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警察：靠破案步步高升》 第一章 她不是自杀 海东市。 临松街花园小区。 …… 一道警戒线围住了27号楼前面的绿地。 四周都是指指点点的老百姓。 秦岸和指导员老白正站在一个四肢弯折的尸体面前。 两名辅警在警戒外维持秩序。 \"死者女性，年龄25至30岁，左半身着地导致颈椎反向......\" 秦岸一边观察尸体，一边在笔记本记着。 突然他眉头一皱，止住了说话。 \"你这脑震荡真不碍事？三天前被撞的那一下可是不轻啊！\" 旁边的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秦岸深呼吸一下，语气轻松地说道：“白叔，没事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身体和此时的身份。 没错。 他是个穿越者。 三天前他还是省厅最年轻的刑侦专家，追捕连环杀手时连人带车翻下盘山公路。而此刻却他却重生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小民警的身上。 “我知道你对这种场面有抵触，但还是要克服一下，最起码坚持到法医过来。”老白压低嗓门：\"赵所长为你次事故挨了处分，往政法委调动的事也黄了.....所以这两天你多长点心眼，千万别招惹他！\" “明白了白叔，你放心吧。” 老白年轻时曾经和秦岸的父亲同是刑警队的战友，所以总是额外多提点他几句。 “大家不要围观！让一让！！”老白分开围观人群，指挥着两名辅警维持现场秩序。 “死者身高一米六七左右身上的手链和项链都在，衣服比较完整......”秦岸继续勘察着现场，甚至蹲到了尸体的旁边。 眼看着他观察得得这么仔细，两名辅警满脸难以置信。 “他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啊！之前但凡有类似的事，他都躲得远远的。去年也有个跳楼死亡的，秦岸看了一眼吐了两天。“ “他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算了，别管他。哎哎！”辅警拦住了跨过警戒线的群众，“大爷，请站在警戒线以外。那位阿姨赶紧带着孙子回家吧，这场面不应该让孩子看啊” 秦岸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好，小心地拨开死者的头发，查看其与地面接触的伤口。 “嗯？”秦岸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死者的手腕上，脸色突然就是一变。 他刚想把手伸过去，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谁让你乱动尸体的！” 所长赵志国跟两名所里的民警快步赶过来，身后还跟着法医陈明。 “你竟敢破坏现场？”一到跟前，赵志国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装什么刑侦高手啊！去年看了一眼尸体吐了两天，上个月你连尿检板都拿反了！我说你......“ 可话没说完，赵志国莫名感到一种压迫感。 因为，此时秦岸的眼睛里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慌张和茫然。 而是一种深邃和锐利的神态。 这种眼神一闪而过，赵志国满心疑惑，“不可能，秦岸这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约束伤。”秦岸的话简短而有力。 “什么？”赵志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死者的手腕有约束伤。”秦岸的声音像把手术刀划开闷热的空气。 “皮下出血呈环状分布，这是被尼龙绳捆绑超过两小时的特征。” 这句话让陈明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里的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猛然抬头看着秦岸，完全不相信这么专业的结论是从秦岸的嘴里说出来的。 “放屁！” 赵志国涨红着脸夺过勘察记录本，自己怎么可能被秦岸上了一课！ “上周你连静脉注射和皮下注射都分不清，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指着尸体另一处的紫色瘢痕，“这分明是跳楼导致的血管爆裂！狗屁不懂，你的意思说这是谋杀？” 赵志国的声音有点大，“谋杀”两个字一出口，警戒线外举着手机拍摄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赵所你也别着急，秦岸也是想学习进步嘛！”老白赶紧过来打了个圆场，还朝秦岸使了个眼色。 秦岸看了一眼人群，把声音压低得有些深沉，“赵所，跳楼造成的伤痕通常呈放射状分布。” “而死者手腕上的伤痕边缘清晰，且分布均匀，明显不是跳楼所致。” 他把话说完又看向陈明，“陈老师，你说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陈明的身上。 陈明暗骂秦岸王八蛋，平白无故地把自己拉进来躺枪。 可法医的专业素养还是让他说出了客观的结论。 “初步看......确实存在生活反应，这个约束伤是有可能的......” 所谓生活反应是指机体在生前，受到各种致伤因素作用后所出现的一系列局部和全身应答性反应。 老白无奈地挠了挠额头，看来刚才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秦岸这是生生的在打赵所长的脸啊！ 赵志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伸手指着秦岸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驶来停在了现场附近，赵志国瞟了一眼车牌，立刻放下手挺直身子。 一个男人走出车门，他头发花白，一身警服。尤其是肩膀上的两杠两花格外引人注意。 “李局，您怎么来了！”赵志国连忙迎了上去。 听他这么一称呼，秦岸就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分局副局长李明强。 “刚在市局开完会，路上听说有案子，就过来看看。” 李明强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眉头一皱，“市里刚开完治安工作会议，强调要稳定社会秩序，你们这边可别出什么问题！” 赵志国连忙点头，“局长放心。” “现在什么情况？” “一名女性跳...啊，坠楼。目前还在勘察现场。” 李明强点点头，撩开警戒带走进了现场。 此时尸体旁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明，李明强自然认识，因为一个分局也就三个法医。 而另一个年轻民警，看得比陈明还仔细，他愣了一下，还以为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赵志国顺着李明强的眼神看过去，心里的火立刻就有些压不住，“秦岸，你他m......” 话没说完他忽然就反应过来，局长还在旁边。他只能强压出火气。 “秦岸！这有专业的法医，轮不到你干这个事。你去走访一下周边群众。” 李明强看了一眼走开的秦岸没有说话，转头对陈明说道：“目前有什么疑点？” “死者的手腕处出现了约束后的生活反应，说明死者在坠楼之前曾被人控制。” 李明强蹲下身子看了看死者的手腕，确实发现了相关的痕迹。 “嗯！不错，挺细致。” 陈明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最终苦笑了一下。 “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秦岸先发现的。” “秦岸？”李明强起身环顾四周，“是谁？新来法医了？” 第二章 你竟敢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陈明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周围群众说话的年轻民警，“就是他。临松街派出所民警。” “是他呀。怪不得刚才看得那么仔细。” “李局，你别理他。我们派出所的一个愣头青，前两天出警被老头乐给撞了，现在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李明强点点头，继续问陈明，“还有什么发现？” 陈明看着手里的记录单，“死者年龄25到30岁，大概是在七到八层坠落，身上的财物没有丢失。除了手腕处的异常创伤，身上还有几处擦伤，但还不能确定是坠楼前造成的还是坠落过程中造成的。其他的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了。” 李明强听了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赵志国。 赵志国仿佛遇到了突击考试，关键是他到了之后就被秦岸气了个半死，根本还没来得及看现场。 他只能急忙解释，“李局，我跟您是前后脚到的现场。我还没来得及勘察现场，稍后我了解下情况再向您汇报。” 李明强也没追问，一抬头就看向了不远处的秦岸。 他想了一下，抬手招呼，“小秦！秦岸！来，来一下。” 秦岸合上手里的记录本，快步走过来，“李局，您好！” “你好，来，说说你的发现。” “好。”秦岸打开记录本，看了一眼说道：“从尸体的目前的情况看，死者手腕有生活反应，说明坠楼前有被捆绑的可能性。另外，死者脚踝有撞击伤。” 他又指了指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体腰线，“根据伤口处碎屑残留以及楼体外形可以推断出，死者在坠落的过程中，撞击到了楼体腰线上。而这样一来也说明死者坠楼的抛物线和楼体过于贴近，不符合跳楼自杀的特征。” “据此，”秦岸的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信服感。 “我觉得死者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另外，通过刚才走访得知，死者名叫罗子娟，29岁，定安市人，一年前来本市，经营着一家网店，出事之前一直独自居住在27号楼2单元816室，就是那里。”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上方的窗户。 “报案人是一楼的业主，当时他正好站在窗前，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天而落。他外出查看，就发现了坠楼的死者。” “报案人晕血，看到现场腿就软了，爬着回到单元门内，并拨打了报警电话。据他回忆，一直到我们赶到封锁现场，单元里没有人出去。” 秦岸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派出所民警都愣住了。 “我的天，这还是秦岸吗？” “他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李明强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了欣赏的眼神，“不错！！” 前世的秦岸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夸奖，但此时此刻新的身份，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成就感的。 “走，上去看看。”李明强率先走进单元门。 赵志国急忙拦住了也想跟上来的秦岸，“怎么哪都有你呢？接着做你的走访去！” ...... 打开816的房门。 这是一套面积不大的一居室，由于是小区的最南排，因此采光极佳。 窗外是一大片还未开发的建筑用地，此时已经是杂草丛生。 客厅此时有些混乱，一张椅子突兀地翻倒在中央，墙上有一张罗子娟的大幅照片。 照片上罗子娟很漂亮而且还有一种妩媚的感觉，只可惜斯人已逝，香消玉殒。 阳台的窗户开着，正对着下方尸体的位置。房间里的情况，更加印证了秦岸的推断，死者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这里的房子没有防盗窗呢？”李明强看着打开的窗户问道。 终于有一道题可以回答了，赵志国立刻积极起来，“这个事情我知道，由于这个小区比较老了，之前居民自己安装的防盗窗很多已经开始生锈老化。上个月就发生了防盗铁条脱落，砸伤人的事情，还是我们所里来处理的，所以这几天社区就安排施工队对小区所有的防盗窗进行统一拆除更换。” “确实就像秦岸说的，死者不是自杀。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死者当时应该是被绑在客厅的这个椅子上。房间门锁完好，看来是死者认识的人作案。”李明强看了一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像秦岸说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赵志国的心上。 他赶紧拿出手机把罗子娟的信息发给所里的文员，希望能尽快得到关于死者的社会关系信息。 必须找到机会在局长面前展示一番，风头不能让秦岸这小子给抢了！ 赵志国一边在房间里勘察，一边等着手机的回信。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一抬头，忽然发现秦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此时正蹲在床头柜前不知道翻看着什么。 “秦岸！！你怎么回事？拿领导说话当放屁是吗？不是让你在楼下走访群众吗？” 赵志国觉得秦岸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赵所，该问的我都问得差不多了。由于事发在午后，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小区里几乎没有人，所有没有目击者。” 秦岸有些玩味地看着赵志国，“赵所，你怎么看见我总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前世的秦岸从警二十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他见过太多了。区区一个赵志国，他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你！你才干几年警察，看过几个现场！我告诉你，万一破坏了现场，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志国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再骂秦岸，赶紧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看了一番之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得意的神色。 终于轮到我展示了！ “李局！我这有个线索。” “哦？”李明强闻听走过来，“赵所，你有什么线索？说说。” 赵志国清清嗓子，回答：“死者罗子娟一年前和前夫张伟离婚，然后搬到这里居住。” “他们的离婚原因是感情不合，而且张伟还有家暴的行为，两个人当时闹得很不愉快。” “这张伟是个危险人物，半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致人受伤，被拘役了三个月。出来之后就来到了本市，他很有可能就是奔着罗子娟来的。我觉得张伟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明强听了点点头，“这么说，张伟确实有嫌疑，他现在在本市什么地方？” “局长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嗯！不错。”听到局长的肯定，赵志国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不是！不是张伟！”一个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第三章 匪夷所思的推断 赵志国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他循声望去，立刻变得咬牙切齿，又是秦岸！！ “秦岸，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局长在这，你别信口开河！” 秦岸看都没看赵志国，继续说道：“罗子娟和张伟的感情有重归于好的迹象，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即将复婚。” 赵志国简直被他气笑了。 “你说梦话呢！罗子娟通知你的还是张伟通知你的？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信口开河，我就申请停你的职！” 不仅仅是他，一旁的老白也觉得他的这个说法有些过于匪夷所思。 他见秦岸说得斩钉截铁，根本没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只好委婉地劝阻。 “秦岸，我知道你也是急于破案，不过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别急着下结论。” “不用想了，我有证据。” 秦岸抬手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黄金戒指，戒面是桃心的形状。 “这是我刚刚在床头柜里找到的，应该是一枚婚戒。” 他把证物袋递给陈明，“陈老师，你看下，是不是和死者无名指上的痕迹吻合。” 陈明接过证物袋，仔细地和相机里的照片核对了一番，然后点点头。 “没错，这应该就是罗子娟的结婚戒指，戒指的内圈还有雕刻的字迹。zj love zw。” “这是子娟和张伟的名字缩写。”老白点点头，“说得没错，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秦岸指了下证物袋，“你们仔细看一下。” “由于罗子娟离婚后就摘下了戒指，并且没有好好保管，所以戒面花纹和内圈的雕刻字迹有些污垢。” “你们再对比一下，这枚戒指的戒面和戒圈外侧，明显要比内侧干净得多，而且痕迹很新，这说明什么问题？” “戒指近期被清理过。”陈明立刻回答。 “没错，一枚被搁置的结婚戒指再次被仔细地清理，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重拾旧爱。” “谬论！”赵志国冷笑一声，“女同志都爱美，清理自己的首饰不是很正常吗？” 这次李明强也站在了赵志国一边。 “秦岸，你的观察推理能力确实很强。但赵所的话有道理，贸然下这样的结论确实有些仓促了。他毕竟是老同志了，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你还是要向他多学习。” 有了副局长的支持，赵志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秦岸，你不要总是仗着父亲的光环就自以为是。我不否认你父亲是个优秀的警察，可最后不也......你还差得远呢。你必须要虚心，才能不给你父亲丢人。” 身体原主秦岸的父亲曾经是刑侦支队队长，只可惜在一次围捕行动中不幸牺牲。 重生后的秦岸毕竟也受到了原主记忆的影响。赵志国的话，既否定了他的能力，也没有尊重秦岸的父亲。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言语中就带了一股火气。 “赵所，自以为是的是你。你有没有想过，罗子娟为什么把戒指清理完了却不戴吗？” 秦岸轻描淡写的一句，顿时让赵志国有些语塞。 “她，她为什么不戴？这我怎么知道，她不想戴呗。” “那是因为有了新的钻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勘察的现场！”秦岸一句话让赵志国的脸涨得通红。 他拿出了一张商场的收据小票，“这也是在床头柜里找到的。购买时间是一周前，备注一栏写的是雕刻内容：zj love zw。” “这很明显是张伟送给罗子娟的示好礼物，并且用了当年婚戒上雕刻的内容。而罗子娟收下了钻戒，也就说明她重新接受了张伟。” “那么钻戒呢？”一位派出所的民警问道，“我们已经仔细搜查了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 秦岸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一枚钻戒，没必要藏到过于隐蔽的地方。而它消失不见，不在房间里，也不在死者身上，那么......” 话说到这，他低头思索了片刻。 赵志国一见顿时窃喜，心中暗忖：“编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装腔作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随即秦岸走到窗边，抬手比量了一下，又用力地甩了下胳膊。 “哎！秦岸，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赵志国趁机赶紧调侃秦岸两句。 老白不希望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尤其还是局长在场的情况下。 “没发现钻戒是不是没找仔细啊，要不再找找。或者根本就不在家里？” “我觉得南边的空地，尤其是荒地那边，应该马上派人去搜寻一下，可能会有收获。”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操作，原本寂寂无名的秦岸莫名的有了一种令人信服的权威感。 几名辅警下意识地就想去照做。 可他们刚想转身，就被赵志国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秦岸！轮得到你下命令了？我看你......” “快去。”没等赵志国的话说完，李明强已经发了话。 局长的命令已下，赵志国自然不敢怠慢，带着派出所的人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此时陈明完成了室内的勘察。 “室内没有发现血迹，有拉扯纠缠的痕迹，一共发现了三种指纹。其中一种是死者罗子娟的。” “剩下的指纹，一种是死者前夫张伟的，剩下的一种应该就是凶手的。” “秦岸，关于凶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秦岸给他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但李明强却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民警。自己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也做了几年了，要想再进一步，手下正需要这样的精兵强将。 “罗子娟手腕上的捆绑痕迹不一般，那是一种特殊绳结的压痕。这种绳结最早用于屠宰捆绑家畜，后来广泛用于登山攀岩等体育活动上。” “它采用双重交叉回环结构，能确保当主绳承受超出45°侧向拉力时，绳套会自行松脱，警院《高危坠落绳结力学分析》有相关的数据。” “所以凶手不是在屠宰场干过，就是喜欢登山攀岩。而且凶手并不是为了财，因为死者的首饰还在。但却单单对这枚戒指下手，就说明戒指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第四章 身体素质不行 “戒指是被凶手拿走了吗？”李明强也不自觉地开始顺着秦岸的思路走。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李明强干咳一声，声音沉了下来，“这个案子影响很坏，一定要尽快破案，给居民们一个交代。” 老白一个立正，“是！” 秦岸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一个立正。他不由得提醒自己，必须赶紧适应这个新的身份。 几分钟后，赵志国和几名民警快步进门，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戒指盒。 “局长，我们在那边的建筑工地围墙附近发现了这个。” 赵志国神色复杂地瞥了秦岸一眼。 李明强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来一枚闪亮的钻戒。 他伸手拿出来看了看，又递给了老白。 老白直接去看戒指内圈的刻字，很快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这就是那枚钻戒。凶手能把它扔那么远，看来他恨这枚戒指。这么看来，这应该是情杀。” “凶手应该是罗子娟的追求者或者情人，当得知她要和前夫复婚之后，由爱生恨，进而痛下杀手。” 秦岸很自然地推测出了凶手的动机。 “等下！”李明强突然摆了摆手，转头看向秦岸。 “你在楼下的时候说，从报案人最先发现尸体到你们赶到封锁现场，单元里没有人出去，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还在楼内，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邻居。” 秦岸点点头，“没错。” 他转头看向门外的群众，“物业的工作人员在不在？” “在在！”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身着职业黑西装走出人群，“我是这栋楼的物业管家，我姓毛。” “毛管家你想想，在这个单元里，有没有一个男性，身材魁梧。在肉联厂工作或者喜欢攀岩，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这个......”物业管家正在回忆。赵志国突然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半袖的男人，低着头正转身走出人群。 此时物业管家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黑衣男人，“哎，马哥，你不是攀岩协会的吗？” 黑衣男人充耳不闻，继续加快脚步。 “等一下！！”赵志国喊了一句同时朝那个方向走去。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突然加快了速度。 赵志国连同其他民警反应迅速，见状拨开人群就追了上去。 黑衣男人速度也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间的拐角处。 众人循声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追击，却在四楼失去了他的踪迹。 “分开找！”赵志国挥了挥手。 秦岸下到三楼，慢慢地推开楼梯间的门，隐约间看到走廊另一侧楼梯间的声控灯熄灭了。 他立刻放轻脚步，快速走过去。 楼梯间的门刚被推开，一股恶风突然迎面吹来。 秦岸立刻后仰躲避，一个灭火器重重地砸在了防火门上。 他下意识地向腰间摸枪，却只摸到了一副手铐，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 可就在是他迟疑的这一下，黑衣男人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灭火器再次砸过来，秦岸侧身躲避，可他此时的身体反应速度和肌肉强度远不出他前世，原本轻松的躲避动作，此时只是堪堪闪开，灭火器贴着他的头皮划过。 尽管身体强度不如前世，但那些格斗擒拿的动作仍旧在秦岸的记忆里。 他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扳，黑衣男人吃痛灭火器掉在地上。秦岸紧接着一个肘击，砸在他的鼻梁上。 黑衣男人只觉眼冒金星，没等他反应过来，秦岸一个背摔，将对方死死地按在地上，回手掏出手铐用力地按在他的手腕上。 秦岸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前世，这样的搏斗他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可现在竟然累成这个样子。 此时额头上鲜血流了下来，他伸手抹了抹，“秦岸啊秦岸，你这身体......年纪轻轻的太缺乏锻炼了！” 赵志国和老白等人赶到，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秦岸，这，这你干的？” “废话！”秦岸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不是我干的，难不成是他自己把自己拷上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身手了？” “难道是这家伙太弱了？” “别瞎说了，你看看他胳膊上的肌肉，比你的都粗！” 几名民警上前把黑衣男人拉起来带走。 老白伸手把秦岸拉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这脑门啊，这边伤没好，那边又添了新伤，你这是想长犄角啊？” 秦岸一笑，没说什么。 赵志国在旁冷哼一声，“我看他今天就是想长犄角，净弄些洋式！” 他没好气地拎起地上的灭火器，“袭警拒捕，这是证据。赶紧的，收队了！” 黑衣男人被暂时带回了临松街派出所。分局刑警大队也派人过来协助审讯。 缓过劲来的秦岸，除了头疼头晕甚至还有些恶心无力。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跑到值班室的床上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张开眼的时候，老白正坐在对面的床上看手机。 “醒啦？你今天可是风光了，当着李局的面大展身手。看他那个表情，应该是对你非常喜欢。我看你啊，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分局了。” 老白推了推桌上的保温饭盒，“食堂没饭了，凑合吃点吧。” 秦岸确实饿了，端起饭盒大口吃起来。“凶手审得怎么样了？” “跟你推测的一样。”老白放下手机，讲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凶手名叫马昌茂，单身，在一家外企工作，平时喜欢攀岩。 半年前他和楼下的邻居罗子娟相识。马昌茂很快就被漂亮妩媚的罗子娟迷得神魂颠倒。 不仅经常送给她奢侈的礼物，还多次打钱给对方，金额高达几十万。 原本打算抱得美人归的马昌茂，突然发现罗子娟和前夫来往甚密，甚至有了要复婚的打算。 这个消息对于马昌茂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案发当天，他找罗子娟理论，本想着得不到人至少把钱要回来一部分。 可罗子娟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第五章 警察欺负人? 马昌茂发了狠，捆住了罗子娟企图逼她就范。 可罗子娟料定马昌茂没有这个胆子，所以根本不害怕甚至开始讽刺羞辱他。 马昌茂一气之下把张伟送给罗子娟的钻戒扔出窗外。 罗子娟趁其不备，想要冲到窗前呼救，却被马昌茂发觉捂住口鼻。 两个人争执之下，罗子娟不慎从窗口跌出。 马昌茂拉住了罗子娟手腕上的绳子，他原本有机会把人救上来。 但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马昌茂脑子一热，解开了罗子娟手腕上的绳结...... 案子了结，秦岸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班啦！” 夕阳像一块融化的琥珀，把老家属院的红砖墙染成蜂蜜色。 秦岸在拐弯处停住脚步，鞋尖踢了墙上拐角处那条熟悉的裂缝。 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这道裂痕是八岁那年他骑三轮车撞出来的。 “小岸！”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不由得一惊。 秦岸转头看到一名灰白短发的老人攥着锅铲正站在一楼院子的门前。 “奶...奶奶。” “您...”秦岸喉结滚动两下，那些刑侦审讯课上学过的微表情控制突然失了效。 奶奶看到秦岸的头，愣了一下就一路小跑的过来，踮脚要碰他额角的纱布，他本能地后仰半步又生生止住。 “所里又出紧急任务了？上回摔得还没好利索......”她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睛蒙了层水光，“要不要紧？” “没事，奶奶。”秦岸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都是皮外伤，小事。” “那就好。”老人点点头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过掉漆的栏杆，“和你爸一样，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秦岸望着她微驼的背影融进暖黄的灯光里，鼻腔突然发酸。 原主秦岸已经在三天受到撞击的时候离开了，此刻胸腔里鼓动的，是另一个人的心跳。 秦岸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挽住老人的胳膊，“奶奶，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我都饿了！” “煨了汽锅鸡，还差两棵香茅草，你赶紧去买！另外再买条鳜鱼！” ...... 这个时间的菜市场热闹不已，卖香料的大姐笑着递来草绳捆好的香茅：“小秦警官来给奶奶跑腿啊？” “是啊。”秦岸点点头，“对了，大姐，卖鳜鱼的在哪？” “那边！”大姐抬手指了指，“绕过前面那个卖烤鸭的，再往前走两个通道就能看到了。” 秦岸依言拐进了水产区，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排水沟里漂着死虾的须脚，一面写着“周记水产”的铸铁招牌，正在夕阳的映照下淌着锈水。 摊位铁盆里两条鳜鱼的尾鳍纹路引起他注意。 正常鳜鱼尾纹呈放射状，而眼前这两条的纹路却在末端诡异地扭成螺旋。 这是鱼死后肌肉僵直状态下被强行摆尾的证据。 老周见来了客人急忙招呼，“要点什么？来条鳜鱼？” 秦岸摇了摇头，“你这鳜鱼不新鲜。” “不可能！”老周一把抓起铁盆里的鱼，“你看这鱼多鲜亮，肉多紧实。” 周围还有几个买鱼的大妈，也赞同了老周的说法。 “是啊，这鱼蛮新鲜的。” “小伙子年轻，不太会挑鱼。” “是家属院的小秦警官啊，我跟你讲啊，不新鲜的鱼，不会这么鲜亮的。” 有的人还认出了秦岸。 “鲜亮是因为泡了明矾。” 秦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顿时激怒了老周。 他眉头一皱，一把将鱼扔回盆里，瞪着眼睛，“你是来找茬的吧！” 秦岸丝毫不惧地看着他，“可以找市场管理的人过来看看。” “好啊！”老周胸脯一挺，显得理直气壮。 “市场管理的陆师傅上午心脏不舒服去医院了，现在还没回来。”隔壁卖海带的老板说道。 “难怪。”秦岸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毕竟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还是等市场管理的人回来反映给他们处理比较好。 “想走！”老周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污蔑我半天了，说走就走了？这两条鱼我是卖不出去了，你把它买走，不然这事不算完！” 旁边立刻有人劝解，“哎呀，小秦警官也是年轻不太懂这些，他没有恶意，老周，算了算了。” “警察？”老周眉毛一挑，“警察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警察就能污蔑人？你这么说我的鱼，有什么证据啊！来，大家评评理！” 经老周这么一煽动，围观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警察说话也不能不负责任。” “该不会是想讹条鱼吃吧。” 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警察的身份，秦岸就真的不能一走了之了。 他看着老周，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愠色，“你想要证据是吧？” 秦岸转身走到对面的蔬菜摊前，“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借用一片。”说着他撕下一片紫甘蓝叶，然后在手里捏碎。 “大家看好了啊！”秦岸蹲在铁盆前，抓起一条鳜鱼，用手推掉一些鳞片。接着把手里的紫甘蓝碎涂抹在了鱼身上。 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 可几分钟之后，涂抹了紫甘蓝的地方，鱼肉由白色变成了浅红色。 “这......这能说明什么！”老周虽然还在嘴硬，但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好。 “紫甘蓝中的花青素，在明矾的酸性环境中，会呈现出变红的反应。” 秦岸大声的对着围观的人群解释道。 然后他缓慢的站起身，盯着老周，“你解释一下，怎么的，你这鱼会变脸啊？” “我......我怎么知道。”老周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肯......肯定是渔场的问题。” 面对周围群众投来的白眼，他只能继续苍白地解释，“我......我也是被骗了，我......我现在就把这两条鱼扔了。” “还是警察同志厉害啊！” “是啊，年纪轻轻的，懂的知识真多！” 秦岸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周围人群的赞叹声中起身离开了。 奶奶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秦岸在另外的摊位上买到了一条鳜鱼。 他提着鱼还没走出市场，就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哪来的流浪狗！” 第六章 一条人舌头 秦岸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大黑狗咬着一袋鱼肉，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 老周拿着一根木棍在后面紧追不舍...... 秦岸却没时间去看这幅鸡飞狗跳的场面，因为奶奶还在家里等着。 他走出市场刚一拐弯，就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嘿！” 秦岸一转头，“陈明？” 秦岸和陈明其实是旧相识，两个人毕业于同一所警校。说起来陈明还是秦岸的师兄，两个人从学校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 毕业后，陈明成了一名法医，而秦岸成了派出所的一名民警。 “你今天可以啊！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秦岸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应付一句，“我也会进步嘛！” “进步？你这哪是进步，你这是飞跃。你怎么回事？福尔摩斯附体了？” 秦岸忍不住笑了笑，心说：陈明啊陈明，差点就被你猜中了。 “我刚才去家里，奶奶说你出来买菜了，我就过来看看。” “你可真行，我们家一做好吃的你就来。” 两个人边聊边走，快到家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警车闪着警灯，直奔菜市场的方向驶去...... “太香了！奶奶！”陈明一边帮着端菜，一边不住地赞叹。 “小明啊，没事经常过来吃饭。”秦岸的奶奶也很喜欢陈明。 “他啊，巴不得过来吃饭呢！”秦岸盛了一碗饭递过去。 “小明啊，我们小岸比较老实，以后工作上你多帮帮他。” “他？还用我帮他？” 陈明瞪大了眼睛，“奶奶你是不知道，他今天自己就破了一个案子，还徒手抓了一个......” 看到秦岸给他使眼色，陈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改口：“反正，奶奶，你就放心吧。” 香喷喷的米饭，配上红烧鳜鱼，还有汽锅鸡，秦岸闻着就流口水。 可他刚吃了一口，手机就响了。 “喂，白叔？嗯......知道了......好。” “怎么了？”陈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道。 “有点事，离咱这不远，我过去看看。” “现在？”奶奶放下饭碗，显得有些担心，“总得吃完了饭再去吧。” “没事，说不定一会儿就完事了，我回来再吃。” 秦岸用力拍了一下陈明，“你悠着点，别都吃了！”说完就快步出了门。 “嘿！这小子！”陈明起身笑着追了出去。 两个人一到院子里，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到底什么事？” “菜市场发现了疑似人体组织，110把案子转到了我们所里，我现在过去确认一下。” “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陈明是法医，做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 秦岸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 两个人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骑上电动车朝着菜市场驶去。 “这样的事情，你们所不能就派你自己去吧？” “白叔在菜市场门口跟咱们汇合。现在所里人手不够，我们所和附近辖区派出所，最近正在忙儿童失踪案。” “这个我也听说了，分局刑侦大队这段时间的重点也是这个案子。陆续三名儿童失踪，家长都急疯了。” “人贩子太可恶了！”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菜市场门口，老白已经在那等着了。 “白叔。” 老白点点头，转头看到了陈明，“哎？你也在？” 陈明笑了笑，“正在秦岸家蹭饭呢。” “那正好，有你这个法医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几人走进市场，110的巡警还在，双方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交接。 通过对方的描述，秦岸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案发现场在市场外围的一个小储藏间，里面放着的是商户们的杂物以及一些原材料。 老白进去看了一圈，就对陈明说道：“麻烦了。” 陈明点点头，就带上手套走了进去。 “哪位是报案人？”老白看着周围的人问道。 “我，我。”一个男人举了举手。 秦岸一见这人他还认识，老周。 老周一见来的警察是秦岸，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打了个招呼，“秦警官也在啊。” 老白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临松街派出所的，我姓白。麻烦你再描述一下发现的经过。” “好好。”老周定了定神。 “我是市场里卖鱼的，这个秦警官知道。” 秦岸不想搭他的话，摆摆手让他继续说。 “今天下午五点多，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只大黑狗，窜到我的摊上，叼着一袋鱼肉就跑。” “你说我这也是小本买卖，这一袋鱼也不少的钱了。现在这市场管理费也贵，房贷车贷，孩子上学，用钱的地方......” “行了行了，”老白打断了他，“说重点，怎么发现的？” “哦哦，我生气啊，就追那条大黑狗，一路追到了这间屋里。那狗估计是觉得没处跑了，就把鱼肉扔下了。” “我赶紧捡起来了。我可不是不讲卫生啊，我是怕别人捡走吃了。” 秦岸想起他白天的那副嘴脸，猜想他八成是捡回去接着卖。 老周继续说道，“我正准备出去，就看到那边的编织袋上放着个布娃娃。我心说谁家的货放这了，这要是弄脏了还怎么卖啊。” “可我再仔细一看，我滴妈呀！！” “那布娃娃的手上挂着一条舌头。” 老周说到这都带着哭腔了，“这不是猪舌头，猪舌头又宽又厚，也不是羊舌头，羊舌头细长。那还能是啥？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出来就报了警。” 秦岸听完走进现场，他只看了一眼那个娃娃，就确定挂在娃娃手上的就是一条人舌头，而且属于一位成年女性。 陈明直起身子，面色凝重，“上报吧。” 一个人被割下舌头，除非立刻采取专业有效的急救措施，否则凶多吉少。 换句话说，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一桩凶杀案。 老白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给分局打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市场门口。一个魁梧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第七章 推断被害人特征 此人四十多岁，有些不修边幅，脸上留着花白的胡茬。 陈明一见就赶紧打了个招呼，“徐大队，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人正是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徐玉山。 “陈明你在这呢？”看见陈明在，徐玉山有些意外，“现场勘察了吗？” 陈明摇摇头，“现场太乱了，各种脚印和指纹。而且我也没带家伙，没办法太细致。” “行，你开我车先回分局。你师父正好有事找你，晚点你带着东西再过来。” “好。”陈明朝秦岸示意了一下就快步离开了。 老白上前和这个人握了握手，“徐大队，辛苦你亲自跑一趟。” “白师傅你好！职责所在，应该的。” “就你自己过来的？” “嗨，队里的人这几天都在盯那三起儿童失踪案。一个个忙的分身乏术啊，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 徐玉山看了看秦岸，尽管不认识还是点了点头。 他走进储藏室转了一圈，“目前只发现了这个吗？附近有没有人报失踪？” 老白摇了摇头，“除了儿童失踪案的孩子，我们所没有接到成人的失踪报案。” 徐玉山挠挠头，“以目前的情况也无从查起啊。” “我看还是尽快找到这个舌头的主人。” 老白曾经也是刑警，所以经验还是有的。 “我明白啊白师傅。”徐玉山苦笑，“我总不能拿着舌头在市场上找人挨个比对吧。哎，对了，监控呢？监控有吧。” “有是有，”老白说道，“只不过，这个市场年久失修，好多都坏了，只有大门口和里面的两三个还能用。” “那没办法了。”徐玉山伸了个懒腰，掏出一支烟，“还是等陈明回来取证之后，去dna数据库比对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线索。”秦岸突然开口说道。 “哦？”徐玉山诧异地看着秦岸，“那你说说看。” “舌头的主人，女性，四十岁左右，曾经有类似机械制造相关单位的工作经历，目前在市场摆摊。这个人性格泼辣，嗓门很大。有一个大的保温杯。” 徐玉山立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叼着的烟都忘记点了。 他盯着秦岸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老白，“你们所的人才？” 老白点了点头。他理解徐玉山的惊讶。在上次坠楼案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领教过了。 徐玉山看着秦岸张了张嘴，“你小子跟我在这说书呢？张嘴就来啊！” 秦岸也不反驳，微微一笑，“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你个小毛孩子，少来这套。装什么老中医。” 徐玉山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老白说道：“你们所的这小孩有意思啊。” 老白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赵志国的身影。 虽然他也不明白，但总觉得秦岸的话并非空穴来风，“那个，你要不具体说下？” “解释啥啊！”徐玉山摆了摆手，然后转头朝着围观的市场商户问道。 “你们市场里卖东西的真有这么个人吗？” “女的，四十多岁，以前在机械厂一类的地方上过班，性格泼辣，大嗓门。手里经常拿着一个大保温杯。” “这......”听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有些犹豫，“有吗？”“谁啊？”“大保温杯？” 徐玉山冷笑一声，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位卖菜的大姐推了推旁边的一位大娘，“二婶子，你说他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小满啊？” “小满？”大娘略一沉吟，“呦！可不是嘛！” 她俩的对话，立刻引起了旁边人的响应，“对，他们说的这个人确实像小满。” “对，她就老拿着一个大水杯。” “她那大嗓门，我都嫌她闹得慌。” “她以前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厂子里的？” “对，就是小满！”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议论，徐玉山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惊讶中带着一些好奇，难以置信中又有一丝尴尬。 老白上前摆了摆手，“大家慢慢说，这个小满是什么人？今天来了吗？” 卖菜的大姐开口说道：“小满是市场里面卖水果的。今天确实没看到她。” “那你能不能联系上她？” “我给她打给电话。”大姐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她的家在哪？”秦岸问道。 “离市场不远。不过，我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下。” “行。等我把摊收了。” 大姐走离开去收摊，秦岸、老白和徐玉山在原地等候。 从秦岸刚才说完结论，徐玉山就一直盯着他看。 秦岸被他看得有点烦，“徐大队，你有事啊？” 徐玉山深吸了一口烟，“你会算卦？” “徐大队，你别开玩笑。身为一个警察，你怎么能信这种东西。” “我当然不信啊。”徐玉山有些急切，“可你刚才那一套怎么想出来的？而且还蒙对了。” 徐玉山的话有些不太中听。 老白急忙打了个圆场，他知道徐玉山这个人并不坏，只是性格太直了。 “秦岸，你就给徐大队解释一下，我也想听听。” “秦岸？？” “你就是秦岸？”徐玉山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我听李局说起过你，侦破坠楼案的是你吧？” “大家的功劳。” “李局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李局过誉了。” 没有了刚才满脸的质疑，徐玉山伸手拍了拍秦岸的肩膀，“说说，你小子是怎么得出这些特征的？” 秦岸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徐玉山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其实很简单。舌头属于女性这个很好判断，我相信你们都看出来了。” “我之所以说她在机械厂一类的工厂上过班，是因为在舌头上有金属色的反光。” “这说明舌头的主人有铅、汞等重金属慢性中毒的迹象，这很明显是一个职业病损伤。而在咱们这个地区，女性比较容易接触到这一类工作的岗位，就是机械厂或者其他制造厂的喷漆工或者防腐涂层加工的岗位。” 第八章 你小子少挖苦我 “年龄也是根据她职业病的程度推算出工作的年数，再结合菜市场摆摊的情况，两者结合，差不多四十多岁。” “至于大嗓门，是因为舌头的根部有轻微的静脉曲张的迹象。这是长期声带振动充血造成的。” 徐玉山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厉害！你是干过法医吗？” “那倒没有，但这些都是警校学过的知识。” 这句话听起来没问题，因为知识就是摆在那的，谁都能学。 真正困难的是运用。能够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运用起来的人，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最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大保温杯，你是怎么推测的？”徐玉山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请教的感觉。 “舌乳头萎缩啊，这是典型的长期高血糖引发的微循环障碍。” “所以，舌头的主人有糖尿病。”徐玉山已经学会了抢答。 “糖尿病的人口渴是常规症状，再加上她爱说话嗓门大，就更容易口干，所以需要喝更多的水。” “没错，徐大队分析得非常正确。”秦岸朝着徐玉山竖了竖大拇指。 徐玉山笑骂了一句，“你小子少他妈挖苦我！” 这时，陈明带着物证提取箱赶回来了，“调查得怎么样了？” “基本锁定受害人了。”老白说道。 “这么快！”陈明打开箱子就开始取证。 老白看了一眼徐玉山，“这不是因为徐大队在吗。” “嘿！老白，你也挖苦我是吧，我看你们所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凶手呢？有眉目吗？”陈明一边取证一边问。 徐玉山用手比画了一下，“从舌头根部的切口看，凶手是左手持刀。而且刀口整齐，说明凶手善于用刀，甚至是职业用刀。” 徐玉山的推断合情合理，刑侦大队长毕竟不是吃干饭的。 没过多久，卖菜的大姐回来，“走吧，警察同志。” 老白拍了拍秦岸，“你们俩去吧，我留下，安排人封锁一下现场。” 徐玉山和秦岸跟着大姐走出市场。 “远吗大姐？”徐玉山掏出了车钥匙，“咱们要不要开车去？” “不远，”大姐抬手指了一下，“就那边，走一会儿就到了。” 菜市场的北侧，是一片老旧的区域。大片的平房和棚户，不少的房子墙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这里居住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些零星的窗户中透出灯光。 路边的老槐树上的瘤疤好像一张狰狞的人脸，三人手里的手电光如同银刀划破前方的黑暗。 “就是前面那个胡同。”卖菜的大姐指着前面说道：“我上次从这过，见她从那出来，具体是里面哪一家我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了大姐。”徐玉山和秦岸迈步朝胡同里面走去。 胡同里面有两家人，其中一家亮着灯光。 徐玉山上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就开了。可开门的却是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找谁？” “你父母在家吗？”秦岸弯下腰问道。 小女孩回了下头，此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走到了门口，“你们找谁？” 徐玉山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问一下，小满是不是住在这？” “小满？” “四十多岁，是市场里卖水果的。” “哦哦，知道了，她住对面。”男人往对面张望了一下，“黑着灯呢，可能还没回来。” “你最近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男人回忆了一下，“昨天早上吧，我出门看到她准备出摊。” “她家平时几个人住？” “好像就她自己，我没见过其他人。” “好的谢谢。”秦岸刚要转身，又突然回过头来，“这么晚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孩子，不要让她自己来给陌生人开门。” “好的好的。”男人连连点头。 两人走到对面的门前，徐玉山敲了敲门，不出意料地无人应答。 徐玉山左右看看无人，朝着秦岸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秦岸假装不明白。 “翻墙吧，怎么你还得让我这个老人上啊？” “徐大队，你这是让我违反纪律啊。” “哎呀！”徐玉山推了秦岸一把，“快上吧，出了事我担着。” 其实不用徐玉山说，秦岸也是这个想法。 他用力一跳双手抓住围墙，向上一翻就进到了里面。 这个院子不大，墙边堆着好多的塑料周转箱，想来应该是小满平时进货用来装水果的。 院子中间还有一辆银灰色的电动三轮车。 秦岸轻轻地走到屋门前，侧耳仔细地听了一下，屋里没有一丝声音。 他推开门探头看了看，确实没有人。 秦岸稍稍松了口气，他走进屋内打开手电四处查看。 屋里的陈设比较简单，都是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桌上摆着一尊佛像，桌上还有散落的香灰。 墙边挂着一个祈福香囊，上面除了祈福语之外还写着它来自法庆寺。 秦岸走到床边，找到一根头发放进了证物袋。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墙角的一个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岸走过去把它打开，里面装了一些小玩具和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一些糖果。 他伸手拿起一颗，橙黄色的塑料包装纸，在手电光下反射出亮金色的光。 圆形的常福记商标，好像是模仿了某品牌的糖果。 这个小满有小孩？还是自己童心未泯？ 虽然他暂时想象不到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秦岸把箱子重新盖好，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后。 他下意识的一拳打了出去，尽管身体不如前世，但这一拳的速度依然很快。 没想到黑影一把握住了秦岸的手腕，随即就要往后扯。 秦岸另一只手迅速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一个擒拿就要压他的手腕。 对方的反应速度也很快，立刻用力顶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秦岸！你干什么！是我！” 第九章 有点小聪明? “徐大队？” 秦岸急忙松了手，“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看你半天没出来，担心你出什么事。” “没事。” “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一些玩具和糖果。” “玩具和糖果？”徐玉山听了也有些疑惑，“这说明她有个孩子或者心智不成熟？” “也许吧。”秦岸又示意了一下墙上，“看来这个小满经常去庙里。” 徐玉山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取证了吗？” “完事了，走吧。” 两个人跳出院墙往回走。 徐玉山揉了揉被抓得发麻的手腕，“看不出来，你小子身手可以啊！” “没有没有，我胡乱打的。” “这你可别谦虚。”徐玉山斜了他一眼，“能跟我弄个平手，可没那么简单。我可是海东市公安系统比武格斗组亚军。” “冠军是谁？” 徐玉山皱起眉头看着他，“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聊天？” 秦岸嘿嘿一笑，“能跟您平手纯属侥幸，我这不也是好奇嘛。” 其实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格斗水平确实不是徐玉山的对手。 可如果身体恢复到前世的状态。 徐玉山在他手里走不过五个回合。 “徐大队，你这身手都是亚军，那冠军得什么样啊。” 徐玉山的表情有些无奈，“冠军是市局支队的那个怪物！” “谁啊？” “你早晚会认识的。”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菜市场，此时天色已晚，市场里的大部分商户已经打烊。 一辆警车在路边闪着警灯。 秦岸正在好奇是谁来了，一个人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徐大队，辛苦，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是赵志国！ “赵所，不用客气，职责所在。” 赵志国转头看到了旁边的秦岸，“小秦你也在？没给徐大队添乱吧。” “怎么会！秦岸非常优秀，这次能进展这么快，真是多亏他了。” 赵志国沉下脸瞥了一眼秦岸，“有点小聪明，就是经常会自以为是。” 徐玉山微微一怔，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赵志国没有说话。 赵志国上前把秦岸挤到后面，自己站在徐玉山的旁边，“关于被害人身份和凶手，有没有什么进展？” “还都不能确定，等待检验结果吧。” “我也是刚从分局回来。”说着还神神秘秘地凑到徐玉山的耳边，小声嘀咕。 “这次儿童失踪案上面特别重视，局长的意思是明天咱们一起到分局开个案情会。这边我安排人配合咱们队里。” 秦岸看得莫名其妙，这里一共三个人，你这是防谁呢？有这个必要吗！ 他知道赵志国就是故意恶心他。 “那个，秦岸，”赵志国转过头，“明天老白他们会继续调查，你就在所里值班。” “我值班？” 秦岸心里不由得暗骂，老赵你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看到秦岸似乎有些不满，赵志国继续解释，“小秦呐，你这么年轻，多做一些服务老百姓的基层工作，容易把心踏下来，这对你有好处。” 去你妈的！秦岸心里已骂了起来。 前世的秦岸早已经荣辱不惊，但如今他似乎受到了身体原主年轻的记忆和认知的影响，逐渐地有些血气方刚的变化。 这样的感觉，既让他有些意外，又很期待和兴奋。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秦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窗户里的灯还亮着。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打盹。 “奶奶，我回来了，您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等你呢，你还没吃饭吧，等下，我去给你热热。”奶奶缓慢地起身走进厨房。 原本还没觉得饿，可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秦岸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一连吃了三碗饭，连秦岸自己都感慨，这就是年轻人的饭量啊。 第二天。 秦岸坐在派出所空荡的值班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在脑子里把昨天经历的事情过了一遍，总觉得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割下受害者的舌头，这很像是报复行为，但是满小红在哪呢？哪怕是遇害了，尸体又在哪呢？凶手为什么要弄走她的尸体？ 秦岸拿出手机给陈明拨去了电话。 “喂？”一个十分慵懒的声音传来，“谁啊？” “陈明，是我。” “秦岸？有事吗？” “我想问问昨天菜市场舌头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被害人身份信息确定了吗？” “确定了。” “你跟我说下。” “大哥！”陈明很是不满，“你一大早把我弄醒就问了问这个？我昨天晚上弄到凌晨，刚睡一会儿。你说的这些信息，都已经同步给你们所了，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岸只能一个劲地安抚，“我明白你辛苦，你也知道我们所长，他都不想让我参与这个案子。” “哎呀，行吧行吧。”陈明的语气清醒了许多，看来是彻底醒盹了。 “那个舌头和你带回来的头发样本是同一个人。” “被害人名叫满小红，本市人，父母几年前相继过世。她本人一直在本市工作，曾经是造船厂的喷漆工。五年前，因为身体的原因辞职，然后就一直在市场卖水果。她唯一的租住地就是你们去过的那个地方。” “好的，记住啦。你赶紧睡吧，改天请你吃饭。” “我还睡个屁啊。”陈明嘟囔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岸登录系统按照姓名查找相关信息，辖区叫满小红的很少，符合条件的就一个，而且信息也不是很多。 他本想在满小红租住地上找些线索，却发现系统上根本没有备案。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在这种城中村租房，很多都没有正规手续，跟房东讲好租金就可以了。 可尽管秦岸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信息，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满小红在城郊租了一个冷库。 秦岸急忙记下地址。 他看了看旁边的辅警小刘，“哎，兄弟帮忙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哦，好。”小刘自然也不会拒绝。 “辛苦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岸出门骑上电动车就直奔城郊新冷库。 第十章 冷库藏尸 海东市是一个临海的城市，城郊新冷库也距离海边不远，主要也是为了海鲜冷链的运输方便。 这个冷库秦岸知道，刚刚修建两三年。之所以叫它新冷库，是因为附近还有一个旧冷库，就在造船厂边上。 因为旧冷库五年前失过一次火，据说还烧死了人。再加上造船厂新厂址启用，人流量减少业务量减少，旧冷库也就逐渐被废弃。 秦岸骑车沿着海边公路行驶，快到新冷库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路牌。 左转200米，法庆寺。 秦岸心里一动，方向一转朝着法庆寺而去。 寺庙不是很大，走进山门，就能看到庄严的大殿。海青色的琉璃瓦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檐角风铃轻摇，清脆的声响似梵音低语。 秦岸走到大殿门前，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布施箱，旁边的桌上有一本功德簿。 他心里一动，翻开了功德簿。翻了没几页，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满小红。 秦岸找到寺里的主持，讲明了自己的身份。 “请问大师，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主持拿起功德簿看了看，点头说道：“这位满施主，老衲记得。” “哦？”秦岸顿时来了兴致，“大师为什么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这位满施主经常来敝寺虔诚拜佛祈福，也常常会慷慨布施。” “老衲记得四五年前的满施主，形容憔悴，心神不安。如今，几年过去了，她的气色好了很多。” “《法华经》有云，法光普照之处，众生皆得离苦得乐。” 秦岸点点头。 这样看来，这个满小红平日独来独往，又虔诚慷慨。 谁会和她有如此仇恨，要将她的舌头割掉？ “大师，还记得满小红大概多久来一次寺里？” “哎呀，老衲年岁已高，且年深日久，实在记不清了。” 主持想了一下，“哎，对了，满施主几乎每次来都会布施，秦警官如果想知道可以查查功德簿。” “以前的功德簿也在吗？” 主持点点头，“近十年的都在。” “那有劳了。”秦岸双手合十微微欠身。 主持让人把秦岸带动存放功德簿的房间，秦岸按照时间顺序开始翻看。 看了几本，秦岸发现满小红来的很有规律，每个月固定的时间都会来一次。 功德簿很多，一时半会很难看完。 他想起刚才主持提到了四五年前，于是干脆拿起了五年前的功德簿。 果然，再次找到了满小红的名字。 可秦岸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个现象。 大概在五年前，每次功德簿上出现满小红的名字。在她名字的上面或者下面，都会出现另外一个名字：王金生。 这就说明，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来？这个人是谁？ 系统上没有满小红结婚的记录，这个王金生难道是他的恋人还是亲人？ 尽管是五年前的事情，但也算是一个可能的线索。 秦岸在前世侦破案件的时候，就有一个思维模式。所有的信息没有独立存在的，它们的存在是如网交织的。 而破案的关键线索往往就在这个网里，只要顺着这个网不停地摸索。 秦岸记下这个名字，就向主持告辞离开了法庆寺。 他回到海边公路行驶，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新冷库。 一路奔波，秦岸有些口渴。恰好路边有一个卖冷饮的小摊，他买了一瓶矿泉水。 一口冰水下肚，让他顿时感觉舒爽了不少。 秦岸找到冷库管理员，对方按照登记记录把秦岸领到了满小红租用的冷库。 冷库里面还存放着不少的水果。 “这里的租户，平时有什么异常吗？”秦岸一边在冷库里面查看，一边问道。 管理员回忆了一下，“也没有，挺正常的。租金也没拖欠过。就是时不时地过来存些货物，或者拉走一些。” 秦岸点点头。这间小冷库就这么大，几乎可以一眼看清楚，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尽管现在是三伏天，但冷库里的寒意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就在秦岸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墙边的水果周转箱上放着半截黑褐色的铁管，上面还有很多白色的盐状结晶。 他伸手拿起来，“这是什么？” “这个？”管理员拿过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这个，好像是冷凝器的管道啊。可是。” 管理员疑惑的看向周围，“不应该是这的啊。这冷库的设备是新的，而且也没出现过故障啊。” “不是这的？”秦岸立刻警觉了起来，“什么意思？” 管理员用手搓了搓冷凝管的表面，“都氧化成这样了，这管子年头不短了。我们这个冷库是新建的，就算有故障，有漏水的地方，冷凝管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那这件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 管理员无奈的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秦岸眉头微皱，思绪飞快地旋转。“以你的经验，什么地方会有这种东西？” “那边的旧冷库啊！”管理员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答案，“那边的设备年头长了而且又废弃了，这种东西多的是。” “好的，谢谢你！” 秦岸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已经触摸到了案子的关键信息。 他骑上电动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旧冷库的位置。 这里几乎被荒废，地上杂草丛生。 这里的面积不小，秦岸不可能一处一处地查看。 他骑着电动车在冷库的院内边走边看。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扇不同寻常的大门。 由于年久失修，所有的紧闭的大门的门轴都已经锈迹斑斑，唯独这扇门的门轴位置出现了新的磨痕。 秦岸推开大门走进去。可他走了没多久，心里就猛地一跳。 因为他闻到了一种味道，根据他前世无数次办案的经验，这个味道是尸体的味道。 他快步地走到冷库里面，赫然看到一个人跪在一面墙的跟前。 整个墙面都是黑色的，这个人的皮肤是极度惨白的，而且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在尸体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布娃娃，和菜市场的那个一模一样。 秦岸带上手套，走到尸体跟前蹲下身子，小心地掰开她的嘴。 没有舌头，嘴边还有干涸的血液。 是满小红！ 第十一章 五年前的案子 此时的天色有些阴沉，空气中泛着金属锈蚀的腥甜。 风从海上吹来，逐渐增大。冷库锈蚀的铁门发出了空洞的呻吟。 秦岸在外面站着出神。他的脑子里开始梳理整个案情。凶手似乎在故意把调查的视线引到这里。 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面黑色的墙，由于刚才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 他下意识地以为墙面黑色是因为长了霉菌的原因，可现在想起来那是炭黑，是被熏成黑色的！ 五年前的冷库大火！！ 这时，两辆警车快速驶来停在了秦岸的面前。 赵志国一下车就指着秦岸骂道：“你小子不想干了是吧？我让你值班，你跑这干嘛了！！无组织无纪律！！” “赵所，我这是办案，我发现了尸体。” “放屁！”赵志国用力挥了下手，“你今天的职责就是在所里值班，接待到访的群众。有任何线索你应该提供给我，我来处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 另一辆警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徐玉山，他快步过来拍了拍赵志国的肩膀。 “好了好了。”他又转头看向秦岸，“什么情况？” 秦岸指了指身后的冷库，“一具没有舌头的女尸，应该就是满小红。” 徐玉山点了点头，挥了下手，就和另外两名警员走了进去。 法医陈明提着取证箱跟在后面，朝着秦岸竖了一下大拇指，“牛x！这都让你找到了。” 赵志国瞪了秦岸一眼，也赶紧跟着进去了。 秦岸没再跟过去，他觉得自己再进去的意义不大了，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凶手的意图。 旧冷库离海边不远，站在这里，秦岸能够看到辽阔的海面以及远处的码头。 尽管旧冷库废弃了，旁边的造船厂也有了新址，但码头还在运作，有一些船只来来往往，偶尔有汽笛声传来。 秦岸想了一下，跳上电动车，朝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这时，赵志国从冷库里出来，推开铁门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秦岸，我告诉你，你这......” 一抬头发现却看到了秦岸远去的背影。 赵志国气得大骂：“秦岸，你无组织无纪律，你当这是逛菜市场呢，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要处分你！” 途中，秦岸又看到了那个卖冷饮的小摊。眼看天色不好，他好心提醒：“大姐，快下雨了，收摊吧。” “好的，谢谢。”女人抬头看了秦岸一眼，“大兄弟，你是警察不？” “是啊，大姐你有事吗？”秦岸一位她需要什么帮助。 “没事，我就是随便猜猜。” 秦岸回到所里时，老白等人也已经回来了。 “白叔，查得怎么样？” 老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进展。哎，听说你发现尸体了？” “对，满小红的。” “你可真行！”老白看到秦岸的进步神速，非常的欣慰。“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查询了满小红的信息，发现她有租用冷库的备案，所以就去查了，没想到在旧冷库那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老白有些诧异，“你这有点神了啊，去新冷库，怎么能在旧冷库发现尸体呢？” “不是我神。”秦岸的神色变得有些严峻，“是凶手引我过去的。凶手似乎就想要引起警方的注意。” “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了，白叔。”秦岸想起刚才的发现，于是问道。 “五年前，旧冷库的火灾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他还在警校，对这起案子并不知情。 听到秦岸这么一问，老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件案子和五年前的火灾有关系？” “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两者之间可能有些关联。” 老白叹了口气，“其实五年前的旧冷库火灾，是我这些年最不愿意提起的案子。” 五年前，老白他们正在办一起拐卖儿童案。经过他们多方调查，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索。摸清楚了案件的主谋以及藏匿被拐儿童的地点。 这个藏匿地点就是旧冷库。 可就在他们准备收网的时候，旧冷库发生了火灾。 等老白他们赶到现场，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 在五辆消防车的支援下，众人合力终于把火扑灭。可被藏在冷库里的孩子，都没能救活。 老白说到这，眼圈都红了，“你知道当看到那五个孩子躺在里面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流泪了。”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我现在一想起人贩子，就狠得牙根痒痒！！” 此时天空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那主犯呢？找到了吗？” 老白长叹了一口气，“没有。那次火灾之后，主犯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从犯都抓获了，有些从犯甚至就是旁边造船厂的员工，真是造孽！” “那这起案子的主犯就再也没有一点线索吗？”秦岸觉得，哪怕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揪出隐藏的罪犯。 “没有。”老白摇摇头，“主犯王金生，至今还在a级通缉令上。” “什么！！”秦岸一下站了起来，“白叔，你说主犯叫什么名字？” “王金生啊，秦岸你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人？”秦岸突然的举动吓了他一跳。 “我是刚刚知道的。”秦岸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陷入了沉思。 老白以为他指的是听了自己的讲述才知道的，于是也没说什么，起身拍了拍秦岸的肩膀，就走开了。 ...... 忙了一午饭的陈明，终于坐回了办公桌前。他长出一口气，刚想闭会儿眼睛，门就被敲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啊！” 秦岸的脑袋就探了进来，“陈明。” “秦岸？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事。”他满脸堆笑，又打扰到陈明休息，秦岸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什么事？你进来说。” 秦岸进来拉了个椅子坐下，“我就想问问，满小红的尸体做了尸检了吗？” “初步的做完了，我这一中午就是忙乎的这事。怎么了？” “死因查出来了吗？” 第十二章 令人紧张的会议 “窒息。这是初步的结果，具体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那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这个，倒是还真有。” “是什么？”秦岸有些急切。 陈明拿起手边的尸检记录单，“尸体的胸口位置，被人为的割了六刀。” “六刀？”秦岸喃喃自语道。 陈明想了一下，又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具体来说应该是割了五刀，捅了一刀。但这一刀不是致命伤，而且是满小红死后捅的。” 秦岸眉头一皱，低头沉思。 这时，法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分局的另一名法医——老陆，也是陈明的师父匆匆的进来，看到秦岸愣了一下，“这位是？” “师父，这是片区的民警秦岸，找我了解点情况。” 老陆并没有理会秦岸，而是对陈明说道：“一会儿郭局亲自开案情会，你准备准备。郭局脸色不好看，一会儿会上小心点。” 老陆说完，拿了一个文件夹又匆匆的出去了。 “唉！”陈明叹了口气，起身开始准备材料，“秦岸，你的事回头再说，我现在是真顾不上你了。” “什么事？这个郭局这么可怕吗？” “嗨，你想想啊。”陈明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咱们分局辖区，先是连续出了三起儿童失踪案。” “这个案子还没破呢，又出了个满小红被杀案。” “我听说市局领导震怒，上午郭局去市局开会，肯定被狠批了。” “他一会儿要顶着一脑门的火开会，你说可怕不可怕。” 秦岸点点头。前世的他也偶尔会带着情绪开会，看来自己当初也给了大家不小的压力。 “那行，我不打扰你了。” 秦岸起身离开，等他走到大厅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进门的赵志国和徐玉山。 徐玉山一见秦岸，立刻笑着点了点头。 赵志国却是眉头一皱，“秦岸，你不好好在所里上班，到处瞎晃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秦岸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开会的吗？” “跟你有关系吗？”赵志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这时，李明强走了进来，作为主抓刑侦的副局长，他的压力也很大。 徐玉山和赵志国赶紧打了招呼，“李局。” 李明强摆了摆手，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秦岸。 他看了秦岸几眼，转头对徐玉山等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上去吧。” “李局。”秦岸突然开口。 李明强刚要迈上台阶，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那个，我能参加案情会吗？” 李明强有些意外，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似乎也在犹豫。 赵志国顿时有些慌了，“秦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再捣乱，赶紧走！” “李局，”一旁的徐玉山开口了，“满小红的案子，是秦岸最初发现的关键线索。他对案情比较了解，要不，就让他参加吧。” 眼看刑侦大队长开口了，赵志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气哼哼地站在一边。 李明强略一沉吟，“来吧！” ......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已经坐好。 在场的人很多，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各部门领导，还有辖区各个派出所的所长和刑侦大队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还有来支援的治安大队和网安大队。 座位几乎都被坐满了，秦岸只能在靠门的位置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很多人看到秦岸都十分的意外，“哎哎，那个不是临松街派出所的秦岸吗？” “听说他上次被一个老头乐撞飞了？” “哪啊，听说是他撞老头乐上了，老头乐停着没动。” “还有一次，他上树帮社区大妈抓猫。结果猫自己下来了，他下不来了。最后报得119。” “他来这干嘛了？” “是不是调分局后勤打扫卫生了，一会儿散会收拾会场。” 一群人在窃窃私语，拿秦岸以前的糗事说笑。 几分钟之后，一个身着常服的男人走进了会议室，他的头发花白，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径直走到最前面中间的位置坐下。 秦岸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分局局长郭川。 郭川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是在平复情绪。 随即扫视了一下众人，“好，咱们开始。” “目前咱们分局有两个重要的案子，一个是儿童失踪案，一个就是满小红被杀案。” “两起都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社会影响非常不好，市局非常的重视，责令咱们限期破案。” “我已经立了军令状，三天之内破案。到时候，案子破不了，我辞职走人。” 郭川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骚动了起来，“三天？”“这怎么可能呢？” 李明强有些为难，“郭局，三天，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全市人民都在看着我们！你们去看看那些丢孩子的家长！看看他们是什么心情，什么状态！” 郭川神情严峻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三天之内破不了案，就算是领导让我干，我都没脸在这位置上待下去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郭川再次深吸一口气，“好了，现在来说说案情。那个，先说说儿童失踪案，是哪个队负责的？徐大队？” 徐玉山急忙坐直了身子，“我现在主要是跟满小红被杀案，儿童失踪案这边主要是程队在跟。” “啊，对。是我们二组在跟。”程杰是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是一起儿童拐卖案。作案人是一名女性，由于她每次作案都戴着口罩和墨镜，所以外貌看不清楚。初步推测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 “这个女人每次都会采用玩具或者糖果哄骗的方式，将儿童带走。” “这是我们在案发地附近找到的常福记糖果的包装。” 此时会议室大屏幕上显示了一张橙红色的塑料糖纸。 “此人前两次作案，都有车接应。在第三次作案的时候，推测是她本人开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第十三章 直怼局长 程杰说着，又指了指会议室的大屏幕，“这两张照片分别是前两次作案的车辆。” “我们已经抓到了两名司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被一个女人雇来的。” “雇他们来拐卖儿童？”郭川用力地敲着桌子，“胡闹！！” 程杰急忙解释，“是这样，那个女人给他们的说辞是，跟前夫在争孩子的抚养权。前夫不让她看孩子，所以就想偷偷把孩子带走。他们本来也是犹豫，但是对方给的钱很多，也就答应了。”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参与犯罪的理由！” “是，”程杰连连点头，“这两个人已经逮捕归案。” “他们有没有说出孩子被送到了哪里？”郭川问道。 “没有，这两个司机，只是把孩子送出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郭川听了也只能叹了口气。 程杰再次指向大屏幕，“这是第三次案件的监控录像。” “录像上显示，这个女人带着第三名受害儿童进入了胡同，而这条胡同中没有监控。二十分钟之后，胡同中驶出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由于监控距离较远，图像不够清晰，因此无法判断三轮车驾驶员是否为这个女人。” 郭局盯着大屏幕，想了一下，“周边的监控排查了吗？” 程杰有些为难，“郭局，这个区域附近有一片城中村正在改造。那里没有监控，而且面积很大，四通八达。” “我们只能全面搜索，调取了周围商户和单位大量的监控录像。” “查看监控的工作量太大，我们还没有完成。” 程杰他们的难处，郭川自然理解，毕竟他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 “这电动三轮车，货斗很大。这是用来运货的三轮车。你们可以先着重排查附近的商超市场餐饮等这些有小型运输需求的地方。排查监控录像这个事，网安大队支援一下。”郭川果断的下着命令。 此时的秦岸，正盯着屏幕上的三轮车发呆。 他觉得，这辆车很像是满小红租住的院子里的那一辆，是巧合吗？ “明天之前必须找到这辆三轮车。”郭川说完，又看向徐玉山，“满小红的案子怎么样？” “今天上午满小红的尸体已经被找到。根据现场可以判断，凶手的动机应该是复仇。” “昨晚在菜市场发现了被害者的舌头，今天上午就找到了尸体。速度可以。”郭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继续努力，一定要尽快破案。” 徐玉山挺直了身子，“是！”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秦岸，却发现秦岸把手举起来了。 徐玉山立刻就紧张起来了，这小子想干什么？ 郭川正要说话，抬头看到了举手的秦岸，“你有什么事？” 秦岸站起身说道：“郭局，我是临松街派出所的，我叫秦岸。” “我参与了满小红被杀案的调查。我觉得，这个案子和儿童被拐失踪案可以并案调查。” “并案调查？”郭川眉头一皱。 一时间，会议室再次骚动起来。 “这个秦岸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可不是嘛，你看他头上的伤还没有呢。” “依据？”郭川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第一，我们在满小红租住的院子里发现了同款的电动三轮车......” 程杰开口打断了他：“我们对全市类似的三轮车的数量进行了调查。这种车型非常的普及，全市至少有两千五百辆左右。咱们分局辖区也在一千三百辆左右。” “在这样保有量基数的情况下，有相似的车型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这都可以并案的话，全市的警察可能都不够用。”说到这，程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赵志国坐不住了，一下跳起来，“秦岸，让你进来旁听是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郭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秦岸，“咱们继续说，关于......” “郭局，我还没说完。”秦岸再次开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简直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啊！ 郭局已经在强压火气了，秦岸还在一个劲地挑衅。 这一句话出口，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出来，郭局怒了！ 坐在不远处的陈明急忙朝他打手势，小声地招呼，“秦岸，秦岸！别说了！嘘！” 郭川脸色铁青地看向派出所所长们坐着的区域，“临松街派出所的所长在不在？” 赵志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郭，郭局，我在。” “谁让他进来参会的？赶紧给我领走！赶紧！” “是，是！” 赵志国已经在心里把秦岸骂了一万多遍，自己小心翼翼维护的形象，以及领导的关系，被秦岸一下毁了个七零八落。 “秦岸！等回去，你给我等着！！治不了你，我还叫什么所长！” 赵志国一遍咬着牙默念，一边准备走向秦岸。 秦岸眼看这个场面，丝毫不惧，仍旧语气平静说道：“郭局，你要把我赶出去，可以。但至少听完我的话。” 这时，李明强凑到了郭川的耳边，“郭局，这个秦岸我接触过，还是很有能力的。之前的那个坠楼案，就是他发现的关键线索。” 副局长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郭川听了李明强所说，脸色这才稍稍有所缓和。 他点了点头，“好，我就让你说。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再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你就给我脱警服走人！” “可以。” 秦岸接着刚才的观点继续说道：“除了同款三轮车，在满小红租住的屋子里还发现了同款的常福记糖果。一个同款是巧合，两个同款就不是了吧。” “第二，满小红的尸体被发现的冷库房间，有被火直接烧过的痕迹。我想在坐的年长一些的民警应该记得五年前冷库失火的案子。”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不少民警的脸色就是一变，甚至于连郭川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满小红的尸体是面对火烧的墙壁跪着的，这很像是一种祭奠的仪式，很有可能和五年前的儿童拐卖案有关。” 第十四章 同款麻醉剂 “第三点！”秦岸顿了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个满小红就是当年儿童拐卖团伙中的一员，换句话说，她是当年拐卖儿童案的漏网之鱼。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经验，侥幸逃脱的罪犯，在三年内再次犯案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五，五年内再次犯案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秦岸一番话说完，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他，眼中也没有了刚才的不屑和嘲笑。 此时秦岸的声音，干净而有力，“因此，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调查。” 郭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说，满小红是五年前儿童拐卖团伙的成员，有什么依据？” 秦岸张嘴，说出了三个字：“王金生！” “大家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个至今还挂在a级通缉令上的名字。 “这个满小红和王金生关系密切，而且经常在冷库附近出入。” “你怎么知道？”程杰提出了质疑。“五年前你还没有加入警队。而且王金生至今下落不明，你是怎么确定他们关系密切的？” “是法庆寺的功德簿。” 此时在场的人都听到极其认真，一时间秦岸成了会场的主角。 “满小红经常去法庆寺。我查看了法庆寺五年前的功德簿记录，每次满小红进寺布施完都会填写功德簿。而在她名字的前后，都会出现王金生的名字，无一例外。” 会场的人，包括郭川都沉思不语。李明强看向秦岸，满眼的赞许和欣赏。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郭川朝着秦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朗声说道，“我宣布，满小红被杀案和儿童被拐失踪案，并案调查！” “今天是7月15日，715专案组正式成立。刑侦大队主导，其他部门配合，李明强同志任组长，徐玉山同志和程杰同志任副组长，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秦岸同志，”郭川看向坐在最后面的秦岸，“希望你也能加入专案组。” 局长下令，怎么可能拒绝。况且，这也是秦岸想要的。 秦岸果断地回答：“是！” 陈明满脸的欣喜，举起双手朝着秦岸比出大拇指。他是真心的为朋友感到高兴， 赵志国一下傻了，满小红的命案就发生在临松街派出所的辖区，可参加专案组的竟然不是自己这个所长，而是自己一直都看不上的秦岸。 赵志国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秦岸打肿了，可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散会之后，李明强迅速召集起专案组的人看了个碰头会。 “咱们确定一下接下来的侦破方向。玉山，你觉得呢？” 徐玉山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凶手是因为报复而杀死了满小红，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被她拐卖的某一名儿童的家人。” 程杰看着手里的资料，补充道：“如果满小红尸体发现的位置是五年前失火的冷库，我觉得应该从五年前死在大火里的那五名儿童的家人查起。” 此时法医老陆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尸检报告出来了，满小红的死因确定是窒息，但我们还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丙泊酚。” “麻醉剂？也就是说，死者是先被迷晕然后再被杀死。”李明强结果报告单，然后转头看向秦岸。 “你有什么想说的？”其实他最想听的是秦岸的想法， 秦岸似乎在出神，听到李明强叫他，这才缓过神来，“啊，我同意两名队长的看法。” “那好。”李明强拍了下手，“那就这样，大家分工，迅速排查，出发！” “我还有句话。”一旁的老陆开口，“虽然刑侦不是我的专业职责，但我想起一件事。” “你说，老陆。” 老陆看了一眼秦岸，“五年前冷库的案子就是我做的尸检，那五名受害儿童的体内也发现了丙泊酚。” “那还是得从五年前的案子下手。”李明强拍拍老陆的肩膀，“谢了老陆。” “李局。”秦岸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想先看看五年前冷库儿童拐卖案的卷宗。” “好，可以。”李明强掏出手机，“我给档案室打个电话，你一会儿直接过去就行。” 坐在档案室里，秦岸翻看着五年前的卷宗。 无论是里面的案情介绍，还是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即便是前世身经百战的秦岸，仍旧看得揪心不已。 此时此刻，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死者满小红胸前被凶手留下了六个刀口。他原本猜想，这几刀是象征着给被拐卖的几个孩子报仇。 但是，当时火灾中遇难的孩子是五个，为什么满小红的身上是六刀？ 难道是自己的猜想错了？ 秦岸拿出手机，给徐玉山打了个电话。 “喂，秦岸，怎么了？” “徐队，我想问下，五年前儿童拐卖案，当时被拐的儿童是几人？” “五个啊，你不是再看卷宗吗，上面应该写得很清楚吧。” “对，但我想跟你确认一下，当时，除了这五个孩子，还有没有被解救的孩子，或者没有死在火灾里的孩子？” 徐玉山在电话那头思索了一会儿，“有被解救的孩子，但跟这五个孩子没有关系。等下。” 说到一半，徐玉山在电话那头不知道跟人说着什么，“秦岸，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了，我正在走访调查，我晚点联系你。” “没事，徐队，你忙吧，我就是问问。” “对了，秦岸，如果你真想了解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我推荐一个人，你可以问他。” “谁啊？” “你们所的白师傅，他当年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非常细致，比我们都细致，比案宗都细致，这就是老刑警的职业素养。” “好的，谢谢你，徐队。” 放下电话，秦岸有些感慨。难怪白叔对这个案子反应那么强烈。 尽管那时他已经离开了刑警队，但为这个案子仍旧拼尽了全力，用尽了心血。 秦岸拨通了老白的电话，“白叔，有时间吗？关于五年前冷库的儿童拐卖案，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第十五章 罪大恶极 “没问题，你说。”老白爽快地答应了。 “当年的案子是不是只有五名受害儿童？” “当然不止五个。因为我们当时找到了线索，解救出了出了几名已经被王金生卖到外地的孩子。卷宗里着重提到的那五个孩子，是一直没找到并且最终死在冷库里的那五个。” “关于那个主犯王金生，您跟我说说。” “秦岸，你是怀疑，杀死满小红的凶手是王金生？”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王金生至今都下落不明。” 白叔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这个王金生当时是三十五岁，从我们找到的信息上看，王金生这个人个子不高，为人凶狠冷漠，好赌博。” “他的右手有残疾。他年轻的时候，赌博欠债被人砍掉了食指。这个人父母早亡，家里有一个妹妹，叫王金梅，但是来往不多。” “王金生作案很有特点，如果是落单的儿童，他就采取直接抢走的方式。如果是在有人的地方，他会采用一种用孩子来诱导孩子的方式。之后，再用麻醉剂迷晕以方便运输和藏匿。” 秦岸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问道：“王金生有孩子吗？” “从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上看，应该是没有。” 秦岸不免有些疑惑，“那他用来做诱导的孩子，是从哪来的？” 老白咂了咂嘴，“这个王金生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推测也是他拐来的孩子，甚至可能是五个遇难孩子中的一个。具体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个信息是来自目击者的证词。” 老白继续说道：“由于这个案子性质非常的恶劣，当年也是全部警力全力侦破这个案子，所以案子进展得非常快。我们很快就封锁了全市所有可以外出的通道，使得王金生根本无法交易。” “同时也找到了藏匿孩子的地点，本以为孩子们一定能够安全解决，可没想到却发生了冷库的火灾。” 秦岸可以听得出老白的愤怒，“这个王金生，枪毙他十次都抵不过他所犯的罪！！” “好了白叔，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不用客气。” 秦岸正准备挂断电话，老白忽然叫住了他。 “秦岸，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我请你一定要抓住王金生！为那些孩子报仇！！” 秦岸一下愣住了，随即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白叔。” 秦岸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目前众多的线索中，有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他就是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他很抓狂。 离开档案室，秦岸一边低头思索，一边走在分局的走廊里。 “秦岸！” 听到有人喊自己，他寻声看去。只见陈明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我说秦岸，你可太露脸了。当着郭局，把所有人都说服了。” 秦岸苦笑一下，“我这也是强撑着啊，那个时候我要是不顶上去，那我真就成了全分局的笑柄了。” “你可别乱谦虚了。看郭局和李局的表情，你调到分局来那是指日可待了。” “我可不想来分局，还是在派出所自在。” “少来，”陈明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你要图自在，就绝对不会这么上心这个案子，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在会上发言。” “秦岸，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是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 “你勇敢，坚强，只要是对的事情，你就会拼尽全力。对于警察这个职业，你是有信仰的，也许是受到了你父亲的影响，你非常清楚自己肩上的职责。所以，我是真心觉得你行！” 秦岸盯着陈明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替秦岸谢谢你！” “莫名其妙，你不就是秦岸吗！”陈明拍拍他的肩膀，“主要是你调到分局来，我去你家蹭饭就更方便了。” 陈明说完就想离开，秦岸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陈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 “满小红胸前的刀伤是男人留下的还是女人留下的？这个应该能判断吧？但是发现刚才的验尸报告里并没有提及。” 陈明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关于这点，我和我师父有点分歧，所以刚才的报告里就没有说。我们准备稍后在提交一份更详细的。”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陈明拉了一下秦岸，“那你跟我来。” 陈明把秦岸带到了解剖室。 他指着满小红的尸体解释道：“这被割的五刀其实并不能判断凶手是男是女，唯一能显示出来的就是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重点就是这一刀，捅进去的这一刀。” 陈明继续解释：“这一刀其实很深，需要的力量很大，所以我师父认为凶手是男性。” “但我觉得，女性如果用双手进行捅刺的话，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尤其是当时被害人应该已经被麻醉剂迷晕了。” “但是，”秦岸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你说的是对的，这一刀有可能是男性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女性留下的，同样无法判断啊。” “没错，但是。”陈明拿起一支笔，做起了演示。 “你看，如果是男性，他的手是从肩上耳侧开始的，力量几乎是从上至下。”说着他拿着笔挥动了一下。 “但如果是女性，就要双手捅刺。她的力量是从肩下，甚至是胸前开始的。在捅刺的同时会有一个身体压上的动作。角度是不同的。” 看着陈明的演示，秦岸点了点头，“我懂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凶手是女性。” 陈明点点头，“当然，这是常规情况。如果，这名女性是个举重、搏击或者摔跤运动员，那就另当别论了。” “废话！”秦岸笑着骂了一句。 离开解剖室之后，凶手在秦岸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徐玉山和程杰刚刚外调回来。 第十六章 舅舅 二人迎面走来，一见秦岸就连忙问道：“怎么样？有进展吗？” 秦岸点点头，“算是有点吧。二位队长怎么样？” 徐玉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程杰用力的扭了扭腰，似乎十分疲惫，说道：“怎么说呢，这一天净排除嫌疑了，更不知道凶手是谁了。” 此时徐玉山的电话响了，他接起说了两句就挂断了，“走吧，李局让咱们过去说说下午的进展。” 程杰双手一摊，“这哪有进展啊！” 徐玉山看看秦岸，“说说你的情况吧，如果咱仨都没进展，一会儿李局那不好交代。” 秦岸点头说道，“我推测这名凶手是女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在医院工作，有可能是外科。会开车，长发，扎低马尾，少言寡语，性格偏执。” “靠谱吗？”程杰和徐玉山面面相觑。 秦岸耸耸肩，“八九不离十吧。” “不过，我觉得有一个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 “满小红胸前有六处刀伤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徐玉山说道，“这应该是凶手的一种泄愤行为。” “可为什么是六道，而且是五道割伤，一刀捅刺伤。如果五道割伤，代表为那五个死去的孩子复仇的话，那么这一刀捅刺伤是什么意思？” 程杰有些不以为然，“秦岸，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也许这就是凶手随意干的，就是纯为了泄愤。” “如果是泄愤，当时满小红已经被迷晕。凶手完全可在她活着的时候进行捅刺泄愤，何必先掐死她，再进行割伤捅刺？” 秦岸这番话，让徐玉山和程杰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倒也是。” “行吧，咱们先上去。别让李局等急了。” 三人在办公室把今天调查的情况以及秦岸所说的都跟李明强汇报了一下。 李明强听了也是眉头紧锁，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到时候郭局辞职，自己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必然也是难辞其咎。 “明天是第二天了，不管秦岸的这个凶犯侧写是不是准确，先按照这个条件进行筛选。” “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去吧。回去之后也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三人走出办公楼，程杰急匆匆地接了个电话，一个劲地对着电话连哄带解释。 徐玉山看着他的样子，“怎么了？惹媳妇生气了？” “哪啊！”程杰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小外甥女，今天是她生日。本来答应她去参加她的生日会，结果都这个时间了。在电话里生气了，我这不赶紧哄吗，一会儿把礼物给小丫头送过去。” “那说明你这个舅舅当得不错。”徐玉山冲他点点头，“那赶紧走吧。” 眼看程杰远去的背影，秦岸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秦岸坐在客厅，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脑子里都是案子的各种信息。 奶奶看着秦岸觉得有些奇怪，“你这几天怎么喜欢看电视了，平时一吃完饭就会回房间打游戏。” “啊？”两个秦岸只有名字相同，兴趣差别还是很大的。 “老玩游戏，嗯，对眼睛不好。”秦岸胡乱编了个理由。 “也对。”奶奶在沙发上坐下。 “其实，电视剧也挺有意思，我就爱看这个。” 奶奶絮絮叨叨地跟秦岸讲起了剧情，“大宅门的故事，这家老爷死了，大家都来争遗产。连娘家舅舅都来了。” “说得好听是为了给外甥女争，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 秦岸静静地听着，忽然觉得心情很放松。 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闷热了一天的空气终于凉爽了一些。茶几上摆着西瓜和茶点。坐在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当然，这也是自己作为警察奔波辛苦一天的意义。 秦岸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突然间他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再次闪过一个念头，舅舅？ 他抓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奶奶您先看，我回屋打个电话。” 秦岸把房门关好，然后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徐玉山的号码。 “徐队，你那有没有王金梅的资料？” “王金生的妹妹？我看下啊......手头上暂时有一些。我现在发给你。” “好。”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此时的徐玉山正看着桌上的调查记录犯愁，突然接到秦岸的电话他很期待。 “是不是王金梅有问题？” “还不能确定。”秦岸说道：“我先看看资料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咱们明天上班见面说。” 第二天一早，赵志国一进门就看到秦岸的座位空着。“秦岸呢？秦岸呢！刚办了几个案子就飘了？” “那谁！小刘，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不愿意来上班，就别来了！” 老白刚好下楼听到，“赵所，你忘了，秦岸暂时调到专案组去了。” 赵志国不由得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一声不吭的上楼去了。 分局里，徐玉山早早地就来办公室了。一见秦岸进来，心里不由得一喜。 “早啊，徐大！”秦岸坐在自己临时的位子上，找了个一次性的水杯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徐玉山看着他，觉得新鲜。“小秦你这年纪不大啊，怎么这行为这么老派呢。早上沏杯茶，这不是我们这年纪干的事吗？” 秦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前世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只能随口敷衍了一句，“昨天睡得晚，喝点茶提提神。” “哎对了，你昨天跟我要王金梅的资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徐玉山不问，秦岸也要和他商量，毕竟这样的调查是自己完成不了的。 “徐队，我怀疑满小红的被杀和王金梅有关系？” 徐玉山听了有些诧异，“为什么呢？她有什么动机？” 秦岸看着徐金山，淡淡地说道：“你想想王金梅的孩子。” 徐玉山微微一愣，低头想了一会儿，霍然抬起头，“这，这不会吧，这也太畜生了！” 第十七章 王金梅的苦难 “徐队，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以现在的情况，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且，王金梅在医院妇产科工作。丙泊酚的来源，也许就跟这件事有关。” “够了！”徐玉山点了点头，“走，咱们去找王金梅。” 两个人赶到王金梅工作的医院。 徐玉山讲明自己的来意，产科的科室主任接待了他们。 “王金梅啊，她原来确实是我们这的主治医生，不过四年前她就离职了。” “离职了？”徐玉山问道，“主任，那你知道她离职的原因吗？” “这个，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秦岸看到主任有些欲言又止，于是说道：“主任，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来就是为了知道关于王金梅的各种信息。” 徐玉山作为老刑警自然也很明白，“是的，你尽管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听。至于是不是事实，需不需要核实，那是我们的事情。” 主任沉吟了一下，“那好吧，说起来这个王金梅医生的命也是挺苦的。从小家庭困难，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出来了，也结婚了也成家了，可生了个女儿却有先天的残疾。” “先天残疾？”秦岸拿出了记录本，“是什么样的残疾？” “先天心脏病，是法洛四联症。” “我们对医学不太懂。”徐玉山问道，“麻烦您给解释一下。” 主任倒是知无不言，“这个法洛四联症是一种先天的心脏畸形，会导致缺氧和发育迟缓。” “王金梅的孩子有这种病，也导致了他的智力有些低下。” “后来，她老公就跟她离婚了，听说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 “王金梅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十分的辛苦，因此有时候就把孩子送到乡下亲戚那里，请人家帮忙照看一下。” “她有个弟弟您知道吗？”秦岸忽然问道。 主任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从没见过。听说王金梅的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姐姐难成这样，也没见他来帮衬一下。” 徐玉山做了个请的手势，“您继续说。” “其实王金梅的这种情况咱们也了解，所以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她经常请假带孩子四处看病，但都没有什么起色。”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王金梅请过一个长假。这个事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医院特别忙，人手根本不够。可王金梅非要请假，没办法，我就批给她了。” “后来听说，她的孩子那个时候病情突然加重，结果就没了。” “您说的这个情况，是什么时候的事？”秦岸开口问道。 主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四五年前吧，五年前，对没错，那个时候，我们医院改制，我记得清楚。” 五年前？ 徐玉山和秦岸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后来呢？” “后来，王金梅回来工作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那个时候她的精神特别恍惚，我们也去看过她几次，但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啊。” 徐玉山继续问道：“那她辞职之后又干了些什么工作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主任抱歉地笑了笑，“慢慢的我们也就没了联系，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谢谢你了，主任。”徐玉山刚要起身告辞，却发现旁边的秦岸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正在好奇，只听秦岸开口问道：“主任，医院里有没有发生过麻醉品丢失的情况？” 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怎么可能！对于麻醉品的管控医院有着严格的制度，我们一直都是专药专柜，双人双锁，24小时监控管理。” 秦岸笑了笑，“主任你别紧张，我问的这件事情和案情相关，希望您如实回答。” 主任正要开口辩驳，秦岸摆摆手打断了他，“我相信现在医院对于麻醉品有着严格的管控，我想问的是五年前。” “那个时候《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还没有实施，再加上那段时间医院进行改制，必然有些制度上的混乱。” “所以，”秦岸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让主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连旁边的徐玉山心里都是颇感意外，他完全没想到秦岸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气势。这种气势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这完全是来自内心强大的自信和极其丰富的实战阅历。 “所以，我希望您好好想想，那个时候，麻醉品有没有数目对不上的时候？” 徐玉山也转头盯着主任。 在强大的压力下，主任的心理防线立刻就崩溃了。他面色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确实发生过麻醉品数量核对不符的情况。当时为了不影响医院的声誉，上面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秦岸转头看着徐玉山微微点了点头，徐玉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这次调查的收获是巨大的，徐玉山已经感觉到案件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他的这种直觉一直很准。 临走的时候，徐玉山又问了一句，“主任，王金梅平时留什么样的发型？” “发型？”主任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普通的马尾，随意那么一扎。”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直奔王金梅的住处。 两个人在门口敲了好半天门，却没有人应答。 秦岸眼含深意地看向徐玉山。 徐玉山苦笑一下，“大白天的，你在想什么！你疯了吧？你疯我可不疯！” 秦岸自然也知道这回和去满小红院子里的情况不同，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此时，他们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头出来，“你们找谁？” “大姐你好，我们来找王金梅。” “哦哦，她不在家，你们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当然是不能打的。 徐玉山只能岔开话题，问道：“她平时都会去哪？” “她平时这个点就准备出摊了，今天有点反常。我猜她应该一会儿就回来。她每天出摊都特别准时。” “出摊？”秦岸接口问道：“她平时做什么生意？” 第十八章 诡异的蜡烛火苗 “卖冷饮。”邻居大姐说道。 秦岸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匆匆的往楼下冲。 “谢谢你啊。”跟邻居道了声谢，徐玉山也急忙跟上去。 当他找到秦岸的时候，发现他正盯着楼下的一个装着透明棚子的三轮车发呆，棚子上贴着冰棍冷饮四个大字。 “怎么了？”徐玉山急切地问道。 “我见过她！我见过她！”秦岸有些懊恼，但又无可奈何。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王金梅能够准确地找到满小红了。” 他又不是神仙，他当时怎么可能知道卖给自己矿泉水的女人就是王金梅。 正在这时，徐玉山的电话响了，“喂，程杰？我们在王金梅的家附近。王金梅有重大作案嫌疑，你现在去申请搜查令，我们在这等你。” “等下，”秦岸忽然制止了程杰，然后转头问向徐玉山，“徐队，发现满小红尸体的冷库有没有解除封锁？” “这个，”徐玉山有些犹豫，“我不太清楚，队里勘察完毕，我就移交给临松街派出所了。” “我们所？”秦岸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志国的电话。 “秦岸？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赵所，发现满小红的冷库有民警在现场吗？” “嘿！”赵志国顿时不乐意了，“你小子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别以为进了专案组就了不起了。你个小民警命令起所长来了，我告诉你......” “我就问你有没有人在现场？”秦岸猛然打断了他的话。 赵志国这几天的失落的情绪，一下被点燃了，“秦岸！你什么态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领导......” 徐玉山接过电话，“赵所你冷静下，我是徐玉山。” “徐队啊，”赵志国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冷库现场那边什么情况？”徐玉山把秦岸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已经勘察完毕，我就是正常处理，封条封门。” 秦岸挂断电话，看向徐玉山。 徐玉山会意，拿起电话对程杰说道：“程队，你带人赶往冷库现场。我们随后就到。” 此时天空再次阴沉了起来，乌云仿佛从天际线中渗出的油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闷热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徐玉山和秦岸坐在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他们的心情此时比天气更加沉重。 “王金梅的孩子并不是病死了对吗？”徐玉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自己的弟弟带着自己的孩子消失了，让她这几年都在绝望和侥幸之间游走。” “几年的杳无音讯，让王金梅终于趋向了绝望。”徐玉山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可是她是如何准确地在满小红再次犯案的时候杀了她？” 秦岸想起了那口矿泉水的清凉，“因为她一直就守在那！”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旧冷库，程杰带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 “王金梅在里面。”一见徐玉山和秦岸过来，他快步迎上来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进去看看！”徐玉山说道。 “不行。”程杰急忙把他拦住，“她在身上和地上泼上了汽油。而且点名要上次买她矿泉水的警察进去。” “买矿泉水的警察？是谁？”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是我。”秦安举了举手。 “我进去吧。” 走到门前，程杰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消防工具：灭火器，灭火毯，防火沙袋以及消防斧。 秦岸一推开冷库的门，一股浓重的汽油味立刻传来。 这件冷库比满小红租的那件要大得多。 王金红就坐在冷库中间，在她的周围点起了一圈白色的蜡烛。一个布娃娃被她抱在怀里。手里还攥着一个东西。 一见秦岸走进来，王金红抬起了头，“你来了。” 秦岸点点头，“我没想到你就是王金红。” “人这一辈子，没想到的事太多了。”王金红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满小红的账本。”说着就朝秦岸扔了过来。 “最近这三个孩子都是她拐卖的。不仅如此，从账本上看，前两年她也拐卖过两个孩子。这上面都有记录，希望你们能把那些孩子解救回来。”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秦岸接过账本问道：“满小红是你杀的？” “她该死！！”王金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死得太便宜了！我本想烧死她，可丙泊酚放的时间太久了，药效失灵。满小红中途醒了，我只能掐死她！” 王金梅身边蜡烛的火苗，突然无风自动。白色的蜡烛，摇摆跳动的火苗。火光照在王金梅有些歇斯底里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秦岸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金梅微微一笑，“你们能找到我这，也就是说案情你们也了解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什么。”说着，她就拿出了打火机。 “你已经大仇得报应该轻松一点了，这样做又是何必呢，跟我出去吧。” 秦岸还在寻找劝解王金梅的机会，所以赶紧找话题打断她。 “没有！！”王金梅忽然吼叫了起来，“我还没有找到王金生，哪怕是我亲弟弟，我现在也恨不得杀了他！” “他骗走了我的女儿，他害死了我的女儿。”王金梅大哭起来，哭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女儿，妈妈来了，这就来找你了，带着你最喜欢的布娃娃来找你。” 王金梅说着，就又要点火。 “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秦岸再次打断她。 “你说这个，”王金梅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金手镯，“这是我买给女儿的，本来是一对。女儿带走了一个，我这有一个，我现在就给她送过去。” “这只里面刻着她的名字，那一只刻着她的生日呢，1997年......” 秦岸趁她低头认真看手镯的时候，突然就扑了上去。一只手死死按住王金梅手里的打火机。 门口等候的徐玉山和程杰等人一拥而上，控制住王金梅把她拉了起来。 程杰提着灭火器进来，看着地上摆着的白蜡烛。“你瞅瞅这火苗，无风自动，真是有点邪性！” 第十九章 孩子们在哪? “是不是外面门开着呢？”秦岸当然也不信这种东西。 “没有啊。门关着呢！” 程杰说着叹了口气，“孩子们，安息吧。”说完就用灭火器扑灭了那些蜡烛。 走出冷库，赵志国也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了。“徐队、程队，里面怎么样了？” 徐玉山点点头，“人抓了。但是现场还没查完，麻烦你派人在这盯两天。辛苦了。” “不辛苦！”赵志国拍着胸脯保证，“我亲自在这盯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别想进去。”说到这，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秦岸两眼。 回到分局。郭川亲自把专案组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两天时间，满小红被杀案破了。不错！局里会给你们申报嘉奖。” 原本申报嘉奖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喜讯，可此时众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轻松。 “虽然杀人案告破了，但失踪的三个孩子还没找回来！我们还是不能给市民一个交代。” 程杰忍不住抱怨道：“都怪这个王金梅，晚点再动手就好了。不然问问满小红孩子在哪也就清楚了！” 郭川立刻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晚点动手！作为一个警察注意你的言行啊！” 程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也不敢出声。 除了秦岸是一个新人之外，在座的都是郭川的心腹爱将，对这些人他都很了解。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账本是咱们现在手里最重要的线索，你们都看了没有。” “看过了。”徐玉山接口说道，“上面记的东西很多，连满小红进销水果的账目也有。” “根据上面的记录，前年3月份和去年2月份，满小红确实分别拐卖过两个孩子，并记录了孩子的去向。” “我已经通知了相关辖区刑警队，协助解救那两名孩子。只是......” 徐玉山说着，把账本翻到了最后几页，“最后这三名孩子，却并没有记录孩子的去向。” 郭川听完转头看向秦岸，“小秦，你有什么想法，说说。” 秦岸眉头紧锁，“目前来看这三名孩子的去向有两种可能。第一，孩子已经被卖掉。满小红还没有来得及记录就被王金梅杀了。” “第二，就是这三名孩子没有被卖掉，而是被满小红暂时的藏匿起来了，在等待合适的买主。” 程杰立刻反应过来，“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可怕了！” “没错。”李明强心忡忡地点了点头，“目前调查来看，满小红并没有同伙，而今天已经她被杀的第三天了。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提前储备的话，这三个孩子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郭川猛地拍案而起，“分局所有人，连同辖区派出所的所有民警辅警，全部出动，在可能的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我现在给市局领导打电话，请求支援，同时在电视和电台进行广播，动员全市市民配合寻找。” “记住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是！”所有人内心都无比的煎熬，绝对不能让五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 秦岸快步走出分局，此时的天空依旧阴沉，一阵阵带着水汽的风不知何起悄然刮起。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和湿润。 “风？？！” 秦岸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正要出门的徐玉山看到秦岸站在台阶上面愣神。“秦岸，你怎么了？” “徐队！孩子还在冷库！！” “你说什么？！”徐玉山觉得这怎么可能呢！冷库已经被搜寻过几遍了。 “王金梅点的蜡烛火苗无风自动，是因为空气有暗流，说明冷库里有暗藏的隔间夹层！快走！去冷库！！” “好！” 两个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冷库。 没等车停稳，秦岸已经跳下了车。他朝着冷库一路狂奔。 可刚到门口就被赵志国拦住了，“哎哎！！秦岸，你干什么！” “你让开！我要救孩子！”秦岸此时心急如焚。 “你少来这套，装神弄鬼！这下面根本没人......” 赵志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岸一脚踹翻在地，“滚开！” 赵志国跌坐在地上愣了，“你敢打我？” 此时徐玉山也跑过来了。赵志国本想跟他诉诉苦，“徐队你看这个秦岸......” 可徐玉山连看都没看他，也径直跑进冷库。 秦岸拿着一把消防斧在冷库的墙壁上敲打，试探。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一部分墙壁后面是空的。 秦岸抡起消防斧，用力地砸下去...... 冷库的墙面主要是保温层和一些砖混结构，没几下就被秦岸砸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股潮气涌了出来。 外面的民警也进来帮忙，众人合力在墙面上掏出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洞。 秦岸迫不及待地探头进去查看，只见左侧的不远处，三个孩子躺在一张废旧的铁床上一动不动。 “快快！把洞口扩大，三个孩子在里面！！” 这个消息让他们既高兴又担忧，大家顾不上受伤，手刨脚蹬地把墙上的洞口扩大到了一米。 秦岸冲到孩子们跟前，颤抖地伸手去探鼻息。 万幸，三个孩子都在微弱地喘息着。 徐玉山带着几名民警把孩子抱上车，火速送往医院。 秦岸没有跟着离开，他打着手电打量着这间密室，这里的墙壁也被烧得焦黑，房顶已经裂开了，一些雨水渗进里面，所以潮气才那么重。 也多亏了这些雨水，三个孩子才能撑到现在。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隐藏了太多的罪恶，就好像流在地上的污水，肮脏不堪。 他正要离开，忽然闻道一股怪味，有点腥又有点类似皮革发霉的味道。 秦岸立刻警觉起来，他慢慢地往密室的里面走。这里堆放着不少的防火蓬布。 他踩着篷布走到里面，这里有一些燃烧殆尽的桌椅残骸，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被打开的保险柜。 保险柜也已经变成了黑色，里面的东西更是成了灰烬。 秦岸蹲下身子伸手从里面小心的捏出一角，凭借他前世的经验这些应该都是钞票。 第二十章 死有余辜 这里应该就是五年前王金生的大本营。 “王八蛋！”秦岸骂了一句。 一转头，他忽然看到不远处墙角的篷布下有一只黑色的手。 心里一惊，他猛地站了起来。 这里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秦岸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掀开篷布的一角。 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从骨骼上看，这是一名成年男性。引起秦安注意的是尸体的右手，食指少了一截。 这是王金生！！原来五年前他已经被困死在了这里。难怪至今找不到他的踪迹。 在尸体的身前堆积着大量的黑纸灰。 秦岸能够想象得出来，王金生怀揣大量现金却无路可逃的情景。 真是死有余辜！ 秦岸有些嫌弃地想要重新盖上篷布，却意外地发现王金生身边还有一具尸体。 他再次掀开篷布，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尸体很小，小的蜷缩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可她又很大，大到几乎压得让秦岸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岸小心地把篷布放到一边，看着这具孩子的尸体，心如刀绞。 他发现在她的手腕上有一支镯子，秦岸轻轻抹去上面的黑灰，露出了金黄的颜色，以及里面刻着的字：1997年...... 此时此刻，这个跨越了五年的案子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经过dna比对，王金生从a级通缉令上被撤下了。 鉴于王金梅的情况，经过特殊申请，在民警的监督下，她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安葬了。 尽管结果令人难过，但至少给她五年的煎熬等待，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个凶杀案和一个儿童拐卖案，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被侦破。这在全市公安历史上都是首屈一指的成绩。 经过分局申请，715专案组荣立集体三等功。 在分局的表彰大会上，秦岸跟随着李明强等人走上主席台。 坐在第二排的赵志国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精彩。 “秦岸同志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局长郭川浑厚的声音透过功放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看向秦岸的眼神中，有欣喜，有意外，有羡慕，有嫉妒，可唯独没有了当初的轻蔑与不屑。 会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庆祝。 唯独秦岸属于“编外人员”，他没有硬凑合过去，而是一个人走出了会场。 尽管前世的经历让秦岸对待这样的表彰早已淡然。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孤单和落寞。 “秦岸，恭喜啊！” “秦岸好样的！”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老白和陈明正站在会议室的出口等着自己。 秦岸有些诧异，但随即就笑了起来。 “下班美食街集合啊！”陈明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今晚吃火锅，你请客！” 老白也打着哈哈，“哦？那我也得蹭一顿啦！” 秦岸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下班我请客。” 三人正说着，李明强走了过来，“秦岸，干得不错！” “李局！” 李明强笑着打量了一下秦岸，“怎么样，想不想来刑侦大队？” “这......”尽管之前已经觉得会有这样的机会，但这句话真的从副局长嘴里说出来。秦岸一时间竟然走神了。 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即将加入刑警队的时候，同样的喜悦激动难以言表的感觉再次袭来。 老白伸手给了秦岸的后背一巴掌，“你小子犹豫个屁啊！这是多好的事！” “就是就是！那今晚必须是海鲜火锅了！”陈明也在一旁帮腔。 秦岸这才回过神来，“好啊，谢谢李局！” “行，我一会儿给政工科那边说一下，让他们走一下手续。” “这两天我会跟郭局外出学习一周，调动的事情我也会交代给徐大队。” 李明强拍了拍秦岸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放心吧李局，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夜幕降临。 秦岸、老白以及陈明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 陈明一边撸着肉串，一边抱怨：“不是海鲜火锅吗，怎么成烧烤了！” 秦岸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晚了，没定上位置。改天，我提前定位置，再请一次。” “哎呀，算了。”老白也拿起一块羊排塞进嘴里，“烧烤就烧烤吧，也挺好。” “秦岸，你这回可是露脸了。连我师父都夸你厉害。我可是从没听他夸过谁。”陈明又拿起一串羊肉，“羊肉的蛋白质变热性比较敏感，加热时间过长会导致凝固过度。” “停停停！”秦岸赶紧制止了陈明，“吃个烧烤，你能不能别弄得跟尸检一样！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肉串烤老了吗！” 他转头对烧烤摊老板喊道：“老板，肉烤得嫩一点！” “连续两个案子，不对，应该是三个案子，还都是恶性案件。”老白有些感叹，“你不仅仅是在分局露脸的事了，恐怕都会惊动市局。” 陈明盯着秦岸打量了一会儿，“秦岸呐秦岸，你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你说会不会和你脑子被撞伤有关？” “这种事是有现实案例的，脑子受到撞击，恰好刺激了大脑中的某个部位，使一个人的一些能力得到了特别的加强。” 秦岸摆摆手，“行了，别扯淡了。” 陈明笑着点点头，“如果不是我对你这张脸太熟悉了，我真怀疑你不是秦岸。” 秦岸心里猛地一动，不由得暗忖，陈明啊陈明，你可真是秦岸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我说话办事刻意的改变，恐怕真的被你发现问题了。 老白今天有点怪，总是微笑着打量秦岸。 “白叔，”秦岸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你老盯着我干嘛？” 老白感慨地点了点头，“秦岸，你越来越像你爸。” 秦岸一愣，“我爸？”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老白指的是身体原主的父亲。 “你爸如果知道你取得了今天的成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老白的眼圈忽然红了。 受到秦岸原本记忆的感染，再加上老白的话，此时秦岸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他甚至比老白更加难过。 第二十一章 骄横跋扈的绿毛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人老话多。”老白自嘲地抹了抹脸，“来来，咱们以水代酒喝一个。” 街道上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和一辆奔驰大g开过来停在了路边。 六七个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的男年轻，满脸骄横，大金链子大金表，头发还挑染着几绺绿色。 几个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老板！老板！！给我们找个地方，肉串挑好地上，先搬两箱啤酒。” 老板有些为难地搓着手，“威少，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客满了，您要不稍微等下？” “放屁！”一个跟班拿手里的包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让我们威少等着，你这店是不想开了吗？” “可，您看，这......”老板比画了一下周围，所有的桌确实都坐满了。 那个绿毛显然就是他们所说的威少，他走到老板跟前，“我不为难你，我们自己找地方。不过这顿饭算你的。” 旁边的几个人会意，朝着所有的桌位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家三口上。 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带着一个小男孩，坐在靠路边的一张桌上正吃着东西。 两个跟班走到桌旁，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你们吃完了是吧，吃完了赶紧走！” “谁说我们吃完了？”孩子的妈妈有些不高兴。 “我说你们吃完了！”一个跟班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孩子的爸爸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其他的跟班立刻上前围住了他，眼神中带着挑衅，“干什么？吃饭！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们当着孩子的面打你。” 老板赶紧过来打圆场，他拉住孩子的爸爸，“行了，大哥，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顿饭算我的，带着孩子赶紧走吧。” “简直就是流氓！”孩子的妈妈嘟囔了一句就准备带孩子离开。 旁边的跟班听到了立刻伸手推了她一下，“他妈的，你骂谁呢？” 孩子的爸爸被另外两个人拉住，一时间过不来。 小男孩一见妈妈被欺负，立刻冲上来朝着跟班的腿上打了一拳。 “不许欺负我妈妈！” “嘿，小兔崽子！还敢打我！”说着他就把手扬了起来。 突然间他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谁！”他转头一看，一个年轻人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此时的秦岸没有穿警服，他也不知道抓住自己手腕的是警察。 “多管闲事，你找死！”跟班一拳打过去，秦岸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扯，同时脚下一绊。 跟班立刻滚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其他人一见也顾不上那一家三口了，全都朝着秦岸围了过来。 “住手！”老白大喝一声，同时亮出了身份，“别动，警察！” 陈明举着手机在录像，这也算是执法记录。 “呦，警察啊。”绿毛分开众人走过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你们哪个派出所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涉嫌寻衅滋事，都跟我去一趟所里。”老白掏出手机给所里打了电话，“开两辆车过来。” 烧烤是吃不成了，陈明自行回家，秦岸和老白跟着警车一起回到了派出所。 可他们前脚刚进门，赵志国后脚就到了。 “干嘛呢这是，怎么抓这么多人？” 老白指着绿毛这些人，“他们几个在烧烤摊寻衅滋事还动手打人。” 绿毛几人一听就大喊冤枉，“我们没打人，我们就是去吃饭的。” “闭嘴！”老白指着几人，“都闭嘴！没问你们！”他把手机递给赵志国，“这是现场录像。“ 几个人仍旧是嬉皮笑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赵志国把老白拉到一边，“你知不知道那个绿头发的是谁？” “是谁？” “他是杜振业的儿子，杜威。” “振业外贸公司的老总？可那也得公事公办啊。” “是公事公办。可他打人了吗？骂人了吗？”赵志国拍拍手背，“录像我看了，这些都没有，咱们有什么理由扣人呢？” 老白还想说什么，赵志国抢先说道：“行了，交给我吧。” “那个，”赵志国指了指和秦岸动手的那个跟班，“你留下！其他的跟我出来办个手续，就可以走了。” 秦岸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他能看得出来绿毛和赵志国是有眼神接触的。 他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认识，就和老白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专案组解散了，而办理调动手续还需要时间，所以秦岸又回到了临松街派出所。 辅警小刘一见他，立刻凑过来，“秦哥，听说你立功了？三等功？” “是集体三等功，大家的功劳。”秦岸赶紧解释。 “那也挺厉害的。”小刘满脸的羡慕，“那是不是得有奖金什么的？” 一旁的老民警大张接口道：“奖金不奖金的不确定，但是一定会有一个分局的嘉奖。甚至有可能破格升二级警司。” 秦岸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其实他并不想过多的议论这件事情。 嘉奖不嘉奖的，他并不太看重。 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总是难以预料。过了两天，分局的嘉奖令没等来，等来的确实一份《处分决定书》。 老白脸色阴沉地拿着决定书找到秦岸，“政工科的人刚刚送来了的，给了你一个警告处分。” “警告处分？”秦岸有些好奇，“为什么处分我？” 老白瞥了一眼赵志国的办公室，“你是不是在办案的时候打了赵志国？” 听老白这么一说，秦岸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在去冷库解救孩子的时候踹了他。 秦岸想起赵志国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确实是。” “为什么啊？” “白叔，我当时着急去救孩子。那么紧急的时刻，赵志国拦着我说一些废话。我当然得踹他了。” “踹的好！”老白也忍不住笑了笑，“秦岸，你别说，好多时候我也想踹他。可你这一脚没忍住就容易惹麻烦。” 第二十二章 暴怒的老白 秦岸看着桌上的《处分决定书》心中一时有些无语。 “岂有此理！” 老白突然大声说道：“妈的，这个浑蛋赵志国！” 秦岸虽然笑着劝解，但心里十分的感动。 老白年轻的时候也是火爆脾气，如今年岁大了，也就极少生气骂人了，此时为了自己，他是真的着急了。 “如果处分确定，这是要入档的。妈的！这种人就是心胸狭隘！”老白说着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也是第一次见教导员发火，谁也不敢说话，各自低头忙自己的事。 赵志国正好一步迈进来。这家伙的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哼着小曲。 “老白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说谁呢？心胸狭隘？” “说你呢！”老白猛地站了起来。 “说我？”赵志国没想到老白会这样，一下有点懵。 “赵志国，你干所长也这么多年了，一点出息也不涨啊？至于吗你！” “老白！”赵志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你说谁呢，你在说什么！” “多大点事啊，不就是情急之下踢了你一脚吗！那不也是为了救孩子吗！你可以要求秦岸道歉认错，你告到分局干什么！你这么大人了，懂不懂人事啊！” “你胡说，我这是照章办事！公事公办！” “你放屁！你就是嫉妒秦岸，嫉妒他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绩！” 眼看两个人越吵越凶，众人急忙上来拉架。 赵志国怒气难消，指着老白，“我告诉你，我是所长，派出所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想干了，也给我滚！” “让我滚？！”老白冷笑起来，“我告诉你，老子顶着子弹冲在前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赵志国瞬间没词了。 他想动老白可没那么容易。老白的履历非常突出，可就是因为身体问题，他只能退下一线。 原本他去分局甚至市局的文职后勤岗位没有任何问题，可他这些年习惯了，根本闲不住，所以自愿来这里当起了教导员。他当年可是妥妥的个人二等功。 赵志国自知确实惹不起老白，只能狠狠地瞪了秦岸一眼，然后被其他人拉着上楼去了。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我，估计也早就揍他了！”老白气呼呼地在秦岸旁边坐下。 秦岸给老白倒了一杯水，“白叔，消消气。跟这种人不值得。” “是不值的，但是这个事我得管！”老白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郭局！我是老白。” 秦岸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给分局局长打了电话。 老白对着电话继续说道：“秦岸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破案有功不奖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给他一个处分！对，他是踹赵志国了，可那是为了救孩子啊！三个孩子被困三天，晚一秒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这种情况下，赵志国还在说废话，难道不该挨踹吗？该处分的是他！” 老白一口气说了很多。 几分钟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转头对秦岸说道：“处分撤销了。”说着把桌上的《处分决定书》撕成了两半。 “白叔，”秦岸凑近了笑着问道，“您那样跟局长说话，你俩很熟啊？” 老白摆摆手，“当年带过他，也算是他的师父。再说这个事情咱占理啊。” “对对，谢谢白叔。”秦岸笑着点头，随手拿起《处分决定书》的一块碎片，他看到在批准签字的位置名字不是郭川，而是段松林。 “这段松林是谁啊？” “段松林？”老白拿过决定书看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难怪了。” “怎么了白叔？” 白叔冷哼一声，“这个段松林是分局的副局长之一，分管法制的。他和赵志国有些亲戚关系，而且和李明强在争常务副局长的位置。” “他就是趁郭局和李局外出学习的时候，给你使绊子。真龌龊！” 秦岸知道，常务副局长基本上就是下一任局长。如今自己受到了李明强的赏识，必然就会遭到段松林的排挤，尤其是自己和赵志国关系也不好。 无缘无故地被牵扯进权利的争斗中，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情。 秦岸一边琢磨着一边端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他刚要接水。一个高挑的身影推门进来，“你好，我找一下赵所。” 秦岸转头一看，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径直走到值班台前问道：“请问赵所的办公室在哪？” 女孩明眸皓齿，身型挺拔，步伐中带着一种自信。 小刘正在值班，一见是个漂亮女孩立刻殷勤地回答：“你找赵所啊？他的办公室在楼上。用不用我带你上去？” 这小子甚至都忘了询问对方的身份了，好在老白还在旁边，“不好意思同志，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具体有什么事情？” “哦，”女孩答道，“我是分局刑侦队的，过来给赵所送个文件。”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老白指了一下楼梯，“上楼左拐第二间。” “好，谢谢。” 小刘目送着女孩上楼，老白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小心眼睛拔不出来了！” 小刘挠挠头，“漂亮姑娘嘛，谁不愿意多看两眼。” 没过几分钟，女孩下楼走向门口，可突然又折返回来。到值班台前轻声问道：“请问一下秦岸老师是哪位？” “秦岸？老师？”小刘诧异地看向正在沏茶的秦岸，“他就是。” “就他啊？这么年轻？”女孩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秦岸，你现在可以了啊。”小刘转身朝秦岸喊道。 “什么事？”秦岸吸溜一口茶，不明所以。 “刚才那个分局来的美女临走打听你来着，是不是你的仰慕者？”小刘打趣道。 “别乱说了，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老白接口问道：“你说她刚才打听秦岸？” “怎么白师傅，您也觉得是对秦岸有好感是吧？” “觉得个屁！”老白瞪了小刘一眼，“你小子，用个现在流行的那个词，叫，叫什么，对，你小子恋爱脑啊！” “我是觉得，分局刑侦的过来送文件，十有八九是调动通知函。” 正说着，秦岸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徐玉山打来的。“喂，秦岸，调动通知函我已经让人给你们所送过去了，你们所长签完字。下午你拿着过来，到分局刑侦大队报到。” “好的，徐大队。”秦岸挂断电话，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 人生重来一次，有很多事情值得期待，也有很多遗憾需要弥补。 第二十三章 成为刑警 临近中午，赵志国从楼上下来，走到值班台跟小刘说道：“车钥匙给我。” “所长，您要出去啊？”小刘一边说着，一边把警车钥匙递给他。 “嗯，下午办事处有个会，我去参加一下。” 赵志国拿了钥匙正要出门，秦岸叫住了他。 “赵所，我的调动通知函呢？麻烦你先给我，我下午要用。” 赵志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的事回头再说。” “赵所，我下午要去刑侦队报到。你不给我，我怎么去报到呢？” 赵志国明显又是存心刁难。秦岸眉头一皱，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火气。 “秦岸！”赵志国转过身，伸手指着他，“我不想把话挑明，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赵志国，你想说什么？”秦岸的语气有些冰冷。 “干嘛？还想打我？来啊！”赵志国伸开双手摆出一副无赖的姿势。 “被分局处分了你还想调职啊？你还在影响期知道吗！你好好反省吧你！” 赵志国这是欺负秦岸年轻，对相关规定条例不清楚。 可秦岸前世从警那么多年，对这些条例早已烂熟于心，怎么可能不清楚。 可他还没说话，老白一下站了起来，“赵志国！你还说不是公报私仇？” 老白的语气有些激动，“从派出所调往刑侦大队属于平调！并不违反《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的相关规定。再说了，秦岸的警告处分已经撤销！” 他伸手指着赵志国，“我警告你，你敢在这件事上给秦岸使绊，我去市局，哪怕去省厅我也告你！” “撤销？”赵志国满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甩下一句话，就转身上楼了。 一进办公室，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段局，那个秦岸的处分......好的，我明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几分钟之后，赵志国从楼上下来，把调动通知函摔在秦岸的桌子上，就开车离开了。 老白拍拍秦岸的肩膀，“小子，好好干！我相信你。” 秦岸十分感激老白，“白叔你为了我得罪了赵志国，我走了他肯定针对你。” 老白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就算他是所长，可我也是教导员啊。而且过不了几年我就退休了，他能把我怎么样，没事放心。” “白叔，中午咱们爷俩儿一起吃个饭吧。” “好！吃火锅！” “没问题。” ...... 海东市城北区公安分局。 下午一上班，秦岸就到了分局刑侦大队。 “徐大队长，你好，秦岸前来报到。” 秦岸上来就敬了个礼，把徐玉山搞得一愣。 “秦岸，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这样。”说着他把秦岸领到其他队员的面前，“这里的好多人你也都见过，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哎，韩菲菲呢？”徐玉山看了一圈问道。 程杰耸耸肩，“还没来呢！” “又迟到了！再迟到就扣她全勤！”徐玉山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大家把手里的事先放一下啊，这是秦岸，我也不过多介绍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情多交流。” 通过上次的案子，秦岸和刑侦大队的不少人都打过交道。 此时，他在其他人的眼里再也不是那个警队菜鸟了，大家纷纷和秦岸笑着点头致意。 副队长程杰把特意把秦岸领到一位女警跟前，“秦岸，这是咱们刑侦大队指导员马云霞马姐，程序和制度方面的事情，你问她就行。” 马云霞一见秦岸就笑了起来。 “小秦你好，上次郭局开会的时候，你可是舌战群儒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太厉害了！” “马姐，您过奖了。我那回也是有点莽撞了。” 秦岸真是有点后悔当时自己的行为了，突然提起来让他不免有些尴尬。 “怎么会！做警察的就得有这股劲！”马姐拿过秦岸的调职通知单看了看，“行，我一会儿把你的关系转过来。” 她指了指墙边的一张桌子，“菲菲对面有个位置，你先坐那。” “好的，马姐，费心了。” “客气。” 秦岸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其他的队员都在忙碌。尽管经验上确实没人比得上他，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段局，你怎么来了？”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秦岸寻声看去，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了大队办公室，身上的警服非常的板正，头发有些稀疏，眼睛不大却非常有神。 他眯起眼睛，点头笑了笑，显得很和善。 秦岸知道这个人就是分管法制的副局长——段松林。当初自己那份《处分决定书》就是他签署的。 “徐大队。”段松林看向徐玉山。 “段局有事？” “维明街辖区有一起持械伤人案，你带人赶紧过去看看。另外，”段松林又看向程杰，“定安市发来一个协查通报，他们那发生了一起珠宝店盗窃杀人案。虽然第一时间就控制封锁了车站和公路，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咱们走访排查一下。” 他递给程杰一份文件，“这是他们发过来的资料。” 接到命令，大家不敢耽搁。徐玉山和程杰分别带着一组和二组出发了。 秦岸本想跟着一起出发，却被段松林拦住了，“你就是秦岸吧，我前几天外出学习刚回来，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说着就伸出了手。 秦岸伸手和他握在了一起，“段局您好，以后您多多指导。” “指导不敢当。”段松林哈哈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你的名字这两天我可是听了不少。那两个案子办得很漂亮。” “都是大家的功劳。” 段松林点点头，“今天你是第一天来刑侦队上班，别急着外出行动，还是先多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一下刑侦队正在办的和以前的案子，这对你今后的工作有好处。” 不愧是副局长，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秦岸只能点头称是。 段松林走后，秦岸找了一些案件档案，随意地翻看着。 没过一会儿，马姐推门进来，“哎，人呢！” 第二十四章 蹊跷的快递抢劫案 “哦，有案子，他们都出去了。” “那正好你在。”马姐拿出一个报案记录单，“从治安大队那边转过来的。” 秦岸接过记录单看了一下，“快递员的快递被抢了？”他顿时觉得很奇怪，“这，为什么会抢快递啊？” 马姐摇了摇头，“暂时不清楚，你去查查吧。” “我自己？”并非是秦岸不敢一个人去调查，主要是因为根据《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要求公安机关在询问、检查、扣押等执法环节必须保证两名及以上具备执法资格的人员在场。 所以除非是紧急或者特殊情况，否则秦岸一个人去做正式调查询问是不符合规定的。 马姐想了一下，“队里其他人都出去了，没办法，不行我跟你去吧。” 两个人正说着，刑侦大队的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韩菲菲！”马姐喊了一声，“你又迟到了！” 秦岸转头一看，这个韩菲菲竟然就是上午去所里送《调动通知函》的女孩。 “嘿嘿，”韩菲菲不好意思地进来，“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 “堵车！又堵车！”马姐没好气地说道，“每次迟到不是堵车，门坏了，就是闹钟坏了，狗跑了......你真是各种理由！” “马姐马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韩菲菲一个劲地敬礼。 “唉，行了。”