坚守自我。而彭玉麟,这位晚清官场的铁血传奇,也将永远活在人们的心中,成为历史长河中一颗璀璨的明星。 第170章 参仙 第170章 参仙 在长白山山脚下,有一个宁静的小村落,村民大多以放山挖参为生。放山是东北特有的寻找人参活动,充满神秘与艰辛,村里最德高望重的放山把头叫张大胆。他身材魁梧、目光如炬,在放山这行摸爬滚打几十年,经验极其丰富,威望极高。 冬日,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山林银装素裹,数悉山路被积雪掩埋。张大胆站在洞口,眉头紧锁,深知大雪封山对放山人来说,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危机是恶劣环境随时夺命,机遇是雪后人参可能露踪迹。“把头,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再等等吧。”二柱子凑过来,声音带着担忧。张大胆狠狠吸一口旱烟,吐出的烟雾瞬间消散,良久才说:“再等一天,要是雪还不停,咱们也得出去。”众人虽畏惧,但都默默点头,在放山行里,张大胆的话就是命令。 这一夜,山洞里只有偶尔的鼾声和柴火声。张大胆躺在铺上难以入眠,想起年轻时第一次放山,恐惧又期待,深山里一切未知,每次找参都像惊心动魄的冒险。 次日清晨,雪小了些。张大胆早早叫众人起床准备行装,带上干粮、火种、索拨棍等,小心翼翼走出山洞。一踏入山林,寒风刺骨,雪花打在脸上生疼。众人艰难前行,用索拨棍探寻人参踪迹。挖参讲究“三长两短”,索拨棍是放山人必不可少的工具。 不知走了多久,众人疲惫不堪仍一无所获。这时,眼尖的三娃喊道:“把头,快看,那是不是棒槌鸟?”张大胆望去,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鸟在枝头跳跃、鸣叫。“是棒槌鸟,附近多半有棒槌。”他眼中闪过兴奋。众人顿时有了精神,朝棒槌鸟方向走去。在背风山坡,张大胆发现雪下异样,用索拨棍拨开积雪,露出通红参芦头。“棒槌!”他激动大喊,众人围拢,满脸喜悦,这是棵参龄几十年的大参。张大胆熟练拿出红线系在参芦上,用鹿骨钎子小心翼翼挖参,动作轻柔稳重,不一会儿,完整的人参被挖出。 就在众人欣赏人参时,阴风吹过,山林弥漫诡异雾气。众人警惕起来,张大胆抱紧人参、握紧索拨棍。“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撒野!”他大声喝道。 雾气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位女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长袍的边缘绣着精致的金色丝线,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若流淌的月光。她的长发如黑色的瀑布般垂落在身后,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白色花朵,花瓣晶莹剔透,宛如冰雪雕琢而成。她的面容绝美,肌肤白皙胜雪,透着淡淡的粉色光晕,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玉精心雕刻而成。双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幽黑深邃,却又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寒意。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挖我族中人。”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却又带着几分令人胆寒的冰冷。 张大胆心中一惊,他知晓这女子便是人参成精。在东北的古老传说里,人参乃是吸收天地灵气而生,年份久远的便会修炼成精,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变幻成人形,守护着这片山林。“姑娘,我们放山人靠这营生过日子,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恕罪。”张大胆尽量保持镇定,抱拳说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女子的目光落在张大胆手中的人参上,那一瞬间,她眼中的冰冷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不忍与怜惜。她的眼神如同一位母亲看着受伤的孩子,满是疼惜。“这人参是我多年的好友,你们放了它,我便饶你们不死。”女子冷冷地说道,声音中虽有威严,但那一丝温柔却也难以掩饰。 众人面面相觑,这棵人参对他们来说,是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巨大财富,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心有不甘。可面对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参仙,他们又感到深深的畏惧,不敢轻举妄动。 张大胆暗自思量,若是不答应,恐怕今日众人都难以活着离开这里;可就这样放弃到手的财富,又实在是可惜。他看了看身边的兄弟们,大家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纠结与挣扎。“姑娘,我们放山人本就艰辛,这人参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你看这样如何,我们留下人参,但日后必定会进山祭拜,为你供奉香火。”张大胆试图和参仙商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参仙听了,脸色瞬间一沉,原本绝美的面容上笼罩上了一层寒霜。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冷冷地注视着张大胆,“你们这些凡人,真是贪心不足。今日若不交出人参,休怪我不客气。”说罢,她轻轻抬起右手,长袖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周围的寒气,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朝着众人呼啸袭来。 张大胆急忙带领众人躲避,可还是有几个兄弟被这股力量击中,摔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把头,这可怎么办?”二柱子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张大胆咬咬牙,“和她拼了!”说着,他挥舞着索拨棍,鼓起勇气朝着参仙冲了过去。众人见状,也纷纷拿起手中简陋的武器,跟在张大胆身后,可他们的脚步却显得有些沉重与迟疑。 参仙看着众人冲过来,不慌不忙。她微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韵律。随着她的咒语声响起,周围的树木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粗壮的树枝疯狂地扭动起来,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蟒蛇,朝着众人抽打过来。树枝抽打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雾,众人左躲右闪,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的困境。 就在众人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张大胆突然想起了师父曾经教给他的一个咒语。他急忙闭上眼睛,口中快速地念念有词,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渐渐地,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金色光芒,这光芒虽然微弱,却仿佛有着神奇的力量,对参仙的法术产生了一定的克制作用。原本疯狂抽打的树枝,在这光芒的笼罩下,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参仙看到张大胆身上的光芒,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竟然会这等法术。”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诧异。 张大胆趁着参仙分神之际,猛地将手中的索拨棍朝着参仙掷了过去。索拨棍带着呼呼的风声,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参仙躲避不及,被索拨棍击中了手臂。她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那声音如同夜枭的哀鸣,在山林中回荡。她的身影也变得有些虚幻,原本白皙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大家一起上!”张大胆喊道。众人一拥而上,想要抓住参仙。参仙见势不妙,转身想要逃走。她的身影在雾气中快速穿梭,如同一只灵动的白鹿。但张大胆怎会轻易放过她,他紧追不舍,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嘎吱作响。 在一片空旷的雪地上,参仙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张大胆,眼中充满了怨恨。“你既然不肯放过我,那我们就同归于尽。”说着,她身上的光芒越来越强,那光芒白得刺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她的身体周围,隐隐有雷电闪烁,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似乎随时都会爆发。 张大胆心中一惊,他知道参仙这是要自爆。若是她自爆,这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摧毁,他们也难以幸免。“姑娘,且慢!”张大胆大声喊道。参仙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他,眼中的雷电依旧闪烁。 “我们放山人无意与你为敌,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原谅。这人参我们愿意归还于你。”张大胆说着,双手颤抖地把手中的人参递了过去。 参仙看着张大胆手中的人参,眼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有欣慰,也有一丝感动。她缓缓伸出手,接过人参,轻轻地抚摸着,动作轻柔得如同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在人参的芦头上轻轻划过,仿佛在与老友低语。“你们走吧,以后莫要再来打扰我族。”参仙说道,声音恢复了平静。 张大胆带领众人连忙道谢,然后转身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沉默不语。这一次的经历,让他们深刻地认识到,在这深山老林里,有着许多未知的神秘力量,他们放山人应该心存敬畏。 回到村子后,张大胆时常想起与参仙相遇的情景。他心中对参仙既有敬畏,又有一丝愧疚。他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有些鲁莽,若不是最后及时醒悟,恐怕会酿成大祸。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张大胆决定每年都要进山,在当初遇到参仙的地方供奉香火。他还把这件事告诉了村里的其他人,希望大家都能对山林中的生灵心存敬畏。 几年后,张大胆已经年迈,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进山放山了。但他对山林的热爱和对参仙的敬畏之情却丝毫未减。他常常坐在村口,望着远处的山林,给村里的孩子们讲述着自己年轻时的放山经历,以及与参仙相遇的故事。 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张大胆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又回到了那片山林,遇到了那个美丽的参仙。参仙穿着那件洁白的长袍,静静地站在一棵古老的树下,月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银纱。她的眼神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你这些年的诚意我已看到,你是一个心怀敬畏的人。”参仙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响起。 张大胆醒来后,心中充满了喜悦。他知道,参仙并没有怨恨他,他的所作所为得到了参仙的认可。从那以后,张大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要让村里的人都懂得敬畏自然,与山林中的生灵和谐相处。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大胆的故事在村里流传了下来。每一个放山人在进山之前,都会向张大胆请教,听他讲述那个关于参仙的故事。渐渐地,这个故事成为了村里的一个传说,也成为了放山人心中的一个警示,时刻提醒着他们在追求财富的同时,不要忘记对自然的敬畏。 多年后,村子里来了一个年轻的放山人,名叫李青山。李青山听了张大胆的故事后,心中充满了好奇和向往。他决定进山寻找人参,同时也希望能遇到传说中的参仙。 李青山背着行囊,带着索拨棍,踏入了那片神秘的山林。他在山林中走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找到人参的踪迹。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他抬头望去,发现是一只棒槌鸟。 李青山心中一喜,他想起张大胆说过,棒槌鸟出现的地方可能有棒槌。于是,他跟着棒槌鸟的方向走去。在一片茂密的草丛中,他发现了一棵小小的人参。 李青山兴奋地准备去挖人参,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张大胆与参仙的故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挖参的念头。他觉得,这人参也是山林中的生灵,应该让它自由自在地生长。 李青山站起身来,对着那棵人参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树林中一闪而过,他心中一动,难道是参仙?但当他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李青山带着疑惑和满足回到了村子。他把自己在山林中的经历告诉了张大胆,张大胆听了,欣慰地笑了。他知道,自己的故事在李青山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敬畏自然的种子,这颗种子将会在未来生根发芽,让更多的人懂得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道理。 从那以后,李青山成为了一名与众不同的放山人。他不再仅仅追求人参的数量和价值,而是更加注重保护山林中的生态环境。他常常在山林中漫步,观察着各种动植物的生长,与它们和谐共处。他的行为也影响了村里的其他放山人,大家逐渐改变了以往的观念,开始更加珍惜这片养育他们的山林。而那神秘的参仙,也成为了他们心中永远的守护灵,默默地守护着这片山林和这里的人们。 一日,李青山在山林中漫步。突然,天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李青山赶忙寻找避雨之处,在一处山壁下,他发现了一个山洞。当他走进山洞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面而来,那香气清幽淡雅,仿佛是无数花朵和草药混合而成,让人闻之身心舒畅。他定睛一看,山洞的角落里竟长着几株人参,它们的叶子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微光,参须在地上肆意蔓延,仿佛是灵动的触手。 李青山心中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却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慌,你既已来到此处,便是有缘。” 李青山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这时,那白色的身影缓缓从人参旁浮现,正是参仙。 只见参仙今日换了一身装扮,一袭淡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朵和花朵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如同山间的薄雾。她的头发上依旧点缀着白色的花朵,花朵上挂着晶莹的水珠,仿佛是清晨的露珠。她的面容依旧绝美,肌肤在昏暗的山洞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双眸中透着温和的笑意。 “姑娘,我……我并非有意冒犯。”李青山紧张地说道,声音微微颤抖。 参仙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你与其他放山人不同,心怀敬畏,爱护山林,我自是知晓。今日唤你前来,是想给你一份馈赠。” 说罢,参仙轻轻挥动手臂,她的手臂如同柔软的柳枝,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一株最粗壮的人参缓缓飞起,飘向李青山。 “这株人参已修炼千年,它能治愈百病,延年益寿。我将它赠予你,望你用它去帮助更多的人。”参仙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同山间的清泉,流淌在李青山的心中。 李青山接过人参,心中满是感动与敬畏。他双手捧着人参,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姑娘放心,我定会善用它。” 回到村子后,李青山并未将这株千年人参据为己有。他听闻邻村有许多人染上了怪病,久治不愈。于是,他带着人参来到邻村,将人参切成薄片,分给患病的村民。说来也神奇,那些村民服用了人参片后,病情竟逐渐好转,最终康复。李青山的名声也因此在周边村落传开,大家都对他感激不已。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不久后,村子里来了一群陌生人。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举止间透着一股傲慢。为首的是一个名叫王富贵的富商,他听闻长白山的人参价值连城,便带着一帮手下前来寻找人参,妄图大发一笔横财。 王富贵得知李青山是村里最懂放山的人,便找到他,要求他带领自己和手下进山挖参。李青山心中不愿,他深知这些人对山林毫无敬畏之心,一旦进山,定会大肆破坏。但王富贵财大气粗,还威胁说若李青山不答应,便要在村里闹事,让村民不得安宁。李青山无奈,只好答应。 进山后,王富贵和他的手下们毫无章法,见到人参便疯狂挖掘,不仅折断了许多参须,还破坏了周边的植被。李青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多次劝阻,却遭到王富贵的嘲笑和辱骂。 “你这小子,懂什么!我们是来发财的,管什么植被不植被的。”王富贵不屑地说道,脸上满是傲慢的神情。 就在他们疯狂挖掘时,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怒吼声。紧接着,一只巨大的黑熊从树林中冲了出来。原来,他们的行为惊扰了这只黑熊的巢穴,黑熊愤怒地向他们发起攻击。众人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王富贵更是吓得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李青山见状,赶忙拿起一根树枝,用力挥舞,试图吸引黑熊的注意力,引开它。黑熊被李青山的举动吸引,转身向他扑去。李青山灵活地躲避着,但黑熊的攻击十分猛烈,他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李青山陷入危险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迅速闪过。参仙出现了,她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袍,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她的长发在风中肆意飞舞,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愤怒。她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黑熊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控制,缓缓停下了攻击,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露出一丝畏惧,转身退回了山林深处。 王富贵和他的手下们看到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参仙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这些贪婪之人,为了一己私欲,破坏山林,今日若不是看在李青山的份上,定让你们葬身此地。” 王富贵等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李青山也趁机劝说他们,要尊重山林,保护自然。王富贵等人羞愧地低下了头。 经此一事后,王富贵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回到村子后,出资帮助村民们改善生活,还组织了护林队,定期进山巡逻,防止有人破坏山林。而李青山,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更加坚定了自己守护山林的决心。他与参仙之间的联系也越发紧密,在参仙的帮助下,他逐渐掌握了一些与山林生灵沟通的能力,成为了山林与村民之间的桥梁。 时光荏苒,李青山在岁月的洗礼下,也渐渐有了几分当年张大胆的沉稳与老练。 第171章 九华上捉妖 第171章 九华上捉妖 九华山脚下,隐匿着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村里的生活向来平静,可最近,一件怪事打破了这份安宁。每至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村东头那片茂密的竹林里,总会幽幽地传来阵阵哭声。那哭声好似裹挟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凄厉又绵长,丝丝缕缕钻进村民的耳中,听得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更为诡异的是,但凡靠近那片竹林的人,第二天必定发起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神志不清地胡言乱语,仿佛被什么邪祟之物附身。 这天傍晚,残阳如血,余晖洒在村庄的小道上。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人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村子。他生得眉清目秀,白皙的面庞透着几分洒脱不羁,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脚步虚浮,活像个沉醉在美酒中的醉汉。可当他抬起头,那一双眼睛却格外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锐利且深邃,仿佛能一眼看穿人心底的秘密 。 ";这位道长,您这是从哪儿来啊?";村口那棵古老的槐树下,几个纳凉的老人满心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 年轻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上挂着一抹随性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贫道云游四海,四处漂泊,路过贵宝地,一眼便瞧见此处妖气冲天,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妖气?";老人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惶与疑惑。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身子微微颤抖着,颤巍巍地说道:";道长说得可是村东头那片竹林?"; ";正是。";年轻人神色一正,郑重地点点头,";不知可否请老丈详细说说其中缘由?"; 白胡子老头长叹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戚之色,缓缓说道:";说来话长啊。一个月前,村里来了个卖艺的女子。那姑娘生得如花似玉,貌若天仙,能歌善舞,才艺非凡。白天,她就在集市上尽情展示才艺,引得众人围观喝彩;晚上,便住在竹林里那间小小的屋子里。可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就传出她勾引村里年轻后生的闲话。那些流言蜚语就像一把把利刃,刺得那姑娘遍体鳞伤。后来...后来她实在不堪重负,竟在那竹林里上吊自尽了。"; ";自尽?";年轻人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那尸体呢?后来是如何处置的?"; ";说来也怪,";另一个老人接过话茬,脸上带着几分惊恐,";第二天我们前去收尸,可那原本挂在树上的尸体竟不翼而飞了。从那之后,竹林里就开始闹鬼,每到夜里就传出阵阵哭声,吓得大伙都不敢靠近。";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原来如此。贫道今晚就去会会这位';女鬼';,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将村庄笼罩。年轻人独自来到竹林。月光透过茂密的竹叶,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如梦似幻。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微风轻轻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细微声响,更添了几分神秘与阴森的氛围。 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年轻人的耳中。他神色一凛,迅速循声望去,只见竹林深处,一个白衣女子的身影若隐若现。她长发如瀑,肆意披散着,背对着年轻人,肩膀微微耸动,正低声抽泣着。 ";这位姑娘,";年轻人朗声道,声音沉稳有力,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夜深露重,寒意袭人,你何故在此独自哭泣?"; 女子的动作猛地一僵,随后缓缓转过身来。月光下,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庞,双眼空洞无神,好似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至极的笑容,幽幽说道:";道长...救救我..."; 年轻人神色镇定,不为所动,反而迅速从袖中掏出一张符纸,目光灼灼地说道:";姑娘既然已经往生,就该安心离去,为何还要在此作祟,祸害无辜村民?"; 女子闻言,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那声音好似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空中肆意飞舞,身形竟暴涨数倍,变得异常高大可怖。";臭道士!竟敢多管闲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她张牙舞爪,伸出尖锐的利爪,恶狠狠地朝年轻人扑来。 年轻人不慌不忙,神色平静如水,将手中的符纸往空中轻轻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随着他的念咒声,符纸在空中缓缓飘动,突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一轮小太阳,将女子彻底笼罩其中。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中满是痛苦与不甘,身形在金光的笼罩下渐渐缩小,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 年轻人收起符纸,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有定数,何必执着于过往,徒增罪孽。"; 第二天一早,阳光轻柔地洒在竹林里。村民们惊喜地发现,往日弥漫在竹林里的那股阴森阴气已然消散不见,温暖的阳光毫无阻碍地穿透枝叶,照亮了这片曾经让人胆战心惊的地方。而那位年轻的道士,早已悄然离去,只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从此以后,村里再没发生过怪事。只是偶尔会有路过的游方道士,听闻村民们讲述这个";醉道士除妖";的故事。据说那位道士腰间别着个酒葫芦,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醉态可掬,却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明亮眼睛,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逃过他的法眼... 本以为故事就此画上句号,可就在一个月后,平静的村子里又发生了一件离奇之事。 那天清晨,天色微亮,村西头的王寡妇像往常一样,前往井边打水。当她靠近井口,不经意间低头望去,瞬间吓得脸色惨白,惊恐地尖叫一声,手中的水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惊动了附近的村民,大家纷纷从家中跑出,围拢过来一探究竟。 ";天呐!这井水怎么变成这样了?"; ";该不会是又闹鬼了吧?"; ";快去请道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满是惊慌与恐惧。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还是那身青色道袍,随风轻轻飘动,腰间依旧别着那个酒葫芦,只是这次年轻人的脸色格外凝重,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透露出一丝不安。 ";道长!您可算来了!";村民们如遇救星,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纷纷围了上去。 年轻人快步走到井边,俯身仔细查看血红的井水,又缓缓抬起头,望向天空,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道:";不妙,这是血煞之气。看来上次那个女鬼,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罢了。"; ";幌子?";村民们面面相觑,满脸疑惑,完全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年轻人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神色凝重地从袖中掏出一把铜钱,手臂一挥,将铜钱往地上一撒。神奇的是,铜钱落地后,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自动排列成一个奇异而复杂的图案。 ";果然如此,";年轻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有人在暗中布阵,企图吸取整个村子的精气,以达成不可告人的邪恶目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作响,由远及近。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公子骑马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气势不凡。 ";这位道长,";公子翻身下马,动作优雅,拱手行礼道,";在下是九华山白云观的弟子,奉师命前来除妖。"; 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深邃,神色平静地说道:";原来是白云观的高徒,失敬失敬。"; 公子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谦逊:";不敢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贫道姓樊,单名一个';兴';字。";年轻人简洁地回答道。 ";原来是樊道长。";公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转瞬即逝,";不知樊道长可曾发现什么关键线索?"; 樊兴指了指地上排列奇特的铜钱,神色严肃地说道:";有人在村中布下';九阴聚煞阵';,此乃极为邪恶的法阵,目的是吸取村民精气,用于修炼邪功。而之前的女鬼,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转移视线。"; 公子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九阴聚煞阵?这可是魔教的恶毒手段!"; ";正是。";樊兴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而且,布阵之人,此刻就在我们中间,隐匿在这村子里。"; 此言一出,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村民们顿时炸开了锅,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什么?就在我们村里?";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歹毒,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樊兴没有理会众人的喧闹,而是转身看向那位公子,目光如炬,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可愿与贫道一同携手,除去这为祸人间的妖人?"; 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镇定,脸上重新挂起微笑,说道:";自然愿意。只是...不知樊道长可有具体的线索,能找出那妖人?"; 樊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了然,突然伸出手,直直指向公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话音未落,那位公子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暴起发难,猛地一掌拍向樊兴。掌风呼啸,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樊兴早有防备,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轻松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果然是你!";樊兴神色冷峻,怒声喝道,";白云观弟子?我看你分明就是魔教妖人,伪装至此,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公子见阴谋败露,索性撕下伪装,狰狞一笑,伸手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脸上的肌肉扭曲着,满是邪恶与疯狂:";臭道士,竟敢坏我好事!今日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为你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整个村子被一股浓郁的黑气笼罩,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遮住,阴森恐怖。村民们在黑气的侵蚀下,纷纷倒地不起,痛苦地呻吟着。 樊兴见状,神色焦急,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用力往空中一抛,同时大声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铜镜在空中飞速旋转,绽放出耀眼的金光,如同一把利剑,将那浓重的黑气一点点驱散。魔教妖人见势不妙,脸色大变,转身就想逃走。 ";想跑?";樊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从腰间解下酒葫芦,用力往空中一抛。酒葫芦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葫芦,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魔教妖人硬生生吸入其中。 樊兴收回葫芦,轻轻摇晃,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下你可插翅难逃了。"; 村民们渐渐苏醒过来,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感激与敬畏,纷纷跪地叩拜:";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樊兴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他看向手中的酒葫芦,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这魔教妖人虽然被暂时收服,但他背后的势力庞大且阴险,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卷土重来。";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女子骑马疾驰而来,身后跟着几个道士,气势汹汹。 ";樊师兄!";女子远远喊道,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焦急,";可算找到你了!"; 樊兴脸色一变,神色略显尴尬,转身就想偷偷溜走。可女子动作迅速,眨眼间就来到近前,翻身下马,一把拦住樊兴的去路:";樊师兄,师父让你回山,你倒好,又偷偷跑到这里来了,还惹出这么大的动静!"; 樊兴讪笑道:";这个...我这不是偶然路过,正好碰上这事,想着为民除害嘛..."; 女子瞪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少来!上次你偷喝师父的百年陈酿,把师父气得不轻,这次又偷跑下山,看师父这次怎么收拾你!";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看似潇洒不羁的";醉道士";,竟然是偷跑下山的。 樊兴挠挠头,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那个...师妹啊,你看我这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嘛...要不...咱们就别告诉师父了,你帮我隐瞒这一次?"; 女子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想得美!不过...";她看了看周围感激涕零的村民,又心软了下来,";看在你确实为民除害,立下大功的份上,我可以帮你在师父面前求求情。"; 樊兴大喜,脸上笑开了花:";多谢师妹!你可真是我的大救星!"; 女子白了他一眼,转身对村民们说道:";各位乡亲,这位是我九华山玄清观的樊兴师兄。他虽然平日里...有点不靠谱,行事随性,但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修为更是高深莫测。这次多亏他及时识破魔教阴谋,才避免了更大的灾祸,拯救了大家。"; 村民们再次跪地叩拜,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樊道长!多谢仙姑!"; 樊兴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好了好了,都起来吧。那个...师妹啊,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女子点点头:";走吧。不过...";她指了指樊兴腰间的酒葫芦,一脸严肃,";这个得交给我保管,省得你又拿着它惹事生非。"; 樊兴苦着脸,满脸不舍:";师妹..."; ";没得商量!";女子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就这样,在村民们的目送下,樊兴和他的师妹离开了村子。临走前,樊兴偷偷把酒葫芦里的魔教妖人交给了当地官府,并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严加看管,切不可让其逃脱。 回到九华山后,樊兴果然被师父狠狠责罚了一顿。但因为他确实立下了大功,拯救了整个村庄,师父最后还是网开一面,只是罚他抄写《道德经》一百遍,让他静心悔过,修身养性。 樊兴回到九华山后,虽然每日都在乖乖抄写《道德经》,但心中始终惦记着那个魔教妖人供出的惊天阴谋。他隐隐觉得,事情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秘密,一张无形的邪恶大网正在悄然张开。 一天夜里,万籁俱寂,月光如水般洒在道观的屋顶。樊兴正在房中专心抄写《道德经》,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簌簌";的声音,好似有人在悄悄靠近。他警觉地抬起头,目光如电,只见一道黑影从窗前一闪而过,速度极快。 ";谁?";樊兴低声喝道,声音低沉而有力,同时悄悄摸向腰间的酒葫芦,这是他最趁手的法器,关键时刻能发挥巨大的作用。 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音量,带着几分谨慎:";樊师兄,是我。"; 樊兴一愣,这声音分明是那个魔教妖人!他心中一惊,急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窗外的阴影中,身形有些佝偻,正是当日被他收服的那个妖人。 ";你怎么逃出来的?";樊兴警惕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黑衣人,手中暗暗握紧了酒葫芦,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便会立刻出手。 黑衣人苦笑一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诚恳:";樊道长,我是来报信的。那日我被你收服后,关在狱中,日夜反思。我...我决定弃暗投明,不再为魔教卖命。"; 樊兴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哦?那你为何不通过官府,光明正大地说出你的想法,反而要偷偷摸摸地来找我?"; 黑衣人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说道:";因为事情远比想象的要严重得多。我之前供出的那个阴谋,不过是冰山一角,微不足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是你们九华山的人!"; 樊兴心中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满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这绝不可能!我九华山向来是正道门派,怎会有如此败类与魔教勾结?"; 黑衣人急切地说道:";樊道长,你听我说。魔教早已处心积虑,暗中渗透到各大门派之中,九华山也未能幸免。他们计划在三个月后的';玄门大会';上,发动一场惊天阴谋,一举控制所有正道门派。到时候,整个修真界都将陷入黑暗,被魔教掌控,生灵涂炭!"; 樊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眼中满是忧虑:";你可有证据?如此大事,可不能信口胡诌。"; 黑衣人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向樊兴:";这是魔教长老的信物,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带出来的。上面刻有所有内应的名单,铁证如山。"; 樊兴接过玉佩,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查看。当他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怎么可能?竟然是他!"; 黑衣人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悲哀:";樊道长,我知道这很难让你接受。但现在能阻止这场浩劫的,只有你了。你为人正直,又有一身过硬的本领,只有你能拯救修真界。"; 樊兴沉默片刻,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黑衣人,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之前可是魔教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痛地说:“因为...因为我妹妹就是被魔教害死的。我当初加入魔教,本是为了报仇,想着借助他们的力量找出真凶 。可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就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越陷越深。他们行事残忍,不择手段,我却无力反抗。直到遇见你,看到你为了保护村民,不惜与我这个妖人对抗,我才明白,真正的正义是什么。我不想再错下去,更不想看到更多像我妹妹一样无辜的人受害。” 樊兴点点头,神色缓和了些:“好,我信你。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和师父商量,他阅历丰富,或许能有更好的应对之策。” 黑衣人急忙上前一步,拦住樊兴,神色慌张:“不可!你师父...他也是内应之一!” 樊兴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他想起平日里师父对一些魔教相关话题的回避,还有几次神秘的外出,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可情感上却难以接受:“这...不会的,师父他一直对我悉心教导,怎么会...” “千真万确!”黑衣人急切地说,“我亲耳听到他们的密谈,你师父在其中扮演着关键角色。如今之计,我们只能靠自己。”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樊兴有些茫然,向来洒脱的他,此刻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黑衣人压低声音:“我听说白云观的清虚真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我们可以去找他。不过要小心,魔教的眼线无处不在,稍有不慎,我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脚步声杂乱,显然有不少人正朝这边赶来。 “不好!他们发现我逃走了!”黑衣人脸色大变,声音都带着颤抖。 樊兴当机立断:“跟我来!” 他拉着黑衣人从后窗跳出,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曲折的小道上拼命奔跑。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急促晃动的影子。身后传来追兵的喊杀声,箭矢划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呼啸,擦着他们的衣角飞过。 “站住!别跑!”追兵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威胁。 樊兴和黑衣人不敢有丝毫懈怠,脚下生风,朝着山下狂奔。山路崎岖,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差点摔倒,但求生的欲望和拯救苍生的信念让他们咬牙坚持。眼看追兵越来越近,樊兴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追兵。 “樊师兄!”黑衣人惊呼,眼中满是担忧。 樊兴微微一笑,神色坚定:“你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可是...”黑衣人还想争辩。 “别废话!快走!记住,一定要把消息带给清虚真人!”樊兴大声吼道,语气不容置疑。 黑衣人眼中含泪,重重地点头:“保重!”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身影很快融入黑暗,没了踪迹。 追兵很快赶到,为首的正是樊兴的师父。月光下,师父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愤怒:“孽徒!你竟敢私放魔教妖人!今日定要将你拿下,清理门户!” 樊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悲痛:“师父,弟子有一事不明。为何您要勾结魔教,残害同道?难道您忘了九华山的教诲,忘了身为正道的责任吗?” 师父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凶狠:“你...你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为师心狠手辣!” 说罢,他挥手示意,数十名弟子将樊兴团团围住。这些弟子大多是樊兴平日里的师兄弟,此刻却手持利刃,眼神冰冷,仿佛面对的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樊兴环顾四周,突然大笑起来:“师父,您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您错了,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摔。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开来,形成一层淡淡的雾气。这酒可不是普通的酒,是樊兴用特殊方法酿制,掺入了迷魂草药的迷魂酒。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眩晕,脚步踉跄,意识开始模糊。 “不好!是迷魂酒!”师父惊呼,试图屏住呼吸,可雾气无孔不入,他也渐渐感到头晕目眩。 趁着众人晕头转向之际,樊兴纵身一跃,跳入旁边的悬崖。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身影迅速下坠,消失在黑暗的谷底。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师父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此时他自己也站立不稳,只能眼睁睁看着樊兴消失。 然而,当他们赶到崖边时,哪里还有樊兴的身影?只有山谷中回荡的风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三个月后,玄门大会如期在九华山举行。各大门派齐聚,山上彩旗飘扬,人群熙攘。广场上摆满了桌椅,各派掌门和弟子们神色庄重,准备推选新的盟主,共同商讨修真界的未来。 就在大会即将开始之际,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缓步走入会场。他身着青色道袍,虽略显狼狈,但身姿挺拔,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正是失踪多日的樊兴! “樊兴!”师父脸色大变,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你...你不是已经...” 樊兴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历经磨难后的淡然:“师父,弟子命大,没死成。不仅如此,我还查明了一些惊人的真相。” 这时,白云观的清虚真人站起身,目光炯炯:“樊师侄,你来得正好。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们都在等你。” 樊兴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块玉佩,高高举起:“各位前辈,请看。这是魔教长老的信物,上面刻有所有内应的名单。魔教妄图控制各大门派,称霸修真界,他们的阴谋已在暗中进行许久。”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脸上满是震惊与愤怒。 “胡说八道!”樊兴的师父拍案而起,脸色涨得通红,“这分明是魔教的离间之计!是樊兴这孽徒为了脱罪,编造的谎言!” 清虚真人冷笑一声:“是吗?那请问,为何这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你?你还有何解释?” 师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突然,他暴起发难,双掌带着凌厉的掌风,拍向樊兴,想要杀人灭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闪过,将师父的攻势化解。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如此?”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出现在樊兴身前,正是少林方丈。他双手合十,神色悲悯,身上散发着祥和的气息。 “少林方丈!”众人惊呼,没想到少林方丈也参与到了这场风波之中。 原来,樊兴失踪的这三个月,不仅找到了清虚真人,还联络了少林、武当等各大门派。他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魔教内应自投罗网。在各方的努力下,证据逐渐确凿,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所有内应都被揪了出来。魔教的阴谋彻底破产,修真界避免了一场浩劫。那些被蒙蔽的弟子们得知真相后,纷纷痛心疾首,为自己的过错忏悔。 事后,樊兴被推举为新的盟主。但他婉言谢绝,他说自己更喜欢无拘无束,云游四方,除妖卫道。 第172章 红楼案 第172章 红楼案 狄仁杰静静地伫立在醉红楼前,抬眸望向这座雕梁画栋的三层楼阁。此时,夜幕如墨般铺展开来,黯淡的月光给楼阁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楼前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闪烁,那昏黄的灯光竟将整座楼映照得如同染血一般,透着几分诡异。他缓缓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可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却像幽灵般萦绕不散,刺激着他敏锐的嗅觉神经。 “大人,这边请。”一名衙役小跑过来,微微弓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引着他穿过前厅。前厅里,华丽的地毯铺陈在地面,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着繁华市井的精美画作。狄仁杰的目光随意扫过,心中却在快速思索着。沿着回廊往后院走去,回廊的栏杆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古朴而典雅。一路上,狄仁杰注意到楼里的姑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掩面哭泣,脸上都带着惊惶之色,眼神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命案现场在二楼最里间的天字号房。衙役伸手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狄仁杰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目光如炬,迅速打量着房内的陈设。这是一间布置雅致的闺房,墙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山水画,每一幅画的笔触都细腻入微,似乎在诉说着画中人的故事。案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洁白的宣纸平整地铺在案几上,上面还有些未干的墨痕,若不是地上那滩已经凝固的鲜血,倒真像是个书香门第小姐的闺房。 死者是醉红楼的花魁柳如烟,此刻正仰面倒在血泊中。她身着一袭素白纱衣,轻薄的纱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更衬出她身姿的婀娜。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衬得那张惨白的脸愈发凄美,毫无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诉说着什么。狄仁杰缓缓蹲下身,动作轻柔而谨慎,仔细查看尸体。致命伤在胸口,是一处极深的刀伤,伤口边缘整齐,从伤口形状来看,凶器应该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发现什么了吗?”元芳轻手轻脚地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狄仁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伸出手,动作极为轻柔地轻轻抬起死者的右手。在跳跃的烛光下,他敏锐地注意到死者指甲缝里有些许暗红色的丝线。他不慌不忙地取出随身携带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将丝线夹出来,放在洁白的绢布上,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这是......”元芳凑近细看,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满是疑惑。 “上等的蜀锦。”狄仁杰沉声道,声音低沉而有力,“这种料子,可不是寻常人能穿得起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骚动声。狄仁杰迅速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正被衙役拦在门外。那男子约莫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白皙的脸上透着几分文人的儒雅气质,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但此刻却满脸焦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挣脱衙役的阻拦。 “让我进去!”男子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礼部尚书李大人!” 狄仁杰站起身,神色平静,微微抬手示意衙役放行。李尚书快步走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如纸一般惨白,脚步踉跄着后退两步,身体晃了晃,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 “李大人认识死者?”狄仁杰不动声色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李尚书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李尚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强自镇定道:“本官......本官只是听闻醉红楼出了命案,特来看看。” 狄仁杰注意到,李尚书说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枚玉佩,玉佩质地温润,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狄仁杰的目光在那玉佩上停留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犀利,随即移开。 “大人若是无事,还请回避。这里是命案现场,不便久留。”狄仁杰淡淡道,语气平和却又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李尚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深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悲伤,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愧疚。他转身离去,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的重担。狄仁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若有所思,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李尚书的一举一动。 “元芳,”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去查查李尚书最近一个月的行踪。还有,派人盯着李府。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是!”元芳领命而去,动作迅速而干练。 狄仁杰重新蹲下身,继续检查尸体。在死者的左手掌心,他发现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划痕细而长,像是被什么锋利的利器所伤。他仔细端详那道伤痕,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突然,他的目光被死者腰间的一块玉佩吸引。那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白玉,玉质温润细腻,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雕工精细,上面刻着一个“李”字。狄仁杰轻轻取下玉佩,在手中把玩,仔细观察着玉佩的每一个细节,这玉佩的样式,与方才李尚书腰间那块如出一辙。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吹过。狄仁杰却毫无睡意,他静静地坐在书房中,面前摊开着醉红楼的账册。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影子,映照着他那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神。 “大人,”元芳推门进来,脚步轻盈,“查到了。李尚书这一个月来,几乎每晚都会去醉红楼。而且......”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凝重的神色,“死者柳如烟,是李尚书包下的姑娘。” 狄仁杰点点头,这与他猜测的差不多。但他总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他拿起那块玉佩,在烛光下细细端详。玉佩上的“李”字笔锋凌厉,与李尚书那块玉佩上的字迹如出一辙,仿佛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元芳,明日一早,我们去李府。”狄仁杰放下玉佩,语气坚定地说道。 次日清晨,阳光轻柔地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狄仁杰带着元芳来到李府。李府的大门高大而威严,朱红色的漆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门口的石狮子张牙舞爪,尽显威严。李尚书亲自迎了出来,但神色间明显带着几分不安,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狄仁杰的眼睛。 “狄大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李尚书强笑道,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牵强。 狄仁杰直截了当地拿出那块玉佩:“李大人可认得此物?” 李尚书脸色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这是......这是本官府上的玉佩。不知狄大人从何处得来?” “这是在死者柳如烟身上发现的。”狄仁杰紧紧盯着李尚书的脸,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李大人,这玉佩是你的吗?” 李尚书额头渗出冷汗,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抬手擦了擦汗:“这......这玉佩确实是本官府上的,但......”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公子从内堂走了出来。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俊秀,白皙的脸庞上透着一股青春的朝气,与李尚书有七八分相似。看到狄仁杰手中的玉佩,他脸色骤变,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玉佩是我的!”年轻公子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 狄仁杰转头看向他:“这位是?” “这是犬子李慕白。”李尚书连忙介绍,同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眼神中满是警告。 狄仁杰心中一动。他注意到李慕白的右手缠着纱布,纱布上隐约有血迹渗出,在洁白的纱布上显得格外刺眼。 “李公子,”狄仁杰缓步上前,语气平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量,“你的手怎么了?” 李慕白下意识地将手背到身后,眼神闪躲:“没......没什么,不小心划伤了。” 狄仁杰忽然出手,动作迅速而敏捷,一把抓住李慕白的手腕。李慕白吃痛,忍不住轻呼一声,纱布下的伤口崩裂,鲜血渗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狄仁杰眼尖地看到,那伤口赫然是一道刀伤,伤口深长,还未完全愈合,周围的皮肤红肿着。 “李公子,”狄仁杰松开手,意味深长地说,“这伤口,与死者掌心的伤痕,倒是颇为相似啊。” 李慕白脸色惨白,身体摇晃着,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李尚书见状,连忙上前:“狄大人,犬子年少无知,若有冒犯之处......” “李大人,”狄仁杰打断他,神色严肃,“令郎与死者柳如烟,是什么关系?” 李尚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嘴唇微微颤抖着。李慕白却突然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是我杀的!柳如烟是我杀的!” “住口!”李尚书厉声喝道,但为时已晚。 狄仁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慕白,心中已然明了。他转向李尚书:“李大人,令郎为何要杀柳如烟?” 李尚书长叹一声,颓然坐倒在太师椅上,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原来,李慕白与柳如烟早已私定终身。柳如烟虽是青楼女子,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情出众。她的琴音如潺潺流水,动人心弦;她的画作意境深远,栩栩如生;她的诗词更是充满了才情与灵气。与李慕白志趣相投,两人常常在花前月下,谈诗论画,倾诉衷肠。李尚书得知后勃然大怒,在他看来,一个礼部尚书的儿子,怎能与青楼女子有染,这简直是有辱门楣。他逼迫李慕白与柳如烟断绝来往,甚至以家族的声誉和前途相威胁。那晚,李慕白本想与柳如烟做最后的告别,却不想柳如烟已怀有身孕。在极度的震惊和慌乱之下,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李慕白情绪失控,失手杀了柳如烟。 “那块玉佩,”狄仁杰问道,“是定情信物?” 李慕白泪流满面地点头:“是......是我送给她的......”他的声音哽咽着,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打湿了地面。 案件至此真相大白。李慕白被押入大牢,等待审判。狄仁杰站在李府门前,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透着几分落寞与无奈。 狄仁杰回到县衙,心中仍萦绕着李府命案的种种疑点。他总觉得此案背后另有隐情,尤其是李尚书那闪烁其词的态度,让他无法释怀。李尚书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元芳,”狄仁杰唤来得力助手,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再去查查李府的管家,我总觉得此人有些古怪。他的言行举止,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元芳领命而去。狄仁杰则坐在书房中,仔细梳理着案件的每一个细节。他取出那块刻有“李”字的玉佩,在烛光下细细端详。玉佩的雕工极为精细,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他忽然注意到,玉佩的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像是被人用力摔过,裂痕虽小,但在这完美的玉佩上却显得格外突兀。 “大人,”元芳匆匆回来,脚步急促,“查到了。李府的管家名叫李福,是李尚书的远房亲戚。此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交往,但最近却频繁出入醉红楼。每次去醉红楼,他都是神色匆匆,而且总是避开众人的目光。” 狄仁杰眼中精光一闪:“果然有问题。元芳,你继续盯着李福,我去会会这位管家。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自己。”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狄仁杰换上便服,衣服的颜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悄悄潜入李府,脚步轻盈而无声,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他轻车熟路地来到管家的住处,只见房中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出来,隐约传来低语声。 狄仁杰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靠近窗边。他的身体紧贴着墙壁,缓缓蹲下,透过缝隙,他看到李福正与一个蒙面人低声交谈。李福的神色紧张,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不停地搓动着,说话时声音颤抖。 “事情办得如何?”蒙面人问道,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李福恭敬地回答:“少爷已经认罪,老爷也打点好了关系,应该不会牵连到我们。”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别人听到。 蒙面人点点头:“记住,此事绝不能泄露半分。否则,你知道后果。”他的语气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李福连连点头:“是,是,小人明白。”他的头点得像捣蒜一样,脸上满是恐惧的神色。 狄仁杰心中一震,正欲继续听下去,忽然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瓦片。瓦片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房中两人顿时警觉,蒙面人迅速从后窗跃出,动作敏捷如猿猴,消失在夜色中。 李福打开房门,四下张望,眼神中满是惊慌。狄仁杰早已躲入暗处,心中暗自懊恼。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 次日一早,阳光洒在大地上,带来了新一天的生机。狄仁杰带着衙役再次来到李府。李尚书见他又来,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 “狄大人,此案已经了结,不知还有何贵干?”李尚书冷冷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 狄仁杰微微一笑:“李大人,本官还有些细节需要核实。不知可否请贵府管家李福出来一见?”他的笑容平和,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坚定。 李尚书眉头一皱,但还是吩咐下人叫来了李福。李福低着头走进来,神色间带着几分不安,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不敢直视狄仁杰的眼睛。 “李福,”狄仁杰盯着他,目光锐利如刀,“昨夜你在房中与何人交谈?” 李福脸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回大人,小人昨夜一直在房中休息,并未与人交谈。”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狄仁杰冷笑一声:“是吗?那这是什么?”他取出一块从窗下捡到的玉佩,正是昨夜蒙面人遗落的。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李福看到玉佩,顿时面如土色,身体摇晃着,差点摔倒在地。李尚书也坐不住了,厉声喝道:“李福,还不从实招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李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饶命!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李福受李尚书指使,暗中监视李慕白与柳如烟的来往。那晚,李慕白与柳如烟争执时,李福就在门外。他听到柳如烟已有身孕,便立即禀报了李尚书。李尚书勃然大怒,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家族出现这样的丑闻,为了维护家族的声誉和地位,他逼迫李慕白杀了柳如烟,以绝后患。 “那块玉佩,”狄仁杰问道,“是李慕白送给柳如烟的定情信物?” 李福连连点头:“是,是少爷送给柳姑娘的。那晚争执时,柳姑娘将玉佩摔在地上,少爷一时情急,才......”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狄仁杰长叹一声,心中已然明了。他转向李尚书:“李大人,你为了家族声誉,不惜逼迫儿子杀害心爱之人,可曾想过他的感受?可曾想过这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痛苦和伤害?” 李尚书颓然坐倒,老泪纵横:“老夫......老夫也是不得已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悔恨和无奈,泪水不停地流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案件至此真相大白。李慕白被押入大牢,等待审判。李尚书因教唆杀人,也被革职查办。狄仁杰站在李府门前,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中五味杂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透着几分落寞与无奈。 “大人,”元芳走过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色,“案子破了,您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狄仁杰摇摇头:“破案容易,解人心难啊。人心复杂,善恶难辨,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又岂是简单的对错就能评判的。” 他转身离去,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萧索。远处,醉红楼的红灯笼依旧在风中摇曳,灯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又一个红尘悲剧。 数月后,李慕白被判流放边疆。临行前,他请求再见狄仁杰一面。 “狄大人,”李慕白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多谢您查明真相,还如烟一个公道。”他的眼中满是感激。 狄仁杰赶忙伸手扶起李慕白,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记住这个沉重的教训。人生之路漫长,无论遭遇何种艰难险阻,都切不可轻易摒弃自己的良知。它是黑暗中的明灯,能照亮你前行的方向;是狂风中的定海神针,让你不被欲望的浪潮吞噬。” 李慕白重重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我会的,狄大人。我定会用余生来赎罪,带着如烟的那份期望好好活下去。”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又饱含着无尽的哀伤。 狄仁杰目送李慕白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远方的道路尽头。阳光洒在大地上,却未能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他心中感慨万千,深知这个案子虽已了结,但人性中的善恶交锋,永不停歇。善恶的界限,有时并非黑白分明,在诸多复杂的情境与情感纠葛下,它们相互交织、碰撞。 回到县衙,狄仁杰坐在案前,提笔在案卷上郑重地写下最后一行字:“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字迹刚劲有力,力透纸背,饱含着他对世间情爱的深沉期许。 放下笔,他望向窗外。夜色如水,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纱。狄仁杰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胸中的郁结尽数吐出。那清冷的月光,照进他的心房,却难以抚平他内心的波澜。 “元芳,”他轻声唤来助手,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查下一个案子。” “是,大人。”元芳恭敬地回答,声音沉稳有力。他明白,狄仁杰心中装着天下苍生,追寻真相、伸张正义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歇。 狄仁杰站起身,缓缓整理了一下衣冠。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细节都做得一丝不苟。他深知,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还有无数的谜题等待他去解开,还有无数的冤屈等待他去昭雪。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狄仁杰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修长,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县衙,朝着未知的前方前行。每一步落下,都沉稳有力,仿佛踏在这世间的正邪善恶之上。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悠长而寂寥,在夜空中回荡,为这个古老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沧桑。 第173章 铁口和尚 第173章 铁口和尚 北宋仁宗年间,在京东路的青州益都县,有个姓王的县令,这王县令生得肥头大耳,一双鼠目滴溜溜乱转,满脸的贪婪相。他自到益都县任职以来,凭借手中权势,巧立名目,横征暴敛,短短几年间,便搜刮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家中箱笼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而益都县的百姓们,却在他的压榨下苦不堪言,生活愈发艰难。 这年,王县令听闻朝中一位高官外放,空缺出一个肥差,他便打起了主意,想着带着搜刮来的财宝前往京城,上下打点,谋求这更高的官职。 启程这天,益都县的百姓们虽满心怨恨,却又不敢公然反抗,只能遵照王县令的要求,倾城出动为他送行。王县令骑在一匹高大健壮的枣红马上,得意洋洋,那圆滚滚的肚子挺得高高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还不时假惺惺地向众人挥手致意。可他心里清楚,这些百姓并非真心相送,实则对他恨之入骨,巴不得他早点滚出益都县。 送行的队伍中,有个白胡子老头儿,挑着一副卦摊,不紧不慢地跟在王县令的人马后面。只见这老头儿身着粗布麻衣,虽洗得有些发白却还算整洁,肩上搭着一条细长的小扁担,一头拴着个空筐,里面放着几枚算卦用的铜钱和竹签,另一头拴着一块白布,上面写着“李铁口”三个大字,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王县令的管家骑着一匹黑马,跟在轿子旁边,眼尖的他很快就注意到了后面的老头儿。管家赶忙快马跑到王县令的轿前,神色焦急地说:“老爷,后面有个算卦的老头儿一直跟着咱们,也不知道想干啥。”王县令一听,不耐烦地撩开轿帘,向后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挑着卦摊的老头儿。他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这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竟敢跟在本大人后面,简直是找死!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他赶走!” 管家立刻调转马头,冲到卦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头儿,恶狠狠地喊道:“喂,老头儿,识相的就赶紧闪开,别惹我们老爷生气,要是把老爷惹急了,小心打断你的狗腿!”白胡子老头儿抬眼看了看管家,眼中毫无惧色,他不慌不忙地放下卦摊,静静地站到了路旁。 管家见老头儿让开了,便回到轿前向王县令复命:“老爷,那老头儿闪开了。”王县令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地说:“算他还有点眼力见儿!” 然而,等王县令的轿子再次起轿后,白胡子老头儿又挑起卦摊,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管家发现后,又一次跑到轿前汇报:“老爷,那老头儿又跟上来了,真是邪门儿了。”王县令一听,气得脸都涨红了,怒吼道:“这个老东西,分明是故意和本大人作对!给我把他抓起来,看他还敢不敢!” 管家立刻下马,冲到卦摊前,不由分说,一把揪住白胡子老头儿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地,然后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管家拽着老头儿来到王县令的轿前,说:“老爷,这老东西抓来了,您看怎么处置?” 王县令下了轿,迈着四方步,走到白胡子老头儿面前,满脸凶相地说:“你这个老东西,三番五次跟在本大人后面,到底想干什么?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有你好受的!” 白胡子老头儿镇定自若,不卑不亢地说:“大人,小人是个算卦的,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看大人您气宇不凡,就想和大人算一卦,为大人指点迷津。” 王县令一听,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说:“本大人可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你少在这儿糊弄人。” 白胡子老头儿微微一笑,说:“大人,小人算卦那可是灵验得很,能算出人的生死祸福,吉凶贵贱。大人若是不信,不妨一试,要是算得不准,任凭大人处置。” 王县令将信将疑,心想:“反正试一试也无妨,要是他算得不准,再好好收拾他。”于是便说:“好吧,本大人就给你个机会,要是敢糊弄本大人,哼!” 白胡子老头儿说:“大人,请您伸出手来,小人看看您的手相。”王县令不情愿地伸出手,白胡子老头儿装模作样地握住他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神色,说:“哎呀,大人,您这几天恐怕要有大祸临头啊!” 王县令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你可别胡说八道,本大人这几天正要去京城谋求更高的官职,怎么可能有祸事?” 白胡子老头儿一本正经地说:“大人,小人怎敢撒谎,这是小人从手相中看出来的,千真万确。” 王县令说:“那你倒是说说,本大人这几天会有什么祸事?” 白胡子老头儿说:“能说,不过,大人得给小人几个赏钱,算卦总得有卦金不是?” 王县令心想:“只要能算得准,几个赏钱倒也不算什么。”于是便说:“只要你能算出本大人这几天倒什么霉,本大人赏你十两银子。” 白胡子老头儿连忙道谢:“多谢大人!”接着,他又看了看王县令的手相,煞有介事地说:“大人这几天恐怕要丢官罢职,而且还会有性命之忧啊!” 王县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说:“你这老东西,纯粹是胡说八道!本大人这几天去京城,正是要升官发财,怎么可能丢官?你这不是咒本大人吗?” 白胡子老头儿说:“大人要是不相信,小人也没办法。不过,卦已经算出来了,是吉是凶,过几天自然见分晓。大人要是到了京城,没有丢官,到时候就算抓了小人去见官,小人也毫无怨言。” 王县令想了想,说:“好吧,本大人就暂且信你一回,要是不准,有你好看的!”说完,便让人放开了白胡子老头儿,继续赶路。 白胡子老头儿也不生气,挑起卦摊,依旧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后面。 走了一天一夜,队伍来到了一座山脚下。这座山名叫青岩岭,地势十分险要,道路崎岖难行,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此时天色已晚,王县令只好下令在岭下的一座破庙里歇息。 破庙年久失修,屋顶破了好几个洞,月光透过洞口洒在地上,显得格外凄凉。王县令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白胡子老头儿给他算的卦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他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王县令的队伍就开始攀登青岩岭。王县令骑在马上,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青岩岭的山路狭窄陡峭,只能容下一匹马通过,队伍排成了长长的一字长蛇阵,缓缓前行。 当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从山上滚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块石头足有磨盘大小,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直直地朝着王县令的轿子砸了下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轿子被砸了个稀巴烂,王县令被砸得头破血流,当场昏死过去。 队伍顿时乱成一团,众人惊慌失措,有的大喊救命,有的四处逃窜。好在管家还算镇定,他连忙招呼几个家丁,七手八脚地把王县令抬到了破庙里。 过了好一会儿,王县令才缓缓苏醒过来。他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再也无法前往京城谋求官职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坐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说:“那个老东西,还真有两下子,竟真的算出本大人今天要倒霉!” 管家在一旁焦急地问:“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王县令哭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说:“现在只好先回家养伤,等伤养好了,再做打算。”于是,王县令的队伍只好原路返回益都县。 当队伍回到益都县时,百姓们又倾城出动。王县令一看,百姓们手里都拿着棍棒,脸上满是愤怒的神色,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问管家:“老百姓手里都拿着棍棒干什么?”管家战战兢兢地说:“老爷,他们……他们一定是想教训您。” 王县令吓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地说:“这可如何是好?”管家眼珠一转,说:“老爷,不如先到小人家中躲避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做打算。”王县令连忙点头说:“也好,也好,那就先委屈你了。”于是,管家把王县令背到自己家中,藏在了地窖里。 王县令在地窖里躲了几天,见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以为百姓们的怒气已经消了,便让管家把他背回家。 王县令刚一进家门,就看见白胡子老头儿正坐在屋里。他大吃一惊,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胡子老头儿不紧不慢地说:“小人给大人算卦,大人还没给小人赏银呢。” 王县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说:“本大人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还给你什么赏银?你这不是落井下石吗?” 白胡子老头儿说:“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可是大人答应了小人,算准了就给赏银的。如今卦已经应验了,大人怎能食言?” 王县令说:“你要多少赏银?”白胡子老头儿说:“小人要大人全部的家产。” 王县令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什么?你要本大人全部的家产?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白胡子老头儿说:“大人不给,小人就不走了。大人要是把小人抓起来,小人就把大人丢官的事宣扬出去,让大人身败名裂。” 王县令一听,吓得脸色蜡黄,瘫坐在地上。他知道,这个白胡子老头儿不简单,要是真把他惹急了,自己恐怕真的会身败名裂。思来想去,他只好无奈地说:“好吧,本大人就依你。” 于是,王县令只好把全部的家产都交给了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得了家产,挑起卦摊,扬长而去。 失去了全部家产的王县令,生活陷入了困境,无奈之下,他只好沿街乞讨。 有一天,王县令讨饭来到一座破庙前。他又饿又累,实在走不动了,便想进庙里休息一下。走进庙里,他看见一个和尚正在蒲团上念经。王县令仔细一看,这个和尚竟然就是那个给他算卦的白胡子老头儿。 王县令又惊又怒,说:“你……你原来是个和尚?你为什么要装成算卦的,来骗本大人的家产?” 白胡子和尚缓缓睁开眼睛,说:“不错,贫僧是个和尚。大人,您还记得几年前,您为了霸占一个民女,诬陷她的父亲,将其杀害的事吗?” 王县令一听,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强装镇定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白胡子和尚说:“那个被你杀害的卖豆腐的老头儿,就是贫僧的父亲,贫僧的妹妹就是被你霸占的那个女子。” 王县令一听,顿时瘫倒在地,说:“啊!原来你是来报仇的。” 白胡子和尚说:“不错,贫僧就是来报仇的。贫僧听说您要到京城谋求更高的官职,便想在路上杀死您。可是,贫僧又一想,像您这样的贪官污吏,要是做了大官,不知还要害多少人。于是便想出这个办法,让您丢官,没想到,您还真的上当了。” 王县令悔恨交加,说:“本大人真是瞎了眼,上了你的当。” 白胡子和尚说:“大人,您现在后悔也晚了。”说完,白胡子和尚拿起一把戒刀,结束了王县令罪恶的一生。 原来,白胡子和尚俗名李思明,父亲李大海是个卖豆腐的,为人忠厚老实。妹妹李小莲生得花容月貌,被王县令偶然看见,王县令顿时起了歹心,想要霸占李小莲。于是,他便找了个借口,说李大海犯了法,将他抓了起来,要砍他的头。李小莲为了救父亲,只好答应嫁给王县令。王县令霸占了李小莲后,便残忍地杀害了李大海。 李小莲在王县令家受尽了折磨,每天以泪洗面,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死去的父亲,盼望着能有机会报仇。终于,有一天,李小莲趁王县令不注意,逃出了他的家。她历经千辛万苦,四处打听,终于找到了云游四海的哥哥李思明。 李思明得知父亲和妹妹的遭遇后,悲痛欲绝,发誓一定要为父报仇,为民除害。他四处打听王县令的消息,终于得知王县令要前往京城谋求更高的官职。于是,他便扮成算卦的,下山拦住王县令的队伍,成功地让王县令相信了他的话。最终,李思明成功报了仇,并将王县令的财产夺回来,分发给了益都县的百姓们。从此,益都县的百姓们过上了相对安稳的生活。 第174章 竹山除魔 第174章 竹山除魔 大明成化年间,在西南边陲之地,有一座巍峨磅礴、蜿蜒无尽的大山,名为黑竹山。此山得名,乃是因漫山遍野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竹。这些竹子四季葱郁,可竹身却如被浓墨浸染,在如水的月光下,泛着幽森的黑光,透着几分神秘。黑竹山终年被云雾缭绕,即便晴空万里,阳光也难以穿透那厚重的雾气,给整座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山脚下坐落着一个宁静的小村庄,名叫桃源村,村里住着几十户人家。村民们皆以打柴、种地、采药为生,每日伴着晨曦出门劳作,随着夕阳归家休憩,过着与世无争、简单质朴的生活。然而,十年前的一个变故,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墨云翻涌,豆大的雨点砸落,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电闪雷鸣中,一道道惨白的闪电将夜空撕裂,滚滚雷声震得人耳鼓生疼。村民们早早地紧闭门窗,躲在屋内,大气都不敢出,心中满是恐惧。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黑竹山方向传来,仿佛天崩地裂一般,整个村子都剧烈震动起来,桌上的碗筷被震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村民们惊恐万分,相互依偎,不知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第二日清晨,雨渐渐停歇,可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村里几个胆子较大的年轻人,张大胆、李二牛和王虎,聚在一起商量后,决定上山一探究竟。他们手持柴刀,沿着蜿蜒曲折、满是泥泞的小路,小心翼翼地往山上走去。一路上,狂风依旧肆虐,黑竹被吹得东倒西歪,竹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 当他们来到昨天巨响传来的地方时,顿时惊得呆立原地。只见一个巨大的黑洞赫然出现在眼前,洞口足有几丈宽,深不见底,好似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黑洞周围散落着许多巨大的石块,显然是昨天被炸出来的,石块上还残留着一些焦黑的痕迹。三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不知道这黑洞是如何出现的,更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沉闷的咆哮声从黑洞中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们的心跳陡然加快。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黑洞中猛地冲了出来。三人定睛一看,只见那怪物身高丈余,浑身长满了粗糙的黑色毛发,毛发上还沾着一些湿漉漉的泥土。它的眼睛如铜铃般大小,闪烁着诡异的绿色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一张血盆大口里露出锋利的獠牙,每一颗都足有手指粗细,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张大胆率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快跑!”三人转身拼命往山下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可这荒郊野外,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和他们急促的脚步声,根本无人回应。 那怪物见三人逃跑,便在后面紧追不舍,它的四肢着地,奔跑起来速度极快,每一步都在泥泞的地面上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三人跑回村子,迅速关上门窗,躲在家里瑟瑟发抖。那怪物追到村口,见村民们躲进了房子里,便在村口来回徘徊,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村民们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那怪物在村口走来走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有的孩子甚至吓得哭出声来。 就这样,那怪物在村口守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慢慢消失在黑竹山中。村民们见怪物离去,才敢打开门窗,走出家门。他们聚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眉头紧锁,商量对策。最终,大家决定请附近道观里的玄真道长来降服这怪物。 村民们凑了一些散碎银子,派村里最机灵的青年赵小虎前去请道士。赵小虎身形矫健,心思缜密,他带着钱和干粮,踏上了前往道观的路。一路上,他翻山越岭,穿过茂密的树林,趟过湍急的溪流。饿了就啃几口干粮,渴了就喝几口山泉水。经过几天几夜的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道观前。 赵小虎说明来意后,玄真道长捻须沉思片刻,便答应帮他降服怪物。玄真道长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目光坚定地说:“那怪物定是从黑竹山黑洞中跑出,此洞必有蹊跷。我先去查看一番,再做定夺。” 赵小虎带着玄真道长来到黑竹山黑洞前,道长围着黑洞缓缓踱步,仔细观察,时而蹲下查看洞口的泥土,时而用手触摸周围的石块。片刻后,他面色凝重地说道:“此洞直通地底深处,那怪物应是地底之物。要降服它,必须找出其弱点。” 玄真道长让赵小虎在洞口守候,自己则手持宝剑,剑身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另一只手拿着一叠符咒,符咒上的朱砂红得夺目。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了黑洞。赵小虎在洞口焦急地踱步,眼睛紧紧盯着黑洞,一刻也不敢离开。 一天一夜过去了,黑洞中毫无动静,赵小虎心急如焚。就在他几乎绝望之时,玄真道长浑身是血地从黑洞中爬了出来。赵小虎见状,急忙上前扶住道长,只见道长面色苍白,气息微弱。 玄真道长喘息着说道:“那怪物极为厉害,我险些命丧它手。不过,我已找到它的弱点,就在它头顶的那颗珠子。只要打掉那颗珠子,它便会失去法力。” 赵小虎闻言,说道:“那我这就回村,叫上村民们一起帮忙,除掉这怪物。” 玄真道长连忙摆手说道:“不可,那怪物狡猾异常,若让它知晓我们要对付它,定会躲进黑洞不出来。你回去后,让村民们装作若无其事,然后你再悄悄来找我。” 赵小虎回到村里,按照道长的吩咐,让村民们像往常一样生活。之后,他又悄悄地来到道观,见到了玄真道长。 玄真道长给了赵小虎一张符咒和一把锋利的匕首,符咒上画着奇异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金光。道长叮嘱道:“你将这张符咒贴在胸口,那怪物便不敢靠近你。拿着这把匕首,找机会靠近怪物,刺向它头顶的珠子。” 赵小虎接过符咒和匕首,眼神坚定地说道:“道长放心,我定会除掉那怪物。” 赵小虎带着符咒和匕首,来到黑竹山。他躲在一块巨石后面,静静地观察着怪物的动静。只见那怪物在山洞附近徘徊,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声,每一声咆哮都震得周围的黑竹沙沙作响。 赵小虎见怪物没有注意到自己,便猫着腰,悄悄地接近它。当距离怪物只有几尺远时,那怪物突然警觉地转过身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赵小虎吓得浑身一颤,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将符咒贴在胸口,然后鼓起勇气,缓缓向怪物走去。 那怪物见赵小虎不怕自己,顿时暴怒,张开血盆大口,带着一股腥风,向他扑来。赵小虎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躲过了怪物的攻击。趁着怪物扑空的瞬间,他高高举起匕首,用尽全身力气,向怪物头顶的珠子刺去。 怪物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疯狂地翻滚起来,周围的黑竹被它撞得东倒西歪。赵小虎趁机拔出匕首,又向珠子刺了几刀。只见怪物浑身抽搐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绿色的眼睛也渐渐失去了光芒。 赵小虎见怪物已死,高兴地跑回村子,将村民们带到黑竹山。村民们看到怪物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纷纷称赞赵小虎的勇敢。 然而,就在这时,黑洞中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比之前的声音更加响亮、更加恐怖。村民们吓得脸色惨白,纷纷往后退去。赵小虎也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玄真道长从黑洞中跳了出来,他衣衫褴褛,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道袍。道长喘息着说道:“黑洞中还有一个更厉害的怪物,我刚才险些丧命在它手中。此怪物定是这群怪物的首领,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对付它。” 村民们闻言,吓得不知所措,有的妇女甚至吓得哭了起来。玄真道长镇定地说道:“大家莫怕,我已有办法。但需大家齐心协力,方能成功。” 玄真道长让村民们找来许多干柴和火把,堆在黑洞口。然后,他拿出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将符咒贴在火把上。刹那间,火把燃烧起来,火苗熊熊,照亮了整个黑洞口,火光映红了众人的脸庞。 玄真道长说道:“大家随我一起呼喊,将那怪物引出。” 村民们虽心中害怕,但在道长的鼓励下,还是跟着一起大喊起来。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在山谷中回荡,震耳欲聋。 就在这时,黑洞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紧接着,一个更加庞大的身影从黑洞中冲了出来。只见那怪物身高两丈有余,浑身长满了坚硬的黑色鳞甲,每一片鳞甲都有巴掌大小,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它的眼睛如灯笼般大小,闪烁着骇人的红色光芒,一张血盆大口里的獠牙更加锋利、更加密集。 村民们见状,吓得连连后退,双腿发软。玄真道长却毫不畏惧,他手持宝剑,大喝一声,迎了上去。只见宝剑在道长手中上下翻飞,寒光闪烁,犹如一条银龙在空中舞动。 那怪物见玄真道长冲来,张开血盆大口,向他扑去,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狂风。玄真道长侧身一闪,轻松躲过怪物的攻击,同时趁机举起宝剑,向怪物砍去。只听“咔嚓”一声,怪物的鳞甲被宝剑砍开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流了出来,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怪物疼得嗷嗷直叫,在地上翻滚起来,它的尾巴用力一扫,将周围的黑竹拦腰打断。玄真道长趁机又砍了几剑,怪物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可就在这时,黑洞中又传来一阵咆哮声。玄真道长脸色一变,说道:“不好,黑洞中定还有更多怪物。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此处。” 村民们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转身拼命往山下跑去。那怪物们在后面紧追不舍,咆哮声不绝于耳。村民们跑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但都不敢停下脚步。他们一直跑到山脚下,才敢停下来休息。回头望去,只见怪物们已经停止追赶,纷纷回到了黑洞中。 村民们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着玄真道长,说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玄真道长说道:“不必谢我,此乃我分内之事。不过,黑洞中的怪物极为厉害,我们必须想办法封印它,否则它们还会出来危害百姓。”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询问道长该如何做,玄真道长说道:“我需一些材料制作封印符咒,你们可帮我寻找。” 村民们纷纷表示愿意帮忙。玄真道长列出所需材料,让村民们分头去找。材料中有千年桃木、深海鲛人泪、天山雪莲等珍稀之物,寻找起来极为困难。但村民们为了能彻底除掉怪物,不辞辛劳,翻山越岭,四处寻找。 经过几天几夜的奔波,村民们终于找齐了材料。玄真道长拿着材料,在村子里设坛做法。他身着道袍,头戴道冠,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停地比划着神秘的手势。不一会儿,一张金光闪闪的封印符咒出现在他手中,符咒上的符文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玄真道长拿着封印符咒,来到黑竹山黑洞前。他让村民们退后,自己则站在洞口,神色庄重。他将手中的封印符咒缓缓贴在黑洞口,刹那间,符咒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整个黑洞都照亮了。 紧接着,黑洞中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怪物们似乎在拼命挣扎,想要冲破封印。玄真道长见状,又念了几句咒语,只见封印符咒的光芒越来越强,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将黑洞完全封住。 村民们见状,欢呼雀跃起来,眼中满是喜悦与感激。从此以后,黑竹山再未出现过奇怪的事情。 第175章 灵秀山 第175章 灵秀山 大宋熙宁年间,在江南西路,有一座巍峨耸立、绵延不绝的灵秀山。此山四季如画,春日繁花似锦,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五彩斑斓,微风拂过,花香引得蜂蝶共舞;夏日郁郁葱葱,枝叶繁茂,阳光透过缝隙洒下,鸟儿欢快鸣啼;秋日层林尽染,枫叶似火,果香弥漫,山果沉甸甸地挂满枝头;冬日银装素裹,皑皑白雪覆盖山林,静谧而迷人。 然而,在这如诗美景背后,隐藏着一个令人胆寒的秘密——灵秀山中栖息着一只凶猛无比的妖怪。这妖怪身形极为魁梧,好似一座巍峨小山,光是站立着,便比寻常的三层楼阁还要高出许多。它的皮肤粗糙且坚硬,布满了不规则的块状鳞片,每一片都有盾牌那般大小,呈现出暗灰色,犹如千年老树皮,又似厚重的铠甲,在日光下隐隐泛着冷硬的光泽,任那锋利刀剑砍去,也只能溅出点点火花,难以伤其分毫。 它的头颅巨大而狰狞,犹如一间小房屋,额头高高隆起,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纹路,透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血盆大口里,獠牙交错,每一根都足有手臂粗细,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仿佛轻轻一咬,便能将巨石咬碎。最为恐怖的是它的双眼,犹如两轮燃烧的赤红烈日,灼灼夺目,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要被点燃,每当它在夜间出没,那恐怖的咆哮声便会在山谷间回荡,震得山石滚落,附近的村民听闻,无不胆战心惊。过往的行人与商旅,只要踏入灵秀山的范围,便会神秘失踪,音信全无。久而久之,村民们纷纷传言,这些失踪事件皆是那妖怪所为。 山脚下,有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名叫清平村。村民们祖祖辈辈以耕种为生,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但近年来,随着灵秀山妖怪的传闻愈演愈烈,清平村的村民们也陷入了不安之中。他们担心妖怪会下山侵扰村庄,于是纷纷加固房屋,打造简易的武器,时刻警惕着,以防不测。 在清平村里,有一个年轻且勇敢的后生,名叫赵巨虎。赵巨虎身材高大壮硕,身高足有八尺,虎背熊腰,胸膛厚实得如同城墙。他的脸庞方正刚毅,浓眉之下,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坚毅与果敢。自幼听长辈们讲述灵秀山妖怪的故事,他心中满是对未知的好奇与向往,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揭开妖怪的神秘面纱。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赵巨虎告别了父母和乡亲们。他身着粗布麻衣,脚蹬一双麻鞋,腰间别着一把锋利的钢刀,刀鞘上刻着古朴的纹路,那是他父亲年轻时闯荡江湖留下的物件,如今被他视为珍宝。背上背着装满干粮和清水的行囊,行囊的布料虽粗糙,却被母亲缝补得整整齐齐。他步伐坚定地向着灵秀山进发,心中满是期待与忐忑。 一路上,他穿越了茂密幽深的森林,林中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层层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野兽的叫声,让人心惊胆战,但赵巨虎毫不畏惧,手中紧紧握着钢刀,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当他来到一条湍急的河流前,河水奔腾咆哮,浪花飞溅,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赵巨虎观察了许久,寻找到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地方,他深吸一口气,挽起裤脚,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河水冲击力极大,他艰难地一步步向前挪动,几次险些被水流冲走,但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出色的水性,他成功地跨过了河流,上岸后,他甩了甩湿透的头发,继续前行。 历经数日艰辛,赵巨虎终于来到了灵秀山的山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为震惊,山顶并非他想象中那般阴森恐怖,妖怪巢穴遍布,而是一片如梦如幻的花海。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微风拂过,花海泛起层层涟漪,馥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 正当赵巨虎沉醉在这美景之中时,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瞬间被乌云笼罩,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那只庞大的妖怪从云层中缓缓降落。它的身后,仿佛拖着一条黑色的尾巴,仔细一看,竟是滚滚乌云汇聚而成。落地时,大地都为之颤抖,周围的花草瞬间被强大的气流压伏在地。 赵巨虎见状,迅速拔出腰间的钢刀,摆好架势,准备迎战。然而,妖怪并未立刻发动攻击,它用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睛紧紧盯着赵巨虎,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片刻后,妖怪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底下传来,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小子,你为何要来此扰我清静?” 赵巨虎一愣,他万万没想到妖怪竟然能开口言语。他定了定神,大声回答道:“我乃清平村村民,乡亲们都说你下山残害生灵,我特来查明真相。” 妖怪听后,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声如洪钟,震得赵巨虎耳鼓生疼:“哼,愚蠢的人类,总是以貌取人,妄加揣测。我从未下山伤害过任何人,那些失踪的路人商旅,皆是因为他们心怀不轨,妄图盗取我山中的宝物。” 赵巨虎心中疑惑更甚,追问道:“宝物?究竟是何宝物?” 妖怪伸出巨大的爪子,指了指身旁的花海,说道:“这山中的每一朵花,都是我历经数百年精心培育而成。它们不仅娇艳动人,更拥有神奇的力量。这些花朵能治愈百病,甚至可让人起死回生,然而,总有一些贪婪之徒,觊觎这些花朵,妄图据为己有,满足他们的私欲。为了守护这片花海,我不得不出手惩戒他们。”说罢,妖怪轻轻挥动爪子,一朵花缓缓飘到赵巨虎面前,瞬间,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赵巨虎感觉浑身疲惫一扫而空。 赵巨虎听后,恍然大悟,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他收起钢刀,对着妖怪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对不起,是我错怪您了。我定会回去告知乡亲们真相,让他们不再惧怕您。” 妖怪点了点头,说道:“你能明白就好。既然你来了,我便送你一件礼物。”说罢,它从花海中轻轻摘下一朵最为绚丽的花朵,递向赵巨虎。这朵花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花瓣如薄纱般轻盈,颜色不断变幻,散发出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赵巨虎双手接过花朵,感激地向妖怪道谢:“多谢您,我定会好好珍惜这份礼物。” 妖怪微微一笑,说道:“去吧,年轻人。记住,真正的勇气,并非面对危险时的无所畏惧,而是敢于追寻真相,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赵巨虎再次向妖怪鞠躬致谢,然后转身下山。他满心期待,脚步轻快,心中充满了力量,他深知,自己将带着这份真相与勇气,回到村庄,为村民们带来安宁。 然而,当赵巨虎回到清平村,将真相告知村民时,却未得到他们的理解与信任。许多村民认为他是在为妖怪开脱罪责,甚至有人指责他背叛了村庄。面对村民们的质疑与指责,赵巨虎心中满是无奈与痛苦,但他并未放弃,坚信真相终会大白于天下。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妖怪的善良,赵巨虎决定再次上山,恳请妖怪亲自来到村庄,与村民们当面交流。当他再次登上灵秀山时,却发现妖怪已然不见踪影。他四处寻找,翻遍了山林的每一个角落,呼喊着妖怪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赵巨虎心灰意冷之时,他突然想起了妖怪送给他的那朵神奇的花朵。他急忙掏出花朵,只见它依旧鲜艳夺目,香气扑鼻。赵巨虎心中一动,对着花朵轻声说道:“若你能助我找到妖怪,我愿为你做任何事。” 话音刚落,那朵花骤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随后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灵秀山的深处飞去。赵巨虎见状,立刻拔腿追了上去。他穿过茂密的丛林,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肤,鲜血直流,但他浑然不觉疼痛,一心只想追上那道光芒。他越过清澈的溪流,溪水浸湿了他的鞋子和裤脚,他也毫不在意。终于,他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谷之中。 在山谷的尽头,赵巨虎再次见到了那只妖怪。只见它静静地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双眼紧闭,仿佛正在沉睡。赵巨虎轻轻地走上前去,轻声呼唤道:“妖怪大人,我回来了。” 妖怪闻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赵巨虎后说道:“年轻人,你为何又回来了?” 赵巨虎将村民们对他的误解和质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妖怪,并恳请它下山,与村民们交流,以消除误会。妖怪听后,沉默了片刻,说道:“好吧,我随你下山一趟。但你要记住,人类往往容易被表象所迷惑,真正的真相,需要用心去感受。” 说罢,妖怪站起身来,它先是化作一团浓稠的黑雾,黑雾不断翻滚涌动,随后从中伸出一对巨大的翅膀,那翅膀展开足有数十丈宽,上面布满了奇异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它挥动翅膀,带着赵巨虎向山下飞去,所过之处,气流涌动,风声呼啸。 当妖怪和赵巨虎来到清平村时,村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惊慌失措。他们纷纷躲进屋内,紧闭门窗,透过门缝或窗户,惊恐地望着外面。只有赵巨虎勇敢地站在妖怪身旁,大声向村民们解释事情的真相。 然而,村民们并不相信赵巨虎的话,他们坚信妖怪下山是来报复的,于是纷纷拿起锄头、镰刀等农具当作武器,准备拼死抵抗。妖怪看到这一幕,并没有生气或愤怒,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用那双赤红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村民们。 片刻之后,妖怪开口说道:“村民们,莫要害怕。我此番下山,并非为了报复或伤害你们。我只是想告知你们真相,让你们明白,我并非你们所想象的那般可怕。”它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村民们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村民们听了妖怪的话,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妖怪竟然会说话,而且语气如此平和理智。在赵巨虎的劝说下,村民们逐渐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倾听妖怪的讲述。 妖怪向村民们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守护花海的故事,以及那些失踪行人丧旅的真实原因。它告诉村民们,自己从未下山危害过任何人,只是为了保护这片充满灵气的花海,才不得不对那些贪婪的人类采取行动。 村民们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错怪了妖怪。在赵巨虎的提议下,村民们纷纷向妖怪道歉,并承诺不再侵犯它的领地。 妖怪接受了村民们的道歉,并表示愿意与村民们和平共处。它告诫村民们,只要他们不再贪婪自私,灵秀山将永远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地方。 从那以后,清平村的村民们再也不惧怕灵秀山的妖怪。他们学会了尊重和保护这片美丽的土地以及其中的生灵。而妖怪也信守承诺,再也没有下山危害过任何人。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贪婪的外乡人听闻灵秀山中藏有无尽的宝藏和神奇的宝物,便纷纷来到清平村,四处打听通往灵秀山的路径。 赵巨虎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深知,倘若这些人真的找到了灵秀山,妖怪和它的花海都将面临巨大的威胁。于是,他决定再次上山,向妖怪寻求帮助。 当赵巨虎来到灵秀山时,发现妖怪正焦急地等待着他。原来,妖怪也察觉到了那些贪婪外乡人的动向。它无奈地告诉赵巨虎,自己虽然强大,但面对如此众多贪婪的人类,也难免力不从心。 赵巨虎听后,心中满是忧虑。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妖怪大人,我有一计。我们可在灵秀山的入口处设下陷阱,利用地形和机关,将那些贪婪之人一网打尽。” 妖怪听了赵巨虎的计策,眼前一亮,称赞道:“好主意!快说说,具体该如何实施?” 于是,赵巨虎和妖怪开始仔细商量具体的计划。他们决定在灵秀山的必经之路——一条狭窄的峡谷处设下陷阱。利用峡谷两侧陡峭的山壁,在上方安置巨大的石块,一旦触发机关,石块便会滚落,将峡谷封锁,困住那些贪婪的人。 计划商定后,赵巨虎和妖怪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忙碌了整整一天一夜,四处寻找合适的石块,搬运到峡谷上方,精心布置机关。赵巨虎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丰富的山林经验,巧妙地设计了机关的触发装置,确保万无一失。妖怪则运用它的法术,让搬运石块变得更加轻松,它伸出爪子,轻轻一挥,巨大的石块便悬浮在空中,稳稳地放置在预定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静静地隐藏在暗处,等待着那些贪婪之人的到来。 果然,没过几天,一群贪婪的外乡人便来到了清平村。他们四处打听灵秀山的消息,在得知路径后,满怀期待地向着灵秀山进发,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 当那些贪婪的外乡人踏入峡谷时,妖怪立刻触发了机关。只听一阵轰鸣巨响,巨大的石块从峡谷上方滚落,瞬间将峡谷封锁,将他们困在了其中。被困的外乡人惊恐万分,他们四处逃窜,试图寻找出路,但四周皆是陡峭的山壁,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绝境。 此时,赵巨虎走了出来,对着被困的外乡人喊道:“你们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难道金钱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那些外乡人看着赵巨虎,眼中满是悔恨和羞愧。他们深知自己犯下了愚蠢的错误,如今后悔已来不及。 最终,在赵巨虎的劝说下,那些贪婪的外乡人选择了投降。赵巨虎和妖怪帮助他们离开了灵秀山,并告诫他们不要再被贪欲蒙蔽双眼。外乡人回到家乡后,将灵秀山的经历告诉了其他人,从此,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冒险挑战灵秀山的威严。 第176章 状元与花魁 第176章 状元与花魁 大唐贞元年间,长安城中,有个名叫沈逸的年轻书生。他自幼父母双亡,幸得城中德高望重的大儒林夫子收养。林夫子学问渊博,膝下无子,视沈逸如己出,悉心教导。沈逸聪慧过人又勤奋刻苦,弱冠之年便高中秀才,在长安城中崭露头角,成为众人称赞的青年才俊。 沈逸虽才华横溢,却为人谦逊,心地纯善,常帮邻里排忧解难,因而人缘极佳。一日傍晚,他从学馆授课归来,路过长安最负盛名的青楼——绮香楼。绮香楼声名远扬,并非因其奢华,而是楼中有位艳绝京城的花魁,名唤苏若雪。这苏若雪貌若仙子,且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卖艺不卖身,只与有缘人相谈。 沈逸身为书生,向来不涉足风月场所,对苏若雪也只是略有耳闻,未曾谋面。然而此刻,一阵悠扬的琵琶声从绮香楼中飘出,如潺潺流水,时而婉转低回,时而激昂高亢,如泣如诉,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侧耳倾听。 曲终,沈逸仍沉浸其中,正欲离开,忽听楼上一女子轻柔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不知是哪位公子驻足聆听,可愿上楼一叙?”沈逸心中一惊,料想这女子必是苏若雪。自己一介书生,贸然与青楼女子相见,恐有不妥,于是拱手说道:“在下沈逸,路过此地,被姑娘妙音吸引,冒昧打扰,还望姑娘勿怪。” 楼上苏若雪轻笑一声:“原来是沈公子,久仰大名。今日得闻公子之声,实乃妾身之幸。公子既已至此,不妨上楼一叙,妾身愿再为公子弹奏一曲。”沈逸还在犹豫,绮香楼的龟奴已下楼相请。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随龟奴上楼。 踏入屋内,只见轻纱袅袅,香气氤氲。苏若雪身着一袭月白长裙,端坐在案前轻抚琵琶,宛如仙子下凡。沈逸上前拱手行礼:“在下沈逸,见过苏姑娘。”苏若雪起身还礼,浅笑嫣然:“沈公子客气了,请坐。” 苏若雪再次拨弦,为沈逸弹奏了一曲《霓裳羽衣曲》。沈逸闭目聆听,只觉琴声似仙乐飘飘,如繁花盛放,又似春风拂柳,令人仿若置身仙境,忘却世间烦恼。曲毕,沈逸睁眼,见苏若雪正含笑凝视自己,眼中似有千般情思。他心中一动,问道:“苏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望姑娘解惑。姑娘才艺卓绝,为何甘愿身处青楼,且卖艺不卖身?” 苏若雪神色一黯,轻轻叹息:“此事说来话长。公子可知,妾身本是官宦之女,只因家道中落,遭奸人迫害,才流落至此。妾身虽身困青楼,却心向高洁,不愿为世俗金钱折腰,只盼能遇知心之人,共度余生。”沈逸听后,不禁心生怜惜:“姑娘身世坎坷,在下深感同情。只是在下一介书生,虽有满腹才学,却无力为姑娘赎身。” 苏若雪微微一笑:“沈公子言重了,妾身并非要公子赎身,只愿与公子结为知音,共赏琴音,共品诗词,此生足矣。”沈逸心中激动,正欲答应,却想起林夫子的教导。林夫子曾告诫他,青楼女子虽有才情,但终是风尘中人,不可沾染,以免玷污清名。沈逸虽对苏若雪心生爱慕,却也不敢违背义父教诲,一时犹豫不决。 苏若雪见他这般,心中已然明白,凄然一笑:“沈公子,是妾身唐突了。妾身知晓公子乃读书人,自然瞧不上妾身这等风尘女子,是妾身自作多情了。”沈逸心中愧疚,连忙说道:“苏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轻视姑娘,只是……”苏若雪打断他:“公子不必多言,妾身都明白。今日能与公子相见,聆听公子高见,已是妾身之幸。愿再为公子弹奏一曲,以表心意。” 言罢,苏若雪再次弹奏,这次是一曲《凤求凰》。琴声如泣如诉,似在诉说着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沈逸听得心中酸楚,泪水不禁夺眶而出。曲终,他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握住苏若雪的手:“苏姑娘,在下愿与你共度余生,不离不弃。”苏若雪眼中闪过惊喜,与沈逸相拥而泣。 此后,沈逸与苏若雪常于绮香楼相聚,或月下抚琴,或对弈品茗,或共赏诗词,度过了许多美好时光。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的事很快传遍长安。众人对沈逸议论纷纷,指责他身为读书人却与青楼女子交往,辱没斯文。更有好事者将此事添油加醋告知林夫子。 林夫子听闻,怒发冲冠,将沈逸唤来痛斥:“你身为读书人,不思进取,却与青楼女子纠缠,枉费我一番心血。你若再执迷不悟,我便与你断绝父子关系!”沈逸心如刀绞,跪地哀求:“义父息怒,孩儿知错。但孩儿与苏姑娘真心相爱,还望义父成全。”林夫子怒道:“成全?你此举会毁了大好前程!你若再与她相见,我便以死相逼!”沈逸心如死灰,含泪答应不再与苏若雪见面。 一日,沈逸正在学馆授课,忽闻外面喧闹。他出门查看,只见一群人手持棍棒,朝绮香楼方向而去。沈逸忙问缘由,众人道:“绮香楼的苏若雪是个妖女,害死不少人,今日我们要烧了绮香楼,为民除害!”沈逸大惊:“你们此言差矣,苏姑娘心地善良,怎会害人?”众人道:“沈秀才,你被那妖女迷了心智,才会为她开脱。我们亲眼所见,她每晚都会化作狐妖出去害人!” 沈逸半信半疑,但心中不愿相信苏若雪是妖。他急忙跑回家中取剑,欲前往绮香楼。林夫子见他拿剑欲出门,忙问何事。沈逸道:“义父,他们要烧了绮香楼,我要去救苏姑娘。”林夫子大怒:“你这个不孝子,还要与那妖女纠缠?你若敢去,我便死在你面前!”沈逸心如刀绞,却仍坚持要去。林夫子气得昏倒,沈逸无奈,只好先将义父扶上床,然后匆匆前往绮香楼。 沈逸赶到绮香楼时,众人已将楼团团围住,正要放火。他挺身而出:“各位乡亲,且慢动手,在下有话要说!”众人见是沈逸,纷纷怒喝:“沈秀才,你要与那妖女同流合污?”沈逸道:“各位乡亲,你们误会了,苏姑娘不是妖女,我愿以性命担保,她绝不会害人。”众人哄笑:“沈秀才,你读书读糊涂了,那妖女每晚化作狐妖害人,这是事实,你还想为她开脱?”沈逸道:“各位若不信,可随我上楼,亲眼看看苏姑娘是否是妖。”众人将信将疑,随他上楼。 楼上,苏若雪神色平静地端坐案前。众人见状,怒声指责:“你这妖女,还想狡辩?”苏若雪不慌不忙,浅笑道:“各位乡亲,妾身不是妖女,是你们误会了。”众人质问道:“你若不是妖,为何每晚化作狐妖害人?”苏若雪微微一笑:“那不过是幻术罢了。”众人惊愕,皆表示不信。 就在此时,一股强大力量突然袭来,将苏若雪击飞窗外。众人震惊不已,不知发生何事。紧接着,一蒙面人持剑指向苏若雪,欲取其性命。沈逸迅速挡在苏若雪身前,与蒙面人对峙,厉声喝道:“大胆妖人,为何扮作狐妖陷害苏姑娘?”黑衣人哈哈大笑:“苏若雪,今日算你走运,改日必取你性命!” 苏若雪走上前,直面黑衣人:“我就在这里,要取我性命便动手。我保证沈公子不会阻拦。今日种种,皆因往日因果,我欠你的,愿以命偿还,只求你别再祸及他人。”沈逸急忙上前,却被苏若雪拦住:“沈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今生能与你相遇,是我的荣幸。辜负你的深情,但愿来生再报。” 苏若雪又看向黑衣人:“我与你妻子宛如情同姐妹,她的死并非我所愿,却因我而起,所以我愿一命换一命,你动手吧,我绝无怨言。”言罢,闭目待死。沈逸猛地站到她身前:“妖人,事出必有因,你总要说出缘由,否则要动苏姑娘,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黑衣人看了沈逸一眼:“你以为你一个文弱书生,真能阻拦我?”随后又对苏若雪说:“我已从劫匪口中得知真相,他们进房间时只见到我妻子一人,并未见你。我妻子是为保护你,才遭那些劫匪凌辱致死。你们情同姐妹,我怎会不懂她的心意。之前不知缘由,所以迁怒于你。如今我已手刃劫匪,为妻报仇。今日来此,也是为还你清白,才出此下策。现在你清白已证,但我妻毕竟因你而死,我虽不杀你,但每年清明,你需为宛如上三炷香,这是你欠她的。”说完,飘然而去。 苏若雪望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喃喃自语:“对不起,那时我若没晕倒,怎会让宛如独自面对那些禽兽,对不起……”泪水潸然而下。沈逸心疼地扶着伤心的苏若雪回到房间。 经此一事,众人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狐妖”设下的陷阱,目的是引诱苏若雪并加以攻击,也证明了苏若雪的清白。大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与偏见,开始重新审视这位花魁,对她多了尊重与支持。此后,沈逸与苏若雪感情愈发深厚,生活也更加美好。 沈逸十年寒窗苦读,终于高中状元。大婚当日,他迎娶花魁苏若雪,传为佳话。婚礼上,收到一份特别的贺礼,一对栩栩如生的金童玉女,上面写着:宛如赠 。 第177章 穷变富 第177章 穷变富 大明正德年间,京城的天色还未破晓,李二柱便从睡梦中醒来。他瑟缩在城隍庙那冰冷潮湿的角落里,外头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雨已经持续下了整整三日,他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棉袄早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又冷又沉,仿佛一层沉重的枷锁。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里藏着半个干硬的窝头,是昨日一位心善的老妇人所赠。窝头如今硬得好似石块,可李二柱却舍不得吃。在这灾荒连年、颗粒无收的年月里,能有一口吃食,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 “二柱哥,二柱哥!”一个带着几分急切的稚嫩声音从庙门口传来。李二柱抬起头,瞧见小虎子连滚带爬地跑进来,浑身被雨水淋得透湿,可那张小脸上却泛着兴奋的红晕。 “咋啦?”李二柱强撑着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城西的王员外家在舍粥啦!”小虎子喘着粗气,话语里满是激动,“听说还发棉衣呢!” 李二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急忙把怀里的半个窝头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小虎子:“走,赶紧去!” 两人一头扎进雨中,朝着城西奔去。一路上,不少同样饥寒交迫的乞丐都朝着那个方向匆匆赶去,个个眼中都闪烁着渴望,如同饿极了的野狼。李二柱心急如焚,生怕去晚了,连粥汤都喝不上。 等他们赶到王员外家门口时,果然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队伍。李二柱和小虎子赶忙挤了进去。李二柱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往前瞧,只见王家大门敞开,几个家丁正在门口架起几口大锅,热气腾腾的粥香随风飘来,勾得他腹中饥饿之感愈发强烈,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二柱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官兵骑着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为首的军官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让开!让开!知府大人到!”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众人纷纷惊慌失措地往两边避让。李二柱被汹涌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他刚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就听见一声凄厉的马嘶,抬头一看,一匹高大的骏马正朝着他猛冲过来,马蹄高高扬起! 李二柱吓得肝胆俱裂,脸色惨白如纸,就在马蹄即将落下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扑了过来,一把将他拽到了路边。马蹄擦着他的衣角重重踏过,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 “你可还好?”一个温和且带着几分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二柱惊魂未定,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正满脸关切地看着他。男子大约四十来岁,面容清瘦,眼眶深陷,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眼神更是犀利如鹰。他身后跟着几个随从,个个衣着光鲜亮丽,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多、多谢老爷救命之恩。”李二柱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 男子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李二柱。” “李二柱……”男子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你可识得字?” 