马姐也是笑着叹了口气，“你来得正好，跟秦岸出去查个案子。你们还没见过吧。” “这是秦岸，前段时间你休年假不知道，秦岸这段时间可是大放异彩，所以才破格调进刑侦大队。” “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交流相互学习。” 韩菲菲听了暗暗地撇了撇嘴。 马姐又转头看向秦岸，“这是韩菲菲，也是咱们大队优秀的队员。你们搭档去快递公司查一下吧。秦岸会开车吧？来我这领下车钥匙。” 坐在车上，韩菲菲拉着脸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今天真是倒霉，堵车迟到不算，还要去办这个破案子。丢个快递而已，派出所不就查了吗。” 秦岸开口纠正道，“不是快递丢了，是被抢了。这属于抢劫案了，当然应该刑侦大队去查。” “用你说！”韩菲菲白了秦岸一眼，“刚破了两个案子就喜欢教训人了？” 秦岸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可韩菲菲还是不依不饶，“刑侦靠的是经验和不辞辛苦。你别靠小聪明破了两个案子，就自以为是。” 秦岸笑了起来，“咱俩到底谁爱教训人？” “你少在这耍嘴皮子！”韩菲菲板起脸，“不管怎么说，我比你先进刑侦队，就算你的前辈。说你两句怎么了。前面停一下！” “停一下？为什么？”秦岸不解的问道。 “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这都几点了不吃午饭。”秦岸把车靠路边停下。 “要你管！”韩菲菲拉开车门下车，“我五分钟回来，不会耽误工作时间。” 不到五分钟，只见她提着肯德基的袋子，一路小跑地回到了车上，“走吧。” 在车上，韩菲菲三口两口吃完了汉堡，一边喝可乐，一边仔细地看马姐给他们的报案记录单。 韩菲菲指着记录单问秦岸，“这个单子你看了吗？” “看了。”秦岸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看法？” 秦岸摇了摇头，“我现在还说不好，我想听听当事快递员那边的说法。” “哼。”韩菲菲冷笑一声，“这个案子多简单。凶犯抢快递，无非就是冲着里面的东西去的。每个快递都是有记录的，只要按照记录找到每个快递的收件人，就能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也就能找到其中有特殊价值的那个。” 说着说着，她有些得意，“然后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找到关键的线索。也就是工作量稍微大点，但一定行之有效。” “哎，你觉得怎么样，秦大神探。”说到这，韩菲菲还不忘调侃秦岸两句。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 “实在不行？”韩菲菲杏眼一瞪。“你说谁不行？” “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故弄玄虚！装x！” 秦岸没想到这个韩菲菲说话这么冲，也就没再说什么。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快递公司，见到了当事快递员。 此时的快递员，双眼红肿，极其的狼狈。 韩菲菲率先开口：“麻烦你给我们讲一下当时的情况。” 快递员回忆了一下，“当时，我正走到红卫街老轴承厂的门口。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车后面上。” “我赶紧下车查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我回到前面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我眼睛上喷。” “我的眼睛一下就睁不开了，而且特别疼。” “我趴在地上刚想喊救命，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那是一把刀。我也就不敢出声不敢动了。” “过了好久，我觉得周围没动静了。就起来强睁开眼睛看，这才发现快递车还在，但里面的快递都没有了。” “对方是几个人？”韩菲菲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快递员表情很无奈，“一开始我就看不见了，我听着好像两个人或者三个人。” “你有没有听到那几个人说话？” “没有。”快递员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 韩菲菲一边记录一边说道：“那麻烦你把丢失快递的相关信息提供给我们。” “哦，在这。”快递员已经准备好了，从旁边桌上拿起几页表格递给他们。 “这上面是车上所有快递的单号以及收寄件信息。一共是197个。” “这，”韩菲菲看着表格表情有些苦涩，“好像也不是很多，应该不难排查。” 虽然她说完看了秦岸一眼，但其实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你离开快递公司之后，路上有没有遇到特殊的事情，或者在你的印象里，这些快递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十五章 较劲 快递员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想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两个人只能离开了快递公司。 “走吧。回去。”韩菲菲坐在车上说道。 “回去？回哪？”秦岸启动汽车。 韩菲菲抖了抖手上的表格，“当然是回去筛查啊。” “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辖区派出所。” 韩菲菲眉头一皱，似乎不太同意，“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至少去看一下。”秦岸当然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吧。”韩菲菲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双手一摊，“你随便吧。” 快递被抢的位置属于红卫街是红旗派出所的辖区。 红棋派出所的所长冯玉良和老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因此热情地接待了秦岸他们。 “你们是为快递车被抢的案子来的吧？”冯玉良点点头，“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过听说是由分局刑侦队接管了，我也就没再多问。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协助工作？” 秦岸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想看看老轴承厂附近的监控。” “好的，没问题，跟我来。” 冯玉良找人调出了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录像上可以看到是两个人作案，但是他们都戴着帽子口罩。 案发时，一人用石块击打快递车引起快递员注意，然后另一人用喷雾进行偷袭。 这两个人用来运输快递的也是一辆三轮车。 只可惜摄像头和案发现场的距离有点远，而且设备有些老旧，画面不太清楚。 虽然看不到三个人的脸，但是秦岸希望能够找出他们其他的特征，于是问道：“冯所，还有更近的摄像头画面吗？” “没有了。”冯玉良摇摇头，“原本轴承厂门口里面还有一个，但自从它去年彻底倒闭之后，那个摄像头也跟着拆了。” 这起案件的罪犯明显有着前期的准备和策划。 他们准确地掌握了快递车的时间和路线。 也知道自从轴承厂倒闭之后，这条路就变得人迹罕至，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 综上所述，他们一定提前踩过点。 “冯所，麻烦您把前三天的同一地点和时间段的录像也给我看下。”秦岸说道。 “哎呀，你有完没完啊。”韩菲菲有些不耐烦了，“这要看到什么时候。有你看监控的时间，排查都有结果了。” 秦岸顿时语塞，冯玉良冲着他笑了笑，“没事，一会儿我让人把这些视频打包发给你。” “那就多谢了，冯所。” “客气。” 二人回到刑侦大队，徐玉山和程杰他们已经回来了。 “呦，你们俩这是？”徐玉山好奇地问道。 没等秦岸回答，程杰就抢先揽住他的肩膀，“这可是我们刑侦大队一枝花，你小子来了就不闲着啊！” “滚！”韩菲菲没好气地白了程杰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行了，”马姐给了程杰后背一巴掌，“治安大队那边转来一个案子，是我安排他们出去查查。” “什么案子？”徐玉山问道。 “一个快递小哥的快递被抢了。” “抢快递？”程杰撇撇嘴，“够少见的。” 徐玉山则点点头，“嗯，既然你俩搭档，就相互配合。菲菲啊，秦岸的能力非常强，心思特别的缜密。你有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正好可以跟他学习一下。” 韩菲菲满脸的不服气，“我，跟他学？学装x吗！” 众人脸上都带着尽量忍住的笑意，程杰朝着秦岸做了一个“同情你”的表情。 秦岸也只能苦笑。 前世的自己不知道办了多少个案子，也合作了各种各样的搭档，可韩菲菲这种类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这样。”韩菲菲看着秦岸，“咱俩各查各的。你看你的监控，我筛查我的记录，看谁先破案。” “胡闹！”徐玉山板起脸，“这是在工作，用最短的时间破案是最重要的。你以为儿戏呢！” 大队长的话她还是不得不听的。 韩菲菲坐回自己的座位，按照表格上的名单开始打电话...... 秦岸则坐在电脑上打开了冯所发给他的监控录像。 临近下班的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扫视了一圈径直走到了韩菲菲的旁边。 秦岸知道他，这个人就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胡承志。 “菲菲，忙着呢。”胡承志满脸笑意的问道。 韩菲菲此时正忙着打电话，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天府大厦的那家西餐今天打折，我抢了两张优惠券，晚上你有时间吗？” “没有。”韩菲菲果断地拒绝了他。 “菲菲，今天怎么不高兴呢？” 韩菲菲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秦岸，气哼哼地说道：“没有，就是忙。” 胡承志立刻明白韩菲菲这个情绪跟对面的秦岸有关，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醋意。 “呦呵！咱们分局的第一大菜鸟，还真让你们刑侦给收啦！” 秦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倒是程杰有些看不惯，“胡承志，你有事没事，我们这都忙着呢。要是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谁说我没事，我来找徐大队。” 胡承志又充满敌意地看了秦岸一眼，就朝着徐玉山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下班的时间，陈明来找秦岸，“怎么样，第一天来刑侦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秦岸起身关闭了电脑。 “上次没吃好，这次我请客。”陈明拉着秦岸就往外走。 眼看韩菲菲还在打电话，秦岸觉得不帮忙也不合适，就伸出手问了一句，“还有多少？分我一点，我帮你。” “不用。”韩菲菲一巴掌按在表格上，白了他一眼，“我这都快打完了。你倒是会捡现成的。” “我只是想帮你快点把工作做完，你别想多了。哪怕案子是因为筛查破了，我也不会抢你的功劳，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你少教训我，走你的吧。” “好好。”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秦岸没再多说什么就和陈明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失而复得的快递 路上陈明问他，“哎，你怎么得罪那个韩菲菲了？” “我？”秦岸一脸无辜，“我没得罪她。” “那她干嘛看你不顺眼？” “她总说我教训她。” “哦。”陈明点了点头，“那她说的没错，你是爱教训人。” “我爱教训人？” 陈明再次点头，“是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陈明，你是法医，你应该客观。不能重色轻友啊，毕竟......” “你看你看。”陈明指着秦岸，“说着说着就来了，还说不爱教训人。” “这也算......”秦岸只能投降，“好吧好吧，我的错，” 朋友之间的玩笑，两个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陈明继续为秦岸介绍，“这个韩菲菲是去年调进刑侦大队的，据说是市局某位领导的关系。” “走后门进来的？”秦岸问道。 陈明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警校毕业，有能力，也能吃苦。只是嘴比较厉害，说话比较冲。” “那个胡承志是不是在追求她。” “你怎么知道？” 秦岸笑了笑，“他发现韩菲菲在生我的气，立刻就出言讽刺我。” 陈明拍拍他的肩膀，“胡承志这个人就这样，心眼小，别理他。走，吃饭去！” “要不还是我请客吧。” “也行。” “嘿！” 第二天一早，秦岸一进刑侦大队，发现韩菲菲早就到了。 等徐玉山一进来，她立刻拿着昨天的记录单走进队长办公室。 门没关，秦岸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徐大，昨天我联系了所有丢失快递的收件人，除了几个联系不上的，我都核实过了。这是我昨天自己整理出来的，丢失快递重点排查名单。” 韩菲菲故意把自己两个字说得很重。 不过秦岸明白，韩菲菲不是在抢功，她单纯的是在跟他较劲。 一个女孩竟然有这样过分强烈的好胜心，也是很少见。 徐玉山仔细地看了下这份名单，“嗯，不错。你跟秦岸尽快去核实一下。” “徐大，我能不能换个搭档？” “什么搭档不搭档的。”徐玉山有些不能理解，“你俩一起接的案子，就一起把它完成，如果有困难我们随时支援。秦岸有什么问题吗？” 韩菲菲支支吾吾了半天，“倒也没什么问题。他总喜欢教训别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胡闹！你当查案是过家家呢！”徐玉山也有些生气了。 秦岸本想上前说两句，如果韩菲菲想换个人搭档查案，他无所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冯玉良打来的。 “喂，冯所？......什么？......在哪？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岸就走进了徐玉山的办公室。 韩菲菲一见秦岸进来很不高兴，“你有没有礼貌？没有个先来后到吗？” 秦岸看了看她，“我只是不想让你白费力气。” “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徐玉山示意韩菲菲安静，然后问道：“秦岸，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红旗派出所的冯所打来电话，说丢失的快递找到了。” “快递找到了？”韩菲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找到了多少？”徐玉山问道。 “具体数量不清楚，但至少是大部分。” “在哪找到的？” “冯所说是在距离轴承厂两公里以外的建筑工地外面，是过路的司机看到的，连车带快递都扔在那了。” 徐玉山思索了片刻，“你们两个过去看看情况。” 这次韩菲菲也顾不上嫌弃秦岸了，两个人一起开车前往红旗派出所。 冯玉良带着二人到了发现那些快递的位置。 这里是一片建筑工地的外围。旁边的路是运沙土临时修出来的土路。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 一辆三轮车就孤零零地扔在一片树林里，两名民警在旁边保护现场。 走到跟前，秦岸注意到三轮车的棚子上有个水滴形的标志，“冯所，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们这边一个桶装水送水站的标志。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这辆车五天前被偷了。” “这些快递有没有被打开的？”韩菲菲问道。 “我们看到的确实有一部分被打开了，想等你们了看过现场之后，再让快递公司的人来核对一下。” 秦岸钻进三轮车车棚里查看那些快递，他发现所有的塑胶袋包装的快递都没有被打开，所有的小纸盒包装的快递也都没有被打开。 看来罪犯是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的大概的形状尺寸大小，所以寻找的时候经过了一些筛选。 “重点还是在这些快递上，只要找到丢失的是哪一个，就一定能找到线索。”韩菲菲仍旧坚持自己之前的判断。 秦岸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查看三轮车周围的痕迹。 这附近车辙印很多，但是脚印很少。 秦岸很快就发现了和在场的民警不同的两组脚印。 “行了，别装模作样的看了。”韩菲菲对秦岸的行为嗤之以鼻，“我还是让技术科派人过来吧。” 冯玉良听过老白给他讲秦岸的事情，所以他想知道秦岸是不是真像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秦岸，发现了什么？” 秦岸指着地上说道：“一共两对脚印，都是男性。两名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另一名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体重的话，反而是个子最高的体重最轻，在70公斤左右，另外一名，体重在80公斤左右。” “厉害！”冯玉良点点头，“痕迹科的活你也能干啊，很全面。” 韩菲菲在旁边站着，面无表情，似乎不以为然，“这还用说，监控上也能看出来。” 但其实冯所知道他们找到的监控画面比例有些失真，除了男性是肯定的，高矮胖瘦确实判断不出来。 秦岸继续说道：“那名高个子男性，右脚有伤，他应该在水产海鲜这样的地方工作，为人不太修边幅。说话办事有点愣。” “这是你从脚印上看出来的？”韩菲菲极度怀疑秦岸在胡编。 冯玉良却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一部分，但是让我自己想，我想不到。你确实像老白说的那样，好样的。” 韩菲菲摆摆手，“别的我先不管，我就想知道说话办事有点愣，你是怎么从脚印上看出来的？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 第二十七章 痕迹科错了 秦岸笑了笑，“你看这个脚印还有那边的那个，都有一个以脚跟为圆心180旋转的痕迹。很明显他是走到这突然转身回去，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有转身回来了。除非是列队练习，否则一般人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这说明这个人有很奇特的行为习惯，我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只想到了愣这个字。” 见韩菲菲还是不太明白，秦岸干脆模仿了一下那人的转身姿势。 看着他直挺挺的两次转身，韩菲菲点点头，“确实有点愣。” 她按照秦岸的说法，在地上走了一下，果然留下了和罪犯相同的足迹。 就在她饶有兴致地再次转身的时候，手里的手机一下撞在了秦岸的胳膊上，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秦岸急忙帮她捡起来，“哎呀，你这屏幕摔破了。” 韩菲菲接过手机看了下，拍拍上面的土，“没事，只是屏保膜破了。回头换一个就行了。” 痕迹科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在勘察完现场之后，得出了初步的结论：现场留下了两个人的足迹，均为男性。其中两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另外一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体重在七十到八十公斤。 其中一人脚印深浅不一，怀疑腿部有伤（待考证）。在一人脚印中发现白色碎屑，怀疑为藤壶类残骸（待检测）。 看完痕迹科的初步记录，韩菲菲再看向秦岸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质疑。 “你猜的差不多，唯独脚部有伤猜错了。应该是腿部有伤。” 尽管秦岸并没有看痕迹科的记录，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没错，痕迹科的初步结论错了，他们进一步考证之后会修改的。” “秦岸，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韩菲菲举了举手里的记录单。 秦岸语气坚定的说道：“腿部有伤，脚印会出现重心的整体偏移。而脚部有伤，重心会出现局部的突变，这是结构损伤的直接反映。” 看着韩菲菲的一头雾水，秦岸说得更加直截了当，“我说的这个可能不太好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股骨损伤，健侧步长会缩短12%~15%，这是一种疼痛规避反应。而伤侧会出现反常的步幅增宽，因为需外展腿部维持平衡。” “如果是脚上跖骨受伤，第2、3趾骨对应区域有压力缺失带，会出现类似猫爪印中断效果。” 秦岸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脚印，“你可以按照我说的对比一下。” 韩菲菲蹲下身子看了看，脚印特征确实如秦岸所说。 “你这些都是从警校里学的？”韩菲菲有点难以理解，“难道咱俩警校教的东西不一样？” “当然不是，”正在想案情的秦岸有点走神了，随口说道，“这可是我多年的经......” 当他看到韩菲菲诧异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是白叔啊，白叔的经验，他教给我的。他可是老刑警了，当年可是个人二等功的主。” 韩菲菲勉强相信了他的话。可就算有老白的指导。以秦岸的年龄，就有这样超强的推理能力和过人的观察力，仍旧让人难以置信。 她现在有些理解那些关于秦岸的传闻了。 这时快递公司的人也赶到了，他们对快递进行了核对。 半个小时之后，快递公司得出了结论，“警察同志，根据和我们整理出来的情况比对，这些快递都在，没有丢失。” “没有丢失？一件也没有？”韩菲菲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根据我们的比对是这样的。”快递公司工作人员回答。 “那些打开的快递，里面的东西也对吗？” “也对。”快递员点点头，“当然，我们还会和收件人核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立刻处理，也会及时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冯玉良转头看向秦岸和韩菲菲，“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韩菲菲还在念叨这件事。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想了。”冯玉良说道，“也许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的恶作剧。” “恶作剧？这都算抢劫了！”韩菲菲愤愤不平，她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主要是这个案子办得憋屈，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两人回到分局附近，此时已经过了中午，食堂的饭点早就过了。 秦岸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先去吃饭吧，把你手机膜摔坏了，我请客。” 韩菲菲嫣然一笑，“那边有家新疆餐馆，里面的味道非常的正宗。” “行，那就这家。” ...... 餐馆距离分局不远，吃完饭两个人干脆直接走回去。 韩菲菲边走边掏出手机，“我把饭钱转给你吧，一个手机膜而已，没必要让你请客。” “不用了。” “没事没事。”韩菲菲在手机上操作一番，表情却越来越尴尬。“哎呀，这个膜破的位置，真是，指纹识别不出来了，你等下啊。” “真的不用了！”秦岸伸手按住她的手机。 正在这时，一辆跑车突然停在两个人旁边，一个绿毛从车上下来，“干嘛呢你！你谁啊，跟我女朋友拉拉扯扯的。” 秦岸一抬头，自己认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烧烤摊闹事的绿毛。 “杜威？”韩菲菲诧异地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你女朋友！” “菲菲，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意吗？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跟这么个......哎！” 杜威也认出了秦岸，“你是那天那个警察？真是冤家路窄啊！” 秦岸看着他，“我告诉你，第一，我们没有拉拉扯扯，我们只是同事。第二，你以后小心点，再张扬跋扈、寻衅滋事，我肯定抓你。” “哈哈！”杜威狞笑起来，“就凭你？抓我？小警察，你做梦呢！” 韩菲菲也生气了，“杜威，你发什么疯，赶紧滚！” “这小警察威胁我！”杜威指着秦岸，“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怎么张扬跋扈了！”说着，突然一拳打过来。 秦岸侧身闪躲，脚下一绊，用力一顶，就把杜威摔出两米多远。 第二十八章 又见绿毛 “他妈的！你找死！”说着，杜威竟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老子弄死你！” 韩菲菲指着杜威厉声说道：“杜威，我警告你，你这样是袭警。” “菲菲。”杜威冷笑一声，“这点法律知识我懂，袭击正在执行公务的警察才叫袭警，他现在下班时间也没在执行公务，而且他刚才还手了，我俩最多算打架斗殴。” 秦岸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是流氓有文化啊！” “少废话！算你倒霉！”杜威猛地扑了上来。 “小心！”韩菲菲的身手也是不错的，她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却被秦岸一把推开。 秦岸让杜威的得寸进尺弄得有点烦了，下手的时候就动了真格。他抓住杜威的手腕，用力一拧一拍，杜威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标准的切别摔加地面压制，杜威立刻动弹不得。 秦岸掏出手铐拷在他的手腕上。 杜威一边挣扎一边对韩菲菲卖惨求助，“菲菲，你别见死不救啊！你哪怕不算我女朋友，好歹也算朋友吧。你别忘了小时候他们都欺负你，是谁帮你出头的！” 韩菲菲虽然嗤之以鼻，但是秦岸却有些犹豫了。他看着韩菲菲，“要不，交给你处理？” 韩菲菲的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秦岸，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徇私？你太小看我韩菲菲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杜威强挣扎抬起头，“秦岸，我记着你了，你给老子等着。” 秦岸有些心烦地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一到分局，秦岸就把杜威扔进了候问室。 回到队里，秦岸想跟韩菲菲解释一下，但韩菲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徐玉山见二人回来，就询问了一下案件的进展。 韩菲菲把快递案的情况跟他汇报了一番。 “那行。”徐玉山说道，“既然东西都找回来了，而且也没有新的线索和发现，那就先把这个案子放一放。交给辖区派出所跟进一下，你们可以帮程队那边做一下走访。” 当时段松林布置任务的时候，秦岸也在场。所以他知道程杰他们的任务。“安定市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没有，”徐玉山摇了摇头，“偷窃珠宝店的是两个人。因为都蒙这面，所以没有有价值的体貌特征。目前安定市警方根据群众线索击毙一人，在逃一人。同时赃物一件都没找到。” “这个案子涉及巨额盗窃和杀人，安定市局已经向周边的几个市都发了协查通报。咱们海东市要特别的注意。” 秦岸明白徐玉山的意思。海东市作为沿海城市，凶犯很有可能选择这里偷渡出境。同时也是因为沿海的原因，海东市有着庞大的二手交易市场，甚至有一些灰色地带。 尽管这些年各个部门都在下大力度积极管理，但仍旧无法杜绝。 “你们两个联系一下程队，看看怎么分配一下排查区域。” 韩菲菲脱口而出，“又是我们两个，不能换个人吗？” 她的意思当然是不想再和秦岸搭档。 徐玉山眉头一皱，“挑什么挑！再说了别的人都已经结成小组在行动了，你俩不是正好吗。行了，赶紧的吧！” 徐玉山说完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不再看他们。 韩菲菲无奈的走出队长办公室，没好气地扫了秦岸一眼。 “叮铃”队里的电话响了，秦岸顺手接起来，“喂，分局刑侦大队......哦，段局啊......我就是......好，我现在过去。” 段松林叫自己去他办公室，虽然没说是什么原因，但秦岸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很可能和自己抓了杜威有关。 秦岸敲响了副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段松林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 一见秦岸进来，段松林就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小秦来啦？” “段局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段松林仍旧是满脸和蔼的笑意。 “没事，不坐了，您说吧。” “是这样。”段松林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秦岸，你是不是带回来一个杜威的人。” 果然！ 秦岸点了点头，“是的。” “是因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段松林的问话很巧妙，把一个持械伤人问成了个人恩怨。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是他持械企图伤人，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那有没有证据或者执法录像。” “这个没有。”秦岸知道段松林一定是想给杜威开脱，因为他已经在找执法上的漏洞了。 “不过，当时韩菲菲在场，她可以作证。” “韩菲菲跟你是刑侦队的同事，她的证词说服力不够啊。”段松林笑了笑，“我看你俩经常在一起，你们很熟悉啊。” “没有，我们只是普通工作上的搭档。”秦岸不明白段松林为什么突然问起了韩菲菲。 “秦岸呐。”段松林突然开始语重心长，“刚才杜威的爸爸杜振业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个杜振业是咱们市有名的企业家，不管是在企业界还是在市里都很有威望。” “他跟我说，他知道杜威有的时候是过于骄横，他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我一会儿也把你说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严厉管教。” “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要不然，你把人放了吧。你说呢？” “哦，当然，杜振业还说了，如果给你造了什么损失，他一定会加倍赔偿。” “段局，可这个杜威企图持械伤人是事实。”秦岸正色回答道。 “秦岸！”段松林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做工作不要这么死板。你这样较真有什么好处呢，以你现在的证据，再加上也没有人受伤，最多就是治安处罚持械互殴，根本轮不到刑侦来管。” 秦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段局，如果您觉得这是治安案件，您就移交到派出所去。我是不会去放杜威的。” “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队里还有其他工作，我就先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 打黄扫非 段松林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秦岸离开之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杜威一会儿会移交到辖区派出所，你找找人交点罚款把人领走吧。” 电话里的声音传出，“段局，太谢谢你了。晚上浮阳国际我请客。” “这倒不必了。”段松林压低声音呵斥道，“杜振业！你一定管好你的宝贝儿子，别再惹事！” “好好，一定一定。”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道：“上次跟区委组织部的刘副部长吃饭，我跟他特意提到了您。刘副部长对您印象非常好。相信一定会对您提名常务副局长有很大有帮助。” 段松林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刘副部长过奖了。也谢谢你了老杜，有时间咱们一起坐坐。” “一定，一定。” ...... 秦岸回到刑侦队，心里不太平静。 韩菲菲一看他回来，递给他一个地址，“明天早上去这里找程队汇合。” 秦岸接过看了一眼，点点头。 韩菲菲忍不住抱怨道：“我原来都是跟着队长他们行动的，怎么跟你搭档了一次，就成了边缘人员，除了恶作剧那种破案子就是到处打补丁。” “这种事只是我的原因吗？”秦岸摇了摇头。 “那有我有什么原因？”韩菲菲起身质问道，“跟着你这个菜鸟，就没好事。” “自由散漫，做事急躁，挑肥拣瘦......”秦岸此时的心情有些烦躁，忍不住怼了回去，“你好像也有你的问题吧？” “你！”韩菲菲一时间被秦岸气的说不出话来，起身就往外走。 胡承志刚好开门进来，一见韩菲菲立刻露出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菲菲，这是要去哪啊？” “你又来我们刑侦干什么？”韩菲菲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们晚上有个行动，想在刑侦借两个人。这件事段局已经批了。” 胡承志看着韩菲菲眼睛一亮，“菲菲，晚上你跟我们去吧。” “什么行动？” “扫黄打非。有女警在会方便一些。而且明天上午可倒休半天。” 放在平时韩菲菲一定会拒绝，但为了不和秦岸搭档，她一口答应下来，“行，可以。” “那太好了。” “什么就太好了？”徐玉山推门出来，“胡队，你又来我们队借人，我们人手也不够啊。” “徐大队，我们就是晚上临时行动，不会太耽误你们正常工作。” “可我已经给菲菲和秦岸安排任务了。”徐玉山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人借出去，尤其是刑侦大队这边任务比较多的时候。 “可段局......” “玉山，”正说着段松林从外进来了，“这件事胡大队已经跟我说了，你就借给他两个人。回头你们缺人也可以去他治安借人嘛。” 副局长都发话了，徐玉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段松林转头看到座位上的秦岸，“哎，秦岸这不也在吗。胡大队，晚上带着秦岸一起行动。” “这，不用了。”胡承志本来就看秦岸不顺眼，一脸的嫌弃，“我们队不要菜鸟。” 徐玉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也不太想让秦岸参加。如果是破案，他绝对相信秦岸。 可扫黄打非这种事，面对那些那些娱乐场所的小姐，像秦岸这种年轻民警很难应付。 并非是秦岸不应该去做这项工作，打击犯罪是每个警察的职责，但徐玉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现在有更需要秦岸的地方，况且他能感觉到胡承志对秦岸有偏见。 徐玉山是这么想的，可段松林明显跟他想的不一样。 “胡大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给年轻警员一个成长的过程嘛。”说着，他又看向秦岸，“小秦，你没问题吧。” 秦岸当然要回答没问题，但他心里清楚，尽管段松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丝毫问题，甚至看上去好像在照顾他，但自己要小心这个人。 刚才自己驳了他的面子，这个笑面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行。”胡承志朝着韩菲菲点了点头，“菲菲咱们晚上见。”说完，看都没看秦岸一眼就和段松林一起离开了。 徐玉山觉得奇怪，怎么段局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他拍了拍秦岸的肩膀，“晚上行动多注意，尽量别落单。” “好的，我知道了。” 夜幕降临，警车刺目的红蓝顶灯撕裂夜色，却没有鸣响警笛。 城郊的一间ktv的门突然被撞开，一队警察快速进入大厅。 “都别动！都别动！！手！！别动！” ktv内部的走廊里，霓虹灯管仍在播放暧昧的粉紫色光斑。劣质香水与啤酒馊味扑面而来。走廊里高跟鞋慌乱叩击地砖的脆响此起彼伏。 民警们一个个地推开包间的门，“穿好衣服！蹲下抱头！” 大家沿着走廊往里走，胡承志喊了一句，“里面，到里面看看！” 秦岸和韩菲菲闻言就继续往里走。 这时胡承志暗中拉了韩菲菲一下，跟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走。 之前他们突击检查过这里，所以清楚这里的房间布局。胡承志知道，再往里面就没有包房了，而是卫生间和陪酒女们的更衣室。 秦岸这样贸然闯进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这些女人的泼辣胡承志也领教过。 秦岸虽然前世破案无数，可对于扫黄打非方面的经验确实不多。 他走到里侧的一个房间前刚想推门，忽然发现附近只有自己。同时他要注意到房间里传出了几个女人聊天说笑的声音。 “今天不见你怎么又白了？”“你这裙子挺好看，脱下来让我试试。” “不对。”秦岸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间不是前面那种普通的包房，这是一间休息室或者更衣室。 难怪没人跟过来！秦岸心里冷笑一声，“胡承志想阴我一下！”自己要是现在贸然推门进去，轻则挨顿骂。如果这些女人不依不饶，重则怕是要通报啊！ 他现在明白了徐玉山的那句“尽量别落单”是什么意思了。 秦岸后退两步正要离开，转头见他忽然注意到最里面的卫生间门口有一个黑衣男人闪过。 第三十章 请自己入瓮 秦岸别的没有注意到，唯独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全是紫色的小药丸。 前世的秦岸也没少跟毒贩打交道，所以对这种东西特别敏感。他没动声色，悄悄跟了上去。 秦岸凑到卫生间门口，看到黑衣人四顾无人，小心地走到了额马桶的边上。 他心里暗道不好，莫非他是想把那些小药丸冲进马桶，销毁证据？ 秦岸正要动手，忽然发现男人踩在了马桶上，站直身子推开了上面的窗户。 原来是想溜。 秦岸没有阻止，而是在他翻出窗户之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ktv正面的红蓝的警灯还在闪烁，胡承志正在颐指气使地指挥着。 他明白，胡承志在引他犯错，段松林在等他犯错。 秦岸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想看我出错，我就干脆满足你。 “喂！徐大！”秦岸一边跟踪一边给徐玉山打了个电话。 “秦岸？有事吗？” “徐大，你跟缉毒大队的人熟不熟？” “熟啊！”徐玉山答道：“我跟他们队长老田还是同班同学呢。” “哦，这样啊，那就好。另外，缉毒的主管领导是谁？” “缉毒和刑侦的分管领导都是李局。”徐玉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秦岸你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问这个？” “不是不是，”秦岸说道：“徐大，我发现了一个疑似贩卖摇头丸的人。” “啊？你不早说！在哪？” “刚从ktv出来，我正在跟踪。你赶紧联系缉毒大队。” “好，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这件事不要联系治安大队，这个人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跑的。” “嗯？什么意思？”徐玉山隐约间觉得秦岸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破案。 秦岸神秘一笑，“不通知治安大队，但一定要通知李局，这是为李局好。” “好，我明白了。” “你等我准确的地址。” “一定注意安全！”徐玉山嘱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岸跟着黑衣人来到了一间名为幻境的酒吧，他把位置发给了徐玉山。 十几分钟后，徐玉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人呢？” “里面666包间。” 两个人走进酒吧，徐玉山本想趁着服务员开门送酒的空隙扫一眼里面的情况，却完全没有机会。 徐玉山朝秦岸微微的摇了摇头，“非常警惕，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两个人有意无意地盯着666房间，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名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到两人的旁边。 徐玉山一见立刻打了个招呼，“呦，老田，来得够快的。” 秦安没想到缉毒大队的大队长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完全不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警察，倒像是一个语文老师。不过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和锐利，这种眼神秦岸并不陌生，这是一种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有的沉淀。 “你就是秦岸吧，久仰大名。” 秦岸赶忙和他握了握手，“田队，今天终于见到了，幸会。” 老田示意了一下包间，“这里面？目前什么情况？” 徐玉山无奈地说道：“太严实，看不到。” “我过去看看。”老田说了一句，转头朝他们笑了一下。 而这一下，刚才坚定的眼神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实巴交又有点怯的眼神。 这种眼神任谁看了都不会有戒备。 老田径直走到包间门前，面带醉意的喊了一句，“美女们我回来喽！”同时就推门进去了。 “欧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们，我走错了，打扰打扰！！” 老田一边道歉，一边倒退着走出来。 等他回到秦安和徐玉山这边的时候，眼神又变回了之前种坚定锐利。“肯定有事，可以收网了。我叫人进来。” 缉毒大队的民警们不动声色的进来，包围了666包间。 老田一脚把门踢开冲了进去，“别动，警察，双手抱头！！” 秦岸看的十分震撼，“老田看着这么稳重的一个人，行动起来这么猛呢！” “那是。”徐玉山说道：“你别看他这个样子，跟个受气包似的。三年前，一个人面对三个持枪毒贩，击毙一个活捉两个。回头有机会你可以看看他身上的伤疤。老田真是这个。”徐玉山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 几分钟之后，缉毒大队的民警带走了包间里的人。 老田提着一个布包走出来，笑容满面的对秦岸和徐玉山说道：“真是要特别感谢刑侦的同志啊，帮我们破获了一个大案。” “是吗？”徐玉山好奇的问道：“有多大？” 老田掂了掂手里的包，“至少一公斤！” 徐玉山和秦岸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个级别绝对是特大贩毒案。 秦岸不仅仅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喜。 他原本只是让段松林碰个钉子，顺便把他从暗处揪出来。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给段松林沉重一击。 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段松林倒霉。 “别忘了向李局汇报！”徐玉山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老田做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徐玉山拍了拍秦岸，有些兴奋，“不错，你可是又给咱们刑侦大队争光了！” 秦岸倒还算平静，“应该的，应该的。” “明天上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休息半天。”徐玉山伸了个懒腰，“走啦，收队！” 第二天，秦岸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吃过早餐还陪奶奶上街买了个菜。 “小岸，今天不上班啊？” 秦岸坐在院子里择着菜，“啊，队里看我最近太辛苦，给我放半天假。” “你不是才调到刑侦大队吗？刚上班就放假啊？” “我不是刚破了个大案子吗，领导特批的。” 秦岸随口说得轻巧，奶奶也是将信将疑。 “对了，昨天菜市场的老周说是跟你认识，非要送给我一条鱼，我没要。” 秦岸笑着告诉奶奶，“没要就对了，以后尽量别买他家的鱼，不新鲜。” “哎对了，陈明最近没过来吃饭啊。我做了黄焖鸡，你喊他过来吃个饭。”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焯好的鸡腿肉捞出来。 第三十一章 美女到访 “喊他干嘛。”秦岸说道，“你做的这些我自己就都能吃了。” 奶奶叹了口气，“我是觉得陈明这个孩子不错，值得交往。你父母走得早，我又这把年纪了。你没有媳妇至少得有一个靠得住的朋友吧，等我真走了，你不至于太孤单。” 秦岸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请他吃饭，他也靠得住。再说了，奶奶你身体这么好，至少再活五十年。” “胡说，再活五十年，我都成老妖精了！” 秦岸和奶奶正在聊天，忽然注意到院门口走过来一个人，“请问秦......” 这个人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秦岸，“你家还挺好找的。” 秦岸有些意外，“韩菲菲？你怎么来了？” 奶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走出来一看，门口竟然站着一位漂亮姑娘。 “小岸，这位姑娘是？” “哦，”秦岸把手里的菜放下，拍拍手，“她是我们队里的。” 韩菲菲笑着打了个招呼，“奶奶您好，我是秦岸的同事，我叫韩菲菲。” “你好你好。”奶奶回手给了秦岸一巴掌，“还不赶紧请人家进来坐。” “好好。”秦岸揉着打疼的胳膊，对韩菲菲说道：“来，快请进。” 韩菲菲在客厅坐下，秦岸给她倒了一杯茶。 奶奶笑呵呵地看了看两人，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忘记买鱼了。我现在去买，姑娘你坐着啊，中午留下吃饭啊。” “不麻烦了，奶奶。” “这麻烦什么，尝尝奶奶的手艺。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许走啊！” “好的，谢谢奶奶。”韩菲菲笑得很甜。 秦岸看着奶奶关门出去，对着韩菲菲笑了笑，“我奶奶比较好客。” 韩菲菲盯着秦岸，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还有心情在这笑啊，你知不知道你要倒霉了。” 秦岸疑惑地问道，“倒霉？什么意思？” 韩菲菲的表情非常的严肃，“秦岸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为一个警察，有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秦岸觉得她正经的有点好笑，“你说什么呢？开什么玩笑。” 看着秦岸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韩菲菲打了他一拳，“我在跟你说非常正经的事情，请你正式回答我。” 秦岸点了点头，“好，我现在非常正式地告诉你，我秦岸从来就没有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如果我干了，你现在就可以把我铐走。”说着，他就真的把手伸出来了。 韩菲菲把他的手打掉，“好，我信你。” “感谢你的信任。”秦岸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韩菲菲稍稍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从ktv被带回来的那些女人中，有人举报你提前通风报信，放走了他们的领班和一位叫曼莎的陪酒女。” 秦岸简直觉得可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识她们？” 韩菲菲继续说道，“胡承志给她们看了你的照片，有两个女人认识你知道你叫秦岸，还说接待过你。在她们的手机里还存有你的电话。” “最关键的是。”韩菲菲语气急切，“昨天晚上行动没结束你就不知去向，这更加让人怀疑！你到底去哪了？” 原来是要陷害我。秦岸心里想着。 不过秦岸还不能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韩菲菲。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气的韩菲菲骂了起来，“你还笑，秦岸你是不是有病啊！段松林准备处理你，下午一上班就会公布内部处理决定。同时他和胡承志联合向市局提交了另外一份对你的处分申请。” 秦岸的笑变成了苦笑，“我这犯了多大错，至于向市局提交处分申请。” “要是成立的话，你这个错还小吗！需要向市局提交的处分申请，除了降级就是开除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市局的......呃，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秦岸叹了口气，“我之前就差点背上一个警告处分，这次不会真的背上一个吧。” 秦岸坐在那低头不语。 韩菲菲看着秦岸这个吃瘪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暗爽了一下。你这么厉害，也有灰头土脸的一天啊！ 可这个感觉一闪而过，她的心里还是很着急的。虽然她有时候讨厌秦岸，但随着对秦岸能力的认可。韩菲菲并不愿意秦岸受到处分，她也觉得秦岸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愧疚。 毕竟昨晚胡承志算计秦岸的时候，自己在场。虽然没有帮助，但也没有制止。 思绪飘到一半，韩菲菲突然回过神来，“什么！你还差点有过一个警告处分？” “是啊，前几天的事。” “因为什么？” “打了我们所长。” 韩菲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她揉着自己的头，“秦岸呐秦岸，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是个刺头啊！” “我也没办法，我们所长针对我......”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个。”韩菲菲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秦岸！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没有给那些女人通风报信，昨天晚上你到底干嘛去了？” 看着韩菲菲的表情，秦岸知道她是真的在着急，也真的很想帮助自己。 秦岸内心是希望安慰一下她的，让她不用过于担心自己。 但是昨天酒吧的贩毒案还在调查中，根据《警察法》中相关规定：案件调查期间，涉案民警不得向无关民警透露案件信息。 贩毒案是大案，所以，秦岸只能忍着。 他昨晚的想法也很简单，段松林对他动手是一定的，从他上次拒绝放过杜威开始，两个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与其时刻提防你对我动手，干脆把主动权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这个局成为局中局。 “我，”秦岸只能先想办法把韩菲菲敷衍过去，“就是，当时我发现有人跳窗跑了，我就追出去了。可惜最后没追到。” “我告诉你，你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背上这个处分，别说记过调职，开除你都是有可能的！难怪他们会向市局递交申请。”韩菲菲表情严肃的说道：“你赶紧把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写一份说明。我在市局有些关系，明天我帮你把说明交上去，也许能帮到你。” 第三十二章 凭你也想算计我? 秦岸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韩菲菲。 “哎，你受刺激啦？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韩菲菲伸手在秦岸眼前晃了晃。 “谢谢你啊。”秦岸说道。 “哎呀，你先别道谢了。你赶紧写吧。”韩菲菲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笔塞到秦岸的手上。 “但我写这个没必要。” “没必要？”韩菲菲不明所以，“为什么没必要？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是一定不会被开除的，因为段松林真正想要打击的不是我，而是李明强李局，收拾我只是顺手。” “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被开除？”韩菲菲还是没明白秦岸的话，“还有，这跟李局有什么关系？” 秦岸解释道：“开除或者降级一名警察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仅市局会介入调查，监察委员会也会进行核实，同级人民政府也会进行备案。” “这些部门可不好糊弄，以段松林和胡承志的说辞，单靠几名陪酒女的指证，这个理由一定是不够充分的。这一点就算胡承志不清楚，段松林也清楚的。” “所以，开除我绝对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树立我殴打领导，作风不正，人品有问题的形象，以此来攻击李局。” 韩菲菲恍然，“因为力荐你来分局刑侦队的人就是李局。”她终于明白了秦岸的意思。 “是的。”秦岸点点头，“根据《问责条例》，领导干部在选人用人中出现重大失误，可能被追究主体责任或领导责任。这一点也许也搬不倒李局，但是就会让他失去竞争常务副局长的机会。” “而作为另一名候选人的段松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韩菲菲听了恍然大悟，“这一招就是隔山打牛啊，看似矛头都对准你，实则是打击李局的夺权之战。” “段松林这一手很高明，他没有任何的诬陷成分，所说的都是事实，所做的都合规合法。” “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这么深。”韩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岸，“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城府这么深！” 秦岸笑而不语，韩菲菲怎么可能知道秦岸的经历。 “那怎么办？” “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你做了什么？”韩菲菲觉得难以置信。 “很抱歉，由于特殊原因，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说。”秦岸看到她说道，“但你放心，不仅仅我不会受到任何处分，李局也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是那个段松林，这回应该轮到他倒霉了。” 韩菲菲盯着秦岸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了。”对秦岸的能力她似乎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此时奶奶推门进来了。 “姑娘，饿了吧？”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鱼提进厨房，“稍等一下啊，马上就吃饭。” “不饿，奶奶我帮你。” 秦岸笑着看着他们进了厨房之后，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 可单凭你一个段松林就想把我秦岸拉下马，你莫非太小看我了。 秦岸想起ktv的地址，然后给老白打了个电话，“白叔，麻烦你个事。” “没问题，秦岸，你说。” “您帮我查一个ktv的资金背景......” 下午上班，秦岸按时到了刑侦队。韩菲菲少有的又没迟到，只是她时不时的会看向秦岸。 刚坐下，秦岸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电话，“李局？” “秦岸，我听说了昨天的贩毒案，干得不错，非常的敏锐。市局的领导孙副局长现在兼任缉毒支队的支队长，他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如果一会儿孙局找你询问情况，你尽管回答，不要有顾虑。” “好的，李局，你放心吧。” 这个电话表明了几个意思，第一，昨天的事情李明强已经向市局做了汇报，也就是段松林的处分申请已经不攻自破。第二，市局的领导孙局已经在分局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第三，李局的暗示秦岸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 秦岸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徐玉山就领着两个人走进了里间的队长办公室。 其中一位秦岸认识，就是昨晚一起行动的田队。而另外一位是一个光头，虽然身着便装，但从他轩昂的气质，以及徐玉山和老田的态度，秦岸已经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程杰站到桌前，“来，大家注意我说两句。徐队有事，我来布置一下行动任务。协查工作还要继续，还是我来负责盯，老杭一会儿跟我走。另外，凯华小区连续发生几起盗窃案，奎勇和马六你们两个去一下，嗯。” 他转头看向秦岸，“秦岸，一会儿队长可能找你，你等下。另外......” 程杰的话刚说完，刑侦大队的们就被胡承志推开了。 程杰眉头一皱，“胡承志，你他妈有没有点礼貌，怎么不敲门……段局？” 平时一脸和蔼的段松林此时的表情极其严肃。他走进门扫视了一下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在秦岸的身上。 “我现在宣布一条分局内部处理决定，秦岸因违反纪律，停职反省。” 所有人一下都愣住了，秦岸的心里不由得冷笑起来。 “这是为什么啊？段局。”程杰十分的诧异，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被出分了呢。 段松林的口气十分严厉，“这个秦岸在昨天扫黄打非工作中，存在重大舞弊行为，导致相关工作进展受阻。同时执行任务期间擅自离队，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 既然点名到了自己头上，秦岸干脆走到前面，微微一笑，“段局，这帽子扣得挺大啊！” 段松林面色沉静，“秦岸，这是你自找的。警察是法律的守护者，决不允许知法犯法。警察是纪律部队，遵守纪律是最基本的要求。” 说得真好听。你放走杜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 秦岸继续问道：“那段局，你想怎么处理我？” 段松林眯起眼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内部处理，停职反省。等待后续的处分决定。” “段局。”秦岸靠近了两步。此时的段松林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压力。 第三十三章 局中局 秦岸继续说道：“段局，你连调查都不做，就递交了对我的处分申请，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胡承志一把推开秦岸，“秦岸，你放尊重点。那几个陪酒女已经指认了你，而你在行动中又擅自离队，这就是证据。” 程杰上前劝阻道：“段局，不能凭那几个陪酒女的话就认定秦岸违纪，咱们是不是调查一下在下结论？” 段松林摆摆手，“调查核实有相关部门自然会做。咱们要做的就是整顿自己的队伍。我认为秦岸不适合在刑侦队工作，甚至都不配穿这身警服。秦岸，明天我就把你的档案转回临松街派出所，至于你还能不能穿这身警服，就看上面的调查结果了。” 秦岸眉头一皱，“段松林，你有什么权利把我调离刑侦大队？” “我是局长！！”段松林也怒了，“我就有这个权利！” 秦岸不屑地摇了摇头，“段副局长，分局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这句话一下打在了段松林的痛处。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改平日里和善的样子。 韩菲菲急忙朝秦岸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段松林抬手指着秦岸，“我告诉你秦岸，在这个地方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我想收拾你，有的是方法。” 秦岸的目光变得锐利，韩菲菲从没见过他有这种表情，一时间有些吓住了。 “段松林，我倒想问问是什么方法？是跟杜振业里应外合吗？” “你！”段松林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放屁！！胡说八道！！”他看向胡承志，“来两个人，把他带到禁闭室去！” 胡承志也没见过如此暴怒失去理智的段松林，“段局，这......” “快！！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段松林几乎要跳起来。 胡承志没办法只好带着两个人准备按住秦岸。 令秦岸没想到的是，程杰带着几个刑侦队的人挡在了前面，“这样就把人关禁闭，不合适吧。”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都不想干了是不是！！”段松林指着秦岸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徇私舞弊，他擅离职守，我没错！” 正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老田走了出来，“段局，你冷静一点。” 段松林被秦岸气糊涂了，都没意识到里间还有人。他强迫自己平静一些，“哦，田大队也在啊。这件事，你们缉毒大队不要插手。” 老田摇摇头，“我不是插手，我只是想做个证，昨天晚上秦岸在查ktv的时候发现了毒品的线索，通知我们缉毒大队联合刑侦一起办了那个案子。” 段松林愣住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老田你是不是在为秦岸开脱？” 老田摆摆手，“怎么会！这件事我上报了李局，也上报了市局，不会有错。” 说话间徐玉山也从里面走出来，“没错，段局，当时我也在场！秦岸确实如田大队所说......” 段松林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他看向一脸平静的秦岸，心里如翻江倒海。 怎么可能！他一个年纪轻轻的新人民警，他怎么敢跟我抗衡！怎么能提前预知我的想法？难道这是他设计好的？ 不对，一定都是巧合！对！他们在为秦岸开脱！我是副局长，我是局长！！这里我说了算！ “好了！都不要说了！”段松林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这里我是局长，我是最高领导！所有人执行我的命令，先把秦岸关到禁闭室！谁再敢阻拦，我一起处理！” 胡承志犹豫了一下就想带人动手。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里间办公室里传出来，“段局长，你好大的威风啊！” “谁！什么人！”段松林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刚刚的光头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他。 段松林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孙，孙局！您怎么在这？” 孙局微微一笑，“我不在这，我都不知道分局里有你这么大一位领导！” “孙局，您听我解释......”段松林几乎要跪下了，“这个秦岸他......” 孙局摆手打断了他，“秦岸怎么了？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稍微一调查就会知道。想知道他有没有给那些陪酒女通风报信，只需去通讯公司查查他的通讯记录就可以了。” 段松林完全萎靡了下来，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上来就打处分申请，难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孙局没在多说，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出门了。徐玉山和老田立刻跟在后面。 段松林此时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他叹一口气，无比狼狈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阴狠地看了秦岸一眼。 这几人走后，刑侦队里的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程杰拍了拍秦岸的肩膀，“万幸，幸亏市局的孙副局长在。你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秦岸回拍了一下程杰的背，“刚才你带兄弟们替我出头，谢啦。” 程杰哈哈一笑，“咱们是一个队，一损俱损。” 下午下班，秦岸刚走出分局大门，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车窗落下，他看到李明强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 “李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岸拉开门坐上车 “早上，”李明强笑容可掬地说道，“刚才的那个场面我不方便出面，反正孙局在，段松林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别怪我。” “当然不会。”秦岸明白李明强能这样对自己说话，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哎，对了秦岸，”李明强继续说道，“徐队过段时间可能会调去市局，刑侦支队有个副队长马上要退了，他去顶替这个空缺。你警校毕业之后工作几年了？” 秦岸听出了李明强这句话的苗头，心跳忽然加速了。 他回忆了一下，说道：“毕业之后，我先去南郊县分局呆了一年，然后被借调到城北区法制办一年，之后又到了临松街派出所，现在在咱们分局。一共四年多吧。” “嗯，也差不多了。”李明强点点头，“有没有信心当刑侦大队的队长？” 第三十四章 海边男尸 秦岸当然有信心，前世的自己也是从刑侦大队，到刑侦支队，再到省厅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它不但有信心，而且经验丰富。 但这些话他都不能说，而且还要劝自己冷静。 秦岸思索片刻，“非常感谢李局的器重，但是刑侦大队队长这个位置还是给程队吧，他资历更老，经验更丰富，在队里也颇有威信。他更合适。” 李明强赞赏地点点头，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升职机会，任谁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但秦岸竟然能够冷静地推脱掉，展现出了和他的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嗯，说得也对。”李明强点点头。“那当副队长没问题了吧。” “这个......” “行了，那就先这样。具体到时候再说。”李明强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那个韩菲菲你可以和她好好合作，对你将来可能会有好处。” “这，”秦岸有点懵，“李局，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 第二天是周末，秦岸一觉醒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出去遛弯了。 他吃过早饭，打开了电脑。他想看看原来的秦岸到底都在玩些什么东西。 电脑桌面上弹出一条本地新闻：前几日因路基塌陷而断交的环城东路即将修缮完毕，大型货运车辆可正常通行。 正看着，忽然间秦岸的手机响了，是程杰打过来的。 “喂，程队，怎么了？” “秦岸，你赶紧回队里。”程杰的语气很焦急。 “出什么事了？” “有案子。” “好，我一会儿到。” 秦岸到了刑侦队，发现不少人都在。 程杰一见秦岸急忙说道：“有人在海边发现一具男尸，经过比对现有的体貌特征，推测很有可能就是安定市盗窃杀人案的那名在逃人员。” “能确定吗？”秦岸问道。 “dna比对正在做，估计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程杰正说着队里的电话响了...... 挂断电话，程杰告诉秦岸，“dna比对结果出来，确定就是那名在逃凶犯。” 这时，徐玉山也回来了，“秦岸来啦。” “安定市那边的民警正往这边赶。程杰你带人先过去，有什么发现尽早下手。” 程杰点点头，抬手开始点人，“老杭，奎勇，马六，菲菲，还有秦岸，跟我走！” 十几分钟之后，几人赶到了海边的现场。 根据辖区民警介绍，这片海边比较偏僻，而且全是礁石没有海滩，风浪也大，所以很少有人会过来。 早上有几个赶海捡蛏子的，在礁石后面发现了他。 陈明已经在勘察取证了。 秦岸蹲在他身边问道：“什么情况？” 陈明放下手里的镊子，“死者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结合昨天晚上落潮的时间，可以把时间精确到四点半到五点之间。” “死者是被人用绳子从背后勒死的。” “也就是说明，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秦岸说道。 “没错。” 秦岸想了一下，“死者和凶手在这里见面，看来不是想偷渡跑路就是想要和什么人交易。” 陈明起身把收集到物证收好，“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突然摘下手套看着秦岸，“听说你把老段想收拾你，反而被你给收拾了？” “对，他自找的。” “为什么？” “说来话长，改天跟你细说吧。” “行。你可真行！这才多长的时间，破了两个大案，收拾了一个局长。”陈明笑着地摇摇头。 秦岸站在礁石上看向周围，凶手很会选地点，大海的潮水把所有的痕迹和线索全都带走了。 众人回到队里，定安市的民警也到了。 徐玉山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这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程杰，这几位都是我们优秀的队员，齐大航，李奎勇，马六安，韩菲菲和秦岸。” “这几位是定安市盘金区刑侦大队的于磊于大队，这二位是周成、杨晓斌。” “你就是秦岸呐！没想到这么年轻。”于磊上来就先跟秦岸握了握手，“我听说过你，a级通缉令上的于金生就是被你找到的，悬了五年的案子被你破了。” 当着这么多人，秦岸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都是大家的功劳。” 听到自己队长夸赞秦岸，周成和杨晓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于磊赞叹地点点头，“徐大队，你们队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过奖过奖！”徐玉山自然是脸上有光，“来来来，于大队，咱们沟通一下案情。”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双方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沟通，此时定安方面已经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 这个人名叫朱超，就是珠宝店盗窃杀人案的在逃嫌疑人。 于磊先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关于这个案子，我觉得目前有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当然就是杀死朱超的凶手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二，就是那些珠宝店失窃的赃物去哪了？” 于磊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早上，我们收到咱们海东刑侦大队的信息之后，就马上进行了排查。发现朱超是三天前在客运车站外，乘坐一辆私人的小客车前往东海市的。” “但是，我们从监控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朱超坐车的时候，手上没拿任何东西。” “他们盗窃的珠宝不少，身上是肯定放不了的。也就是说他来海东市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赃物。” “而我们在他家搜查的时候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件失窃珠宝。同时我们进行全市排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任何赃物被转卖的迹象。” “目前，现在这些赃物的去向，没有任何线索。” 韩菲菲思索片刻，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他们盗窃得手之后，在逃跑的路上，把这些赃物进行了掩埋藏匿？” 徐玉山摇了摇头，“这个不太可能。我看过于队他们发过来的位置图。珠宝店处于人口密集区，除非他们离开市区，否则根本没有机会避开人群掩埋藏匿。” 第三十五章 查信息也要用脑子 于磊也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确实当时并没有逃出市区。后来我们就对所有出城的车辆进行了严格的盘查，那些珠宝就更运不出去了。” 说到这，于磊有些懊恼，“由于当时我们没有确定嫌疑人身份，只能先严查这些赃物，结果让朱超趁机跑出来了。” “朱超来东海市，是不是这边有人接应他。”秦岸说道，“他在这边有亲戚或者朋友吗？” 于磊摇摇头，“这个我们还不清楚，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我们下一步的重点方向。徐大队你觉得呢？” 徐玉山点点头，“我同意。” 秦岸继续说道：“我看是不是现在咱们的系统上查一下朱超的信息？” 周成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个还用你说，我们第一时间就查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杨晓斌轻声嘟囔了一句，“提这么基础的建议，真不知道之前的案子是怎么破的。” 眼看程杰等人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于磊觉得很不好意思，开口斥责道：“哪那么多废话！” 秦岸倒也不是很在意，就像程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们这再查一下，毕竟有些地方信息是记录在当地系统中的，并不能在全国警用人口信息系统上统一查询到。” “嗯，有道理。”程杰起身做到电脑前，“我现在查下试试。于大队，麻烦把相关信息发给我。” 他按照于磊给的信息，在系统上输入朱超的名字以及身份证号。 随着查询结果的显示，程杰有些兴奋的说道：“有了有了！这个朱超在海东市租了房子，而且租的时间不短了。” “是吗？”这个结果让于磊也很高兴，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周成和杨晓斌顿时露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 韩菲菲可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二位看到没有，想要有用的线索，要看谁查，怎么查，主要是要用脑子查。” 秦岸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地址，轻声念道：“工业小区？在哪？” 老杭接口道：“好像在工业路那边。” “查查属于哪个派出所，请他们协助一下。”徐玉山吩咐道。 程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是红旗派出所。” “又是红旗派出所？”秦岸和韩菲菲不由得对视一眼。 程杰站起身，“我去申请搜查令。” 半个小时之后，冯玉良所长再次接待了他们，并且派人把他带到朱超租住的那个小区。 派出所民警按照备案上的记录，找来了房东。 房东一见这么多警察腿都软了，“我，我那房子，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是不是人死里面了？” 程杰告诉他，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房东和警察一起往房子那边走，一边不停地念叨：“我就是想出租个房子，赚点生活费，怎么还惹事了呢？这是不会牵连到我吧？要是租客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千万替我保密啊，不然回头不管是租还是卖都受影响。” 走到房门前，房东哆哆嗦嗦地把钥匙塞进锁孔里，刚想拧忽然“咦”了一声。 他握住门把手一拉，“门竟然开了。” 房东吓了一跳，急忙朝着程杰等人打手势，意思不是我开的。 程杰伸手把房东挡开，伸手摸向腰间，今天行动的这些人里只有他配枪了。 其他人立刻严阵以待。 程杰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他这才收起枪。 几人在屋里查看了一下，于磊眉头一皱，“这屋里明显被翻动过啊。” “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 “能这么迅速的，大概只有凶手了吧。” 韩菲菲对派出所的民警说道：“能不能查一下附近的监控。” 民警有些为难，“这是个老小区，小区内部根本没有监控。” 朱超选择租住在这里，自然也是做过了调查。 由于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众人也只能无功而返。 于磊联系自己刑侦队的队员，让他们尽快摸清朱超的社交情况，尤其是跟海东市有关的人。 程杰这边则请红旗派出所协助，在工业小区周围进行走访调查。 临近傍晚，秦岸回到家，刚好看到快递员门口按门铃。 “是有我们家快递吗？” “对对，是叫秦岸是吧。” 快递员核实身份之后，把快递交给了他。 秦岸一边看着快递，一边问道：“这两天快递件到得比较晚呢？” 快递员解释道：“因为环城东路修路，那边的中转站去不了，只能改送西边的中转站，基本上所有的快递都晚了一天。” “哦，这样啊，辛苦了，谢谢。” 秦岸拿着快递走进屋里，奶奶正在做饭。 一听秦岸进来，奶奶大声说道：“小岸呐，顺便把报纸拿进来。” “奶奶，今天是周末，没有报纸。” “周末啊，”奶奶这才想起来，“我看你去上班，以为今天是周五呢。” 秦岸把快递拆开收拾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那件抢快递的案子，有没有可能是，抢快递的那两人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没找到值钱的东西，而根本就是抢错了快递。 根据秦岸对快递配送范围的了解，工业小区似乎也在那次被抢快递车的配送范围内。 而朱超租住的房子就在那里。 抢劫快递案和定安市的珠宝盗窃杀人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一个大胆的推理在秦岸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定安市刑侦大队的于队曾经说过，朱超是一个人空手坐车来到海东市的。那么那些被窃的赃物呢？很有可能就是通过快递来运送的。 而海东市的两个人，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朱超用快递寄送珠宝赃物的事情，于是就想来个黑吃黑，提前把这些珠宝劫走。 因为环城东路修路断交，导致快递全部晚到了一天。而这个情况那两个人并不知道。 所以，他们算错了时间，抢错了快递，他们实际要抢的是第二天的快递。 第三十六章 内在联系 朱超的死，很有可能也和这两个人有关。 想到这些，秦岸急忙给徐玉山打去电话，“徐队，我有个想法。” 秦岸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听，徐玉山也觉得秦岸的推论很有可能。 于是，他打电话给于磊，把秦岸的想法转述给他，希望他从定安市那边查一下案发之后，朱超是不是寄出过一个发往海东市的快递。 第二天一早，秦岸早早地赶到队里，可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有点失望的消息。 经过定安方面传回来的消息，案发到现在朱超并没发过任何快递。 这样一来周成和杨晓斌又来神了，“我觉得咱们不应该把精力放在查快递上，也许这个推论根本上就是错的。” “就是，你这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帮你们查丢快递的案子吧。” 程杰眉头一皱，“二位，咱们既然讨论，那就可以畅所欲言。说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没必要吧。” 于磊急忙接口说道：“是的是的，你们两个有没有想法，没有想法就先听海东的同志们怎么说。”他现在已经后悔带这么两个人来了。 徐玉山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既然咱们海东和定安合作，那咱们就要通力合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他看了看众人，“既然没有发现快递方面的问题，咱们就还是从走访调查和朱超的社会交往下手。” 程杰站起身，“那我带人走访一下朱超租住地的邻居，看看有没有发现。” “行！”徐玉山点点头，“那大家先行动起来。” 众人正要起身离开，秦岸忽然开口说道：“不对！” “什么？”徐玉山看着他，“秦岸，你说什么不对？” “我的想法不对，”秦岸说道，“我原本想的是查朱超寄送快递的信息，但其实重要的是收件人。只有确保收件信息准确，他才能收到快递。” “所以，我们要查的不应该是寄件信息，而是收件信息。” “有道理！”于磊连连点头。 连周成和杨晓斌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我现在去趟快递公司。”秦岸站起身，刚要出门。 韩菲菲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不好意思，我没迟到吧？” “正好，跟我走。”秦岸拉着她就出了门。 坐在车上，韩菲菲还没搞清楚状况，“咱们这是去哪啊？” “快递公司？” “不是跟定安那边查珠宝案吗？怎么又查抢快递的案子了？” “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 秦岸把自己的那个推论讲了一下。 韩菲菲听了连连点头，“嗯，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能确定这两个案子有联系，那么也就可以确定凶手了。” 两个人再次来到快递公司，找到了负责人。“秦警官，韩警官，您二位这次来有什么事？” 秦岸问道：“我想先问下，上次被抢的快递员，他的配送范围是哪？” 负责人想了一下，“就是红卫街、工业路、红旗街以及兴业路合围呃区域。” “工业小区在不在范围内？” “在，当然在。” “那我想查一下收件人的信息记录。”秦岸觉得这次肯定会有收获。 “您要查哪一天的？”负责人有些为难，“因为我们这快递收发量特别大，所以您最好给我个时间，不然查起来很麻烦。” “就是你们快递被抢的第二天。”韩菲菲按照秦岸跟她说的推论抢先说道。 “哦，那您二位稍等。” 几分钟之后，负责人交给他们一份表格，“那天这个区域所有的收件人信息都在这了。” 秦岸和韩菲菲迫不及待地开始查看表格上的姓名。 还是韩菲菲眼尖一些，指着表格上的一个人名，“这！” 秦岸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朱超的名字赫然在列。 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 二人回到队里，立刻想徐玉山汇报了这个发现。 “太好了！”徐玉山一拍大腿。 在兄弟单位面前露脸，总能让负责领导的脸上格外地有光。 自己这边的案子有了进展，于磊自然也很高兴。只是周成和杨晓斌再也没有当初那种不屑的表情了。 “既然这样，两个案子可以合并调查。之前嫌疑人在丢弃快递现场留下的痕迹，就是凶手的特征。”徐玉山把之前痕迹科做的调查报告每人发了一份。 秦岸打开报告，发现原初步结论中的腿部有伤，已经改正成了右脚有伤。 韩菲菲也看到了这部分内容，忍不住朝秦岸竖了竖大拇指。 “我这里有红棋派出所提供的监控记录。”秦岸说着打开了电脑。 他指着屏幕说道：“画面中的位置就是快递被抢的位置，我注意到嫌疑人在案发的前一天，到现场进行过踩点。” 此时画面中出现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瘦高。 秦岸指着二人说道：“我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嫌疑犯。” “这也看不清楚啊。”周成仔细地盯着屏幕。 “这个确实是没办法，没有更近的摄像头了。”秦岸继续说道，“其实看不清楚也有帮助，大家可以从他们的外表、行为以及步态来进行甄别，这对大家后面的走访调查很有帮助。” 韩菲菲忽然有一种听课的感觉。 其实她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秦岸所说的这些，就是在他前世给警员培训课程中的内容。他讲课习惯了，一说到这些内容就是一种给学员讲解的感觉。 “好了。”徐玉山拍拍手，然后开始分配人员，“那咱们就根据这些线索开始走访调查。程队，你们几个一组。于队你带着你的人一组，你们分开调查，随时保持联系。我带几个人调查一下二手交易市场，看看这些珠宝有没有流出转卖。” “好的没问题。” 其实现实中警察破案纯靠推理就能找到关键线索的情况不多，海量的调查走访是必要的常用方法之一。 于磊带着周成和杨晓斌在朱超租住地附近调查寻找线索。 由于报告中提到了现场有白色藤壶类碎屑，所以怀疑嫌疑人从事的是水产海鲜方面的工作。 所以程杰等人沿着海边进行走访调查。 第三十七章 监控中的嫌疑人 可一连两天下来，却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发现特征相符的嫌疑人。 韩菲菲一屁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哎呦可累死我了，我走不动了。” 程杰回到车上拿出几瓶水分给大家，“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老杭拍拍自己鞋里的沙子，“海边干水产养殖的，做海鲜贸易的，再算上出海打鱼的，没有上百家也有几十家，其中涉及到的人那就更多了。就咱们这几个人，那就是大海捞针。” 韩菲菲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对地喝了半瓶，“实在不行找增援吧。” 旁边的秦岸一直低头不语。 “哎，秦岸，你想什么呢？” 秦岸眉头紧锁，“我在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唉，”老杭叹了口气，“要是那个监控再清楚一点就好了。除了派出所提供的监控，还有没有其他的监控设备拍到了嫌疑人的影像？” “就算是有，谁知道该去哪找。”韩菲菲说道，“总不能把全市的监控都看一遍吧。” 秦岸突然站了起来，“还有一个地方的监控，也许能有线索。” “哪的？” “工业小区。” “这个咱们当初也想到了，”程杰说道，“可小区内部没有监控，小区外面人流量有那么大，要想找难度太大了。甚至比咱们走访的难度更大。” “但是如果知道了时间点和辨认点，那么工作量就没有那么大。”秦岸说道。 “具体说说。” 秦岸解释道：“凶手一开始抢劫快递车，就是因为不知道朱超租住地的具体地址，所以只能全部抢走。到后来他们在朱超的租住的地方翻找，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知道了朱超的地址。”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朱超亲自告诉他们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们开始的时候也不用冒险去抢快递车。”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他们找到朱超，并跟踪了他。” “而朱超从离开定安市到被杀身亡，一共只有三天时间。除去他来到这的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他收到了自己发给自己的快递，他要清点整理赃物，外出的可能性不大。至于他被杀的那天，他晚上和凶手有约，以他被通缉的身份，多次外出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只剩下了第二天，这一天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只是可能性大，也不是绝对的啊。”老杭咂摸了一下嘴说道。 秦岸笑着摇摇头，“警察破案过程中，遇到绝对确定的线索的几率不大。一般来说，只有两条思路，第一，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一个可能的，那它就成了确定的。” “第二，也是更常见的，那就是在能从众多可能性中找到那些可能性大的，再从这些大的可能性中，找出最可能的一个或者几个，然后用证据去佐证它。” 韩菲菲听着，又有了一种上课的感觉。当然，她这次的感觉又没错。这确实又是秦岸前世的课程之一。 “我觉得秦岸的方法可以一试。”程杰说道，“我现在联系一下于队，咱们回工业小区。” 为了便于寻找合适的摄像头位置，程杰又一次联系了红旗派出所。 派出所的冯所带着程杰、秦岸等人在小区门口寻找合适摄像头位置，很快他们就注意到小区右侧有一家银行，银行的门口就有一个摄像头，而且角度也合适。 几人找到银行负责人，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银行按照他们所说的时间调出了监控录像。 由于监控时间比较长，几人干脆把录像带回了分局。 秦岸、韩菲菲和于磊留在队里看监控录像，其他人继续外调。 渐渐地夜幕降临，分局刑侦队里还是灯火通明。 韩菲菲把一碗泡面递给坐在电脑前看录像的秦岸，“你歇会吧，我来。” 秦岸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端起泡面吃了一口，“于队呢？” 韩菲菲微微一笑，“去厕所了。他们中午在路边吃的爆炒小海鲜，大概是不太新鲜，有点闹肚子。” 正说着，陈明推门进来了，“呦，就你俩在啊。” “他们去做外调了。”秦岸说道：“你怎么还没下班？” 陈明拿出一份报告，“是下班了，看到你们这灯还亮着，就想着把这个给你们也许用得着。” “这是什么？”秦岸接过来，轻声念着：“尸检补充报告。” “对。”陈明解释道，“之前我们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颈部伤口留下的痕迹有点特殊，而且还有一些非常细微的残渣。之前的报告我们并没有给出结论。” “这两天，我们经过大量的比对，发现这个绳结类似于水手结。” “凶手是个海员？”秦岸问道。 “有这个可能。”陈明继续说道，“还有伤口上的细微残渣，它是一种海盐木屑和海藻的混合。” “我们做了化验，其中木质纤维素下降到了原始值的65%，褐腐真菌活性极高。” 秦岸听完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我没听懂，麻烦你解释一下。” 陈明露出一个想打人的表情，“没听懂，你点什么头！” 秦岸急忙往后一躲，险些把手里的方便面洒出来。 “意思就是这种碎屑来自一条老木船，年头比较久。”陈明又解释了一遍。 秦岸再次点了点头，“这回听懂了。” “那就好。”陈明冲他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吧，我下班了。” “要不你也来帮个忙？” 陈明一副你少来这套的表情，“我是法医，刑侦的事不懂。” “找到了！！”正在看录像的韩菲菲忽然喊了一句。 秦岸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在哪？” “这！”韩菲菲指着显示器，“你看这个人是朱超，他进入小区之后，这里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体态和动作都和老轴承厂监控出现的人很类似。” 秦岸把监控反复看了几次，“没错！就是他！菲菲，把这个人的样子放大打印出来。” 第三十八章 鱼愣子 于磊此时正好进来，“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找到了。” “真的？”于磊在看了几遍监控之后，也很激动，“有照片就好查多了。” 徐玉山闻声也走出办公室，“有线索了？太好了。”他拿起打印的嫌疑人照片看了看，“我现在就给车站机场以及各个收费站发过去，请他们协助寻找。”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就在几人准备出发的时候，于磊一捂肚子，“不行，我这还是不行！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去追你们。” “你这要不要紧啊。”徐玉山觉得他的脸都白了，“不行就去医院看看，你不去我们也能搞定。” 于磊已经来不及说话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自己一路小直奔向厕所。 根据秦岸之前的判断再加上陈明的检验报告，凶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渔业聚集地。 徐玉山、秦岸、韩菲菲三人和其他人商定到沿海公路73号附近集合，因为这里是渔业水产贸易的聚集区。 众人分散开在整个区域内拿着照片开始询问。 有了照片的帮助，很快就有了线索。 海鲜市场的一个叫钱国忠的搬运工看了一眼照片，立刻认出来了，“哦，这个人啊，这不是鱼愣子吗！” “鱼愣子？” 秦岸继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他姓吴，是老码头那边几艘破渔船的渔头。”钱国忠说道。“这个人长得可有意思，跟根麻杆一样，又高又瘦。” “他现在平时还出海吗？”秦岸继续问道。 “估计是出不了了，我前两天见到他的时候，脚受伤了。他也是点背，听说是一脚踩在竖在水下的牡蛎壳上了，这一下好悬没把脚筋割断。” “他平时身边还有什么人？” “他表弟，天天跟着他混。” “他这个表弟什么样子？” “小眼大嘴，比鱼愣子矮，比鱼愣子胖，大家都管他二蛤蜊。” “他们在哪？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秦岸问道。 “行，没问题。”钱国忠放下手里的活，转头跟老板说了一句，“我出去下。” 秦岸立刻拿出对讲机联系其他人，“嫌疑人找到了，嫌疑人找到了，赶紧向我汇合。” 钱国忠一听秦岸是警察，立刻有点打退堂鼓，“你们是警察啊，是来抓鱼愣子的？” 秦岸看出了他的犹豫，“你不用害怕，我们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我们有保密条例，你的信息也不会被泄露，你不要有顾虑。” “警察同志，这事，你说要是回头让鱼愣子知道是我举报了他，他不得找我拼命啊。”钱国忠似乎对这个人颇有些忌惮，“他不只是叫鱼愣子，他是真的愣啊！打架斗殴进去好几次了。再加上那个二蛤蜊，这个市场里好多人都不愿意惹他。” 秦岸只能安慰他，“你不用担心。他们这次是自身难保了。而且你也不用怕，我不是说了吗，你的信息会被严格保密。” 钱国忠顿时一愣，“这俩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啊！他们犯了什么罪？” 秦岸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我们有纪律，案情不能透露。” 他立刻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他们走私偷渡的事？” “他们还走私偷渡？”秦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钱国忠话说出口立刻后悔了，“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可也不知道啊。” 秦岸一见这人单纯的劝解不管用，那就只能上点强度，“老钱，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知情不报，或者隐瞒案情属于违法犯罪行为。” “这！”老钱犹豫再三只能点点头，“行吧，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过提前说好，我可不露面啊。” “可以。” 钱国忠带着秦岸他们一行八人，穿过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他指着老码头旁边的一个废旧木船说道：“白天的时候，鱼愣子都呆在那，方便他接船收鱼。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徐玉山把这些人分成两组，自己带着秦岸、韩菲菲以及李奎勇一组在这边等待，程杰带着老杭、周成、杨晓斌一组绕到背后偷袭。 船舱外晾着一件半湿的外套，船板上还放着两个啤酒瓶和几个外卖饭盒，种种迹象表明，鱼愣子他们就在这里。 等到程杰一组到位之后，徐玉山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两组人开始迅速地朝着渔船靠拢，就在他们即将登上渔船的时候。最前面的程杰忽然听见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他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众人全都有些紧张，屏住呼吸盯着船上的动静。 好在渔船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 程杰用脚在沙子下面挖了一下，一个白色的牡蛎壳露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竟然也都在脚下挖出了类似的东西。 徐玉山做了个手势，示意渔船周围一圈都是这个。 这个鱼愣子一点也不愣，知道用这种东西做预警，狡猾得很！ 大家放轻脚步，尽量迈过这些埋在沙子里的贝壳。 杨晓斌距离船上的舷窗很近，他凑到跟前踮起脚尖小心地把头探上去。 突然间，秦岸一下扑倒了他，紧接着一柄鱼叉从舷窗里刺出来，贴着杨晓斌的头皮划过。 “没事吧！”秦岸问道。 “没事。”杨晓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直流。 “上！”既然已经被发现，干脆硬冲。 与此同时，二蛤蜊拿着一把斧子从舱门冲了出来，“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 程杰举起对枪准他，“别动，放下武器！” 二蛤蜊都没有犹豫就把斧子扔了，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哥，饶命！别开枪！” 正当大家的视线都被这边吸引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舷窗窜出来，就往远处跑。 这人又高又瘦，而且跑得奇快。 “鱼愣子！站住！！” 鱼愣子一边跑，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大喊道：“廖老七，不就是黑了你一点货吗，你犯得上下死手吗！” “谁是廖老七！”韩菲菲朝他大喊，“我们是警察！站住！！” 不料，这鱼愣子一听是警察，跑得更快了。 程杰疾跑两步朝天开了一枪，“站住，再不停下开枪了！” 可鱼愣子根本不管，转了个方向就朝渔村的方向跑去。 第三十九章 赢得认可 程杰举枪就想打，徐玉山急忙制止了他，“前面是村庄，小心伤及无辜。” “可他要是跑进村子就更难抓了。” 眼看鱼愣子里村子越来越近，突然有一个人从村口拐角处冲出来。鱼愣子完全没有防备这个位置会出来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个飞踹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胸口上。 鱼愣子在地上滚了两米多才停下来，还没起身就被那个人死死按住。 众人这才看清楚，“于队！” 于磊擦擦头上的冷汗，朝大家摆摆手，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 “于队来得真及时！”程杰掏出手铐把鱼愣子铐上。 于磊喘着气笑了笑，“我按照杨晓斌给我的位置赶过来，幸好没有太晚。” 几人带着鱼愣子和二蛤蜊回到船上。 在船舱的下方的暗格里，他们找到了一盒珠宝。经过于磊三人比对，这些确实就是珠宝店盗窃杀人案中遗失的那一批。 “都在这了吗？”于磊厉声问道。 鱼愣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旁边的二蛤蜊指了指他的脖子，“还有一条项链在我哥脖子上。” 于磊上前拉开他的衣领一看，果然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项链正挂在鱼愣子的前胸上。 于磊和杨晓斌周成对视一眼，“这次对上了。” 突然，于磊的眉头又是一皱，“你们知道厕所在哪吗？” “这。”其他人也是第一次来这，周围的情况也不清楚。 “在村里。”二蛤蜊抢先开口说道，“进村第三排左拐走到头就能看见。” 于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把你这助人为乐的劲用在正地方不好吗！非得给他混在一起！” 经过审讯，这个鱼愣子交代，他平时除了收鱼贩鱼，还干一些走私偷渡以及销赃的勾当。 他之前就和朱超合作过。 朱超这个人一直都有盗窃的行为，虽然被抓过也被判过刑，但是出狱之后恶行不改。 每次他盗窃成功，都会把赃物交给鱼愣子，让他帮自己销赃。这些东西能带的他就随身带着，不能带的，就采用快递的方式寄到自己海东市的租住地。 这次朱超他们做的案子，案值非常大。鱼愣子通过地下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动了黑吃黑的念头。他知道朱超有用快递运赃物的习惯。 他根据案发时间以及朱超动身来海东的日期，算出了快递发出的时间。 但是他并不知道朱超确切的租住地址，只知道大致的范围。 因此，他按照以往快递到达海东市派送的时间，把区域内的所有快递都抢了。 可鱼愣子没想到的是，由于环城东路断交维修，所有的快递晚到了一天。 没办法，抢快递的计划路落空之后，他只能约朱超见面商议销赃的事宜。 而这次朱超不仅仅提出了销赃的要求，还希望鱼愣子帮自己偷渡出境，因为他们在这次偷窃的过程中杀了人。 鱼愣子满口答应，并约定第二天傍晚在海边见面。他要求朱超到时候先付一半定金，他好安排船送他出海。 第二天见面之后，鱼愣子恶心难改，打算坐地起价，再多敲朱超一笔。 二人因此争执起来，鱼愣子用随身带的绳子勒死了朱超。 然后和二蛤蜊一起前往朱超的租住地，把藏在那里的失窃珠宝全部带走...... 案子到这里终于可以结案了。 于磊他们三人也准备返回定安市。 “哎呀，感谢啊！”于磊握住徐玉山的手，“徐队，这多亏你们大力支持，我们才能这么快结案呐。” “没什么，打击罪案是咱们的职责，作为兄弟单位就应该相互协作，打虎亲兄弟嘛！”徐玉山笑着问道：“于队，你的肚子没事了吧。” “哈哈，好多了好多了。” “下次你来，我一定找个好地方请你吃一顿海鲜。” “好，一言为定。” 临行前，杨晓斌特意找到了秦岸，“秦警官，多亏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就得用盒装回去了。” 秦岸摆摆手，“应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杨晓斌紧紧握住秦岸的手，“之前我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你确实非常的优秀，我要向你学习。有机会要来定安，我一定好好招待。” 有的时候，战胜别人其实并不困难，而让人心悦诚服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要赢得一个人的认可，需要的不仅是实力，更是智慧、真诚和尊重。 秦岸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双方敬礼告别，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头顶的警徽上，熠熠的光辉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使命和担当。 案子终于破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结果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疲惫。几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们边说笑着边往回走。一路上，他们分享着案件侦破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紧张的瞬间、那些巧妙的推理……现在回想起来，都变成了有趣的谈资和宝贵的回忆。 他们的笑声在分局的走廊中回荡，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他们的成功和喜悦。 回到队里，李明强已经身着常服笔直地站在门前等待着他们，“恭喜你们啊，又破了一个大案子。” 众人没想到副局长在这里，立刻收起笑容，立正齐刷刷的一个敬礼。 李明强同样庄严地敬了一个礼，点点头，“不错，给咱们分局争光了。刚才定安市盘金分局的卢副局长专门打电话来感谢咱们的刑侦队。” “你们每个人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尤其是秦岸，刚刚来了几天，就又参与破获了一起大案。” 秦岸连连摆手，虽然他知道李明强是真心的夸奖，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被捧得过高，“都是大家的功劳。少了任何一个人，这个案子都不会破获得这么干脆漂亮。” “嗯！说得好。” 不仅仅李明强是这么觉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觉得。对于秦岸的能力，他们全都是认可的，但是，谁又不曾努力呢。 第四十章 我们都服气 一个人的光芒过于耀眼，以至于完全掩盖了别人的光辉。那么就难免会滋生出其他的阴暗面。对于一个团体来说，这是大忌。 秦岸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必要的时候，自己要缩回来，把别人推出去。 这时，李明强的电话响了，“喂，区里的几位领导都到了吗？好，我现在去会议室。” 放下电话，李明强就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转头说道：“你们几个干脆都跟我去会议室吧，反正跟你们刑侦也有点关系。” “都去吗？队里是不是得留几个人值班？”徐玉山问道。 “嗯，你，程杰，老杭，秦岸还有菲菲跟我过来，其他人待命。” 分局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前面的位置上坐着局长郭川以及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秦岸认识，他就是城北区法制办的主任吴明俊，另一个人他并不认识，但估计也是区委的人。 除了这三个人，其他的就是分局的几个副局长，段松林也在其中。 再剩下的人就是治安大队的胡承志和网安大队的大队长周全。 李明强走进会议室，“我把刑侦的人也带过来了，涉及到治安维护，少不了他们的参与。” “嗯，也好。都坐吧。”郭川挥了挥手。 段松林轻笑一声，“李局这又不是拉山头，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攻打平安县城啊！” 尽管因为上次的事件，段松林暂时失去了争夺常务副局长的机会。但是他毕竟还是副局长，和李明强目前还是平起平坐。他自然想要让自己管理的大队多取得一些成绩，也许就能把机会再找回来。 李明强当然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也要带自己的人过来，机会不抢就是别人的了。 李明强也笑了笑，“没办法啊，我们刑侦精英太多了，就这，还有几个精英因为值班过不来呢！” 一句看似玩笑的话，有力地把段松林的冷嘲热讽给怼了回去。 “好了，”郭川用笔轻轻点了点桌子，“人到齐了，咱们就准备开会。” 秦岸平静地扫视着会场，自己刚到分局不久，很多人接触的都不多。 段松林仍旧是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眼里的恨意还是很明显的。 胡承志仍旧是一副把秦岸当敌人的态度，这两个人的表现，秦岸并不意外。 只不过，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一个人看向他的眼神同样不善。这个人就坐在郭川的左侧。 秦岸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他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郭川清了清嗓子，“我先介绍一下参与这次会议的领导，这位是区委法制办的吴俊明吴主任。” “这位，”他又指向另一边，“这位是区组织部的刘成文副部长。” “刘成文？”秦岸琢磨着这个名字，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正想着，刘成文再次看向了秦岸这边，眼神中仍旧有一些阴冷。 “妈的，莫名其妙啊。”秦岸心里骂了一句，“难道是天生阴险的眼神？” 坐在他旁边的韩菲菲轻轻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哎，我看那个刘副部长对你不太满意啊，你得罪过他？” “没有啊，”秦岸摇摇头，“我都不认识他。” “那就怪了。” 会议的内容比较常规，就是一些关于维护好辖区治安的方针和举措，以及市政府以及市公安局的相关精神指示。 郭川简单地做了个总结之后，看了看分局的民警，“咱们警察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和维护者，要积极配合上级相关的政策指示，做到防患于未然，打击犯罪不手软。各个大队长把会议相关内容向自己的队员传达到位。” “哦，对了。”郭川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个人事调动的事，正好领导班子都在，最近事比较多，比较忙，我就不再重新组织了。来，下面由李明强副局长宣布一下。” 李明强点点头，把话筒正了正，说道：“根据市局的指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徐玉山同志将会调往市局担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分局也对相关岗位进行了调整，原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程杰，将接替徐玉山同志担任刑侦大队大队长。” “刑侦大队民警齐大杭，接替程杰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刑侦大队民警秦岸，由于在几次大案的侦破过程中表现突出，同样任命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恭喜以上同志，希望他们......” 李明强的话没说完，旁边的刘成文忽然开口道：“这个秦岸是不是刚调到刑侦大队，这样一个新人就担任副大队长的职位怕是不合适吧。而且队里比他资历老的民警有很多，这样恐怕也难以服众啊。” 刘成文说完，突然一笑，话锋一转，“当然了，这是你们分局内部的人员调动，不属于领导班子任命。按理说不归我们组织部管，但公安系统属于区域管理的重中之重，所以我提一下个人看法。” “刘部长，”没等李明强说话，徐玉山先开口了，“秦岸来刑侦队的时间确实比较短，但是我跟他在儿童拐卖案的时候就合作过，不光我，队里的很多队员都跟他合作过。他的能力我们是非常认可的。虽然经验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因素。说起来刑侦破案是一个技术活，以秦岸的能力和技术，我觉得他做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都是服气的。”说完，徐玉山转头看了一下刑侦大队的其他人。 大家心领神会，纷纷点头，“对对，服气服气！” 韩菲菲悄悄地对秦岸说道：“我们这么给你面子，下班你请客啊！” 徐玉山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反正自己也是要去市局刑侦支队了，也不用顾忌什么面子。 被刑侦大队整体给抢白了，刘成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段松林本来就对秦岸心存怨恨，如今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说两句，作为分局的副局长，我也不同意秦岸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来刑侦队刚刚参与侦破了一个案子，就要提拔成为副大队长，这位未免太儿戏了。” “说什么他有什么推理能力和技术，一两个案子能看出什么，也许是蒙的呢！” 第四十一章 什么叫领导 “没错，”刘成文一见有了帮手，立刻接口道，“段副局长说得很对。刑侦大队作为咱们区法治建设的重要部门，在组长的选拔上更不能儿戏。” 原本秦岸并不知道刘成文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成见，但现在看到他和段松林打配合，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你俩是一伙的。 郭川也没想到刘成文竟然会插手这件事情，刑侦大队的任命确实不归区组织部来管，他的心里除了不解还有一点不满。 可毕竟刘成文也是地方政府的领导，尤其是还负责辖区内各个单位领导班子的任免和调动，他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好了，这件事情暂时放一放，散会之后，我们分局......” 他话没说完，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这么明显的特征，必然就是市局的孙副局长。 郭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孙局，你怎么来了？” 孙局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几个人，“有点事找你说一下，办公室的人说你在这开会，我就过来了。”说着，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最后面，“没事，你坐，你们继续，我旁听一下。” 刘成文还不罢休，他似乎想借刚才的话，再压秦岸一下，“关于这件事我再说一句，我代表区组织部，不同意秦岸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 刚刚还说是个人意见，现在变成了代表区组织部了。这明摆着是想借势压人。 段松林看着秦岸冷笑一声，“秦岸，你作为当事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秦岸是那奈何不了自己，更奈何不了刘成文。 于是他干脆戏耍秦岸一下，以解心头之恨。但孙局在这，他不敢表现得太过分，于是干脆把难题抛了过来。 秦岸本来对副大队长的职务并没特别的想法，但现在这个情形有点不同了。 我要不要这个职位是一回事，但你想借机打压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徐玉山连同刑侦队的其他人都替自己出头了，这个时候就该自己站出来了。 想到这的时候，秦岸已经慢慢的站了起来，“刘副部长，说了我这么半天了，总要认识一下，我就是秦岸。” “我知道，”刘成文点点头，“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无论职位高低，我对事不对人。” “这一点，我跟你观点相同，我也是对事不对人。既然您不介意职位高低，咱们不妨开诚布公。你觉得什么叫一个团队的领导？” “你什么意思？”刘成文一副我懒得跟你说话的表情，“我代表的是组织部的意思，我觉得咱们两个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刘副部长，”一直没开口的吴明俊突然说话了，“既然你刚才说自己代表组织部，那么不妨以组织部的名义把话说清楚，以免引起以势压人的误会。” 吴明俊竟然帮秦岸说话，这倒是让秦岸有些意外，刘成文更加意外。 他诧异的看着吴明俊却没说什么，毕竟同在区委，而且吴明俊是正科级，刘成文是副科级，级别上压了他一头。 刘成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说道：“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需要有足够的威望和凝聚力，激发大家的的斗志，推动团队持续的前进。用丰富的经验帮助每个队员成长，这也符合公安部提出的老带新的原则方针。” 刘成文说完，段松林率先鼓起了掌，“刘部长说得很对啊。秦岸我看你还是自己好好找找差距。”在场的不少人也都点头表示认同。 秦岸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刘副部长，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你忽略了公安部门的工作特点。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和维护者，尤其是刑侦大队这样的一线部门，最需要的是不是年龄而是推理破案的能力，是准确的时机把握，以及侦破方向的快速制定。作为一线部门，刑侦大队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案件抓住犯罪嫌疑人，把社会危害降到最低。高效地展示法律的公正，使正义得到伸张。这才是老百姓最希望看到的。” 秦岸的回答非常到位，抓住了差异化的重点。但碍于段松林，尤其是刘成文的面子，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声。 毕竟区委组织部在分局领导班子调动和任免上有着重大的影响力。 李明强在面对段松林的时候，可以针锋相对，但是对于刘成文他一时间也不便轻举妄动。 就在会场一片死寂的时候，“啪啪”鼓掌声响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鼓掌的人是孙局和吴俊明。 “说得好！”孙局说着站了起来，“既然刚才刘副部长说了他的意见，啊，不对，是代表组织部的意见。那么我也说说我的意见，不对，是代表市局的意见。” 刘成文的脸色很难看，孙局这是明显地在讽刺他。但他毫无办法，毕竟他的手再长也够不到市局。 孙局继续说道：“作为主管单位，我想我大概更有发言权。我觉得秦岸是有能力也有资格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 刘成文死不悔改地还想再争取一下，“孙局，这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孙局就打断了他，“如果区委组织部有不同意见，我可以跟郑部长打电话直接沟通。” 人家直接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搬出来了，刘成文作为一个副部长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既然市局的领导同意了，那么我们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毕竟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 刘成文说着，就站了起来，“既然会议结束了，我就先走了，区里还有个会。” 他快速地走出会场，几乎可以说是逃出去的。 段松林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刑侦队的众人心里无比的舒爽，当然心里最舒服的还是李明强。 眼看这场“热闹”的会终于是开完了，郭川起身宣布道：“行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大家该忙忙去吧。” 第四十二章 专项小组 众人闻言准备离场，孙局走到郭川的旁边低语了几句。 郭川点点头，然后抬头指了一下，“那个，刑侦大队的，你们几个留一下。” 李明强昂首阔步地在段松林面前离开会场。 段松林出门前，看了看孙局，又看了看秦岸，无奈地叹了口气。 吴明俊笑眯眯地起身，“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家务事了，我就先撤了。” “别啊，”孙局抬手拦住了他，“老吴，我下面说的事，跟你们法制办也有关系。你在这我就省事了，不然我一会儿还得去区委找你。” “那行。”吴俊明重新坐下，“什么事啊？” 孙局示意众人都坐，“咱们海东市是一个沿海城市，尤其是你们城北区。市区内的大部分海岸线都在城北区的辖区内。” “沿海城市的特点就是贸易发达经济发展较快，但同时也会催生一些问题。近些年比较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走私，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因此市局决定成立打击走私专项小组，由你们城北区分局牵头组建。” “嗯，”吴明俊听完也点了点头，“前些天我去市里开会，市里也是这个意思。看来已经到了正式实施的阶段。那事不宜迟。”他伸手指了指坐在下面的刑侦大队队员，“郭局，你就点将吧。” 郭川点点头，“不然还是李局任组长，我去找人把他叫回来。” “不用。”孙局摆了摆手，“咱们不要总是用那种老模式，一成立专项小组就找局长副局长挂帅。我觉得就直接交给一线的干警，由他们完全主导，有什么问题再向上汇报。” “依我看，”孙局直接一指，“秦岸，你来！” “我？”秦岸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孙局会直接点他。 “对，就是你，你来当组长，有没有信心。” 秦岸略一沉吟，就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这就行了，其他队员就从队里抽调，灵活一点。我的事办完了，我走了。” 孙局的行事有些大刀阔斧，不拘小节。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弄的郭局和吴明俊有些哭笑不得。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场。吴明俊径直朝韩菲菲走过来，“菲菲，好久不见啦。” “吴叔。”韩菲菲笑呵呵地打个招呼，“您最近身体挺好的？” “还行。你爸他最近怎么样？” “他也挺好的。还总惦记着找您一起去钓鱼呢。” “哈哈，好啊。” 吴明俊说完看向旁边的秦岸，“小伙子不错！加油！” “好，谢谢吴主任。” 等吴明俊离开，秦岸问韩菲菲，“你们很熟啊。” “吴叔和我爸是老朋友了，我从小就认识他。” “那你爸是谁啊？”秦岸好奇的问道。 “管那么多！”韩菲菲白了他一眼，先行离开了。留秦岸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程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不知道她爸是谁啊？” “啊？”秦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程杰凑近说道，“韩菲菲的爸爸就是韩泰初。” “韩泰初？”秦岸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副市长？” 程杰点点头，“兼公安局局长。” 回到刑侦大队不久，秦岸的副大队长以及专项小组组长任命就下发了。 可秦岸有些犯难了，专项小组有了，组长也有了，可组员还没有呢。郭局说了，组员由他负责抽调。可该选谁呢？ 秦岸正在想着，陈明推门进来了，“哎，秦岸，听说刚才会上，你又把区委组织部的刘副部长给怼了？” 秦岸疑惑地看着他，“我看你不像是干法医的，我看你像是干情报的。” “嗨，这种事传得快着呢。” “那正好，”秦岸看到她，心里立刻就有了第一个人选，“你加入我们专项小组吧？” “什么专项小组？” “会上说的，你消息这么灵通，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陈明一脸茫然，“好事坏事？” 秦岸被他气笑了，“合着你这消息灵通全用来打听八卦了，正事一点也不知道。” “到底什么情况？” 秦岸把专项小组的事情跟陈明说了一下，陈明倒也痛快，一口就答应下来。 “行，终于确定一个人。”秦岸用笔敲着脑袋，“再找谁呢？” 陈明神秘兮兮地捅了捅秦岸，示意了一下正在低头写字的韩菲菲，“选她啊。” 秦岸苦笑一下，“我本来是想选的，可韩大小姐万一在我这有点闪失，他爸还不开了我。” “不至于不至于。”陈明还在小声地嘀咕。 韩菲菲忽然抬起了头，“背后嚼舌根子，你们这是什么毛病，别以为我没听见。” 陈明尴尬一笑，“韩大小姐，我们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韩菲菲把手里的笔拍在桌子上，“我怎么了？我哪不行，怎么就不能加入专项小组了呢？这次的案子，秦岸你说，你哪次出去外调少了我了？你有点良心没有？” 韩菲菲一通连珠炮似的问题，打得秦岸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头像，“好好，我错了，你也加入，好吧。” “可不是我上赶着，你得请我。”韩菲菲小脸一扬。 “好好，我请你，我请求你加入专项小组。” “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那还差一个啊。”陈明眉头微皱思索着。 突然那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传来，结结实实地吓了他一跳。一转头，李奎勇的一张大脸正从他的背后探过来，“你们看我行不行？” “我靠！”陈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奎勇连忙摆手，“秦岸，我也想加入，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 秦岸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差不多了，将来需要人手再请求支援就行。” 陈明接口说道，“那既然专项小组成立了，晚上是不是聚个餐相互熟悉一下。组长请客。” “我看行！”韩菲菲和李奎勇迅速响应。 “好，没问题。”秦岸点了点头。 “秦岸，”韩菲菲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这个人哪都挺好，就是太沉闷了，年纪轻轻的一点激情没有，像四五十岁的。” 第四十三章 梦中相见 秦岸闻言愣了一下。没错，他重生之前就是这个年纪，自己一直还沉浸在原来的状态里，难怪韩菲菲会觉得他沉闷。 “你激情一点，别整天老态龙钟的。来，小组成立了，咱们合个影，来比个耶！”韩菲菲举起手给他做了个示范。 “耶？”秦岸照着她的样子比画了一下，引得队里所有人一阵大笑...... 秦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轻轻地推开门，却见奶奶正在厨房煮着什么东西。 “奶奶，这么晚了你干嘛呢？”秦岸朝着厨房走过去。“我已经吃过饭了。” “我知道。”奶奶掀起锅盖，用勺子搅了搅，“我给你熬了点鸡汤。外面的饭哪有什么营养。” 其实秦岸已经吃饱了，但这碗汤是不喝不行的。孝顺孝顺，除了孝，必要的顺也是难免的。 秦岸端着碗坐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奶奶聊天。 今天的电视节目很有意思，两个人边看边说笑。 一碗鸡汤下肚，秦岸抹抹嘴，“吃饱了，非常的美味。” 一转头，正看到奶奶盯着自己。秦岸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头发，“我是哪沾着东西了？奶奶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奶奶慈爱地笑了，“小岸，自从上次你把头撞伤之后，我就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秦岸的心里一紧，“哪不一样啊？” 奶奶微微摇了摇头，“具体的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你的话少了，也没有那么开朗了，眼神也不太一样。” 秦岸内心一阵慌乱，但还要强装镇静，挤出一个笑容，“奶奶我没事，你别多想，我就是工作有点忙。” “嗯。”奶奶点了点头，“之前我是有点担心，但看你今天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我呀，就愿意看到你天天开开心心的。” 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秦岸的心里有些难过。 帮奶奶收拾完之后，外面下起了雨。伴着雨声和雷声，秦岸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响起一个炸雷，他觉得眼前一下就亮了，而且不是转瞬即逝的那种。 “灯怎么开了？”秦岸嘟囔着强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床对面的电脑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秦岸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立刻坐直身子，“你是谁？” 男人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秦岸一下就懵了，这不是自己的脸吗？ 看着他的样子，椅子上的男人开口说道：“干嘛？用着我的身体，还假装不认识我？” 床上的秦岸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秦岸？” 电脑椅上的男人点点头，“我是身体的原主秦岸，你是现主秦岸。” “你不是已经......”现主秦岸极其的疑惑。 “对，没错。” “那你怎么又能出现在这。” “这不重要，”原主秦岸摆摆手，“咱们抓紧时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就算是我的遗言吧。” “遗言？”现主秦岸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有死了之后再回来说遗言的吗？！” “嘿！我把身体给你用，嘱咐你几句话不行吗？” “行行！你说。” “首先，”原主秦岸把椅子拉近了一些，“你必须改变你的意识，你现在是二十多岁，不是四十多岁。你不能让我二十多岁的身体跟你过四十多岁的日子，这不是太委屈我这身体了吗！除了工作，你得玩起来，嗨起来！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现住秦岸连连点头，“还有吗？” 对面的秦岸叹了口气，“还有，就是帮我照顾好奶奶。” “这个你放心，我就是你，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 原主秦岸点点头，“那就行了，最后一件事，非常重要！” “你说。” “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确实很困难，但现在你是我了，我想你是可以做到的。” 床上的秦岸摆摆手，“你先别说绕口令了，你就说什么事吧。” 原主秦岸起身凑到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电脑上的游戏有几关一直过去不去，你得帮我打通关啊！” 脏话已经在嘴边盘旋，但毕竟对面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是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行，我尽量。” 原主秦岸拍拍手，“没什么事了，我真的走了。”说完他就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即将拉开门的时候，转过头说道：“作为一名警察我很光荣，替我把它干好！” 秦岸刚想回答，突然间白光闪现，同时出现了一种刺耳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闹钟在旁边响个不停...... 秦岸从床上做起来，听到奶奶在厨房做早饭的声音。他环顾房间，昨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安心走吧兄弟，我该起床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内。 韩菲菲敲完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到周末了，可以休息一下了。真想出去玩两天。” “是啊，”李奎勇也点头，“连着两起大案，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压力太大了。确实想出去散散心。” “想出去玩啊？”马姐刚好推门进来，“刚才办公室他们计划周末合伙包条船出海钓鱼。不然你们跟他们参与一下，办公室单身美女比较多，你们几个小伙子可以试着解决一下单身问题。” “算了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李奎勇一听就打了退堂鼓。 陈明刚好送报告进来，“哎，你们刑侦队要团建啊？算我一个呗。” “团什么建。”秦岸接口道，“就是他们商量周末去哪玩呢？”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陈明说着，掏出了手机念道，“这个周末，青峰山云隐寺寺藏展览，感受千年古刹的魅力。刚推给我的旅游宣传。” “这个云隐寺不错，我去年去过一次。”程杰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一边说道，“人不多，挺幽静，而且环境还特别好。” 第四十四章 云隐寺 “那行啊！”韩菲菲有些兴奋的说道，“那就去这个云隐寺吧，你们谁去？” “我去！”陈明立刻举手，转头喊道：“秦岸，走，一起。” 秦岸下意识地就想推脱，但他想起了昨晚的梦，于是点了点头，“好啊！” “还有我，我也去！”李奎勇说道，“哎，队长，你去不？” 程杰摆摆手，“我也想去啊，不过我丈母娘这几天不太舒服，我媳妇回去照顾了，周末我得自己陪孩子。” “大杭哥？去不？” 齐大杭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上次抓鱼愣子扭着了，爬山我是暂时爬不了了。” 问了一圈，除了值班的，就是有事的，能去的只有他们四个人。 “行吧，”韩菲菲说道，“这次就当是咱们专项小组团建了。” 青峰山位于海东市和定安市的交界处，而山中的云隐寺属于定安市界内。 四人早起开车沿海安高速出发。 随着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被绿意盎然的郊区所取代。车内人有说有笑无比的惬意。 绿油油的麦田和远山交相辉映，偶尔一辆座古朴的村落在车外掠过，炊烟袅袅，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经过三个多小时之后，几人终于到达了青峰山的脚下。 沿着盘山路又行驶了一阵，他们就下了车。 由于云隐寺的位置比较僻静，所以剩下的路程只能步行。 山道蜿蜒，时隐时现于茂密的林木之间。脚下的青石板上苔痕斑驳，缝隙间探出倔强的野草，仿佛在向每一个过客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错，漏下的阳光碎金般洒在路径上，光影交错，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穿过一片树林，秦岸四人看到前面有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手里拿着一个破了的塑料袋正在训斥另外两个。 “他妈的，一点事也干不好。连个袋子都拎不住！现在好了，水都滚到山下去了，喝什么！！” “冯哥，你别生气，我也没注意袋子被树枝划破了。大不了，我下去捡回来。” “捡个屁！！这么陡，你不要命了！” 秦岸等人正好经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们？” 那个莫西干头转头笑了笑，“几位，我们是去上面云隐寺玩的，买的水都掉到下面去了。你们还有没有多余的水，能不能匀给我们一瓶？” 李奎勇从包里拿出两瓶，韩菲菲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来，给你们吧。” 莫西干急忙上前接过了韩菲菲手里的水，“谢谢美女姐姐！嘿嘿。” 三人没有离开，而是和秦岸他们走到了一起。 莫西干凑到韩菲菲旁边，“姐姐，我叫冯剑，你们也是去云隐寺的吗？” “对。我们过来看展览的。” “嘿，巧了，我们也是。听说那些展品都是无价之宝，我们就想过来开开眼。没想到路这么远，还不好走。姐姐，你们是从哪来的？” “海东。” “嘿，更巧了，我们也是海东来的。咱们老乡啊。姐姐你怎么称呼？” 韩菲菲有点烦他了，眉头一皱没再说话。 秦岸觉得这小子有点骚扰的嫌疑了，就想把他赶走。可李奎勇却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似乎完全不担心。 “姐姐，你这么好看，是做什么工作的？”冯剑还是死皮赖脸地搭话。 韩菲菲快走几步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可冯剑不知深浅，竟然紧追几步，伸手去搭韩菲菲的肩膀。 秦岸一见就想上前制止，可还没等他伸手，韩菲菲一把抓住冯剑的手腕，一个擒拿压腕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疼！疼！！”冯剑疼得直拍地面，“姐，轻点，姐！” 其余两个人一见冯剑吃亏，就像上前帮忙。 可他们刚一动就被李奎勇和秦岸拦住了，“别动啊，你们两个。” 韩菲菲杏眼一瞪，“敢跟警察动手动脚，你胆子不小！！” “姐，”冯剑疼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姐，我不知道你是警察，我没别的意思，我错了，错了！” “跟是不是警察没关系。随便跟女性动手动脚就是耍流氓！记住没有！” “记住了，姐！我记住了！我记一辈子！” 韩菲菲松开了手，冯剑哭丧着脸揉着手腕，“我这手都不能动了，是不是跟扭坏了？” “来，我给你看看。”陈明上前捏了捏他的手腕关节，“没事，稍微有点拉伤，休息休息就好了。也算是给你长点记性。” “大哥你也是警察啊？你还会看病啊？”冯剑问道。 “他们是，我不是。”陈明说道，“我是法医，我不会看病，但我会解剖。我对人体结构熟悉，我可以帮你揉揉。” 冯剑吓得把手缩了回去，“不用了，我好多了，谢谢大哥！” 临近中午的时候，几人到达了云隐寺。 门前的小沙弥接待了几人，“麻烦几位施主报上预约时的姓名，小僧帮各位核对一下。” “韩菲菲，秦岸，李奎勇，陈明。” “姐姐，原来你叫韩菲菲啊，名字真好听。”冯剑真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韩菲菲也懒得理他，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和秦岸他们朝寺里走去。 云隐寺依山而建，古朴的朱漆大门半掩着，踏入寺内，外界的喧嚣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阳光透过参天古木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寺院深处，梵音袅袅，不时传来铜钟的悠扬回响，那声音不急不缓，恰好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放慢，仿佛随着钟声飘向了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新，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灵的净化仪式。 韩菲菲深吸一口气，“真好！” 云隐寺比想象的要大得多。四人被带到后面的禅房休息。 韩菲菲自己一间，秦岸、李奎勇以及陈明三个人一间。 小沙弥交代完寺内情况，以及后续的事宜就离开了。 几人在斋堂吃过午饭之后，就前往前面的偏殿。这里也是这次展览的主要场馆。 根据小沙弥所说，下午在这里会有一个开展仪式。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秦岸等人就在展馆中随意的看看展品。 冯剑三人也在，他们看到各种精美的展品也有些兴奋，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第四十五章 不能咬狗 “哎，你们看这个，这是金的吧？” “肯定特值钱。” “还有那红的，是不是什么宝石？” 冯剑人的议论，引起了旁边一个人的不满，这个人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短袖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轻蔑地扫了三人一眼，“肤浅！粗鄙！” “付钱？付什么钱？”冯剑没太听清楚，“看展还得付钱？” “不是，”他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冯哥，他说你肤浅，啥也不懂。” “嘿！”冯剑怒气冲冲地过去，“你说谁呢！” 金丝眼镜也不害怕，“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佛门净地你还敢动粗！” “佛门净地出口伤人也不好吧。”一旁的秦岸开口说道。 虽然冯剑他们确实有些痞气，但金丝眼镜更让人讨厌。 “你们又是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金丝眼镜转头又朝秦岸他们来了。 “我看你是找揍！”冯剑还是不依不饶，三个人一起上前就要动手。 这回金丝眼镜有点害怕了，一直往后退，“我警告你们.....别太过分啊......” “行了！”人高马大的李奎勇开口喝住了三人，“你们三个消停点！” “诸位施主，诸位施主！”说话间一个老和尚快步走来，“贫僧云隐寺主持慧觉，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金丝眼镜一见慧觉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主持见谅，只是今年来看展的人真是水平过低了，有辱这些佛宝。” “你这个嘴是真他妈......”冯剑开口就想骂。 主持却抢先说道，“李馆长，《六祖法宝坛经》有云：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寺院大开方便之门，众生既来此，既可回归自性清静。” 慧觉看向众人，“敝寺已在前院备下茶水，请各位施主前往稍坐，开展仪式马上开始。” 那位李馆长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韩菲菲走到主持跟前双掌合十，“主持佛法精深，受教了。” 主持微微颔首，“施主过奖了，这边请。” 几人来到前院，此时这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秦岸四人找个位置坐下，旁边就有几棵大树，阴凉刚好覆盖这半边院子，再加上山上微风徐徐，坐在这里品茶非常的惬意。 韩菲菲带上墨镜，靠坐在椅子上，“这才是生活啊，真想留在这。” 秦岸喝了口茶，“别想了，这是寺庙，你要留也得找尼姑庵呐。” 韩菲菲瞥了他一眼，“滚！烦人！” 冯剑三人坐在了他们后面，“呦，几位大哥又见面了。美女姐姐也在啊。” “你们几个也老大不小了，克制一点。”秦岸说道，“别来不来的就想动手。吃亏的是自己。” “对，秦大哥教训的对。”刚才进门登记的时候，冯剑已经知道了秦岸他们的姓名。 冯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主要是刚才那个家伙太气人了，他先骂我们的。” “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啊？”韩菲菲头也没回的说道。 “姐姐说得对，嘿嘿，四眼狗。” “佛门净地，别老骂人。”秦岸忍不住说道。 “又来了！”韩菲菲摘下墨镜瞪着秦岸，“又开始教训人，要不你上台上讲一课得了，让你过过瘾。” “我看行。”陈明在旁帮腔。李奎勇嘿嘿直笑。 秦岸只能闭嘴。 开展仪式很快开始，云隐寺负责日常事务的慧能和尚讲了云隐寺的历史。 这云隐寺始建于北宋宣德二年，距今已有千年历史。历经宋元明清四朝，历朝历代的皇帝不少都来此上香祭拜，同时也布施了不少的奇珍异宝。为了让这些奇珍异宝不只是单单放在库房中蒙尘，所以从十年前起，云隐寺就每年举办一次寺藏展览，除了供大家欣赏，也是为了弘扬佛法。 这位慧能和尚比主持慧觉年纪小一些，他不像慧觉那样法相庄严，他的眉宇间常挂着一丝笑意，而且有一些幽默感，一些佛理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如沐春风，如水润泽。 对于云隐寺的展览，定安市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来了几个相关单位的领导。 让人没想到的是刚刚跟他们起冲突的金丝眼镜也做在其中，而且是定安市盘金区文化馆的馆长。 “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是个领导？”冯剑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叫什么，叫李诚心。” “我看他刚才就是诚心找事。就这种人也能当馆长。那他妈我也能当。” 仪式最后，主持慧觉上台。“今日之聚，意义非凡。每一刻的专注与虔诚，都是心灵成长的足迹。感谢诸位同修，以心为舟，共度智慧之海。愿此次展览能带给诸位收获。让我们今后的每一个时刻，都能慈悲为怀，智慧前行。” “另外在明天上午，本寺将破例展出镇寺之宝《佛陀涅盘图》，该画出自元代书画大师黄镇之手，乃惊艳旷世之作。诸位明日可大饱眼福。同时，借此机会，明日贫僧要宣布一件关于敝寺的大事，恳请诸位做个见证。” “好，仪式圆满，祝福大家，请诸位移步偏殿。” 冯剑起身的时候，发现茶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铜质香炉，他趁人不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秦岸等人逐一地欣赏偏殿的寺藏，很快他们就大为惊叹。因为这些藏品的高超工艺还是其珍贵程度，都不输那些大型博物馆的藏品。 韩菲菲最喜欢的是一个玉盘，上面镶嵌八个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蝙蝠。 “这个好看，这上面镶嵌的都是什么？” 秦岸等人辨认了一番，“有黄金，有白银。” “那个是琥珀，我认识。” “这些是佛家七宝。”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僧人，笔直地站在旁边。他身上的青色僧袍，虽然已经洗得发白，但整洁得一丝不苟。配合他消瘦挺拔的身躯，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 “贫僧慧明，负责寺藏宝物的维护和修缮。” 第四十六章 再遇命案 “慧明师傅，您刚才说这是什么？”韩菲菲问道。 “这玉盘上镶嵌的是佛家七宝。这黄金代表健康与光明，这白银代表定力与柔和。” “这是琉璃，代表清净无染。” “这是砗磲，代表慈悲安宁。” “这是玛瑙，代表智慧护身。” “这是珊瑚，代表吉祥与生命力。” “这是琥珀，代表修行者的坚韧。” “哦，是这样啊。”几人瞬间涨了一些知识。 慧明继续说道：“这些宝石采用掐丝珐琅结合镶嵌的工艺。非常的精巧。” “慧明师傅您真是渊博啊。”陈明赞叹道。 “哪里哪里。”慧明稽首道，“贫僧也只是接触得多了，略懂一二罢了。” 此时慧觉在不远处叫他，“慧明，你来一下。” 慧明朝几人说道：“主持师兄找我，我失陪一下，各位请自便。” “好好，慧明师傅您忙您的。” 慧明走后，几个人还在议论，“这个就是佛家七宝啊。” 冯剑凑过来问道：“我刚才没听清，那个和尚说什么工艺，掐死谁？” “掐死你！”李奎勇瞪了他一眼，“该学的时候不好好学，想学自己问去。” 冯剑讪讪地走开，“我也不好意思问呐。” 临近傍晚，秦岸几人回到斋堂用晚饭。 李奎勇端着碗大快朵颐，“我这人原本是无肉不欢，可没想到这斋饭能做得这么好吃。” 旁边桌上做的是刚才参加开展仪式的几位部门领导，其中也包括李诚心。 “今年的展品比去年更胜一筹啊。”一个白头发老者说道。 “没错，吴教授。”李诚心接口道，“下半年的文化展览，我们馆还打算借几件展品做个活动呢。只不过啊，”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秦岸他们几人一眼，“就是今年的某些参展人员的素质啊，真是差得可以。”说着他拿出一只烟，刚想点上，突然想起这里是寺庙，又把烟和火机扔在了桌子上。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秦岸他们听到。 韩菲菲闻言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放下筷子就想回嘴。 却被旁边的陈明按住，“算了，算了，咱们是来玩的，没必要因为这种人破坏了心情。” “问题是已经破坏了！”韩菲菲指着陈明的鼻子，“你别拦我了啊，在拦着我，我连你一起骂！” 陈明吓得急忙松了手。 可没等韩菲菲起身，秦岸已经站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就径直走到了李诚心的跟前。 “李馆长，身体不错啊。” 李诚心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事，”秦岸凑到他跟前，“你能认识大富豪夜总会的美女们就行。” “你......”李诚心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你胡说八道，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大富豪。” “是吗？昨天折腾一宿，今天就爬山来参加展览，所以我说你这身体可以啊。” “我，我警告你啊，你再，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了啊。”李诚心拼命地把身体往后缩，眼神躲闪，这是一种明显的心虚表现。 “是吗？”秦岸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给大富豪的领班打个电话，就说李馆长需要人陪，让她赶紧派人来，出台费好说。” “你，你走开！”李诚心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还有事，我懒得理你。” 他嘴上这么说，可人已经慌乱得连门口都找不到了，围着斋堂绕了大半圈，才逃命似的出去了。 “哈哈哈哈......”韩菲菲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看秦岸回来重新坐下，陈明问道：“哎，你怎么知道他昨晚去了大富豪夜总会？” 秦岸夹了口菜，“这个人眼圈发青，脚步发飘，明显是昨晚没睡好。他头发里有细微的亮片，这是坐台小姐衣服和指甲上常见的东西，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浓烈的假冒香水的味道。最关键的是，他的打火机上面写着大富豪三个字呢。” “不错，你这逻辑推理的本事除了用在工作上还能用在这方面。”韩菲菲说道。 “嗨，一专多用嘛！” 几人吃过晚饭回去休息。 山里的夜晚总是特别的安静，秦岸不太困，干脆走到院子里。 此时夜色如墨，悄然浸透山谷，唯有半轮残月悬于中天，将清辉遍洒。立于古刹庭院，青石板上浮着白光。院中有一片月见草，此时正在微微绽放。淡黄色小花被镶上了一道银边。夜风拂过，檐角铜铃轻颤，叮咚声碎，散在寂静里。 “吱呀”一声，旁边的客房的门推开了。冯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到了秦岸，“呦，秦大哥还没休息啊。” “这么晚了你去哪？”秦岸问道。 “我睡不着啊，所以想四处看看。秦大哥一起？” “不了，我去睡了。”秦岸走了几步又嘱咐道，“别出寺门，晚上山里不安全。还有，记着。” “走路一定要走正路，知道吗！”秦岸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谢谢秦大哥，放心吧。” 这一夜秦岸睡得很舒服，除了李奎勇的呼噜声有点大。 一清早，秦岸忽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还没缓过神来，房门就被人急切地敲响。 睡在门边的李奎勇被敲门声吵醒，他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外是冯剑三人。于是没好气地问道：“这一大早的干什么！” “几位警察大哥，别睡了，出事了！”冯剑脸都白了。 “你别着急，”秦岸从床上下来，“出什么事了？” “寺里的主持，他，他死了！！”冯剑连比画带说，“就在禅房里，死得老惨了，现在寺里都乱了。” “什么！”屋里的三个人都惊诧不已。 秦岸对冯剑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去，告诉大家不要破坏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好嘞！” 秦岸三人对视一眼，“真没想到，竟然还遇到命案了。” “走吧，先去处理一下，然后联系定安警方。” 三人穿好衣服，把韩菲菲叫醒一起去往主持的禅房。 此时禅房外面已经为了好多人，远远听着还有些争执。 秦岸等人赶到近前，就看到冯剑三人正拦在门口，阻挡着其他人。 一些僧人急切地想要进去，“你们干什么？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主持，放我们进去！” 第四十七章 蹊跷的伤口 “不行！现在谁都不能进去！”冯剑拦得很坚决，“保护现场你们懂不懂！” “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让开我们就闯进去了！” “敢！！”冯剑扬起了手里的木头扫把，“我看谁敢！！我现在是奉命保护现场，谁敢硬闯格杀勿论！” “行了行了！”已经赶到的秦岸朝着冯剑摆了摆手，“可以了，辛苦了啊！” 冯剑放下扫把跑过来，“秦大哥你们来啦。菲菲姐也来啦！” 秦岸示意陈明去验尸取证，自己则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诸位！我们是海东市城北区刑侦大队的民警，现在寺里出了案子，大家不要乱，先听我们指挥，希望大家配合。” 既然有警察出面，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昨天那个被称为吴教授的白发老人快步走过来，“警察同志，我是盘金区区委负责文化的吴宏博，你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吴教授您好，”秦岸跟他握了握手，“麻烦您组织大家不要离开寺庙，不要乱走动，尽量待在各自的房间里。我们会先处理下现场，然后等待咱们定安刑侦的民警过来。” “好好。”吴宏博点头离开，开始组织安排围观的人。李奎勇也走过去协助。 秦岸和韩菲菲转头走进主持的禅房，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檀香味。尽管此时的门和窗户是完全打开的，但檀香的味道还是很浓。 主持的这间禅房布置得很简洁，仅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和一张床榻。桌上摆放着几本佛经，一幅画以及一个香插，四周散落了一些香灰。 主持慧觉仰卧在床榻之上，相貌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额角的青筋凸起。除此之外，就是胸前有一片鲜血。鲜血扩散染在胸前的僧袍上。秦岸盯着看了一会儿，总感觉这片鲜血的形状看上去有点奇怪。 陈明起身摘下手套，“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3点左右。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死因呢？”秦岸问道。 死因是法医现场勘察最主要的结论之一，而陈明没有说，也就说明死因这方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陈明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死因目前不太好判断，需要进行解剖检验。” “为什么？连你也看不出来？”秦岸问道，他清楚陈明的能力。连他都判断不出来，看来死因确实很蹊跷了。 陈明解释道：“死者的嘴唇、甲床以及颜面都呈现出一种青紫色，不仅仅是这些地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这就说明，死者当时出现了心脏骤停的现象，而且足以致命。” 他又指了指死者的胸口，“死者这里还有一处伤口，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血洞，伤口很深，同样致命。” “能看出什么东西造成的吗？”韩菲菲问道。 陈明摇了摇头，“不是寻常的物品，没办法判断。” “心脏骤停在前，还是刺伤在前？”秦岸问道。 “从出血量上看，应该是心脏骤停在前。” “这就怪了。”听陈明这么一说，韩菲菲也很疑惑了，“既然死者已经出现致命心脏骤停，凶手何必再往心脏上插一下？” “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补这一下才解恨？”韩菲菲说完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对，一般来说泄愤绝不可能只扎一下，凶手做不到这么克制。” 秦岸沉吟片刻，指了指死者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这血迹......” 没等他说完，陈明就接口说道：“你觉得形状不对劲是吧？你可以去看下桌上的那幅画。” 秦岸和韩菲菲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那幅画。 画的是佛陀和弟子们。画中佛陀神态安详，身旁弟子们或悲恸或沉思，背景是盛开的优昙婆罗花，寓意着圣洁与超脱。 秦岸看向右上方的画作名称，竟然是《佛陀涅盘图》，左下落款赫然写着：安乐居士成阳黄镇。 这正是昨日主持提到的镇寺之宝。 “秦岸！”韩菲菲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看这幅画的背景。” “背景？”秦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背景怎么了？” 韩菲菲的声音有些低沉，“这画的背景像不像死者胸前的血迹？” “确实如此！” 死者胸前的血迹形成了一朵盛开的优昙婆罗花。 秦岸三人走出禅房，慧能和慧明急匆匆地跑过来。 “警官怎么样了？我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害死了我师兄？” 慧能眼睛通红，似是还有泪痕。 慧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渗出汗珠。 “现在还没有结论，你们稍安勿躁，节哀顺变。”秦岸安慰道。 然后他示意众人在前院的石桌周围坐下，又继续问道：“二位师傅，麻烦你们跟我们说一下事情的经过，第一个发现主持被害的人是谁？” “哦，”慧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个我知道，寺里的小沙弥负责早上给主持师兄打水。可他在门外敲了好久，也没有人回答。小沙弥推门进去，就看到主持师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还有血。” “这小沙弥年纪不大，他一下就慌了。冲出门来，刚好遇到我、吴教授还有李馆长。” “我们三个人跟他进去一看，这才发现主持师兄出事了。” 这时吴教授和李奎勇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诚心。尽管他不愿意和秦岸他们接触，但是作为政府部门的人，他必须要做必要的配合工作。 吴教授告诉秦岸，“人都安排好了，现在怎么样了？” “等等咱们定安刑侦的民警吧。” 吴教授点了点头，“我刚才给刑侦大队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到。” “哎对了，”秦岸突然问道，“吴教授，你和慧能师傅以及李馆长早上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岸话出口，李诚心先不乐意了，“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秦岸微微一笑，“我这只是正常的询问。” “你们是海东的警察，要问也得等我们定安的警察来问。”李诚心一赌气走到了一边。 第四十八章 古画杀人 吴教授笑着打圆场，“不要紧不要紧，我来说。我们三个是打算趁着早上人少的时候拍点素材，回头区里做宣传的时候，可以用得到。” 寺里的另一名小和尚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找到慧能，“师父，门外又来了好多警察。” “应该是我们这边刑侦大队的人来了。”吴教授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吴教授就和几名警察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民警一见在场的几人，就语带惊讶的说道，“哎，怎么是你们！” 几人这才定睛一看，竟然是杨晓斌。 “这么巧！”秦岸他们也很意外。 “是啊，”杨晓斌在秦岸旁边坐下，“云隐寺在我们分局的辖区内，接到报警我就带人过来了。现在什么情况？” 还没等秦岸回答，李诚心抢着对杨晓斌说道：“这位警官，我向你反应一个情况，在你们来之前，他们。” 李诚心说着就用手指着秦岸四人，“他们滥用职权，限制我们自由，虽然他们也是警察，但这里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这算不算是越权执法？” 杨晓斌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你是？” 李诚心赶紧介绍自己，“我是区文化馆馆长，我叫李诚心，我跟你们杨局特别熟。我觉得正式办理案子之前是不是先把他们处理了，以免影响咱们定安民警办案。” “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嘛！”