李二柱满脸羞愧,低下头去,小声说道:“小的自幼便是乞丐,哪有机会识字啊。” 男子微微沉吟片刻,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到李二柱面前:“这个你拿着,明日午时到城南的‘悦来楼’来找我。”说完,未等李二柱反应过来,便转身上马,扬尘而去。 李二柱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王”字。小虎子凑了过来,眼中满是羡慕:“二柱哥,你可真是走大运了!刚才那位,可是王员外啊!” 第二日午时,李二柱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了悦来楼。这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酒楼,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崭新衣裳的伙计,神情颇为傲慢。李二柱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服,心中顿时有些踌躇,犹豫着不敢往前迈步。 “李二柱?”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连忙回头,正是王员外。 “进来吧。”王员外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道。 李二柱小心翼翼地跟着王员外上了二楼的雅间。屋内布置得典雅精致,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饭菜,香气四溢,直钻鼻腔。李二柱看着这些美味佳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可又满心拘谨,不敢轻易动筷。 “吃吧,别客气。”王员外微笑着说道,“边吃边听我讲。” 李二柱这才放开了些,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王员外看着他,缓缓开口:“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和你一样,是个四处漂泊的乞丐。后来偶然间得到贵人相助,才有了今日的家业。我瞧你面相忠厚老实,想收你做义子,不知你可愿意?” 李二柱听到这话,差点被饭菜噎住,他连忙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愿意!小的愿意!多谢老爷大恩!” 就这样,李二柱摇身一变,成了王员外的义子。王员外特意请来学识渊博的先生教他读书识字,又让他跟着经验丰富的管家学习经商之道。李二柱天资聪慧,又肯下苦功夫,没过多长时间,便将经商的窍门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三年之后,王员外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临终之前,他将李二柱唤到床前,气息微弱地说道:“二柱啊,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找到当年救我的那位恩人。他曾给过我一块玉佩,和你现在拿着的这块一模一样。如今我把它交给你,希望你能替我完成这个心愿。” 李二柱双手颤抖着接过玉佩,神色庄重,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员外去世后,李二柱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家业。他始终牢记义父的教诲,做生意诚实守信,对待穷苦百姓乐善好施。每逢灾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打开自家粮仓,赈济灾民,在城中传为佳话。 一日,李二柱正在铺子里专心查账,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放下手中的账本,快步走出去查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老乞丐正被几个伙计往外驱赶。 “住手!”李二柱大声喝道。他走近一看,发现老乞丐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玉佩,和当年王员外给他的那块极为相似。 李二柱心中猛地一震,连忙将老乞丐请进了铺子。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他得知这位老人正是当年救过王员外的恩人。老人原本家境殷实,却因战乱导致家破人亡,无奈之下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李二柱听闻此言,当即“扑通”一声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恩公在上,请受晚辈一拜!” 随后,他将老人接到家中,悉心奉养,还出资为老人重新修缮了故居。老人感动得热泪盈眶,将自己毕生积累的经商心得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李二柱。 十年之后,李二柱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从老人那里学到的经验,已然成为江南一带首屈一指的富商巨贾。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身为乞丐的那段艰苦岁月,每年都会拿出大量的钱财用来救济穷苦百姓,还出资修建了多所义学,让那些家境贫寒的孩子也能有机会读书识字。他的善举传遍了大江南北,人们都对他感恩戴德,尊称他为“活菩萨”。 临终之际,李二柱将两个儿子叫到床前,缓缓取出那两块承载着家族命运和恩情的玉佩:“记住,富贵之时不能忘本,得志之日切莫忘恩。这两块玉佩,一块代表着机遇,一块象征着感恩。你们要将其代代相传,永远铭记这个道理。” 两个儿子满含热泪,郑重其事地应下。从此,“富贵不忘本,得志莫忘恩”便成了李家的家训,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第178章 洞房 第178章 洞房 清朝康熙年间,京城的流言蜚语如春日柳絮,肆意纷飞。 “嘿,你们听说了吗?那个瞎了眼的举人李修远,竟要娶一个瘸腿姑娘!”街边茶摊上,一个头戴瓜皮帽的中年男子,唾沫横飞地说着,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可不是嘛!瞎子配瘸子,这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知是谁想出这荒唐的亲事!”旁边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子,咧着嘴大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听说那瞎子以前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满腹经纶,只可惜啊,一场大火,烧瞎了眼,如今落魄成这般模样。”一位长衫老者摇头叹息,言语间满是感慨。 “读书人又怎样?现在还不是个废人!娶个瘸腿媳妇,倒也般配。”那瓜皮帽男子不屑地撇嘴。 这些刺耳的话语,像冰冷的箭镞,纷纷射向李修远。他身着喜服,紧紧攥着手中的红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红绸的另一端,是他素未谋面的新娘,赵清婉,一个命运同样坎坷的瘸腿姑娘。 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在街巷中回荡,可李修远却觉得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缥缈而不真实。他虽看不见,却能敏锐地感知到周围那些异样的目光,像芒在背。下意识地,他抬手想要触碰蒙在眼睛上的白布,却被一旁的喜娘眼疾手快地按住。 “新郎官,可不能摘,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喜娘尖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修远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规矩?自从三年前那场可怕的大火后,他的人生早已与规矩背道而驰。那场大火,不仅残忍地夺走了他的光明,还将他曾经的似锦前程焚烧殆尽。曾经风光无限的举人老爷,如今却落到要与瘸腿姑娘成亲的境地。 “一拜天地——” 李修远机械地弯下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他能感受到身旁新娘的动作迟缓而艰难,每一次弯腰,似乎都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 “二拜高堂——” 他再次叩拜。他的父母早已离世,此刻高堂上坐着的,是新娘的叔父赵福贵。听闻新娘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寄人篱下,受尽了生活的磨难。 “夫妻对拜——” 李修远缓缓转身,与新娘相对。微风拂过,他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那是从新娘身上散发出来的。这熟悉的药香,瞬间勾起他痛苦的回忆,让他想起自己每日都要吞咽的苦涩汤药。 “送入洞房——” 在众人的哄笑声和喧闹声中,李修远被推搡着走进了新房。身后的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喧嚣渐渐远去,只剩下他和新娘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李修远呆立在原地,手足无措。他能感觉到新娘就在不远处,却许久都没有动静。良久,一声轻轻的叹息打破了沉默:“相公,请坐吧。” 那声音清冷悦耳,宛如山间清泉,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疏离。李修远摸索着在床边坐下,手指触碰到柔软的锦被。随后,他听到新娘一瘸一拐地走到桌前,倒了两杯酒。 “相公,该喝合卺酒了。” 李修远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很烈,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呛得他连连咳嗽。这时,他听到新娘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却带着一丝嘲讽。 “相公何必如此着急?这酒……”新娘顿了顿,“可是要慢慢品的。” 李修远放下酒杯,沉默不语。他能感觉到新娘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那目光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是一件被审视的物品。 “相公可知道,我为何会答应这门亲事?”新娘突然开口问道。 李修远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因为……”新娘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刺骨,“我要找一个人报仇。而相公你,正好可以帮我。” 李修远心头猛地一震,脱口而出:“报仇?” “不错。”新娘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地说,“三年前,一场大火烧死了我的父母,也让我变成了瘸子。而纵火之人,正是……” 李修远猛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喊道:“不可能!” “相公为何如此激动?”新娘冷笑一声,“莫非你知道些什么?” 李修远浑身颤抖,三年前那场大火,不仅烧毁了他的双眼,还夺走了他恩师一家的性命。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难道其中另有隐情? “你……你是恩师的女儿?”李修远颤声问道。 “没错,我就是赵清婉。”新娘的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而纵火之人,正是你的未婚妻,苏若雪!” 李修远如遭雷击,呆立当场。苏若雪,那个曾经在他耳边温柔细语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 “不可能……”李修竹喃喃自语,“若雪她……” “她为了独占你,不惜放火烧死我的家人!”赵清婉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亲眼看见她拿着火把,狰狞的模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李修远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想起三年前,苏若雪确实曾来过他家,说是要给他一个惊喜。难道那个所谓的“惊喜”,竟是一场灭顶之灾? “那若雪现在……”李修远颤抖着问道。 “死了。”赵清婉冷冷地说,“她放火时不小心引火烧身,当场就死了。” 李修远瘫坐在床上,只觉得浑身发冷,仿佛坠入了无尽的冰窖。原来,他一直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中。他的失明,他的落魄,竟然都是因为自己最信任的人。 “所以,你嫁给我,是为了……”李修远说不下去了。 “为了报仇。”赵清婉的声音里带着决绝,“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李修远苦笑:“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不,你还有一样东西。”赵清婉突然靠近,李修远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你的命。” 李修远浑身一僵,他感觉到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杀了我吧。”李修远闭上眼睛,“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 赵清婉的手在剧烈地颤抖,她能感觉到匕首已经划破了李修远的皮肤,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可是,她的内心却在这一刻动摇了,迟迟下不去手。 “为什么……”赵清婉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为什么你要这么坦然……” “因为……”李修远轻声道,“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瞎了眼,看不清真相。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恩师一家。更恨自己……辜负了你。” 赵清婉的手一抖,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李修远摸索着蹲下身,将赵清婉轻轻搂入怀中。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在不停地颤抖,像一只受伤的小鹿。 “对不起……”李修远轻声说道,“如果我能早点知道……” “你知道又能怎样?”赵清婉抽泣着,“你已经瞎了,什么都做不了……” “不,我还能做一件事。”李修远坚定地说,“我要为你讨回公道。” 赵清婉抬起头,看着李修远蒙着白布的脸。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她能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那份坚定和决心。 “可是……”赵清婉犹豫道,“苏家势力庞大,我们……” “我有办法。”李修远握紧赵清婉的手,“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还记得很多事。苏家的罪证,我都记在心里。当年我与恩师曾调查过苏家的一些不法勾当,掌握了不少证据 ,只是后来遭遇大火,此事便耽搁了。” 赵清婉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瞎子,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和秘密。 “你……”赵清婉迟疑道,“你不怕吗?” “怕?”李修远苦笑,“我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倒是你……” “我陪你。”赵清婉握紧李修远的手,“我们一起。” 李修远点点头。他能感觉到赵清婉的手很凉,但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不过在此之前……”李修远突然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完成洞房花烛夜?” 赵清婉一愣,随即脸上泛起红晕:“你……” “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李修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总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赵清婉看着李修远蒙着白布的脸,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一个瞎子,一个瘸子,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却在这个夜晚找到了彼此。 “好。”赵清婉轻声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我答应你。”李修远郑重地说,“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 赵清婉点点头,靠在李修远怀里。她能听到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也许仇恨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们还活着,还能相拥。 窗外,月光如水。屋内,红烛摇曳。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个特殊的夜晚,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此后,李修远和赵清婉开始秘密收集苏家的罪证,准备向官府告发。然而,苏家耳目众多,很快便察觉到了他们的行动。苏家的管家孙福,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派出了手下的打手,想要除掉李修远和赵清婉,以绝后患。 一天夜里,几个黑影翻墙而入,悄悄潜入了李修远的家中。赵清婉听到动静,赶紧摇醒了李修远。李修远虽然看不见,但他听力敏锐,迅速判断出了敌人的方位。他摸索着拿起身边的一根木棍,与敌人展开了搏斗。 赵清婉也不甘示弱,她拖着残疾的腿,拿起剪刀,协助李修远。黑暗中,只听到拳脚相交的声音和喊叫声。李修远虽然眼盲,但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身手,暂时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然而,敌人越来越多,他们渐渐陷入了困境。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李修远的好友周宇,他察觉到李修远可能有危险,便连夜赶来。周宇是个武艺高强的侠客,他手持长剑,冲进屋内,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在周宇的帮助下,他们终于击退了敌人。 经过这次事件,李修远和赵清婉意识到,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他们决定主动出击,将收集到的罪证直接呈递给京城的一位清廉御史。这位御史名叫陈宏志,他一向刚正不阿,痛恨贪官污吏。 李修远和赵清婉在周宇的护送下,来到了御史府。他们向陈宏志详细讲述了苏家的罪行,并呈上了罪证。陈宏志看后,大为震惊,立刻展开了调查。在铁证面前,苏家终于被绳之以法。 三年后。 江南某处风景秀丽的小镇上,一家小小的书院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先生,这个字怎么念?”一个稚嫩的声音问道。 “这个字念‘清’。”李修远摸着书上的字,耐心地解释道。 “先生真厉害,看不见都能教我们读书!”另一个孩子惊叹道。 李修远笑了笑。虽然看不见,但他早已习惯了用其他方式感知这个世界。比如现在,他就能闻到院子里飘来的药香,那是赵清婉在煎药。 “相公,该喝药了。”赵清婉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李修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虽然药很苦,但他却觉得格外香甜。因为这药是赵清婉亲手煎的,里面不仅有药材,还有她深深的爱意。 “今天感觉怎么样?”赵清婉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李修远握住赵清婉的手,“多亏了你的照顾。” 赵清婉笑了笑。三年前的那场风波,让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但幸运的是,他们都活了下来,而且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 “对了,”赵清婉突然说道,“我听说苏家……” “别提他们了。”李修远打断道,“那些都过去了。” 赵清婉点点头。是啊,那些仇恨,那些恩怨,都已经随着时间消散了。现在,他们只需要珍惜眼前的生活就好。 “相公,”赵清婉靠在李修远肩上,“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让我明白,活着比报仇更重要。”赵清婉轻声说道,“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李修远搂住赵清婉,没有说话。他知道,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只要用心感受就好。 院子里,孩子们的笑声传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这一刻,李修远突然觉得,也许看不见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有些美好,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只要用心去感受就够了。 多年后,当这对特殊的夫妻白发苍苍时,他们依然会想起那个洞房花烛夜。那个夜晚,不仅改变了他们的命运,也让他们明白了生命的真谛。 有时候,残缺也是一种美。就像瞎子与瘸子的结合,看似不完美,却恰恰成就了最完美的人生。 第179章 鬼申冤 第179章 鬼申冤 隋朝大业年间,林羽紧了紧背上的书箱,抬眼望向天色。远处的邙山已隐匿于灰蒙的雾气之中,只剩几株枯树的模糊轮廓。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布靴踩在层层堆积的枯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条路他往返过无数次,可今日却觉异常陌生。往常再走半个时辰便能抵达山脚下的客栈,可如今他已跋涉近一个时辰,却仍不见客栈灯火。更诡异的是,周遭的景物好似陷入循环,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他竟已是第三次撞见。 “莫不是遇上鬼打墙了?”林羽心中一凛,忆起老人们讲述的那些奇谈。他忙伸手摸向怀中的玉佩,那是母亲在他临行前,特意前往寺庙求来的护身符,触手温润,给了他些许慰藉。 雾气愈发浓重,几乎要将他的视线完全吞没。林羽只觉后背阵阵发凉,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他强自镇定,继续前行。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冻得他浑身一颤。 风中似乎裹挟着若有若无的哭声。 林羽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那哭声时断时续,似从极远之处飘来,又仿佛就在耳畔。他稍作犹豫,便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枯树林后,一座破败的古庙出现在眼前。 庙门半掩,门上朱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斑驳灰白的木质。门楣上,半块匾额歪歪斜斜地挂着,隐隐约约能辨出“山神庙”三个褪色的字。哭声正是从庙内传出。 林羽站在庙门前,犹豫不决。理智告诉他应当转身离开,可那哭声中的悲切却又让他难以漠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庙门。 “吱呀——” 门轴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突兀。庙内一片昏暗,仅有几缕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缝隙洒下。供桌上的蜡烛早已熄灭,香炉中积满厚厚的灰尘,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就在这时,哭声骤然停止。 林羽的心跳陡然加快,砰砰直跳。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里走,忽然瞧见供桌旁蜷缩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是个女子,身着一袭素白长裙,长发如瀑般披散,正背对着他。 “姑娘?”林羽试探着轻声唤道。 女子缓缓转过头来。 林羽倒吸一口凉气。月光下,女子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却红得夺目而妖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空洞无神,没有一丝光亮。 “公子......”女子开口,声音缥缈不定,好似从遥远的地府传来,“你缘何来此?” 林羽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在下赶路至此,听闻姑娘哭泣,特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 女子幽幽叹了口气,声音中满是哀怨:“公子真是好心人。只是......”她突然站起身来,长裙无风自动,在黑暗中肆意飘动,“你可晓得,这庙里闹鬼?” 林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抵在了庙门上。他这才惊觉,女子脚下竟没有影子,整个人仿佛悬浮在空中。 “我......我这就离开。”他转身就要推门,却发现庙门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住,纹丝不动。 “晚了......”女子的声音陡然变得凄厉,划破寂静的夜空,“既然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 林羽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已回到庙堂中央。供桌上的蜡烛不知何时已被点燃,散发着幽绿诡异的光芒,将整个庙堂映照得阴森可怖。 女子站在烛光中,面容扭曲,神情狰狞:“十年了......整整十年,终于有人来了......” 林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鼓起勇气说道:“姑娘,不,这位......这位仙姑,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无冤无仇?”女子尖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庙堂内回荡,“当年那些害死我的人,也是这般说的!”她猛地飘到林羽面前,冰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冻得林羽浑身发抖。 林羽这才看清,女子的脖子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深深勒痕,宛如一条黑色的蟒蛇缠绕在脖颈间。 “我本是山下客栈老板的女儿,”女子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带着无尽的哀伤,“十年前,一群强盗闯入客栈,见人就杀,我全家无一幸免。我拼命逃到这庙里,却还是被他们追上......”她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带着哭腔,“他们......他们把我吊死在庙梁上......” 林羽心中涌起一丝怜悯,语气也变得柔和:“姑娘的遭遇着实令人痛心。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为何要为难无辜之人?” “无辜?”女子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你可知道,这十年来,凡是路过此庙的人,没有一个肯为我伸冤!他们都装作没听见我的哭声,匆匆逃离......” 林羽忽然明白了什么,心中一震:“所以,你设下鬼打墙,就是为了引我来此?” 女子缓缓点头:“不错。我观你面相正直,又肯为我驻足,想必是个有担当的人。只要你答应为我伸冤,我就放你离开。” 林羽沉吟片刻,面露难色:“姑娘,我不过是个赶考的书生,如何为你伸冤?” “你只需将我的遭遇告知官府即可。”女子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向林羽,“这是我父亲的遗物,上面刻着客栈的名字。你拿着它去报官,他们定会相信你。” 林羽接过玉佩,入手冰凉,寒意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他抬头看着女子,认真地说:“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替你伸冤之后,你要放下执念,去你该去的地方。” 女子沉默良久,最终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庙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林羽回头再看,女子已消失不见,唯有那幽绿的烛光仍在不安地跳动。 他快步走出庙门,发现雾气已然散去,月光清朗如水,洒在大地上。远处,客栈的灯火隐隐约约,在黑暗中闪烁,仿佛在召唤着他。 第二天一大早,林羽便赶到县衙报案。县令起初满脸狐疑,并不相信他的话,但看到那块玉佩后,脸色骤变,大惊失色。原来,十年前此地确实发生过一起惨绝人寰的灭门惨案,只是凶手一直逍遥法外,未曾落网。 在玉佩的指引下,官府迅速展开调查,很快便抓到了当年的强盗。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们供认不讳,最终被判处极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行刑那天,林羽再次来到山神庙。他点燃三炷香,对着空荡荡的庙堂,诚恳地说道:“姑娘,你的冤屈已然昭雪,该放下执念了。” 一阵清风轻轻拂过,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熄灭,仿佛是女子的回应。林羽恍惚间似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谢谢”,心中一阵怅然。 林羽离开山神庙后,心中仍隐隐有些不安。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未彻底了结,那块玉佩和女鬼的故事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始终萦绕。 他来到山脚下的客栈,准备投宿一晚。客栈老板是个中年男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看起来颇为凶悍,让人望而生畏。林羽要了一间客房,便径直上楼休息。 夜深人静时,万籁俱寂。林羽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婉转动人,如泣如诉,却又带着一丝凄凉哀伤,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他仔细聆听,发现这琴声竟与山神庙中的一模一样。 林羽心中一惊,睡意全无,连忙起身循着琴声找去。他来到客栈后院,发现琴声是从一间偏僻的厢房里传出。他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窗前,专注地抚琴。 “姑娘,你是......”林羽试探着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女子转过身来,正是山神庙中的女鬼。她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欣慰:“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林羽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姑娘为何在此?你的冤屈不是已经昭雪了吗?” 女鬼幽幽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公子有所不知,我的执念还未完全化解。这块玉佩是我父亲的遗物,但它的来历却不简单。” 她将玉佩递给林羽,眼神中满是期待:“这玉佩上刻着的,不仅是客栈的名字,还有一个秘密。” 林羽接过玉佩,在月光下仔细端详。许久,他发现在玉佩背面刻着一行细小的字:“山神庙藏宝图”。 “这......”林羽惊讶地看着女鬼,眼中满是疑惑。 女鬼轻轻点头:“不错,这玉佩其实是一张藏宝图。当年我父亲偶然得到这张图,却因此招来杀身之祸。那些强盗不仅是为了钱财,更是为了这张图。” 林羽恍然大悟,心中一阵波澜:“原来如此。那姑娘的意思是......” 女鬼站起身来,神情庄重:“我希望公子能帮我找到宝藏,将其中一部分用于修缮山神庙,另一部分捐给穷苦百姓。这样,我的执念才能真正化解。” 林羽沉吟片刻,郑重地点头,语气坚定:“好,我答应你。” 第二天一早,林羽便按照玉佩上的线索,踏上了寻找宝藏的征程。他翻山越岭,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了山神庙后的一个隐秘山洞。洞中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借着微弱的光线,林羽发现洞中藏有大量金银珠宝,在黑暗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记载着山神庙历史的古籍,纸张泛黄,散发着岁月的气息。 林羽将宝藏的一部分用于修缮山神庙,请来工匠,将庙宇修葺一新。另一部分则捐给了当地的穷苦百姓,帮助他们度过生活的难关。他还特意请来高僧为女鬼超度,希望她能早日投胎转世,脱离苦海。 当一切安排妥当后,林羽再次来到山神庙。他点燃三炷香,对着空荡荡的庙堂,真诚地说道:“姑娘,你的心愿已经完成,该放下执念了。” 一阵清风徐徐拂过,供桌上的蜡烛突然熄灭,仿佛是女子的回应。林羽恍惚间又似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谢谢”,心中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 从此,山神庙再也没有闹鬼的传闻。只是偶尔有路人说,在月明之夜,能听见庙里传来悠扬的琴声,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故事。 林羽继续踏上赶考之路,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努力,最终金榜题名,成为一方清官。他始终铭记着那个夜晚的遭遇,时常告诫自己要行善积德,莫要辜负了女鬼的信任。 多年后,林羽再次路过山神庙。他发现庙宇已经修缮一新,金碧辉煌,香火鼎盛。庙前的石碑上刻着一段话:“善恶有报,天道轮回。放下执念,方能超脱。” 林羽微微一笑,对着庙宇深深一拜,然后转身离去。他知道,那个曾经困扰山神庙的冤魂,终于得到了安息。 第180章 娶鬼 第180章 娶鬼 宋神宗熙宁年间,夜幕笼罩着苏家祠堂,厚重得如同化不开的墨。苏牧远僵立在祠堂中央,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供桌上跳跃的红烛,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他满是怔忡的面庞。供桌上,两块牌位静静伫立,一块是他父亲的,另一块,则属于他那从未谋面、却即将结为夫妻的“新娘”。 “少爷,吉时已到。”老管家陈福拖着蹒跚的步子,缓缓走近,声音里裹挟着岁月的沧桑,在寂静的祠堂里悠悠回荡。 苏牧远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颤抖着手接过陈福递来的红绸。指尖刚触碰到红绸,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沿着手臂蔓延至全身,仿佛这红绸刚从千年寒潭中捞出,冷得彻骨。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喜服,大红的颜色衬得他愈发身形清瘦,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这身喜服是三天前,家中绣娘不眠不休赶制出来的,用的是杭州运来的顶级杭绸,上面绣着精美的龙凤呈祥图案,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心血,可此刻穿在身上,却似有千斤重。 祠堂外,唢呐声骤然响起,曲调凄厉又婉转,在这静谧的夜里,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划开夜的宁静。苏牧远心里清楚,迎亲的队伍正在靠近。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红绸,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少爷......”陈福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哽咽,“老爷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您成家。如今......” 苏牧远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成家?可他即将迎娶的,是一位早已香消玉殒的姑娘——欧阳府的千金,欧阳燕儿。 唢呐声越来越近,苏牧远的心跳也急剧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听见纸钱簌簌飘落的声响,还有那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步步紧逼。忽然,一阵阴寒刺骨的风呼啸着席卷而来,供桌上的红烛被吹得剧烈摇晃,火苗几近熄灭,明明灭灭间,映照着祠堂内愈发阴森的氛围。 “来了。”陈福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丝紧张与敬畏。 苏牧远缓缓抬起头,目光望向祠堂门口。只见一顶鲜艳的大红色轿子,如同鬼魅一般,悄然飘进祠堂。这轿子诡异至极,竟不见一个轿夫,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祠堂的正中央。轿帘无风自动,缓缓掀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 苏牧远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砰砰狂跳。 一只白皙如玉却毫无血色的手,从轿中缓缓伸出,指尖涂抹着鲜艳欲滴的蔻丹,红得夺目,却也红得诡异。紧接着,是绣着金线的红色嫁衣袖口,再往上,一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苍白如纸的脸庞映入苏牧远的眼帘。 欧阳燕儿。 她身姿轻盈,如一片羽毛般飘出轿子,双脚悬空,离地三寸。身上的大红嫁衣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似有生命一般,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发梢随着风轻轻舞动。她的面容精致如画,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眉眼间透着一股温婉的气质,可那病态的苍白肤色,却又给她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最让人胆寒的,是她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藏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 苏牧远只觉手中的红绸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猛地一拽,低头一看,另一端不知何时已系在了欧阳燕儿纤细的手腕上。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他的全身,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拜天地——” 司仪的声音,尖锐而悠长,在这寂静得近乎死寂的夜里,悠悠回荡,久久不散。苏牧远机械地转过身,对着祠堂外那片漆黑的夜空,缓缓拜下。他能真切地感觉到,身侧的欧阳燕儿也在一同行礼,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排练过,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仿佛不属于人间。 “二拜高堂——” 转身的瞬间,苏牧远眼角余光瞥见欧阳燕儿的侧脸。她的睫毛又长又翘,在摇曳的烛光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宛如一幅绝美的剪影。若不是那毫无血色的惨白肤色,她看起来,就与寻常人家那待嫁的温婉闺秀毫无二致。 “夫妻对拜——” 苏牧远与欧阳燕儿面对面站定,他微微低下头,便看见她绣着鸳鸯的红色绣鞋,悬在半空中,随着微风轻轻晃动。与此同时,一阵清幽的冷香扑鼻而来,那是檀香混合着某种神秘的、难以形容的气息,丝丝缕缕钻进他的鼻腔,让他不禁有些恍惚。 礼成。 苏牧远被送入洞房。所谓的洞房,不过是他平日里居住的房间,只是临时经过一番精心布置。屋内红烛高照,烛光摇曳,将整个房间映照得红彤彤的,门窗之上,都贴着大大的喜字,床上铺着崭新的大红喜被,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可这满室的喜庆,却依然驱散不了那弥漫在空气中的诡异与寒意。 欧阳燕儿身姿轻盈地飘到床边,缓缓坐下,动作优雅得如同仙子下凡。苏牧远却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心中满是忐忑与不安。他从未想过,自己的成亲之日,竟会是以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度过。 “相公。”欧阳燕儿朱唇轻启,声音空灵悦耳,宛如山间清泉流淌,却又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夜深了。” 苏牧远硬着头皮,缓缓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仿佛脚下有千斤重。他在床边坐下,与欧阳燕儿保持着些许距离,却仍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寒意,如同一层冰霜,将他笼罩。欧阳燕儿转过头,静静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倒映着摇曳的烛光,宛如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渊。 “我知道你心有不愿。”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但这是你父亲的遗愿,也是我父亲的安排。” 苏牧远沉默不语,心中五味杂陈。确实,这门亲事,是两位父亲生前便定下的。欧阳府乃是城中赫赫有名的富户,欧阳老爷与他父亲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情谊深厚。只是命运弄人,谁也未曾料到,欧阳燕儿会在及笄之年,突然香消玉殒,徒留遗憾。 “我......”苏牧远刚欲开口,却感觉一阵浓烈的困意如潮水般向他袭来,眼皮越来越沉重,好似被千斤巨石压着,怎么也抬不起来,最终,他一头栽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轻柔地为他盖上被子,那双手冰冷刺骨,可动作却无比温柔,带着丝丝缕缕的关怀。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苏牧远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人。若不是床头那红烛还在静静燃烧,火苗轻轻跳动,他几乎要以为,昨晚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少爷。”老管家陈福的声音,从门外悠悠传来,“少奶奶在厨房呢。” 苏牧远猛地一愣,随即迅速起身,匆忙穿衣。等他赶到厨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得目瞪口呆,一时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欧阳燕儿正站在灶台前,忙碌不停,她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虚幻透明,仿佛随时都会消散。锅铲在她手中轻盈地翻飞,动作娴熟流畅,可奇怪的是,却碰不到任何东西。灶台下的柴火,明明未曾点燃,锅中却升腾起阵阵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 “相公醒了。”欧阳燕儿察觉到他的到来,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婉动人,“我做了早饭。” 苏牧远望着桌上摆放的几样小菜,色泽鲜艳,香气扑鼻,每一道都做得极为精致,一看便是用心之作,可当他伸手去触碰时,手指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碗碟,只留下一片虚无。 “对不起。”欧阳燕儿见状,微微低下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我忘了自己已经......” 苏牧远看着她那落寞的模样,心中突然一阵刺痛。这个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却早早离世,香消玉殒,死的时候,不过才十六岁啊,如花般的年纪,却被命运无情地折断了翅膀。 “没关系。”他轻声安慰道,声音温柔而舒缓,“我让厨房重新做。” 从那之后,苏牧远开始慢慢习惯这种充满诡异色彩的生活。欧阳燕儿虽是鬼魂,却温柔贤淑,体贴入微。每至夜晚,她总会安静地坐在一旁,为苏牧远研墨,动作轻柔,眼神专注;当苏牧远读书时,她便静静地陪伴在侧,偶尔会轻轻为他披上一件衣裳,虽感受不到她的温度,却能体会到那份浓浓的关怀。渐渐地,苏牧远发现,自己对她的恐惧,正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心底悄然生根发芽。 直到那个风雨交加的雨夜。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苏牧远被一阵惊雷惊醒,他猛地睁开双眼,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欧阳燕儿正静静地站在窗前,凝望着外面那如墨般漆黑的雨幕,身姿孤寂而落寞。 “燕儿?”他轻声唤道,声音在这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微弱。 欧阳燕儿并未回头,她的声音,在雷声的轰鸣中,显得格外缥缈,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相公,你知道吗?我并非病死。” 苏牧远闻言,猛地坐起身,心脏砰砰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是我的庶妹,还有她的师父玄机子。”欧阳燕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与悲愤,“他们觊觎我家的祖传宝物,那是一块能医百病、延年益寿的宝玉。我不肯交出,他们便设计陷害我,给我下了慢性毒药 ,还对外宣称我是因病去世。”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苏牧远清楚地看见,欧阳燕儿的脸上,有泪水滑落。那泪水,竟是黑色的,如墨般浓稠,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淌下,在她的下巴处汇聚,滴落在地上,仿佛是她无尽哀怨的倾诉。 “为什么......”苏牧远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愤怒。 “那块宝玉就藏在我房中的暗格里,他们找不到,便想让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以为这样宝物就能现世。”欧阳燕儿缓缓转过身,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仿佛藏着无尽的怨恨,“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在弥留之际,听到了他们的阴谋。” 苏牧远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瞬间蔓延至全身。他从未想到,看似平静的欧阳府,竟藏着如此恶毒的阴谋。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欧阳燕儿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刺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我要报仇......” “等等!”苏牧远心急如焚,连忙跳下床,伸手想要阻拦,“你不能冲动,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话还未说完,欧阳燕儿的身影,便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这狂风暴雨的夜空中,只留下苏牧远,呆立在原地,满心焦急与担忧。 苏牧远顾不上外面的狂风暴雨,匆忙抓起一件外衣,便冲出门外。雨点如利刃般打在他脸上,生疼生疼的,狂风呼啸着,几乎要将他吹倒,但他却浑然不觉,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欧阳府。然而,当他赶到时,却发现欧阳府大门紧闭,门上的铜锁在风雨中闪烁着冰冷的光。他心急如焚,来不及多想,便翻墙而入。刚一落地,便听到后院传来阵阵凄厉的尖叫声。 他顺着声音的方向,拼命跑去,等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终生难忘。 欧阳燕儿飘在空中,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肆意飞舞,宛如黑色的绸缎。她的庶妹欧阳灵儿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更可怕的是,欧阳灵儿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袍的道士,正是玄机子,他手持拂尘,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妖孽!休得放肆!”玄机子大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这雨夜中,震得人耳膜生疼,拂尘一挥,一道金光朝着欧阳燕儿射去。 欧阳燕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音划破夜空,令人毛骨悚然,她的身形开始剧烈扭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苏牧远这才发现,她的脚下,画着一个巨大的八卦阵,符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将她紧紧困住。 “不要!”苏牧远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狠狠弹开,重重地摔倒在地。 玄机子见状,冷笑一声:“苏公子,你已被这女鬼迷惑了心智。她不过是个枉死的怨魂,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话还未说完,欧阳燕儿突然暴起,她的指甲瞬间变得又长又尖,如锋利的爪子,直取玄机子咽喉。玄机子慌忙挥动拂尘格挡,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退数步。 “相公......”欧阳燕儿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无比,气息奄奄,“快走......” 苏牧远这才发现,她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如同风中的柳絮,随时都会消散。 “她用了禁术。”玄机子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血迹,神色凝重,“强行突破法阵,必将魂飞魄散......” “不!”苏牧远悲痛欲绝,扑过去,却只抓到一片虚无,手中空空如也。 欧阳燕儿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点点荧光,在这狂风暴雨的夜空中,渐渐消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燕儿......”苏牧远跪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的声音,在这风雨声中,显得如此无助与绝望。 雨越下越大,如倾盆一般,冲刷着地上的法阵,那闪烁的符文,在雨水的冲击下,渐渐变得模糊不清。苏牧远缓缓抬起头,看向瘫坐在地的欧阳灵儿。她的眼中满是惊恐,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却还强撑着说道:“苏公子,我这是为了你好,那块宝玉本就不祥。” “闭嘴!”苏牧远怒不可遏,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悲痛,“你们害死了她,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玄机子还想说些什么,苏牧远已经站起身来,双眼通红,宛如发怒的狮子:“滚!都给我滚!”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苏牧远独自站在雨中,任由雨水肆意冲刷着他的身体。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欧阳燕儿为他研墨时的温柔模样,想起她站在灶台前的落寞背影,还有她临死前那绝望的眼泪...... 苏牧远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丝、脸颊,不断流淌,滴落在地上。欧阳燕儿的身影已然消散,只留下空荡荡的庭院和满地的狼藉,一片凄凉。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悲痛,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疑惑。 “燕儿......”他喃喃自语,紧紧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为欧阳燕儿讨回公道。 雨渐渐小了,淅淅沥沥的,如泣如诉。苏牧远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身离开了欧阳府。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行动,揭开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回到家中,苏牧远立刻召集了府中的老仆。他们都是跟随父亲多年的老人,对欧阳府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少爷,您这是......”老管家陈福看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苏牧远,满脸担忧地问道。 “我要知道欧阳府的一切。”苏牧远沉声道,声音坚定而决绝,“尤其是欧阳燕儿的真正死因,还有那块宝玉的下落。” 陈福叹了口气,缓缓讲述起他所知道的事情。原来欧阳府的老太爷曾救过一位云游的高僧,高僧圆寂前留下了能医百病、延年益寿的宝玉,老太爷临终前将它传给了欧阳燕儿。欧阳灵儿和玄机子知晓后便策划了这场阴谋。 苏牧远微微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决定从欧阳府的下人入手,或许能从他们口中,找到关键的线索。 第二日,苏牧远乔装打扮成一个普通的工匠,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在欧阳府附近徘徊。他注意到,欧阳府的后门经常有一个小厮出入,神色慌张,鬼鬼祟祟,每次出来都左顾右盼,生怕被人发现。苏牧远心中一动,悄悄跟上,发现那小厮进了一家偏僻的酒馆。 “小二,来壶酒。”小厮坐下后,神色焦急,不停地张望着。 苏牧远也跟着进了酒馆,坐在不远处,装作喝酒,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灰袍的男子匆匆走进酒馆,径直走向小厮,两人低声交谈起来。苏牧远佯装不经意地靠近,隐约听到“宝玉”“藏身处”等字眼。就在他想再凑近些时,灰袍男子猛地警觉,朝他投来锐利的目光。苏牧远心中一紧,立刻转身,端起酒杯,故作镇定地喝酒。 待那两人离开后,苏牧远悄悄跟上,一路尾随他们来到一处废弃的宅院。趁着两人进入屋内,苏牧远翻墙而入,躲在窗下偷听。 “那宝玉当真藏在欧阳燕儿的闺房暗格?都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玄机子都快没耐心了。”小厮的声音透着焦急。 “千真万确,只是那暗格机关复杂,我们还没破解。玄机子说了,找不到宝玉,谁也别想拿到赏钱。”灰袍男子恶狠狠地说。 苏牧远心中一惊,看来欧阳燕儿所言不虚。他悄悄离开废弃宅院,回到家中,开始仔细思索如何破解暗格机关。他想起欧阳燕儿曾为他绘制过欧阳府的布局图,或许从中能找到线索。 苏牧远翻出那张泛黄的图纸,仔细端详,发现欧阳燕儿闺房的布置暗藏玄机,家具摆放竟与八卦方位契合。他猜测暗格的开启或许与八卦有关。 当晚,苏牧远再次潜入欧阳府,避开巡逻的家丁,来到欧阳燕儿的闺房。他按照八卦方位,依次转动屋内的花瓶、桌椅,突然,墙壁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一扇暗门缓缓打开。 苏牧远心跳加速,走进暗格,只见一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宝玉静静躺在锦盒之中。他刚拿起宝玉,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原来,他转动机关时的声响惊动了欧阳府的人。 苏牧远连忙将宝玉藏好,准备逃离,却被玄机子和欧阳灵儿带人团团围住。 “苏牧远,没想到你还敢来。把宝玉交出来,饶你不死。”玄机子眼神贪婪,紧盯着苏牧远。 “休想!你们害死燕儿,今日便是你们的报应。”苏牧远毫不畏惧,怒目而视。 双方僵持不下时,苏牧远突然灵机一动,将宝玉高高抛起,趁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他迅速抽出腰间的短刀,冲向玄机子。玄机子慌乱之中,抬手抵挡,却被苏牧远一刀划伤手臂。 趁着混乱,苏牧远夺路而逃,回到家中。他知道,玄机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想办法揭露他们的罪行。 苏牧远拿着宝玉找到陈福,两人商议后,决定将宝玉献给当今圣上,同时将欧阳灵儿和玄机子的罪行写成状纸,一并呈给皇上。 数日后,皇上下旨彻查此事。官兵迅速出动,将玄机子和欧阳灵儿抓捕归案。在铁证面前,两人不得不承认罪行。 玄机子和欧阳灵儿被判处死刑,欧阳府的家产充公。苏牧远为欧阳燕儿修建了一座豪华的坟墓,并将她的牌位迎回苏家祠堂,日夜供奉。 然而,苏牧远心中始终放不下欧阳燕儿。每至深夜,他总会来到祠堂,对着牌位倾诉思念之情。也许是他的深情打动了上天,一日夜里,苏牧远在祠堂中恍惚间看到了欧阳燕儿的身影。 “相公,谢谢你为我报仇。”欧阳燕儿的声音依旧空灵悦耳,她的身影虽有些虚幻,却透着温柔。 “燕儿,我好想你,你能留下来吗?”苏牧远激动地伸出手,却只能触碰到一片虚空。 欧阳燕儿微笑着摇头:“我本已死去,能得相公如此深情,心愿已了。如今罪孽已消,我该去该去的地方了。相公,你要好好活下去。” 说罢,欧阳燕儿的身影渐渐消散。苏牧远泪流满面,却知道,他们终究阴阳两隔。 此后,苏牧远终身未娶。 第181章 幽冥珠 第181章 幽冥珠 薄暮时分,余晖如金纱般洒落在大地,张生背着书箱,行至一处荒野。抬眼望去,前方有一家客栈,那客栈被夕阳勾勒出轮廓,却莫名透着一股阴森寒意,令他无端地不安起来。 客栈门口,一盏红灯笼在晚风中晃晃悠悠,投下的影子也跟着摇曳不定,好似藏着什么诡谲之物。张生推门而入,一股刺鼻的香火味扑面而来,熏得他忍不住咳嗽几声。定睛一瞧,客栈大堂中央供奉着一尊神像,香案上摆满了琳琅的供品。 “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呀?”店小二满脸堆笑,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谄媚。 “住店。”张生应道,目光却被那尊神像牢牢吸引。神像通体乌黑,面目狰狞,手持锋利宝剑,正是传说中捉鬼的天师钟馗。只是这神像的双眼,在摇曳的烛光下,竟泛着幽幽绿光,瞧着十分诡异。 “客官好眼力!”店小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忙不迭地介绍,“这可是钟天师真身显灵,特意下凡庇佑咱这客栈的。您瞅瞅这香火,多旺盛,方圆百里的百姓都来上香祈福呢!” 张生眉头微皱,他记得曾在古籍里读到,钟馗虽是捉鬼天师,却向来不接受人间香火供奉。正满心疑惑间,忽听门外一阵喧闹。 “天师驾到!” 店小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急忙拉着张生退到一旁。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客栈,为首之人正是钟馗。他身着朱红官袍,腰间悬着宝剑,面容与神像分毫不差,可那眼神却透着彻骨的阴冷。 张生大气都不敢出,他曾在古籍中见过钟馗画像,眼前之人确实与画像别无二致。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天师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今日可有新鲜血食?”钟馗开口,声音沙哑粗粝,好似砂纸摩擦。 店小二赶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回天师,今日新到了一批贡品,都是上好的童男童女。” 张生心头猛地一震,这才注意到客栈角落里蜷缩着几个孩童,个个面色惨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正用惊恐万分的眼神望着他,那眼神里满是无助与哀求。 “很好。”钟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本天师今日要开坛做法,需用九九八十一个童男童女的精血。你们速去准备。” 张生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头顶,这哪里是什么捉鬼天师,分明是吃人的恶鬼!他悄悄往后退,想要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却不小心碰倒了身后的香案。 “砰!” 香炉重重摔在地上,香灰四溅。钟馗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张生。 “大胆!”钟馗厉声怒喝,“竟敢惊扰本天师法坛!来人,把他拿下!” 张生转身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他冲出客栈,一头扎进漆黑如墨的夜色中。寒风呼啸着刮过脸颊,生疼无比,但他丝毫不敢停下。身后追兵的火把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恰似索命的鬼火。 不知跑了多久,张生的体力渐渐不支。他躲进一片茂密的竹林,大气都不敢出。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已经照进了竹林。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刺骨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 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种不容违抗的威严。张生浑身一僵,却不敢挣扎分毫。他感觉到那人带着他悄无声息地往竹林深处移动,追兵的火光这才渐渐远去。 直到完全听不到追兵的声音,那人才松开手。张生转身,借着朦胧月光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又是一个钟馗! 但与客栈里那个阴冷邪恶的钟馗不同,眼前这位天师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浩然正气。他身着一件破旧的官袍,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宝剑,剑鞘上刻着“斩妖”二字。 “你...你才是真正的钟馗天师?”张生声音颤抖,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钟馗微微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色:“不错。客栈里那个,是我的孪生兄弟钟邪。” 张生震惊地看着他,钟馗接着说道:“当年我因相貌丑陋,被皇帝黜落,愤懑之下撞柱而亡。玉帝怜惜我忠直,封我为捉鬼天师。却不料我那兄弟钟邪,因嫉妒成狂,堕入了魔道。他假扮我的模样,在人间肆意作恶,败坏我的名声。” “那您为何不阻止他?” 钟馗苦笑着摇头:“我与他血脉相连,实在无法对他出手。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觅能够助我降服他的人。今日见你一身正气,又机智果敢,正是最佳人选。” 张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到竹林外传来钟邪的狞笑:“大哥,你躲了这么多年,终于肯现身了?” 钟馗脸色骤变,一把推开张生:“快走!我来拖住他!”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恶狼般扑了过来。钟邪手持一柄漆黑的长剑,剑身上缠绕着浓重的黑色怨气,好似一条条扭动的毒蛇。两兄弟瞬间战作一团,剑光闪烁,竹林被剑气搅得七零八落,竹叶纷纷扬扬地飘落。 钟馗挥剑劈出,一道金色剑气呼啸而出,所到之处,竹子纷纷断裂。钟邪却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瞬间涌起一层黑色护盾,将金色剑气挡下,护盾表面还不断闪烁着诡异的符文。 钟邪猛地一跺脚,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道深缝,黑色的瘴气从中喷涌而出,向着钟馗迅速蔓延。钟馗见状,双手快速结印,大喝一声“净!”,一道白色的净化之光从他掌心射出,与黑色瘴气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光芒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钟邪突然身形一转,化作数道残影,从不同方向攻向钟馗。钟馗目光如电,瞬间识破其诡计,手中斩妖剑快速旋转,形成一道金色的剑幕,将所有残影全部挡下,剑幕上还迸发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张生躲在暗处,紧张地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突然,钟邪一剑刺向钟馗胸口。钟馗躲避不及,被剑气所伤,脚步踉跄着往后退。钟邪得意地大笑起来:“大哥,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就在这时,张生注意到钟邪腰间挂着一面铜镜。那铜镜上刻着古怪奇异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他想起古籍中记载,钟馗有一面照妖镜,能照出妖魔的真身。 “天师!照妖镜!”张生忍不住大喊。 钟馗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猛地扯下钟邪腰间的铜镜,对准钟邪一照。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出,钟邪发出一声惨叫,瞬间现出了原形。那哪里还是钟馗的模样,分明是一具白森森的骷髅,浑身缠绕着滚滚黑气,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不!”钟邪嘶吼着,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愤怒,“大哥,你竟敢用照妖镜照我!” 钟馗眼中含泪,声音颤抖:“弟弟,你已堕入魔道太深,为兄不得不大义灭亲。”说着,他高高举起斩妖剑,剑身上泛起耀眼的金光,好似一轮烈日。 钟邪疯狂地挣扎扭动,却根本无法挣脱照妖镜的强大束缚。金光越来越盛,最终将他完全吞没。当光芒散去时,地上只剩下一堆枯骨,在风中渐渐化作齑粉。 钟馗收起宝剑,长叹一声。他转身看向张生,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小友相助。若非你提醒,我今日恐怕难逃此劫。” 张生连忙还礼:“天师为民除害,在下不过略尽绵薄之力。” 钟馗微微点头:“你我有缘,我送你一件宝物。”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此乃驱邪玉佩,可保你平安。他日若有难处,持此玉佩唤我名号,我必来相助。” 张生双手接过玉佩,正要道谢,却见钟馗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月光下,只余一声悠悠的叹息:“弟弟,愿你早日超脱...” 自那以后,人间再无假钟馗为非作歹。而张生进京赶考,凭借着自身的才学和努力,高中状元。 张生高中状元后,被任命为长安县令。上任第一天,他就察觉到城中弥漫着一股诡异莫名的气息。夜晚,他独自在书房批阅公文,忽然感觉胸前的驱邪玉佩微微发烫。 他取下玉佩,发现玉佩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青光。这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警示着什么。张生正要仔细查看,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森森的阴风,“噗”的一声,吹灭了烛火。 “张大人,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幽响起。张生抬头,只见钟馗的身影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但与上次相见时不同,此时的钟馗面色凝重,眉头紧锁,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天师?”张生连忙起身,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钟馗叹了口气,神色哀伤:“我那不肖弟弟虽已伏诛,但他生前勾结鬼王,在鬼界布下了邪恶大阵。如今阵法失控,鬼界结界即将崩溃,万鬼即将涌入人间。” 张生心头一震,忙问:“可有破解之法?” 钟馗点头:“需要一位身具浩然正气之人,持驱邪玉佩入鬼界,与我联手修复结界。张大人,你...” “我愿意!”张生毫不犹豫地回答。 钟馗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不过此行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你可要想清楚了。” 张生神色坚定,掷地有声地说:“为民除害,义不容辞。” 钟馗不再多言,伸手在张生眉心轻轻一点。张生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阴森恐怖的天地。 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尽的黑暗与浓稠的雾气。四周飘荡着无数凄厉惨叫的游魂野鬼,他们的身影扭曲模糊,好似风中的残烛。远处,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矗立在一片血海之上,血浪翻涌,散发着刺鼻的腥气,那正是鬼王的老巢。 “跟紧我。”钟馗低声叮嘱,手中斩妖剑泛起金色光芒,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两人一路小心翼翼地潜行,巧妙地躲过重重守卫,终于来到宫殿深处。只见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上,悬浮着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是维持鬼界结界的核心——幽冥珠。 然而此刻,幽冥珠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不断有黑色的邪气从中渗出,好似恶魔的触手。 “不好!”钟馗脸色大变,惊呼道,“结界已经开始崩溃了!” 话音未落,整个鬼界剧烈震动起来,地面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烟雾从其中滚滚涌出。无数厉鬼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鬼王。他身高十丈,面目狰狞恐怖,每走一步,大地都跟着颤抖。他手持一柄巨大的鬼头刀,刀身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哈哈哈!钟馗,你终于来了!”鬼王狂笑,声音好似滚滚雷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钟馗冷哼一声:“休得猖狂!”说着,挥剑迎了上去。 鬼王猛地挥舞鬼头刀,一道黑色的刀气带着千钧之力斩向钟馗。钟馗身形一闪,快速避开,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斩妖剑瞬间变长,刺向鬼王。鬼王不慌不忙,周身涌起一层暗红色的血雾,将钟馗的攻击全部挡下,血雾中还隐隐传来鬼哭狼嚎之声。 钟馗见状,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数道金色的符文,符文在空中盘旋飞舞,向着鬼王飞去。鬼王挥动鬼头刀,将符文一一击碎,可每击碎一道符文,符文就会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令鬼王的动作稍稍迟缓。 张生躲在暗处,心急如焚。他取出驱邪玉佩,按照钟馗传授的方法,将玉佩贴在幽冥珠上。玉佩发出耀眼的青光,与幽冥珠上的黑气相互抗衡,开始缓缓修复珠子的裂纹。然而就在这时,一只厉鬼发现了他的踪迹,怪叫着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张生大惊失色,正要躲避,忽然想起钟馗说过的话:“浩然正气,可破万邪。”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大胆妖孽,还不退下!” 那厉鬼被他身上的正气所震慑,竟然真的退后了几步,眼中露出一丝畏惧。张生抓住机会,集中精力,继续催动玉佩修复幽冥珠。 另一边,钟馗与鬼王的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钟馗虽然道行高深,但鬼王吸收了钟邪的怨气,实力大增。渐渐地,钟馗落了下风,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官袍。 “哈哈哈!钟馗,你也有今天!”鬼王狂笑着,一记重击将钟馗打飞出去。 钟馗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张生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张大人,快!”钟馗大喊一声,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冲入幽冥珠中。 张生只觉得手中玉佩剧烈震动,幽冥珠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明白,这是钟馗牺牲自己,以元神修复结界。 “不!”鬼王发出不甘的怒吼,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耀眼的光芒中,整个鬼界开始崩塌,巨大的黑色宫殿轰然倒塌,鬼哭狼嚎声不绝于耳。张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回到了人间。 长安城上空,乌云渐渐散去,温暖的阳光重新洒满大地。百姓们欢呼雀跃,庆祝劫后余生。只有张生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多么惨重。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驱邪玉佩,发现玉佩上多了一道裂痕,那裂痕好似一道伤疤,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钟馗的牺牲。 从此以后,张生辞去官职,踏上云游四方的道路,以钟馗传人的身份继续守护人间。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取出玉佩,对着月光轻声说:“天师,您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这片人间。” 多年后,张生寿终正寝。临终前,他将驱邪玉佩传给了一位正直勇敢的年轻人。玉佩上的裂痕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淡的金光,那金光柔和而温暖,仿佛钟馗的英灵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 第182章 灵玉伏妖 第182章 灵玉伏妖 暮春的竹林,晨雾似轻纱般缭绕,如梦如幻。叶灵儿挎紧了竹篮,脚下枯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在静谧的竹林里格外清晰。她总觉得今天的竹林安静得异常,平日里叽叽喳喳的麻雀没了踪影,这种死寂让她莫名心慌。 “沙沙——” 身后传来一阵细微声响,叶灵儿猛地回头,却只瞧见几片竹叶悠悠摇曳。她咽了咽口水,加快了脚步。这片竹林她走了十多年,从未像今天这般不安,寒意顺着脊背往上蹿。 “沙沙——” 声响再度传来,更近了。叶灵儿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发麻,她不敢回头,撒腿就跑。竹篮里的蘑菇颠落出来,她也顾不上捡。 “小姑娘,跑这么急做啥?” 一个阴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叶灵儿浑身僵住,缓缓转头,只见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斜倚在竹子上。男子眉眼如画,可笑容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渊。 “我……我要回家……”叶灵儿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双腿忍不住微微发颤。 红衣男子轻轻一笑,朝她步步逼近:“回家?不如去我那儿坐坐?”刹那间,他的眼睛泛起血红色光芒,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尖利獠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寒光。 叶灵儿惊恐地尖叫一声,转身夺命狂奔。没跑几步,就被一根横生的竹根绊倒,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擦破,火辣辣地疼。她回头一看,红衣男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巨大的红狐,足有牛犊般大小,通体火红,可那眼睛里却透着冰冷的杀意,正龇着牙步步紧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刺目的金光闪过。 “孽畜!” 一声厉喝骤然响起,叶灵儿看见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道士从天而降。道士手持一柄桃木剑,剑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金光,如破晓的曙光,划破这压抑的黑暗。红狐发出一声尖啸,张牙舞爪地扑向道士。 道士神色镇定,左手快速掐诀,右手挥剑,动作行云流水。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划过,红狐惨叫一声,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叶灵儿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直到道士走到她面前。 “你没事吧?”道士的声音温和清朗,像春日里的暖阳,和刚才的凌厉判若两人。 叶灵儿这才看清他的模样。道士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气质出尘,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沧桑,像是历经了无数风雨。 “我……我没事……”叶灵儿想站起来,却腿软得像面条,又跌坐在地。 道士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安神散,你受惊了,服下会好受些。”瓷瓶上绘着古朴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叶灵儿接过瓷瓶,犹豫片刻,倒出一粒服下。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蔓延至全身,像潺潺溪流淌过燥热的心田,心跳渐渐平稳下来。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叶灵儿想要行礼,却被道士轻轻扶住。 “不必多礼。”道士目光落在她颈间,神色变得凝重,“你……可知道你父母是谁?” 叶灵儿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是被养父母收养的,他们说是在竹林里捡到我的。”回忆起养父母,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暖与眷恋。 道士的眼神变得复杂,带着探究与思索:“果然如此……你颈间这块玉佩,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吧?” 叶灵儿下意识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那是一块温润的青玉,触手生凉,上面刻着古怪的纹路,像岁月留下的神秘密码,她从小戴到大,从未离身。 “这玉佩……有什么特别吗?”叶灵儿满心疑惑,盯着道士问道。 道士沉默片刻,轻声道:“这是天妖令的钥匙。” “天妖令?”叶灵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这个陌生的词汇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生活,泛起层层涟漪。 “不错。”道士站起身,环顾四周,神色警惕,“此地不宜久留,我送你回家,路上与你细说。” 叶灵儿跟着道士往竹林外走,听他讲述着关于天妖令的传说。 “天妖令是上古时期留下的宝物,能号令天下群妖。三百年前,最后一位持有天妖令的天师将其封印,钥匙一分为三,分别由三位护法保管。你颈间这块玉佩,就是其中一把钥匙。”道士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神秘,仿佛在揭开一段被尘封的历史。 叶灵儿听得目瞪口呆,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奇幻的画面:“那……那我的亲生父母……”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 “他们应该是三位护法的后人。”道士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凝重,“这些年,妖魔一直在寻找天妖令的下落。今日那狐妖,恐怕就是冲着你来的。” 叶灵儿感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像被冷水从头浇到脚:“那……那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助,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道士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目光坚定而温和:“你可愿随我修行?只有找到天妖令,重新封印,才能彻底解决这场劫难。”他的眼神里满是期许,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叶灵儿看着道士认真的眼神,突然想起养父母这些年为了保护她,总是让她少出门,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我愿意。”她坚定地点头,眼神里透着决然,像下定了一生的决心。 道士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我叫逸尘,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他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亲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哈哈哈……逸尘道长,好久不见。” 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从竹林中走出,他的眼睛是诡异的竖瞳,像猫科动物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脸上布满鳞片,在微光下泛着冷光,透着十足的邪气。 逸尘脸色一变,迅速将叶灵儿护在身后,像老母鸡护着小鸡:“蛇君,你果然来了。”他的声音冰冷,带着几分警惕与厌恶。 “交出那丫头,我可以饶你不死。”蛇君吐着信子,阴森森地说,声音像锋利的刀刃划过空气。 逸尘冷笑一声:“就凭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剑斩出。金光与黑气在空中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像金属摩擦,震得人耳膜生疼。叶灵儿被气浪掀翻在地,她看见逸尘与蛇君战作一团,竹林中剑气纵横,妖气冲天,竹子被剑气削得七零八落,竹叶纷纷扬扬飘落。 突然,蛇君一甩袖袍,一道黑光直奔叶灵儿而来。逸尘想要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叶灵儿胸前的玉佩突然亮起青光,形成一个光罩将她护住。黑光撞在光罩上,瞬间消散,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蛇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像饿狼看到猎物:“果然是钥匙!” 逸尘抓住机会,一剑刺向蛇君。蛇君仓促抵挡,被剑气所伤,发出一声惨叫,化作黑烟遁走,空气中还残留着他不甘的嘶吼。 “此地不宜久留。”逸尘拉起叶灵儿,“我们得立刻离开。”他的手有力而温暖,传递着力量与安心。 两人一路疾行,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洞。逸尘在洞口布下结界,这才松了口气。结界闪烁着微光,像一层无形的保护膜。 “师父,刚才那是……”叶灵小满心有余悸地问,声音还有些颤抖。 “是蛇妖,修为不低。”逸尘皱眉道,“看来他们已经盯上你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天妖令。”他的眉头紧锁,像拧紧的麻花,透着深深的忧虑。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叶灵儿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 逸尘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这是我这些年收集的线索。根据记载,天妖令被封印在一处古庙中,需要三把钥匙才能打开封印。”羊皮纸散发着陈旧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叶灵儿凑过去看,发现羊皮纸上画着一幅地图,上面标注着几个奇怪的地点,线条歪歪扭扭,像神秘的咒语。 “这里。”逸尘指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离这里不远,有一座废弃的古庙,很可能就是封印之地。”他的手指修长,在地图上轻轻点着,透着笃定。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叶灵儿急切地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现在。”逸尘收起地图,“趁蛇妖受伤,我们得抓紧时间。”他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夜色中,两人悄悄离开了山洞。叶灵儿回头望了一眼生活了十几年的小镇,心中五味杂陈。小镇的灯火星星点点,像黑暗中的希望,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古庙位于一座荒山上,四周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像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逸尘带着叶灵儿穿过残垣断壁,来到大殿前。墙壁上的壁画斑驳陆离,像是被岁月侵蚀的记忆。 “小心。”逸尘低声提醒,“这里可能有机关。”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动沉睡的怪物。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大殿。月光从破败的屋顶漏下来,像银纱般洒在一尊残破的神像上。神像前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线条交错,透着神秘的气息。 “就是这里。”逸尘仔细观察着阵法,“把你的玉佩给我。”他的眼神专注,像在破解一道难题。 叶灵儿取下玉佩递给逸尘。逸尘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两块相似的玉佩,将它们按在阵法的三个凹槽中。玉佩与凹槽严丝合缝,像命中注定的契合。 突然,整个大殿震动起来。阵法发出耀眼的光芒,地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跟紧我。”逸尘取出一颗夜明珠,率先走下台阶。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通道。 叶灵儿紧紧跟在后面。台阶很长,仿佛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咽喉。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石室。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块漆黑的令牌,上面刻着古老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像远古的巨兽在沉睡。 “那就是天妖令。”逸尘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敬畏与激动。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掌声。 “精彩,真是精彩。” 两人回头,看见蛇君带着一群妖魔堵在门口。蛇君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像阴谋得逞的狐狸。 “多谢你们帮我找到天妖令。”蛇君阴笑道,“现在,把它交出来吧。”他的声音充满了贪婪与傲慢。 逸尘将叶灵儿护在身后,冷冷道:“休想!”他的声音坚定,像钢铁般不可动摇。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蛇君一挥手,妖魔们蜂拥而上。妖魔们形态各异,张牙舞爪,嘶吼着扑来。 逸尘挥剑迎战,但寡不敌众,很快就被逼到了角落。他身上已经有了几处伤口,鲜血染红了道袍,像红梅绽放在雪地里。叶灵儿看着师父浴血奋战,心急如焚,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 突然,她感觉胸前一热。低头一看,玉佩正在发光。她福至心灵,一把抓住天妖令。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叶灵儿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继承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叶灵儿看见一个白发老者站在面前,面容慈祥,眼神里满是期许,像春日里温暖的阳光。 “您是……”叶灵儿疑惑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 “我是最后一位天师。”老者微笑道,“天妖令选择了你,说明你体内流淌着护法的血脉。现在,我将天师之位传给你,希望你能守护这天下苍生。”老者的声音温和,像春风拂过心田。 大量的信息涌入林小满的脑海,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震颤。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漂浮在空中,周身环绕着金色的光芒,像降临人间的神女。 下方的战斗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她。 “这……这不可能!”蛇君惊恐地后退,“你怎么可能得到天妖令的认可!”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恐惧,像被当头一棒。 叶灵儿缓缓落地,手中天妖令发出耀眼的光芒。她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像汹涌澎湃的海浪。 “妖魔,退散!” 她轻喝一声,天妖令光芒大盛。众妖魔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蛇君一看形势不对,仓惶逃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叶灵儿站在古庙的废墟中,手中紧握着天妖令,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逸尘师父靠在一旁的石柱上,脸色苍白,但眼中却满是欣慰,像看着孩子长大的父亲。 “师父,您还好吗?”叶灵儿快步走到逸尘身边,扶住他的手臂,眼神里满是关切。 逸尘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无碍,只是消耗过度,休息片刻便好。”他的笑容虚弱却温暖,像冬日里的暖阳。 逸尘捂着伤口,欣慰地看着她:“你做到了,看来我这个师父要失业了。”他半开玩笑地说,语气里满是宠溺。 叶灵儿摇头:“不,您永远是我的师父。我还要跟您学习很多很多。”她的声音坚定,像潺潺溪流,虽小却充满力量。 逸尘欣慰地点头:“好,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也满是欢喜。 叶灵儿点点头,心中却依旧忐忑。她知道,虽然暂时击退了蛇君,但妖魔的威胁并未解除。天妖令的力量虽然强大,但她还未能完全掌控。 “灵儿,”逸尘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现在已经获得了天妖令的认可,但这只是开始。天妖令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你需要学会如何驾驭它。”他的声音温和而严肃,像谆谆教诲的长者。 叶灵儿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那漆黑的表面泛着幽幽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师父,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学会如何驾驭这股力量,守护这片土地。”她的眼神坚定,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逸尘满意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先离开这里。妖魔虽然暂时退去,但难保他们不会卷土重来。”他的眼神警惕,望向远方,像在防备即将到来的风暴。 两人离开了古庙,回到了逸尘的隐居之地。那是一座位于深山中的小院,四周被茂密的竹林环绕,显得格外幽静,像世外桃源。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灵儿开始了艰苦的修炼。逸尘教导她如何运用天妖令的力量,如何施展道术,如何与妖魔战斗。每一天,她都在进步,体内的力量也逐渐变得得心应手,像驯服了一匹烈马。 然而,好景不长。某天夜里,叶灵儿正在院中练习道术,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妖气逼近。她立刻警觉起来,握紧了手中的天妖令,心跳加速,像敲起了急促的战鼓。 “灵儿,小心!”逸尘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直扑叶灵儿而来。黑影速度极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叶灵儿迅速反应,挥动手中的天妖令,一道金光闪过,将那黑影击退。她定睛一看,发现那竟是一只巨大的蝙蝠妖,双眼血红,獠牙外露,翅膀展开足有一人多宽,像巨大的黑色披风。 “哈哈哈,小丫头,没想到你竟然能挡住我的攻击。”蝙蝠妖发出尖锐的笑声,声音刺耳至极,像指甲划过黑板。 叶灵儿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知道,这只蝙蝠妖的实力远在之前的狐妖和蛇君之上,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你是谁?为何来此?”叶灵儿沉声问道,声音尽量保持平静,却难掩紧张。 蝙蝠妖舔了舔嘴唇,阴森森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妖令不是你这种小丫头能够掌控的。把它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他的声音充满威胁,像冰冷的寒风。 叶灵儿冷哼一声:“休想!天妖令是守护苍生的宝物,岂能交给你们这些妖魔!”她的声音坚定,像洪钟般响亮。 蝙蝠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猛地张开双翼,朝叶灵儿扑来。叶灵儿迅速后退,同时挥动手中的天妖令,一道道金光如同利剑般射向蝙蝠妖。金光划破夜空,像璀璨的流星。 然而,蝙蝠妖的速度极快,轻易地避开了金光的攻击。他冷笑一声,双翼一振,无数黑色的羽毛如同箭雨般射向叶灵儿。羽毛锋利如刀,带着呼啸的风声。 叶灵儿心中一紧,急忙施展护身法术,一道金色的光罩将她笼罩其中。黑色羽毛撞击在光罩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却未能突破,像雨点打在窗户上。 ";灵儿,小心!";逸尘的声音再次响起,紧接着,一道剑气从屋内飞出,直取蝙蝠妖的咽喉。这道剑气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醒目的轨迹。 蝙蝠妖大惊失色,它那对巨大的翅膀急速扇动,掀起一阵黑色的旋风,试图抵挡剑气。但那剑气太过迅猛,还是在它的翅膀边缘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嗞嗞的声响,仿佛被高温灼烧。 蝙蝠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愤怒地看向逸尘:";老道士,你找死!";说罢,它双翼猛地一拍,无数黑色的雾气从它身上弥漫开来,眨眼间便将整个小院笼罩。在这浓稠的黑雾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光点闪烁,那是蝙蝠妖的眼睛,如同鬼火一般,透着诡异的气息。 逸尘手持桃木剑,神色凝重地走出屋子。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目光却锐利如鹰,丝毫没有被这诡异的场景所吓倒。他口中念念有词,桃木剑上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师父!";叶灵儿焦急地呼喊,在黑雾中,她的声音显得有些缥缈。 ";灵儿,别慌!稳住心神,以天妖令之力破这妖雾!";逸尘大声喊道,声音坚定有力,穿过层层黑雾,传入叶灵儿耳中。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感受着天妖令在手中的温度,以及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闪过一抹决然,随后高高举起天妖令。 ";破!";她大喝一声,天妖令爆发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如同一轮烈日在黑雾中升起。光芒所到之处,黑色雾气迅速消散,那些暗红色的光点也随之黯淡、消失。 蝙蝠妖被这光芒逼得连连后退,它显然没有料到叶灵儿的力量增长如此迅速。但它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冲向叶灵儿,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叶灵儿紧握着天妖令,施展出逸尘教她的道术。她身形一转,手中的天妖令划出一道弧线,一道金色的剑气迎着蝙蝠妖而去。这道剑气蕴含着强大的力量,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蝙蝠妖躲避不及,被剑气击中,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院墙上。院墙瞬间坍塌,砖石飞溅,蝙蝠妖躺在废墟中,气息奄奄。 ";哼,就凭你也想夺走天妖令?";叶灵儿走上前,冷冷地看着蝙蝠妖,此刻她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自信。 蝙蝠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无能为力,它的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你……你别得意,我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放马过来!";叶灵儿毫不畏惧地回应道。 就在这时,逸尘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灵儿,做得好。不过,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妖魔不会轻易放弃的。"; 叶灵儿点了点头:";师父,我明白。我会继续努力修炼,绝不让他们得逞。"; 经过这场战斗,叶灵儿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也更加坚定了守护天妖令、守护天下苍生的决心。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跟随逸尘继续修行,不断磨砺自己的力量,随时准备迎接新的挑战。而那被击败的蝙蝠妖,虽然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它的话却像一颗定时炸弹,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让叶灵儿和逸尘不敢有丝毫懈怠 。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灵儿的道术日益精湛,她与天妖令的契合度也越来越高。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天,一位神秘的信使来到了他们的隐居之地,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另一把天妖令钥匙的下落出现了。 据信使所言,这把钥匙被藏在一座神秘的山谷之中。那座山谷位于极北之地,常年被冰雪覆盖,谷中不仅有各种凶猛的妖兽,还有着神秘的力量守护,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但在最近,谷中的守护力量出现了波动,这才让钥匙的线索得以显露。 逸尘和叶灵儿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这既是一次机会,也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如果能找到第二把钥匙,就能进一步加强对天妖令的掌控,彻底封印妖魔的力量;但如果落入妖魔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师父,我们出发吧。";叶灵儿毫不犹豫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逸尘点了点头:";好,不过极北之地凶险万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开始筹备远行所需的物品。逸尘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法宝,一件能够抵御严寒的披风,以及一些珍贵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叶灵儿则将天妖令仔细收好,日夜苦练道术,力求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们告别了隐居之地,踏上了前往极北之地的征程。一路上,他们翻山越岭,穿过茂密的森林,趟过湍急的河流。有时,他们会遭遇妖魔的袭击,但凭借着叶灵儿的天妖令和逸尘的道术,都成功地化险为夷。 终于,他们来到了极北之地。这里寒风刺骨,漫天飞雪,放眼望去,一片银白。叶灵儿和逸尘裹紧披风,艰难地在雪地上前行。 ";师父,那座神秘山谷到底在哪里呢?";叶灵儿一边呵着冻得通红的手,一边问道。 逸尘从怀中掏出一张古老的地图,仔细地辨认着上面的标记:";根据地图所示,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了。不过,越是靠近,越要小心,这附近恐怕有不少妖兽出没。";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叶灵儿和逸尘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只见一只巨大的冰熊从雪堆后缓缓走出,它的身躯足有两人多高,全身覆盖着厚厚的白色皮毛,在雪地里几乎融为一体。冰熊的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口中喷出的热气瞬间凝结成冰雾。 ";小心,这是冰魄熊,力大无穷,且不惧寒冷。";逸尘提醒道。 叶灵儿深吸一口气,率先冲了上去。她挥动天妖令,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向冰魄熊。冰魄熊咆哮一声,挥动巨大的熊掌,将光芒拍散。随后,它猛地扑向叶灵儿,速度之快让人来不及反应。 就在冰魄熊的熊掌即将击中叶灵儿时,逸尘及时赶到,他用桃木剑挡住了冰魄熊的攻击。桃木剑与熊掌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冰魄熊的熊掌被剑上的金色火焰灼伤,它愤怒地咆哮着,更加疯狂地攻击。 叶灵儿趁机绕到冰魄熊的身后,施展出一道强力的道术。一道金色的绳索从天而降,将冰魄熊紧紧捆住。冰魄熊拼命挣扎,但那绳索越勒越紧,它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 ";就是现在!";逸尘大喝一声,挥动桃木剑,一道剑气斩向冰魄熊。剑气划过冰魄熊的身躯,在它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冰魄熊发出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化作一团冰雪消散。 经过一番苦战,叶灵儿和逸尘终于击退了冰魄熊。他们稍作休息,便继续前行。又走了许久,一座被冰雪环绕的山谷出现在他们眼前。山谷中弥漫着浓厚的雾气,隐隐有神秘的光芒闪烁,那正是他们寻找的神秘山谷。 ";终于到了。";叶灵儿看着山谷,眼中充满了期待。 ";进去吧,小心行事。";逸尘说道,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谷。刚一踏入,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叶灵儿和逸尘握紧手中的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步步深入这神秘的山谷,未知的危险正等待着他们 。 随着他们深入山谷,周围的气温愈发寒冷,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叶灵儿和逸尘呼出的气瞬间凝结成白色的冰晶,在他们面前飘散。山谷两侧的山壁上挂满了巨大的冰柱,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无数把锋利的刀刃。 突然,叶灵儿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她低头一看,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层厚厚的冰层,光滑如镜。而在冰层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 ";师父,这下面……";叶灵儿刚开口,冰层突然裂开,无数条冰蛇从中窜出,它们的身体晶莹剔透,却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意。每条冰蛇的眼睛都是幽蓝色的,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逸尘迅速挥动桃木剑,金色的火焰在剑刃上燃烧,他将火焰注入剑身,随后猛地一挥,一道火焰剑气斩向冰蛇。冰蛇被剑气击中,瞬间化作一团冰雾。但更多的冰蛇源源不断地从冰层下涌出,将他们团团围住。 叶灵儿挥舞天妖令,释放出金色的光芒,试图驱散冰蛇。然而,这些冰蛇似乎对天妖令的力量有着一定的抗性,光芒虽然能暂时击退它们,却无法彻底消灭。 ";这些冰蛇有些古怪,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操控。";逸尘皱着眉头说道。 叶灵儿心中一动,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周围的力量波动。果然,她察觉到在山谷深处有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正在涌动,正是这股气息在操控着冰蛇。 ";师父,我找到源头了,在山谷深处。";叶灵儿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好,我们冲过去!";逸尘大喝一声,手中桃木剑爆发出更加强烈的金色火焰,他挥舞着剑,与叶灵儿一起向着山谷深处冲去。 两人在冰蛇的围攻中艰难前行,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冰蛇不断地发起攻击,它们锋利的牙齿和冰冷的身体给叶灵儿和逸尘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但两人配合默契,凭借着精湛的道术和顽强的意志,始终没有被冰蛇击败。 终于,他们来到了山谷深处。在一片巨大的冰窟之中,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冰台,冰台之上,一块散发着蓝光的玉佩静静悬浮着,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第二把天妖令钥匙。而在冰台周围,站着一群身形高大的冰魔,它们的身体由坚冰构成,手中握着锋利的冰刃,散发着强大的妖气。 ";终于找到你们了,人类。";一个冰魔开口说道,它的声音如同冰块碰撞,冰冷而刺耳,";你们以为能轻易拿走钥匙?简直是痴心妄想!"; 逸尘和叶灵儿对视一眼,他们都明白,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两人摆好架势,准备迎接冰魔的攻击。冰魔们发出一声怒吼,挥舞着冰刃冲了上来。逸尘率先迎敌,他的桃木剑在金色火焰的包裹下,如同一把神兵利器,与冰魔的冰刃碰撞在一起,溅起无数冰屑。 叶灵儿则施展出天妖令的力量,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她手中射出,攻击着冰魔的弱点。然而,冰魔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它们的防御极为坚固,叶灵儿的攻击虽然能给它们造成伤害,但效果并不明显。 战斗陷入了僵局,叶灵儿和逸尘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冰魔们的数量太多,而且它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就在叶灵儿有些疲惫的时候,一只冰魔瞅准机会,挥动冰刃向她砍来。叶灵儿躲避不及,冰刃擦着她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 ";灵儿!";逸尘见状,心急如焚,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叶灵儿,用身体挡住了冰魔的后续攻击。 叶灵儿强忍着疼痛,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她看着手中的天妖令,突然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的力量注入天妖令中。 ";天妖令,赐予我力量吧!";叶灵儿大喊一声,天妖令爆发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中蕴含着强大的净化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冰窟。冰魔们在光芒的照耀下发出痛苦的惨叫,它们的身体开始逐渐融化,化作一滩滩冰水。 趁着这个机会,叶灵儿冲向冰台,一把抓住了第二把钥匙。就在她握住钥匙的瞬间,钥匙与天妖令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 ";我们成功了,师父!";叶灵儿兴奋地喊道,转头看向逸尘。 逸尘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没错,我们成功了。但我们不能在这里久留,得赶紧离开。"; 两人迅速离开了冰窟,离开了神秘山谷。在返回的路上,叶灵儿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她知道,只要找到最后一把钥匙,就能彻底封印天妖令,彻底消除妖魔的威胁。而他们的冒险,还在继续…… 第183章 状元桥 在金陵,有一座状元桥。每当晨曦初照,\"状元桥\"三个大字便被染上一层金芒,熠熠夺目。桥边,赵文山一袭素净长袍,静静伫立。桥下,流水潺潺,悠悠淌过,似在诉说着古往今来无数人的梦想与失落。赵文山轻轻抚摸怀中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留给他的,也是支撑他寒窗苦读的信念。 “文山,时候不早,该去书院啦。”同窗好友周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宇和赵文山在书院同宿,常常一起挑灯夜读,情谊深厚。赵文山收起思绪,与他并肩朝书院走去。 书院里,学生们早已入座。赵文山刚坐下,就听见一阵喧闹。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华丽锦袍的公子,摇着折扇,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这人正是金陵知府的独子孙耀祖,平时仗着父亲的权势,在书院里蛮横无理。 孙耀祖走到赵文山桌前,用折扇挑起桌上的书卷,满脸不屑地说:“哟,这不是那个穷酸书生赵文山吗?听说你母亲是个寡妇,靠给人洗衣府过日子?就你这样,也配在这书院读书?”赵文山想起母亲临终时的嘱托:“文山,娘这辈子就盼着你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头继续读书。 孙耀祖见他不理会自己,更加生气,猛地把书桌掀翻。墨汁溅得赵文山满身都是,书卷散落一地。周宇见状,立刻要上前理论,却被赵文山一把拦住:“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读书人,犯不着跟这种小人计较。”孙耀祖冷哼一声,带着家丁大摇大摆地走了。赵文山蹲下身子,默默地收拾散落的书卷,突然发现母亲留给他的玉佩摔出了一道裂痕,他的心猛地一揪,小心翼翼地把玉佩收好,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加努力,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 夜深人静,赵文山独自在书院后院读书。月光如水,洒在书页上。他正读得入神,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翻墙而入,轻盈地落在地上。竟是一个身着夜行衣的少女,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眉眼漂亮,还带着一股英气。少女没想到后院有人,和赵文山目光交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你是谁?”赵文山警惕地问道。少女没有回答,转身就要翻墙离开。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几支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抓住她!别让她跑了!”是孙耀祖的声音。少女咬了咬牙,突然冲向赵文山,拉着他躲进了假山后面。“别出声。”少女在他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赵文山只觉得心跳陡然加快,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孙耀祖带着家丁闯进了后院。“人呢?明明看到她往这边跑了!”孙耀祖气急败坏地大喊。“少爷,会不会是看错了?”一个家丁小心地问道。“放屁!本少爷亲眼看见的!给我搜!”孙耀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盆。赵文山感觉到少女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夜晚的寒冷,他下意识地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少女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家丁们搜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孙耀祖骂骂咧咧地带着人离开了。等脚步声远去,少女才松了一口气:“多谢公子搭救。”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山间清泉。 “姑娘为什么会被孙耀祖追赶?”赵文山问道。少女犹豫了一下,说:“我……我偷了他的玉佩。”“为什么要偷他的玉佩?”“那玉佩本是我家的传家之宝,被他父亲强行夺走。我父亲因此郁郁而终,我发誓要夺回玉佩,为父亲讨回公道。”赵文山想起自己的玉佩,心中一阵难过。他正要说什么,远处又传来喧闹声。“我得走了。”少女把外袍还给他,“公子大恩,日后我一定报答。”“等等!”赵文山拉住她的手,“姑娘叫什么名字?”少女回头看了他一眼,月光下,笑容如同昙花一现般美丽:“我叫苏红儿。”说完,轻轻一跃,翻过墙头,消失在夜色中。赵文山站在原地,手心里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第二天,赵文山像往常一样去书院读书,却发现孙耀祖没来。到了中午,书院里突然传来消息:知府大人的府邸昨晚遭了贼,丢了不少贵重物品。赵文山心中一惊,想起苏红儿说的话。难道她不止偷了玉佩,还偷了其他东西? 正当他心神不宁的时候,周宇凑过来小声说:“文山,你听说了吗?知府大人很生气,下令全城搜捕。听说那贼人是个女子,轻功特别好。”赵文山强装镇定:“是吗?”“更奇怪的是,”周宇压低声音,“听说那女子偷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像玉佩、画卷之类的,金银珠宝一样都没拿。”赵文山心中更加疑惑,苏红儿到底在找什么呢? 夜深了,赵文山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披上衣服,来到后院。月光下,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灵动的身影。“公子是在等我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赵文山猛地转身,果然是苏红儿。她还是穿着夜行衣,只是这次没有蒙面,月光下,她的面容更加清丽动人。“你……你怎么又来了?”赵文山压低声音,“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苏红儿微微一笑:“我听说公子是书院里最用功的学生,想请公子帮个忙。”“什么忙?”“我想请公子教我读书。”赵文山愣住了:“你……你要学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我都想学。”苏红儿说,“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我实在找不到别人帮忙了。”赵文山犹豫了一下:“你为什么突然想学这些?”苏红儿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我父亲生前是个秀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读书识字。可惜……现在我只能偷偷地学。”赵文山想起自己的母亲,心中一阵酸楚,点点头说:“好,我教你。” 从那以后,每到夜深人静,苏红儿就会悄悄来到书院后院。赵文山教她读书写字,两人常常一学就是大半夜。渐渐地,赵文山发现苏红儿特别聪明,一点就通,进步非常快。 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苏红儿突然说:“文山,我要走了。”赵文山心头一紧:“为什么?”“我查到了一些线索,”苏红儿说,“关于我父亲的事。我必须去查清楚。”“很危险吗?”苏红儿点点头:“可能会有点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赵文山握住她的手:“让我帮你。”苏红儿摇摇头:“不行,这太危险了。你还要准备科举考试,不能因为我耽误了前程。”“可是……”“文山,”苏红儿轻声说,“等我回来。等我查清楚了,我就回来找你。”赵文山还想说什么,苏红儿已经轻轻挣脱他的手,翻墙离去。他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空落落的。 第二天,赵文山心神不宁地去书院,却发现孙耀祖回来了。更让他震惊的是,孙耀祖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穿着华丽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新任的巡抚大人。“各位学子,”书院院长宣布,“这位是新任巡抚大人,今天特地来书院视察。”赵文山心中一惊,他记得苏红儿说过,她父亲的事和新任巡抚有关。难道……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匆匆跑来,在孙耀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孙耀祖脸色大变,转身就要离开。“站住!”知府大人突然大声喝道,“耀祖,你要去哪?”孙耀祖结结巴巴地说:“父亲,我……我有点事……”“有什么事比迎接巡抚大人还重要?”知府大人也赶来了,严厉地斥责儿子。赵文山看着这一幕,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悄悄退出人群,向后院跑去。 果然,在后院的假山后面,他找到了苏红儿。她受了伤,脸色苍白。“红儿!”赵文山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我……我查到了真相,”苏红儿虚弱地说,“我父亲是被孙耀祖的父亲害死的。他贪图我家的传家之宝,设计陷害我父亲……”“别说了,我先带你离开这里。”赵文山正要扶她起来,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在那里!抓住他们!”是孙耀祖的声音。 赵文山心一横,抱起苏红儿就跑。他知道书院后门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城外。“站住!”身后传来追兵的喊声。赵文山抱着苏红儿拼命奔跑,终于跑出了城。他找到一处山洞,把苏红儿安置好。“文山,你快走吧,”苏红儿说,“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不,”赵文山坚定地说,“我不会丢下你。”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脚步声。赵文山握紧了拳头,准备拼死一搏。“赵文山!苏红儿!”是周宇的声音。赵文山一愣,探出头去,只见周宇带着几个衙役站在洞外。“你们……”赵文山警惕地看着他们。“别怕,”周宇说,“巡抚大人已经查明真相,孙知府父子已经被抓起来了。”原来,新任巡抚早就怀疑孙知府贪污腐败,一直在暗中调查。苏红儿的行动正好给了他突破口。现在,孙知府父子已经被依法惩处,苏家的冤屈也终于得以昭雪。 三个月后,赵文山和苏红儿站在状元桥上。苏红儿的伤已经好了,她换上了漂亮的女装,美得如同下凡的仙子。“文山,”苏红儿轻声说,“谢谢你。”赵文山摇摇头:“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是那个胆小怕事的书生。”苏红儿笑了:“那现在呢?”“现在,”赵文山握住她的手,“我要去参加科举考试。等我考取功名,就回来娶你。”苏红儿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说:“我等你。” 一年后,赵文山高中状元,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家乡,在状元桥上迎娶了苏红儿。从此,这座状元桥又多了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多年以后,赵文山官至巡抚,为官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的爱戴。 第184章 天残道 暮春时节,汴京郊外的翠竹林中,日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林中有一人单腿立在竹梢之上,衣袂飘飘,右腿空荡荡的裤管在微风中轻轻晃荡。他左脚脚尖轻点那不足拇指粗细的竹枝,身子随着竹枝的摇曳微微起伏,却始终如苍松般沉稳,平衡感令人惊叹。此人正是苏御,这独特的能力,既是天赋,也是他坎坷命运的馈赠。 回想起八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他的世界烧成了灰烬。那场大火不仅夺走了他的右腿,更让他永远失去了家人。他清楚记得冲天的火光,母亲在生死之际将他奋力推出火海的最后一推,还有自己拖着断腿在泥地里艰难爬行时,那钻心的痛楚。 “好!好!好!” 一阵突如其来的喝彩声,惊得苏御身形一晃,差点从竹梢上跌落。他赶忙伸手抓住身旁的竹枝,稳住身形,低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正拄着一根乌木拐杖,站在竹林之下。这老者的右腿自膝盖以下空空荡荡,可整个人却站得笔直,犹如一杆傲然挺立的标枪,气势不凡。 “小娃娃,你这一身精妙的轻功,是从何处学来的?”老者仰头高声问道,声音洪钟般响亮,在竹林间回荡。 苏御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即轻轻从竹梢上一跃而下,单腿稳稳地落在地上,平静答道:“无人传授,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哦?”老者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紧接着说道,“那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苏御瞬间愣住了。这些年,因为残疾,他遭受了无数的白眼与嘲讽,却从未有人主动提出要收他为徒。 “我……我只有一条腿……”他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满是自卑与无奈。 “哈哈哈!”老者突然放声大笑,“你可知道老夫是谁?老夫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人称‘天残道人’的玄机子!这天残腿的功夫,本就是专为咱们这些缺胳膊少腿之人所创!” 苏御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曾听闻玄机子的名号,那可是江湖中如雷贯耳的武学宗师,武功高强,威名远扬。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苏御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玄机子满意地点点头,伸手将苏御扶起,说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天残道人的关门弟子。不过……”他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练这天残腿的功夫,绝非易事,不仅要能吃苦,还得受得了罪,你可想清楚了?” 苏御眼神坚定,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徒儿不怕苦!” “好!”玄机子拍了拍苏御的肩膀,“那便随为师回道观吧。” 就这样,苏御跟着玄机子来到了位于深山之中的天残观。天残观规模不大,却处处透着古朴厚重的气息。观内庭院中有一棵古老的槐树,树干粗壮,需两人合抱,树下摆放着几个石锁,最大的那个足有磨盘般大小,上面的坑洼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儿。”玄机子指着东厢房对苏御说道,“每日寅时就得起床练功,不可有丝毫懈怠。” 苏御连连点头。他留意到庭院中还有几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腿,但都在全神贯注地练习着各种功夫。有的在练习拳法,拳风呼呼作响;有的在练习剑法,剑影闪烁。 “他们都是你的师兄。”玄机子解释道,“不过你要牢记,天残腿的精髓,在于以残缺之躯,发挥出完整身躯都难以企及的威力,甚至更胜一筹。所以,你不仅要苦练腿法,更要修炼心法,领悟其中的奥秘。” 从那天起,苏御便开始了艰苦的修炼历程。每天天还未亮,寅时的钟声刚刚敲响,万籁俱寂之时,他就已经单腿站在了老槐树的枝头。起初,他总是站立不稳,一次次从枝头摔下,摔得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是擦伤和淤青。但他从不气馁,日复一日地坚持着。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能够稳稳地站在越来越细的树枝上,身姿也愈发轻盈矫健。 三个月后的一个清晨,玄机子将苏御叫到了庭院之中。“今日,为师便传你天残腿的第一式——‘独步青云’。” 话音刚落,玄机子单腿猛然发力,纵身一跃,整个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在空中,他连续翻转三圈,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稳稳地落在了房檐之上。那房檐的瓦片在他的落脚处,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足见其轻功之高妙。 苏御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象过,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竟能拥有如此惊人的轻功。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 “看好了!”玄机子从房檐上一跃而下,右腿的断口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凌厉的劲气,这股劲气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刃,将地面击出一个深深的深坑。坑中尘土飞扬,周围的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犹如蜘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 苏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天残腿的精髓,并非在于腿的完整,而是在于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于断肢之处,化残缺为强大的武器,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在日复一日的刻苦修炼中,苏御的功夫突飞猛进。他对天残腿仿佛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往往玄机子只需演示一遍,他便能心领神会,掌握其中的要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能够在竹林间自由穿梭,身形快如鬼魅,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也能在悬崖峭壁上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让旁人惊叹不已。 然而,平静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苏御因为口渴起身去喝水。路过师父房间时,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心中一惊,玄机子向来是个坚毅刚强之人,他从未见过师父流泪,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十八年了……”玄机子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苦与自责,“当年若不是我一时心软,也不会酿成今日之祸……” 苏御大气都不敢出,屏住呼吸,悄悄贴在门缝上往里看。只见玄机子正对着一幅画像喃喃自语,画像上是一个英姿飒爽的中年男子,剑眉星目,但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邪气,让人望而生畏。 “魔教教主……”苏御心中一惊,差点叫出声来。他曾听闻魔教的种种恶行,手段残忍,无恶不作,江湖中人对其恨之入骨,却不知师父为何会对着魔教教主的画像说话,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玄机子突然转身,目光如电般射向门口。苏御连忙闪身躲开,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及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或许将彻底改变他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苏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练功。但玄机子却显得心事重重,不时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难以启齿。 “御儿,”午饭后,玄机子突然开口,“你可知道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徒?” 