李奎勇脾气比较急，“我们怎么滥用职权了！” “就是！”冯剑在旁边跳了出来，“就这个姓李的，天天没事找事，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的，要我说，主持和尚出事没准就跟你有关系！” “好你个小流氓！你血口喷人！”李诚心拍桌子就和冯剑骂了起来。 “你也算人，你披着人皮不干人事！” 两个人骂的那叫一个热闹，秦岸听了直皱眉。 “好了好了！”杨晓斌举起双手示意，“听我说两句！” 他转头看向李诚心，“你叫李诚心是吧，我先告诉你，根据《警察法》规定，警察在异地遇到公民受到伤害或者其他紧急案件时，需要立即救助并采取相应的措施。并且在和当地公安机关协调之后，可以协助办理调查案件。” “所以秦岸他们四位警官处理的没有任何问题，不仅没问题，我们盘金区刑侦大队还要向他们表示感谢，前期工作处理的这么好，为我们后续的工作打下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基础。” “还有你说的调查的问题，我现在就正式邀请他们协作调查办理这起案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你！”李诚心原本还想让杨晓斌为自己撑腰出口气，没想到结结实实地打了自己的脸。 李诚心有些恼羞成怒，“好好，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投诉你！” 杨晓斌丝毫不惧，“定安市盘金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杨晓斌！去吧，投诉我去吧！” “好！你等着。”李诚心咬着牙就要离开。 秦岸似笑非笑对他说道：“李馆长冷静！小心一调查把自己昨晚的事给查出来！” 李诚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焰顿时萎靡了下去。 “不用管他。”杨晓斌厌烦地看了一眼李诚心，“来，咱们继续说。现在什么情况？” 秦岸和杨晓斌一起又看了一遍案发现场，并把他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身份全部同步给了定安警方。 杨晓斌听了之后，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可慧能和慧明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恐惧的神情。就连旁边吴教授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韩菲菲立刻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慧明和慧能沉默不语。 吴教授沉吟片刻，又看了看他们两个，“我说吧，其实关于这幅《佛陀涅盘图》有一个传说。” 传说当年元代大书画家黄镇有段时间灵感枯竭，画出的作品总是差强人意。很多人都说他是江郎才尽，黄镇当然不能接受，他独自一人到深山作画，寻找灵感。 据说有一天，他在崇山深处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虽然门窗破碎，但墙上的壁画仍旧清晰可见。 这些壁画不知道出自哪位画师之手，竟然大气磅礴，超凡脱俗。黄镇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壁画，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他跑回家中，拿出画纸一蹴而就。于是就有了这幅惊世骇俗的《佛陀涅盘图》。 可不料，黄镇画完这幅画的三天之后，他在家中突然暴毙而亡，胸前的鲜血染成了优昙婆罗花的形状。 有人说，深山中的那座寺庙，因为荒废时间过久早已经没了佛法正气，山中精怪鬼魅占据了荒寺，黄镇是受到了邪气的误导，画了那副《佛陀涅盘图》，这幅画画成的时候，吸干了他的心血，所以他才暴毙而亡。 这幅画自此流传几百年，很多人都贪图它的名气和价值，忽略了那个传说。 然而，据传有多达官显贵得到这幅画之后，没过多久就暴毙了，死状和黄镇一模一样。 最终，这幅画被送至云隐寺，希望能够用佛法镇住画中的邪气。 而这个方法似乎奏效了，近百年来，《佛陀涅盘图》的传说也逐渐被人遗忘。 吴教授讲完，笑了笑，“都是一些志怪传说，我也是在整理一些古籍的时候我无意中读到过。” 慧能显得有些不安，“我以前也听过这个传说，也没把它当回事。可如今主持师兄他.......”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这又该如何解释啊？” 李奎勇冷笑一声，“这有什么难解释的。有人害了主持，故意按照传说布置的现场。” “可这完全没道理啊。”慧能说道：“主持师兄在寺中多年不下山了，平日与人素无恩怨，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慧明也接口说道：“如果是图财那就更不可能了，价值连城的《佛陀涅盘图》就在主持师兄的桌子上，那凶手为什么不拿走？” 第四十九章 月见草 二人说的不无道理，但所谓古画杀人的说法，秦岸等人实在是无法相信。 冯剑一直在旁有意无意地偷听，听到这忍不住插话道：“这事太邪性了，真要是那古画中的妖魔杀人，你们警察也管不了啊。我们能走吗，我可不想死在这。” “你有病啊，”李奎勇骂道，“大小伙子也这么大个子，因为这个故事吓成这样。” 杨晓斌也说道：“案情确定之前，寺里的人暂时不能离开。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屋等待消息吧。” “杨队，”陈明说道，“寺里条件有限，还是你派人把尸体带回队里检验吧。” “嗯，也好。”杨晓斌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拿着担架和尸袋。送回队里让文斌他们尽快检测。” “我过去帮忙。”陈明跟着离开了。 一旁的吴教授也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我先回房间。” 周围的人纷纷起身。 秦岸注意到慧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慧明师傅，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很差。” 慧明摆摆手，“没事，可能是主持师兄突然离世，一时间难以接受。” “慧明师傅还是多保重，接下来寺里的很多事情还要靠你和慧能师傅。” “我明白，我去休息一下。” 慧能上前扶住他，“我送你。” 杨晓斌忽然开口道：“慧能师傅，麻烦你先留一下，可能还有问题麻烦你。我找人送慧明师傅回去。”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回去。师兄你就留下吧。” “那好。”慧能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岸指着主持禅房的周围，“这两边的房子有没有人住？” “哦，”慧能立刻答道，“左边的这一间没有人住，存放经书、香烛等一些杂物。” “右边的这一间原本是慧尘师兄所住，但一年多前，慧尘师兄病逝了之后，这间屋子就一直闲置着。” “你和慧明住在哪呢？不住这附近吗？” “是这样，”慧能解释道，“我住在西边那一排和其他弟子们住在一起。慧明住在北边的一间屋子里，因为那里距离存放寺藏的藏宝阁比较近，方便他维护修缮。” 杨晓斌问道：“昨晚，你或者其他弟子都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声响吗？” “这个我刚才确实询问了寺里的所有人，大家昨晚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慧能说完，又有些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杨晓斌问道，“慧能师傅你有话就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和主持师兄被害有没有关系。” “你只管说，也许就是一条重要线索呢。” “好，”慧能点点头，“因为这几天有些特殊，会安排弟子在偏殿的展厅值班守夜。” “他们说，昨晚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几个弟子进去查看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们觉得可能是野猫或者是山里其他的动物，也就没有在意。” “大概是几点他们还记得吗？”秦岸问道。 “大概是十点多吧。”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惦记上了展厅里的宝贝？”杨晓斌分析道，“凶手想要去展厅盗窃，结果没有得手。然后这人误打误撞到了禅房附近。当时主持也没睡，他刚好撞见凶手，凶手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韩菲菲听完杨晓斌的推理，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凶手一定是一个外来的飞贼，否则不会等到展览的时候才来盗窃。可一个外来的飞贼有没有必要杀主持灭口，俗话说，捉贼捉赃。况且还没有抓到现行。” “临时起意的杀人是不会这样精心地布置现场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寺里的人。” 慧能的脸色有些不安，“寺里的人？这不太可能吧，谁会干这样的事情？” “关于那幅《佛陀涅盘图》传说的人都有谁？”秦岸问道。 慧能想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但凡在寺里呆的年头长一点大概都听过这个传说。” 几个人正在交流，李奎勇和痕迹科的人过来了。 痕迹科拿出报告，交给杨晓斌，“杨队，我们在禅房的窗户下面发现了脚印。” “走，过去看看。” 几人来到禅房的后面，这里是一处小花园，种植了一些花草。 花园一直连通到禅房的后墙，在这个位置同样种植了一片月见草。 “我发现寺里很多月见草啊？”秦岸问道，“你们特别喜欢这种花吗？” 慧能微微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我听说是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云隐寺还没有进行修缮，佛像面前忽然长出了一株月见草，那个时候的主持觉得这是佛祖的启示，所以就在寺中很多地方都种了。” “难怪，”秦岸点点头，“我们住的那小院里也有一片月见草，跟着这里的一样。” 慧能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全寺只有主持师兄这里的这片月见草是粉色的，其他地方都是黄色的。” 痕迹科的人递给了杨晓斌一张足迹拓片，“足迹就是在这片月见草里发现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脚印。”看着拓片，杨晓斌说道。 韩菲菲看着秦岸，“你不是看脚印就能进行嫌疑犯侧写吗？来吧展示一个。” 秦岸刚想说话，李奎勇已经抢先开口说道：“不用组长出马，我就能。我看看啊。” 李奎勇装模作样盯着脚印拓片仔细看了看，“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七十公斤左右，二十多岁，走路比较随意，看着比较痞。” 杨晓斌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可以啊，跟秦岸学的？” “这还用学？”李奎勇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这不是明摆着吗？” 韩菲菲觉得不太对，这李奎勇属于粗狂型，平日在队里冲锋陷阵没有问题，可是干这么细致的活，他有点困难。 “李奎勇你别装！赶紧说实话！” 眼看被戳穿了，李奎勇嘿嘿一笑，“因为我见过这双鞋。一看这鞋底就是回力3289系列，我之前有一双。目前云隐寺里只有一个人穿这种鞋。” 第五十章 冯剑的嫌疑 “谁？” “冯剑。” “这个冯剑是什么人？”杨晓斌问道。 “一个小痞子。”李奎勇说道，“游手好闲，容易冲动。” “这种人容易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杨晓斌分析道，“那我刚才的分析还是有可能的，这个冯剑昨晚想要去展厅盗窃，结果发现有人值守没有成功。” “于是他顺着后面的路一直到了这里，透过窗户他看到了主持的桌上正放着那幅《佛陀涅盘图》，于是就动了歪心思。” “就在他想要偷窃的时候被主持撞见，他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现在一看，杨晓斌的推理合理了不少。 连秦岸也点了点头，“昨晚，冯剑确实离开房间出去了，我刚好在院子里看到了。” “嗯。”杨晓斌点点头想了一下，“走，带人先查查这个冯剑。” 当众多警察冲进房间的时候，冯剑都傻了，“这，这什么情况？” “冯剑是吗？”杨晓斌问道。 “啊，我是。”冯剑机械地点点头。 “昨晚去哪了？” “昨晚，”冯剑想了一下，“没去哪，睡不着就在寺里溜达了一圈。” “是不是溜达到展厅去了？”杨晓斌突然问道。 “啊？啊对，”冯剑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白天没看够，想再去看看。到了之后看到偏殿黑着灯关着门，我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没去哪，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冯剑已经有点慌了，“警察同志，我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溜达到主持的房间里面去了？”杨晓斌的声音陡然提高。 “没有，没有！”冯剑拼命地摇着双手，“我绝对没有！” “队长你看！”一名带着手套的民警从一个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铜质的小香炉。 “这个！”慧能从外面快步进来，指着香炉说道，“这是主持师兄的东西，我记得之前就放在他的房间里。” 杨晓斌点点头看向住在屋子里的三个人：“这是谁的枕头？” 另外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冯剑，冯剑的脸都白了，“警察同志，这是我的枕头。可我不是从主持房间拿的！我是从外面的桌子上拿的！我以为可以拿走呢！警察同志，我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我们会调查的。”杨晓斌低头看着冯剑的鞋，“抬脚！” 冯剑不明所以地把脚抬起来。尽管上面沾着很多的泥土落花以及草叶，但鞋底的纹路依然很明显。 杨晓斌看了一眼，就挥了挥手，“，就是你，先带走！” 两名民警进来一左一右就把冯剑带出房间。 冯剑想要挣扎可根本动不了，他急得大喊，“真的不是我！美女姐姐！秦大哥！你们帮帮我！秦大哥！” 冯剑被带走，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杨晓斌看到秦岸一直站在那，低头思索。 “秦岸，”杨晓斌走过去轻声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目前我也说不好，这个冯剑确实有嫌疑，但我觉得还是有哪不太对劲。” 杨晓斌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只是暂时把他控制起来。” “走吧，咱们去问问他。” 秦岸和杨晓斌来到了扣留冯剑的房间。 冯剑一见秦岸立刻扑了过来，“秦大哥，咱们都是海东的，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他们定安的警察冤枉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秦岸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你别多想，我们都是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只要配合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就一定没事。” “秦大哥。”冯剑凑到秦岸耳边，“他们定安的是不是想要点好处？” 杨晓斌被他一句话气笑了。 “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说八道就在这再好好反省反省！”秦岸忍不住骂道。 “别别，我错了，我小人之心了。”冯剑假惺惺地开始打自己的脸。 “行了行了。”杨晓斌制止了他，“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什么事？” “把你昨晚的行踪详详细细地说一遍。” “我们要听实话。” 冯剑还想狡辩，“我说的就是......” 秦岸抬手打断他，“你想好了再说话，我们现在是在帮你！” “好，我说。”冯剑说道，“我昨晚确实是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到偏殿展厅的位置，就发现那黑着灯没有人。” “于是，我就动了一点歪心思，想着拿出来一个展品玩玩。” “就是玩玩？”杨晓斌是绝对不相信这句话的，但他也暂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行，你继续。” 冯剑继续说道，“可我没想到偏殿展厅里虽然黑着灯，但却有人守着。我还没进去，就差点被人发现。这几个和尚警觉性挺高，他们还在偏殿周围搜寻了一圈，我害怕他们找到我，只能顺着偏殿的后面，沿着墙根溜到了一处小花园。” “小花园？”秦岸和杨晓斌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呢？” “然后，”冯剑想了一下，“哦，对，我看一个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我就凑过去了。隔着窗户，我就听到了主持的声音，因为白天听过他上台说话嘛，我听得出来。” “主持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好画好画，还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什么意思？”杨晓斌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剑用力地挠着头，“我也不敢待的时间太长，毕竟趴窗根不是什么好习惯。” 杨晓斌的手指用力地敲敲桌子，“趴墙根不是好习惯，偷东西是好习惯？你在窗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幅画？你是不是看到那幅画之后起了歹心？” “什么画？”冯家诧异地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杨晓斌。 “装什么蒜！”杨晓斌最烦的就是嫌疑人装傻充愣逃避审讯，“你再来这套我们就不问了，咱们就回局里再说。” “别别，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画？”冯剑大呼冤枉。 “就是那幅《佛陀涅盘图》，出事的时候就放在主持的桌子上。”秦岸不想浪费时间，干脆问得详细一些。 第五十一章 小沙弥 “那我怎么可能看得见。”冯剑双手一拍，“窗户关着呢，我又没有透视眼。我真的只是好奇地站了一下就走了，而且，”说到这他有些心虚，“我也怕那些在守在前殿展厅的和尚找到我。” “从那回来，你就直接回房间了？”杨晓斌问道。 “对对，回去我就睡觉了，之后哪也没去，直到第二天知道主持出事了。对了，”冯剑忽然想起来了，“还是我去找的秦警官他们，我要是凶手何必急于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呢！” 秦岸和杨晓斌对视一眼，没在说什么。 “行了，今天就先问到这，那你想起什么立刻告诉我们。”杨晓斌说完就和秦岸起身准备离开。 “秦大哥，”冯剑再次叫住他，“我真的没杀人，你可千万帮我查清楚啊。” 秦岸转头盯着冯剑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秦岸，你觉得是他干的吗？”杨晓斌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只是他更愿意得到秦岸的佐证。 秦岸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他。冯剑这样的人，打架斗殴，小偷小摸都可以，但这样的案子，他做不出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杨晓斌看了看关冯剑的房间，“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再查查看吧。” 秦岸明白杨晓斌的做法，目前线索不多，也只能先按照常规的程序来进行，“听慧能说最先发现死者的是个小沙弥，咱们去找他聊聊。” “好，走。” 慧能曾经告诉过他们，寺里的弟子们都住在西边的那一排禅房里。所以，秦岸和杨晓斌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寺里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他们一见警察来了，就急忙跑去叫来了慧能。 秦岸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慧能已经迎了出来，“二人警官是来找我的吗？” “哦，不是，慧能师傅，我们想找一下最先发现案情的小沙弥。”杨晓斌说道。 秦岸扫视着周围的和尚，一些年纪小的脸上挂满了不安和惶恐的神情。 “哦，这个。”慧能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秦岸问道。 “这小沙弥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又或许是受到了惊吓。”慧能解释道，“从早上回来就呕吐无力，现在在床上躺着休息，我刚才就是在照顾他。”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如果严重的话，我一会儿找个车送他去医院。”杨晓斌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慧能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到了小沙弥住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非常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小沙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精神似乎很差。 慧能轻轻地喊了他两声，小沙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年纪不大，清澈的眼神里此时还带着些许恐惧。 秦岸轻声说道：“你别怕，我们就是来问几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小沙弥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们，早上你是怎么发现主持出事了？” 小沙弥的声音很轻，“我给主持打水，敲门没人回答。我推门进去，就看到他躺在床上，胸口有血。我害怕，就跑出来找到了师父他们。” “门是锁的吗？”秦岸继续问道。 小沙弥摇了摇头。慧能在一旁解释道，“寺里的弟子睡觉的房门一般都是不锁的，包括主持师兄，这些年都是这样。” 秦岸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画在桌子上？” 小沙弥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吗？让你记忆比较深的？”杨晓斌接口问道。 小沙弥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味道，很重的檀香味。别的没有了。” “好的，我们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休息吧。” 秦岸和杨晓斌走出房间，转头对慧能说道：“如果这孩子的病情加重了，或者需要买什么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慧能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有劳二位了。” 暂时也没有什么可调查的，只能继续等待尸检的报告。 秦岸回到禅房的住处，冯剑的两个同伴十分的焦急，一见秦岸回来立刻过来询问，“秦大哥怎么样？” “还在调查，再等等吧。”秦岸拍拍他们的肩膀。两个人只能失望地离开。 韩菲菲正蹲在院子里看着旁边的花草发呆。 “怎么了？想什么呢？”秦岸也蹲在旁边问道。 “想案情。好好的假期又变成了工作。”韩菲菲叹了口气。 “行了，别蹲在这了。看着这些月见草也破不了案。”秦岸站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韩菲菲用手轻轻拨弄着月见草的叶子，“这种植物也很奇怪啊，晚上开花。” “是啊，它是靠吸引夜间的昆虫来进行授粉的。”秦岸一边往回走一边解释，“这种花一般八点左右开始开花，等到凌晨一两点就会完全绽放，之后就会慢慢凋谢，直到天亮......” 秦岸说到这，突然定在了原地，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也顾不上休息了，转身跑出院子。 韩菲菲还没察觉到，听到秦岸说到一半不说了，于是问道：“天亮怎么着？” 见没人回应，她转头一看，院子里哪还有秦岸的影子，“哎！人呢？去哪了？” 秦岸跑出来直接到前院找到杨晓斌，“冯剑的嫌疑可排除了，不是他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 “走，我跟你说下。” 秦岸和杨晓斌重新来到扣留冯剑的房间。 冯剑一见他们又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是要放我出去了吗？” “还没呢，等着。” 秦岸拿起冯剑的鞋，从上面刮下一些泥土。 带着这些泥土，两个人回到前院。 秦岸指着其中一块，上面沾着一些草叶以及一些小花的碎片，“这里到了晚上水汽很大，一些土地就会变得湿滑泥泞。” 他指着粉色的花叶说道，“这种粉色的月见草花，整个云隐寺只有主持的窗外有一片。” “这个我知道。”杨晓斌仔细地看着，“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第五十二章 乌头碱 秦岸继续解释道：“月见草的花只在晚上绽放，它从晚上八点左右开始，到凌晨一两点钟完全盛开，之后逐渐凋零收缩，直到天明时分完全闭合。” “你看冯剑脚下的这朵月见草花，它属于微微半张开的状态，也就说明，冯剑踩到这朵花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而死者遇害的时间是凌晨的一点到三点之间，也就说明冯剑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杨晓斌停了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确实有道理。可会不会还有一种极端的可能性。就是冯剑在主持的窗外等待时机下手，一直等到凌晨才下手？” 秦岸点点头，“从理论上，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你看这些黄色的花叶，它也来自于冯剑的鞋底。这种黄色的花叶和我们院中的那些一样，它的盛开程度要比粉色的更大一些，这也就说明冯剑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证明他是在走动的。” “所以，我觉得冯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杨晓斌沉吟片刻，“那好，我现在就让人把冯剑放回去。” 两个人正在说话，陈明以及刑侦大队检验科的民警带着检验报告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杨队，”检验科的民警把报告交给杨晓斌，“检验结果显示，死者是中了乌头碱，导致了心脏麻痹最终死亡。” “乌头碱？”杨晓斌翻阅了一下报告，然后递给了秦岸，“这么说主持是被人毒死的。” 陈明伸手指了一下报告中的一栏，“我们在死者禅房内的香插残留物里发现了乌头碱的成分。很有可能是有人把乌头掺在了檀香中。在檀香被点燃之后，乌头燃烧产生了乌头碱。这种有毒物质被死者吸入之后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那么是谁把有毒的檀香放进去的呢？”杨晓斌说道，“那就得查出来出事当天有谁进过主持的房间。” “这个恐怕很困难，”秦岸把报告递还给他，“案发当天正好是开展仪式，那天人很多。按照慧能所说，寺里所有的禅房都是不上锁的，那么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进入主持的房间。” “实在不行就全部排查一遍。”杨晓斌转头对一名民警说道：“你去把慧能师傅请过来。” 没过一会儿，慧能就快步走了过来，“杨队长找我有事？” “慧能师傅，”杨晓斌把身后椅子让出来，“请坐。” 慧能微微颔首，在椅子上坐下，“杨队长请讲。” “慧能师傅，这次寺藏展览一共来了多少位客人？” “这个，”慧能低头回忆了一下，“一共是十九位。吴教授、李馆长以及两位区委的领导，秦警官一行四人，冯剑一行三人，还有八位是咱们定安当地的游客。” “区委的两位领导当天有事，开展仪式之后就离开了。还有几位当地的游客，当天看展之后也下山离开了。” 杨霞斌听完就觉得关联人员排查这条路恐怕是难有收获了，毕竟人太多，而且也已经分散出去。但他也不能完全放弃，“慧能师傅，能不能把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没问题，现在就去拿。” 慧能刚刚起身，一个小和尚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师父，不好了，小沙弥又吐了。” “怎么这样？刚才不是已经好些了吗？”慧能转身就往回跑，“快走快走！” 在场的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此时床上的小沙弥脸色更加苍白。 慧能摸了摸他的头，“徒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师父，我恶心想吐，身上难受，嘴麻。”小沙弥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明一见立刻拨开众人，冲到小沙弥的跟前。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随即转头对众人说道：“我怀疑他也是乌头碱中毒。” “他也是乌头碱中毒？” “对，”陈明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他中毒没有那么深。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杨晓斌急忙招呼其他民警，“来几个人，送他去医院，快！” 众人正在忙碌，又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跑过来，“慧能师叔，不好了，我师父昏迷了。” “啊？”慧能已经有点慌乱了，“怎么会这样？快，快带我过去！” 秦岸对旁边的一个小和尚问道：“他的师父是哪位？” “是慧明师父。” “走，”杨晓斌挥了下手，“一起过去看看。” 等众人赶到慧明房间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地上还有一些呕吐物。 陈明为他也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应该也是乌头碱中毒。” “他们两个为什么也会中毒啊？”慧能不知所措地抓住杨晓斌，“杨队长，你一定要救他们。” “好，你放心，我马上送他们去医院。”杨晓斌刚去扶起慧明，陈明却拦住了他。 “杨队长，我看他们两个目前的情况，不适宜在山路上颠簸，强行运下山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这。”杨晓斌犹豫了片刻，“我现在打电话，让中心医院派医生过来。” 留下寺里的其他僧人照顾慧明和小沙弥，秦岸、杨晓斌以及慧能回到前院。 韩菲菲和李奎勇正在这里等他们，“我听说有人中毒了？怎么回事？”韩菲菲一见秦岸立刻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放心。”秦岸没想到韩菲菲这个大小姐还会关心人，“痕迹科检验发现主持是乌头碱中毒导致心脏麻痹死亡。” 慧能快步走到秦岸的跟前，“秦警官，你是说主持师兄是被人毒死的？” 秦岸点了点头，“从检测结果上看，是这样的。” “乌头碱中毒？”韩菲菲虽然不是检验科，但她当警察这些年，也听过这种东西。“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混在檀香里的。”陈明解释道，“放置檀香的香插就在桌上，主持当时正在桌前看那幅《佛陀涅盘图》，檀香中的乌头一旦被点燃，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浓度没那么高也会产生致命的毒性反应。” “那小沙弥和慧明为什么会中毒？”韩菲菲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难道乌头这不只是存在于檀香中？还有别的中毒途径？” 第五十三章 随机下毒? 杨晓斌叹了口气，“要是这样就有点麻烦了，如果凶手投毒的范围这么分散，那就趋向于无定向随机杀人，这样很难锁定凶手。” 慧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随即手捏佛珠开始默默地诵经。 秦岸轻轻地靠在桌子上，“其实我觉得，他们三个人的中毒途径都来自一个地方。” “主持房间点燃的乌头檀香？”韩菲菲问道。 “对，”秦岸走到门前，“小沙弥中毒是因为他是主持死后第一个进入他房间的人。” “那慧明呢？”杨晓斌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所中的乌头碱必然也来自主持的房间，只是从他身中的毒性来看，他似乎比小沙弥更早地进入房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嫌疑就很大了。” 此时慧能停止诵经，“我可以担保，慧明师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看得出来秦岸似乎也有些犹豫，“这里面还有一个大的矛盾。如果慧明是凶手，凶手怎么会中自己下的毒呢？这不符合逻辑。” “咱们别猜了。”李奎勇急切地说道：“咱们找慧明问问不就知道了。” “暂时问不了了。”陈明叹了口气，“慧明现在中毒昏迷不醒。” “必须尽管把他救醒。”杨晓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中心医院的医生到哪了？好，马上开始救治，务必尽快把慧明救醒。” 正说着，吴教授和李诚心来了。 李诚心一见杨晓斌就笑了笑，完全没有了当时要投诉的气势，“杨队长，我有个事想问下。” “李馆长请讲。” “我能不能下山啊，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 杨晓斌点点头，“当然可以，你们不是嫌疑人，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你们的自由。只不过我提一个个人建议啊，中心医院的医生现在已经到了山上，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就近找他们看看。” “中心医院的医生？”李诚心十分不解，“他们来山上干什么？” “有两名僧人出现了......”杨晓斌犹豫了一下，转而问道：“李馆长，你现在什么症状？” 李诚心摸了摸嘴唇，“嘴麻，恶心，想吐，总是觉得是身上没劲。” 杨晓斌看了陈明一眼，陈明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馆长，你可能也出现了中毒的症状。最好尽快找医生们看下。” “什么？”李诚心一下就慌了，“我怎么中毒了？有人要害我？”他扫视了一圈指着秦岸说道：“是不是他们？杨队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疯狗嘛这不是。”韩菲菲瞥了他一眼。 杨晓斌都懒得理他。刚想找人把他带走，就听见一个人边骂边跑过来，“李疯子，你又在这放屁！” 李诚心转头一看是冯剑，“你骂谁呢？说谁疯子？” “说你呢！”冯剑本就看李诚心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要和他对线，“我告诉你，秦警官是我的恩人，你敢说他我跟你没完。” 李诚心还想说什么被吴教授劝住，“行了，你别激动了，赶紧去找医生看看吧。” 李诚心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秦岸看到吴教授的状态还不错，“吴教授，您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吧？” 吴教授低头看自己，似乎又自我感受了一下，“我没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那就好。”秦岸继续问道：“吴教授，慧能师父，你们二人回忆一下，刚发现主持出事的那个时候，你们进入屋内，各自的位置是哪里？” “我站在门边。我有严重的鼻炎，受不了屋里那股浓重的檀香味。慧能师父嘛，”吴教授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直接去了床边查看慧觉主持的情况。” “对，吴教授所言不差。”慧能说道，“可能我是僧人，平日接触檀香比较多的缘故，我对这种味道并不敏感。我担心主持师兄的安危，所以直接到了床边。至于李馆长，我没有注意。” “李馆长，他去了桌边看那幅《佛陀涅盘图》了。”吴教授说道。 “我去！”冯剑突然惊声说道：“这不和那个传说对应上了吗！看过那幅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这画可真是有点邪性了！”李奎勇的表情有些严峻。 “李奎勇！”韩菲菲提醒他，“你是个警察，怎么能信这种事情。” “冯剑，你别在这带情绪带节奏啊。” 杨晓斌带上手套，从证物袋里拿出那幅画，“我就不信了，这幅画能有多邪性，我就仔细瞅瞅，我倒要看看它能把我怎么着。” 杨晓斌把画放在桌上。众人全都围上来看，只有冯剑躲得远远的。 原本肃穆圣洁内容，此时看起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优昙婆罗花的背景，让人忍不住联想起主持胸前的鲜血。 几人正在看着，吴教授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吴教授？”杨晓斌问道，“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吴教授眯起眼睛，“要说问题，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我暂时还不能确认。” “没关系，您尽管说。” 吴教授又凑近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怎么感觉这幅画是假的，是赝品呐！” “赝品？”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李奎勇把画拿起来，让吴教授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你再好好看看，确定是赝品吗？” “好好，别急啊，我再看看。”吴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放大镜，他几乎趴在了画上。 看了好一会儿，吴教授直起身子，“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幅画肯定是伪造的赝品。” “是不是这寺庙里收藏的《佛陀涅盘图》本身就是一幅赝品？”李奎勇知道手里的画是假的，也没有那么在意了，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慧能几乎是扑到了桌上，随即对吴教授笑了笑，“不可能，吴教授您在开玩笑吧，这幅画绝不可能是赝品。” 吴教授收起放大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可没有心情开玩笑。这幅画确确实实是赝品。” 第五十四章 收了几个小弟 他的神色很坚定，“我是见过寺藏的那幅真迹的，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我能够看出它的真假。” 所有人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情况，一时间把他们的思绪都打乱了。 “等一下，真是有点乱了。”韩菲菲揉着头，“主持为什么大半夜的要看一幅假画？最主要的是，这幅画是假的，真画去哪了？” “这就要问负责寺藏保管的人了。”秦岸沉声说道。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谁，但也只能暂时等待。 慧能似乎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仍旧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时不时地喃喃自语，“假的。竟然是假的？” 杨晓斌伸了个懒腰，“大家忙碌了一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知大家的。” 陈明招呼秦岸，“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去斋堂吃点东西吧。” “你们先去，”秦岸朝外面比画一下，“我去看看小沙弥和慧明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韩菲菲说道，“无辜牵扯到一个孩子，真是可怜。” 秦岸和韩菲菲来到云隐寺西侧的一处禅房。慧明、小沙弥以及李诚心都在这里接受治疗。 小沙弥在床上醒着，手上还打着吊瓶针，整个人看上去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慧能双目紧闭，还没有醒过来。 李诚心坐在最里面输液。一见秦岸和韩菲菲进来，立刻把头偏到一边。 韩菲菲走到小沙弥的跟前，“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小沙弥认出了她，“施主你怎么来了呢？” “别叫施主，叫姐姐。”韩菲菲故意逗他。 “这，”小沙弥很为难，“出家人不可妄语。” “好了，”韩菲菲笑了笑，“不为难你了。”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块糖果，“这个给你。” “这个，”小沙弥摇摇头，“我不能要。” “哎呀，你放心，这些都是水果糖，没有荤腥。你现在是病号，吃点糖果零食是应该的，拿着！”韩菲菲不由分说就把糖塞到了小沙弥的手里。 小沙弥毕竟年纪还小，见到平时吃不到的糖果怎么会不喜欢。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多谢施主。” 秦岸则找到了负责治疗的医生，“医生，我是刑侦大队的我姓秦。请问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介绍道：“他们的情况都打有好转，明天基本上就没事了。只是这位叫慧明的师父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有醒过来，可能是体质不同，还需要一段时间。” 秦岸继续问道：“那他有没有危险？” “目前看没有危险，醒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在去斋堂的路上，韩菲菲问秦岸，“你觉得谁是凶手？” 秦岸看向韩菲菲，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目前还不能确定，你似乎有些想法？” 韩菲菲反问道，“你不是也有想法。” 秦岸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于是干脆说道：“我觉得的凶手一定是寺里的人。” 韩菲菲直接说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慧明。” 秦岸点点头，“是有些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 韩菲菲稍稍回忆了一下，“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主持在开展仪式上说的最后一句话。”韩菲菲问道。 秦岸自然是记得，“你是觉得有人心虚了？” 韩菲菲点点头，“我觉得是有人想要堵住主持的嘴。你说那幅《佛陀涅盘图》变成了赝品是不是慧明监守自盗。如果主持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他杀人灭口也就合情合理了。” “表面上看是这样。”秦岸说道，“但这里面有一件事情说不通，如果慧明动手杀人，为什么不把《佛陀涅盘图》带走？何苦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呢。” “这倒也是。” 两个人边说边聊到了斋堂。 李奎勇正在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秦岸和韩菲菲，“程队说了，咱们周日协助安定警方调查算加班，回头补给咱们一天假期。” 韩菲菲笑着点点头，“嗯，程队办事公道。” 秦岸看向陈明，“你呢？你师父怎么说？” 陈明夹起一大块豆腐塞进嘴里，“我师父让我自己看着办。” “那你跟你师傅要两天假。” “拉倒吧，我师父能给我两脚。” 回到他们住的禅房，刚一进院，冯剑三人就快步过来结结实实地给他们鞠了一躬。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岸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秦大哥，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就成凶手了。”冯剑说得一本正经。 “不会，”秦岸忍不住摇头，“定罪哪有这么容易，没有我们在这，杨队长他们也会调查清楚的。” “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冯剑越说越严肃，“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 他又往两边指了一下，“他叫鲁山，他叫徐开阳。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随意吩咐。”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的事就是回去休息。”忙乎了一天，秦岸确实感觉有些疲惫。 “好，大哥慢走。”冯剑三人站得笔直。 回到屋里，陈明拍拍秦岸，“行啊，不白来一趟，收了个几个小弟。” 秦岸不禁苦笑。 第二天，秦岸一早起来就去找杨晓斌。 可前院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反而看到定安刑侦大队的人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碌。 秦岸拦住在身边经过的一位民警，“不好意思问下，杨队长呢？是出什么事了吗？” 民警认识秦岸，“是秦警官啊，是这样的，慧明不见了，杨队长正在带人搜寻。” “什么？慧明不见了？”秦岸也是大感意外。 民警没时间跟他多说话，匆匆地离开了。 秦岸眉头一皱，急忙朝着之前小沙弥等人接受治疗的禅房跑去。 原本躺着慧明的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他再次找到负责治疗的医生，“医生，慧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医生说道，“昨天晚上，他们的情况都很平稳了。我们只是每个半小时到一小时来看下他们的情况。” 第五十五章 畏罪潜逃 “差不多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的护士过来查看的时候，慧明就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们原本以为他去方便了，可找了一圈都不见他的踪迹。我们担心出什么意外就赶紧通知了杨队长。” “好，我知道了谢谢。”秦岸一转头刚好看到杨晓斌经过。 “哎，杨队。” 一见是秦岸，杨晓斌停下脚步，直接对他说道：“出事了，慧明失踪了。” 秦岸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了，有线索吗？” “我们顺着脚印发现了一个后门。慧明的脚印去了后山。我刚刚申请了警犬支援。” 这时，韩菲菲、李奎勇和陈明也到了，“出什么事了？” “慧明跑了。”杨晓斌说道。 “他这是畏罪潜逃？”陈明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可能。 “这个不能确定，必须先找到他。”杨晓斌说完就跑向后山。 “我也去帮忙。”李奎勇也跟了过去。 “那咱们呢？”韩菲菲问道，“也去帮忙吗？” 秦岸摇了摇头，“人不少了，咱们再过去没有必要，我想去慧明的住处看看。” 三人边走边问，寺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警察，所以全都有问必答。 很快他们就到了慧明的住处。 慧明住处里摆放的东西很多，但却并不杂乱。 桌上摆了很多的画的图样，以及一些正在修缮的寺中藏品。 秦岸大致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桌旁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看上去像是一些化学制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仪器和工具。 这些东西被分门别类划分得非常清楚，每一个格子都有按照天干顺序的注明。 陈明每一个拿起来看了一下，“没什么，都是一些除霉除锈用的药水。” 秦岸注意到架子下面有一个木头箱，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是毛刷、竹签、热风枪、砂纸、小锤等工具。 秦岸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金属针，立刻带上手套小心的捏了起来。 这根针有二十多公分长，呈四棱状，粗的一头有小拇指粗细，细的一头十分的锋利。 他略一思索，脸色突然一变。 “陈明！”秦岸立刻朝陈明示意，“快过来！” 陈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秦岸手里钢针，“这，这个是？” “这是我刚从这个木箱子里找出来的。你看下这个是不是造成死者胸前伤口的凶器。” “这个，”陈明比量了一下，“你别说还真差不多。我现在就拿给痕迹科的人比对一下。”说完把金属针装进证物袋就匆匆离开。 韩菲菲继续翻看着慧明房间里的东西，“难道下手杀主持的真是这个慧明。” 秦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这么说。” “还不能这么说？”韩菲菲有点不能理解秦岸执着，“本来《佛陀涅盘图》变成了赝品，他就有重大的嫌疑。而且他身中乌头碱说明他去过主持的房间，现在又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凶器，这几乎可以算是证据确凿了。” 秦岸没有说话，而是把韩菲菲带到了那个架子的跟前，“来，你看看这个。” 韩菲菲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这是个木质置物架，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指着架子上的标签，“一个这么认真仔细的人，怎么可能把凶器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杀人之后不把那幅赝品处理掉？怎么可能下毒把自己也弄得身中剧毒呢？这些不是证据，这些都是矛盾。” “这......”韩菲菲一时也无言以对，经秦岸这么一说，确实存在了很多不合理的情况。 秦岸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知道杨队长他们有没有找到慧明。” 二人还没出门，就和突然进来的李奎勇迎面撞上。 韩菲菲被撞了一个趔趄，幸好被身旁的秦岸及时扶住。 “李奎勇！你慌什么！”韩菲菲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哎呀不好意思，”李奎勇有些尴尬地挠着头，“我着急来告诉你们，杨队长他们找到慧明了。” “走，过去看看。” 李奎勇在前，三人穿过云隐寺北侧一处隐蔽的后门，到达了云隐寺的后山。 这里山林密布，地势陡峭，三人走得小心翼翼。 又走了将近十几分钟，秦岸看到了前方出现了定安刑侦大队的人。 杨晓斌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往下看。 秦岸也走过去往下看。这处悬崖十分的陡峭，因为下方不远处飘了一层白雾，所以看不出有多深， “杨队，现在什么情况？”秦岸走到跟前问道。 “唉，”杨晓斌叹了口气，脸色有些焦急，“已经派人下去了，刚刚反馈上来的消息说人挂在了一个树杈上，没死。” “杨队，”秦岸轻声说道，“我们刚才在慧明的房间发现了疑似造成主持胸前伤口的凶器，已经送痕迹科了。” 杨晓斌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秦岸真是多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了。” “别这么说，都是职责所在。” 杨晓斌深吸一口气，“这个慧明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我看他就是畏罪潜逃！”李奎勇说道。 “有这个可能。”杨晓斌指了指旁边地上的一个包袱，“这也是我们在下面找到的。” 如果是之前，韩菲菲必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听了秦岸的分析，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自觉地看向秦岸，秦岸站在悬崖边上，头发随着山风微微飘动。他微微昂起头看着初升的太阳，橙红色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把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的立体。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帅的。”韩菲菲看着秦岸的侧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陈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此时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道。 “我说，”韩菲菲脸不由得一红，“没想到这个早晨还挺凉的。” “哦，是吗，听着跟刚才不一样呢。”陈明眉毛一挑。 “你耳朵有毛病。”韩菲菲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一边。 陈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又看向了秦岸。 看着陈明一脸猥琐地看着自己笑，秦岸莫名其妙，“大早上的你有病啊！” “嗯嗯，我耳朵有病。” “杨队长，杨队长！”又有人从云隐寺的方向赶了过来。 秦岸循声望去，是慧能，吴教授以及李诚心。 大概是对附近比较熟悉的缘故，慧能一路跑得流畅，很快就到了杨晓斌的旁边 第五十六章 鬼 他一把拉住杨晓斌，眼圈通红，“杨队长，听说我师弟坠崖了？” “慧能师父，”杨晓斌安慰道，“你别担心，慧明师父很快就能被救上来。” “他还活着吗？我不能没有了师兄，再失去师弟啊！”慧能已经失声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免有些难过。 “这个，”杨晓斌不想伤害他，但却只能实话实说，“这个还不好说。你也别担心，医生已经在寺里准备好抢救了。” “上来了！”悬崖边的民警喊了一句。 众人急忙上前一起上前拉动登山绳，很快一位民警连同慧明就一起被拉了上来。 陈明立刻上前检查了一下，“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抢救。” “快快，”杨晓斌招呼着，“送到寺里抢救。” 大家正要把慧明抬上担架的时候，慧明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之后一把拉住了陈明。 陈明吓了一跳，赶紧安抚他，“慧明师父，你现在不能激动！躺下躺下。” 可慧明就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紧接着他的胳膊突然一用力，陈明被他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倒他的身上。 慧明在他的耳边快速的说了一个字，就又昏了过去。 其他民警急忙把他台上单担架，众人也随着担架跑回寺里，只剩下了秦岸等四人。 陈明仍旧出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岸上前拍了他一下，“干嘛呢，怎么谁碰你开关了？” 陈明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他转头愣愣地看着秦岸，“刚才慧明跟我说了一个字。” “哦？”秦岸急忙问道：“什么字？” “鬼！” “鬼？” “对，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鬼字。” 四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李奎勇强笑了一下，“这慧明和尚摔得有点神志不清了吧。” 陈明还没缓过劲来，“是，也许吧。” “走吧，先回去。”韩菲菲挥了挥手，“希望慧明能尽快醒过来。” 秦岸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头沉吟，忽然间他对陈明说道：“他只说了一个字吗？” “对。” “我想咱们还得回慧明的房间一趟。” “为什么？”其他三人都有些不解。 秦岸没有过多的解释，“暂时我也拿不住，只能到那再说。我觉得慧明说的鬼，是不是那个鬼字。” “那是哪个字？” “走吧，到了再说。” 四人再次回到了慧明的房间。 秦岸径直走到了桌旁置物架的跟前，“我觉得慧明说的那个字应该和这个有关。”说着，他指了指置物架上的标识。 “我懂了。”韩菲菲的反应最快，“你是说，慧明所说的那个鬼，不是鬼怪的鬼，而是天干中的‘癸’？” “没错。”秦岸笑着点头，“聪明！” “可是。”陈明用手点数着置物架上的格子，“这里一共有九个格子，对应着九个标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没有癸啊。” “找。”秦岸的话言简意赅，带有一种不可辩驳的力量，“在这个架附近一定还有个暗格，或者线索提示。” 可几人在架子周围又敲地板，又翻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 秦岸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坐在桌前思索着，忽然间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韩菲菲等人听明白，“秦岸，你在说什么？” “不对劲，有一个地方不对劲。就是这些天干，他们本身就不对劲。”秦岸稍稍有些兴奋。 “为什么这么说。” 秦岸指着桌上的一本经书说道：“在佛教的文化里是没有天干这个说法的。慧明在这里用这个本身就不正常。” 韩菲菲的反应确实很快，“莫非它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隐藏某种信息。” “很有这个可能。” 秦岸环顾四周，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谁知道天干五行的知识？” 韩菲菲和陈明全都摇头，唯独李奎勇有些不好意思地举了举手，“我了解一点，小时候村边有一个道观，我们这群小孩经常去玩。听里面的老道讲过类似的事情。” “太好了。”秦岸问道：“这个癸在五行里面有什么说法？” “年头太长了，你容我慢慢想想啊。” 李奎勇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天干癸，属阴水，北方方位要记准。柔能藏刚润万物，冬末蓄力待春归！好像是这么说的。” “北方，属水，阴水。” 秦岸低语着快步走到北侧的一个水缸旁，朝李奎勇和陈明招了招手，“来，帮忙。” 三人合力把水缸挪开，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下面的土有松动的痕迹。 秦岸伸手挖了几下，一个布包就被挖了出来。他小心的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记事本。 秦岸慢慢地打开翻看了一下，“这好像是一个账本。” “账本？慧明为什么会有一个账本？” “这是。”秦岸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这是变卖寺中藏品的账本！” “什么！他们竟然在私自变卖寺中的藏品？” “走。”秦岸把账本合起来，“去找杨队长。” ...... 杨晓斌掐着腰站在北侧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上了心电监护的慧明。 慧能在一旁坐着，满脸焦急的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邪了门了，想找他问句话这么难吗？”杨晓斌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里面说道：“慧能师父，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和医生。” “不了。”慧能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我留下照顾慧明吧，不然我也不放心。杨队长你们去忙吧，这边有我。” “那好吧。”他转头对旁边型刑侦大队的民警说道：“从现在开始，除了医生和慧能师父，任何人不能出入禅房，任何人！” 杨晓斌有些烦躁，转身往外走，刚好和秦岸等人走了个对面。 “杨队，有个新的发现。” “哦？太好了。”这是杨晓斌现在最爱听的一句话。“秦岸你们发现什么了？” 秦岸把账本递给他，“你看这个。” 杨晓斌仔细地翻看了一下，同样被上面的内容震惊了，“这是？这个慧明在卖寺中藏品？好大的胆子！” “我觉得不止一个人。”秦岸说道，“哪怕慧明是负责寺藏修缮和维护的人，单靠他一样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 凶手要逃 “还能有谁呢？”韩菲菲问道。 杨晓斌的神情变得有些严峻，“如果是这样，嫌疑人就太多了。所有慧字辈的僧人，以及可能接触到寺藏的人都有嫌疑。”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接起听了几句之后，杨晓斌挂断了电话，“痕迹科的结果出来了，主持胸前的伤口，就是这个金属针造成的。” 杨晓斌眉头紧锁，看得出来样他的压力不小，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好几天。云隐寺作为久负盛名的寺院，被封了这么久很难不引起社会舆论的关注。 “我去打个电话，看看要不要请民宗局的人过来协助一下。忙了一早上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一下，一旦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杨晓斌说着就先离开了。 韩菲菲伸了个懒腰，“早饭还没吃呢。” “这个时间别去斋堂了吧。麻烦人家单独给做实在不好意思。” “哎对了，”陈明突然说道，“我包里还有几个面包，对付吃点的了。” “也好。”李奎勇说道，“我还真饿了。” 四人回到了他们所住的禅房，还没到跟前就看到禅房的门是开着的。 “哎，走的时候没关门啊。”陈明说道。 “早上走得那么急，估计是忘了关了。”李奎勇说道，“开着门也没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丢。” 韩菲菲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秦岸他们的房间。 一进门，韩菲菲就说道：“你们的窗户也没关啊。不关门也不关窗户，你们这警惕性不高啊。” 秦岸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侧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奎勇，是你刚才进门的时候开的窗户吗？” “怎么可能！”李奎勇伸手就去那陈明包里的面包，“我都快饿死了，哪有什么心情去开窗户。” 秦岸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同时心里猛地一颤，仿佛被锤子锤了一下。 “那可能是早起的时候我开的。”陈明说着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韩菲菲拿过一个面包，递给秦岸，“给，快吃吧。” 可秦岸整个人突然呆住了，仿佛没有听见韩菲菲的话。 “秦岸！你怎么了？”陈明问到。 可秦岸仿佛跟没听见一样，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说了一句，“糟了！！”就跑了出去。 刚出禅房所在的院子，秦岸就看到了李诚心。他一把拉住了他，“李馆长我问你一件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李诚心斜了他一眼就要走。 可秦岸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神突然冰冷了下来，“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人命关天！” “你。”李诚心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秦岸眼睛中透出的寒意，感受到秦岸手上的力度，他只能点了点头，“你想问什么？” “主持被害之后，你和吴教授还有慧能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干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想清楚！” ...... 此时，慧明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点着一支檀香，正飘散出缕缕的青烟...... 秦岸用最快的速度往北院冲，刚跑出去没多远他就看到了迎面过来的杨晓斌。 “秦岸？”杨晓斌也看到了他，“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啊？” “杨队！你赶紧去救慧明！有人要害他！去晚了他就没命了！”秦岸语速很快，神色焦急。 “什么？什么意思？谁要害他？”杨晓斌完全没听明白。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去！”秦岸说话间脚步没停直接朝着寺门外跑去。 “秦岸！秦岸！”杨晓斌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几句，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疯了一样往抢救慧明的房间跑去。 此时，慧明所在的房间的门是关闭的。 杨晓斌一脚把门踢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立刻涌了出来。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用衣服捂住口鼻冲进屋里，抓起床头柜上的檀香就扔出了窗外。然后用尽全力抱起慧明就冲到了门外。 旁边房间的医生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杨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进那间屋子！”杨晓斌提醒道，然后又对医生说道：“他可能又中了乌头碱的毒了，赶紧帮他处理，一定要救活他，拜托了！” 嘱咐完医生，杨晓斌没有做丝毫停留，起身就往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招呼，“所有人，跟我走，快！” 韩菲菲、陈明以及李奎勇此时也赶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岸应该是去追真正的凶手了。”杨晓斌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 “去追谁了？去哪追了？”韩菲菲大声的问道。 “不知道，走吧。” 晨雾在山林的树冠游弋，漏下的光斑像融化的金箔淌过青苔。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服的人，在山路上行色匆匆，身后的双肩背包随着他的脚步，不停地晃动。 就在他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何必走得那么快！那些藏品你不想要了吗？” 前面的人脚步一滞，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微微抬起头，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秦岸。 秦岸又往前走了几步，“慧能师父，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呢？” “哦，是秦警官啊。”慧能干脆摘下帽子，露出了锃亮的脑袋，“临时有点急事需要下山。” “下山是不是就不回来了？”秦岸又往前走了几步。 “秦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办完事当然回来啊。” “那我能看看你的包里背的是什么吗？”秦岸步步紧逼。 慧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只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一下。”秦岸目光灼灼让慧能的目光开始躲闪。 “秦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逼我。”此时的慧能开始目露凶光。 “给主持下毒的是你吧？” “你......” “贩卖寺中藏品的主谋就是你吧？”秦岸没等他说完就又继续说道：“刚刚又想置慧明于死地，杀人灭口。” 第五十八章 重生后遗症 “不是......” “我想，”秦岸紧盯着慧能的眼睛，释放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慧明坠崖也和你有关吧？” “你胡说！”慧能有些急了，突然就扑了上来。 秦岸侧身躲开，转头就去抓慧能的肩膀。可是伸手微微慢了一点，手指勾到了背包的拉链。 双方错身一扯，背包就被拉开，一件包裹得很好的寺藏掉了出来。 秦岸拿在手里，朝慧能晃了晃，“这个怎么解释？” 慧能把背包摘下来放在一边，冷哼一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秦岸笑了笑，“你本来隐藏得很好，把慧明推在前面，所有的疑点都在他的身上。如果你杀慧明的手，那这一切将死无对证。但是你忽略一个细节。” “什么？”慧能问道。 “开窗户。”秦岸一字一顿的说道。 “开窗户？什么意思？” 秦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说道：“那天我们进入主持被害现场的时候，窗户和门都是被打开的，但是，据冯剑回忆，他前一天晚上经过主持房间的时候，窗户是关闭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主持师兄晚上自己打开的。”慧能还在故作镇定。 “不，这件事我问过李诚心。他清楚地记得，在案发那天早上，你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吴教授由于受不了浓重的檀香味而没有进入室内，李诚心去看了桌上的《佛陀涅盘图》，而你，却第一时间打开了窗户，之后才赶往主持的身边。” “你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前一天残留的乌头碱可能会让进入室内的人中毒。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怎么知道屋里有乌头碱，这件事的除了死去的主持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凶手！” 慧能愣了一下，随即自嘲着笑了笑，“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地抬起头，“你也有你的失误。” “哦？”秦岸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你不该一个人来！”话音未落，慧能突然从身后抽出一只短刀，闪电般地刺向秦岸。 这一下速度极快，秦岸立即后撤。可这个时候，重生的后遗症又出现了。 秦岸前世的格斗意识早已经反应过来，但这一世的身体却跟不上节奏。左侧的身体旋转得稍微慢了一点点，短刀刺破了他的左臂，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一直流到了手背。 慧能露出了狞笑，“你是外地的警察，身上没有枪，你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秦岸没想到慧能竟然会功夫，而且功底很深。前世的自己自然可以打败他，但如今他并没有这个把握。 “你别得意，杨队他们很快就到。”秦岸开始分散他的注意力。 “对付你，一分钟而已。我只要进入下面的山林，他们就再难找到我了。” “你也别小瞧我。”秦岸渐渐地收起笑容，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慧能冷笑一声，“小小年纪，凭你这两年的军体拳可赢不了我。”说着他也摆出了架势。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山路逐渐蒸腾起热浪。秦岸的后背洇出深色汗渍。他盯着三步外和尚的短刀，刀刃在烈日下泛着蓝芒，像条吐信的银蛇。 慧能突然踏步，刀锋斜挑。秦岸暴退时踩到碎石，却借势后空翻躲过劈砍，落地瞬间抽出皮质腰带，啪地甩向和尚持刀手腕。软鞭破空声里，慧能刀背回磕，腰带应声断裂。 \"身手可以啊！确实小看你了！\"慧能第二刀直刺面门，秦岸仰面躲避。 和尚手腕一转，刀头转向。秦岸急忙侧头，刀尖擦着鼻尖钉入土中。他双腿绞住慧能的支撑腿，肩胛猛撞对方膝弯。 两人翻滚着坠下斜坡。秦岸趁机肘击慧能太阳穴的瞬间，短刀距离他的喉间已经不足两拳。 \"结束了，秦警官。\"慧能刀势稳如磐石。秦岸却咧嘴一笑，沾着草屑的指尖突然戳向他的腋下麻穴。慧能肌肉失力微颤，手往上抬。秦岸竟然趁机张嘴咬住了刀身，同时膝盖猛顶慧能肋下。 慧能负痛短刀脱手，秦岸抓住他的手腕一个擒拿就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忘了告诉你了，警校不打军体拳。我们练得更多的是擒拿术。”秦岸吐掉嘴里的短刀，嘴角微微上扬，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 “秦岸！！”远处传来了杨晓斌的声音，“秦岸！你在哪？” “这！”秦岸朝着斜坡上方喊了一句，“我在这。” 杨晓斌和陈明等人把头探了出来，“秦岸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下来。” “秦岸，你没事吧？”韩菲菲大声的问道。 “没事。” 慧能和秦岸很快被拉了上来。 慧能被戴上手铐，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秦岸。 杨晓斌推了他一把，“快走！” “秦警官。”慧能被押走之前说道，“你很不一般，栽在你的手里不冤。”说着举了举手上的手铐。 秦岸看着他，“慧能师父，铐住你的不是手铐，而是因果。” “秦岸，你流血了！”韩菲菲惊呼一声。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随即从自己的衬衣外套上扯下一条，帮秦岸包扎上。 “没事，小伤。”第一次有女孩帮他包扎伤口，秦岸有些不自然。 “别动！”韩菲菲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这血照你这个流法，到不了寺门你就休克了。” 回到寺里，韩菲菲陪着秦岸找到医生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在经过北侧禅房的时候，秦岸看到慧明已经醒了。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岸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慧明把头转了过来，“秦警官，你还好吗？” 秦岸把胳膊扬了扬，“皮外伤。”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慧明双目紧闭，很是自责。 “慧明师父，你为何会跟慧能一起做这样的事情？”尽管现在凶手抓到了，但是有些疑问，秦岸还是想从慧明的嘴里听到答案。 第五十九章 以身入局 慧明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起了贪欲。再加上家中出现变故，在家母亲生病需要用钱，我一时心急就走了歪路。” 他挣扎着坐起来，“我既犯了佛法，也犯了律法，我是罪人甘愿承受任何惩罚。” 秦岸正色道，“只要触犯了法律就要受到相应的处罚，这是必然的。但你已经出家还为家中母亲尽孝，我多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 慧明双手合十，“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佛陀本人尚可为父王抬棺送葬，我为家中父母尽孝，与佛法并不冲突。只是我的做法错了。” 秦岸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慧明师父帮助。” “请讲。” “《佛陀涅盘图》的真迹现在何处？” 慧明看向秦岸，“秦警官为何觉得《佛陀涅盘图》会在我这？” 秦岸笑了笑，“慧明师父费尽心思地以身入局，不惜落下个杀人的嫌疑，为的不就是护住余下的寺藏吗？”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怎会让《佛陀涅盘图》再落入他人之手。” “秦警官心思缜密，慧明佩服。真迹其实就在主持师兄的床下。” 慧明叹了口气，“主持师兄发现寺藏被我二人私自贩卖之后，就打算借寺藏展览的机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想到慧能会杀人灭口，于是就一直盯着他，防止他对主持师兄下手，可我没想到他会用檀香下毒。” 说到这里，他很懊恼，“等我发现的时候，主持师兄已经中毒身亡。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所以想办法把你们的注意力从师兄被杀转移到寺藏缺失上。” “所以你在慧觉师父的胸口刺出伤口模仿传说留下血迹，又把《佛陀涅盘图》换成了赝品。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这件事跟寺中的藏品有关。”秦岸接口说道。 “是的。秦警官说的一点没错。” 秦岸继续问道：“那致使你跌落山崖的人，应该就是慧能吧？” “确实是他。”慧明讲述道：“那日慧能约我到后山见面，他说他不打算隐瞒贩卖寺中藏品的事了，决定要自首，所以想和我商议一下。” “我以为他是真的改邪归正，可没想到被他偷袭打落山崖。” “慧能本想置我于死地，好将所有罪责推到我的身上。幸好，佛祖保佑，我侥幸活了下来。” 慧明从床上起身下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我也要感谢你们，成全了我，抓住了慧能，也保住了寺中藏品。” 秦岸伸手将他扶起来，“你也应该感谢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改造，早日重回云隐寺。” 案情大概清楚了，剩下的细节以及后续的工作有当地刑侦大队来完成。 杨晓斌一直把秦岸等四人送到山下，然后和他们一一告别。 “秦岸，这次你们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杨队，不要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岸，不对，我应该叫秦队了，刚刚和海东那边做结案沟通才知道你已经是副大队长了。” 李奎勇打趣道：“不光是秦队，还是打击走私专项小组组长。” “哦？原来是这样。”杨晓斌由衷地钦佩，“这么年轻的副大队长还是专项小组组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杨队不要这么说，咱们彼此彼此。” 杨晓斌哈哈大笑起来，“那，秦队，我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我就不送了，再见！” “再见！韩警官、李警官、陈法医！” “再见！杨队！” 双方相互敬礼，互相道别。 暮色像打翻的橘子汽水，将天际线浸染成半透明的琉璃色。 李奎勇开着车迎着夕阳在省道上快速的行驶着。 汽车的轰鸣惊起路边草丛里几只大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泛着金边的云层。 副驾驶座上的韩菲菲把车窗摇下半掌宽，风立即灌进来，带着稻穗将熟未熟的青涩气息。她抬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的手链撞在车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后视镜里，秦岸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窗外闪过的梧桐树影，树影在他脸上织出流动的光斑，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陈明依旧精神奕奕，正举着手机拍摄天边层叠的积云：\"你们看那片红色的云彩像不像画中优昙婆罗花？\" 秦岸转头望去，不由得思绪万千...... 随着前进，原本在车顶上的夕阳突然跌进挡风玻璃，整辆车浸在蜜色的光晕里。 秦岸看见自己的睫毛在光影中变成金线，远处稻田泛起橙红色的涟漪，仿佛大地在呼吸。 车载收音机在播放老歌，蔡琴沙哑的声线混着电流声，在暮色里酿出微醺的暖意。 陈明还在举着手机拍照，整片天空正燃烧着玫瑰金的火焰，云层裂开的缝隙漏下金箔般的光...... 忙忙碌碌的一周又要过去，秦岸早早地把报告提交，一下班就往家赶。 只不过他这次放弃了电动车，而是跑步回家。 通过上次云隐寺和慧能的对战，让他再次意识到身体素质不够强，会大大降低面对危险的自保能力，更别说抓人了。 从分局到秦岸的家大概三公里，这个距离对于前世的秦岸来说，简直不够塞牙缝的。 但如今他跑了一半不到，就已经气喘吁吁。 秦岸忍不住暗骂：“天天打游戏，也不知道锻炼身体，才跑一千米就累成这个样子。你可真够笨的。” 他骂了半天才意识到其实骂的就是自己。 当秦岸半跑半走地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在院子里浇花。 “哎，小岸，你这是怎么了？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秦岸摆摆手，“奶奶我没事，我就从单位跑回来的。” “嗯，”奶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知道锻炼身体了，有进步。” 秦岸笑了笑，“奶奶您这是浇花呢。” “是啊，”奶奶放下手里的浇壶，\"这花啊，前阵子遭了虫灾，叶子上全是小锯齿，就像狗啃馍一样。” 第六十章 音乐节 奶奶摘下发黄卷曲的老叶，露出底下暗红的新芽，“我当时真心疼，觉得好可惜。可你看现在。” 奶奶指了指花枝上的新叶，新叶在晨光里舒展成翡翠色的小舟。 “这些坏了的叶子最终会脱落，新的叶子会长出来。” “人活世上不也这般？谁没遇到过挫折，谁又没犯过错呢。要紧的是把错处当肥，沤烂了在根底下，催着新枝往上蹿。” “就像这修剪枝桠，咔嚓一剪子下去，疼不疼？可若不剪那些横冲直撞的岔枝，整株花都得长歪。” 她抖落剪刀上的绿汁，“人年轻时何尝不是，总嫌规矩多、管得宽，等枝桠长硬了才发现，当年那些修剪，倒是在给主干让道呢。” 秦岸抿嘴一笑，“奶奶，您这浇花还能浇出一番道理呢。” “道理多着呢。”奶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有的时候道理是明摆着的，可有人就是看不到。” “所以，”秦岸接过奶奶手里的剪刀，“那些看不见道理的人，就需要我们警察把道理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学会。另外，”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奶奶您看不看得到？” 奶奶被他逗笑了，“不但看得到，而且做得到，饭已经做熟了，赶紧去洗手！” ...... 第二天是周五，按理说也是上班的日子，可由于上周日，秦岸他们在云隐寺协助定安刑侦大队办案，所以，程杰让他们今天补休一天。 秦岸这次没有睡懒觉，早早地起床跑步锻炼。之后，收拾屋子，帮助奶奶浇花，做饭，忙忙碌碌的到了下午。 奶奶也有些意外，“小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今天怎么这么自律？” “没有，奶奶你别多想。”秦岸说道，“我这不是自律生活打造健康康好体魄吗。” “可你也不能总在家憋着啊，不然女朋友去哪找。”奶奶说到这，忽然一笑，“哎，对了，小岸。上次那个叫韩菲菲的姑娘我看就不错，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奶奶，您别乱说，我俩就是同事。” 正说着，隔壁的马叔正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大娘，您家打气筒借我用用......哎，小秦也在啊。” “马叔，您这是干什么呢？一头的汗。”秦岸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马叔。 “嗨，别提了。”马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这不，你妹妹马颜非要去城北公园去看什么音乐会，还说跟同事约好了，怎么拦也拦不住，我本来打算准备送她过去，结果一看电动车轮胎没气了。” “我这平时骑自行车上班，电动车不怎么骑，也就没注意。” “马颜说自己打车过去，可这天眼看就黑了，城北公园那边又有点偏，她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啊。” “我这一会儿还得赶回来上夜班。这小丫头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马叔接过打气筒，“大娘，要是来不及，我就明天再给你送回来啊。” 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秦岸开口喊道：“马叔，要不您上夜班去吧，我送马颜过去得了。” “这，还得麻烦你，这怎么好意思。”马叔嘴上这么说，但嘴已经咧着笑了起来。 “没事，我也闲着没事，我也顺便过去看看。”秦岸说道。 “就是，他在家里憋了一天了，也该出去溜达溜达，你就让他去吧。”奶奶在旁边也说道。 “那太好了，”马叔又打气筒还给了秦岸，“那就麻烦你了，小秦。由你送她我可是太放心了。谢谢啊！” “没什么，马叔，你让马颜过来吧。” 马颜是海东大学对外经贸系的学生，活泼可爱，长着跟他爸爸很像，父女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此时正坐在秦岸电动车的后座上，薄荷绿泡泡袖上衣的飘带在肩头扑棱棱乱飞，像拽着两只顽皮的小风筝。 牛仔短裤边缘露出晒成蜜糖色的小腿，脚踝银铃被风吹得叮铃作响。 “秦岸哥哥，你们警察的工资也不低吧？你干嘛不买辆车啊？”马颜问道。 “我从家到单位只有三公里。骑电动车比开车快多了。而且在单位出任务我们也会开警车。我实在没有必要买车啊。” “你可以开车送我出来玩啊，比如现在这样。”马颜笑嘻嘻的说道。 “你算了吧，还是让马叔省点心吧。” 二十多分钟之后，秦岸带着马颜到了城北公园，此时外面已经停了很多的车，不少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聚集着。 “快点快点，秦岸哥哥！”马颜拉着秦岸往里走，“快开始了，咱们去找个好位置。” “好好，我先把车锁好！” “哎呀，谁会偷你辆破电动车啊。” “我这可是新买的，六块电池，小马牌的，四千多呢！” “嗯嗯，知道了，好车好车。赶紧锁赶紧锁！” 马颜拉着秦岸就往里走，半路上接到了同学的电话。“我到了，你们在哪呢？我刚进大门口。哎，我看到你们了！这呢！” 马颜挺直身子，用力地挥着手。很快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跑了过来。 “哎，马颜，这个帅哥是谁啊？” “你们管呢。”马颜大大方方地挎上了秦岸的胳膊，“就不告诉你们他是谁。” “哦哦！”几个女孩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哎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岸赶紧解释，可根本没有人听。 “咱们赶紧进去吧！”几个女孩商量了一下就往里走。 秦岸刚想跟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秦岸？” 秦岸寻声四下寻找，发现韩菲菲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韩菲菲？你也来听音乐会啊？” 韩菲菲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什么音乐会，你懂不懂。这是海东音乐节，每年都有一次，你没来过吗？” “没有，”秦岸有点尴尬，“我这还是第一次来。” 正说着，马颜又跑了回来，“秦岸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 到了跟前，她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旁边的韩菲菲，“她是谁啊？” 第六十一章 路见不平 “这是我同事。”秦岸介绍道，“韩菲菲，这位是我邻......” 他话没说完，转头就看到韩菲菲已经离开了，临走还甩了一句：“赶紧陪你的小女朋友吧。” “哎！她不是我女朋友！”秦岸冲着韩菲菲喊道，但对方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行了，秦岸哥哥走吧，别管她了。”马颜拉着秦岸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霓虹光束切割着暗紫色的夜空，舞台中央的贝斯手甩动银蓝色长发时，秦岸后颈的汗毛与无数观众的尖叫同时竖起。 他不习惯这么大的音乐声，心里一震一震的不舒服。 秦岸慢慢地退出了人群，在远一些的位置上随意地溜达着。 临近大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破地方这么多人？连个停车位都找不着。” “还不是他妈你俩磨磨蹭蹭的，临出门了，一个要拉屎，一个要刮胡子。” “哎哎！冯哥，那边美女多，快走啊！” 秦岸觉得这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但奈何音乐声音的影响，他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转头去找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 公园门口有不少买小吃的，秦岸折腾到现在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他走到一个小摊前，买了几个炸串。 一个大娘拿着几个闪着光的气球，走到秦岸的面前，“小伙子买个气球送个女朋友。最近很流行的。” 秦岸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 他一低头看到大娘身边跟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正看着秦岸手里的炸串发呆。 “走啦红红。”大娘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不能盯着人家手里的吃的，不礼貌。”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跟着大娘继续往前走。 秦岸想了一下，快走两步赶到前面，在小姑娘的面前蹲下，“哥哥，送你几个，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亮了，但还是抬头看了看举着气球的老人。 大娘连连摆手，“不用，小伙子，不用。” “没事，我也吃不了这些。”秦岸把里面带辣椒的几个挑了出来，然后把剩下的都送给了小姑娘。 “谢谢哥哥。”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心情愉悦。 “不客气，再见。”秦岸轻抚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就起身离开了。 他打算去找一下马颜，想劝她别玩太晚。 可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骂道：“他妈的，不长眼睛吗！蹭老子一身油。” 秦岸转身看过去，几个年轻人正围着刚刚那个卖气球的大娘。 “你这小崽子不看好了！” “找死是不是！” 大娘哪见过这阵势，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帮你洗洗好不好？” “洗？那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为首的年轻人嚣张跋扈，染着一脑袋绿毛。 小姑娘被吓得抱着大娘的腿一个劲地哭。 “哭！哭他妈什么哭！”绿毛满脸的不耐烦，“老子来是听音乐的不是听你们在这号丧的！” “那这样，老板我陪你洗衣费行不？”大娘苦苦地哀求，“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赔？把你们一老一小卖了都赔不起。”绿毛一声冷笑。 “赔也行，把这小丫头片子赔给我，我把她卖到国外去，哈哈哈哈。” 小姑娘把手抱得更近，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各位老板，行行好，我赔，多少钱我们都赔！求你们被吓着孩子。” “赔钱？行！”绿毛点点头，“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可怜可怜你们。” “好好，谢谢，谢谢老板。”大娘一听事情有缓和，急忙道谢。 “我想想啊，我也不多要了，你就赔我1万块钱得了。”绿毛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样，够照顾你们吧。” “一，一万？”大娘一下愣住了，“这，我也没有那么多啊。” “没有，那就把孩子给我的了。哈哈。” 围观的人中也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哎，差不多的了。” “就是，这不是欺负老人吗！” “闭嘴！！”绿毛瞪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谁不服气，可以站出来。” 绿毛的几个手下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 绿毛则更加的嚣张，“有想替他们出头的，要么替他们把钱掏了。要么，把我们几个放倒了，我就让他们走。” 围观的人谁也不愿意惹这么大的麻烦，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出声。 “哼！”绿毛得意地笑了笑，“老太婆，看到没有，没人帮得了你。来吧，要么交钱，要么交人。” 此时的大娘也吓傻了，抱着小姑娘一动也不敢动。 “不交钱是吧，那就别怪我了。”绿毛伸手就要去抓小姑娘。 一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抓住绿毛的手腕，用力甩到一边，“杜威，你真是死性不改啊！” 杜威眉头一皱，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定睛一看，“秦岸？” 离秦岸最近的一个长发手下，并不知道秦岸是谁。这小子抱着在杜威面前邀功的心态，大喝一声就扑上来，举拳就打。 秦岸看都没看他，微微侧身让过拳头。翻手薅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同时脚下一绊。长毛滚的葫芦一样地摔到了一旁。 “杜威，”秦岸指着绿毛，“你这叫敲诈勒索你知不知道。” 其他的手下作势也要上前，杜威抬手暂时制止住他们，“秦警官！你又来给我扣帽子？上次想要拘留我，这次又要抓我？” 杜威往前走了几步，“你他妈的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我还没跟你算上次的账呢，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好，我就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 “我们今天这么多人，我看你能不能打得赢。”杜威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上上次你们是三个人，上次还有韩菲菲在场，我看这次谁敢帮你。” 他朝着周围的人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几个手下开始围拢秦岸，“我今年非得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秦岸转身把一老一少推出圈外，没再说话，而是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第六十二章 见义勇为好市民 杜威狞笑一下，把手扬了起来。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人多欺负人少啊！谁说没人敢帮忙！” 杜威眉头一皱，诧异地转头看过去，他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帮秦岸。 三个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双手插兜来了一个帅气的出场。 “冯剑？”秦岸忍不住喃喃说道。 冯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昂着头看着杜威。 杜威恼怒地瞪着三个人，“我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冯剑轻哼一声，“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欺负人。” “你们......”冯剑三人的出现，让秦岸十分的意外。但他并不想他们也被牵扯其中。 “就是！”他旁边的徐开阳没让秦岸说完，就抢先说道，“我们今天就是要当良好市民，帮助这位警察大哥伸张正义！” “你们三个什么玩意！”杜威气急骂道，“知道我是谁吗？” “去你大爷的！”冯剑啐了一口，“我他妈管你是谁呢！绿毛龟！” “你敢骂我！你找死！” “来啊！” 杜威脸色铁青地挥了挥手，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警察来了！都住手！”围观人群外又有人喊了一句。 “他妈的！”杜威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今天搅局的怎么这么多！” 人群再次被分开，韩菲菲领着几名警察进来了，“都住手！” 最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秦岸也认识，正是治安大队的胡承志。 胡承志伸手分开众人，“所有人都冷静，我是城北分局治安大队的，在这里维持音乐节的秩序，谁敢闹事按照寻衅滋事处理！” 他伸手点指着每一个人，“都给我想清楚啊！” 当他指到秦岸的时候，突然不善地笑了一下，“呦！这不是秦队吗！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在这带头打架呢！” 秦岸心里暗骂，你个王八蛋，张嘴就扣帽子啊！ “胡队！你连问都不问一下吗？叫你胡队，但你不能糊涂啊！” “秦岸！”胡承志正色道，“你现在是打架斗殴的参与者，我有权利处理你！” 秦岸冷笑一声，“你处理我？那你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嘿，威胁我，那我就......” 胡承志话没说完，冯剑已经跳了过来，“我说你这个警察怎么这样呢！带头闹事的你不问，偏偏为难这个见义勇为的！” “就是就是！”鲁山也在旁帮腔，“你是警察吗？” “你该不会是和那个绿毛一伙的吧？”徐开阳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我警告你们啊，”胡承志有些意外，但还是强拿着架子，指着冯剑三人，“我警告你们啊，不要干扰警察办案。” “警察同志！”一个苍老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娘抱着小姑娘又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是这位小伙子救了我们。要不是他，那群人就要抢走我的孙女。” 然后大娘把刚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你听见没有！”冯剑一听更来劲了，“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都看见了。是绿毛龟那群人欺负人，这位大哥见义勇为，大家说对不对！” 冯剑说完，再加上鲁山和徐开阳的帮腔，围观群众瞬间就被煽动起来。 “对，没错！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多亏这个帅哥拦住他们！” “这什么警察啊！怎么不抓坏人，反而抓好人呢！” “给他们拍下来！” “就拍这个领头的！” “他八成跟绿毛是一伙的！” 胡承志立刻变得无比狼狈，他想挡脸但又不能这样做，尴尬地张了张嘴说道：“大家别着急，我只是问他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我们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的。” 秦岸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同在一分局，事情闹大了还会牵扯到郭局和李局。 他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冯剑三人立刻闭上了嘴，没有了他们三个的煽动，围观的人也很快安静下来。 胡承志被秦岸强大的控场能力，一时间镇住了。 他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转头看向杜威等人。 “你们几个这么大人了，怎么能欺负老人和孩子呢！” 杜威嬉皮笑脸，“警官，我们就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谁成想对面那个叫秦岸的当真了。要我说，他就是借题发挥，借机欺负我们，他之前就看我们不顺眼。” “杜威！”韩菲菲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杜威，你简直就是个无赖啊！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杜威一见韩菲菲立刻收起了那副混子的表情，“哎，菲菲，没想到你也来这了，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胡承志疑惑地看着韩菲菲，“菲菲，你认识他？” 韩菲菲把脸转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呢？”杜威转头对胡承志说道：“警官，你别听她说，我俩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将来估计就是我女朋友。” 早就知道杜威是这个死德行，韩菲菲也懒得理他。 可杜威却不知进退，觍着脸地凑过去，“你说是不是啊，菲菲？” 韩菲菲转身就走开了，可胡承志在旁边听着受不了了，用手一指杜威，“你！给我蹲下！快！” 看着突然发飙的胡承志，杜威有点懵，“干嘛啊？” “蹲下！！”胡承志一按他的肩膀，脚底一踢膝盖窝。杜威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全部蹲下！”胡承志大吼一声。 杜威的手下也纷纷被其他警察按在地上。 “你可真嚣张啊，当街寻衅滋事，还敢当着我的面调戏女性！带走！” 胡承志半公半私地把杜威等人带走了，围观群众爆发了一阵阵掌声...... 人群渐渐散去，冯剑转头看着秦岸，“秦大哥，真是巧啊！” 鲁山和徐开阳也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秦大哥！” 秦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们何必呢，刚才真要是打起来，你们也会惹上麻烦。” 第六十三章 青梅竹马 冯剑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啊，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秦岸刚想说什么，自己的衣角忽然被人拽了拽，他低头一看，刚刚小姑娘正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珠。 秦岸笑着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别害怕了啊，没事了。” “谢谢你，哥哥。”小姑娘笑了起来。 秦岸看到自己刚刚送给小姑娘的炸串都掉在地上被踩脏了，“哥哥再给你买几个去。” “不要不要。”小姑娘连忙摆手，“我吃饱了。” 大娘也赶紧说道：“是啊，不要买了，我们这就回家了。” 正说着，一支糖葫芦被一只纤细的手递了过来。 秦岸抬头看过去，韩菲菲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买炸串，那种东西孩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她笑眯眯地看向小姑娘，“来，姐姐请你吃糖葫芦。” 小姑娘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秦岸。 “拿着吧！”韩菲菲把糖葫芦塞在小姑娘手里。 大娘满脸感激，“谢谢，你们都是好人。” “不用谢大娘。赶紧回家吧！”秦岸说道。 祖孙二人走出去没多远，小姑娘拿着一个气球又跑了回来。 秦岸赶紧摆手，“不必了，我也不玩这个。” 小姑娘一笑，“这个不是给你的，是送给你女朋友的。”说完不由分说塞在韩菲菲手里，就跑开了。 “哎！我不是......”韩菲菲话没说完，祖孙二人已经走远了。 冯剑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啊，那个，秦大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美女姐姐再见！” 临走，徐开阳掏出一张名片塞到秦岸手里，“秦大哥，我们是开汽修厂的，你有事可以找我们。” 看着三人离开，秦岸也有些尴尬，他抬头看着闪闪发光的气球，“这气球......” “干嘛？”韩菲菲皱起眉头看着他，“难不成你还想要过去，送给你那小女朋友？” “我说了，”秦岸赶紧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邻居，他爸上夜班不放心她自己来，所以我就送她过来了。都是老邻居了，你说我......” “呦，青梅竹马啊。”韩菲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岸一时语塞，韩菲菲看着他的样子，捂着嘴笑了笑，“行了，我走了，拜拜。” 周末的休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周一了。 李奎勇站在墙边一边举着哑铃一边说道：“秦队，咱们这个打击走私专项小组，怎么也没个案子呢？” “干嘛？”韩菲菲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道，“你盼着有走私的？” “那到没有。”李奎勇放下哑铃擦擦汗，“我觉得咱们这个小组总不能白成立了吧？” 秦岸端起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咱们刑侦大队打击走私专项小组，属于配合性质的。一般的走私案件，是由海关缉私局负责侦办，只有遇到重大走私案件，涉及到暴力或者凶杀一类的情况，咱们刑侦专项小组就会予以配合。”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李奎勇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我还以为咱们以后专管走私了呢？” 程杰正好进门，“干嘛你想干缉私啊？可以啊，每年公安系统内部都有跨系统遴选，你想不想去缉私局？我给你报名。” “算了算了！”李奎勇摆摆手，“我还是更喜欢干刑侦。” “哎，这有个本地新闻挺有意思。”齐大杭拿着手机说道：“城北区吴女士前日在青禾典当行购买名牌女挎包一个，价值约八万六千元。嚯，真够贵的。菲菲你平时买包都多少钱一个？” “我？”韩菲菲想了想，“也就几百块钱，最贵的一个一千多不到两千，我没有太贵的包。” “这，”齐大杭吐了吐舌头，“这还叫不贵啊，也不知道将来你男朋友养不养得起你。” “我也不用别人养着。”韩菲菲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 “哎哎，”马六插嘴说道：“大杭你接着说。” “哦哦，”齐大杭接着说道，“吴女士后经专业人士鉴定，该包为拼接假包。后吴女士找到典当行要求索赔，但典当行对这件事也表示并不知情，正在试图联系包的原主人。” “关于赔偿，典当行表示自己只负责将典当物原价转出，并不负责真假鉴定。而吴女士认为，既然典当行销售典当物，就应该对其负责。” “目前，双方协商不成。吴女士表示将起诉典当行。” “就这事啊。”马六摇摇头，“这还算新鲜事啊，现在奢侈品造假多严重啊，经侦那边好几个类似的案子呢。” 齐大杭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关键你知道这间清河典当行是谁开的吗？” “谁啊？” “夏青禾。” “夏青禾是谁啊？”秦岸问道。 “夏青禾你都不知道，她是杜振业的老婆，也算是海东市的风云人物了。” “这不至于吧。”马六说道，“她老公的振业集团在也是数得上的大企业，夏青禾不至于去卖假包吧？” “行了，别聊了。”程杰拍拍手，“大杭、马六，新华路那边有个故意伤人案，你们去看下。奎勇、菲菲，缉毒那边有个案子需要咱们这边对接一下，你们去找田队。秦岸，市局要求处理一批积案，咱俩商量一下。”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日头偏西，秦岸走出分局大楼，伸了个懒腰。 他刚走到路边，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秦岸” 秦岸转过头，看到韩菲菲把车开到他的旁边，透过车窗说道：“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秦岸原地颠了几步，“我这段时间都跑步回家，增强一下体力。” “你上车吧，我有事跟你说。”韩菲菲说道。 “哦，那你说吧。”秦岸走到车窗旁。 “上车说。” “哎呀，就在这说吧。还怕人听啊？” 第六十四章 舞伴 “让你上车你就上车，怎么这么墨迹呢！”韩菲菲用力地拍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 “好好。”秦岸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说吧，什么事？” 韩菲菲没有理他，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经过一个红绿灯后，韩菲菲问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曾经是城北区少儿交谊舞亚军？” 秦岸有些尴尬地捂了捂脸，“这种信息你在哪查到的？那是小时候我妈给我报的，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现在还会多少？”韩菲菲继续问道。 “嗨，早就和饭一起吃下去了。”秦岸说完才回过神来，“哎，你查我这个干吗？” 韩菲菲犹豫了一下，话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个，明天晚上浮阳国际有一个慈善舞会。这个舞会每年都会举办，会邀请政界和企业的一些人物参加。” “你也知道，我爸嘛，也在邀请之列，可他的身份不方便参加这样的舞会，可它又有慈善的性质，所以完全拒绝也不太合适。你知道我爸是谁哈？” 秦岸点点头，“原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哦，所以，我爸就让我替他去参加，所以，你就明白了吗。”韩菲菲瞟了秦岸一眼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什么？”秦岸还是一头雾水。 韩菲菲皱着眉头看他，“你平时推理案子的时候，思维不是挺敏捷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笨呢？你这智商也下班了？” “你想让我帮你查查这个慈善舞会的背景？”秦岸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推理。 “查你个大脑袋！”韩菲菲气鼓鼓地骂了一句。 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慈善舞会嘛，舞会懂吗？是要跳舞的！” “哦哦哦！”秦岸恍然大悟，紧接着就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你该不会是让我做你的舞伴吧？” 韩菲菲的脸微微一红，“那我也没办法了啊，我熟悉的人里只有你会跳舞，那怎么办呢！” “在场肯定有很多人啊。你可以现场找个舞伴就行了。”秦岸说道。 “好多都是跟我爸一个年纪的，让我跟一群老头跳舞，我可接受不了。” “你别担心，肯定也有年轻人。”秦岸继续劝解。 韩菲菲一脚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睁大眼睛看着他，“秦岸，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是真忘了怎么跳了，我怕到时候让你出丑啊！”秦岸极力的想要解释。 韩菲菲闭上眼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指不上你，下车！” “我......” “下车！！” 秦岸往外一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他拉开门走下了车。 韩菲菲轰了一脚油门，车快速地往前开去。 秦岸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喊道：“哎！几点啊！” 韩菲菲的车猛地停住了，然后倒车灯亮起，车又退了回来。 到了跟前，韩菲菲透过车窗看着秦岸，“想通了？” “几点？” “明晚六点半，穿得精神一点！” “知道了，韩大小姐！”秦岸感觉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了。 韩菲菲抿嘴一笑，“明天见！” 晚上吃完饭，秦岸在客厅对着镜子，尽量地回忆着那些舞蹈的步伐和动作。 奶奶在旁看着，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要去跳广场舞吗？” “啊？”秦岸备受打击，“奶奶，我跳得有那么差吗？” “不差不差，比前面楼的张大爷跳得好。” “您别闹了。”秦岸又比画了一下，“我这是交谊舞。您看。”说着，他又转了个圈。 “哈哈哈哈......”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交谊舞啊，哈哈哈......” “奶奶您别笑了。”秦岸焦急地挠着头，“完了完了，看来明天要丢人了。” “明天你要去跳舞？” “对啊，”秦岸有些沮丧地说道，“明天市里有个舞会，我答应当我们同事的舞伴。” “哪个同事？是那个叫韩菲菲的姑娘吗？” “对，就是她。” 奶奶打量了秦岸一番，“那你可绝对不能丢人。” “我也想不丢人啊，”秦岸苦笑着说道，“可我都忘了怎么跳了。” “来吧，奶奶教你！”奶奶拍拍手站了起来。 “奶奶，您还会跳交谊舞？”秦岸大为吃惊。 “笑话。”奶奶信心满满，“年轻的时候在文工团，我可是舞蹈标杆。” “来，你找个音乐，我教你。保证你明天艺压全场！” ...... 第二天下班，秦岸换了一身合身的西装走出分局大门，韩菲菲的车已经在路边等候了。 第一次看到秦岸西装笔挺的样子，韩菲菲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上车！” 到达浮阳国际酒店，韩菲菲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漂亮的晚礼。 她轻挽着秦岸的胳膊，沿着红毯走进大厅。俊男靓女的组合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借助父亲的影响力，尽管韩菲菲年纪轻轻，依旧很快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韩菲菲毕竟自幼就接触这种场面，应对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而对秦岸来说，虽说这一世见识有限，但他前世作为省厅最有前途的刑侦专家，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也是小case。 两个人一时间风光无限，礼貌而又得体地游走于商界精英以及政界大佬之间。 韩菲菲对于秦岸的表现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啊，你在社交方面还挺有天赋。” 秦岸微微一笑，“主要是韩大小姐在身边，他们都得给我面子。” 韩菲菲抿嘴一笑，再配上这身高贵端庄的晚礼服，展现出了她平日在警队见不到的一种傲人气质。 “菲菲，你来啦！” 又是那个熟悉而又让人讨厌的声音。 杜威，果然又是他。 韩菲菲强忍莫名的怒气，拉着秦岸，“走，咱们去那边。” “哎，菲菲你怎么走了。你旁边的是谁啊......秦岸！！！！” 杜威阴魂不散地追上来，“秦岸，好你个秦岸呐！你果然对菲菲图谋不轨！” “你有病吧！绿毛龟！”秦岸在杜威这个富二代无赖的面前，实在保持不住刚才潇洒自若的气质。 第六十五章 杜振业 “哎！你敢骂我！你找死，你信不信我.....”杜威立刻怒不可遏。 韩菲菲伸手把秦岸挡在身后，杏眼倒竖，“信不信什么？你敢在这动下手试试！” 杜威抬手指着秦岸，“干嘛？躲在女人后面？” 秦岸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韩菲菲的胳膊。 “杜威，你长点记性。你要是想在这丢人丢个大的，我不介意。” “你！” 杜威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他知道自己不是秦岸的对手。 “杜威，你干嘛呢！”一个身材高大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他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一身白色的西装十分的合体，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气度非凡。 男人走到跟前，瞪了杜威一眼，“这么正式的场合，你给我消停点！” “知道了爸！”杜威低着头答应着，转头瞪了秦岸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秦岸立刻知道了这个人就是杜威的父亲，振业集团的创始人——杜振业。 杜振业笑呵呵地看向韩菲菲，“菲菲啊，好久不见了。” “杜叔叔您好，您真是风采依旧啊，一点不见老。”虽然韩菲菲看不上杜威，但是对杜振业还算客气。 “哈哈，我这都一脸褶子了，别拿你杜叔叔开玩笑了。”杜振业非常的爽朗，“上周我去找你爸爸喝茶，他说你现在在刑侦那边？” “对，我现在在分局的刑侦大队。”韩菲菲如实回答。 “一个女孩子搞刑侦很辛苦啊，”杜振业满脸的关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杜叔叔。” 别看杜振业长得人高马大非常的壮硕，但这个人非常的有亲和力。 在刚刚过去的这一会儿，尽管杜振业一直在跟韩菲菲说话，但站在旁边的秦岸一点都没有觉得被冷落。 他的一个语气，眼神的微微一带，就仿佛把秦岸也带进了这个对话中，哪怕秦岸一句话都没说。 秦岸从心底不由得佩服，这就是商界老炮儿的能力吧。 此时，杜振业又转头看向秦岸，“这位帅哥是？” 秦岸笑着点点头，“杜总您好，我是韩菲菲的同事，我叫秦岸。” “哦！”杜振业显得非常的意外，“原来你就是秦岸，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有幸见到。” 他赶紧伸出手和秦岸握了握。 “我跟你们分局的郭局、段局、李局都挺熟悉，早就听过你的事迹。连破三起大案，真是少年英雄啊！” “四起了。”韩菲菲在旁补充道，“前几天我们配合定安刑侦大队还破获了一起。” “原来如此！难怪年纪轻轻的就是副大队长了。” 杜振业的这句话让秦岸心里一怔，他被提升副大队长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没想到这杜振业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二十多岁的副大队长。”杜振业满脸的欣赏之意，“据我所知，海东市历史上二十多岁成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只有一位，哎，这么一想也是巧了，那位恰好也姓秦。” “秦天翰。”秦岸开口说道。 “对，就是秦天翰。秦队也听说过？你们都姓秦，该不会是本家亲戚吧。” “秦天翰是我父亲。” “哦？”杜振业大为震惊，“果真是将门虎子！”他打量了一下秦岸，“像，你这一说我才意识到，你跟你父亲很像。” 杜振业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记得是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我的生意刚刚起步，自然的遇到了不少的问题和曲折，也因此有幸和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那个时候，我就被你父亲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所折服。只可惜，后来没机会有更多的接触。” “我记得后来，他担任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的时候，甚至还是副局长的候选人。不仅如此，省厅那边也有要调走他的意向。唉，只可惜，天妒英才。” 尽管秦天翰与前世秦岸没有任何关系，但身体原主秦岸的记忆和情感，以及对于一名优秀警察的尊重，这几句话还是对秦岸产生了影响，让他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看到秦岸表情的变化，杜振业当然觉得是自己勾起了秦岸对于父亲的思念，这让他微微有些得意。毕竟人在哀伤的时候更容易被拉近距离。 杜振业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拉近和秦岸的关系。他的心里明白，这么年轻的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比起秦天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成就恐怕要比他父亲高得多。 试问，潜力如此巨大的人，谁不想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哎，对了，”杜振业似乎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秦队，我们集团横跨多个行业，下属的一些企业和店面，这个，法制安全意识有些淡薄。你看你能不能来我们集团做个顾问？” 眼看秦岸想要开口拒绝，杜振业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我也了解你们好像是有这方面的纪律。咱们就是口头上的，算私人关系，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一些建议就可以。至于待遇，我给你按照集团副总裁的标准来执行。” “这个真的不行，我不能违反纪律。”秦岸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清楚地知道杜振业想干什么。 “这，”杜振业显得有些尴尬。 韩菲菲在旁打了个圆场，“杜叔叔，你就别为难秦岸了，他如果真拿了你的副总裁待遇，他的警服就穿不上了。” “哈哈，”付振业自嘲地笑了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关系，前段时间市里在推动警企联动，预防犯罪，优化营商环境。我请你来给我们集团做一些预防犯罪的专题培训，这总不违反纪律了吧？” “这......”秦岸不得不佩服。 杜振业真的是老油条，为了自己可以拉拢秦岸，竟然找到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甚至于高大上的理由。 秦岸应对的策略也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您可以向局里申请，如果是局里指派的话，我没有问题。” 尽管杜振业此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形象，但秦岸凭借这些年做警察直觉，总觉得得这杜振业背后有事。如果自己真的能接近他，倒也不妨查一查。 堤六十六章该吃就吃 外人当然看不出这三人心中的想法，只觉得他们相谈甚欢。 杜威站在不远处，眼神不忿地看着这边。 一个打扮时髦妖艳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呦，杜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 杜威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仍旧冷冷的看着秦岸所在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女人紧挨着他坐下，上身几乎贴在了杜威的身上，“谁惹我们杜少了？” “就是那个浑蛋！”杜威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秦岸的位置。 女人看了看，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依我看，根源应该是在那个美女身上吧？” 杜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你还挺聪明。” 女人妩媚一笑，“哎呀杜少，你这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何必呢？我陈妮娜也不比她差啊，我可是对杜少一心一意啊。”说着就把穿着黑色丝袜的美腿搭在了杜威的膝盖上。 杜威转头看着她，突然一笑，伸手捏了捏陈妮娜的下巴，“还是你他妈会说话，走，陪我喝几杯。” 陈妮娜亲昵地挎着他的胳膊一起朝吧台走去。 杜振业的老婆夏青禾，刚刚和商务局的领导寒暄了几句，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去哪了。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走到吧台侧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儿子搂着一个妖艳女子喝得正欢。 夏青禾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铁青着脸把杜威单独叫过来，“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长进！” “干嘛呀，妈，我不就喝几杯酒嘛。”杜威有些不满。 “喝什么酒？你跑这来就是为了喝酒的？”夏青禾指了指不远处的杜振业，“你为什么不跟在你爸身边？就算不能长多大的见识，至少能和韩菲菲搞好关系吧。你要是能和她在一起，就凭她爸爸的身份地位，咱们振业集团还怕啥什么！” 夏青禾也不管陈妮娜听不听得见，直接指着她说道，“你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喝酒，让韩菲菲看到了，人家会怎么看待你！” “哎呀，妈。”杜威觉得有些委屈，“不是我不去，是韩菲菲根本不愿意理我。” “女孩子嘛，就得慢慢接触，慢慢培养感情。而且你俩从小就认识，是有基础的。” “不是我不想培养，她老跟那个叫秦岸的在一起。” “那你怕什么！”夏青禾厉声教育道：“咱们家的实力和背景，是那个叫秦岸的小警察能比的？你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德性，别招韩菲菲讨厌，人家小姑娘自然会衡量哪边条件更好，你懂吗！” “我懂了。”杜威又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我准备了一个礼物。”夏青禾说道，“你一会儿拿过来送给韩菲菲，先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我知道了。” 慈善拍卖之前还有一些时间，韩菲菲拿了一点吃的坐在座位上。 由于怕蹭花了脸上的妆，尽管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但她只拿了一些小点心，以及两个加州卷。 可几分钟之后，秦岸端着满满一大盘吃的在她旁边坐下。 几块迷你烟熏三文鱼三明治，萨拉米香肠，两个生蚝，四个牛肉彩椒串，两小块惠灵顿牛排，还有两个西班牙海鲜饭团。 韩菲菲瞪大眼睛看着秦岸，“你真拿这当自助餐吃了？” “不然呢！”秦岸往嘴里塞了一个三明治，“跟那个杜振业聊了半天，我早就饿了。” “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注意什么形象？”秦岸扫了一眼其他的宾客，“我又不认识他们，我来这就是为了当你的舞伴，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喜欢我。总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太累！” 韩菲菲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秦岸盘子里的一个三明治也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岸笑着看了看她，“这就对了嘛。吃吧，不够我再去拿。” 韩菲菲腾不出嘴，但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正在不合时宜地大快朵颐，杜威拿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菲菲，送你一个礼......” 当他看到韩菲菲大口嚼着牛排的样子，愣了一下，“菲菲，你饿了？” 尽管她挺烦杜威的，但还是微微尴尬了一下。 韩菲菲擦了擦嘴，“有事？” “哦，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杜威把盒子递到她的面前，打开盖子，里面露出来一个精致的女士挎包。 “这是艾玛世经典款？”韩菲菲摆了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算什么贵重，一个十几万的包而已。”杜威拿起包塞进了韩菲菲的手里。 韩菲菲连忙推脱，“我不要！” “哎呀，你拿着吧。”杜威再次把包在此塞到韩菲菲的手里。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秦岸真担心韩菲菲会一怒之下把包扔出去，杜威虽然讨厌但这个挎包无罪啊，这么贵万一扔坏了，还是挺可惜的。 可没想到，韩菲菲把包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那我暂时先收下。” “什么叫暂时啊，它就是你的了。” 一见韩菲菲真的把包收下了，杜威喜出望外，立刻就有些得意忘形，“菲菲，一会儿舞会结束，咱俩出去喝几杯？” 韩菲菲眉毛一挑，露出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 杜威还没回过神来，夏青禾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菲菲啊，累不累，一会儿让杜威送你回家，早点休息。” “不是，我还想......”杜威欲言又止。 “想什么想！”夏青禾没好气地说道，“这种舞会最累了，一会儿结束不得让菲菲早点回去休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背身给杜威使了个眼色。 杜威秒懂，立刻改口，“啊，对，我一会儿送你回家。我也好久没拜访韩伯伯了。” “我爸去省里了，下次有机会吧。”自幼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为父母挡拜访者的理由张嘴就来。韩菲菲指了一下秦岸，“我一会儿跟我同事回去就行了。” 秦安礼貌地冲着夏青禾和杜威微笑着点了点头，杜威紧咬牙关却也无可奈何。 第六十七章 宫星海 很快，大厅前方的舞台灯光亮起，主持人宣布慈善拍卖即将开始。 众人纷纷在前方落座。 韩菲菲和秦岸领了各自的号码牌之后，默契地坐在了靠后的位置上。并非他们不愿意参加慈善捐款，只是觉得自己的经济实力恐怕难以和这群商业大佬抗衡。 这个场合正是他们展示实力争面子的时候。 秦岸轻声地问韩菲菲，“哎，问你个事，你刚才为什么要收下杜威的礼物啊？” 韩菲菲看了他一眼，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想收就收呗。” 秦岸微微一笑，“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韩菲菲不置可否。 秦岸也没再追问。 几分钟之后，主持人上台，宣布这次慈善拍卖开始，但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拍品都暂时不公布来源，等到拍卖结束之后，将会统一公布。 这次拍卖的所有款项将全部捐给慈善事业。另外，这次拍卖还有一个趣味环节，那就是捐赠金额最多的嘉宾将会获得和文倩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 之前的规则公布，台下的人并不在意，可听到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在场的嘉宾顿时有些骚动。 秦岸轻声地问身旁的韩菲菲，“文倩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啊，是谁啊？” 韩菲菲诧异地看着他，“你平时不看电视吗？” “看啊，看电视剧。”秦岸回答道。 “那你没见过她吗，最近好几部偶像剧，以及真人秀综艺里都有她。” “我又不看偶像剧和综艺。”秦岸摇摇头，“我还真没见过她，可能是新闻里看到过吧。” “那你平时看什么电视剧。” “就是那个争家产的家庭伦理剧。” 韩菲菲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二十多岁的人吗？怎么跟我奶奶喜欢看的一样。” “其实挺有意思的，比如昨晚上那集，女主的娘家舅舅就是不愿意让她跟邻村的志旺好，想让她嫁给村长家的二狗......” “行了，行了，别给我讲。什么老掉牙的情节！” 两个人正说着，主持人突然大声宣布，“欢迎我们这次慈善晚会的特别嘉宾，文倩小姐！” 舞台上灯光一黑，紧接着追光亮起，照耀着台侧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地走上舞台。 她身穿一袭银白色的长裙，裙摆如流水般轻柔地垂下，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闪烁着微妙的光芒。裙身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钻石，仿佛夜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辉。 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柔顺而富有光泽。发梢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妩媚。 她的皮肤白得发亮，脸庞精致而完美，五官立体而和谐，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杰作。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既温柔又自信。这微笑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观众都为之倾倒。 她握住话筒，轻启朱唇，“大家好，我是文倩，很高兴能参加这次慈善拍卖。作为咱们海东市的慈善大使，我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希望大家一会儿不要吝惜自己的爱心，踊跃出价！谢谢！” 韩菲菲在秦岸眼前打了个响指，“哎哎，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没有，别乱说。”秦岸摇了摇头，“我就是感觉她有点贫血啊。” 韩菲菲瞥了他一眼，“少来吧，装上老中医了。” “哎，”秦岸凑到韩菲菲耳边问道，“做文倩旁边的那个老爷子是谁？” “怎么？你羡慕啊。”韩菲菲说道，“那老爷子可不一般，他是海东商会前会长，商界元老——宫星海。” “难怪。”秦岸早就注意到了，在场所有人相互之间都有一分提防，两分轻视，三分商业互吹。而唯独在面对宫星海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除了尊敬还有一丝忌惮。 “好，”主持人请礼仪小姐拿上了第一件拍品，“这是一串黑珍珠项链，珍珠颗颗饱满圆润。黑珍珠的神秘魅力，不仅在于其稀有性，更在于其独特的光泽和色彩，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起拍价三万元，请出价！” “三万？这个品相的黑珍珠，这个价格倒也不贵。” 秦岸前世办过一些涉及珠宝的案子，所以对这方面也是略懂一些。 韩菲菲诧异地看了秦岸一眼，伸手抓起他的号码牌，举了一下，“三万。” “好！”主持人一抬手，“567号，秦先生，出价三万。” “你干什么？”秦岸有点慌了，兜里有多少钱，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韩菲菲一脸无辜，“你不是说这个价格不贵吗？” “我是说不贵，但不代表我买得起啊！”秦岸尽量的压低声音。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喊道：“四万！” 秦岸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带着感激的目光抬头望去，想看看是谁帮自己摆脱困境。 可当他看到是谁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不远处的杜威正挑衅地看着他，用口型说着：“来啊，继续加价啊。” “四万五！”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喊道。 “五万！” “五万五！” 众人纷纷叫价。 “十五万。”一个深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喊道。 从五万五万一下涨到十五万，谁这么大手笔。秦岸抬头一看，就见宫星海刚刚放下自己的号码牌。 陈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杜威的后面，“杜少，我喜欢那个项链，你买下来送给我呗。大不了，这个月我都陪你，好不好？” 杜威扫了坐在前面的父母，摇了摇头，“拍不了了。” “为什么啊？”陈妮娜摸着杜威的脖子开始撒娇，“才十几万，你就送给我嘛。今天晚上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在耳畔的轻声低语，一股麻酥酥的热气吹进耳朵，让杜威不由得一颤。 可他随即就又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宫星海出价了，谁敢再压他？” “一个糟老头，怕他干什么？”陈妮娜撇了撇嘴。 “糟老头？”杜威不屑地看了一眼陈妮娜，“你看现场谁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第六十八章 假包 果然，宫星海出价之后，没有人再叫价。 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宫老先生拍得黑珍珠项链，本次拍卖十五万元将全部进入慈善账户。” 礼仪小姐把项链交到宫星海的手中，可他并没有接，而是起身朗声说道：“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我今天就借花献佛，把这串珠链赠送给文倩小姐。” 文倩急忙起身感谢。 “嚯！大手笔啊！”秦岸忍不住感叹道。 韩菲菲摇摇头，“那是咱们的想法，对于宫星海来说，这十五万就跟十五块似的。” 不远处的座位上，陈妮娜娇嗔着拍了拍杜威的肩膀，“你看看人家！” 此时开始拍卖第二件拍品，这是一串绿松石项链，瓷度极高，采用黄金镶嵌，明显也是极品品相，起拍价是五万。 陈妮娜一眼看到这个，再次兴奋起来，“哎哎，杜少，这个也行，这个我也喜欢。” 杜威刚想开口，忽然看到母亲夏青禾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眼神瞟了一下韩菲菲。 虽然杜威平时有些莽撞，但对于这种事情敏捷得很。 他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果断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五万！” “六万！” 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缺竞争者。 “七万！” “十万！”杜威再次举起号码牌。 “十一万！”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似乎也是志在必得。 “十五万！”杜威想要用高价把竞争者吓跑。 “十六万！”眼镜中年人似乎成竹在胸。 坐在前面的杜振业眉头微皱，他伸手拍了拍眼镜中年人的肩膀，“封总，给孩子个机会，好不好？” 眼镜中年人转头看了看杜振业，“杜总？莫非那位是令公子？” “正是，封总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给他个做慈善的机会。”杜振业轻声说道。 眼镜中年人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杜总，慈善谁都想做，这不合规矩吧？” 杜振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中闪过寒光，“封总，你看我杜某人的面子值不值这个绿松项链？” 眼镜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我就给杜总这个面子。希望咱们之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没有了竞争对手，杜威在十七万的价位上拍得了这条项链。 坐在他身后的陈妮娜一阵兴奋，“太好了，杜少！” 当礼仪小姐把项链交到杜威手上的时候，陈妮娜已经做好好接受这件贵重礼物的准备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杜威中途脚步一转朝着韩菲菲走去。 韩菲菲看着杜威在自己的旁边坐下，一脸诧异，“你坐这干什么？” 杜威拿起手中的绿松项链，“送给你。” 韩菲菲这次极其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杜威以为刚才的包送出去了，这个项链也理所当然地会被收下，可没想到韩菲菲果断且坚定的拒绝了。 “这，菲菲，为什么啊？你收下吧。”杜威有些不解。 “杜威，你再没完没了的我现在就走。”韩菲菲作势就要起身。 “好好，算了，我不送了。”杜威只能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的陈妮娜已经快气疯了，她恼怒地瞪着杜威，可杜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对于杜威这种平日里骄纵奢靡的富二代，怎么会在意陈妮娜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陈妮娜不服气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输得一塌糊涂，她不由地转头看向韩菲菲。 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发现了她身旁放着的一个艾玛世挎包。 突然冷笑一声，“我当是个什么货色，原来也只是个背假包充门面的绿茶婊！” 她的声音不小，而且又是看着韩菲菲说的。 韩菲菲一下就察觉到了，转头看着她，“你是在说我吗？” 陈妮娜冷哼一声，“说谁谁知道，没钱装什么啊，跑着来钓凯子！” 韩菲菲脸色一冷，“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陈妮娜翻了白眼，“身边跟着一个，还在这勾搭杜少，你还跟我提尊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尽管平日里韩菲菲伶牙俐齿，但遇到这样的女人，很多话她都说不出口。 秦岸从韩菲菲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陈妮娜说道：“这位小姐，如果当婊子就立牌坊的话，你的牌坊恐怕能从这排到北极圈去。一个心里脏的人会觉得所有人都不干净。” “你！”陈妮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你骂谁呢！” “我骂谁了？”秦岸一脸无辜，“我一个脏字都没说，倒是你，那个嘴跟谁吃完了巴豆又玩倒立似的。” 本来在抿着嘴笑的韩菲菲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杜威本就心烦，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瞪了陈妮娜一眼，“你干嘛呢？能不能安静点！” “她！”陈妮娜指着韩菲菲，“背个假包，还一个劲地嘚瑟！杜少你可别被她骗了！” “假包？”杜威眉头一皱，“什么假包？” 陈妮娜一指韩菲菲身边的艾玛世挎包，“就是那个啊。买个假包装x，不是绿茶婊吗！” “他妈的，你放屁！”杜威一下就怒了，“那他妈是老子送给她的，你说谁装x，你他妈说我是绿茶婊？” “你送的？”陈妮娜一下懵了，“那包是假的，我就开奢侈品店的，我不会看走眼！你该不会是让哪个不要脸的骗子给骗了吧？” “那包是我妈给我的。你他妈说谁不要脸！”杜威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秦岸和韩菲菲就坐在旁边，尽管他们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出于警察的职责还是不能允许的。 韩菲菲伸手就要阻拦。 “杜威你干什么！”杜振业厉声说道，“给我滚过来！” 杜威特别的惧怕自己的父亲，听到这话连忙坐在了杜振业的旁边。 其他人也受到了影响，不住地朝这边张望。 杜振业急忙起身，特别是向宫星海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犬子声音有点大了，抱歉抱歉。” 第六十九章 拍卖 陈妮娜自觉没趣，恼怒地坐在那里也不再说话。 秦岸直勾勾的盯着韩菲菲，直看的她有点不自然，“你，你盯着我干嘛？” 秦岸微微一笑，“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收下杜威送你的包了。” 其实他不问，韩菲菲也没打算隐瞒，“根据我从经侦那边得来的消息，最近海东出了几起假冒名牌奢侈品包的案子，金额都很大。” “这批假包的特点就是非常逼真，很多之前鉴别的方法都不管用。所以他们怀疑这些都是拼接包，有一部分正品配件是通过走私进来的。” “海关缉私局似乎也介入了，只是还没有涉及重大刑事案件，所以也就没有通知咱们。” “但我觉得，既然咱们叫打击走私专项小组，那遇到这种事就应该留心。” “你说呢，组长？” 听完韩菲菲的介绍，秦岸满意地点点头，“韩菲菲同志，你做得非常好。打击犯罪人人有责。等明天回队里，咱们几个好好讨论一下。切入点就是杜少的这个礼物。” ...... 拍卖会进行了一多半，此时主持人请礼仪小姐拿出了下一件拍卖品，这是一幅油画，这幅画一被摆出来，就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并不是这幅油画有多么惊世骇俗，完全是画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就连秦岸这种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画得不好，但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这幅画上哪里不对劲。 韩菲菲自幼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忍不住吐槽道：“这画画的实在是......该不会是谁家孩子的练习作品吧。” “谁会捐这样的画来拍卖？” “要不换一件东西拍吧？” 杜威更是直接讽刺，“拍吧拍吧，反正都是捐。一会儿我拍下来，钱给你，画你帮我扔了就行。” 面对众人的非议，主持人却并不慌张，他神态自若地介绍，“清代的着名画家朱万先生是当时最早一批采用油彩作画的大家。他的作品艺术水平极高，而且存世量不大，所以价格非常的昂贵。” 他指向画作的落款，“这一幅落款是：后学志生敬临朱万先生油彩踏雪图图本。说明是朱万先生的学生临摹的作品。尽管功力尚有欠缺，但也是一件历史的见证，还是非常难的。本品不设底价，大家随意出价。” “500。”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哄堂大笑。 韩菲菲也觉得这个拍品过于儿戏了，可她转头看向秦岸，却发现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幅画。 “怎么了？”韩菲菲问道，“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微微地摇头，“我暂时也说不好，但我总觉得这幅画画成这样，显得并不自然。这幅画画得有问题。” “当然了。”韩菲菲脱口而出，“当然有问题啊，色彩布局线条都有问题啊。” “算了算了。”杜威摆摆手，“我买了得了。我们家还缺一块脚垫，也别浪费了。” 说完，他举了举手里的号码牌，“一千。” 杜威说完价格，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总没人抢了吧，也就是我愿意花钱买这种破烂。” 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一分钟，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千五百。” 杜威立刻循声望去，出价的竟然是秦岸，他正举着手里的567号牌。 “嘿！”杜威心中有些不悦，这是跟我较价呢？ “两千。”杜威举起自己的号牌。 “两千五！”秦岸继续举牌。 “五千！”杜威也不甘示弱。 “五千零五百！” “一万！！” “一万零五百！” “两万！！” 杜威一边举牌一边暗骂，“他妈的神经病啊，为了这么个破玩意争什么争！” “两万零五百！”秦岸再次出价。 “五万！”杜威想要快速结束这场竞价。 这次秦岸没有急于竞价，而是起身往舞台走去。 “哎！干嘛，出不起价格改抢了是不是？”杜威起身指着秦岸说道。 有些人也开始议论，“杜少是拍着玩，他也不在乎这点钱，可这个秦岸是不是脑子不好？” “也许因为面子。想找个便宜的东西拍一拍，有点参与感，没想到现在骑虎难下了，嘿嘿！” 刚才被秦岸怼回去的陈妮娜也冷笑一声，“装x！” 秦岸并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台前对主持人说道，“因为没有预展，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拍品。” 主持人微微一愣，他的眼神透过秦岸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宫星海。 在看到对方的点头之后，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然可以，请！” “那我也去看看。”杜威起身走动画作跟前，他完全不懂画，但看着上面斑驳的颜色，以及凌乱的油彩，不由得再次皱了皱眉。 不到一分钟，秦岸观看完毕，转身下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五万零伍佰！”秦岸回到座位上继续不慌不忙继续出价。 坐在他旁边的韩菲菲都会忍不住说道：“秦岸，你疯了，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幅画！” “放心。”秦岸淡淡一笑。 “秦岸！”杜威忍不住说道，“你诚心跟我较劲是不是！好，那就继续。六万！” “我正常竞价而已，与你何干！”秦岸看着他冷笑一声，“这是个慈善的拍卖，大家凭心出价，怎么会有争斗较劲一说。” 常跟杜威混在一起的一些人开始出言讽刺。 “就是，他想犯傻，你拦着他干什么。” “没错，哈哈。” “秦岸......”杜威还想说什么，坐在第一排的宫星海突然说话了，“这位朋友说得不错，凭心出价，确实就是凭心出价。” 杜振业狠狠地瞪了杜威一眼，“给我坐下！” 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号码牌，“这么一幅破画，买它干什么！” “六万零伍佰！”秦岸不出意外的自再次出价。 周围的人顿时一阵哄笑，“哈哈，到底懂不懂啊，不懂装懂害死人呐！” “真是又蠢又笨。” “没钱还爱装，最关键是没脑子！” 第七十章 油彩覆绘 “去他妈的，破画我还不稀得要！”有了宫星海的话，再加上父亲的训斥，杜威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干脆放弃了出价。 “好！”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秦先生获得踏雪图一幅。” 之前每一件拍品结束之后，大家都会报以掌声，表示一下祝贺。 可这一次，不但没有掌声，在场的人还发出一阵阵的嗤笑。 礼仪小姐正要把画收好，秦岸突然站了起来，“稍等一下。” 他走上舞台，看着自己刚刚拍的的踏雪图。 “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原本一直很客气的主持人，此时也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态，“莫非你是反悔了？” “哈哈。”台下立刻有人笑了起来，“装x装大了吧！” “敢在这空手套白狼，胆子不小！果然是没钱又爱装！两个人一路货色。”陈妮娜立刻趁机羞辱，似乎是想找回一下刚才的场子。 “秦岸，”杜威站起来说道，“你要是掏不起这个钱，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来，你跪着跟我说一句：杜少我错了。这钱我给你出了，怎么样！” “杜少？”秦岸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就怕你一会儿掏不起这个钱。” “哈哈，”杜威狂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十万二十万的就是我平时的零花钱，老子今天就要告诉你，没钱就别在老子面前嚣张，没钱你就给我跪下！” 坐在最前排的文倩听了不由得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秦岸看了看在场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然后交给礼仪小姐，“麻烦帮去帮我办一下付款手续，密码是......” 韩菲菲不明白秦岸要干什么，周围的情况让她眉头紧锁，真心为秦岸捏着一把汗。 “现在画是我的了吧？”秦岸站在台上，面色平静。转头对服务生说道：“麻烦给我拿瓶橄榄油和一块干净的抹布。” 很快，服务生把秦岸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秦岸往布上倒了一些橄榄油。主持人不明所以，急忙说道，“秦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幅画虽说已经是您的了，但您在现场把它毁掉，是不是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你放心。”秦岸拿起沾满油的布，“我不会把画弄坏，我只想给在场的一些人长长见识。” “你别听他胡说。”在场有人喊道。 “你花六万多拍下这幅画，我们就已经长见识了。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笨的人，哈哈。” “这，”主持人再次看向宫星海，后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让开，“好，希望您别耽误太长时间。” “几分钟就好。”秦岸先在画的右上角先用布轻轻按压了几次，然后小心地擦拭起来。 擦了没几下，不少的油彩就被擦掉。 主持人伸手再次想要阻止，可他到了近前，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发现再擦掉的那层油彩下面，露出了另外一层油彩。而这一层的油彩无论在用笔还是在色彩上都极其的老道。 在场的不只是主持人，还有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时间不少人都愣住了。 杜威以及其他一众领头嘲笑秦岸的人，尽管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但也觉得事情不太对了。全都纷纷闭上了嘴。 秦岸并没有把画擦掉太多，因为这毕竟是一个需要时间和精细度的工作。 他又在布上倒了一些油，走到落款的位置轻轻地擦拭起来，没过多久上面的一层油彩又被擦去，之前的落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甲子仲夏，朱万画于西山斋。 “这，这难道是朱万的真迹？”有眼尖的人已经惊呼了起来。 “天哪，这是真的吗？” 有些人甚至已经跑到了台上，他们仔细地观察着那幅画，很快就有了一个结论，这幅画就是朱万的所画，而且是他鼎盛时期的作品，价值难以估量。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文倩轻掩着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是画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个好像就是油彩覆绘技术。”刚才被叫做封总的眼镜中年人似乎对画很有研究，“很多大家名作，为了躲避战乱盗抢，就会用这样的方法伪装起来。” 很多人再次看向秦岸的眼神变了，没有了嘲笑没有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羡慕，是佩服，还要一些嫉妒。 韩菲菲欣喜的跑过来，有些兴奋地朝着秦岸的胸口打了一拳，“行啊你，你还懂这个？深藏不漏啊，被你吓一跳。” “没有，也是侥幸。”秦岸说道。 “这画你打算怎么处理？”韩菲菲问道。 “卖给我！”旁边突然有个人说道。秦岸转头，正是刚才说话的封总。 秦岸还没说话，就有另外一个人快步过来，“秦先生，您把画卖给我吧，您说个价！” “不，卖给我！”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宫星海一直没动声色，他朝着主持人招了招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主持人会意，再次找到秦岸。把他拉到一边，先是一顿吹捧，“秦先生，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啊，我要恭喜您。这样的名作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另外，您看现在这个场面，不如我帮您处理一下，您看怎么样？” “好啊。”今天的情况完全是意外发现，秦岸也懒得应付这样的局面，“你说说看。” 主持人拿出一张名片，“我是富宝拍卖公司的拍卖师，我叫齐文才。这次拍卖会也是我们公司承办的，不如我临时给您加一场拍卖，现在这些人的购买欲望挺高，我现场就给您把画拍卖变现，怎么样？” “可以。”秦岸爽快地答应了。 “好嘞。”齐文才高兴地点了点头，“交给我了。” “各位！请落座！”他走到舞台中间，拿起话筒说道：“由于现场出现了意外情况，大师名作意外现身，各位都是有福之人，有幸见证了这一时刻。为了不让这次机遇与诸位就此擦肩而过，我们现在决定，临时加一场拍卖，拍品就是这幅清代朱万大师的踏雪图。” “现在......”齐文才扫视现场一圈，“拍卖开始！底价十万，请各位出价！” 第七十一章 共进晚餐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四十万！” ......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到了五百万的价位。 此时的参与竞价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只留下了寥寥几位海东商界的大佬。 杜振业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五百五十万。” 封总的实力比不上杜振业，但也在咬牙坚持，“五百六十万。” “五百七十万。” “五百八十万。” “一千万！”一个深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宫星海直接把价格拉到了一千万。 这下其他的竞价者全都打了退堂鼓，尽管留到现在的商业大佬全部都身价不菲，但一千万对他们来说同样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数目。 他们都明白这幅画的价值可能不止一千万，但这幅画买回去之后，该如何运作出手，以达到利润最大化，同样是需要耗费精力的事情。 分分钟都是几十万上百万资金进出的人，再为这件事情耗费精力到底值不值，这都是他们需要考量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如果继续加价势必和宫星海对上。因为一幅画，得罪这位商界元老到底有没有必要？ 几人衡量再三，果然没有人再出价。 齐文才叫价三次之后，终于落锤成交。 “恭喜宫老先生拍的佳作，也恭喜秦先生！” 作为买卖双方，秦岸和宫星海自然要见一面。 宫星海握住秦岸的手，“小伙子眼光独到，真是后生可畏。” “明珠蒙尘，遇君方显光辉。”秦岸微笑应对，不卑不亢。 宫星海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在哪里高就？” “刑侦大队。” “原来是刑警，果然英姿飒爽！” “宫老先生您过奖了。” 宫星海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比拍到这幅珍品画作更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了秦警官。” “能认识海东商界的元老，我也很荣幸。” 宫星海似乎很欣赏秦岸，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能得到宫星海的提携，不管是在哪个领域，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好了。”