苏御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你的眼神。”玄机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眼神里有着不屈的意志,就像……就像当年的我。” 苏御注意到,师父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仿佛回忆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师父……”他刚要开口询问,突然听到道观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玄机子!出来受死!” 一个阴冷刺骨的声音在道观上空回荡,声音中充满了怨恨与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苏御跟着玄机子冲出院子,只见十几个黑衣人将道观团团围住。这些黑衣人个个面色冷峻,手持利刃,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之气。 “是你!”玄机子脸色大变,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居然还活着!” “哈哈哈!”中年人狂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玄机子,你以为当年那一脚就能要了我的命吗?今日,我就要让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中年人已经如同一头猎豹般凌空扑来,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散发着一股诡异的蓝光,显然淬有剧毒。 玄机子一把推开苏御,单腿猛地发力,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风迎了上去。两人在空中瞬间交手数招,拳风呼啸,掌影翻飞,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滋滋”的声响。劲气四射,吹得周围的树木枝叶乱颤,地上的尘土也被卷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沙尘暴。 苏御看得心惊肉跳,他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打斗场面。更让他震惊的是,那中年人的武功路数,竟然与天残腿有几分相似,招式之间的变化和发力方式,都有着天残腿的影子。 “砰!” 一声巨响,玄机子被击退数步,单腿着地,才勉强稳住身形。他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苏御连忙上前扶住师父,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 “御儿,快走!”玄机子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虚弱,“这些人都是魔教余孽,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想走?没那么容易!”中年人狞笑着逼近,脸上的表情如同恶魔一般,“玄机子,当年你杀我全家,今日我要让你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说着,他猛地转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扑向苏御。苏御下意识地单腿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在空中,他一个翻身,右腿断口处迸发出一道凌厉的劲气,这股劲气如同实质化的利刃,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砰!” 中年人猝不及防,被这道劲气击中胸口,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踉跄后退,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掌印,掌印周围的衣服已经被劲气撕裂,露出了里面焦黑的皮肤。 “天残腿?!”中年人惊骇地看着苏御,眼中满是恐惧与疑惑,“你……你居然会天残腿?” 玄机子也愣住了。他从未教过苏御这一招,这是苏御在危急关头,凭借着本能和对天残腿的深刻理解,自行领悟出来的。 “好!好!好!”玄机子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欣慰与自豪,“御儿,你果然是天生的练武奇才!” 中年人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正要再次出手,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密集而响亮,显然人数众多。 “不好!是官府的人!”一个黑衣人惊呼道。 中年人狠狠瞪了玄机子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今日算你走运!我们走!” 黑衣人迅速撤离,如同鬼魅一般,转眼间消失在山林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 苏御扶着玄机子回到道观,心中充满了疑惑。“师父,那些人……” 玄机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问。“御儿,你可知道为师为何要创立天残腿?” 苏御摇头,表示不知。 “因为仇恨。”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的岁月,“当年,我全家被魔教所害,我侥幸逃生,却失去了一条腿。为了报仇,我苦心钻研,创出了天残腿……” 苏御心中一震,终于明白了师父为何会对魔教教主的画像说话,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但是,”玄机子话锋一转,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这些年,我一直在反思,也许我错了……” 苏御若有所思。他突然想起那个中年人的话,似乎师父当年也做过一些让他后悔的事情。 “御儿,”玄机子突然抓住他的手,神情激动,“为师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就在这时,道观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声。苏御连忙出去查看,只见一群官兵押着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为首的军官身穿黑色铠甲,威风凛凛,手中握着一把长刀。 “玄道长,”军官拱手行礼道,“我们接到消息,说有魔教余孽在此作乱……” 玄机子点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脸色大变。苏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中年人正被官兵押着,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玄机子,”中年人突然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你可知道他是谁?” 玄机子脸色大变,怒喝道:“住口!” “哈哈哈!”中年人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他就是你当年灭门时,那个被你抱走的婴儿!” 苏御如遭雷击,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转头看向玄机子,只见师父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 “御儿……”玄机子颤抖着伸出手,“为师……为师对不起你……” 苏御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崩塌。他想起师父这些年的悉心教导,想起师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疼爱,又想起那个可怕的真相…… “不!”苏御突然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师父,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玄机子老泪纵横,将苏御紧紧抱住。那个中年人见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竟然挣脱了官兵的束缚,一头撞死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树干上溅出一滩鲜血,触目惊心。 苏御跪在道观的正殿中,殿内烛火摇曳,昏暗的光线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庞。玄机子站在他面前,神色复杂,既有愧疚,又有欣慰。 “十八年前,”玄机子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确实参与了剿灭魔教的行动。但那时我并不知道,魔教教主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孩子……” 苏御抬起头,眼中满是痛苦与迷茫:“所以您就收养了我?是为了赎罪吗?” “不,”玄机子摇头,神情坚定,“是因为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希望。你和其他魔教中人不一样,你的眼神纯净,没有沾染魔教的邪恶。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救赎的可能。” 苏御沉默了。他想起这些年来师父的言传身教,想起师父对自己的殷切期望,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无论自己的身世如何,师父对他的爱都是真挚而深沉的。 就在这时,道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浑身是血的弟子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师父!不好了!魔教……魔教的人杀上山来了!” 玄机子脸色一变,问道:“多少人?” “至少……至少上百人……”弟子说完,便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苏御连忙扶住他,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御儿,”玄机子沉声道,“你现在就走。这是为师和魔教的恩怨,与你无关。” 苏御却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师父。这是我的选择。” 他站起身,挺直了腰板,目光坚定地说道:“无论我的身世如何,这些年来,是您教导我做人的道理,传授我绝世武功。您就是我的父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陷入危险。” 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就被坚毅取代:“好!那就让为师看看,这些年来你学到了多少!” 师徒二人冲出道观,只见山道上密密麻麻全是黑衣人。这些黑衣人手持各种兵器,有的拿着长刀,有的拿着长剑,还有的拿着狼牙棒,寒光闪烁。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正是魔教的大长老。他的手中握着一根黑色的法杖,法杖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宝石中似乎有诡异的光芒在闪烁。 “玄机子!”大长老狞笑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玄机子冷哼一声:“就凭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也敢口出狂言!” 大长老却不理会他,转而看向苏御:“少主!您终于回来了!快随我们回教,重振魔教雄风!” 苏御心中一震。他没想到,魔教中人竟然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你们的少主,”苏御沉声道,声音沉稳而坚定,“我是天残道人的弟子。” 大长老脸色一变,怒声道:“少主,您被这老贼蒙蔽了!他可是杀害您全家的凶手啊!” 苏御却不为所动,目光坚定地说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我,只想守护这片山林,守护我的师父,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 大长老勃然大怒:“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法杖猛地一挥,一道黑色的光芒从法杖中射出,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冲向苏御。苏御单腿一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避开了这道黑色光芒。黑色光芒击中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大树瞬间被拦腰截断,断口处冒着黑色的烟雾,散发出刺鼻的气味。大长老见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下钻出,如同一群狰狞的蟒蛇,向着苏御和玄机子迅猛扑来。 玄机子见状,立刻单腿点地,飞身而起,手中掐诀,大喝一声:“破!”一道金色的光芒从他掌心射出,如同一把利刃,将那些黑色藤蔓纷纷斩断。藤蔓被斩断后,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化作一摊黑色的血水。 苏御趁着这个机会,将全身内力凝聚于右腿断口处,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一颗炮弹般冲向大长老。在冲向大长老的过程中,他的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那是他将天残腿的内力与自身领悟的道家真气融合后产生的异象。大长老挥动法杖,一道道黑色的光圈向着苏御射去,光圈所到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滋滋”的声响。 苏御在空中灵活地闪避着黑色光圈,同时口中念动咒语,只见他的身边突然出现数道剑气,这些剑气围绕着他飞速旋转,如同一个剑气护盾。当黑色光圈触碰到剑气护盾时,发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光芒四溅。苏御借助爆炸的冲击力,加快速度冲向大长老,右腿断口处的劲气愈发强盛,形成了一个小型的旋涡,将周围的空气都卷入其中。 大长老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他双手紧握法杖,将全身的魔力注入其中,法杖顶端的红色宝石光芒大盛,释放出一道强大的黑色屏障,将他护在其中。苏御冲到屏障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去,这一脚蕴含着他全部的力量和决心。“轰”的一声巨响,黑色屏障瞬间破碎,强大的冲击力将大长老震飞出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其他魔教弟子见状,纷纷挥舞着兵器冲了上来。玄机子此时也加入了战斗,他施展出天残腿的绝技,单腿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出腿都带着强大的劲气,将靠近的魔教弟子纷纷击退。苏御则施展出融合了天残腿和魔教“天魔步”的“天残魔步”,身形如鬼魅般在敌群中游走,他的右腿断口处不时爆发出凌厉的劲气,所到之处,魔教弟子纷纷倒下。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法术爆炸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林之间。苏御和玄机子师徒二人背靠背作战,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了上风。魔教弟子虽然人数众多,但在师徒二人的勇猛攻击下,渐渐开始出现了退缩之意。 大长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看着眼前的战局,心中又惊又怒。他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必将全军覆没。于是,他咬咬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圆球表面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气息。大长老将圆球高高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圆球上的符文开始闪烁起来,并且光芒越来越盛。 “不好!他要施展禁忌法术!”玄机子脸色大变,大声喊道。 苏御闻言,心中一紧,他知道禁忌法术的威力巨大,如果让大长老施展成功,后果不堪设想。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调动全身的内力,向着大长老冲去。在冲过去的过程中,他不断地施展出剑气和劲气,试图阻止大长老。 大长老察觉到了苏御的意图,他一边加快念咒的速度,一边挥动法杖,释放出一道道黑色的光芒,阻挡苏御的前进。苏御在黑色光芒中艰难地前行,身上已经多处受伤,但他依然没有放弃。终于,在大长老即将完成法术的那一刻,苏御冲到了他的面前。 苏御不顾一切地将全身内力汇聚于右腿,向着大长老踢出了致命的一脚。这一脚蕴含着他对师父的守护,对正义的坚持,以及对过去恩怨的释怀。大长老惊恐地看着苏御踢来的这一脚,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 “砰!”的一声巨响,苏御的脚重重地踢在了大长老的胸口。大长老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他手中的黑色圆球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后,停止了符文的闪烁,失去了威力。 其他魔教弟子看到大长老被击败,顿时军心大乱,纷纷四散逃窜。苏御和玄机子也没有再去追赶,他们疲惫地看着彼此,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经过这场大战,天残观虽然遭受了一定的破坏,但在苏御和玄机子以及其他弟子的努力下,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苏御不再纠结于自己的身世,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天残腿的修炼和钻研中,并且将自己融合的“天残魔步”不断完善。 多年后,苏御成为了新一代的天残道人。 第185章 灵蛇恋 第185章 灵蛇恋 暮霭沉沉,幻月湖的雾气仿若天地间最轻柔的绢纱,岁岁年年,缱绻缭绕,温柔地将这片澄澈水域与尘世隔绝开来。岳小楼紧攥着被晨露濡湿的书卷,在那片幽深静谧的幽篁间已独自徘徊许久。这片竹林,每一片竹叶的簌簌私语,都似在悄然诉说着千古不为人知的隐秘;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踏在未知的迷津之上,引人探寻。 暮色如墨般缓缓晕染了整个天地。竹林深处,潺潺的流水声悠悠传来,那声音恰似九天之上飘来的仙乐,婉转空灵,轻轻撩拨着岳小楼的心弦,引得他不由自主地循声而去。他抬手轻轻拨开那垂落的藤蔓,刹那间,眼前豁然开朗,一方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入眼帘。而在那湖心之处,一位身着翠色罗裙的少女正缓缓下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暗流紧紧拖拽着。 “姑娘!”岳小楼心急如焚,失声惊呼,手中的书匣重重砸落在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水花四溅,惊起一片涟漪。他来不及细想,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入湖中,向着少女奋力游去。湖水冰冷刺骨,仿若无数细密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肌肤;水下的菱角如同尖锐的暗器,无情地划破他的裤脚,殷红的鲜血在水中缓缓散开,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他却浑然不觉,满心满眼只有那不断下沉的少女。 当他终于触碰到少女的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猛地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费力地将少女紧紧搂入怀中,拼尽全身力气向岸边游去。上岸后,他轻轻将少女平放在地上,焦急地连声呼唤。就在这时,少女的双眸猛地睁开,一抹璀璨的金芒在残阳的余晖下一闪而过,恰似夜幕中最耀眼的启明星,夺目而神秘。 “公子,你可真是莽撞。”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仿若山间叮咚作响的清泉,她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岳小楼渗血的膝盖,奇异的是,疼痛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这湖里的鲤鱼精可最爱书生的血肉了,你要是再晚来片刻,怕是就要沦为它们的腹中餐了。” 岳小楼闻言,心中大惊,再定睛看向少女,只见她眉似春山含黛,眉眼间尽是温婉;眼若秋水凝波,顾盼间皆是柔情;肌肤胜雪,宛如从画中徐徐走出的仙子,超凡脱俗。他满怀感激,恭敬地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浅笑,轻声说道:“我叫青灵,是这幻月湖中的一条小青蛇。公子又是何人呢?” “我叫岳小楼,不过是一介普通书生罢了。”岳小楼回礼道,眼中满是谦逊。 就在此时,湖面陡然掀起丈高的浪花,一个鱼首人身的怪物张着锋利的獠牙,从水中猛地窜出,如离弦之箭般直扑岳小楼。青灵见状,身形如电,瞬间挡在岳小楼身前,她纤纤玉手轻轻一挥,一道碧绿的光芒如闪电般射出,将怪物击得连连后退,怪物发出一阵凄厉的嘶吼,在水面上激起层层波澜。 岳小楼被推上岸,回头的瞬间,瞥见青灵裙袂飘动间露出的青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他深知,这位青灵姑娘绝非平凡之人,她的身上,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后来,岳小楼在一座破败的古庙里避雨,衣衫半湿,冻得瑟瑟发抖,在昏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此时,一堆篝火竟无端燃起,那煨着药罐的蓝色火苗跳跃着,奇异得并不灼人,丝丝缕缕的药香悠悠弥漫开来,萦绕在整个庙宇之中。他满心疑惑,这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火与药究竟是从何而来? “青灵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对着空荡荡的庙宇轻声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话音刚落,檐角盘踞着的一条翠蛇瞬间化作人形,正是青灵。 “我用百年修行,换你金榜题名,难道不值吗?”青灵腕间的蛇形银镯轻轻作响,似在低吟着古老的歌谣,她隔着跳跃的火光,深情地描摹着岳小楼的眉眼,眼中满是温柔与眷恋,“当年雷劫降临,是你祖父在古松下救了一条小青蛇,那便是我。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我潜心修炼百年,只为助你科举高中。” 岳小楼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微微泛红。他望向青灵,诚挚而坚定地说道:“青灵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只是科举之路,当靠真才实学,我怎能凭借妖力取胜?这岂不是违背了我多年苦读的初心。” 青灵浅笑嫣然,柔声道:“公子放心,我自然有分寸。我不过是想在关键时刻助你一臂之力,让你的科举之路能顺遂一些,少些波折。” 岳小楼重重地点点头,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凭自身实力考取功名,不负青灵的深情厚意,也不负自己多年的寒窗苦读。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科举前夕,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如天河决堤,山路被滚落的碎石阻断,仿佛一条被斩断的巨龙。岳小楼被困在山间的小屋,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这时,青灵现身,她覆满青鳞的手臂奋力撑住塌方的山壁,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青筋暴起,为岳小楼开辟出一条生路。 “青灵,你……”岳小楼望着她,眼中满是感动与心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话来。 青灵轻吐信子,舔去他额前的血迹,柔声道:“公子莫要担忧,我定会护你周全。京郊有妖市售卖考题,我去帮你买来,助你高中。” 岳小楼闻言,脸色一沉,正色道:“青灵,我岳小楼虽才疏学浅,但也深知科举乃国家大事,关乎社稷兴衰、人才选拔,怎能靠买题这种歪门邪道取胜?我定要堂堂正正走进殿试,凭自己的真本事赢得功名,这样得来的荣耀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青灵望着他坚定的目光,心中满是敬佩,轻轻点头道:“公子高风亮节,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我定会全力相助,绝不用旁门左道,定让你毫无后顾之忧。” 科举之日如期而至,岳小楼凭借扎实的学识和出色的发挥,在考场上奋笔疾书,妙笔生花。他的文章如行云流水,气势磅礴,一举夺魁,成为新科状元。放榜那天,阳光明媚,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小屋,想与青灵分享这份荣耀。 “青灵,你看,我中了状元!”岳小楼兴奋地呼喊,声音在山间回荡,带着无尽的喜悦。 可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他四处寻觅,屋内屋外、山林湖畔,却不见青灵的身影。这时,他发现青灵腕间的银镯静静躺在桌上,闪烁着神秘而清冷的光。 他心中一紧,拿起银镯细看,只见上面刻着一行小字:“以吾妖丹,换君增寿。”他猛地抬头,只见半空青烟袅袅,青灵的身影若隐若现,如同虚幻的泡影。 “青灵!”岳小楼失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惊恐与不舍。 青灵望着他,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然,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她指尖划开胸口,一颗琉璃般的内丹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缓缓飘向岳小楼:“吞下它,你便能增加二十年阳寿。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岳小楼伸手接过内丹,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心间,可他的心中却满是痛苦与绝望。他望着青灵逐渐消散的身影,泪如雨下,声音颤抖地喊道:“青灵,不要!我不要你的妖丹,我只要你!你回来好不好……” 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青灵的身影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天地间,徒留岳小楼在原地,悲痛欲绝。岳小楼手中的玉簪寸寸断裂,那是岳家祖传的定亲信物,如今却成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念想,带着无尽的哀伤。 惊雷劈开太和殿金顶时,新科状元岳小楼跪在御阶上,一动不动。他怀中的青衫化为流萤,只留半片蛇鳞嵌入他掌心,那是青灵留给他的唯一印记,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如同深深扎根的刺,一碰就痛彻心扉。 时光匆匆,十八年转瞬即逝。岳小楼已从青涩书生成长为睿智县令,他治理有方,深受百姓爱戴。可在他心底,始终有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每当夜深人静,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天,他巡视堤岸,忽见烟波深处有女子赤足踏浪而来,发间玉簪闪烁着水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青灵的影子,心中涌起莫名的激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青灵!”他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思念与期待交织的声音。 女子身形一顿,转头看向岳小楼。她的容颜已改,但那双金色眼眸,与青灵别无二致,仿若藏着无尽的故事。 “公子,你认错人了。”女子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岳小楼心中的希望。 岳小楼望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他走近女子,问道:“姑娘,能否告知你的名字?” 女子浅笑,答:“我叫灵瑶,是这幻月湖中的小青蛇。公子又是谁呢?” 岳小楼心中一颤,望着灵瑶那双与青灵相似的眼眸,往昔与青灵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我叫岳小楼,曾是一介书生,如今是这幻月县的县令。” 灵瑶望着他,眼中闪过好奇与敬仰:“公子,你可曾听闻青灵的名字?” 岳小楼点头,声音低沉,带着无尽的思念:“青灵,是我此生的挚爱,也是我心中永远的痛。她为了救我,献出了自己的妖丹。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灵瑶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轻声道:“公子,你可知?青灵姐姐并未真正离去。她的灵魂一直守护着这片幻月湖,等待有缘人。她的爱,从未消失。” 岳小楼心中涌起激动,望着灵瑶:“灵瑶姑娘,能否带我去见青灵?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好……” 灵瑶摇头:“青灵姐姐的灵魂已与我相融。我能感知她的存在,却无法带你见她。但我能感受到,她一直都在你身边,从未离开。” 岳小楼心中失落,就在这时,灵瑶伸手轻抚他的掌心,那里,半片蛇鳞深深嵌入肉中,是他与青灵之间唯一的羁绊,承载着他们的回忆与爱情。 “公子,你瞧。”灵瑶指着他的掌心,“青灵姐姐从未离开,她一直在你身边。她的爱,从未消逝。” 岳小楼望着那半片蛇鳞,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终于明白,青灵从未走远,她的灵魂一直陪伴着他,走过每一个日夜,每一个春夏秋冬。 此后,岳小楼更加珍惜当下的一切。他用心治理幻月县,让百姓安居乐业。每至夜幕降临,他都会来到幻月湖畔,望着浩渺湖面,仿佛能在粼粼波光中看到青灵的倩影,她巧笑嫣然,温柔地看着他。 岁月流转,岳小楼在幻月县的生活渐趋安稳。他常与灵瑶一同巡视堤岸,听她讲述幻月湖的古老传说。灵瑶虽不是青灵,但她的陪伴,让岳小楼感到一丝慰藉。他知道,青灵的灵魂在这片湖面上飘荡,守护着他,也守护着这片她深爱的土地。 一日,岳小楼独自来到湖畔,坐在那块布满青苔的石头上,望着湖面出神。夕阳西下,湖面上泛起金色波光,恰似青灵那双金色眼眸在凝视着他。他轻轻抚摸掌心的半片蛇鳞,低声呢喃:“青灵,你可还在看着我?你知道吗,我好想你……” 突然,湖面泛起涟漪,一道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小楼,我从未离开。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岳小楼猛地起身,四处张望,湖面却平静如镜,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他的幻觉。可他心中却强烈地感觉到,青灵就在身边,只是他无法触及。 “青灵……”他低声呼唤,声音饱含无尽思念,在湖面上回荡。 这时,灵瑶从远处走来,手中捧着一束野花,笑靥如花:“公子,你瞧,这些花开得多美。像不像当年你送给青灵姐姐的那些?” 岳小楼望着她,心中恍然,青灵的灵魂早已与这片湖水相融,灵瑶便是她留在世间最后的痕迹。他接过灵瑶手中的花,轻声道:“是啊,真美。就像青灵一样,美得不似凡人。” 此后,岳小楼不再执着于寻找青灵的身影。他明白,青灵的灵魂与他同在,她的爱从未消逝。他继续在幻月县过着平静的生活,用心守护这片土地和湖水,也守护着青灵留给他的一切,那些回忆,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多年后,岳小楼辞去县令之职,隐居在幻月湖畔的小屋。每日清晨,他都会来到湖边,望着终年不散的雾气,仿佛能在朦胧烟波中看到青灵的模样,她在雾中翩翩起舞,衣袂飘飘。他常坐在那块青苔石上,握着半片蛇鳞,回忆与青灵的过往,那些甜蜜与痛苦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放映。 一日,他感到一阵倦意,缓缓闭上双眼。恍惚间,他看到青灵从湖中走来,依旧清丽脱俗,金色眼眸满是温柔。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小楼,我来接你了。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岳小楼嘴角上扬,握紧她的手,轻声道:“青灵,我终于等到你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仿若与湖面上的雾气融为一体。灵瑶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泪水盈眶。她知道,岳小楼终于与青灵重逢,他们的灵魂将永远相伴,再不分离,在这片幻月湖的怀抱中,续写他们的爱情传奇。 从此,幻月湖畔的雾气愈发浓郁,似在诉说这段跨越生死的爱情。每至夜幕,湖面上便会泛起金色波光,仿若青灵与岳小楼的灵魂在烟波深处相依相偎,永不分离。那波光,是他们爱情的见证,是他们永恒的誓言。 幻月湖的雾气依旧终年不散,默默守护着这片湖水和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灵瑶常来湖畔,望着浩渺湖面,心中默默祈祷,愿青灵与岳小楼的灵魂在烟波中永远幸福。她会将他们的故事,讲给每一个来到幻月湖的人听,让这份爱情,永远流传下去。 岁月静好,幻月湖畔的故事渐渐被人遗忘。但每当有人路过这片湖水,总会听到轻柔的水声,仿若在低吟那段跨越生死的爱恋,诉说着青灵与岳小楼的传奇。而那半片蛇鳞,永远嵌在岳小楼掌心,成为他与青灵之间永恒的纽带,承载着他们的爱与思念,直到地老天荒。 幻月烟波,岁岁不散,似在诉说那段永恒的誓言:“待放榜之日,姑娘可愿与我同赏幻月烟霞?共赴人间惊鸿宴,一睹人间盛世颜。”“我愿意,永远愿意。情之所钟,生死可许 。” 第186章 禅院春梦 第186章 禅院春梦 暮春,细密如丝的雨交织成朦胧的网,将整个江南水乡温柔包裹。阮玉娘撑起绘有灼灼桃花的油纸伞,莲步轻移,踏上蜿蜒曲折的青石山路。绵密雨丝悄然打湿鞋面,泥点溅上她雪白的裙角,她却浑然未觉。自从丈夫离世后,她便常来这灵隐寺祈福,唯有在香烟袅袅中,她的心才能寻得片刻安宁。 雨势逐渐变大,豆大的雨点砰砰砸在伞面上。阮玉娘加快脚步,奔至寺庙山门前时,衣衫已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她收起伞,轻轻抖落水珠,那水珠溅落在青石板上,转瞬融入水流。 踏入寺门,院内静谧,唯有雨打屋檐的滴答声。阮玉娘熟稔地朝大殿走去,途经回廊时,一阵淡雅墨香悠悠飘来,勾住了她的脚步。她循香望去,只见一位年轻僧人正伏案挥毫。 僧人二十出头的模样,眉如远黛,目若朗星,一袭灰色僧袍更衬得他身形清瘦,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他沉浸在创作中,毛笔在宣纸上游走如龙,丝毫未察觉阮玉娘走近。 阮玉娘站在他身后,静静看着画作逐渐成型。那是一幅溪山行旅图,峰峦叠嶂,溪水潺潺,旅人匆匆,笔法细腻入微,意境空灵悠远。她不禁轻声赞叹:“好画,仿若能听见画里的风声。” 僧人猛地回过神,慌忙起身行礼,声音清朗:“施主恕罪,贫僧失礼了。” 阮玉娘看清他的面容,不禁一怔。这僧人眉眼间透着一股出尘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纯净得如同山间清泉,似能洞悉人心。她忙还礼道:“是我贸然打扰大师清修了。” 僧人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贫僧法号了尘,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我姓阮,名玉娘。” “原来是阮施主。”了尘看了看她湿透的衣衫,目光中闪过一丝关切,“外面雨大,若不嫌弃,施主可在此稍作休憩。” 阮玉娘点头致谢,在案几旁坐下。了尘为她沏上一杯热茶,热气腾腾,茶香袅袅,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 “大师画技超凡,这溪水仿若在画中流动。”阮玉娘看着案上画作,眼中满是欣赏。 了尘谦逊道:“施主过奖,贫僧不过是闲暇时随心涂鸦。” “大师太谦逊了。”阮玉娘指着画中一处,“这树的勾勒,笔锋婉转,颇具吴道子神韵。” 了尘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施主竟如此懂画?” “略知一二。”阮玉娘神色一黯,轻声道,“我亡夫生前酷爱作画,我常伴其左右,久而久之,也学了些皮毛。” 提及亡夫,阮玉娘的眼眶微微泛红。了尘见状,连忙岔开话题:“既然施主懂画,还望不吝赐教。” 阮玉娘摇头道:“赐教不敢当。只是……”她顿了顿,眼中涌起一丝期待,“大师能否为我画一幅肖像?我想留个念想。” 了尘微微一怔,面露犹豫之色:“这……” “大师若觉为难,便算了。”阮玉娘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我只是想在这世间,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了尘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中莫名一痛,鬼使神差地应道:“好。” 他重新铺开宣纸,提笔蘸墨。阮玉娘端坐对面,任由他打量。了尘的目光轻轻扫过她的眉眼,那弯弯的眉,恰似春日远山;又落在她的眼眸,清澈而含着淡淡哀愁;再到那小巧的鼻尖,以及微微抿起的唇。他从未如此近距离、这般细致地观察过一个女子,心跳不由加快,手中的笔也微微颤抖。 笔尖在纸上摩挲,缓缓勾勒出阮玉娘的轮廓。了尘画得极慢,每一笔都倾注了十二分的心思,像是要把眼前人深深印刻在纸上。阮玉娘安静地坐着,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了尘脸上。他专注作画的神态,让她想起了亡夫,可又多了几分别样的心动。 雨声渐歇,殿内只剩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仿佛是时光的轻吟。不知过了多久,了尘终于搁笔:“施主请看。” 阮玉娘起身走到案前,只见宣纸上的女子栩栩如生,眉眼间的落寞与温柔被刻画得入木三分,仿佛就是自己的灵魂跃然纸上。 “大师画得真好。”阮玉娘轻声赞叹,“比我亡夫画得还要传神。” 了尘连忙摆手:“施主谬赞,贫僧愧不敢当。” 阮玉娘摇了摇头,目光诚挚:“我说的是真心话。大师可愿收我为徒,教我作画?” 了尘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这……佛门讲求四大皆空,贫僧身为僧人,一心向佛,与施主过多往来,怕是于佛门清规不合。” “为何不合?”阮玉娘追问,眼中满是急切,“大师不过是闲暇作画,教我又有何妨?我保证,绝不对外声张。” 了尘一时语塞,本欲拒绝,可看着阮玉娘满含期盼的眼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内心天人交战,佛门的清规戒律如警钟长鸣,可眼前女子的哀戚又让他无法漠视。“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他在心底默念,试图以佛法克制内心的波澜,可那念头像野草般疯长。 “好吧。”他听见自己艰难地应道,“但施主务必守口如瓶。” 阮玉娘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多谢大师,我一定守诺。” 从那日后,阮玉娘常常入寺学画。了尘教她握笔的姿势,教她运笔的轻重缓急,教她如何巧妙构图。阮玉娘学得极为认真,进步飞速。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氛围悄然生变。了尘发觉,自己越来越难以保持心如止水,每当阮玉娘靠近,她身上那股淡雅的花香便萦绕身旁,让他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他不断告诫自己“诸行无常,是生灭法”,一切情感不过是虚幻泡影,可面对阮玉娘时,那些佛法教义竟如此苍白。 一日,阮玉娘正在临摹一幅雪景寒林图,了尘站在她身后指导。她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飘来,了尘不自觉凑近,轻声说:“这里运笔要再轻柔些。”说着,他伸手握住阮玉娘的手,带着她在纸上缓缓勾勒。阮玉娘的手柔若无骨,握在掌心,温热而细腻,恰似一块暖玉。了尘的心跳陡然加快,想要抽回手,却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舍不得松开。 阮玉娘也未挣脱,任由他握着,她的耳根悄然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升温,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暧昧。了尘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松开手,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贫僧失态了。” 阮玉娘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倔强:“大师为何道歉?” “贫僧……贫僧逾越了佛门规矩。佛门常讲,人生八苦,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皆是执念。我动了凡心,便是入了执念。”了尘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大师是出家人,不该动凡心,是吗?”阮玉娘的声音轻得如同呢喃,却像重锤一般砸在了尘心上。 了尘沉默片刻,低声道:“施主说得是。世间万象皆为虚幻,情爱不过是镜花水月,贫僧本不该有此执念。” “可是……”阮玉娘上前一步,眼中泪光闪烁,“若我说,我愿等大师还俗呢?” 了尘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施主,莫要胡言!佛门修行,修的是一颗无嗔无痴的心,贫僧已遁入空门,怎能再贪恋红尘。” “我知道这很荒唐。”阮玉娘的泪水夺眶而出,“可自从遇见大师,我才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欢喜。大师教我作画时的样子,让我忆起亡夫,却又比亡夫更令我心动。” “施主!”了尘后退一步,声音提高,试图压抑内心的波澜,“请慎言!贫僧修行多年,本应六根清净,可如今却因你乱了心智,实在罪过。” “大师难道对我毫无感觉吗?”阮玉娘步步紧逼,“方才大师握着我的手时,心跳得那般剧烈……” “够了!”了尘厉声打断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施主请自重!贫僧一心向佛,怎可被这尘世情爱迷了双眼。” 阮玉娘愣住了,泪水汹涌而下。她转身欲走,却被了尘一把拉住。 “对不起……”了尘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痛苦,“我……我确实对施主动了心。可我是出家人,佛门有训,不可破戒,我不能害了你。” 阮玉娘转身扑入他怀中,泣声道:“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我愿意等。” 了尘浑身僵硬,想要推开她,双手却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他闻着她发间的芬芳,感受着她柔软的身躯,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玉娘……”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声音颤抖,“我……我怕会害了你……” “我不怕。”阮玉娘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只要能与你相伴,我无所畏惧。” 了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住了她的唇。阮玉娘先是一僵,随即热烈地回应着,双手紧紧环抱住了尘的脖颈。 殿外,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仿佛在为这份禁忌的爱情哭泣。 了尘将阮玉娘抱到禅房的床上,双手颤抖着解开她的衣衫。阮玉娘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紧紧依偎着他,泪水沾湿了灰尘的僧袍。 “对不起……”了尘一边吻她,一边喃喃自语,“对不起……我违背了佛法,坠入了这万丈红尘。”这一夜,雨声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却掩盖不住两颗心的炽热与挣扎。 次日清晨,了尘醒来时,身旁已空无一人,床单上还残留着阮玉娘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花香。了尘望着凌乱的床铺,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慌。 我究竟做了什么?我竟破了佛门清规!他跌跌撞撞地起身,跪在佛像前忏悔。“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他口中念着经文,可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阮玉娘的身影,她的笑靥、她的泪滴、她的柔情…… “师父!”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阮施主她……她在后山!” 了尘心头一紧,立刻跟着小和尚往后山奔去。只见阮玉娘站在悬崖边,神情恍惚,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 “玉娘!”了尘大喊,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惊恐,“别做傻事!” 阮玉娘转过头,泪流满面:“大师……我……我该如何是好?我失了贞洁,勾引了出家人,我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了尘慢慢靠近她,声音颤抖着安抚:“下来,我们好好商量。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定力不够。玉娘,你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世间一切皆有因果,这或许是你我逃不开的业障,可我们定能寻得出路。” 阮玉娘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面对?” “真的。”了尘伸出手,声音哽咽,“来,抓住我的手。” 阮玉娘犹豫了一下,缓缓伸出手。就在两人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阮玉娘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玉娘!”了尘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可那一瞬间的变故太快,他眼睁睁看着阮玉娘坠落悬崖,消失在云雾之中。 “不——!”了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 从那以后,了尘便疯了。他整日在寺庙里游荡,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阮玉娘的名字。有时,他会突然跑到后山,对着悬崖大声呼喊,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 一个月后,有人在悬崖下发现了阮玉娘的尸体。她的手中紧紧攥着一幅画,正是了尘为她画的肖像。 了尘看到阮玉娘的尸体时,突然清醒过来。他跪在尸体旁,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违背了佛法,也害了你,这都是我的罪孽。” 当天夜里,了尘在禅房里点燃了火。熊熊烈火吞噬了他的身体,火光照亮了整个寺庙,也照亮了他留在墙上的最后一行血字: “情之一字,蚀骨灼心。愿来生,不复相见,却又盼相见。色空不二,因果循环,一切皆为定数。” 第187章 换魂 第187章 换魂 金陵的雨,向来缠绵悱恻,像是诉不完的情思。赵瀚伫立在悦来客栈二楼的窗前,望着檐角淅淅沥沥落下的雨珠,一颗颗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仿若砸在他的心尖上。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科举落第了,十年苦读数载寒窗,换来的依旧是榜上无名,功败垂成。 “客官,您的酒来咯!”店小二满脸堆笑,端着托盘轻快走近,将一壶温好的黄酒稳稳放在桌上,热气裹挟着酒香袅袅升腾。 赵瀚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那壶酒上,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他清晰记得父亲临终前,那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攥着他,气息微弱却满含期许:“瀚儿,一定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莫要辜负赵家的期望。”可如今,他连个举人都考不上,如何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亲?愧疚与失落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化作苦涩的泪,在心底蔓延。 “这位公子,可是在为功名之事烦忧?”一道苍老却温和的声音从身后悠悠传来。 赵瀚闻声回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立在门口。老者身着灰色道袍,衣袂飘飘,手持拂尘,面色红润,眼眸深邃,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出尘的气质。 “道长见笑了。”赵瀚抬手擦了擦眼角,苦笑着叹道,“在下资质愚钝,三次科举皆名落孙山,实在是有负家父所望,惭愧至极。”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老者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房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赵瀚,“老道观公子面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实乃大富大贵之相,只是……”老者微微顿了顿,眉头轻皱,神色凝重,“命中似有一劫难,若能化解,必能青云直上。” 赵瀚心中猛地一动,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拱手道:“还请道长不吝指点,在下感激不尽。” 老者轻抚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老道有一秘法,可助公子金榜题名,只是……这世间万事皆有因果,需要公子付出一些代价。” “不知是何代价?”赵瀚追问道,心跳陡然加快。 “需以十年阳寿作为交换。”老者目光炯炯,紧紧盯着赵瀚,神色严肃。 “十年阳寿?”赵瀚大惊失色,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酒水四溅,瞬间浸湿了他的衣摆。他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老者,声音颤抖,“道长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老道岂会诓骗公子。”老者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钱,递向赵瀚,“今夜子时,公子前往城隍庙中,老道为公子施法。届时,公子只需将这枚铜钱含在口中,待到鸡鸣时分,便可如愿以偿,金榜题名。” 赵瀚接过铜钱,入手一片冰凉,寒意顺着指尖直钻心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握着铜钱,内心天人交战,犹豫良久,可终究还是抵不过功名的巨大诱惑。想到家族的期许、父亲的遗愿,他一咬牙,下定决心:“好,我答应。”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雨声滴答。赵瀚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如约来到城隍庙。 庙中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映得神像忽明忽暗,仿佛在审视着世间的一切。神秘老者早已等候多时,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神色庄重肃穆。在他面前,摆着一个古朴的香炉,三支香正袅袅升起青烟,萦绕在庙宇之中,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氛围。 “公子请坐。”老者抬手,指了指香炉前的蒲团。 赵瀚依言坐下,深吸一口气,将铜钱缓缓含入口中。铜钱冰凉刺骨,一股寒意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老者开始念诵咒语,声音低沉而悠远,忽高忽低,在空旷的庙宇中回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赵瀚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朦胧不清。 恍惚间,他看见一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庙中。那公子面容英俊,剑眉星目,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富贵之气,只是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空洞无神,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周逸尘,你可愿与这位公子换魂?”老者目光平静,看向年轻公子,声音在寂静的庙宇中格外清晰。 年轻公子微微点头,声音沙哑:“愿意。” 赵瀚想要开口询问,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者取出一把桃木剑,剑身刻满了神秘的符文。老者手持桃木剑,在空中飞速划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金光一闪而过,随即一分为二,分别没入他和那年轻公子的眉心。 刹那间,剧痛袭来,赵瀚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生生抽离身体,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他看见“自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那年轻公子则缓缓占据了他的身体。 “记住,”老者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他耳边低语,“从今以后,你就是周逸尘,金陵首富周家的独子。三日后,你将以举人身份参加会试……” 话音未落,赵瀚只觉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楠木大床上,锦被绣枕,奢华至极。房间里的布置精美绝伦,每一件家具都彰显着主人的富贵与品味。 “少爷,您醒了?”一个身着翠绿衣衫的丫鬟,迈着轻盈的步伐推门进来,脸上洋溢着关切的笑容,“老爷夫人正在前厅等您用早膳呢。” 赵瀚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他缓缓起身下床,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铜镜前。 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正是昨夜在城隍庙中见过的年轻公子,周逸尘。他的容貌英俊帅气,却带着几分陌生和疏离,让赵瀚一时有些恍惚。 “少爷?”丫鬟又轻声唤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来了。”赵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推门而出。 穿过曲折的回廊时,他看见庭院中种着一株红梅,枝头已经结出了粉嫩的花苞,在细雨中微微颤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不知为何,这株梅树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仿佛在记忆深处曾与之相遇,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回想,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前厅中,一对中年夫妇正坐在雕花椅子上,满脸关切地等候。见他进来,妇人立刻起身,快步迎上前,眼中满是慈爱:“逸尘,快来用膳。你爹特意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蟹黄汤包。” 赵瀚在一旁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精致的早点,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不安,面对这些美食,毫无胃口。他还在努力适应这个新的身份,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露出破绽,被人识破。 “逸尘啊,”周老爷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关切地看着他,“三日后就是会试,你可准备好了?” 赵瀚连忙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孩儿已经准备妥当,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 “那就好。”周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王大人,他与你舅舅是故交,我已经提前打点过了……” 赵瀚心中一惊,脸上却努力保持平静。他这才明白,原来周逸尘能参加会试,背后早有安排,难怪老者说能让他金榜题名。这种靠关系获取功名的行为,让他的心中涌起一丝厌恶,可如今他已经身处其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用过早膳,赵瀚借口温书,匆匆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需要时间静下心来,理清这混乱的头绪,弄清楚自己究竟卷入了怎样的一场风波。 推开书房的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仿佛带着几分书卷气。书案上摆着几本翻开的书,纸张泛黄,字迹工整,砚台里的墨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似乎主人刚刚离开不久。赵瀚缓缓走过去,发现书案上放着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柳若璃亲启”。 柳若璃?赵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他犹豫片刻,好奇心终究战胜了理智,还是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 “若璃吾爱: 见字如面。近日我心神不宁,夜不能寐。每每想起那日梅园之事,愧疚与痛苦便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心痛如绞。我知你恨我负心薄幸,可我也是身不由己……” 信未写完,墨迹已经晕开,显然写信之人当时情绪极为激动,下笔时用力过猛。 赵瀚正要细看,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心中一惊,连忙将信塞回信封,随手拿起一本书,假装在认真研读。 “少爷,”管家迈着沉稳的步伐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知府大人派人送来请帖,邀您明日过府一叙。” 赵瀚接过请帖,心中充满了疑惑。按理说,他刚“醒来”,不该有这么多应酬才对。 “知府大人为何突然相邀?”他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问道。 管家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微微欠身:“少爷忘了?您与知府千金的婚事,可是早就定下的,这门亲事可是老爷费了好大的心思呢。” 赵瀚心中一震,这才想起柳若璃正是江南知府柳大人的独女,素有才女之名,才貌双全。 原来周逸尘与柳若璃早有婚约,可那封未写完的信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周逸尘心中另有所爱?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赵瀚心中疑惑重重,犹如一团乱麻,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收起请帖,对管家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准备些厚礼,明日我亲自去知府府上拜访。” 管家应声退下,赵瀚则坐在书案前,陷入了沉思,仔细回想着刚才那封信的内容。信中提到的“梅园之事”让他格外在意,似乎周逸尘与柳若璃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而这段过往,很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赵瀚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乘坐着周家的豪华马车,前往知府府邸。 知府柳大人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在门口迎接,脸上堆满了笑容:“逸尘啊,你可算来了,若璃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你。” 赵瀚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连忙拱手行礼:“柳伯父言重了,晚辈近日忙于备考,未能及时前来拜访,还望见谅。” 柳大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语气亲切:“年轻人有志向是好事,不过也要注意身体,莫要累坏了自己。来,进去说话。” 进入正厅,赵瀚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柳若璃。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她眉目如画,眼眸清澈明亮,宛如一汪清泉,气质清冷出尘,宛如一朵盛开在山间的幽兰,与周逸尘信中描述的温柔形象大相径庭。 “逸尘哥哥。”柳若璃起身行礼,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冷淡疏离。 赵瀚连忙还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若璃妹妹。” 柳大人笑道:“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处理些公务。”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正厅,留下两人独处。 厅中只剩下两人,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柳若璃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帕子,赵瀚则绞尽脑汁,不知该如何开口打破这沉默。 “逸尘哥哥,”柳若璃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日梅园之事,你可还记得?” 赵瀚心中一紧,心跳陡然加快,正不知如何回答,柳若璃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另有所属,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解除婚约吧。” 赵瀚愣住了,他没想到柳若璃会如此直接地主动提出解除婚约,更没想到周逸尘心中竟然真的另有他人。 “若璃妹妹,”他斟酌着开口,试图挽回局面,“过去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但如今我已想通,愿意一心一意履行婚约,还望妹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必了。”柳若璃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强扭的瓜不甜。况且……”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和决绝,“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赵瀚心中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什么真相?” 柳若璃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那日梅园之中,你与丫鬟小莲私会,被我撞见。你为了保全名声,竟然……”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竟然将她推入井中!” 赵瀚如遭雷击,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逸尘会突然暴毙,原来是因为害人性命,天理循环,遭到了报应! “若璃妹妹,这件事……”他急切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如此苍白无力。 “不必解释了。”柳若璃站起身,神色决绝,“我已经将此事告知父亲,婚约就此作罢。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赵瀚浑浑噩噩地走出知府府邸,心中五味杂陈,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他没想到周逸尘竟然是个如此狠心之人,更没想到自己竟然接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陷入了如此复杂的局面。 回到周府,赵瀚立刻找来管家,询问小莲的事情。管家起初还支支吾吾,试图隐瞒,最后在赵瀚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真相。 