此时齐文才拿起话筒高声宣布，“现在到了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公布本次拍卖会拍卖金额最多的嘉宾。注意哦，是拍卖金额，所以，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是谁了。” “没错！”齐文才抬手一指，“就是秦岸秦先生！” 追光灯瞬间追到秦岸的身上。 韩菲菲发现光圈扫到了自己，急忙躲到一边。 秦岸被照得睁不开眼睛，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只能强颜欢笑，朝着大家招手致意。 可主持人齐文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恭喜秦先生获得和文倩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 这一回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当然完全是冲文倩的面子。 秦岸下意识地看向了韩菲菲。可韩菲菲扫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此时文倩已经走了过来，她一袭白色长裙，在追光灯的映衬下，仿佛一位仙女翩然而至。 “幸会，秦警官。” “你好，文倩小姐。”对面的女子实在太过光彩照人了，即便是秦岸也有些紧张。 “能与秦警官共进晚餐，实在是非常荣幸。” “不敢不敢。”秦岸连连摆手，“文倩小姐事务繁忙，我也不敢打扰，权当一句玩笑，不必当真。” “秦警官客气了，”文倩莞尔一笑，“秦警官见识过人，又有勇有谋，我还是很盼望能和你聊一聊。” “那，”人家大明星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秦岸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只好点头答应，“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倩笑着点点头，“晚些我会联系秦警官，咱们到时候再定时间。” “好的好的。” 拍卖结束之后，就是舞会。 韩菲菲拿了一杯巴黎水，坐在舞池旁边的座位上。 秦岸上前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韩菲菲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韩菲菲摇了摇头，“不跳，有点累了。你去找你的文倩小姐跳去。” “别啊，”秦岸赶紧说道，“为了当你的舞伴，我昨晚可是跟我奶奶练了半宿呢。” “真的吗？”韩菲菲问道。 “当然了，我奶奶早起还有点瘸呢。” “为什么？”韩菲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让我踩地呗。” “哈哈，”韩菲菲捂着嘴笑了起来，“那你现在又要踩我了？” “不会，”秦岸转了个圈，“我现在动作熟练，保证技压全场。” “吹牛！”韩菲菲笑着站起身，“让我看看你怎么个技压全场。” 秦岸牵着韩菲菲的手，缓步走向舞池...... 水晶吊灯将暖金色光斑揉碎在镜面地板上，乐团小提琴的颤音如蜜糖般流淌。韩菲菲鬓边的碎钻发卡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她的纤纤玉手被秦岸的掌心轻轻托起，像托起一朵含苞的玫瑰。 秦岸的指节轻扶在韩菲菲的腰间，丝绸质地的触感让两人同时轻颤。 他们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每一个步伐都那么从容而优雅。 秦岸的衣服上时不时的飘出一股松香洗衣液的味道，不知为何，韩菲菲竟然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抓得太紧了！”秦岸的低音在她耳畔震颤，韩菲菲这才回过神来，蜷缩的指尖倏然舒展。 舞池上方镜子的倒影里，十数对舞者化作流动的星轨，唯有他们这对如同彗星正划破夜色...... 舞会结束，韩菲菲开车送秦岸回家。 路上韩菲菲还在好奇秦岸刚才的表现，“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幅画还有一层的？” 原因当然是，秦岸前世办过类似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企图用这种手法运送名画企图蒙混过关。 但此时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这个，”秦岸想了一下，“就是因为，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刚好学到过类似的案例。” “哪个课程呢？”在韩菲菲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学到过这些。 “不是哪科，是，嗯，是有一个省厅的专家刚好来学校作报告，就讲了这一个案例。” 第七十二章 你还敢找到我家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韩菲菲点点头，“那你还挺厉害的，听了一个案例今天就敢实践。” 秦岸笑了笑，“所以我说是侥幸嘛。” “好几万呢，你不心疼吗？” “这不就是为慈善事业捐款了吗！”尽管秦岸嘴上说得轻松，但一想起来心还在滴血。他暗骂自己冲动了。 这些年自己上班的积蓄，加上奶奶给的，也就不到十万。这下好了，一下花去了一多半。 “哎呀，”韩菲菲忽然笑了起来，“我邀请你参加舞会，反而让你多花了好几万。这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韩菲菲的家庭财力，虽然比不上杜威那样的富二代，但几万块对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不用不用。”秦岸摆摆手，“我是自愿捐助慈善事业的，怎么能让你替我掏钱呢，真的不用。” 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秦岸的小区门口。 “好了，我到了。”秦岸拉开门，“明天见，明天咱们开始查这个。”说着他指了一下韩菲菲身边那个艾玛世的挎包。 “好的。” “再见。”秦岸关上门就要走。 “哎！”韩菲菲忽然叫住秦岸。 “怎么了？” “那个，谢谢你今天当我的舞伴。”韩菲菲说得很真诚。 秦岸一愣，随即咧嘴一笑，“没什么，不用谢。” “你的舞确实跳得不错，不愧是少年组亚军。” “那当然，我是不说了我会技压全场嘛！” 韩菲菲莞尔一笑...... 第二天一早，秦岸早早地来到刑侦队。 一进门，齐大杭就调侃道，“呦，舞王回来啦？” 秦岸听了一愣，“什么舞王？” “喏，你自己看！”齐大杭举着手机。 手机上播放着秦岸和韩菲菲昨晚跳舞的视频。看来是昨晚现场不知道是谁，拍摄了一些视频发到了网上。 程杰伸手拍拍秦岸的肩膀，“野心不小啊，秦队。刚来没多久，就要拿下我们刑侦大队的队花啊！” 这下秦岸有些不好意思了，“别闹，别乱说。是韩菲菲昨晚有个活动需要一个舞伴。” “哦哦。”周围的几个人假意地点头称是。 “咱们刑侦大队只有我有点舞蹈基础啊，不然还能叫谁。程队，叫你？大杭哥，叫你？” 程杰连连摆手，“我可不行。” 齐大杭揽住秦岸的肩膀，“秦队，你也没必要不好意思，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去去，”秦岸挣脱开，“你们晚上少看点综艺偶像剧什么的，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八卦呢！上班！” 此时，韩菲菲正好进来，“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齐大杭故意说道：“说八卦呢。” “上班说八卦，小心队长批你！”韩菲菲说道。 “对对，”齐大杭笑嘻嘻地看着秦岸，“这不，秦队正批评我呢！” 秦岸不再和他们纠缠，招呼李奎勇和韩菲菲凑到一起，把关于假冒名牌包的情况跟李奎勇说了一下。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李奎勇问道。 “我跟......”秦岸脱口就想说韩菲菲的名字，但想起齐大杭他们的调侃，还是改口说道：“我去海关缉私局了解一下情况，奎勇和菲菲去找一趟杜威。” “去找那个富二代了解情况？”李奎勇对杜威也是早有耳闻，“我还是去缉私局吧，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他揍了。” “那好吧。”秦岸点点头。 杜威家所住的位置是海东市数一数二的别墅区，门口的安保极其严格，两个人亮明警察身份才被放行。 “以你对杜威的了解，这件事情他知不知情？”小区环境非常好，秦岸边走边问道。 韩菲菲摇了摇头，“杜威这个人尽管嚣张鲁莽，但极其的好面子，他是绝对不会明知事假包还拿出来送人的。” 秦岸点点头，他也有同感。“这样的话，我倒是更想听听夏青禾的说法。” 别墅的大门前，秦岸按响了门铃。 可视的对讲系统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秦岸在摄像头前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警察，来找夏女士了解一下情况。” “请稍等。”屏幕里的男人刚想离开，一个声音传来，“谁啊，谁找我妈？” 紧接着杜威出现在了镜头里，他一见秦岸，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嘿，姓秦的，你还敢找到我家里来。” “杜威，”秦岸淡然的说道，“我今天是以警察的身份过来调查案件，希望你能够配合。” “配合个屁！滚！” 韩菲菲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疯狗！” 杜威刚想关闭屏幕，忽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菲菲？是菲菲吗？” 没过一分钟，杜威别墅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菲菲你也来了，我就说你是吧。” 他说着就把大门打开了，“来来，快请进！” 秦岸跟在韩菲菲后面往里走，杜威刚想伸手去拦，忽然看到了韩菲菲愤怒的眼神，只能把手放下来，“进，进吧！” 几人在客厅坐下，秦岸朝韩菲菲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由她来询问，毕竟这个杜威对自己敌意很大。 韩菲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昨晚送我的那个包，是你买的吗？” “哎呀，”杜威满脸的歉意，“说起这个，我就很不好意思。我对包确实不懂，改天我一定再买一个真的送给你。” 韩菲菲不耐烦地伸手打断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哦哦，”杜威点点头，“不是，是我妈买的。” “那夏阿姨在家吗，我想跟她聊几句。” “行啊，”杜威爽快地答应了，“她在楼上，我去叫她。” “桂姐，泡杯茶。”杜威吩咐了一句起身，但他看了秦岸一眼，“算了，泡两杯吧。” 韩菲菲轻吐一口气，“要不是为了查案，我才不愿意来这。” 叫做桂姐的保姆端来两杯茶。 秦岸道谢之后，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 韩菲菲苦笑看着他，“你这心态可真好。” 第七十三章 清河典当行 “哎呀，既来之则安之吧。”秦岸又喝了一口，“你跟杜威从小就认识吧，为什么现在这么烦他？” 韩菲菲扫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说道：“他小时候可不是这副流氓的德性。早知道他长大之后会变成这样，小时候我就应该多打他几次！” 秦岸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夏青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菲菲来啦，真是稀客。” “夏阿姨。”韩菲菲打个招呼。 出于礼貌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坐，快坐！”夏青禾的目光只停留在韩菲菲的身上，在秦岸身上只是匆匆扫过。 “菲菲，你可好久没来阿姨这了。中午别走了，我让桂姐做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这个。”夏青禾对于韩菲菲非常的热情。 “不了，夏阿姨，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一会儿还要回队里。” “哎呀，你中午总要吃饭的啊。”夏青禾拍着韩菲菲的手极力的挽留。 韩菲菲把手抽回来，“不行，我们有纪律。” “那好吧，那就改天，等周末的时候吧，到时候让杜威去接你。” “那个，到时候再说。”韩菲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夏阿姨咱们来说正事吧，好吗？” “哦哦，好的好的。”夏青禾坐直了身子，“你说。” “是这样。”韩菲菲问道：“杜威说，他送给我的包是您买的，是吗？” “对对，”夏青禾满脸的歉意，“说起这个，我就很不好意思。我虽然也买包，但我从来没研究过怎么分辨真假。改天我一定再买一个送给你。” 秦岸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这母子二人实在是太像了，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韩菲菲揉了揉自己的头，“这不是重点，我想知道这个包的来历。” “来历啊，”夏青禾想了一下说道，“这是我让店里的赵经理帮我找的。” “赵经理？是谁？” “就是清河典当行的经理，赵同海。”夏青禾的脸上浮现出愠色，“这款包属于经典热销款，专卖店一直都没货。我原本以为他在这方面很在行，所以就让他通过其他渠道帮我找一个，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弄来一个假的。” “这个赵同海当拍卖行经理多少年了？”秦岸开口问道。 “三年。” “以前他有没有出现类似的纰漏？” “没有，要是有我也不能让他当经理啊！” “据我所知，”秦岸开始追问，“前段时间，清河典当行出现了一起纠纷，似乎也跟假冒名牌包有关。” “那件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夏青禾有些不耐烦，“就是那个顾客没事找事，典当行只是转手，买卖全凭眼力。再说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回去之后用假包换了真包。” “夏女士，”秦岸的问题开始变得犀利，“这两次遇到假包都和你的清河典当行有关，你觉得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青禾的表情变得生硬而冷峻，“你是说我的典当行专门卖假货？” 杜威也从楼上下来，“秦岸，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针对我们家！如果我和我妈知道那个包是假货为什么还要拿出来送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夏女士，你不要激动。”秦岸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做例行询问。” “例行询问？”夏青禾面色不善的看着秦岸，“我们买到了假包，你不应该是帮我们讨回公道吗，可你现在似乎是在怀疑我？” “就是，”杜威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谁在坑我跟我妈，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夏阿姨，我们警察做任何事情都有程序。”韩菲菲解释道：“你说你买到了假包，我们需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以便找到真正制假贩假的人。” “唉！”夏青禾有些不满的叹了口气，“我本是好心想要送出去一件礼物，可没想到买到假货不说，还受到了怀疑。” “夏阿姨......”韩菲菲还想说什么。 夏青禾摆了摆手，“菲菲，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配合你们调查，对吧。ok！好，我全力配合。说吧，你们想让我怎么办？” 秦岸直接开口，“我们想见见清河典当行的经理——赵同海。” “可以。” 夏青禾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平时他都在典当行里，你们可以随时去问。” 韩菲菲赶紧拿出一个本记下。 秦岸站起身，“今天就问到这了，感谢二位的配合。” 秦岸大步走向玄关，韩菲菲匆忙将笔记本塞进包里跟上。 两个人走出来，韩菲菲问秦岸，“你觉得这件事和他们母子有关系吗？” 秦岸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他们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韩菲菲有些疑惑，“那假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秦岸皱了皱眉，“这个还不清楚。不过，真相总会大白，我们只要跟着线索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两个人边说边走向停车场，发动了车子。 “现在去哪里？”韩菲菲问。 “当然是去清河典当行。”秦岸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小区。 车子在路上飞驰，秦岸的眼神坚定而果敢。韩菲菲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前，上面赫然写着“清河典当行”几个大字。 两个人下车，走进了店里。店里装修古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秦岸走到柜台前，对里面的店员说道：“请问，赵同海经理在吗？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店员闻言，“警察？那请你们稍等。”说完。他匆匆跑到后面去叫经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秦岸和韩菲菲，“我就是赵同海，两位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岸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分局刑侦大队的，有些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第七十四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的，没问题。”赵同海把二人让进会客室，“请坐。”然后转头朝着外面吩咐，“去泡两杯茶。” “不用忙赵经理，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 赵同海在秦岸和韩菲菲的对面坐下，“您二位请讲。” 秦岸直奔主题，“你们典当行最近有没有收到可疑的物品。” “没有啊。”赵同海毫不犹豫地答道。 “您再仔细想想，比如高档奢侈品、古董之类的。”秦岸目光锐利，语气坚定。 赵同海皱眉思索片刻，“最近确实有几件高档手表，还有几个名牌包，但都是正规渠道收来的。” “二位警官放心，我们清河典当行在海东来说，规模是数一数二的。从来都是守法经营。” 这个赵同海说话滴水不漏。 韩菲菲迅速记录，秦岸追问：“有相关记录吗？” 赵同海点头，“当然有，这是最基本的。警官，你该不会觉得我们这种基础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有最好。”秦岸点点头。 “警官，您多虑了。我们清河典当行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靠的就是严谨全面。” 赵同海的言语间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我们能看看这些记录吗？”秦岸问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赵同海露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涉及客户隐私，按规定不能随意查看。” “因为查案的需要，我们有必要看一下这些记录。” 赵同海沉吟片刻，“那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案子和我们典当行有联系？” “假冒名牌包。” 秦岸说完立刻密切注视赵同海的表情。 赵同海抿了一下嘴，同时快速地扫了一眼门口。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还不能确定，所以我们要调查。”秦岸断定赵同海在隐瞒什么，他也没有把话说明。“你放心，我们只是查阅这些记录，不会带走，也不会泄露，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那好吧，二位稍等。” 赵同海起身离开会客室，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叠文件回来，放在桌上。 “这是那些物品的收购凭证和来源证明。” 秦岸打开翻阅了一下，韩菲菲则想手机拍照存档。 赵同海立刻有些粗暴地拦住了她，“哎哎！这位警官，你这么做不合适吧。这些都是客户的隐私信息。你要是这样操作，咱们就得按程序办事了。您至少给我出示一个文件。” 韩菲菲眉头微皱，本想发作，但赵同海说的也有道理，她也只能忍住。 秦岸点点头，“由于来得匆忙，没有带着。这样我们只是看看，不拍照可以吧。” “那好吧。” 秦岸翻得很快，他只在名牌包的记录上停留，看得仔细一些。 很快，在其中一条记录上，秦岸看到了一个挎包的照片，和杜威送给韩菲菲的那个一模一样。 秦岸不动声色指了一下，韩菲菲心领神会。 “那个，赵经理。”秦岸指了指外面前台的方向，“所有尽力的客人都会在那登记吗？” 赵同海顺着秦岸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的，我们会进来要求每一位客人填写，但如果客人不愿意写，我们的前台接待人员会替他们填写。” 此时，他们身后的韩菲菲趁机把这个记录拍进了手机里。 “赵经理，请问......” 秦岸话没说完，就听接待室外一阵嘈杂，“赵同海呢？让他跟我滚出来！” 赵同海赶紧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杜威。 他赶紧和秦岸他们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二位警官，我这边有点急事，失陪一下。” 临走前他还不忘拿走桌上的资料。 赵同海赶紧朝着杜威迎上去，满脸赔笑，“杜少，您怎么来了！” “赵同海！”杜威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杜少，这话从何说起啊。你先别激动。”赵同海试图平息杜威的怒火，“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个包！”杜威怒吼道，“昨天我妈从你这拿的那个艾玛世的包，为什么是假的！” “假的？”赵同海也一脸懵，“这不可能啊！” 赵同海立刻拿起手里的记录，开始仔细核对。“等等，我这有照片和购买凭证，确实是真品。” 他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杜少，您是说昨天夏夫人拿走的那个包，对吗？” 杜威怒气冲冲地点头，“没错！你他妈让我们丢大人了！”他越说越气，一脚踢在了赵同海的身上。 赵同海踉跄后退，勉强站稳，脸上堆笑却难掩惊慌。 “杜少您消消气，您想想，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敢用假包糊弄您和夏夫人吗？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看你就是找死！”杜威怒气难消举手又要打。 “住手！”韩菲菲和秦岸从会客室里走出来，“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菲菲？”杜威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查那个假包的来源吧，有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韩菲菲说道，“我们需要一些资料进行深入的调查。” “需要资料啊。”杜威瞪了赵同海一眼，“你这有什么资料都拿出来！” “杜少，这些都是客户的隐私，不能这么随便地叫出去。” “隐私你大爷！”杜威一把抓过赵同海的衣领，“把你这的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们！” “我告诉你赵同海，警察能查出来谁干得最好。如果查不出来，那就是你干的。”杜威用力一推，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转手交给了韩菲菲，“菲菲你看是这个吗？” 韩菲菲拿着文件夹朝着赵同海晃了晃，“赵经理，我们这次可以拍照查看了吗？” 赵同海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话！”杜威吼了一句，“到底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赵同海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傲慢，“二位警官，你们可以拍照也行，复印也行，都可以！” 韩菲菲重新打开这些资料，秦岸从中间抽出了几页，然后拿给了前台的店员，“麻烦帮我复印一份，谢谢。” 第七十五章 跟踪失败 拿着复印后的文件离开典当行之后，秦岸先一步上车。 韩菲菲被追上来的杜威叫住，“菲菲，这都快中午了，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韩菲菲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开门上了警车。“开车！” “你不去吃饭啊？我自己去查也行。”秦岸故意逗她。 韩菲菲歪头看了看他，“干嘛？你想把我支开，去约美丽的文倩小姐吃饭吗？” “好好，我错了。”秦岸立刻投降。 他发动警车，向前开去。 韩菲菲看着手里的文件，“从记录上看，来典当这个包的人名叫姜艳红，身份证号是......从身份证号上看这个人是定安市人，年龄是65岁。咱们要不要联系定安那边，你......你这是去哪？” 韩菲菲一边低头看着资料一边说话，可一抬头发现秦岸在路口右转，再下一个路口继续右转。 “回典当行。”秦岸在下一个路口再次右转之后，把警车停进了一个隐蔽的车位。 两个人拉开车门下车，韩菲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回到这？” “赵同海在说谎。”秦岸说道，“我告诉他，典当行涉嫌假冒名牌包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抿了抿嘴，然后看了一眼门口，这是典型的紧张心虚的表现。” “抿嘴是因为紧张时交感神经被触发，引起了肌肉的轻微收缩。同时，他的眼睛快速地瞥视一眼门口，这是典型的逃避表现。” “你觉得这个赵同海接下来会有动作。”韩菲菲立刻明白了秦岸的想法，“所以你想盯着他，看他去哪？” “没错。”秦岸露出一个失算的表情，“唯一一个失误，就是今天不应该开警车出来。” “又想开我的车？”韩菲菲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咱们队里给不给我报油钱？给报油钱，我就开。” 两个人站在街角看着远处的清河典当行，没过一会儿，就见杜威推门走出来，赵同海跟在后面。 杜威似乎余怒未消指着他又说了几句，才上了自己的跑车扬长而去。 赵同海目送杜威远去，然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的。 眼看他要往这边转头，秦岸和韩菲菲急忙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好在他没有看到二人，把门前的烟头踢了踢，又回到了店内。 这家店铺里有一位老人，看到秦岸和韩菲菲突然进来，就开口问道：“二位有什么需要？” 由于两个人进来得太匆忙了，甚至没有看清楚店名。 韩菲菲有些迟疑的说道：“大爷，你这能......” “我这。”老人拍了拍旁边的工具，“你是有皮衣皮鞋的要翻新修理吗？” “哦，没有。”韩菲菲看着脚上的帆布鞋说道。 “那你们来我这有什么事？”老人有些疑惑了。 “是这样的大爷，”秦岸说道，“我们想在这边租个门市，所以过来实地看看客流量。” 秦岸朝着韩菲菲使了个眼色，韩菲菲立刻会意站在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斜对面不远处的清河典当行。 “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啊？”老人问道。 “我们？”秦岸也没想好，随口说了句，“卖箱包。” “卖箱包啊？”老人摇了摇头，“这里远离火车站汽车站，附近还有大型的商场，会有多少人来买箱包呢，我觉得你卖这个可能不太好干。” “大爷你这生意怎么样？”秦岸看着中间店铺的陈设说道。 “我这是凭手艺吃饭，还凑合吧，干了十几年了，有些老主顾愿意找我。主要是干我们这行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人操作台上的工具很多，各种各样的锉刀，铆钉，打孔器，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画着几朵盛开的花。木盒旁边有几个取针器，其中一个格外的长，甚至还有些弧度。 “老人家，您这工具真够齐全的。”他指了指木盒，“连花洋的刀具都有，这可是老字号顶级刀具了。” 老人诧异地看了秦岸一眼，“可以啊年轻人！还认识这个。” 秦岸笑着点点头，刚想说话。韩菲菲忽然咳嗽了一声。 他立刻走到门前，看到赵同海急匆匆地推开门走出来，发动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宝马。 “谢了啊师傅。”和老人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走出店门。 秦岸急忙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黑色宝马。” “你们是干啥的？”司机师傅很警觉，“寻仇啊，还是盯梢啊？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啊。” 秦岸担心跟丢了目标，赶紧亮出自己的身份，“我们是警察，麻烦配合一下。” “警察啊，那没问题。你就瞧好吧。”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紧紧地跟了上去。 “哎哎，师傅，别跟太近啊，小心暴露。”秦岸急忙提醒。 “放心吧，这个我懂。”司机表现得胸有成竹，“我就喜欢看那种警匪片，开车跟踪我明白，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不能怎么着来着，那个行话怎么说，对，叫不能惊了嫌疑人。” “好好，师傅您看路。别跟丢了就行。” 出租车远远地跟着赵同海的宝马一直到了商业步行街。 眼看赵同海下车走进去，秦岸和韩菲菲也赶紧下车。 步行街人很多，两侧商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但赵同海无心去看，他的脚步匆匆。 秦岸和韩菲菲紧随其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始终锁定赵同海的身影。 他似乎对某个方向有所企图，脚步坚定。穿过几家服装店和饰品店后，赵同海忽然拐进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 秦岸和韩菲菲急忙加快脚步，但一家店面的庆祝活动，门前两名小丑打扮的人在表演节目。 音乐声音一响立刻吸引了大量的人驻足观看，一时间道路被堵住了。 等秦岸和韩菲菲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的时候，赵同海的身影已不见踪影。两人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沮丧。 “怎么办？”韩菲菲有些焦急但也有些无奈。 “没关系。”秦岸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别的线索。走吧，先回去。” 第七十六章 巨额收入 秦岸和韩菲菲回到队里，立刻按照他们掌握到的线索开始调查姜艳红的情况。 可从公安系统上查了一番，只能查到她的户籍相关信息，并没有查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秦岸给杨晓斌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调查一下。 杨晓斌行动很迅速，很快就有了回信。 这个姜艳红之前一直在定安市郊区务农，最近去了女儿那里暂住。她的女儿名叫魏芳，在海东做售货员。并且把魏芳的相关信息发送了过来。 韩菲菲在系统上查询到，她的女儿在东环小区有租房的记录。 查到蒋芳的地址，秦岸和韩菲菲正想要前往调查，李奎勇刚好走进来。 “哎，秦队，菲菲，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有条线索想去查一下，你这边怎么样？” 李奎勇拿出自己的记录本，“我去了海关缉私局，问了他们关于最近出现的假冒名牌包的情况。他们告诉我这段时间他们也注意到了一些异常情况。” “哦？”三人重新坐下，“说说，都有什么异常情况？” “首先，”李奎勇一边看着自己的记录一边说道，“最近他们在检查一些报关的金属原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来自法国的垃圾废物。这些垃圾和之前常见的洋垃圾不同，好像是某些工坊的边角废料。有皮料五金件以及织线。” “也许那些拼接包的原料就是来自这里。”韩菲菲分析道。 “有没有查到报关的公司？”秦岸问道。 “查是查到了，是一家金属加工公司。但是他们也是把这些东西进行转卖。至于这些原料到了谁的手里，他们并不知情。目前缉私局那边也没有头绪。” “查这家公司的销售记录不就可以了吗？”韩菲菲说道。 “不行，”李奎勇说道，“买方公司名称和执照根本就是假的。况且这家金属加工公司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司，他们根本不审查。” “这种公司就不应该存在！”韩菲菲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 “执照已经被吊销了，但是这只是一家皮包公司，根本就治标不治本。”李奎勇说道。“对了，缉私局那边还说，他们注意到从国外某些地方有些零星的皮革进口。走的都是正规手续，原本他们没有察觉到问题。” “但是最近出了假冒名牌包的案子之后，他们发现这些皮革的出口地都是名牌包皮革加工作坊的聚集地。所以，他们现在怀疑海东出现了一个产供销一体的假冒名牌包的团伙。” “好，那这样。”秦岸想了一下说道，“奎勇，你还是从原材料这边入手进行调查，如果有需要，就联系陈明协助一下，他对与材料比较了解。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我们。另外，让缉私局那边给咱们出一个协助函，以免师出无名被人抓住把柄。” “好，明白！”李奎勇点点头，起身就拿着记录本出门了。 “菲菲，咱俩还是去找一下魏芳。” “好！” 二人刚刚走出分局大楼。秦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岸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哪位？” “秦先生您好，我是齐文才。” “哦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秦岸不太明白这位拍卖师为什么要找自己。 “当然是拍卖的事啊，”齐文才笑了起来，“那么大一笔数额，您都不放在心上啊！” “拍卖款项不都汇入慈善基金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齐文才连忙解释道：“一千万啊，您说不要就不要了，您不要我可就私藏了。” “啊？”秦岸一时间有点懵了。 “好了，不跟您开玩笑了。”齐文才说道，“可能您对我们这个流程不太熟悉，我给您解释一下。” 他继续说道：“在第一轮拍卖的时候，您以六万零五百的价格拍下了那幅踏雪图。在您付完款之后，这幅画就属于您个人了。而之后进行的第二轮拍卖，属于您个人藏品的拍卖，所以拍卖所得也属于您个人。” “我们在扣除了佣金和税款之后，您这次拍卖的收入为七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一十五元一角六分。如果您没有异议，我们就按照您付款的账号进行打款。” 尽管秦岸前世的收入不错，但突然间这么大一笔收入，还是让他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秦先生，秦先生？” 见秦岸没有回应，齐文才连问几声。 “哦哦，我在。这些钱都是我的吗？” “对对，”齐文才似乎对这种反应并不意外，“秦先生，您不要有任何顾虑。这是您合理合法的收入，您大可放心收下。” “那好吧。” “好的秦先生，我们一般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款，您注意查收。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挂断电话，秦岸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狂喜，但有有些不安。 韩菲菲看出他的异常，赶紧过来询问，“秦岸，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岸缓缓转头看向她，“你还记得上次拍卖的那幅画吗？” “记得啊，朱万的那幅踏雪图。怎么了？是假的？” “那倒不是。”秦岸把刚才电话的内容跟韩菲菲说了一下。 “恭喜恭喜！”韩菲菲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秦队成大富翁了！今天晚饭你必须请客！” “当然没问题。” 秦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吧，先办正事。” 在前往东环小区的路上，韩菲菲看着秦岸忽然问道：“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会不会辞职啊？” “啊？”秦岸专心开车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会不会辞职？” “当然不会！”秦岸回答得斩钉截铁，“当警察是我毕生的理想，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 “那就好。”韩菲菲突然松了一口气。 两人很快到达了东环小区，按照地址找到蒋芳的租住地。秦岸敲了敲门，一个定安方言的声音问道：“谁啊？”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做个登记。”韩菲菲说道。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前，正是姜艳红，“你们是派出所的？” “对，你好，这是我的证件。”秦岸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姜艳红问道。 第七十七章 越权调查 “是这样，我们要对辖区内的租住房屋进行登记备案。”秦岸说道。 “之前不是登记过了吗？”姜艳红有些疑惑。 “对，但我们也要定期走访，以免出现变动，更新不及时。这是我们的工作规程。” “我们没有变动，你不用登记了。”姜艳红说着就要关门。 “稍等一下，”秦岸急忙把门推住，“我们还有一些新的信息需要补录，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哦，那，”姜艳红想了一下，“那你们进来吧。” 秦岸和韩菲菲走进屋子，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显得很温馨。 姜艳红似乎正在做饭，厨房的盆里放着刚刚洗好的菜。 “你们坐吧。”姜艳红擦擦手，“你们有啥要登记的赶紧问，我还得赶紧做饭呢，一会儿我闺女该下班了。” 秦岸拿出一个小本，“您这几口人在住。” “两口，我和我闺女。这个上次不都问了吗。”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工作，在家务农。” “那您女儿呢？” “她在商店做售货员。” “哪家商店？叫什么名字？”秦岸不急不慢的问。 “好像是卖名牌的，叫啥我还真记不住了。”姜艳红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也要登记吗？” “当然。”韩菲菲说道，“您别着急，辖区内所有居民的住址、原籍、以及工作单位，我们都要登记，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哎呀，我们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们又不是坏人。” 韩菲菲只能耐心解释，“我们所有人都要登记，其实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您希望您对面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邻居吗。” “您平时有收入吗？”秦岸不想姜艳红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平时哪有啥收入，就是卖粮食的时候有收入。” “您来海东多久了？” “也是就一个多月吧。” “那您知道清河典当行吗？”秦岸逐渐切入主题。 “知道啊。”姜艳红似乎毫不避讳，“我前两天还去卖过东西呢。” “卖的什么？” “一个小背包。”姜艳红压低声音说道，“卖了好多钱啊！” “包是你的吗？” “不是，我闺女店里的。” 这个回答，让秦岸和韩菲菲对视一眼。他们似乎已经开始触摸到这案子背后的环节。 “你女儿店里的东西，为什么要你去卖？”韩菲菲急忙问道。 姜艳红刚想回答，突然住口，“这个事你们派出所的也要登记？”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女性推门进来。 “小芳，你回来了。”姜艳红起身迎了过去。 “你们是？”蒋芳看着秦岸和韩菲菲。 “他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来登记的。” “你是蒋芳吗？”秦岸站起身问道。 “对，我是。”蒋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张。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民警。”秦岸再次亮出证件，“有些事情希望需要你协助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这是咋回事啊？”姜艳红有点慌了，“你们是要抓她吗？她犯啥事了？” “您不要激动，”韩菲菲解释道，“我们只是询问一些事情。” “这......”姜艳红死死地拉着女儿，“有什么事你们就在这问。” 秦岸看向她，“蒋芳，你觉得呢？” 蒋芳略一沉吟，“去你们那吧。”她又转头安慰母亲，“妈，没事，他们只是问我一些事情，我没事。” “真的吗？” “真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蒋芳跟着秦岸二人回到队里。 刚一坐下，蒋芳就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那个包的事来的对吗？” 秦岸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关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包是我们老板让我拿去典当的。因为之前我去过几次，所以她让我找一个生面孔，答应事成之后给我500元报酬。” “你们老板是谁？”秦岸问道。 “就是娜娜名品的老板，陈妮娜。” “她为什么要把那这个包去典当？” “她说生意不好做，资金周转不过来，所以要典当几个自己的包。她怕有人认出我是娜娜名品的员工，影响店里的声誉，所以才让我找生面孔去典当。” “你有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蒋芳紧咬嘴唇，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发现我们老板会用假包替代顾客代卖的真包。” “你是怎么发现的？” “有一次我在盘点的时候，不小心用油性笔在一个背包的肩带上划了一点。我本想第二天趁老板没来的时候，想办法修复一下。可第二天来了包还在那个位置，可那个笔迹没有了，最主要的是连划痕也没有了。” “过了几天，她让我拿着一个包去典当。我却意外地在这个包的肩带上发现了我之前留下的划痕” “你们老板干过几次类似的事情？”秦岸刚刚问完。 询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段松林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蒋芳，又看向了秦岸。 “你们在查什么案子”他语气生硬的问道。 “段局你有什么指教？”秦岸并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有什么指教？”段松林冷哼一声，“秦岸你别太自以为是。” 尽管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但韩菲菲并不想秦岸和段松林之间闹得太僵，对方毕竟是副局长。 “段局，”韩菲菲把话接过来说道，“因为这个案子可能涉及走私，我们作为打击走私专项小组，我觉得处理这个案子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段松林看不上秦岸，但是对于韩菲菲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道：“菲菲，这个案子经侦那边和海关缉私局正在联合侦办，你们现在横插一杠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这是为你们好。”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地扫了秦岸一眼，“到时候定你一个越权办案，什么最年轻的副大队长，马上变成时间最短的副大队长。” 秦岸起身对蒋芳说道：“今天咱们就问到这，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蒋芳起身离开了。 第七十八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段松林拿起审讯记录看了看，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个我一会儿给经侦那边，不用谢我。” 秦岸微笑看着他，“看来段局长最近分管经侦了？” “当然不是，经侦有其他领导负责。秦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权谋私了？” 秦岸伸手从他手里夺过审讯记录，“你是不是以权谋私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公报私仇。” “秦岸，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领导的态度吗？” “行了，段松林，你有点当领导样子吗！” 韩菲菲本想劝阻，但门一开李奎勇走了进来，“秦队，缉私......”他一抬头看到了段松林，“段局也在啊。” “什么事，奎勇？”秦岸问道。 “海关缉私局请求咱们协助调查市区内假冒拼接包流动的情况。”李奎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公函。 秦岸举起公函朝着段松林晃了晃，“段局，你看这个怎么样？现在还算越权吗？” 眼见段松林不说话，秦岸对李奎勇说道：“奎勇，你打个电话给海关缉私局的领导，就说段局长不让我们参与这起案子的调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秦岸！你别太过分！”段松林有些狼狈地转过身，扔下一句，“好好办案！”就快步走出了询问室。 眼看段松林离开，韩菲菲长出一口气，“幸亏你让奎勇去申请了一份公函，不然今天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啊。要么就是越权办案，要么就得把自己的收获让出去。” “秦队，”李奎勇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去申请这样一份公函的？” 秦岸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基于前世无比丰富的经验，但他此刻也不能这样说，“以防万一吧，毕竟总有人想抓我的把柄。” 秦岸看了看时间，“你俩谁陪我加个班，我想再去找一下这个陈妮娜。” “还是我去吧。”韩菲菲说道。 “那正好开你的车。” “你！” “我不想开警车，可开其他的车需要申请的，太麻烦了。” 韩菲菲无奈地摇头，“秦岸，你赶紧买辆车吧。” 两个人再次回到商业步行街，韩菲菲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按照咱们查到的信息，这个娜娜名品就在这条街上。原来赵同海来这里是为了去娜娜名品，他果然有问题。” 秦岸点点头，“赵同海一定有问题，但他的问题不大。我觉得关键点在这个陈妮娜的身上。” 两个人下车按照沿着步行街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娜娜名品的招牌。 他们刚要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关上灯，放下了卷帘门。 秦岸拉着韩菲菲躲到一边，默默地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韩菲菲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认出了她，“哎，那不是那天在舞会上的那个女人吗？” 秦岸也看到了，“还真的是。” “现在正是客流高峰期，她为什么要打烊？” “跟着她。”秦岸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前面的陈妮娜似乎在打电话，她表情有些焦急，似乎有些激动。 大概是说话着急的缘故，陈妮娜不住地开始咳嗽，随即她走向路边的饮品店。 秦岸和韩菲菲急忙跟进去，好在店里人很多，陈妮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秦岸小心地靠过去，听到陈妮娜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他尽量地记下断断续续的话语：“你疯了吗？用那个换自己店里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东西？真是服了，自己爆了自己的雷！我他妈怎么知道她是警察！” 陈妮娜端着饮料气冲冲地出了门。她走到停车场，开动了一辆白色的奥迪。 秦岸和韩菲菲开着车跟踪她直接来到了清河典当行。 陈妮娜把车停在路边，人却没有下车，很快赵同海从店里出来直接上了车。 秦岸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车没动，两个人显然是在车里交谈。 过了一会儿，赵同海打开门下了车，陈妮娜开车径直离开了。 韩菲菲刚想掉转车头跟上去，车窗忽然被敲响，把她吓了一跳。 秦岸微微放下一些车窗，看到外面有个老人拿着一瓶白酒，还提着一只烧鸡，正是之前那家皮具修理店的老板。 “大爷是你啊？这么巧。”秦岸说道。 “你们还在看铺位啊？”大爷问道。 “啊，对。您这是要吃饭了啊？” 老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对，下来一起喝点？” “不了不了，”秦岸连连摆手，“我还有事，改天。” “好好。”老人笑着点点头走开了。 韩菲菲一脚油门加速往前追，很快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奥迪车。 幸好没有跟丢，秦岸稍稍松了口气。 和随着会车时灯光一闪，秦岸不由得眉头一皱，“加速跟上去，人不对。” 果然，这辆车上，开车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而副驾驶位上坐着一名十几岁的男孩。 秦岸叹了口气，“差了一步，跟丢了。” “行了，反正她也跑不了。”韩菲菲安慰道，“一会儿请程队支援一下，派人盯着赵同海和陈妮娜的住处。” “那好吧。” “秦队，”韩菲菲忽然想起之前的约定，“你可是说好，晚上请客吃饭的。” “哦，好！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选？” “当然。”秦岸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要是放在之前，我可能还斟酌一下，可现在你都那么有钱了，我可就不客气了。”韩菲菲一阵坏笑。 秦岸心里突然有点没底，“韩大小姐，我这钱还没到卡上呢，你先掂量我身上能有多少钱。” “看你吓得，抠门！”韩菲菲抬头往前示意了一下，“算啦，前面有个重庆面馆。” “好嘞。” ...... 两个人吃饭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韩菲菲上车，“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 秦岸也坐上车，“我一定给你申请油补。” 两个沿着市区的街道开了十几分钟，突然看到前面警灯闪烁，周围拉了警戒带，几名交警正在指挥交通，似乎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第七十九章 杀人灭口 在经过现场的时候，秦岸看清楚了车祸双方的车辆，一方是拉土方的重型卡车，而另一方是一辆白色的奥迪。 秦岸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示意韩菲菲靠边停车。 交警急忙过来阻拦，“哎，这里不能停车。” 秦岸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交警看了有些诧异，“都惊动你们刑侦了？” “没有，我们是路过，就过来看看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秦岸朝着韩菲菲使了个眼色。 韩菲菲点点头朝着白色奥迪车走去，当她看到车尾已经卷曲地牌照时，眉头立刻锁了起来。 果真是陈妮娜的车！这是意外还是巧合？ 韩菲菲一边想着，一边朝秦岸走去，并且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岸看了也是微微一怔。 “请问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是这样，”交警解释道，“白色奥迪车在等待信号灯左转，而这辆卡车它的右侧垂直方向上右转。据司机说，他喝水的矿泉水瓶掉在了脚下，他伸手去捡，结果方向盘失控直接撞在了奥迪车上。” “司机怎么样？”秦岸急忙询问。 “卡车司机轻微擦伤，可奥迪车主伤势很重，恐怕是不行了。” 秦岸略一沉吟，对交警问道：“知道司机的矿泉水瓶掉在了身体的那边吗？左边还是右边？” 交警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仔细地回忆之后，说道：“是右边，因为司机说他的水瓶放在副驾驶座上，喝完水之后没有放好，滚落到脚下。” 秦岸快速思考了一下，急忙招呼韩菲菲上车。 这一次秦岸坐在了驾驶位上，韩菲菲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迅速地记好了安全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同海有危险。”秦岸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 “赵同海有危险？”韩菲菲稍稍反映了一下立刻会意，她的心里也不免的有些震惊，“照你的意思，陈妮娜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谋杀？”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有理由相信，这场车祸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 秦岸解释道，“司机的说法不合逻辑。他说他的矿泉水瓶是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如果水瓶掉落，就会掉落在他的右方。” “如果他伸手去捡，身体的重心就会向右偏。如果他握方向盘的手出现偏差，那么也会随着身体的重心不自觉地往右推，那么这辆右转的卡车，就会向右偏。” “它可能会闯入非机动车道，可能会冲进路边绿地，但不应该撞上等待左转的陈妮娜。” 韩菲菲点了点头，“是有人要让陈妮娜闭嘴。所以你觉得也会有人要对赵同海下手？” “对！” 秦岸把车开得飞快，韩菲菲死死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他们赶到清河典当行的时候，店铺早已经关灯打烊。 秦岸拨通了刑侦大队的电话，“喂，我是秦岸。” “秦队啊，我是齐大杭，今天我值班，有事吗？” “大杭哥，你赶紧帮我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好的，你说。” ...... 秦岸拿着齐大杭发过来的地址和电话，又坐上了车。 他把手机交给韩菲菲，“你给赵同海打电话，我现在开车去他家。” “好。”韩菲菲按照信息上的电话打过去，却听到了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赵同海的家，窗口黑着灯，敲门也无人应答。 此时的秦岸和韩菲菲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赵同海十有八九也是出事了。 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只是一个假冒名牌包的案子，何至于到了要杀人灭口的地步，这后面到底隐藏这什么？ 秦岸把情况向程杰以及李明强做了汇报，由于出现了嫌疑人重伤垂危的情况，刑侦大队正式介入调查。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岸开车直接把韩菲菲送回了家。 在政府大院的门前，站岗的卫兵非常的警觉，一看开车的不是韩菲菲，立刻把车拦下。 韩菲菲赶紧解释，“你好，他是我的同事，送我回家的。” “请出示你的证件。” 秦岸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卫兵核对无误之后，才将车辆放行。 “送韩大小姐回家，还真是不容易啊，还要被检查。” “谁要你送了？是你自己非要来。” “我就是好奇政府大院里什么样子，找个机会进来看看。” 韩菲菲看着车窗外，“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这个样子。” “哎，说真的。”她对秦岸说道，“你别往里走了，不然一会儿还要走出来，挺远的。”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韩菲菲的家在最靠里面的位置。 秦岸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 “今天辛苦了。”秦岸把车钥匙交给韩菲菲，“一直跟着我东跑西跑的，饭都没好好吃。” “没事，也不辛苦。”韩菲菲微笑看着秦岸，“其实跟你在一起确实能学到一些东西，尽管咱俩年纪差不多，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跟着你像跟着一个老警察。” “对，你说过我，说我就喜欢教训人。”秦岸想起了韩菲菲之前评价他的话。 韩菲菲笑着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觉得你挺讨厌的。” “现在呢，还讨厌吗？” “现在？”韩菲菲摇了摇头，长发随风轻轻飘扬，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温柔，“感觉你这人还行。” “那就好，至少不讨厌了。”秦岸满意地笑起来。 月光如水般洒在静谧的小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宁静。 微风中，韩菲菲偶尔抬头望向秦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秦岸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微妙的情愫，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 突然，远处亮起明亮的车灯，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 这辆车开得又快又稳，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司机专业，第二他对这里路线路况极其熟悉。 第八十章 韩泰初 韩菲菲轻声说道：“应该是我爸回来了。” “韩局长？”秦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哎呀，你别躲啊。”韩菲菲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岸，竟然会露出紧张的神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我？我没躲啊。” 尽管韩菲菲的父亲韩泰初的职务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在海东市可以说是仅次于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三号人物，但秦岸前世可是省厅刑侦总队总队长，刑侦专家，副厅级，和如今的韩泰初属于同一级别。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丝毫不紧张。 而如今他下意识地后退，完全是因为和韩菲菲单独相处的心虚。 前世的秦岸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也曾经谈过恋爱啊。他现在莫名有一种和女朋友单独相处，突然被她父亲撞见的违和感。 黑色轿车在跟前停下，司机下车拉开身后的车门，一个身穿褐色夹克的男人走下来。他五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两个鬓角已经变得霜白。他目光如炬，十分威严。 韩菲菲一见就迎过去，“爸，你回来了？” “菲菲，”韩泰初一见女儿，刚才的威严瞬间消失，变成了一个和蔼的父亲，“你怎么在这站着呢？” 他一转头看到了秦岸，脸色不自觉浮现出一丝警惕，“这位是？” 韩菲菲赶紧介绍，“爸，他是我刑侦大队的同事秦岸，也是我们的副大队长。” “秦岸？”韩泰初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听过你的名字。” 秦岸微微立正，“韩局长您好。” “这么年轻的副大队长，小伙子不错，但千万要戒骄戒躁。” “是！” “要不要进来坐坐？”韩泰初问道。 这个问题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婉拒，“谢谢您，我就不进去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好。”韩泰初朝他点点头，就朝屋里走去。 韩菲菲跟在后面，回身向秦岸笑着摆了摆手。 穿过院子，韩泰初和韩菲菲走进大厅。 韩泰初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男同事送你回家。” “爸！”韩菲菲解释道，“我俩办案晚了，他送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他送你很正常，你让他送，这不太正常。”韩泰初微笑着。 “我们俩只是办案的搭档，你瞎猜什么啊！”韩菲菲一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韩泰初看着女儿上楼，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第二天一早，李明强召集刑侦大队所有人员开会，向大家交代案情。 “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秦岸他们的专项小组正在调查一起假冒名牌包的案子。可就在调查出现眉目的时候，重要嫌疑人陈妮娜发生严重车祸，目前已经确定陈妮娜经抢救无效死亡，而另一名重要嫌疑人赵同海至今下落不明。” “今天早上，交警大队同步了勘查结果，大货车的行驶路线和司机的描述不符，怀疑其中有故意制造车祸的可能。” “犯罪分子极其的嚣张，竟然敢杀人灭口，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调查已经触及到了真相，他们害怕了。我们必须要查明真相，揪出背后的黑色链条。下面有程大队长布置调查计划。” “鉴于目前的情况，”程杰说道，“我把咱们刑侦大队分为三组，马六和奎勇，你们去调查肇事司机的情况。秦队和菲菲你们继续调查死者陈妮娜的情况，我和齐大杭寻找下落不明的赵同海。” “相关资料，我已经让马姐复印好了，你们每个人一份。大家如果对自己的调查方向没有异议，那现在就行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同步。” 秦岸和韩菲菲离开分局，直接赶往娜娜名品。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蒋芳正在和另外两个店员争吵。 蒋芳一见他们二人，立刻说道：“好了，咱们别吵了，现在警察来了，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两名店员看着秦岸和韩菲菲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他们是警察？” 韩菲菲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刑侦大队的。你们这是在吵什么？” 看了一眼韩菲菲的证件，两名店员顿时露出了理亏的表情，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韩菲菲转头问蒋芳，“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蒋芳看了看另外两人，“我们知道老板出车祸了死了，她们担心自己的工资结不了，就想拿走店里的东西。我拦着她们不让拿，所以就吵起来了。” “你们怎么能随便拿走店里的东西呢？”韩菲菲说道，“要负法律责任的。” “可是，”其中一个店员说道，“我们也没办法啊，工资发不了，我们只能拿店里的东西顶账。” 韩菲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店里的东西，并不属于你们，如果你们私自拿走那就是盗窃行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韩菲菲告诉她们，“你们真正要做的是，拷贝店里监控记录，保存好工资条和考勤表。如果将来你们老板的家人或者亲戚继承这个店铺，他们会支付你们的工资。如果没有人继承，政府相关部门也会帮你们处理工资的问题。” “总之，你们不用担心，更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好的，谢谢警察姐姐。” 安顿好两名店员，秦岸和韩菲菲把蒋芳叫到了一边。 “把店里的包拿去典当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过？” 蒋芳想了一下，“老板自己也去过。” “另外两名店员呢？” 蒋芳摇了摇头，“她们来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老板不太放心让她们去。” 秦岸问道：“你每次去清河典当行都是谁来接待你，具体的流程是什么？” 蒋芳稍稍回忆了一下，“每次都是赵经理接待我，因为我去之前妮娜姐都会提前给赵经理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情况。我只需把包交给赵经理，然后登记签字就可以了。” “钱呢？怎么支付？”韩菲菲问道。 “钱会直接打到妮娜姐的账户上。” 第八十一章 身披荣光 秦岸环顾店面四周，“一会儿会有派出所民警过来把店暂时封存，等到案子结束之后，再进行处理。” “那我们怎么办？”另外两名女孩一听急忙过来问道。 “你们可以先去找别的工作，或者等待这边处理完毕。”秦岸又对蒋芳说道，“陈妮娜的办公室在哪？” “从这边走。”蒋芳指了一下，“从这边的库房穿过去就是了。” 说是库房，基本也没有什么货物，倒是存放了不少的杂物。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布置的倒很整洁干净。 一个办公桌，一套沙发茶几，靠墙有两个柜子。在办公桌的旁边有一台很精致的咖啡机，一袋咖啡豆很随意地立在一边。 其中一个柜子上带有展示架，上面摆放了很多的杯子，各种材质的，各种形状的。 秦岸拿起一个看了看，“你们老板还有这爱好。” “对，”蒋芳点点头，“妮娜姐特别爱喝奶茶和咖啡，有时候也请我们一起喝。” 韩菲菲看了看茶几旁的垃圾桶，“看出来了，这里面三个奶茶杯子。” 秦岸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来看了一下。他看着奶茶杯子上面的标签轻声念道：“奶茶时光......轻咖奶果......” “这个奶茶时光就在步行街前面的那个位置，至于这个轻咖奶果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他们忽然听到前厅有人说话，秦岸等人走出来一看。前厅正站着三名民警，为首的一个人秦岸很熟悉，“白叔！” 老白一见是秦岸也很高兴，“秦岸呐，哈哈，你怎么在这啊。” “是啊，白叔，我们在跟这个案子。” “嗯！不错！”老白上下打量秦岸，“现在应该叫你秦队了，哈哈。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好样的！白叔真心为你高兴！” “谢谢白叔！” 白叔笑着点头，然后对另外两名民警说道，“把这里的东西进行拍照统计。” “那行，白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老白拍拍秦岸的肩膀，“快去忙你的吧。” 秦岸点头走出店门，老白在后面喊道：“有时间去家里吃饭！” “好嘞！” 秦岸和韩菲菲往步行街外面走。 “这位白警官就是当年海东刑侦四虎之一的白飞鹏吧？” 秦岸诧异地看着韩菲菲，“你也认识他？” “刑侦四虎，在海东做警察的谁不知道。”韩菲菲笑了笑，“我原本也对不上号，但之前知道了你的父亲就是四虎之首的秦天翰，所以今天一见他立刻就想到了。” 韩菲菲看向秦岸，“那天我知道你父亲是秦天翰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激动，但又怕和你聊起这个，你会难过。” 秦岸淡淡一笑，“还好吧，已经很多年了。不过，我觉得我离他们不远。”说着他指了指工作证上的警徽。 “我也是听我父亲讲过他们的事情，那个时候海东的刑侦罪案率低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韩菲菲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刑侦四虎，秦天翰，邱德宇，葛沙，白飞鹏，我现在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可以说，是他们的故事坚定了我当警察的决心。” 秦岸不由得看向韩菲菲，心中莫名地有些感动。回想起之前，他不由得叹气，“当年三位叔叔经常去我家，他们还抱过我呢，可十七年前，邱叔在解救人质时不幸中刀牺牲，十五年前我父亲在围捕罪犯的时候牺牲，十年前葛叔在排除爆炸物的时候重伤截肢。” “葛叔重伤之后就离开了海东，后来也逐渐断了联系。如今还在家警察队伍里的只有白叔了，他对我来说既像师父也像父亲。” 说着说着，秦岸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韩菲菲听了心中也不是滋味，伸手轻轻拍了拍秦岸的肩膀，“所以，我们现在身披着他们的荣光在继续前进。” 刑警作为和平年代最危险的职业之一，面临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风险。每面功勋墙的背后，都是守护万家灯火的生死抉择。 秦岸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咱们就应该奋勇前行。”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韩菲菲问道。 “调查陈妮娜的社会关系，看看她除了赵同海还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 韩菲菲把查到的资料摔在桌子上，不满地抱怨道：“这个陈妮娜简直就是个交际花，社会关系也太复杂了！” 秦岸伸手把资料拿过来翻看着。 “她平常接触的人里，不仅有商界政界演艺界，还有商超物流快递运输，根本无从查起。”韩菲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杯子大口地喝着水，“她的住处我们也查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什么？”秦岸从一叠资料下面抽出了一份报告书。 “哦，忘了说了。”韩菲菲说道：“这是交警队出具的事故报告。” 秦岸拿起来正要看。马六安和李奎勇快步进来。 外面天气炎热，两个人看样子也是口渴难耐。各自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顿狂灌。 “怎么样？有收获吗？”秦岸问道。 李奎勇抹了抹嘴，“别提了，那个叫赖子平的卡车司机，一口咬死了自己就是捡水瓶的时候方向盘失控，其他的一概不知。” 马六安也继续补充道：“交警大队那边我也沟通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司机说谎，目前只能按照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处理。” 秦岸低头不语，他沉吟片刻对马六安说道：“马六，你联系一下交警大队，让他们把陈妮娜近两年的交通违章记录发过来。” 几分钟之后，交警大队的查询结果发到了电脑上。 秦岸把这几个违章地点，一一在电脑上做了标注。 其余几个人把头凑过来，仔细地观察，“这只能说明陈妮娜去过哪里，还能说明什么？” 秦岸用笔在屏幕上指着，解释道：“这里是陈妮娜店的位置，这是她的住处，在近一年内，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出现违章。从交警的记录上看，她今年有两个未按规定道路行驶，两个违停，都集中在这个区域。” 第八十二章 轻咖奶果 韩菲菲点了点头，“对，这一点有点反常，这一区域远离她的店铺和住处。能在这里不连续地出现四个违章，说明她经常性地来到这里。” “对。”秦岸指了一下陈妮娜的资料，“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中，居住地或者工作地在这一区域的人有哪些？” “好！” 然而，经过一番查询，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陈妮娜的社会关系中，并没有符合这一条件的人。 这个结果让韩菲菲等人有些失望。 秦岸似乎并不着急，他思索片刻，“走吧，咱们过去一趟。” “去哪？”李奎勇问道。 秦岸用手一指陈妮娜违章集中的区域，“就去这。” 秦岸、韩菲菲、李奎勇以及马六安四人分开两辆车，驶出分局大院。 尽管还是开自己的车，但这次韩菲菲坦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那片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这么过去，能找到线索吗？”对于这次外出的收获，韩菲菲有些担忧。 秦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如果陈妮娜有目的地前往那里，那里就一定能找到和她身上的某些特点相吻合的线索。” 韩菲菲饶有兴致地问道：“听起来很简单，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秦岸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种说法的有效性基于\"犯罪理性人\"假设——嫌疑人会以最小成本获取犯罪资源。” “当嫌疑人具有明确的犯罪目的的时候，其行为就会围绕着犯罪需求展开。这种倾向就会导致三种必然性，第一就是场所功能性的匹配。第二就是行为痕迹的存留。第三就是社会关系的交叉。” 韩菲菲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秦岸被她笑得一愣，“我是不是什么地方讲错了？” “没有，”韩菲菲笑着摇了摇头，“我恍惚间又回警校课堂了，我都想拿本做笔记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岸自己也笑了，“我老毛病又犯了哈。” 陈妮娜违章集中的区域，位于海东市的北部。在这个区域商务教育机构比较集中，如果继续往北走，就是工厂企业集中的高新区。 李奎勇通过对讲机对秦岸说道：“秦队，咱们怎么走？有没有重点区域？” 秦岸拿起对讲机，“咱们两辆车分开走，重点区域是陈妮娜几个违章位置的方圆一百米内的范围。” “好的明白了。” 韩菲菲一边坐在车上，一边透过车窗向外看，“哎，秦岸，你看前面有一家名牌箱包专卖店，会不会是这家？” 秦岸摇了摇头，“不会。” “前面有一家美发沙龙，会不会她是来做头发的？” “也不会。”秦岸还是摇了摇头，“几家知名的美发店都在市中心的区域，她没有必要跑这么远。” “那会是哪呢？”韩菲菲一时间也没了头绪。 在前面的路口转弯是一片商业区。秦岸一回头就发现了一个漂亮的门头，极具现代气息，上面写着四个字“轻咖奶果”。 秦岸心中一喜，看了眼后视镜，一个急转弯就拐了过去。 韩菲菲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秦岸指着店面的招牌，“你看那个。” “轻咖奶果？”韩菲菲回忆了一下，立刻就想起来了，“陈妮娜买的奶茶？对，是这家！” 两个人停好车，走了进去。 此时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但两名店员正在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秦岸和韩菲菲找了个地方坐下。 “喝不喝奶茶？我请你。”秦岸问道。 “呦，秦队主动请客啊，那我也不能客气。”韩菲菲抬头看着柜台上面的价目表，“我不喝奶茶，我怕胖，我喝咖啡吧，冰美式。” “好的。”秦岸起身走到前台，对店员说道：“你好。” “你好，先生，请问喝点什么？”店员擦擦手转身说道。 “要两杯冰美式。” “好的，给您小票，请稍等一会儿。” 秦岸接过小票，“看你们店里客人也不多啊，你们怎么忙成这样。” “我们这挨着写字楼，虽然店里客人不多，但是外卖特别多。” 秦岸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我其实不太爱喝咖啡，相比较我更爱喝茶。” 韩菲菲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炎热的天气，一口冰咖啡下肚，让人无比的冰爽。 “看出来了，平时上班你就先沏茶。跟工会办的那几个老头一样。” 秦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忽然感觉味道还不错。 韩菲菲继续说道：“你看你，喝茶爱说教上课，你这个年轻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个老头啊？” 秦岸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一笑，“其实也不算很老。说起来，我现在觉得咖啡也不错。” 不知不觉间，秦岸觉得自己变了，从原本的身体变年轻，到现在态度、性格、意识都在变得年轻，这让他觉得很奇妙。 在几波快递员取走外卖之后，两名店员终于松了口气。 韩菲菲趁机走上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我们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的，我姓韩。” “警察？”前台的小姑娘听了不由得一愣，“我们，我们没干什么吧？” “没有，”韩菲菲笑了笑，“你们别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们了解一些事情。” “哦哦，好的。”看得出来小姑娘还是很紧张。 韩菲菲拿出陈妮娜的照片，“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这个？”小姑娘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怔。 韩菲菲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里知道肯定有门。 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又招呼旁边的女孩，“哎，哎，小丽，你看这个。” 叫小丽的女孩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那个女的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 “怎么？你们认识她？”韩菲菲立刻问道。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好像上周吧，就是这个女的，点了一杯奶茶。正好是中午饭点，所以店里人很多。她嫌我们做得慢了，还骂了我们。” 韩菲菲想起当初陈妮娜在慈善舞会上的表现，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丝毫不吃惊。 第一章 她不是自杀 海东市。 临松街花园小区。 …… 一道警戒线围住了27号楼前面的绿地。 四周都是指指点点的老百姓。 秦岸和指导员老白正站在一个四肢弯折的尸体面前。 两名辅警在警戒外维持秩序。 \"死者女性，年龄25至30岁，左半身着地导致颈椎反向......\" 秦岸一边观察尸体，一边在笔记本记着。 突然他眉头一皱，止住了说话。 \"你这脑震荡真不碍事？三天前被撞的那一下可是不轻啊！\" 旁边的老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秦岸深呼吸一下，语气轻松地说道：“白叔，没事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身体和此时的身份。 没错。 他是个穿越者。 三天前他还是省厅最年轻的刑侦专家，追捕连环杀手时连人带车翻下盘山公路。而此刻却他却重生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小民警的身上。 “我知道你对这种场面有抵触，但还是要克服一下，最起码坚持到法医过来。”老白压低嗓门：\"赵所长为你次事故挨了处分，往政法委调动的事也黄了.....所以这两天你多长点心眼，千万别招惹他！\" “明白了白叔，你放心吧。” 老白年轻时曾经和秦岸的父亲同是刑警队的战友，所以总是额外多提点他几句。 “大家不要围观！让一让！！”老白分开围观人群，指挥着两名辅警维持现场秩序。 “死者身高一米六七左右身上的手链和项链都在，衣服比较完整......”秦岸继续勘察着现场，甚至蹲到了尸体的旁边。 眼看着他观察得得这么仔细，两名辅警满脸难以置信。 “他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啊！之前但凡有类似的事，他都躲得远远的。去年也有个跳楼死亡的，秦岸看了一眼吐了两天。“ “他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 “算了，别管他。哎哎！”辅警拦住了跨过警戒线的群众，“大爷，请站在警戒线以外。那位阿姨赶紧带着孙子回家吧，这场面不应该让孩子看啊” 秦岸从口袋里掏出手套戴好，小心地拨开死者的头发，查看其与地面接触的伤口。 “嗯？”秦岸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死者的手腕上，脸色突然就是一变。 他刚想把手伸过去，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谁让你乱动尸体的！” 所长赵志国跟两名所里的民警快步赶过来，身后还跟着法医陈明。 “你竟敢破坏现场？”一到跟前，赵志国劈头盖脸地一顿骂。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装什么刑侦高手啊！去年看了一眼尸体吐了两天，上个月你连尿检板都拿反了！我说你......“ 可话没说完，赵志国莫名感到一种压迫感。 因为，此时秦岸的眼睛里不再是以往的那种慌张和茫然。 而是一种深邃和锐利的神态。 这种眼神一闪而过，赵志国满心疑惑，“不可能，秦岸这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约束伤。”秦岸的话简短而有力。 “什么？”赵志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死者的手腕有约束伤。”秦岸的声音像把手术刀划开闷热的空气。 “皮下出血呈环状分布，这是被尼龙绳捆绑超过两小时的特征。” 这句话让陈明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手里的镊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猛然抬头看着秦岸，完全不相信这么专业的结论是从秦岸的嘴里说出来的。 “放屁！” 赵志国涨红着脸夺过勘察记录本，自己怎么可能被秦岸上了一课！ “上周你连静脉注射和皮下注射都分不清，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指着尸体另一处的紫色瘢痕，“这分明是跳楼导致的血管爆裂！狗屁不懂，你的意思说这是谋杀？” 赵志国的声音有点大，“谋杀”两个字一出口，警戒线外举着手机拍摄的人群突然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赵所你也别着急，秦岸也是想学习进步嘛！”老白赶紧过来打了个圆场，还朝秦岸使了个眼色。 秦岸看了一眼人群，把声音压低得有些深沉，“赵所，跳楼造成的伤痕通常呈放射状分布。” “而死者手腕上的伤痕边缘清晰，且分布均匀，明显不是跳楼所致。” 他把话说完又看向陈明，“陈老师，你说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陈明的身上。 陈明暗骂秦岸王八蛋，平白无故地把自己拉进来躺枪。 可法医的专业素养还是让他说出了客观的结论。 “初步看......确实存在生活反应，这个约束伤是有可能的......” 所谓生活反应是指机体在生前，受到各种致伤因素作用后所出现的一系列局部和全身应答性反应。 老白无奈地挠了挠额头，看来刚才自己的话算是白说了，秦岸这是生生的在打赵所长的脸啊！ 赵志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伸手指着秦岸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辆黑色的轿车突然驶来停在了现场附近，赵志国瞟了一眼车牌，立刻放下手挺直身子。 一个男人走出车门，他头发花白，一身警服。尤其是肩膀上的两杠两花格外引人注意。 “李局，您怎么来了！”赵志国连忙迎了上去。 听他这么一称呼，秦岸就清楚了，这个人就是分局副局长李明强。 “刚在市局开完会，路上听说有案子，就过来看看。” 李明强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眉头一皱，“市里刚开完治安工作会议，强调要稳定社会秩序，你们这边可别出什么问题！” 赵志国连忙点头，“局长放心。” “现在什么情况？” “一名女性跳...啊，坠楼。目前还在勘察现场。” 李明强点点头，撩开警戒带走进了现场。 此时尸体旁蹲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陈明，李明强自然认识，因为一个分局也就三个法医。 而另一个年轻民警，看得比陈明还仔细，他愣了一下，还以为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赵志国顺着李明强的眼神看过去，心里的火立刻就有些压不住，“秦岸，你他m......” 话没说完他忽然就反应过来，局长还在旁边。他只能强压出火气。 “秦岸！这有专业的法医，轮不到你干这个事。你去走访一下周边群众。” 李明强看了一眼走开的秦岸没有说话，转头对陈明说道：“目前有什么疑点？” “死者的手腕处出现了约束后的生活反应，说明死者在坠楼之前曾被人控制。” 李明强蹲下身子看了看死者的手腕，确实发现了相关的痕迹。 “嗯！不错，挺细致。” 陈明听了，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最终苦笑了一下。 “其实，不是我发现的，是秦岸先发现的。” “秦岸？”李明强起身环顾四周，“是谁？新来法医了？” 第二章 你竟敢不把领导放在眼里 陈明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和周围群众说话的年轻民警，“就是他。临松街派出所民警。” “是他呀。怪不得刚才看得那么仔细。” “李局，你别理他。我们派出所的一个愣头青，前两天出警被老头乐给撞了，现在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李明强点点头，继续问陈明，“还有什么发现？” 陈明看着手里的记录单，“死者年龄25到30岁，大概是在七到八层坠落，身上的财物没有丢失。除了手腕处的异常创伤，身上还有几处擦伤，但还不能确定是坠楼前造成的还是坠落过程中造成的。其他的要等尸体解剖之后才能确定了。” 李明强听了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向赵志国。 赵志国仿佛遇到了突击考试，关键是他到了之后就被秦岸气了个半死，根本还没来得及看现场。 他只能急忙解释，“李局，我跟您是前后脚到的现场。我还没来得及勘察现场，稍后我了解下情况再向您汇报。” 李明强也没追问，一抬头就看向了不远处的秦岸。 他想了一下，抬手招呼，“小秦！秦岸！来，来一下。” 秦岸合上手里的记录本，快步走过来，“李局，您好！” “你好，来，说说你的发现。” “好。”秦岸打开记录本，看了一眼说道：“从尸体的目前的情况看，死者手腕有生活反应，说明坠楼前有被捆绑的可能性。另外，死者脚踝有撞击伤。” 他又指了指三楼和四楼之间的楼体腰线，“根据伤口处碎屑残留以及楼体外形可以推断出，死者在坠落的过程中，撞击到了楼体腰线上。而这样一来也说明死者坠楼的抛物线和楼体过于贴近，不符合跳楼自杀的特征。” “据此，”秦岸的话不紧不慢，声音也不大，却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信服感。 “我觉得死者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另外，通过刚才走访得知，死者名叫罗子娟，29岁，定安市人，一年前来本市，经营着一家网店，出事之前一直独自居住在27号楼2单元816室，就是那里。”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上方的窗户。 “报案人是一楼的业主，当时他正好站在窗前，就看见一个人影从天而落。他外出查看，就发现了坠楼的死者。” “报案人晕血，看到现场腿就软了，爬着回到单元门内，并拨打了报警电话。据他回忆，一直到我们赶到封锁现场，单元里没有人出去。” 秦岸的一番话让在场的派出所民警都愣住了。 “我的天，这还是秦岸吗？” “他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李明强满意地点点头，露出了欣赏的眼神，“不错！！” 前世的秦岸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夸奖，但此时此刻新的身份，还是让他多少有些成就感的。 “走，上去看看。”李明强率先走进单元门。 赵志国急忙拦住了也想跟上来的秦岸，“怎么哪都有你呢？接着做你的走访去！” ...... 打开816的房门。 这是一套面积不大的一居室，由于是小区的最南排，因此采光极佳。 窗外是一大片还未开发的建筑用地，此时已经是杂草丛生。 客厅此时有些混乱，一张椅子突兀地翻倒在中央，墙上有一张罗子娟的大幅照片。 照片上罗子娟很漂亮而且还有一种妩媚的感觉，只可惜斯人已逝，香消玉殒。 阳台的窗户开着，正对着下方尸体的位置。房间里的情况，更加印证了秦岸的推断，死者极有可能不是自杀。 “这里的房子没有防盗窗呢？”李明强看着打开的窗户问道。 终于有一道题可以回答了，赵志国立刻积极起来，“这个事情我知道，由于这个小区比较老了，之前居民自己安装的防盗窗很多已经开始生锈老化。上个月就发生了防盗铁条脱落，砸伤人的事情，还是我们所里来处理的，所以这几天社区就安排施工队对小区所有的防盗窗进行统一拆除更换。” “确实就像秦岸说的，死者不是自杀。这里应该就是案发第一现场。死者当时应该是被绑在客厅的这个椅子上。房间门锁完好，看来是死者认识的人作案。”李明强看了一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就像秦岸说的。”这几个字就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在赵志国的心上。 他赶紧拿出手机把罗子娟的信息发给所里的文员，希望能尽快得到关于死者的社会关系信息。 必须找到机会在局长面前展示一番，风头不能让秦岸这小子给抢了！ 赵志国一边在房间里勘察，一边等着手机的回信。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一抬头，忽然发现秦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此时正蹲在床头柜前不知道翻看着什么。 “秦岸！！你怎么回事？拿领导说话当放屁是吗？不是让你在楼下走访群众吗？” 赵志国觉得秦岸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赵所，该问的我都问得差不多了。由于事发在午后，正是天气最热的时候，小区里几乎没有人，所有没有目击者。” 秦岸有些玩味地看着赵志国，“赵所，你怎么看见我总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前世的秦岸从警二十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他见过太多了。区区一个赵志国，他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心思。 “你！你才干几年警察，看过几个现场！我告诉你，万一破坏了现场，你吃不了兜着走！” 赵志国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顾不上再骂秦岸，赶紧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看了一番之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得意的神色。 终于轮到我展示了！ “李局！我这有个线索。” “哦？”李明强闻听走过来，“赵所，你有什么线索？说说。” 赵志国清清嗓子，回答：“死者罗子娟一年前和前夫张伟离婚，然后搬到这里居住。” “他们的离婚原因是感情不合，而且张伟还有家暴的行为，两个人当时闹得很不愉快。” “这张伟是个危险人物，半年前因为打架斗殴致人受伤，被拘役了三个月。出来之后就来到了本市，他很有可能就是奔着罗子娟来的。我觉得张伟有重大作案嫌疑。” 李明强听了点点头，“这么说，张伟确实有嫌疑，他现在在本市什么地方？” “局长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嗯！不错。”听到局长的肯定，赵志国脸上笑得像朵花一样。 “不是！不是张伟！”一个声音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 第三章 匪夷所思的推断 赵志国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他循声望去，立刻变得咬牙切齿，又是秦岸！！ “秦岸，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局长在这，你别信口开河！” 秦岸看都没看赵志国，继续说道：“罗子娟和张伟的感情有重归于好的迹象，而且他们很有可能即将复婚。” 赵志国简直被他气笑了。 “你说梦话呢！罗子娟通知你的还是张伟通知你的？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信口开河，我就申请停你的职！” 不仅仅是他，一旁的老白也觉得他的这个说法有些过于匪夷所思。 他见秦岸说得斩钉截铁，根本没给自己留下回旋的余地，只好委婉地劝阻。 “秦岸，我知道你也是急于破案，不过你要不要好好想想，别急着下结论。” “不用想了，我有证据。” 秦岸抬手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黄金戒指，戒面是桃心的形状。 “这是我刚刚在床头柜里找到的，应该是一枚婚戒。” 他把证物袋递给陈明，“陈老师，你看下，是不是和死者无名指上的痕迹吻合。” 陈明接过证物袋，仔细地和相机里的照片核对了一番，然后点点头。 “没错，这应该就是罗子娟的结婚戒指，戒指的内圈还有雕刻的字迹。zj love zw。” “这是子娟和张伟的名字缩写。”老白点点头，“说得没错，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秦岸指了下证物袋，“你们仔细看一下。” “由于罗子娟离婚后就摘下了戒指，并且没有好好保管，所以戒面花纹和内圈的雕刻字迹有些污垢。” “你们再对比一下，这枚戒指的戒面和戒圈外侧，明显要比内侧干净得多，而且痕迹很新，这说明什么问题？” “戒指近期被清理过。”陈明立刻回答。 “没错，一枚被搁置的结婚戒指再次被仔细地清理，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重拾旧爱。” “谬论！”赵志国冷笑一声，“女同志都爱美，清理自己的首饰不是很正常吗？” 这次李明强也站在了赵志国一边。 “秦岸，你的观察推理能力确实很强。但赵所的话有道理，贸然下这样的结论确实有些仓促了。他毕竟是老同志了，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你还是要向他多学习。” 有了副局长的支持，赵志国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秦岸，你不要总是仗着父亲的光环就自以为是。我不否认你父亲是个优秀的警察，可最后不也......你还差得远呢。你必须要虚心，才能不给你父亲丢人。” 身体原主秦岸的父亲曾经是刑侦支队队长，只可惜在一次围捕行动中不幸牺牲。 重生后的秦岸毕竟也受到了原主记忆的影响。赵志国的话，既否定了他的能力，也没有尊重秦岸的父亲。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忍不住言语中就带了一股火气。 “赵所，自以为是的是你。你有没有想过，罗子娟为什么把戒指清理完了却不戴吗？” 秦岸轻描淡写的一句，顿时让赵志国有些语塞。 “她，她为什么不戴？这我怎么知道，她不想戴呗。” “那是因为有了新的钻戒，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勘察的现场！”秦岸一句话让赵志国的脸涨得通红。 他拿出了一张商场的收据小票，“这也是在床头柜里找到的。购买时间是一周前，备注一栏写的是雕刻内容：zj love zw。” “这很明显是张伟送给罗子娟的示好礼物，并且用了当年婚戒上雕刻的内容。而罗子娟收下了钻戒，也就说明她重新接受了张伟。” “那么钻戒呢？”一位派出所的民警问道，“我们已经仔细搜查了整个房间，并没有发现。” 秦岸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 “一枚钻戒，没必要藏到过于隐蔽的地方。而它消失不见，不在房间里，也不在死者身上，那么......” 话说到这，他低头思索了片刻。 赵志国一见顿时窃喜，心中暗忖：“编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小子在这装腔作势，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随即秦岸走到窗边，抬手比量了一下，又用力地甩了下胳膊。 “哎！秦岸，你少在这装神弄鬼！” 赵志国趁机赶紧调侃秦岸两句。 老白不希望出现什么尴尬的场面，尤其还是局长在场的情况下。 “没发现钻戒是不是没找仔细啊，要不再找找。或者根本就不在家里？” “我觉得南边的空地，尤其是荒地那边，应该马上派人去搜寻一下，可能会有收获。” 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操作，原本寂寂无名的秦岸莫名的有了一种令人信服的权威感。 几名辅警下意识地就想去照做。 可他们刚想转身，就被赵志国一个眼神给瞪了回来。 “秦岸！轮得到你下命令了？我看你......” “快去。”没等赵志国的话说完，李明强已经发了话。 局长的命令已下，赵志国自然不敢怠慢，带着派出所的人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此时陈明完成了室内的勘察。 “室内没有发现血迹，有拉扯纠缠的痕迹，一共发现了三种指纹。其中一种是死者罗子娟的。” “剩下的指纹，一种是死者前夫张伟的，剩下的一种应该就是凶手的。” “秦岸，关于凶手你有什么想法？”尽管秦岸给他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但李明强却越来越欣赏这个年轻民警。自己在副局长的位置上也做了几年了，要想再进一步，手下正需要这样的精兵强将。 “罗子娟手腕上的捆绑痕迹不一般，那是一种特殊绳结的压痕。这种绳结最早用于屠宰捆绑家畜，后来广泛用于登山攀岩等体育活动上。” “它采用双重交叉回环结构，能确保当主绳承受超出45°侧向拉力时，绳套会自行松脱，警院《高危坠落绳结力学分析》有相关的数据。” “所以凶手不是在屠宰场干过，就是喜欢登山攀岩。而且凶手并不是为了财，因为死者的首饰还在。但却单单对这枚戒指下手，就说明戒指对他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第四章 身体素质不行 “戒指是被凶手拿走了吗？”李明强也不自觉地开始顺着秦岸的思路走。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李明强干咳一声，声音沉了下来，“这个案子影响很坏，一定要尽快破案，给居民们一个交代。” 老白一个立正，“是！” 秦岸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一个立正。他不由得提醒自己，必须赶紧适应这个新的身份。 几分钟后，赵志国和几名民警快步进门，在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戒指盒。 “局长，我们在那边的建筑工地围墙附近发现了这个。” 赵志国神色复杂地瞥了秦岸一眼。 李明强打开戒指盒，里面露出来一枚闪亮的钻戒。 他伸手拿出来看了看，又递给了老白。 老白直接去看戒指内圈的刻字，很快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这就是那枚钻戒。凶手能把它扔那么远，看来他恨这枚戒指。这么看来，这应该是情杀。” “凶手应该是罗子娟的追求者或者情人，当得知她要和前夫复婚之后，由爱生恨，进而痛下杀手。” 秦岸很自然地推测出了凶手的动机。 “等下！”李明强突然摆了摆手，转头看向秦岸。 “你在楼下的时候说，从报案人最先发现尸体到你们赶到封锁现场，单元里没有人出去，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还在楼内，甚至很有可能就是死者的邻居。” 秦岸点点头，“没错。” 他转头看向门外的群众，“物业的工作人员在不在？” “在在！”一个瘦高的年轻男人身着职业黑西装走出人群，“我是这栋楼的物业管家，我姓毛。” “毛管家你想想，在这个单元里，有没有一个男性，身材魁梧。在肉联厂工作或者喜欢攀岩，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这个......”物业管家正在回忆。赵志国突然注意到一个身穿黑色半袖的男人，低着头正转身走出人群。 此时物业管家突然眼睛一亮，指着黑衣男人，“哎，马哥，你不是攀岩协会的吗？” 黑衣男人充耳不闻，继续加快脚步。 “等一下！！”赵志国喊了一句同时朝那个方向走去。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突然加快了速度。 赵志国连同其他民警反应迅速，见状拨开人群就追了上去。 黑衣男人速度也很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间的拐角处。 众人循声沿着楼梯一路向下追击，却在四楼失去了他的踪迹。 “分开找！”赵志国挥了挥手。 秦岸下到三楼，慢慢地推开楼梯间的门，隐约间看到走廊另一侧楼梯间的声控灯熄灭了。 他立刻放轻脚步，快速走过去。 楼梯间的门刚被推开，一股恶风突然迎面吹来。 秦岸立刻后仰躲避，一个灭火器重重地砸在了防火门上。 他下意识地向腰间摸枪，却只摸到了一副手铐，他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 可就在是他迟疑的这一下，黑衣男人发动了第二次进攻。 灭火器再次砸过来，秦岸侧身躲避，可他此时的身体反应速度和肌肉强度远不出他前世，原本轻松的躲避动作，此时只是堪堪闪开，灭火器贴着他的头皮划过。 尽管身体强度不如前世，但那些格斗擒拿的动作仍旧在秦岸的记忆里。 他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扳，黑衣男人吃痛灭火器掉在地上。秦岸紧接着一个肘击，砸在他的鼻梁上。 黑衣男人只觉眼冒金星，没等他反应过来，秦岸一个背摔，将对方死死地按在地上，回手掏出手铐用力地按在他的手腕上。 秦岸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是前世，这样的搏斗他连大气都不喘一下，可现在竟然累成这个样子。 此时额头上鲜血流了下来，他伸手抹了抹，“秦岸啊秦岸，你这身体......年纪轻轻的太缺乏锻炼了！” 赵志国和老白等人赶到，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秦岸，这，这你干的？” “废话！”秦岸没好气地瞥了他们一眼，“不是我干的，难不成是他自己把自己拷上的？！” “你什么时候有这身手了？” “难道是这家伙太弱了？” “别瞎说了，你看看他胳膊上的肌肉，比你的都粗！” 几名民警上前把黑衣男人拉起来带走。 老白伸手把秦岸拉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这脑门啊，这边伤没好，那边又添了新伤，你这是想长犄角啊？” 秦岸一笑，没说什么。 赵志国在旁冷哼一声，“我看他今天就是想长犄角，净弄些洋式！” 他没好气地拎起地上的灭火器，“袭警拒捕，这是证据。赶紧的，收队了！” 黑衣男人被暂时带回了临松街派出所。分局刑警大队也派人过来协助审讯。 缓过劲来的秦岸，除了头疼头晕甚至还有些恶心无力。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跑到值班室的床上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张开眼的时候，老白正坐在对面的床上看手机。 “醒啦？你今天可是风光了，当着李局的面大展身手。看他那个表情，应该是对你非常喜欢。我看你啊，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分局了。” 老白推了推桌上的保温饭盒，“食堂没饭了，凑合吃点吧。” 秦岸确实饿了，端起饭盒大口吃起来。“凶手审得怎么样了？” “跟你推测的一样。”老白放下手机，讲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凶手名叫马昌茂，单身，在一家外企工作，平时喜欢攀岩。 半年前他和楼下的邻居罗子娟相识。马昌茂很快就被漂亮妩媚的罗子娟迷得神魂颠倒。 不仅经常送给她奢侈的礼物，还多次打钱给对方，金额高达几十万。 原本打算抱得美人归的马昌茂，突然发现罗子娟和前夫来往甚密，甚至有了要复婚的打算。 这个消息对于马昌茂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案发当天，他找罗子娟理论，本想着得不到人至少把钱要回来一部分。 可罗子娟一口回绝，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第五章 警察欺负人? 马昌茂发了狠，捆住了罗子娟企图逼她就范。 可罗子娟料定马昌茂没有这个胆子，所以根本不害怕甚至开始讽刺羞辱他。 马昌茂一气之下把张伟送给罗子娟的钻戒扔出窗外。 罗子娟趁其不备，想要冲到窗前呼救，却被马昌茂发觉捂住口鼻。 两个人争执之下，罗子娟不慎从窗口跌出。 马昌茂拉住了罗子娟手腕上的绳子，他原本有机会把人救上来。 但想起之前的一幕幕，马昌茂脑子一热，解开了罗子娟手腕上的绳结...... 案子了结，秦岸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班啦！” 夕阳像一块融化的琥珀，把老家属院的红砖墙染成蜂蜜色。 秦岸在拐弯处停住脚步，鞋尖踢了墙上拐角处那条熟悉的裂缝。 原主的记忆突然涌上来，这道裂痕是八岁那年他骑三轮车撞出来的。 “小岸！”一个苍老的声音让他不由得一惊。 秦岸转头看到一名灰白短发的老人攥着锅铲正站在一楼院子的门前。 “奶...奶奶。” “您...”秦岸喉结滚动两下，那些刑侦审讯课上学过的微表情控制突然失了效。 奶奶看到秦岸的头，愣了一下就一路小跑的过来，踮脚要碰他额角的纱布，他本能地后仰半步又生生止住。 “所里又出紧急任务了？上回摔得还没好利索......”她突然噤声，浑浊的眼睛蒙了层水光，“要不要紧？” “没事，奶奶。”秦岸无所谓地笑了起来，“都是皮外伤，小事。” “那就好。”老人点点头转身时围裙带子扫过掉漆的栏杆，“和你爸一样，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秦岸望着她微驼的背影融进暖黄的灯光里，鼻腔突然发酸。 原主秦岸已经在三天受到撞击的时候离开了，此刻胸腔里鼓动的，是另一个人的心跳。 秦岸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挽住老人的胳膊，“奶奶，你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啊？我都饿了！” “煨了汽锅鸡，还差两棵香茅草，你赶紧去买！另外再买条鳜鱼！” ...... 这个时间的菜市场热闹不已，卖香料的大姐笑着递来草绳捆好的香茅：“小秦警官来给奶奶跑腿啊？” “是啊。”秦岸点点头，“对了，大姐，卖鳜鱼的在哪？” “那边！”大姐抬手指了指，“绕过前面那个卖烤鸭的，再往前走两个通道就能看到了。” 秦岸依言拐进了水产区，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排水沟里漂着死虾的须脚，一面写着“周记水产”的铸铁招牌，正在夕阳的映照下淌着锈水。 摊位铁盆里两条鳜鱼的尾鳍纹路引起他注意。 正常鳜鱼尾纹呈放射状，而眼前这两条的纹路却在末端诡异地扭成螺旋。 这是鱼死后肌肉僵直状态下被强行摆尾的证据。 老周见来了客人急忙招呼，“要点什么？来条鳜鱼？” 秦岸摇了摇头，“你这鳜鱼不新鲜。” “不可能！”老周一把抓起铁盆里的鱼，“你看这鱼多鲜亮，肉多紧实。” 周围还有几个买鱼的大妈，也赞同了老周的说法。 “是啊，这鱼蛮新鲜的。” “小伙子年轻，不太会挑鱼。” “是家属院的小秦警官啊，我跟你讲啊，不新鲜的鱼，不会这么鲜亮的。” 有的人还认出了秦岸。 “鲜亮是因为泡了明矾。” 秦岸淡淡地说了一句话，顿时激怒了老周。 他眉头一皱，一把将鱼扔回盆里，瞪着眼睛，“你是来找茬的吧！” 秦岸丝毫不惧地看着他，“可以找市场管理的人过来看看。” “好啊！”老周胸脯一挺，显得理直气壮。 “市场管理的陆师傅上午心脏不舒服去医院了，现在还没回来。”隔壁卖海带的老板说道。 “难怪。”秦岸冷笑一声，转身就想走。毕竟这不是他的职权范围，还是等市场管理的人回来反映给他们处理比较好。 “想走！”老周一下拦住了他的去路，“污蔑我半天了，说走就走了？这两条鱼我是卖不出去了，你把它买走，不然这事不算完！” 旁边立刻有人劝解，“哎呀，小秦警官也是年轻不太懂这些，他没有恶意，老周，算了算了。” “警察？”老周眉毛一挑，“警察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警察就能污蔑人？你这么说我的鱼，有什么证据啊！来，大家评评理！” 经老周这么一煽动，围观的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是啊，警察说话也不能不负责任。” “该不会是想讹条鱼吃吧。” 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警察的身份，秦岸就真的不能一走了之了。 他看着老周，眼神中已经有了一丝愠色，“你想要证据是吧？” 秦岸转身走到对面的蔬菜摊前，“不好意思啊老板，我借用一片。”说着他撕下一片紫甘蓝叶，然后在手里捏碎。 “大家看好了啊！”秦岸蹲在铁盆前，抓起一条鳜鱼，用手推掉一些鳞片。接着把手里的紫甘蓝碎涂抹在了鱼身上。 众人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不由得面面相觑。 可几分钟之后，涂抹了紫甘蓝的地方，鱼肉由白色变成了浅红色。 “这......这能说明什么！”老周虽然还在嘴硬，但他心里已经预感到事情不好。 “紫甘蓝中的花青素，在明矾的酸性环境中，会呈现出变红的反应。” 秦岸大声的对着围观的人群解释道。 然后他缓慢的站起身，盯着老周，“你解释一下，怎么的，你这鱼会变脸啊？” “我......我怎么知道。”老周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肯......肯定是渔场的问题。” 面对周围群众投来的白眼，他只能继续苍白地解释，“我......我也是被骗了，我......我现在就把这两条鱼扔了。” “还是警察同志厉害啊！” “是啊，年纪轻轻的，懂的知识真多！” 秦岸没再说什么，只是在周围人群的赞叹声中起身离开了。 奶奶交代的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秦岸在另外的摊位上买到了一条鳜鱼。 他提着鱼还没走出市场，就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哪来的流浪狗！” 第六章 一条人舌头 秦岸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大黑狗咬着一袋鱼肉，快速地在人群中穿梭。 老周拿着一根木棍在后面紧追不舍...... 秦岸却没时间去看这幅鸡飞狗跳的场面，因为奶奶还在家里等着。 他走出市场刚一拐弯，就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嘿！” 秦岸一转头，“陈明？” 秦岸和陈明其实是旧相识，两个人毕业于同一所警校。说起来陈明还是秦岸的师兄，两个人从学校就认识，关系一直不错。 毕业后，陈明成了一名法医，而秦岸成了派出所的一名民警。 “你今天可以啊！一段时间没见你，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秦岸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应付一句，“我也会进步嘛！” “进步？你这哪是进步，你这是飞跃。你怎么回事？福尔摩斯附体了？” 秦岸忍不住笑了笑，心说：陈明啊陈明，差点就被你猜中了。 “我刚才去家里，奶奶说你出来买菜了，我就过来看看。” “你可真行，我们家一做好吃的你就来。” 两个人边聊边走，快到家的时候，忽然看到一辆警车闪着警灯，直奔菜市场的方向驶去...... “太香了！奶奶！”陈明一边帮着端菜，一边不住地赞叹。 “小明啊，没事经常过来吃饭。”秦岸的奶奶也很喜欢陈明。 “他啊，巴不得过来吃饭呢！”秦岸盛了一碗饭递过去。 “小明啊，我们小岸比较老实，以后工作上你多帮帮他。” “他？还用我帮他？” 陈明瞪大了眼睛，“奶奶你是不知道，他今天自己就破了一个案子，还徒手抓了一个......” 看到秦岸给他使眼色，陈明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改口：“反正，奶奶，你就放心吧。” 香喷喷的米饭，配上红烧鳜鱼，还有汽锅鸡，秦岸闻着就流口水。 可他刚吃了一口，手机就响了。 “喂，白叔？嗯......知道了......好。” “怎么了？”陈明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道。 “有点事，离咱这不远，我过去看看。” “现在？”奶奶放下饭碗，显得有些担心，“总得吃完了饭再去吧。” “没事，说不定一会儿就完事了，我回来再吃。” 秦岸用力拍了一下陈明，“你悠着点，别都吃了！”说完就快步出了门。 “嘿！这小子！”陈明起身笑着追了出去。 两个人一到院子里，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到底什么事？” “菜市场发现了疑似人体组织，110把案子转到了我们所里，我现在过去确认一下。” “那正好，我跟你一起去。”陈明是法医，做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 秦岸略一沉吟，点了点头，“也好。” 两个人跟奶奶打了个招呼，就骑上电动车朝着菜市场驶去。 “这样的事情，你们所不能就派你自己去吧？” “白叔在菜市场门口跟咱们汇合。现在所里人手不够，我们所和附近辖区派出所，最近正在忙儿童失踪案。” “这个我也听说了，分局刑侦大队这段时间的重点也是这个案子。陆续三名儿童失踪，家长都急疯了。” “人贩子太可恶了！” 两个人说着就到了菜市场门口，老白已经在那等着了。 “白叔。” 老白点点头，转头看到了陈明，“哎？你也在？” 陈明笑了笑，“正在秦岸家蹭饭呢。” “那正好，有你这个法医在，事情就简单多了。” 几人走进市场，110的巡警还在，双方进行了一下简单的交接。 通过对方的描述，秦岸对事情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案发现场在市场外围的一个小储藏间，里面放着的是商户们的杂物以及一些原材料。 老白进去看了一圈，就对陈明说道：“麻烦了。” 陈明点点头，就带上手套走了进去。 “哪位是报案人？”老白看着周围的人问道。 “我，我。”一个男人举了举手。 秦岸一见这人他还认识，老周。 老周一见来的警察是秦岸，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打了个招呼，“秦警官也在啊。” 老白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临松街派出所的，我姓白。麻烦你再描述一下发现的经过。” “好好。”老周定了定神。 “我是市场里卖鱼的，这个秦警官知道。” 秦岸不想搭他的话，摆摆手让他继续说。 “今天下午五点多，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只大黑狗，窜到我的摊上，叼着一袋鱼肉就跑。” “你说我这也是小本买卖，这一袋鱼也不少的钱了。现在这市场管理费也贵，房贷车贷，孩子上学，用钱的地方......” “行了行了，”老白打断了他，“说重点，怎么发现的？” “哦哦，我生气啊，就追那条大黑狗，一路追到了这间屋里。那狗估计是觉得没处跑了，就把鱼肉扔下了。” “我赶紧捡起来了。我可不是不讲卫生啊，我是怕别人捡走吃了。” 秦岸想起他白天的那副嘴脸，猜想他八成是捡回去接着卖。 老周继续说道，“我正准备出去，就看到那边的编织袋上放着个布娃娃。我心说谁家的货放这了，这要是弄脏了还怎么卖啊。” “可我再仔细一看，我滴妈呀！！” “那布娃娃的手上挂着一条舌头。” 老周说到这都带着哭腔了，“这不是猪舌头，猪舌头又宽又厚，也不是羊舌头，羊舌头细长。那还能是啥？ “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连滚带爬地出来就报了警。” 秦岸听完走进现场，他只看了一眼那个娃娃，就确定挂在娃娃手上的就是一条人舌头，而且属于一位成年女性。 陈明直起身子，面色凝重，“上报吧。” 一个人被割下舌头，除非立刻采取专业有效的急救措施，否则凶多吉少。 换句话说，这极有可能意味着一桩凶杀案。 老白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给分局打了电话。 没过一会儿，一辆车就停在了市场门口。一个魁梧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 第七章 推断被害人特征 此人四十多岁，有些不修边幅，脸上留着花白的胡茬。 陈明一见就赶紧打了个招呼，“徐大队，你怎么过来了？” 这个人正是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徐玉山。 “陈明你在这呢？”看见陈明在，徐玉山有些意外，“现场勘察了吗？” 陈明摇摇头，“现场太乱了，各种脚印和指纹。而且我也没带家伙，没办法太细致。” “行，你开我车先回分局。你师父正好有事找你，晚点你带着东西再过来。” “好。”陈明朝秦岸示意了一下就快步离开了。 老白上前和这个人握了握手，“徐大队，辛苦你亲自跑一趟。” “白师傅你好！职责所在，应该的。” “就你自己过来的？” “嗨，队里的人这几天都在盯那三起儿童失踪案。一个个忙的分身乏术啊，所以我就先过来看看。” 徐玉山看了看秦岸，尽管不认识还是点了点头。 他走进储藏室转了一圈，“目前只发现了这个吗？附近有没有人报失踪？” 老白摇了摇头，“除了儿童失踪案的孩子，我们所没有接到成人的失踪报案。” 徐玉山挠挠头，“以目前的情况也无从查起啊。” “我看还是尽快找到这个舌头的主人。” 老白曾经也是刑警，所以经验还是有的。 “我明白啊白师傅。”徐玉山苦笑，“我总不能拿着舌头在市场上找人挨个比对吧。哎，对了，监控呢？监控有吧。” “有是有，”老白说道，“只不过，这个市场年久失修，好多都坏了，只有大门口和里面的两三个还能用。” “那没办法了。”徐玉山伸了个懒腰，掏出一支烟，“还是等陈明回来取证之后，去dna数据库比对一下吧，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线索。”秦岸突然开口说道。 “哦？”徐玉山诧异地看着秦岸，“那你说说看。” “舌头的主人，女性，四十岁左右，曾经有类似机械制造相关单位的工作经历，目前在市场摆摊。这个人性格泼辣，嗓门很大。有一个大的保温杯。” 徐玉山立时瞪大了眼睛，嘴里叼着的烟都忘记点了。 他盯着秦岸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问老白，“你们所的人才？” 老白点了点头。他理解徐玉山的惊讶。在上次坠楼案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领教过了。 徐玉山看着秦岸张了张嘴，“你小子跟我在这说书呢？张嘴就来啊！” 秦岸也不反驳，微微一笑，“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 “你个小毛孩子，少来这套。装什么老中医。” 徐玉山瞪了他一眼，然后对老白说道：“你们所的这小孩有意思啊。” 老白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里出现了赵志国的身影。 虽然他也不明白，但总觉得秦岸的话并非空穴来风，“那个，你要不具体说下？” “解释啥啊！”徐玉山摆了摆手，然后转头朝着围观的市场商户问道。 “你们市场里卖东西的真有这么个人吗？” “女的，四十多岁，以前在机械厂一类的地方上过班，性格泼辣，大嗓门。手里经常拿着一个大保温杯。” “这......”听他这么一问，大家都有些犹豫，“有吗？”“谁啊？”“大保温杯？” 徐玉山冷笑一声，张嘴刚想说什么。 一位卖菜的大姐推了推旁边的一位大娘，“二婶子，你说他们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小满啊？” “小满？”大娘略一沉吟，“呦！可不是嘛！” 她俩的对话，立刻引起了旁边人的响应，“对，他们说的这个人确实像小满。” “对，她就老拿着一个大水杯。” “她那大嗓门，我都嫌她闹得慌。” “她以前是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厂子里的？” “对，就是小满！”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议论，徐玉山的脸色顿时显得有些不太自然，惊讶中带着一些好奇，难以置信中又有一丝尴尬。 老白上前摆了摆手，“大家慢慢说，这个小满是什么人？今天来了吗？” 卖菜的大姐开口说道：“小满是市场里面卖水果的。今天确实没看到她。” “那你能不能联系上她？” “我给她打给电话。”大姐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一会儿，听筒里就传出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她的家在哪？”秦岸问道。 “离市场不远。不过，我只知道大概的位置。” “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一下。” “行。等我把摊收了。” 大姐走离开去收摊，秦岸、老白和徐玉山在原地等候。 从秦岸刚才说完结论，徐玉山就一直盯着他看。 秦岸被他看得有点烦，“徐大队，你有事啊？” 徐玉山深吸了一口烟，“你会算卦？” “徐大队，你别开玩笑。身为一个警察，你怎么能信这种东西。” “我当然不信啊。”徐玉山有些急切，“可你刚才那一套怎么想出来的？而且还蒙对了。” 徐玉山的话有些不太中听。 老白急忙打了个圆场，他知道徐玉山这个人并不坏，只是性格太直了。 “秦岸，你就给徐大队解释一下，我也想听听。” “秦岸？？” “你就是秦岸？”徐玉山的脸色顿时缓和了一些，“我听李局说起过你，侦破坠楼案的是你吧？” “大家的功劳。” “李局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李局过誉了。” 没有了刚才满脸的质疑，徐玉山伸手拍了拍秦岸的肩膀，“说说，你小子是怎么得出这些特征的？” 秦岸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徐玉山肯定是不会罢休的。 “其实很简单。舌头属于女性这个很好判断，我相信你们都看出来了。” “我之所以说她在机械厂一类的工厂上过班，是因为在舌头上有金属色的反光。” “这说明舌头的主人有铅、汞等重金属慢性中毒的迹象，这很明显是一个职业病损伤。而在咱们这个地区，女性比较容易接触到这一类工作的岗位，就是机械厂或者其他制造厂的喷漆工或者防腐涂层加工的岗位。” 第八章 你小子少挖苦我 “年龄也是根据她职业病的程度推算出工作的年数，再结合菜市场摆摊的情况，两者结合，差不多四十多岁。” “至于大嗓门，是因为舌头的根部有轻微的静脉曲张的迹象。这是长期声带振动充血造成的。” 徐玉山听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厉害！你是干过法医吗？” “那倒没有，但这些都是警校学过的知识。” 这句话听起来没问题，因为知识就是摆在那的，谁都能学。 真正困难的是运用。能够把这些知识融会贯通运用起来的人，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最不明白的就是那个大保温杯，你是怎么推测的？”徐玉山的语气中已经有了请教的感觉。 “舌乳头萎缩啊，这是典型的长期高血糖引发的微循环障碍。” “所以，舌头的主人有糖尿病。”徐玉山已经学会了抢答。 “糖尿病的人口渴是常规症状，再加上她爱说话嗓门大，就更容易口干，所以需要喝更多的水。” “没错，徐大队分析得非常正确。”秦岸朝着徐玉山竖了竖大拇指。 徐玉山笑骂了一句，“你小子少他妈挖苦我！” 这时，陈明带着物证提取箱赶回来了，“调查得怎么样了？” “基本锁定受害人了。”老白说道。 “这么快！”陈明打开箱子就开始取证。 老白看了一眼徐玉山，“这不是因为徐大队在吗。” “嘿！老白，你也挖苦我是吧，我看你们所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凶手呢？有眉目吗？”陈明一边取证一边问。 徐玉山用手比画了一下，“从舌头根部的切口看，凶手是左手持刀。而且刀口整齐，说明凶手善于用刀，甚至是职业用刀。” 徐玉山的推断合情合理，刑侦大队长毕竟不是吃干饭的。 没过多久，卖菜的大姐回来，“走吧，警察同志。” 老白拍了拍秦岸，“你们俩去吧，我留下，安排人封锁一下现场。” 徐玉山和秦岸跟着大姐走出市场。 “远吗大姐？”徐玉山掏出了车钥匙，“咱们要不要开车去？” “不远，”大姐抬手指了一下，“就那边，走一会儿就到了。” 菜市场的北侧，是一片老旧的区域。大片的平房和棚户，不少的房子墙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 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这里居住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一些零星的窗户中透出灯光。 路边的老槐树上的瘤疤好像一张狰狞的人脸，三人手里的手电光如同银刀划破前方的黑暗。 “就是前面那个胡同。”卖菜的大姐指着前面说道：“我上次从这过，见她从那出来，具体是里面哪一家我就不知道了。” “好，谢谢你了大姐。”徐玉山和秦岸迈步朝胡同里面走去。 胡同里面有两家人，其中一家亮着灯光。 徐玉山上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儿，“吱呀”一声门就开了。可开门的却是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问道：“你找谁？” “你父母在家吗？”秦岸弯下腰问道。 小女孩回了下头，此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男人走到了门口，“你们找谁？” 徐玉山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问一下，小满是不是住在这？” “小满？” “四十多岁，是市场里卖水果的。” “哦哦，知道了，她住对面。”男人往对面张望了一下，“黑着灯呢，可能还没回来。” “你最近一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 男人回忆了一下，“昨天早上吧，我出门看到她准备出摊。” “她家平时几个人住？” “好像就她自己，我没见过其他人。” “好的谢谢。”秦岸刚要转身，又突然回过头来，“这么晚了，一定要注意安全，看好孩子，不要让她自己来给陌生人开门。” “好的好的。”男人连连点头。 两人走到对面的门前，徐玉山敲了敲门，不出意料地无人应答。 徐玉山左右看看无人，朝着秦岸使了个眼色。 “什么意思？”秦岸假装不明白。 “翻墙吧，怎么你还得让我这个老人上啊？” “徐大队，你这是让我违反纪律啊。” “哎呀！”徐玉山推了秦岸一把，“快上吧，出了事我担着。” 其实不用徐玉山说，秦岸也是这个想法。 他用力一跳双手抓住围墙，向上一翻就进到了里面。 这个院子不大，墙边堆着好多的塑料周转箱，想来应该是小满平时进货用来装水果的。 院子中间还有一辆银灰色的电动三轮车。 秦岸轻轻地走到屋门前，侧耳仔细地听了一下，屋里没有一丝声音。 他推开门探头看了看，确实没有人。 秦岸稍稍松了口气，他走进屋内打开手电四处查看。 屋里的陈设比较简单，都是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桌上摆着一尊佛像，桌上还有散落的香灰。 墙边挂着一个祈福香囊，上面除了祈福语之外还写着它来自法庆寺。 秦岸走到床边，找到一根头发放进了证物袋。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墙角的一个箱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岸走过去把它打开，里面装了一些小玩具和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是一些糖果。 他伸手拿起一颗，橙黄色的塑料包装纸，在手电光下反射出亮金色的光。 圆形的常福记商标，好像是模仿了某品牌的糖果。 这个小满有小孩？还是自己童心未泯？ 虽然他暂时想象不到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但总觉得不对劲。 秦岸把箱子重新盖好，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后。 他下意识的一拳打了出去，尽管身体不如前世，但这一拳的速度依然很快。 没想到黑影一把握住了秦岸的手腕，随即就要往后扯。 秦岸另一只手迅速上前抓住对方的手，一个擒拿就要压他的手腕。 对方的反应速度也很快，立刻用力顶住。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两个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秦岸！你干什么！是我！” 第九章 有点小聪明? “徐大队？” 秦岸急忙松了手，“你怎么也进来了？” “我看你半天没出来，担心你出什么事。” “没事。” “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一些玩具和糖果。” “玩具和糖果？”徐玉山听了也有些疑惑，“这说明她有个孩子或者心智不成熟？” “也许吧。”秦岸又示意了一下墙上，“看来这个小满经常去庙里。” 徐玉山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取证了吗？” “完事了，走吧。” 两个人跳出院墙往回走。 徐玉山揉了揉被抓得发麻的手腕，“看不出来，你小子身手可以啊！” “没有没有，我胡乱打的。” “这你可别谦虚。”徐玉山斜了他一眼，“能跟我弄个平手，可没那么简单。我可是海东市公安系统比武格斗组亚军。” “冠军是谁？” 徐玉山皱起眉头看着他，“我说你小子会不会聊天？” 秦岸嘿嘿一笑，“能跟您平手纯属侥幸，我这不也是好奇嘛。” 其实他心里明白，以自己现在的格斗水平确实不是徐玉山的对手。 可如果身体恢复到前世的状态。 徐玉山在他手里走不过五个回合。 “徐大队，你这身手都是亚军，那冠军得什么样啊。” 徐玉山的表情有些无奈，“冠军是市局支队的那个怪物！” “谁啊？” “你早晚会认识的。” 两个人很快回到了菜市场，此时天色已晚，市场里的大部分商户已经打烊。 一辆警车在路边闪着警灯。 秦岸正在好奇是谁来了，一个人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徐大队，辛苦，我听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是赵志国！ “赵所，不用客气，职责所在。” 赵志国转头看到了旁边的秦岸，“小秦你也在？没给徐大队添乱吧。” “怎么会！秦岸非常优秀，这次能进展这么快，真是多亏他了。” 赵志国沉下脸瞥了一眼秦岸，“有点小聪明，就是经常会自以为是。” 徐玉山微微一怔，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赵志国没有说话。 赵志国上前把秦岸挤到后面，自己站在徐玉山的旁边，“关于被害人身份和凶手，有没有什么进展？” “还都不能确定，等待检验结果吧。” “我也是刚从分局回来。”说着还神神秘秘地凑到徐玉山的耳边，小声嘀咕。 “这次儿童失踪案上面特别重视，局长的意思是明天咱们一起到分局开个案情会。这边我安排人配合咱们队里。” 秦岸看得莫名其妙，这里一共三个人，你这是防谁呢？有这个必要吗！ 他知道赵志国就是故意恶心他。 “那个，秦岸，”赵志国转过头，“明天老白他们会继续调查，你就在所里值班。” “我值班？” 秦岸心里不由得暗骂，老赵你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看到秦岸似乎有些不满，赵志国继续解释，“小秦呐，你这么年轻，多做一些服务老百姓的基层工作，容易把心踏下来，这对你有好处。” 去你妈的！秦岸心里已骂了起来。 前世的秦岸早已经荣辱不惊，但如今他似乎受到了身体原主年轻的记忆和认知的影响，逐渐地有些血气方刚的变化。 这样的感觉，既让他有些意外，又很期待和兴奋。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秦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可窗户里的灯还亮着。 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打盹。 “奶奶，我回来了，您怎么还不去睡觉啊。” “等你呢，你还没吃饭吧，等下，我去给你热热。”奶奶缓慢地起身走进厨房。 原本还没觉得饿，可一闻到饭菜的香味，秦岸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起来。 一连吃了三碗饭，连秦岸自己都感慨，这就是年轻人的饭量啊。 第二天。 秦岸坐在派出所空荡的值班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在脑子里把昨天经历的事情过了一遍，总觉得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割下受害者的舌头，这很像是报复行为，但是满小红在哪呢？哪怕是遇害了，尸体又在哪呢？凶手为什么要弄走她的尸体？ 秦岸拿出手机给陈明拨去了电话。 “喂？”一个十分慵懒的声音传来，“谁啊？” “陈明，是我。” “秦岸？有事吗？” “我想问问昨天菜市场舌头的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 “被害人身份信息确定了吗？” “确定了。” “你跟我说下。” “大哥！”陈明很是不满，“你一大早把我弄醒就问了问这个？我昨天晚上弄到凌晨，刚睡一会儿。你说的这些信息，都已经同步给你们所了，你去问问就知道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秦岸只能一个劲地安抚，“我明白你辛苦，你也知道我们所长，他都不想让我参与这个案子。” “哎呀，行吧行吧。”陈明的语气清醒了许多，看来是彻底醒盹了。 “那个舌头和你带回来的头发样本是同一个人。” “被害人名叫满小红，本市人，父母几年前相继过世。她本人一直在本市工作，曾经是造船厂的喷漆工。五年前，因为身体的原因辞职，然后就一直在市场卖水果。她唯一的租住地就是你们去过的那个地方。” “好的，记住啦。你赶紧睡吧，改天请你吃饭。” “我还睡个屁啊。”陈明嘟囔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岸登录系统按照姓名查找相关信息，辖区叫满小红的很少，符合条件的就一个，而且信息也不是很多。 他本想在满小红租住地上找些线索，却发现系统上根本没有备案。 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在这种城中村租房，很多都没有正规手续，跟房东讲好租金就可以了。 可尽管秦岸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信息，却意外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满小红在城郊租了一个冷库。 秦岸急忙记下地址。 他看了看旁边的辅警小刘，“哎，兄弟帮忙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 “哦，好。”小刘自然也不会拒绝。 “辛苦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秦岸出门骑上电动车就直奔城郊新冷库。 第十章 冷库藏尸 海东市是一个临海的城市，城郊新冷库也距离海边不远，主要也是为了海鲜冷链的运输方便。 这个冷库秦岸知道，刚刚修建两三年。之所以叫它新冷库，是因为附近还有一个旧冷库，就在造船厂边上。 因为旧冷库五年前失过一次火，据说还烧死了人。再加上造船厂新厂址启用，人流量减少业务量减少，旧冷库也就逐渐被废弃。 秦岸骑车沿着海边公路行驶，快到新冷库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一个路牌。 左转200米，法庆寺。 秦岸心里一动，方向一转朝着法庆寺而去。 寺庙不是很大，走进山门，就能看到庄严的大殿。海青色的琉璃瓦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色，檐角风铃轻摇，清脆的声响似梵音低语。 秦岸走到大殿门前，看到门口放着一个布施箱，旁边的桌上有一本功德簿。 他心里一动，翻开了功德簿。翻了没几页，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满小红。 秦岸找到寺里的主持，讲明了自己的身份。 “请问大师，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主持拿起功德簿看了看，点头说道：“这位满施主，老衲记得。” “哦？”秦岸顿时来了兴致，“大师为什么对这个人印象深刻。” “这位满施主经常来敝寺虔诚拜佛祈福，也常常会慷慨布施。” “老衲记得四五年前的满施主，形容憔悴，心神不安。如今，几年过去了，她的气色好了很多。” “《法华经》有云，法光普照之处，众生皆得离苦得乐。” 秦岸点点头。 这样看来，这个满小红平日独来独往，又虔诚慷慨。 谁会和她有如此仇恨，要将她的舌头割掉？ “大师，还记得满小红大概多久来一次寺里？” “哎呀，老衲年岁已高，且年深日久，实在记不清了。” 主持想了一下，“哎，对了，满施主几乎每次来都会布施，秦警官如果想知道可以查查功德簿。” “以前的功德簿也在吗？” 主持点点头，“近十年的都在。” “那有劳了。”秦岸双手合十微微欠身。 主持让人把秦岸带动存放功德簿的房间，秦岸按照时间顺序开始翻看。 看了几本，秦岸发现满小红来的很有规律，每个月固定的时间都会来一次。 功德簿很多，一时半会很难看完。 他想起刚才主持提到了四五年前，于是干脆拿起了五年前的功德簿。 果然，再次找到了满小红的名字。 可秦岸看着看着，就发现了一个现象。 大概在五年前，每次功德簿上出现满小红的名字。在她名字的上面或者下面，都会出现另外一个名字：王金生。 这就说明，每次都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来？这个人是谁？ 系统上没有满小红结婚的记录，这个王金生难道是他的恋人还是亲人？ 尽管是五年前的事情，但也算是一个可能的线索。 秦岸在前世侦破案件的时候，就有一个思维模式。所有的信息没有独立存在的，它们的存在是如网交织的。 而破案的关键线索往往就在这个网里，只要顺着这个网不停地摸索。 秦岸记下这个名字，就向主持告辞离开了法庆寺。 他回到海边公路行驶，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新冷库。 一路奔波，秦岸有些口渴。恰好路边有一个卖冷饮的小摊，他买了一瓶矿泉水。 一口冰水下肚，让他顿时感觉舒爽了不少。 秦岸找到冷库管理员，对方按照登记记录把秦岸领到了满小红租用的冷库。 冷库里面还存放着不少的水果。 “这里的租户，平时有什么异常吗？”秦岸一边在冷库里面查看，一边问道。 管理员回忆了一下，“也没有，挺正常的。租金也没拖欠过。就是时不时地过来存些货物，或者拉走一些。” 秦岸点点头。这间小冷库就这么大，几乎可以一眼看清楚，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尽管现在是三伏天，但冷库里的寒意还是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就在秦岸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墙边的水果周转箱上放着半截黑褐色的铁管，上面还有很多白色的盐状结晶。 他伸手拿起来，“这是什么？” “这个？”管理员拿过来，仔细地查看了一番。 “这个，好像是冷凝器的管道啊。可是。” 管理员疑惑的看向周围，“不应该是这的啊。这冷库的设备是新的，而且也没出现过故障啊。” “不是这的？”秦岸立刻警觉了起来，“什么意思？” 管理员用手搓了搓冷凝管的表面，“都氧化成这样了，这管子年头不短了。我们这个冷库是新建的，就算有故障，有漏水的地方，冷凝管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那这件东西为什么会放在这？” 管理员无奈的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谁知道是谁放在这的。” 秦岸眉头微皱，思绪飞快地旋转。“以你的经验，什么地方会有这种东西？” “那边的旧冷库啊！”管理员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答案，“那边的设备年头长了而且又废弃了，这种东西多的是。” “好的，谢谢你！” 秦岸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已经触摸到了案子的关键信息。 他骑上电动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旧冷库的位置。 这里几乎被荒废，地上杂草丛生。 这里的面积不小，秦岸不可能一处一处地查看。 他骑着电动车在冷库的院内边走边看。 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扇不同寻常的大门。 由于年久失修，所有的紧闭的大门的门轴都已经锈迹斑斑，唯独这扇门的门轴位置出现了新的磨痕。 秦岸推开大门走进去。可他走了没多久，心里就猛地一跳。 因为他闻到了一种味道，根据他前世无数次办案的经验，这个味道是尸体的味道。 他快步地走到冷库里面，赫然看到一个人跪在一面墙的跟前。 整个墙面都是黑色的，这个人的皮肤是极度惨白的，而且早已经没有了气息。 在尸体的旁边摆放着一个布娃娃，和菜市场的那个一模一样。 秦岸带上手套，走到尸体跟前蹲下身子，小心地掰开她的嘴。 没有舌头，嘴边还有干涸的血液。 是满小红！ 第十一章 五年前的案子 此时的天色有些阴沉，空气中泛着金属锈蚀的腥甜。 风从海上吹来，逐渐增大。冷库锈蚀的铁门发出了空洞的呻吟。 秦岸在外面站着出神。他的脑子里开始梳理整个案情。凶手似乎在故意把调查的视线引到这里。 这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面黑色的墙，由于刚才的注意力都被尸体吸引。 他下意识地以为墙面黑色是因为长了霉菌的原因，可现在想起来那是炭黑，是被熏成黑色的！ 五年前的冷库大火！！ 这时，两辆警车快速驶来停在了秦岸的面前。 赵志国一下车就指着秦岸骂道：“你小子不想干了是吧？我让你值班，你跑这干嘛了！！无组织无纪律！！” “赵所，我这是办案，我发现了尸体。” “放屁！”赵志国用力挥了下手，“你今天的职责就是在所里值班，接待到访的群众。有任何线索你应该提供给我，我来处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领导吗！！” 另一辆警车上走下来的人是徐玉山，他快步过来拍了拍赵志国的肩膀。 “好了好了。”他又转头看向秦岸，“什么情况？” 秦岸指了指身后的冷库，“一具没有舌头的女尸，应该就是满小红。” 徐玉山点了点头，挥了下手，就和另外两名警员走了进去。 法医陈明提着取证箱跟在后面，朝着秦岸竖了一下大拇指，“牛x！这都让你找到了。” 赵志国瞪了秦岸一眼，也赶紧跟着进去了。 秦岸没再跟过去，他觉得自己再进去的意义不大了，他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凶手的意图。 旧冷库离海边不远，站在这里，秦岸能够看到辽阔的海面以及远处的码头。 尽管旧冷库废弃了，旁边的造船厂也有了新址，但码头还在运作，有一些船只来来往往，偶尔有汽笛声传来。 秦岸想了一下，跳上电动车，朝派出所的方向驶去。 这时，赵志国从冷库里出来，推开铁门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秦岸，我告诉你，你这......” 一抬头发现却看到了秦岸远去的背影。 赵志国气得大骂：“秦岸，你无组织无纪律，你当这是逛菜市场呢，说走就走，说来就来！！我要处分你！” 途中，秦岸又看到了那个卖冷饮的小摊。眼看天色不好，他好心提醒：“大姐，快下雨了，收摊吧。” “好的，谢谢。”女人抬头看了秦岸一眼，“大兄弟，你是警察不？” “是啊，大姐你有事吗？”秦岸一位她需要什么帮助。 “没事，我就是随便猜猜。” 秦岸回到所里时，老白等人也已经回来了。 “白叔，查得怎么样？” 老白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没有进展。哎，听说你发现尸体了？” “对，满小红的。” “你可真行！”老白看到秦岸的进步神速，非常的欣慰。“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查询了满小红的信息，发现她有租用冷库的备案，所以就去查了，没想到在旧冷库那边发现了她的尸体。” 老白有些诧异，“你这有点神了啊，去新冷库，怎么能在旧冷库发现尸体呢？” “不是我神。”秦岸的神色变得有些严峻，“是凶手引我过去的。凶手似乎就想要引起警方的注意。” “那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对了，白叔。”秦岸想起刚才的发现，于是问道。 “五年前，旧冷库的火灾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他还在警校，对这起案子并不知情。 听到秦岸这么一问，老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件案子和五年前的火灾有关系？” “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觉得两者之间可能有些关联。” 老白叹了口气，“其实五年前的旧冷库火灾，是我这些年最不愿意提起的案子。” 五年前，老白他们正在办一起拐卖儿童案。经过他们多方调查，终于找到了关键的线索。摸清楚了案件的主谋以及藏匿被拐儿童的地点。 这个藏匿地点就是旧冷库。 可就在他们准备收网的时候，旧冷库发生了火灾。 等老白他们赶到现场，火势已经难以控制了。 在五辆消防车的支援下，众人合力终于把火扑灭。可被藏在冷库里的孩子，都没能救活。 老白说到这，眼圈都红了，“你知道当看到那五个孩子躺在里面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流泪了。” 他狠狠地锤了一下桌子，“我现在一想起人贩子，就狠得牙根痒痒！！” 此时天空一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 “那主犯呢？找到了吗？” 老白长叹了一口气，“没有。那次火灾之后，主犯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从犯都抓获了，有些从犯甚至就是旁边造船厂的员工，真是造孽！” “那这起案子的主犯就再也没有一点线索吗？”秦岸觉得，哪怕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揪出隐藏的罪犯。 “没有。”老白摇摇头，“主犯王金生，至今还在a级通缉令上。” “什么！！”秦岸一下站了起来，“白叔，你说主犯叫什么名字？” “王金生啊，秦岸你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人？”秦岸突然的举动吓了他一跳。 “我是刚刚知道的。”秦岸重新在椅子上坐好，陷入了沉思。 老白以为他指的是听了自己的讲述才知道的，于是也没说什么，起身拍了拍秦岸的肩膀，就走开了。 ...... 忙了一午饭的陈明，终于坐回了办公桌前。他长出一口气，刚想闭会儿眼睛，门就被敲响了。 他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谁啊！” 秦岸的脑袋就探了进来，“陈明。” “秦岸？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点事。”他满脸堆笑，又打扰到陈明休息，秦岸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什么事？你进来说。” 秦岸进来拉了个椅子坐下，“我就想问问，满小红的尸体做了尸检了吗？” “初步的做完了，我这一中午就是忙乎的这事。怎么了？” “死因查出来了吗？” 第十二章 令人紧张的会议 “窒息。这是初步的结果，具体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 “那你跟我说说，还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这个，倒是还真有。” “是什么？”秦岸有些急切。 陈明拿起手边的尸检记录单，“尸体的胸口位置，被人为的割了六刀。” “六刀？”秦岸喃喃自语道。 陈明想了一下，又纠正了自己的说法，“具体来说应该是割了五刀，捅了一刀。但这一刀不是致命伤，而且是满小红死后捅的。” 秦岸眉头一皱，低头沉思。 这时，法医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分局的另一名法医——老陆，也是陈明的师父匆匆的进来，看到秦岸愣了一下，“这位是？” “师父，这是片区的民警秦岸，找我了解点情况。” 老陆并没有理会秦岸，而是对陈明说道：“一会儿郭局亲自开案情会，你准备准备。郭局脸色不好看，一会儿会上小心点。” 老陆说完，拿了一个文件夹又匆匆的出去了。 “唉！”陈明叹了口气，起身开始准备材料，“秦岸，你的事回头再说，我现在是真顾不上你了。” “什么事？这个郭局这么可怕吗？” “嗨，你想想啊。”陈明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咱们分局辖区，先是连续出了三起儿童失踪案。” “这个案子还没破呢，又出了个满小红被杀案。” “我听说市局领导震怒，上午郭局去市局开会，肯定被狠批了。” “他一会儿要顶着一脑门的火开会，你说可怕不可怕。” 秦岸点点头。前世的他也偶尔会带着情绪开会，看来自己当初也给了大家不小的压力。 “那行，我不打扰你了。” 秦岸起身离开，等他走到大厅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进门的赵志国和徐玉山。 徐玉山一见秦岸，立刻笑着点了点头。 赵志国却是眉头一皱，“秦岸，你不好好在所里上班，到处瞎晃什么！赶紧给我回去！” 秦岸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口问道：“你们是来开会的吗？” “跟你有关系吗？”赵志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这时，李明强走了进来，作为主抓刑侦的副局长，他的压力也很大。 徐玉山和赵志国赶紧打了招呼，“李局。” 李明强摆了摆手，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秦岸。 他看了秦岸几眼，转头对徐玉山等人说道：“时间不早了，上去吧。” “李局。”秦岸突然开口。 李明强刚要迈上台阶，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那个，我能参加案情会吗？” 李明强有些意外，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似乎也在犹豫。 赵志国顿时有些慌了，“秦岸，你胡说八道什么，别再捣乱，赶紧走！” “李局，”一旁的徐玉山开口了，“满小红的案子，是秦岸最初发现的关键线索。他对案情比较了解，要不，就让他参加吧。” 眼看刑侦大队长开口了，赵志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气哼哼地站在一边。 李明强略一沉吟，“来吧！” ......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已经坐好。 在场的人很多，除了几位副局长和各部门领导，还有辖区各个派出所的所长和刑侦大队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还有来支援的治安大队和网安大队。 座位几乎都被坐满了，秦岸只能在靠门的位置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很多人看到秦岸都十分的意外，“哎哎，那个不是临松街派出所的秦岸吗？” “听说他上次被一个老头乐撞飞了？” “哪啊，听说是他撞老头乐上了，老头乐停着没动。” “还有一次，他上树帮社区大妈抓猫。结果猫自己下来了，他下不来了。最后报得119。” “他来这干嘛了？” “是不是调分局后勤打扫卫生了，一会儿散会收拾会场。” 一群人在窃窃私语，拿秦岸以前的糗事说笑。 几分钟之后，一个身着常服的男人走进了会议室，他的头发花白，双目如电，不怒自威。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 他径直走到最前面中间的位置坐下。 秦岸知道这个人肯定就是分局局长郭川。 郭川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是在平复情绪。 随即扫视了一下众人，“好，咱们开始。” “目前咱们分局有两个重要的案子，一个是儿童失踪案，一个就是满小红被杀案。” “两起都是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社会影响非常不好，市局非常的重视，责令咱们限期破案。” “我已经立了军令状，三天之内破案。到时候，案子破不了，我辞职走人。” 郭川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骚动了起来，“三天？”“这怎么可能呢？” 李明强有些为难，“郭局，三天，这时间是不是有点太紧了？” “全市人民都在看着我们！你们去看看那些丢孩子的家长！看看他们是什么心情，什么状态！” 郭川神情严峻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三天之内破不了案，就算是领导让我干，我都没脸在这位置上待下去了！”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郭川再次深吸一口气，“好了，现在来说说案情。那个，先说说儿童失踪案，是哪个队负责的？徐大队？” 徐玉山急忙坐直了身子，“我现在主要是跟满小红被杀案，儿童失踪案这边主要是程队在跟。” “啊，对。是我们二组在跟。”程杰是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从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这是一起儿童拐卖案。作案人是一名女性，由于她每次作案都戴着口罩和墨镜，所以外貌看不清楚。初步推测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五岁之间。” “这个女人每次都会采用玩具或者糖果哄骗的方式，将儿童带走。” “这是我们在案发地附近找到的常福记糖果的包装。” 此时会议室大屏幕上显示了一张橙红色的塑料糖纸。 “此人前两次作案，都有车接应。在第三次作案的时候，推测是她本人开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第十三章 直怼局长 程杰说着，又指了指会议室的大屏幕，“这两张照片分别是前两次作案的车辆。” “我们已经抓到了两名司机，据他们交代，他们是被一个女人雇来的。” “雇他们来拐卖儿童？”郭川用力地敲着桌子，“胡闹！！” 程杰急忙解释，“是这样，那个女人给他们的说辞是，跟前夫在争孩子的抚养权。前夫不让她看孩子，所以就想偷偷把孩子带走。他们本来也是犹豫，但是对方给的钱很多，也就答应了。” “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参与犯罪的理由！” “是，”程杰连连点头，“这两个人已经逮捕归案。” “他们有没有说出孩子被送到了哪里？”郭川问道。 “没有，这两个司机，只是把孩子送出城，其他的一概不知。” 郭川听了也只能叹了口气。 程杰再次指向大屏幕，“这是第三次案件的监控录像。” “录像上显示，这个女人带着第三名受害儿童进入了胡同，而这条胡同中没有监控。二十分钟之后，胡同中驶出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由于监控距离较远，图像不够清晰，因此无法判断三轮车驾驶员是否为这个女人。” 郭局盯着大屏幕，想了一下，“周边的监控排查了吗？” 程杰有些为难，“郭局，这个区域附近有一片城中村正在改造。那里没有监控，而且面积很大，四通八达。” “我们只能全面搜索，调取了周围商户和单位大量的监控录像。” “查看监控的工作量太大，我们还没有完成。” 程杰他们的难处，郭川自然理解，毕竟他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干上来的。 “这电动三轮车，货斗很大。这是用来运货的三轮车。你们可以先着重排查附近的商超市场餐饮等这些有小型运输需求的地方。排查监控录像这个事，网安大队支援一下。”郭川果断的下着命令。 此时的秦岸，正盯着屏幕上的三轮车发呆。 他觉得，这辆车很像是满小红租住的院子里的那一辆，是巧合吗？ “明天之前必须找到这辆三轮车。”郭川说完，又看向徐玉山，“满小红的案子怎么样？” “今天上午满小红的尸体已经被找到。根据现场可以判断，凶手的动机应该是复仇。” “昨晚在菜市场发现了被害者的舌头，今天上午就找到了尸体。速度可以。”郭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继续努力，一定要尽快破案。” 徐玉山挺直了身子，“是！”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秦岸，却发现秦岸把手举起来了。 徐玉山立刻就紧张起来了，这小子想干什么？ 郭川正要说话，抬头看到了举手的秦岸，“你有什么事？” 秦岸站起身说道：“郭局，我是临松街派出所的，我叫秦岸。” “我参与了满小红被杀案的调查。我觉得，这个案子和儿童被拐失踪案可以并案调查。” “并案调查？”郭川眉头一皱。 一时间，会议室再次骚动起来。 “这个秦岸是不是撞坏脑子了？” “可不是嘛，你看他头上的伤还没有呢。” “依据？”郭川简短地说了两个字。 “第一，我们在满小红租住的院子里发现了同款的电动三轮车......” 程杰开口打断了他：“我们对全市类似的三轮车的数量进行了调查。这种车型非常的普及，全市至少有两千五百辆左右。咱们分局辖区也在一千三百辆左右。” “在这样保有量基数的情况下，有相似的车型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这都可以并案的话，全市的警察可能都不够用。”说到这，程杰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赵志国坐不住了，一下跳起来，“秦岸，让你进来旁听是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郭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秦岸，“咱们继续说，关于......” “郭局，我还没说完。”秦岸再次开口。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简直是老虎头上拍苍蝇啊！ 郭局已经在强压火气了，秦岸还在一个劲地挑衅。 这一句话出口，在场的其他人都看出来，郭局怒了！ 坐在不远处的陈明急忙朝他打手势，小声地招呼，“秦岸，秦岸！别说了！嘘！” 郭川脸色铁青地看向派出所所长们坐着的区域，“临松街派出所的所长在不在？” 赵志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郭，郭局，我在。” “谁让他进来参会的？赶紧给我领走！赶紧！” “是，是！” 赵志国已经在心里把秦岸骂了一万多遍，自己小心翼翼维护的形象，以及领导的关系，被秦岸一下毁了个七零八落。 “秦岸！等回去，你给我等着！！治不了你，我还叫什么所长！” 赵志国一遍咬着牙默念，一边准备走向秦岸。 秦岸眼看这个场面，丝毫不惧，仍旧语气平静说道：“郭局，你要把我赶出去，可以。但至少听完我的话。” 这时，李明强凑到了郭川的耳边，“郭局，这个秦岸我接触过，还是很有能力的。之前的那个坠楼案，就是他发现的关键线索。” 副局长的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郭川听了李明强所说，脸色这才稍稍有所缓和。 他点了点头，“好，我就让你说。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再说一些毫无根据的话，你就给我脱警服走人！” “可以。” 秦岸接着刚才的观点继续说道：“除了同款三轮车，在满小红租住的屋子里还发现了同款的常福记糖果。一个同款是巧合，两个同款就不是了吧。” “第二，满小红的尸体被发现的冷库房间，有被火直接烧过的痕迹。我想在坐的年长一些的民警应该记得五年前冷库失火的案子。” 他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不少民警的脸色就是一变，甚至于连郭川的表情都沉了下来。 “满小红的尸体是面对火烧的墙壁跪着的，这很像是一种祭奠的仪式，很有可能和五年前的儿童拐卖案有关。” 第十四章 同款麻醉剂 “第三点！”秦岸顿了顿，“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以确定，这个满小红就是当年儿童拐卖团伙中的一员，换句话说，她是当年拐卖儿童案的漏网之鱼。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经验，侥幸逃脱的罪犯，在三年内再次犯案的几率是百分之七十五，五年内再次犯案的几率是百分之九十。” 秦岸一番话说完，现场所有人都看向他，眼中也没有了刚才的不屑和嘲笑。 此时秦岸的声音，干净而有力，“因此，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可以并案调查。” 郭川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说，满小红是五年前儿童拐卖团伙的成员，有什么依据？” 秦岸张嘴，说出了三个字：“王金生！” “大家应该记得这个名字吧。” 怎么可能不记得！这是个至今还挂在a级通缉令上的名字。 “这个满小红和王金生关系密切，而且经常在冷库附近出入。” “你怎么知道？”程杰提出了质疑。“五年前你还没有加入警队。而且王金生至今下落不明，你是怎么确定他们关系密切的？” “是法庆寺的功德簿。” 此时在场的人都听到极其认真，一时间秦岸成了会场的主角。 “满小红经常去法庆寺。我查看了法庆寺五年前的功德簿记录，每次满小红进寺布施完都会填写功德簿。而在她名字的前后，都会出现王金生的名字，无一例外。” 会场的人，包括郭川都沉思不语。李明强看向秦岸，满眼的赞许和欣赏。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之后，郭川朝着秦岸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朗声说道，“我宣布，满小红被杀案和儿童被拐失踪案，并案调查！” “今天是7月15日，715专案组正式成立。刑侦大队主导，其他部门配合，李明强同志任组长，徐玉山同志和程杰同志任副组长，有任何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秦岸同志，”郭川看向坐在最后面的秦岸，“希望你也能加入专案组。” 局长下令，怎么可能拒绝。况且，这也是秦岸想要的。 秦岸果断地回答：“是！” 陈明满脸的欣喜，举起双手朝着秦岸比出大拇指。他是真心的为朋友感到高兴， 赵志国一下傻了，满小红的命案就发生在临松街派出所的辖区，可参加专案组的竟然不是自己这个所长，而是自己一直都看不上的秦岸。 赵志国感觉自己的脸都快被秦岸打肿了，可他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 散会之后，李明强迅速召集起专案组的人看了个碰头会。 “咱们确定一下接下来的侦破方向。玉山，你觉得呢？” 徐玉山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凶手是因为报复而杀死了满小红，那么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被她拐卖的某一名儿童的家人。” 程杰看着手里的资料，补充道：“如果满小红尸体发现的位置是五年前失火的冷库，我觉得应该从五年前死在大火里的那五名儿童的家人查起。” 此时法医老陆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过来，“尸检报告出来了，满小红的死因确定是窒息，但我们还在死者的体内发现了丙泊酚。” “麻醉剂？也就是说，死者是先被迷晕然后再被杀死。”李明强结果报告单，然后转头看向秦岸。 “你有什么想说的？”其实他最想听的是秦岸的想法， 秦岸似乎在出神，听到李明强叫他，这才缓过神来，“啊，我同意两名队长的看法。” “那好。”李明强拍了下手，“那就这样，大家分工，迅速排查，出发！” “我还有句话。”一旁的老陆开口，“虽然刑侦不是我的专业职责，但我想起一件事。” “你说，老陆。” 老陆看了一眼秦岸，“五年前冷库的案子就是我做的尸检，那五名受害儿童的体内也发现了丙泊酚。” “那还是得从五年前的案子下手。”李明强拍拍老陆的肩膀，“谢了老陆。” “李局。”秦岸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了？” “我想先看看五年前冷库儿童拐卖案的卷宗。” “好，可以。”李明强掏出手机，“我给档案室打个电话，你一会儿直接过去就行。” 坐在档案室里，秦岸翻看着五年前的卷宗。 无论是里面的案情介绍，还是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即便是前世身经百战的秦岸，仍旧看得揪心不已。 此时此刻，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挥之不去。 死者满小红胸前被凶手留下了六个刀口。他原本猜想，这几刀是象征着给被拐卖的几个孩子报仇。 但是，当时火灾中遇难的孩子是五个，为什么满小红的身上是六刀？ 难道是自己的猜想错了？ 秦岸拿出手机，给徐玉山打了个电话。 “喂，秦岸，怎么了？” “徐队，我想问下，五年前儿童拐卖案，当时被拐的儿童是几人？” “五个啊，你不是再看卷宗吗，上面应该写得很清楚吧。” “对，但我想跟你确认一下，当时，除了这五个孩子，还有没有被解救的孩子，或者没有死在火灾里的孩子？” 徐玉山在电话那头思索了一会儿，“有被解救的孩子，但跟这五个孩子没有关系。等下。” 说到一半，徐玉山在电话那头不知道跟人说着什么，“秦岸，我现在不能和你说了，我正在走访调查，我晚点联系你。” “没事，徐队，你忙吧，我就是问问。” “对了，秦岸，如果你真想了解这个案子的详细情况，我推荐一个人，你可以问他。” “谁啊？” “你们所的白师傅，他当年对这个案子的调查非常细致，比我们都细致，比案宗都细致，这就是老刑警的职业素养。” “好的，谢谢你，徐队。” 放下电话，秦岸有些感慨。难怪白叔对这个案子反应那么强烈。 尽管那时他已经离开了刑警队，但为这个案子仍旧拼尽了全力，用尽了心血。 秦岸拨通了老白的电话，“白叔，有时间吗？关于五年前冷库的儿童拐卖案，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第十五章 罪大恶极 “没问题，你说。”老白爽快地答应了。 “当年的案子是不是只有五名受害儿童？” “当然不止五个。因为我们当时找到了线索，解救出了出了几名已经被王金生卖到外地的孩子。卷宗里着重提到的那五个孩子，是一直没找到并且最终死在冷库里的那五个。” “关于那个主犯王金生，您跟我说说。” “秦岸，你是怀疑，杀死满小红的凶手是王金生？”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王金生至今都下落不明。” 白叔在电话那头沉吟了片刻，“这个王金生当时是三十五岁，从我们找到的信息上看，王金生这个人个子不高，为人凶狠冷漠，好赌博。” “他的右手有残疾。他年轻的时候，赌博欠债被人砍掉了食指。这个人父母早亡，家里有一个妹妹，叫王金梅，但是来往不多。” “王金生作案很有特点，如果是落单的儿童，他就采取直接抢走的方式。如果是在有人的地方，他会采用一种用孩子来诱导孩子的方式。之后，再用麻醉剂迷晕以方便运输和藏匿。” 秦岸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问道：“王金生有孩子吗？” “从我们收集到的信息上看，应该是没有。” 秦岸不免有些疑惑，“那他用来做诱导的孩子，是从哪来的？” 老白咂了咂嘴，“这个王金生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推测也是他拐来的孩子，甚至可能是五个遇难孩子中的一个。具体我们也不能确定，这个信息是来自目击者的证词。” 老白继续说道：“由于这个案子性质非常的恶劣，当年也是全部警力全力侦破这个案子，所以案子进展得非常快。我们很快就封锁了全市所有可以外出的通道，使得王金生根本无法交易。” “同时也找到了藏匿孩子的地点，本以为孩子们一定能够安全解决，可没想到却发生了冷库的火灾。” 秦岸可以听得出老白的愤怒，“这个王金生，枪毙他十次都抵不过他所犯的罪！！” “好了白叔，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不用客气。” 秦岸正准备挂断电话，老白忽然叫住了他。 “秦岸，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我请你一定要抓住王金生！为那些孩子报仇！！” 秦岸一下愣住了，随即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吧，白叔。” 秦岸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目前众多的线索中，有一些重要的信息，但是他就是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他很抓狂。 离开档案室，秦岸一边低头思索，一边走在分局的走廊里。 “秦岸！” 听到有人喊自己，他寻声看去。只见陈明正快步朝自己走来。 “我说秦岸，你可太露脸了。当着郭局，把所有人都说服了。” 秦岸苦笑一下，“我这也是强撑着啊，那个时候我要是不顶上去，那我真就成了全分局的笑柄了。” “你可别乱谦虚了。看郭局和李局的表情，你调到分局来那是指日可待了。” “我可不想来分局，还是在派出所自在。” “少来，”陈明完全不相信他的话，“你要图自在，就绝对不会这么上心这个案子，也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在会上发言。” “秦岸，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虽然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是你的性格我是了解的。” “你勇敢，坚强，只要是对的事情，你就会拼尽全力。对于警察这个职业，你是有信仰的，也许是受到了你父亲的影响，你非常清楚自己肩上的职责。所以，我是真心觉得你行！” 秦岸盯着陈明好一会儿，才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替秦岸谢谢你！” “莫名其妙，你不就是秦岸吗！”陈明拍拍他的肩膀，“主要是你调到分局来，我去你家蹭饭就更方便了。” 陈明说完就想离开，秦岸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陈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你说。” “满小红胸前的刀伤是男人留下的还是女人留下的？这个应该能判断吧？但是发现刚才的验尸报告里并没有提及。” 陈明笑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但是关于这点，我和我师父有点分歧，所以刚才的报告里就没有说。我们准备稍后在提交一份更详细的。”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好，”陈明拉了一下秦岸，“那你跟我来。” 陈明把秦岸带到了解剖室。 他指着满小红的尸体解释道：“这被割的五刀其实并不能判断凶手是男是女，唯一能显示出来的就是凶手的惯用手是左手。重点就是这一刀，捅进去的这一刀。” 陈明继续解释：“这一刀其实很深，需要的力量很大，所以我师父认为凶手是男性。” “但我觉得，女性如果用双手进行捅刺的话，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尤其是当时被害人应该已经被麻醉剂迷晕了。” “但是，”秦岸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就算你说的是对的，这一刀有可能是男性留下的，也有可能是女性留下的，同样无法判断啊。” “没错，但是。”陈明拿起一支笔，做起了演示。 “你看，如果是男性，他的手是从肩上耳侧开始的，力量几乎是从上至下。”说着他拿着笔挥动了一下。 “但如果是女性，就要双手捅刺。她的力量是从肩下，甚至是胸前开始的。在捅刺的同时会有一个身体压上的动作。角度是不同的。” 看着陈明的演示，秦岸点了点头，“我懂了。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凶手是女性。” 陈明点点头，“当然，这是常规情况。如果，这名女性是个举重、搏击或者摔跤运动员，那就另当别论了。” “废话！”秦岸笑着骂了一句。 离开解剖室之后，凶手在秦岸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此时早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徐玉山和程杰刚刚外调回来。 第十六章 舅舅 二人迎面走来，一见秦岸就连忙问道：“怎么样？有进展吗？” 秦岸点点头，“算是有点吧。二位队长怎么样？” 徐玉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程杰用力的扭了扭腰，似乎十分疲惫，说道：“怎么说呢，这一天净排除嫌疑了，更不知道凶手是谁了。” 此时徐玉山的电话响了，他接起说了两句就挂断了，“走吧，李局让咱们过去说说下午的进展。” 程杰双手一摊，“这哪有进展啊！” 徐玉山看看秦岸，“说说你的情况吧，如果咱仨都没进展，一会儿李局那不好交代。” 秦岸点头说道，“我推测这名凶手是女性，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在医院工作，有可能是外科。会开车，长发，扎低马尾，少言寡语，性格偏执。” “靠谱吗？”程杰和徐玉山面面相觑。 秦岸耸耸肩，“八九不离十吧。” “不过，我觉得有一个特别不对劲的地方。” “你说，”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是什么？” “满小红胸前有六处刀伤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徐玉山说道，“这应该是凶手的一种泄愤行为。” “可为什么是六道，而且是五道割伤，一刀捅刺伤。如果五道割伤，代表为那五个死去的孩子复仇的话，那么这一刀捅刺伤是什么意思？” 程杰有些不以为然，“秦岸，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也许这就是凶手随意干的，就是纯为了泄愤。” “如果是泄愤，当时满小红已经被迷晕。凶手完全可在她活着的时候进行捅刺泄愤，何必先掐死她，再进行割伤捅刺？” 秦岸这番话，让徐玉山和程杰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倒也是。” “行吧，咱们先上去。别让李局等急了。” 三人在办公室把今天调查的情况以及秦岸所说的都跟李明强汇报了一下。 李明强听了也是眉头紧锁，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到时候郭局辞职，自己作为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必然也是难辞其咎。 “明天是第二天了，不管秦岸的这个凶犯侧写是不是准确，先按照这个条件进行筛选。” “今天辛苦了，赶紧回去吧。回去之后也好好想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三人走出办公楼，程杰急匆匆地接了个电话，一个劲地对着电话连哄带解释。 徐玉山看着他的样子，“怎么了？惹媳妇生气了？” “哪啊！”程杰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我小外甥女，今天是她生日。本来答应她去参加她的生日会，结果都这个时间了。在电话里生气了，我这不赶紧哄吗，一会儿把礼物给小丫头送过去。” “那说明你这个舅舅当得不错。”徐玉山冲他点点头，“那赶紧走吧。” 眼看程杰远去的背影，秦岸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秦岸坐在客厅，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脑子里都是案子的各种信息。 奶奶看着秦岸觉得有些奇怪，“你这几天怎么喜欢看电视了，平时一吃完饭就会回房间打游戏。” “啊？”两个秦岸只有名字相同，兴趣差别还是很大的。 “老玩游戏，嗯，对眼睛不好。”秦岸胡乱编了个理由。 “也对。”奶奶在沙发上坐下。 “其实，电视剧也挺有意思，我就爱看这个。” 奶奶絮絮叨叨地跟秦岸讲起了剧情，“大宅门的故事，这家老爷死了，大家都来争遗产。连娘家舅舅都来了。” “说得好听是为了给外甥女争，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 秦岸静静地听着，忽然觉得心情很放松。 外面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闷热了一天的空气终于凉爽了一些。茶几上摆着西瓜和茶点。坐在沙发上和家人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当然，这也是自己作为警察奔波辛苦一天的意义。 秦岸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突然间他睁大了眼睛，脑子里再次闪过一个念头，舅舅？ 他抓起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奶奶您先看，我回屋打个电话。” 秦岸把房门关好，然后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徐玉山的号码。 “徐队，你那有没有王金梅的资料？” “王金生的妹妹？我看下啊......手头上暂时有一些。我现在发给你。” “好。”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此时的徐玉山正看着桌上的调查记录犯愁，突然接到秦岸的电话他很期待。 “是不是王金梅有问题？” “还不能确定。”秦岸说道：“我先看看资料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咱们明天上班见面说。” 第二天一早，赵志国一进门就看到秦岸的座位空着。“秦岸呢？秦岸呢！刚办了几个案子就飘了？” “那谁！小刘，你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不愿意来上班，就别来了！” 老白刚好下楼听到，“赵所，你忘了，秦岸暂时调到专案组去了。” 赵志国不由得一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一声不吭的上楼去了。 分局里，徐玉山早早地就来办公室了。一见秦岸进来，心里不由得一喜。 “早啊，徐大！”秦岸坐在自己临时的位子上，找了个一次性的水杯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徐玉山看着他，觉得新鲜。“小秦你这年纪不大啊，怎么这行为这么老派呢。早上沏杯茶，这不是我们这年纪干的事吗？” 秦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前世的习惯还没改过来。只能随口敷衍了一句，“昨天睡得晚，喝点茶提提神。” “哎对了，你昨天跟我要王金梅的资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徐玉山不问，秦岸也要和他商量，毕竟这样的调查是自己完成不了的。 “徐队，我怀疑满小红的被杀和王金梅有关系？” 徐玉山听了有些诧异，“为什么呢？她有什么动机？” 秦岸看着徐金山，淡淡地说道：“你想想王金梅的孩子。” 徐玉山微微一愣，低头想了一会儿，霍然抬起头，“这，这不会吧，这也太畜生了！” 第十七章 王金梅的苦难 “徐队，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但以现在的情况，这样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而且，王金梅在医院妇产科工作。丙泊酚的来源，也许就跟这件事有关。” “够了！”徐玉山点了点头，“走，咱们去找王金梅。” 两个人赶到王金梅工作的医院。 徐玉山讲明自己的来意，产科的科室主任接待了他们。 “王金梅啊，她原来确实是我们这的主治医生，不过四年前她就离职了。” “离职了？”徐玉山问道，“主任，那你知道她离职的原因吗？” “这个，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秦岸看到主任有些欲言又止，于是说道：“主任，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来就是为了知道关于王金梅的各种信息。” 徐玉山作为老刑警自然也很明白，“是的，你尽管把你知道的说给我们听。至于是不是事实，需不需要核实，那是我们的事情。” 主任沉吟了一下，“那好吧，说起来这个王金梅医生的命也是挺苦的。从小家庭困难，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出来了，也结婚了也成家了，可生了个女儿却有先天的残疾。” “先天残疾？”秦岸拿出了记录本，“是什么样的残疾？” “先天心脏病，是法洛四联症。” “我们对医学不太懂。”徐玉山问道，“麻烦您给解释一下。” 主任倒是知无不言，“这个法洛四联症是一种先天的心脏畸形，会导致缺氧和发育迟缓。” “王金梅的孩子有这种病，也导致了他的智力有些低下。” “后来，她老公就跟她离婚了，听说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原因。” “王金梅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十分的辛苦，因此有时候就把孩子送到乡下亲戚那里，请人家帮忙照看一下。” “她有个弟弟您知道吗？”秦岸忽然问道。 主任点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从没见过。听说王金梅的这个弟弟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姐姐难成这样，也没见他来帮衬一下。” 徐玉山做了个请的手势，“您继续说。” “其实王金梅的这种情况咱们也了解，所以能照顾就照顾一下。她经常请假带孩子四处看病，但都没有什么起色。” “后来又过了段时间，王金梅请过一个长假。这个事我记得很清楚，那个时候医院特别忙，人手根本不够。可王金梅非要请假，没办法，我就批给她了。” “后来听说，她的孩子那个时候病情突然加重，结果就没了。” “您说的这个情况，是什么时候的事？”秦岸开口问道。 主任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四五年前吧，五年前，对没错，那个时候，我们医院改制，我记得清楚。” 五年前？ 徐玉山和秦岸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后来呢？” “后来，王金梅回来工作了不到一年就辞职了。那个时候她的精神特别恍惚，我们也去看过她几次，但这种事谁也帮不上忙啊。” 徐玉山继续问道：“那她辞职之后又干了些什么工作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主任抱歉地笑了笑，“慢慢的我们也就没了联系，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好的，谢谢你了，主任。”徐玉山刚要起身告辞，却发现旁边的秦岸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正在好奇，只听秦岸开口问道：“主任，医院里有没有发生过麻醉品丢失的情况？” 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怎么可能！对于麻醉品的管控医院有着严格的制度，我们一直都是专药专柜，双人双锁，24小时监控管理。” 秦岸笑了笑，“主任你别紧张，我问的这件事情和案情相关，希望您如实回答。” 主任正要开口辩驳，秦岸摆摆手打断了他，“我相信现在医院对于麻醉品有着严格的管控，我想问的是五年前。” “那个时候《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管理条例》还没有实施，再加上那段时间医院进行改制，必然有些制度上的混乱。” “所以，”秦岸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压。让主任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就连旁边的徐玉山心里都是颇感意外，他完全没想到秦岸年纪轻轻竟然有这样的气势。这种气势不是想练就能练出来的，这完全是来自内心强大的自信和极其丰富的实战阅历。 “所以，我希望您好好想想，那个时候，麻醉品有没有数目对不上的时候？” 徐玉山也转头盯着主任。 在强大的压力下，主任的心理防线立刻就崩溃了。他面色尴尬地点了点头，“是，确实发生过麻醉品数量核对不符的情况。当时为了不影响医院的声誉，上面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了。” 秦岸转头看着徐玉山微微点了点头，徐玉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这次调查的收获是巨大的，徐玉山已经感觉到案件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他的这种直觉一直很准。 临走的时候，徐玉山又问了一句，“主任，王金梅平时留什么样的发型？” “发型？”主任回忆了一下，“好像就是普通的马尾，随意那么一扎。” 两个人离开了医院，直奔王金梅的住处。 两个人在门口敲了好半天门，却没有人应答。 秦岸眼含深意地看向徐玉山。 徐玉山苦笑一下，“大白天的，你在想什么！你疯了吧？你疯我可不疯！” 秦岸自然也知道这回和去满小红院子里的情况不同，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此时，他们身后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探头出来，“你们找谁？” “大姐你好，我们来找王金梅。” “哦哦，她不在家，你们可以给她打个电话。” 电话当然是不能打的。 徐玉山只能岔开话题，问道：“她平时都会去哪？” “她平时这个点就准备出摊了，今天有点反常。我猜她应该一会儿就回来。她每天出摊都特别准时。” “出摊？”秦岸接口问道：“她平时做什么生意？” 第十八章 诡异的蜡烛火苗 “卖冷饮。”邻居大姐说道。 秦岸闻言，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匆匆的往楼下冲。 “谢谢你啊。”跟邻居道了声谢，徐玉山也急忙跟上去。 当他找到秦岸的时候，发现他正盯着楼下的一个装着透明棚子的三轮车发呆，棚子上贴着冰棍冷饮四个大字。 “怎么了？”徐玉山急切地问道。 “我见过她！我见过她！”秦岸有些懊恼，但又无可奈何。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王金梅能够准确地找到满小红了。” 他又不是神仙，他当时怎么可能知道卖给自己矿泉水的女人就是王金梅。 正在这时，徐玉山的电话响了，“喂，程杰？我们在王金梅的家附近。王金梅有重大作案嫌疑，你现在去申请搜查令，我们在这等你。” “等下，”秦岸忽然制止了程杰，然后转头问向徐玉山，“徐队，发现满小红尸体的冷库有没有解除封锁？” “这个，”徐玉山有些犹豫，“我不太清楚，队里勘察完毕，我就移交给临松街派出所了。” “我们所？”秦岸拿起手机拨通了赵志国的电话。 “秦岸？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赵所，发现满小红的冷库有民警在现场吗？” “嘿！”赵志国顿时不乐意了，“你小子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别以为进了专案组就了不起了。你个小民警命令起所长来了，我告诉你......” “我就问你有没有人在现场？”秦岸猛然打断了他的话。 赵志国这几天的失落的情绪，一下被点燃了，“秦岸！你什么态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领导......” 徐玉山接过电话，“赵所你冷静下，我是徐玉山。” “徐队啊，”赵志国的语气立刻缓和下来，“到底怎么回事？” “冷库现场那边什么情况？”徐玉山把秦岸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因为已经勘察完毕，我就是正常处理，封条封门。” 秦岸挂断电话，看向徐玉山。 徐玉山会意，拿起电话对程杰说道：“程队，你带人赶往冷库现场。我们随后就到。” 此时天空再次阴沉了起来，乌云仿佛从天际线中渗出的油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闷热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徐玉山和秦岸坐在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他们的心情此时比天气更加沉重。 “王金梅的孩子并不是病死了对吗？”徐玉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自己的弟弟带着自己的孩子消失了，让她这几年都在绝望和侥幸之间游走。” “几年的杳无音讯，让王金梅终于趋向了绝望。”徐玉山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可是她是如何准确地在满小红再次犯案的时候杀了她？” 秦岸想起了那口矿泉水的清凉，“因为她一直就守在那！” 两个人很快就赶到了旧冷库，程杰带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 “王金梅在里面。”一见徐玉山和秦岸过来，他快步迎上来说明了一下情况。 “我进去看看！”徐玉山说道。 “不行。”程杰急忙把他拦住，“她在身上和地上泼上了汽油。而且点名要上次买她矿泉水的警察进去。” “买矿泉水的警察？是谁？”两个人都是一头雾水。 “是我。”秦安举了举手。 “我进去吧。” 走到门前，程杰已经准备好了各种消防工具：灭火器，灭火毯，防火沙袋以及消防斧。 秦岸一推开冷库的门，一股浓重的汽油味立刻传来。 这件冷库比满小红租的那件要大得多。 王金红就坐在冷库中间，在她的周围点起了一圈白色的蜡烛。一个布娃娃被她抱在怀里。手里还攥着一个东西。 一见秦岸走进来，王金红抬起了头，“你来了。” 秦岸点点头，“我没想到你就是王金红。” “人这一辈子，没想到的事太多了。”王金红说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满小红的账本。”说着就朝秦岸扔了过来。 “最近这三个孩子都是她拐卖的。不仅如此，从账本上看，前两年她也拐卖过两个孩子。这上面都有记录，希望你们能把那些孩子解救回来。”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的。”秦岸接过账本问道：“满小红是你杀的？” “她该死！！”王金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死得太便宜了！我本想烧死她，可丙泊酚放的时间太久了，药效失灵。满小红中途醒了，我只能掐死她！” 王金梅身边蜡烛的火苗，突然无风自动。白色的蜡烛，摇摆跳动的火苗。火光照在王金梅有些歇斯底里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秦岸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王金梅微微一笑，“你们能找到我这，也就是说案情你们也了解了，那就不用我多说什么。”说着，她就拿出了打火机。 “你已经大仇得报应该轻松一点了，这样做又是何必呢，跟我出去吧。” 秦岸还在寻找劝解王金梅的机会，所以赶紧找话题打断她。 “没有！！”王金梅忽然吼叫了起来，“我还没有找到王金生，哪怕是我亲弟弟，我现在也恨不得杀了他！” “他骗走了我的女儿，他害死了我的女儿。”王金梅大哭起来，哭得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女儿，妈妈来了，这就来找你了，带着你最喜欢的布娃娃来找你。” 王金梅说着，就又要点火。 “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秦岸再次打断她。 “你说这个，”王金梅举起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金手镯，“这是我买给女儿的，本来是一对。女儿带走了一个，我这有一个，我现在就给她送过去。” “这只里面刻着她的名字，那一只刻着她的生日呢，1997年......” 秦岸趁她低头认真看手镯的时候，突然就扑了上去。一只手死死按住王金梅手里的打火机。 门口等候的徐玉山和程杰等人一拥而上，控制住王金梅把她拉了起来。 程杰提着灭火器进来，看着地上摆着的白蜡烛。“你瞅瞅这火苗，无风自动，真是有点邪性！” 第十九章 孩子们在哪? “是不是外面门开着呢？”秦岸当然也不信这种东西。 “没有啊。门关着呢！” 程杰说着叹了口气，“孩子们，安息吧。”说完就用灭火器扑灭了那些蜡烛。 走出冷库，赵志国也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了。“徐队、程队，里面怎么样了？” 徐玉山点点头，“人抓了。但是现场还没查完，麻烦你派人在这盯两天。辛苦了。” “不辛苦！”赵志国拍着胸脯保证，“我亲自在这盯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别想进去。”说到这，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秦岸两眼。 回到分局。郭川亲自把专案组的人召集起来开了个会。 “两天时间，满小红被杀案破了。不错！局里会给你们申报嘉奖。” 原本申报嘉奖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的喜讯，可此时众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轻松。 “虽然杀人案告破了，但失踪的三个孩子还没找回来！我们还是不能给市民一个交代。” 程杰忍不住抱怨道：“都怪这个王金梅，晚点再动手就好了。不然问问满小红孩子在哪也就清楚了！” 郭川立刻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晚点动手！作为一个警察注意你的言行啊！” 程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也不敢出声。 除了秦岸是一个新人之外，在座的都是郭川的心腹爱将，对这些人他都很了解。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账本是咱们现在手里最重要的线索，你们都看了没有。” “看过了。”徐玉山接口说道，“上面记的东西很多，连满小红进销水果的账目也有。” “根据上面的记录，前年3月份和去年2月份，满小红确实分别拐卖过两个孩子，并记录了孩子的去向。” “我已经通知了相关辖区刑警队，协助解救那两名孩子。只是......” 徐玉山说着，把账本翻到了最后几页，“最后这三名孩子，却并没有记录孩子的去向。” 郭川听完转头看向秦岸，“小秦，你有什么想法，说说。” 秦岸眉头紧锁，“目前来看这三名孩子的去向有两种可能。第一，孩子已经被卖掉。满小红还没有来得及记录就被王金梅杀了。” “第二，就是这三名孩子没有被卖掉，而是被满小红暂时的藏匿起来了，在等待合适的买主。” 程杰立刻反应过来，“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更可怕了！” “没错。”李明强心忡忡地点了点头，“目前调查来看，满小红并没有同伙，而今天已经她被杀的第三天了。也就意味着，如果没有提前储备的话，这三个孩子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 郭川猛地拍案而起，“分局所有人，连同辖区派出所的所有民警辅警，全部出动，在可能的范围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我现在给市局领导打电话，请求支援，同时在电视和电台进行广播，动员全市市民配合寻找。” “记住不要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是！”所有人内心都无比的煎熬，绝对不能让五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 秦岸快步走出分局，此时的天空依旧阴沉，一阵阵带着水汽的风不知何起悄然刮起。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带来了一丝丝凉意和湿润。 “风？？！” 秦岸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正要出门的徐玉山看到秦岸站在台阶上面愣神。“秦岸，你怎么了？” “徐队！孩子还在冷库！！” “你说什么？！”徐玉山觉得这怎么可能呢！冷库已经被搜寻过几遍了。 “王金梅点的蜡烛火苗无风自动，是因为空气有暗流，说明冷库里有暗藏的隔间夹层！快走！去冷库！！” “好！” 两个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冷库。 没等车停稳，秦岸已经跳下了车。他朝着冷库一路狂奔。 可刚到门口就被赵志国拦住了，“哎哎！！秦岸，你干什么！” “你让开！我要救孩子！”秦岸此时心急如焚。 “你少来这套，装神弄鬼！这下面根本没人......” 赵志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岸一脚踹翻在地，“滚开！” 赵志国跌坐在地上愣了，“你敢打我？” 此时徐玉山也跑过来了。赵志国本想跟他诉诉苦，“徐队你看这个秦岸......” 可徐玉山连看都没看他，也径直跑进冷库。 秦岸拿着一把消防斧在冷库的墙壁上敲打，试探。 果然不出他所料，有一部分墙壁后面是空的。 秦岸抡起消防斧，用力地砸下去...... 冷库的墙面主要是保温层和一些砖混结构，没几下就被秦岸砸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股潮气涌了出来。 外面的民警也进来帮忙，众人合力在墙面上掏出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洞。 秦岸迫不及待地探头进去查看，只见左侧的不远处，三个孩子躺在一张废旧的铁床上一动不动。 “快快！把洞口扩大，三个孩子在里面！！” 这个消息让他们既高兴又担忧，大家顾不上受伤，手刨脚蹬地把墙上的洞口扩大到了一米。 秦岸冲到孩子们跟前，颤抖地伸手去探鼻息。 万幸，三个孩子都在微弱地喘息着。 徐玉山带着几名民警把孩子抱上车，火速送往医院。 秦岸没有跟着离开，他打着手电打量着这间密室，这里的墙壁也被烧得焦黑，房顶已经裂开了，一些雨水渗进里面，所以潮气才那么重。 也多亏了这些雨水，三个孩子才能撑到现在。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隐藏了太多的罪恶，就好像流在地上的污水，肮脏不堪。 他正要离开，忽然闻道一股怪味，有点腥又有点类似皮革发霉的味道。 秦岸立刻警觉起来，他慢慢地往密室的里面走。这里堆放着不少的防火蓬布。 他踩着篷布走到里面，这里有一些燃烧殆尽的桌椅残骸，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一个被打开的保险柜。 保险柜也已经变成了黑色，里面的东西更是成了灰烬。 秦岸蹲下身子伸手从里面小心的捏出一角，凭借他前世的经验这些应该都是钞票。 第二十章 死有余辜 这里应该就是五年前王金生的大本营。 “王八蛋！”秦岸骂了一句。 一转头，他忽然看到不远处墙角的篷布下有一只黑色的手。 心里一惊，他猛地站了起来。 这里竟然还有一具尸体？ 秦岸慢慢地走过去，伸手掀开篷布的一角。 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从骨骼上看，这是一名成年男性。引起秦安注意的是尸体的右手，食指少了一截。 这是王金生！！原来五年前他已经被困死在了这里。难怪至今找不到他的踪迹。 在尸体的身前堆积着大量的黑纸灰。 秦岸能够想象得出来，王金生怀揣大量现金却无路可逃的情景。 真是死有余辜！ 秦岸有些嫌弃地想要重新盖上篷布，却意外地发现王金生身边还有一具尸体。 他再次掀开篷布，心却猛地沉了下去。 尸体很小，小的蜷缩在黑暗中很难被发现。可她又很大，大到几乎压得让秦岸几乎喘不过气来。 秦岸小心地把篷布放到一边，看着这具孩子的尸体，心如刀绞。 他发现在她的手腕上有一支镯子，秦岸轻轻抹去上面的黑灰，露出了金黄的颜色，以及里面刻着的字：1997年...... 此时此刻，这个跨越了五年的案子终于有了一个结果。 经过dna比对，王金生从a级通缉令上被撤下了。 鉴于王金梅的情况，经过特殊申请，在民警的监督下，她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安葬了。 尽管结果令人难过，但至少给她五年的煎熬等待，画上了一个句号。 一个凶杀案和一个儿童拐卖案，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被侦破。这在全市公安历史上都是首屈一指的成绩。 经过分局申请，715专案组荣立集体三等功。 在分局的表彰大会上，秦岸跟随着李明强等人走上主席台。 坐在第二排的赵志国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精彩。 “秦岸同志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局长郭川浑厚的声音透过功放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所有人看向秦岸的眼神中，有欣喜，有意外，有羡慕，有嫉妒，可唯独没有了当初的轻蔑与不屑。 会后，分局刑侦大队的人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庆祝。 唯独秦岸属于“编外人员”，他没有硬凑合过去，而是一个人走出了会场。 尽管前世的经历让秦岸对待这样的表彰早已淡然。 但此时此刻，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孤单和落寞。 “秦岸，恭喜啊！” “秦岸好样的！”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到老白和陈明正站在会议室的出口等着自己。 秦岸有些诧异，但随即就笑了起来。 “下班美食街集合啊！”陈明锤了一下他的肩膀，“今晚吃火锅，你请客！” 老白也打着哈哈，“哦？那我也得蹭一顿啦！” 秦岸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下班我请客。” 三人正说着，李明强走了过来，“秦岸，干得不错！” “李局！” 李明强笑着打量了一下秦岸，“怎么样，想不想来刑侦大队？” “这......”尽管之前已经觉得会有这样的机会，但这句话真的从副局长嘴里说出来。秦岸一时间竟然走神了。 他仿佛回到了前世即将加入刑警队的时候，同样的喜悦激动难以言表的感觉再次袭来。 老白伸手给了秦岸的后背一巴掌，“你小子犹豫个屁啊！这是多好的事！” “就是就是！那今晚必须是海鲜火锅了！”陈明也在一旁帮腔。 秦岸这才回过神来，“好啊，谢谢李局！” “行，我一会儿给政工科那边说一下，让他们走一下手续。” “这两天我会跟郭局外出学习一周，调动的事情我也会交代给徐大队。” 李明强拍了拍秦岸的肩膀，“好好干，我看好你！” “放心吧李局，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 夜幕降临。 秦岸、老白以及陈明坐在路边的烧烤摊上。 陈明一边撸着肉串，一边抱怨：“不是海鲜火锅吗，怎么成烧烤了！” 秦岸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晚了，没定上位置。改天，我提前定位置，再请一次。” “哎呀，算了。”老白也拿起一块羊排塞进嘴里，“烧烤就烧烤吧，也挺好。” “秦岸，你这回可是露脸了。连我师父都夸你厉害。我可是从没听他夸过谁。”陈明又拿起一串羊肉，“羊肉的蛋白质变热性比较敏感，加热时间过长会导致凝固过度。” “停停停！”秦岸赶紧制止了陈明，“吃个烧烤，你能不能别弄得跟尸检一样！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说肉串烤老了吗！” 他转头对烧烤摊老板喊道：“老板，肉烤得嫩一点！” “连续两个案子，不对，应该是三个案子，还都是恶性案件。”老白有些感叹，“你不仅仅是在分局露脸的事了，恐怕都会惊动市局。” 陈明盯着秦岸打量了一会儿，“秦岸呐秦岸，你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你说会不会和你脑子被撞伤有关？” “这种事是有现实案例的，脑子受到撞击，恰好刺激了大脑中的某个部位，使一个人的一些能力得到了特别的加强。” 秦岸摆摆手，“行了，别扯淡了。” 陈明笑着点点头，“如果不是我对你这张脸太熟悉了，我真怀疑你不是秦岸。” 秦岸心里猛地一动，不由得暗忖，陈明啊陈明，你可真是秦岸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我说话办事刻意的改变，恐怕真的被你发现问题了。 老白今天有点怪，总是微笑着打量秦岸。 “白叔，”秦岸被他看得有点不自然，“你老盯着我干嘛？” 老白感慨地点了点头，“秦岸，你越来越像你爸。” 秦岸一愣，“我爸？”但他立刻就反应过来，老白指的是身体原主的父亲。 “你爸如果知道你取得了今天的成绩，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老白的眼圈忽然红了。 受到秦岸原本记忆的感染，再加上老白的话，此时秦岸的心里也很不舒服，他甚至比老白更加难过。 第二十一章 骄横跋扈的绿毛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人老话多。”老白自嘲地抹了抹脸，“来来，咱们以水代酒喝一个。” 街道上突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音大到震耳欲聋。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辆兰博基尼跑车和一辆奔驰大g开过来停在了路边。 六七个男男女女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一个瘦高的男年轻，满脸骄横，大金链子大金表，头发还挑染着几绺绿色。 几个人大大咧咧地走过来，“老板！老板！！给我们找个地方，肉串挑好地上，先搬两箱啤酒。” 老板有些为难地搓着手，“威少，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客满了，您要不稍微等下？” “放屁！”一个跟班拿手里的包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让我们威少等着，你这店是不想开了吗？” “可，您看，这......”老板比画了一下周围，所有的桌确实都坐满了。 那个绿毛显然就是他们所说的威少，他走到老板跟前，“我不为难你，我们自己找地方。不过这顿饭算你的。” 旁边的几个人会意，朝着所有的桌位看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一家三口上。 一对年轻的夫妇正带着一个小男孩，坐在靠路边的一张桌上正吃着东西。 两个跟班走到桌旁，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你们吃完了是吧，吃完了赶紧走！” “谁说我们吃完了？”孩子的妈妈有些不高兴。 “我说你们吃完了！”一个跟班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孩子的爸爸一下站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其他的跟班立刻上前围住了他，眼神中带着挑衅，“干什么？吃饭！识相的赶紧滚，别逼我们当着孩子的面打你。” 老板赶紧过来打圆场，他拉住孩子的爸爸，“行了，大哥，咱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顿饭算我的，带着孩子赶紧走吧。” “简直就是流氓！”孩子的妈妈嘟囔了一句就准备带孩子离开。 旁边的跟班听到了立刻伸手推了她一下，“他妈的，你骂谁呢？” 孩子的爸爸被另外两个人拉住，一时间过不来。 小男孩一见妈妈被欺负，立刻冲上来朝着跟班的腿上打了一拳。 “不许欺负我妈妈！” “嘿，小兔崽子！还敢打我！”说着他就把手扬了起来。 突然间他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谁！”他转头一看，一个年轻人就站在自己的旁边。 此时的秦岸没有穿警服，他也不知道抓住自己手腕的是警察。 “多管闲事，你找死！”跟班一拳打过去，秦岸抓住他的手腕，往旁边一扯，同时脚下一绊。 跟班立刻滚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其他人一见也顾不上那一家三口了，全都朝着秦岸围了过来。 “住手！”老白大喝一声，同时亮出了身份，“别动，警察！” 陈明举着手机在录像，这也算是执法记录。 “呦，警察啊。”绿毛分开众人走过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 “你们哪个派出所的？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们涉嫌寻衅滋事，都跟我去一趟所里。”老白掏出手机给所里打了电话，“开两辆车过来。” 烧烤是吃不成了，陈明自行回家，秦岸和老白跟着警车一起回到了派出所。 可他们前脚刚进门，赵志国后脚就到了。 “干嘛呢这是，怎么抓这么多人？” 老白指着绿毛这些人，“他们几个在烧烤摊寻衅滋事还动手打人。” 绿毛几人一听就大喊冤枉，“我们没打人，我们就是去吃饭的。” “闭嘴！”老白指着几人，“都闭嘴！没问你们！”他把手机递给赵志国，“这是现场录像。“ 几个人仍旧是嬉皮笑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错了。 赵志国把老白拉到一边，“你知不知道那个绿头发的是谁？” “是谁？” “他是杜振业的儿子，杜威。” “振业外贸公司的老总？可那也得公事公办啊。” “是公事公办。可他打人了吗？骂人了吗？”赵志国拍拍手背，“录像我看了，这些都没有，咱们有什么理由扣人呢？” 老白还想说什么，赵志国抢先说道：“行了，交给我吧。” “那个，”赵志国指了指和秦岸动手的那个跟班，“你留下！其他的跟我出来办个手续，就可以走了。” 秦岸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他能看得出来绿毛和赵志国是有眼神接触的。 他也懒得管他们是不是认识，就和老白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专案组解散了，而办理调动手续还需要时间，所以秦岸又回到了临松街派出所。 辅警小刘一见他，立刻凑过来，“秦哥，听说你立功了？三等功？” “是集体三等功，大家的功劳。”秦岸赶紧解释。 “那也挺厉害的。”小刘满脸的羡慕，“那是不是得有奖金什么的？” 一旁的老民警大张接口道：“奖金不奖金的不确定，但是一定会有一个分局的嘉奖。甚至有可能破格升二级警司。” 秦岸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其实他并不想过多的议论这件事情。 嘉奖不嘉奖的，他并不太看重。 可这个世界上的事总是难以预料。过了两天，分局的嘉奖令没等来，等来的确实一份《处分决定书》。 老白脸色阴沉地拿着决定书找到秦岸，“政工科的人刚刚送来了的，给了你一个警告处分。” “警告处分？”秦岸有些好奇，“为什么处分我？” 老白瞥了一眼赵志国的办公室，“你是不是在办案的时候打了赵志国？” 听老白这么一说，秦岸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在去冷库解救孩子的时候踹了他。 秦岸想起赵志国倒在地上的狼狈样，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确实是。” “为什么啊？” “白叔，我当时着急去救孩子。那么紧急的时刻，赵志国拦着我说一些废话。我当然得踹他了。” “踹的好！”老白也忍不住笑了笑，“秦岸，你别说，好多时候我也想踹他。可你这一脚没忍住就容易惹麻烦。” 第二十二章 暴怒的老白 秦岸看着桌上的《处分决定书》心中一时有些无语。 “岂有此理！” 老白突然大声说道：“妈的，这个浑蛋赵志国！” 秦岸虽然笑着劝解，但心里十分的感动。 老白年轻的时候也是火爆脾气，如今年岁大了，也就极少生气骂人了，此时为了自己，他是真的着急了。 “如果处分确定，这是要入档的。妈的！这种人就是心胸狭隘！”老白说着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也是第一次见教导员发火，谁也不敢说话，各自低头忙自己的事。 赵志国正好一步迈进来。这家伙的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哼着小曲。 “老白怎么发这么大的火？说谁呢？心胸狭隘？” “说你呢！”老白猛地站了起来。 “说我？”赵志国没想到老白会这样，一下有点懵。 “赵志国，你干所长也这么多年了，一点出息也不涨啊？至于吗你！” “老白！”赵志国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你说谁呢，你在说什么！” “多大点事啊，不就是情急之下踢了你一脚吗！那不也是为了救孩子吗！你可以要求秦岸道歉认错，你告到分局干什么！你这么大人了，懂不懂人事啊！” “你胡说，我这是照章办事！公事公办！” “你放屁！你就是嫉妒秦岸，嫉妒他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成绩！” 眼看两个人越吵越凶，众人急忙上来拉架。 赵志国怒气难消，指着老白，“我告诉你，我是所长，派出所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想干了，也给我滚！” “让我滚？！”老白冷笑起来，“我告诉你，老子顶着子弹冲在前面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赵志国瞬间没词了。 他想动老白可没那么容易。老白的履历非常突出，可就是因为身体问题，他只能退下一线。 原本他去分局甚至市局的文职后勤岗位没有任何问题，可他这些年习惯了，根本闲不住，所以自愿来这里当起了教导员。他当年可是妥妥的个人二等功。 赵志国自知确实惹不起老白，只能狠狠地瞪了秦岸一眼，然后被其他人拉着上楼去了。 “如果是年轻的时候我，估计也早就揍他了！”老白气呼呼地在秦岸旁边坐下。 秦岸给老白倒了一杯水，“白叔，消消气。跟这种人不值得。” “是不值的，但是这个事我得管！”老白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郭局！我是老白。” 秦岸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给分局局长打了电话。 老白对着电话继续说道：“秦岸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他破案有功不奖励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给他一个处分！对，他是踹赵志国了，可那是为了救孩子啊！三个孩子被困三天，晚一秒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这种情况下，赵志国还在说废话，难道不该挨踹吗？该处分的是他！” 老白一口气说了很多。 几分钟之后，他挂断了电话，转头对秦岸说道：“处分撤销了。”说着把桌上的《处分决定书》撕成了两半。 “白叔，”秦岸凑近了笑着问道，“您那样跟局长说话，你俩很熟啊？” 老白摆摆手，“当年带过他，也算是他的师父。再说这个事情咱占理啊。” “对对，谢谢白叔。”秦岸笑着点头，随手拿起《处分决定书》的一块碎片，他看到在批准签字的位置名字不是郭川，而是段松林。 “这段松林是谁啊？” “段松林？”老白拿过决定书看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难怪了。” “怎么了白叔？” 白叔冷哼一声，“这个段松林是分局的副局长之一，分管法制的。他和赵志国有些亲戚关系，而且和李明强在争常务副局长的位置。” “他就是趁郭局和李局外出学习的时候，给你使绊子。真龌龊！” 秦岸知道，常务副局长基本上就是下一任局长。如今自己受到了李明强的赏识，必然就会遭到段松林的排挤，尤其是自己和赵志国关系也不好。 无缘无故地被牵扯进权利的争斗中，这可不是他希望的事情。 秦岸一边琢磨着一边端起水杯走到饮水机旁，他刚要接水。一个高挑的身影推门进来，“你好，我找一下赵所。” 秦岸转头一看，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径直走到值班台前问道：“请问赵所的办公室在哪？” 女孩明眸皓齿，身型挺拔，步伐中带着一种自信。 小刘正在值班，一见是个漂亮女孩立刻殷勤地回答：“你找赵所啊？他的办公室在楼上。用不用我带你上去？” 这小子甚至都忘了询问对方的身份了，好在老白还在旁边，“不好意思同志，请问你是哪个单位的？具体有什么事情？” “哦，”女孩答道，“我是分局刑侦队的，过来给赵所送个文件。”说着就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老白指了一下楼梯，“上楼左拐第二间。” “好，谢谢。” 小刘目送着女孩上楼，老白伸手拍了他一巴掌，“小心眼睛拔不出来了！” 小刘挠挠头，“漂亮姑娘嘛，谁不愿意多看两眼。” 没过几分钟，女孩下楼走向门口，可突然又折返回来。到值班台前轻声问道：“请问一下秦岸老师是哪位？” “秦岸？老师？”小刘诧异地看向正在沏茶的秦岸，“他就是。” “就他啊？这么年轻？”女孩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秦岸，你现在可以了啊。”小刘转身朝秦岸喊道。 “什么事？”秦岸吸溜一口茶，不明所以。 “刚才那个分局来的美女临走打听你来着，是不是你的仰慕者？”小刘打趣道。 “别乱说了，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老白接口问道：“你说她刚才打听秦岸？” “怎么白师傅，您也觉得是对秦岸有好感是吧？” “觉得个屁！”老白瞪了小刘一眼，“你小子，用个现在流行的那个词，叫，叫什么，对，你小子恋爱脑啊！” “我是觉得，分局刑侦的过来送文件，十有八九是调动通知函。” 正说着，秦岸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徐玉山打来的。“喂，秦岸，调动通知函我已经让人给你们所送过去了，你们所长签完字。下午你拿着过来，到分局刑侦大队报到。” “好的，徐大队。”秦岸挂断电话，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 人生重来一次，有很多事情值得期待，也有很多遗憾需要弥补。 第二十三章 成为刑警 临近中午，赵志国从楼上下来，走到值班台跟小刘说道：“车钥匙给我。” “所长，您要出去啊？”小刘一边说着，一边把警车钥匙递给他。 “嗯，下午办事处有个会，我去参加一下。” 赵志国拿了钥匙正要出门，秦岸叫住了他。 “赵所，我的调动通知函呢？麻烦你先给我，我下午要用。” 赵志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的事回头再说。” “赵所，我下午要去刑侦队报到。你不给我，我怎么去报到呢？” 赵志国明显又是存心刁难。秦岸眉头一皱，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火气。 “秦岸！”赵志国转过身，伸手指着他，“我不想把话挑明，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赵志国，你想说什么？”秦岸的语气有些冰冷。 “干嘛？还想打我？来啊！”赵志国伸开双手摆出一副无赖的姿势。 “被分局处分了你还想调职啊？你还在影响期知道吗！你好好反省吧你！” 赵志国这是欺负秦岸年轻，对相关规定条例不清楚。 可秦岸前世从警那么多年，对这些条例早已烂熟于心，怎么可能不清楚。 可他还没说话，老白一下站了起来，“赵志国！你还说不是公报私仇？” 老白的语气有些激动，“从派出所调往刑侦大队属于平调！并不违反《公安机关人民警察纪律条令》的相关规定。再说了，秦岸的警告处分已经撤销！” 他伸手指着赵志国，“我警告你，你敢在这件事上给秦岸使绊，我去市局，哪怕去省厅我也告你！” “撤销？”赵志国满脸的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他甩下一句话，就转身上楼了。 一进办公室，他就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段局，那个秦岸的处分......好的，我明白了......我明白您的意思。” 几分钟之后，赵志国从楼上下来，把调动通知函摔在秦岸的桌子上，就开车离开了。 老白拍拍秦岸的肩膀，“小子，好好干！我相信你。” 秦岸十分感激老白，“白叔你为了我得罪了赵志国，我走了他肯定针对你。” 老白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就算他是所长，可我也是教导员啊。而且过不了几年我就退休了，他能把我怎么样，没事放心。” “白叔，中午咱们爷俩儿一起吃个饭吧。” “好！吃火锅！” “没问题。” ...... 海东市城北区公安分局。 下午一上班，秦岸就到了分局刑侦大队。 “徐大队长，你好，秦岸前来报到。” 秦岸上来就敬了个礼，把徐玉山搞得一愣。 “秦岸，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不用这样。”说着他把秦岸领到其他队员的面前，“这里的好多人你也都见过，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哎，韩菲菲呢？”徐玉山看了一圈问道。 程杰耸耸肩，“还没来呢！” “又迟到了！再迟到就扣她全勤！”徐玉山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大家把手里的事先放一下啊，这是秦岸，我也不过多介绍了，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事情多交流。” 通过上次的案子，秦岸和刑侦大队的不少人都打过交道。 此时，他在其他人的眼里再也不是那个警队菜鸟了，大家纷纷和秦岸笑着点头致意。 副队长程杰把特意把秦岸领到一位女警跟前，“秦岸，这是咱们刑侦大队指导员马云霞马姐，程序和制度方面的事情，你问她就行。” 马云霞一见秦岸就笑了起来。 “小秦你好，上次郭局开会的时候，你可是舌战群儒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太厉害了！” “马姐，您过奖了。我那回也是有点莽撞了。” 秦岸真是有点后悔当时自己的行为了，突然提起来让他不免有些尴尬。 “怎么会！做警察的就得有这股劲！”马姐拿过秦岸的调职通知单看了看，“行，我一会儿把你的关系转过来。” 她指了指墙边的一张桌子，“菲菲对面有个位置，你先坐那。” “好的，马姐，费心了。” “客气。” 秦岸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看着其他的队员都在忙碌。尽管经验上确实没人比得上他，可此时此刻他还是感觉有点手足无措。 “段局，你怎么来了？”突然有人说了一句。 秦岸寻声看去，一个个子不高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了大队办公室，身上的警服非常的板正，头发有些稀疏，眼睛不大却非常有神。 他眯起眼睛，点头笑了笑，显得很和善。 秦岸知道这个人就是分管法制的副局长——段松林。当初自己那份《处分决定书》就是他签署的。 “徐大队。”段松林看向徐玉山。 “段局有事？” “维明街辖区有一起持械伤人案，你带人赶紧过去看看。另外，”段松林又看向程杰，“定安市发来一个协查通报，他们那发生了一起珠宝店盗窃杀人案。虽然第一时间就控制封锁了车站和公路，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咱们走访排查一下。” 他递给程杰一份文件，“这是他们发过来的资料。” 接到命令，大家不敢耽搁。徐玉山和程杰分别带着一组和二组出发了。 秦岸本想跟着一起出发，却被段松林拦住了，“你就是秦岸吧，我前几天外出学习刚回来，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说着就伸出了手。 秦岸伸手和他握在了一起，“段局您好，以后您多多指导。” “指导不敢当。”段松林哈哈一笑，“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你的名字这两天我可是听了不少。那两个案子办得很漂亮。” “都是大家的功劳。” 段松林点点头，“今天你是第一天来刑侦队上班，别急着外出行动，还是先多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一下刑侦队正在办的和以前的案子，这对你今后的工作有好处。” 不愧是副局长，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秦岸只能点头称是。 段松林走后，秦岸找了一些案件档案，随意地翻看着。 没过一会儿，马姐推门进来，“哎，人呢！” 第二十四章 蹊跷的快递抢劫案 “哦，有案子，他们都出去了。” “那正好你在。”马姐拿出一个报案记录单，“从治安大队那边转过来的。” 秦岸接过记录单看了一下，“快递员的快递被抢了？”他顿时觉得很奇怪，“这，为什么会抢快递啊？” 马姐摇了摇头，“暂时不清楚，你去查查吧。” “我自己？”并非是秦岸不敢一个人去调查，主要是因为根据《公安机关办理行政案件程序规定》要求公安机关在询问、检查、扣押等执法环节必须保证两名及以上具备执法资格的人员在场。 所以除非是紧急或者特殊情况，否则秦岸一个人去做正式调查询问是不符合规定的。 马姐想了一下，“队里其他人都出去了，没办法，不行我跟你去吧。” 两个人正说着，刑侦大队的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韩菲菲！”马姐喊了一声，“你又迟到了！” 秦岸转头一看，这个韩菲菲竟然就是上午去所里送《调动通知函》的女孩。 “嘿嘿，”韩菲菲不好意思地进来，“路上堵车，我也没办法。” “堵车！又堵车！”马姐没好气地说道，“每次迟到不是堵车，门坏了，就是闹钟坏了，狗跑了......你真是各种理由！” “马姐马姐，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韩菲菲一个劲地敬礼。 “唉，行了。”马姐也是笑着叹了口气，“你来得正好，跟秦岸出去查个案子。你们还没见过吧。” “这是秦岸，前段时间你休年假不知道，秦岸这段时间可是大放异彩，所以才破格调进刑侦大队。” “你们都是年轻人，可以多交流相互学习。” 韩菲菲听了暗暗地撇了撇嘴。 马姐又转头看向秦岸，“这是韩菲菲，也是咱们大队优秀的队员。你们搭档去快递公司查一下吧。秦岸会开车吧？来我这领下车钥匙。” 坐在车上，韩菲菲拉着脸噘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今天真是倒霉，堵车迟到不算，还要去办这个破案子。丢个快递而已，派出所不就查了吗。” 秦岸开口纠正道，“不是快递丢了，是被抢了。这属于抢劫案了，当然应该刑侦大队去查。” “用你说！”韩菲菲白了秦岸一眼，“刚破了两个案子就喜欢教训人了？” 秦岸轻叹口气摇了摇头，也没再说什么。 可韩菲菲还是不依不饶，“刑侦靠的是经验和不辞辛苦。你别靠小聪明破了两个案子，就自以为是。” 秦岸笑了起来，“咱俩到底谁爱教训人？” “你少在这耍嘴皮子！”韩菲菲板起脸，“不管怎么说，我比你先进刑侦队，就算你的前辈。说你两句怎么了。前面停一下！” “停一下？为什么？”秦岸不解的问道。 “我中午饭还没吃呢！” “这都几点了不吃午饭。”秦岸把车靠路边停下。 “要你管！”韩菲菲拉开车门下车，“我五分钟回来，不会耽误工作时间。” 不到五分钟，只见她提着肯德基的袋子，一路小跑地回到了车上，“走吧。” 在车上，韩菲菲三口两口吃完了汉堡，一边喝可乐，一边仔细地看马姐给他们的报案记录单。 韩菲菲指着记录单问秦岸，“这个单子你看了吗？” “看了。”秦岸点点头。 “那你有什么看法？” 秦岸摇了摇头，“我现在还说不好，我想听听当事快递员那边的说法。” “哼。”韩菲菲冷笑一声，“这个案子多简单。凶犯抢快递，无非就是冲着里面的东西去的。每个快递都是有记录的，只要按照记录找到每个快递的收件人，就能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也就能找到其中有特殊价值的那个。” 说着说着，她有些得意，“然后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找到关键的线索。也就是工作量稍微大点，但一定行之有效。” “哎，你觉得怎么样，秦大神探。”说到这，韩菲菲还不忘调侃秦岸两句。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样。” “实在不行？”韩菲菲杏眼一瞪。“你说谁不行？” “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故弄玄虚！装x！” 秦岸没想到这个韩菲菲说话这么冲，也就没再说什么。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快递公司，见到了当事快递员。 此时的快递员，双眼红肿，极其的狼狈。 韩菲菲率先开口：“麻烦你给我们讲一下当时的情况。” 快递员回忆了一下，“当时，我正走到红卫街老轴承厂的门口。突然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我车后面上。” “我赶紧下车查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等我回到前面的时候，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人，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就往我眼睛上喷。” “我的眼睛一下就睁不开了，而且特别疼。” “我趴在地上刚想喊救命，一个冰凉的东西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那是一把刀。我也就不敢出声不敢动了。” “过了好久，我觉得周围没动静了。就起来强睁开眼睛看，这才发现快递车还在，但里面的快递都没有了。” “对方是几个人？”韩菲菲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快递员表情很无奈，“一开始我就看不见了，我听着好像两个人或者三个人。” “你有没有听到那几个人说话？” “没有。”快递员摇了摇头，“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话。” 韩菲菲一边记录一边说道：“那麻烦你把丢失快递的相关信息提供给我们。” “哦，在这。”快递员已经准备好了，从旁边桌上拿起几页表格递给他们。 “这上面是车上所有快递的单号以及收寄件信息。一共是197个。” “这，”韩菲菲看着表格表情有些苦涩，“好像也不是很多，应该不难排查。” 虽然她说完看了秦岸一眼，但其实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你离开快递公司之后，路上有没有遇到特殊的事情，或者在你的印象里，这些快递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十五章 较劲 快递员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想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 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两个人只能离开了快递公司。 “走吧。回去。”韩菲菲坐在车上说道。 “回去？回哪？”秦岸启动汽车。 韩菲菲抖了抖手上的表格，“当然是回去筛查啊。” “我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辖区派出所。” 韩菲菲眉头一皱，似乎不太同意，“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至少去看一下。”秦岸当然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吧。”韩菲菲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双手一摊，“你随便吧。” 快递被抢的位置属于红卫街是红旗派出所的辖区。 红棋派出所的所长冯玉良和老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因此热情地接待了秦岸他们。 “你们是为快递车被抢的案子来的吧？”冯玉良点点头，“这件事我也知道，不过听说是由分局刑侦队接管了，我也就没再多问。你们需要我们做什么协助工作？” 秦岸直截了当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是想看看老轴承厂附近的监控。” “好的，没问题，跟我来。” 冯玉良找人调出了案发时的监控录像，录像上可以看到是两个人作案，但是他们都戴着帽子口罩。 案发时，一人用石块击打快递车引起快递员注意，然后另一人用喷雾进行偷袭。 这两个人用来运输快递的也是一辆三轮车。 只可惜摄像头和案发现场的距离有点远，而且设备有些老旧，画面不太清楚。 虽然看不到三个人的脸，但是秦岸希望能够找出他们其他的特征，于是问道：“冯所，还有更近的摄像头画面吗？” “没有了。”冯玉良摇摇头，“原本轴承厂门口里面还有一个，但自从它去年彻底倒闭之后，那个摄像头也跟着拆了。” 这起案件的罪犯明显有着前期的准备和策划。 他们准确地掌握了快递车的时间和路线。 也知道自从轴承厂倒闭之后，这条路就变得人迹罕至，所以选择在这里动手。 综上所述，他们一定提前踩过点。 “冯所，麻烦您把前三天的同一地点和时间段的录像也给我看下。”秦岸说道。 “哎呀，你有完没完啊。”韩菲菲有些不耐烦了，“这要看到什么时候。有你看监控的时间，排查都有结果了。” 秦岸顿时语塞，冯玉良冲着他笑了笑，“没事，一会儿我让人把这些视频打包发给你。” “那就多谢了，冯所。” “客气。” 二人回到刑侦大队，徐玉山和程杰他们已经回来了。 “呦，你们俩这是？”徐玉山好奇地问道。 没等秦岸回答，程杰就抢先揽住他的肩膀，“这可是我们刑侦大队一枝花，你小子来了就不闲着啊！” “滚！”韩菲菲没好气地白了程杰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行了，”马姐给了程杰后背一巴掌，“治安大队那边转来一个案子，是我安排他们出去查查。” “什么案子？”徐玉山问道。 “一个快递小哥的快递被抢了。” “抢快递？”程杰撇撇嘴，“够少见的。” 徐玉山则点点头，“嗯，既然你俩搭档，就相互配合。菲菲啊，秦岸的能力非常强，心思特别的缜密。你有的时候大大咧咧的，正好可以跟他学习一下。” 韩菲菲满脸的不服气，“我，跟他学？学装x吗！” 众人脸上都带着尽量忍住的笑意，程杰朝着秦岸做了一个“同情你”的表情。 秦岸也只能苦笑。 前世的自己不知道办了多少个案子，也合作了各种各样的搭档，可韩菲菲这种类型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这样。”韩菲菲看着秦岸，“咱俩各查各的。你看你的监控，我筛查我的记录，看谁先破案。” “胡闹！”徐玉山板起脸，“这是在工作，用最短的时间破案是最重要的。你以为儿戏呢！” 大队长的话她还是不得不听的。 韩菲菲坐回自己的座位，按照表格上的名单开始打电话...... 秦岸则坐在电脑上打开了冯所发给他的监控录像。 临近下班的时候，一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扫视了一圈径直走到了韩菲菲的旁边。 秦岸知道他，这个人就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胡承志。 “菲菲，忙着呢。”胡承志满脸笑意的问道。 韩菲菲此时正忙着打电话，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天府大厦的那家西餐今天打折，我抢了两张优惠券，晚上你有时间吗？” “没有。”韩菲菲果断地拒绝了他。 “菲菲，今天怎么不高兴呢？” 韩菲菲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秦岸，气哼哼地说道：“没有，就是忙。” 胡承志立刻明白韩菲菲这个情绪跟对面的秦岸有关，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醋意。 “呦呵！咱们分局的第一大菜鸟，还真让你们刑侦给收啦！” 秦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继续忙自己的事。 倒是程杰有些看不惯，“胡承志，你有事没事，我们这都忙着呢。要是没事，你该干嘛干嘛去！” “谁说我没事，我来找徐大队。” 胡承志又充满敌意地看了秦岸一眼，就朝着徐玉山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下班的时间，陈明来找秦岸，“怎么样，第一天来刑侦上班，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秦岸起身关闭了电脑。 “上次没吃好，这次我请客。”陈明拉着秦岸就往外走。 眼看韩菲菲还在打电话，秦岸觉得不帮忙也不合适，就伸出手问了一句，“还有多少？分我一点，我帮你。” “不用。”韩菲菲一巴掌按在表格上，白了他一眼，“我这都快打完了。你倒是会捡现成的。” “我只是想帮你快点把工作做完，你别想多了。哪怕案子是因为筛查破了，我也不会抢你的功劳，大家都是为了工作。” “你少教训我，走你的吧。” “好好。”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秦岸没再多说什么就和陈明离开了。 第二十六章 失而复得的快递 路上陈明问他，“哎，你怎么得罪那个韩菲菲了？” “我？”秦岸一脸无辜，“我没得罪她。” “那她干嘛看你不顺眼？” “她总说我教训她。” “哦。”陈明点了点头，“那她说的没错，你是爱教训人。” “我爱教训人？” 陈明再次点头，“是的，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陈明，你是法医，你应该客观。不能重色轻友啊，毕竟......” “你看你看。”陈明指着秦岸，“说着说着就来了，还说不爱教训人。” “这也算......”秦岸只能投降，“好吧好吧，我的错，” 朋友之间的玩笑，两个人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陈明继续为秦岸介绍，“这个韩菲菲是去年调进刑侦大队的，据说是市局某位领导的关系。” “走后门进来的？”秦岸问道。 陈明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她警校毕业，有能力，也能吃苦。只是嘴比较厉害，说话比较冲。” “那个胡承志是不是在追求她。” “你怎么知道？” 秦岸笑了笑，“他发现韩菲菲在生我的气，立刻就出言讽刺我。” 陈明拍拍他的肩膀，“胡承志这个人就这样，心眼小，别理他。走，吃饭去！” “要不还是我请客吧。” “也行。” “嘿！” 第二天一早，秦岸一进刑侦大队，发现韩菲菲早就到了。 等徐玉山一进来，她立刻拿着昨天的记录单走进队长办公室。 门没关，秦岸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徐大，昨天我联系了所有丢失快递的收件人，除了几个联系不上的，我都核实过了。这是我昨天自己整理出来的，丢失快递重点排查名单。” 韩菲菲故意把自己两个字说得很重。 不过秦岸明白，韩菲菲不是在抢功，她单纯的是在跟他较劲。 一个女孩竟然有这样过分强烈的好胜心，也是很少见。 徐玉山仔细地看了下这份名单，“嗯，不错。你跟秦岸尽快去核实一下。” “徐大，我能不能换个搭档？” “什么搭档不搭档的。”徐玉山有些不能理解，“你俩一起接的案子，就一起把它完成，如果有困难我们随时支援。秦岸有什么问题吗？” 韩菲菲支支吾吾了半天，“倒也没什么问题。他总喜欢教训别人，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胡闹！你当查案是过家家呢！”徐玉山也有些生气了。 秦岸本想上前说两句，如果韩菲菲想换个人搭档查案，他无所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冯玉良打来的。 “喂，冯所？......什么？......在哪？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秦岸就走进了徐玉山的办公室。 韩菲菲一见秦岸进来很不高兴，“你有没有礼貌？没有个先来后到吗？” 秦岸看了看她，“我只是不想让你白费力气。” “你在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徐玉山示意韩菲菲安静，然后问道：“秦岸，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红旗派出所的冯所打来电话，说丢失的快递找到了。” “快递找到了？”韩菲菲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找到了多少？”徐玉山问道。 “具体数量不清楚，但至少是大部分。” “在哪找到的？” “冯所说是在距离轴承厂两公里以外的建筑工地外面，是过路的司机看到的，连车带快递都扔在那了。” 徐玉山思索了片刻，“你们两个过去看看情况。” 这次韩菲菲也顾不上嫌弃秦岸了，两个人一起开车前往红旗派出所。 冯玉良带着二人到了发现那些快递的位置。 这里是一片建筑工地的外围。旁边的路是运沙土临时修出来的土路。既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者。 一辆三轮车就孤零零地扔在一片树林里，两名民警在旁边保护现场。 走到跟前，秦岸注意到三轮车的棚子上有个水滴形的标志，“冯所，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我们这边一个桶装水送水站的标志。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这辆车五天前被偷了。” “这些快递有没有被打开的？”韩菲菲问道。 “我们看到的确实有一部分被打开了，想等你们了看过现场之后，再让快递公司的人来核对一下。” 秦岸钻进三轮车车棚里查看那些快递，他发现所有的塑胶袋包装的快递都没有被打开，所有的小纸盒包装的快递也都没有被打开。 看来罪犯是知道他们要找的东西的大概的形状尺寸大小，所以寻找的时候经过了一些筛选。 “重点还是在这些快递上，只要找到丢失的是哪一个，就一定能找到线索。”韩菲菲仍旧坚持自己之前的判断。 秦岸没有说话，而是开始查看三轮车周围的痕迹。 这附近车辙印很多，但是脚印很少。 秦岸很快就发现了和在场的民警不同的两组脚印。 “行了，别装模作样的看了。”韩菲菲对秦岸的行为嗤之以鼻，“我还是让技术科派人过来吧。” 冯玉良听过老白给他讲秦岸的事情，所以他想知道秦岸是不是真像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秦岸，发现了什么？” 秦岸指着地上说道：“一共两对脚印，都是男性。两名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另一名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体重的话，反而是个子最高的体重最轻，在70公斤左右，另外一名，体重在80公斤左右。” “厉害！”冯玉良点点头，“痕迹科的活你也能干啊，很全面。” 韩菲菲在旁边站着，面无表情，似乎不以为然，“这还用说，监控上也能看出来。” 但其实冯所知道他们找到的监控画面比例有些失真，除了男性是肯定的，高矮胖瘦确实判断不出来。 秦岸继续说道：“那名高个子男性，右脚有伤，他应该在水产海鲜这样的地方工作，为人不太修边幅。说话办事有点愣。” “这是你从脚印上看出来的？”韩菲菲极度怀疑秦岸在胡编。 冯玉良却赞许地点了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能理解一部分，但是让我自己想，我想不到。你确实像老白说的那样，好样的。” 韩菲菲摆摆手，“别的我先不管，我就想知道说话办事有点愣，你是怎么从脚印上看出来的？你必须给我解释一下。” 第二十七章 痕迹科错了 秦岸笑了笑，“你看这个脚印还有那边的那个，都有一个以脚跟为圆心180旋转的痕迹。很明显他是走到这突然转身回去，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有转身回来了。除非是列队练习，否则一般人是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的。” “这说明这个人有很奇特的行为习惯，我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只想到了愣这个字。” 见韩菲菲还是不太明白，秦岸干脆模仿了一下那人的转身姿势。 看着他直挺挺的两次转身，韩菲菲点点头，“确实有点愣。” 她按照秦岸的说法，在地上走了一下，果然留下了和罪犯相同的足迹。 就在她饶有兴致地再次转身的时候，手里的手机一下撞在了秦岸的胳膊上，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秦岸急忙帮她捡起来，“哎呀，你这屏幕摔破了。” 韩菲菲接过手机看了下，拍拍上面的土，“没事，只是屏保膜破了。回头换一个就行了。” 痕迹科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在勘察完现场之后，得出了初步的结论：现场留下了两个人的足迹，均为男性。其中两人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另外一人身高在一米八五到一米九之间。体重在七十到八十公斤。 其中一人脚印深浅不一，怀疑腿部有伤（待考证）。在一人脚印中发现白色碎屑，怀疑为藤壶类残骸（待检测）。 看完痕迹科的初步记录，韩菲菲再看向秦岸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质疑。 “你猜的差不多，唯独脚部有伤猜错了。应该是腿部有伤。” 尽管秦岸并没有看痕迹科的记录，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没错，痕迹科的初步结论错了，他们进一步考证之后会修改的。” “秦岸，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韩菲菲举了举手里的记录单。 秦岸语气坚定的说道：“腿部有伤，脚印会出现重心的整体偏移。而脚部有伤，重心会出现局部的突变，这是结构损伤的直接反映。” 看着韩菲菲的一头雾水，秦岸说得更加直截了当，“我说的这个可能不太好理解。我给你举个例子，如果股骨损伤，健侧步长会缩短12%~15%，这是一种疼痛规避反应。而伤侧会出现反常的步幅增宽，因为需外展腿部维持平衡。” “如果是脚上跖骨受伤，第2、3趾骨对应区域有压力缺失带，会出现类似猫爪印中断效果。” 秦岸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脚印，“你可以按照我说的对比一下。” 韩菲菲蹲下身子看了看，脚印特征确实如秦岸所说。 “你这些都是从警校里学的？”韩菲菲有点难以理解，“难道咱俩警校教的东西不一样？” “当然不是，”正在想案情的秦岸有点走神了，随口说道，“这可是我多年的经......” 当他看到韩菲菲诧异的眼神这才回过神来，“是白叔啊，白叔的经验，他教给我的。他可是老刑警了，当年可是个人二等功的主。” 韩菲菲勉强相信了他的话。可就算有老白的指导。以秦岸的年龄，就有这样超强的推理能力和过人的观察力，仍旧让人难以置信。 她现在有些理解那些关于秦岸的传闻了。 这时快递公司的人也赶到了，他们对快递进行了核对。 半个小时之后，快递公司得出了结论，“警察同志，根据和我们整理出来的情况比对，这些快递都在，没有丢失。” “没有丢失？一件也没有？”韩菲菲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根据我们的比对是这样的。”快递公司工作人员回答。 “那些打开的快递，里面的东西也对吗？” “也对。”快递员点点头，“当然，我们还会和收件人核对，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立刻处理，也会及时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冯玉良转头看向秦岸和韩菲菲，“走吧，我先送你们回去。” “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韩菲菲还在念叨这件事。 “要我说啊，你们也别想了。”冯玉良说道，“也许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的恶作剧。” “恶作剧？这都算抢劫了！”韩菲菲愤愤不平，她倒不是因为别的原因，主要是这个案子办得憋屈，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两人回到分局附近，此时已经过了中午，食堂的饭点早就过了。 秦岸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先去吃饭吧，把你手机膜摔坏了，我请客。” 韩菲菲嫣然一笑，“那边有家新疆餐馆，里面的味道非常的正宗。” “行，那就这家。” ...... 餐馆距离分局不远，吃完饭两个人干脆直接走回去。 韩菲菲边走边掏出手机，“我把饭钱转给你吧，一个手机膜而已，没必要让你请客。” “不用了。” “没事没事。”韩菲菲在手机上操作一番，表情却越来越尴尬。“哎呀，这个膜破的位置，真是，指纹识别不出来了，你等下啊。” “真的不用了！”秦岸伸手按住她的手机。 正在这时，一辆跑车突然停在两个人旁边，一个绿毛从车上下来，“干嘛呢你！你谁啊，跟我女朋友拉拉扯扯的。” 秦岸一抬头，自己认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烧烤摊闹事的绿毛。 “杜威？”韩菲菲诧异地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你女朋友！” “菲菲，你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意吗？我是真心喜欢你。你怎么跟这么个......哎！” 杜威也认出了秦岸，“你是那天那个警察？真是冤家路窄啊！” 秦岸看着他，“我告诉你，第一，我们没有拉拉扯扯，我们只是同事。第二，你以后小心点，再张扬跋扈、寻衅滋事，我肯定抓你。” “哈哈！”杜威狞笑起来，“就凭你？抓我？小警察，你做梦呢！” 韩菲菲也生气了，“杜威，你发什么疯，赶紧滚！” “这小警察威胁我！”杜威指着秦岸，“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怎么张扬跋扈了！”说着，突然一拳打过来。 秦岸侧身闪躲，脚下一绊，用力一顶，就把杜威摔出两米多远。 第二十八章 又见绿毛 “他妈的！你找死！”说着，杜威竟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老子弄死你！” 韩菲菲指着杜威厉声说道：“杜威，我警告你，你这样是袭警。” “菲菲。”杜威冷笑一声，“这点法律知识我懂，袭击正在执行公务的警察才叫袭警，他现在下班时间也没在执行公务，而且他刚才还手了，我俩最多算打架斗殴。” 秦岸被他气笑了，“你可真是流氓有文化啊！” “少废话！算你倒霉！”杜威猛地扑了上来。 “小心！”韩菲菲的身手也是不错的，她上前一步就想动手，却被秦岸一把推开。 秦岸让杜威的得寸进尺弄得有点烦了，下手的时候就动了真格。他抓住杜威的手腕，用力一拧一拍，杜威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就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个标准的切别摔加地面压制，杜威立刻动弹不得。 秦岸掏出手铐拷在他的手腕上。 杜威一边挣扎一边对韩菲菲卖惨求助，“菲菲，你别见死不救啊！你哪怕不算我女朋友，好歹也算朋友吧。你别忘了小时候他们都欺负你，是谁帮你出头的！” 韩菲菲虽然嗤之以鼻，但是秦岸却有些犹豫了。他看着韩菲菲，“要不，交给你处理？” 韩菲菲的眼睛一下就瞪了起来，“秦岸，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徇私？你太小看我韩菲菲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杜威强挣扎抬起头，“秦岸，我记着你了，你给老子等着。” 秦岸有些心烦地给了他一巴掌，“闭嘴。” 一到分局，秦岸就把杜威扔进了候问室。 回到队里，秦岸想跟韩菲菲解释一下，但韩菲菲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徐玉山见二人回来，就询问了一下案件的进展。 韩菲菲把快递案的情况跟他汇报了一番。 “那行。”徐玉山说道，“既然东西都找回来了，而且也没有新的线索和发现，那就先把这个案子放一放。交给辖区派出所跟进一下，你们可以帮程队那边做一下走访。” 当时段松林布置任务的时候，秦岸也在场。所以他知道程杰他们的任务。“安定市的案子还没结案吗？” “没有，”徐玉山摇了摇头，“偷窃珠宝店的是两个人。因为都蒙这面，所以没有有价值的体貌特征。目前安定市警方根据群众线索击毙一人，在逃一人。同时赃物一件都没找到。” “这个案子涉及巨额盗窃和杀人，安定市局已经向周边的几个市都发了协查通报。咱们海东市要特别的注意。” 秦岸明白徐玉山的意思。海东市作为沿海城市，凶犯很有可能选择这里偷渡出境。同时也是因为沿海的原因，海东市有着庞大的二手交易市场，甚至有一些灰色地带。 尽管这些年各个部门都在下大力度积极管理，但仍旧无法杜绝。 “你们两个联系一下程队，看看怎么分配一下排查区域。” 韩菲菲脱口而出，“又是我们两个，不能换个人吗？” 她的意思当然是不想再和秦岸搭档。 徐玉山眉头一皱，“挑什么挑！再说了别的人都已经结成小组在行动了，你俩不是正好吗。行了，赶紧的吧！” 徐玉山说完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不再看他们。 韩菲菲无奈的走出队长办公室，没好气地扫了秦岸一眼。 “叮铃”队里的电话响了，秦岸顺手接起来，“喂，分局刑侦大队......哦，段局啊......我就是......好，我现在过去。” 段松林叫自己去他办公室，虽然没说是什么原因，但秦岸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很可能和自己抓了杜威有关。 秦岸敲响了副局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段松林的声音透过门传出来。 一见秦岸进来，段松林就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小秦来啦？” “段局您找我有什么事？” “坐。”段松林仍旧是满脸和蔼的笑意。 “没事，不坐了，您说吧。” “是这样。”段松林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秦岸，你是不是带回来一个杜威的人。” 果然！ 秦岸点了点头，“是的。” “是因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段松林的问话很巧妙，把一个持械伤人问成了个人恩怨。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过节。是他持械企图伤人，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那有没有证据或者执法录像。” “这个没有。”秦岸知道段松林一定是想给杜威开脱，因为他已经在找执法上的漏洞了。 “不过，当时韩菲菲在场，她可以作证。” “韩菲菲跟你是刑侦队的同事，她的证词说服力不够啊。”段松林笑了笑，“我看你俩经常在一起，你们很熟悉啊。” “没有，我们只是普通工作上的搭档。”秦岸不明白段松林为什么突然问起了韩菲菲。 “秦岸呐。”段松林突然开始语重心长，“刚才杜威的爸爸杜振业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个杜振业是咱们市有名的企业家，不管是在企业界还是在市里都很有威望。” “他跟我说，他知道杜威有的时候是过于骄横，他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管教，我一会儿也把你说的情况告诉他，让他严厉管教。” “毕竟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要不然，你把人放了吧。你说呢？” “哦，当然，杜振业还说了，如果给你造了什么损失，他一定会加倍赔偿。” “段局，可这个杜威企图持械伤人是事实。”秦岸正色回答道。 “秦岸！”段松林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做工作不要这么死板。你这样较真有什么好处呢，以你现在的证据，再加上也没有人受伤，最多就是治安处罚持械互殴，根本轮不到刑侦来管。” 秦岸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段局，如果您觉得这是治安案件，您就移交到派出所去。我是不会去放杜威的。” “您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队里还有其他工作，我就先回去了。” 第二十九章 打黄扫非 段松林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秦岸离开之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杜威一会儿会移交到辖区派出所，你找找人交点罚款把人领走吧。” 电话里的声音传出，“段局，太谢谢你了。晚上浮阳国际我请客。” “这倒不必了。”段松林压低声音呵斥道，“杜振业！你一定管好你的宝贝儿子，别再惹事！” “好好，一定一定。”电话里的声音继续说道：“上次跟区委组织部的刘副部长吃饭，我跟他特意提到了您。刘副部长对您印象非常好。相信一定会对您提名常务副局长有很大有帮助。” 段松林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刘副部长过奖了。也谢谢你了老杜，有时间咱们一起坐坐。” “一定，一定。” ...... 秦岸回到刑侦队，心里不太平静。 韩菲菲一看他回来，递给他一个地址，“明天早上去这里找程队汇合。” 秦岸接过看了一眼，点点头。 韩菲菲忍不住抱怨道：“我原来都是跟着队长他们行动的，怎么跟你搭档了一次，就成了边缘人员，除了恶作剧那种破案子就是到处打补丁。” “这种事只是我的原因吗？”秦岸摇了摇头。 “那有我有什么原因？”韩菲菲起身质问道，“跟着你这个菜鸟，就没好事。” “自由散漫，做事急躁，挑肥拣瘦......”秦岸此时的心情有些烦躁，忍不住怼了回去，“你好像也有你的问题吧？” “你！”韩菲菲一时间被秦岸气的说不出话来，起身就往外走。 胡承志刚好开门进来，一见韩菲菲立刻露出一副不值钱的样子，“菲菲，这是要去哪啊？” “你又来我们刑侦干什么？”韩菲菲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我们晚上有个行动，想在刑侦借两个人。这件事段局已经批了。” 胡承志看着韩菲菲眼睛一亮，“菲菲，晚上你跟我们去吧。” “什么行动？” “扫黄打非。有女警在会方便一些。而且明天上午可倒休半天。” 放在平时韩菲菲一定会拒绝，但为了不和秦岸搭档，她一口答应下来，“行，可以。” “那太好了。” “什么就太好了？”徐玉山推门出来，“胡队，你又来我们队借人，我们人手也不够啊。” “徐大队，我们就是晚上临时行动，不会太耽误你们正常工作。” “可我已经给菲菲和秦岸安排任务了。”徐玉山当然不愿意把自己的人借出去，尤其是刑侦大队这边任务比较多的时候。 “可段局......” “玉山，”正说着段松林从外进来了，“这件事胡大队已经跟我说了，你就借给他两个人。回头你们缺人也可以去他治安借人嘛。” 副局长都发话了，徐玉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 段松林转头看到座位上的秦岸，“哎，秦岸这不也在吗。胡大队，晚上带着秦岸一起行动。” “这，不用了。”胡承志本来就看秦岸不顺眼，一脸的嫌弃，“我们队不要菜鸟。” 徐玉山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也不太想让秦岸参加。如果是破案，他绝对相信秦岸。 可扫黄打非这种事，面对那些那些娱乐场所的小姐，像秦岸这种年轻民警很难应付。 并非是秦岸不应该去做这项工作，打击犯罪是每个警察的职责，但徐玉山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他现在有更需要秦岸的地方，况且他能感觉到胡承志对秦岸有偏见。 徐玉山是这么想的，可段松林明显跟他想的不一样。 “胡大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要给年轻警员一个成长的过程嘛。”说着，他又看向秦岸，“小秦，你没问题吧。” 秦岸当然要回答没问题，但他心里清楚，尽管段松林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丝毫问题，甚至看上去好像在照顾他，但自己要小心这个人。 刚才自己驳了他的面子，这个笑面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行。”胡承志朝着韩菲菲点了点头，“菲菲咱们晚上见。”说完，看都没看秦岸一眼就和段松林一起离开了。 徐玉山觉得奇怪，怎么段局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他拍了拍秦岸的肩膀，“晚上行动多注意，尽量别落单。” “好的，我知道了。” 夜幕降临，警车刺目的红蓝顶灯撕裂夜色，却没有鸣响警笛。 城郊的一间ktv的门突然被撞开，一队警察快速进入大厅。 “都别动！都别动！！手！！别动！” ktv内部的走廊里，霓虹灯管仍在播放暧昧的粉紫色光斑。劣质香水与啤酒馊味扑面而来。走廊里高跟鞋慌乱叩击地砖的脆响此起彼伏。 民警们一个个地推开包间的门，“穿好衣服！蹲下抱头！” 大家沿着走廊往里走，胡承志喊了一句，“里面，到里面看看！” 秦岸和韩菲菲闻言就继续往里走。 这时胡承志暗中拉了韩菲菲一下，跟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自己走。 之前他们突击检查过这里，所以清楚这里的房间布局。胡承志知道，再往里面就没有包房了，而是卫生间和陪酒女们的更衣室。 秦岸这样贸然闯进去，肯定没好果子吃。这些女人的泼辣胡承志也领教过。 秦岸虽然前世破案无数，可对于扫黄打非方面的经验确实不多。 他走到里侧的一个房间前刚想推门，忽然发现附近只有自己。同时他要注意到房间里传出了几个女人聊天说笑的声音。 “今天不见你怎么又白了？”“你这裙子挺好看，脱下来让我试试。” “不对。”秦岸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这间不是前面那种普通的包房，这是一间休息室或者更衣室。 难怪没人跟过来！秦岸心里冷笑一声，“胡承志想阴我一下！”自己要是现在贸然推门进去，轻则挨顿骂。如果这些女人不依不饶，重则怕是要通报啊！ 他现在明白了徐玉山的那句“尽量别落单”是什么意思了。 秦岸后退两步正要离开，转头见他忽然注意到最里面的卫生间门口有一个黑衣男人闪过。 第三十章 请自己入瓮 秦岸别的没有注意到，唯独注意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透明袋子，里面全是紫色的小药丸。 前世的秦岸也没少跟毒贩打交道，所以对这种东西特别敏感。他没动声色，悄悄跟了上去。 秦岸凑到卫生间门口，看到黑衣人四顾无人，小心地走到了额马桶的边上。 他心里暗道不好，莫非他是想把那些小药丸冲进马桶，销毁证据？ 秦岸正要动手，忽然发现男人踩在了马桶上，站直身子推开了上面的窗户。 原来是想溜。 秦岸没有阻止，而是在他翻出窗户之后，悄悄地跟了上去。 ktv正面的红蓝的警灯还在闪烁，胡承志正在颐指气使地指挥着。 他明白，胡承志在引他犯错，段松林在等他犯错。 秦岸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想看我出错，我就干脆满足你。 “喂！徐大！”秦岸一边跟踪一边给徐玉山打了个电话。 “秦岸？有事吗？” “徐大，你跟缉毒大队的人熟不熟？” “熟啊！”徐玉山答道：“我跟他们队长老田还是同班同学呢。” “哦，这样啊，那就好。另外，缉毒的主管领导是谁？” “缉毒和刑侦的分管领导都是李局。”徐玉山有些摸不着头脑，“秦岸你这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就是问这个？” “不是不是，”秦岸说道：“徐大，我发现了一个疑似贩卖摇头丸的人。” “啊？你不早说！在哪？” “刚从ktv出来，我正在跟踪。你赶紧联系缉毒大队。” “好，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这件事不要联系治安大队，这个人就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跑的。” “嗯？什么意思？”徐玉山隐约间觉得秦岸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破案。 秦岸神秘一笑，“不通知治安大队，但一定要通知李局，这是为李局好。” “好，我明白了。” “你等我准确的地址。” “一定注意安全！”徐玉山嘱咐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秦岸跟着黑衣人来到了一间名为幻境的酒吧，他把位置发给了徐玉山。 十几分钟后，徐玉山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人呢？” “里面666包间。” 两个人走进酒吧，徐玉山本想趁着服务员开门送酒的空隙扫一眼里面的情况，却完全没有机会。 徐玉山朝秦岸微微的摇了摇头，“非常警惕，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两个人有意无意地盯着666房间，又过了十几分钟，一名个子不高，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到两人的旁边。 徐玉山一见立刻打了个招呼，“呦，老田，来得够快的。” 秦安没想到缉毒大队的大队长竟然是这样一个形象，完全不像一个身经百战的警察，倒像是一个语文老师。不过他的眼神异常的坚定和锐利，这种眼神秦岸并不陌生，这是一种经历过生死之后才会有的沉淀。 “你就是秦岸吧，久仰大名。” 秦岸赶忙和他握了握手，“田队，今天终于见到了，幸会。” 老田示意了一下包间，“这里面？目前什么情况？” 徐玉山无奈地说道：“太严实，看不到。” “我过去看看。”老田说了一句，转头朝他们笑了一下。 而这一下，刚才坚定的眼神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老实巴交又有点怯的眼神。 这种眼神任谁看了都不会有戒备。 老田径直走到包间门前，面带醉意的喊了一句，“美女们我回来喽！”同时就推门进去了。 “欧呦！对不起对不起，大哥们，我走错了，打扰打扰！！” 老田一边道歉，一边倒退着走出来。 等他回到秦安和徐玉山这边的时候，眼神又变回了之前种坚定锐利。“肯定有事，可以收网了。我叫人进来。” 缉毒大队的民警们不动声色的进来，包围了666包间。 老田一脚把门踢开冲了进去，“别动，警察，双手抱头！！” 秦岸看的十分震撼，“老田看着这么稳重的一个人，行动起来这么猛呢！” “那是。”徐玉山说道：“你别看他这个样子，跟个受气包似的。三年前，一个人面对三个持枪毒贩，击毙一个活捉两个。回头有机会你可以看看他身上的伤疤。老田真是这个。”徐玉山高高地竖起了大拇指。 几分钟之后，缉毒大队的民警带走了包间里的人。 老田提着一个布包走出来，笑容满面的对秦岸和徐玉山说道：“真是要特别感谢刑侦的同志啊，帮我们破获了一个大案。” “是吗？”徐玉山好奇的问道：“有多大？” 老田掂了掂手里的包，“至少一公斤！” 徐玉山和秦岸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个级别绝对是特大贩毒案。 秦岸不仅仅是惊讶，简直就是惊喜。 他原本只是让段松林碰个钉子，顺便把他从暗处揪出来。 但是以现在的情况，完全可以给段松林沉重一击。 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段松林倒霉。 “别忘了向李局汇报！”徐玉山不动声色地提醒道。 老田做了个ok的手势就离开了。 徐玉山拍了拍秦岸，有些兴奋，“不错，你可是又给咱们刑侦大队争光了！” 秦岸倒还算平静，“应该的，应该的。” “明天上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休息半天。”徐玉山伸了个懒腰，“走啦，收队！” 第二天，秦岸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吃过早餐还陪奶奶上街买了个菜。 “小岸，今天不上班啊？” 秦岸坐在院子里择着菜，“啊，队里看我最近太辛苦，给我放半天假。” “你不是才调到刑侦大队吗？刚上班就放假啊？” “我不是刚破了个大案子吗，领导特批的。” 秦岸随口说得轻巧，奶奶也是将信将疑。 “对了，昨天菜市场的老周说是跟你认识，非要送给我一条鱼，我没要。” 秦岸笑着告诉奶奶，“没要就对了，以后尽量别买他家的鱼，不新鲜。” “哎对了，陈明最近没过来吃饭啊。我做了黄焖鸡，你喊他过来吃个饭。”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焯好的鸡腿肉捞出来。 第三十一章 美女到访 “喊他干嘛。”秦岸说道，“你做的这些我自己就都能吃了。” 奶奶叹了口气，“我是觉得陈明这个孩子不错，值得交往。你父母走得早，我又这把年纪了。你没有媳妇至少得有一个靠得住的朋友吧，等我真走了，你不至于太孤单。” 秦岸的手突然停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请他吃饭，他也靠得住。再说了，奶奶你身体这么好，至少再活五十年。” “胡说，再活五十年，我都成老妖精了！” 秦岸和奶奶正在聊天，忽然注意到院门口走过来一个人，“请问秦......” 这个人话说到一半，就看到了院子里的秦岸，“你家还挺好找的。” 秦岸有些意外，“韩菲菲？你怎么来了？” 奶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走出来一看，门口竟然站着一位漂亮姑娘。 “小岸，这位姑娘是？” “哦，”秦岸把手里的菜放下，拍拍手，“她是我们队里的。” 韩菲菲笑着打了个招呼，“奶奶您好，我是秦岸的同事，我叫韩菲菲。” “你好你好。”奶奶回手给了秦岸一巴掌，“还不赶紧请人家进来坐。” “好好。”秦岸揉着打疼的胳膊，对韩菲菲说道：“来，快请进。” 韩菲菲在客厅坐下，秦岸给她倒了一杯茶。 奶奶笑呵呵地看了看两人，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忘记买鱼了。我现在去买，姑娘你坐着啊，中午留下吃饭啊。” “不麻烦了，奶奶。” “这麻烦什么，尝尝奶奶的手艺。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许走啊！” “好的，谢谢奶奶。”韩菲菲笑得很甜。 秦岸看着奶奶关门出去，对着韩菲菲笑了笑，“我奶奶比较好客。” 韩菲菲盯着秦岸，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还有心情在这笑啊，你知不知道你要倒霉了。” 秦岸疑惑地问道，“倒霉？什么意思？” 韩菲菲的表情非常的严肃，“秦岸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为一个警察，有没有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秦岸觉得她正经的有点好笑，“你说什么呢？开什么玩笑。” 看着秦岸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韩菲菲打了他一拳，“我在跟你说非常正经的事情，请你正式回答我。” 秦岸点了点头，“好，我现在非常正式地告诉你，我秦岸从来就没有干过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如果我干了，你现在就可以把我铐走。”说着，他就真的把手伸出来了。 韩菲菲把他的手打掉，“好，我信你。” “感谢你的信任。”秦岸说道，“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吗？” “是这样，”韩菲菲稍稍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从ktv被带回来的那些女人中，有人举报你提前通风报信，放走了他们的领班和一位叫曼莎的陪酒女。” 秦岸简直觉得可笑，“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识她们？” 韩菲菲继续说道，“胡承志给她们看了你的照片，有两个女人认识你知道你叫秦岸，还说接待过你。在她们的手机里还存有你的电话。” “最关键的是。”韩菲菲语气急切，“昨天晚上行动没结束你就不知去向，这更加让人怀疑！你到底去哪了？” 原来是要陷害我。秦岸心里想着。 不过秦岸还不能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韩菲菲。只是看着她笑了笑。 气的韩菲菲骂了起来，“你还笑，秦岸你是不是有病啊！段松林准备处理你，下午一上班就会公布内部处理决定。同时他和胡承志联合向市局提交了另外一份对你的处分申请。” 秦岸的笑变成了苦笑，“我这犯了多大错，至于向市局提交处分申请。” “要是成立的话，你这个错还小吗！需要向市局提交的处分申请，除了降级就是开除了。” “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市局的......呃，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秦岸叹了口气，“我之前就差点背上一个警告处分，这次不会真的背上一个吧。” 秦岸坐在那低头不语。 韩菲菲看着秦岸这个吃瘪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暗爽了一下。你这么厉害，也有灰头土脸的一天啊！ 可这个感觉一闪而过，她的心里还是很着急的。虽然她有时候讨厌秦岸，但随着对秦岸能力的认可。韩菲菲并不愿意秦岸受到处分，她也觉得秦岸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愧疚。 毕竟昨晚胡承志算计秦岸的时候，自己在场。虽然没有帮助，但也没有制止。 思绪飘到一半，韩菲菲突然回过神来，“什么！你还差点有过一个警告处分？” “是啊，前几天的事。” “因为什么？” “打了我们所长。” 韩菲菲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涨一涨地疼，她揉着自己的头，“秦岸呐秦岸，看不出来啊！你可真是个刺头啊！” “我也没办法，我们所长针对我......” “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个。”韩菲菲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秦岸！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没有给那些女人通风报信，昨天晚上你到底干嘛去了？” 看着韩菲菲的表情，秦岸知道她是真的在着急，也真的很想帮助自己。 秦岸内心是希望安慰一下她的，让她不用过于担心自己。 但是昨天酒吧的贩毒案还在调查中，根据《警察法》中相关规定：案件调查期间，涉案民警不得向无关民警透露案件信息。 贩毒案是大案，所以，秦岸只能忍着。 他昨晚的想法也很简单，段松林对他动手是一定的，从他上次拒绝放过杜威开始，两个人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与其时刻提防你对我动手，干脆把主动权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让这个局成为局中局。 “我，”秦岸只能先想办法把韩菲菲敷衍过去，“就是，当时我发现有人跳窗跑了，我就追出去了。可惜最后没追到。” “我告诉你，你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真的背上这个处分，别说记过调职，开除你都是有可能的！难怪他们会向市局递交申请。”韩菲菲表情严肃的说道：“你赶紧把昨晚的事情，详详细细，原原本本的写一份说明。我在市局有些关系，明天我帮你把说明交上去，也许能帮到你。” 第三十二章 凭你也想算计我? 秦岸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韩菲菲。 “哎，你受刺激啦？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韩菲菲伸手在秦岸眼前晃了晃。 “谢谢你啊。”秦岸说道。 “哎呀，你先别道谢了。你赶紧写吧。”韩菲菲从茶几上拿起一支笔塞到秦岸的手上。 “但我写这个没必要。” “没必要？”韩菲菲不明所以，“为什么没必要？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的处境？”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我是一定不会被开除的，因为段松林真正想要打击的不是我，而是李明强李局，收拾我只是顺手。” “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被开除？”韩菲菲还是没明白秦岸的话，“还有，这跟李局有什么关系？” 秦岸解释道：“开除或者降级一名警察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仅市局会介入调查，监察委员会也会进行核实，同级人民政府也会进行备案。” “这些部门可不好糊弄，以段松林和胡承志的说辞，单靠几名陪酒女的指证，这个理由一定是不够充分的。这一点就算胡承志不清楚，段松林也清楚的。” “所以，开除我绝对不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树立我殴打领导，作风不正，人品有问题的形象，以此来攻击李局。” 韩菲菲恍然，“因为力荐你来分局刑侦队的人就是李局。”她终于明白了秦岸的意思。 “是的。”秦岸点点头，“根据《问责条例》，领导干部在选人用人中出现重大失误，可能被追究主体责任或领导责任。这一点也许也搬不倒李局，但是就会让他失去竞争常务副局长的机会。” “而作为另一名候选人的段松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韩菲菲听了恍然大悟，“这一招就是隔山打牛啊，看似矛头都对准你，实则是打击李局的夺权之战。” “段松林这一手很高明，他没有任何的诬陷成分，所说的都是事实，所做的都合规合法。” “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这么深。”韩菲菲疑惑地看着秦岸，“看你年纪轻轻的，没想到城府这么深！” 秦岸笑而不语，韩菲菲怎么可能知道秦岸的经历。 “那怎么办？” “我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你做了什么？”韩菲菲觉得难以置信。 “很抱歉，由于特殊原因，我暂时还不能跟你说。”秦岸看到她说道，“但你放心，不仅仅我不会受到任何处分，李局也不会受到影响，反而是那个段松林，这回应该轮到他倒霉了。” 韩菲菲盯着秦岸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了。”对秦岸的能力她似乎已经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此时奶奶推门进来了。 “姑娘，饿了吧？”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把鱼提进厨房，“稍等一下啊，马上就吃饭。” “不饿，奶奶我帮你。” 秦岸笑着看着他们进了厨房之后，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斗。 可单凭你一个段松林就想把我秦岸拉下马，你莫非太小看我了。 秦岸想起ktv的地址，然后给老白打了个电话，“白叔，麻烦你个事。” “没问题，秦岸，你说。” “您帮我查一个ktv的资金背景......” 下午上班，秦岸按时到了刑侦队。韩菲菲少有的又没迟到，只是她时不时的会看向秦岸。 刚坐下，秦岸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电话，“李局？” “秦岸，我听说了昨天的贩毒案，干得不错，非常的敏锐。市局的领导孙副局长现在兼任缉毒支队的支队长，他对这个案子很重视，如果一会儿孙局找你询问情况，你尽管回答，不要有顾虑。” “好的，李局，你放心吧。” 这个电话表明了几个意思，第一，昨天的事情李明强已经向市局做了汇报，也就是段松林的处分申请已经不攻自破。第二，市局的领导孙局已经在分局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第三，李局的暗示秦岸放手去干，不要有顾虑。 秦岸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徐玉山就领着两个人走进了里间的队长办公室。 其中一位秦岸认识，就是昨晚一起行动的田队。而另外一位是一个光头，虽然身着便装，但从他轩昂的气质，以及徐玉山和老田的态度，秦岸已经大致猜到他是谁了。 程杰站到桌前，“来，大家注意我说两句。徐队有事，我来布置一下行动任务。协查工作还要继续，还是我来负责盯，老杭一会儿跟我走。另外，凯华小区连续发生几起盗窃案，奎勇和马六你们两个去一下，嗯。” 他转头看向秦岸，“秦岸，一会儿队长可能找你，你等下。另外......” 程杰的话刚说完，刑侦大队的们就被胡承志推开了。 程杰眉头一皱，“胡承志，你他妈有没有点礼貌，怎么不敲门……段局？” 平时一脸和蔼的段松林此时的表情极其严肃。他走进门扫视了一下众人，最终把目光落在秦岸的身上。 “我现在宣布一条分局内部处理决定，秦岸因违反纪律，停职反省。” 所有人一下都愣住了，秦岸的心里不由得冷笑起来。 “这是为什么啊？段局。”程杰十分的诧异，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被出分了呢。 段松林的口气十分严厉，“这个秦岸在昨天扫黄打非工作中，存在重大舞弊行为，导致相关工作进展受阻。同时执行任务期间擅自离队，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 既然点名到了自己头上，秦岸干脆走到前面，微微一笑，“段局，这帽子扣得挺大啊！” 段松林面色沉静，“秦岸，这是你自找的。警察是法律的守护者，决不允许知法犯法。警察是纪律部队，遵守纪律是最基本的要求。” 说得真好听。你放走杜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 秦岸继续问道：“那段局，你想怎么处理我？” 段松林眯起眼睛，“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内部处理，停职反省。等待后续的处分决定。” “段局。”秦岸靠近了两步。此时的段松林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压力。 第三十三章 局中局 秦岸继续说道：“段局，你连调查都不做，就递交了对我的处分申请，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胡承志一把推开秦岸，“秦岸，你放尊重点。那几个陪酒女已经指认了你，而你在行动中又擅自离队，这就是证据。” 程杰上前劝阻道：“段局，不能凭那几个陪酒女的话就认定秦岸违纪，咱们是不是调查一下在下结论？” 段松林摆摆手，“调查核实有相关部门自然会做。咱们要做的就是整顿自己的队伍。我认为秦岸不适合在刑侦队工作，甚至都不配穿这身警服。秦岸，明天我就把你的档案转回临松街派出所，至于你还能不能穿这身警服，就看上面的调查结果了。” 秦岸眉头一皱，“段松林，你有什么权利把我调离刑侦大队？” “我是局长！！”段松林也怒了，“我就有这个权利！” 秦岸不屑地摇了摇头，“段副局长，分局还轮不到你做主吧。” 这句话一下打在了段松林的痛处。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改平日里和善的样子。 韩菲菲急忙朝秦岸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段松林抬手指着秦岸，“我告诉你秦岸，在这个地方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我想收拾你，有的是方法。” 秦岸的目光变得锐利，韩菲菲从没见过他有这种表情，一时间有些吓住了。 “段松林，我倒想问问是什么方法？是跟杜振业里应外合吗？” “你！”段松林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放屁！！胡说八道！！”他看向胡承志，“来两个人，把他带到禁闭室去！” 胡承志也没见过如此暴怒失去理智的段松林，“段局，这......” “快！！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段松林几乎要跳起来。 胡承志没办法只好带着两个人准备按住秦岸。 令秦岸没想到的是，程杰带着几个刑侦队的人挡在了前面，“这样就把人关禁闭，不合适吧。”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都不想干了是不是！！”段松林指着秦岸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他徇私舞弊，他擅离职守，我没错！” 正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老田走了出来，“段局，你冷静一点。” 段松林被秦岸气糊涂了，都没意识到里间还有人。他强迫自己平静一些，“哦，田大队也在啊。这件事，你们缉毒大队不要插手。” 老田摇摇头，“我不是插手，我只是想做个证，昨天晚上秦岸在查ktv的时候发现了毒品的线索，通知我们缉毒大队联合刑侦一起办了那个案子。” 段松林愣住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老田你是不是在为秦岸开脱？” 老田摆摆手，“怎么会！这件事我上报了李局，也上报了市局，不会有错。” 说话间徐玉山也从里面走出来，“没错，段局，当时我也在场！秦岸确实如田大队所说......” 段松林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他看向一脸平静的秦岸，心里如翻江倒海。 怎么可能！他一个年纪轻轻的新人民警，他怎么敢跟我抗衡！怎么能提前预知我的想法？难道这是他设计好的？ 不对，一定都是巧合！对！他们在为秦岸开脱！我是副局长，我是局长！！这里我说了算！ “好了！都不要说了！”段松林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这里我是局长，我是最高领导！所有人执行我的命令，先把秦岸关到禁闭室！谁再敢阻拦，我一起处理！” 胡承志犹豫了一下就想带人动手。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里间办公室里传出来，“段局长，你好大的威风啊！” “谁！什么人！”段松林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刚刚的光头走出来，冷冷地看着他。 段松林的冷汗一下就下来了，“孙，孙局！您怎么在这？” 孙局微微一笑，“我不在这，我都不知道分局里有你这么大一位领导！” “孙局，您听我解释......”段松林几乎要跪下了，“这个秦岸他......” 孙局摆手打断了他，“秦岸怎么了？你想知道他做了什么稍微一调查就会知道。想知道他有没有给那些陪酒女通风报信，只需去通讯公司查查他的通讯记录就可以了。” 段松林完全萎靡了下来，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上来就打处分申请，难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孙局没在多说，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出门了。徐玉山和老田立刻跟在后面。 段松林此时扶着桌子才勉强站住，他叹一口气，无比狼狈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阴狠地看了秦岸一眼。 这几人走后，刑侦队里的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程杰拍了拍秦岸的肩膀，“万幸，幸亏市局的孙副局长在。你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秦岸回拍了一下程杰的背，“刚才你带兄弟们替我出头，谢啦。” 程杰哈哈一笑，“咱们是一个队，一损俱损。” 下午下班，秦岸刚走出分局大门，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车窗落下，他看到李明强在里面朝他招了招手。 “李局，您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岸拉开门坐上车 “早上，”李明强笑容可掬地说道，“刚才的那个场面我不方便出面，反正孙局在，段松林也不敢把你怎么样，别怪我。” “当然不会。”秦岸明白李明强能这样对自己说话，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哎，对了秦岸，”李明强继续说道，“徐队过段时间可能会调去市局，刑侦支队有个副队长马上要退了，他去顶替这个空缺。你警校毕业之后工作几年了？” 秦岸听出了李明强这句话的苗头，心跳忽然加速了。 他回忆了一下，说道：“毕业之后，我先去南郊县分局呆了一年，然后被借调到城北区法制办一年，之后又到了临松街派出所，现在在咱们分局。一共四年多吧。” “嗯，也差不多了。”李明强点点头，“有没有信心当刑侦大队的队长？” 第三十四章 海边男尸 秦岸当然有信心，前世的自己也是从刑侦大队，到刑侦支队，再到省厅一步一步干上来的。它不但有信心，而且经验丰富。 但这些话他都不能说，而且还要劝自己冷静。 秦岸思索片刻，“非常感谢李局的器重，但是刑侦大队队长这个位置还是给程队吧，他资历更老，经验更丰富，在队里也颇有威信。他更合适。” 李明强赞赏地点点头，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升职机会，任谁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但秦岸竟然能够冷静地推脱掉，展现出了和他的年龄不符的成熟稳重。 “嗯，说得也对。”李明强点点头。“那当副队长没问题了吧。” “这个......” “行了，那就先这样。具体到时候再说。”李明强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还有，那个韩菲菲你可以和她好好合作，对你将来可能会有好处。” “这，”秦岸有点懵，“李局，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好好工作就行了。” ...... 第二天是周末，秦岸一觉醒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出去遛弯了。 他吃过早饭，打开了电脑。他想看看原来的秦岸到底都在玩些什么东西。 电脑桌面上弹出一条本地新闻：前几日因路基塌陷而断交的环城东路即将修缮完毕，大型货运车辆可正常通行。 正看着，忽然间秦岸的手机响了，是程杰打过来的。 “喂，程队，怎么了？” “秦岸，你赶紧回队里。”程杰的语气很焦急。 “出什么事了？” “有案子。” “好，我一会儿到。” 秦岸到了刑侦队，发现不少人都在。 程杰一见秦岸急忙说道：“有人在海边发现一具男尸，经过比对现有的体貌特征，推测很有可能就是安定市盗窃杀人案的那名在逃人员。” “能确定吗？”秦岸问道。 “dna比对正在做，估计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程杰正说着队里的电话响了...... 挂断电话，程杰告诉秦岸，“dna比对结果出来，确定就是那名在逃凶犯。” 这时，徐玉山也回来了，“秦岸来啦。” “安定市那边的民警正往这边赶。程杰你带人先过去，有什么发现尽早下手。” 程杰点点头，抬手开始点人，“老杭，奎勇，马六，菲菲，还有秦岸，跟我走！” 十几分钟之后，几人赶到了海边的现场。 根据辖区民警介绍，这片海边比较偏僻，而且全是礁石没有海滩，风浪也大，所以很少有人会过来。 早上有几个赶海捡蛏子的，在礁石后面发现了他。 陈明已经在勘察取证了。 秦岸蹲在他身边问道：“什么情况？” 陈明放下手里的镊子，“死者死亡时间是昨天下午三点到五点，结合昨天晚上落潮的时间，可以把时间精确到四点半到五点之间。” “死者是被人用绳子从背后勒死的。” “也就是说明，死者和凶手是认识的。”秦岸说道。 “没错。” 秦岸想了一下，“死者和凶手在这里见面，看来不是想偷渡跑路就是想要和什么人交易。” 陈明起身把收集到物证收好，“这些都是你们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他突然摘下手套看着秦岸，“听说你把老段想收拾你，反而被你给收拾了？” “对，他自找的。” “为什么？” “说来话长，改天跟你细说吧。” “行。你可真行！这才多长的时间，破了两个大案，收拾了一个局长。”陈明笑着地摇摇头。 秦岸站在礁石上看向周围，凶手很会选地点，大海的潮水把所有的痕迹和线索全都带走了。 众人回到队里，定安市的民警也到了。 徐玉山给双方做了一下介绍，“这是我们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程杰，这几位都是我们优秀的队员，齐大航，李奎勇，马六安，韩菲菲和秦岸。” “这几位是定安市盘金区刑侦大队的于磊于大队，这二位是周成、杨晓斌。” “你就是秦岸呐！没想到这么年轻。”于磊上来就先跟秦岸握了握手，“我听说过你，a级通缉令上的于金生就是被你找到的，悬了五年的案子被你破了。” 当着这么多人，秦岸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没有，都是大家的功劳。” 听到自己队长夸赞秦岸，周成和杨晓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露出了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 于磊赞叹地点点头，“徐大队，你们队里可真是卧虎藏龙啊！” “过奖过奖！”徐玉山自然是脸上有光，“来来来，于大队，咱们沟通一下案情。” 死者被发现的时候，双方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沟通，此时定安方面已经把死者的身份确定了。 这个人名叫朱超，就是珠宝店盗窃杀人案的在逃嫌疑人。 于磊先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关于这个案子，我觉得目前有两个最大的疑点。” “第一，当然就是杀死朱超的凶手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第二，就是那些珠宝店失窃的赃物去哪了？” 于磊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早上，我们收到咱们海东刑侦大队的信息之后，就马上进行了排查。发现朱超是三天前在客运车站外，乘坐一辆私人的小客车前往东海市的。” “但是，我们从监控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朱超坐车的时候，手上没拿任何东西。” “他们盗窃的珠宝不少，身上是肯定放不了的。也就是说他来海东市的时候，并没有携带赃物。” “而我们在他家搜查的时候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件失窃珠宝。同时我们进行全市排查的时候也没发现任何赃物被转卖的迹象。” “目前，现在这些赃物的去向，没有任何线索。” 韩菲菲思索片刻，开口说道：“会不会是他们盗窃得手之后，在逃跑的路上，把这些赃物进行了掩埋藏匿？” 徐玉山摇了摇头，“这个不太可能。我看过于队他们发过来的位置图。珠宝店处于人口密集区，除非他们离开市区，否则根本没有机会避开人群掩埋藏匿。” 第三十五章 查信息也要用脑子 于磊也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他们确实当时并没有逃出市区。后来我们就对所有出城的车辆进行了严格的盘查，那些珠宝就更运不出去了。” 说到这，于磊有些懊恼，“由于当时我们没有确定嫌疑人身份，只能先严查这些赃物，结果让朱超趁机跑出来了。” “朱超来东海市，是不是这边有人接应他。”秦岸说道，“他在这边有亲戚或者朋友吗？” 于磊摇摇头，“这个我们还不清楚，我觉得这个可以作为我们下一步的重点方向。徐大队你觉得呢？” 徐玉山点点头，“我同意。” 秦岸继续说道：“我看是不是现在咱们的系统上查一下朱超的信息？” 周成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个还用你说，我们第一时间就查了，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杨晓斌轻声嘟囔了一句，“提这么基础的建议，真不知道之前的案子是怎么破的。” 眼看程杰等人露出了不悦的表情，于磊觉得很不好意思，开口斥责道：“哪那么多废话！” 秦岸倒也不是很在意，就像程杰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嘛。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在我们这再查一下，毕竟有些地方信息是记录在当地系统中的，并不能在全国警用人口信息系统上统一查询到。” “嗯，有道理。”程杰起身做到电脑前，“我现在查下试试。于大队，麻烦把相关信息发给我。” 他按照于磊给的信息，在系统上输入朱超的名字以及身份证号。 随着查询结果的显示，程杰有些兴奋的说道：“有了有了！这个朱超在海东市租了房子，而且租的时间不短了。” “是吗？”这个结果让于磊也很高兴，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周成和杨晓斌顿时露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 韩菲菲可不会放过这个反击的机会，“二位看到没有，想要有用的线索，要看谁查，怎么查，主要是要用脑子查。” 秦岸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地址，轻声念道：“工业小区？在哪？” 老杭接口道：“好像在工业路那边。” “查查属于哪个派出所，请他们协助一下。”徐玉山吩咐道。 程杰在键盘上敲击了几下，“是红旗派出所。” “又是红旗派出所？”秦岸和韩菲菲不由得对视一眼。 程杰站起身，“我去申请搜查令。” 半个小时之后，冯玉良所长再次接待了他们，并且派人把他带到朱超租住的那个小区。 派出所民警按照备案上的记录，找来了房东。 房东一见这么多警察腿都软了，“我，我那房子，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是不是人死里面了？” 程杰告诉他，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调查。 房东和警察一起往房子那边走，一边不停地念叨：“我就是想出租个房子，赚点生活费，怎么还惹事了呢？这是不会牵连到我吧？要是租客真出了什么事，你们千万替我保密啊，不然回头不管是租还是卖都受影响。” 走到房门前，房东哆哆嗦嗦地把钥匙塞进锁孔里，刚想拧忽然“咦”了一声。 他握住门把手一拉，“门竟然开了。” 房东吓了一跳，急忙朝着程杰等人打手势，意思不是我开的。 程杰伸手把房东挡开，伸手摸向腰间，今天行动的这些人里只有他配枪了。 其他人立刻严阵以待。 程杰慢慢地推开门走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屋里并没有人。他这才收起枪。 几人在屋里查看了一下，于磊眉头一皱，“这屋里明显被翻动过啊。” “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 “能这么迅速的，大概只有凶手了吧。” 韩菲菲对派出所的民警说道：“能不能查一下附近的监控。” 民警有些为难，“这是个老小区，小区内部根本没有监控。” 朱超选择租住在这里，自然也是做过了调查。 由于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众人也只能无功而返。 于磊联系自己刑侦队的队员，让他们尽快摸清朱超的社交情况，尤其是跟海东市有关的人。 程杰这边则请红旗派出所协助，在工业小区周围进行走访调查。 临近傍晚，秦岸回到家，刚好看到快递员门口按门铃。 “是有我们家快递吗？” “对对，是叫秦岸是吧。” 快递员核实身份之后，把快递交给了他。 秦岸一边看着快递，一边问道：“这两天快递件到得比较晚呢？” 快递员解释道：“因为环城东路修路，那边的中转站去不了，只能改送西边的中转站，基本上所有的快递都晚了一天。” “哦，这样啊，辛苦了，谢谢。” 秦岸拿着快递走进屋里，奶奶正在做饭。 一听秦岸进来，奶奶大声说道：“小岸呐，顺便把报纸拿进来。” “奶奶，今天是周末，没有报纸。” “周末啊，”奶奶这才想起来，“我看你去上班，以为今天是周五呢。” 秦岸把快递拆开收拾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想起了那件抢快递的案子，有没有可能是，抢快递的那两人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没找到值钱的东西，而根本就是抢错了快递。 根据秦岸对快递配送范围的了解，工业小区似乎也在那次被抢快递车的配送范围内。 而朱超租住的房子就在那里。 抢劫快递案和定安市的珠宝盗窃杀人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一个大胆的推理在秦岸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定安市刑侦大队的于队曾经说过，朱超是一个人空手坐车来到海东市的。那么那些被窃的赃物呢？很有可能就是通过快递来运送的。 而海东市的两个人，通过某些途径知道了朱超用快递寄送珠宝赃物的事情，于是就想来个黑吃黑，提前把这些珠宝劫走。 因为环城东路修路断交，导致快递全部晚到了一天。而这个情况那两个人并不知道。 所以，他们算错了时间，抢错了快递，他们实际要抢的是第二天的快递。 第三十六章 内在联系 朱超的死，很有可能也和这两个人有关。 想到这些，秦岸急忙给徐玉山打去电话，“徐队，我有个想法。” 秦岸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他听，徐玉山也觉得秦岸的推论很有可能。 于是，他打电话给于磊，把秦岸的想法转述给他，希望他从定安市那边查一下案发之后，朱超是不是寄出过一个发往海东市的快递。 第二天一早，秦岸早早地赶到队里，可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有点失望的消息。 经过定安方面传回来的消息，案发到现在朱超并没发过任何快递。 这样一来周成和杨晓斌又来神了，“我觉得咱们不应该把精力放在查快递上，也许这个推论根本上就是错的。” “就是，你这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帮你们查丢快递的案子吧。” 程杰眉头一皱，“二位，咱们既然讨论，那就可以畅所欲言。说话含沙射影，夹枪带棒，没必要吧。” 于磊急忙接口说道：“是的是的，你们两个有没有想法，没有想法就先听海东的同志们怎么说。”他现在已经后悔带这么两个人来了。 徐玉山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既然咱们海东和定安合作，那咱们就要通力合作，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他看了看众人，“既然没有发现快递方面的问题，咱们就还是从走访调查和朱超的社会交往下手。” 程杰站起身，“那我带人走访一下朱超租住地的邻居，看看有没有发现。” “行！”徐玉山点点头，“那大家先行动起来。” 众人正要起身离开，秦岸忽然开口说道：“不对！” “什么？”徐玉山看着他，“秦岸，你说什么不对？” “我的想法不对，”秦岸说道，“我原本想的是查朱超寄送快递的信息，但其实重要的是收件人。只有确保收件信息准确，他才能收到快递。” “所以，我们要查的不应该是寄件信息，而是收件信息。” “有道理！”于磊连连点头。 连周成和杨晓斌都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我现在去趟快递公司。”秦岸站起身，刚要出门。 韩菲菲的脑袋从门口探进来，“不好意思，我没迟到吧？” “正好，跟我走。”秦岸拉着她就出了门。 坐在车上，韩菲菲还没搞清楚状况，“咱们这是去哪啊？” “快递公司？” “不是跟定安那边查珠宝案吗？怎么又查抢快递的案子了？” “是这样。我有一个想法。” 秦岸把自己的那个推论讲了一下。 韩菲菲听了连连点头，“嗯，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能确定这两个案子有联系，那么也就可以确定凶手了。” 两个人再次来到快递公司，找到了负责人。“秦警官，韩警官，您二位这次来有什么事？” 秦岸问道：“我想先问下，上次被抢的快递员，他的配送范围是哪？” 负责人想了一下，“就是红卫街、工业路、红旗街以及兴业路合围呃区域。” “工业小区在不在范围内？” “在，当然在。” “那我想查一下收件人的信息记录。”秦岸觉得这次肯定会有收获。 “您要查哪一天的？”负责人有些为难，“因为我们这快递收发量特别大，所以您最好给我个时间，不然查起来很麻烦。” “就是你们快递被抢的第二天。”韩菲菲按照秦岸跟她说的推论抢先说道。 “哦，那您二位稍等。” 几分钟之后，负责人交给他们一份表格，“那天这个区域所有的收件人信息都在这了。” 秦岸和韩菲菲迫不及待地开始查看表格上的姓名。 还是韩菲菲眼尖一些，指着表格上的一个人名，“这！” 秦岸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朱超的名字赫然在列。 两个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 二人回到队里，立刻想徐玉山汇报了这个发现。 “太好了！”徐玉山一拍大腿。 在兄弟单位面前露脸，总能让负责领导的脸上格外地有光。 自己这边的案子有了进展，于磊自然也很高兴。只是周成和杨晓斌再也没有当初那种不屑的表情了。 “既然这样，两个案子可以合并调查。之前嫌疑人在丢弃快递现场留下的痕迹，就是凶手的特征。”徐玉山把之前痕迹科做的调查报告每人发了一份。 秦岸打开报告，发现原初步结论中的腿部有伤，已经改正成了右脚有伤。 韩菲菲也看到了这部分内容，忍不住朝秦岸竖了竖大拇指。 “我这里有红棋派出所提供的监控记录。”秦岸说着打开了电脑。 他指着屏幕说道：“画面中的位置就是快递被抢的位置，我注意到嫌疑人在案发的前一天，到现场进行过踩点。” 此时画面中出现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瘦高。 秦岸指着二人说道：“我怀疑这两个人就是嫌疑犯。” “这也看不清楚啊。”周成仔细地盯着屏幕。 “这个确实是没办法，没有更近的摄像头了。”秦岸继续说道，“其实看不清楚也有帮助，大家可以从他们的外表、行为以及步态来进行甄别，这对大家后面的走访调查很有帮助。” 韩菲菲忽然有一种听课的感觉。 其实她有这种感觉也不奇怪，秦岸所说的这些，就是在他前世给警员培训课程中的内容。他讲课习惯了，一说到这些内容就是一种给学员讲解的感觉。 “好了。”徐玉山拍拍手，然后开始分配人员，“那咱们就根据这些线索开始走访调查。程队，你们几个一组。于队你带着你的人一组，你们分开调查，随时保持联系。我带几个人调查一下二手交易市场，看看这些珠宝有没有流出转卖。” “好的没问题。” 其实现实中警察破案纯靠推理就能找到关键线索的情况不多，海量的调查走访是必要的常用方法之一。 于磊带着周成和杨晓斌在朱超租住地附近调查寻找线索。 由于报告中提到了现场有白色藤壶类碎屑，所以怀疑嫌疑人从事的是水产海鲜方面的工作。 所以程杰等人沿着海边进行走访调查。 第三十七章 监控中的嫌疑人 可一连两天下来，却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发现特征相符的嫌疑人。 韩菲菲一屁股坐在海边的沙滩上，“哎呦可累死我了，我走不动了。” 程杰回到车上拿出几瓶水分给大家，“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到呢？” 老杭拍拍自己鞋里的沙子，“海边干水产养殖的，做海鲜贸易的，再算上出海打鱼的，没有上百家也有几十家，其中涉及到的人那就更多了。就咱们这几个人，那就是大海捞针。” 韩菲菲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对地喝了半瓶，“实在不行找增援吧。” 旁边的秦岸一直低头不语。 “哎，秦岸，你想什么呢？” 秦岸眉头紧锁，“我在想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唉，”老杭叹了口气，“要是那个监控再清楚一点就好了。除了派出所提供的监控，还有没有其他的监控设备拍到了嫌疑人的影像？” “就算是有，谁知道该去哪找。”韩菲菲说道，“总不能把全市的监控都看一遍吧。” 秦岸突然站了起来，“还有一个地方的监控，也许能有线索。” “哪的？” “工业小区。” “这个咱们当初也想到了，”程杰说道，“可小区内部没有监控，小区外面人流量有那么大，要想找难度太大了。甚至比咱们走访的难度更大。” “但是如果知道了时间点和辨认点，那么工作量就没有那么大。”秦岸说道。 “具体说说。” 秦岸解释道：“凶手一开始抢劫快递车，就是因为不知道朱超租住地的具体地址，所以只能全部抢走。到后来他们在朱超的租住的地方翻找，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知道了朱超的地址。” “这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朱超亲自告诉他们的。但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他们开始的时候也不用冒险去抢快递车。”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他们找到朱超，并跟踪了他。” “而朱超从离开定安市到被杀身亡，一共只有三天时间。除去他来到这的那一天，因为那一天他收到了自己发给自己的快递，他要清点整理赃物，外出的可能性不大。至于他被杀的那天，他晚上和凶手有约，以他被通缉的身份，多次外出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只剩下了第二天，这一天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只是可能性大，也不是绝对的啊。”老杭咂摸了一下嘴说道。 秦岸笑着摇摇头，“警察破案过程中，遇到绝对确定的线索的几率不大。一般来说，只有两条思路，第一，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一个可能的，那它就成了确定的。” “第二，也是更常见的，那就是在能从众多可能性中找到那些可能性大的，再从这些大的可能性中，找出最可能的一个或者几个，然后用证据去佐证它。” 韩菲菲听着，又有了一种上课的感觉。当然，她这次的感觉又没错。这确实又是秦岸前世的课程之一。 “我觉得秦岸的方法可以一试。”程杰说道，“我现在联系一下于队，咱们回工业小区。” 为了便于寻找合适的摄像头位置，程杰又一次联系了红旗派出所。 派出所的冯所带着程杰、秦岸等人在小区门口寻找合适摄像头位置，很快他们就注意到小区右侧有一家银行，银行的门口就有一个摄像头，而且角度也合适。 几人找到银行负责人，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银行按照他们所说的时间调出了监控录像。 由于监控时间比较长，几人干脆把录像带回了分局。 秦岸、韩菲菲和于磊留在队里看监控录像，其他人继续外调。 渐渐地夜幕降临，分局刑侦队里还是灯火通明。 韩菲菲把一碗泡面递给坐在电脑前看录像的秦岸，“你歇会吧，我来。” 秦岸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 他端起泡面吃了一口，“于队呢？” 韩菲菲微微一笑，“去厕所了。他们中午在路边吃的爆炒小海鲜，大概是不太新鲜，有点闹肚子。” 正说着，陈明推门进来了，“呦，就你俩在啊。” “他们去做外调了。”秦岸说道：“你怎么还没下班？” 陈明拿出一份报告，“是下班了，看到你们这灯还亮着，就想着把这个给你们也许用得着。” “这是什么？”秦岸接过来，轻声念着：“尸检补充报告。” “对。”陈明解释道，“之前我们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颈部伤口留下的痕迹有点特殊，而且还有一些非常细微的残渣。之前的报告我们并没有给出结论。” “这两天，我们经过大量的比对，发现这个绳结类似于水手结。” “凶手是个海员？”秦岸问道。 “有这个可能。”陈明继续说道，“还有伤口上的细微残渣，它是一种海盐木屑和海藻的混合。” “我们做了化验，其中木质纤维素下降到了原始值的65%，褐腐真菌活性极高。” 秦岸听完沉吟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我没听懂，麻烦你解释一下。” 陈明露出一个想打人的表情，“没听懂，你点什么头！” 秦岸急忙往后一躲，险些把手里的方便面洒出来。 “意思就是这种碎屑来自一条老木船，年头比较久。”陈明又解释了一遍。 秦岸再次点了点头，“这回听懂了。” “那就好。”陈明冲他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吧，我下班了。” “要不你也来帮个忙？” 陈明一副你少来这套的表情，“我是法医，刑侦的事不懂。” “找到了！！”正在看录像的韩菲菲忽然喊了一句。 秦岸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跑过去，“在哪？” “这！”韩菲菲指着显示器，“你看这个人是朱超，他进入小区之后，这里出现了一个高个子男人，体态和动作都和老轴承厂监控出现的人很类似。” 秦岸把监控反复看了几次，“没错！就是他！菲菲，把这个人的样子放大打印出来。” 第三十八章 鱼愣子 于磊此时正好进来，“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找到了。” “真的？”于磊在看了几遍监控之后，也很激动，“有照片就好查多了。” 徐玉山闻声也走出办公室，“有线索了？太好了。”他拿起打印的嫌疑人照片看了看，“我现在就给车站机场以及各个收费站发过去，请他们协助寻找。” “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就在几人准备出发的时候，于磊一捂肚子，“不行，我这还是不行！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去追你们。” “你这要不要紧啊。”徐玉山觉得他的脸都白了，“不行就去医院看看，你不去我们也能搞定。” 于磊已经来不及说话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先走，自己一路小直奔向厕所。 根据秦岸之前的判断再加上陈明的检验报告，凶手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渔业聚集地。 徐玉山、秦岸、韩菲菲三人和其他人商定到沿海公路73号附近集合，因为这里是渔业水产贸易的聚集区。 众人分散开在整个区域内拿着照片开始询问。 有了照片的帮助，很快就有了线索。 海鲜市场的一个叫钱国忠的搬运工看了一眼照片，立刻认出来了，“哦，这个人啊，这不是鱼愣子吗！” “鱼愣子？” 秦岸继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我就知道他姓吴，是老码头那边几艘破渔船的渔头。”钱国忠说道。“这个人长得可有意思，跟根麻杆一样，又高又瘦。” “他现在平时还出海吗？”秦岸继续问道。 “估计是出不了了，我前两天见到他的时候，脚受伤了。他也是点背，听说是一脚踩在竖在水下的牡蛎壳上了，这一下好悬没把脚筋割断。” “他平时身边还有什么人？” “他表弟，天天跟着他混。” “他这个表弟什么样子？” “小眼大嘴，比鱼愣子矮，比鱼愣子胖，大家都管他二蛤蜊。” “他们在哪？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秦岸问道。 “行，没问题。”钱国忠放下手里的活，转头跟老板说了一句，“我出去下。” 秦岸立刻拿出对讲机联系其他人，“嫌疑人找到了，嫌疑人找到了，赶紧向我汇合。” 钱国忠一听秦岸是警察，立刻有点打退堂鼓，“你们是警察啊，是来抓鱼愣子的？” 秦岸看出了他的犹豫，“你不用害怕，我们一定会确保你的安全。我们有保密条例，你的信息也不会被泄露，你不要有顾虑。” “警察同志，这事，你说要是回头让鱼愣子知道是我举报了他，他不得找我拼命啊。”钱国忠似乎对这个人颇有些忌惮，“他不只是叫鱼愣子，他是真的愣啊！打架斗殴进去好几次了。再加上那个二蛤蜊，这个市场里好多人都不愿意惹他。” 秦岸只能安慰他，“你不用担心。他们这次是自身难保了。而且你也不用怕，我不是说了吗，你的信息会被严格保密。” 钱国忠顿时一愣，“这俩小子是不是犯了什么大事啊！他们犯了什么罪？” 秦岸非常严肃地告诉他，“我们有纪律，案情不能透露。” 他立刻压低声音，“是不是因为他们走私偷渡的事？” “他们还走私偷渡？”秦岸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钱国忠话说出口立刻后悔了，“我也是听人说的，我可也不知道啊。” 秦岸一见这人单纯的劝解不管用，那就只能上点强度，“老钱，配合警方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知情不报，或者隐瞒案情属于违法犯罪行为。” “这！”老钱犹豫再三只能点点头，“行吧，我带你们去找他。不过提前说好，我可不露面啊。” “可以。” 钱国忠带着秦岸他们一行八人，穿过了海边的一个小渔村，他指着老码头旁边的一个废旧木船说道：“白天的时候，鱼愣子都呆在那，方便他接船收鱼。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徐玉山把这些人分成两组，自己带着秦岸、韩菲菲以及李奎勇一组在这边等待，程杰带着老杭、周成、杨晓斌一组绕到背后偷袭。 船舱外晾着一件半湿的外套，船板上还放着两个啤酒瓶和几个外卖饭盒，种种迹象表明，鱼愣子他们就在这里。 等到程杰一组到位之后，徐玉山做了一个行动的手势。 两组人开始迅速地朝着渔船靠拢，就在他们即将登上渔船的时候。最前面的程杰忽然听见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他立刻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众人全都有些紧张，屏住呼吸盯着船上的动静。 好在渔船上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 程杰用脚在沙子下面挖了一下，一个白色的牡蛎壳露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竟然也都在脚下挖出了类似的东西。 徐玉山做了个手势，示意渔船周围一圈都是这个。 这个鱼愣子一点也不愣，知道用这种东西做预警，狡猾得很！ 大家放轻脚步，尽量迈过这些埋在沙子里的贝壳。 杨晓斌距离船上的舷窗很近，他凑到跟前踮起脚尖小心地把头探上去。 突然间，秦岸一下扑倒了他，紧接着一柄鱼叉从舷窗里刺出来，贴着杨晓斌的头皮划过。 “没事吧！”秦岸问道。 “没事。”杨晓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冷汗直流。 “上！”既然已经被发现，干脆硬冲。 与此同时，二蛤蜊拿着一把斧子从舱门冲了出来，“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 程杰举起对枪准他，“别动，放下武器！” 二蛤蜊都没有犹豫就把斧子扔了，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哥，饶命！别开枪！” 正当大家的视线都被这边吸引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舷窗窜出来，就往远处跑。 这人又高又瘦，而且跑得奇快。 “鱼愣子！站住！！” 鱼愣子一边跑，一边转头看了一眼，大喊道：“廖老七，不就是黑了你一点货吗，你犯得上下死手吗！” “谁是廖老七！”韩菲菲朝他大喊，“我们是警察！站住！！” 不料，这鱼愣子一听是警察，跑得更快了。 程杰疾跑两步朝天开了一枪，“站住，再不停下开枪了！” 可鱼愣子根本不管，转了个方向就朝渔村的方向跑去。 第三十九章 赢得认可 程杰举枪就想打，徐玉山急忙制止了他，“前面是村庄，小心伤及无辜。” “可他要是跑进村子就更难抓了。” 眼看鱼愣子里村子越来越近，突然有一个人从村口拐角处冲出来。鱼愣子完全没有防备这个位置会出来人，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一个飞踹结结实实地踢在了胸口上。 鱼愣子在地上滚了两米多才停下来，还没起身就被那个人死死按住。 众人这才看清楚，“于队！” 于磊擦擦头上的冷汗，朝大家摆摆手，看上去还是有些虚弱。 “于队来得真及时！”程杰掏出手铐把鱼愣子铐上。 于磊喘着气笑了笑，“我按照杨晓斌给我的位置赶过来，幸好没有太晚。” 几人带着鱼愣子和二蛤蜊回到船上。 在船舱的下方的暗格里，他们找到了一盒珠宝。经过于磊三人比对，这些确实就是珠宝店盗窃杀人案中遗失的那一批。 “都在这了吗？”于磊厉声问道。 鱼愣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倒是旁边的二蛤蜊指了指他的脖子，“还有一条项链在我哥脖子上。” 于磊上前拉开他的衣领一看，果然一条小拇指粗细的金项链正挂在鱼愣子的前胸上。 于磊和杨晓斌周成对视一眼，“这次对上了。” 突然，于磊的眉头又是一皱，“你们知道厕所在哪吗？” “这。”其他人也是第一次来这，周围的情况也不清楚。 “在村里。”二蛤蜊抢先开口说道，“进村第三排左拐走到头就能看见。” 于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把你这助人为乐的劲用在正地方不好吗！非得给他混在一起！” 经过审讯，这个鱼愣子交代，他平时除了收鱼贩鱼，还干一些走私偷渡以及销赃的勾当。 他之前就和朱超合作过。 朱超这个人一直都有盗窃的行为，虽然被抓过也被判过刑，但是出狱之后恶行不改。 每次他盗窃成功，都会把赃物交给鱼愣子，让他帮自己销赃。这些东西能带的他就随身带着，不能带的，就采用快递的方式寄到自己海东市的租住地。 这次朱超他们做的案子，案值非常大。鱼愣子通过地下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动了黑吃黑的念头。他知道朱超有用快递运赃物的习惯。 他根据案发时间以及朱超动身来海东的日期，算出了快递发出的时间。 但是他并不知道朱超确切的租住地址，只知道大致的范围。 因此，他按照以往快递到达海东市派送的时间，把区域内的所有快递都抢了。 可鱼愣子没想到的是，由于环城东路断交维修，所有的快递晚到了一天。 没办法，抢快递的计划路落空之后，他只能约朱超见面商议销赃的事宜。 而这次朱超不仅仅提出了销赃的要求，还希望鱼愣子帮自己偷渡出境，因为他们在这次偷窃的过程中杀了人。 鱼愣子满口答应，并约定第二天傍晚在海边见面。他要求朱超到时候先付一半定金，他好安排船送他出海。 第二天见面之后，鱼愣子恶心难改，打算坐地起价，再多敲朱超一笔。 二人因此争执起来，鱼愣子用随身带的绳子勒死了朱超。 然后和二蛤蜊一起前往朱超的租住地，把藏在那里的失窃珠宝全部带走...... 案子到这里终于可以结案了。 于磊他们三人也准备返回定安市。 “哎呀，感谢啊！”于磊握住徐玉山的手，“徐队，这多亏你们大力支持，我们才能这么快结案呐。” “没什么，打击罪案是咱们的职责，作为兄弟单位就应该相互协作，打虎亲兄弟嘛！”徐玉山笑着问道：“于队，你的肚子没事了吧。” “哈哈，好多了好多了。” “下次你来，我一定找个好地方请你吃一顿海鲜。” “好，一言为定。” 临行前，杨晓斌特意找到了秦岸，“秦警官，多亏你救了我一命，不然我就得用盒装回去了。” 秦岸摆摆手，“应该做的，不用放在心上。” 杨晓斌紧紧握住秦岸的手，“之前我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谅。你确实非常的优秀，我要向你学习。有机会要来定安，我一定好好招待。” 有的时候，战胜别人其实并不困难，而让人心悦诚服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要赢得一个人的认可，需要的不仅是实力，更是智慧、真诚和尊重。 秦岸笑着点点头，“一定一定。” 双方敬礼告别，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头顶的警徽上，熠熠的光辉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使命和担当。 案子终于破了，这个来之不易的结果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疲惫。几个人的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 他们边说笑着边往回走。一路上，他们分享着案件侦破过程中的点点滴滴，那些紧张的瞬间、那些巧妙的推理……现在回想起来，都变成了有趣的谈资和宝贵的回忆。 他们的笑声在分局的走廊中回荡，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他们的成功和喜悦。 