原来小莲是周逸尘的贴身丫鬟,两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那日在梅园私会,不巧被柳若璃撞见。周逸尘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和与柳家的婚约,竟然丧心病狂,狠心将小莲推入井中。事后,他日夜被良心谴责,精神恍惚,最终在城隍庙中暴毙。 赵瀚听完,心中既愤怒又愧疚。愤怒于周逸尘的残忍和自私,愧疚于自己当初为了功名,选择与他换魂,卷入了这场罪恶之中。他决定要为小莲讨回公道,也为周逸尘赎罪,弥补这一切的过错。 三日后,会试如期举行。赵瀚虽然心中有事,但为了不辜负自己多年的努力和心中的正义,还是强打起精神,认真作答。放榜之日,阳光明媚,他果然高中进士。 然而,赵瀚并没有沉浸在喜悦中。他找到柳若璃,将周逸尘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并表示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接受法律的制裁。 柳若璃听完,沉默良久,眼中泪光闪烁。最后,她缓缓说道:“你能主动承认错误,我很欣慰。但这件事已经过去,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赵瀚摇头,态度坚决:“不,我必须为小莲讨回公道。我已经向官府自首,愿意接受惩罚,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 柳若璃惊讶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敬佩和感动:“你……” 就在这时,那个神秘老者突然出现。他依旧身着灰色道袍,手持拂尘,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善哉善哉,公子能迷途知返,实乃大善。” 赵瀚连忙行礼,神色诚恳:“道长,我……” 老者摆手打断他,目光温和:“你已通过考验。周逸尘罪有应得,而你却能秉持本心,坚守正义,实属难得。老道这就将你的魂魄归位,还你自由之身。” 说罢,老者一挥拂尘,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赵瀚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客栈房间。窗外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仿佛一切都是一场梦。 但桌上那枚古朴的铜钱,正静静躺在那里,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赵瀚起身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只觉神清气爽。他决定重新开始,用自己的努力去考取功名,而不是依靠旁门左道。 三年后,赵瀚终于凭借自己扎实的学识和不懈的努力,高中进士。在琼林宴上,他再次见到了柳若璃。此时的她已经成为了京城有名的才女,气质更加出众,光彩照人。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过去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这一抹释然的笑容。 后来,赵瀚被任命为江南知府。上任第一天,他就下令重修城隍庙,并在庙中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莫因一时之利,误入歧途。” 从此,赵瀚勤政爱民,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而那个神秘老者,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有城隍庙中的那株梅树,年年花开,仿佛在诉说着那段离奇的往事 。 第188章 报应 第188章 报应 “念儿,我中了!我中了!”苏怀瑾踉踉跄跄地冲进家门,那扇破旧的木门被撞得“吱呀”作响。他满脸通红,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滚落,急促的呼吸在清冷的空气中化为一团团白雾。此时,林念儿正在灶台前忙碌,手中的锅铲正翻炒着简单的菜肴,烟火缭绕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惊得一个趔趄,手中锅铲险些滑落。 “相公,你这是……”林念儿转过身,看着丈夫这般模样,眼中满是担忧,纤细的眉头微微皱起,“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我中了!我中了状元!”苏怀瑾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林念儿的肩膀,“刚刚报喜的官差已到县衙,明日便要启程进京!” 林念儿瞬间愣住,手中锅铲“咣当”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屋内回荡。她呆呆地看着丈夫,眼眶瞬间湿润,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十年寒窗苦读,无数个日夜,她陪着丈夫在昏暗的灯光下熬过,如今,终于…… “相公……”林念儿哽咽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苏怀瑾紧紧抱住妻子,在她耳边轻声呢喃:“这些年苦了你了。等我做了官,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享尽荣华,好好补偿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愧疚,又满是憧憬。 林念儿轻轻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只要相公能出人头地,妾身再苦再累也值得。”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苏怀瑾便要启程进京。临行前,林念儿将连夜赶制的新衣递到他手中,又往他行囊里塞了一包精心准备的干粮。那新衣的针脚细密,每一针都缝进了她的牵挂;干粮还带着丝丝温热,是她清晨天未亮便起身准备的。苏怀瑾看着妻子略显憔悴却依旧温柔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轻声道:“等我。” 林念儿用力点头,站在门口,目送丈夫的马车缓缓远去,直至消失在晨雾弥漫的远方。那晨雾仿佛一张巨大的幕布,渐渐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模糊不了她满心的期待。 长安,这座繁华的都城,热闹非凡,远非小小的县城可比。苏怀瑾初到长安,只觉眼前的一切都令人目不暇接。街头巷尾,车水马龙,店铺林立,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巍峨的城墙,气派的宫殿,无不彰显着这座城市的辉煌。 琼林宴上,灯火辉煌,酒香四溢。苏怀瑾第一次见到了宰相之女柳若璃。柳若璃身着一袭艳丽的红衣,宛如盛开的牡丹,明艳动人。她步履轻盈,莲步轻移间,环佩叮当。眉目如画,双眸宛如秋水,顾盼间,秋波流转。她手持酒杯,笑意盈盈地走到苏怀瑾面前,声音清脆悦耳,如同黄莺出谷:“这位想必就是新科状元苏公子吧?” 苏怀瑾连忙起身行礼,身姿挺拔,声音洪亮:“正是下官。” “苏公子不必多礼。”柳若璃眼波流转,似有万种风情,“听闻苏公子尚未婚配?” 苏怀瑾一怔,刹那间,林念儿温柔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听柳若璃继续说道:“家父常说,苏公子才华横溢,有匡扶社稷之才,日后必成大器。不知苏公子可愿……”她话未说完,但其中之意已不言而喻。苏怀瑾心跳陡然加快,手心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绝佳机会。若能娶得宰相之女,他的仕途必将一帆风顺,平步青云,就如同鲤鱼跃龙门,一步登天。 可是林念儿……那个与他患难与共,默默支持他的妻子。他仿佛看到她在昏暗的灯光下为他缝补衣衫,在灶台前忙碌为他准备饭菜,在他失落时温柔安慰的模样。 “苏公子?”柳若璃轻柔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苏怀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承蒙小姐厚爱,下官……”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柳若璃已然明白他的心意。柳若璃嫣然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繁花,娇艳动人,随后转身离去,留下一阵淡淡的香风,萦绕在苏怀瑾身旁。 当晚,苏怀瑾躺在客栈的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长安的夜色灯火辉煌,可他却无心欣赏。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林念儿和柳若璃的面容。林念儿的温柔贤惠,柳若璃的高贵明艳,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他想起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赢得卓文君倾心,当垆卖酒,传为佳话;可自己若为了仕途,抛弃糟糠之妻,又与那负心汉陈世美何异?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阵刺痛,但功名利禄的诱惑又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住他不放。 一个月后,苏怀瑾回到家乡。林念儿早早便在村口等候,寒风中,她单薄的身影显得愈发楚楚可怜。远远看到丈夫的马车,她眼中瞬间亮起光芒,激动得险些摔倒,提起裙摆便向马车奔去。 “相公!”她扑进苏怀瑾怀里,声音中满是欢喜与思念。 苏怀瑾却有些心不在焉,轻轻推开林念儿,低声道:“回家再说。”他的声音平淡,没有了往日的热情,林念儿心中一紧,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苏怀瑾看着熟睡的妻子,林念儿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宁静,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那是被欲望蒙蔽的眼神。他轻轻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在月光下,瓷瓶闪烁着冰冷的光。 “念儿,别怪我……”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了我的前程,只能委屈你了……”他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最终,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 第二天一早,林念儿便病倒了。苏怀瑾请来大夫,大夫把了脉,说是染了风寒。可林念儿的病情却日益加重,每日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不到半月,便香消玉殒。 临死前,林念儿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苏怀瑾的手,眼中满是疑惑、不甘与不舍:“相公……为什么……”她的声音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苏怀瑾泪流满面,可那泪水,不知是为妻子的离去而悲伤,还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愧疚:“念儿,你放心去吧。我一定会好好安葬你……” 林念儿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带着无尽的遗憾。 苏怀瑾将林念儿安葬后,立刻启程回京。一个月后,他便与柳若璃成亲了。洞房花烛夜,新房内红烛摇曳,满室喜庆。柳若璃身着凤冠霞帔,娇艳动人。可苏怀瑾看着眼前的新娘,心中却没有一丝愧疚,被功名利禄冲昏的头脑,让他彻底迷失了自我。 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林念儿正在地府中哭泣。 “判官大人,民妇死得冤枉啊!”林念儿跪在判官面前,声泪俱下,哭声在阴森的地府中回荡。 判官翻开生死簿,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林念儿,阳寿未尽,为何来此?” “是民妇的丈夫苏怀瑾,他为了娶宰相之女,下毒害死了民妇!”林念儿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面前的地面。 判官仔细查看生死簿,果然发现其中蹊跷。他沉吟片刻,神色严肃:“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愿还阳申冤?” 林念儿连连点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民妇愿意!” “好。”判官挥笔在生死簿上写下几行字,“本官准你还阳三日。三日内,你若能揭穿苏怀瑾的罪行,便可重获新生;若不能,便只能魂飞魄散。” 林念儿叩首谢恩,感激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苏怀瑾正春风得意。他不仅娶了宰相之女,还得到了皇帝的赏识,仕途一片光明。朝堂之上,他侃侃而谈,深得皇帝和大臣们的赞赏;官场之中,一路平步青云,权势日盛。 这天夜里,苏怀瑾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忽然,他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轻盈而熟悉,仿佛是林念儿往日的脚步。他抬起头,只见林念儿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身着素衣,周身散发着一股寒意。 “念……念儿?”苏怀瑾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你……你不是已经……”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 “相公……”林念儿幽幽地说,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你好狠的心啊……”她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苏怀瑾都感觉周围的温度下降几分。 苏怀瑾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是人是鬼?” “相公为了攀附权贵,不惜下毒害死结发妻子,如今可曾有过一丝愧疚?”林念儿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哀怨,“我在阴间受尽苦楚,你却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不……不是的……”苏怀瑾语无伦次,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林念儿冷笑,笑声中满是嘲讽,“那日你下毒时,可有人逼你?” 苏怀瑾说不出话来,他的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几个家丁冲进来,看到林念儿,都吓得魂不附体,脸色煞白。 “鬼……鬼啊!”家丁们四散而逃,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林念儿飘到苏怀瑾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指甲几乎陷入他的肌肤:“相公,跟我走吧……” “不……不要……”苏怀瑾拼命挣扎,双手在空中乱舞,“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判官出现在房中,他身着黑袍,面容冷峻,目光如炬:“苏怀瑾,你可知罪?” 苏怀瑾瘫软在地,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你为攀附权贵,毒害发妻,罪大恶极。”判官翻开生死簿,声音威严,在屋内回荡,“本官判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苏怀瑾还想求饶,却被两个鬼差拖走,他的呼喊声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判官转向林念儿,神色缓和了几分:“你的冤屈已申,可愿重获新生?” 林念儿摇摇头,眼中满是疲惫与释然:“民妇心愿已了,不愿再回阳间。” 判官点点头:“既然如此,本官便送你去投胎转世。来世必让你享尽荣华富贵,以补偿今生之苦。” 林念儿叩首谢恩,随判官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府的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京城就传开了消息:新科状元苏怀瑾暴毙身亡,死状凄惨。有人说他是被冤魂索命,有人说他是遭了天谴。只有柳若璃知道真相,但她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将秘密深埋心底,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承受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从此以后,每当夜深人静,宰相府中总能听到女子的哭泣声。有人说,那是林念儿的冤魂在哭泣;也有人说,那是柳若璃在为自己的命运哭泣。 而在地府中,苏怀瑾正在十八层地狱中受尽折磨。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林念儿其实给过他机会。如果他能真心悔过,或许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负心人终将付出代价,而善良的人,终将得到善报 。 第189章 轮回 北宋年间,临安府城外的桃源镇,有个富甲一方的赵员外,名唤赵昌隆。他家中宅院雕梁画栋,奢华至极,连门槛都是用上等楠木所制。可这赵员外为人却极为刻薄,对待佃户与下人,那是出了名的狠辣。平日里,他一双三角眼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的光,鹰钩鼻下,薄唇时常挂着一丝冷漠的笑意。 这日,恰逢赵员外五十大寿,赵家大院张灯结彩,红灯笼从大门一直挂到内院,宛如一条红色的长龙。门口的石狮子也被披上了红绸,显得格外喜庆。宾客们络绎不绝,个个身着华服,手中捧着珍贵的贺礼,满脸堆笑地走进府中。赵员外端坐在雕花楠木太师椅上,身着绣着金线牡丹的锦袍,得意地捻着胡须,笑声中满是骄矜,眼睛时不时扫过堆积如山的贺礼。 忽然间,一阵森冷刺骨的阴风吹过,那风好似从九幽地狱而来,带着彻骨的寒意。厅内烛火剧烈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鬼火般闪烁不定。赵员外猛地捂住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千万根钢针同时刺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待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昏暗荒芜的小径上。四周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两旁枯萎的芦苇在寒风中沙沙作响,好似无数冤魂在低语。远处隐隐约约有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城门,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城门上的牌匾字迹模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压迫感。 “这是何处?”赵员外惊恐地环顾四周,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就在这时,两个身影从浓稠的迷雾中缓缓浮现,一个身着雪白长袍、头戴白色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一个浑身漆黑、头戴黑色高帽,写着“天下太平” ,不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又是谁?他们的脚步没有丝毫声响,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赵员外,时辰已到,随我们走一趟吧。”白无常的声音仿佛裹挟着千年寒冰,直直钻进赵员外的骨髓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赵员外瞬间明白自己已经身死,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子也被吓得湿了一片。黑无常不耐烦地抖了抖手中铁链,“哗啦”一声套在他脖子上。铁链冰冷刺骨,赵员外只觉脖子处寒意彻骨,想要挣扎反抗,身体却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任由黑白无常拖拽着前行。 他们走过弥漫着腐臭气息的黄泉路,脚下的土地绵软泥泞,每走一步都像是陷入无尽的沼泽。路边时不时伸出几只枯瘦如柴的手,想要抓住赵员外,凄厉的哭喊声在耳边回荡。来到了奈何桥前,桥下是翻涌着血水的冥河,无数冤魂在河中苦苦挣扎、凄厉哀嚎,那声声惨叫好似重锤,一下下敲打着赵员外的神经。河中伸出的怪手张牙舞爪,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深渊。赵员外吓得双腿筛糠,却被黑白无常强行拖拽着过了桥。 来到阴森威严的阎罗殿前,殿内烛火幽森,青黑色的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赵员外看到殿前跪着许多熟悉的面孔。有被他逼得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而自尽的佃户刘老汉,刘老汉头发蓬乱,双眼圆睁,满是怨恨;有被他强抢入府、含恨而终的民女阿秀,阿秀衣衫褴褛,脸上还留着泪痕;还有被他恶意算计、生意破产的富商孙老板,孙老板形容枯槁,眼神中满是绝望。这些人个个面目扭曲、神情狰狞,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赵昌隆,你可知罪?”阎王的声音如滚滚惊雷,震得赵员外耳鼓生疼,整个大殿都为之震颤。阎王身着黑袍,头戴冕旒,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小……小人不知……”赵员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牙齿也止不住地打颤。 “带证人!”阎王猛地一拍惊堂木,声若洪钟,惊堂木拍下的瞬间,一道幽光闪过。 一个身形佝偻、满脸沧桑的老者被带了上来,正是赵员外府上的老管家周伯。周伯拄着一根破旧的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殿前。“老爷,您可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个暴雨夜?您觊觎刘老汉的几亩薄田,便指使家丁放火烧了他家茅屋。刘老汉一家四口,全都葬身火海啊……”周伯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回忆起当年的场景,身体忍不住抽搐。 赵员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懊悔。这时,又一个面色凄苦的女子被带了上来,正是被他强占的民女阿秀。“赵员外,你逼死我双亲,强抢我入府,我生不如死,只能一死了之,你难道都忘了吗?”阿秀声泪俱下,字字泣血,她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刺痛着赵员外的心。 随着一个个证人上前控诉,赵员外的桩桩恶行被无情揭露。阎王翻开生死簿,生死簿上的字迹闪烁着红光,透着诡异。阎王神色冷峻,沉声道:“赵昌隆,你一生作恶多端,害死九条人命,逼良为娼,巧取豪夺民田无数……罪大恶极,天理难容!来人啊,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响起一阵缥缈空灵的仙乐。一位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脚踏七彩祥云,飘然而至,竟是当年被赵员外迫害致死的刘老汉。这些年,他在地府潜心修行,凭借着自身的坚韧与善念,终于得道成仙。刘老汉身着白色仙袍,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阎君且慢。”刘老汉双手抱拳,恭敬说道,“赵昌隆虽罪孽深重,但念在其祖上曾有过一些善举,可否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阎王沉思片刻,缓缓道:“也罢,那就让他转世为猪,受尽屠戮之苦,以赎其罪。” 赵员外听闻,顿时痛哭流涕,拼命磕头求饶,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牛头马面如凶神恶煞般上前,牛头人身着黑色战甲,手持巨斧;马面人身着红色长袍,手持铁链,将他拖了下去。 刘老汉望着赵员外被拖走的狼狈背影,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阎王道:“阎君,我那不孝子如今境况如何?” 阎王翻开生死簿,微微一笑,道:“你儿子已经转世为江南巨贾,为人仗义疏财,广施善举,这都是你积下的阴德啊。” 原来,刘老汉生前虽然家境贫寒,但为人忠厚善良,经常舍己为人,救济邻里。死后在地府修行,不仅自身修成正果,还福泽了子孙后代。而赵员外空有家财万贯,却为富不仁,最终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赵员外只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肮脏的猪圈里。猪圈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地上满是泥泞和粪便,还有各种虫子在蠕动。他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低头一看,自己竟变成了一头肥硕的猪,身上满是污泥。 他想要逃离这噩梦般的地方,却被坚固的木栏牢牢困住。这时,一个满脸横肉、手持长棍的屠户走了过来,此人正是这猪圈的主人,名叫孙大。孙大满脸络腮胡,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透着凶狠。 “这头猪养得不错,再过几日便能宰了换钱。”孙大拍了拍赵员外的后背,赵员外吓得浑身颤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宰杀的血腥场景,猪鬃都竖了起来。 夜里,赵员外蜷缩在猪圈的角落里,回想起自己生前的荣华富贵,不禁悲从中来,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生作恶多端,如今遭受这般报应,完全是咎由自取。月光洒在猪圈里,映出他孤独而绝望的身影。 第二天清晨,孙大提着一桶泔水来喂食。泔水散发着酸臭味,上面还漂浮着各种杂物。赵员外虽然饿得饥肠辘辘,但看着那些散发着酸臭味的剩饭剩菜,实在难以下咽。孙大见状,怒目圆睁,骂道:“你这畜生,还敢挑食!”说着,便举起棍子狠狠抽打在赵员外身上。棍子打在身上,皮开肉绽,赵员外疼得“嗷嗷”直叫。 赵员外被打得皮开肉绽,疼痛难忍,只能强忍着恶心,吃下那些馊掉的食物。他想起自己生前也是这般对待家中下人,稍有不顺心就打骂责罚,如今报应落在自己身上,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与此同时,在临安城繁华的东大街上,刘老汉的孙子刘志远正在自家的布庄里热情地招呼着客人。布庄里挂满了各种精美的布匹,五颜六色,十分好看。刘志远继承了祖父善良正直的品性,做生意童叟无欺,遇到穷苦人家前来买布,还常常主动让利或赊账。 “刘老板,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一位老妇人感激涕零地说道,“要不是您肯通融通融,我孙女的嫁衣可就做不成了。”老妇人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感激。 刘志远微笑着摆摆手,说道:“大娘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祖父生前常教导我,做人要心存善念,多行善事,广结善缘。”刘志远面容和善,眼神中透着真诚。 原来,刘老汉死后在地府修行期间,时常托梦给子孙后代,传授为人处世的道理,告诫他们要积德行善。刘志远将祖父的教诲铭记于心,用心经营布庄,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经常拿出钱财接济城中的穷苦百姓。 一日,孙大提着新鲜猪肉来到布庄送货。刘志远见他面色疲惫、神情憔悴,便关切地问道:“孙大哥,可是家中有什么烦心事?”刘志远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孙大的肩膀。 孙大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实不相瞒,我老娘身患重病,急需珍贵药材续命,可我这点微薄收入,实在难以负担……”孙大低下头,眼中满是无奈与痛苦。 刘志远毫不犹豫,立刻从柜台里取出五十两银子,递到孙大手中,说道:“孙大哥,这些钱你先拿去给大娘治病。若是不够,尽管来找我。”刘志远将银子塞到孙大手中,紧紧握住他的手。 孙大感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刘老板,您的大恩大德,我孙大这辈子都忘不了!”孙大声音哽咽,泪水滴落在地上。 就在这时,刘志远忽然看见孙大身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模糊身影,仔细一看,竟是自己的祖父刘老汉。刘老汉朝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后便消失不见了。 刘志远这才明白,原来祖父一直在暗中庇佑着自己。他更加坚定了行善积德的决心,此后将布庄一半的利润都拿出来救济穷人,成为了临安城人人称赞的大善人。 而此时的赵员外,还在猪圈里苦苦煎熬。他听闻孙大得到了刘志远的慷慨资助,心中百感交集。想起自己生前对刘老汉一家的种种恶行,再看看刘志远的善举,不禁羞愧得无地自容。他躺在猪圈的烂泥里,泪水和着泥水,心中满是悔恨。 这天夜里,赵员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看见刘老汉脚踏祥云,站在云端,神色庄重地问他:“赵昌隆,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刘老汉周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宛如神明。 赵员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刘老汉,我知道错了!我一生坏事做尽,如今遭受这般报应,是我罪有应得!”赵员外哭得撕心裂肺,身体不停地颤抖。 刘老汉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真心悔过,来世或许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赵员外正要再说话,突然被一阵剧痛惊醒。原来是孙大拿着明晃晃的屠刀来宰猪了。赵员外看到那锋利的刀刃,吓得肝胆俱裂,猪身拼命扭动,却无力反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赵员外终于大彻大悟。他回想起自己生前虽然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却从未体会过真正的快乐和满足。如今转世为猪,受尽苦难折磨,却在这痛苦中领悟了做人的真谛。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出,他的眼神逐渐黯淡。 孙大用刘志远资助的银子治好了母亲的病,心中对刘志远感恩戴德。他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不再从事屠宰行业。刘志远得知此事后,主动邀请孙大来布庄帮忙。 “孙大哥,你为人忠厚老实、勤劳肯干,不如来我这儿做个管事,如何?”刘志远诚恳地说道。刘志远拉着孙大的手,眼神中充满期待。 孙大连连摆手,说道:“这怎么行?我一个粗人,哪里懂得经营布庄……”孙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满脸通红。 “无妨,”刘志远拍了拍孙大的肩膀,微笑着说,“只要你心怀善念,认真做事,一定能做好。” 就这样,孙大开始在布庄工作。他牢记刘志远的嘱托,待人真诚友善,做事兢兢业业,很快便赢得了顾客们的信任和喜爱。渐渐地,他不仅还清了欠刘志远的银子,还积攒下了一笔可观的积蓄。 一天夜里,孙大梦见一头浑身雪白的猪来到他的床前。那猪眼中含泪,竟然口吐人言:“孙大哥,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我因前世作恶多端,转世为猪受罚。如今劫数已满,即将重新投胎做人。希望你继续多行善事,必有福报。”白猪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感激。 孙大猛地从梦中惊醒,回想起那头被自己宰杀的猪,心中感慨万千。从此,他更加坚定了行善的信念,经常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穷苦人家,还收养了几个无家可归的孤儿。 与此同时,在地府之中,赵员外跪在阎王殿前。经过几世轮回,他终于赎清了前世的罪孽。 “赵昌隆,你可悔悟?”阎王的声音依旧威严庄重。 “小人悔悟了!”赵员外磕头如捣蒜,“这几世的苦难让我彻底明白了做人的道理。若能再次投胎为人,小人一定痛改前非,广结善缘,多做善事!”赵员外额头贴地,声音诚恳。 阎王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念你真心悔改,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赵员外千恩万谢,随后被带往轮回台。这一次,他转世为一个普通农户家的孩子。虽然家境贫寒,但他始终牢记前世的教训,从小便勤勉努力、善良待人。 而此时的刘老汉,已经功德圆满。他站在云端,俯瞰着人间,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个个都在行善积德,心中满是欣慰。一道耀眼的金光从天而降,接引他回归天界。 临行前,他最后一次托梦给刘志远:“远儿啊,祖父要走了。记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一定要继续行善积德,福荫子孙……”刘老汉的声音在刘志远耳边回荡,充满了慈爱。 刘志远从梦中惊醒,泪水夺眶而出。他走到院子里,只见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世界 。 第190章 长安义魂 大唐元和五年冬,寒风凛冽,官道上尘沙飞扬。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官员,身着藏青色官袍,腰佩玉饰,面容冷峻,目光坚定。他便是新任巡察御史苏敬言,此次奉旨前往长安城外的华阴县,查勘当地的赈灾事宜。 苏敬言勒住缰绳,望着眼前略显破败的华阴县城,眉头紧锁。寒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枯叶,抽打在斑驳的城墙上,发出簌簌的声响。城门处,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正蜷缩在角落里,被冻得瑟瑟发抖,他们眼神空洞,面黄肌瘦,透着无尽的绝望。 “大人,这便是华阴县了。”随从李福低声说道,声音里也带着几分寒意。 苏敬言微微点头,翻身下马。他特意身着便服,头戴斗笠,看上去与寻常商贾无异,目的就是想亲眼看看这华阴县的真实状况。一个月前,他接到朝廷密旨,华阴县上报的灾情与实际拨下的赈灾银两似乎存在巨大猫腻,朝廷拨下的五万两白银,本应足以让这小小的华阴县度过灾年,可沿途所见,却令他触目惊心。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破旧不堪,有些甚至已经倒塌,残垣断壁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凉。几个瘦骨嶙峋的孩子蹲在路边,正争抢着一块发霉的馒头,小手冻得通红,指甲缝里满是污垢。远处传来阵阵哭声,苏敬言循声望去,只见一户人家正在办丧事,白色的幡布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给这座县城更添了几分悲戚。 “这位老丈,”苏敬言走到一位正在拾柴的老人跟前,和声问道,“敢问这华阴县的灾情,可有好转?” 老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上下打量了苏敬言一番,低声说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话可不敢乱说。知县大人说了,朝廷的赈灾银两已经发放,灾情已经好转了。”苏敬言注意到老人说话时,眼神闪烁,声音也压得极低,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他正要再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让开!都给我让开!”一队衙役骑着马疾驰而过,扬起漫天尘土。苏敬言连忙扶住老人,却见老人脸色大变,匆匆抱起柴火就要离开。 “老丈且慢,”苏敬言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递到老人手中,“这点心意,还请收下。” 老人看着银子,犹豫片刻,终于压低声音道:“客官若是想知道实情,今晚子时,可到城西土地庙一叙。”说罢,抱着柴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巷之中。 苏敬言望着老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他转身对李福道:“先找间客栈住下。” 当晚子时,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苏敬言独自来到城西土地庙。破败的庙宇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庙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香案上的土地公神像已经斑驳不堪,脸上的彩绘脱落了大半,露出了里面粗糙的泥胎。 “客官果然守信。”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神像后传来。苏敬言定睛一看,正是白天那位老人。 “老丈,现在可以说了吧?”苏敬言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客官有所不知,这华阴县的灾情,远比朝廷知道的严重得多。去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今年又遭了蝗灾。可那知县郑崇义,却将朝廷拨下的赈灾银两克扣了大半。” “此话当真?”苏敬言心中一凛,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千真万确!”老人激动地说,“那些银两,都被郑崇义和他的爪牙瓜分了。他们还在账册上做手脚,虚报灾民人数,冒领赈灾银两。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稍有不满,就会被抓进大牢。” 苏敬言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早料到这其中必有蹊跷,却没想到竟如此严重。 “老丈可知,那些账册现在何处?” 老人摇摇头:“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压低声音,“听说郑崇义有个心腹师爷,名叫钱奎,专门替他做假账。此人好赌,常在城东的‘鸿运赌坊’出入。” 苏敬言点点头,又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多谢老丈相告。这些银子,还请收下。” 老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老朽只求客官能替我们这些穷苦百姓做主。” 苏敬言郑重道:“老丈放心,我定会还华阴县百姓一个公道。” 回到客栈,苏敬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想起临行前,恩师曾告诫他:“敬言啊,此去华阴,凶险万分。那些贪官污吏,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当时他还不太在意,如今看来,恩师所言非虚。 第二天一早,苏敬言换上便服,带着李福来到城东的鸿运赌坊。赌坊里人声鼎沸,喧闹声、叫骂声、骰子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和烟味。苏敬言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目标。 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赌桌前,面前堆着不少银两。他面色苍白,眼窝深陷,一看就是长期沉迷赌博之人。 “这位就是钱奎。”李福低声道。 苏敬言点点头,走到钱奎身边坐下。他故意输了几局,很快就和钱奎熟络起来。 “钱兄手气不错啊。”苏敬言笑道,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情。 钱奎得意地说:“那是自然。不过今天这点小钱算什么,等过些日子,还有大把银子等着我呢。” “哦?钱兄这是要发大财了?”苏敬言装作好奇地问道。 钱奎神秘一笑:“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苏敬言故作遗憾:“可惜啊,我本想着若是钱兄有什么发财的门路,可以带小弟一起。” 钱奎打量了苏敬言一番,见他衣着华贵,出手阔绰,便压低声音道:“看在你我投缘的份上,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苏敬言会意,取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钱奎眼睛一亮,将金子收入袖中:“实不相瞒,过些日子,朝廷会派巡察御史来查账。到时候,我们知县大人自有办法应付。等御史一走,那些银子……” 话未说完,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几个衙役冲进赌坊,为首的正是郑崇义的心腹捕头孙霸。 “钱师爷,知县大人有请。”孙霸皮笑肉不笑地说,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冰冷的寒意。 钱奎脸色大变,连忙起身:“我这就去,这就去。” 苏敬言目送钱奎被带走,心中暗叫不好。看来郑崇义已经察觉到什么,开始清理门户了。 果然,当天下午就传出消息,钱奎在县衙“突发急病”身亡。 苏敬言知道,自己必须加快行动了。他立即派人暗中查访,很快就找到了几个愿意作证的灾民。同时,他也查到了郑崇义贪污的证据——一本藏在县衙后院枯井里的真账册。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这些证据上奏朝廷时,郑崇义却主动找上门来。 “苏大人,久仰大名。”郑崇义满脸堆笑,肥硕的脸上挤出几道褶子,“下官不知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苏敬言冷冷地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知县:“郑大人消息倒是灵通。” “哪里哪里,”郑崇义笑道,“大人奉旨查案,下官自当全力配合。今晚在寒舍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还请赏光。” 苏敬言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机会,便点头答应。 当晚,郑崇义的府邸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庭院里摆满了珍馐美馔,歌姬们在一旁翩翩起舞。席间,郑崇义频频敬酒,又让几个美貌歌姬作陪。苏敬言却始终神色冷淡,对郑崇义的殷勤视而不见。 酒过三巡,郑崇义使个眼色,歌姬们纷纷退下。他凑近苏敬言,低声道:“苏大人,明人不说暗话。这次查案,还望大人高抬贵手。这是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说着,将一个锦盒推到苏敬言面前。苏敬言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厚厚一叠银票。 “郑大人这是何意?”苏敬言冷冷地问,眼神里透着一丝鄙夷。 郑崇义笑道:“大人何必明知故问?这华阴县的案子,只要大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银票就是大人的了。而且,下官在朝中也有几位大人照应,日后定会在大人们面前为大人美言。” 苏敬言猛地站起,将锦盒摔在地上:“郑崇义!你贪赃枉法,克扣赈灾银两,致使百姓流离失所,如今还敢贿赂本官?” 郑崇义脸色一变,随即又堆起笑容:“苏大人何必动怒?这官场上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大人何必为了几个贱民,断送自己的前程?” “住口!”苏敬言厉声道,“本官奉旨查案,自当秉公执法。郑崇义,你等着接受朝廷的制裁吧!” 说罢,拂袖而去。 郑崇义望着苏敬言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狰狞之色。他咬牙切齿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孙霸从暗处闪出:“大人有何吩咐?” “去,按计划行事。”郑崇义阴森森地说,“记住,要做得干净利落。” “是!” 苏敬言回到驿馆,立即开始整理证据。他知道,郑崇义绝不会善罢甘休,必须尽快将这些证据送往京城。 夜深人静,驿馆外忽然传来一阵异响。苏敬言警觉地抬起头,正要起身查看,房门突然被撞开。几个蒙面人冲了进来,手持利刃,直取苏敬言。 苏敬言大惊,连忙抓起桌上的砚台抵挡。但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些杀手的对手。很快,他就被逼到了墙角。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苏敬言怒喝道,“我可是朝廷命官!” 为首的蒙面人狞笑道:“要的就是你的命!”说罢,一刀刺向苏敬言的胸口。 苏敬言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手中的砚台塞进了上衣的暗袋里。那是他藏证据的地方。 “搜!把所有的文书都找出来!”蒙面人吩咐道。 几个杀手开始翻箱倒柜。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房间,却始终找不到那本真账册。 “该死!”为首的蒙面人咒骂一声,“撤!” 等杀手们离开后,苏敬言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墙上写下了一个“冤”字。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染红了他的官服。 第二天,郑崇义带着人来到驿馆,假意发现苏敬言“自缢身亡”。他命人将苏敬言的尸体草草收殓,又伪造了一份遗书,企图将此事掩盖过去。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苏敬言临死前藏起的那个砚台,会成为揭开这桩惊天大案的关键。 苏敬言的灵柩运回老家那天,天空飘着细雨,仿佛也在为这位正直的官员默哀。 苏怀义站在祠堂前,望着那口漆黑的棺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是苏敬言的叔父,在族中素有威望。此刻,他正仔细打量着棺木上的每一处细节。 “大人是自缢身亡的。”护送灵柩的衙役如是说。 苏怀义却注意到,棺木边缘有几处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匆忙修补过。他伸手摸了摸,指尖沾上一点暗红色的痕迹。 “这是……”苏怀义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叔父。”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苏怀义回头,看见苏敬言的夫人柳氏正扶着门框站着。她一身缟素,面色苍白如纸,眼睛却异常明亮,透着一股坚定。 “侄媳妇,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歇着。”苏怀义连忙上前搀扶。 柳氏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那口棺木:“叔父,敬言他……他绝不会自缢。” 苏怀义一怔:“此话怎讲?” 柳氏从袖中取出小方砚台,手不由得颤抖。那砚台上沾着些许暗褐色的痕迹:“这是在敬言衣服里发现的。我认得这个味道,是……是血。” 苏怀义接过那方砚台,凑近闻了闻,脸色骤变。只见他立即吩咐下人:“去,把棺木打开!” “不可啊!”族中长辈连忙劝阻,“人死为大,开棺验尸是大不敬……” “闭嘴!”苏怀义厉声喝道,“我侄儿死得不明不白,难道要让他含冤九泉吗?” 棺木被缓缓打开。苏怀义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苏敬言的脖子上确实有一道勒痕,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胸前的伤口。虽然被人精心处理过,但仔细一看,竟然是被利器所伤! 柳氏扑到棺木前,泪如雨下:“敬言……我的敬言……” 苏怀义强忍悲痛,仔细检查苏敬言的遗体。他发现苏敬言的右手紧握成拳,指甲里还残留着些许墙灰。更奇怪的是,苏敬言的官服上沾着墨迹,但随身的书稿却不见了踪影。 “来人!”苏怀义沉声道,“去查,是谁收拾的敬言的遗物?” 很快,下人回报说是一个叫孙霸的捕头收拾的遗物。苏怀义立即派人去打听这个孙霸的底细,同时暗中派人前往华阴县查访。 夜深人静时,苏怀义独自坐在祠堂里,望着苏敬言的灵位出神。忽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谁?”苏怀义警觉地转身。 “是我。”柳氏从暗处走出,手里捧着一个包袱。 “侄媳妇,这么晚了……” 柳氏将包袱放在桌上,低声道:“叔父,我总觉得敬言留下了什么。这些天,我一直在整理他的遗物。您看这个……” 她打开包袱,里面是几件苏敬言的旧衣。柳氏将衣服一件件展开,指着上面的墨迹说:“敬言生前最爱干净,从不允许衣服上有半点污渍。可这些衣服上都有墨迹,而且位置都很奇怪……” 苏怀义仔细查看,发现这些墨迹大多集中在衣袖内侧和衣襟下方,像是有人匆忙擦拭过什么。 “还有这个。”柳氏又取出那日的砚台,“这是在敬言的书房里找到的。我记得他生前最爱用这方砚台,可奇怪的是,砚台是空的,里面的墨却不见了。” 苏怀义接过砚台,仔细端详。这是一方普通的端砚,但当他用手指轻轻敲击时,却听到一声异响。 “这砚台……”苏怀义眼前一亮,“里面有夹层!” 他立即找来工具,小心地撬开砚台。果然,在夹层中发现了半张书稿。 只见那半张书稿上写着一行醒目的小字:“华阴知县冒赈,以利啖敬言,敬言不敢受,恐负天子……” “这是……”柳氏惊呼出声。 苏怀义心头一震,自己的侄儿的死果然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苏怀义连忙将草稿藏好,快步走出祠堂。 “老爷!”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祠堂着火了!” 苏怀义抬头一看,只见祠堂后方浓烟滚滚。他立即意识到,这是有人要毁灭证据! “快救火!”苏怀义大声吩咐,同时暗中派人将柳氏和那半张草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火势很快被扑灭,但祠堂已经损毁大半。苏怀义站在废墟前,面色阴沉。他知道,自己必须亲自前往华阴县,查明真相。 第二天一早,苏怀义以经商为名,带着几个心腹悄然离开。他假扮成商人,在华阴县四处查访。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位曾与苏敬言接触过的老人。 “老人家,”苏怀义将一锭银子放在老人面前,“我是苏敬言的叔父。我想知道,我侄儿遇害前,可曾与您说过什么?” 老人看着银子,又看看苏怀义,忽然老泪纵横:“苏大人……苏大人他是个好官啊!” 在老人的讲述下,苏怀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时,他也得知了一个重要消息:苏敬言遇害前,曾将一本账册藏在驿馆的暗格里。 然而,当苏怀义准备前往驿馆时,却发现有人跟踪。他立即改变计划,派心腹暗中查访,自己则继续以商人的身份周旋。 与此同时,柳氏也没有闲着。她利用自己在女红圈子的关系,暗中打听消息。很快,她就从一个在县衙当差的绣娘那里得知,郑崇义最近正在四处打探苏敬言遗物的下落。 “夫人,”绣娘低声说,“我听说,郑大人派人在找一本账册。他还说,只要找到那本账册,就赏银千两。” 柳氏心中一惊,立即意识到那本账册的重要性。她连夜找到苏怀义,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了。”苏怀义沉声道,“郑崇义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查案,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果然,第二天一早,苏怀义就发现自己的住处被人监视。他立即派人将柳氏秘密转移,自己则继续与郑崇义周旋。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了。那位曾与苏敬言接触过的老人,竟然主动找到了苏怀义。 “苏老爷,”老人颤巍巍地说,“我……我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您。” 老人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钱奎临死前交给我的。他说……他说这里面藏着郑崇义的罪证。” 苏怀义连忙接过布条,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一看,竟是钱奎的供词,详细记录了郑崇义如何指使他做假账,如何克扣赈灾银两。 “钱奎……他不是已经死了吗?”苏怀义惊讶地问。 老人叹了口气:“那都是郑崇义造的谣。钱奎其实没死,他逃出来了。但……但他伤得太重,把这块布交给我后,就……就咽气了。” 苏怀义心中一震:“那钱奎的尸首……” “我把他埋在了城西的乱葬岗。”老人低声道,“郑崇义派人到处找他,我不敢声张。” 苏怀义立即意识到,这可能是扳倒郑崇义的关键证据。他连忙问:“老人家,钱奎可还留下什么话?” 老人想了想,说:“他说……他说他有个相好的,在城东的‘醉仙楼’做厨娘。他有些东西藏在她那里。” 苏怀义立即派人前往醉仙楼查访。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钱奎的相好——一个叫阿翠的厨娘。 起初,阿翠十分警惕,不肯透露半个字。但在苏怀义的耐心劝说下,她终于松口了。 “钱奎……钱奎他确实留了些东西在我这里。”阿翠抹着眼泪说,“他说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就把这些东西交给一个叫苏敬言的大人。可是……可是苏大人已经……” 苏怀义连忙说:“我是苏敬言的叔父。阿翠姑娘,钱奎留下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阿翠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账册和往来信件。苏怀义粗略翻看,发现这些都是郑崇义贪污的铁证。 “太好了!”苏怀义激动地说,“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能为敬言伸冤了!”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好!”阿翠脸色大变,“肯定是郑崇义的人!他们找到这里了!” 苏怀义立即意识到,他们被出卖了。他连忙吩咐手下:“快,带着证据从后门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阿翠拉住他,“苏老爷,您不能去!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您……” 话未说完,房门就被踹开了。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郑崇义的心腹孙霸。 “苏老爷,”孙霸狞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苏怀义护在阿翠身前,冷冷地说:“孙霸,你好大的胆子!我可是朝廷命官的叔父,你敢动我?” 孙霸哈哈大笑:“苏老爷,您就别拿朝廷吓唬人了。在这华阴县,我们郑大人就是天!来人,给我拿下!” 几个打手一拥而上。苏怀义虽然年过半百,但年轻时也练过武艺。他抄起一根木棍,与打手们周旋起来。 趁着混乱,阿翠抱着木箱从后门逃了出去。苏怀义见状,心中稍安。他且战且退,终于找到机会,从窗户跳了出去。 然而,孙霸等人紧追不舍。苏怀义在巷子里东躲西藏,渐渐体力不支。就在他即将被追上时,忽然听到一声大喝:“住手!” 一队官兵冲了过来,将孙霸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新任知府赵大人。 “苏老爷,”赵大人扶起苏怀义,“您没事吧?” 苏怀义喘着粗气:“赵大人……您怎么……” 赵大人笑道:“是柳夫人派人送信,说您可能有危险。我这才带人赶来。” 原来,柳氏一直在暗中关注苏怀义的动向。当她得知苏怀义前往醉仙楼时,就意识到可能会有危险,立即派人向赵大人求助。 有了赵大人的保护,苏怀义终于安全了。他将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赵大人,同时派人将阿翠和木箱也保护起来。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时,一个坏消息传来:郑崇义背后的“朝中大人”已经得知此事,正在向皇帝进谗言,说苏怀义诬告朝廷命官。 “看来,我们必须尽快上京告御状了。”苏怀义沉声道。 就在这时,柳氏忽然想起什么:“叔父,敬言的砚台……那里面可能还藏着什么。” 苏怀义立即取出砚台,仔细检查。果然,在砚台的夹层中,他们又发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展开一看,竟是苏敬言亲笔写的奏折草稿,详细记录了郑崇义的罪行。 “太好了!”苏怀义激动地说,“有了敬言的亲笔奏折,再加上我们收集的证据,一定能扳倒郑崇义!” 第二天一早,苏怀义就带着所有证据,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他知道,这将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郑崇义背后的势力一定也在行动,他们必须赶在前面。 然而,就在苏怀义离开的当天晚上,柳氏的住处突然起火。幸好赵大人早有防备,派人将柳氏救了出来。 “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了。”赵大人冷笑道,“不过,有我在,他们休想得逞!” 与此同时,苏怀义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七天赶到了京城。他顾不得休息,立即前往御史台,将收集到的证据一一呈上。 御史们看完证据,无不震惊。苏敬言的亲笔奏折、钱奎的供词、真账册、往来信件……这些铁证如山,将郑崇义的罪行揭露得淋漓尽致。 “岂有此理!”御史大夫拍案而起,“一个小小的知县,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御史们立即上奏皇帝,请求彻查此案。唐宪宗看完奏折,龙颜大怒:“朕的天下,竟有如此贪官污吏!传旨,立即派钦差大臣前往华阴县,彻查此案!胆敢包庇阻挠者,按诛九族论处!” 钦差大臣带着圣旨,快马加鞭赶往华阴县。与此同时,郑崇义也得到了消息。他惊慌失措,连忙派人销毁证据,企图掩盖罪行。 然而,为时已晚。钦差大臣一到华阴县,就立即将郑崇义及其党羽全部拿下。孙霸等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招供。 “大人饶命!”孙霸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都是郑崇义指使的!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啊!” 钦差大臣冷笑一声:“来人,将郑崇义带上来!” 郑崇义被押上堂时,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他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郑崇义,”钦差大臣厉声道,“你可知罪?” 郑崇义还想狡辩:“大人明鉴,下官……下官冤枉啊!” 钦差大臣一拍惊堂木:“来人,将证据呈上!” 苏敬言的亲笔奏折、钱奎的供词、真账册、往来信件……一件件证据摆在郑崇义面前。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瘫软在地。 “郑崇义,”钦差大臣冷冷地说,“你贪污赈灾银两,杀害朝廷命官,罪大恶极!来人,将他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与此同时,京城也掀起了轩然大波。那些在朝中为郑崇义撑腰的“大人们”纷纷落马。 唐宪宗在朝堂上怒斥:“传旨,凡是与此案有牵连的官员,一律严惩不贷!” 朝堂之上,一片肃杀之气。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臣们,此刻都噤若寒蝉,生怕牵连到自己。 案件审理持续了整整一个月。最终,郑崇义被判处斩立决,夷其三族,其党羽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些在朝中为他撑腰的“大人们”,有的被革职查办,有的被流放边疆。 行刑那天,华阴县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想要亲眼目睹这个贪官的下场。 “郑崇义,你也有今天!” “苏大人,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百姓们的欢呼声中,郑崇义被押上刑场。他面如死灰,浑身发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时辰到,行刑!” 随着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郑崇义的人头落地,百姓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与此同时,苏敬言的冤情终于得以昭雪。皇帝追封他为忠烈公,并下令厚葬。 在苏敬言的葬礼上,柳氏捧着那方砚台,泪如雨下:“敬言,你的冤屈终于洗清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苏怀义站在一旁,望着侄儿的灵位,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场胜利来之不易。但更重要的是,他向天下人证明了他侄儿的清白。 葬礼结束后,皇帝特意召见了苏怀义。 “苏爱卿,”皇帝感慨地说,“你侄儿苏敬言,是朕的忠臣,是天下清官的典范。朕要为他立碑,让后世永远记住他的事迹。” 苏怀义连忙叩谢皇恩。 消息传回华阴县,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他们自发为苏敬言立祠,香火不断。 “苏大人,您是我们的恩人啊!” “苏大人,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们啊!” 多年后,苏怀义离世。他被安葬在苏敬言的墓旁,永远陪伴着这位忠烈之士。 第191章 智斗 北宋年间,中原地区局势动荡,尤其是清平一带,堪称最为混乱的“是非之地”。此地天灾频发,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最令人胆寒的,当属“苦力帮”。 起初,苦力帮成员不过是替主家帮工的伙夫,地位卑微,常遭人欺凌,被雇主恶意刁难是家常便饭。后来,他们意识到这样下去绝非长久之计,便成立了苦力帮,推选一位老大全权掌管帮派事务。苦力帮的老大被尊称为“伙头”,本名已无人知晓,只因早年与人争抢地盘时,凭借一根铁鞭和一身狠劲,在清平站稳脚跟,帮中兄弟都称他为“鞭头” 。 鞭头的苦力帮在清平有四处地盘,最大的当属花柳巷。苦力帮靠着这些地盘上铺子的“孝敬”,日子越过越滋润。要是有店家不愿交钱,怎么办呢?在清平这片无法无天的地方,靠的就是比谁更狠!苦力帮人多势众,成员又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有的是蛮力。他们往店门口一横,店主便吓得魂飞魄散。 这个月十五,鞭头带着两个帮众,像往常一样晃到花柳巷。他一屁股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悠然自得地品着香茶,咂吧咂吧嘴,给身旁的帮众使了个眼色。帮众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大喊:“十五已到!” 这是鞭头定下的收钱规矩,喊声一响,无论店家有事没事,都得乖乖赶来交钱。这不,听到叫喊的店家赶忙跑出来,手里紧紧攥着装满真金白银的钱袋子。鞭头看着店家慌慌张张的样子,笑着对两旁的帮众打趣道:“瞧见没,咱爷们一声喊,银子就到手了。”一个帮众连忙恭维:“那可不,鞭头您在这清平城那可是威名远扬,谁不知道您呐!” 可话音刚落,鞭头就感觉不对劲,今天的店家好像少了一户。 本以为是那店家腿脚慢落在后面,可等了好一会儿,仍不见人影,看来是碰上刺头了。鞭头有些不悦,帮众又大喊一声,依旧没有动静…… 与此同时,这家“没听见”的店伙计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店内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睛时不时望向店外,满脸担忧。 店铺掌柜姓林,刚到清平城不久,经营典当生意。他虽听闻过苦力帮的恶名,却没放在心上。听到第二声叫喊后,伙计终于忍不住,拿起钱就要往外冲。林掌柜纳闷地问:“你干啥去?” “给鞭头送钱去啊!”伙计说完,又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林掌柜微微皱眉,轻描淡写地回道:“不用管他,他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此时,屋外已有不少好事者壮着胆子扒开窗户看热闹。这可把鞭头气坏了,眼见第二声叫喊依旧没人搭理,他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于是亲自出马。只见鞭头气沉丹田,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道:“十五已到!” 按照鞭头立下的规矩,要是这叫唤声到了第二遍,店家就要交双倍的孝敬钱;假如三遍过后,还没有店家出来应付,这家店铺基本上就算完了,往后在清平城也别想立足。 喊声刚落,林掌柜终于慢悠悠地走出门来,直直地站在店门口,就这么看着鞭头,一言不发。 鞭头上上下下打量着消瘦的林掌柜,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鞭头突然带着帮众离开了。但围观的人都知道,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林掌柜要倒大霉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林掌柜刚踏出店门,准备开门迎客,就听见一个伙计大骂:“哪个不长眼的!把大粪泼在这儿!” 林掌柜顺着声音望去,揭开门板,霎时间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一个年长的伙计不安地说:“掌柜的,看来是那帮苦力干的,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店铺的门面就如同人的脸面,最忌讳被人损坏,更别说平白无故被泼大粪。本以为林掌柜会暴跳如雷,可他却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恼火,吩咐伙计打来清水,清洗干净后,照常开店。 到了第三天,林掌柜正在帮客人清点财物,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没等屋内众人反应过来,一群乞丐如潮水般涌进店内。有的端起破碗敲敲打打,有的挥舞着手中的木棒,更有甚者见人就抱。客人们哪见过这阵仗,急忙逃走了。见客人们都被吓走,为首的几个乞丐欢呼雀跃,一起冲着角落撒了泡尿,然后嘻嘻哈哈地走了。 这可把伙计们愁坏了,凡是乞丐到过的地方,一片狼藉。听着伙计们的诉苦,林掌柜只是嘿嘿一笑,没说什么。 当晚,被那些乞丐折腾得烦躁不已的伙计们正准备关门休息,一个黑影直挺挺地撞开店门,一头栽倒在地。 “哪里来的醉鬼?今晚咱们不做生意。”伙计没好气地说道。 见醉鬼没有反应,伙计只得俯下身子去拉,这一拉不要紧,差点把伙计吓死!哪是什么“醉鬼”,分明是个死人!伙计壮着胆子一瞧,原来是个乞丐,只见他浑身湿透,脸已经发白肿胀,看来是被淹死的。可这死人是怎么把门撞开的? 伙计越想越怕,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去找林掌柜,一路上大喊:“死人了!掌柜的!你快出来看看!” 林掌柜见了尸体,心中暗自思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冷静地吩咐伙计把尸体弄到一旁,随后披上一件衣服出门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工夫,林掌柜领着一群乞丐回来了。其中一个满脸油污的乞丐放声大哭:“这是我的兄弟啊!你、你居然杀了他,我要你们所有人偿命!”一个凶神恶煞的瘦子骂道:“人死在你们店里,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小心你们这间铺子!” 那名发现尸体的伙计连忙解释了好几遍,可那群乞丐就是不听,非说要烧了这间铺子,给自家兄弟偿命!眼见事态越来越严重,林掌柜只得请来了清平城有话语权的黑龙会。 虽说清平城是个无人管束的混乱之地,帮派混战不断,但大家都愿意给黑龙会几分薄面。平日里百姓们碰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乐意让黑龙会的人来处理。为何?因为黑龙会的人可是靠着杀人发家的,论起凶狠,清平城无人能及,就连如今苦力帮的鞭头,当初也在黑龙会干过! 趁着几人说话的工夫,林掌柜不知何时弄来一口棺材,正招呼店伙计将尸体安置好,却被那瘦子一把拦住,嘴里叫嚷着:“人不明不白地死在你们这儿,还没弄清楚,你这就想毁尸灭迹?” 林掌柜不慌不忙地问:“你说人死在我们店里?好,那你有什么证据?” “这还用证据吗?难不成是这人死后诈尸跑到你们店来的?” “好,既然如此,那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假如像你所说人是在我们店死的,那他怎么浑身湿透,这肯定是被淹死的!再瞧瞧这尸首的肿胀程度,想必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样一看,你还能说人是死在我们店里吗?” 林掌柜一番有理有据的反驳,逼得瘦子哑口无言。见说不过林掌柜,瘦子灵机一动,一把拉住同行的乞丐,佯装出悲痛的模样,伏在尸体边上号啕大哭。 站在一旁的几个黑龙会成员看得真切,自知是乞丐栽赃嫁祸,想敲诈钱财,于是走上前狠狠踹了那俩乞丐几脚,不耐烦地骂道:“你俩混球,别在这装了!人家林掌柜已经很够意思了,再这般无理取闹,当心爷要了你们的脑袋!还不快滚!” 话音刚落,瘦子自知理亏,只得悻悻地溜走了。 经此一事,心有余悸的伙计知道这是苦力帮鞭头的主意,便劝林掌柜向鞭头说情,不然这苦力帮还不知道会再搞出什么事情来,到那时,店铺的生意可就彻底完了……林掌柜沉默许久,最后终于点头同意了。 伙计去传话,不一会儿,原先那佯装成乞丐的瘦子跟着伙计过来了。一进门,瘦子就神气十足地说:“鞭头说了!他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这次就算你走了狗屎运,赔偿苦力帮的弟兄们五百两银子当孝敬,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店内的伙计听后,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整整五百两银子?!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林掌柜听后,略一思索,而后笑眯眯地说:“劳驾您给鞭头带个话,请他明日亲自来一趟,把这事给了结了。” 次日一大早,天色灰蒙蒙的。也许是昨天瘦子有意走漏风声,今天整条花柳巷都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不多时,鞭头果然来了,穿着一身墨黑色长袍,身后还跟着一大帮苦力。林掌柜见状,急忙迎了上去,冲着鞭头一拱手,开口就问:“鞭头,您手脚没事吧?” 鞭头先是愣了一下,有点摸不准这林掌柜在搞什么名堂,顺势摇了摇头。 这时,林掌柜见围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就微微一笑,大声说:“各位都听到了吧。鞭头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好好的一个人,哪会想着法子找我林某人讨钱啊,太埋汰人啦!再说了,鞭头是清平城里响当当的人物,更不会让手下干泼大粪这样的损事。今儿请他老人家来,只要您帮我抓住这帮下三滥,我心甘情愿把典当行每月的利润全拿出来孝敬您,到时候可就不是小数目了。不知鞭头意下如何啊?” 鞭头听后,一下子愣在那儿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回应。 林掌柜笑了笑,趁势给了个台阶:“鞭头要是觉得为难,咱就换个法子,您看这样行不行?大伙儿都知道,咱清平最近出了个叫马六的人,攀附权贵,比亲爹还亲。您要是能想个办法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您就是咱清平城的英雄,我天天像供祖宗一样供着您!”说完,笑眯眯地看着鞭头。 看热闹的闲人一听,都说这掌柜的会说话,句句在理。 鞭头没想到姓林的会来这一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他叫板,心里犯了难。不接吧,这次可就栽大跟头了,往后别想在这街上混;接吧,教训那攀附权贵的人,明摆着就是得罪权贵,弄不好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怎么办? 见大伙儿都盯着他,鞭头双手一抱,转了一圈:“既然林掌柜这么瞧得起我,这事儿我接了!七天之内,您就等我的消息吧!”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叫好声。 林掌柜还了一个揖:“那咱们就一言为定,到时候我在香荷酒楼候着您!”说完,就进了店。 在回去的路上,瘦子凑在鞭头耳边说:“鞭头,马六可是权贵跟前的红人,和他作对,您可得三思啊!” 鞭头嘿嘿一笑:“怕什么?爷就要赌这口气,不能让个破典当的把咱给看扁了!” 回去后,鞭头就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和眼线,没过几天就把马六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原来,马六怕被人报复,在城中一处豪宅住着,还养了个歌姬,每个月十五都要偷偷陪这女人去清风楼听曲儿。 鞭头听后,眼睛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法子。 十五晚上,华灯初上,马六穿着锦袍,和歌姬坐着马车直奔清风楼。鞭头和几个小报的记者早就在楼上等候多时了。 谁知,马六刚进清风楼,忽然就停电了。等下人把蜡烛点好后,鞭头就傻了眼,马六不知坐在哪儿了。 见计划被打乱,鞭头略一思忖,立马又有了主意。他吩咐手下找到茶楼的小厮,塞了一锭银子,让他在开演前把一张纸条递给马六。等众人坐定后,小厮拿着纸条匆匆走到第三排,把纸条递给了一个梳着发髻的男人。鞭头紧张万分,紧盯着那个男人。只见男人打开纸条一看,脸色一变,起身就要走,却被他身边的女人不耐烦地拉着坐了下来。看来这个男人正是马六没错了! 演出开始后,鞭头打了个手势,两个手下装作来晚的样子,手拿茶票从第三排两头,边找座位边向马六靠过去。刚一走近,俩人同时举起用纸包的臭鸡蛋,砸向正在听曲的马六,然后撒腿就跑。 马六被砸了个正着,起身叫骂起来。这时灯光大亮,记者们立刻拿起手中的笔墨记录起来。 突然,清风楼里连续响起了三声惨叫,只见马六一个踉跄,倒在了座位上,不远处一个黑衣人迅速混进了人群之中……看得鞭头目瞪口呆,赶紧也跑出了清风楼。 第二天,小报就登出了马六被教训的消息。鞭头穿戴一新,带着一帮手下,大摇大摆来到了香荷酒楼,包房里早就摆好了一桌酒席。奇怪的是,他等了半天,姓林的却迟迟没露面。 鞭头正纳闷时,一个报童跑进来,拿出了一封信,说有人让他转交。鞭头急忙拆开一看,只见纸上写着一行字:多谢鞭头鼎力相助。正义之士。鞭头脸色顿时大变,连家也没敢回,立马雇了辆马车直奔京城,一口气躲了起来。 第二天,清平城里的人就议论开了,说权贵查出教训马六的是苦力帮伙头鞭头。鞭头这才醒过神来,自己被姓林的当枪使了! 直到多年后,鞭头才回到了清平城。他到处打听姓林的,要找他报仇,但却一直没见着他的人影。 后来,清平城来了新官,大力整治城中的地痞、混混和黑帮,该法办的法办,该惩处的惩处,鞭头也被抓了起来。 一个月后事情却突然有了转机,鞭头莫名其妙又被放了出来。他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新官接了个密信,说他鞭头教训攀附权贵之人有功,还有点良心,之前协助正义之士惩处过一个攀附权贵的人。新官一核查,确有此事,这才把他放了。 鞭头暗自庆幸不已,心中对那神秘的林掌柜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只是这清平城,再也不见林掌柜的踪迹,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也渐渐在岁月里沉淀,成了人们偶尔谈及的传奇。 第192章 鬼市奇案 清朝乾隆年间,直隶广平府元城县有个樵夫,名叫赵栓柱。一日,天刚蒙蒙亮,赵栓柱就早早起身,匆匆赶去县城集市,打算购置些农具,好上山砍柴时更顺手些。 往常热闹的集市,今日却格外冷清。赵栓柱起初并未在意,只道是自己来得太早。他快步走进集市,本想挑选几把锋利的斧头和趁手的绳索,可逛了一大圈,竟连一个卖农具的摊位都没瞧见。更奇怪的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小摊贩,个个都裹得严严实实,脸被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 赵栓柱满心失望,正打算打道回府,突然想起媳妇交代要买些瓜果酒菜,回家祈神。他瞧见一个摊位上摆满了水灵灵的萝卜、红彤彤的柿子和黄澄澄的鸭梨,十分新鲜。赵栓柱上前,满脸堆笑地问道:“老板,这萝卜咋卖啊?”可摊主却像没听见似的,背过身去,一声不吭。赵栓柱心中疑惑,却也没多计较,转身走向下一个摊位。 然而,一连问了好几个摊主,都如出一辙,没人搭理他。赵栓柱有些恼怒了,走到一个卖烧饼的摊前,大声问道:“这烧饼咋卖?”那摊主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地生着火,擦拭着锅。赵栓柱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买卖!”说着,顺手抓起几个烧饼,作势要走。那摊主依旧无动于衷,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赵栓柱狠狠地瞪了摊主一眼,将烧饼塞进怀里,气呼呼地回了家。 到家后,媳妇迎上来接过他怀里的东西。赵栓柱正想抱怨集市上的怪事,就听见媳妇“啊”的一声,惊讶地问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些的?”赵栓柱没好气地说:“别提了,那些摊主跟哑巴似的,我问啥都不理,我一气之下就拿了几个烧饼。”可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只见媳妇手里拿着的,哪是什么烧饼,分明是几块黄澄澄、亮闪闪的金饼!赵栓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把夺过金饼,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媳妇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叫嚷着:“咱们这下可发大财了!” 就在两人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听说发财了,可别忘了还债啊!”赵栓柱夫妇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当地有名的富商孙守财。孙守财满脸堆笑,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手中的金饼,说道:“我就说今儿个眼皮一直跳,原来是财神爷上门了!”原来,他听仆人说瞧见赵栓柱赶集,料定他肯定是发了财,便急忙赶来讨债。 赵栓柱媳妇心思敏捷,趁着孙守财说话的工夫,悄悄将装金饼的袋子踢到了床下。可这小动作哪能逃过孙守财的眼睛,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袋子抢在手中。孙守财打开袋子,看到金饼的那一刻,眼睛瞪得滚圆,惊讶地问道:“这些金饼是从哪儿来的?”赵栓柱见事情败露,也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将集市上的离奇遭遇说了一遍。 孙守财听完,兴奋得手舞足蹈,他心想,赵栓柱肯定是误打误撞进了传说中的“鬼市”。据说,如今的集市在明朝末年曾是战场,当时有一股叛军在此被剿灭,传言叛军首领藏有一批秘宝,里面全是他们四处抢掠来的金银珠宝。后来,这批叛军被朝廷击败,所有人马都被斩杀,可那秘宝却神秘失踪。难道鬼市就是那些叛军阴魂不散,在暗中守护财宝?孙守财越想越激动,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把那些金银财宝都弄到手。 孙守财威胁赵栓柱,让他带路去鬼市。赵栓柱本不愿意,可架不住孙守财的威逼利诱,只好答应。孙守财立刻准备了好几辆马车,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仆人,押着赵栓柱,趁着夜色,打着灯笼前往集市。远远地,他们就瞧见了闪烁的火光,孙守财兴奋不已,加快了脚步。可奇怪的是,不管他们走得多快,那集市就像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始终无法靠近。他们跑,火光也跟着“跑”;他们停,火光也停在那里,仿佛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鸡鸣打破了寂静,天渐渐亮了起来。众人无奈,只得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赵栓柱忍不住抱怨道:“听老辈子人说,进鬼市讲究机缘,强求不得。咱们再折腾也是白费力气,现在天都亮了,更没机会了。”孙守财却恼羞成怒,指着赵栓柱的鼻子骂道:“都怪你们这些废物走得太慢,耽误了我的大事!既然去不了鬼市,你就把金饼都交出来,不然有你好受的!”赵栓柱气得满脸通红,反驳道:“这金饼是我自己得来的,凭什么给你?就算我之前欠你钱,也不至于拿这么多金饼抵债,你这分明就是强抢!”孙守财哪管这些,一挥手,几个仆人便冲上来,将赵栓柱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后,孙守财抢走金饼,还觉得不解气,又把赵栓柱绑起来,羞辱了一番才离开。 赵栓柱媳妇哭着解开绳子,将遍体鳞伤的赵栓柱扶起来。邻居们得知此事,都义愤填膺,几个热心的年轻人抬着赵栓柱,直奔县衙告状。 县令钱广进升堂后,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顿时火冒三丈。不过,他可不是为赵栓柱的遭遇感到气愤,而是气孙守财居然敢独吞金饼,不给他这个县太爷上供。钱广进端坐在大堂之上,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先是好言安抚了赵栓柱一番,然后大声下令:“富商孙守财,纵仆伤人,抢夺财物,罪大恶极,立即将他缉拿归案!” 衙役们办事效率颇高,很快就把孙守财五花大绑地押到了县衙。钱广进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喝道:“大胆孙守财,你为何纵容恶仆行凶,还抢夺他人财物?你可知罪?”孙守财吓得脸色苍白,但还是连忙否认,大喊冤枉,狡辩说此事与他无关。钱广进见他不老实,也不废话,直接下令用刑。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将孙守财按在地上,一顿板子下去,打得孙守财皮开肉绽,鬼哭狼嚎。孙守财哪受过这种苦,没几下就扛不住了,连忙承认是自己殴打了赵栓柱,但坚决否认抢走金饼,坚称是赵栓柱诬陷他。 钱广进心里明白,孙守财这是舍不得交出金饼。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守财,冷冷地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衙役们得令,又是一顿猛揍。孙守财被打得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了了,只得交代金饼藏在家里,在他老母亲刘氏手中。 钱广进立刻派衙役去抓刘氏。刘氏被带到大堂后,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否认自己拿了金饼。钱广进冷哼一声,威胁道:“别以为你年纪大,本官就会手下留情。你要是不说出金饼的下落,休怪我不客气!”说罢,示意衙役们准备动刑。刘氏看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儿子,心如刀绞,她知道这个县太爷就是想趁机敲诈钱财。无奈之下,她只好妥协,说金饼已经被典当出去了,愿意用等价的金子来赔偿。钱广进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事过后,鬼市和金饼的传说在元城县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直隶总督方观承的耳朵里。方观承为官清廉,精明能干,他听闻此事后,觉得疑点重重,便决定亲自前往元城县调查。 方观承一行人抵达元城县后,钱广进早早地就在城门口迎接,还将收缴来的金饼呈给方观承。方观承接过金饼,仔细端详了一番,凭借他多年的经验,立刻断定这些金饼是假的,不过是铅块外面裹了一层金粉。其实,钱广进也早就知道金饼是假的,但他已经从刘氏那里得到了足够的金子,也就不在乎金饼的真假了。 方观承突然问道:“钱县令,此事我已查明,所谓的鬼市和金饼,全是一场骗局,你可知道其中缘由?”钱广进心中一惊,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不停地摇头。方观承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孙守财。孙守财平日里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作恶多端,欺压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为了惩治这个恶霸,百姓们便设下这个圈套,上演了一出鬼市的好戏,诱使孙守财上钩。”方观承顿了顿,手指着钱广进,接着说:“可百姓们没想到,你这个贪财枉法的县令,也被金饼迷了心智,和孙守财上演了一出狗咬狗的闹剧……” 钱广进听到这里,吓得瘫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后来,方观承严惩了贪赃枉法的钱广进和恶霸孙守财。元城县的百姓得知这个消息后,无不拍手称快。有百姓感慨道:“要分辨金饼真假其实不难,可那贪财的孙守财和钱县令,被鬼市的传说迷了心窍,一心想着发大财,这可不就是被‘鬼’迷了心智嘛!” 第193章 黄莲 明朝万历十八年,浙江湖州毫无征兆地爆发了“江南大疫”。这场疫病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仅仅到了四月份,便迅速肆虐至周边好几个府县。紧接着,整个江淮地区都被笼罩在疫病的阴霾之下,百姓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痛苦之中。 在太湖县,有一处洪运集市,位置得天独厚,紧挨着水网和官道。平日里,这里热闹非凡,南来北往的客商、挑着担子的小贩、闲逛的百姓穿梭其中,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集市里有个叫赵兴的杂货贩子,为人机灵,脑瓜转得特别快,是个十足的生意精。他的杂货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从日常家用的锅碗瓢盆,到小巧精致的针线布料,应有尽有。凭借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和热情周到的服务,赵兴的生意一直红红火火,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然而,这场可怕的大疫如同一颗巨石,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原本热闹的集市瞬间变得冷冷清清,人们都紧闭家门,不敢轻易外出,生怕被疫病感染。赵兴的生意也遭受了重创,摊位前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一天下来也没几个顾客。他每日望着空荡荡的集市,满心忧愁,长吁短叹。 与赵兴的生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集市上的药铺。疫病横行,患病的百姓越来越多,药铺成了人们的救命稻草。求医问药的人如潮水般涌来,把药铺围得水泄不通,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赵兴在对面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满是羡慕与嫉妒。就这样过了几天,赵兴发现,老百姓们来药铺无非两件事,要么是看病抓药,要么是买药预防。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消息,说黄连对抵御瘟疫有神奇功效,一时间,黄连成了抢手货。百姓们都害怕染上这要命的瘟疫,纷纷扎堆堵在药铺门前,吵着嚷着要买黄连,药铺里的黄连很快就被抢购一空,有价无市。 赵兴看在眼里,脑子飞速运转,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然升起……没错,他盯上了这稀缺的黄莲。赵兴心想,自己这些年做杂货生意,也积攒了一些家底,但谁会嫌钱少呢?这可是个难得的发财机会,一定不能错过。于是,他一咬牙,把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雇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往外地收购黄连。一路上,道路崎岖难行,还时常遇到因疫情封锁的关卡,赵兴费尽周折,历经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收购到了满满几车黄连。 等赵兴带着黄连回到太湖县,已经是一年之后了。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官府应对瘟疫的速度远超以往,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疫情迅速得到了控制。如今,整个太湖县基本恢复了往日的安宁,百姓们的生活也逐渐回到正轨。药铺里,再也看不到抢购黄连的百姓,曾经的热闹场景早已消失不见。 这对赵兴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望着堆积如山的黄连,他愁得茶饭不思,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现在瘟疫已经过去了,患病的老百姓也都康复了,可他花费巨资收购来的黄连该如何处理呢?如果按照现在的行情卖出去,肯定要亏得血本无归;但如果不卖,这些黄莲就只能砸在自己手里,多年的积蓄可就打了水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赵兴整日唉声叹气,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但他毕竟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和见识。很快,他就想出了一条自以为绝妙的“妙计”。 第二天一大早,赵兴像往常一样打开店铺,将一袋黄莲放在柜台最不起眼的角落,还用一块旧布随意地遮盖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被粗心的客人落下的。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店里来了一个脖子上有道明显伤疤的客人,大家都叫他“疤脖子”。疤脖子在店里东瞅瞅西看看,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袋黄莲上,心中一阵窃喜。他见四下无人,便鬼鬼祟祟地靠近柜台,以极快的速度将黄莲塞进了自己怀里。 赵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就像一只潜伏的猎豹,等待着最佳时机。等疤脖子刚踏出店门,他立刻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站住!” 随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死死抓住疤脖子的手腕,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兄弟,你这可太不地道了吧!” 疤脖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他很快强装镇定,满脸疑惑地说道:“你说什么呢?快松开手,我忙着赶路呢!” 赵兴板着脸,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黄连。” 疤脖子一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赶忙凑上前,赔着笑脸,拍了拍赵兴的肩膀说:“大哥,好眼力!既然被你发现了,咱也别兜圈子,见者有份,这黄连咱俩五五平分,怎么样?” 赵兴一听,气得直翻白眼,撇了撇嘴说:“谁跟你平分?看清楚了,这是我拿来卖的货,上面明明白白标着价码呢!” 疤脖子自然不信,他掏出怀里的黄连袋子,仔细一看,顿时傻眼了。只见袋口用浓墨写着一行小字:极品黄连一袋,两千文整。 两千文!这可比正常价格高出了好几倍。疤脖子顿时火冒三丈,叫嚷道:“你这不是抢钱吗?这价也太离谱了!还有,你干嘛把黄连放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分明就是故意设套坑人!” 赵兴得意洋洋,双手抱在胸前,解释道:“这叫‘义卖’,懂不懂?我这黄连可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和普通黄连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再说了,我自己的东西,想怎么卖就怎么卖,想放哪儿就放哪儿。你要是不想付钱,也行,咱一起去官府,找县太爷评评理!” 疤脖子一听要去官府,顿时蔫了下来。他自知理亏,又不想把事情闹大,只好咬咬牙,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两千文钱,狠狠瞪了赵兴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此后,赵兴靠着这一招“义卖”,短短几天就把第一批存货卖出去了大半。他心里乐开了花,每天数着银子,别提多得意了。那些被坑的客人,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贪图小便宜呢。 这天,集市上来了一个镶着大金牙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赵兴的店铺。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绸缎衣裳,手上戴着硕大的玉扳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大金牙先是在店里装模作样地挑选货物,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柜台角落的那袋“义卖”黄连。趁赵兴转身整理货物的间隙,他眼疾手快,一把将黄连塞进自己宽大的衣袍里。 赵兴暗自冷笑,继续佯装不知。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猛地转过身,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挡住大金牙的去路。 大金牙先是一怔,随即故作镇定,不耐烦地说道:“你干什么?好狗不挡道,别耽误我时间!” 赵兴双手叉腰,怒目而视:“你还没付钱呢!想白拿我的黄连,没门!” 大金牙却一脸无辜,冷冷地回道:“你怕是穷疯了吧?我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说着,他不慌不忙地将手伸进衣袍,掏出一个袋子,一把塞到赵兴怀里。 赵兴下意识地接住袋子,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袋子里装的哪里是什么黄连,分明是满满一袋十大功劳,也就是刺黄芩。这十大功劳与黄连外形有些相似,但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明显区别。赵兴哪里肯罢休,他明明亲眼看见大金牙偷走了黄连,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眼见讲道理行不通,赵兴决定来硬的。他不管不顾地伸手就要去搜大金牙的身,嘴里还叫嚷着:“我亲眼看见你拿了我的黄连,今天你不把黄连交出来,这事没完!” 大金牙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威胁道:“你可想清楚了,要是搜不出来,我跟你没完!” 赵兴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都没想就回道:“搜不出来,随你处置!” 于是,赵兴不顾大金牙的阻拦,将他全身上下搜了个遍,甚至连他停在门口的那辆破旧马车也没放过,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可奇怪的是,别说黄连了,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赵兴心里不禁泛起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不,自己看得真真切切,绝不可能有错。可现在拿不出证据,也只能干着急。 无奈之下,赵兴只好满脸赔笑,向大金牙赔礼道歉。为了息事宁人,他还拿出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件事了结。 大金牙临走之际,无不得意地哼着小调,挑衅地白了赵兴一眼,说:“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以后做事可长点心吧!” 赵兴气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他一连琢磨了好几天,死活想不明白这大金牙的把戏,最后只好认栽。直到有一天,赵兴瞧见那大金牙赶着马车给对面药铺送货,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小子做的是药材生意啊!难怪自己愣是找不到那袋黄莲,原来是被他掉包了,还利用自己的贪心反将了一军。 赵兴追悔莫及,懊恼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他终于明白,做人不能太贪心,更不能昧着良心做生意。从那以后,赵兴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本本分分地做起了杂货生意,再也不敢动那些歪脑筋了 。 第194章 无赖赵三 清朝康熙年间,金陵府上元县有个叫赵三的泼皮无赖,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就爱干些偷鸡摸狗、占小便宜的勾当。而且他还特别爱吹牛,整日把牛吹得震天响,左邻右舍都对他厌恶至极,只要他一出现,大家都远远避开。 这天,热闹的夫子庙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一片。赵三晃悠着,瞧见一个摆摊算卦的老汉,正滔滔不绝地给人讲解着命理运势。赵三眼珠子滴溜一转,顿时起了坏心思,想着去捉弄一下这老汉,骗点钱财。正盘算着,邻居孙二麻子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赵三,我跟你说,那朱雀巷新搬来个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美若天仙,你可千万别错过。” 赵三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也顾不上算计老汉了,撒腿就朝着朱雀巷跑去。到了地方,他猫在墙角,贼眉鼠眼地往院子里瞧。只见一位妇人正在院子里修剪花枝,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动人,赵三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他心里琢磨着怎么和这妇人搭上话,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整理了一下那身皱得像咸菜干似的衣衫,装出一副文雅书生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到院门前,抬手敲门。妇人听到声响,莲步轻移过来开门,轻声细语地问道:“公子,有何事?” 赵三满脸堆笑,声音故意压得温柔:“小娘子,在下路过此地,口渴难耐,能否讨碗水喝?” 妇人为人善良,没多想,便请他进了院子,转身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赵三一边喝水,一边斜眼偷瞄妇人,心里乐开了花。喝完水,他千恩万谢地离开,回去就跟孙二麻子吹嘘:“那小娘子对我可热情了,又是端茶,又是让座,还跟我聊了好一会儿呢,说不定对我有意思。”孙二麻子半信半疑,却也被赵三说得心里痒痒。 孙二麻子有个好友叫周福,周福的兄长周福全是妇人丈夫钱生的至交。一日,几人聚在醉仙楼喝酒,酒过三巡,赵三又开始口沫横飞地吹嘘朱雀巷的那位妇人,把妇人的美貌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还添油加醋地描述妇人对他如何热情。钱生听着,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描述的妇人像极了自己的妻子林氏。 钱生匆匆回到家,满脸怒容地质问林氏:“今日我听闻有人说,朱雀巷有个妇人热情接待陌生男子,可是你?” 林氏一脸茫然,急忙分辩:“相公,我每日都在家中操持家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与陌生男子有过接触,定是有人造谣。” 可钱生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她解释,认定林氏行为不检点,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接着又一顿拳打脚踢。林氏又惊又怕,满心委屈,趁着钱生不注意,连夜逃出了家门。 钱生以为林氏与赵三私奔了,怒不可遏,一纸诉状将赵三告到了县衙。县令本就对赵三的无赖行径有所耳闻,如今见有人告状,当即下令把赵三关进了大牢。 半年过去了,林氏依旧音信全无。周福全和孙二麻子觉得事情蹊跷,找到钱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给他听,劝他撤诉,先把赵三放出来,一起寻找林氏。钱生这才明白自己可能冤枉了林氏和赵三,满心懊悔,找到县令,表示只要赵三出来帮忙寻找林氏,他就撤诉。 赵三被放出来后,起初还装模作样地跟着找了几天,可没到半月,就嫌辛苦,偷偷收拾包袱,离开了上元县。 赵三在外四处流浪,依旧不改偷鸡摸狗的习性,名声臭得远近闻名,每到一处,都被乡亲们拿着棍棒赶出来。没办法,他又偷偷潜回了上元县。 一天,赵三路过栖霞寺,瞧见寺里几个年轻的尼姑在打扫庭院,个个面容清秀,他那邪念又冒了出来。过了几天,天空突然下起暴雨,赵三趁机跑到寺里避雨。一个小尼姑看到他被淋成落汤鸡,心生怜悯,便邀请他进屋,还端来茶水和糕点。 赵三心里暗喜,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可没过一会儿,他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绳子五花大绑,动弹不得。面前站着一位尼姑,正是林氏。 林氏双眼通红,怒声质问道:“赵三,你可还记得我?当年你为何要污蔑我,害得我被丈夫毒打,有家不能回?” 赵三这才想起当年的荒唐事,可他不但不认错,还嬉皮笑脸地说:“小娘子,当年是我不对,不过如今你我这般相见,也是缘分,不如你就从了我,咱们正好将错就错。”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拿起一旁的皮鞭,狠狠抽打在赵三身上,边打边骂:“你这无耻之徒,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 这时,住持尼姑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气得飞起一脚踢在赵三身上,骂道:“佛门清净之地,岂容你这恶徒撒野!” 赵三被打得奄奄一息,当晚又淋了雨,发起高烧,加上之前被打伤,没撑到天亮,就一命呜呼了。 林氏和住持将赵三的尸体埋在了后院。周福全为了帮孙二麻子洗脱嫌疑,到栖霞寺借宿。夜里,他听到林氏在房间里自言自语,隐约提到赵三,心中起疑。第二天,他便将此事告知了县令。 县令带着衙役赶到栖霞寺,将林氏抓了起来。林氏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县令经过调查,查明赵三是因病而亡,林氏无罪释放。 钱生得知林氏被释放,急忙赶到县衙。夫妻二人相见,钱生满脸愧疚,“扑通”一声跪在林氏面前:“娘子,是我糊涂,错怪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林氏看着满脸悔恨的丈夫,心中的怨恨也渐渐消散,她流着泪说:“相公,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我们今后能好好过日子。” 就这样,夫妻二人携手离开,而孙二麻子也因林氏的澄清被放出了大牢。经历了这场风波,众人都明白了,做人不可心存恶念,谣言不可轻信,唯有珍惜眼前人,坚守善良与正义,才能收获幸福的生活。而栖霞寺依旧香烟袅袅,见证着世间的善恶因果,成为人们心中对正义与善良的一份寄托。 第195章 良缘巧成 明朝正德年间,在清平镇旁的桃源村,住着一位名叫柳三娘的女子。她出身农家,自幼便跟着父母在田间劳作,养成了坚韧不拔的性子,且心地善良,为人热忱。早些年,柳三娘嫁与邻村的赵三郎为妻,夫妻二人虽家境贫寒,却恩爱非常,日子过得平淡而幸福。然而,命运弄人,赵三郎不幸身染重病,药石无灵,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柳三娘悲痛欲绝,发誓要为丈夫守节,此后便靠着一双巧手,做起了针线活,独自撑起了这个家。 柳三娘有个姐姐,名叫柳翠娘,嫁给了邻村的钱阿福。这钱阿福是个游手好闲的无赖,整日无所事事,东游西逛,一心想着如何从别人身上捞取好处,占些便宜。他与柳翠娘育有一女,取名秀莲,秀莲生得乖巧伶俐,可惜在钱阿福这样的父亲影响下,生活颇为艰辛。 再说邻村的榆柳村,有个名叫周老实的憨厚小伙。周老实为人正直,平日里勤勤恳恳地帮着家里种地,孝顺父母,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他的母亲周婆婆,省吃俭用,辛苦攒了一百贯钱,一心想着给儿子娶一房媳妇,好让家里增添些生气,延续周家的香火。周婆婆听闻钱阿福路子广,认识不少人,便找到他,希望他能帮忙给儿子说一门亲事。 钱阿福一听周婆婆有一百贯钱做彩礼,顿时心生贪念。他眼珠子滴溜一转,一个歪主意便涌上心头,想着把柳三娘骗去嫁给周老实,这样就能将那一百贯彩礼钱收入囊中。 一天,钱阿福慌慌张张地跑到桃源村,找到柳三娘,脸上装出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大声喊道:“三娘啊,你可快些去看看你姐姐吧!她突然病重,昏迷不醒,大夫都说时日无多了,就盼着能见你最后一面呢!” 柳三娘一听,心急如焚,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忙问道:“姐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姐姐怎么会突然病重?” 钱阿福装模作样地抹了一把眼泪,抽抽搭搭地说道:“也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就发起高烧,浑身滚烫,昏迷不醒,大夫来看过,直摇头,说没多少日子了。” 柳三娘顾不上多想,匆忙收拾了一下,带上几件换洗衣物,便跟着钱阿福往柳树湾走去。可到了地方,钱阿福却并未把她带到姐姐家,而是径直去了榆柳村周老实的家。 到了周老实家,钱阿福对柳三娘说:“三娘,你先在这儿等着,我去请个郎中给你姐姐瞧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说完,他又偷偷找到周婆婆,一脸神秘地说:“周婆婆,我把给您儿子说的媳妇带来了,她就是来完婚的,您可千万别声张,免得坏了这门亲事。”说完,从周婆婆手里拿了些好处费,便脚底抹油,匆匆溜走了。 柳三娘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钱阿福回来,心里渐渐觉得不对劲。她向周围的邻居一打听,才知道自己被钱阿福骗了,这里根本不是姐姐家,而是周老实家,对方还以为自己是来成亲的。 柳三娘心里又气又急,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她找到周婆婆,不慌不忙地说:“周婆婆,实在对不住,让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成亲的,我是替我养女秀莲来看新郎的。” 周婆婆一听,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但看着柳三娘一脸诚恳,言辞恳切,也不好多说什么。柳三娘又接着说:“早就听闻周公子为人老实,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看这门亲事倒也十分合适,不如咱们就定下,三天后我带秀莲来迎亲。” 周婆婆听了,喜出望外,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连忙把周老实叫出来,让两人见了面。柳三娘看周老实憨厚老实的样子,心里也觉得踏实,周老实见柳三娘举止大方,谈吐得体,温柔贤惠,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 接下来的三天,周家人热情地招待柳三娘。柳三娘也没闲着,一边安抚周家人,一边想着怎么把事情圆满解决。她帮着周婆婆打扫庭院,整理家务,还教周老实一些简单的针线活,一家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三天后,柳三娘带着周老实去柳树湾迎亲。钱阿福远远看到他们来了,心里一慌,知道自己的骗局可能要被拆穿,赶忙躲了起来。 柳三娘见到姐姐,假装生气地说:“姐姐,你生病这么大的事,姐夫也不说清楚,还把我骗到这儿来。现在既然来了,我想让秀莲去周公子家陪新媳妇几天,也让她见见世面,学习学习如何操持家务。” 柳三娘的姐姐平日里就觉得亏欠妹妹,加上也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便连忙点头答应。秀莲本就乖巧懂事,也没多想,就跟着柳三娘和周老实回了榆柳村。 周婆婆见秀莲长得伶俐可爱,举止得体,心里喜欢得不得了。柳三娘趁着大家高兴,安排周老实和秀莲住在了一起。秀莲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和周老实睡在一起,吓得哭了起来。 柳三娘赶忙过来,轻声安慰道:“秀莲,莫怕。你看周公子为人老实,以后肯定会好好待你。你爹贪心,想骗人家彩礼钱,我这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放心,明日我就把你爹娘接来,咱们光明正大地办喜事。” 秀莲听了,虽然心里委屈,但也知道柳三娘是为自己好,便不再哭闹。 第二天,钱阿福回到家,发现女儿被柳三娘带走了,气得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他风风火火地赶到榆柳村,想要把女儿带回去。可到了周老实家,正赶上周老实和秀莲举行成亲仪式,鼓乐喧天,热闹非凡。 钱阿福大喊大叫,想要冲进院子,却被众人拦住。柳三娘站出来,当众揭露了钱阿福的骗局,大声说道:“大家都看看,这钱阿福为了贪那一百贯彩礼,竟然想出这种骗人的勾当!” 众人听了,纷纷指责钱阿福。钱阿福被说得满脸通红,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灰溜溜地逃走了。 周老实和秀莲顺利成了亲,周婆婆和周老实对柳三娘感激不尽。周婆婆拉着柳三娘的手,满是感激地说:“三娘啊,要不是你,我儿子这亲可娶不成,你可帮了我们大忙了。这一百贯钱,你一定要收下。” 柳三娘笑着推辞道:“周婆婆,这钱我不能要。我这么做,一是为了秀莲的幸福,二是不能让钱阿福的奸计得逞。只要他们小两口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众人听了,都对柳三娘的智慧和大义称赞不已。从此,柳三娘的名声在十里八村传开了,大家都对她敬重有加。而周老实和秀莲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时常带着礼物来看望柳三娘,一家人的感情愈发深厚。 第196章 临安恨 南宋临安城,西子湖畔,一座“绮春阁”临水而立。楼阁朱栏玉砌,飞檐如翼,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阁内丝竹袅袅,茶香、酒香与脂粉香交织弥漫。往来宾客多是达官显贵、文人墨客,这里,是临安城最负盛名的风月场所。 阁中有个落魄书生,名叫苏修年。他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聪慧,饱读经史子集,一心渴望通过科举,光耀门楣。然而命运弄人,数次赴考,皆名落孙山。如今盘缠用尽,只能暂居绮春阁,为阁中姑娘撰写词曲,勉强维持生计。苏修年身形清瘦,面容白皙,眉眼间透着一股儒雅之气,即便身着粗布麻衣,也难掩其风华。 绮春阁的头牌姑娘,唤作顾怜卿。她貌若天仙,双眸含情,眉如远黛,肌肤赛雪,身姿轻盈似柳。不仅如此,她才情卓绝,琴艺精湛,一曲《梅花三弄》能让听者落泪;书法飘逸,笔锋婉转间尽显风流;画作细腻,花鸟鱼虫跃然纸上;诗词更是信手拈来,意境悠远。引得无数公子王孙竞相追捧,不惜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 一日,顾怜卿在阁中举办诗会,广邀城中雅士。苏修年也在受邀之列。诗会上,众人围绕“春景”命题作诗。苏修年略一思忖,挥笔写下:“西湖水暖柳丝扬,桃蕊嫣红映晓光。燕舞莺啼添韵致,一湖春色入诗囊。”诗句一出,众人纷纷称妙,顾怜卿坐在帘后,亦对这位落魄书生的才情暗暗称奇。诗会结束,顾怜卿特意留苏修年叙话。二人谈及诗词歌赋、古今典故,顾怜卿愈发觉得苏修年谈吐不凡,见解独到,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此后,顾怜卿常找苏修年谈诗论道,听他讲述仕途抱负、人生理想。苏修年也被顾怜卿的才情与美貌深深吸引。苏修年为顾怜卿谱写了诸多动人词曲,如《怜卿曲》:“卿本仙姿落世间,才情倾国韵如兰。愿同携手桃源路,不负韶华不负缘。”顾怜卿每次吟唱,都引得台下掌声雷动、喝彩连连。顾怜卿凝视苏修年,眼中满是深情:“修年,你我虽身处这烟花之地,但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真心。待你考取功名,一定要回来娶我。”苏修年紧紧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怜卿,你放心,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深情。此番若能高中,定回来风风光光娶你入门。” 为助苏修年赴京赶考,顾怜卿拿出自己多年积蓄,又变卖了心爱的珠翠首饰,将丰厚盘缠交到他手中。苏修年感动不已,带着顾怜卿的期许,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途。 苏修年抵达京城,凭借扎实学识,在科举中一路过关斩将,高中探花。一时间,他成为京城的风云人物,街头巷尾皆传颂他的才名。消息传至瑞阳郡主耳中。瑞阳郡主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性格娇蛮任性,却对苏修年的才名倾慕已久。郡主向皇上表明心意,皇上便下旨赐婚。 苏修年得知此事后,内心开始动摇。一边是深爱着自己、对自己有恩的顾怜卿,一边是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在权力和欲望的诱惑下,他最终没能坚守承诺,答应了这门婚事。 苏修年回到临安城,来到绮春阁。他满脸愧疚,假惺惺地对顾怜卿说:“怜卿,我此番高中,本想立刻回来娶你。可如今皇上赐婚,要我娶瑞阳郡主。但你放心,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我想先借你些财物,等我成婚后,再想办法将你接进府中。”顾怜卿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信誓旦旦的男人,心中虽有疑虑,但仍选择相信他。她将自己多年积攒的珍贵珠宝、精美首饰都交给了苏修年,还精心置办好酒菜,为他饯行。 苏修年心怀不轨,不断劝顾怜卿多饮几杯。顾怜卿满心以为是在为他们的未来庆祝,几杯美酒下肚后,便醉倒在榻上。苏修年见她熟睡,偷偷拿走珠宝,又在阁中四处洒下火油,点燃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整个绮春阁陷入一片火海。 顾怜卿在睡梦中被浓烟呛醒,发现四周已是熊熊大火。她惊恐万分,想要逃生,却被掉落的房梁砸中。好不容易挣扎着逃出火海,却已是面目全非,身上伤痕累累。曾经倾国倾城的头牌姑娘,如今成了一个容貌尽毁的丑女。 苏修年娶了瑞阳郡主后,在官场一路高升,平步青云。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京城中渐渐传出他负心薄幸的流言蜚语。一日,他听闻京城有个叫“媚儿”的歌妓,歌声极像当年的顾怜卿,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尽管心中害怕,但好奇心还是驱使他来到了媚儿所在的青楼。 苏修年刚踏入青楼,便看到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正在台上抚琴。那熟悉的身影和琴声,让他心中一紧。女子看到苏修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弹奏。一曲终了,女子端起酒杯,莲步轻移走到苏修年面前,娇声说道:“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苏修年听到这声音,顿时脸色煞白,他颤抖着声音说:“你……你是怜卿?” 女子冷笑一声,扯下面纱,露出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苏修年,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誓言?还记得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苏修年惊恐地连连后退,想要逃跑,却发现双腿发软,动弹不得。顾怜卿看着他那惊恐的模样,心中的仇恨如潮水般涌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为了荣华富贵,竟如此狠心对我。今日,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一步步向苏修年逼近。 苏修年吓得瘫倒在地,不断求饶:“怜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求你饶了我吧……”顾怜卿眼中含泪,却没有丝毫犹豫,将匕首狠狠刺进了苏修年的胸口。苏修年瞪大了眼睛,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缓缓倒下。 顾怜卿看着死去的苏修年,泪流满面。她收起匕首,走出青楼。此时,京城的街道依旧繁华热闹,人来人往。可顾怜卿却感到无比的孤独和迷茫,她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不知该何去何从。曾经的美好回忆,如今都已化为泡影,留下的只有满心的伤痛和仇恨。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地消失在这繁华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个凄凉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这段令人唏嘘的孽缘 。 第197章 纳妾 长安,这座繁华的都城,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朱雀大街上车马喧嚣,行人如织,街边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在这一片繁华之中,有一户人家,男主人名叫赵三闵,经营着一家颇具规模的药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的妻子任瑶期,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夫妻二人举案齐眉,恩爱非常,日子过得幸福而安稳。 时光悠悠,转眼间三年过去,任瑶期的肚子却依旧平平,没有丝毫动静。这成了任瑶期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每当夜深人静,任瑶期躺在床上,望着身旁熟睡的丈夫,心中便满是忧虑。她背着丈夫,悄悄来到长安城有名的医馆。医馆里人来人往,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任瑶期坐在角落,紧张地等待着。终于轮到她,老郎中神色凝重,为她仔细把脉,把完脉后,微微皱眉,面露难色。任瑶期见状,心急如焚,声音颤抖地问道:“郎中,我这身子究竟是怎么了?”郎中犹豫片刻,缓缓说道:“夫人,实不相瞒,您这身子曾受过损伤,怕是伤及生育根本,此生想要有孩子,难呐。”任瑶期听闻,如遭晴天霹雳,只觉天旋地转,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回到家中,任瑶期强颜欢笑,可内心的痛苦却如汹涌的潮水,不断翻涌。赵三闵很快察觉到妻子的异样,关切地问道:“瑶期,你这几日怎的总是闷闷不乐,可是有什么心事?”任瑶期看着丈夫关切的眼神,再也忍不住,扑在他怀里,哭着把郎中的话告诉了他。赵三闵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瑶期,孩子的事强求不得,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定会对你不离不弃。”任瑶期听了丈夫的话,心中满是感动,可那份愧疚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两年后的一天,任瑶期的婆婆郑氏,偶然从郎中的妻子口中得知了任瑶期不能生育的事。她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指着任瑶期的鼻子质问道:“瑶期,你是不是不能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一直瞒着我们?”任瑶期吓得脸色苍白,低着头,嗫嚅道:“娘,我……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郑氏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任瑶期脸上,骂道:“你这没出息的,赵家的香火都要断在你手里了!”任瑶期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郑氏转头对儿子赵三闵说道:“三闵,你必须把瑶期休了,再娶个能生孩子的媳妇,延续赵家香火。”赵三闵一听,连忙跪在母亲面前,说道:“娘,万万不可!瑶期曾救过我的命,我怎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就算没有孩子,我也不会休了她。”郑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三闵说道:“你……你这不孝子,为了一个女人,连祖宗都不顾了!”说罢,转身摔门而去。 任瑶期感激丈夫的深情,可她也明白,丈夫心中对子嗣的渴望,只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一直隐忍不提。而婆婆自从知道此事后,便再也没有登过他们的家门。任瑶期心中苦闷,便向娘家的姐姐倾诉。姐姐听后,叹了口气,说道:“瑶期啊,在这世上,女人不能生育就是罪人。你看三闵,如今对你是情深义重,可日子久了,难免会心生嫌隙。不如给三闵纳个妾,让她为赵家传宗接代,这样既能保住你的地位,又能让三闵有后,岂不是两全其美?” 任瑶期听了姐姐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思前想后,觉得姐姐所言不无道理。为了丈夫,为了赵家,她决定忍痛做出这个决定。于是,任瑶期开始四处打听合适的女子。 经过多方打听,任瑶期得知邻村有个叫紫苏的年轻女子,家境贫寒,父亲刚去世,连下葬的钱都没有。任瑶期找到了紫苏,看着她那憔悴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心中满是怜悯。她拿出一笔钱,递给紫苏,说道:“姑娘,我知道你眼下处境艰难,这些钱你拿去葬父。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做我相公的妾室,为赵家延续香火。”紫苏听了,先是一愣,随后眼中泛起泪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夫人如此大恩,紫苏无以为报,愿听从夫人安排。” 任瑶期为紫苏准备了一身红嫁衣,将她迎进了府中。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了婆婆郑氏,郑氏听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说道:“你这丫头,总算是做了件明白事。”当晚,郑氏便把赵三闵灌得酩酊大醉,送进了紫苏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赵三闵醒来,发现身边躺着一个陌生女子,顿时大惊失色。紫苏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赵三闵得知是任瑶期的安排,心中既生气又无奈,他找到任瑶期,质问道:“瑶期,你为何要这么做?我早就说过,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任瑶期看着丈夫,眼中满是泪水,说道:“三闵,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不能自私地断了赵家的香火。紫苏姑娘身世可怜,你就留下她吧。”赵三闵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 紫苏进府后,嘴巴十分甜,人也勤快,总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任瑶期,任瑶期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懂事的姑娘,把她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教她管家理事,教她识文断字。紫苏也常去赵三闵的药铺子里帮忙,一来二去,她和赵三闵之间渐渐熟悉起来。赵三闵发现,紫苏虽然出身贫寒,却有着一颗聪慧善良的心,对药材也很有悟性,不知不觉中,他也习惯了紫苏的存在。 郑氏看到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心中暗自高兴,便对任瑶期说道:“瑶期啊,你回娘家住些日子吧,让他们小两口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任瑶期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婆婆的用意,只好点头答应。 在娘家的日子里,任瑶期整日思念着丈夫,掰着手指头算着日子。可一天天过去,丈夫却始终没有来看她。任瑶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终于,她按捺不住,提前回了家。 回到家中,任瑶期看到赵三闵正搂着紫苏在院子里赏花,两人有说有笑,十分亲昵。任瑶期只觉心口一阵刺痛,眼眶瞬间红了。赵三闵看到任瑶期,神色有些慌张,连忙松开紫苏,尴尬地说道:“瑶期,你……你怎么回来了?”任瑶期强忍着泪水,反问道:“我为何不能回来?这也是我的家。”紫苏见状,连忙说道:“姐姐,姐夫他一直念叨着你呢。”赵三闵也连忙说道:“是啊,瑶期,我本打算过几日就去接你回来的。”任瑶期看着他们,心中满是苦涩,她淡淡地说道:“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赵三闵看着任瑶期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冷落了任瑶期。他轻轻叹了口气,对紫苏说道:“紫苏,你先回房吧,我去看看你姐姐。”紫苏乖巧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赵三闵来到任瑶期的房间,看到任瑶期正坐在床边默默流泪。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瑶期,对不起,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忽略了你的感受。”任瑶期看着丈夫,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说道:“三闵,我不怪你,我只是……只是心里有些难受。我把紫苏当妹妹,也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可看到你们在一起,我还是忍不住吃醋。”赵三闵把任瑶期拥入怀中,说道:“瑶期,你永远是我的妻子,在我心中,无人能取代你的位置。紫苏只是为了给赵家传宗接代,我对她只有感激,没有男女之情。”任瑶期靠在丈夫怀里,心中的委屈渐渐消散,可那份隐隐的担忧,却始终如影随形。 日子一天天过去,紫苏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赵家上下一片欢喜。任瑶期虽然心中有些酸涩,但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紫苏。她看着紫苏的肚子,心中既期待又害怕,期待着赵家能有后,又害怕紫苏生下孩子后,自己会彻底失去丈夫的爱。 终于,紫苏临盆了,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赵三闵高兴得合不拢嘴,抱着孩子爱不释手。郑氏更是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紫苏也越发疼爱。任瑶期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她走上前去,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满是温柔,说道:“这孩子真可爱,以后我会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然而,随着孩子的长大,家里的矛盾也渐渐浮现出来。紫苏因为生了儿子,在赵家的地位逐渐提高,郑氏对她更是宠爱有加,甚至有些偏袒。而任瑶期,虽然表面上还是当家主母,但实际上,很多事情都被郑氏和紫苏架空了。 有一次,任瑶期发现紫苏私自挪用了家中的一些钱财,她找到紫苏,好言相劝道:“紫苏,咱们家虽不算大富大贵,但也不能随意挥霍钱财,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紫苏却不以为然,说道:“姐姐,我不过是拿了些钱给孩子买些东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这家里的钱以后还不都是我儿子的。”任瑶期听了,心中有些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紫苏,话不能这么说,这家里的规矩可不能坏了。”两人为此发生了争执,最后不欢而散。 赵三闵得知此事后,只是简单地劝了几句,并没有明确地表明立场。任瑶期心中感到十分失望,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越来越像个外人。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任瑶期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却越来越深。她时常回忆起和赵三闵刚成亲时的甜蜜时光,那时候,他们相互扶持,相互关爱,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一天夜里,任瑶期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泪水悄然滑落。赵三闵看到她,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说道:“瑶期,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任瑶期转过头,看着丈夫,说道:“三闵,你说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赵三闵沉默了片刻,说道:“瑶期,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家里的事,让你受委屈了。”任瑶期苦笑一声,说道:“三闵,我知道你为难,可我真的好怀念以前的日子。”赵三闵握住任瑶期的手,说道:“瑶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以后,家里的事我会多过问,不会再让紫苏胡来了。”任瑶期看着丈夫,眼中燃起一丝希望,她轻轻点了点头,靠在了丈夫的肩上。 从那以后,赵三闵开始刻意地平衡任瑶期和紫苏之间的关系,对任瑶期也更加关心体贴。在他的努力下,家里的矛盾渐渐缓和,任瑶期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 多年后,孩子长大成人,考取了功名,光宗耀祖。任瑶期和紫苏也都老了,她们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心中感慨万千。任瑶期明白,人生有得有失,虽然她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也收获了丈夫的爱和孩子的尊重。而紫苏,也对任瑶期的大度和善良充满了感激。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任瑶期和紫苏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相视而笑。她们知道,过去的恩怨情仇都已随风而去,留下的,只有这份历经岁月沉淀的亲情和对生活的感悟。 第198章 困兽局 北宋天圣年间,应天府有一家名为悦来楼的酒楼。张生原本是这酒楼的伙计,每日迎来送往,吆喝着招揽食客。可近来,他的日子如坠冰窟,先是与他情投意合的姑娘跟了一个贩茶的商贾远走他乡,而后自己又因一时糊涂,偷拿了客人的财物,被当场逮住。这一下,他不仅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像丢垃圾一般被扔出了酒楼。 张生落魄地躺在街边,满心凄苦。这时,一个身着锦缎、风度翩翩的男子快步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指着张生道:“你可是张生?!” 酒馆内,张生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闷酒,那男子也不言语,只是默默地陪着。此人是张生昔日的好友李三,李三又给张生满上一杯,终于忍不住问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张生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满脸懊恼,把近日的遭遇一股脑儿地告诉了李三。 “兄弟,你可真是倒霉到家了!”李三听后,连连摇头,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突然,他看着张生,目光狡黠地说道:“我这儿有个活儿,报酬嘛,相当丰厚……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张生此时早已被酒意冲昏了头脑,一听有活儿干,当即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什么活儿我都干,只要有钱拿!” 见张生上钩,李三压低声音,笑眯眯地说:“兄弟我最近接了个主顾的委托,事儿很简单,你只需去赵员外的府上,偷出一封书信。事成之后,你能拿到十两银子。