回到队里，李明强已经身着常服笔直地站在门前等待着他们，“恭喜你们啊，又破了一个大案子。” 众人没想到副局长在这里，立刻收起笑容，立正齐刷刷的一个敬礼。 李明强同样庄严地敬了一个礼，点点头，“不错，给咱们分局争光了。刚才定安市盘金分局的卢副局长专门打电话来感谢咱们的刑侦队。” “你们每个人都是好样的！我为你们骄傲，尤其是秦岸，刚刚来了几天，就又参与破获了一起大案。” 秦岸连连摆手，虽然他知道李明强是真心的夸奖，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被捧得过高，“都是大家的功劳。少了任何一个人，这个案子都不会破获得这么干脆漂亮。” “嗯！说得好。” 不仅仅李明强是这么觉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觉得。对于秦岸的能力，他们全都是认可的，但是，谁又不曾努力呢。 第四十章 我们都服气 一个人的光芒过于耀眼，以至于完全掩盖了别人的光辉。那么就难免会滋生出其他的阴暗面。对于一个团体来说，这是大忌。 秦岸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必要的时候，自己要缩回来，把别人推出去。 这时，李明强的电话响了，“喂，区里的几位领导都到了吗？好，我现在去会议室。” 放下电话，李明强就往门外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转头说道：“你们几个干脆都跟我去会议室吧，反正跟你们刑侦也有点关系。” “都去吗？队里是不是得留几个人值班？”徐玉山问道。 “嗯，你，程杰，老杭，秦岸还有菲菲跟我过来，其他人待命。” 分局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前面的位置上坐着局长郭川以及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秦岸认识，他就是城北区法制办的主任吴明俊，另一个人他并不认识，但估计也是区委的人。 除了这三个人，其他的就是分局的几个副局长，段松林也在其中。 再剩下的人就是治安大队的胡承志和网安大队的大队长周全。 李明强走进会议室，“我把刑侦的人也带过来了，涉及到治安维护，少不了他们的参与。” “嗯，也好。都坐吧。”郭川挥了挥手。 段松林轻笑一声，“李局这又不是拉山头，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攻打平安县城啊！” 尽管因为上次的事件，段松林暂时失去了争夺常务副局长的机会。但是他毕竟还是副局长，和李明强目前还是平起平坐。他自然想要让自己管理的大队多取得一些成绩，也许就能把机会再找回来。 李明强当然也是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也要带自己的人过来，机会不抢就是别人的了。 李明强也笑了笑，“没办法啊，我们刑侦精英太多了，就这，还有几个精英因为值班过不来呢！” 一句看似玩笑的话，有力地把段松林的冷嘲热讽给怼了回去。 “好了，”郭川用笔轻轻点了点桌子，“人到齐了，咱们就准备开会。” 秦岸平静地扫视着会场，自己刚到分局不久，很多人接触的都不多。 段松林仍旧是时不时的看他一眼，眼里的恨意还是很明显的。 胡承志仍旧是一副把秦岸当敌人的态度，这两个人的表现，秦岸并不意外。 只不过，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一个人看向他的眼神同样不善。这个人就坐在郭川的左侧。 秦岸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他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他。 郭川清了清嗓子，“我先介绍一下参与这次会议的领导，这位是区委法制办的吴俊明吴主任。” “这位，”他又指向另一边，“这位是区组织部的刘成文副部长。” “刘成文？”秦岸琢磨着这个名字，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正想着，刘成文再次看向了秦岸这边，眼神中仍旧有一些阴冷。 “妈的，莫名其妙啊。”秦岸心里骂了一句，“难道是天生阴险的眼神？” 坐在他旁边的韩菲菲轻轻地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哎，我看那个刘副部长对你不太满意啊，你得罪过他？” “没有啊，”秦岸摇摇头，“我都不认识他。” “那就怪了。” 会议的内容比较常规，就是一些关于维护好辖区治安的方针和举措，以及市政府以及市公安局的相关精神指示。 郭川简单地做了个总结之后，看了看分局的民警，“咱们警察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和维护者，要积极配合上级相关的政策指示，做到防患于未然，打击犯罪不手软。各个大队长把会议相关内容向自己的队员传达到位。” “哦，对了。”郭川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有一个人事调动的事，正好领导班子都在，最近事比较多，比较忙，我就不再重新组织了。来，下面由李明强副局长宣布一下。” 李明强点点头，把话筒正了正，说道：“根据市局的指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徐玉山同志将会调往市局担任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分局也对相关岗位进行了调整，原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程杰，将接替徐玉山同志担任刑侦大队大队长。” “刑侦大队民警齐大杭，接替程杰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刑侦大队民警秦岸，由于在几次大案的侦破过程中表现突出，同样任命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恭喜以上同志，希望他们......” 李明强的话没说完，旁边的刘成文忽然开口道：“这个秦岸是不是刚调到刑侦大队，这样一个新人就担任副大队长的职位怕是不合适吧。而且队里比他资历老的民警有很多，这样恐怕也难以服众啊。” 刘成文说完，突然一笑，话锋一转，“当然了，这是你们分局内部的人员调动，不属于领导班子任命。按理说不归我们组织部管，但公安系统属于区域管理的重中之重，所以我提一下个人看法。” “刘部长，”没等李明强说话，徐玉山先开口了，“秦岸来刑侦队的时间确实比较短，但是我跟他在儿童拐卖案的时候就合作过，不光我，队里的很多队员都跟他合作过。他的能力我们是非常认可的。虽然经验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因素。说起来刑侦破案是一个技术活，以秦岸的能力和技术，我觉得他做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没有任何问题。” “我们都是服气的。”说完，徐玉山转头看了一下刑侦大队的其他人。 大家心领神会，纷纷点头，“对对，服气服气！” 韩菲菲悄悄地对秦岸说道：“我们这么给你面子，下班你请客啊！” 徐玉山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反正自己也是要去市局刑侦支队了，也不用顾忌什么面子。 被刑侦大队整体给抢白了，刘成文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段松林本来就对秦岸心存怨恨，如今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说两句，作为分局的副局长，我也不同意秦岸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来刑侦队刚刚参与侦破了一个案子，就要提拔成为副大队长，这位未免太儿戏了。” “说什么他有什么推理能力和技术，一两个案子能看出什么，也许是蒙的呢！” 第四十一章 什么叫领导 “没错，”刘成文一见有了帮手，立刻接口道，“段副局长说得很对。刑侦大队作为咱们区法治建设的重要部门，在组长的选拔上更不能儿戏。” 原本秦岸并不知道刘成文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成见，但现在看到他和段松林打配合，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原来你俩是一伙的。 郭川也没想到刘成文竟然会插手这件事情，刑侦大队的任命确实不归区组织部来管，他的心里除了不解还有一点不满。 可毕竟刘成文也是地方政府的领导，尤其是还负责辖区内各个单位领导班子的任免和调动，他还是要给点面子的，“好了，这件事情暂时放一放，散会之后，我们分局......” 他话没说完，会议室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这么明显的特征，必然就是市局的孙副局长。 郭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孙局，你怎么来了？” 孙局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几个人，“有点事找你说一下，办公室的人说你在这开会，我就过来了。”说着，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最后面，“没事，你坐，你们继续，我旁听一下。” 刘成文还不罢休，他似乎想借刚才的话，再压秦岸一下，“关于这件事我再说一句，我代表区组织部，不同意秦岸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职务。” 刚刚还说是个人意见，现在变成了代表区组织部了。这明摆着是想借势压人。 段松林看着秦岸冷笑一声，“秦岸，你作为当事人，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秦岸是那奈何不了自己，更奈何不了刘成文。 于是他干脆戏耍秦岸一下，以解心头之恨。但孙局在这，他不敢表现得太过分，于是干脆把难题抛了过来。 秦岸本来对副大队长的职务并没特别的想法，但现在这个情形有点不同了。 我要不要这个职位是一回事，但你想借机打压我，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且徐玉山连同刑侦队的其他人都替自己出头了，这个时候就该自己站出来了。 想到这的时候，秦岸已经慢慢的站了起来，“刘副部长，说了我这么半天了，总要认识一下，我就是秦岸。” “我知道，”刘成文点点头，“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无论职位高低，我对事不对人。” “这一点，我跟你观点相同，我也是对事不对人。既然您不介意职位高低，咱们不妨开诚布公。你觉得什么叫一个团队的领导？” “你什么意思？”刘成文一副我懒得跟你说话的表情，“我代表的是组织部的意思，我觉得咱们两个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刘副部长，”一直没开口的吴明俊突然说话了，“既然你刚才说自己代表组织部，那么不妨以组织部的名义把话说清楚，以免引起以势压人的误会。” 吴明俊竟然帮秦岸说话，这倒是让秦岸有些意外，刘成文更加意外。 他诧异的看着吴明俊却没说什么，毕竟同在区委，而且吴明俊是正科级，刘成文是副科级，级别上压了他一头。 刘成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说道：“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需要有足够的威望和凝聚力，激发大家的的斗志，推动团队持续的前进。用丰富的经验帮助每个队员成长，这也符合公安部提出的老带新的原则方针。” 刘成文说完，段松林率先鼓起了掌，“刘部长说得很对啊。秦岸我看你还是自己好好找找差距。”在场的不少人也都点头表示认同。 秦岸微微一笑，丝毫不慌，“刘副部长，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你忽略了公安部门的工作特点。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和维护者，尤其是刑侦大队这样的一线部门，最需要的是不是年龄而是推理破案的能力，是准确的时机把握，以及侦破方向的快速制定。作为一线部门，刑侦大队要做的是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案件抓住犯罪嫌疑人，把社会危害降到最低。高效地展示法律的公正，使正义得到伸张。这才是老百姓最希望看到的。” 秦岸的回答非常到位，抓住了差异化的重点。但碍于段松林，尤其是刘成文的面子，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出声。 毕竟区委组织部在分局领导班子调动和任免上有着重大的影响力。 李明强在面对段松林的时候，可以针锋相对，但是对于刘成文他一时间也不便轻举妄动。 就在会场一片死寂的时候，“啪啪”鼓掌声响了起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鼓掌的人是孙局和吴俊明。 “说得好！”孙局说着站了起来，“既然刚才刘副部长说了他的意见，啊，不对，是代表组织部的意见。那么我也说说我的意见，不对，是代表市局的意见。” 刘成文的脸色很难看，孙局这是明显地在讽刺他。但他毫无办法，毕竟他的手再长也够不到市局。 孙局继续说道：“作为主管单位，我想我大概更有发言权。我觉得秦岸是有能力也有资格担任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 刘成文死不悔改地还想再争取一下，“孙局，这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孙局就打断了他，“如果区委组织部有不同意见，我可以跟郑部长打电话直接沟通。” 人家直接把自己的顶头上司搬出来了，刘成文作为一个副部长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终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既然市局的领导同意了，那么我们也就没什么意见了，毕竟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 刘成文说着，就站了起来，“既然会议结束了，我就先走了，区里还有个会。” 他快速地走出会场，几乎可以说是逃出去的。 段松林瞬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刑侦队的众人心里无比的舒爽，当然心里最舒服的还是李明强。 眼看这场“热闹”的会终于是开完了，郭川起身宣布道：“行了，今天的会就到这，大家该忙忙去吧。” 第四十二章 专项小组 众人闻言准备离场，孙局走到郭川的旁边低语了几句。 郭川点点头，然后抬头指了一下，“那个，刑侦大队的，你们几个留一下。” 李明强昂首阔步地在段松林面前离开会场。 段松林出门前，看了看孙局，又看了看秦岸，无奈地叹了口气。 吴明俊笑眯眯地起身，“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家务事了，我就先撤了。” “别啊，”孙局抬手拦住了他，“老吴，我下面说的事，跟你们法制办也有关系。你在这我就省事了，不然我一会儿还得去区委找你。” “那行。”吴俊明重新坐下，“什么事啊？” 孙局示意众人都坐，“咱们海东市是一个沿海城市，尤其是你们城北区。市区内的大部分海岸线都在城北区的辖区内。” “沿海城市的特点就是贸易发达经济发展较快，但同时也会催生一些问题。近些年比较突出的一个问题就是走私，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因此市局决定成立打击走私专项小组，由你们城北区分局牵头组建。” “嗯，”吴明俊听完也点了点头，“前些天我去市里开会，市里也是这个意思。看来已经到了正式实施的阶段。那事不宜迟。”他伸手指了指坐在下面的刑侦大队队员，“郭局，你就点将吧。” 郭川点点头，“不然还是李局任组长，我去找人把他叫回来。” “不用。”孙局摆了摆手，“咱们不要总是用那种老模式，一成立专项小组就找局长副局长挂帅。我觉得就直接交给一线的干警，由他们完全主导，有什么问题再向上汇报。” “依我看，”孙局直接一指，“秦岸，你来！” “我？”秦岸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孙局会直接点他。 “对，就是你，你来当组长，有没有信心。” 秦岸略一沉吟，就坚定的点了点头，“好！” “这就行了，其他队员就从队里抽调，灵活一点。我的事办完了，我走了。” 孙局的行事有些大刀阔斧，不拘小节。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弄的郭局和吴明俊有些哭笑不得。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场。吴明俊径直朝韩菲菲走过来，“菲菲，好久不见啦。” “吴叔。”韩菲菲笑呵呵地打个招呼，“您最近身体挺好的？” “还行。你爸他最近怎么样？” “他也挺好的。还总惦记着找您一起去钓鱼呢。” “哈哈，好啊。” 吴明俊说完看向旁边的秦岸，“小伙子不错！加油！” “好，谢谢吴主任。” 等吴明俊离开，秦岸问韩菲菲，“你们很熟啊。” “吴叔和我爸是老朋友了，我从小就认识他。” “那你爸是谁啊？”秦岸好奇的问道。 “管那么多！”韩菲菲白了他一眼，先行离开了。留秦岸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程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真的不知道她爸是谁啊？” “啊？”秦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程杰凑近说道，“韩菲菲的爸爸就是韩泰初。” “韩泰初？”秦岸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副市长？” 程杰点点头，“兼公安局局长。” 回到刑侦大队不久，秦岸的副大队长以及专项小组组长任命就下发了。 可秦岸有些犯难了，专项小组有了，组长也有了，可组员还没有呢。郭局说了，组员由他负责抽调。可该选谁呢？ 秦岸正在想着，陈明推门进来了，“哎，秦岸，听说刚才会上，你又把区委组织部的刘副部长给怼了？” 秦岸疑惑地看着他，“我看你不像是干法医的，我看你像是干情报的。” “嗨，这种事传得快着呢。” “那正好，”秦岸看到她，心里立刻就有了第一个人选，“你加入我们专项小组吧？” “什么专项小组？” “会上说的，你消息这么灵通，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陈明一脸茫然，“好事坏事？” 秦岸被他气笑了，“合着你这消息灵通全用来打听八卦了，正事一点也不知道。” “到底什么情况？” 秦岸把专项小组的事情跟陈明说了一下，陈明倒也痛快，一口就答应下来。 “行，终于确定一个人。”秦岸用笔敲着脑袋，“再找谁呢？” 陈明神秘兮兮地捅了捅秦岸，示意了一下正在低头写字的韩菲菲，“选她啊。” 秦岸苦笑一下，“我本来是想选的，可韩大小姐万一在我这有点闪失，他爸还不开了我。” “不至于不至于。”陈明还在小声地嘀咕。 韩菲菲忽然抬起了头，“背后嚼舌根子，你们这是什么毛病，别以为我没听见。” 陈明尴尬一笑，“韩大小姐，我们开玩笑呢。” “开什么玩笑，”韩菲菲把手里的笔拍在桌子上，“我怎么了？我哪不行，怎么就不能加入专项小组了呢？这次的案子，秦岸你说，你哪次出去外调少了我了？你有点良心没有？” 韩菲菲一通连珠炮似的问题，打得秦岸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头像，“好好，我错了，你也加入，好吧。” “可不是我上赶着，你得请我。”韩菲菲小脸一扬。 “好好，我请你，我请求你加入专项小组。” “好吧，我勉强答应了。” “那还差一个啊。”陈明眉头微皱思索着。 突然那一个声音在他的背后传来，结结实实地吓了他一跳。一转头，李奎勇的一张大脸正从他的背后探过来，“你们看我行不行？” “我靠！”陈明忍不住骂了一句，“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李奎勇连忙摆手，“秦岸，我也想加入，你看行吗？” “当然可以啊！欢迎欢迎！” 秦岸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差不多了，将来需要人手再请求支援就行。” 陈明接口说道，“那既然专项小组成立了，晚上是不是聚个餐相互熟悉一下。组长请客。” “我看行！”韩菲菲和李奎勇迅速响应。 “好，没问题。”秦岸点了点头。 “秦岸，”韩菲菲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这个人哪都挺好，就是太沉闷了，年纪轻轻的一点激情没有，像四五十岁的。” 第四十三章 梦中相见 秦岸闻言愣了一下。没错，他重生之前就是这个年纪，自己一直还沉浸在原来的状态里，难怪韩菲菲会觉得他沉闷。 “你激情一点，别整天老态龙钟的。来，小组成立了，咱们合个影，来比个耶！”韩菲菲举起手给他做了个示范。 “耶？”秦岸照着她的样子比画了一下，引得队里所有人一阵大笑...... 秦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轻轻地推开门，却见奶奶正在厨房煮着什么东西。 “奶奶，这么晚了你干嘛呢？”秦岸朝着厨房走过去。“我已经吃过饭了。” “我知道。”奶奶掀起锅盖，用勺子搅了搅，“我给你熬了点鸡汤。外面的饭哪有什么营养。” 其实秦岸已经吃饱了，但这碗汤是不喝不行的。孝顺孝顺，除了孝，必要的顺也是难免的。 秦岸端着碗坐在客厅，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奶奶聊天。 今天的电视节目很有意思，两个人边看边说笑。 一碗鸡汤下肚，秦岸抹抹嘴，“吃饱了，非常的美味。” 一转头，正看到奶奶盯着自己。秦岸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头发，“我是哪沾着东西了？奶奶你这么看着我干吗？” 奶奶慈爱地笑了，“小岸，自从上次你把头撞伤之后，我就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秦岸的心里一紧，“哪不一样啊？” 奶奶微微摇了摇头，“具体的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你的话少了，也没有那么开朗了，眼神也不太一样。” 秦岸内心一阵慌乱，但还要强装镇静，挤出一个笑容，“奶奶我没事，你别多想，我就是工作有点忙。” “嗯。”奶奶点了点头，“之前我是有点担心，但看你今天的样子，我就放心了。我呀，就愿意看到你天天开开心心的。” 看着她走进厨房的背影，秦岸的心里有些难过。 帮奶奶收拾完之后，外面下起了雨。伴着雨声和雷声，秦岸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响起一个炸雷，他觉得眼前一下就亮了，而且不是转瞬即逝的那种。 “灯怎么开了？”秦岸嘟囔着强睁开眼睛，竟然看到床对面的电脑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秦岸一瞬间就清醒过来了，他立刻坐直身子，“你是谁？” 男人转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笑意。 可秦岸一下就懵了，这不是自己的脸吗？ 看着他的样子，椅子上的男人开口说道：“干嘛？用着我的身体，还假装不认识我？” 床上的秦岸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秦岸？” 电脑椅上的男人点点头，“我是身体的原主秦岸，你是现主秦岸。” “你不是已经......”现主秦岸极其的疑惑。 “对，没错。” “那你怎么又能出现在这。” “这不重要，”原主秦岸摆摆手，“咱们抓紧时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就算是我的遗言吧。” “遗言？”现主秦岸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有死了之后再回来说遗言的吗？！” “嘿！我把身体给你用，嘱咐你几句话不行吗？” “行行！你说。” “首先，”原主秦岸把椅子拉近了一些，“你必须改变你的意识，你现在是二十多岁，不是四十多岁。你不能让我二十多岁的身体跟你过四十多岁的日子，这不是太委屈我这身体了吗！除了工作，你得玩起来，嗨起来！明白吗？” “明白了明白了。”现住秦岸连连点头，“还有吗？” 对面的秦岸叹了口气，“还有，就是帮我照顾好奶奶。” “这个你放心，我就是你，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 原主秦岸点点头，“那就行了，最后一件事，非常重要！” “你说。” “我知道你的能力，这件事对于我来说确实很困难，但现在你是我了，我想你是可以做到的。” 床上的秦岸摆摆手，“你先别说绕口令了，你就说什么事吧。” 原主秦岸起身凑到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电脑上的游戏有几关一直过去不去，你得帮我打通关啊！” 脏话已经在嘴边盘旋，但毕竟对面的这个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是把难听的话咽了回去，“行，我尽量。” 原主秦岸拍拍手，“没什么事了，我真的走了。”说完他就朝着门口走去，就在他即将拉开门的时候，转过头说道：“作为一名警察我很光荣，替我把它干好！” 秦岸刚想回答，突然间白光闪现，同时出现了一种刺耳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此时已经是天光大亮，闹钟在旁边响个不停...... 秦岸从床上做起来，听到奶奶在厨房做早饭的声音。他环顾房间，昨晚的梦境还历历在目。“安心走吧兄弟，我该起床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内。 韩菲菲敲完结案报告的最后一个字，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到周末了，可以休息一下了。真想出去玩两天。” “是啊，”李奎勇也点头，“连着两起大案，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压力太大了。确实想出去散散心。” “想出去玩啊？”马姐刚好推门进来，“刚才办公室他们计划周末合伙包条船出海钓鱼。不然你们跟他们参与一下，办公室单身美女比较多，你们几个小伙子可以试着解决一下单身问题。” “算了吧。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李奎勇一听就打了退堂鼓。 陈明刚好送报告进来，“哎，你们刑侦队要团建啊？算我一个呗。” “团什么建。”秦岸接口道，“就是他们商量周末去哪玩呢？”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陈明说着，掏出了手机念道，“这个周末，青峰山云隐寺寺藏展览，感受千年古刹的魅力。刚推给我的旅游宣传。” “这个云隐寺不错，我去年去过一次。”程杰一边看着手里的报告一边说道，“人不多，挺幽静，而且环境还特别好。” 第四十四章 云隐寺 “那行啊！”韩菲菲有些兴奋的说道，“那就去这个云隐寺吧，你们谁去？” “我去！”陈明立刻举手，转头喊道：“秦岸，走，一起。” 秦岸下意识地就想推脱，但他想起了昨晚的梦，于是点了点头，“好啊！” “还有我，我也去！”李奎勇说道，“哎，队长，你去不？” 程杰摆摆手，“我也想去啊，不过我丈母娘这几天不太舒服，我媳妇回去照顾了，周末我得自己陪孩子。” “大杭哥？去不？” 齐大杭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上次抓鱼愣子扭着了，爬山我是暂时爬不了了。” 问了一圈，除了值班的，就是有事的，能去的只有他们四个人。 “行吧，”韩菲菲说道，“这次就当是咱们专项小组团建了。” 青峰山位于海东市和定安市的交界处，而山中的云隐寺属于定安市界内。 四人早起开车沿海安高速出发。 随着城市的高楼大厦，逐渐被绿意盎然的郊区所取代。车内人有说有笑无比的惬意。 绿油油的麦田和远山交相辉映，偶尔一辆座古朴的村落在车外掠过，炊烟袅袅，仿佛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经过三个多小时之后，几人终于到达了青峰山的脚下。 沿着盘山路又行驶了一阵，他们就下了车。 由于云隐寺的位置比较僻静，所以剩下的路程只能步行。 山道蜿蜒，时隐时现于茂密的林木之间。脚下的青石板上苔痕斑驳，缝隙间探出倔强的野草，仿佛在向每一个过客展示着生命的顽强。四周，古木参天，枝叶交错，漏下的阳光碎金般洒在路径上，光影交错，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穿过一片树林，秦岸四人看到前面有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手里拿着一个破了的塑料袋正在训斥另外两个。 “他妈的，一点事也干不好。连个袋子都拎不住！现在好了，水都滚到山下去了，喝什么！！” “冯哥，你别生气，我也没注意袋子被树枝划破了。大不了，我下去捡回来。” “捡个屁！！这么陡，你不要命了！” 秦岸等人正好经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们？” 那个莫西干头转头笑了笑，“几位，我们是去上面云隐寺玩的，买的水都掉到下面去了。你们还有没有多余的水，能不能匀给我们一瓶？” 李奎勇从包里拿出两瓶，韩菲菲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来，给你们吧。” 莫西干急忙上前接过了韩菲菲手里的水，“谢谢美女姐姐！嘿嘿。” 三人没有离开，而是和秦岸他们走到了一起。 莫西干凑到韩菲菲旁边，“姐姐，我叫冯剑，你们也是去云隐寺的吗？” “对。我们过来看展览的。” “嘿，巧了，我们也是。听说那些展品都是无价之宝，我们就想过来开开眼。没想到路这么远，还不好走。姐姐，你们是从哪来的？” “海东。” “嘿，更巧了，我们也是海东来的。咱们老乡啊。姐姐你怎么称呼？” 韩菲菲有点烦他了，眉头一皱没再说话。 秦岸觉得这小子有点骚扰的嫌疑了，就想把他赶走。可李奎勇却笑着朝他使了个眼色，似乎完全不担心。 “姐姐，你这么好看，是做什么工作的？”冯剑还是死皮赖脸地搭话。 韩菲菲快走几步想要跟他拉开距离。 可冯剑不知深浅，竟然紧追几步，伸手去搭韩菲菲的肩膀。 秦岸一见就想上前制止，可还没等他伸手，韩菲菲一把抓住冯剑的手腕，一个擒拿压腕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疼！疼！！”冯剑疼得直拍地面，“姐，轻点，姐！” 其余两个人一见冯剑吃亏，就像上前帮忙。 可他们刚一动就被李奎勇和秦岸拦住了，“别动啊，你们两个。” 韩菲菲杏眼一瞪，“敢跟警察动手动脚，你胆子不小！！” “姐，”冯剑疼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姐，我不知道你是警察，我没别的意思，我错了，错了！” “跟是不是警察没关系。随便跟女性动手动脚就是耍流氓！记住没有！” “记住了，姐！我记住了！我记一辈子！” 韩菲菲松开了手，冯剑哭丧着脸揉着手腕，“我这手都不能动了，是不是跟扭坏了？” “来，我给你看看。”陈明上前捏了捏他的手腕关节，“没事，稍微有点拉伤，休息休息就好了。也算是给你长点记性。” “大哥你也是警察啊？你还会看病啊？”冯剑问道。 “他们是，我不是。”陈明说道，“我是法医，我不会看病，但我会解剖。我对人体结构熟悉，我可以帮你揉揉。” 冯剑吓得把手缩了回去，“不用了，我好多了，谢谢大哥！” 临近中午的时候，几人到达了云隐寺。 门前的小沙弥接待了几人，“麻烦几位施主报上预约时的姓名，小僧帮各位核对一下。” “韩菲菲，秦岸，李奎勇，陈明。” “姐姐，原来你叫韩菲菲啊，名字真好听。”冯剑真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 韩菲菲也懒得理他，在小沙弥的引领下和秦岸他们朝寺里走去。 云隐寺依山而建，古朴的朱漆大门半掩着，踏入寺内，外界的喧嚣瞬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阳光透过参天古木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 寺院深处，梵音袅袅，不时传来铜钟的悠扬回响，那声音不急不缓，恰好敲在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的思绪不由自主地放慢，仿佛随着钟声飘向了远方。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山间特有的草木清新，每一次深呼吸都像是在进行一场心灵的净化仪式。 韩菲菲深吸一口气，“真好！” 云隐寺比想象的要大得多。四人被带到后面的禅房休息。 韩菲菲自己一间，秦岸、李奎勇以及陈明三个人一间。 小沙弥交代完寺内情况，以及后续的事宜就离开了。 几人在斋堂吃过午饭之后，就前往前面的偏殿。这里也是这次展览的主要场馆。 根据小沙弥所说，下午在这里会有一个开展仪式。 距离仪式开始还有半个小时，秦岸等人就在展馆中随意的看看展品。 冯剑三人也在，他们看到各种精美的展品也有些兴奋，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第四十五章 不能咬狗 “哎，你们看这个，这是金的吧？” “肯定特值钱。” “还有那红的，是不是什么宝石？” 冯剑人的议论，引起了旁边一个人的不满，这个人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短袖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他轻蔑地扫了三人一眼，“肤浅！粗鄙！” “付钱？付什么钱？”冯剑没太听清楚，“看展还得付钱？” “不是，”他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冯哥，他说你肤浅，啥也不懂。” “嘿！”冯剑怒气冲冲地过去，“你说谁呢！” 金丝眼镜也不害怕，“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佛门净地你还敢动粗！” “佛门净地出口伤人也不好吧。”一旁的秦岸开口说道。 虽然冯剑他们确实有些痞气，但金丝眼镜更让人讨厌。 “你们又是什么人！关你们什么事！”金丝眼镜转头又朝秦岸他们来了。 “我看你是找揍！”冯剑还是不依不饶，三个人一起上前就要动手。 这回金丝眼镜有点害怕了，一直往后退，“我警告你们.....别太过分啊......” “行了！”人高马大的李奎勇开口喝住了三人，“你们三个消停点！” “诸位施主，诸位施主！”说话间一个老和尚快步走来，“贫僧云隐寺主持慧觉，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金丝眼镜一见慧觉双手合十施了一礼，“主持见谅，只是今年来看展的人真是水平过低了，有辱这些佛宝。” “你这个嘴是真他妈......”冯剑开口就想骂。 主持却抢先说道，“李馆长，《六祖法宝坛经》有云：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寺院大开方便之门，众生既来此，既可回归自性清静。” 慧觉看向众人，“敝寺已在前院备下茶水，请各位施主前往稍坐，开展仪式马上开始。” 那位李馆长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韩菲菲走到主持跟前双掌合十，“主持佛法精深，受教了。” 主持微微颔首，“施主过奖了，这边请。” 几人来到前院，此时这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 秦岸四人找个位置坐下，旁边就有几棵大树，阴凉刚好覆盖这半边院子，再加上山上微风徐徐，坐在这里品茶非常的惬意。 韩菲菲带上墨镜，靠坐在椅子上，“这才是生活啊，真想留在这。” 秦岸喝了口茶，“别想了，这是寺庙，你要留也得找尼姑庵呐。” 韩菲菲瞥了他一眼，“滚！烦人！” 冯剑三人坐在了他们后面，“呦，几位大哥又见面了。美女姐姐也在啊。” “你们几个也老大不小了，克制一点。”秦岸说道，“别来不来的就想动手。吃亏的是自己。” “对，秦大哥教训的对。”刚才进门登记的时候，冯剑已经知道了秦岸他们的姓名。 冯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主要是刚才那个家伙太气人了，他先骂我们的。” “狗咬你一口，你也咬狗一口啊？”韩菲菲头也没回的说道。 “姐姐说得对，嘿嘿，四眼狗。” “佛门净地，别老骂人。”秦岸忍不住说道。 “又来了！”韩菲菲摘下墨镜瞪着秦岸，“又开始教训人，要不你上台上讲一课得了，让你过过瘾。” “我看行。”陈明在旁帮腔。李奎勇嘿嘿直笑。 秦岸只能闭嘴。 开展仪式很快开始，云隐寺负责日常事务的慧能和尚讲了云隐寺的历史。 这云隐寺始建于北宋宣德二年，距今已有千年历史。历经宋元明清四朝，历朝历代的皇帝不少都来此上香祭拜，同时也布施了不少的奇珍异宝。为了让这些奇珍异宝不只是单单放在库房中蒙尘，所以从十年前起，云隐寺就每年举办一次寺藏展览，除了供大家欣赏，也是为了弘扬佛法。 这位慧能和尚比主持慧觉年纪小一些，他不像慧觉那样法相庄严，他的眉宇间常挂着一丝笑意，而且有一些幽默感，一些佛理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如沐春风，如水润泽。 对于云隐寺的展览，定安市对这件事也很重视，来了几个相关单位的领导。 让人没想到的是刚刚跟他们起冲突的金丝眼镜也做在其中，而且是定安市盘金区文化馆的馆长。 “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是个领导？”冯剑旁边的一个人说道，“叫什么，叫李诚心。” “我看他刚才就是诚心找事。就这种人也能当馆长。那他妈我也能当。” 仪式最后，主持慧觉上台。“今日之聚，意义非凡。每一刻的专注与虔诚，都是心灵成长的足迹。感谢诸位同修，以心为舟，共度智慧之海。愿此次展览能带给诸位收获。让我们今后的每一个时刻，都能慈悲为怀，智慧前行。” “另外在明天上午，本寺将破例展出镇寺之宝《佛陀涅盘图》，该画出自元代书画大师黄镇之手，乃惊艳旷世之作。诸位明日可大饱眼福。同时，借此机会，明日贫僧要宣布一件关于敝寺的大事，恳请诸位做个见证。” “好，仪式圆满，祝福大家，请诸位移步偏殿。” 冯剑起身的时候，发现茶台上放着一个古朴的铜质香炉，他趁人不备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秦岸等人逐一地欣赏偏殿的寺藏，很快他们就大为惊叹。因为这些藏品的高超工艺还是其珍贵程度，都不输那些大型博物馆的藏品。 韩菲菲最喜欢的是一个玉盘，上面镶嵌八个颜色各异材质不同的蝙蝠。 “这个好看，这上面镶嵌的都是什么？” 秦岸等人辨认了一番，“有黄金，有白银。” “那个是琥珀，我认识。” “这些是佛家七宝。”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僧人，笔直地站在旁边。他身上的青色僧袍，虽然已经洗得发白，但整洁得一丝不苟。配合他消瘦挺拔的身躯，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 “贫僧慧明，负责寺藏宝物的维护和修缮。” 第四十六章 再遇命案 “慧明师傅，您刚才说这是什么？”韩菲菲问道。 “这玉盘上镶嵌的是佛家七宝。这黄金代表健康与光明，这白银代表定力与柔和。” “这是琉璃，代表清净无染。” “这是砗磲，代表慈悲安宁。” “这是玛瑙，代表智慧护身。” “这是珊瑚，代表吉祥与生命力。” “这是琥珀，代表修行者的坚韧。” “哦，是这样啊。”几人瞬间涨了一些知识。 慧明继续说道：“这些宝石采用掐丝珐琅结合镶嵌的工艺。非常的精巧。” “慧明师傅您真是渊博啊。”陈明赞叹道。 “哪里哪里。”慧明稽首道，“贫僧也只是接触得多了，略懂一二罢了。” 此时慧觉在不远处叫他，“慧明，你来一下。” 慧明朝几人说道：“主持师兄找我，我失陪一下，各位请自便。” “好好，慧明师傅您忙您的。” 慧明走后，几个人还在议论，“这个就是佛家七宝啊。” 冯剑凑过来问道：“我刚才没听清，那个和尚说什么工艺，掐死谁？” “掐死你！”李奎勇瞪了他一眼，“该学的时候不好好学，想学自己问去。” 冯剑讪讪地走开，“我也不好意思问呐。” 临近傍晚，秦岸几人回到斋堂用晚饭。 李奎勇端着碗大快朵颐，“我这人原本是无肉不欢，可没想到这斋饭能做得这么好吃。” 旁边桌上做的是刚才参加开展仪式的几位部门领导，其中也包括李诚心。 “今年的展品比去年更胜一筹啊。”一个白头发老者说道。 “没错，吴教授。”李诚心接口道，“下半年的文化展览，我们馆还打算借几件展品做个活动呢。只不过啊，”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秦岸他们几人一眼，“就是今年的某些参展人员的素质啊，真是差得可以。”说着他拿出一只烟，刚想点上，突然想起这里是寺庙，又把烟和火机扔在了桌子上。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被秦岸他们听到。 韩菲菲闻言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放下筷子就想回嘴。 却被旁边的陈明按住，“算了，算了，咱们是来玩的，没必要因为这种人破坏了心情。” “问题是已经破坏了！”韩菲菲指着陈明的鼻子，“你别拦我了啊，在拦着我，我连你一起骂！” 陈明吓得急忙松了手。 可没等韩菲菲起身，秦岸已经站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桌子，就径直走到了李诚心的跟前。 “李馆长，身体不错啊。” 李诚心诧异地看着他，“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没事，”秦岸凑到他跟前，“你能认识大富豪夜总会的美女们就行。” “你......”李诚心的脸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你胡说八道，胡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大富豪。” “是吗？昨天折腾一宿，今天就爬山来参加展览，所以我说你这身体可以啊。” “我，我警告你啊，你再，再胡说我对你不客气了啊。”李诚心拼命地把身体往后缩，眼神躲闪，这是一种明显的心虚表现。 “是吗？”秦岸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给大富豪的领班打个电话，就说李馆长需要人陪，让她赶紧派人来，出台费好说。” “你，你走开！”李诚心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我还有事，我懒得理你。” 他嘴上这么说，可人已经慌乱得连门口都找不到了，围着斋堂绕了大半圈，才逃命似的出去了。 “哈哈哈哈......”韩菲菲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看秦岸回来重新坐下，陈明问道：“哎，你怎么知道他昨晚去了大富豪夜总会？” 秦岸夹了口菜，“这个人眼圈发青，脚步发飘，明显是昨晚没睡好。他头发里有细微的亮片，这是坐台小姐衣服和指甲上常见的东西，还有他身上的那股浓烈的假冒香水的味道。最关键的是，他的打火机上面写着大富豪三个字呢。” “不错，你这逻辑推理的本事除了用在工作上还能用在这方面。”韩菲菲说道。 “嗨，一专多用嘛！” 几人吃过晚饭回去休息。 山里的夜晚总是特别的安静，秦岸不太困，干脆走到院子里。 此时夜色如墨，悄然浸透山谷，唯有半轮残月悬于中天，将清辉遍洒。立于古刹庭院，青石板上浮着白光。院中有一片月见草，此时正在微微绽放。淡黄色小花被镶上了一道银边。夜风拂过，檐角铜铃轻颤，叮咚声碎，散在寂静里。 “吱呀”一声，旁边的客房的门推开了。冯剑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抬头看到了秦岸，“呦，秦大哥还没休息啊。” “这么晚了你去哪？”秦岸问道。 “我睡不着啊，所以想四处看看。秦大哥一起？” “不了，我去睡了。”秦岸走了几步又嘱咐道，“别出寺门，晚上山里不安全。还有，记着。” “走路一定要走正路，知道吗！”秦岸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谢谢秦大哥，放心吧。” 这一夜秦岸睡得很舒服，除了李奎勇的呼噜声有点大。 一清早，秦岸忽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还没缓过神来，房门就被人急切地敲响。 睡在门边的李奎勇被敲门声吵醒，他起身打开门，发现门外是冯剑三人。于是没好气地问道：“这一大早的干什么！” “几位警察大哥，别睡了，出事了！”冯剑脸都白了。 “你别着急，”秦岸从床上下来，“出什么事了？” “寺里的主持，他，他死了！！”冯剑连比画带说，“就在禅房里，死得老惨了，现在寺里都乱了。” “什么！”屋里的三个人都惊诧不已。 秦岸对冯剑说道，“你现在赶紧回去，告诉大家不要破坏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好嘞！” 秦岸三人对视一眼，“真没想到，竟然还遇到命案了。” “走吧，先去处理一下，然后联系定安警方。” 三人穿好衣服，把韩菲菲叫醒一起去往主持的禅房。 此时禅房外面已经为了好多人，远远听着还有些争执。 秦岸等人赶到近前，就看到冯剑三人正拦在门口，阻挡着其他人。 一些僧人急切地想要进去，“你们干什么？你让我们进去看看主持，放我们进去！” 第四十七章 蹊跷的伤口 “不行！现在谁都不能进去！”冯剑拦得很坚决，“保护现场你们懂不懂！” “你们是什么人？再不让开我们就闯进去了！” “敢！！”冯剑扬起了手里的木头扫把，“我看谁敢！！我现在是奉命保护现场，谁敢硬闯格杀勿论！” “行了行了！”已经赶到的秦岸朝着冯剑摆了摆手，“可以了，辛苦了啊！” 冯剑放下扫把跑过来，“秦大哥你们来啦。菲菲姐也来啦！” 秦岸示意陈明去验尸取证，自己则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道：“诸位！我们是海东市城北区刑侦大队的民警，现在寺里出了案子，大家不要乱，先听我们指挥，希望大家配合。” 既然有警察出面，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昨天那个被称为吴教授的白发老人快步走过来，“警察同志，我是盘金区区委负责文化的吴宏博，你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吴教授您好，”秦岸跟他握了握手，“麻烦您组织大家不要离开寺庙，不要乱走动，尽量待在各自的房间里。我们会先处理下现场，然后等待咱们定安刑侦的民警过来。” “好好。”吴宏博点头离开，开始组织安排围观的人。李奎勇也走过去协助。 秦岸和韩菲菲转头走进主持的禅房，刚一进去他就闻到了一股很重的檀香味。尽管此时的门和窗户是完全打开的，但檀香的味道还是很浓。 主持的这间禅房布置得很简洁，仅有一张木桌、一把椅子和一张床榻。桌上摆放着几本佛经，一幅画以及一个香插，四周散落了一些香灰。 主持慧觉仰卧在床榻之上，相貌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额角的青筋凸起。除此之外，就是胸前有一片鲜血。鲜血扩散染在胸前的僧袍上。秦岸盯着看了一会儿，总感觉这片鲜血的形状看上去有点奇怪。 陈明起身摘下手套，“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3点左右。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 “死因呢？”秦岸问道。 死因是法医现场勘察最主要的结论之一，而陈明没有说，也就说明死因这方面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陈明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死因目前不太好判断，需要进行解剖检验。” “为什么？连你也看不出来？”秦岸问道，他清楚陈明的能力。连他都判断不出来，看来死因确实很蹊跷了。 陈明解释道：“死者的嘴唇、甲床以及颜面都呈现出一种青紫色，不仅仅是这些地方，身上其他地方也有。这就说明，死者当时出现了心脏骤停的现象，而且足以致命。” 他又指了指死者的胸口，“死者这里还有一处伤口，这是一个很奇怪的血洞，伤口很深，同样致命。” “能看出什么东西造成的吗？”韩菲菲问道。 陈明摇了摇头，“不是寻常的物品，没办法判断。” “心脏骤停在前，还是刺伤在前？”秦岸问道。 “从出血量上看，应该是心脏骤停在前。” “这就怪了。”听陈明这么一说，韩菲菲也很疑惑了，“既然死者已经出现致命心脏骤停，凶手何必再往心脏上插一下？” “难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定要补这一下才解恨？”韩菲菲说完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对，一般来说泄愤绝不可能只扎一下，凶手做不到这么克制。” 秦岸沉吟片刻，指了指死者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这血迹......” 没等他说完，陈明就接口说道：“你觉得形状不对劲是吧？你可以去看下桌上的那幅画。” 秦岸和韩菲菲走到桌前，看着桌上摊开的那幅画。 画的是佛陀和弟子们。画中佛陀神态安详，身旁弟子们或悲恸或沉思，背景是盛开的优昙婆罗花，寓意着圣洁与超脱。 秦岸看向右上方的画作名称，竟然是《佛陀涅盘图》，左下落款赫然写着：安乐居士成阳黄镇。 这正是昨日主持提到的镇寺之宝。 “秦岸！”韩菲菲突然叫了他一声，“你看这幅画的背景。” “背景？”秦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背景怎么了？” 韩菲菲的声音有些低沉，“这画的背景像不像死者胸前的血迹？” “确实如此！” 死者胸前的血迹形成了一朵盛开的优昙婆罗花。 秦岸三人走出禅房，慧能和慧明急匆匆地跑过来。 “警官怎么样了？我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有人害死了我师兄？” 慧能眼睛通红，似是还有泪痕。 慧明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渗出汗珠。 “现在还没有结论，你们稍安勿躁，节哀顺变。”秦岸安慰道。 然后他示意众人在前院的石桌周围坐下，又继续问道：“二位师傅，麻烦你们跟我们说一下事情的经过，第一个发现主持被害的人是谁？” “哦，”慧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这个我知道，寺里的小沙弥负责早上给主持师兄打水。可他在门外敲了好久，也没有人回答。小沙弥推门进去，就看到主持师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还有血。” “这小沙弥年纪不大，他一下就慌了。冲出门来，刚好遇到我、吴教授还有李馆长。” “我们三个人跟他进去一看，这才发现主持师兄出事了。” 这时吴教授和李奎勇也回来了，后面还跟着李诚心。尽管他不愿意和秦岸他们接触，但是作为政府部门的人，他必须要做必要的配合工作。 吴教授告诉秦岸，“人都安排好了，现在怎么样了？” “等等咱们定安刑侦的民警吧。” 吴教授点了点头，“我刚才给刑侦大队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到。” “哎对了，”秦岸突然问道，“吴教授，你和慧能师傅以及李馆长早上为什么会在一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岸话出口，李诚心先不乐意了，“你这是在怀疑我们？” 秦岸微微一笑，“我这只是正常的询问。” “你们是海东的警察，要问也得等我们定安的警察来问。”李诚心一赌气走到了一边。 第四十八章 古画杀人 吴教授笑着打圆场，“不要紧不要紧，我来说。我们三个是打算趁着早上人少的时候拍点素材，回头区里做宣传的时候，可以用得到。” 寺里的另一名小和尚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找到慧能，“师父，门外又来了好多警察。” “应该是我们这边刑侦大队的人来了。”吴教授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吴教授就和几名警察快步走了过来，为首的民警一见在场的几人，就语带惊讶的说道，“哎，怎么是你们！” 几人这才定睛一看，竟然是杨晓斌。 “这么巧！”秦岸他们也很意外。 “是啊，”杨晓斌在秦岸旁边坐下，“云隐寺在我们分局的辖区内，接到报警我就带人过来了。现在什么情况？” 还没等秦岸回答，李诚心抢着对杨晓斌说道：“这位警官，我向你反应一个情况，在你们来之前，他们。” 李诚心说着就用手指着秦岸四人，“他们滥用职权，限制我们自由，虽然他们也是警察，但这里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他们这算不算是越权执法？” 杨晓斌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你是？” 李诚心赶紧介绍自己，“我是区文化馆馆长，我叫李诚心，我跟你们杨局特别熟。我觉得正式办理案子之前是不是先把他们处理了，以免影响咱们定安民警办案。” “你这不是不讲道理嘛！”李奎勇脾气比较急，“我们怎么滥用职权了！” “就是！”冯剑在旁边跳了出来，“就这个姓李的，天天没事找事，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的，要我说，主持和尚出事没准就跟你有关系！” “好你个小流氓！你血口喷人！”李诚心拍桌子就和冯剑骂了起来。 “你也算人，你披着人皮不干人事！” 两个人骂的那叫一个热闹，秦岸听了直皱眉。 “好了好了！”杨晓斌举起双手示意，“听我说两句！” 他转头看向李诚心，“你叫李诚心是吧，我先告诉你，根据《警察法》规定，警察在异地遇到公民受到伤害或者其他紧急案件时，需要立即救助并采取相应的措施。并且在和当地公安机关协调之后，可以协助办理调查案件。” “所以秦岸他们四位警官处理的没有任何问题，不仅没问题，我们盘金区刑侦大队还要向他们表示感谢，前期工作处理的这么好，为我们后续的工作打下了一个非常良好的基础。” “还有你说的调查的问题，我现在就正式邀请他们协作调查办理这起案件。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你！”李诚心原本还想让杨晓斌为自己撑腰出口气，没想到结结实实地打了自己的脸。 李诚心有些恼羞成怒，“好好，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投诉你！” 杨晓斌丝毫不惧，“定安市盘金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杨晓斌！去吧，投诉我去吧！” “好！你等着。”李诚心咬着牙就要离开。 秦岸似笑非笑对他说道：“李馆长冷静！小心一调查把自己昨晚的事给查出来！” 李诚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气焰顿时萎靡了下去。 “不用管他。”杨晓斌厌烦地看了一眼李诚心，“来，咱们继续说。现在什么情况？” 秦岸和杨晓斌一起又看了一遍案发现场，并把他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以及在场所有人的身份全部同步给了定安警方。 杨晓斌听了之后，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可慧能和慧明听了，脸上却露出了一种恐惧的神情。就连旁边吴教授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韩菲菲立刻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慧明和慧能沉默不语。 吴教授沉吟片刻，又看了看他们两个，“我说吧，其实关于这幅《佛陀涅盘图》有一个传说。” 传说当年元代大书画家黄镇有段时间灵感枯竭，画出的作品总是差强人意。很多人都说他是江郎才尽，黄镇当然不能接受，他独自一人到深山作画，寻找灵感。 据说有一天，他在崇山深处发现了一座废弃的寺庙，虽然门窗破碎，但墙上的壁画仍旧清晰可见。 这些壁画不知道出自哪位画师之手，竟然大气磅礴，超凡脱俗。黄镇就这样坐在地上看着壁画，一坐就是三天。 三天之后，他跑回家中，拿出画纸一蹴而就。于是就有了这幅惊世骇俗的《佛陀涅盘图》。 可不料，黄镇画完这幅画的三天之后，他在家中突然暴毙而亡，胸前的鲜血染成了优昙婆罗花的形状。 有人说，深山中的那座寺庙，因为荒废时间过久早已经没了佛法正气，山中精怪鬼魅占据了荒寺，黄镇是受到了邪气的误导，画了那副《佛陀涅盘图》，这幅画画成的时候，吸干了他的心血，所以他才暴毙而亡。 这幅画自此流传几百年，很多人都贪图它的名气和价值，忽略了那个传说。 然而，据传有多达官显贵得到这幅画之后，没过多久就暴毙了，死状和黄镇一模一样。 最终，这幅画被送至云隐寺，希望能够用佛法镇住画中的邪气。 而这个方法似乎奏效了，近百年来，《佛陀涅盘图》的传说也逐渐被人遗忘。 吴教授讲完，笑了笑，“都是一些志怪传说，我也是在整理一些古籍的时候我无意中读到过。” 慧能显得有些不安，“我以前也听过这个传说，也没把它当回事。可如今主持师兄他.......”他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这又该如何解释啊？” 李奎勇冷笑一声，“这有什么难解释的。有人害了主持，故意按照传说布置的现场。” “可这完全没道理啊。”慧能说道：“主持师兄在寺中多年不下山了，平日与人素无恩怨，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慧明也接口说道：“如果是图财那就更不可能了，价值连城的《佛陀涅盘图》就在主持师兄的桌子上，那凶手为什么不拿走？” 第四十九章 月见草 二人说的不无道理，但所谓古画杀人的说法，秦岸等人实在是无法相信。 冯剑一直在旁有意无意地偷听，听到这忍不住插话道：“这事太邪性了，真要是那古画中的妖魔杀人，你们警察也管不了啊。我们能走吗，我可不想死在这。” “你有病啊，”李奎勇骂道，“大小伙子也这么大个子，因为这个故事吓成这样。” 杨晓斌也说道：“案情确定之前，寺里的人暂时不能离开。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屋等待消息吧。” “杨队，”陈明说道，“寺里条件有限，还是你派人把尸体带回队里检验吧。” “嗯，也好。”杨晓斌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拿着担架和尸袋。送回队里让文斌他们尽快检测。” “我过去帮忙。”陈明跟着离开了。 一旁的吴教授也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办案了，我先回房间。” 周围的人纷纷起身。 秦岸注意到慧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慧明师傅，你不要紧吧？你的脸色很差。” 慧明摆摆手，“没事，可能是主持师兄突然离世，一时间难以接受。” “慧明师傅还是多保重，接下来寺里的很多事情还要靠你和慧能师傅。” “我明白，我去休息一下。” 慧能上前扶住他，“我送你。” 杨晓斌忽然开口道：“慧能师傅，麻烦你先留一下，可能还有问题麻烦你。我找人送慧明师傅回去。” “没事没事，我自己能回去。师兄你就留下吧。” “那好。”慧能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岸指着主持禅房的周围，“这两边的房子有没有人住？” “哦，”慧能立刻答道，“左边的这一间没有人住，存放经书、香烛等一些杂物。” “右边的这一间原本是慧尘师兄所住，但一年多前，慧尘师兄病逝了之后，这间屋子就一直闲置着。” “你和慧明住在哪呢？不住这附近吗？” “是这样，”慧能解释道，“我住在西边那一排和其他弟子们住在一起。慧明住在北边的一间屋子里，因为那里距离存放寺藏的藏宝阁比较近，方便他维护修缮。” 杨晓斌问道：“昨晚，你或者其他弟子都没有看到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声响吗？” “这个我刚才确实询问了寺里的所有人，大家昨晚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慧能说完，又有些犹豫，“不过......” “不过什么？”杨晓斌问道，“慧能师傅你有话就说。” “我不知道这件事和主持师兄被害有没有关系。” “你只管说，也许就是一条重要线索呢。” “好，”慧能点点头，“因为这几天有些特殊，会安排弟子在偏殿的展厅值班守夜。” “他们说，昨晚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几个弟子进去查看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他们觉得可能是野猫或者是山里其他的动物，也就没有在意。” “大概是几点他们还记得吗？”秦岸问道。 “大概是十点多吧。”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惦记上了展厅里的宝贝？”杨晓斌分析道，“凶手想要去展厅盗窃，结果没有得手。然后这人误打误撞到了禅房附近。当时主持也没睡，他刚好撞见凶手，凶手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韩菲菲听完杨晓斌的推理，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凶手一定是一个外来的飞贼，否则不会等到展览的时候才来盗窃。可一个外来的飞贼有没有必要杀主持灭口，俗话说，捉贼捉赃。况且还没有抓到现行。” “临时起意的杀人是不会这样精心地布置现场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凶手就是寺里的人。” 慧能的脸色有些不安，“寺里的人？这不太可能吧，谁会干这样的事情？” “关于那幅《佛陀涅盘图》传说的人都有谁？”秦岸问道。 慧能想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但凡在寺里呆的年头长一点大概都听过这个传说。” 几个人正在交流，李奎勇和痕迹科的人过来了。 痕迹科拿出报告，交给杨晓斌，“杨队，我们在禅房的窗户下面发现了脚印。” “走，过去看看。” 几人来到禅房的后面，这里是一处小花园，种植了一些花草。 花园一直连通到禅房的后墙，在这个位置同样种植了一片月见草。 “我发现寺里很多月见草啊？”秦岸问道，“你们特别喜欢这种花吗？” 慧能微微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我听说是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云隐寺还没有进行修缮，佛像面前忽然长出了一株月见草，那个时候的主持觉得这是佛祖的启示，所以就在寺中很多地方都种了。” “难怪，”秦岸点点头，“我们住的那小院里也有一片月见草，跟着这里的一样。” 慧能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全寺只有主持师兄这里的这片月见草是粉色的，其他地方都是黄色的。” 痕迹科的人递给了杨晓斌一张足迹拓片，“足迹就是在这片月见草里发现的。” “这是一个男人的脚印。”看着拓片，杨晓斌说道。 韩菲菲看着秦岸，“你不是看脚印就能进行嫌疑犯侧写吗？来吧展示一个。” 秦岸刚想说话，李奎勇已经抢先开口说道：“不用组长出马，我就能。我看看啊。” 李奎勇装模作样盯着脚印拓片仔细看了看，“这个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体重七十公斤左右，二十多岁，走路比较随意，看着比较痞。” 杨晓斌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可以啊，跟秦岸学的？” “这还用学？”李奎勇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这不是明摆着吗？” 韩菲菲觉得不太对，这李奎勇属于粗狂型，平日在队里冲锋陷阵没有问题，可是干这么细致的活，他有点困难。 “李奎勇你别装！赶紧说实话！” 眼看被戳穿了，李奎勇嘿嘿一笑，“因为我见过这双鞋。一看这鞋底就是回力3289系列，我之前有一双。目前云隐寺里只有一个人穿这种鞋。” 第五十章 冯剑的嫌疑 “谁？” “冯剑。” “这个冯剑是什么人？”杨晓斌问道。 “一个小痞子。”李奎勇说道，“游手好闲，容易冲动。” “这种人容易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情，”杨晓斌分析道，“那我刚才的分析还是有可能的，这个冯剑昨晚想要去展厅盗窃，结果发现有人值守没有成功。” “于是他顺着后面的路一直到了这里，透过窗户他看到了主持的桌上正放着那幅《佛陀涅盘图》，于是就动了歪心思。” “就在他想要偷窃的时候被主持撞见，他情急之下杀人灭口。” 现在一看，杨晓斌的推理合理了不少。 连秦岸也点了点头，“昨晚，冯剑确实离开房间出去了，我刚好在院子里看到了。” “嗯。”杨晓斌点点头想了一下，“走，带人先查查这个冯剑。” 当众多警察冲进房间的时候，冯剑都傻了，“这，这什么情况？” “冯剑是吗？”杨晓斌问道。 “啊，我是。”冯剑机械地点点头。 “昨晚去哪了？” “昨晚，”冯剑想了一下，“没去哪，睡不着就在寺里溜达了一圈。” “是不是溜达到展厅去了？”杨晓斌突然问道。 “啊？啊对，”冯剑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白天没看够，想再去看看。到了之后看到偏殿黑着灯关着门，我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没去哪，又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冯剑已经有点慌了，“警察同志，我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溜达到主持的房间里面去了？”杨晓斌的声音陡然提高。 “没有，没有！”冯剑拼命地摇着双手，“我绝对没有！” “队长你看！”一名带着手套的民警从一个枕头下面发现了一个铜质的小香炉。 “这个！”慧能从外面快步进来，指着香炉说道，“这是主持师兄的东西，我记得之前就放在他的房间里。” 杨晓斌点点头看向住在屋子里的三个人：“这是谁的枕头？” 另外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冯剑，冯剑的脸都白了，“警察同志，这是我的枕头。可我不是从主持房间拿的！我是从外面的桌子上拿的！我以为可以拿走呢！警察同志，我冤枉！” “冤枉不冤枉的，我们会调查的。”杨晓斌低头看着冯剑的鞋，“抬脚！” 冯剑不明所以地把脚抬起来。尽管上面沾着很多的泥土落花以及草叶，但鞋底的纹路依然很明显。 杨晓斌看了一眼，就挥了挥手，“，就是你，先带走！” 两名民警进来一左一右就把冯剑带出房间。 冯剑想要挣扎可根本动不了，他急得大喊，“真的不是我！美女姐姐！秦大哥！你们帮帮我！秦大哥！” 冯剑被带走，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杨晓斌看到秦岸一直站在那，低头思索。 “秦岸，”杨晓斌走过去轻声问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目前我也说不好，这个冯剑确实有嫌疑，但我觉得还是有哪不太对劲。” 杨晓斌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只是暂时把他控制起来。” “走吧，咱们去问问他。” 秦岸和杨晓斌来到了扣留冯剑的房间。 冯剑一见秦岸立刻扑了过来，“秦大哥，咱们都是海东的，你可得替我做主啊，他们定安的警察冤枉我。真的不是我干的！” 秦岸被他说得哭笑不得，“你别多想，我们都是警察，不会冤枉好人的。你只要配合调查，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就一定没事。” “秦大哥。”冯剑凑到秦岸耳边，“他们定安的是不是想要点好处？” 杨晓斌被他一句话气笑了。 “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说八道就在这再好好反省反省！”秦岸忍不住骂道。 “别别，我错了，我小人之心了。”冯剑假惺惺地开始打自己的脸。 “行了行了。”杨晓斌制止了他，“说说你的事吧。” “我的事？什么事？” “把你昨晚的行踪详详细细地说一遍。” “我们要听实话。” 冯剑还想狡辩，“我说的就是......” 秦岸抬手打断他，“你想好了再说话，我们现在是在帮你！” “好，我说。”冯剑说道，“我昨晚确实是睡不着出去溜达，溜达到偏殿展厅的位置，就发现那黑着灯没有人。” “于是，我就动了一点歪心思，想着拿出来一个展品玩玩。” “就是玩玩？”杨晓斌是绝对不相信这句话的，但他也暂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行，你继续。” 冯剑继续说道，“可我没想到偏殿展厅里虽然黑着灯，但却有人守着。我还没进去，就差点被人发现。这几个和尚警觉性挺高，他们还在偏殿周围搜寻了一圈，我害怕他们找到我，只能顺着偏殿的后面，沿着墙根溜到了一处小花园。” “小花园？”秦岸和杨晓斌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呢？” “然后，”冯剑想了一下，“哦，对，我看一个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我就凑过去了。隔着窗户，我就听到了主持的声音，因为白天听过他上台说话嘛，我听得出来。” “主持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好画好画，还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什么意思？”杨晓斌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剑用力地挠着头，“我也不敢待的时间太长，毕竟趴窗根不是什么好习惯。” 杨晓斌的手指用力地敲敲桌子，“趴墙根不是好习惯，偷东西是好习惯？你在窗边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幅画？你是不是看到那幅画之后起了歹心？” “什么画？”冯家诧异地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杨晓斌。 “装什么蒜！”杨晓斌最烦的就是嫌疑人装傻充愣逃避审讯，“你再来这套我们就不问了，咱们就回局里再说。” “别别，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画？”冯剑大呼冤枉。 “就是那幅《佛陀涅盘图》，出事的时候就放在主持的桌子上。”秦岸不想浪费时间，干脆问得详细一些。 第五十一章 小沙弥 “那我怎么可能看得见。”冯剑双手一拍，“窗户关着呢，我又没有透视眼。我真的只是好奇地站了一下就走了，而且，”说到这他有些心虚，“我也怕那些在守在前殿展厅的和尚找到我。” “从那回来，你就直接回房间了？”杨晓斌问道。 “对对，回去我就睡觉了，之后哪也没去，直到第二天知道主持出事了。对了，”冯剑忽然想起来了，“还是我去找的秦警官他们，我要是凶手何必急于给自己找这个麻烦呢！” 秦岸和杨晓斌对视一眼，没在说什么。 “行了，今天就先问到这，那你想起什么立刻告诉我们。”杨晓斌说完就和秦岸起身准备离开。 “秦大哥，”冯剑再次叫住他，“我真的没杀人，你可千万帮我查清楚啊。” 秦岸转头盯着冯剑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秦岸，你觉得是他干的吗？”杨晓斌的心里其实有一个答案，只是他更愿意得到秦岸的佐证。 秦岸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他。冯剑这样的人，打架斗殴，小偷小摸都可以，但这样的案子，他做不出来。”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杨晓斌看了看关冯剑的房间，“还不能完全排除他的嫌疑，再查查看吧。” 秦岸明白杨晓斌的做法，目前线索不多，也只能先按照常规的程序来进行，“听慧能说最先发现死者的是个小沙弥，咱们去找他聊聊。” “好，走。” 慧能曾经告诉过他们，寺里的弟子们都住在西边的那一排禅房里。所以，秦岸和杨晓斌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寺里弟子们居住的地方。 他们一见警察来了，就急忙跑去叫来了慧能。 秦岸他们走到跟前的时候，慧能已经迎了出来，“二人警官是来找我的吗？” “哦，不是，慧能师傅，我们想找一下最先发现案情的小沙弥。”杨晓斌说道。 秦岸扫视着周围的和尚，一些年纪小的脸上挂满了不安和惶恐的神情。 “哦，这个。”慧能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秦岸问道。 “这小沙弥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又或许是受到了惊吓。”慧能解释道，“从早上回来就呕吐无力，现在在床上躺着休息，我刚才就是在照顾他。” “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如果严重的话，我一会儿找个车送他去医院。”杨晓斌说着就往里面走去。 慧能在前面引路，很快就到了小沙弥住的房间。房间里收拾得非常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小沙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闭着眼睛精神似乎很差。 慧能轻轻地喊了他两声，小沙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年纪不大，清澈的眼神里此时还带着些许恐惧。 秦岸轻声说道：“你别怕，我们就是来问几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小沙弥微微的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们，早上你是怎么发现主持出事了？” 小沙弥的声音很轻，“我给主持打水，敲门没人回答。我推门进去，就看到他躺在床上，胸口有血。我害怕，就跑出来找到了师父他们。” “门是锁的吗？”秦岸继续问道。 小沙弥摇了摇头。慧能在一旁解释道，“寺里的弟子睡觉的房门一般都是不锁的，包括主持师兄，这些年都是这样。” 秦岸点点头，“你有没有看到画在桌子上？” 小沙弥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吗？让你记忆比较深的？”杨晓斌接口问道。 小沙弥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味道，很重的檀香味。别的没有了。” “好的，我们没什么要问的了，你休息吧。” 秦岸和杨晓斌走出房间，转头对慧能说道：“如果这孩子的病情加重了，或者需要买什么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们。” 慧能双手合十微微颔首，“有劳二位了。” 暂时也没有什么可调查的，只能继续等待尸检的报告。 秦岸回到禅房的住处，冯剑的两个同伴十分的焦急，一见秦岸回来立刻过来询问，“秦大哥怎么样？” “还在调查，再等等吧。”秦岸拍拍他们的肩膀。两个人只能失望地离开。 韩菲菲正蹲在院子里看着旁边的花草发呆。 “怎么了？想什么呢？”秦岸也蹲在旁边问道。 “想案情。好好的假期又变成了工作。”韩菲菲叹了口气。 “行了，别蹲在这了。看着这些月见草也破不了案。”秦岸站起身，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韩菲菲用手轻轻拨弄着月见草的叶子，“这种植物也很奇怪啊，晚上开花。” “是啊，它是靠吸引夜间的昆虫来进行授粉的。”秦岸一边往回走一边解释，“这种花一般八点左右开始开花，等到凌晨一两点就会完全绽放，之后就会慢慢凋谢，直到天亮......” 秦岸说到这，突然定在了原地，一个想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也顾不上休息了，转身跑出院子。 韩菲菲还没察觉到，听到秦岸说到一半不说了，于是问道：“天亮怎么着？” 见没人回应，她转头一看，院子里哪还有秦岸的影子，“哎！人呢？去哪了？” 秦岸跑出来直接到前院找到杨晓斌，“冯剑的嫌疑可排除了，不是他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 “走，我跟你说下。” 秦岸和杨晓斌重新来到扣留冯剑的房间。 冯剑一见他们又回来了心里一阵激动，立刻从床上跳下来，“是要放我出去了吗？” “还没呢，等着。” 秦岸拿起冯剑的鞋，从上面刮下一些泥土。 带着这些泥土，两个人回到前院。 秦岸指着其中一块，上面沾着一些草叶以及一些小花的碎片，“这里到了晚上水汽很大，一些土地就会变得湿滑泥泞。” 他指着粉色的花叶说道，“这种粉色的月见草花，整个云隐寺只有主持的窗外有一片。” “这个我知道。”杨晓斌仔细地看着，“可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第五十二章 乌头碱 秦岸继续解释道：“月见草的花只在晚上绽放，它从晚上八点左右开始，到凌晨一两点钟完全盛开，之后逐渐凋零收缩，直到天明时分完全闭合。” “你看冯剑脚下的这朵月见草花，它属于微微半张开的状态，也就说明，冯剑踩到这朵花的时间大概在晚上十一点之前。而死者遇害的时间是凌晨的一点到三点之间，也就说明冯剑不具备作案的时间。” 杨晓斌停了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确实有道理。可会不会还有一种极端的可能性。就是冯剑在主持的窗外等待时机下手，一直等到凌晨才下手？” 秦岸点点头，“从理论上，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你看这些黄色的花叶，它也来自于冯剑的鞋底。这种黄色的花叶和我们院中的那些一样，它的盛开程度要比粉色的更大一些，这也就说明冯剑在不同的时间出现在了不同的位置，证明他是在走动的。” “所以，我觉得冯剑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杨晓斌沉吟片刻，“那好，我现在就让人把冯剑放回去。” 两个人正在说话，陈明以及刑侦大队检验科的民警带着检验报告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杨队，”检验科的民警把报告交给杨晓斌，“检验结果显示，死者是中了乌头碱，导致了心脏麻痹最终死亡。” “乌头碱？”杨晓斌翻阅了一下报告，然后递给了秦岸，“这么说主持是被人毒死的。” 陈明伸手指了一下报告中的一栏，“我们在死者禅房内的香插残留物里发现了乌头碱的成分。很有可能是有人把乌头掺在了檀香中。在檀香被点燃之后，乌头燃烧产生了乌头碱。这种有毒物质被死者吸入之后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那么是谁把有毒的檀香放进去的呢？”杨晓斌说道，“那就得查出来出事当天有谁进过主持的房间。” “这个恐怕很困难，”秦岸把报告递还给他，“案发当天正好是开展仪式，那天人很多。按照慧能所说，寺里所有的禅房都是不上锁的，那么当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进入主持的房间。” “实在不行就全部排查一遍。”杨晓斌转头对一名民警说道：“你去把慧能师傅请过来。” 没过一会儿，慧能就快步走了过来，“杨队长找我有事？” “慧能师傅，”杨晓斌把身后椅子让出来，“请坐。” 慧能微微颔首，在椅子上坐下，“杨队长请讲。” “慧能师傅，这次寺藏展览一共来了多少位客人？” “这个，”慧能低头回忆了一下，“一共是十九位。吴教授、李馆长以及两位区委的领导，秦警官一行四人，冯剑一行三人，还有八位是咱们定安当地的游客。” “区委的两位领导当天有事，开展仪式之后就离开了。还有几位当地的游客，当天看展之后也下山离开了。” 杨霞斌听完就觉得关联人员排查这条路恐怕是难有收获了，毕竟人太多，而且也已经分散出去。但他也不能完全放弃，“慧能师傅，能不能把名单给我一份。” “好的，没问题，现在就去拿。” 慧能刚刚起身，一个小和尚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师父，不好了，小沙弥又吐了。” “怎么这样？刚才不是已经好些了吗？”慧能转身就往回跑，“快走快走！” 在场的人也跟着一起过去。 此时床上的小沙弥脸色更加苍白。 慧能摸了摸他的头，“徒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师父，我恶心想吐，身上难受，嘴麻。”小沙弥有气无力的说道。 陈明一见立刻拨开众人，冲到小沙弥的跟前。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随即转头对众人说道：“我怀疑他也是乌头碱中毒。” “他也是乌头碱中毒？” “对，”陈明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他中毒没有那么深。必须马上接受治疗。” 杨晓斌急忙招呼其他民警，“来几个人，送他去医院，快！” 众人正在忙碌，又有一个年轻的和尚跑过来，“慧能师叔，不好了，我师父昏迷了。” “啊？”慧能已经有点慌乱了，“怎么会这样？快，快带我过去！” 秦岸对旁边的一个小和尚问道：“他的师父是哪位？” “是慧明师父。” “走，”杨晓斌挥了下手，“一起过去看看。” 等众人赶到慧明房间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地上还有一些呕吐物。 陈明为他也仔细检查了一番，“他应该也是乌头碱中毒。” “他们两个为什么也会中毒啊？”慧能不知所措地抓住杨晓斌，“杨队长，你一定要救他们。” “好，你放心，我马上送他们去医院。”杨晓斌刚去扶起慧明，陈明却拦住了他。 “杨队长，我看他们两个目前的情况，不适宜在山路上颠簸，强行运下山的话，可能会有危险。” “这。”杨晓斌犹豫了片刻，“我现在打电话，让中心医院派医生过来。” 留下寺里的其他僧人照顾慧明和小沙弥，秦岸、杨晓斌以及慧能回到前院。 韩菲菲和李奎勇正在这里等他们，“我听说有人中毒了？怎么回事？”韩菲菲一见秦岸立刻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放心。”秦岸没想到韩菲菲这个大小姐还会关心人，“痕迹科检验发现主持是乌头碱中毒导致心脏麻痹死亡。” 慧能快步走到秦岸的跟前，“秦警官，你是说主持师兄是被人毒死的？” 秦岸点了点头，“从检测结果上看，是这样的。” “乌头碱中毒？”韩菲菲虽然不是检验科，但她当警察这些年，也听过这种东西。“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混在檀香里的。”陈明解释道，“放置檀香的香插就在桌上，主持当时正在桌前看那幅《佛陀涅盘图》，檀香中的乌头一旦被点燃，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浓度没那么高也会产生致命的毒性反应。” “那小沙弥和慧明为什么会中毒？”韩菲菲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难道乌头这不只是存在于檀香中？还有别的中毒途径？” 第五十三章 随机下毒? 杨晓斌叹了口气，“要是这样就有点麻烦了，如果凶手投毒的范围这么分散，那就趋向于无定向随机杀人，这样很难锁定凶手。” 慧能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随即手捏佛珠开始默默地诵经。 秦岸轻轻地靠在桌子上，“其实我觉得，他们三个人的中毒途径都来自一个地方。” “主持房间点燃的乌头檀香？”韩菲菲问道。 “对，”秦岸走到门前，“小沙弥中毒是因为他是主持死后第一个进入他房间的人。” “那慧明呢？”杨晓斌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所中的乌头碱必然也来自主持的房间，只是从他身中的毒性来看，他似乎比小沙弥更早地进入房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嫌疑就很大了。” 此时慧能停止诵经，“我可以担保，慧明师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看得出来秦岸似乎也有些犹豫，“这里面还有一个大的矛盾。如果慧明是凶手，凶手怎么会中自己下的毒呢？这不符合逻辑。” “咱们别猜了。”李奎勇急切地说道：“咱们找慧明问问不就知道了。” “暂时问不了了。”陈明叹了口气，“慧明现在中毒昏迷不醒。” “必须尽管把他救醒。”杨晓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中心医院的医生到哪了？好，马上开始救治，务必尽快把慧明救醒。” 正说着，吴教授和李诚心来了。 李诚心一见杨晓斌就笑了笑，完全没有了当时要投诉的气势，“杨队长，我有个事想问下。” “李馆长请讲。” “我能不能下山啊，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 杨晓斌点点头，“当然可以，你们不是嫌疑人，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你们的自由。只不过我提一个个人建议啊，中心医院的医生现在已经到了山上，如果你不舒服可以就近找他们看看。” “中心医院的医生？”李诚心十分不解，“他们来山上干什么？” “有两名僧人出现了......”杨晓斌犹豫了一下，转而问道：“李馆长，你现在什么症状？” 李诚心摸了摸嘴唇，“嘴麻，恶心，想吐，总是觉得是身上没劲。” 杨晓斌看了陈明一眼，陈明朝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李馆长，你可能也出现了中毒的症状。最好尽快找医生们看下。” “什么？”李诚心一下就慌了，“我怎么中毒了？有人要害我？”他扫视了一圈指着秦岸说道：“是不是他们？杨队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疯狗嘛这不是。”韩菲菲瞥了他一眼。 杨晓斌都懒得理他。刚想找人把他带走，就听见一个人边骂边跑过来，“李疯子，你又在这放屁！” 李诚心转头一看是冯剑，“你骂谁呢？说谁疯子？” “说你呢！”冯剑本就看李诚心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要和他对线，“我告诉你，秦警官是我的恩人，你敢说他我跟你没完。” 李诚心还想说什么被吴教授劝住，“行了，你别激动了，赶紧去找医生看看吧。” 李诚心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秦岸看到吴教授的状态还不错，“吴教授，您没有什么不适的症状吧？” 吴教授低头看自己，似乎又自我感受了一下，“我没事，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那就好。”秦岸继续问道：“吴教授，慧能师父，你们二人回忆一下，刚发现主持出事的那个时候，你们进入屋内，各自的位置是哪里？” “我站在门边。我有严重的鼻炎，受不了屋里那股浓重的檀香味。慧能师父嘛，”吴教授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直接去了床边查看慧觉主持的情况。” “对，吴教授所言不差。”慧能说道，“可能我是僧人，平日接触檀香比较多的缘故，我对这种味道并不敏感。我担心主持师兄的安危，所以直接到了床边。至于李馆长，我没有注意。” “李馆长，他去了桌边看那幅《佛陀涅盘图》了。”吴教授说道。 “我去！”冯剑突然惊声说道：“这不和那个传说对应上了吗！看过那幅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那这画可真是有点邪性了！”李奎勇的表情有些严峻。 “李奎勇！”韩菲菲提醒他，“你是个警察，怎么能信这种事情。” “冯剑，你别在这带情绪带节奏啊。” 杨晓斌带上手套，从证物袋里拿出那幅画，“我就不信了，这幅画能有多邪性，我就仔细瞅瞅，我倒要看看它能把我怎么着。” 杨晓斌把画放在桌上。众人全都围上来看，只有冯剑躲得远远的。 原本肃穆圣洁内容，此时看起来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优昙婆罗花的背景，让人忍不住联想起主持胸前的鲜血。 几人正在看着，吴教授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吴教授？”杨晓斌问道，“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吴教授眯起眼睛，“要说问题，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我暂时还不能确认。” “没关系，您尽管说。” 吴教授又凑近看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我怎么感觉这幅画是假的，是赝品呐！” “赝品？”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李奎勇把画拿起来，让吴教授能看得更清楚一些，“你再好好看看，确定是赝品吗？” “好好，别急啊，我再看看。”吴教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放大镜，他几乎趴在了画上。 看了好一会儿，吴教授直起身子，“我现在可以确定，这幅画肯定是伪造的赝品。” “是不是这寺庙里收藏的《佛陀涅盘图》本身就是一幅赝品？”李奎勇知道手里的画是假的，也没有那么在意了，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慧能几乎是扑到了桌上，随即对吴教授笑了笑，“不可能，吴教授您在开玩笑吧，这幅画绝不可能是赝品。” 吴教授收起放大镜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我可没有心情开玩笑。这幅画确确实实是赝品。” 第五十四章 收了几个小弟 他的神色很坚定，“我是见过寺藏的那幅真迹的，而且不止一次，所以我能够看出它的真假。” 所有人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个情况，一时间把他们的思绪都打乱了。 “等一下，真是有点乱了。”韩菲菲揉着头，“主持为什么大半夜的要看一幅假画？最主要的是，这幅画是假的，真画去哪了？” “这就要问负责寺藏保管的人了。”秦岸沉声说道。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谁，但也只能暂时等待。 慧能似乎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他仍旧仔细地端详着这幅画。时不时地喃喃自语，“假的。竟然是假的？” 杨晓斌伸了个懒腰，“大家忙碌了一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及时通知大家的。” 陈明招呼秦岸，“马上到饭点了，一起去斋堂吃点东西吧。” “你们先去，”秦岸朝外面比画一下，“我去看看小沙弥和慧明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韩菲菲说道，“无辜牵扯到一个孩子，真是可怜。” 秦岸和韩菲菲来到云隐寺西侧的一处禅房。慧明、小沙弥以及李诚心都在这里接受治疗。 小沙弥在床上醒着，手上还打着吊瓶针，整个人看上去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慧能双目紧闭，还没有醒过来。 李诚心坐在最里面输液。一见秦岸和韩菲菲进来，立刻把头偏到一边。 韩菲菲走到小沙弥的跟前，“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小沙弥认出了她，“施主你怎么来了呢？” “别叫施主，叫姐姐。”韩菲菲故意逗他。 “这，”小沙弥很为难，“出家人不可妄语。” “好了，”韩菲菲笑了笑，“不为难你了。”说着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块糖果，“这个给你。” “这个，”小沙弥摇摇头，“我不能要。” “哎呀，你放心，这些都是水果糖，没有荤腥。你现在是病号，吃点糖果零食是应该的，拿着！”韩菲菲不由分说就把糖塞到了小沙弥的手里。 小沙弥毕竟年纪还小，见到平时吃不到的糖果怎么会不喜欢。看得出来他很开心，“多谢施主。” 秦岸则找到了负责治疗的医生，“医生，我是刑侦大队的我姓秦。请问他们的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介绍道：“他们的情况都打有好转，明天基本上就没事了。只是这位叫慧明的师父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有醒过来，可能是体质不同，还需要一段时间。” 秦岸继续问道：“那他有没有危险？” “目前看没有危险，醒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在去斋堂的路上，韩菲菲问秦岸，“你觉得谁是凶手？” 秦岸看向韩菲菲，似乎有些意外她会这么问，“目前还不能确定，你似乎有些想法？” 韩菲菲反问道，“你不是也有想法。” 秦岸笑了笑，他也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于是干脆说道：“我觉得的凶手一定是寺里的人。” 韩菲菲直接说道：“你是不是在怀疑慧明。” 秦岸点点头，“是有些怀疑，但也仅仅是怀疑。” 韩菲菲稍稍回忆了一下，“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主持在开展仪式上说的最后一句话。”韩菲菲问道。 秦岸自然是记得，“你是觉得有人心虚了？” 韩菲菲点点头，“我觉得是有人想要堵住主持的嘴。你说那幅《佛陀涅盘图》变成了赝品是不是慧明监守自盗。如果主持想要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他杀人灭口也就合情合理了。” “表面上看是这样。”秦岸说道，“但这里面有一件事情说不通，如果慧明动手杀人，为什么不把《佛陀涅盘图》带走？何苦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呢。” “这倒也是。” 两个人边说边聊到了斋堂。 李奎勇正在打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告诉秦岸和韩菲菲，“程队说了，咱们周日协助安定警方调查算加班，回头补给咱们一天假期。” 韩菲菲笑着点点头，“嗯，程队办事公道。” 秦岸看向陈明，“你呢？你师父怎么说？” 陈明夹起一大块豆腐塞进嘴里，“我师父让我自己看着办。” “那你跟你师傅要两天假。” “拉倒吧，我师父能给我两脚。” 回到他们住的禅房，刚一进院，冯剑三人就快步过来结结实实地给他们鞠了一躬。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岸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秦大哥，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就成凶手了。”冯剑说得一本正经。 “不会，”秦岸忍不住摇头，“定罪哪有这么容易，没有我们在这，杨队长他们也会调查清楚的。” “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冯剑越说越严肃，“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 他又往两边指了一下，“他叫鲁山，他叫徐开阳。以后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你随意吩咐。”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的事就是回去休息。”忙乎了一天，秦岸确实感觉有些疲惫。 “好，大哥慢走。”冯剑三人站得笔直。 回到屋里，陈明拍拍秦岸，“行啊，不白来一趟，收了个几个小弟。” 秦岸不禁苦笑。 第二天，秦岸一早起来就去找杨晓斌。 可前院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反而看到定安刑侦大队的人都在进进出出的忙碌。 秦岸拦住在身边经过的一位民警，“不好意思问下，杨队长呢？是出什么事了吗？” 民警认识秦岸，“是秦警官啊，是这样的，慧明不见了，杨队长正在带人搜寻。” “什么？慧明不见了？”秦岸也是大感意外。 民警没时间跟他多说话，匆匆地离开了。 秦岸眉头一皱，急忙朝着之前小沙弥等人接受治疗的禅房跑去。 原本躺着慧明的床此时已经空空如也。 他再次找到负责治疗的医生，“医生，慧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医生说道，“昨天晚上，他们的情况都很平稳了。我们只是每个半小时到一小时来看下他们的情况。” 第五十五章 畏罪潜逃 “差不多是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的护士过来查看的时候，慧明就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们原本以为他去方便了，可找了一圈都不见他的踪迹。我们担心出什么意外就赶紧通知了杨队长。” “好，我知道了谢谢。”秦岸一转头刚好看到杨晓斌经过。 “哎，杨队。” 一见是秦岸，杨晓斌停下脚步，直接对他说道：“出事了，慧明失踪了。” 秦岸点点头，“这个我知道了，有线索吗？” “我们顺着脚印发现了一个后门。慧明的脚印去了后山。我刚刚申请了警犬支援。” 这时，韩菲菲、李奎勇和陈明也到了，“出什么事了？” “慧明跑了。”杨晓斌说道。 “他这是畏罪潜逃？”陈明很自然地想到了这个可能。 “这个不能确定，必须先找到他。”杨晓斌说完就跑向后山。 “我也去帮忙。”李奎勇也跟了过去。 “那咱们呢？”韩菲菲问道，“也去帮忙吗？” 秦岸摇了摇头，“人不少了，咱们再过去没有必要，我想去慧明的住处看看。” 三人边走边问，寺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是警察，所以全都有问必答。 很快他们就到了慧明的住处。 慧明住处里摆放的东西很多，但却并不杂乱。 桌上摆了很多的画的图样，以及一些正在修缮的寺中藏品。 秦岸大致的看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异常。桌旁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架子，上面放了一些瓶瓶罐罐，看上去像是一些化学制剂。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仪器和工具。 这些东西被分门别类划分得非常清楚，每一个格子都有按照天干顺序的注明。 陈明每一个拿起来看了一下，“没什么，都是一些除霉除锈用的药水。” 秦岸注意到架子下面有一个木头箱，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是毛刷、竹签、热风枪、砂纸、小锤等工具。 秦岸蹲下身子翻看了一下，忽然发现了一根细长的金属针，立刻带上手套小心的捏了起来。 这根针有二十多公分长，呈四棱状，粗的一头有小拇指粗细，细的一头十分的锋利。 他略一思索，脸色突然一变。 “陈明！”秦岸立刻朝陈明示意，“快过来！” 陈明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秦岸手里钢针，“这，这个是？” “这是我刚从这个木箱子里找出来的。你看下这个是不是造成死者胸前伤口的凶器。” “这个，”陈明比量了一下，“你别说还真差不多。我现在就拿给痕迹科的人比对一下。”说完把金属针装进证物袋就匆匆离开。 韩菲菲继续翻看着慧明房间里的东西，“难道下手杀主持的真是这个慧明。” 秦岸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这么说。” “还不能这么说？”韩菲菲有点不能理解秦岸执着，“本来《佛陀涅盘图》变成了赝品，他就有重大的嫌疑。而且他身中乌头碱说明他去过主持的房间，现在又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凶器，这几乎可以算是证据确凿了。” 秦岸没有说话，而是把韩菲菲带到了那个架子的跟前，“来，你看看这个。” 韩菲菲盯着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这是个木质置物架，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指着架子上的标签，“一个这么认真仔细的人，怎么可能把凶器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杀人之后不把那幅赝品处理掉？怎么可能下毒把自己也弄得身中剧毒呢？这些不是证据，这些都是矛盾。” “这......”韩菲菲一时也无言以对，经秦岸这么一说，确实存在了很多不合理的情况。 秦岸转身朝门口走去，“不知道杨队长他们有没有找到慧明。” 二人还没出门，就和突然进来的李奎勇迎面撞上。 韩菲菲被撞了一个趔趄，幸好被身旁的秦岸及时扶住。 “李奎勇！你慌什么！”韩菲菲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哎呀不好意思，”李奎勇有些尴尬地挠着头，“我着急来告诉你们，杨队长他们找到慧明了。” “走，过去看看。” 李奎勇在前，三人穿过云隐寺北侧一处隐蔽的后门，到达了云隐寺的后山。 这里山林密布，地势陡峭，三人走得小心翼翼。 又走了将近十几分钟，秦岸看到了前方出现了定安刑侦大队的人。 杨晓斌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往下看。 秦岸也走过去往下看。这处悬崖十分的陡峭，因为下方不远处飘了一层白雾，所以看不出有多深， “杨队，现在什么情况？”秦岸走到跟前问道。 “唉，”杨晓斌叹了口气，脸色有些焦急，“已经派人下去了，刚刚反馈上来的消息说人挂在了一个树杈上，没死。” “杨队，”秦岸轻声说道，“我们刚才在慧明的房间发现了疑似造成主持胸前伤口的凶器，已经送痕迹科了。” 杨晓斌微微一怔，随即点头，“秦岸真是多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了。” “别这么说，都是职责所在。” 杨晓斌深吸一口气，“这个慧明的嫌疑是越来越大了。” “我看他就是畏罪潜逃！”李奎勇说道。 “有这个可能。”杨晓斌指了指旁边地上的一个包袱，“这也是我们在下面找到的。” 如果是之前，韩菲菲必然也是这样的想法，但听了秦岸的分析，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自觉地看向秦岸，秦岸站在悬崖边上，头发随着山风微微飘动。他微微昂起头看着初升的太阳，橙红色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把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变得更加的立体。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挺帅的。”韩菲菲看着秦岸的侧脸，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你说啥？”陈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她身旁不远处，此时笑嘻嘻地凑过来问道。 “我说，”韩菲菲脸不由得一红，“没想到这个早晨还挺凉的。” “哦，是吗，听着跟刚才不一样呢。”陈明眉毛一挑。 “你耳朵有毛病。”韩菲菲白了他一眼，走到了一边。 陈明笑了笑没有说话，又看向了秦岸。 看着陈明一脸猥琐地看着自己笑，秦岸莫名其妙，“大早上的你有病啊！” “嗯嗯，我耳朵有病。” “杨队长，杨队长！”又有人从云隐寺的方向赶了过来。 秦岸循声望去，是慧能，吴教授以及李诚心。 大概是对附近比较熟悉的缘故，慧能一路跑得流畅，很快就到了杨晓斌的旁边 第五十六章 鬼 他一把拉住杨晓斌，眼圈通红，“杨队长，听说我师弟坠崖了？” “慧能师父，”杨晓斌安慰道，“你别担心，慧明师父很快就能被救上来。” “他还活着吗？我不能没有了师兄，再失去师弟啊！”慧能已经失声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免有些难过。 “这个，”杨晓斌不想伤害他，但却只能实话实说，“这个还不好说。你也别担心，医生已经在寺里准备好抢救了。” “上来了！”悬崖边的民警喊了一句。 众人急忙上前一起上前拉动登山绳，很快一位民警连同慧明就一起被拉了上来。 陈明立刻上前检查了一下，“情况很危险，必须马上抢救。” “快快，”杨晓斌招呼着，“送到寺里抢救。” 大家正要把慧明抬上担架的时候，慧明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之后一把拉住了陈明。 陈明吓了一跳，赶紧安抚他，“慧明师父，你现在不能激动！躺下躺下。” 可慧明就这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紧接着他的胳膊突然一用力，陈明被他拉得一个趔趄。险些扑倒他的身上。 慧明在他的耳边快速的说了一个字，就又昏了过去。 其他民警急忙把他台上单担架，众人也随着担架跑回寺里，只剩下了秦岸等四人。 陈明仍旧出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岸上前拍了他一下，“干嘛呢，怎么谁碰你开关了？” 陈明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他转头愣愣地看着秦岸，“刚才慧明跟我说了一个字。” “哦？”秦岸急忙问道：“什么字？” “鬼！” “鬼？” “对，我听得清清楚楚，就是鬼字。” 四个人顿时面面相觑。 “这，”李奎勇强笑了一下，“这慧明和尚摔得有点神志不清了吧。” 陈明还没缓过劲来，“是，也许吧。” “走吧，先回去。”韩菲菲挥了挥手，“希望慧明能尽快醒过来。” 秦岸一边往回走一边低头沉吟，忽然间他对陈明说道：“他只说了一个字吗？” “对。” “我想咱们还得回慧明的房间一趟。” “为什么？”其他三人都有些不解。 秦岸没有过多的解释，“暂时我也拿不住，只能到那再说。我觉得慧明说的鬼，是不是那个鬼字。” “那是哪个字？” “走吧，到了再说。” 四人再次回到了慧明的房间。 秦岸径直走到了桌旁置物架的跟前，“我觉得慧明说的那个字应该和这个有关。”说着，他指了指置物架上的标识。 “我懂了。”韩菲菲的反应最快，“你是说，慧明所说的那个鬼，不是鬼怪的鬼，而是天干中的‘癸’？” “没错。”秦岸笑着点头，“聪明！” “可是。”陈明用手点数着置物架上的格子，“这里一共有九个格子，对应着九个标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没有癸啊。” “找。”秦岸的话言简意赅，带有一种不可辩驳的力量，“在这个架附近一定还有个暗格，或者线索提示。” 可几人在架子周围又敲地板，又翻东西，折腾了好一会儿都一无所获。 秦岸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弄错了。 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坐在桌前思索着，忽然间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哪里不对劲了。” 韩菲菲等人听明白，“秦岸，你在说什么？” “不对劲，有一个地方不对劲。就是这些天干，他们本身就不对劲。”秦岸稍稍有些兴奋。 “为什么这么说。” 秦岸指着桌上的一本经书说道：“在佛教的文化里是没有天干这个说法的。慧明在这里用这个本身就不正常。” 韩菲菲的反应确实很快，“莫非它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隐藏某种信息。” “很有这个可能。” 秦岸环顾四周，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谁知道天干五行的知识？” 韩菲菲和陈明全都摇头，唯独李奎勇有些不好意思地举了举手，“我了解一点，小时候村边有一个道观，我们这群小孩经常去玩。听里面的老道讲过类似的事情。” “太好了。”秦岸问道：“这个癸在五行里面有什么说法？” “年头太长了，你容我慢慢想想啊。” 李奎勇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天干癸，属阴水，北方方位要记准。柔能藏刚润万物，冬末蓄力待春归！好像是这么说的。” “北方，属水，阴水。” 秦岸低语着快步走到北侧的一个水缸旁，朝李奎勇和陈明招了招手，“来，帮忙。” 三人合力把水缸挪开，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下面的土有松动的痕迹。 秦岸伸手挖了几下，一个布包就被挖了出来。他小心的打开之后，露出了一个记事本。 秦岸慢慢地打开翻看了一下，“这好像是一个账本。” “账本？慧明为什么会有一个账本？” “这是。”秦岸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露出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这是变卖寺中藏品的账本！” “什么！他们竟然在私自变卖寺中的藏品？” “走。”秦岸把账本合起来，“去找杨队长。” ...... 杨晓斌掐着腰站在北侧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上了心电监护的慧明。 慧能在一旁坐着，满脸焦急的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 “邪了门了，想找他问句话这么难吗？”杨晓斌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对着里面说道：“慧能师父，你也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和医生。” “不了。”慧能的脸色也不好看，“还是我留下照顾慧明吧，不然我也不放心。杨队长你们去忙吧，这边有我。” “那好吧。”他转头对旁边型刑侦大队的民警说道：“从现在开始，除了医生和慧能师父，任何人不能出入禅房，任何人！” 杨晓斌有些烦躁，转身往外走，刚好和秦岸等人走了个对面。 “杨队，有个新的发现。” “哦？太好了。”这是杨晓斌现在最爱听的一句话。“秦岸你们发现什么了？” 秦岸把账本递给他，“你看这个。” 杨晓斌仔细地翻看了一下，同样被上面的内容震惊了，“这是？这个慧明在卖寺中藏品？好大的胆子！” “我觉得不止一个人。”秦岸说道，“哪怕慧明是负责寺藏修缮和维护的人，单靠他一样人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 凶手要逃 “还能有谁呢？”韩菲菲问道。 杨晓斌的神情变得有些严峻，“如果是这样，嫌疑人就太多了。所有慧字辈的僧人，以及可能接触到寺藏的人都有嫌疑。” 正说着，他的电话响了，接起听了几句之后，杨晓斌挂断了电话，“痕迹科的结果出来了，主持胸前的伤口，就是这个金属针造成的。” 杨晓斌眉头紧锁，看得出来样他的压力不小，这个案子已经拖了好几天。云隐寺作为久负盛名的寺院，被封了这么久很难不引起社会舆论的关注。 “我去打个电话，看看要不要请民宗局的人过来协助一下。忙了一早上了，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一下，一旦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们。”杨晓斌说着就先离开了。 韩菲菲伸了个懒腰，“早饭还没吃呢。” “这个时间别去斋堂了吧。麻烦人家单独给做实在不好意思。” “哎对了，”陈明突然说道，“我包里还有几个面包，对付吃点的了。” “也好。”李奎勇说道，“我还真饿了。” 四人回到了他们所住的禅房，还没到跟前就看到禅房的门是开着的。 “哎，走的时候没关门啊。”陈明说道。 “早上走得那么急，估计是忘了关了。”李奎勇说道，“开着门也没事，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丢。” 韩菲菲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先去了秦岸他们的房间。 一进门，韩菲菲就说道：“你们的窗户也没关啊。不关门也不关窗户，你们这警惕性不高啊。” 秦岸抬头看了一眼，房间里侧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奎勇，是你刚才进门的时候开的窗户吗？” “怎么可能！”李奎勇伸手就去那陈明包里的面包，“我都快饿死了，哪有什么心情去开窗户。” 秦岸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同时心里猛地一颤，仿佛被锤子锤了一下。 “那可能是早起的时候我开的。”陈明说着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 韩菲菲拿过一个面包，递给秦岸，“给，快吃吧。” 可秦岸整个人突然呆住了，仿佛没有听见韩菲菲的话。 “秦岸！你怎么了？”陈明问到。 可秦岸仿佛跟没听见一样，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突然间他的眼睛一亮，说了一句，“糟了！！”就跑了出去。 刚出禅房所在的院子，秦岸就看到了李诚心。他一把拉住了他，“李馆长我问你一件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李诚心斜了他一眼就要走。 可秦岸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眼神突然冰冷了下来，“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人命关天！” “你。”李诚心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看着秦岸眼睛中透出的寒意，感受到秦岸手上的力度，他只能点了点头，“你想问什么？” “主持被害之后，你和吴教授还有慧能刚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干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想清楚！” ...... 此时，慧明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在他身边的床头柜上点着一支檀香，正飘散出缕缕的青烟...... 秦岸用最快的速度往北院冲，刚跑出去没多远他就看到了迎面过来的杨晓斌。 “秦岸？”杨晓斌也看到了他，“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啊？” “杨队！你赶紧去救慧明！有人要害他！去晚了他就没命了！”秦岸语速很快，神色焦急。 “什么？什么意思？谁要害他？”杨晓斌完全没听明白。 “没时间解释了，你快去！”秦岸说话间脚步没停直接朝着寺门外跑去。 “秦岸！秦岸！”杨晓斌朝着他的背影喊了几句，忽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疯了一样往抢救慧明的房间跑去。 此时，慧明所在的房间的门是关闭的。 杨晓斌一脚把门踢开，一股浓重的檀香味立刻涌了出来。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立刻用衣服捂住口鼻冲进屋里，抓起床头柜上的檀香就扔出了窗外。然后用尽全力抱起慧明就冲到了门外。 旁边房间的医生听到动静，赶紧出来，“杨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不要进那间屋子！”杨晓斌提醒道，然后又对医生说道：“他可能又中了乌头碱的毒了，赶紧帮他处理，一定要救活他，拜托了！” 嘱咐完医生，杨晓斌没有做丝毫停留，起身就往外跑。 他一边跑一边招呼，“所有人，跟我走，快！” 韩菲菲、陈明以及李奎勇此时也赶过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秦岸应该是去追真正的凶手了。”杨晓斌一边往外跑一边说道。 “去追谁了？去哪追了？”韩菲菲大声的问道。 “不知道，走吧。” 晨雾在山林的树冠游弋，漏下的光斑像融化的金箔淌过青苔。 一个戴着棒球帽穿着运动服的人，在山路上行色匆匆，身后的双肩背包随着他的脚步，不停地晃动。 就在他即将走出树林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何必走得那么快！那些藏品你不想要了吗？” 前面的人脚步一滞，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他微微抬起头，一双熟悉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秦岸。 秦岸又往前走了几步，“慧能师父，怎么走得这么匆忙呢？” “哦，是秦警官啊。”慧能干脆摘下帽子，露出了锃亮的脑袋，“临时有点急事需要下山。” “下山是不是就不回来了？”秦岸又往前走了几步。 “秦警官你在说什么，我办完事当然回来啊。” “那我能看看你的包里背的是什么吗？”秦岸步步紧逼。 慧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没什么只是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既然没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看一下。”秦岸目光灼灼让慧能的目光开始躲闪。 “秦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逼我。”此时的慧能开始目露凶光。 “给主持下毒的是你吧？” “你......” “贩卖寺中藏品的主谋就是你吧？”秦岸没等他说完就又继续说道：“刚刚又想置慧明于死地，杀人灭口。” 第五十八章 重生后遗症 “不是......” “我想，”秦岸紧盯着慧能的眼睛，释放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慧明坠崖也和你有关吧？” “你胡说！”慧能有些急了，突然就扑了上来。 秦岸侧身躲开，转头就去抓慧能的肩膀。可是伸手微微慢了一点，手指勾到了背包的拉链。 双方错身一扯，背包就被拉开，一件包裹得很好的寺藏掉了出来。 秦岸拿在手里，朝慧能晃了晃，“这个怎么解释？” 慧能把背包摘下来放在一边，冷哼一声，“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秦岸笑了笑，“你本来隐藏得很好，把慧明推在前面，所有的疑点都在他的身上。如果你杀慧明的手，那这一切将死无对证。但是你忽略一个细节。” “什么？”慧能问道。 “开窗户。”秦岸一字一顿的说道。 “开窗户？什么意思？” 秦岸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说道：“那天我们进入主持被害现场的时候，窗户和门都是被打开的，但是，据冯剑回忆，他前一天晚上经过主持房间的时候，窗户是关闭的。” “这有什么奇怪的，也许是主持师兄晚上自己打开的。”慧能还在故作镇定。 “不，这件事我问过李诚心。他清楚地记得，在案发那天早上，你们进入现场的时候，吴教授由于受不了浓重的檀香味而没有进入室内，李诚心去看了桌上的《佛陀涅盘图》，而你，却第一时间打开了窗户，之后才赶往主持的身边。” “你这么做是对的，因为前一天残留的乌头碱可能会让进入室内的人中毒。那么问题就来了，你怎么知道屋里有乌头碱，这件事的除了死去的主持以外，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凶手！” 慧能愣了一下，随即自嘲着笑了笑，“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一边说着，他一边缓缓地抬起头，“你也有你的失误。” “哦？”秦岸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你不该一个人来！”话音未落，慧能突然从身后抽出一只短刀，闪电般地刺向秦岸。 这一下速度极快，秦岸立即后撤。可这个时候，重生的后遗症又出现了。 秦岸前世的格斗意识早已经反应过来，但这一世的身体却跟不上节奏。左侧的身体旋转得稍微慢了一点点，短刀刺破了他的左臂，鲜血顺着伤口流出，一直流到了手背。 慧能露出了狞笑，“你是外地的警察，身上没有枪，你太高估自己，也太小看我了。” 秦岸没想到慧能竟然会功夫，而且功底很深。前世的自己自然可以打败他，但如今他并没有这个把握。 “你别得意，杨队他们很快就到。”秦岸开始分散他的注意力。 “对付你，一分钟而已。我只要进入下面的山林，他们就再难找到我了。” “你也别小瞧我。”秦岸渐渐地收起笑容，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慧能冷笑一声，“小小年纪，凭你这两年的军体拳可赢不了我。”说着他也摆出了架势。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山路逐渐蒸腾起热浪。秦岸的后背洇出深色汗渍。他盯着三步外和尚的短刀，刀刃在烈日下泛着蓝芒，像条吐信的银蛇。 慧能突然踏步，刀锋斜挑。秦岸暴退时踩到碎石，却借势后空翻躲过劈砍，落地瞬间抽出皮质腰带，啪地甩向和尚持刀手腕。软鞭破空声里，慧能刀背回磕，腰带应声断裂。 \"身手可以啊！确实小看你了！\"慧能第二刀直刺面门，秦岸仰面躲避。 和尚手腕一转，刀头转向。秦岸急忙侧头，刀尖擦着鼻尖钉入土中。他双腿绞住慧能的支撑腿，肩胛猛撞对方膝弯。 两人翻滚着坠下斜坡。秦岸趁机肘击慧能太阳穴的瞬间，短刀距离他的喉间已经不足两拳。 \"结束了，秦警官。\"慧能刀势稳如磐石。秦岸却咧嘴一笑，沾着草屑的指尖突然戳向他的腋下麻穴。慧能肌肉失力微颤，手往上抬。秦岸竟然趁机张嘴咬住了刀身，同时膝盖猛顶慧能肋下。 慧能负痛短刀脱手，秦岸抓住他的手腕一个擒拿就把他死死地按在地上。 “忘了告诉你了，警校不打军体拳。我们练得更多的是擒拿术。”秦岸吐掉嘴里的短刀，嘴角微微上扬，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 “秦岸！！”远处传来了杨晓斌的声音，“秦岸！你在哪？” “这！”秦岸朝着斜坡上方喊了一句，“我在这。” 杨晓斌和陈明等人把头探了出来，“秦岸你坚持一下，我们马上下来。” “秦岸，你没事吧？”韩菲菲大声的问道。 “没事。” 慧能和秦岸很快被拉了上来。 慧能被戴上手铐，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秦岸。 杨晓斌推了他一把，“快走！” “秦警官。”慧能被押走之前说道，“你很不一般，栽在你的手里不冤。”说着举了举手上的手铐。 秦岸看着他，“慧能师父，铐住你的不是手铐，而是因果。” “秦岸，你流血了！”韩菲菲惊呼一声。 她上前查看了一下，随即从自己的衬衣外套上扯下一条，帮秦岸包扎上。 “没事，小伤。”第一次有女孩帮他包扎伤口，秦岸有些不自然。 “别动！”韩菲菲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这血照你这个流法，到不了寺门你就休克了。” 回到寺里，韩菲菲陪着秦岸找到医生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在经过北侧禅房的时候，秦岸看到慧明已经醒了。他就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岸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慧明把头转了过来，“秦警官，你还好吗？” 秦岸把胳膊扬了扬，“皮外伤。”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慧明双目紧闭，很是自责。 “慧明师父，你为何会跟慧能一起做这样的事情？”尽管现在凶手抓到了，但是有些疑问，秦岸还是想从慧明的嘴里听到答案。 第五十九章 以身入局 慧明叹了口气，“说到底还是修行不够，起了贪欲。再加上家中出现变故，在家母亲生病需要用钱，我一时心急就走了歪路。” 他挣扎着坐起来，“我既犯了佛法，也犯了律法，我是罪人甘愿承受任何惩罚。” 秦岸正色道，“只要触犯了法律就要受到相应的处罚，这是必然的。但你已经出家还为家中母亲尽孝，我多少也能理解你的想法。” 慧明双手合十，“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佛陀本人尚可为父王抬棺送葬，我为家中父母尽孝，与佛法并不冲突。只是我的做法错了。” 秦岸点点头，“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慧明师父帮助。” “请讲。” “《佛陀涅盘图》的真迹现在何处？” 慧明看向秦岸，“秦警官为何觉得《佛陀涅盘图》会在我这？” 秦岸笑了笑，“慧明师父费尽心思地以身入局，不惜落下个杀人的嫌疑，为的不就是护住余下的寺藏吗？”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怎会让《佛陀涅盘图》再落入他人之手。” “秦警官心思缜密，慧明佩服。真迹其实就在主持师兄的床下。” 慧明叹了口气，“主持师兄发现寺藏被我二人私自贩卖之后，就打算借寺藏展览的机会，把这件事公之于众。我想到慧能会杀人灭口，于是就一直盯着他，防止他对主持师兄下手，可我没想到他会用檀香下毒。” 说到这里，他很懊恼，“等我发现的时候，主持师兄已经中毒身亡。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死不足惜，所以想办法把你们的注意力从师兄被杀转移到寺藏缺失上。” “所以你在慧觉师父的胸口刺出伤口模仿传说留下血迹，又把《佛陀涅盘图》换成了赝品。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这件事跟寺中的藏品有关。”秦岸接口说道。 “是的。秦警官说的一点没错。” 秦岸继续问道：“那致使你跌落山崖的人，应该就是慧能吧？” “确实是他。”慧明讲述道：“那日慧能约我到后山见面，他说他不打算隐瞒贩卖寺中藏品的事了，决定要自首，所以想和我商议一下。” “我以为他是真的改邪归正，可没想到被他偷袭打落山崖。” “慧能本想置我于死地，好将所有罪责推到我的身上。幸好，佛祖保佑，我侥幸活了下来。” 慧明从床上起身下来，双手合十鞠了一躬，“我也要感谢你们，成全了我，抓住了慧能，也保住了寺中藏品。” 秦岸伸手将他扶起来，“你也应该感谢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赎罪的机会，希望你能好好改造，早日重回云隐寺。” 案情大概清楚了，剩下的细节以及后续的工作有当地刑侦大队来完成。 杨晓斌一直把秦岸等四人送到山下，然后和他们一一告别。 “秦岸，这次你们又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杨队，不要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秦岸，不对，我应该叫秦队了，刚刚和海东那边做结案沟通才知道你已经是副大队长了。” 李奎勇打趣道：“不光是秦队，还是打击走私专项小组组长。” “哦？原来是这样。”杨晓斌由衷地钦佩，“这么年轻的副大队长还是专项小组组长，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杨队不要这么说，咱们彼此彼此。” 杨晓斌哈哈大笑起来，“那，秦队，我还有些收尾的工作要做，我就不送了，再见！” “再见！韩警官、李警官、陈法医！” “再见！杨队！” 双方相互敬礼，互相道别。 暮色像打翻的橘子汽水，将天际线浸染成半透明的琉璃色。 李奎勇开着车迎着夕阳在省道上快速的行驶着。 汽车的轰鸣惊起路边草丛里几只大鸟，它们扑棱着翅膀掠过泛着金边的云层。 副驾驶座上的韩菲菲把车窗摇下半掌宽，风立即灌进来，带着稻穗将熟未熟的青涩气息。她抬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腕间的手链撞在车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后视镜里，秦岸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窗外闪过的梧桐树影，树影在他脸上织出流动的光斑，像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陈明依旧精神奕奕，正举着手机拍摄天边层叠的积云：\"你们看那片红色的云彩像不像画中优昙婆罗花？\" 秦岸转头望去，不由得思绪万千...... 随着前进，原本在车顶上的夕阳突然跌进挡风玻璃，整辆车浸在蜜色的光晕里。 秦岸看见自己的睫毛在光影中变成金线，远处稻田泛起橙红色的涟漪，仿佛大地在呼吸。 车载收音机在播放老歌，蔡琴沙哑的声线混着电流声，在暮色里酿出微醺的暖意。 陈明还在举着手机拍照，整片天空正燃烧着玫瑰金的火焰，云层裂开的缝隙漏下金箔般的光...... 忙忙碌碌的一周又要过去，秦岸早早地把报告提交，一下班就往家赶。 只不过他这次放弃了电动车，而是跑步回家。 通过上次云隐寺和慧能的对战，让他再次意识到身体素质不够强，会大大降低面对危险的自保能力，更别说抓人了。 从分局到秦岸的家大概三公里，这个距离对于前世的秦岸来说，简直不够塞牙缝的。 但如今他跑了一半不到，就已经气喘吁吁。 秦岸忍不住暗骂：“天天打游戏，也不知道锻炼身体，才跑一千米就累成这个样子。你可真够笨的。” 他骂了半天才意识到其实骂的就是自己。 当秦岸半跑半走地回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在院子里浇花。 “哎，小岸，你这是怎么了？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秦岸摆摆手，“奶奶我没事，我就从单位跑回来的。” “嗯，”奶奶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知道锻炼身体了，有进步。” 秦岸笑了笑，“奶奶您这是浇花呢。” “是啊，”奶奶放下手里的浇壶，\"这花啊，前阵子遭了虫灾，叶子上全是小锯齿，就像狗啃馍一样。” 第六十章 音乐节 奶奶摘下发黄卷曲的老叶，露出底下暗红的新芽，“我当时真心疼，觉得好可惜。可你看现在。” 奶奶指了指花枝上的新叶，新叶在晨光里舒展成翡翠色的小舟。 “这些坏了的叶子最终会脱落，新的叶子会长出来。” “人活世上不也这般？谁没遇到过挫折，谁又没犯过错呢。要紧的是把错处当肥，沤烂了在根底下，催着新枝往上蹿。” “就像这修剪枝桠，咔嚓一剪子下去，疼不疼？可若不剪那些横冲直撞的岔枝，整株花都得长歪。” 她抖落剪刀上的绿汁，“人年轻时何尝不是，总嫌规矩多、管得宽，等枝桠长硬了才发现，当年那些修剪，倒是在给主干让道呢。” 秦岸抿嘴一笑，“奶奶，您这浇花还能浇出一番道理呢。” “道理多着呢。”奶奶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有的时候道理是明摆着的，可有人就是看不到。” “所以，”秦岸接过奶奶手里的剪刀，“那些看不见道理的人，就需要我们警察把道理摆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学会。另外，”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奶奶您看不看得到？” 奶奶被他逗笑了，“不但看得到，而且做得到，饭已经做熟了，赶紧去洗手！” ...... 第二天是周五，按理说也是上班的日子，可由于上周日，秦岸他们在云隐寺协助定安刑侦大队办案，所以，程杰让他们今天补休一天。 秦岸这次没有睡懒觉，早早地起床跑步锻炼。之后，收拾屋子，帮助奶奶浇花，做饭，忙忙碌碌的到了下午。 奶奶也有些意外，“小岸，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今天怎么这么自律？” “没有，奶奶你别多想。”秦岸说道，“我这不是自律生活打造健康康好体魄吗。” “可你也不能总在家憋着啊，不然女朋友去哪找。”奶奶说到这，忽然一笑，“哎，对了，小岸。上次那个叫韩菲菲的姑娘我看就不错，你们俩关系怎么样？” “奶奶，您别乱说，我俩就是同事。” 正说着，隔壁的马叔正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大娘，您家打气筒借我用用......哎，小秦也在啊。” “马叔，您这是干什么呢？一头的汗。”秦岸拿出一张纸巾递给马叔。 “嗨，别提了。”马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这不，你妹妹马颜非要去城北公园去看什么音乐会，还说跟同事约好了，怎么拦也拦不住，我本来打算准备送她过去，结果一看电动车轮胎没气了。” “我这平时骑自行车上班，电动车不怎么骑，也就没注意。” “马颜说自己打车过去，可这天眼看就黑了，城北公园那边又有点偏，她一个女孩子我也不放心啊。” “我这一会儿还得赶回来上夜班。这小丫头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马叔接过打气筒，“大娘，要是来不及，我就明天再给你送回来啊。” 看他那慌慌张张的样子，秦岸开口喊道：“马叔，要不您上夜班去吧，我送马颜过去得了。” “这，还得麻烦你，这怎么好意思。”马叔嘴上这么说，但嘴已经咧着笑了起来。 “没事，我也闲着没事，我也顺便过去看看。”秦岸说道。 “就是，他在家里憋了一天了，也该出去溜达溜达，你就让他去吧。”奶奶在旁边也说道。 “那太好了，”马叔又打气筒还给了秦岸，“那就麻烦你了，小秦。由你送她我可是太放心了。谢谢啊！” “没什么，马叔，你让马颜过来吧。” 马颜是海东大学对外经贸系的学生，活泼可爱，长着跟他爸爸很像，父女都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她此时正坐在秦岸电动车的后座上，薄荷绿泡泡袖上衣的飘带在肩头扑棱棱乱飞，像拽着两只顽皮的小风筝。 牛仔短裤边缘露出晒成蜜糖色的小腿，脚踝银铃被风吹得叮铃作响。 “秦岸哥哥，你们警察的工资也不低吧？你干嘛不买辆车啊？”马颜问道。 “我从家到单位只有三公里。骑电动车比开车快多了。而且在单位出任务我们也会开警车。我实在没有必要买车啊。” “你可以开车送我出来玩啊，比如现在这样。”马颜笑嘻嘻的说道。 “你算了吧，还是让马叔省点心吧。” 二十多分钟之后，秦岸带着马颜到了城北公园，此时外面已经停了很多的车，不少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聚集着。 “快点快点，秦岸哥哥！”马颜拉着秦岸往里走，“快开始了，咱们去找个好位置。” “好好，我先把车锁好！” “哎呀，谁会偷你辆破电动车啊。” “我这可是新买的，六块电池，小马牌的，四千多呢！” “嗯嗯，知道了，好车好车。赶紧锁赶紧锁！” 马颜拉着秦岸就往里走，半路上接到了同学的电话。“我到了，你们在哪呢？我刚进大门口。哎，我看到你们了！这呢！” 马颜挺直身子，用力地挥着手。很快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跑了过来。 “哎，马颜，这个帅哥是谁啊？” “你们管呢。”马颜大大方方地挎上了秦岸的胳膊，“就不告诉你们他是谁。” “哦哦！”几个女孩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 “哎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秦岸赶紧解释，可根本没有人听。 “咱们赶紧进去吧！”几个女孩商量了一下就往里走。 秦岸刚想跟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秦岸？” 秦岸寻声四下寻找，发现韩菲菲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韩菲菲？你也来听音乐会啊？” 韩菲菲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什么音乐会，你懂不懂。这是海东音乐节，每年都有一次，你没来过吗？” “没有，”秦岸有点尴尬，“我这还是第一次来。” 正说着，马颜又跑了回来，“秦岸哥哥，你怎么还不过来？” 到了跟前，她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旁边的韩菲菲，“她是谁啊？” 第六十一章 路见不平 “这是我同事。”秦岸介绍道，“韩菲菲，这位是我邻......” 他话没说完，转头就看到韩菲菲已经离开了，临走还甩了一句：“赶紧陪你的小女朋友吧。” “哎！她不是我女朋友！”秦岸冲着韩菲菲喊道，但对方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 “行了，秦岸哥哥走吧，别管她了。”马颜拉着秦岸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霓虹光束切割着暗紫色的夜空，舞台中央的贝斯手甩动银蓝色长发时，秦岸后颈的汗毛与无数观众的尖叫同时竖起。 他不习惯这么大的音乐声，心里一震一震的不舒服。 秦岸慢慢地退出了人群，在远一些的位置上随意地溜达着。 临近大门口的时候，他听到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什么破地方这么多人？连个停车位都找不着。” “还不是他妈你俩磨磨蹭蹭的，临出门了，一个要拉屎，一个要刮胡子。” “哎哎！冯哥，那边美女多，快走啊！” 秦岸觉得这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耳熟，但奈何音乐声音的影响，他一时间也没想起来。转头去找的时候，就已经找不到了。 公园门口有不少买小吃的，秦岸折腾到现在肚子确实有点饿了，他走到一个小摊前，买了几个炸串。 一个大娘拿着几个闪着光的气球，走到秦岸的面前，“小伙子买个气球送个女朋友。最近很流行的。” 秦岸笑着摆了摆手，“谢谢，不用了。” 他一低头看到大娘身边跟着一个大眼睛的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正看着秦岸手里的炸串发呆。 “走啦红红。”大娘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不能盯着人家手里的吃的，不礼貌。”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跟着大娘继续往前走。 秦岸想了一下，快走两步赶到前面，在小姑娘的面前蹲下，“哥哥，送你几个，好不好？”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亮了，但还是抬头看了看举着气球的老人。 大娘连连摆手，“不用，小伙子，不用。” “没事，我也吃不了这些。”秦岸把里面带辣椒的几个挑了出来，然后把剩下的都送给了小姑娘。 “谢谢哥哥。”小姑娘甜甜的声音让任何人听了都会心情愉悦。 “不客气，再见。”秦岸轻抚了一下小姑娘的头，就起身离开了。 他打算去找一下马颜，想劝她别玩太晚。 可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骂道：“他妈的，不长眼睛吗！蹭老子一身油。” 秦岸转身看过去，几个年轻人正围着刚刚那个卖气球的大娘。 “你这小崽子不看好了！” “找死是不是！” 大娘哪见过这阵势，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老板，对不起，我帮你洗洗好不好？” “洗？那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为首的年轻人嚣张跋扈，染着一脑袋绿毛。 小姑娘被吓得抱着大娘的腿一个劲地哭。 “哭！哭他妈什么哭！”绿毛满脸的不耐烦，“老子来是听音乐的不是听你们在这号丧的！” “那这样，老板我陪你洗衣费行不？”大娘苦苦地哀求，“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赔？把你们一老一小卖了都赔不起。”绿毛一声冷笑。 “赔也行，把这小丫头片子赔给我，我把她卖到国外去，哈哈哈哈。” 小姑娘把手抱得更近，全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各位老板，行行好，我赔，多少钱我们都赔！求你们被吓着孩子。” “赔钱？行！”绿毛点点头，“大爷我今天心情好，就可怜可怜你们。” “好好，谢谢，谢谢老板。”大娘一听事情有缓和，急忙道谢。 “我想想啊，我也不多要了，你就赔我1万块钱得了。”绿毛露出嘲讽的笑容，“怎么样，够照顾你们吧。” “一，一万？”大娘一下愣住了，“这，我也没有那么多啊。” “没有，那就把孩子给我的了。哈哈。” 围观的人中也有一些看不下去了，“哎，差不多的了。” “就是，这不是欺负老人吗！” “闭嘴！！”绿毛瞪起眼睛扫视了一下周围，“谁不服气，可以站出来。” 绿毛的几个手下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 绿毛则更加的嚣张，“有想替他们出头的，要么替他们把钱掏了。要么，把我们几个放倒了，我就让他们走。” 围观的人谁也不愿意惹这么大的麻烦，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出声。 “哼！”绿毛得意地笑了笑，“老太婆，看到没有，没人帮得了你。来吧，要么交钱，要么交人。” 此时的大娘也吓傻了，抱着小姑娘一动也不敢动。 “不交钱是吧，那就别怪我了。”绿毛伸手就要去抓小姑娘。 一个人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抓住绿毛的手腕，用力甩到一边，“杜威，你真是死性不改啊！” 杜威眉头一皱，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定睛一看，“秦岸？” 离秦岸最近的一个长发手下，并不知道秦岸是谁。这小子抱着在杜威面前邀功的心态，大喝一声就扑上来，举拳就打。 秦岸看都没看他，微微侧身让过拳头。翻手薅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扯同时脚下一绊。长毛滚的葫芦一样地摔到了一旁。 “杜威，”秦岸指着绿毛，“你这叫敲诈勒索你知不知道。” 其他的手下作势也要上前，杜威抬手暂时制止住他们，“秦警官！你又来给我扣帽子？上次想要拘留我，这次又要抓我？” 杜威往前走了几步，“你他妈的是故意跟我过不去是吧。我还没跟你算上次的账呢，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好，我就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 “我们今天这么多人，我看你能不能打得赢。”杜威装模作样地活动了一下肩膀，“上上次你们是三个人，上次还有韩菲菲在场，我看这次谁敢帮你。” 他朝着周围的人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几个手下开始围拢秦岸，“我今年非得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秦岸转身把一老一少推出圈外，没再说话，而是摆出了戒备的姿势。 第六十二章 见义勇为好市民 杜威狞笑一下，把手扬了起来。 正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人多欺负人少啊！谁说没人敢帮忙！” 杜威眉头一皱，诧异地转头看过去，他没想到真的有人敢站出来帮秦岸。 三个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留着莫西干发型，双手插兜来了一个帅气的出场。 “冯剑？”秦岸忍不住喃喃说道。 冯剑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昂着头看着杜威。 杜威恼怒地瞪着三个人，“我警告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冯剑轻哼一声，“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欺负人。” “你们......”冯剑三人的出现，让秦岸十分的意外。但他并不想他们也被牵扯其中。 “就是！”他旁边的徐开阳没让秦岸说完，就抢先说道，“我们今天就是要当良好市民，帮助这位警察大哥伸张正义！” “你们三个什么玩意！”杜威气急骂道，“知道我是谁吗？” “去你大爷的！”冯剑啐了一口，“我他妈管你是谁呢！绿毛龟！” “你敢骂我！你找死！” “来啊！” 杜威脸色铁青地挥了挥手，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警察来了！都住手！”围观人群外又有人喊了一句。 “他妈的！”杜威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今天搅局的怎么这么多！” 人群再次被分开，韩菲菲领着几名警察进来了，“都住手！” 最后面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秦岸也认识，正是治安大队的胡承志。 胡承志伸手分开众人，“所有人都冷静，我是城北分局治安大队的，在这里维持音乐节的秩序，谁敢闹事按照寻衅滋事处理！” 他伸手点指着每一个人，“都给我想清楚啊！” 当他指到秦岸的时候，突然不善地笑了一下，“呦！这不是秦队吗！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在这带头打架呢！” 秦岸心里暗骂，你个王八蛋，张嘴就扣帽子啊！ “胡队！你连问都不问一下吗？叫你胡队，但你不能糊涂啊！” “秦岸！”胡承志正色道，“你现在是打架斗殴的参与者，我有权利处理你！” 秦岸冷笑一声，“你处理我？那你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嘿，威胁我，那我就......” 胡承志话没说完，冯剑已经跳了过来，“我说你这个警察怎么这样呢！带头闹事的你不问，偏偏为难这个见义勇为的！” “就是就是！”鲁山也在旁帮腔，“你是警察吗？” “你该不会是和那个绿毛一伙的吧？”徐开阳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 “我警告你们啊，”胡承志有些意外，但还是强拿着架子，指着冯剑三人，“我警告你们啊，不要干扰警察办案。” “警察同志！”一个苍老而又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娘抱着小姑娘又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是这位小伙子救了我们。要不是他，那群人就要抢走我的孙女。” 然后大娘把刚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你听见没有！”冯剑一听更来劲了，“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都看见了。是绿毛龟那群人欺负人，这位大哥见义勇为，大家说对不对！” 冯剑说完，再加上鲁山和徐开阳的帮腔，围观群众瞬间就被煽动起来。 “对，没错！是他们先欺负人的！” “多亏这个帅哥拦住他们！” “这什么警察啊！怎么不抓坏人，反而抓好人呢！” “给他们拍下来！” “就拍这个领头的！” “他八成跟绿毛是一伙的！” 胡承志立刻变得无比狼狈，他想挡脸但又不能这样做，尴尬地张了张嘴说道：“大家别着急，我只是问他几句话，了解一下情况，我们一定会依法依规处理的。” 秦岸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同在一分局，事情闹大了还会牵扯到郭局和李局。 他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冯剑三人立刻闭上了嘴，没有了他们三个的煽动，围观的人也很快安静下来。 胡承志被秦岸强大的控场能力，一时间镇住了。 他咽了咽口水，后退两步，转头看向杜威等人。 “你们几个这么大人了，怎么能欺负老人和孩子呢！” 杜威嬉皮笑脸，“警官，我们就是和他们开个玩笑。谁成想对面那个叫秦岸的当真了。要我说，他就是借题发挥，借机欺负我们，他之前就看我们不顺眼。” “杜威！”韩菲菲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了，“杜威，你简直就是个无赖啊！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杜威一见韩菲菲立刻收起了那副混子的表情，“哎，菲菲，没想到你也来这了，早知道我去接你了。” 胡承志疑惑地看着韩菲菲，“菲菲，你认识他？” 韩菲菲把脸转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道：“不认识！” “怎么不认识呢？”杜威转头对胡承志说道：“警官，你别听她说，我俩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将来估计就是我女朋友。” 早就知道杜威是这个死德行，韩菲菲也懒得理他。 可杜威却不知进退，觍着脸地凑过去，“你说是不是啊，菲菲？” 韩菲菲转身就走开了，可胡承志在旁边听着受不了了，用手一指杜威，“你！给我蹲下！快！” 看着突然发飙的胡承志，杜威有点懵，“干嘛啊？” “蹲下！！”胡承志一按他的肩膀，脚底一踢膝盖窝。杜威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全部蹲下！”胡承志大吼一声。 杜威的手下也纷纷被其他警察按在地上。 “你可真嚣张啊，当街寻衅滋事，还敢当着我的面调戏女性！带走！” 胡承志半公半私地把杜威等人带走了，围观群众爆发了一阵阵掌声...... 人群渐渐散去，冯剑转头看着秦岸，“秦大哥，真是巧啊！” 鲁山和徐开阳也规规矩矩地打了个招呼，“秦大哥！” 秦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们何必呢，刚才真要是打起来，你们也会惹上麻烦。” 第六十三章 青梅竹马 冯剑不在乎地摆摆手，“无所谓啊，我不是说过吗，以后你就是我们大哥，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秦岸刚想说什么，自己的衣角忽然被人拽了拽，他低头一看，刚刚小姑娘正扬头看着他，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珠。 秦岸笑着蹲下身子，摸摸她的头，“别害怕了啊，没事了。” “谢谢你，哥哥。”小姑娘笑了起来。 秦岸看到自己刚刚送给小姑娘的炸串都掉在地上被踩脏了，“哥哥再给你买几个去。” “不要不要。”小姑娘连忙摆手，“我吃饱了。” 大娘也赶紧说道：“是啊，不要买了，我们这就回家了。” 正说着，一支糖葫芦被一只纤细的手递了过来。 秦岸抬头看过去，韩菲菲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买炸串，那种东西孩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说着，她笑眯眯地看向小姑娘，“来，姐姐请你吃糖葫芦。” 小姑娘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秦岸。 “拿着吧！”韩菲菲把糖葫芦塞在小姑娘手里。 大娘满脸感激，“谢谢，你们都是好人。” “不用谢大娘。赶紧回家吧！”秦岸说道。 祖孙二人走出去没多远，小姑娘拿着一个气球又跑了回来。 秦岸赶紧摆手，“不必了，我也不玩这个。” 小姑娘一笑，“这个不是给你的，是送给你女朋友的。”说完不由分说塞在韩菲菲手里，就跑开了。 “哎！我不是......”韩菲菲话没说完，祖孙二人已经走远了。 冯剑三人也立刻反应过来，“啊，那个，秦大哥，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美女姐姐再见！” 临走，徐开阳掏出一张名片塞到秦岸手里，“秦大哥，我们是开汽修厂的，你有事可以找我们。” 看着三人离开，秦岸也有些尴尬，他抬头看着闪闪发光的气球，“这气球......” “干嘛？”韩菲菲皱起眉头看着他，“难不成你还想要过去，送给你那小女朋友？” “我说了，”秦岸赶紧解释，“她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邻居，他爸上夜班不放心她自己来，所以我就送她过来了。都是老邻居了，你说我......” “呦，青梅竹马啊。”韩菲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秦岸一时语塞，韩菲菲看着他的样子，捂着嘴笑了笑，“行了，我走了，拜拜。” 周末的休息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又是周一了。 李奎勇站在墙边一边举着哑铃一边说道：“秦队，咱们这个打击走私专项小组，怎么也没个案子呢？” “干嘛？”韩菲菲一边整理文件一边问道，“你盼着有走私的？” “那到没有。”李奎勇放下哑铃擦擦汗，“我觉得咱们这个小组总不能白成立了吧？” 秦岸端起泡好的茶水抿了一口，“咱们刑侦大队打击走私专项小组，属于配合性质的。一般的走私案件，是由海关缉私局负责侦办，只有遇到重大走私案件，涉及到暴力或者凶杀一类的情况，咱们刑侦专项小组就会予以配合。”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李奎勇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我还以为咱们以后专管走私了呢？” 程杰正好进门，“干嘛你想干缉私啊？可以啊，每年公安系统内部都有跨系统遴选，你想不想去缉私局？我给你报名。” “算了算了！”李奎勇摆摆手，“我还是更喜欢干刑侦。” “哎，这有个本地新闻挺有意思。”齐大杭拿着手机说道：“城北区吴女士前日在青禾典当行购买名牌女挎包一个，价值约八万六千元。嚯，真够贵的。菲菲你平时买包都多少钱一个？” “我？”韩菲菲想了想，“也就几百块钱，最贵的一个一千多不到两千，我没有太贵的包。” “这，”齐大杭吐了吐舌头，“这还叫不贵啊，也不知道将来你男朋友养不养得起你。” “我也不用别人养着。”韩菲菲露出一个傲娇的表情，“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买。” “哎哎，”马六插嘴说道：“大杭你接着说。” “哦哦，”齐大杭接着说道，“吴女士后经专业人士鉴定，该包为拼接假包。后吴女士找到典当行要求索赔，但典当行对这件事也表示并不知情，正在试图联系包的原主人。” “关于赔偿，典当行表示自己只负责将典当物原价转出，并不负责真假鉴定。而吴女士认为，既然典当行销售典当物，就应该对其负责。” “目前，双方协商不成。吴女士表示将起诉典当行。” “就这事啊。”马六摇摇头，“这还算新鲜事啊，现在奢侈品造假多严重啊，经侦那边好几个类似的案子呢。” 齐大杭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关键你知道这间清河典当行是谁开的吗？” “谁啊？” “夏青禾。” “夏青禾是谁啊？”秦岸问道。 “夏青禾你都不知道，她是杜振业的老婆，也算是海东市的风云人物了。” “这不至于吧。”马六说道，“她老公的振业集团在也是数得上的大企业，夏青禾不至于去卖假包吧？” “行了，别聊了。”程杰拍拍手，“大杭、马六，新华路那边有个故意伤人案，你们去看下。奎勇、菲菲，缉毒那边有个案子需要咱们这边对接一下，你们去找田队。秦岸，市局要求处理一批积案，咱俩商量一下。”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很快，日头偏西，秦岸走出分局大楼，伸了个懒腰。 他刚走到路边，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自己，“秦岸” 秦岸转过头，看到韩菲菲把车开到他的旁边，透过车窗说道：“上车，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秦岸原地颠了几步，“我这段时间都跑步回家，增强一下体力。” “你上车吧，我有事跟你说。”韩菲菲说道。 “哦，那你说吧。”秦岸走到车窗旁。 “上车说。” “哎呀，就在这说吧。还怕人听啊？” 第六十四章 舞伴 “让你上车你就上车，怎么这么墨迹呢！”韩菲菲用力地拍了一下副驾驶的椅背。 “好好。”秦岸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说吧，什么事？” 韩菲菲没有理他，一脚油门开了出去。 经过一个红绿灯后，韩菲菲问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曾经是城北区少儿交谊舞亚军？” 秦岸有些尴尬地捂了捂脸，“这种信息你在哪查到的？那是小时候我妈给我报的，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现在还会多少？”韩菲菲继续问道。 “嗨，早就和饭一起吃下去了。”秦岸说完才回过神来，“哎，你查我这个干吗？” 韩菲菲犹豫了一下，话说得有些吞吞吐吐的，“那个，明天晚上浮阳国际有一个慈善舞会。这个舞会每年都会举办，会邀请政界和企业的一些人物参加。” “你也知道，我爸嘛，也在邀请之列，可他的身份不方便参加这样的舞会，可它又有慈善的性质，所以完全拒绝也不太合适。你知道我爸是谁哈？” 秦岸点点头，“原来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哦，所以，我爸就让我替他去参加，所以，你就明白了吗。”韩菲菲瞟了秦岸一眼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什么？”秦岸还是一头雾水。 韩菲菲皱着眉头看他，“你平时推理案子的时候，思维不是挺敏捷的吗，怎么现在这么笨呢？你这智商也下班了？” “你想让我帮你查查这个慈善舞会的背景？”秦岸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推理。 “查你个大脑袋！”韩菲菲气鼓鼓地骂了一句。 随即深吸一口气，说道，“慈善舞会嘛，舞会懂吗？是要跳舞的！” “哦哦哦！”秦岸恍然大悟，紧接着就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你该不会是让我做你的舞伴吧？” 韩菲菲的脸微微一红，“那我也没办法了啊，我熟悉的人里只有你会跳舞，那怎么办呢！” “在场肯定有很多人啊。你可以现场找个舞伴就行了。”秦岸说道。 “好多都是跟我爸一个年纪的，让我跟一群老头跳舞，我可接受不了。” “你别担心，肯定也有年轻人。”秦岸继续劝解。 韩菲菲一脚急刹把车停在了路边，睁大眼睛看着他，“秦岸，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是真忘了怎么跳了，我怕到时候让你出丑啊！”秦岸极力的想要解释。 韩菲菲闭上眼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就知道指不上你，下车！” “我......” “下车！！” 秦岸往外一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他拉开门走下了车。 韩菲菲轰了一脚油门，车快速地往前开去。 秦岸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喊道：“哎！几点啊！” 韩菲菲的车猛地停住了，然后倒车灯亮起，车又退了回来。 到了跟前，韩菲菲透过车窗看着秦岸，“想通了？” “几点？” “明晚六点半，穿得精神一点！” “知道了，韩大小姐！”秦岸感觉自己被赶鸭子上架了。 韩菲菲抿嘴一笑，“明天见！” 晚上吃完饭，秦岸在客厅对着镜子，尽量地回忆着那些舞蹈的步伐和动作。 奶奶在旁看着，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什么？要去跳广场舞吗？” “啊？”秦岸备受打击，“奶奶，我跳得有那么差吗？” “不差不差，比前面楼的张大爷跳得好。” “您别闹了。”秦岸又比画了一下，“我这是交谊舞。您看。”说着，他又转了个圈。 “哈哈哈哈......”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交谊舞啊，哈哈哈......” “奶奶您别笑了。”秦岸焦急地挠着头，“完了完了，看来明天要丢人了。” “明天你要去跳舞？” “对啊，”秦岸有些沮丧地说道，“明天市里有个舞会，我答应当我们同事的舞伴。” “哪个同事？是那个叫韩菲菲的姑娘吗？” “对，就是她。” 奶奶打量了秦岸一番，“那你可绝对不能丢人。” “我也想不丢人啊，”秦岸苦笑着说道，“可我都忘了怎么跳了。” “来吧，奶奶教你！”奶奶拍拍手站了起来。 “奶奶，您还会跳交谊舞？”秦岸大为吃惊。 “笑话。”奶奶信心满满，“年轻的时候在文工团，我可是舞蹈标杆。” “来，你找个音乐，我教你。保证你明天艺压全场！” ...... 第二天下班，秦岸换了一身合身的西装走出分局大门，韩菲菲的车已经在路边等候了。 第一次看到秦岸西装笔挺的样子，韩菲菲满意地点了点头，“嗯，不错。上车！” 到达浮阳国际酒店，韩菲菲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漂亮的晚礼。 她轻挽着秦岸的胳膊，沿着红毯走进大厅。俊男靓女的组合瞬间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借助父亲的影响力，尽管韩菲菲年纪轻轻，依旧很快成为了在场的焦点。 韩菲菲毕竟自幼就接触这种场面，应对起来自然游刃有余。 而对秦岸来说，虽说这一世见识有限，但他前世作为省厅最有前途的刑侦专家，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也是小case。 两个人一时间风光无限，礼貌而又得体地游走于商界精英以及政界大佬之间。 韩菲菲对于秦岸的表现有些意外，“看不出来啊，你在社交方面还挺有天赋。” 秦岸微微一笑，“主要是韩大小姐在身边，他们都得给我面子。” 韩菲菲抿嘴一笑，再配上这身高贵端庄的晚礼服，展现出了她平日在警队见不到的一种傲人气质。 “菲菲，你来啦！” 又是那个熟悉而又让人讨厌的声音。 杜威，果然又是他。 韩菲菲强忍莫名的怒气，拉着秦岸，“走，咱们去那边。” “哎，菲菲你怎么走了。你旁边的是谁啊......秦岸！！！！” 杜威阴魂不散地追上来，“秦岸，好你个秦岸呐！你果然对菲菲图谋不轨！” “你有病吧！绿毛龟！”秦岸在杜威这个富二代无赖的面前，实在保持不住刚才潇洒自若的气质。 第六十五章 杜振业 “哎！你敢骂我！你找死，你信不信我.....”杜威立刻怒不可遏。 韩菲菲伸手把秦岸挡在身后，杏眼倒竖，“信不信什么？你敢在这动下手试试！” 杜威抬手指着秦岸，“干嘛？躲在女人后面？” 秦岸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韩菲菲的胳膊。 “杜威，你长点记性。你要是想在这丢人丢个大的，我不介意。” “你！” 杜威一时间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他知道自己不是秦岸的对手。 “杜威，你干嘛呢！”一个身材高大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他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一身白色的西装十分的合体，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气度非凡。 男人走到跟前，瞪了杜威一眼，“这么正式的场合，你给我消停点！” “知道了爸！”杜威低着头答应着，转头瞪了秦岸一眼就转身走开了。 秦岸立刻知道了这个人就是杜威的父亲，振业集团的创始人——杜振业。 杜振业笑呵呵地看向韩菲菲，“菲菲啊，好久不见了。” “杜叔叔您好，您真是风采依旧啊，一点不见老。”虽然韩菲菲看不上杜威，但是对杜振业还算客气。 “哈哈，我这都一脸褶子了，别拿你杜叔叔开玩笑了。”杜振业非常的爽朗，“上周我去找你爸爸喝茶，他说你现在在刑侦那边？” “对，我现在在分局的刑侦大队。”韩菲菲如实回答。 “一个女孩子搞刑侦很辛苦啊，”杜振业满脸的关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杜叔叔。” 别看杜振业长得人高马大非常的壮硕，但这个人非常的有亲和力。 在刚刚过去的这一会儿，尽管杜振业一直在跟韩菲菲说话，但站在旁边的秦岸一点都没有觉得被冷落。 他的一个语气，眼神的微微一带，就仿佛把秦岸也带进了这个对话中，哪怕秦岸一句话都没说。 秦岸从心底不由得佩服，这就是商界老炮儿的能力吧。 此时，杜振业又转头看向秦岸，“这位帅哥是？” 秦岸笑着点点头，“杜总您好，我是韩菲菲的同事，我叫秦岸。” “哦！”杜振业显得非常的意外，“原来你就是秦岸，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有幸见到。” 他赶紧伸出手和秦岸握了握。 “我跟你们分局的郭局、段局、李局都挺熟悉，早就听过你的事迹。连破三起大案，真是少年英雄啊！” “四起了。”韩菲菲在旁补充道，“前几天我们配合定安刑侦大队还破获了一起。” “原来如此！难怪年纪轻轻的就是副大队长了。” 杜振业的这句话让秦岸心里一怔，他被提升副大队长也就是最近几天的事，没想到这杜振业的消息竟然这么灵通。 “二十多岁的副大队长。”杜振业满脸的欣赏之意，“据我所知，海东市历史上二十多岁成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只有一位，哎，这么一想也是巧了，那位恰好也姓秦。” “秦天翰。”秦岸开口说道。 “对，就是秦天翰。秦队也听说过？你们都姓秦，该不会是本家亲戚吧。” “秦天翰是我父亲。” “哦？”杜振业大为震惊，“果真是将门虎子！”他打量了一下秦岸，“像，你这一说我才意识到，你跟你父亲很像。” 杜振业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回忆，“记得是十几年前吧，那个时候，我的生意刚刚起步，自然的遇到了不少的问题和曲折，也因此有幸和你父亲有过几面之缘。那个时候，我就被你父亲的能力和人格魅力所折服。只可惜，后来没机会有更多的接触。” “我记得后来，他担任市局刑侦支队支队长的时候，甚至还是副局长的候选人。不仅如此，省厅那边也有要调走他的意向。唉，只可惜，天妒英才。” 尽管秦天翰与前世秦岸没有任何关系，但身体原主秦岸的记忆和情感，以及对于一名优秀警察的尊重，这几句话还是对秦岸产生了影响，让他的心里不免有些难过。 看到秦岸表情的变化，杜振业当然觉得是自己勾起了秦岸对于父亲的思念，这让他微微有些得意。毕竟人在哀伤的时候更容易被拉近距离。 杜振业的想法很简单，他就是想要拉近和秦岸的关系。他的心里明白，这么年轻的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比起秦天翰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成就恐怕要比他父亲高得多。 