当然,要是你害怕,就当我没说。” 张生听了,心里有些犹豫。这赵员外可不是好惹的角色,在他的地盘上行窃,简直是虎口拔牙。可又一想,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十两银子对他来说,是何等巨大的诱惑,足够他逍遥快活许久了。 李三看出了张生的顾虑,连忙鼓励道:“这事儿不是让你一个人单干,我都计划好了。”张生一听,立马瞪大了眼睛。李三接着说,他会以谈生意的名义带张生进入赵府,到时候他负责打掩护,剩下的就看张生的本事了。说完,李三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放在张生面前,说这是一点心意,事成之后,承诺的报酬定会双手奉上。张生看着眼前白花花的银子,热血上涌,当即接下了这活儿。 几日后,按照约定,李三带着张生来到了赵员外的府邸。赵员外亲自将两人迎进客室,寒暄一番后,便开始谈生意。 这时,张生按照计划,借口要外出解手,趁赵府下人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赵员外的卧房。李三告诉他,赵员外的卧房里有一个朱红色的枕头,信就藏在枕头下面。张生的心怦怦直跳,虽说他平日里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但像这样光天化日之下潜入员外府行窃,还是头一遭。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迅速拿起枕头,然而,枕头下并没有书信,只有一尊纯金打造的瑞兽摆件。 张生拿起金兽,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来人啊!抓贼!”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把张生吓得浑身一颤。他猛地回头,只见赵员外和一个丫鬟正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持棍棒的粗壮家丁。 张生手忙脚乱地解释道:“赵老爷,我……我没有偷东西!” 赵员外看着惊慌失措的张生,冷笑一声:“不必多言!看在你快没命的份上,就告诉你,这是我和李三设的局,故意引你进来偷东西!这会儿,李三早就拿着钱跑了!”说罢,赵员外冲家丁挥了挥手,示意把张生押下去。 张生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气得破口大骂李三不仁不义、言而无信。 这边,张生被家丁死死抓住,随后被带进了一座宏伟气派的戏园子。挣扎间,他瞧见许多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在包厢里谈笑风生。这些人一看到张生被带进来,立刻两眼放光,兴奋地叫嚷起来,仿佛张生是这场大戏的主角。 张生背后被人猛地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嗓子里泛起一股苦味,显然摔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仔细打量四周:整个戏园子足有十丈多高,每层都设有精致的包厢,而他正处在最底层的一块空地上,四周被铁栅栏围得严严实实。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张生心里一沉,不知道赵员外带他来这儿要干什么。但看着楼上那些满脸狂热的看客,他隐隐感到不安。 就在张生满心疑惑时,赵员外那熟悉的身影出现了,紧接着传来他尖锐刺耳的声音:“诸位贵客,表演马上开始!” “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把我从这鬼地方放出去!我不是故意偷你东西的!”张生声嘶力竭地喊道。 赵员外瞥了张生一眼,满脸不屑地说:“偷东西?不不不,那都不重要。如今你可撞大运了,老爷我给你找了个难得的表演机会,好好表现吧!” 话音刚落,四周的灯火“唰”地一下全亮了起来,包厢里那些衣着华贵、满身金玉的富人们纷纷落座。显然,张生所在的这块空地就是他们眼中的“舞台”。 张生这才明白,自己是被当成猴子耍了!他用力拍打着铁栅栏,气愤地骂道:“姓赵的,你别太过分!等我出去,有你好看的!” 他的话一出,整个戏园子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这些人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当回事。 突然,一声沉闷的吼叫从张生右侧的铁笼里传来。张生吓得打了个哆嗦,笼里居然是一头膘肥体壮的大黑熊!此时,黑熊似乎察觉到了前方的张生,它晃了晃那巨大的脑袋,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嘴里呼呼地喷着热气,模样十分骇人。 围观的人们兴奋不已,笑声、掌声和口哨声交织在一起。张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没人性的赵员外竟然会伙同这些达官贵人搞人兽搏斗的把戏来取乐!他在心里把赵员外和这些看客的祖宗都问候了个遍,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他可不想成为这头猛兽的口中之食! 说起这人兽搏斗,在当时可是一种流行的“消遣”,尤其受到一些达官显贵和富商巨贾的追捧。这风气源于皇宫里的喜好,上行下效,这些人一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血腥欲望,二是想把精心挑选的猛兽献给皇室,以求仕途顺遂。 笼子里的黑熊显然饿了许久,冲着张生张牙舞爪。随着赵员外一声大喝,仆人们打开了熊笼。这头黑熊弓起身子,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张生猛扑过去,那巨大的熊掌和尖锐的牙齿,仿佛瞬间就能将张生撕成碎片。 张生心瞬间凉了半截,急忙侧身躲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黑熊第一次进攻扑了个空,它愤怒地咆哮着,庞大的身躯转了过来,再次向张生发起攻击。张生左躲右闪,慌乱之中,他发现了一根掉落在地的木棒,连忙伸手去抓。就在黑熊再次扑来的瞬间,张生举起木棒,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熊的脑袋砸去。“砰”的一声,木棒重重地打在黑熊头上,黑熊被这一击打得有些懵,暂时后退了几步。 张生趁机喘了口气,紧紧握着木棒,眼睛死死地盯着黑熊。黑熊晃了晃脑袋,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再次向张生冲了过来。张生鼓起勇气,与黑熊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躲避和反击都拼尽全力,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几个回合下来,张生渐渐体力不支,而黑熊却愈发凶猛。就在张生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灵机一动,朝着戏园子的角落跑去。黑熊紧追不舍,就在快要追上张生的时候,张生一个急转弯,黑熊由于惯性太大,直接撞在了墙角上。这一下撞得极重,黑熊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瘫倒在地上,一时间失去了攻击能力。 张生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冲过去对着黑熊的要害部位一顿猛砸。直到黑熊不再动弹,张生才停下手中沾满鲜血的木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赵员外满脸坏笑地走近铁栅栏,阴阳怪气地说:“多谢你给我们带来了一场好戏……不过,真正精彩的还在后头呢!” 张生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赵员外。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竟然是李三这个混蛋!此刻的李三正嬉皮笑脸地拉着身边婢女的手,那副丑恶的嘴脸,让张生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 不一会儿,又一个铁笼被打开,笼里静悄悄的,透着一股诡异。或许是为了寻求刺激,李三拿起一把椅子,不停地敲打铁笼。 看客们顿时爆发出更加狂热的喝彩和掌声。张生惊恐地望去,笼里竟然是一只半人高的斑斓猛虎!张生早年曾跟着商队行走江湖,对这种猛兽的厉害再清楚不过。眼前的这只老虎正值壮年,浑身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它那锋利的爪子和尖牙,随便一下就能让人皮开肉绽。 老虎被李三的挑衅激怒了,发出一声震天的虎啸,一个纵身跃出铁笼,目光紧紧地盯着疲惫不堪的张生。又一场惊心动魄的人兽搏斗,即将在这冷血的戏园子里上演。 老虎围着张生缓缓踱步,它的眼睛紧紧盯着张生,寻找着最佳的进攻时机。张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场与黑熊的搏斗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如今面对这更加凶猛的老虎,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尽量不激怒眼前的猛兽。慢慢地,张生退到了原先困住黑熊的铁笼旁,他一边紧紧盯着老虎,一边缓缓将黑熊的尸体推出笼子。整个过程,张生都格外小心,每一个动作都轻缓得几乎不敢呼吸,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招来老虎的致命一击。 看到张生如此胆小,围观的看客们发出一阵嘲讽的嘘声,还有人直接跑到一层,想要近距离观看张生被老虎撕咬的“精彩画面”。 老虎渐渐逼近铁笼,与笼内的张生仅隔着一臂之距,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死死地盯着张生。奇怪的是,张生此刻却突然镇定了下来,他用手在笼子里比划着什么,还时不时地指着地上黑熊的尸体,嘴里念念有词,看上去就像是在和老虎对话。 老虎看看张生,又看看地上的黑熊尸体,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突然,张生大喊一声:“阿福!就是现在!” 老虎像是听懂了张生的话,发出一声高亢的虎啸,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紧接着,它以黑熊尸体为踏板,猛然一跃,竟然越过了两人高的围墙! 看客们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哪还有刚才的优雅和体面,他们相互推搡着,拼命地往戏园子外逃窜。老虎野性大发,扑向那些躲避不及的看客,一时间,园内血花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赵员外急忙吩咐下人们拦住老虎,可下人们早就吓得没了踪影,在这生死关头,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冒险。李三见状,赶忙掏出腰间的匕首,想要做点什么。说时迟那时快,张生眼疾手快,抄起一旁的凳子,狠狠地砸向李三。 张生趁着众人慌乱逃命之际,翻过围墙,找到了欺骗自己的仇人李三报仇。这一凳子下去,李三疼得倒在地上,他惊恐地看着张生,正想捡起掉落的匕首反抗,突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他抬头一看,正是那只凶猛的老虎,此刻老虎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血腥的獠牙寒光闪闪。 此时,包厢里的赵员外看到这骇人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想脚底抹油。可还没等他跑出几步,小腿就被老虎死死地咬住,整个人向前扑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赵员外拼命挣扎,没想到老虎竟然奇迹般地松开了口,乖乖地依偎在张生身边。赵员外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生目光冰冷地看着不可一世的赵员外,愤怒地说道:“它叫阿福!是我以前跟着商队时意外救下的。没想到阿福居然被你们抓来,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你死在它的嘴里,也算是恶有恶报!” “啊!它、它竟然……”赵员外此时早已吓得说不出话,脸上写满了绝望。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被你们算计,当成畜生一样和野兽搏斗,供你们取乐。阿福虽然是只老虎,但它懂得感恩,比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禽兽强上千百倍!”张生冷冷地说。 话音刚落,只见阿福如一阵疾风般朝着赵员外扑去。赵员外吓得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阿福解决掉赵员外后,慢慢踱步回到张生身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喉咙里发出轻柔的呼噜声。张生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阿福的脑袋,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阿福,这些年你受苦了。”一人一虎,在这血腥混乱后的戏园子里,形成了一幅奇特又温情的画面。 戏园外,早已乱成了一锅粥。闻讯赶来的府衙差役们,看着眼前这血腥的场景,都惊得目瞪口呆。领头的王捕头深吸一口气,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走进戏园子,大声喝道:“什么人在此闹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张生站起身,拍了拍阿福示意它安静,然后对着王捕头说道:“官爷,此事说来话长,并非我无端闹事,实在是这赵员外和李三设计陷害我,逼我与野兽搏斗,供他们玩乐。今日若不是阿福认得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说着,张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捕头。 王捕头听后,眉头紧皱,看着地上赵员外和李三的尸体,又瞧了瞧四周死伤惨重的达官贵人,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这些人可都是应天府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横七竖八地躺在这里,死状凄惨。他沉思片刻,对张生说道:“你且随我回府衙,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再交代清楚。至于这老虎,得想个妥善的安置办法。” 回到府衙后,张生被带到大堂。知府大人端坐在正堂之上,面色阴沉。他听了张生的陈述,又查看了现场的证词和证据,心中对这起恶性事件感到震惊和愤怒。但此事牵扯众多权贵,他也不敢轻易定夺。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知府大人决定将此事上报朝廷,等待上头的指示。在等待期间,张生被暂时关押在府衙的牢房里,不过知府大人念他是受害者,命人给他安排了干净的牢房和充足的饮食。阿福则被安置在府衙后的一处空地上,由专人照料,每天都有新鲜的肉食供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廷的批复终于下来了。皇上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下令严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参与人兽搏斗的官员和富商。一时间,应天府展开了一场大规模的清查行动,许多与此事有牵连的官员纷纷落马,家产被抄没。 而张生,因为是受害者,且在危急关头保护了无辜百姓,免受老虎的伤害,不仅被无罪释放,还得到了朝廷的嘉奖。皇上赏赐了他百两黄金,并赐予他一块免死金牌,以表彰他的勇敢和正义。 张生拿到赏赐后,首先想到的就是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应天府。他用一部分黄金购置了一辆坚固的马车,又准备了足够的干粮和水,打算带着阿福回到自己的家乡。临行前,他来到曾经工作过的悦来楼前,驻足良久。这里曾是他生活的地方,也是他噩梦的开始。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一路上,张生和阿福相依为命。阿福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时刻守护在张生身边。每当夜晚来临,阿福就会卧在马车旁,为张生守夜。遇到危险时,它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保护张生的安全。 经过漫长的旅程,张生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家乡的山水依旧,熟悉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亲切。他用剩下的黄金购置了一处宽敞的宅子,还买下了几亩良田,打算从此过上平静的生活。 阿福也在这片宁静的土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它时常在田野间奔跑嬉戏,追捕野兔和山鸡。张生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简单而幸福的农耕生活。 偶尔,村里的孩子们会围在张生身边,听他讲述那些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每当提到阿福时,孩子们的眼中都会充满好奇和敬畏,而阿福也总是温顺地趴在一旁,任由孩子们抚摸它那柔软的皮毛。 第199章 鼠贼 大唐贞观年间,长安城外的常乐镇上,有一家颇具规模的粮铺,名为“瑞丰粮行”。这粮行的老板姓周,人称周员外。周员外本是从外地漂泊而来的一介卖粮郎,凭借着一套独有的经营之道,在这常乐镇上扎下了根,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今,他早已衣食无忧,还购置了宽敞的店铺与库房。 为了更好地打理生意,周员外挑选了几个精明能干的伙计。临近年关,整个常乐镇都沉浸在置办年货的热闹氛围中,瑞丰粮行的生意更是格外红火。这天,粮行里停着三辆装满粮食的马车,这些都是几位老主顾预订的货物,特意点名要几个熟识的伙计送货上门。 伙计们动作麻利,很快就将货物按时送到了买主手中。周员外仔细清点完货款,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从袖中掏出二两银子,递给伙计阿福,说道:“今日大伙辛苦了,你去买些好酒好菜回来,咱们好好吃一顿,乐呵乐呵。” 阿福乐呵呵地接过银子,放下手中的活儿,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阿福和另一个伙计阿贵提着酒菜,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粮行。周员外见状,连忙招呼其他伙计围拢过来。众人摆好一张大桌子,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有了些醉意,就在众人吃得正开心的时候,库房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又是“嘭嘭”两声。周员外脸色一变,急忙招手带着伙计们往库房跑去。阿福手脚灵活,率先跑到库房门前,正要打开门一探究竟,这时,库房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撞开,阿福躲避不及,被从库房里冲出来的一个黑影撞倒在地。那黑影动作敏捷,迅速跑向院墙,双腿猛地一蹬,竟然轻松越过了足有两人高的院墙,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掌柜的!快看看,咱们的油米!”一个伙计惊恐地喊道。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库房里的地面满是油渍,油桶里的油所剩无几,装米面的布袋也被扯开,粮食散落一地。很明显,遭贼了!大伙顿时怒火中烧,周员外心疼地急忙捂住油桶破开的口子,看着见底的油桶,心中一阵绞痛。年关将近,油价飞涨,这么大一桶油可值不少钱,更何况还有满地的米面! 想到这里,周员外对着那贼逃走的方向破口大骂:“可恶的贼子,别让我逮到你!” 为了以防万一,周员外让伙计们在粮行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确保没有贼人的同伙。同时,他还特意叮嘱,要多派几个伙计在大院各处看守,防止那贼再次前来行窃。 当天晚上,周员外和伙计们忙着清点损失、增派守卫,忙完这些已是身心俱疲,一回到房间就沉沉睡去。到了半夜,其他伙计都睡得很熟,只有阿贵和阿福还强打着精神在库房值守。阿福打了个哈欠,阿贵却突然一个箭步闪到他跟前,用厚实有力的手掌捂住阿福的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房顶。 原来,机警的阿贵听到了房梁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阿福竖起耳朵仔细听,果然,房顶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阿福握紧拳头,低声道:“这贼还敢再来偷东西?!” 阿贵摆摆手,示意他别出声。只听一声清脆的库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猛地从外院的埋伏处冲了进去,一脚踹开库房大门。只见在月光的映照下,屋内有一个瘦削的身影,手里还拿着一个个小瓶子。那贼显然被突然闯入的阿福和阿贵吓了一跳,慌乱之中,顺手将手中的小瓶子朝着两人砸来,随后转身翻窗而逃,逃跑时还不忘推倒一个个油桶。 “哗啦哗啦”,油桶被推倒后,里面的油如决堤的洪水般洒了一地。阿贵看得心疼不已,阿福见状,正要上前扶住油桶,却不料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疼得他惨叫出声。 阿贵怒火中烧,大声喊道:“来人啊!抄家伙,那贼又来了!快来人!!” 外院几个听到动静的伙计纷纷抄起木棒、棍叉,火急火燎地赶来。一个眼尖的伙计认出了那蒙面贼,抄起木棒就朝他身上挥去。怎料这贼十分狡猾,突然蹲下身子,一个蓄力后,瞅准机会朝着那持棍伙计的心口猛击一拳。事发突然,这名伙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得胸口剧痛,眼前一黑,直直地栽倒在地。 趁其他人还在搀扶被打倒的伙计,蒙面贼一个箭步冲出包围圈。就在他快要逃之夭夭时,阿贵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展开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 蒙面贼被彻底激怒,脑袋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砸在阿贵的面门上。“啊!”阿贵吃痛,松开了手。慌乱之际,他一把扯下了蒙面贼的面罩。蒙面贼一脚踹在阿贵的下巴上,瞬间将他踢昏,紧接着一个打滚,借力溜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事后,听到动静的周员外姗姗来迟。看到大家伙都围在刚刚苏醒的阿贵身边,阿贵刚一醒来,瞧见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忍不住大声叫道:“那……那不是人!他、他根本就不是人!!” “你在说什么呢,阿贵?”周员外疑惑地问道。 “掌柜的!我说的是那蒙面贼,他不是人!是一只大老鼠!!” 周员外一下子懵了,什么人不人、大老鼠的。他急忙让人端来茶水,阿贵一连喝下好几杯后,才稍稍镇定下来,随后解释道:那蒙面贼不是人,而是一只穿着人衣的大老鼠!刚才他不经意间扯下了贼的面罩,面罩下面竟是一个和人头一般大小的老鼠脑袋!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都不太相信阿贵的说法,觉得他肯定是受了惊吓产生了幻觉。这时,周员外开口了,他冷静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了一遍,最后说道:“……阿贵说的老鼠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说不定是那贼人戴着特制的面具,用来自保的手段。” 伙计们听后,觉得周员外说得有理。毕竟,哪有和人一般大小的老鼠呢,想必是那狡诈的贼设下的圈套。 事后,周员外安置好受伤的伙计,又带着大家清理了被贼糟蹋的库房,同时吩咐伙计们提高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贼说不定很快又会再来。 时间一晃,五天过去了。这天夜里,周员外和几名伙计忙到很晚才结束工作。商铺打烊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后院的伙房。这几天一直风平浪静,别说那贼了,连只老鼠的影子都没瞧见。想到这里,大家简单洗漱了一番,正准备睡觉,突然,伙房外头传来“吱吱……吱吱”的声音。 听到响声,众人顿时困意全无。阿贵、阿福等一众伙计更是恨得咬牙切齿,难不成是那贼又溜进来了?! 大家不敢掉以轻心,纷纷出门查看。只见一只体型肥硕的老鼠被困在一个深坑中,正吱呀吱呀地叫着。周员外很是疑惑,这坑是特意为那贼挖的,又大又深,这老鼠就算再肥,也不至于自己掉进坑里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贵看到后,心中很是解气,拿起一根长棍捅着老鼠的屁股,调侃道:“好家伙,我看是咱们粮行生意太红火,这老鼠也跟着沾光,吃得肥头大耳的,都快赶上一只猫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了出来,一把夺过阿贵手中的长棍,狠狠地敲在他的头上,阿贵瞬间昏了过去。伙计们定睛一看,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不就是那天阿贵瞧见的“老鼠人”吗?!只见那“人”体型瘦削,身高不过四尺半,浑身上下被一件肥大的袍子遮住,显得十分怪异。借着伙计手中的火光,众人清楚地看到,这人竟然长着一颗老鼠脑袋,两颗大门牙格外突出,几根长长的胡须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就连手上的绒毛和锋利的爪子都清晰可见! 周员外不信邪,不知从哪里来的胆量,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脸,想要把他的“面具”摘下来。谁知,那“人”发出一声极其古怪的叫声,张开口就要朝着周员外的手掌狠狠咬下去。周员外心头一震,这竟然真的是一颗货真价实的老鼠头!惊恐之下,他猛地抽回手,这才躲过一劫。然而,这一抽手,却将那“人”的整个面容完全显露了出来。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叫一声,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吓得惊恐地四散逃跑。 那鼠头人发出一声叫唤,将被困的老鼠解救出来,嘴巴里又咕噜咕噜地怪叫起来。霎时间,周员外家中里里外外涌出无数只老鼠,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众人看得毛骨悚然,吓得慌不择路,口中不时发出阵阵惨叫。 周员外夹在逃跑的人群中,慌乱之中不慎跌倒。刹那间,如潮水般的老鼠将他吞没。周员外惊恐地挣扎着,伴随着老鼠们的撕咬,他只觉浑身剧痛无比。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时,老鼠们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要粮米还是要命!”正是那个鼠头人。 周员外万万没想到这鼠头人竟然会说人话,心中的恐惧又增添了几分。沉默许久,他才颤颤巍巍地开口:“你……你是什么东西?啊!不、不!你是哪路神仙?” 鼠头人不屑地冷笑一声,目光凶狠地盯着周员外,冷冷地说道:“我乃鼠王,原本不过是一只在商铺中偷食粮米的老鼠罢了……” 听到这里,周员外的瞳孔猛地放大,眼神开始躲闪。 鼠头人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幕,恶狠狠地说:“就是你!自从你开了这几家粮行,我们这些兄弟饿死大半!哼……别人都以为你是有情有义的大善人,只有我知道你的底细!你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以为自己隐藏得好就没人知道?每次卖货都以次充好,卖给人家的货看似足量,实则都是不能吃的冒牌货!你这样做,良心何在?” 鼠头人话音刚落,周员外周围的老鼠们就像发了狂一般,发出一阵阵吱呀的叫声。随着为首的鼠头人一声怪异的叫喊,无数老鼠涌进周员外的库房,将屋内的粮食啃食殆尽。 周员外哪敢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老鼠撕咬着自家的房屋、桌椅。不一会儿,一阵巨响传来,周员外的整个库房和院子轰然倒塌…… 后来,常乐镇上莫名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这个疯子蓬头垢面,没日没夜地在各处商铺间奔走,大喊大叫着:“快逃啊!鼠灾就要来了!鼠头人会吃掉他能看见的一切东西!!”有个认识这个疯子的人突然一拍大腿,惊讶地说道:这不是瑞丰粮行的周员外吗?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疯子了呢? 自从周员外疯了以后,常乐镇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百姓们人心惶惶。瑞丰粮行倒塌后的废墟杂草丛生,偶尔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声,路过的人都加快脚步,不敢多做停留。 有个叫李大胆的年轻猎户,听闻此事后十分好奇,他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鼠头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大胆背着弓箭,手持火把,独自来到瑞丰粮行的废墟。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杂草,每走一步都十分警惕。突然,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他脚边窜过,李大胆眼疾手快,一箭射去,正中老鼠。然而,奇怪的是,这只老鼠的体型超乎寻常,足有半只猫大小。 李大胆蹲下身查看,借着微弱的火光,他发现这只老鼠的皮毛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壮着胆子,用手扒开老鼠的皮毛,竟看到一张像是被腐蚀的人脸皮,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毛发和血肉,看上去十分恐怖。李大胆吓得差点叫出声,他意识到,这背后的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李大胆决定深入调查。他四处打听,得知周员外粮行出事前,曾有一个神秘的乞丐在附近徘徊。李大胆顺着这条线索,在镇子的破庙中找到了这个乞丐。乞丐衣衫褴褛,眼神闪躲。李大胆拿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乞丐,说道:“老人家,我只想知道瑞丰粮行的事,您若如实相告,这些银子就是您的。” 乞丐犹豫了一下,接过银子,缓缓说道:“那周员外看着和善,实则心狠手辣。他为了垄断粮行生意,暗中勾结官府,打压其他粮商。那些被他挤垮的粮商,不少都家破人亡。有个叫张粮商的,被周员外害得倾家荡产,一气之下,跳入河中自尽。他的儿子张小虎发誓要报仇,可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李大胆追问道:“这和鼠头人有什么关系?” 乞丐叹了口气,说:“听说张小虎走投无路时,遇到了一个江湖术士。那术士给了他一瓶药水,说能帮他报仇,但后果不堪设想。张小虎报仇心切,哪还顾得上那么多。他把药水洒在周员外的粮行周围,从那以后,就开始出现各种怪异的事情,先是老鼠变得异常庞大,接着就传出了鼠头人的消息。” 李大胆心中一惊,他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有隐情。他告别乞丐,决定去找那个江湖术士。经过一番打听,他得知术士住在镇子外的一座破宅里。李大胆来到破宅前,宅门紧闭,四周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他用力敲门,许久,门缓缓打开,一个面色苍白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老者冷冷地看着李大胆,问道:“你找我何事?” 李大胆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老者听后,冷笑一声:“那周员外恶贯满盈,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我不过是给了张小虎一个机会,让他惩治恶人罢了。” 李大胆追问:“那鼠头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奇怪的老鼠。” 老者沉默片刻,说道:“那药水是我用一种神秘的草药炼制而成,它能激发动物的兽性,让它们变得狂暴且体型增大。至于鼠头人,是张小虎喝下了剩余的药水,与老鼠的精魄融合,才变成了那副模样。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仇恨。” 李大胆心中一紧,他知道,必须阻止这场灾难继续蔓延。他问老者:“可有办法解除这一切?” 老者摇摇头,说:“如今已无药可解,除非张小虎能放下仇恨,自愿消散。但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谈何容易。” 李大胆没有放弃,他决定找到张小虎,劝他放下仇恨。他在镇子周围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找到了鼠头人。此时的鼠头人正被一群老鼠簇拥着,李大胆小心翼翼地靠近,喊道:“张小虎,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仇恨只会让你越陷越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是你想要的吗?” 鼠头人听到“张小虎”三个字,身体微微一震,他缓缓抬起头,露出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发出低沉的声音:“我家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要让周员外和他的帮凶都付出代价!” 李大胆说:“周员外已经得到了惩罚,他如今疯疯癫癫,生不如死。你若继续下去,只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变成这样。” 鼠头人的身体开始颤抖,他似乎在内心挣扎。突然,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周围的老鼠纷纷逃窜。李大胆趁机冲上前,抱住鼠头人。鼠头人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 李大胆轻声说:“放下仇恨吧,重新开始。” 鼠头人缓缓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就在这时,一道光芒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随着鼠头人的消失,常乐镇的鼠灾也随之平息,百姓们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第200章 神医 北宋熙宁年间,在应天府睢阳,有一位奇人名为苏佑安,当地百姓皆称他为“在世神医”。苏佑安能获此赞誉,凭借的是一手出神入化、令人称奇的医术。 传闻,只要是苏佑安肯收治的病人,无论病症多么棘手,病情多么严重,不出半年,便能药到病除,堪称神奇。 老话说,有本事的人脾性往往有些特别。苏佑安医术虽高,为人处世却极为独特。按道理,身为医者,救死扶伤乃天经地义,可他却自有一套规矩:其一,病入膏肓、回天乏术者,他绝不收治,一旦他认定无药可医,便不会出手;其二,前来看病之人,不得留宿苏家,不能占用苏家住房;其三,所有求医者一视同仁,无论贵贱,在苏家不得喧闹滋事。 尽管苏佑安规矩繁多,但前来求诊的人依旧如过江之鲫。从富贾权贵到平民百姓,每日苏家大院里都人满为患、门庭若市。 苏佑安医术精湛,备受敬重,看似生活顺遂,实则也有自己的心结——他的独子。苏家一脉单传,到他儿子这一代,已有二十余代。然而,正所谓“医不自治”,他儿子一心向往仕途,对苏家祖传医术毫无兴趣。苏佑安苦口婆心,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父子俩为此没少闹矛盾。 苏佑安自然不愿自家医术断送在自己手中,历经波折后,他收下了一个名叫陈景文的年轻后生,作为医术传人。 陈景文为人忠厚老实,跟随师父苏佑安学医极为刻苦。时光匆匆,一晃八九年过去,陈景文的医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准。 一日,苏佑安把徒弟唤到跟前,满脸欣慰地说道:“景文,为师已将苏家医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如今你可以出师了,是时候独当一面……” 陈景文连忙回道:“师父医术高深莫测,徒儿不过学了些皮毛。行医之路漫长艰辛,岂是短短八九年就能学透的。再者,徒儿若离开,师父一人照料医馆定会力不从心,徒儿愿一直追随师父左右,救治更多受苦的病人。” 陈景文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令苏佑安老泪纵横,他又何尝舍得这个心爱的徒弟离开呢?于是便应允了陈景文的请求。 其实,陈景文这么说,一半是感恩师父的栽培,另一半则是另有心思——他想“偷学”师父的独门绝技。 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当时,陈景文亲眼目睹师父救治了一名没了气息和脉搏的“死尸”。那病人被一个男人抬来时,众人皆以为男人疯了,可就在男人绝望之时,师父竟将病人救活!看着原本毫无生机的人,渐渐恢复生气,拖着沉重的身躯缓缓走动,陈景文震惊不已。此后,每当他向师父询问救治之法,师父总是巧妙避开,或是缄口不言。从那时起,陈景文便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这门绝技,并发扬光大。 这日,苏佑安正在为病人号脉,突然,四五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抬着担架,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大汉们一把推开正在排队候诊的病人,冲着苏佑安大声叫嚷:“苏郎中,快救救我家老爷!” 一旁正在配药的陈景文闻声转过头,对此类莽撞的病人,他早已见怪不怪。陈景文快步上前,耐心劝他们遵守师父行医的规矩。 谁知,一个戴帽子的大汉破口大骂:“什么?还要我家老爷排队?” 苏佑安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厌恶。他平生最憎恶这种傲慢无礼之人,既然他们不愿守规矩,自己也不必多费唇舌。于是,他头也不抬,继续专心给旁人看病,不再理会那几个大汉。 陈景文明白师父的意思,正准备打发他们去排队,这时,几个壮汉中走出一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年轻人先是冲着苏佑安拱手致歉,为刚才的冒失赔罪,随后俯身贴在苏佑安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令人意外的是,苏佑安无奈地摆摆手,示意他们将病人抬进里屋,自己马上就来诊治。 陈景文满心疑惑,这时,师父苏佑安朝他招招手,示意他一同进屋。 苏佑安搭着担架上病人的脉象,沉默良久,无奈地叹道:“此人病入膏肓,普通医治手段已难以奏效……这样吧,让他暂且住在我这儿,我会尽力救治。” 陈景文大为震惊,没想到师父竟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规矩。诧异之余,他对这几人的身份愈发好奇,心想:能让师父如此破例,必定不是寻常人,想必师父自有考量。 到了夜里,忙碌一天的陈景文疲惫地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隔壁屋传来一阵说话声,正是早前送病人来的那几人。只听一人抱怨道:“……少爷,那姓苏的真有那么神吗?我看他就是个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的骗子!要不是报出咱们老爷知州大人的名号,他能乖乖给咱老爷治病?” 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休得无礼!既然苏郎中能治好李大人的顽疾,不妨让他一试。况且,眼下咱们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指望他,但药能药到病除。” 李大人?陈景文听到这个称呼,心头猛地一震。他知道这个李大人,当时李大人被人抬进来时,浑身淤紫,气息奄奄,进气少出气多,众人都觉得没救了,可师父苏佑安硬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当时也是有一人在苏佑安耳边低语几句,师父便留下了李大人,而且治病时还避开了陈景文,独自为其医治。就这样,不出半个月,原本气若游丝的李大人竟生龙活虎地走了出来。 显然,师父是用独门绝技救治了李大人,这次想必也一样。所以,只要师父前来给这位知州大人治病,陈景文便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一天夜里,陈景文在走廊听到师父的叹息声。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透过窗户缝隙偷偷望去:只见师父苏佑安满脸愁容,在知州大人的病房里来回踱步,显然这病十分棘手。 就在陈景文为师父担忧时,他突然瞧见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三炷清香,师父苏佑安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不断比划着各种奇怪的手势。 陈景文满心疑惑:师父这是在做什么?他又悄悄挪了挪身子,紧紧贴在门窗上,只听见师父喃喃自语:“……苏家各位列祖列宗在上,后世不孝子孙苏佑安又遇疑难重症,恳请诸位先祖施以援手,指点迷津……”说完,苏佑安磕头如捣蒜。不一会儿,身边竟缓缓飘出十几道白影! 陈景文大惊失色,连忙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这些白影有的身着宋朝服饰,有的穿着蒙古衣物,还有的是本朝衣饰。只见他们围在昏迷的知州大人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自的看法。许久之后,终于拟定了一张药方,交到脸色略显惨白的苏佑安手中。 这时,白影中一位老者对着苏佑安说道:“佑安,救治病人固然重要,但切莫因此伤身。这几年你动用祖传秘术,损耗极大,万不可再继续如此!” 苏佑安点点头,对着先祖们连连道谢,随后送走了他们。 “景文,你进来吧,在门外趴了这么久。”苏佑安突然开口说道。 看着呆若木鸡的徒弟,苏佑安苦笑着,仰天长叹道:“景文啊,你是个好孩子,为师早就知道你一直想学我这起死回生的秘术。可你也看到了,这方法实在没法教给你……” 原来,苏佑安并非真有起死回生的医术,靠的是苏家祖传秘术。这秘术是先祖们为帮后世子孙解决疑难杂症而传下的。只要苏家后世子孙烧香磕头、祷告祖宗,就能请出历代先祖共同诊治,代价却是祷告之人会折损寿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种方法绝不会轻易使用。 陈景文如遭雷击,震惊地说:“师父,照您这么说,这些年您救治了无数病人,其中还有四个重症患者,难道都是用这方法救活的?要是这样,师父您岂不是损耗巨大?您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救治那些傲慢无礼之人呢?” 苏佑安没有回答,只是干笑了几声。 数月后,病愈的知州大人拉着苏佑安的手,诚挚地感谢。临走时,他拍着胸脯保证:“苏先生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您公子的事,我一定办妥!放心吧。”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陈景文满心纳闷,上前问道:“师父,这位知州大人和咱们这儿相隔甚远,为何您宁愿折寿,也要拼命救他?” 苏佑安望着知州大人远去的背影,许久才幽幽地说:“这都是为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 原来,苏佑安这些年救治的人并非毫无关联。前前后后折寿救下的四个病人,都是他儿子的“贵人”。据他所言,第一个是儿子的好友,第二个是儿子的岳父,第三个是一手提拔儿子的老学官,这第四个便是刚离开的知州大人,他是儿子的顶头上司。 为了儿子的前途,苏佑安不惜一切,这几年的寿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陈景文听后,鼻子一酸。此刻,他才仔细打量师父:年仅六旬的师父,早已老态龙钟,满脸皱纹,哪还有前些年的精神和硬朗。 屋外,前来求医的病人发出痛苦的呻吟。苏佑安整理了一下略显邋遢的面容,迈着沉重的步伐推开门。此时,天刚蒙蒙亮,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苏家大院里却早已挤满了病人,排着长队等候苏佑安。苏佑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苏家医馆,开始接诊了!” 自那之后,陈景文心中五味杂陈,对师父的敬意又多了几分,同时也为师父的身体忧心忡忡。他更加用心地协助师父打理医馆事务,希望能帮师父分担一些劳累。 一日,医馆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那是一个小姑娘,面色苍白如纸,瘦得皮包骨头,双眼紧闭,被家人小心翼翼地抱了进来。她的父母满脸泪痕,扑通一声跪在苏佑安面前,哭喊道:“苏神医,求您救救我们的女儿,她已经高烧不退好几天了,找了好多大夫都束手无策。” 苏佑安连忙扶起两人,和声安慰道:“莫要如此,先让我看看孩子的病情。”说罢,他仔细地为小姑娘把脉,又翻开她的眼皮查看,眉头越皱越紧。陈景文在一旁看着师父的神情,心中隐隐担忧,难道这病十分棘手? 过了好一会儿,苏佑安站起身来,神色凝重地说:“这孩子的病确实古怪,体内似有一股邪气淤积,普通的药方恐怕难以见效。”小姑娘的父母听闻,顿时悲从中来,哭声更大了。 陈景文见状,心中不忍,开口问道:“师父,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苏佑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他顿了顿,目光看向远方,似乎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最终,苏佑安还是决定动用祖传秘术。他吩咐陈景文准备好香烛,待一切就绪后,便走进内室,紧闭房门。陈景文在门外焦急地踱步,时不时能听到师父喃喃的祷告声。 许久,房门打开,苏佑安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张药方。他对小姑娘的父母说:“按照这药方抓药,按时服用,孩子应该会慢慢好起来。”两人千恩万谢,接过药方匆匆离去。 陈景文连忙上前扶住师父,担忧地说:“师父,您又动用了秘术,身体吃得消吗?”苏佑安摆摆手,苦笑着说:“无妨,只要能救人性命,一切都值得。” 然而,这次动用秘术对苏佑安的损耗远比想象中严重。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时常感到头晕目眩,身体越来越虚弱,可前来求医的人依旧络绎不绝,他总是强撑着身体为病人诊治。 陈景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一种方法,既能救治病人,又能避免师父损耗寿命。于是,他开始翻阅苏家所有的医书古籍,四处走访民间郎中,探寻各种奇特的医术和药方。 一天,陈景文在郊外的一座破庙中遇到了一位云游四方的老和尚。老和尚见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便主动询问缘由。陈景文将师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和尚。 老和尚听后,微微颔首,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你师父心怀慈悲,却因秘术损耗自身,这是他的选择。不过,我倒是知晓一种奇药,或许能帮你师父缓解损耗。” 陈景文闻言,眼中顿时燃起希望,连忙问道:“大师,究竟是何种奇药?在哪里可以找到?”老和尚缓缓说道:“此药名为‘还魂草’,生长在云雾缭绕的悬崖峭壁之上,极为罕见。采摘它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机缘。” 陈景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决定去寻找还魂草。他回到医馆,简单收拾了行囊,便向师父辞行。苏佑安得知此事后,坚决反对,他说:“景文,那悬崖峭壁危险重重,你此去凶多吉少,为师不能让你去冒险。” 陈景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恳地说:“师父,您为了救治病人,不惜损耗自己的寿命,徒儿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受苦。就算再危险,徒儿也要去试一试。”苏佑安见他心意已决,无奈之下,只好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陈景文踏上了寻找还魂草的征程。一路上,他风餐露宿,历经艰险。终于,在一座高耸入云的悬崖边,他看到了那株传说中的还魂草。它生长在陡峭的崖壁上,周围云雾环绕,想要采摘,谈何容易。 陈景文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沿着崖壁攀爬而下。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就在他快要触碰到还魂草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急速坠落。千钧一发之际,他伸手抓住了一根藤蔓,才得以稳住身形。 经过一番艰难的努力,陈景文终于成功摘下了还魂草。他带着还魂草马不停蹄地赶回医馆,将它交给师父。苏佑安看着手中的还魂草,眼中满是感动的泪水。 在陈景文的悉心照料下,苏佑安服用了还魂草,身体逐渐有了起色。而陈景文在寻找还魂草的过程中,也积累了许多宝贵的经验,医术更上一层楼。 第201章 诡戏 明朝正德年间,应天府江宁府。这里市井繁华,大街小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然而,长久以来,江宁府却被一股阴霾笼罩——以“黑风寨”寨主赵猛子为首的一伙山贼,长期在周边烧杀抢掠,搅得百姓不得安宁。这伙山贼极其凶残,他们打劫过往商队,洗劫村庄,百姓们苦不堪言,整日担惊受怕。 一日,城中突然传开一则令人振奋的消息:新任县令刘宏业亲自率领官兵,成功剿灭了“黑风寨”山贼。此消息如一阵春风,瞬间吹散了百姓心头的阴霾,整个江宁府都沸腾了起来。街头巷尾,人们纷纷议论着此事,脸上洋溢着久违的喜悦。 说起这刘宏业,他出身富商之家,靠着父亲捐官才谋得江宁县令一职。平日里,同僚们对他多有轻视,百姓们也对他这个“花钱买来的官”没什么好感。但这次剿匪成功,却让他一下子成了江宁府的英雄。 得知刘宏业凯旋,百姓们自发涌上街头,出城迎接。刘宏业本就生性张扬,爱面子爱摆谱,回城那天,特意叮嘱手下官兵,务必敲锣打鼓,队伍要浩浩荡荡,好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威风。街道两旁站满了百姓,他们欢呼雀跃,手中挥舞着自制的小彩旗。刘宏业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昂首挺胸,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身后跟着整齐的官兵队伍,好不威风。 一回到县衙,刘宏业屁股还没坐热,一群文书就围了上来。他慢悠悠地开口道:“本官此次剿灭匪患,立下赫赫战功,你们说说,该如何好好庆祝一番呢?” 话刚落音,一个文书急忙跳出来说道:“大人,依小的之见,不如修建一座功德牌坊,以此铭记大人的丰功伟绩,让后世之人都知晓大人的功绩!”这文书说得唾沫横飞,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似乎已经看到那座巍峨的功德牌坊立在江宁府的中心。 “不妥不妥,”另一名文书连忙反驳,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透着精明,“应当请城中有名的画师,绘制大人的画像,张贴在每家每户的大门之上,让百姓们日日瞻仰大人的风采。”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张贴画像的动作,仿佛那画像已经贴满了整个江宁府。 “这都不行,我觉得应该……” “这些都太普通,还得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每个人都想在刘宏业面前表现自己,提出的建议一个比一个夸张。 “大人,我有个绝妙主意,保准让您满意!”就在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之时,一声洪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身材矮小精瘦的男子,此人正是刘宏业的心腹仆从孙福。孙福满脸自信,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刘宏业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好点子,快说来听听。” 孙福拍了拍胸脯,一脸得意地说:“大人,咱们找城中最有名的戏班子,让他们编排一出剿灭山贼的大戏,就叫《刘县令智擒山贼》。如此一来,百姓既能欣赏戏曲,又能将大人的威名传遍四方!”孙福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唱戏的动作,仿佛已经看到那出戏在江宁府引起的轰动。 “妙啊!真是好主意!”刘宏业高兴得直拍大腿,当场就同意了孙福的提议,并让他全权负责此事。还不忘叮嘱道:“这事要是办得漂亮,你孙福可是立了大功,事后赏你二百两银子!”刘宏业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光辉形象在戏台上被演绎得淋漓尽致。 孙福笑得合不拢嘴,要知道,偌大的江宁府别的不敢说,戏班子和名角那可是多得很。老百姓爱看戏,当官的也爱凑这个热闹,所以孙福才想出了这个办法。领命之后,孙福很快就开始物色戏班。恰好不久前有一个声名鹊起的清风戏班在此地演出,班主正是整个江宁府赫赫有名的林鹤年。林鹤年的戏班以精湛的技艺和精彩的表演闻名,无论是唱功还是身段,都让人拍手叫绝。 孙福带着一队人马,大摇大摆地来到林鹤年的住处。那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清风戏班”四个大字。孙福等人走进院子,却左等右等,始终不见林鹤年的身影。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盆盛开的鲜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在大院里找了一圈也毫无所获,孙福渐渐没了耐心,正准备大闹一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雄浑有力的男声。 “几位贵客,不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孙福扭头一看,只见身后站着一个面容清秀、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此刻正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这男子正是苏羽,他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白色丝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 “你是何人?叫林鹤年出来见我,我家老爷有要事相托!”孙福不耐烦地大声问道,语气中满是不屑。他上下打量着苏羽,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似乎在说一个小小的戏子也敢和他搭话。 “小人名叫苏羽,林鹤年正是家师。”苏羽不卑不亢地回答,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我可是刘县令派来的,你还磨蹭什么?赶紧叫你师父出来!”孙福更加不耐烦了,他向前走了一步,气势汹汹地盯着苏羽,仿佛要把他吃掉。 苏羽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卑不亢地说道:“师父近日身体抱恙,正在调养。大人若有吩咐,还请进屋详谈。”苏羽微微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容依旧礼貌,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坚定。 走进屋内,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孙福皱了皱眉头,嫌弃地抱怨道:“你师父得的什么病?”他用手捂住鼻子,仿佛那股草药味是什么洪水猛兽。 苏羽轻手轻脚地走到林鹤年床边,恭敬地回答:“只是风寒,让几位大人见笑了。”林鹤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眼神却依旧透着一股坚毅。他微微抬起头,向孙福等人示意。 孙福也不好再说什么,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傲慢地将来意说了一遍。他跷着二郎腿,身体向后仰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还不时用手比划着。 林鹤年在苏羽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说道:“既然是县令老爷的安排,那老朽自当竭尽全力。不过,戏班编曲需要人手,还得花费些时日……”林鹤年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却十分诚恳。 孙福眼珠子一转,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卫立刻递上一本册子:“刘老爷亲自交代了,戏本都已经编好,你们只管照着唱、照着演就行!另外,老爷还特别强调,他的画像和扮演者一定要惟妙惟肖,要是有半点差池……哼哼!”孙福一边说,一边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凶狠。 说完,孙福便准备起身离开,临走前,他拿出三十两银子作为定金,还恶狠狠地威胁道:“一个月后,刘老爷要亲自来看戏,要是出了任何差错,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戏班!”孙福把银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然后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苏羽看着孙福离去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担忧。林鹤年看着苏羽,轻声说道:“羽儿,此事恐怕不简单。”苏羽点了点头,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孙福为人奸诈多疑,虽然对林鹤年师徒俩放了狠话,但心里还是不踏实,特意派了几个人日夜守在清风戏班的门口,监视着戏班的一举一动。这几个探子每天都躲在暗处,眼睛死死地盯着戏班的大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向孙福汇报。 日子一天天过去,探子回来禀报说戏班老老实实地在操练戏曲,孙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每天,他都会收到探子的报告,得知戏班没有任何异常,他的警惕心也慢慢放松了。 一个月后,约定的日子到了。刘宏业带着一众亲信,前呼后拥地来到清风戏班。为了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英勇事迹”,他还特意邀请了城中众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老百姓得知此事后,为了一饱眼福,许多人一大早就来到戏班。一时间,清风戏班被围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戏班门口,人们熙熙攘攘,有的踮起脚尖往里面张望,有的在和身边的人讨论着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戏。 谁能想到,大家居然一直等到太阳落山。直到夜幕降临,清风戏班才响起了悠扬的锣鼓声,好戏终于开场了。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戏台上出现一匹高大健壮的骏马,马上之人正是身着威风凛凛戎装的县令刘宏业。刘宏业的扮演者穿着一身精致的铠甲,手中挥舞着一把长剑,英姿飒爽。紧接着,英勇的士兵和穷凶极恶的山贼纷纷登场,手持兵器的士兵与山贼们瞬间缠斗在一起。士兵们喊声震天,山贼们张牙舞爪,整个戏台一片混战。而刘宏业则站在一旁,从容不迫地指挥着,看起来颇有大将风度。他时而挥舞着手中的令旗,时而大声呼喊着口号,仿佛真的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看着戏台上演员们精彩的表演,刘宏业得意地笑了起来,显然对这场演出十分满意。他靠在椅子上,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时和身边的亲信们点头称赞。 然而,就在这出戏演到最精彩的时候,戏词和表演突然发生了变化:上一刻还在与山贼激烈战斗的刘宏业,突然下令停止战斗,并且带头换上了山贼的服装。眨眼间,刘宏业竟然变成了“黑风寨”寨主赵猛子!原本势不两立的官兵和山贼,此刻却亲如兄弟。只听“赵猛子”(刘宏业)哈哈大笑,示意手下手脚麻利些,这次又从过路百姓身上搜刮了不少财物。 看到这一幕,现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刘宏业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捶打着桌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暴跳如雷地吼道:“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都杀光!”他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吃人一般。 衙役们听到老爷的命令,哪敢怠慢,立刻一窝蜂地冲向戏台。可等他们赶到时,戏班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眼尖的小卒发现后台还有灯火,兴奋地大喊一声,衙役们立刻一拥而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把他们吓得魂飞魄散:两三个小吏冲到一个人跟前,抬手猛地抓住那人的发髻,奇怪的是,那人就像一张薄薄的纸片,整个头颅竟然“咕噜”一声滚落下来。 “啊!死人!”小吏惊恐地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夜空,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刘宏业狠狠地给了小吏一个耳光,骂道:“混账东西,不过是个死人,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说完,他走上前去,瞪大眼睛一看,又破口大骂起来。哪是什么死人,分明是个纸扎的人偶,只是穿着一身戏服,再加上天黑,乍一看还真像个人。刘宏业顿时明白了戏班的用意,立刻下令:全城通缉清风戏班所有人员,悬赏五十两银子捉拿班主林鹤年和苏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知情不报者,一律按死罪论处!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与此同时,清风戏班被刘宏业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严严实实。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被强行破开,数十名凶神恶煞、手持刀棒的差役发疯似的冲进戏班大院,见东西就砸,见人就抓,所到之处一片狼藉。院子里的桌椅被砸得粉碎,戏服被扯得稀烂,各种道具散落一地。 在孙福的带领下,一队人来到林鹤年的寝室。昏暗的房间里,只坐着两个人——林鹤年和苏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孙福心中又愤怒又兴奋,愤怒的是林鹤年师徒坏了自己的好事,让自己在刘宏业面前丢了面子;兴奋的是终于能亲手抓住他们,好好出一口恶气。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睛里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想到这里,孙福二话不说,一把夺过身边差役的大刀,朝着端坐的苏羽冲了过去,举起大刀就狠狠地砍了下去。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嘶啦”一声,苏羽被砍成了两段。孙福杀红了眼,又扛起大刀,朝着林鹤年连砍数刀,直到两人一动不动,这才停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疯狂的神色。 孙福看着地上“没了气息”的师徒二人,放肆地大笑起来。可没过一会儿,他的笑声就戛然而止:地上竟然没有半点血迹,而且被刀砍中的“尸体”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孙福的心头,他颤抖着双手,用力抓起地上的“尸体”,仔细一看,好家伙!这师徒二人又是纸扎的人偶,只不过外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猪皮。他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场闹剧很快传遍了整个江宁府,坊间还传言说那晚唱戏的根本不是活人,而是那些被山贼害死的冤魂前来索命。这个说法越传越邪乎,刘宏业听后异常恼火,为此大开杀戒。当初给他出这个主意的孙福,被他关进大牢,折磨得不成人形,最后还被吊死在城楼上。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宏业也没有落得好下场。不知道是真的冤魂作祟,还是他罪有应得,在一次出巡途中,他和随从被一群神秘人乱刀砍死,尸体被扔到荒郊野外喂了野狼。等被人发现时,早已成了一堆白骨,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死状极其凄惨。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原来,在刘宏业被刺杀的前几天,有一个神秘人曾频繁出现在他的县衙附近。这个神秘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看不清面容。据县衙的守卫回忆,这个神秘人每次出现都十分诡异,总是在深夜,而且行动敏捷,仿佛鬼魅一般。 经过一番调查,人们发现这个神秘人与清风戏班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人说,这个神秘人就是苏羽,他并没有死,而是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原来,苏羽在得知刘宏业的恶行后,就决心要为百姓除害。他和林鹤年商量后,决定利用这次演戏的机会,揭露刘宏业的真面目。同时,他们还联合了一些被刘宏业欺压过的江湖义士,准备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刘宏业致命一击。 那天晚上,戏班的人在演出结束后,迅速撤离,躲进了事先准备好的藏身之处。而那些纸人,则是他们迷惑刘宏业的手段。之后,苏羽化名潜入县衙,摸清了刘宏业的出行路线和守卫情况。在刘宏业出巡的那天,苏羽带领着江湖义士,设下埋伏,成功地将刘宏业及其随从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