试问，潜力如此巨大的人，谁不想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 “哎，对了，”杜振业似乎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秦队，我们集团横跨多个行业，下属的一些企业和店面，这个，法制安全意识有些淡薄。你看你能不能来我们集团做个顾问？” 眼看秦岸想要开口拒绝，杜振业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我也了解你们好像是有这方面的纪律。咱们就是口头上的，算私人关系，你只需要给我们提一些建议就可以。至于待遇，我给你按照集团副总裁的标准来执行。” “这个真的不行，我不能违反纪律。”秦岸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清楚地知道杜振业想干什么。 “这，”杜振业显得有些尴尬。 韩菲菲在旁打了个圆场，“杜叔叔，你就别为难秦岸了，他如果真拿了你的副总裁待遇，他的警服就穿不上了。” “哈哈，”付振业自嘲地笑了起来，“是我考虑不周了。没关系，前段时间市里在推动警企联动，预防犯罪，优化营商环境。我请你来给我们集团做一些预防犯罪的专题培训，这总不违反纪律了吧？” “这......”秦岸不得不佩服。 杜振业真的是老油条，为了自己可以拉拢秦岸，竟然找到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甚至于高大上的理由。 秦岸应对的策略也很简单，以不变应万变。静观其变，随机应变。 “您可以向局里申请，如果是局里指派的话，我没有问题。” 尽管杜振业此时看上去就是一个典型的商人形象，但秦岸凭借这些年做警察直觉，总觉得得这杜振业背后有事。如果自己真的能接近他，倒也不妨查一查。 堤六十六章该吃就吃 外人当然看不出这三人心中的想法，只觉得他们相谈甚欢。 杜威站在不远处，眼神不忿地看着这边。 一个打扮时髦妖艳的年轻女人走过来，“呦，杜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 杜威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仍旧冷冷的看着秦岸所在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女人紧挨着他坐下，上身几乎贴在了杜威的身上，“谁惹我们杜少了？” “就是那个浑蛋！”杜威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秦岸的位置。 女人看了看，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依我看，根源应该是在那个美女身上吧？” 杜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你还挺聪明。” 女人妩媚一笑，“哎呀杜少，你这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何必呢？我陈妮娜也不比她差啊，我可是对杜少一心一意啊。”说着就把穿着黑色丝袜的美腿搭在了杜威的膝盖上。 杜威转头看着她，突然一笑，伸手捏了捏陈妮娜的下巴，“还是你他妈会说话，走，陪我喝几杯。” 陈妮娜亲昵地挎着他的胳膊一起朝吧台走去。 杜振业的老婆夏青禾，刚刚和商务局的领导寒暄了几句，一转头发现自己的儿子不知去哪了。 她找了半天，终于在走到吧台侧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儿子搂着一个妖艳女子喝得正欢。 夏青禾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铁青着脸把杜威单独叫过来，“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不长进！” “干嘛呀，妈，我不就喝几杯酒嘛。”杜威有些不满。 “喝什么酒？你跑这来就是为了喝酒的？”夏青禾指了指不远处的杜振业，“你为什么不跟在你爸身边？就算不能长多大的见识，至少能和韩菲菲搞好关系吧。你要是能和她在一起，就凭她爸爸的身份地位，咱们振业集团还怕啥什么！” 夏青禾也不管陈妮娜听不听得见，直接指着她说道，“你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喝酒，让韩菲菲看到了，人家会怎么看待你！” “哎呀，妈。”杜威觉得有些委屈，“不是我不去，是韩菲菲根本不愿意理我。” “女孩子嘛，就得慢慢接触，慢慢培养感情。而且你俩从小就认识，是有基础的。” “不是我不想培养，她老跟那个叫秦岸的在一起。” “那你怕什么！”夏青禾厉声教育道：“咱们家的实力和背景，是那个叫秦岸的小警察能比的？你收起你那副吊儿郎当的德性，别招韩菲菲讨厌，人家小姑娘自然会衡量哪边条件更好，你懂吗！” “我懂了。”杜威又觉得有了一丝希望。 “我准备了一个礼物。”夏青禾说道，“你一会儿拿过来送给韩菲菲，先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我知道了。” 慈善拍卖之前还有一些时间，韩菲菲拿了一点吃的坐在座位上。 由于怕蹭花了脸上的妆，尽管此时已经饥肠辘辘，但她只拿了一些小点心，以及两个加州卷。 可几分钟之后，秦岸端着满满一大盘吃的在她旁边坐下。 几块迷你烟熏三文鱼三明治，萨拉米香肠，两个生蚝，四个牛肉彩椒串，两小块惠灵顿牛排，还有两个西班牙海鲜饭团。 韩菲菲瞪大眼睛看着秦岸，“你真拿这当自助餐吃了？” “不然呢！”秦岸往嘴里塞了一个三明治，“跟那个杜振业聊了半天，我早就饿了。” “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注意什么形象？”秦岸扫了一眼其他的宾客，“我又不认识他们，我来这就是为了当你的舞伴，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喜欢我。总在意自己在别人眼里的形象，太累！” 韩菲菲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秦岸盘子里的一个三明治也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岸笑着看了看她，“这就对了嘛。吃吧，不够我再去拿。” 韩菲菲腾不出嘴，但还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两个人正在不合时宜地大快朵颐，杜威拿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菲菲，送你一个礼......” 当他看到韩菲菲大口嚼着牛排的样子，愣了一下，“菲菲，你饿了？” 尽管她挺烦杜威的，但还是微微尴尬了一下。 韩菲菲擦了擦嘴，“有事？” “哦，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杜威把盒子递到她的面前，打开盖子，里面露出来一个精致的女士挎包。 “这是艾玛世经典款？”韩菲菲摆了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算什么贵重，一个十几万的包而已。”杜威拿起包塞进了韩菲菲的手里。 韩菲菲连忙推脱，“我不要！” “哎呀，你拿着吧。”杜威再次把包在此塞到韩菲菲的手里。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秦岸真担心韩菲菲会一怒之下把包扔出去，杜威虽然讨厌但这个挎包无罪啊，这么贵万一扔坏了，还是挺可惜的。 可没想到，韩菲菲把包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即点了点头，“那我暂时先收下。” “什么叫暂时啊，它就是你的了。” 一见韩菲菲真的把包收下了，杜威喜出望外，立刻就有些得意忘形，“菲菲，一会儿舞会结束，咱俩出去喝几杯？” 韩菲菲眉毛一挑，露出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 杜威还没回过神来，夏青禾已经快步走了过来，“菲菲啊，累不累，一会儿让杜威送你回家，早点休息。” “不是，我还想......”杜威欲言又止。 “想什么想！”夏青禾没好气地说道，“这种舞会最累了，一会儿结束不得让菲菲早点回去休息？” 她一边说着，一边背身给杜威使了个眼色。 杜威秒懂，立刻改口，“啊，对，我一会儿送你回家。我也好久没拜访韩伯伯了。” “我爸去省里了，下次有机会吧。”自幼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为父母挡拜访者的理由张嘴就来。韩菲菲指了一下秦岸，“我一会儿跟我同事回去就行了。” 秦安礼貌地冲着夏青禾和杜威微笑着点了点头，杜威紧咬牙关却也无可奈何。 第六十七章 宫星海 很快，大厅前方的舞台灯光亮起，主持人宣布慈善拍卖即将开始。 众人纷纷在前方落座。 韩菲菲和秦岸领了各自的号码牌之后，默契地坐在了靠后的位置上。并非他们不愿意参加慈善捐款，只是觉得自己的经济实力恐怕难以和这群商业大佬抗衡。 这个场合正是他们展示实力争面子的时候。 秦岸轻声地问韩菲菲，“哎，问你个事，你刚才为什么要收下杜威的礼物啊？” 韩菲菲看了他一眼，故意轻描淡写地说道：“想收就收呗。” 秦岸微微一笑，“不对，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韩菲菲不置可否。 秦岸也没再追问。 几分钟之后，主持人上台，宣布这次慈善拍卖开始，但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的拍品都暂时不公布来源，等到拍卖结束之后，将会统一公布。 这次拍卖的所有款项将全部捐给慈善事业。另外，这次拍卖还有一个趣味环节，那就是捐赠金额最多的嘉宾将会获得和文倩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 之前的规则公布，台下的人并不在意，可听到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在场的嘉宾顿时有些骚动。 秦岸轻声地问身旁的韩菲菲，“文倩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啊，是谁啊？” 韩菲菲诧异地看着他，“你平时不看电视吗？” “看啊，看电视剧。”秦岸回答道。 “那你没见过她吗，最近好几部偶像剧，以及真人秀综艺里都有她。” “我又不看偶像剧和综艺。”秦岸摇摇头，“我还真没见过她，可能是新闻里看到过吧。” “那你平时看什么电视剧。” “就是那个争家产的家庭伦理剧。” 韩菲菲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二十多岁的人吗？怎么跟我奶奶喜欢看的一样。” “其实挺有意思的，比如昨晚上那集，女主的娘家舅舅就是不愿意让她跟邻村的志旺好，想让她嫁给村长家的二狗......” “行了，行了，别给我讲。什么老掉牙的情节！” 两个人正说着，主持人突然大声宣布，“欢迎我们这次慈善晚会的特别嘉宾，文倩小姐！” 舞台上灯光一黑，紧接着追光亮起，照耀着台侧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缓缓地走上舞台。 她身穿一袭银白色的长裙，裙摆如流水般轻柔地垂下，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闪烁着微妙的光芒。裙身镶嵌着无数细小的钻石，仿佛夜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辉。 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柔顺而富有光泽。发梢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妩媚。 她的皮肤白得发亮，脸庞精致而完美，五官立体而和谐，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杰作。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既温柔又自信。这微笑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所有观众都为之倾倒。 她握住话筒，轻启朱唇，“大家好，我是文倩，很高兴能参加这次慈善拍卖。作为咱们海东市的慈善大使，我向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谢！希望大家一会儿不要吝惜自己的爱心，踊跃出价！谢谢！” 韩菲菲在秦岸眼前打了个响指，“哎哎，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 “没有，别乱说。”秦岸摇了摇头，“我就是感觉她有点贫血啊。” 韩菲菲瞥了他一眼，“少来吧，装上老中医了。” “哎，”秦岸凑到韩菲菲耳边问道，“做文倩旁边的那个老爷子是谁？” “怎么？你羡慕啊。”韩菲菲说道，“那老爷子可不一般，他是海东商会前会长，商界元老——宫星海。” “难怪。”秦岸早就注意到了，在场所有人相互之间都有一分提防，两分轻视，三分商业互吹。而唯独在面对宫星海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除了尊敬还有一丝忌惮。 “好，”主持人请礼仪小姐拿上了第一件拍品，“这是一串黑珍珠项链，珍珠颗颗饱满圆润。黑珍珠的神秘魅力，不仅在于其稀有性，更在于其独特的光泽和色彩，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起拍价三万元，请出价！” “三万？这个品相的黑珍珠，这个价格倒也不贵。” 秦岸前世办过一些涉及珠宝的案子，所以对这方面也是略懂一些。 韩菲菲诧异地看了秦岸一眼，伸手抓起他的号码牌，举了一下，“三万。” “好！”主持人一抬手，“567号，秦先生，出价三万。” “你干什么？”秦岸有点慌了，兜里有多少钱，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韩菲菲一脸无辜，“你不是说这个价格不贵吗？” “我是说不贵，但不代表我买得起啊！”秦岸尽量的压低声音。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喊道：“四万！” 秦岸瞬间松了一口气，他带着感激的目光抬头望去，想看看是谁帮自己摆脱困境。 可当他看到是谁的时候，笑容瞬间消失在脸上。 不远处的杜威正挑衅地看着他，用口型说着：“来啊，继续加价啊。” “四万五！”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喊道。 “五万！” “五万五！” 众人纷纷叫价。 “十五万。”一个深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喊道。 从五万五万一下涨到十五万，谁这么大手笔。秦岸抬头一看，就见宫星海刚刚放下自己的号码牌。 陈妮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杜威的后面，“杜少，我喜欢那个项链，你买下来送给我呗。大不了，这个月我都陪你，好不好？” 杜威扫了坐在前面的父母，摇了摇头，“拍不了了。” “为什么啊？”陈妮娜摸着杜威的脖子开始撒娇，“才十几万，你就送给我嘛。今天晚上你说怎样就怎样。” 她在耳畔的轻声低语，一股麻酥酥的热气吹进耳朵，让杜威不由得一颤。 可他随即就又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宫星海出价了，谁敢再压他？” “一个糟老头，怕他干什么？”陈妮娜撇了撇嘴。 “糟老头？”杜威不屑地看了一眼陈妮娜，“你看现场谁敢不给他这个面子？” 第六十八章 假包 果然，宫星海出价之后，没有人再叫价。 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宫老先生拍得黑珍珠项链，本次拍卖十五万元将全部进入慈善账户。” 礼仪小姐把项链交到宫星海的手中，可他并没有接，而是起身朗声说道：“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我今天就借花献佛，把这串珠链赠送给文倩小姐。” 文倩急忙起身感谢。 “嚯！大手笔啊！”秦岸忍不住感叹道。 韩菲菲摇摇头，“那是咱们的想法，对于宫星海来说，这十五万就跟十五块似的。” 不远处的座位上，陈妮娜娇嗔着拍了拍杜威的肩膀，“你看看人家！” 此时开始拍卖第二件拍品，这是一串绿松石项链，瓷度极高，采用黄金镶嵌，明显也是极品品相，起拍价是五万。 陈妮娜一眼看到这个，再次兴奋起来，“哎哎，杜少，这个也行，这个我也喜欢。” 杜威刚想开口，忽然看到母亲夏青禾对自己使了个眼色，眼神瞟了一下韩菲菲。 虽然杜威平时有些莽撞，但对于这种事情敏捷得很。 他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思，果断地举起了手里的号码牌，“五万！” “六万！” 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缺竞争者。 “七万！” “十万！”杜威再次举起号码牌。 “十一万！”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似乎也是志在必得。 “十五万！”杜威想要用高价把竞争者吓跑。 “十六万！”眼镜中年人似乎成竹在胸。 坐在前面的杜振业眉头微皱，他伸手拍了拍眼镜中年人的肩膀，“封总，给孩子个机会，好不好？” 眼镜中年人转头看了看杜振业，“杜总？莫非那位是令公子？” “正是，封总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给他个做慈善的机会。”杜振业轻声说道。 眼镜中年人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杜总，慈善谁都想做，这不合规矩吧？” 杜振业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中闪过寒光，“封总，你看我杜某人的面子值不值这个绿松项链？” 眼镜中年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好，我就给杜总这个面子。希望咱们之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当然！” 没有了竞争对手，杜威在十七万的价位上拍得了这条项链。 坐在他身后的陈妮娜一阵兴奋，“太好了，杜少！” 当礼仪小姐把项链交到杜威手上的时候，陈妮娜已经做好好接受这件贵重礼物的准备了。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杜威中途脚步一转朝着韩菲菲走去。 韩菲菲看着杜威在自己的旁边坐下，一脸诧异，“你坐这干什么？” 杜威拿起手中的绿松项链，“送给你。” 韩菲菲这次极其冷淡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杜威以为刚才的包送出去了，这个项链也理所当然地会被收下，可没想到韩菲菲果断且坚定的拒绝了。 “这，菲菲，为什么啊？你收下吧。”杜威有些不解。 “杜威，你再没完没了的我现在就走。”韩菲菲作势就要起身。 “好好，算了，我不送了。”杜威只能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此时的陈妮娜已经快气疯了，她恼怒地瞪着杜威，可杜威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对于杜威这种平日里骄纵奢靡的富二代，怎么会在意陈妮娜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陈妮娜不服气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输得一塌糊涂，她不由地转头看向韩菲菲。 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忽然发现了她身旁放着的一个艾玛世挎包。 突然冷笑一声，“我当是个什么货色，原来也只是个背假包充门面的绿茶婊！” 她的声音不小，而且又是看着韩菲菲说的。 韩菲菲一下就察觉到了，转头看着她，“你是在说我吗？” 陈妮娜冷哼一声，“说谁谁知道，没钱装什么啊，跑着来钓凯子！” 韩菲菲脸色一冷，“你说话放尊重点。” “尊重？”陈妮娜翻了白眼，“身边跟着一个，还在这勾搭杜少，你还跟我提尊重？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你！”尽管平日里韩菲菲伶牙俐齿，但遇到这样的女人，很多话她都说不出口。 秦岸从韩菲菲的身后探出头来，对着陈妮娜说道：“这位小姐，如果当婊子就立牌坊的话，你的牌坊恐怕能从这排到北极圈去。一个心里脏的人会觉得所有人都不干净。” “你！”陈妮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你骂谁呢！” “我骂谁了？”秦岸一脸无辜，“我一个脏字都没说，倒是你，那个嘴跟谁吃完了巴豆又玩倒立似的。” 本来在抿着嘴笑的韩菲菲听到这句话，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杜威本就心烦，听到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瞪了陈妮娜一眼，“你干嘛呢？能不能安静点！” “她！”陈妮娜指着韩菲菲，“背个假包，还一个劲地嘚瑟！杜少你可别被她骗了！” “假包？”杜威眉头一皱，“什么假包？” 陈妮娜一指韩菲菲身边的艾玛世挎包，“就是那个啊。买个假包装x，不是绿茶婊吗！” “他妈的，你放屁！”杜威一下就怒了，“那他妈是老子送给她的，你说谁装x，你他妈说我是绿茶婊？” “你送的？”陈妮娜一下懵了，“那包是假的，我就开奢侈品店的，我不会看走眼！你该不会是让哪个不要脸的骗子给骗了吧？” “那包是我妈给我的。你他妈说谁不要脸！”杜威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打下来。 秦岸和韩菲菲就坐在旁边，尽管他们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当着他们的面打人，出于警察的职责还是不能允许的。 韩菲菲伸手就要阻拦。 “杜威你干什么！”杜振业厉声说道，“给我滚过来！” 杜威特别的惧怕自己的父亲，听到这话连忙坐在了杜振业的旁边。 其他人也受到了影响，不住地朝这边张望。 杜振业急忙起身，特别是向宫星海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不好意思，犬子声音有点大了，抱歉抱歉。” 第六十九章 拍卖 陈妮娜自觉没趣，恼怒地坐在那里也不再说话。 秦岸直勾勾的盯着韩菲菲，直看的她有点不自然，“你，你盯着我干嘛？” 秦岸微微一笑，“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要收下杜威送你的包了。” 其实他不问，韩菲菲也没打算隐瞒，“根据我从经侦那边得来的消息，最近海东出了几起假冒名牌奢侈品包的案子，金额都很大。” “这批假包的特点就是非常逼真，很多之前鉴别的方法都不管用。所以他们怀疑这些都是拼接包，有一部分正品配件是通过走私进来的。” “海关缉私局似乎也介入了，只是还没有涉及重大刑事案件，所以也就没有通知咱们。” “但我觉得，既然咱们叫打击走私专项小组，那遇到这种事就应该留心。” “你说呢，组长？” 听完韩菲菲的介绍，秦岸满意地点点头，“韩菲菲同志，你做得非常好。打击犯罪人人有责。等明天回队里，咱们几个好好讨论一下。切入点就是杜少的这个礼物。” ...... 拍卖会进行了一多半，此时主持人请礼仪小姐拿出了下一件拍卖品，这是一幅油画，这幅画一被摆出来，就引起了大家的讨论。 并不是这幅油画有多么惊世骇俗，完全是画的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就连秦岸这种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出画得不好，但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这幅画上哪里不对劲。 韩菲菲自幼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忍不住吐槽道：“这画画的实在是......该不会是谁家孩子的练习作品吧。” “谁会捐这样的画来拍卖？” “要不换一件东西拍吧？” 杜威更是直接讽刺，“拍吧拍吧，反正都是捐。一会儿我拍下来，钱给你，画你帮我扔了就行。” 面对众人的非议，主持人却并不慌张，他神态自若地介绍，“清代的着名画家朱万先生是当时最早一批采用油彩作画的大家。他的作品艺术水平极高，而且存世量不大，所以价格非常的昂贵。” 他指向画作的落款，“这一幅落款是：后学志生敬临朱万先生油彩踏雪图图本。说明是朱万先生的学生临摹的作品。尽管功力尚有欠缺，但也是一件历史的见证，还是非常难的。本品不设底价，大家随意出价。” “500。”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众人哄堂大笑。 韩菲菲也觉得这个拍品过于儿戏了，可她转头看向秦岸，却发现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幅画。 “怎么了？”韩菲菲问道，“这幅画有什么问题吗？” 秦岸微微地摇头，“我暂时也说不好，但我总觉得这幅画画成这样，显得并不自然。这幅画画得有问题。” “当然了。”韩菲菲脱口而出，“当然有问题啊，色彩布局线条都有问题啊。” “算了算了。”杜威摆摆手，“我买了得了。我们家还缺一块脚垫，也别浪费了。” 说完，他举了举手里的号码牌，“一千。” 杜威说完价格，看了看周围的人，“这总没人抢了吧，也就是我愿意花钱买这种破烂。” 可他还没来得及得意一分钟，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千五百。” 杜威立刻循声望去，出价的竟然是秦岸，他正举着手里的567号牌。 “嘿！”杜威心中有些不悦，这是跟我较价呢？ “两千。”杜威举起自己的号牌。 “两千五！”秦岸继续举牌。 “五千！”杜威也不甘示弱。 “五千零五百！” “一万！！” “一万零五百！” “两万！！” 杜威一边举牌一边暗骂，“他妈的神经病啊，为了这么个破玩意争什么争！” “两万零五百！”秦岸再次出价。 “五万！”杜威想要快速结束这场竞价。 这次秦岸没有急于竞价，而是起身往舞台走去。 “哎！干嘛，出不起价格改抢了是不是？”杜威起身指着秦岸说道。 有些人也开始议论，“杜少是拍着玩，他也不在乎这点钱，可这个秦岸是不是脑子不好？” “也许因为面子。想找个便宜的东西拍一拍，有点参与感，没想到现在骑虎难下了，嘿嘿！” 刚才被秦岸怼回去的陈妮娜也冷笑一声，“装x！” 秦岸并不理会他们，而是走到台前对主持人说道，“因为没有预展，所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近距离观察一下拍品。” 主持人微微一愣，他的眼神透过秦岸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宫星海。 在看到对方的点头之后，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然可以，请！” “那我也去看看。”杜威起身走动画作跟前，他完全不懂画，但看着上面斑驳的颜色，以及凌乱的油彩，不由得再次皱了皱眉。 不到一分钟，秦岸观看完毕，转身下台。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五万零伍佰！”秦岸回到座位上继续不慌不忙继续出价。 坐在他旁边的韩菲菲都会忍不住说道：“秦岸，你疯了，花这么多钱，买这么一幅画！” “放心。”秦岸淡淡一笑。 “秦岸！”杜威忍不住说道，“你诚心跟我较劲是不是！好，那就继续。六万！” “我正常竞价而已，与你何干！”秦岸看着他冷笑一声，“这是个慈善的拍卖，大家凭心出价，怎么会有争斗较劲一说。” 常跟杜威混在一起的一些人开始出言讽刺。 “就是，他想犯傻，你拦着他干什么。” “没错，哈哈。” “秦岸......”杜威还想说什么，坐在第一排的宫星海突然说话了，“这位朋友说得不错，凭心出价，确实就是凭心出价。” 杜振业狠狠地瞪了杜威一眼，“给我坐下！” 然后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号码牌，“这么一幅破画，买它干什么！” “六万零伍佰！”秦岸不出意外的自再次出价。 周围的人顿时一阵哄笑，“哈哈，到底懂不懂啊，不懂装懂害死人呐！” “真是又蠢又笨。” “没钱还爱装，最关键是没脑子！” 第七十章 油彩覆绘 “去他妈的，破画我还不稀得要！”有了宫星海的话，再加上父亲的训斥，杜威觉得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思，干脆放弃了出价。 “好！”主持人一锤定音，“恭喜秦先生获得踏雪图一幅。” 之前每一件拍品结束之后，大家都会报以掌声，表示一下祝贺。 可这一次，不但没有掌声，在场的人还发出一阵阵的嗤笑。 礼仪小姐正要把画收好，秦岸突然站了起来，“稍等一下。” 他走上舞台，看着自己刚刚拍的的踏雪图。 “秦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原本一直很客气的主持人，此时也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态，“莫非你是反悔了？” “哈哈。”台下立刻有人笑了起来，“装x装大了吧！” “敢在这空手套白狼，胆子不小！果然是没钱又爱装！两个人一路货色。”陈妮娜立刻趁机羞辱，似乎是想找回一下刚才的场子。 “秦岸，”杜威站起来说道，“你要是掏不起这个钱，就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来，你跪着跟我说一句：杜少我错了。这钱我给你出了，怎么样！” “杜少？”秦岸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就怕你一会儿掏不起这个钱。” “哈哈，”杜威狂笑起来，“你以为我是你？十万二十万的就是我平时的零花钱，老子今天就要告诉你，没钱就别在老子面前嚣张，没钱你就给我跪下！” 坐在最前排的文倩听了不由得微微皱眉，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秦岸看了看在场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然后交给礼仪小姐，“麻烦帮去帮我办一下付款手续，密码是......” 韩菲菲不明白秦岸要干什么，周围的情况让她眉头紧锁，真心为秦岸捏着一把汗。 “现在画是我的了吧？”秦岸站在台上，面色平静。转头对服务生说道：“麻烦给我拿瓶橄榄油和一块干净的抹布。” 很快，服务生把秦岸要的东西拿过来了。 秦岸往布上倒了一些橄榄油。主持人不明所以，急忙说道，“秦先生，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幅画虽说已经是您的了，但您在现场把它毁掉，是不是也没有这个必要啊。” “你放心。”秦岸拿起沾满油的布，“我不会把画弄坏，我只想给在场的一些人长长见识。” “你别听他胡说。”在场有人喊道。 “你花六万多拍下这幅画，我们就已经长见识了。世界上还真有这么笨的人，哈哈。” “这，”主持人再次看向宫星海，后者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他这才让开，“好，希望您别耽误太长时间。” “几分钟就好。”秦岸先在画的右上角先用布轻轻按压了几次，然后小心地擦拭起来。 擦了没几下，不少的油彩就被擦掉。 主持人伸手再次想要阻止，可他到了近前，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因为他发现再擦掉的那层油彩下面，露出了另外一层油彩。而这一层的油彩无论在用笔还是在色彩上都极其的老道。 在场的不只是主持人，还有人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时间不少人都愣住了。 杜威以及其他一众领头嘲笑秦岸的人，尽管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但也觉得事情不太对了。全都纷纷闭上了嘴。 秦岸并没有把画擦掉太多，因为这毕竟是一个需要时间和精细度的工作。 他又在布上倒了一些油，走到落款的位置轻轻地擦拭起来，没过多久上面的一层油彩又被擦去，之前的落款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甲子仲夏，朱万画于西山斋。 “这，这难道是朱万的真迹？”有眼尖的人已经惊呼了起来。 “天哪，这是真的吗？” 有些人甚至已经跑到了台上，他们仔细地观察着那幅画，很快就有了一个结论，这幅画就是朱万的所画，而且是他鼎盛时期的作品，价值难以估量。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文倩轻掩着嘴，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是画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这个好像就是油彩覆绘技术。”刚才被叫做封总的眼镜中年人似乎对画很有研究，“很多大家名作，为了躲避战乱盗抢，就会用这样的方法伪装起来。” 很多人再次看向秦岸的眼神变了，没有了嘲笑没有了轻视，取而代之的是羡慕，是佩服，还要一些嫉妒。 韩菲菲欣喜的跑过来，有些兴奋地朝着秦岸的胸口打了一拳，“行啊你，你还懂这个？深藏不漏啊，被你吓一跳。” “没有，也是侥幸。”秦岸说道。 “这画你打算怎么处理？”韩菲菲问道。 “卖给我！”旁边突然有个人说道。秦岸转头，正是刚才说话的封总。 秦岸还没说话，就有另外一个人快步过来，“秦先生，您把画卖给我吧，您说个价！” “不，卖给我！” 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宫星海一直没动声色，他朝着主持人招了招手，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主持人会意，再次找到秦岸。把他拉到一边，先是一顿吹捧，“秦先生，您可真是慧眼识珠啊，我要恭喜您。这样的名作真的是可遇不可求啊！” “另外，您看现在这个场面，不如我帮您处理一下，您看怎么样？” “好啊。”今天的情况完全是意外发现，秦岸也懒得应付这样的局面，“你说说看。” 主持人拿出一张名片，“我是富宝拍卖公司的拍卖师，我叫齐文才。这次拍卖会也是我们公司承办的，不如我临时给您加一场拍卖，现在这些人的购买欲望挺高，我现场就给您把画拍卖变现，怎么样？” “可以。”秦岸爽快地答应了。 “好嘞。”齐文才高兴地点了点头，“交给我了。” “各位！请落座！”他走到舞台中间，拿起话筒说道：“由于现场出现了意外情况，大师名作意外现身，各位都是有福之人，有幸见证了这一时刻。为了不让这次机遇与诸位就此擦肩而过，我们现在决定，临时加一场拍卖，拍品就是这幅清代朱万大师的踏雪图。” “现在......”齐文才扫视现场一圈，“拍卖开始！底价十万，请各位出价！” 第七十一章 共进晚餐 “二十万！”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四十万！” ...... 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到了五百万的价位。 此时的参与竞价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只留下了寥寥几位海东商界的大佬。 杜振业举起了手中的号牌，“五百五十万。” 封总的实力比不上杜振业，但也在咬牙坚持，“五百六十万。” “五百七十万。” “五百八十万。” “一千万！”一个深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宫星海直接把价格拉到了一千万。 这下其他的竞价者全都打了退堂鼓，尽管留到现在的商业大佬全部都身价不菲，但一千万对他们来说同样不是随随便便的小数目。 他们都明白这幅画的价值可能不止一千万，但这幅画买回去之后，该如何运作出手，以达到利润最大化，同样是需要耗费精力的事情。 分分钟都是几十万上百万资金进出的人，再为这件事情耗费精力到底值不值，这都是他们需要考量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如果继续加价势必和宫星海对上。因为一幅画，得罪这位商界元老到底有没有必要？ 几人衡量再三，果然没有人再出价。 齐文才叫价三次之后，终于落锤成交。 “恭喜宫老先生拍的佳作，也恭喜秦先生！” 作为买卖双方，秦岸和宫星海自然要见一面。 宫星海握住秦岸的手，“小伙子眼光独到，真是后生可畏。” “明珠蒙尘，遇君方显光辉。”秦岸微笑应对，不卑不亢。 宫星海哈哈大笑起来，“小伙子，在哪里高就？” “刑侦大队。” “原来是刑警，果然英姿飒爽！” “宫老先生您过奖了。” 宫星海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比拍到这幅珍品画作更高兴的事情就是认识了秦警官。” “能认识海东商界的元老，我也很荣幸。” 宫星海似乎很欣赏秦岸，这让很多人羡慕不已，能得到宫星海的提携，不管是在哪个领域，都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好了。”此时齐文才拿起话筒高声宣布，“现在到了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公布本次拍卖会拍卖金额最多的嘉宾。注意哦，是拍卖金额，所以，我想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是谁了。” “没错！”齐文才抬手一指，“就是秦岸秦先生！” 追光灯瞬间追到秦岸的身上。 韩菲菲发现光圈扫到了自己，急忙躲到一边。 秦岸被照得睁不开眼睛，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也只能强颜欢笑，朝着大家招手致意。 可主持人齐文才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恭喜秦先生获得和文倩小姐共进晚餐的机会。” 这一回大家不约而同地鼓起了掌，当然完全是冲文倩的面子。 秦岸下意识地看向了韩菲菲。可韩菲菲扫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此时文倩已经走了过来，她一袭白色长裙，在追光灯的映衬下，仿佛一位仙女翩然而至。 “幸会，秦警官。” “你好，文倩小姐。”对面的女子实在太过光彩照人了，即便是秦岸也有些紧张。 “能与秦警官共进晚餐，实在是非常荣幸。” “不敢不敢。”秦岸连连摆手，“文倩小姐事务繁忙，我也不敢打扰，权当一句玩笑，不必当真。” “秦警官客气了，”文倩莞尔一笑，“秦警官见识过人，又有勇有谋，我还是很盼望能和你聊一聊。” “那，”人家大明星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秦岸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只好点头答应，“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文倩笑着点点头，“晚些我会联系秦警官，咱们到时候再定时间。” “好的好的。” 拍卖结束之后，就是舞会。 韩菲菲拿了一杯巴黎水，坐在舞池旁边的座位上。 秦岸上前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韩菲菲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韩菲菲摇了摇头，“不跳，有点累了。你去找你的文倩小姐跳去。” “别啊，”秦岸赶紧说道，“为了当你的舞伴，我昨晚可是跟我奶奶练了半宿呢。” “真的吗？”韩菲菲问道。 “当然了，我奶奶早起还有点瘸呢。” “为什么？”韩菲菲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让我踩地呗。” “哈哈，”韩菲菲捂着嘴笑了起来，“那你现在又要踩我了？” “不会，”秦岸转了个圈，“我现在动作熟练，保证技压全场。” “吹牛！”韩菲菲笑着站起身，“让我看看你怎么个技压全场。” 秦岸牵着韩菲菲的手，缓步走向舞池...... 水晶吊灯将暖金色光斑揉碎在镜面地板上，乐团小提琴的颤音如蜜糖般流淌。韩菲菲鬓边的碎钻发卡在光照下熠熠生辉。 她的纤纤玉手被秦岸的掌心轻轻托起，像托起一朵含苞的玫瑰。 秦岸的指节轻扶在韩菲菲的腰间，丝绸质地的触感让两人同时轻颤。 他们开始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每一个步伐都那么从容而优雅。 秦岸的衣服上时不时的飘出一股松香洗衣液的味道，不知为何，韩菲菲竟然有些紧张， “你是不是抓得太紧了！”秦岸的低音在她耳畔震颤，韩菲菲这才回过神来，蜷缩的指尖倏然舒展。 舞池上方镜子的倒影里，十数对舞者化作流动的星轨，唯有他们这对如同彗星正划破夜色...... 舞会结束，韩菲菲开车送秦岸回家。 路上韩菲菲还在好奇秦岸刚才的表现，“你是怎么看出来那幅画还有一层的？” 原因当然是，秦岸前世办过类似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企图用这种手法运送名画企图蒙混过关。 但此时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这个，”秦岸想了一下，“就是因为，我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刚好学到过类似的案例。” “哪个课程呢？”在韩菲菲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学到过这些。 “不是哪科，是，嗯，是有一个省厅的专家刚好来学校作报告，就讲了这一个案例。” 第七十二章 你还敢找到我家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韩菲菲点点头，“那你还挺厉害的，听了一个案例今天就敢实践。” 秦岸笑了笑，“所以我说是侥幸嘛。” “好几万呢，你不心疼吗？” “这不就是为慈善事业捐款了吗！”尽管秦岸嘴上说得轻松，但一想起来心还在滴血。他暗骂自己冲动了。 这些年自己上班的积蓄，加上奶奶给的，也就不到十万。这下好了，一下花去了一多半。 “哎呀，”韩菲菲忽然笑了起来，“我邀请你参加舞会，反而让你多花了好几万。这钱我一会儿转给你。” 韩菲菲的家庭财力，虽然比不上杜威那样的富二代，但几万块对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不用不用。”秦岸摆摆手，“我是自愿捐助慈善事业的，怎么能让你替我掏钱呢，真的不用。” 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秦岸的小区门口。 “好了，我到了。”秦岸拉开门，“明天见，明天咱们开始查这个。”说着他指了一下韩菲菲身边那个艾玛世的挎包。 “好的。” “再见。”秦岸关上门就要走。 “哎！”韩菲菲忽然叫住秦岸。 “怎么了？” “那个，谢谢你今天当我的舞伴。”韩菲菲说得很真诚。 秦岸一愣，随即咧嘴一笑，“没什么，不用谢。” “你的舞确实跳得不错，不愧是少年组亚军。” “那当然，我是不说了我会技压全场嘛！” 韩菲菲莞尔一笑...... 第二天一早，秦岸早早地来到刑侦队。 一进门，齐大杭就调侃道，“呦，舞王回来啦？” 秦岸听了一愣，“什么舞王？” “喏，你自己看！”齐大杭举着手机。 手机上播放着秦岸和韩菲菲昨晚跳舞的视频。看来是昨晚现场不知道是谁，拍摄了一些视频发到了网上。 程杰伸手拍拍秦岸的肩膀，“野心不小啊，秦队。刚来没多久，就要拿下我们刑侦大队的队花啊！” 这下秦岸有些不好意思了，“别闹，别乱说。是韩菲菲昨晚有个活动需要一个舞伴。” “哦哦。”周围的几个人假意地点头称是。 “咱们刑侦大队只有我有点舞蹈基础啊，不然还能叫谁。程队，叫你？大杭哥，叫你？” 程杰连连摆手，“我可不行。” 齐大杭揽住秦岸的肩膀，“秦队，你也没必要不好意思，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这不是很正常吗！” “去去，”秦岸挣脱开，“你们晚上少看点综艺偶像剧什么的，一个个的怎么这么八卦呢！上班！” 此时，韩菲菲正好进来，“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齐大杭故意说道：“说八卦呢。” “上班说八卦，小心队长批你！”韩菲菲说道。 “对对，”齐大杭笑嘻嘻地看着秦岸，“这不，秦队正批评我呢！” 秦岸不再和他们纠缠，招呼李奎勇和韩菲菲凑到一起，把关于假冒名牌包的情况跟李奎勇说了一下。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李奎勇问道。 “我跟......”秦岸脱口就想说韩菲菲的名字，但想起齐大杭他们的调侃，还是改口说道：“我去海关缉私局了解一下情况，奎勇和菲菲去找一趟杜威。” “去找那个富二代了解情况？”李奎勇对杜威也是早有耳闻，“我还是去缉私局吧，我怕我控制不住把他揍了。” “那好吧。”秦岸点点头。 杜威家所住的位置是海东市数一数二的别墅区，门口的安保极其严格，两个人亮明警察身份才被放行。 “以你对杜威的了解，这件事情他知不知情？”小区环境非常好，秦岸边走边问道。 韩菲菲摇了摇头，“杜威这个人尽管嚣张鲁莽，但极其的好面子，他是绝对不会明知事假包还拿出来送人的。” 秦岸点点头，他也有同感。“这样的话，我倒是更想听听夏青禾的说法。” 别墅的大门前，秦岸按响了门铃。 可视的对讲系统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秦岸在摄像头前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证件，“我们是警察，来找夏女士了解一下情况。” “请稍等。”屏幕里的男人刚想离开，一个声音传来，“谁啊，谁找我妈？” 紧接着杜威出现在了镜头里，他一见秦岸，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嘿，姓秦的，你还敢找到我家里来。” “杜威，”秦岸淡然的说道，“我今天是以警察的身份过来调查案件，希望你能够配合。” “配合个屁！滚！” 韩菲菲忍不住轻声骂了一句，“疯狗！” 杜威刚想关闭屏幕，忽然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菲菲？是菲菲吗？” 没过一分钟，杜威别墅里面快步走了出来，“菲菲你也来了，我就说你是吧。” 他说着就把大门打开了，“来来，快请进！” 秦岸跟在韩菲菲后面往里走，杜威刚想伸手去拦，忽然看到了韩菲菲愤怒的眼神，只能把手放下来，“进，进吧！” 几人在客厅坐下，秦岸朝韩菲菲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由她来询问，毕竟这个杜威对自己敌意很大。 韩菲菲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问道：“你昨晚送我的那个包，是你买的吗？” “哎呀，”杜威满脸的歉意，“说起这个，我就很不好意思。我对包确实不懂，改天我一定再买一个真的送给你。” 韩菲菲不耐烦地伸手打断他，“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 “哦哦，”杜威点点头，“不是，是我妈买的。” “那夏阿姨在家吗，我想跟她聊几句。” “行啊，”杜威爽快地答应了，“她在楼上，我去叫她。” “桂姐，泡杯茶。”杜威吩咐了一句起身，但他看了秦岸一眼，“算了，泡两杯吧。” 韩菲菲轻吐一口气，“要不是为了查案，我才不愿意来这。” 叫做桂姐的保姆端来两杯茶。 秦岸道谢之后，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 韩菲菲苦笑看着他，“你这心态可真好。” 第七十三章 清河典当行 “哎呀，既来之则安之吧。”秦岸又喝了一口，“你跟杜威从小就认识吧，为什么现在这么烦他？” 韩菲菲扫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说道：“他小时候可不是这副流氓的德性。早知道他长大之后会变成这样，小时候我就应该多打他几次！” 秦岸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夏青禾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菲菲来啦，真是稀客。” “夏阿姨。”韩菲菲打个招呼。 出于礼貌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坐，快坐！”夏青禾的目光只停留在韩菲菲的身上，在秦岸身上只是匆匆扫过。 “菲菲，你可好久没来阿姨这了。中午别走了，我让桂姐做你最爱吃的蟹粉狮子头。我记得小时候你最爱吃这个。”夏青禾对于韩菲菲非常的热情。 “不了，夏阿姨，我这次来是有任务的。一会儿还要回队里。” “哎呀，你中午总要吃饭的啊。”夏青禾拍着韩菲菲的手极力的挽留。 韩菲菲把手抽回来，“不行，我们有纪律。” “那好吧，那就改天，等周末的时候吧，到时候让杜威去接你。” “那个，到时候再说。”韩菲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夏阿姨咱们来说正事吧，好吗？” “哦哦，好的好的。”夏青禾坐直了身子，“你说。” “是这样。”韩菲菲问道：“杜威说，他送给我的包是您买的，是吗？” “对对，”夏青禾满脸的歉意，“说起这个，我就很不好意思。我虽然也买包，但我从来没研究过怎么分辨真假。改天我一定再买一个送给你。” 秦岸强忍着自己不要笑出声来，这母子二人实在是太像了，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韩菲菲揉了揉自己的头，“这不是重点，我想知道这个包的来历。” “来历啊，”夏青禾想了一下说道，“这是我让店里的赵经理帮我找的。” “赵经理？是谁？” “就是清河典当行的经理，赵同海。”夏青禾的脸上浮现出愠色，“这款包属于经典热销款，专卖店一直都没货。我原本以为他在这方面很在行，所以就让他通过其他渠道帮我找一个，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弄来一个假的。” “这个赵同海当拍卖行经理多少年了？”秦岸开口问道。 “三年。” “以前他有没有出现类似的纰漏？” “没有，要是有我也不能让他当经理啊！” “据我所知，”秦岸开始追问，“前段时间，清河典当行出现了一起纠纷，似乎也跟假冒名牌包有关。” “那件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夏青禾有些不耐烦，“就是那个顾客没事找事，典当行只是转手，买卖全凭眼力。再说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回去之后用假包换了真包。” “夏女士，”秦岸的问题开始变得犀利，“这两次遇到假包都和你的清河典当行有关，你觉得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青禾的表情变得生硬而冷峻，“你是说我的典当行专门卖假货？” 杜威也从楼上下来，“秦岸，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针对我们家！如果我和我妈知道那个包是假货为什么还要拿出来送人，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夏女士，你不要激动。”秦岸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做例行询问。” “例行询问？”夏青禾面色不善的看着秦岸，“我们买到了假包，你不应该是帮我们讨回公道吗，可你现在似乎是在怀疑我？” “就是，”杜威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谁在坑我跟我妈，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夏阿姨，我们警察做任何事情都有程序。”韩菲菲解释道：“你说你买到了假包，我们需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以便找到真正制假贩假的人。” “唉！”夏青禾有些不满的叹了口气，“我本是好心想要送出去一件礼物，可没想到买到假货不说，还受到了怀疑。” “夏阿姨......”韩菲菲还想说什么。 夏青禾摆了摆手，“菲菲，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配合你们调查，对吧。ok！好，我全力配合。说吧，你们想让我怎么办？” 秦岸直接开口，“我们想见见清河典当行的经理——赵同海。” “可以。” 夏青禾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平时他都在典当行里，你们可以随时去问。” 韩菲菲赶紧拿出一个本记下。 秦岸站起身，“今天就问到这了，感谢二位的配合。” 秦岸大步走向玄关，韩菲菲匆忙将笔记本塞进包里跟上。 两个人走出来，韩菲菲问秦岸，“你觉得这件事和他们母子有关系吗？” 秦岸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像，他们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韩菲菲有些疑惑，“那假包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秦岸皱了皱眉，“这个还不清楚。不过，真相总会大白，我们只要跟着线索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答案。” 两个人边说边走向停车场，发动了车子。 “现在去哪里？”韩菲菲问。 “当然是去清河典当行。”秦岸发动了车子，驶出了小区。 车子在路上飞驰，秦岸的眼神坚定而果敢。韩菲菲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前，上面赫然写着“清河典当行”几个大字。 两个人下车，走进了店里。店里装修古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秦岸走到柜台前，对里面的店员说道：“请问，赵同海经理在吗？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店员闻言，“警察？那请你们稍等。”说完。他匆匆跑到后面去叫经理。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秦岸和韩菲菲，“我就是赵同海，两位警察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岸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分局刑侦大队的，有些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第七十四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好的，没问题。”赵同海把二人让进会客室，“请坐。”然后转头朝着外面吩咐，“去泡两杯茶。” “不用忙赵经理，我们只是问几个问题。” 赵同海在秦岸和韩菲菲的对面坐下，“您二位请讲。” 秦岸直奔主题，“你们典当行最近有没有收到可疑的物品。” “没有啊。”赵同海毫不犹豫地答道。 “您再仔细想想，比如高档奢侈品、古董之类的。”秦岸目光锐利，语气坚定。 赵同海皱眉思索片刻，“最近确实有几件高档手表，还有几个名牌包，但都是正规渠道收来的。” “二位警官放心，我们清河典当行在海东来说，规模是数一数二的。从来都是守法经营。” 这个赵同海说话滴水不漏。 韩菲菲迅速记录，秦岸追问：“有相关记录吗？” 赵同海点头，“当然有，这是最基本的。警官，你该不会觉得我们这种基础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有最好。”秦岸点点头。 “警官，您多虑了。我们清河典当行能做到这么大的规模，靠的就是严谨全面。” 赵同海的言语间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我们能看看这些记录吗？”秦岸问道。 “这恐怕不太方便。”赵同海露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涉及客户隐私，按规定不能随意查看。” “因为查案的需要，我们有必要看一下这些记录。” 赵同海沉吟片刻，“那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样的案子和我们典当行有联系？” “假冒名牌包。” 秦岸说完立刻密切注视赵同海的表情。 赵同海抿了一下嘴，同时快速地扫了一眼门口。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还不能确定，所以我们要调查。”秦岸断定赵同海在隐瞒什么，他也没有把话说明。“你放心，我们只是查阅这些记录，不会带走，也不会泄露，我们有我们的纪律。” “那好吧，二位稍等。” 赵同海起身离开会客室，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叠文件回来，放在桌上。 “这是那些物品的收购凭证和来源证明。” 秦岸打开翻阅了一下，韩菲菲则想手机拍照存档。 赵同海立刻有些粗暴地拦住了她，“哎哎！这位警官，你这么做不合适吧。这些都是客户的隐私信息。你要是这样操作，咱们就得按程序办事了。您至少给我出示一个文件。” 韩菲菲眉头微皱，本想发作，但赵同海说的也有道理，她也只能忍住。 秦岸点点头，“由于来得匆忙，没有带着。这样我们只是看看，不拍照可以吧。” “那好吧。” 秦岸翻得很快，他只在名牌包的记录上停留，看得仔细一些。 很快，在其中一条记录上，秦岸看到了一个挎包的照片，和杜威送给韩菲菲的那个一模一样。 秦岸不动声色指了一下，韩菲菲心领神会。 “那个，赵经理。”秦岸指了指外面前台的方向，“所有尽力的客人都会在那登记吗？” 赵同海顺着秦岸手指的方向看去，“是的，我们会进来要求每一位客人填写，但如果客人不愿意写，我们的前台接待人员会替他们填写。” 此时，他们身后的韩菲菲趁机把这个记录拍进了手机里。 “赵经理，请问......” 秦岸话没说完，就听接待室外一阵嘈杂，“赵同海呢？让他跟我滚出来！” 赵同海赶紧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杜威。 他赶紧和秦岸他们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二位警官，我这边有点急事，失陪一下。” 临走前他还不忘拿走桌上的资料。 赵同海赶紧朝着杜威迎上去，满脸赔笑，“杜少，您怎么来了！” “赵同海！”杜威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杜少，这话从何说起啊。你先别激动。”赵同海试图平息杜威的怒火，“你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个包！”杜威怒吼道，“昨天我妈从你这拿的那个艾玛世的包，为什么是假的！” “假的？”赵同海也一脸懵，“这不可能啊！” 赵同海立刻拿起手里的记录，开始仔细核对。“等等，我这有照片和购买凭证，确实是真品。” 他眉头紧锁，显得有些焦虑。“杜少，您是说昨天夏夫人拿走的那个包，对吗？” 杜威怒气冲冲地点头，“没错！你他妈让我们丢大人了！”他越说越气，一脚踢在了赵同海的身上。 赵同海踉跄后退，勉强站稳，脸上堆笑却难掩惊慌。 “杜少您消消气，您想想，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敢用假包糊弄您和夏夫人吗？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我看你就是找死！”杜威怒气难消举手又要打。 “住手！”韩菲菲和秦岸从会客室里走出来，“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菲菲？”杜威很快就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查那个假包的来源吧，有结果了吗？” “哪有那么快。”韩菲菲说道，“我们需要一些资料进行深入的调查。” “需要资料啊。”杜威瞪了赵同海一眼，“你这有什么资料都拿出来！” “杜少，这些都是客户的隐私，不能这么随便地叫出去。” “隐私你大爷！”杜威一把抓过赵同海的衣领，“把你这的所有资料，都交给他们！” “我告诉你赵同海，警察能查出来谁干得最好。如果查不出来，那就是你干的。”杜威用力一推，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文件夹，转手交给了韩菲菲，“菲菲你看是这个吗？” 韩菲菲拿着文件夹朝着赵同海晃了晃，“赵经理，我们这次可以拍照查看了吗？” 赵同海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说话！”杜威吼了一句，“到底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赵同海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傲慢，“二位警官，你们可以拍照也行，复印也行，都可以！” 韩菲菲重新打开这些资料，秦岸从中间抽出了几页，然后拿给了前台的店员，“麻烦帮我复印一份，谢谢。” 第七十五章 跟踪失败 拿着复印后的文件离开典当行之后，秦岸先一步上车。 韩菲菲被追上来的杜威叫住，“菲菲，这都快中午了，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韩菲菲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开门上了警车。“开车！” “你不去吃饭啊？我自己去查也行。”秦岸故意逗她。 韩菲菲歪头看了看他，“干嘛？你想把我支开，去约美丽的文倩小姐吃饭吗？” “好好，我错了。”秦岸立刻投降。 他发动警车，向前开去。 韩菲菲看着手里的文件，“从记录上看，来典当这个包的人名叫姜艳红，身份证号是......从身份证号上看这个人是定安市人，年龄是65岁。咱们要不要联系定安那边，你......你这是去哪？” 韩菲菲一边低头看着资料一边说话，可一抬头发现秦岸在路口右转，再下一个路口继续右转。 “回典当行。”秦岸在下一个路口再次右转之后，把警车停进了一个隐蔽的车位。 两个人拉开车门下车，韩菲菲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回到这？” “赵同海在说谎。”秦岸说道，“我告诉他，典当行涉嫌假冒名牌包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抿了抿嘴，然后看了一眼门口，这是典型的紧张心虚的表现。” “抿嘴是因为紧张时交感神经被触发，引起了肌肉的轻微收缩。同时，他的眼睛快速地瞥视一眼门口，这是典型的逃避表现。” “你觉得这个赵同海接下来会有动作。”韩菲菲立刻明白了秦岸的想法，“所以你想盯着他，看他去哪？” “没错。”秦岸露出一个失算的表情，“唯一一个失误，就是今天不应该开警车出来。” “又想开我的车？”韩菲菲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咱们队里给不给我报油钱？给报油钱，我就开。” 两个人站在街角看着远处的清河典当行，没过一会儿，就见杜威推门走出来，赵同海跟在后面。 杜威似乎余怒未消指着他又说了几句，才上了自己的跑车扬长而去。 赵同海目送杜威远去，然后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嘴里似乎还骂骂咧咧的。 眼看他要往这边转头，秦岸和韩菲菲急忙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店铺。好在他没有看到二人，把门前的烟头踢了踢，又回到了店内。 这家店铺里有一位老人，看到秦岸和韩菲菲突然进来，就开口问道：“二位有什么需要？” 由于两个人进来得太匆忙了，甚至没有看清楚店名。 韩菲菲有些迟疑的说道：“大爷，你这能......” “我这。”老人拍了拍旁边的工具，“你是有皮衣皮鞋的要翻新修理吗？” “哦，没有。”韩菲菲看着脚上的帆布鞋说道。 “那你们来我这有什么事？”老人有些疑惑了。 “是这样的大爷，”秦岸说道，“我们想在这边租个门市，所以过来实地看看客流量。” 秦岸朝着韩菲菲使了个眼色，韩菲菲立刻会意站在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斜对面不远处的清河典当行。 “你们想做什么生意啊？”老人问道。 “我们？”秦岸也没想好，随口说了句，“卖箱包。” “卖箱包啊？”老人摇了摇头，“这里远离火车站汽车站，附近还有大型的商场，会有多少人来买箱包呢，我觉得你卖这个可能不太好干。” “大爷你这生意怎么样？”秦岸看着中间店铺的陈设说道。 “我这是凭手艺吃饭，还凑合吧，干了十几年了，有些老主顾愿意找我。主要是干我们这行的人越来越少了。” 老人操作台上的工具很多，各种各样的锉刀，铆钉，打孔器，还有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画着几朵盛开的花。木盒旁边有几个取针器，其中一个格外的长，甚至还有些弧度。 “老人家，您这工具真够齐全的。”他指了指木盒，“连花洋的刀具都有，这可是老字号顶级刀具了。” 老人诧异地看了秦岸一眼，“可以啊年轻人！还认识这个。” 秦岸笑着点点头，刚想说话。韩菲菲忽然咳嗽了一声。 他立刻走到门前，看到赵同海急匆匆地推开门走出来，发动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宝马。 “谢了啊师傅。”和老人打了个招呼，两个人走出店门。 秦岸急忙伸手拦截了一辆出租车，“师傅，跟上前面的那辆黑色宝马。” “你们是干啥的？”司机师傅很警觉，“寻仇啊，还是盯梢啊？违法犯罪的事我可不干啊。” 秦岸担心跟丢了目标，赶紧亮出自己的身份，“我们是警察，麻烦配合一下。” “警察啊，那没问题。你就瞧好吧。”出租车司机一脚油门，紧紧地跟了上去。 “哎哎，师傅，别跟太近啊，小心暴露。”秦岸急忙提醒。 “放心吧，这个我懂。”司机表现得胸有成竹，“我就喜欢看那种警匪片，开车跟踪我明白，不能太远也不能太近，不能怎么着来着，那个行话怎么说，对，叫不能惊了嫌疑人。” “好好，师傅您看路。别跟丢了就行。” 出租车远远地跟着赵同海的宝马一直到了商业步行街。 眼看赵同海下车走进去，秦岸和韩菲菲也赶紧下车。 步行街人很多，两侧商铺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但赵同海无心去看，他的脚步匆匆。 秦岸和韩菲菲紧随其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始终锁定赵同海的身影。 他似乎对某个方向有所企图，脚步坚定。穿过几家服装店和饰品店后，赵同海忽然拐进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 秦岸和韩菲菲急忙加快脚步，但一家店面的庆祝活动，门前两名小丑打扮的人在表演节目。 音乐声音一响立刻吸引了大量的人驻足观看，一时间道路被堵住了。 等秦岸和韩菲菲好不容易穿过人群的时候，赵同海的身影已不见踪影。两人对视一眼，不免有些沮丧。 “怎么办？”韩菲菲有些焦急但也有些无奈。 “没关系。”秦岸深吸一口气，“我们还有别的线索。走吧，先回去。” 第七十六章 巨额收入 秦岸和韩菲菲回到队里，立刻按照他们掌握到的线索开始调查姜艳红的情况。 可从公安系统上查了一番，只能查到她的户籍相关信息，并没有查到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秦岸给杨晓斌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调查一下。 杨晓斌行动很迅速，很快就有了回信。 这个姜艳红之前一直在定安市郊区务农，最近去了女儿那里暂住。她的女儿名叫魏芳，在海东做售货员。并且把魏芳的相关信息发送了过来。 韩菲菲在系统上查询到，她的女儿在东环小区有租房的记录。 查到蒋芳的地址，秦岸和韩菲菲正想要前往调查，李奎勇刚好走进来。 “哎，秦队，菲菲，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有条线索想去查一下，你这边怎么样？” 李奎勇拿出自己的记录本，“我去了海关缉私局，问了他们关于最近出现的假冒名牌包的情况。他们告诉我这段时间他们也注意到了一些异常情况。” “哦？”三人重新坐下，“说说，都有什么异常情况？” “首先，”李奎勇一边看着自己的记录一边说道，“最近他们在检查一些报关的金属原料的时候发现了一些来自法国的垃圾废物。这些垃圾和之前常见的洋垃圾不同，好像是某些工坊的边角废料。有皮料五金件以及织线。” “也许那些拼接包的原料就是来自这里。”韩菲菲分析道。 “有没有查到报关的公司？”秦岸问道。 “查是查到了，是一家金属加工公司。但是他们也是把这些东西进行转卖。至于这些原料到了谁的手里，他们并不知情。目前缉私局那边也没有头绪。” “查这家公司的销售记录不就可以了吗？”韩菲菲说道。 “不行，”李奎勇说道，“买方公司名称和执照根本就是假的。况且这家金属加工公司也不是什么正经公司，他们根本不审查。” “这种公司就不应该存在！”韩菲菲气恼地拍了一下桌子。 “执照已经被吊销了，但是这只是一家皮包公司，根本就治标不治本。”李奎勇说道。“对了，缉私局那边还说，他们注意到从国外某些地方有些零星的皮革进口。走的都是正规手续，原本他们没有察觉到问题。” “但是最近出了假冒名牌包的案子之后，他们发现这些皮革的出口地都是名牌包皮革加工作坊的聚集地。所以，他们现在怀疑海东出现了一个产供销一体的假冒名牌包的团伙。” “好，那这样。”秦岸想了一下说道，“奎勇，你还是从原材料这边入手进行调查，如果有需要，就联系陈明协助一下，他对与材料比较了解。有什么发现及时联系我们。另外，让缉私局那边给咱们出一个协助函，以免师出无名被人抓住把柄。” “好，明白！”李奎勇点点头，起身就拿着记录本出门了。 “菲菲，咱俩还是去找一下魏芳。” “好！” 二人刚刚走出分局大楼。秦岸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秦岸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哪位？” “秦先生您好，我是齐文才。” “哦哦，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秦岸不太明白这位拍卖师为什么要找自己。 “当然是拍卖的事啊，”齐文才笑了起来，“那么大一笔数额，您都不放在心上啊！” “拍卖款项不都汇入慈善基金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齐文才连忙解释道：“一千万啊，您说不要就不要了，您不要我可就私藏了。” “啊？”秦岸一时间有点懵了。 “好了，不跟您开玩笑了。”齐文才说道，“可能您对我们这个流程不太熟悉，我给您解释一下。” 他继续说道：“在第一轮拍卖的时候，您以六万零五百的价格拍下了那幅踏雪图。在您付完款之后，这幅画就属于您个人了。而之后进行的第二轮拍卖，属于您个人藏品的拍卖，所以拍卖所得也属于您个人。” “我们在扣除了佣金和税款之后，您这次拍卖的收入为七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一十五元一角六分。如果您没有异议，我们就按照您付款的账号进行打款。” 尽管秦岸前世的收入不错，但突然间这么大一笔收入，还是让他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秦先生，秦先生？” 见秦岸没有回应，齐文才连问几声。 “哦哦，我在。这些钱都是我的吗？” “对对，”齐文才似乎对这种反应并不意外，“秦先生，您不要有任何顾虑。这是您合理合法的收入，您大可放心收下。” “那好吧。” “好的秦先生，我们一般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款，您注意查收。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挂断电话，秦岸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狂喜，但有有些不安。 韩菲菲看出他的异常，赶紧过来询问，“秦岸，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秦岸缓缓转头看向她，“你还记得上次拍卖的那幅画吗？” “记得啊，朱万的那幅踏雪图。怎么了？是假的？” “那倒不是。”秦岸把刚才电话的内容跟韩菲菲说了一下。 “恭喜恭喜！”韩菲菲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们秦队成大富翁了！今天晚饭你必须请客！” “当然没问题。” 秦岸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吧，先办正事。” 在前往东环小区的路上，韩菲菲看着秦岸忽然问道：“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会不会辞职啊？” “啊？”秦岸专心开车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问你现在这么有钱了，会不会辞职？” “当然不会！”秦岸回答得斩钉截铁，“当警察是我毕生的理想，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 “那就好。”韩菲菲突然松了一口气。 两人很快到达了东环小区，按照地址找到蒋芳的租住地。秦岸敲了敲门，一个定安方言的声音问道：“谁啊？” “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过来做个登记。”韩菲菲说道。 很快，门被打开，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前，正是姜艳红，“你们是派出所的？” “对，你好，这是我的证件。”秦岸把自己的工作证拿了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姜艳红问道。 第七十七章 越权调查 “是这样，我们要对辖区内的租住房屋进行登记备案。”秦岸说道。 “之前不是登记过了吗？”姜艳红有些疑惑。 “对，但我们也要定期走访，以免出现变动，更新不及时。这是我们的工作规程。” “我们没有变动，你不用登记了。”姜艳红说着就要关门。 “稍等一下，”秦岸急忙把门推住，“我们还有一些新的信息需要补录，希望你能配合一下，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哦，那，”姜艳红想了一下，“那你们进来吧。” 秦岸和韩菲菲走进屋子，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但显得很温馨。 姜艳红似乎正在做饭，厨房的盆里放着刚刚洗好的菜。 “你们坐吧。”姜艳红擦擦手，“你们有啥要登记的赶紧问，我还得赶紧做饭呢，一会儿我闺女该下班了。” 秦岸拿出一个小本，“您这几口人在住。” “两口，我和我闺女。这个上次不都问了吗。” “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没工作，在家务农。” “那您女儿呢？” “她在商店做售货员。” “哪家商店？叫什么名字？”秦岸不急不慢的问。 “好像是卖名牌的，叫啥我还真记不住了。”姜艳红有些不耐烦了，“这个也要登记吗？” “当然。”韩菲菲说道，“您别着急，辖区内所有居民的住址、原籍、以及工作单位，我们都要登记，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 “哎呀，我们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们又不是坏人。” 韩菲菲只能耐心解释，“我们所有人都要登记，其实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全，您希望您对面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邻居吗。” “您平时有收入吗？”秦岸不想姜艳红再这个问题上纠缠。 “平时哪有啥收入，就是卖粮食的时候有收入。” “您来海东多久了？” “也是就一个多月吧。” “那您知道清河典当行吗？”秦岸逐渐切入主题。 “知道啊。”姜艳红似乎毫不避讳，“我前两天还去卖过东西呢。” “卖的什么？” “一个小背包。”姜艳红压低声音说道，“卖了好多钱啊！” “包是你的吗？” “不是，我闺女店里的。” 这个回答，让秦岸和韩菲菲对视一眼。他们似乎已经开始触摸到这案子背后的环节。 “你女儿店里的东西，为什么要你去卖？”韩菲菲急忙问道。 姜艳红刚想回答，突然住口，“这个事你们派出所的也要登记？”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女性推门进来。 “小芳，你回来了。”姜艳红起身迎了过去。 “你们是？”蒋芳看着秦岸和韩菲菲。 “他们是派出所的民警，来登记的。” “你是蒋芳吗？”秦岸站起身问道。 “对，我是。”蒋芳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张。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民警。”秦岸再次亮出证件，“有些事情希望需要你协助调查，希望你能配合。” “这是咋回事啊？”姜艳红有点慌了，“你们是要抓她吗？她犯啥事了？” “您不要激动，”韩菲菲解释道，“我们只是询问一些事情。” “这......”姜艳红死死地拉着女儿，“有什么事你们就在这问。” 秦岸看向她，“蒋芳，你觉得呢？” 蒋芳略一沉吟，“去你们那吧。”她又转头安慰母亲，“妈，没事，他们只是问我一些事情，我没事。” “真的吗？” “真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蒋芳跟着秦岸二人回到队里。 刚一坐下，蒋芳就开门见山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那个包的事来的对吗？” 秦岸既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关于这件事你都知道些什么？” “那个包是我们老板让我拿去典当的。因为之前我去过几次，所以她让我找一个生面孔，答应事成之后给我500元报酬。” “你们老板是谁？”秦岸问道。 “就是娜娜名品的老板，陈妮娜。” “她为什么要把那这个包去典当？” “她说生意不好做，资金周转不过来，所以要典当几个自己的包。她怕有人认出我是娜娜名品的员工，影响店里的声誉，所以才让我找生面孔去典当。” “你有没有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蒋芳紧咬嘴唇，想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我发现我们老板会用假包替代顾客代卖的真包。” “你是怎么发现的？” “有一次我在盘点的时候，不小心用油性笔在一个背包的肩带上划了一点。我本想第二天趁老板没来的时候，想办法修复一下。可第二天来了包还在那个位置，可那个笔迹没有了，最主要的是连划痕也没有了。” “过了几天，她让我拿着一个包去典当。我却意外地在这个包的肩带上发现了我之前留下的划痕” “你们老板干过几次类似的事情？”秦岸刚刚问完。 询问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段松林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蒋芳，又看向了秦岸。 “你们在查什么案子”他语气生硬的问道。 “段局你有什么指教？”秦岸并不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有什么指教？”段松林冷哼一声，“秦岸你别太自以为是。” 尽管知道他们之间的过节，但韩菲菲并不想秦岸和段松林之间闹得太僵，对方毕竟是副局长。 “段局，”韩菲菲把话接过来说道，“因为这个案子可能涉及走私，我们作为打击走私专项小组，我觉得处理这个案子是没有问题的。” 尽管段松林看不上秦岸，但是对于韩菲菲他可不敢轻易得罪。 于是他缓和了语气，说道：“菲菲，这个案子经侦那边和海关缉私局正在联合侦办，你们现在横插一杠子，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我这是为你们好。” 说到这，他有意无意地扫了秦岸一眼，“到时候定你一个越权办案，什么最年轻的副大队长，马上变成时间最短的副大队长。” 秦岸起身对蒋芳说道：“今天咱们就问到这，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你。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蒋芳起身离开了。 第七十八章 兔子不吃窝边草 段松林拿起审讯记录看了看，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个我一会儿给经侦那边，不用谢我。” 秦岸微笑看着他，“看来段局长最近分管经侦了？” “当然不是，经侦有其他领导负责。秦岸，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以权谋私了？” 秦岸伸手从他手里夺过审讯记录，“你是不是以权谋私不知道，但你肯定是公报私仇。” “秦岸，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这是对领导的态度吗？” “行了，段松林，你有点当领导样子吗！” 韩菲菲本想劝阻，但门一开李奎勇走了进来，“秦队，缉私......”他一抬头看到了段松林，“段局也在啊。” “什么事，奎勇？”秦岸问道。 “海关缉私局请求咱们协助调查市区内假冒拼接包流动的情况。”李奎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公函。 秦岸举起公函朝着段松林晃了晃，“段局，你看这个怎么样？现在还算越权吗？” 眼见段松林不说话，秦岸对李奎勇说道：“奎勇，你打个电话给海关缉私局的领导，就说段局长不让我们参与这起案子的调查，让他们自己想办法。” “秦岸！你别太过分！”段松林有些狼狈地转过身，扔下一句，“好好办案！”就快步走出了询问室。 眼看段松林离开，韩菲菲长出一口气，“幸亏你让奎勇去申请了一份公函，不然今天这一关恐怕不好过啊。要么就是越权办案，要么就得把自己的收获让出去。” “秦队，”李奎勇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去申请这样一份公函的？” 秦岸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基于前世无比丰富的经验，但他此刻也不能这样说，“以防万一吧，毕竟总有人想抓我的把柄。” 秦岸看了看时间，“你俩谁陪我加个班，我想再去找一下这个陈妮娜。” “还是我去吧。”韩菲菲说道。 “那正好开你的车。” “你！” “我不想开警车，可开其他的车需要申请的，太麻烦了。” 韩菲菲无奈地摇头，“秦岸，你赶紧买辆车吧。” 两个人再次回到商业步行街，韩菲菲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按照咱们查到的信息，这个娜娜名品就在这条街上。原来赵同海来这里是为了去娜娜名品，他果然有问题。” 秦岸点点头，“赵同海一定有问题，但他的问题不大。我觉得关键点在这个陈妮娜的身上。” 两个人下车按照沿着步行街往里走，很快就看到了娜娜名品的招牌。 他们刚要过去，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关上灯，放下了卷帘门。 秦岸拉着韩菲菲躲到一边，默默地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韩菲菲仔细看了一会儿，忽然认出了她，“哎，那不是那天在舞会上的那个女人吗？” 秦岸也看到了，“还真的是。” “现在正是客流高峰期，她为什么要打烊？” “跟着她。”秦岸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前面的陈妮娜似乎在打电话，她表情有些焦急，似乎有些激动。 大概是说话着急的缘故，陈妮娜不住地开始咳嗽，随即她走向路边的饮品店。 秦岸和韩菲菲急忙跟进去，好在店里人很多，陈妮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秦岸小心地靠过去，听到陈妮娜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他尽量地记下断断续续的话语：“你疯了吗？用那个换自己店里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东西？真是服了，自己爆了自己的雷！我他妈怎么知道她是警察！” 陈妮娜端着饮料气冲冲地出了门。她走到停车场，开动了一辆白色的奥迪。 秦岸和韩菲菲开着车跟踪她直接来到了清河典当行。 陈妮娜把车停在路边，人却没有下车，很快赵同海从店里出来直接上了车。 秦岸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路边。 车没动，两个人显然是在车里交谈。 过了一会儿，赵同海打开门下了车，陈妮娜开车径直离开了。 韩菲菲刚想掉转车头跟上去，车窗忽然被敲响，把她吓了一跳。 秦岸微微放下一些车窗，看到外面有个老人拿着一瓶白酒，还提着一只烧鸡，正是之前那家皮具修理店的老板。 “大爷是你啊？这么巧。”秦岸说道。 “你们还在看铺位啊？”大爷问道。 “啊，对。您这是要吃饭了啊？” 老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酒，“对，下来一起喝点？” “不了不了，”秦岸连连摆手，“我还有事，改天。” “好好。”老人笑着点点头走开了。 韩菲菲一脚油门加速往前追，很快看到了一辆白色的奥迪车。 幸好没有跟丢，秦岸稍稍松了口气。 和随着会车时灯光一闪，秦岸不由得眉头一皱，“加速跟上去，人不对。” 果然，这辆车上，开车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而副驾驶位上坐着一名十几岁的男孩。 秦岸叹了口气，“差了一步，跟丢了。” “行了，反正她也跑不了。”韩菲菲安慰道，“一会儿请程队支援一下，派人盯着赵同海和陈妮娜的住处。” “那好吧。” “秦队，”韩菲菲忽然想起之前的约定，“你可是说好，晚上请客吃饭的。” “哦，好！没问题。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选？” “当然。”秦岸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要是放在之前，我可能还斟酌一下，可现在你都那么有钱了，我可就不客气了。”韩菲菲一阵坏笑。 秦岸心里突然有点没底，“韩大小姐，我这钱还没到卡上呢，你先掂量我身上能有多少钱。” “看你吓得，抠门！”韩菲菲抬头往前示意了一下，“算啦，前面有个重庆面馆。” “好嘞。” ...... 两个人吃饭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家。”韩菲菲上车，“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 秦岸也坐上车，“我一定给你申请油补。” 两个沿着市区的街道开了十几分钟，突然看到前面警灯闪烁，周围拉了警戒带，几名交警正在指挥交通，似乎发生了严重的车祸。 第七十九章 杀人灭口 在经过现场的时候，秦岸看清楚了车祸双方的车辆，一方是拉土方的重型卡车，而另一方是一辆白色的奥迪。 秦岸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示意韩菲菲靠边停车。 交警急忙过来阻拦，“哎，这里不能停车。” 秦岸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交警看了有些诧异，“都惊动你们刑侦了？” “没有，我们是路过，就过来看看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秦岸朝着韩菲菲使了个眼色。 韩菲菲点点头朝着白色奥迪车走去，当她看到车尾已经卷曲地牌照时，眉头立刻锁了起来。 果真是陈妮娜的车！这是意外还是巧合？ 韩菲菲一边想着，一边朝秦岸走去，并且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秦岸看了也是微微一怔。 “请问事故是怎么发生的？” “是这样，”交警解释道，“白色奥迪车在等待信号灯左转，而这辆卡车它的右侧垂直方向上右转。据司机说，他喝水的矿泉水瓶掉在了脚下，他伸手去捡，结果方向盘失控直接撞在了奥迪车上。” “司机怎么样？”秦岸急忙询问。 “卡车司机轻微擦伤，可奥迪车主伤势很重，恐怕是不行了。” 秦岸略一沉吟，对交警问道：“知道司机的矿泉水瓶掉在了身体的那边吗？左边还是右边？” 交警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仔细地回忆之后，说道：“是右边，因为司机说他的水瓶放在副驾驶座上，喝完水之后没有放好，滚落到脚下。” 秦岸快速思考了一下，急忙招呼韩菲菲上车。 这一次秦岸坐在了驾驶位上，韩菲菲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迅速地记好了安全带，“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同海有危险。”秦岸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 “赵同海有危险？”韩菲菲稍稍反映了一下立刻会意，她的心里也不免的有些震惊，“照你的意思，陈妮娜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有谋杀？” “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我有理由相信，这场车祸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 秦岸解释道，“司机的说法不合逻辑。他说他的矿泉水瓶是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如果水瓶掉落，就会掉落在他的右方。” “如果他伸手去捡，身体的重心就会向右偏。如果他握方向盘的手出现偏差，那么也会随着身体的重心不自觉地往右推，那么这辆右转的卡车，就会向右偏。” “它可能会闯入非机动车道，可能会冲进路边绿地，但不应该撞上等待左转的陈妮娜。” 韩菲菲点了点头，“是有人要让陈妮娜闭嘴。所以你觉得也会有人要对赵同海下手？” “对！” 秦岸把车开得飞快，韩菲菲死死抓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他们赶到清河典当行的时候，店铺早已经关灯打烊。 秦岸拨通了刑侦大队的电话，“喂，我是秦岸。” “秦队啊，我是齐大杭，今天我值班，有事吗？” “大杭哥，你赶紧帮我查一个人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好的，你说。” ...... 秦岸拿着齐大杭发过来的地址和电话，又坐上了车。 他把手机交给韩菲菲，“你给赵同海打电话，我现在开车去他家。” “好。”韩菲菲按照信息上的电话打过去，却听到了电话关机的提示音。 两个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赵同海的家，窗口黑着灯，敲门也无人应答。 此时的秦岸和韩菲菲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赵同海十有八九也是出事了。 可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只是一个假冒名牌包的案子，何至于到了要杀人灭口的地步，这后面到底隐藏这什么？ 秦岸把情况向程杰以及李明强做了汇报，由于出现了嫌疑人重伤垂危的情况，刑侦大队正式介入调查。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岸开车直接把韩菲菲送回了家。 在政府大院的门前，站岗的卫兵非常的警觉，一看开车的不是韩菲菲，立刻把车拦下。 韩菲菲赶紧解释，“你好，他是我的同事，送我回家的。” “请出示你的证件。” 秦岸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卫兵核对无误之后，才将车辆放行。 “送韩大小姐回家，还真是不容易啊，还要被检查。” “谁要你送了？是你自己非要来。” “我就是好奇政府大院里什么样子，找个机会进来看看。” 韩菲菲看着车窗外，“这有什么好奇的，不就是这个样子。” “哎，说真的。”她对秦岸说道，“你别往里走了，不然一会儿还要走出来，挺远的。”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韩菲菲的家在最靠里面的位置。 秦岸把车停好，两个人下了车。 “今天辛苦了。”秦岸把车钥匙交给韩菲菲，“一直跟着我东跑西跑的，饭都没好好吃。” “没事，也不辛苦。”韩菲菲微笑看着秦岸，“其实跟你在一起确实能学到一些东西，尽管咱俩年纪差不多，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跟着你像跟着一个老警察。” “对，你说过我，说我就喜欢教训人。”秦岸想起了韩菲菲之前评价他的话。 韩菲菲笑着白了他一眼，“本来就是。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觉得你挺讨厌的。” “现在呢，还讨厌吗？” “现在？”韩菲菲摇了摇头，长发随风轻轻飘扬，如同夜色中的一抹温柔，“感觉你这人还行。” “那就好，至少不讨厌了。”秦岸满意地笑起来。 月光如水般洒在静谧的小路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打破夜的宁静。 微风中，韩菲菲偶尔抬头望向秦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秦岸也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微妙的情愫，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息。 突然，远处亮起明亮的车灯，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 这辆车开得又快又稳，这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司机专业，第二他对这里路线路况极其熟悉。 第八十章 韩泰初 韩菲菲轻声说道：“应该是我爸回来了。” “韩局长？”秦岸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哎呀，你别躲啊。”韩菲菲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秦岸，竟然会露出紧张的神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我？我没躲啊。” 尽管韩菲菲的父亲韩泰初的职务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在海东市可以说是仅次于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三号人物，但秦岸前世可是省厅刑侦总队总队长，刑侦专家，副厅级，和如今的韩泰初属于同一级别。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他丝毫不紧张。 而如今他下意识地后退，完全是因为和韩菲菲单独相处的心虚。 前世的秦岸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他也曾经谈过恋爱啊。他现在莫名有一种和女朋友单独相处，突然被她父亲撞见的违和感。 黑色轿车在跟前停下，司机下车拉开身后的车门，一个身穿褐色夹克的男人走下来。他五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两个鬓角已经变得霜白。他目光如炬，十分威严。 韩菲菲一见就迎过去，“爸，你回来了？” “菲菲，”韩泰初一见女儿，刚才的威严瞬间消失，变成了一个和蔼的父亲，“你怎么在这站着呢？” 他一转头看到了秦岸，脸色不自觉浮现出一丝警惕，“这位是？” 韩菲菲赶紧介绍，“爸，他是我刑侦大队的同事秦岸，也是我们的副大队长。” “秦岸？”韩泰初看着他点了点头，“我听过你的名字。” 秦岸微微立正，“韩局长您好。” “这么年轻的副大队长，小伙子不错，但千万要戒骄戒躁。” “是！” “要不要进来坐坐？”韩泰初问道。 这个问题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婉拒，“谢谢您，我就不进去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好。”韩泰初朝他点点头，就朝屋里走去。 韩菲菲跟在后面，回身向秦岸笑着摆了摆手。 穿过院子，韩泰初和韩菲菲走进大厅。 韩泰初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男同事送你回家。” “爸！”韩菲菲解释道，“我俩办案晚了，他送我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他送你很正常，你让他送，这不太正常。”韩泰初微笑着。 “我们俩只是办案的搭档，你瞎猜什么啊！”韩菲菲一转身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 韩泰初看着女儿上楼，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第二天一早，李明强召集刑侦大队所有人员开会，向大家交代案情。 “我想大家都知道，这段时间，秦岸他们的专项小组正在调查一起假冒名牌包的案子。可就在调查出现眉目的时候，重要嫌疑人陈妮娜发生严重车祸，目前已经确定陈妮娜经抢救无效死亡，而另一名重要嫌疑人赵同海至今下落不明。” “今天早上，交警大队同步了勘查结果，大货车的行驶路线和司机的描述不符，怀疑其中有故意制造车祸的可能。” “犯罪分子极其的嚣张，竟然敢杀人灭口，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调查已经触及到了真相，他们害怕了。我们必须要查明真相，揪出背后的黑色链条。下面有程大队长布置调查计划。” “鉴于目前的情况，”程杰说道，“我把咱们刑侦大队分为三组，马六和奎勇，你们去调查肇事司机的情况。秦队和菲菲你们继续调查死者陈妮娜的情况，我和齐大杭寻找下落不明的赵同海。” “相关资料，我已经让马姐复印好了，你们每个人一份。大家如果对自己的调查方向没有异议，那现在就行动，有什么情况及时同步。” 秦岸和韩菲菲离开分局，直接赶往娜娜名品。 一进门，他们就看到蒋芳正在和另外两个店员争吵。 蒋芳一见他们二人，立刻说道：“好了，咱们别吵了，现在警察来了，你们可以问问他们。” 两名店员看着秦岸和韩菲菲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他们是警察？” 韩菲菲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是刑侦大队的。你们这是在吵什么？” 看了一眼韩菲菲的证件，两名店员顿时露出了理亏的表情，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韩菲菲转头问蒋芳，“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蒋芳看了看另外两人，“我们知道老板出车祸了死了，她们担心自己的工资结不了，就想拿走店里的东西。我拦着她们不让拿，所以就吵起来了。” “你们怎么能随便拿走店里的东西呢？”韩菲菲说道，“要负法律责任的。” “可是，”其中一个店员说道，“我们也没办法啊，工资发不了，我们只能拿店里的东西顶账。” 韩菲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店里的东西，并不属于你们，如果你们私自拿走那就是盗窃行为。”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韩菲菲告诉她们，“你们真正要做的是，拷贝店里监控记录，保存好工资条和考勤表。如果将来你们老板的家人或者亲戚继承这个店铺，他们会支付你们的工资。如果没有人继承，政府相关部门也会帮你们处理工资的问题。” “总之，你们不用担心，更不要做违法的事情。” “好的，谢谢警察姐姐。” 安顿好两名店员，秦岸和韩菲菲把蒋芳叫到了一边。 “把店里的包拿去典当这件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去过？” 蒋芳想了一下，“老板自己也去过。” “另外两名店员呢？” 蒋芳摇了摇头，“她们来的时间比较短，所以老板不太放心让她们去。” 秦岸问道：“你每次去清河典当行都是谁来接待你，具体的流程是什么？” 蒋芳稍稍回忆了一下，“每次都是赵经理接待我，因为我去之前妮娜姐都会提前给赵经理打个电话交代一下情况。我只需把包交给赵经理，然后登记签字就可以了。” “钱呢？怎么支付？”韩菲菲问道。 “钱会直接打到妮娜姐的账户上。” 第八十一章 身披荣光 秦岸环顾店面四周，“一会儿会有派出所民警过来把店暂时封存，等到案子结束之后，再进行处理。” “那我们怎么办？”另外两名女孩一听急忙过来问道。 “你们可以先去找别的工作，或者等待这边处理完毕。”秦岸又对蒋芳说道，“陈妮娜的办公室在哪？” “从这边走。”蒋芳指了一下，“从这边的库房穿过去就是了。” 说是库房，基本也没有什么货物，倒是存放了不少的杂物。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布置的倒很整洁干净。 一个办公桌，一套沙发茶几，靠墙有两个柜子。在办公桌的旁边有一台很精致的咖啡机，一袋咖啡豆很随意地立在一边。 其中一个柜子上带有展示架，上面摆放了很多的杯子，各种材质的，各种形状的。 秦岸拿起一个看了看，“你们老板还有这爱好。” “对，”蒋芳点点头，“妮娜姐特别爱喝奶茶和咖啡，有时候也请我们一起喝。” 韩菲菲看了看茶几旁的垃圾桶，“看出来了，这里面三个奶茶杯子。” 秦岸走过去蹲下身子，拿起来看了一下。他看着奶茶杯子上面的标签轻声念道：“奶茶时光......轻咖奶果......” “这个奶茶时光就在步行街前面的那个位置，至于这个轻咖奶果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正说着，他们忽然听到前厅有人说话，秦岸等人走出来一看。前厅正站着三名民警，为首的一个人秦岸很熟悉，“白叔！” 老白一见是秦岸也很高兴，“秦岸呐，哈哈，你怎么在这啊。” “是啊，白叔，我们在跟这个案子。” “嗯！不错！”老白上下打量秦岸，“现在应该叫你秦队了，哈哈。你的事我都听说了，好样的！白叔真心为你高兴！” “谢谢白叔！” 白叔笑着点头，然后对另外两名民警说道，“把这里的东西进行拍照统计。” “那行，白叔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老白拍拍秦岸的肩膀，“快去忙你的吧。” 秦岸点头走出店门，老白在后面喊道：“有时间去家里吃饭！” “好嘞！” 秦岸和韩菲菲往步行街外面走。 “这位白警官就是当年海东刑侦四虎之一的白飞鹏吧？” 秦岸诧异地看着韩菲菲，“你也认识他？” “刑侦四虎，在海东做警察的谁不知道。”韩菲菲笑了笑，“我原本也对不上号，但之前知道了你的父亲就是四虎之首的秦天翰，所以今天一见他立刻就想到了。” 韩菲菲看向秦岸，“那天我知道你父亲是秦天翰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激动，但又怕和你聊起这个，你会难过。” 秦岸淡淡一笑，“还好吧，已经很多年了。不过，我觉得我离他们不远。”说着他指了指工作证上的警徽。 “我也是听我父亲讲过他们的事情，那个时候海东的刑侦罪案率低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韩菲菲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刑侦四虎，秦天翰，邱德宇，葛沙，白飞鹏，我现在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可以说，是他们的故事坚定了我当警察的决心。” 秦岸不由得看向韩菲菲，心中莫名地有些感动。回想起之前，他不由得叹气，“当年三位叔叔经常去我家，他们还抱过我呢，可十七年前，邱叔在解救人质时不幸中刀牺牲，十五年前我父亲在围捕罪犯的时候牺牲，十年前葛叔在排除爆炸物的时候重伤截肢。” “葛叔重伤之后就离开了海东，后来也逐渐断了联系。如今还在家警察队伍里的只有白叔了，他对我来说既像师父也像父亲。” 说着说着，秦岸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韩菲菲听了心中也不是滋味，伸手轻轻拍了拍秦岸的肩膀，“所以，我们现在身披着他们的荣光在继续前进。” 刑警作为和平年代最危险的职业之一，面临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牺牲风险。每面功勋墙的背后，都是守护万家灯火的生死抉择。 秦岸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咱们就应该奋勇前行。” “咱们下一步怎么办？”韩菲菲问道。 “调查陈妮娜的社会关系，看看她除了赵同海还和什么人来往密切。” …… 韩菲菲把查到的资料摔在桌子上，不满地抱怨道：“这个陈妮娜简直就是个交际花，社会关系也太复杂了！” 秦岸伸手把资料拿过来翻看着。 “她平常接触的人里，不仅有商界政界演艺界，还有商超物流快递运输，根本无从查起。”韩菲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杯子大口地喝着水，“她的住处我们也查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什么？”秦岸从一叠资料下面抽出了一份报告书。 “哦，忘了说了。”韩菲菲说道：“这是交警队出具的事故报告。” 秦岸拿起来正要看。马六安和李奎勇快步进来。 外面天气炎热，两个人看样子也是口渴难耐。各自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顿狂灌。 “怎么样？有收获吗？”秦岸问道。 李奎勇抹了抹嘴，“别提了，那个叫赖子平的卡车司机，一口咬死了自己就是捡水瓶的时候方向盘失控，其他的一概不知。” 马六安也继续补充道：“交警大队那边我也沟通了，他们也没有办法证明司机说谎，目前只能按照交通肇事致人死亡处理。” 秦岸低头不语，他沉吟片刻对马六安说道：“马六，你联系一下交警大队，让他们把陈妮娜近两年的交通违章记录发过来。” 几分钟之后，交警大队的查询结果发到了电脑上。 秦岸把这几个违章地点，一一在电脑上做了标注。 其余几个人把头凑过来，仔细地观察，“这只能说明陈妮娜去过哪里，还能说明什么？” 秦岸用笔在屏幕上指着，解释道：“这里是陈妮娜店的位置，这是她的住处，在近一年内，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出现违章。从交警的记录上看，她今年有两个未按规定道路行驶，两个违停，都集中在这个区域。” 第八十二章 轻咖奶果 韩菲菲点了点头，“对，这一点有点反常，这一区域远离她的店铺和住处。能在这里不连续地出现四个违章，说明她经常性地来到这里。” “对。”秦岸指了一下陈妮娜的资料，“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中，居住地或者工作地在这一区域的人有哪些？” “好！” 然而，经过一番查询，得到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陈妮娜的社会关系中，并没有符合这一条件的人。 这个结果让韩菲菲等人有些失望。 秦岸似乎并不着急，他思索片刻，“走吧，咱们过去一趟。” “去哪？”李奎勇问道。 秦岸用手一指陈妮娜违章集中的区域，“就去这。” 秦岸、韩菲菲、李奎勇以及马六安四人分开两辆车，驶出分局大院。 尽管还是开自己的车，但这次韩菲菲坦然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那片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咱们这么过去，能找到线索吗？”对于这次外出的收获，韩菲菲有些担忧。 秦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如果陈妮娜有目的地前往那里，那里就一定能找到和她身上的某些特点相吻合的线索。” 韩菲菲饶有兴致地问道：“听起来很简单，但具体该怎么做呢？” 秦岸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种说法的有效性基于\"犯罪理性人\"假设——嫌疑人会以最小成本获取犯罪资源。” “当嫌疑人具有明确的犯罪目的的时候，其行为就会围绕着犯罪需求展开。这种倾向就会导致三种必然性，第一就是场所功能性的匹配。第二就是行为痕迹的存留。第三就是社会关系的交叉。” 韩菲菲听着听着笑了起来。 秦岸被她笑得一愣，“我是不是什么地方讲错了？” “没有，”韩菲菲笑着摇了摇头，“我恍惚间又回警校课堂了，我都想拿本做笔记了。” 被她这么一说，秦岸自己也笑了，“我老毛病又犯了哈。” 陈妮娜违章集中的区域，位于海东市的北部。在这个区域商务教育机构比较集中，如果继续往北走，就是工厂企业集中的高新区。 李奎勇通过对讲机对秦岸说道：“秦队，咱们怎么走？有没有重点区域？” 秦岸拿起对讲机，“咱们两辆车分开走，重点区域是陈妮娜几个违章位置的方圆一百米内的范围。” “好的明白了。” 韩菲菲一边坐在车上，一边透过车窗向外看，“哎，秦岸，你看前面有一家名牌箱包专卖店，会不会是这家？” 秦岸摇了摇头，“不会。” “前面有一家美发沙龙，会不会她是来做头发的？” “也不会。”秦岸还是摇了摇头，“几家知名的美发店都在市中心的区域，她没有必要跑这么远。” “那会是哪呢？”韩菲菲一时间也没了头绪。 在前面的路口转弯是一片商业区。秦岸一回头就发现了一个漂亮的门头，极具现代气息，上面写着四个字“轻咖奶果”。 秦岸心中一喜，看了眼后视镜，一个急转弯就拐了过去。 韩菲菲没有准备，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秦岸指着店面的招牌，“你看那个。” “轻咖奶果？”韩菲菲回忆了一下，立刻就想起来了，“陈妮娜买的奶茶？对，是这家！” 两个人停好车，走了进去。 此时店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但两名店员正在手忙脚乱地忙碌着。 秦岸和韩菲菲找了个地方坐下。 “喝不喝奶茶？我请你。”秦岸问道。 “呦，秦队主动请客啊，那我也不能客气。”韩菲菲抬头看着柜台上面的价目表，“我不喝奶茶，我怕胖，我喝咖啡吧，冰美式。” “好的。”秦岸起身走到前台，对店员说道：“你好。” “你好，先生，请问喝点什么？”店员擦擦手转身说道。 “要两杯冰美式。” “好的，给您小票，请稍等一会儿。” 秦岸接过小票，“看你们店里客人也不多啊，你们怎么忙成这样。” “我们这挨着写字楼，虽然店里客人不多，但是外卖特别多。” 秦岸端着两杯咖啡回来，“我其实不太爱喝咖啡，相比较我更爱喝茶。” 韩菲菲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炎热的天气，一口冰咖啡下肚，让人无比的冰爽。 “看出来了，平时上班你就先沏茶。跟工会办的那几个老头一样。” 秦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忽然感觉味道还不错。 韩菲菲继续说道：“你看你，喝茶爱说教上课，你这个年轻的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个老头啊？” 秦岸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一笑，“其实也不算很老。说起来，我现在觉得咖啡也不错。” 不知不觉间，秦岸觉得自己变了，从原本的身体变年轻，到现在态度、性格、意识都在变得年轻，这让他觉得很奇妙。 在几波快递员取走外卖之后，两名店员终于松了口气。 韩菲菲趁机走上前，掏出了自己的证件，“你好，我们是城北分局刑侦大队的，我姓韩。” “警察？”前台的小姑娘听了不由得一愣，“我们，我们没干什么吧？” “没有，”韩菲菲笑了笑，“你们别紧张，我们只是向你们了解一些事情。” “哦哦，好的。”看得出来小姑娘还是很紧张。 韩菲菲拿出陈妮娜的照片，“你们见过这个人吗？” “这个？”小姑娘看了一眼，不由的一怔。 韩菲菲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心里知道肯定有门。 小姑娘看了一会儿，又招呼旁边的女孩，“哎，哎，小丽，你看这个。” 叫小丽的女孩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压低声音说道：“这，不是那个女的吗！” 小姑娘点了点头。 “怎么？你们认识她？”韩菲菲立刻问道。 “嗯，”小姑娘点了点头，“好像上周吧，就是这个女的，点了一杯奶茶。正好是中午饭点，所以店里人很多。她嫌我们做得慢了，还骂了我们。” 韩菲菲想起当初陈妮娜在慈善舞会上的表现，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丝毫不吃惊。 第八十三章 抓捕赵同海 秦岸听到他们的话也端着咖啡走过来，“你们还记不记得那天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两个小姑娘想了一下，“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都不知道，所以不确定她是不是一个人来的。” “不过，”那个叫小丽的姑娘回忆着说道，“她骂我们的时候，有个男人拉了她一下。也就因为这样，她才住嘴，不然还不知道要骂到什么时候。”小丽现在想起来似乎仍旧是愤愤不平。 “还记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秦岸问道。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秦岸抬头看到了店里安装的监控探头，“你们的监控录像会保存多久？” “好像是半个月吧。” “那我们能看一下吗？” “这个，”店员有些为难，“我得给我们店长打个电话。” “好，你打吧。打通之后我来说。” 五分钟之后，秦岸和韩菲菲坐在了轻咖奶果的办公室里，打开了监控查询。 秦岸为其中一个店员，“还记得是哪天吗？” “这个，”店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是周四。” “确定？”韩菲菲问道。 “确定，我男朋友在国外，每周四我们都会视频。我记得那天我还向他说起了这件事。” 秦岸把查询的时间设定在了周四的日期，时间选择了中午的时间段。 在倍速的设定下，屏幕上的人快速的移动着。 “就这！”店员突然指着屏幕说道，“就是她！” 秦岸把播放速度调成正常，屏幕里的陈妮娜正在前台下单。 屏幕再次快速的移动起来，几分钟之后，陈妮娜再次回到镜头前，指着前台的店员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 秦岸把播放速度放慢，没一会儿，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男人，他中等身高，穿着一个绿色的短袖，短发，脸上留着络腮胡须。 “这个人是谁？”韩菲菲凑近屏幕看了看，“不是咱们已知资料里的人物。” “那我发给马姐，让她帮忙查一下。”秦岸把录像暂停，放大，然后掏出手机拍照发送出去...... 等秦岸四人回到队里的时候，程杰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失踪的赵同海有了线索，有联防队员在城郊的废弃厂房的附近看到了一个可疑的人，经过他们照片指认，确定躲在那里的人应该就是赵同海。 “事不宜迟，我已经联系了经侦那边以及当地的派出所，咱们今天就把他带回来。” 这次刑侦大队分成了两组，由程杰和秦岸分别带队。 尽管他们推测赵同海的手里没有枪支武器，但为了安全起见，程杰和秦岸还是领取了手枪。 男性对于枪械有一种天生的喜爱，尤其是警察。 前世的秦岸就是警界有名的神枪手，时隔这么长时间，再一次摸到枪，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兴奋。 秦岸把枪握在手里，下意识地卸弹夹，三角度拉滑套，空仓击发......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旁边的程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平时经常玩枪？” “啊？”秦岸这才回过神来，“没有没有，就是喜欢，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就喜欢上射击课。” 程杰点点头，“我以为你之前在派出所不怎么接触枪械，本来还想给你指导几下，看来完全没必要。走吧出发！” 等众人赶到废弃厂房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转暗了。 暮色如同铁锈般层层浸染厂区，歪斜的钢架在天际线切割出狰狞的缺口。 破碎的玻璃窗吸饱了残阳的血色，在混凝土裂缝间投下蛛网状阴影，空荡荡的传送带垂落草丛，锈蚀的铁链仍随着晚风规律地摇动。 “程队，你们来了？”守在这的联防队员，一见程杰急忙过来汇报情况，“嫌疑人就在里面的废旧车间里。” 程杰打开一张地图和他们商量确定准确的位置。 “一会儿，我和刑侦的几个人从大门左侧过去。经侦的同志从右边过去，秦岸和刑侦余下的人从后面包抄。派出所的同志负责外围堵截。” “据联防队的同志介绍，这里面的一些废旧设备还在，情况比较复杂，大家保持警惕，尽量不要开枪，但前提是确保自身安全。如果没有问题，大家各就各位，现在出发！” 程杰战术布置的并不详细，因为大家心里都明白，区区一个赵同海，如果不是因为废弃工厂范围太大，完全没必要来这么多人。 因为齐大杭留队值班，秦岸带领韩菲菲、李奎勇以及马六安借着夜色朝着废弃车间的后面进发。 从地图上看，车间一共有五个门，朝南的正面一个大门，其余三个方向各有两个小门。 正面是巨大厚重的铁门，虽然可以推开，但声音太大。所以他们选择另外三个方向。 秦岸四人很快到达了车间后面东侧的小门，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小铁门把手被铁丝死死地捆住。 “这，”李奎勇伸手拉了一下，“谁带钳子了？” “怎么可能！”马六安也凑过来看了看，“咱们是来抓人的，又不是来维修的，怎么会带那种工具。” “走，去看看另一边。”秦岸招呼几人向西侧的小门摸去。 万幸，这边的门是打开的。 可以看得出来，这边的门原本也是被铁丝绑住的，只是不知道被谁给剪断了。 秦岸捡起地上的铁丝看了看茬口，非常的新。 韩菲菲也捡起一根，“这肯定是赵同海剪断的，他也许离咱们这个位置不远。” 秦岸没有说话，但他觉得似乎不太对。 赵同海是仓皇出逃的，他怎么会知道带上钳子一类的工具？ “大家小心！”秦岸说了一句，就率先走进了车间。 车间很大，也很高。很多吊臂以及大型的废旧机械还没有运走。同时，车间又被分成了至少两层，有金属台阶连通。每一层的外围似乎又做了隔间的分割。 在这样的光线下，情况确实比想象的复杂。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韩菲菲忍不住嘟囔一句，“这个赵同海还挺会挑地方。” 第八十四章 竟然有人先到一步 在这样僻静的地方，如果不能一下控制住嫌疑人，那就需要进行围捕。 “马六，你留下守着这个门防止赵同海溜出去。” “好！” 由于是从西侧进来的，所以秦岸三人开始向东侧搜寻。 一直走到东侧尽头的楼梯，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秦岸抬头看向漆黑一片的二楼，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迈步走上台阶，年久生锈的金属台阶发出一下刺耳的摩擦声。尽管知道这样可能会惊动嫌疑人，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二楼的时候，车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吼，“救命啊！杀人啦！！” “这是？赵同海的声音。”韩菲菲辨别了一下，“是程队他们的方向，难道他们已经动手了？” “快，过去看看！”秦岸快速迈上二楼。 这下也不用隐藏声音和手电光了，几人用最快的速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秦岸用对讲机联系程杰，“程队程队，请同步嫌疑人的位置，请同步嫌疑人位置！” 对讲机里很快传来程杰的声音，“我同步不了位置，我还没发现嫌疑人，不是你们动手吗？” 秦岸又急忙联系经侦的队长刘正信，“刘队，刘队，你们目前在什么位置？” 对讲机里很快又传来刘队的声音，“秦队，秦队，我们刚进来，两个门都被铁丝封住了，我们刚进来。” 秦岸突然停下了脚步，此时左侧二楼的位置闪出了几道手电光，那应该是程杰的那一组。 他又转头看向一楼，车间一楼右侧的位置，刘正信以及经侦的其他人刚刚进来。 秦岸伸手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韩菲菲和李奎勇被秦岸突然拔枪的动作吓了一跳，“怎么了秦队？” “车间里除了我们还有人！” “对啊，”李奎勇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还有赵同海啊，我们就是来找他的。” “不是，除了赵同海还有人！” “还有人！”这让两个人不免有些紧张，“你是说在咱们到这之前，已经有人先找到这来了？” “对！” “会是谁？”韩菲菲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不知道。”秦岸双手持枪，“你们跟在我后面。” “救命啊！”突然又是一声惨叫。 “还在上面！”秦岸举起手电，这才发现，原来这个车间还有第三层。 他快速地找到台阶冲上去。 这一层确切地说应该叫控制层，那些吊臂以及其他设备的控制器都在这个位置。 他顺着声音绕过几个控制机箱，忽然看到前方地面上有人在搏斗。 一个黑衣人正骑在赵同海的身上，举刀捅刺。 赵同海拼命阻挡，此时双手双臂全是鲜血。 “住手！警察！”秦岸举枪喝道。 黑衣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地举起了手。 “刀！把刀扔下！” 随着“当啷”一下刀落地的声音，秦岸急忙过去查看赵同海的情况。 此时赵同海身上多处是血，明显受伤不轻。 赵同海看到秦岸仿佛是看到了救星，立即伸手抓住秦岸的脚腕，“秦警官，救我！救我！” 赵同海突然的举动，让他微微有些走神。可就在秦岸一低头的时候，那个原本举着手的黑衣人，突然从三楼跳了下去。 秦岸赶紧过去查看，却见那黑衣人已经落在了二楼的平台上。 他急忙朝着已经跑上二楼的程杰大喊，“快，抓住他！”同时他用对讲机对刘正信说道：“刘队刘队，你不要上来，带人在一楼堵截。” “啊？为什么？”刘正信有些不解，“不是刑侦经侦一起行动吗？” “现在情况有变！”秦岸有些焦急，因为程杰他们距离黑衣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这个黑衣人是有回转余地的，但如果，刘正信在一楼堵截，那么他将插翅难逃。 “什么情况啊！”刘正信完全不听秦岸说什么，“我上来看看。” “刘队，现在这里除了咱们和赵同海之外又出现了第三方。你必须守在一楼，防止他趁机逃走！” “秦岸！”刘正信语气有些不悦，“这次经侦和刑侦合作行动，怎么成了你指挥了？就算是你们大队长程杰，也不能指挥我们经侦啊。” 秦岸没时间跟他嘴仗。此时韩菲菲和李奎勇赶到。他扔下一句，“看好赵同海！”就也从三楼跳了下去。 “哎！”韩菲菲想要阻止，但秦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二楼的平台上。 韩菲菲跑到赵同海的身边，用衣服帮他按住伤口，“我叫救护车，你去帮秦队！” 秦岸朝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追下去。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但秦岸也不慢。 眼看刘正信带着人从另一边台阶上来，黑衣人即将被堵住。 他却想也没想，直接翻身就从二楼跳到了一楼。 秦岸紧随其后，眼看黑衣人即将跑出车间。他举枪射击一气呵成。 枪口发出的巨大声音在车间里回荡，黑衣人应声倒地。 程杰和刘正信也带人赶到。他们查看了一下黑衣人的伤情，子弹准确地击穿了他的右腿。 在这样的光线条件下，而且黑衣人实在快速跑动中，他竟然一枪打中嫌疑人的右腿。不用说程杰，就连刘正信都难以置信的看着秦岸。 程杰给黑衣人带上手铐，然后趁机数落起刘正信，“要不是秦岸枪法准，这个人肯定跑了。如果你刚才信秦岸的话，留在一楼堵截，还至于开枪吗！” 此时的刘正信表情十分的尴尬，“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程杰直接戳穿了他，“你还以为我们刑侦大队想把功劳都揽到自己怀里对吧！” “行，行。”刘正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错了，我写报告说明情况，行了吧。” 秦岸把枪收起来，刚想松口气，可心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程杰，“程队，你们进来的时候，车间的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一扇开着的，一扇关着的。”程杰说道，“开着的那扇门上的铁丝不知道被谁给剪断了，看茬口很新，我推测应该是赵同海。” 第八十五章 说什么傻话 程杰的情况和秦岸他们遇到的情况一样，而刘正信他们那边的两扇门都是被封死的。 秦岸眉头紧锁，转头间他看到了李奎勇，“奎勇？你怎么下来了？” “菲菲让我下来帮你。她在上面看着赵同海。” 秦岸脸色大变，“糟了！！快回去！！！”说着他就朝三楼狂奔。 程杰等人紧跟在后面，“秦岸，到底怎么了？” “除了咱们之外，来找赵同海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两个人？”刘正信不明白秦岸为什么会这么说，“你确定？” 他话音刚落，三楼就传来一声枪响。 秦岸心里突然一沉，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他刚刚绕过那一排机箱，就看到一个带着棒球帽的人举枪正在瞄准。 秦岸毫不犹豫举枪就打，“啪啪啪啪”连开四枪。子弹打在棒球帽周围的金属箱上，迸起一连串的火星。 眼看众人赶到，棒球帽转身就跑。 秦岸冲到跟前扶起已经倒在地上的韩菲菲，“菲菲！菲菲！你怎么样！” 韩菲菲眉头紧锁，伤口的灼痛正在蚕食她的意识。 他的手忽然感到一阵潮湿粘腻，借着旁边的手电光一看，手上竟然全是血。 秦岸顾不上再追击棒球帽，他把手里的枪扔给李奎勇，抱起韩菲菲就往外跑...... 韩菲菲在秦岸奔跑的颠簸中睁开了眼睛，伤口的疼痛让她眉头紧锁。 “秦岸.......我自己能走......你去抓那个枪手......” “闭嘴！”秦岸的喉结擦过她鬓角，汗水顺着额角不停地流淌。 车间正面的大铁门被秦岸一脚踢开，轴承的摩擦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看着韩菲菲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秦岸——这位能在暗夜中一击命中凶犯的神枪手，此刻，他那双惯于沉稳握枪的手，竟不可察觉地轻轻颤抖着。 前世的秦岸不怕流汗不怕流血，最怕的就是战友在自己眼前牺牲。 废弃工厂的外面杂草丛生，里面隐藏着不少的金属废材。 秦岸脚下一绊，身体一个踉跄就跪倒在了地上。他强挺住身体，手里的韩菲菲愣是没松手。 “秦岸......你没事吧，放我下来......我能走，我没事......” “说什么傻话！坚持住！”看着韩菲菲的鲜血顺着自己手腕滴下来，秦岸紧咬牙关重新站起来，“别乱动，小心失血过多！” 此时两辆救护车已经到了，两名医生快速地放下担架。秦岸跑到跟前把韩菲菲轻轻地放在上面，“麻烦了医生，一定要治好她！” “放心吧，交给我们。” 韩菲菲被推上救护车，进行紧急处理。 秦岸体力早已透支，此时一口气松下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后退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汗水如同下雨一样地落在地上。 一名头扎马尾的女医生把两袋补盐液稀释进一瓶矿泉水里，递给了秦岸，“补充一下电解质吧，小心脱水。” 秦岸伸手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瓶，“谢谢！” “里面还有伤员吗？”女医生问道。 “有，”秦岸点点头，“还有两个，一个枪伤一个刀伤，而且伤得也不轻。” 女医生眉头微蹙，让她眉间的那颗红痣变得更加明显。随即她伸手摸了一下秦岸的脉搏。 “我同事怎么样？”秦岸问道。 “没有伤到要害部位，问题不大，可能需要修养一段时间。”女医生转身朝救护车走去，“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叫我。” 很快程杰和刘正信把赵同海以及黑衣人也都带了出来。 “菲菲怎么样？”一见秦岸，程杰急忙问道。 “没事，没伤到要害。”这个回答让众人，尤其是刑侦的几个人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枪手呢？”秦岸问道。 “跑了。不过我们在他逃跑路线上发现了血迹，你应该是打中他了。我已经联系了警犬技术大队，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赵同海怎么样？” 程杰微微摇了摇头，“够呛。” 秦岸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这次的案子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背后似乎有一个很厉害的对手在操控......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秦岸这才缓过劲来，浑身酸疼，尤其是双腿。 他摸着自己又红又肿的膝盖，“看来昨晚摔的那下不轻啊，也不知道韩菲菲怎么样了？” 奶奶看到秦岸走路不太自然，赶紧问道：“哎，小岸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昨天执行任务的时候绊了一跤。”秦岸走进厨房帮忙端饭。 “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没事，都皮外伤。” “那你坐着吧，别乱动了，快去！”奶奶把秦岸赶出厨房，“刚好我炖了鸡汤，你多喝点，补一补。” 秦岸坐在客厅，顺手打开电视。电视上刚好播放本地新闻。 观众朋友们，早上好。这里是本台最新收到的紧急新闻。昨夜，我市警方在城郊区域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突袭行动，目标锁定在一座废弃工厂内藏匿的犯罪分子。 据在场群众所说，在行动中警方与犯罪分子爆发了枪战。 初步了解，此次交锋导致了多人受伤，其中包括一名英勇的警员。 为及时救治伤者，多辆救护车火速赶赴现场，医疗团队正在全力进行救治工作。目前，具体伤情及事件细节仍在进一步核实中。 我们在此祈愿伤者能够早日康复，同时也提醒广大市民，远离危险区域。 关于本次事件，本台将持续关注。 秦岸看完新闻，顿时头都大了。 果然，奶奶听完之后，惊讶地看着秦岸，“这是你们昨晚的行动吧？” “啊，对，没新闻说得这么玄乎。”秦岸不想让奶奶担心，尽量把事情描述得简单一些。 “都动枪了，还不危险！回来还瞒着我！”奶奶嘴里在责怪，但眼睛里满是担忧。 “真的没有新闻说的那么严重，奶奶您一定要相信我。” “电视上刚才说，有一名警员受伤了，是谁啊？”奶奶问道。 第八十六章 我是一名警察 “你认识。” “韩菲菲？！”老人家一下就猜到了。 “嗯，对。” ...... 吃过早饭，秦岸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回忆整个的案情。 他们原本只是查一个涉嫌走私的制假案，结果现在竟然出现了杀人灭口的枪手。 秦岸此时觉得，他们应该是无意间触碰到了一个更加庞大和危险犯罪组织。 而这个冒充名牌包的制假行为，可能只是这个组织的违法活动之一。甚至可能只是外围。 至于陈妮娜和赵同海，他们原本可能只是外围的成员，但他们无意间接触到了组织的核心信息。因此在他们有暴露危险的时候，遭到了灭口...... 秦岸正在琢磨着，奶奶把一个保温桶放在了他的面前。 “奶奶，这是什么？给我带的午饭吗？”秦岸刚要去开盖，奶奶就把他的手拍掉了。 “什么给你带的午饭！这是给菲菲的，你早出门一会儿，把这个给送到医院去。” “哦，那好吧！” ...... 秦岸提着鸡汤走进病房，韩菲菲正躺在床上看着手机，“哈喽！韩大小姐！感觉怎么样？” 韩菲菲诧异的转头，看到是秦岸，立刻抿嘴一笑，“没事儿了，昨晚已经手术了。” “那就好。” “秦队这是来看伤员的吗？” 秦岸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我属于来赔罪的。” “你赔什么罪？” “组员受伤，我作为组长责无旁贷啊。” 韩菲菲朝着保温桶努努嘴，“那我得看看组长赔罪的诚意。” 秦岸笑了笑，然后打开保温桶给韩菲菲倒了一碗。 “好香啊！”韩菲菲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嗯！好喝！” “爱喝就好。” “哎，对了，”韩菲菲忽然想起刚才在手机里看到的新闻，“昨晚的行动上新闻了，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秦岸摸着自己的额头，“这下压力大了。” “也不至于吧。不过，这些新闻媒体的信息还真是灵通。” 正说着，秦岸的电话响了，是李明强打过来的。 “喂，李局。” “秦岸。”李明强的语气很严肃，“一会儿上班直接到会议室来。” “好。” 挂断电话，秦岸看着韩菲菲苦笑，“你看，压力这不就来了吗。” 两个人正说着，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这位是？” 秦岸转头看过去，一个中年女性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她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而温暖。她举止优雅，举手投头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不用猜秦岸就知道，这位就是副市长夫人，也就是韩菲菲的母亲。 “妈，”韩菲菲放下碗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副大队长秦岸。” “阿姨您好。”秦岸微笑着说道。 “你好，秦队。”韩菲菲母亲的声音也很温柔，给人的感觉极具涵养，“之前就听菲菲提起过，只是没想到秦队竟然这么年轻，真是年轻有为。” “阿姨过奖了。” “辛苦你了，这么早给菲菲送吃的。” “没什么，我奶奶炖了点鸡汤，让我给送来了。” “好香啊，真是太感谢了。” 对于客套，秦岸实在是不在行，他有些想走了。 “那个，阿姨，这个鸡汤就放在这里，让菲菲慢慢喝，保温桶我回头再来拿，我还得去队里，我就先......” “秦队稍等下，”韩菲菲的母亲叫住了他，“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好，您说。”秦岸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对方作为一位母亲，责备他两句，他是非常理解的。 “菲菲虽然是一名刑警，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以后这种危险的现场尽量就不要安排她了......” “妈！”韩菲菲一听就不乐意了，“您说什么呢！您这不是让我在队里搞特殊吗！” “没让你搞特殊啊，刑侦大队那么多男警，没必要非得安排你一个女孩子吧。”韩菲菲的母亲转头看向秦岸，“你说吧秦队？” “对对，阿姨您说得对，主要是这次没想到......” “妈，您别难为秦岸。”秦岸的话没说完，就被韩菲菲打断，“我是一名警察，遇到这样的情况就应该冲上去，爸不是这样？哥不是这样？” “就是因为他们是这样，我才不希望你也是这样！我每天担惊受怕的难道还不够吗？” 说到这里，即便是她那样温婉的性格也有些着急了。 秦岸赶紧打圆场，“菲菲你少说两句，阿姨你也别着急。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更加合理地进行人员安排，一定会保证我们队员的人身安全。” “秦岸你......” 韩菲菲话没出口就被秦岸打断，“菲菲，你这个时候不能激动，小心伤口重新撕裂。” “好了好了。”韩菲菲的母亲爱女心切，先选择了让步，“我不说了，菲菲，你先好好养伤。” “那行，”秦岸终于找到了告辞的机会，“阿姨，我就先走了。菲菲啊，你好好养伤啊。”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病房。 按照李明强的指示，秦岸一到分局就去了会议室。 程杰和刘正信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一见这两个人，秦岸心里立刻明白了这次会议的主题。 他在程杰的旁边坐下，刘正信看向他，两个人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 程杰则凑到秦岸耳边说道：“叫咱们过来是不是询问昨天行动的事啊？” “可能不光是询问。”秦岸问道，“程队，你早上没看新闻吗？” “新闻？我这一大早上哪有时间看新闻，怎么了？” 秦岸掏出手机，播出了早上的那则报道，递给了程杰。 程杰刚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脱口而出，“我靠！这下麻烦了。” 眼看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竟然是局长郭川，后面跟着李明强和段松林。 三个人一言不发地坐下，脸色都很严峻。 郭川在程杰、秦岸以及刘正信的脸上扫视一圈，“新闻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反正我感觉脸上发烫！” 第八十七章 临阵倒戈 郭川继续说道：“为了抓捕一个嫌疑人，从两个大队抽调了那么多人，还有当地派出所协助。就这样，愣是让嫌疑人死了，还让凶手跑了。” 秦岸凑近程杰轻声问道：“赵同海确认死亡了？” 程杰点了点头。 郭川转头看向这边，“程杰，这次行动是你们刑侦提出来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杰沉吟了一下，“嗯，这次行动不理性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出现了没有预料到的意外情况，我们原本确认废弃车间里只有赵同海一个人，没想到又出现了一名枪手......” “程杰，你不要避重就轻了。”段松林打断了他的话，“我问过当时在场的警员了，根据他们所说的情况，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秦岸越权指挥，导致整个行动失去了默契性和协调性，才让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 “我越权指挥？”秦岸简直让段松林给气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越权指挥了？或者，是谁说我越权指挥了？” “这你不用管。”段松林一挥手，“在行动过程中，你有没有给其他警员布置任务？” “现场情况有变，我当然第一时间把我的意见传递给其他人。” “现场有两位大队长，你作为一个副队长，轮也轮不到你指挥啊！”段松林顿了一下，看了看程杰继续说道：“难道说，你所说的都是和你们程队商量过的？” 他这么一问明显是在挖坑，想把行动的责任往刑侦这边推，李明强一听就不乐意了，“段局，你这么说就有些武断了。在场的警员分为三组，程杰，秦岸，刘正信都是组长，在当时那个现场，他们三个是平等指挥权。怎么能随意地就开始划定责任呢！” 李明强自然也是话术高明，两句话把原本倾向于刑侦的责任再次平分成了三份。“就算你主管经侦，也不能这么着急往外扣帽子。” “李局，你这话什么意思！” “好了好了！”郭川用力的拍了下桌子，“吵什么吵！让你们开会是让你们在这分责任的？现在这件事已经被媒体报道开始发酵，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咱们，所以咱们必须尽快破案！” “关于这件事，我想说两句。”说话的是刘正信。 段松林一见心中一喜，刘正信作为参与行动的人员，他的话可信性更大，也就能够在郭局面前更好地打击秦岸。 “我接李局的话，我，程队以及秦队确实是行动中三个小组的队长。但如果说在行动中的表现的话，我觉得，程队属于按部就班无功无过，而秦队不仅发现异常更早，人员布置也更加合理，如果不是他快速的得当的处置，可能这次行动的结果会更难看。” 段松林一时间懵了，“刘正信你在说什么？”他没想到自己管理的大队，竟然在帮助秦岸说话。 刘正信没有理他，而是继续说道：“如果说我们三个人谁有责任的话，那这个人就是我。假如我当时在一楼围堵，程队和秦队就可以在二楼和三楼检查，而那个枪手就不会有下手的机会，赵同海可能就不会死，韩菲菲也不会受伤。” 说到这，他站了起来，“我愿意接受局里的处分。” 郭川听完深吸一口气，摆手示意让他坐下，“处分谁不是目的，找到问题，迅速破案才是我们的目标。” 他转头看向秦岸，“秦岸，你来介绍一下案情。” “好。”秦岸就把目前的案情讲了一遍。 郭川听了微微点头，“看来这是打草把蛇给惊了。行，那咱们放长线钓大鱼！现在我宣布。”他坐直了身子，“关于本次案件成立专案组，由秦岸担任组长，分局内所有部门予以配合，相关情况直接向我汇报。务必做到，尽快破案！” “是！”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离开会议室，心里最难受的不是刘正信，而是段松林。本想借机好好打击一下秦岸，出出心中的恶气。可没想到，他又成了专案组组长，不仅直属局长领导，而且全分局都要配合他，俨然成了临时的副局长。 至于刘正信，他在会上的发言，并非单纯地想要仗义执言，他也有私心。昨晚在行动中，自己的失误是在场的其他警员有目共睹的。如果自己这个时候不站出来说清楚，而是缩在后面，传到其他人耳朵里，尤其是经侦大队，自己以后还怎么有脸带领这些人出行动。 程杰和秦岸回到自己队里。秦岸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个韩菲菲的未接电话，他赶紧拨回去。 “喂，菲菲，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所以手机静音了。怎么了，你说。” 韩菲菲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切，“我可能昨晚手术打麻药的缘故，脑子有点不清醒。我现在才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 “昨晚我被击中倒地的地方就挨着赵同海，恍惚间，我听到他跟我说了三个数字。” “那三个数？” “868。” “868？你确定？”秦岸问道。 “确定。” “好，我知道了，我会查的。” “好的，哎！等下！”秦岸刚想挂断电话，却被喊菲菲叫住。 “还有什么事？” “刚才开会你们没受什么处分吧？”韩菲菲小心的问道。 秦岸笑了笑，“没有，不仅没有处分，而且郭局成立了专案组，由我负责。局里要求尽快破案。” “那太好了！”韩菲菲终于松了口气，“那我得赶紧归队！” “哎哎，你好好养伤，不要着急。” 见秦岸挂断电话，程杰问道：“下一步咱们怎么办？秦岸你分配一下任务。” “别啊，”秦岸赶紧摆摆手，“程队，你是大队长，还是你来分配。” 程杰拍拍他，“现在你是专案组组长，我们刑侦大队是配合你的，所以还是得你来。” “不应该是咱们刑侦大队吗？怎么我就被算在外面了呢！” 程杰哈哈一笑，“好了，不开玩笑了。” 第八十八章 化身秦总 秦岸点点头，“刚才韩菲菲在电话里跟我说，赵同海在临死之前对她说了三个数字：868。” “868？”程杰问道：“什么意思？” “不知道。”秦岸摇摇头，“所以我觉得这是一个侦查方向，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调查陈妮娜的时候发现她和一个男人来往密切，图像我已经传给马姐了，我觉得这也是一个侦查方向。” 程杰听了，转头看向马姐的工位，大声地问道：“马姐，秦岸传给你的图像查得有结果了吗？” 马姐从忙碌中抬起头来，“哦，查到了一些。我这昨天有点忙，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说着她从桌上的一堆资料中，翻出一张递给程杰，“这个人名叫李元洲是一名运输司机。” 程杰结果资料看了看又递给了秦岸，“这个陈妮娜为什么和这个运输司机有密切的联系？” 秦岸看着手中的资料，轻声地念道：“李元洲隶属于vitacore dynamics(vcd)生命核心动力医用物资运输公司。” “陈妮娜做的事情和医疗运输也没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程杰思索道。 “这样，”秦岸说道，“程队，你去查赵同海这边关于数字868的线索，我去查这个李元洲。” “好！” 秦岸转头看到坐在桌旁的李奎勇，“奎勇，走，跟我出去一趟。” 眼看李奎勇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秦岸有些奇怪，“你怎么了？不舒服？” 李奎勇摇了摇头，露出了一脸很内疚的表情，“韩菲菲的受伤都是我的责任，如果我留在三楼帮她，也许她就不会受伤。秦队，你处分我吧。” 秦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们这都什么毛病，争着要处分。刚才开会的时候刘正信也是这一出。奎勇，我跟你说，你的职业是警察，受伤是伴随着这个职业不可分割的危险，每个警察都明白。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韩菲菲，那就打起精神来，赶紧把案子破了，把那个枪手抓住！” 李奎勇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 秦岸在系统中查询了这个名叫生命核心动力的公司，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通过系统中显示的地址，这个公司的位置确实就在轻咖奶果周边的写字楼中，难怪陈妮娜会和李元洲约在那里见面。 秦岸和李奎勇根据地址，在绿源商务大厦11楼找到了这家公司。 两人推门进去，公司的前台立刻站起来，“二位先生，你们有什么事情？” 李奎勇开口说道，“我们是......” “我们是做精密医疗器械和一次性无菌耗材的。”秦岸没等李奎勇说完就赶紧打断了他，“想找一家专业的医疗物资运输公司合作。” “好的，二位有预约吗？” “没有。”秦岸笑着摇摇头，“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好的，二位稍等一下。”前台拨了一个电话，“徐经理，有两名来谈合作的客户......好，我知道了。” “二位跟我来。”挂断电话，前台把他们引到了一间会客室，倒了两杯茶之后就离开了。 李奎勇凑到秦岸的耳边问道：“秦队，医疗这方面的事你懂不懂，别一会儿一聊露馅了？” “放心吧。记住了，一会儿你就叫我秦总。”秦岸注意了一下外面的动静，“来人了。” 果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三十多岁，有些微胖，“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李奎勇此时已经反应过来，进入了角色，“我们工厂是做精密医疗器械和一次性无菌耗材的，之前一直给大公司代工，如今想成立自己的品牌，所以准备找一个固定的专业运输公司合作。这位，”他伸手介绍了一下秦岸，“这位是我们秦总。” 徐经理连忙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秦总你好，敝人姓徐，是这家公司的经理。” 秦岸大大咧咧地坐在接过名片，“徐经理你好。” “秦总这么年轻就成了企业的高层，真是人中龙凤啊。” “嗨，什么高层不高层的，就是给我爸帮忙管理公司。”秦岸故意摆出一副富二代的样子，“我们就是想找一家专业的运输公司，价钱什么的好说，只要够专业。” 徐经理当然愿意和这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富二代打交道，连忙点点头，“我们公司医疗物资运输很多年了，专业性二位完全不用担心。不知道二位是做国内还是国际？” “国际你们也能做？”秦岸显得有些惊喜。 “当然，我们公司的实力和资质是相当完善的。” “可是我看你们这也没有专业车辆和司机啊。”秦岸逐渐把问题引向司机。 “是这样，这里是我们的办公总部。”徐经理拿出了一些资料和照片，“我们的物流分部在高新区那边，厂区很大。” 秦岸拿过资料和照片假装看了一会儿，心里开始盘算如何进行下面的对话，还有一些具体的情况，他是想要了解清楚的。 “那如何能确保我们货物被安全地运输呢？” “这个您大可放心，我们对所有货车都是实时定位，并且每个车厢都会部署温湿度传感器以及震动监测仪，每一台冷链车都配备双制冷系统以及备用电源。每辆车的司机都是指纹身份识别，同时实行双人作业制度。” 见秦岸满意的点头，徐经理继续说道：“每名司机每周到会到公司核对上一周的工单，以做到万无一失。” “哦，这个制度好。”秦岸继续问道：“是每周固定时间过来吗？” “不同司机是不同的时间，比如张师傅是周一，李师傅就是周二，当然是他们没有跑长途的情况下。” 想了解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秦岸站起身来，“好，徐经理，我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们把资料带着，回去过一下会，之后会和你们联系。” “好的好的。”徐经理把二人送到门外。 第八十九章 救人 徐经理陪着秦岸和李奎勇在公司门口等待电梯。很快电梯上来了，门一开，外面走出一个人。 这个人中等身高，脸上留着络腮胡须，一头短发，穿着一个绿色的短袖。 徐经理一见这人，就说道：“哎，李师傅，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老张生病了，没办法来交单子，我带女儿去动物园从这过，顺便帮他带过来。” “好，那你先去，我送下客户。” 秦岸和李奎勇走进电梯，两个人对视一眼。 李奎勇轻声问道：“是李元洲吧？” 秦岸点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秦岸和李奎勇坐在路边的车上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目光透过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看着大厦的出口。 忽然间一个粉色的充气小猪从他们的车前滚过，他们正在诧异，就看后面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 秦岸和李奎勇瞥了一眼车来车往的公路，同时拉开门冲了下去。 这里的公路很宽，而且人流也不密集，所以路上的车速度普遍都很快。 小姑娘突然冲出马路，路上的司机根本反应不过来。 眼看一辆白的轿车已经到了小女孩的跟前，李奎勇伸手就去拦车，而秦岸冲到跟前抱起女孩。 此时的情景，秦岸已经来不及起身，他抱着小女孩就地翻滚，躲到路边。 白色轿车紧急刹车，直到冲过他们刚才的位置才停下。如果不是秦岸速度够快，小姑娘凶多吉少。 小姑娘这个时候也吓蒙了，被秦岸抱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琪琪！琪琪！！”一个男人拼命地跑过来。 小姑娘见到男人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 秦岸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要找的人。 他把小姑娘交到李元洲的手里，起身站了起来。秦岸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这才发现胳膊上擦破了一大片，鲜血直流。 李元洲安慰了女儿几句，连声向秦岸道谢，“兄弟，多亏你救了我女儿一命，谢谢！哎呀，你受伤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秦岸摆了摆手，“不必了。”他朝李奎勇使了个眼色，“李元洲，我们想跟你单独聊几句。” “你，你们认识我？”李元洲不由得一愣，下意识抱紧了女儿。 李奎勇把女孩的充气小猪捡了回来，“小姑娘，这是不是你的啊？” 趁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秦岸轻声对李元洲说道：“我们是刑侦大队的，希望你能配合。” 李元洲明显松了口气，“哦哦，原来你们是......好的，我配合。”抱着女儿的手也松开了。 李奎勇趁机把小姑娘领到一边，把充气小猪还给了她。 秦岸向李元洲出示了证件，“我想你大概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咱们是找给地方聊，还是去我们那。” “我跟你们走。”李元洲看了一眼女儿，“我能不能让我老婆先把孩子接走？” “当然可以，你现在就可以联系。” 李奎勇看到秦岸的伤口，“秦队，这交给我吧，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皮外伤没事。再说，我走了这只剩你自己了。” “放心吧，秦队。”李奎勇咧嘴一笑，“论格斗在分局我只输给过之前徐大队。而且，我刚才打过电话了，马六他们离这就两条街，他们马上就到。” “那好吧。” “秦警官是吧，”李元洲也抱着女儿走过来，“你刚救了我的女儿，我是不会跑的，你放心。” 秦岸点点头，开上车朝最近的海东市第三医院驶去。 他走进急诊室，“医生，麻烦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值班的女医生转头看了看秦岸，突然一笑，“又受伤了？看来警察这个职业真的很危险。” 秦岸不由得一怔，“你认识我？”可当他看到医生眉间的一点红痣的时候，立刻想起来了，“这么巧啊，在这又遇到了。” 女医生起身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坐到那边去。”然后拿出了棉签碘伏帮秦岸清创，“这次是因为什么受伤啊？” “救一个过马路的小姑娘。” “你可真是个好警察。”女医生手法娴熟地处理着伤口。 秦岸笑了笑，“职责所在。” “职责所在，但也别忘了保护自己。保护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女医生把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 “谢谢你啊，余医生。” “你知道我的名字？” “知道啊，急诊医学副主任医师余佳妍。” 余佳妍只是微微愣了不到一秒就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牌，“果然是警察，喜欢注意细节。”她做到桌前，“那你怎么称呼啊，这位警官。” “哦，我姓秦。” “说全名，我要写病历记录。” 秦岸笑了笑，“秦岸，海东市城北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 余佳妍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着，然后打印出一张单子，“拿着去缴费，然后去拿药。拿完之后，再回到我这来。” “我这小伤不用开药了吧？” “你这个创面比较脏，要打破伤风。” “不至于吧。”秦岸在前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打针，“皮外伤而已，用点云南白药算了。” 余佳妍皱起眉头看着他，“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在外面我们听警察安排。在医院，你就要听我安排，快去！” “好好！” 秦岸无奈地摇摇头，接过单子朝缴费处走去。 十几分钟之后，秦岸拿着缴费单和药袋回到急诊室，余佳妍正忙着整理病历，头也没抬地把手伸出来，“针剂给我。” 她熟练地撕开一次性注射器，抽取注射液，拿起棉签，在秦岸手臂上轻轻擦拭消毒。 “别绷劲，你放松点。” “哦哦，好的。”秦岸尽量的让自己放松，可胳膊的肌肉仍旧紧绷着。 余佳妍抿嘴一笑，“哎，秦警官，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 “怎么可能！”秦岸嘴硬，但额头上已渗出细汗，“打吧没事。” 余佳妍轻柔地将针头扎入，秦岸咬紧牙关，眉头微皱。 第九十章 受人之托 注射完毕，她轻轻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来，用手按一会儿。” “好。”秦岸长舒一口气，尴尬地笑了笑，“谢谢啊。” 余佳妍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怕打针，下次就别把自己弄伤。” “我不怕打针，我就是有点.......”秦岸还在试图解释。 余佳妍根本没听秦岸在说什么，她拿起病历本，朝门外走去，“我现在要去开个会，你还有什么问题就跟接班医生说哈。” 秦岸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回到队里，齐大杭他们正在对李元洲进行询问。 秦岸推门走进旁边的观察室，程杰正坐在里面。 “程队。”秦岸坐在程杰的旁边。 “回来了，伤怎么样？处理了吗？”程杰看着秦岸胳膊上的伤口问道。 “处理了，还打了破伤风。”秦岸指了指里面的李元洲，“怎么样？” 程杰摇了摇头，“这个李元洲和陈妮娜并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秦岸听到这个结果也感到有些意外。 “对，”程杰继续说道，“可以说，咱们发现这个李元洲，其实有一定的巧合成分。” 他继续解释道：“这个李元洲接触陈妮娜，总共也就一两次。而且都是受人之托。其中就包括在轻咖奶果的那一次。” “受谁之托？” “就是李元洲所在公司的运输部的部长，霍承业。” “霍承业？”秦岸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紧锁，“他为什么要委托李元洲去见陈妮娜？” “送钱。”程杰说道：“据李元洲说，这两个人之前是男女朋友关系，经常在一起，甚至霍承业几次出车都带着陈妮娜。” “但是后来，两个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似乎断了联系，但霍承业会给陈妮娜送钱。” “知道霍承业给陈妮娜送钱的原因吗？”秦岸问道。 “这个李元洲也不清楚，霍承业并没有跟他说过。” 程杰看着秦岸认真地说：“不过，我们怀疑这可能与陈妮娜掌握的某些信息有关。霍承业不想让事情闹大，所以采取了这种方式来封口。” 秦岸点头表示同意，心中明白这线索或许能为案件带来新的突破，“必须尽快找到这个霍承业，不然我担心他会和陈妮娜以及赵同海一样。” “这个李元洲也说了，霍承业最近跑了个长途还没回来。我会安排高速方面协查的。” 这时，齐大杭结束了讯问。 他走进观察室，表情有些失落，“目前，咱们手里的证据有限。只能问出这么多。” 程杰点点头，“让这个李元洲走吧。” “程队，”秦岸忽然想起赵同海临死前的话，“那个数字868查得有结果吗？” 说到这个，程杰更是长叹一口气，“我们查了赵同海的银行卡、门牌号、手机号、车牌号等等各种跟他相关的号码，甚至包括他常去的酒店、ktv、洗浴中心都没有这个868。” 秦岸心里明白，在破案这件事情上，有的时候急不得，就像此刻困在数字迷局里的焦灼感，越急躁反而容易忽略蛛丝马迹。他伸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审讯室透进来的白炽灯光在玻璃上晕开光斑。 下班之后，秦岸准备前往医院，看看韩菲菲。 此时韩菲菲正一个人在住院部的走廊里闲逛，原本她母亲安排留在这里照顾她的保姆，被她打发走了。 她的情况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肩膀上挂着悬臂带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她本想找新认识的护士小姐姐聊天，可走到护士台才发现，小姐姐并不在。在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漂亮女孩正在专心地看着手里的一本书。 韩菲菲本想回去，一转身手里的手机撞在桌边，掉落在了地上。 她暗骂自己一句笨蛋，就费力地想要弯腰去捡。 旁边的女孩看到急忙起身帮她捡起来，韩菲菲微笑着接过手机，感谢之情溢于言表：“谢谢你，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女孩轻轻摇头，露出友好的微笑：“没关系的，这点小事算不上麻烦。你来护士台有事吗，她们都去病房了，看看我能不能帮你，我也是一名医生，虽然不是这家医院的。” “是吗？”韩菲菲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孩竟然也是医生。“我其实只是想找个护士聊聊天，但我发现你比她们更亲切。你来这干什么？” “我闺蜜是这里的护士，我等她下班去逛街。” “逛街啊，太好了！”才一天多没出门而已，韩菲菲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憋坏了，“我也好想去啊。” 女孩笑了笑，“你好好养伤，相信很快也能出院了。” 两个人正在说话，秦岸沿着走廊走来。 韩菲菲看到他，露出喜悦的表情，“秦岸，你又来啦？” “是啊，过来看看你。你感觉......”他话没说完，韩菲菲旁边的女孩突然转过头来，秦岸一看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余医生，没想到在这又见面了！” 余佳妍也是满脸的惊讶：“秦警官，这么巧啊！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 “你们认识？”韩菲菲的表情更加惊讶。 “对，我这伤口，”说着，秦岸亮出了胳膊上的擦伤，“就是余医生给处理的。”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余佳妍微笑说道：“我闺蜜应该换班了，我去找他，再见。” “好，再见。” “再见。”韩菲菲轻轻挥手，余佳妍转身离开。 秦岸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遇到了同一个医生三次，真不知道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韩菲菲伸手在秦岸的眼前晃了晃，“哎哎，人家都走了，你眼睛是不是都收不回来了？真不知道，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美女的。” 秦岸笑着说道：“我当然是来看我们刑侦大队最美队花的啊！” 韩菲菲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这都没什么事了，过两天就能归队了。” “你还是听医生的话。”秦岸说道，“哎，你吃饭没有？” 第九十一章 消失的货车 韩菲菲摇摇头，“还没呢，想不出吃什么。”秦岸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猜到你可能没吃，来的路上给你买了点曹氏卤鸭腿，不知道你平时吃不吃？” 韩菲菲眼睛一亮，接过保温盒，香气扑鼻而来，“我跟你说我可爱吃了，就是我妈总是不让我吃，说什么外面的饭不如家里的好。” “你爱吃就好。” “走走，咱们回去吃。”韩菲菲拿着保温盒快步往病房走，“趁我妈她们还没过来。” 回到病房，韩菲菲关上房门，迫不及待地一只手打开保温盒，香气四溢。 她咬了一口鸭腿，满足地眯起眼睛，“真是人间美味！秦大队长你可真是个好人！” 秦岸笑着坐在床边，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间走廊传来了脚步声，韩菲菲赶紧盖上保温盒，秦岸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门被轻轻推开，韩菲菲的妈妈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看到秦岸，微微一笑，“秦警官又来了啊，真是辛苦你了。” 秦岸礼貌回应：“阿姨我刚下班，顺路过来看看菲菲。” 韩菲菲偷偷咽下最后一口鸭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韩菲菲妈妈目光扫过保温盒，伸手拿到一边，“这个晚点再吃，咱们先吃饭。” 秦岸正要帮忙布置，又有一个人推门进来。他抬头一看，不由得站直了身子，“韩局。” 韩泰初看着秦岸点了点头。 “爸，你也来啦。你今天怎么有时间？”韩菲菲看到韩泰初很高兴。 “是啊，我宝贝女儿受伤了，再忙我也得过来。”韩泰初在床边坐下，“恢复得怎么样？” 秦岸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自己在这显得有点突兀了，于是告辞道，“韩局，阿姨，我先走了，菲菲你好好休息。” “秦岸，”韩泰初叫住他，起身走到他跟前，“新闻我看了，案子要抓紧，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上这样的新闻。” 秦岸肃然点头，“好，韩局，您放心吧。” 韩菲菲的妈妈看着秦岸走出去，轻声对韩菲菲说道：“丫头，我看秦岸总是来看你，是不是喜欢你？” “妈！”韩菲菲脸一红，赶紧摆手，“别乱说，我们只是同事关系。” “那就最好。”韩泰初接口说道：“好好工作，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韩菲菲低头不语，心中却泛起涟漪。 “这怎么叫乱七八糟呢。”韩菲菲的妈妈嗔怪道，“女儿大了，谈恋爱是顺理成章的事。” “顺理成章也不要找同事，”韩泰初的态度很坚决，“市委机关新上来一批小伙子都不错，回头可以让工会马大姐给张罗张罗。”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这个副市长怎么还包办上婚姻了呢！” 眼看父女二人又要吵起来，韩菲菲的妈妈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菲菲你先好好养伤，来，尝尝妈炖的排骨汤。” 秦岸回到家里，奶奶已经做好了面条。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大袋子，又从袋子里取出一个保温盒，“奶奶，我在路上买了卤鸭腿。” 奶奶接过保温盒和袋子，“正好，加个菜。我也好久没吃了。一个盒干嘛用这么大一个袋子？” “哦，我其实买了两盒。”秦岸一边洗手一边说道：“回来路上我去看了韩菲菲，给了她一盒。” “哦哦，好啊好啊。”奶奶笑容满面，“哎，小岸，你是不是喜欢韩菲菲？” “没有，”秦岸赶紧否认，“我们就是同事，她参加行动受伤，我们是一组的而且我还是组长，所以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是要多关心一下。”奶奶把卤鸭腿倒进盘子里，“我觉得韩菲菲这个女孩不错，她的家境应该很好吧？” 秦岸点点头，“当然好啊，她的爸爸是我们局长还是副市长。” 奶奶的脸色微微一变，“韩泰初？” “嗯，就是他。哎，奶奶，您怎么猜到的？” “韩菲菲姓韩嘛，我早就应该想到。” 秦岸觉得奶奶的脸色不对，“奶奶，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之前的事。”奶奶笑了笑，“吃饭吃饭。我尝尝你买的鸭腿。” 秦岸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再多问。 第二天一早，秦岸还没到队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喂，你好。” “秦警官吗？我是李元洲。我想向你反应一个情况。” “好，请讲。” “我今天早上到公司，听到了一个消息。霍承业的货车突然屏蔽了定位信号，现在已经没办法查找他货车的位置了。” 秦岸眉头紧锁，“屏蔽了信号？他的车上装的是什么？” “是一批高价值的医用精密仪器。” “他最后一次可以定位的时候，位置在哪？” “他这次的目的地是南界市，据海东一千多公里，他最后一次定位，是在距离南界市还有三百公里左右的位置。” “你们不是一车两人吗？打过电话联系了吗？” “打过了，两个人都不接电话。” 秦岸想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还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了，目前就这么多。如果我再发现了，会及时联系你。” “好的，李师傅，谢谢了。另外，你告诉我霍承业的车牌号。” 秦岸记下车牌号，挂断电话之后，快速赶到队里把这些信息向程杰做了同步。 程杰听完秦岸的话，眉头微皱，“这霍承业是畏罪潜逃还是私吞货物据为己有？”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如果霍承业是这两种情况，他没有必要开出去这么远了才屏蔽自己的定位信号。”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霍承业选择这个时候屏蔽信号，原因很可能是他刚刚遇到的某件事情，或者刚刚得知的某个消息。”秦岸继续分析道：“比如，程妮娜的死讯。” 程杰一愣，“程妮娜的死讯？”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他是担心自己成为下一个陈妮娜？” “我觉得很可能是这样。他为了自保，不得不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第九十二章 美人相约 “嗯，有道理。”程杰点头，“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以确保他的安全。” 秦岸迅速打开地图，标注出霍承业最后的位置，“我们先从这里开始排查，同时把车牌号发送给沿途的交警和监控部门。” 程杰向相关部门发出协查通报，并调取沿途监控录像，希望能尽快锁定霍承业的行踪。同时，秦岸联系了南界市的警方，请求他们协助调查。两人分工明确，迅速展开行动。 到了下午，相关的一些信息传来，刑侦大队众人经过核实调查，直到下班之前，暂时还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 秦岸走出分局大楼，对着夜色渐浓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秦岸犹豫片刻，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你好，是秦警官吗？” “是，我是秦岸，请问您是？” “秦警官，你好，我是文倩。” “哦哦，文倩小姐，你好。” “不知道秦警官还记不记得咱们的约定啊？” “记得记得，当然。” 文倩轻笑一声，“那你看，今晚怎么样？有时间吗？” 秦岸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今晚可能不行，我奶奶现在已经做好饭等我了。” “好的，明白。”文倩非常善解人意，“是我考虑不周了，老人家已经做好了饭，确实不应该让她的辛苦白费。” “实在不好意思了，文倩小姐。” “没有，秦警官客气了。”文倩顿了顿，“那你看明晚可以吗？” “明晚，如果案子这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那太好了。”文倩的语气很高兴，“那我就恭候大驾了。” “文倩小姐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秦岸挂断电话，心中却隐隐有一丝疑惑。就算文倩遵守游戏规则，言而有信。可她毕竟也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对于这种事情也不必如此上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文倩主动邀约了，自己刻意的拒绝反而显得小气了，不如静观其变，也许是自己过于多疑了。 ...... 傍晚的家属院小区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 每当梧桐树影斜斜漫过红砖墙时，各家厨房开始飘出葱花炝锅的香味。 家属楼褪色的蓝漆防盗窗上，晾着几串腊肠，在暮光里泛着润泽的金红色。 李爷爷坐在门洞前的竹床上，竹片沁出的凉气渗进薄衫。三楼阳台上垂下几根瓜秧，嫩黄花苞像星星缀在黛绿色之间。 周奶奶的煤球炉子搁在楼前空地上，铝制水壶突突喷着白雾，她正用竹篦子梳理着发髻，老式收音机在窗台播放咿咿呀呀的戏文。 花坛边的水泥台上，围着十几个人影。刘师傅的象棋盘已然被夕阳烤得暖烘烘，围观的老爷子们把汗衫卷到肚脐上方。 \"将军！\"棋子啪地拍在榆木墩子上，惊飞了不远处正在啄食的灰喜鹊。 葡萄架筛下的光斑落在他们黧黑的颈子上，随风吹葡萄叶的起伏明明灭灭。 二楼阳台上飘下几颗水珠，退休教师王姨在给吊兰浇水，水滴打在煤堆的塑料布上，叮咚如编钟。 院里追逐的孩童吹起肥皂泡，这些肥皂泡在傍晚的微风中升腾起来，变得五颜六色。 秦岸走在小区里，也和熟悉的邻居打着招呼。 “小秦警官下班啦？” “哎哎，刚回来。” 秦岸推开院门走进去，奶奶正坐在院子里和二楼的邻居聊天。 奶奶见秦岸回来，笑得眼角皱纹更深了：“回来啦，饭都凉了，快去洗手。” 秦岸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刚想吃饭，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他随手打开查看，这是一条银行余额变动提醒短信。短信内容显示，秦岸的账户上多了七百多万元。 尽管几天前就已经知道了会收到这笔款项，可如今真的到账了，秦岸的心里还是无比的兴奋。 奶奶在旁边看着秦岸咧着嘴傻笑，急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小岸，你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哪不舒服？” “没有，奶奶，我没事。”秦岸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洋溢。 奶奶突然有些紧张了，“小岸呐，你没事吧，你别吓唬奶奶。” 秦岸急忙安抚道：“奶奶，真没事，就是收到一笔钱。” “一笔钱？什么钱？”奶奶莫名地警觉起来，“你是做警察的，有些时候会有人托你帮忙。能帮不能帮暂且放在一边，无论如何可不能收别人的钱啊！” “奶奶，您想哪去了。”秦岸只好把慈善舞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我这真的是捡漏发现了珍品名作，然后进行的拍卖所得。绝对的合情合理合法，也不违反纪律，奶奶您就放心吧。” 奶奶听后，脸上的紧张渐渐松懈，但仍叮嘱道：“既然是合法的，那就好。不过，钱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可要好好规划，别乱花。” “哎，奶奶，”秦岸突然说道，“我给您买一所大房子吧。您年纪大了，我希望您的居住环境能更好一些。” 奶奶却笑着摇摇头，“孩子，我知道你想孝敬奶奶，但我住在这里几十年了，环境我也熟悉，周围的邻居我也熟悉，我住在这里很舒服，我不想搬走。” 秦岸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理解奶奶的感受。有的时候，自己想给的，不一定是对方想要的。住得舒服远比房子更大重要得多，尤其是对于老年人。 “那，奶奶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你这孩子！”奶奶笑得更加慈祥，“刚告诉你不要乱花钱，你就不听话！你这钱好好留着，将来娶媳妇买房子用，我听说现在房子可贵了。你要真想表示，改天请奶奶吃顿好吃的，就行了。” 秦岸回忆了一下，自己确实很久没跟奶奶出去吃饭。于是赶紧答应，“那就周末，地方我选，我请您吃大餐。” “不用什么大餐，我就想吃火锅。” “好，那咱就说定了，吃火锅！” 第九十三章 小心眼 此时已经是霍承业失联的第二天，可有价值的线索仍旧寥寥无几。 秦岸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因为拖的时间越长，寻找霍承业的难度也就越大。 不得已，他再次拨通了李元洲的电话。 “喂，李师傅。” “秦警官，您说。” “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霍承业在失联前的路线以及停靠点。” “好的，这个容易，我一会儿就去，稍后我把查到的结果发给你。” “好的，辛苦了。” “客气了。” 程杰也是开始担忧，“秦岸，要不然咱们跑一趟南界市？” 秦岸摇摇头，“暂时没有必要，霍承业是一定不会出现在那里的。”说着，他打开地图。 “这里是海连高速，”他指着墙上地图上的路线说道，“而这里开始，就是连南高速。霍承业没有选择在这里的出口离开高速，而是继续驶入下一段告诉，也就说明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或者刚刚知道陈妮娜的死讯。” 秦岸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他迅速查看，是李元洲发来的信息，详细列出了霍承业失联前的行车轨迹。 秦岸一边看手机，一边说道，“从李元洲在公司找到的行车轨迹上看，霍承业在驶出海东市一百公里多之后，进行了一次加油。之后，只在安城服务区进行了短暂的停留。” 秦岸在地图上点了点，“而据核实，由于施工，安城服务区的加油站临时关闭了。” “霍承业所驾驶的货车的满油续航是八百公里左右，而海东市距离南界市是一千一百五十公里，这样算下来，霍承业的货车失联的时候，它的续航不足一百公里。” 齐大杭接口道：“也就是说，霍承业一定在消失点的方圆一百公里范围内藏匿，或者在这个范围内加油。” 程杰拿铅笔在地图上划出了一个可能的范围，他继续分析道：“所以我们需要重点搜查这个区域内的加油站，尤其是那些小型私营站点，可能不会被实时监控到。” 秦岸点了点头，赞同程杰的分析。“说得对。” “那好，我去找一下李局，发一个协查通知函。”程杰想了一下问道：“现在南界刑侦那边谁负责？” “好像是冯强。”齐大杭说道，“我记得之前看警讯上说的。” 程杰苦笑，“那有点麻烦了。算了，让李局跟他们局长沟通吧。” 程杰走后，秦岸不解地问齐大杭，“大杭哥，程队为什么一听冯强就说麻烦了？” 齐大杭叹了口气，“冯强这个人，能力是有的，就是有点小心眼。几年前在定安市待过一段时间，刚好那个时候搞全系统大比武。在射击和格斗两项比试的时候，这个冯强是冠军的热门人选。” “那个时候咱们这是谁参加的？” “是当时刑侦大队的老队长。” “听你这么一说，这位老队长年纪不小了吧？”秦岸说道。 齐大杭苦笑一下，“问题就在这，所以比武刚一开始，就由当时还是副大队长的徐玉山顶替老队长参加。结果，徐玉山在射击和格斗上力压冯强，夺得亚军。这冯强就不太乐意了，他觉得徐玉山不应该顶替老队长，这样不合规矩。如果不是徐玉山，他就是亚军了，所以，一直都愤愤不平，之前每次有合作对接，他对咱们海东刑侦大队都带着三分气。因此每次合作都不是那么愉快。” “原来是这样。”秦岸点点头，但随即又想起来，“亚军？他们两个争亚军？一个亚军有什么好争的，怎么不争冠军呢？” “冠军？谁不想争啊，争不到啊。”齐大杭笑容中透着无奈，“咱们省这几届的警察系统比武的射击和格斗的冠军一直都是一个人。” “谁啊？”秦岸忽然想起来，好像徐玉山也提到过这件事。 “就是市刑侦支队的支队长——曹元龙。” “这么厉害吗？” “那可不，”李奎勇一听立刻说道，“我之前跟他比过，这个家伙是真厉害。他让我一只手，我都不见得能赢得了他。” 几个人正说着，队里的电话响了。离着最近的马六安接起电话，“喂，你好，城北区刑侦大队。” “我是南界市河东区刑侦大队的冯强，你们徐队呢？” “徐队已经调走了。” “哦，对，忘了。”冯强电话里说道，“那我找程杰。” “程队出去了还没回来，要不......” “还有谁在，不管谁，找个管事的。”冯强说话一点用不客气。 “我们秦队在。”马六安说道。 “那行，让他接电话。” 马六举着电话，“秦队，要不你接下？” 秦岸接过电话，语气平静，“冯队吗？我是秦岸。” “你就是秦岸？号称海东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大队长？” 秦岸淡淡一笑，“没想到冯队对我们刑侦大队这么关注？相隔一千里还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就想看看徐玉山能带出什么样的队伍。你们海东真是没人了，竟然找你这么个毛头小伙子顶上副大队长的位置。” “我们刑侦大队看重能力不看重年龄，况且我们习惯把注意力放在案件上，而不是这种人事调动的小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跟我讲能力，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能力！”电话对面的冯强已经焦躁起来。 秦岸仍旧波澜不惊，“冯队，如果你要讨论这个问题，我想我还要在找一个人来一起讨论。” “谁？” “我们局长啊，是他任命的。” 冯强轻哼一声，没在继续这个话题，“你们协查通知函我们收到了，一会儿把详细的资料发过来。” “好，可以。” 几分钟之后，程杰回来了，“刚才有没有电话找我？” “有，”马六安答道，“是冯强打过来的，秦队接了。” 程杰看着秦岸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你接了冯强的电话？他没说什么吧？” 秦岸点点头，“就是对咱们这的人事变动表示了一下关心。” 程杰嗤笑一声，“这个人还是那么小心眼。他还说什么了？” “让把资料发给他。” 第九十四章 电话打脸会议 “好，”程杰点点头，“那我发吧。” 一个小时之后，冯强的电话又打回来了，“资料收到了，这个霍承业是在云罗山隧道k1853至k1902附近失联的对吗？” 程杰打开了免提，然后站在地图跟前说道，“对，没错，就是云罗山隧道附近。” 冯强继续说道：“从这个位置再往前十五公里有一个高速出口，再往前六十五公里是下河服务区。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霍承业是在这个出口下了，还是去下河服务区了。” “霍承业没去下个服务区，他是在这个出口下了。” “谁？谁在说话？”冯强有些不满的立刻问道。 “是我，秦岸。” “秦岸？”冯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话，就不要说。你怎么知道他不去下个服务区？他打电话告诉你了？” “因为油量。”秦岸说道，“冯队，你可以仔细地看下资料，上面写得很清楚。霍承业的车在云罗山隧道附近时，车上的油量续航最多不超过一百公里。因为在前面的安城服务区就出现了加油站关闭的情况，此时的霍承业绝对不敢冒险再去下河服务区，他是一个老司机，一定会选择从这里下了高速。” 电话那头的冯强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你这么说还是太武断了，就不能有其他的.......等下.......” “什么？下河服务器的监控有结果了？”冯强明显去接了另一部电话，“没有那辆车？那高速出口那边呢？好，我知道了。” 很快他的声音又回到了这边，“那个，”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确实像你说的，霍承业的车没有去下河服务器，而是从就近的出口下了高速。嗯，你说得对。” 程杰满脸的笑意，尽量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尽管海东和南界两个市相距甚远，但一个是出海主要贸易港口，一个是内陆的贸易门户，因此两个城市的联系极其的紧密。也因为这样两地警方相互协查的次数也相对较多。 每次交流冯强都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这让他们很不舒服，但又觉得应该以案子为重，也就没跟他计较。 如今秦岸让冯强吃瘪，一记强力打脸，让刑侦大队在场的人心里无比的爽快。 此时冯强的心中有些恼火，但又不能发作。当初完败给徐玉山的感觉似乎又出现了，这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自己对这个地方相对更熟悉，这是他的优势。 “从高速下来，在可能的区域内，有三个地区需要重点排查。李田县，白石县以及下河镇。我们已经安排警力前往......” “不对，不在李田县也不在白石县。” 冯强足足愣了五秒钟，“秦岸，又是你？！”这次他有点压不住火了，“秦岸你是不是故意跟我找茬？刚才算你蒙对了，这次他走哪个线路你也知道？！” 秦岸依旧波澜不惊，“咱们在讨论案情，何来找茬一说啊。我不是知道他走哪条路线，我是推测出来的。” “推测？”冯强一阵冷笑，“你有我对这里熟悉吗？虽然那里距离市区有点远，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出了南界市的范围，但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多年，几乎每一个乡镇村落我都去过。在我面前你那就是纸上谈兵。” “冯队，”程杰在旁边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李田县，白石县，下河镇都是霍承业有可能会去的地方。”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那我们听了你的想法了。”程杰看了看秦岸，“我们可以再听听秦岸的想法。” “他的想法还有必要听吗？无稽之谈！” “听听又有什么可怕的呢？”程杰故意激他。 “怕？开玩笑。让他讲。”冯强又把自己的脸递了过来。 秦岸清了清嗓子，“李田县虽然距离隔壁的城市很近，但从霍承业失联的位置到李田县需要经过云罗山区。高速建成之后，从这里走的车辆非常的少，而且连续几十公里没有人烟。如果霍承业是逃亡，那么这么走没有问题，而他现在很可能是躲避追杀，从心理上讲，他下意识地会排斥独自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他需要他人带来的安全感。所以，我才说他不会前往李田县。” “那白石县呢？”冯强说道，“那个，李田县这边姑且算你说的有道理，那白石县呢？去往白石县只需要经过几个村子，并不偏僻。” “而白石县的问题在于季节。去白石县的途中，有一条子塘河。这个时候是雨季，这条河应该已经漫出河道，淹没了进出的道路。” “哈哈。”电话对面的冯强笑了起来，“秦岸，你说的这些不仅是无稽之谈吧，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子塘河这些年从来没有发生过河水漫滩，怎么今年你一说它就漫滩了？那河水是让你吹出来的？” 面对冯强的讽刺，秦岸并不在意，“今年的情况不一样，根据地震网的报道，子塘河下游今年发生了一次地震，导致山体滑坡堵塞了部分河道。由于地处山区，所以疏通难度较大，至今也没有解决。” 秦岸继续翻动了一下手机，“平时子塘河流量不大，也就没有大的影响。如今到了雨季，尤其是这几天的降水，平均降雨量都接近了50毫米。由于下游河道不通畅，这么大的降水量势必会导致河水外溢，而进入白石县的一段公路就在河边。所以我结合上面所有的信息和条件，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秦岸说完，把手机放进兜里，“冯队，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核实。” 冯强这次听得有点懵，尽管不愿意接受，但他理性上觉得秦岸的说法恐怕是有道理的。 他转头对身边的民警轻声说道：“给白石县打电话核实一下。” 一个男民警的声音说道：“好。” 第九十五章 原来是旧相识 不到一分钟，刚才那名民警就带回了结论，“子塘河确实发生了漫滩，淹没了临近的公路。这个时候要想进出白石县，只能绕行云罗山北侧，或者穿行走李田县那边。” 冯强顿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火热，仿佛被人连抽了几个大嘴巴。 他强打精神，但说话声音不免有些颓丧，“嗯，这样也好，我们就能把重点放在下河镇这边。” “冯队。”又是秦岸的声音。 这真的是冯强觉得最煎熬的一次电话会议沟通，“秦岸，你又想说什么？” “我觉得霍承业弃车的可能性极大，你们到了下河镇先监控车站和出城公路。然后再寻找他的车辆。这辆车很可能停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废话，这用你说。”冯强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一句，“霍承业又不傻，他当然不能把车停在大马路上。” “你要特别注意这几个地方，”秦岸没理会他，继续掏出手机看着上面详细的地图，说道：“文明小区，机床厂小区，五七新村小区。” 然后他解释道：“相比较其他停车位置，停在小区既安全又隐蔽。尤其是这几个小区，都属于老旧小区，小区业主结构复杂，而且管理相对松散，又靠近城乡结合部，非常利于隐藏行踪。” “秦岸呐，这是咱们在交流案情吗，这分明就是你在布置任务！”冯强感觉到了自己的智商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和碾压，他必须挣回一口气！ “秦岸，咱俩打个赌，要是我真的在你说的这几个小区找到了那辆车，我就服气，我向你郑重地道歉。如果没有，你就认输，承认自己胡说八道，不懂装懂，怎么样？” “冯队，这都是为了工作，何必搞成这个样子呢？”秦岸并不屑于跟他玩这种游戏。 “别！”冯强的态度很坚决，“咱们就当给工作增加一点动力。” “那好吧，就依你。” “好，我们现在就行动。有了结果联系你们。” “好，辛苦你了啊，冯队。”程杰客套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他转头看向秦岸，“哎，你有多大把握赢他？” 秦岸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啊？百分之一？”李奎勇惊讶地说道。 秦岸摇了摇头。 齐大杭又说道：“百分之十？” 秦岸又摇了摇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他一定输！” 程杰笑着朝他比了比大拇指。 冯强这个人尽管有时让人讨厌，但工作起来却十分的认真负责。南界警方的工作在冯强的安排下，搜寻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期间，双方多次进行沟通确认，同时补充各种资料，可惜一直到晚上也还没有一个让人欣喜的结果。 这一天的工作强度很大，即便是秦岸，当他下班走出分局大楼的时候也不免有些疲惫。 他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刚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的商务mpv就停在了他的跟前。 车窗缓缓落下，一张超凡脱俗，美若天仙的脸露了出来，“秦警官，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文倩小姐？”秦岸微微一愣，随即一拍脑袋，“是的是的，不好意思，这一天忙晕了。” “没关系，知道秦警官事务繁忙，所以我特意过来接你。” “接我？这太麻烦你了。” “来，上车！” “好。” 车门缓缓打开，秦岸坐进车里，一股淡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再加上文倩笑容温润如水，沁入心田。 即便是前世秦岸的心境，也不免心跳有点加速。 文倩拿起两瓶水，递给秦岸一瓶，“秦警官想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我什么都吃。” 文倩抿嘴一笑，“你还真是不挑食，那我就看着安排了。那咱们就去海天阁吧，能边吃饭边看风景。周叔，”她朝着前面的司机说道，“咱们去海天阁。” 海天阁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它是海东市最高档的饭店之一。 “海天阁？”当初的约定说到底是一个游戏，秦岸并不希望文倩花费太多，这样自己就会欠一个人情。“文倩小姐，不用这么破费。” “破费不破费先放一边。”文倩看着秦岸，“咱俩的称呼能不能改改？你叫我文倩小姐，我叫你秦警官，听上去就是一个工作饭局，我希望咱们能像朋友一样吃一顿晚餐，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叫我秦岸就好。” “好，那咱们就直呼姓名。这样至少像一对刚认识的朋友。”说着，文倩的电话响了，“喂，我今晚没时间.....对，我要跟一个朋友吃饭，有什么事明天去公司聊吧。” 看文倩挂断电话，秦岸问道：“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文倩伸了个懒腰，“我总要有吃饭休息的时间吧。最近事情很多，真是烦死了。”她看了一眼秦岸，“当然了，没有你们忙。” 秦岸摇头苦笑，“我是真不愿意忙，忙就是因为出了案子。” “对对，案子还是少一些比较好。”文倩用力地点了点头，“哎，秦岸你就是海东人吧？” “对，从小在这长大。你呢？” “我也是啊。”文倩答道，“我小学就是在那个，那个叫什么，临松街小学上的。” “你也是临松街小学的？”秦岸有些意外，“我也是啊。” 文倩嘿嘿一笑，“其实我知道。” “啊？你知道？咱俩不是一个班吧，那个时候的事你还记得？”秦岸大感诧异。 “记得啊。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吧？” “我......”秦岸有些尴尬，“我小时候就知道玩，记不住什么正事。” 文倩噘了噘嘴，“你当时可是校草级别的，怎么会记得我呢。” “哪有，我当时是因为贪玩出名吧。” “后来，因为我爸爸工作调动的关系，我就转学了。其实，”文倩略带怅然地回忆道，“其实当时我还暗恋你呢。” “啊？我有什么值得你这个大明星暗恋的，开什么玩笑。” “长得帅，学习好呗。”文倩看着秦岸说道：“一个小学生还能有什么。” 秦岸顿时感觉尴尬，伸手挠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九十六章 封总的投资 文倩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嘿嘿，秦岸你脸红了。哈哈，你干嘛这么紧张。” 没想到两个人竟然还是小学校友，他们聊起当年上学时的趣事，原本有些陌生尴尬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愉快...... 两个人到达海天阁的时候，文倩已经订好了位置。这个位置虽然位于餐厅的一个角落，但紧邻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文倩在桌边坐下，摘下口罩和墨镜，“我没订包房，我觉得这个位置风景绝美。” 秦岸在她对面坐下，“嗯，这个位置不错。” 透过落地窗向外望去，夜晚的海景宛如一幅缓缓展开的深邃画卷，将都市的喧嚣与自然的宁静巧妙融合，令人心旷神怡。 窗外夜色如墨，海天相接处，仅余一线淡淡的银白，那是月光与星辰在水面上轻轻摇曳的倒影，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海浪轻拍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 海岸的另一侧，城市的灯火阑珊，与海面的波光粼粼遥相呼应，形成一幅光影交错的梦幻景象。高楼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海市蜃楼。 文倩轻托香腮歪头看着窗外，“我工作累了的时候，就喜欢来这坐坐，特别的放松。” 秦岸也在看着窗外发呆，“我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城市和大海。” “那你平时工作累了，怎么放松？” “这个，”秦岸好像还真的没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我好像就是看电视吧，还有坐在院子里发呆。” “效果怎么样？” “我觉得非常好。” 文倩坏笑一下，“我也想试试，我能去你家院子里看电视吗？” “啊？”秦岸没想到文倩会这么说，“可以啊，没问题。” 文倩比了个ok的手势，“那就这么定了。” 餐厅内，轻柔的音乐与窗外的海浪声相得益彰，气氛温馨而又浪漫。 文倩安排的菜品一道一道地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相谈甚欢。 这时，餐厅里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男人一袭黑衣，留着干练的短发。 他站在原地扫视一圈，就朝着文倩和秦岸的方向径直走过来。 “呦！文倩小姐在这呢！” 文倩礼貌性地笑了笑，“你好，你们是？” “你这架子够大的！我们封总想请你聊聊投资的事情，你连理都不理！” 文倩想了想，“我已经让我经纪人联系你们了，投资的事情明天去公司谈，况且我不参与投资相关的工作。” 短发男一屁股坐在了文倩的旁边，“可我们封总就想和你谈。” 文倩嫌弃地往里面挪了挪。 秦岸放下手里的餐具，冷冷的问道：“你们几个放尊重点！你们什么人？” 短发男看了看秦岸，“他妈的，这跟你有关系吗！我告诉你，一会儿文倩小姐要跟我们去谈点事情，你该干嘛干嘛去！滚蛋！” 文倩此时有些惶恐，求助般地看向秦岸。 秦岸靠坐在椅子上，指了指短发男，“我该干的就陪文倩小姐吃饭，滚蛋的是你们。” “你找死是不是！”短发男的一个手下，挥拳就朝着秦岸打过来。 秦岸稍一侧身，让过他的拳头。紧接着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他的头一下撞在了秦岸的椅背上。 这个手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鼻血直流。 短发男一看就怒了，抓起一把餐叉就朝着秦岸刺了过来。秦岸起身抓住他的手腕，一压一拧。 短发男手里的餐叉一下就掉在了地上。秦岸拧着他的手腕，同时往上一抬。短发男只觉得自己的胳膊仿佛被扭断。他疼得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别动！”秦岸看向他周围的手下，“谁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拧断他的胳膊。” “都他妈别动！”短发男吼了一句，然后对秦岸说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是干什么的，敢惹我们！” “我是警察！你们现在涉嫌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老实点。” “警察？”短发男也有些意外，虽然平时嚣张跋扈，但让他袭警他是万万不敢的。 “好，好，我错了。”他立刻服软，“警官，我错了，我开玩笑呢！” “开玩笑就动手打人？” “可能是玩笑开得有点过了。”短发男胳膊疼得厉害，只能继续道歉，“是我的错，我不该胡说，警官，你放过我。” 此时，餐厅的经理跑过来，“几位，几位，这是怎么回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经理把几人拉开，“几位大哥，看我的面子，别动手，有话好说。” 秦岸松开短发男，“我是警察，他们几个骚扰这位女士。” “这样啊，”经理看了看短发男几人，又看向文倩，“小姐，您没事吧？” 文倩沉着脸摇了摇头。 经理继续说道，“是我们餐厅服务不到位，我们的错，这桌算我的，我请客，二位不要生气。” 他又转头看向短发男几人，“几位大哥，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短发男眼睛一瞪，“我跟你说得着吗！你算老几！别以为你们海天阁就了不起，这个餐厅也有我们封总的投资！” “封总？”经理不由得一怔，“你们是封总的人？” 短发男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又看向秦岸，“我不骚扰你们，我坐在这吃饭可以吧？你们走，我们也走。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守着她！” 他说完，几个人就大大咧咧的坐在隔壁座，“服务员，点菜！” 秦岸和文倩重新坐下。 文倩尽量放松的超秦岸笑了笑，“别被他们打扰，咱们吃咱们的。” 秦岸也微笑点头，“好。” 没过一会儿，经理端上来一道黑松露奶油蘑菇汤，“这是赠送给二位的，算是我们餐厅的一点歉意。接着，他又压低声音说道：“我劝二位见好就收，别太较真。他们是封总的人。” “封总？”秦岸问道，“这个人这么厉害吗？” “这个封总有些势力，就像刚才说的，这间餐厅也有他的投资。当然这不是主要的，”经理又凑近了一点，“主要的是，这个封总是宫老的人。” 第九十七章 宫星海的面子 “宫老？宫星海？”文倩问道，“宫老这些年不是不在海东吗？” “对！”经理连连点头，“虽然他人不在海东，算是半隐退了，但势力还在啊。在海东，能比得过宫老的还有几个！我劝你们算了。” “除非，”经理继续说道，“文倩小姐如今你可是当红明星，如果你能请宫老出面，那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 文倩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和宫老只在上次慈善拍卖会上见过一次，之后就再无联系。我听人说，宫老从不和演艺圈子里的人来往，而且我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算了，我觉得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看着文倩叹气，经理安慰道：“文倩小姐也不用担心，幸好今天有这位警官在，谅他们也不敢怎样。” 文倩看着秦岸，微笑点了点头。但她心里明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除非自己离开海东，可目前这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一时间想走也走不了。 看着文倩为难的样子，秦岸决定为她做点什么。 其实经理说的，他已经想到了。只是这种事情，是他不愿意做的。可今天为了自己的这个小学同学，他打算破例一次。 秦岸从钱包一张已经皱皱巴巴的名片，拨打了上面的电话，“喂，宫老吗？您好，我是秦岸。” 坐在对面的文倩一听，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警官？”宫星海听上去很高兴，“你好你好。上次一别，一直没机会见面啊，最近还好吗？” “劳您惦记，我还好。”秦岸也和他寒暄了几句，“听您这说话，中气十足啊。” 宫星海哈哈一笑，“秦警官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是这样。”秦岸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听说这位封总是您的人，所以希望您能出面协调一下，避免发生这样的摩擦。” 宫星海听了略一沉吟，“秦警官，不知道你说的这位封总是不是封辉？” “您稍等。”秦岸朝着旁边桌的短发男喊道：“哎，你们老板是不是封辉？” “是啊。”短发男点点头，“咋了，你认识啊？” 秦岸没理他，继续跟电话里的宫星海说道：“是，是封辉。” “原来如此，”宫星海说道，“这位封辉封总呢，之前确实在我手下工作。但现在人家已经自己出去单干了，他也不算是我的人了。” “那好吧。”秦岸以为宫星海是在推脱，于是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可宫星海紧接着说道：“不过，秦警官，你也别急。毕竟共事过很多年，我在他这还是有些面子的。既然秦警官想英雄救美，那我......” 秦岸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不能算是英雄救美。文倩是我的小学同学，而且我也在现场。无论是作为老同学，还是一名警察，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不管是什么原因。”宫星海说道：“既然秦警官把我当朋友，这种事情能够想到我，那我一定尽力而为。” 挂断电话，文倩问道：“你竟然有宫星海本人的电话？” “是啊，”秦岸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那天慈善舞会的时候，他给我的。” 文倩略带羡慕地点点头，“真没想到他这么欣赏你。你知道吗，那次慈善舞会是经纪公司安排我去的。公司本想借这次机会和宫星海搭上关系，可交换联系方式之后才发现，人家宫星海那边给的我们的根本不是他本人的电话，只是他私人助理的。” “是吗？”秦岸拿着手中的名片，玩味地看了看。然后递给了文倩，“这个给你，这上面有他本人的电话。” “算了。”文倩把名片推了回去，“电话号码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不是他想联系的人，有了电话号码也没意义。” 两个人边吃表聊，这时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快步走进了餐厅，他扫了一眼就看到了短发男一伙人。同时又往旁边一看，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短发男一见中年人立刻站了起来，“封总。” 可封辉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朝着秦岸和文倩做的位置走过来，“哎呀，秦警官，文倩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秦岸看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您就是封总啊。咱们见过。” “对对。”封辉连连点头，“上次慈善舞会上，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旧相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 “可你的手下说......” 封辉没等秦岸说完就连连作揖，“我明白，我明白。”他转头朝着短发男等人喝道，“给我滚过来！” 短发男有些懵，他不明白为什么才过去这么一会儿，情况就大逆转了。 但他不敢违抗封辉的话，乖乖地在秦岸的桌前站了一排。 “给秦警官和文倩小姐道歉！快点！” “秦警官！对不起！”“文倩小姐，对不起！” “算了，”文倩摆了摆手，“我不需要，让他们走吧。” “好，好。”封辉对短发男一瞪眼，“滚！” 等短发男一行人离开，封辉又对文倩解释道：“文倩小姐这真的是误会，我本来的意思是，和您的经纪公司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顺便见一下文倩小姐，毕竟我也是您的粉丝啊。真不知道这中间人是怎么传递的信息，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查查，实在抱歉。” 文倩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好的，既然是误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哈哈，那太好了。”封辉又看向秦岸，“秦警官，您看还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了，封总，真是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一趟。” “哪里哪里，那二位慢用，这顿饭记我账上。我就不打扰了。”封辉说完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文倩苦笑着看向秦岸，“真不好意思，本想约你吃个饭，没想到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没什么。”秦岸无所谓地摆摆手，“吃的还有，美景也在，而且麻烦也解决了，我觉得非常开心。” 第九十八章 去而复返 “真的吗？”文倩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真的，”秦岸看向窗外的海面，“你看，今天的月亮真大，照在海面上真漂亮。” “是啊。”文倩嘴上说着，可满含笑意的眼睛却看向了秦岸。 ...... 第二天，秦岸刚到回来队里不久，就接到了冯强的电话。 “喂，我找秦岸。” “我就是。冯队，这么早打电话，是找到霍承业了吗？” 一听是冯强打过来的，刑侦队的其他人立刻围了过来。 “那个，秦岸，”冯强沉默了片刻，“我这个，愿赌服输，我向你郑重道歉，那辆车确实是在机床厂小区找到的。” 电话周围的其他人全都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程杰示意大家尽量安静，尽管他自己笑得最灿烂。 “霍承业呢？”秦岸没有理会他的道歉，继续问道，“有没有发现他的线索？” “这个也有，”冯强继续说道，“我们在长途车站发现了他的踪迹，他买了去临市的车票。” “临市有没有机场？” “没有。”冯强回答。 “相较于临市，其实下河镇人员构成简单，更便于他躲避追杀。可他还是前往了临市，他一定是想继续转移，我怀疑他打算乘坐火车。”秦岸说道，“冯队，可以派人去火车站布控。” 这回冯强的态度好了许多，“我们确实去了火车站，但可惜晚了一步。不过，我们查到霍承业买了去定安市的车票。” “定安？他回来了？”秦岸想了一下，“看来海东还有他放不下的东西。他这是想先到定安然后迂回回到海东。” 冯强继续说道，“火车已经发车一个小时，还有四个小时就会到达定安，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好，辛苦了，冯队。” “秦岸！”冯强说道，“我之前输给徐玉山都没服过他，但是对于你，我是真的服气。” “冯队过奖了。” “希望有机会再合作。” “好！” 根据冯强提供的线索，程杰联系了安定警方，请求对方在火车站对霍承业进行监控。 由于想弄清楚霍承业返回海东市的原因。刑侦大队把对于霍承业的抓捕方案，改成了监控方案。 而秦岸等人也开始对霍承业在海东的关系进行了调查。 霍承业从小父母双亡，是他的哥哥把他带大。可几年前，霍承业的哥哥遭遇车祸不幸离世。 霍承业这个人比较努力，一直在跑运输，还自己努力考取了相关的特种运输资格证。 后来在成为运输部部长之后，随着他收入的增加，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在市中心买了房子。 这些都是之前调取走访得到的信息。 但霍承业失联之后重回海东市，这让秦岸觉得其中可能有疏漏。 于是他对霍承业的人际关系重新进行了梳理，而这一次他发现了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情况。 那就是在霍承业的哥哥刚刚去世几年间，他和他的嫂子几乎断了往来，但近一年以来，他们的来往突然增多。 “难道是他和他的嫂子有了男女之情？”齐大杭推测道。 “我觉得不是，”马六安说道：“李元洲不是交代过吗，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和陈妮娜在交往。” “是啊，”李奎勇跟着分析，“再说了，他们之前一直没有联系，不可能突然就好上了。” 秦岸低头沉思一阵，突然开口：“霍承业的哥哥有没有孩子？奎勇、马六，你俩辛苦一趟，去查查。” “好嘞，没问题。” 两个人刚离开，程杰和陈明走了进来。 两个人在大队长办公室聊了几句，陈明出来和秦岸打了个招呼，“秦队，忙什么呢？” “还能忙什么，案子呗。你呢，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看见你，你又忙什么呢？” 陈明叹了口气，“郊野公园池塘发现一具尸体，经辨认这是一名经常在附近游荡的流浪汉。” “这有什么好查的。”齐大杭接口道，“这种案子多半都是流浪汉急病猝死或者失足落水溺亡。” “之前遇到的不少案子确实是这个情况，但是这个不一样。”陈明说道，“我们检查死者的时候，在他的右腹发现了一个新缝合的刀口，我们把缝合线拆开，竟然发现死者的肝不见了。” “肝不见了？”每个人都有些震惊。 “死因是什么？”秦岸问道。 “失血过多。不过，由于泡水的时间太久了，尸体被破坏得很严重，很多线索都消失了。” 秦岸伸手说道，“把尸检报告我看下。” 陈明把手里的报告递给秦岸一份。 秦岸接过翻阅了一下，目光停下了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是死者缝合口的照片，秦岸用手一指，“这个缝合很奇怪啊。” “是的，”陈明点头，“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死者伤口的缝合线不是手术中常用的吸收线而是合成纤维线。”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更加惊讶。 而秦岸却淡定的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因为这不是外科医生的缝线手法，这是皮匠的手法。” “皮匠的手法？”这是陈明没有想到的，“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秦岸回忆了一下，“大概是十二年前吧，我办过一个类似的......” “你说什么？”陈明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十二年前，你办过一个案子？十二年前你初中还没毕业呢吧！” 秦岸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一走神疏忽了，把前世的案子讲出来了。 他赶紧解释，“啊，嘴瓢了。不是十二年前，我想说，是二年，我见过一个案例。” “二年前？”陈明仍旧诧异，“不是应该说两年前吗？你这是什么语言习惯。” “不是说了我嘴瓢了吗！”秦岸眉头一皱，“你能不能听重点！” 陈明低头思索道：“一个皮匠为什么要杀人取肝，难道是个什么邪恶仪式？” 秦岸又问道：“这个案子有人查吗？” “有了，”陈明说道，“程队安排人查了。你就别操心了。” 第九十九章 医院布控 陈明走后，秦岸回想整个案情，总体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字：散。 目前出现的所有嫌疑人，相互之间都有些联系，但又不是那么紧密。每个人似乎都有问题，但调查下来又都无法确定。 秦岸觉得现在缺少的是一根线，把所有东西串起来的主线。 临近中午的时候，李奎勇和马六安回来了。 同时他们也带回来一个消息，那就是霍承业哥哥的女儿，也就是霍承业的侄女，此时因为尿毒症正在接受治疗。 “尿毒症？”这个情况是秦岸没有想到的。“这个女孩多大？” “11岁。”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惋惜和担忧的表情。 马六安继续说道：“我们没有接触孩子的母亲，但是联系医院询问了一下情况。从医院这边我们知道，这些年给这个孩子交医药费的人就是他的叔叔霍承业。可惜，透析的效果不够理想，目前在等待肾源，只是肾源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上手术。” “如果是这样的话，”听完他们的调查结果，秦岸说道，“霍承业回来的原因，很可能就是这个侄女。霍承业从小父母双亡，哥哥把他抚养成人，所以他和哥哥一家极其亲近，他对这个侄女大概也是视如己出。” 又过了两个小时，定安刑侦大队的杨晓斌打来了电话，“秦岸，霍承业没有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他乘坐一辆出租车。目前出了市区，奔海东方向去了。” “他出发多久了？” “就在刚刚。”杨晓斌说道，“我派了一辆车跟着他，放心吧，丢不了。” “真是太感谢了，杨队。” “小事。”杨晓斌说道，“上次你帮我们破了那么大的一个文物走私案，我都还没好好谢你呢！” “没什么，你不用客气，应该的。” “对了，”杨晓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上次云隐寺的案子，我们虽然抓到了慧能，也追回了不少的文物。但是案子背后文物走私销赃的链条我们并没有完全掌握。” “这些人大多采用单线联系，身份和地址都是假的，一旦有风吹草动就会直接切断联系方式，因此很容易藏匿。”秦岸前世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案子十分的了解。 “是的，”杨晓斌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也发现了一个线索，这个慧能之前用电话和走私团伙的人联系过。我们发现对方几次出现的手机信号都在海东境内。所以我们猜测，这个团伙很可能在海东。”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海东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杨晓斌继续说道：“我们还在收集证据，如果有必要的话，还要请你们在海东协助我们一下。” “没问题。” “那好，先这样，霍承业那边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是你。” 挂断电话，秦岸找到程杰：“程队，我想申请在医院附近布控。” “我同意。”程杰点点头，“秦岸，局里有点事我暂时走不开，你就看着安排吧。” “好的，没问题。”秦岸欣然应允，布控监视的事他前世没少指挥，所以也是轻车熟路。 秦岸叫上李奎勇，齐大杭，马六安，正要出发，一个身影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当当当当当！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韩菲菲？”大家诧异地看到韩菲菲站在门前，一只胳膊还挂在吊带上。 “你出院了？”程杰也走出办公室问道。 “对啊，”韩菲菲笑嘻嘻地说道，“医生说我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 “让你回家休息，你怎么跑这来了？” “好多天没见，过来看看你们啊！”韩菲菲说着，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秦岸。“你们这是干什么？出任务啊？我也去！” “那可不行，你还没恢复呢！”程杰一口回绝。 “我只是一条胳膊不能动，跑跳都没问题啊。你们什么任务？” 李奎勇嘴快：“去医院布控，抓霍承业。” “盯梢我可以啊。”韩菲菲还在尽力争取，“再说，你们全是男的这很不自然，小心被人看出来。你们看我这个形象。”她指了指身前吊着的胳膊，“去医院布控简直太合适了。” 程杰摸摸额头，“那个，这个任务秦岸负责，你跟他商量。”说完，他快步溜了。 “秦队？”韩菲菲笑眯眯的走过来，“你作为副大队长，不会歧视我这种因公负伤的同志吧？” “算了吧！”秦岸苦笑摇摇头，“你这个样子我还带你执行任务，韩局知道了，我不死定了！我这副大队长还没干够呢！” “小心眼！”韩菲菲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点原则？你就想想我跟你们去是不是更有利于布控，是不是更有利于隐藏身份？我保证不乱跑，保证听指挥，保证不受伤这行了吧？” “好了好了，”秦岸无奈地点点头，“你跟奎勇一组。” “好嘞！” ...... 医院的门前，秦岸坐在路边的车里，看着两组人分别占据了两个方向的位置。 李奎勇和韩菲菲假扮一对来看病的情侣，而齐大杭和马六安每人穿着一个市政马甲，拿着小红旗佯装在维持门前秩序。 “各组注意，”秦岸通过对讲机说道，“刚刚接到定安警方的信息，霍承业进入海东市区之后，换了一辆出租车，车牌号为东a。” “收到。” “收到。” “各小组注意，”秦岸继续说道，“霍承业不会在医院门口下出租车。他会选择别的方式。不要只盯着出租车。另外，马六你也稍微维持一下秩序，别老傻站着盯着医院门口。” “好的秦队。” 几分钟之后，秦岸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喂，是秦岸秦队吗？” “我是，你哪位？” “我是定安刑侦大队的，霍承业刚刚从出租车上来就进了胡同，我们现在失去他的踪迹了。”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秦岸问道。 “稍等，我看下地图。”很快，定安民警又回复道：“在光荣街，这条胡同叫裕丰胡同。” 第一百章 买一送一 “他穿什么衣服？”秦岸问道。 “黑色短袖，黑色裤子。但是他随身带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还有没有其他衣服我们就不确定了。” “好的，我明白了。另外，”秦岸看了看自己车后的方向，“麻烦你们到医院东侧沿河路口，地图上应该很好找到，你们在那等我消息，我可能需要你们的协助。” “好的，没问题。” 挂断电话，秦岸继续联系其他人，“各小组注意，嫌疑人身穿黑色短袖，黑色裤子，但也很有可能换装。大家把注意力放在15路公交车上。注意从上面下来的人。” “为什么？”韩菲菲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霍承业从裕丰胡同西侧下车，他的目的是穿过胡同。因为裕丰胡同的东侧有15路公交站牌，从那坐两站的就是这里。所以我推断，霍承业是打算乘坐公交前往医院。” “收到。” “收到。” 十几分钟之后，一辆15路车缓缓地停靠在了医院附近。不少的人从上面一拥而下，但却没有一个穿着黑色短袖黑色裤子的人。 秦岸立刻坐直身子，盯着下车的每一个人。 因为是来医院，而且阳光充足，不少人都戴着帽子和口罩。这给辨认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一个穿着灰色上衣，戴着口罩和黑色棒球帽的男人下车之后，用力地仰了仰头，然后转了转脖子。尽管他也戴着口罩，但秦岸一眼就盯上他了。 “各小组注意目标出现，盯住那个头带着黑色棒球帽的人，身穿灰色夹克的男人。” “好！” “秦队，他把脸挡得这么严实，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又是韩菲菲的声音。 “一下车就活动颈椎，这是长途货车司机的习惯性动作。而且，你们注意他的虎口，角质层增厚，这是典型的方向盘手。奎勇和菲菲先跟上去。大杭哥和马六左右包抄，找机会动手。注意，菲菲不要动手！” 听到秦岸的话之后，几人分别开始行动。 可马六安过于专注地盯着霍承业，没注意到身旁停着的电动车，一不小心撞了上去。“哗啦”一下，停成一排的车子多米诺般地倒了好几辆。 霍承业十分的敏感，听到声音立刻转头看过去，刚好和马六安的眼睛对视上。 和监视目标对视上这是监视的大忌。果然，霍承业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立刻加快了步伐。 李奎勇看出来目标已经“惊了”，小跑几步伸手就去抓霍承业的衣服。 这霍承业更加果断，脱下外套撒腿就跑。 “动手！动手！”秦岸在对讲机里下达抓捕命令。 几个人连忙追了上去。 秦岸一边给定安民警打去了电话，一边发动了汽车，“喂，麻烦你们沿着路口往南开，大概一百米之后是医院的东门，请你们在那里堵截霍承业。他戴着口罩和黑色棒球帽。” “好的，明白。” 秦岸则开车从医院的另一侧绕了过去。 霍承业跑得很快，很快就从东门跑出来。此时定安民警刚好赶到，双方心照不宣地进行围堵。 马六安看准机会飞扑上去，把霍承业压在身下。齐大杭上前铐上手铐。 几人谁都没注意到，一辆红色的摩托车正朝他们开过来。 等他们注意到摩托车发动机声的时候，对方已经到了近前，而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摩托车上的人竟然掏出了一把枪。 “小心！”这些人里只有李奎勇领了枪，他几步上前把霍承业挡在身后，伸手拔出了腰间的枪。 这里是闹市区，周围的行人众多，一旦在这里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汽车油门的呼啸。红色摩托车转眼就被撞飞了出去。 秦岸顾不得把车停好，拉开门就冲下来直奔前方倒地的摩托车。 摩托车上的歹徒已经滚落在地上，手里的枪也甩飞了出去。 秦岸上前先把枪踢给后面赶上来的李奎勇，然后跑到那名歹徒的跟前。秦岸本想去抓他的胳膊把他制住，可手还没碰到他，那人突然翻身同时手快速地一挥。 秦岸已经有所戒备，急忙往后一躲，这才看到歹徒的手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他拿着匕首站起来，扔掉已经撞瘪了一块的头盔。 秦岸看着他的身形立刻就认出来了，“那天在废弃车间开枪的就是你吧！” “少废话。”这个家伙真是个亡命徒，抓着匕首再次扑了上来。 秦岸怎么可能再给他第二次机会，就在他贴近的时候，秦岸钢铁一般的手掌已经钳住了他的腕骨。拇指精准地压进尺神经沟。 匕首落地的清响混着惨叫，歹徒的小臂被拧到了极限，肘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紧接着，秦岸的膝盖犹如战斧一般劈进了对方的胫骨。 歹徒受到重击，身子一软。与此同时，秦岸一记过肩摔让地面微微震颤...... 李奎勇快步上前，给已经躺倒在地的歹徒带上手铐。 “秦队好身手。”定安的民警已经见识过了秦岸的推理能力，没想到他的身手竟然也这么好。 “没有没有，还好吧。”秦岸和定安的民警握了握手，“二位辛苦了，别着急回去，晚上我请你们尝尝我们这的海鲜” “谢谢秦队了，我们还得赶回去，这次就不麻烦了。” 大家都是直爽性格，秦岸也没必要过于客套，“那好，我就不强留了，一路顺风。” 看着定安的民警开车离开，李奎勇把那人从地上拉起来，“好在有惊无险，而且还买一送一了。”说着推了一下手里的歹徒。 可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是贼心不死，竟然挣脱了李奎勇拔腿就跑。 歹徒边跑边往后看，可另他意想不到的是，秦岸和李奎勇根本不追。 他正在纳闷，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身侧。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记鞭腿已经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歹徒仰面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韩菲菲潇洒地抬脚拍拍自己的鞋面，“这下就算报仇了。” 几人把两人带回队里，立刻开始分开审讯。 第一百零一章 审讯霍承业 在一号审讯室里，霍承业一副谦卑样子，“嘿嘿，警察同志，你们抓我干什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齐大杭笑了笑，“误会你跑什么？” “你们当时也没穿警服，我不知道你们是谁啊！”霍承业显得很委屈，“我刚一进医院大门就发现有人跟踪，然后就追我，我肯定要跑啊！” “你去医院干什么？” “看我小侄女。” “你小侄女什么病？” “尿毒症。唉，才那么小的年纪。” “你是怎么觉得有人跟踪你的？” “感觉吧，我这个人比较敏感。” 齐大杭一拍桌子，“没做亏心事，你敏感什么！” “可能是一种心理问题，那叫什么，被迫害妄想症。” 隔壁的观察室里站着秦岸和韩菲菲。 “任务完成了，你还不回去休息？”秦岸站在单透玻璃前看着一号审讯室里的情况，一边说道。 “秦队，你这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了。”韩菲菲在录音设备旁边坐下，“出力的事我干了，这个时候你让我走了，不够意思啊。” 秦岸笑点点头，“那行吧，改天请你们吃饭。” “这才对嘛！”韩菲菲笑了起来，随即又说道：“我看着霍承业很滑头啊，大杭哥一时半会儿可能审不出来，要不让我试试？” “你？”秦岸诧异地打量了一下韩菲菲，“你能审讯？” “小瞧谁呢。”韩菲菲说道，“我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就去了市局预审支队实习。不到半年我就可以直接参与审讯了。我的审结率是百分之百。” “预审这么厉害，怎么来刑侦了？”秦岸问道。 “我这个人好动不好静。”韩菲菲说着站了起来，“怎么样？信不信得过我？” “倒也不是信不过，不过大杭哥已经在审了，临阵换将可不太好，看看再说吧。” 审讯室里，齐大杭继续问道：“妄想症啊？你这次的目的地是南界市对吧？” “是的。” “为什么提前三百公里下了高速？” “因为车没油了，当时前面的服务区不大，我担心它的加油站关闭，所以就临时下了高速加油。” “为什么弃车回来？” “我侄女病了。我回来看他。” 反复询问类似的问题也是审讯的技巧之一。 “霍承业！”齐大杭的声音陡然增加了几分，“我警告你，别要在这耍花样！你侄女的病是一天两天了吗？是那天才发病的吗？你走之前，你侄女就在住院，你走了几百公里才想起来去医院看他？” “我......”霍承业犹豫了一下，“我当时就是特别想回来看她。” “你为什么弃车？” “因为车坏了？” “车在哪？” “放在一个汽修厂了。” “哪个汽修厂？” “这个，”霍承业假模假式地想了一会儿，“当时走得很急，也没看清楚。反正就记得是个汽修厂，在出了高速不太远的一个地方。” 齐大杭拿出一个照片，放在他跟前，“霍承业，你看看这个！” 霍承业低头一看，照片上正是自己隐藏汽车的地方，脸色立刻就是一变。 “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弃车？” 霍承业这次低头不语。 “跟你同车的另一名司机呢？” 霍承业的身子微微一震，但仍旧沉默不语。 “你杀了他？” “没有没有！”霍承业立刻坐直身子连连摆手。 “那他人在哪？”齐大杭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霍承业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说你没有杀他，他人在哪？如果，他因为你而有什么意外，你就是谋杀！” “他在......”霍承业微微张开嘴。 “说！在哪！”齐大杭突然大喊一声。 霍承业猛地一哆嗦，“在，在下河镇红旗旅馆221房间。” 齐大杭看了一眼单透玻璃，秦岸会意拿起手机拨打电话，“喂，冯队吗？我是秦岸，霍承业把另一名司机藏在了下河镇红旗旅馆221房间，麻烦你赶紧派人过去。” “说，车上有什么？为什么逃跑？”齐大杭以一种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你还不说吗！” 霍承业已经萎靡了下来，“我说，我交代。” 秦岸看着韩菲菲微微一笑，“这次杀鸡就不用你这牛刀了。” “你才是牛刀呢！”韩菲菲白了他一眼，“会不会夸人啊！” 审讯室中，霍承业开始交代，“我所在的那个生命核心动力医疗物资运输公司，除了表面上的正常业务，他们也在做一些非法的事情。当然这些事只有管理层极少的几个人知道。” “什么非法的事情？”齐大杭问道。 “他们会走私一些医疗器械零件，然后在国内进行组装。他们也会倒卖一些不正规的物资。” “你都做了些什么？” “我就是开车运输，因为这些事情都离不开运输，他们就拉拢我参与。”霍承业急切地辩解道，“我只是一个司机，公司让我运什么我就运什么。本来，我也不想参与其中，但是运输这些东西提成特别的高，我小侄女住院需要钱，所以我就......” “那你这次车上运的是什么东西？” “表面上看是医疗器械，但还有一些没有许可证的保健品。这种东西既吃不死人，也没有什么效果，但是价格却特别高，所以，很好卖。” “有人跟你联系？” “对，到了南界市会有人跟我联系。” “你为什么中途跑了？”齐大杭继续问道。 “因为我觉得我可能有危险，但我又放心不下我的小侄女。我觉得在那个地方弃车逃走，那些人不会想到我又回到了海东，但现在看，我是自作聪明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有危险？” “就是一种感觉......” 齐大杭见霍承业又要胡扯，立刻打断了他，“你想好了再说，要我提醒一下陈妮娜是谁吗？” 霍承业愣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看来你们都知道了。其实我干上这个，就是她怂恿的。她贩卖的假名牌包的拼接件就是从这个公司走私进来的。后来我们两个谈恋爱，她就介绍我也干上了这一行。” “你的上级是谁，谁是公司的负责人？”齐大杭问道。 第一百零二章 莫名的缘分 “这个我不清楚，我没见过。甚至很多时候，都是陈妮娜给我布置任务，告诉我运什么东西，怎么运。后来，我听说她出事了，就凭我跟她的关系，我担心自己也受到牵连，于是在这次运输的时候中途跑了。” 观察室里的秦岸通过耳机联系齐大杭，“大杭哥，先到这吧。给他留个扣子。” 齐大杭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抬头看向霍承业，“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我都交代了，真的！您看，我还有什么遗漏吗？” 齐大杭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机会我给你了，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有没有遗漏，这个你自己心里清楚。”说完，齐大杭和负责记录的民警就走出了审讯室。 霍承业被暂时收押。秦岸几人又来到了二号审讯室。程杰刚刚在这里审问了那名枪手。 “怎么样？”秦岸问道。 程杰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只是认了自己干的事，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不过，这个人的信息确定了，他叫赖子和。” “哎，我记得上次那个撞死陈妮娜的肇事司机叫赖子平。”韩菲菲立刻说道。 “对，”程杰点点头，“他们是亲兄弟。这两个人曾经因为抢劫被判了五年，出狱之后就一直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我已经通知看守所提审赖子平，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秦岸说道。 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秦岸和程杰见到了赖子平。 这个人没有他哥哥的一身戾气，看上去要更精明一些。 “赖子平，你哥哥已经把事都认了。我想你也没有必要瞒着了吧。”程杰说道。 赖子平看了看身前的手铐，“我都这个样子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吧。” “你是故意去撞陈妮娜的对吗？” 赖子平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看了看秦岸，“你枪法真好，那么黑还能一枪打中我。” “你的车技可不怎么样。”秦岸也看着他说道。 赖子平忽然笑了起来，“是，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有人出钱要那个女人的命，我们收了钱就要办事。” “是谁找的你们？” “我们不清楚。” 秦岸继续问道，“那他是如何联系你们的？” “短信。那种奇怪号码发来的短信息，最开始我们以为是骗人的信息，后来他真的给了我们一笔钱，我们才相信。” 秦岸知道，他说的就是那种虚拟号码短信，通过网络技术手段发送，很难查找来源。 程杰看着赖子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非常的愤怒，“赖子平，你有没有点人性，两条人命就这样死在你们手里了，你就这么心安理得吗！” “这有什么，杀人偿命嘛！”说到这，赖子平忽然笑了笑，“说起来，我跟这一男一女还有些缘分。” “什么意思？”秦岸问道。 “那是半年多以前吧，我们哥俩偷了在商业街偷了几家店，其中有个卖奢侈品的，看着里面的东西挺值钱。” 秦岸眉头一皱，“娜娜名品？” 赖子平想了一下，“嗯，好像是这个名字。我们在这家店里偷了两个包，看着像是名牌。我们想卖却没有渠道，离那不太远有个典当行，我们本打算把这两个包当了，可谁知道他们还要包的发票收据身份证。” 海东的典当行不多，而距离商业街不太远的只有一家，秦岸和程杰对视一眼，脱口而出，“清河典当行？” “对对！”赖子平连连点头。 这真的是让人难以想象，几个人以那样的方式相遇，如今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 “那两个包后来你们怎么处理的？”秦岸问道。 “最终还是卖了。” “卖给谁了？”秦岸问道。 “就是典当行对面的一个修理皮具的店。”赖子平叹了口气，“我们哥俩儿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吃喝玩乐能干的都干了，坏事能干的也都干了，死就死了。” ...... 秦岸和程杰回去之后，立刻组织人员在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查办了那家生命核心动力医疗物资运输公司。 抓获的公司员工中也包括了之前的那名徐经理。 根据他的交代，公司的核心业务只有几个高层了解，他只是个底层打工的。而程杰他们发现，除了已经被抓获的霍承业以外，其他几个知情人都已经失联，而这家公司的老板更加神秘，这些被抓获的员工竟然没有人见过他。 案子再次陷入了僵局，霍承业说他的上线是陈妮娜，可陈妮娜已经死了，赖子和赖子平兄弟知道的信息又很有限。线索一时间似乎都断了。 下班回家的路上，秦岸一边跑步一边思考，尽管现在案子的进展有些受阻，但他觉得真相离自己并不远了......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 秦岸坐在自己的桌前，靠在椅背上，微闭着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韩菲菲挂着胳膊走了进来，自从她受伤之后，迟到的毛病倒是没有了。 “秦队，干嘛呢？”韩菲菲走到秦岸的跟前，“怎么？躺平了？” “想案子呢。” “那有什么收获吗？”韩菲菲问道。 秦岸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 ”陈妮娜和赵同海是什么关系？“ 韩菲菲愣了一下，她仔细回想了之前的调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是可以确定他们之间关系的。 ”那这个问题，你打算怎么查？“ ”找个人问问。“ ”问谁啊。陈妮娜和赵同海都不在了。“ “可以问他们身边的人啊。”秦岸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蒋芳吗？我是秦岸......你好你好......我找你是想向你询问一个情况，就是，你有没有见过陈妮娜的男朋友......哦，啊，谁？......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问出来了吗？“韩菲菲在一旁问道。 第一百零三章 真正的关系 “这事有意思了。”秦岸用手机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蒋芳刚才告诉我，据她所知，陈妮娜的男朋友是赵同海，她还看到过他们两个人有很亲昵的举动。两个人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据说还是同乡。” “那这个陈妮娜还跟霍承业谈恋爱？”韩菲菲说道，“难道她只是为了拉拢霍承业为他们的走私行为搞运输？不过，对于这种女人也不奇怪，我记得在慈善舞会的时候，她还想故意接近杜威。” 秦岸沉吟片刻，突然摇了摇头，“不对，这里面的关系不对。” “什么不对？哪里不对？”韩菲菲赶紧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李元洲的话。”秦岸说道。 “李元洲的话？”韩菲菲还没回过神来，秦岸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哎，你去哪？” 秦岸刚要出门，又折返回来走到马姐的桌旁，“马姐，帮我个忙吧？” “秦队客气什么，你说。”马姐放下手里的工作说道。 “你帮我联系一下陈妮娜和赵同海的原籍派出所，查查他们的信息。” “好的。” 秦岸走到门口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韩菲菲，“走啊，一起去。” 韩菲菲立刻高兴起来，“好！” 秦岸开车再次来到了清河典当行。 一推门，杜威正在里面指挥着几个人擦拭大厅里的一个展示架。 他一见秦岸进来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怎么来了？我们典当行便宜货不收啊！” 秦岸也懒得理他，径直朝前台走去。 “杜威，你少说废话！”韩菲菲从后面跟进来，“我们是来查案的。” “菲菲！”杜威一见韩菲菲立刻凑了过去，“你这伤怎么样了？我托人从印尼买了一些燕窝，还想着这几天给你送去呢。” “不用，你自己留着吃吧。” 秦岸对前台的店员出示了一下证件，“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 “你好，有什么事吗？”店员问道。 “我们想看一下你们赵经理的办公室。” “这个。”店员瞟了一眼旁边的杜威。 杜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死了一个赵同海吗！你们程队带人查了我们家好几次了，这回你又跑这来了，还有完没完。” 秦岸平淡地看着他，“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请你配合。” 杜威烦躁地摆了摆手，“哎呀，随便随便，爱看哪看哪。” 有了老板的同意，店员把秦岸和韩菲菲带到赵同海的办公室之后就离开了。 赵同海的办公室很简单，除了桌椅沙发和柜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只是在桌上摆着一个漂亮的杯子，和陈妮娜办公室摆着的那些如出一辙。 这时，秦岸的电话响了，“喂，马姐......嗯，好，我知道了，谢谢。” “查到什么了？”韩菲菲问道。 秦岸轻声地告诉她，“陈妮娜和赵同海已经在他们当地登记结婚，这两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男女朋友而是真真正正的夫妻。” “原来如此，”可韩菲菲还是有些不太明白，“可即便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这对于查案有什么影响吗？”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讲，如果他们只是利益上的同伙，或者只是男女朋友关系，那么两个人在关键利益上的关系就不会那么紧密，因为多疑是人的天性。但如果他们是夫妻，尽管不会做到百分之百，但是关键时刻，嫌疑人大部分会选择相信自己的伴侣。” 韩菲菲想了想，“这么说是有道理，你的意思是，陈妮娜和陈同海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留下了。” “是的。”秦岸点点头，“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变得清晰起来了。陈妮娜出事之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赵同海，原本看来像是同伙之间的串通或者商量对策，而现在看来应该是关键事物的嘱托。” “她勾引杜威是为了钱，这我能明白。”韩菲菲说道，“那她和霍承业是怎么回事？” 秦岸冷哼一声，“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霍承业没有说实话。” “怎么说？难道他们并不是这种关系？” “这个陈妮娜根本不是霍承业的什么上线，更不会安排他进行什么非法运输。他们两个的关系恰恰相反，陈妮娜是想借助霍承业进入他所在的非法走私行业，以获取更高的利益。” 韩菲菲跟着秦岸的思路也捋清了案件的一条脉络，“而陈妮娜也真的发现了霍承业走私运输的核心内幕，甚至以此要挟霍承业，所以霍承业才会委托李元洲给陈妮娜送钱，来作为封口费。” “没错。所以，霍承业在得知陈妮娜出事之后，才会那么慌张。” “咱们现在是不是立刻回去再审一次霍承业。”韩菲菲说道。 秦岸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行，咱们手里还缺少证据。” “可这证据在哪啊？” 秦岸看向韩菲菲，“868，你忘了？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啊，对。”韩菲菲想起来了，但她之所以忽略了，是因为这个线索被程杰他们反复查了几遍都没有结果，“这个868到底代表了什么呢？” “是啊，”秦岸也摸了摸额头，“代表什么呢？” 秦岸和韩菲菲再次回到典当行大厅。 秦岸找到前台的店员，“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订单记录？” “好，可以，哪一天的？” 秦岸摇摇头，“不是哪一天的，是第868条。” 店员对着电脑一番操作，“不好意思，警官，我们这个店开业不到两年，订单排序还没排到868号。” “那典当品记录呢？” 店员再次操作了一番，“是一条珊瑚项链，不过已经被赎回了。” 秦岸仔细看了一下关于这个记录的相关信息，并没有任何的异常。 他抬头看到了杜威，想了一下问道：“小杜老板，868这三个数你能想到什么？” “868？”杜威斜眼看了看秦岸，“案子破不了，改玩数字猜谜了。868能是什么？ktv包房？洗浴中心的存物柜？还是会所公主的号码啊？” 第一百零四章 秦岸在和杜威对话的同时，韩菲菲突然注意到前台的店员露出了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拉着店员走进了旁边的接待室，“你是不是知道868代表什么其他的意思？” “我本来没想起来，但刚才听杜老板一说，我记起一件事。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没关系，你说。”韩菲菲立刻追问道。 “我们店面在开典当行之前是一家饭店，当初在进行店面改造的时候，最里面的一个包间没有拆，赵经理说留着可以作为储藏间。这个包间号码就是868。赵经理在的时候，提到那个储物间就会说868。”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韩菲菲急忙跑出接待室，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了秦岸。 “储藏室在哪？”秦岸也有些激动，他知道这次应该是找对了。 秦岸和韩菲菲走进典当行最里面的一个房间。里面堆了不少的杂物，看上去应该很长时间没有人来了，这些东西上落了一层灰。 韩菲菲捂着鼻子问道：“东西会在这吗？” 秦岸点头，“我觉得差不多。” “那会在哪呢？”韩菲菲说道，“这里面东西这么多，要不然我打电话喊人过来吧。” “先不用。”秦岸一边说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所有物品上落着的灰尘都很均匀，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地板上被蹭得斑斑驳驳的很脏，根本看不出脚印的轮廓。 这种情况难不住秦岸，他有自己的经验，中间找不到，就往上下看。 秦岸压低身子，几乎要趴在上了。他看向四周，果然在一个柜子的下边沿，有一块地方被蹭掉了灰尘。 他快步走过去，伸手往柜子下面一摸。一个牛皮信封被贴在了柜底的上方。 他用力地扯下牛皮信封，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u盘。 秦岸微微一笑朝着韩菲菲竖了竖大拇指，韩菲菲骄傲地一仰头。 两个人带着u盘回到队里，在电脑上打开之后，却发现文件夹是加密的。 “这个赵同海除了跟你说了868，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数字？”对于这样的问题，秦岸完全束手无策。 “没有。”韩菲菲也只能无奈地看着电脑屏幕。 “没关系。”程杰试了试，说道，“我联系网安大队，他们肯定有办法。”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程杰联系完网安大队之后，招呼众人，“走吧，先去吃饭。” 食堂门楣上\"忠诚担当\"的烫金字样沾着细灰，自动门开合的瞬间，热腾腾的雾气裹挟着椒盐排骨的焦香扑面而来。 左侧取餐区被玻璃隔断分成冷热两列，穿白色工装的阿姨们戴着口罩，铁勺在搪瓷盆里利落起落，深褐色的卤汁顺着鸡腿纹路缓缓滴落。 韩菲菲一只手操作很不方便，马姐就一直帮着他。 “哎，秦岸，坐这。”陈明看到秦岸老远打着招呼。 秦岸端着刚打的饭菜坐在对面，他看了一眼陈明的饭盒，“呦，今天有糖醋排骨？我怎么没看到。” “最后一份！”陈明略带得意的说道，“所以叫你过来，不然你都吃不到。” 秦岸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咱们食堂红烧排骨做得是真不错，仅次于我奶奶的手艺。” “这个我同意。”陈明边吃边点头，“改天我去尝尝咱奶奶的手艺，食材我自备。” “行，没问题。” “你们那案子怎么样？”陈明问道。 “别你们了，这个案子涉及走私，算是咱们打击走私专项小组的案子。” 陈明叹了口气，“我是惭愧啊，一点忙也帮不上。” “也不是啊，陈妮娜和赵同海的尸检不就是你做的吗。” “可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啊，凶手都是当场抓获的。不过，”陈明吐掉嘴里的骨头说道：“你们这案子有点意思，凶手当场抓获的，还不能结案。” “这个案子乱就乱在这了。”秦岸说道，“这些都是表面，关键是凶案背后的东西。” “有眉目了吗？” “算是有点吧。别说我了，说说你吧。”秦岸问道：“你上次提的那个流浪汉被杀的案子，有结果了吗？” 陈明摇了摇头，“我法医这边能做的都做了，报告也提交了。剩下的就看你们刑侦了，不过据我所知还没有结果。”说着，他看向秦岸，“哎，你可是号称刑侦大队第一神探，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秦岸想了一下，“我觉得被害者可能不止一个人，只是还没有被发现。但如果目前真的只有这一个受害者，那么真相可能更加可怕。”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除了知道这个受害者的一些情况外，其他的都不知道，所以我只是推测。” “如果是某种邪教仪式的话，那么就死者伤口的工整程度来说，凶手绝对不是新手，如果他不是新手，受害者就不止一个。” “如果不是邪教仪式，那么就可能是......” 秦岸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喂，我是刑侦大队的秦岸......对，没错......我们没有碰其他东西，对......好的，辛苦。” “怎么回事？”陈明问道。 秦岸眉头微皱，“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什么意思？盯警察的梢，谁胆子这么大？” “暂时还不清楚。”秦岸匆匆吃了几口，就端着饭盒站起身，“回头再跟你说，你慢慢吃，我得走了。” “好！” 秦岸坐到程杰的旁边，“派出所给我打电话核实，说刚才有人趁中午没人的时候非法进入清河典当行。” “进贼了？”程杰一边大口嚼着，一边问道。 “没丢东西。”秦岸说道，“店员买饭回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东西被动过了，所以就报了警。派出所到场之后，知道我们刚刚去过，所以打电话来核实一下。” “有人进去了，却没丢东西？”程杰略一沉吟，“这有点奇怪啊。” “我也是这么觉得。”秦岸继续说道，“我们刚刚去过，就立刻有人跟着进去了，而且不是为了财物去的，我觉得这个不太对。” 第一百零五章 账本 “有人在盯着清河典当行？” “有可能，这些人铤而走险，看来咱们要碰到核心了。” 程杰又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走，咱们去网安大队，看来u盘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尽管网安大队主要是应对网络安全问题的，但这样的文件夹加密在他们的眼里也不是什么难题。 “怎么样小卢，搞定了吗？”程杰一进门就问道。 “小意思。”网安的民警卢志新拿起桌上的u盘递给他。 “这么快。”程杰接过u盘忍不住赞叹。 卢志新无所谓地摇摇头，“这只是很简单的加密方式，破解很容易。” “谢啦。” 程杰和秦岸赶紧回到队里，迫不及待地把u盘插在电脑上。 里面的内容是一个表格以及一些照片图像。 程杰先把表格文件打开了，里面的内容全是字母和数字，总体看上去像是一个账本。 程杰看了一遍，并没有完全看明白，他转头看向秦岸，“这什么意思？” 秦岸也能尴尬地笑了笑。 前世的秦岸虽说思维敏捷，逻辑严谨，身手不凡，并且破案无数，但唯一有一个短板那就是英文水平。 而这一世秦岸的英文水平也是一般般。 所以，此时看明白这个表格对于秦岸和程杰来说显得有些吃力。 两个人正在为难，陈明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我说你俩饭没吃完，就慌慌张张地跑了，给你俩打了点饭，下午饿了可以垫垫肚子。” 看到陈明，秦岸眼睛一亮，“哎，陈明，我记得你的英语水平不错，是吧？” “也就一般般，专业六级。”陈明的回答道。 “行了，别显摆了。”秦岸一把把他拉到电脑跟前，“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陈明看了看说道，“这个是一个运输清单，有物品名称，时间，地点，买方，运输司机，价格，。嚯！”他忽然惊叹了一声，“这什么玩意这么贵？” “是啊，都是十几万，几十万的价格，确实很贵。”价格是秦岸能看懂的为数不多的项目之一。 “而且都是$，这是美元的标价，十几万美元！” 程杰托着下巴思索着，“会是什么医疗设备吗？医用设备是不是都很贵？” “陈明，”秦岸指着表格最起那面的那一列，“这是货物名称吧，这些字母都是什么意思？比如这个pan，cor还有最近的这个hep。” “这个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缩写，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陈明盯着看了一会儿，“我又好像在哪见过。” “你再好好想想。”秦岸和程杰都有些热切地看着他。 “哎呀，这样愣想，我也没有头绪啊。还有没有别的资料信息？” “这个。”秦岸又打开了其他的照片影像。 有一些是运输车内部的照片，有一些是一个人抱着箱子上船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单独的箱子照片。 “你们看这个人，”程杰指着电脑屏幕上的一个抱着箱子上船的人说道，“这个人不是霍承业吗！” 秦岸凑近屏幕仔细看了一下，“嗯确实是他。”他按动鼠标，屏幕上的照片继续往后滚动。 “等一下！”陈明指着照片上的一个箱子，“这个箱子！” “这个是保温箱吧，有什么特别的吗？” “这个不是普通的保温箱，这样的话......”陈明话说到一半，突然沉吟片刻，尽管秦岸和程杰都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害怕打断他的思路，谁也没有出声。 “哎！你们等下。”陈明说着就跑出了刑侦大队的办公室，只留下了一头雾水的两人。 没过一会儿，走廊里就传来了陈明跑步的声音。“找到了！”说着，他把一本很厚的书重重地放在秦岸和程杰的跟前。 “这是什么？” 陈明没有回答，而是指这屏幕上的保温箱照片说道，“你看这里，它带有温控屏幕和报警装置，还有扩展的接口，同时采用特殊的碳纤维材质。这个不是普通的保温箱，它是人体器官转运箱。” “人体器官？！”秦岸和程杰听到这个结论都有些吃惊。 “对，没错！”陈明把刚刚抱来的那本书打开，“你们看这个。”说着他把书翻到最后一页附表，“这个是人体器官对照拉丁文的缩写。比如，”他快速地自上而下扫视了一番，指着其中一个说道，“看这个，cor对应的是心脏，pan对应的是胰腺，而hep对应的是肝脏。” “原来霍承业所在的公司在做人体器官走私的勾当！”程杰用力地拍了下桌子，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你们再分析一下，我得去找李局做个汇报！” 秦岸盯着屏幕上的表格，沉吟不语。 陈明把书合上，“这个案子竟然牵扯到了这样的非法交易！实在太恶劣了！”他见秦岸沉默不语，就推了他一下，“哎，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秦岸眉头一皱，“陈明，那个流浪汉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他话没说完，立刻就反应过来，“秦岸！你的意思是，那个流浪汉尸体肝脏的丢失和这个人体器官走私有关？” 秦岸指着表格上最近的那条记录，“这一条就是肝脏的运输记录，你看看时间，是不是和流浪汉死亡的时间非常接近？” 陈明仔细看地看了一下，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确实是！” 秦岸点了点头，“再审霍承业！！” 审讯室里，霍承业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 秦岸仍旧站在观察室里，而今天的主审则是韩菲菲。 霍承业看着韩菲菲身前吊着的胳膊，“警官，您可真够敬业的，带伤审案呐。” 从犯罪心理学上来讲，被审的嫌疑人先说话，这是一种自信的表现，觉得警方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想要占据这次审讯的主动。 如果审讯者回答他的话，被他带着节奏走，就容易陷入被动。 第一百零六章 审讯高手 韩菲菲自然是不会上他的当的，她完全没有理会霍承业的话，而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姓名！” 这是一个简单而有效的方式，它能够迅速地确立主从关系，形成一种自上而下的压力。 “啊？”霍承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韩菲菲表情严肃，提高音量再次说了一句，“姓名！” “哦，霍承业！” 此时霍承业的表情已经从刚才的松弛，变成了拘谨。 “职业！” “生命核心动力医用物资运输公司的货运司机。” “知道自己参与了走私吗？” “知道，知道。” “走私了什么？” “医疗器械和一次性医用耗材。” “还有吗？” “还有一些假冒的品牌保健品。” “还有吗？” “没了。” “没了？”韩菲菲表情依旧严肃，“霍承业，我劝你想清楚，我们再次提审你是有原因的。” 霍承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警官，真的没有了。我也是一时糊涂，想多给我侄女整点医药费，才会听他们的干这种事情。” “霍承业，你哥哥是哪年去世的？” 霍承业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悲戚，“有个三年多了吧。” “你跟你哥哥一家关系不错吧。” “那当然，”霍承业点点头，“我哥哥把我拉扯长大，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兄如父啊。” “你哥哥去世之后，你就跟嫂子不怎么来往了，为什么？” “嗨，”霍承业苦笑一下，“避嫌呗，嫂子一个人拉扯女儿，我一个小叔子总是上门让人看见好说不好听，嫂子毕竟不能总是一个人过日子，她也应该往前走一步。当然，我跟她们也不是完全断了联系，偶尔会送点钱和东西，也会带小侄女玩会儿。” 韩菲菲把身子往前倾了倾，“你是个很传统的人。” “算是吧。” “思想传统的人，都会希望有稳定的生活。你也想吧？” 韩菲菲这个技巧用得很高明，她突然切进霍承业生活的话题，然后唤起他内心温情柔软的部分，在提一下未来的憧憬。这样的操作，会让对方放松内心的戒备，同时产生减轻罪责的渴望。 “主动交代你的问题，会对你将来的量刑有很大的帮助。” 韩菲菲的一番话之后，霍承业的目光看是闪烁起来。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一股击溃霍承业的心理防线。 韩菲菲看了一眼手里的资料，突然眼神犀利地看着霍承业，“今年五月十四日，你进行了一次运输，还记得吗？” “五月十四日？”霍承业开始思索，他的瞳孔开始进行规律性的震颤，这是他真正开始思考的表现。 突然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这一瞬间的变化，立刻被韩菲菲捕捉到了。 “接货的一方是国外一艘名为dr0976的运输船。” 这句话一出，霍承业的瞳孔瞬间放大，同时开始高频地眨眼。 肾上腺素的激增会导致瞳孔急剧扩张，医学称为\"散瞳反应\"，这是神经系统进入“战斗或逃跑”状态的典型标志，大脑试图通过扩大视野来捕捉更多环境信息。 高频眨眼，这种无意识的眼部肌肉抽搐是神经紧张的直接体现，类似于电脑cpu过载时的\"卡顿\"现象。 韩菲菲知道他已经极度慌乱了，她现在要乘胜追击。 韩菲菲一字一顿的说道，“还要我继续说吗？你说跟我说出来的结果可是不一样的，你确定不要这次机会？你想想你的侄女。” “好好！”霍承业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你别说了，我说，我都说！” 韩菲菲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审讯成功了。 霍承业交代自己刚刚进入这家公司的时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运输司机，后来因为他本身有专业运输资格，在加上他工作认真负责，很快就被提拔为运输部副主管。 当时的主管找他谈话，想让他参与一些所谓公司核心的业务，其实就是一些非法运输的勾当。 霍承业当时并不想参与，因为想保住这份收入还不错的工作，所以也没有举报。 可不知道公司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霍承业侄女的事情，这一回公司的老板和他谈了一次，答应会帮他寻找合适的肾源，而且不会等太久。 金钱的诱惑力霍承业还可以顶得住，但这个诱惑力对于把小侄女视如己出的霍承业来说，实在是太大了。于是他答应把他们进行非法运输，由于他自身专业的运输资格，让公司的运输的过程变得顺畅了许多。 霍承业继续交代道：“虽然我的收入增加了不少，但我更想要的是尽快给侄女找到合适的肾源。” “你见过你们公司的老板？”韩菲菲问道。 “没有。” “你刚才说公司老板和你谈了一次。” “哦，那次是通过电话谈的。我没有见过老板本人。” “有谁见过？原来的运输部主管见没见过？” “他可能见过吧，我不确定。” “他人在哪？” “失踪了，说是开车坠崖。所以我成了运输部主管。” “还有谁见过老板？” “这个我不太清楚。其实作为员工不会很关心这个，有人发工资就算了。我比较关注老板，是因为他答应我的条件。” “最近几天有一个hep的运输，你知不知道？” “肝脏？”霍承业摇了摇头，“我这几天有运输任务要去南界市，所以这个事情我不知道。” “除了你还有谁参与人体器官运输？” “前一位运输部主管，以及老板本人。我听说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会插手。” “这次的肝脏来源你知道吗？” 霍承业连连摆手，“这个我是真不知道。警官，我说的是实话。” “dr0976运输船，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霍承业已经是知无不言的状态，“这艘船是来专门接收人体器官的走私船。” “知道怎么联系吗？”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这种事只有老板知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韩菲菲知道这次审讯已经基本完成，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第一百零七章 皮质笔筒 “我知道运输分公司这边有老板的一间办公室，虽然我没见他去过。”霍承业说道。 “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 “好。” ...... 韩菲菲走进观察室，秦岸和程杰都由衷地为她鼓起了掌。 “真没想到我们刑侦大队队花竟然还是一位审讯高手。”程杰笑着说道。 秦岸连连点头，“刑侦大队队花，可不是花瓶。” “当然了！”韩菲菲把审讯记录交给程杰，“报告二位队长，顺利拿下口供！” 程杰接过记录，“好，辛苦了。” “程队，咱们是不是联系海关以及海事边防，请他们密切注意一下，这个dr0976运输船。” “没问题。”程杰点头，“海事边防那边我去联系，海关那边还得你去啊，毕竟你是打击走私小组的组长啊。” 秦岸笑着点点头，“好的，没问题。程队，联系他们的配合的时候，务必强调一下，一定要隐蔽动作，对手的鼻子很灵。” “好的，明白。” 尽管秦岸是副大队长，而程杰是大队长。说起来。程杰是秦岸的上级，但这段时间连续的几个案子，让程杰对秦岸的办案能力彻底的折服。 人事调动是一件严肃而复杂的事情，否则，程杰真想自己和秦岸换换。 程杰和秦岸此时再次兵分两路，程杰顺着人体器官来源这个方向，在市局的配合下开始彻查所有的医院、社区医院以及诊所，甚至包括收容机构。 而秦岸则带人再次来到生命核心动力医用物资运输公司。 按照霍承业交代的情况，他们在运输仓库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房间。 推开很平常的一扇铁门，里面却是一间布置得很豪华的办公室。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办公室整整的一面墙都是监控屏幕。坐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运输分公司的每个角落。 李奎勇看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屏幕，“看来，这个幕后老板就是坐在这里遥控的。” 物证科的民警开始对整间办公室进行取证。 秦岸走到办公桌前看着整洁的桌面，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灰尘。看来这间办公室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过了，他隐隐觉得想要在这里找到线索的会有些困难。 桌面已经抽屉里没有任何的自己和文件，没有水杯，没有茶具，垃圾桶是空的。 齐大杭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收获，“这个老板挺无聊啊，坐在这除了看监控什么也不干。” 秦岸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正准备走开。忽然间，桌上的笔筒引起的他的注意。 这个笔筒不是木质的也不是陶瓷的，而是皮制的。 秦岸把笔筒拿在手里，看着上面的缝线，他立刻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在他确认眼前的情景和脑海中的记忆相重合的时候，立刻给陈明打了一个电话，“把流浪汉尸体伤口的照片发给我。” 齐大杭看到秦岸拿着手机和手里的笔筒进行比对，立刻凑过来问道：“秦队，是有什么发现吗？” “你看这个。”秦岸手中的笔筒和照片上的缝合的伤口给他看。 齐大杭看了一会儿，“这两种缝针的方式很像啊。这么说，”他立刻明白了秦岸的意思，“做这个笔筒的人就是杀害这个流浪汉的人。” “对，现在这里的老板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秦岸带着皮质的笔筒回到了刑侦大队。 他找到了马姐，“马姐，我想问下，你知不知道咱们市有没有比较有惊讶的，做皮质工艺品的老师傅？” “这个，我想想啊。”马姐低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刑侦大队的马姐，也许不太擅长逻辑破案，但她的长处是掌握的信息极其的繁杂。可以说她就是刑侦大队的小百科。当一个信息不能在警用系统上查询到的时候，请求马姐帮忙，她一定有办法。 马姐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不太能确定，但是我认识文化局的非遗科的李干事，她应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好。麻烦帮我联系一下。” 第二天，秦岸和这位李干事约在文化局门口见面。 秦岸一下车，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女性，正站在不远处。 她一席黑色的长裙，上身穿着一件亚麻的白色衬衣，领口一颗不小的金色珍珠正随着她的呼吸在锁骨上起伏。 尽管她没见过秦岸，但她见一个年轻男人径直朝自己走来，大概也就猜到了。 她露出一个笑容，目光柔和而又灵动。她拢了拢被微风吹乱的碎发，有一种东方女性特有的含蓄与风情。 “你好，”秦岸率先开口，“你就是李干事吧？” “你好，秦警官。”李干事大大方方地伸出了时候，“我叫李丹溪。早就听云霞提到过你，今天一见果然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李干事，您过奖了。”秦岸笑着和她握了握手。 “不用客气，我大你几岁，叫李姐就好。” “那好，”秦岸点点头，“李姐，我想具体情况马姐都跟你说了吧。” “云霞也没跟我说太多。”李丹溪说道，“不过，她说是工作需要，要找一位有经验的皮具制作老师傅。” “是这样的。” “那好，咱们先上车。坐我的车吧。”李丹溪指了指路边停着的一辆红色宝马车。 “好，那就辛苦李姐了。” 李丹溪一边开车，一边向秦岸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 “咱们一会儿要去的是海东新建的一个非遗文化园区，这也是为了配合市里全力打造旅游城市的方针。” “远吗？”秦岸问道。 “还好吧，开车半个小时。” “目前这个园区在对外运营吗？” 李丹溪摇摇头，“没有。但是主要的非遗手艺作坊已经进驻并开始运作，其中就包含咱们今天要去的皮具作坊。” 见秦岸若有所思地点头，李丹溪笑了笑，“秦警官，我不知道这样问合不合适，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找一位皮匠老师傅？” “这个，”秦岸想了一下，说道，“是因为我的手里有一件皮质工艺品，想找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试试能不能在其中看出一些门道，找到一些我想要的线索。” 第一百零八章 高手中的高手 秦岸回答得点到为止，既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有没有透露任何的案情信息。 李丹溪自然也明白了秦岸的意思，并没有继续追问，“好的，我大概了解了。” 她继续向秦岸介绍道：“咱们今天要见的这位老师傅，是海东资历最老最有名气的皮匠师傅张增泉老先生。在八九十年代，工艺品厂还在的时候，张老先生就获得了工艺大师的称号，后来曾经担任海东非物质文化遗产协会会长，如今年纪大了，就算是退隐江湖了，在园区做顾问。 “能有这位大师的帮助，我想我这次肯定不会空手而归。”秦岸说道。 李丹溪随手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风吹进来，她染成栗色发丝随风飞舞，落在白皙的颈间，掠过红色的唇畔，轻轻扫在秦岸的脸上，麻酥酥痒痒的，秦岸下意识地挠了挠。 园区很大，修建得也很漂亮。 李丹溪带着秦岸走过一座木桥，前面有几间古香古气的房子。 早晨的阳光在青砖墙上洇开黛色水痕，飞檐如燕尾轻翘，剪碎了半爿游云。深红色的木门环扣着黄色的铜环，可以看到片片竹影随风舞动。 院子中晾着熟好的皮料，几个年轻人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他们看到李丹溪立刻走了过来，“李姐，你怎么来了？” 她唇角微扬，淡淡一笑，“我找你们师傅。” “师傅在屋里，你进去吧。” 几人见秦岸紧跟在李丹溪的后面，不由诧异地多看了几眼。 李丹溪和秦岸走进屋内，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书。 “张老先生，这么早啊。” 张赠泉抬起头，拉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小李啊，你才早啊。今天这么早就过来了？”他目光移动，看到了李丹溪身后的秦岸，“这位年轻人是？” 秦岸上前两步，自我介绍道：“张老先生您好，我是刑侦大队的，我叫秦岸，今天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向张老先生请教。” “刑侦大队？你是警察？”张增泉笑着摆摆手，“我一个糟老头子，土都埋到眉毛了，那有什么能力能帮到你们警察。” 李丹溪看了看秦岸，微笑道：“张老先生就爱开玩笑，秦警官你不要介意。” “怎么会。” 秦岸凑近了继续说道，“张老先生，我这次来有一件皮制的东西，想让您给掌掌眼。您是这方面的大家，您一定要不吝赐教啊。” “张老，人家秦警官大老远的特意来一趟，你就给看看，这也是公事，您别推脱了。”李丹溪也在一旁帮衬着。 像张增泉这个岁数的人，一听是公事，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再加上也确实是他拿手的特长，于是也就答应下来，“那我就尽我所能吧。” 秦岸赶紧拿出那个皮质的笔筒，然后认真地关注着张增泉表情的变化。 张增泉接过笔筒，把桌上的灯开得更亮了一些，“是个笔筒啊。” 他拿在手里反反复复地仔细看着，然后又拿出一个眼夹式放大镜。戴好之后又仔细地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坐直身子，肯定地点了点头，“真是好手艺啊。” 秦岸问道：“您是说，这个笔筒做得非常好。” “何止是非常好，简直就是近乎完美。”张增泉说道：“这个物件，非常有意思，它很低调，不显山不漏水，但是内有乾坤。” 接着，他又继续解释道：“一个皮具的好坏，要从多个方面来判断。首先是皮质工艺，植鞣革要优于铬鞣革，因为它更加接近酸碱中性。然后就是油脂含量。这个笔筒选用的植鞣革的脂含量在20%左右，可以做到折弯180度无白痕。” 接着，张增泉又指着笔筒的缝线，“法式马鞍针法每英寸6-8针，间距4.2-3.2mm，每个针孔极其均匀。线头隐藏采用反穿3针回缝，热熔胶点直径小于1毫米。” 没想到一个皮制品的制作竟然有这么多的讲究，秦岸不由得赞叹手工艺的极致。 李丹溪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内容，所以听得很入迷，还时不时地拿着手机进行记录。 “最关键的，”张增泉把笔筒轻轻地放在桌上，“就是这个皮革切割精度。边缘平直，裁皮刀切割误差小于每米0.3毫米，多层复合部位的厚度差小于0.15毫米，一些弯曲部位采用45度渐变削薄。” “关于这一点。”张增泉把笔筒重新递还给秦岸，“制作者的手不仅要想外科医生一样的稳，而且还要有一套顶级的刀具。” “顶级刀具？”秦岸下意识地脱口说道。出于职业的特征以及天生的喜爱，他对于刀具略有了解，“类似于德国的博客勒。” “哦？”张增泉有些意外地看向秦岸，“秦警官这么年轻还知道这么老的品牌？” “个人爱好，了解一些。” 张增泉点点头，“有可能是博客勒，也有可能是花洋或者大马士革。但是。” 听到这两个字，秦岸的精神不由得一震，他来到这里，最想听的就是这两个字。“但是怎样？张老先生请讲。” 张增泉把眼夹式放大镜递给秦岸，“做这个笔筒的人，他的刀具虽然顶级，但是刀刃侧面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划痕。所以就使得皮革切割面固定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毛刺。这也是这个笔筒唯一的美中不足，但是瑕不掩瑜。” 秦岸按照张增泉的说法，果然在笔筒皮革的切割出看到了没有切割整齐的微小毛刺。 “即便如此。”张增泉继续说道：“这个人的手艺，仍旧是高手中的高手。真没想到海东还有这样的制皮高手，有机会能不能把他请到这里来，我想见见这个人。” 秦岸站起身笑着点点头，一语双关的说道：“这个人我不清楚能不能带过来，但我一定会找到他。” “那就好。” 秦岸把东西收好，向张增泉告辞，“打扰张老先生了，我真是不虚此行，太谢谢您了。” 第一百零九章 喜欢我们这的装修风格 李丹溪开车带着秦岸离开园区，“怎么样秦警官？有没有找到线索。” 秦岸点了点头，“这次真是麻烦你了李姐。” “秦警官不用客气。”李丹溪笑着说道：“配合警方办案，也是应该的。” “李姐，别叫我秦警官了，叫秦岸就好。” “好啊。”李丹溪笑着拢了拢头发，可突然间她眉头一皱。 秦岸只感觉车子一晃，等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李丹溪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李姐，李姐！！”秦岸急忙用手抓住方向盘保持好方向，然后起身伸腿过去，轻踩刹车把车子停靠在路边。 此时的李丹溪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 秦岸下车，帮她抱到后座，让她躺下，“李姐，你没事吧，你这是怎么了？” “头......”李丹溪费力地抬起手指了指，“晕......” “好，你别着急啊，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秦岸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朝着最近的医院驶去。 秦岸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就看到了海东市第三医院的牌子。 秦岸抱起李丹溪跑进急诊室，“医生，麻烦你......”可他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是你啊，余医生。” 余佳妍看了看秦岸怀里抱着的李丹溪，“先把她放到床上去。” “怎么回事？” “她突然晕倒了。”秦岸把李丹溪轻轻地放在病床上。 余佳妍带上听诊器，“你是这么把她弄成这样的？” “什么叫我弄的？”秦岸急忙解释，“我们正开车呢，她突然就......” “开车？”余佳妍玩味地看着秦岸。 “开车，开正常的汽车。”秦岸有些无语，“余医生你先给她看看好吧？” 余佳妍测了测血压心跳，然后拿出血糖仪快速测了个血糖，“没什么事，低血糖了。给她打点葡萄糖就没事了。” “好的，谢谢你啊余医生。” “不用客气。”余佳妍给李丹溪注射完毕，扔掉棉签。 见李丹溪没什么事了，秦岸也松了一口气，“这么巧啊，余医生又遇到你了。” “你在这遇到我不奇怪，我总是在这遇到你才奇怪。”余佳妍一边在登记本上写着，一边说道：“你这么喜欢来我们这的急诊，怎么？是喜欢我们这的装修风格吗？” 秦岸被她说得一愣，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啊？医院那有什么装修风格，主要是我也不愿意来啊。上次是我就一个小姑娘划伤了胳膊，这次是遇到我这个朋友晕倒了......” “好了好了。”余佳妍把登记本放在秦岸的眼前，“不用跟我解释，签字。” 秦岸刚刚签好字就听到，病床上的李丹溪醒了过来，轻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李姐，你低血糖晕了。”秦岸走过去说道：“我送你来医院了。” “哦哦，”李丹溪轻抚着光洁的额头撑起身子，“谢谢你啦，秦岸。” “不用客气。”秦岸扶着李丹溪坐起来，“你感觉怎么样？” 李丹溪摇了摇头，“我没事了，咱们走吧，太耽误你了。” “你行吗？要不要再歇会儿？” “没事，走吧。”李丹溪看向余佳妍，“谢谢你了医生。” “不用谢。” “再见余医生。”秦岸也说道。 “别再见了，我可不想再在这见到你。”余佳妍头也没抬的说道。 秦岸把车开出医院，“李姐，我是送你回家还是回单位？” “回单位吧，我没事了。” “李姐，你这是低血糖要加强营养啊。” “可能是最近减肥的原因。” “你不用减肥啊，现在挺好的。” “真的吗？”李丹溪嫣然一笑. “真的啊，大美女一枚。” “哈哈，没想到你还会开玩笑啊。”李丹溪捂着嘴笑了起来。 把李丹溪送到文化局之后，秦岸立刻赶回队里。 程杰刚好要出门，他一见秦岸就说道：“你回来得正好，走，去会议室。” “又开会？”秦岸有些不情愿地跟着往外走，“这个时候开什么会啊。” “哎呀，别发牢骚了。”程杰拉着他，“郭局李局他们都在，听说还有海关和边防的人，连市局的孙副局都来了。” 两个人走进会议室，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人来得差不多了。”郭局说道，“咱们快速的开一个碰头会。这次咱们也请到了海关以及海事边防的同志，以及市局的孙局。主要是因为案情重大。” 郭局的目光转向了刑侦这边，“程杰，你来介绍一下刑侦这边调查的情况。” 程杰把关于这个案子的所有信息做了比较全面的介绍。 随着他的介绍，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 “实在是太嚣张了！”郭川看着屏幕上一条条的证据，怒不可遏地拍了拍桌子，“是不仅是对法律的挑战，这也是对人性的践踏！” 孙局看向程杰，“目前这个涉及人体器官走私的黑色链条，查清楚了吗？” “基本上摸清楚了，”程杰说道，“这个以运输公司为掩护的大型走私团伙，我们已经基本调查清楚。尤其是涉及非法器官获取的医疗单位以及黑诊所已经全部取缔，相关人员已经全部抓捕归案。” “至于运输公司这边，包括霍承业在内的骨干人员，我们已经基本掌握，唯独公司的老板我们还没有查到。” “首恶必办！”孙局脸色严峻地扫视众人，“作为这个犯罪团伙的首脑，必须抓捕归案！” “是！” 孙局又看向了海事边防以及海关的人。 “陆上这边我们来处理，至于海上的部分，还得需要你们的协助啊。” 海警支队的马队长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只不过，经过我们的监视，这个dr0976运输船每次过来都在公海上徘徊。没有进入领海，我们很难处理。” “这个我明白。”孙局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次的罪犯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相比较于之前的案子，这些人更狡猾，配合更加严密。” 第一百一十章 杨元白 他又看向程杰，“我刚才听你们的汇报，这个团伙有几次是和警方同时行动的，甚至更早一些。这就给了我们一个警示......” 秦岸一直没有说话，但当他听到孙局说到这里的时候，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这些人能够抢在他们前面？是什么情况下他们能强在前面？ 孙局注意到了秦岸的变化，“秦岸？你有什么想法？”他连喊三声秦岸都没有反应，直到程杰推了他一下。 秦岸才回过神来，他霍然起身，“孙局，我想我知道这个团伙的首脑是谁了？” “是谁？”孙局急忙问道。 秦岸没有立刻回答，“现在来不及说这个事了，他随时可能逃走，必须抓紧时间。” “秦岸，你不把话说清楚......”郭川还想追问。 可孙局摆了摆手打断了郭川，“好，这个问题回头再说，你们赶紧行动。” “是！”秦岸和程杰快速地离开了会议室。 两人在分局的走廊里一路小跑。 “秦岸，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岸此时有些懊恼，其实他应该早就想到。“程队，我先出发，麻烦你带人立刻封锁清河典当行门前的那条街，等我的消息。” 尽管程杰不太明白，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你放心吧。注意安全！” 秦岸开车快速来到清河典当行门前的街道。 夏日的正午像一块烧红的铁板扣在头顶，柏油马路蒸腾着扭曲的波纹，连空气都变得有些粘稠。梧桐树蜷缩起油亮的叶片，在滚烫的风里簌簌发抖。 秦岸下车，推门走进了一家皮具修理店。 柜台后面一位老人正在收拾着东西，听到有人开门就直起了身子。 当他看到进来的人是秦岸的时候，不由得微微一愣，“小伙子，是你啊？” “老爷子大中午得忙什么呢？”此时秦岸稍稍松了口气，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能忙什么？收拾收拾这些破烂。” 秦岸走到柜台旁的操作台前，上面摆放着很多切割好的皮革以及工具。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取针器。 老人一见急忙提醒，“小伙子，桌上我没收拾干净，小心割手。” “没事。”秦岸从取针器里抽出一根很长的弯针。 “这个干什么用的？” “这个啊，”老人仔细看了一下，“这是用在皮包的转角以及边缘加固的位置。可以确保包身接缝处的平整度。” “那你这手艺可以啊。”秦岸把弯针放回去，“是不是给你一个包，你立刻就能仿制出来？” 老人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就笑着说道：“当然可以，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是不会这样做的，这给违法的。” “是吗？”秦岸点点头，“这就好。”说话间，他突然把手伸向了装着刀具的盒子。 老人手疾眼快，先一步按在了刀具上。 可秦岸的手没有伸向那里，而是稍稍转向拿起了桌上的一块皮革。 “老爷子，你这是干什么？” 老人哈哈一笑，“我以为你要动这套刀具呢。” “你很喜欢这个？” “当然，这套刀具现在可不好找。” “是啊，花洋的刀具。”秦岸拿起手里的皮革仔细地端详着，“你一定很爱护它，不能让它有一点伤痕。” “是啊是啊。” 老人点点头，但秦安从手里的皮革切割面上，看到了和笔筒上同模的毛刺。 秦岸此时的内心很复杂，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愤怒。 “你要离开这吗？”临出门前他问了一句。 “啊？”老人微微一怔，“下午没什么客人，我就回家歇一会儿，傍晚再说。” “好，再见。” 秦岸推门出去，等老人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放在门边的柜台上。 老人走到跟前，拿起塑料袋打开一看，一个皮制的笔筒放在里面。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秦岸走出店门，快速地找到在附近埋伏的程杰。 “程队，我在这盯死他。你赶紧联系海警支队，请他们暂时控制沿岸所有的船只，不要让他们出海。同时，给dr0976运输船留一个口子。” “你这是要设计一个请君入瓮啊？”程杰秒懂了秦岸的意思。 “他可配不上君这个字，我这叫瓮中捉鳖。” 二十分钟之后，皮具修理店的门被推开，一个老人走出来。 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门坐了进去。 秦岸和程杰赶紧开车跟上去。 “刚才查过了。”程杰说道，“这个人叫杨元白，今年59岁。自幼接触制皮手工艺，长大之后由于手艺精湛，多次参加赴外文化交流。由于这个人本性贪婪，在国外的时候受到了一些诱惑。回国之后，就参与了一些非法的勾当。曾经因为走私以及过失致人重伤被判处了五年有期徒刑。” “出狱之后，就凭借手艺开了这家小店，可没想到他背后竟然犯下了这么大的案子，真是死性不改！” 秦岸接口说道：“就是因为他这家店的位置，让他能够看到清河典当行的情况，也顺便了解了一些我们的动向。所以能够在陈妮娜准备交出证据的时候，把她及时的处理掉。在我们前往查找868的时候，也派人前往搜寻。” 杨元白接连打了几个跑私活的船只想要出海，都遭到了拒绝。没办法，他只能联系了公海上的dr0976号运输船...... 等到天色变暗，夜色在浪尖上缓缓沉淀，潮湿的雾气漫过礁群，海浪在暗处吞吐着幽光，像深海巨兽闭合的眼睑。 碎浪攀上沙滩时，月光碎成晃动的银屑，而潮声在嶙峋礁石间低徊，恍若远古水手遗落的铜铃，正被无形的手缓缓摇响。 远处的海面上亮起了一盏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了几下，杨元白知道这是来接自己的dr0976号。 没过多久，一名黑衣人划着一艘充气小艇到了近前。 杨元白刚要迈上去，海面上突然传来了摩托艇快速接近的声音，与此同时几盏大灯突然亮起。警告广播同时响起，“dr0976号，你已非法进入我国领海......”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有人性吗 杨元白一见不好，立刻退回来转身就跑，了还没跑出去几步，面前就被几个人挡住退路。 秦岸上前几步，“杨元白，你这是要去哪啊？” 杨元白抬起头看向秦岸，眼神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强挤出的笑容中带着狼狈。 “秦警官，又见面了。” \"“你认识我。”秦岸微微点头，目光锐利如刀，直视杨元白：“咱们当然会见面！”语气冷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杨元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我原本自己隐藏的已经很好了。” 秦岸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无处遁形，“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以为的天衣无缝，不过是自欺欺人。” 秦岸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把他带走！” 两名警员迅速上前，一左一右将杨元白架起。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刑侦队的审讯室里，灯光刺眼，杨元白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 审讯桌上的文件记录着他那些灭绝人性的罪行。 “杨元白，你还有什么话说？”秦岸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他。 杨元白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我认，我都认。” 秦岸的声音威严而有压迫感十足，“杨元白，凭你的手艺完全可以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可如今你坐在了这里，做出了那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杨元白轻叹了口气，“人心的罪恶，无非就是一个贪字。” “你都做了什么？” “其实我只是走私。” “你都走私了什么？” “一些文物。” 秦岸眉头紧锁，冷声道：“具体哪些文物？” “就是一些民间收集的以及云隐寺的一些寺藏。” 秦岸目光一凛，追问：“云隐寺的寺藏是你们走私的？ “对，他们寺里人偷出来之后，交给中间人，我们负责出手。只不过，后来他们寺里出事了，这件事也就断了。” 秦岸冷哼一声，语气更寒：“那些都是无价之宝，是古代技术与艺术的结晶，就这么被你们贩卖了！” “我知道这样做违法，可那些东西放在云隐寺里也是吃灰落土的存放着，它们到了国外藏家的手里，能够得到更好的展示和维护，对这些宝贝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你放屁！！”秦岸怒不可遏，拍案而起：“那是我们的文化遗产，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财富，岂能任由你们糟蹋！你们这种行为，是对历史的亵渎，对民族的背叛！” “我们自己的东西，留在我们自己的国家才是最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这种所谓的更好的维护，无非是对于强盗逻辑以及内心自私贪婪的掩饰。文明应该在自己的星空下自由地呼吸。这不仅是民族尊严的维护，更是一个人对于自身人格的认同。” “你有尊严吗！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民族人种吗！” 杨元白被秦岸骂得面如死灰，心虚得一声也不敢出。 负责记录的李奎勇第一次看到秦岸发这么大的火，他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岸的跟前。 秦岸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目光仍如利刃般锐利。“还有什么？” “一些艾玛世品牌包部件，这个其实是源自我个人的爱好。” “爱好？你竟将贪婪伪装成爱好！”秦岸冷笑，眼神中满是鄙夷。 杨元白连连点头，“是，我只是想说，这个我确实没挣什么钱。我就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仿制艾玛世的制作工艺。” “结果呢？” “我仿制得非常成功，不是专业人士根本看不出来。” “你很得意？” 杨元白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连忙低头：“不敢，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 “手艺再好，用在邪路上也是枉然。” “做这个我确实不是为了挣钱，也没挣到什么钱。” “不挣钱是你减轻罪责的理由？”秦岸用手里的笔敲着桌子，“这件事你害的人还少吗？陈妮娜怎么死的！赵同海怎么死的？” 杨元白脸色惨白，“陈妮娜威胁霍承业，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所以你就让人杀了她？” “我当时是想给她一个警告，没想到赖子平把人撞死了。” “那赵同海呢？” 杨元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陈妮娜手里的那份东西不见了，我怀疑在赵同海那，也担心他会把那个交出去，所以就让人......” “这就是你嘴里的个人爱好？”秦岸声音如雷：“你的这个爱好带走了两条人命！” “可是那个陈妮娜比我更贪婪，如果不是她想要更多的利益，想要进入......”杨元白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想要进入什么？”秦岸盯着杨元白。 见杨元白没说话，他又继续说道：“杨元白你一直在这避重就轻，绕圈子。要我提醒你吗！” 秦岸从桌上的文件中拿出几张表格，放在杨元白的面前，“这个认识吧？” 杨元白瞥了一眼，脸色微变，“这是器官捐赠登记表。这个我没见过，而且这上面不都写着自愿捐赠吗？” “自愿捐赠？”秦岸指着登记表上的这几个字以及签名，“如果真是自愿捐赠那么这上面的签名为什么会是你的笔记！” 秦岸又拿出几张皮革修理收据单，“这是在你店里找到的，和这几张器官捐赠表上的签名笔记是一致的，都是你的笔记！你有几个器官？几条命？能捐这么多？你给我解释。”他抬手把几张表格扔在了杨元白的脸上，“解释！！” 杨元白吓了一跳，颤抖着捡起表格，声音微弱：“这都是那些黑诊所干的，我只是帮他们卖掉这些器官。” “那流浪汉呢！”秦岸把尸体的照片放在他的跟前，“这个伤口缝线呢，你不陌生吧！杨元白，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秦岸走回审讯桌前重新坐好，“顺便告诉你，除了你们公司的骨干，以及黑诊所的医生，就连dr0976上的人一个都没跑了！杨元白，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就把自己做过的事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 杨元白眼神涣散，嘴唇颤抖，好久才沉沉地垂下了头，“都是我组织策划的。” “说说这个流浪汉是怎么回事？”秦岸简短地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集体二等功 杨元白的声音有些低哑，“前段时间国外有一个寻求肝脏的订单，价格给得非常高。可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合适的来源，情急之下我就让人到找了一个流浪汉。” “继续说！” “我找人把流浪汉迷晕带到黑诊所里。本来一直都很顺利，可是刚刚把肝脏摘出来，大概是由于麻药的剂量不够的原因，流浪汉突然醒了。” “流浪汉挣扎得太厉害了，慌乱间手术刀刺伤了医生的手。我们重新把流浪汉麻醉之后，那个医生却不能继续进行了，没办法只能我来进行缝合。” 秦岸点点头，这样一来基本就都对上了。 他看着面前的杨元白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既有清除犯罪团伙后的成就感，也有对人性黑暗的深深叹息。 杨元白此时的表情既绝望又恐惧，既慌乱又悔恨。他嘴唇翕动，试图再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无力的低吟。 可令秦岸意难平的是，杨元白的悔恨只是对罪行被发现的懊悔，却没有对于自己罪行的忏悔。 这样一个人的堕落，让秦岸无法想象贪婪与欲望能将人推向何等深渊。 秦岸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法律会给你应有的惩罚。”他站起身，目光如刀，“但愿你能在死之前找到真正的悔悟。” 杨元白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混着汗水滑落，昔日的嚣张早已荡然无存。 审讯室外，阳光透过窗棂洒落，映照出一片宁静，却无法驱散屋内的阴霾。 这次的案子非常的轰动，不仅惊动了市局，甚至省厅乃至公安部外事办以及国际刑警驻本国中心局。 由于涉及跨国犯罪，案件资料迅速被整理上报。各级部门高度重视，国际合作随即展开。 随着调查深入，更多受害者浮出水面，跨国犯罪网络逐渐清晰。 这次案件由于海东市城北区分局刑侦大队的敏锐的洞察力和快速反应的破案能力，一举摧毁杨元白团伙，不仅彰显了我国警方的高效执法，也为全球打击跨国犯罪树立了典范。案件的成功告破，不仅是对受害者及其家属的告慰，更是对社会正义的有力维护。 鉴于此情况，海东市公安局报省厅审批，城北区刑侦大队荣立集体二等功。 秦岸把案件材料报送完毕，回到刑侦大队，刚一推开门就看到程杰带着其他人站在办公室里。 程杰率先鼓起了掌，其他人也纷纷跟着鼓掌，脸上洋溢着敬佩与释然。 程杰笑道：“秦岸，这次这么大的一个案子能够这么顺利的告破，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秦岸连连摆手，“不能这么说，这是大家的功劳，我一个人绝对做不到，这是咱们刑侦大队共同的荣誉！” “那既然是这样。”韩菲菲手拿起两瓶汽水，递给秦岸一瓶，“咱们就以汽水代酒干一杯，庆祝一下。” “好！”秦岸接过汽水，与众人轻轻碰瓶，清脆的声响在办公室内回荡。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心中却明白，这只是正义之路上的一个小小里程碑。 清凉的汽水划过喉咙，全身瞬间畅爽无比，“嚯！真够凉的，爽！” “那可不。”李奎勇说道，“程队出资购买冰镇汽水一箱，大家随意喝。” “哎！”韩菲菲在旁边不乐意了，“你们怎么这样啊，也没人帮我开下汽水。” 大家看到她身前吊着的胳膊这才反应过来。 秦岸急忙上前一步，轻声道歉：“真是疏忽了。”他为韩菲菲拧开瓶盖，“为咱们英勇无畏，因公受伤的队花，干一杯。” “好！” 原本紧张严肃的刑侦队，少有的飘出了一阵阵欢笑...... 杨元白的案情完结之后，刑侦队少有的“清闲”了一段时间。 当然说是清闲，并非真的清闲，只是相比之前处理大案要案的紧张忙碌，日常的巡视以及案件处理要相对轻松一些。 夏日的夕阳洒在办公室的窗台上，金黄的光芒映照出一片宁静。 秦岸把案卷整理完毕，提交了今天的工作日志之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下班了。” 秦岸把骑上电动车，驶出分局大门刚好看到韩菲菲正站在路边。 “菲菲，你站这干嘛？怎么不回家呢？” 韩菲菲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身前的胳膊，“我怎么回家？我现在又开不了车，你送我啊？” “没问题啊！”秦岸拍了拍自己电动车的后座，“上车，我送你。” 韩菲菲犹豫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吧，我妈应该快到了。” “哦，阿姨来接你啊。那肯定比我这小破电动车强。”秦岸笑了笑，坐上电动车，“那我就先走了，你注意安全。” 韩菲菲撇了撇嘴，“虚让。” “怎么会呢！”秦岸戴上头盔，“哪天要是阿姨没时间，我保证送你回家，这行了吧。” “一言为定！” 秦岸发动电动车，缓缓驶离。韩菲菲目送他远去，嘴角微微上扬。 秦岸刚刚走过一个路口，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竟然是李丹溪。 “喂，李姐。” “秦警官，啊不是，秦岸。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关系，李姐，有什么事吗？” “我单位这边突然出了点急事，一时半会儿回不去。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去幼儿园接下孩子。” 没等秦岸说话，李丹溪就又接着说道：“我，我知道这非常的冒昧。但，我父母这两天回老家了，让其他人去接我实在不放心，思来想去我最放心的就是请你这警官帮忙，实在是不好意思。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没关系......” 秦岸笑了起来，“李姐，你别这么客气。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那太好了，太感谢了。”李丹溪继续说道，“你就帮我把孩子带回家就行了，我女儿叫小柔，一会儿我给他们老师打个电话。” “好的，我明白了。你告诉我是哪家幼儿园？” 乐知国际幼儿园距离分局不算太远，十几分钟之后，秦岸到达了幼儿园门口。 一位年轻的女老师带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姑娘正站在那里等待着，小姑娘有些焦急，时不时地四处张望。 秦岸把车停到跟前，“你好，我是来接小柔的。” “哦，”女老师微笑着打量了他一下，“不好意思，请问您怎么称呼？” 秦岸明白这是必要的身份核实环节，幼儿园这样做是非常有必要的。 “我叫秦岸，是刑侦大队的民警，是小柔的妈妈李丹溪让我过来的。”说着，他掏出了自己的证件。 女老师看了一下之后，把小柔的手交给了秦岸，“好的秦警官。” 从秦岸一露面，小柔就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直看着他。 第一百一十三章 号院 告别女老师后，秦岸摘下小柔的幼儿园帽子，把自己的头盔戴在了她的头上，“你好，小柔，我是你妈妈的朋友，过来接你回家。” “嗯，我知道。”小柔点点头，大大的头盔险些掉下来，她赶紧用小手扶住，“妈妈刚才在电话里说了。” 秦岸笑着帮她调整头盔，轻声说道，“那你坐在后面可以吗？” “嗯！”小柔小心地点了点头，“妈妈，也这样带过我。” “那你抓紧！咱们现在出发。”秦岸骑上电动车，缓缓地开动起来。 “叔叔，你真的是警察吗？”小柔在后面仅仅地抱着秦岸的腰，声音里带着好奇和期待。 “当然是真的啊。”秦岸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你看我这还有警徽呢。” 小柔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秦岸赶紧收好证件，“你先抓紧，注意安全，等到家了再给你看。” “好吧。”小柔把手缩回去，紧紧地抓着秦岸的衣服。 “小柔，你家怎么走啊？”秦岸一边骑车一边问道。 小柔推推头上的头盔，把头探了探，“在前面的路口右转。” “好的，坐稳啊。” 秦岸按照小柔的指引，又走了几分钟。 小柔在后面拍拍他的背，“哎哎，该左转了。” “哦，好的。”秦岸左转后，秦岸沿着小柔描述的路线继续前行。 “前面那条路进去。”小柔及时地更新了方向。 “好嘞。” 这是一条龙两侧绿树成荫的大道，再往前就是一个气派的大门。 秦岸这会清楚了，“小柔，原来你家住这啊！” “是啊。” 这个小区就是海东鼎鼎大名的49号院，尽管小区里面的房子看上去显得有些老旧，但这里是全市环境最好的小区之一，因为这里住的基本都是退休的领导干部。 小区门卫老远就拦在了小区的门口，“你好，请问......哎，这不是小柔吗？”门卫一眼就认出了车后座的小姑娘。 “伯伯你好，今天是秦叔叔送我回来的。”小柔有礼貌地打着招呼。 秦岸解释道：“你好，我是她妈妈的朋友，今天帮忙接下孩子。” “哦，你好，麻烦出示下证件，到这边登个记一下。” 当门卫看到秦岸的警察证的时候，眼中的戒备瞬间消失了。 他按下开门的按钮，秦岸带着小柔继续往里面走。 穿过大门，小区内绿意盎然，花坛里鲜花盛开。 小区很大，小柔指着最里面的一栋楼说道，“那个院子里种着葡萄的就是我家。” 秦岸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串串紫色的葡萄垂在藤架上，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他微笑着说：“你家的院子真好看。” 小柔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外公种的葡萄可甜了，等会儿请你尝尝。”秦岸点头微笑。 秦岸把电动车停在院门前，小柔跳下车，跑到院门前按动了几个密码，门就打开了。 秦岸跟着小柔走进院子，葡萄藤下摆放着几张竹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小柔把书包扔下，兴奋地说道：“秦叔叔，你等一下啊。”说着，她就跑到葡萄架下面，找了一串红紫相间的葡萄，用力地摘了下来。 “秦叔叔，我告诉你，这种颜色的葡萄是最甜的，比那种黑紫色的要甜。”小柔仰着小脸神秘兮兮地卖弄着自己的小窍门，可爱极了。 秦岸笑着接过葡萄，拿到院子里的水龙头下洗干净。揪下两支，把剩下的都给了小柔。 小柔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果汁四溢，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秦岸也尝了一颗，果然甘甜无比，不禁感叹：“哇，真的好甜。” 两个人边吃边聊，小柔懂事又可爱，葡萄架下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没过一会儿，李丹溪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耽误你在这陪着她。” “不耽误，”秦岸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小柔请我吃葡萄呢。” 李丹溪赶得满头是汗，脸上泛着红晕。她挽起头发，喘了口气说：“真是太谢谢你了，秦岸，晚上别走了在这吃吧。” “不了不了。”秦岸把手里的葡萄塞进嘴里，“我奶奶应该已经在家做好饭了，我回去吃就好。” “那，好吧，改天一定请你吃个饭。” “李姐，你不用客气。” 秦岸告别了李丹溪和小柔，骑上电动车往小区门外走去。等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小柔的幼儿园帽子还挂在自己的电动车上。 他暗骂自己粗心，调转车头就往回走。 就在秦岸快要到达院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吵架的声音。其中还有孩子的哭声，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小柔的声音。 秦岸加快脚步，推开院门，只见小柔正倒在地上哇哇大哭，李丹溪正与一位陌生男子争执，她用力地拖住男人，阻止他继续向孩子靠近。 男子急了，抬起手狠狠地打了李丹溪一巴掌。李丹溪白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五个指印。 秦岸上前一步，揪住男人的衣领，一把拉开，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丹溪见秦岸回来，神情稍缓，她急忙把小柔护在怀里，但仍紧盯着那男子。 男子闻声转过头来，“你是谁？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秦岸没有理会他的说法，而是看向了李丹溪，“李姐？” 李丹溪快速抹了一把眼泪，“他是我前夫。”她怒视着男子，“武涛，咱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武涛冷笑一声，“离婚了又怎么样？离婚了你也是我的女人，这也是我的女儿！” 秦岸问到他一身酒气，眉头紧锁，语气坚定：“法律上你们已经没有关系，即便你要看望女儿，也必须在孩子同意和认可的情况下。” “你他妈谁啊！”武涛朝着秦岸逼近，“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警察！”秦岸出示了一下证件。 武涛愣了一下，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秦岸，转头看向李丹溪，“呦呵，可以啊，几天不见勾搭上一个警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数罪并罚 “请你放尊重一点。不然我要对你采取措施了。”秦岸的话简短而有力量。 “对我采取措施？”武涛冷笑一声，“你来，你来！他妈的敢做不敢让人说啊，你动我一下试试！”说着，他伸手推了秦岸一下。 秦岸纹丝没动，转头对李丹溪说道，“李姐，你带孩子先进屋。” 李丹溪有些担忧地看着秦岸，犹豫了一下还是抱起孩子匆匆的走进屋内。 “你以为你说自己是警察，我就怕你啊！”武涛仍旧不依不饶，说着话就又要伸手，秦岸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武涛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看他还想挣扎，秦岸顺势往后一拉，脚下一绊，武涛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被制住的武涛，嘴里还是不干不净地骂着。秦岸假装低头去听，同时把拧着武涛胳膊的手向上一抬，对方立刻杀猪版的叫了起来。 由于担心叫声会吓到屋里小柔，秦岸伸手捏住了武涛的下颌骨，剧烈的疼痛让武涛瞬间叫不出声，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 小区的几名保安听到这边的声音，立刻赶了过来。 其中一名刚刚在门口执勤的保安认出了秦岸，“秦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他骚扰殴打他人，而且袭警。” 两名保安上前接替秦岸一左一右地控制住武涛，防止他继续闹事。 这时李丹溪从屋里走出来，她的表情有些不悦，“你们是怎么执勤的？这个人怎么能进来？” 领头的保安满脸愧疚地说道：“他有门禁卡扣，我们以为他是业主。” 李丹溪也怪自己大意，离婚的时候忘记重新更换门禁卡扣了。 “我们保证加强管理，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领头的保安连连道歉，“我一会儿去物业办公室为您重新设定门禁卡扣，然后给您送过来。我们也会对您这次受到的伤害进行赔偿。” 李丹溪叹了口气，点头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赔偿就不用了，麻烦尽快为我们重新设定门禁。” “好的好的。”领头的保安吩咐身旁的一个人，“现在就去，快！” “好！”那人刚刚离开，一阵警笛由远而近。 警车停在小区的路边，车门打开几名民警快速走下来。 “谁报得警？怎么回事？” 领头的保安说道：“是我们报的警，具体情况，这有位秦警官，让他跟你们说说吧。” 秦岸走上前，“我是刑侦大队的秦岸，事情是这样的.......” 他还没看是说，就被几名民警打断了，“秦岸？你是刚破了跨国人体器官走私案的秦岸秦警官吗？” “对，我是。” “哎呀，你太厉害了。我们最近看的都是你的案例。”几名民警满脸的钦佩，“我们是附近道东街派出所的，没想到在这遇到你了。” “是，我到朋友家来，刚好遇到这个情况。”然后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民警听后，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指着被保安制着的武涛，“就他啊，这么嚣张！” 武涛此时还是不太服气，狠狠地瞪着在场的所有人。 派出所民警冷笑一声，厉声道：“打人，袭警，把他带回去里好好审问！” 民警又转头对秦岸说道：“秦警官，一会儿还得麻烦你到所里做个笔录。” “好的，我明白。”秦岸点点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民警带着武涛上了车，警笛声渐渐远去，小区恢复了平静。 李丹溪走到秦岸身边，轻声说道：“秦岸，今天多亏了你在，太感谢了。” 秦岸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放心吧，这个武涛私闯民宅，殴打他人还袭警，这数罪并罚够他喝一壶了。” 李丹溪眼眶微红，感慨道：“这日子终于能清净些了。” 秦岸看着李丹溪，也能体会到她的难处，安慰道：“即便没有武涛，你们以后也要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李丹溪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她看着秦岸微微点了点头。 ...... 从道东街派出所做完笔录回来，天色已经很晚了。 秦岸回到家，奶奶还在客厅等他。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饭了吗？”奶奶关切地问。 秦岸笑着在奶奶身旁坐下，“还没吃饭呢，处理了个案子，耽误了。” 奶奶叹了口气，“等着，我去给你热饭。” 此时外面下起了小雨，如丝的细雨洒落在小院里。 秦岸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带着一丝清新和宁静。 小院中植物的叶片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的轻柔乐章。 庭院中亮着一盏灯。昏黄的灯光透过雨幕，投射出一片温暖的光晕。灯光下，几株盛开的花朵在雨中微微摇曳。 小院的一角，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只避雨的小猫，它趴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雨声，偶尔抬头望向远方，似乎也在享受这份宁静。 吃过晚饭，秦岸帮奶奶收拾好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早早地躺在床上。此情此景，伴着窗外细雨的轻吟，秦岸的思绪渐渐沉静，这段时间的疲惫随之消散。雨声与心跳交织，带来一种难得的平和。没过多久他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秦岸被鸟鸣唤醒，阳光透过窗帘洒进屋内。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拉开窗帘，雨后的世界格外清新。庭院里，花朵上的水珠在晨光下闪烁，小猫早已不见踪影。 简单洗漱后，他走进厨房，奶奶正忙碌着准备早餐，香气四溢。秦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样的早晨，平凡而美好。 吃过早饭，秦岸感觉身体状态不错，干脆走着去分局。 一路上，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光影，微风拂面，带来阵阵花香。 秦岸心情愉悦，步伐轻快，沿途的街景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生动。 快到分局的时候，秦岸决定从一条小路穿过去。平时他是不会走这条路的，因为早起这段时间人特别多，摆摊的，吃早点的，熙熙攘攘，哪怕是骑着电动车都很难通行。 今天就无所谓了，他轻装出行，穿行自如，还能节省不少的时间。 第一百一十五章 抓了个小偷 “秦队。” 走到一半，秦岸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他转过头去，李奎勇和马六安正坐在路边的一个摊位上吃着早点。 “哎，你们在这呢。”秦岸说着就在他们旁边坐下。 “吃了吗，秦队，一起吃点？”李奎勇把面前盘子里的几根油条推了过来。 “我在家吃过了，你们吃。” 旁边的油条摊冒起一阵阵油烟，老板担心把油条炸糊，急忙调小炉火。 路对面的馄饨出锅了，水汽氤氲，香气扑鼻。摊主熟练地盛起一碗，递给等待的顾客。 整个街道有一种烟气蒸腾的感觉。 “秦队，”马六安一边喝着豆浆一边说道，“这次案子破了，你至少是个通报嘉奖吧？” “开什么玩笑，”李奎勇摆了摆手，“这次的案子这么大，而且这么轰动，我看至少是个个人三等功，甚至是二等功。” “夸张啦。”秦岸笑着说道，“能有个嘉奖我就很高兴了。再说这次，能破案也不是全靠我自己啊。” “我觉得不能这么算。”马六安说道，“你看啊，是你顺着陈妮娜这条线索发现了李元洲，顺着李元洲我们才找到了霍承业这个关键人物。而霍承业失踪之后，最先推断出他的行踪的人又是你。找到账本表格的也是你，最终确定案子性质，抓到团伙首脑的还是你。” 秦岸谦虚地摆手：“大家都有功劳，团队合作最重要。没有大家在一起默契合作，我一步也完不成。” “秦队，你就别谦虚了。”李奎勇咬了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咱们队里谁不知道，你是最关键的。不光是咱队里，整个分局，甚至包括市局都知道。” “这倒是。”马六安接口说道：“我有个师哥现在在市局，现在他们那边也知道城北区有个神探秦岸。” “神探？”秦岸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并不希望自己出名。一个猫头鹰如果有了过于光鲜亮丽的羽毛，那他就抓不住老鼠了。 秦岸深知，真正的成就不在于荣誉，而在于内心的平静与职责的坚守。 李奎勇把最后一块油条塞进嘴里，“秦队，你就别低调了，你......”他话没说完，就看到秦岸正盯着前方目光锐利。 他转头顺着秦岸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把手伸进一个人的口袋里，动作迅速而隐蔽。 李奎勇立刻起身，几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拧，让对方无法动弹。“干什么呢？”他厉声喝道。 秦岸和马六安也迅速起身，快步走过来，目光冷峻地盯着这个小偷。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起来。 “我，我没干什么啊！”这个瘦弱的小偷还在挣扎。 “老实点！”李奎勇稍一用力，小偷顿时痛得脸色发白，“我都看见你把手伸他口袋里了。” “看看你的东西少了没有？”秦岸对被掏兜的人说道。 那人把口袋里钱包拿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松了口气：“还好，没丢什么。谢谢你们！” 秦岸微微点头，示意李奎勇松松手，“你叫什么名字！” “李德勇。” “多大？” “十八。几位大哥，我是外地来的，钱包被人偷了，没钱吃饭实在饿得不行了，才想起干这种事，我是第一次，你们放过我吧。” 秦岸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瘦弱的男子眼神闪躲，不敢直视秦岸。 “第一次？第一次能偷得这么溜？你挺有天赋啊！”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 “少在这虚头巴脑的！”李奎勇喝了一句。 瘦弱男子吓了一跳，但随即又挺直了身子，“几位大哥，咱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吧，而且我也没头道什么东西，差不多的了。给个面子，我是敏爷的人。” “敏爷？”秦岸眉头微皱，“敏爷是谁我不关心，反正你走不了。” “我说你们......”男子见秦岸拿出了警察证，后半句话生生地憋了回去。 “犯了法，谁也保不了你。”秦岸语气坚定，“说！到底叫什么名字？” “马，马小田。” “先把他带回队里，然后联系辖区派出所。” “嗯，好。”李奎勇推了一把马小田，“走！” 回到刑侦队，一推门，程杰正在接电话，“好，我知道了，一会儿我通知他。哎，他来了，我一会儿跟他说。” 秦岸走到自己的座位，韩菲菲已经在对面开始工作了，一见过来便抬头微笑道：“呦！少见啊秦队，迟到了。” 秦岸往自己的杯子里放了些茶叶，“来的路上抓了个小偷。” “小偷？人呢？” “暂时关在候审室了。”秦岸看着韩菲菲，正在用双手整理着资料，“哎，你这手没事了？” “没事了。”韩菲菲伸直胳膊活动了一下，“下午去医院复查一下。”她扯了一下身前的手臂吊带，“这东西以后终于用不到了。” “那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别大意。” 韩菲菲微笑看着他，“知道了，啰嗦！” 程杰此时挂了电话，走过来拍了拍秦岸的肩膀：“秦队，你去趟李局办公室。” “李局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关于骨干培训的事，反正是好事。” “骨干培训？”秦岸眉头一挑，放下茶杯，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并不太想参与，大概是因为前世从开始的被培训，到后来培训别人，他参与的实在是太多了。 见秦岸还在犹豫，程杰劝道，“这多好的事啊，去年是我和徐队去的，确实收获很大。” “今年就我自己？”秦岸问道。 “当然不是，还有齐大杭和韩菲菲。” “啊？还有我？”韩菲菲惊讶地放下手中的资料，眉头微蹙，她似乎也不太想去，“我也去？我手还没好呢。” “你的伤情组织上已经调查清楚了，除了不能剧烈活动，搬运重物，其他的你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程杰故意逗她，“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吧。” 韩菲菲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骨干培训 “你们知足吧。”程杰说道，“齐大杭巴不得去呢，可他去不了。” “为什么？”秦岸和韩菲菲异口同声地问道。 “齐大杭的母亲生病住院了。他得在医院照顾，所以他确实不能参加。” “那行吧。”秦岸点点头，“那既然要参加，我们就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吧。” “那我这手头上的工作怎么办？”韩菲菲拿着一叠资料问道。 “你们先去李局那，回来后你把工作暂时交接给马六和齐大杭。秦岸的交接给我。” ...... 李局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进！” 秦岸推门而入，李局正低头审阅文件，抬头见是他们，立刻微笑道：“程杰都跟你们说了吧？” “说了。” “我跟你们说，”李局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次骨干培训除了是一次学习的机会，也是展示自己的舞台，更是各分局之间竞争的赛场。” “这么复杂呢？”韩菲菲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菲菲，你可是咱们分局里的优秀年轻警员，尤其是在审讯方面。”说着他又看向秦岸，“秦岸就更不用说了。这次我可是对咱们刑侦这边寄予厚望，虽然齐大杭去不了有点遗憾，但我相信你们两个的实力，一定能够在这次培训中脱颖而出。” 秦岸摸了摸自己额头，不由得苦笑，心里不由得感慨，真的是无处不卷。但此时箭已在弦上，想去不想去都得去了。 “什么时间培训？”秦岸问道。 “明天下午报道，地点就在北郊警训基地。”李局举起拳头用力握了一下，“加油！” 离开李局办公室，走在分局的走廊里。 韩菲菲有些闷闷不乐，“我听说过这种骨干培训，比上班累多了，各种课程、各种考核、各种体能训练。我突然希望我的伤能好得慢一点。”她伸手拉了拉秦岸，“要不你朝我伤口打一拳吧，我回医院再躺几天。” “你饶了我吧大小姐！”秦岸被她气笑了，“我一拳把你打回医院，你爸能饶得了我吗？！” “那好吧，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 ...... 第二天中午，秦岸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以及洗漱用品。 “奶奶，这几天我不在家，你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就找隔壁的马叔。” “知道啦。”奶奶把水杯递给他，“我又不是老糊涂，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到了基地要注意身体，记得喝水。” “好的，奶奶您放心吧。” 秦岸背着包走出家门，刚好遇到了马颜。 马颜一见秦岸立刻跑过来，“秦岸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我要出门培训几天。” “几天？” “大概五天吧。马颜，我拜托你个事呗。” “你说。” “这几天帮我照看一下我奶奶，也不用做什么，有时间过来看看就行。” “这还用你说。”马颜白了他一眼，“你就放心吧。” 秦岸点点头，心中觉得很温暖。他之前提过给奶奶换个大房子，但奶奶说她更喜欢住在这里。 此时他看到马颜蹦蹦跳跳地进屋和奶奶聊起了天，他就更加理解了奶奶的感受。 下午两点，秦岸准时到达了北郊的警训基地。 除了韩菲菲之外，他还遇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陈明。 “陈明，你也来啦？” “嘿，你这话问的。”陈明笑着说道：“你能代表刑侦大队来，我怎么就不能代表物证科来？我也是我们那的骨干，好吧。” “是是是。” 几人显示填写签到表，然后分配宿舍。 秦岸和陈明分在了一间宿舍，除他们之外还有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秦岸也打过交道，就是城北区分局网安大队的卢志新，上一个案子u盘里的加密文件就是他给破解的。而另一个则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沈玉晨。 卢志朝秦岸点了点头，“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沈玉晨似乎有些腼腆，微笑着跟几人打了个招呼，“我叫沈玉晨，以后多多指教。” “我叫陈明，他是卢志新，他叫秦岸，我们都是城北区刑侦大队的。”由于三个人是一个分局的，陈明干脆统一进行了一下介绍。 “秦岸？”沈玉晨一听秦岸的名字，立刻有些激动，“你就是秦岸呐，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了，幸会幸会。” 秦岸被神沈玉晨的热情一时间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回道：“哪里哪里，沈警官过誉了。咱们以后就是战友，互相学习。” “你的那几次案子，我们都听说了。”沈玉晨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我们还分析过其中的案件经过和推理过程，你的洞察力和反应速度都是超出常人的。这次能和你住在一起，真是太好了。我一定要向你多多学习。” “没有没有，太客气了，咱们相互学习。”秦岸谦虚地连连摆手。 四人简单寒暄后，便开始整理各自的床铺。 下午三点是集合时间，教官已经在操场中央等候，严肃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陈明和秦岸站在队伍的后面，看着周围陌生的面孔。忽然间，陈明的目光落在了前面一个身材健硕的背影上。 “他怎么也来了？” “谁啊？”秦岸问道。 “曹元龙。听说过吗？”陈明凑到秦岸的耳边说道。 “曹元龙？”秦岸稍稍回忆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个人。” 秦岸第一次知道这个人，还是当初从徐玉山那里听来的，但当时他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而他第一次听说曹元龙这个名字的时候，是齐大杭给他讲述当年冯强和徐玉山争夺亚军的往事。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对于这个曹元龙，秦岸其实非常有兴趣，这大概就是一种强者心态，想与高手过招。秦岸心中暗自期待，目光紧紧锁定曹元龙的背影。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秦岸的目光，曹元龙忽然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曹元龙微微笑了一下。 接下来，教官把这次培训的内容和目标详细讲解了一遍，强调实战演练的重要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突袭考核 曹元龙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挑战的光芒，秦岸也报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随后一名穿着作战服的人拿着一个喇叭说道：“所有人注意，现在按照各自的部门进行分组，物证技术得去东侧区域，网安和治安的去西2区域......大家对照手里的报名指南找到自己的部门分组。刑侦的原地不要动。” 陈明拍了拍秦岸的肩膀，“我去那边了啊，你加油！” “你也是！” 韩菲菲走到秦岸身边，轻声说道：“看来这次培训高手如云啊。” 秦岸点头，目光依旧锁定曹元龙，“是啊，正是学习的好机会。” 韩菲菲微笑，“那咱们就一起加油吧。” 人群渐渐散去，这里只留下了刑侦部门的人。 穿着作战服的人放下了手里的喇叭，拍了拍手，“大家集中！” 所有人立刻干净利索地站成了两排。 作战服继续说道：“大家好，我是警训基地的刑侦教官，我的名字叫戚飞。这次培训将分为理论学习和实战演练两部分，希望大家能全身心投入。” “在正式进行培训之前，我想要对大家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我现在布置一个任务，注意听，案件的所有已知信息如下：在北区训练楼里有一名被劫持的人质，劫匪数量不详，人质具体房间不详。枪械和战术感应背心在那边的器械室里。现在你们三人一组形成作战小队，在二十分钟内救出人质，否则这一项全部零分。开始！”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点懵，戚飞毫无前兆地就布置了一个任务。大家甚至连训练基地的环境还不熟悉。 “戚教官，”一名民警问道，“北区训练楼在什么位置？” 戚飞看了看他，“你们是哪个分局的？” “河西分局。” “河西分局这一项零分。”戚飞毫不客气地在手里的表格上打了个叉。 “戚教官，这不合理吧。”河西分局的民警还在辩解，“我们连任务的位置都不知道，怎么执行？” “我刚才说过了，我说的就是案件的所有信息。实战中，罪犯不会告诉你他们在哪。怎么？到时候你也要打电话问问罪犯，你们的具体位置在哪？” 戚飞的话带着讽刺的意味，现场一片安静，只有一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河西分局的民警有些恼怒地看了过去，可当他们看到发笑的人是曹元龙时，尽管脸色很难看，但却没有出声。 曹元龙收起笑容，严肃道：“戚教官说得对，实战就是如此。胡大力，许伟跟我来！”他旁边的两人立刻跟他站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三人小组，朝着北侧区域跑去。 沈玉晨也想要跟上去，“哎哎，曹队，那我呢？” 曹元龙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说话，直接跑进了器械室。 沈玉晨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失落以及不知所措。 秦岸拍了拍他，“要不你跟我们一组吧，我们这边两个人，差一个。” 沈玉晨一看是秦岸邀请自己，顿时高兴起来，“好啊好啊！” 韩菲菲看着其他几只队伍也都动了起来，露出了担忧的表情，“我担心肩膀上的伤会给你们拖后腿。” 秦岸笑着摇摇头，“战术小组的意义就是相互配合，取长补短，一个人的短板不是任务失败的理由。咱们出发！” “好！” 三人到达器械室的时候，曹元龙已经穿戴好出发了，他穿着电子战术背心，手里拿着一把92式，身上还背着一把cs\/ls7型9毫米冲锋枪。 在和秦岸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看秦岸的队伍，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秦岸进入器械室开始穿戴装备。 “冲锋枪没有了。”韩菲菲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有92式了。” 秦岸拿起一把在手里掂了掂，“这就够了。” 因为这些枪都做了激光对抗系统的改装，所以也没什么可检查的。 三人穿戴完毕，朝着北区快速进发。可等他们到了之后，才发现北区是一大片树林。树木高大茂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地面上还有一些落叶，踩上去发出沙沙声响。 尽管走在其中阴凉舒爽了许多，但也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秦岸低声对沈玉晨和韩菲菲说：“树林会增加隐蔽性，但也要小心，视线不好容易被埋伏。” 他低声吩咐：“保持低姿态，利用树木作为掩护。” 三人向前走了一会儿，周围也传来其他小组的声音。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树林的前方出现了建筑物。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建筑物不是一座，而是三座。 “哪一个是啊？”沈玉晨疑惑地问道。 “是啊，”韩菲菲也说道，“刚才那个戚教官也没有是哪一座啊。” 秦岸沉思了片刻后，平静地回答：“应该是最右边的那一座。” “嗯。”韩菲菲点了点头。尽管她并不知道秦岸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但在之前的合作中，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为什么啊？”沈玉晨却是一头雾水，“秦队，你为什么会说是那一座？为什么不是这边两个？” “很简单。”秦岸指着最左侧的建筑物，“这座楼的所有窗户都是关闭的，而且外墙和楼顶没有任何的空调外机设备，这么热的天气，不开窗户，里面的人就蒸桑拿了。” “哦，有道理。”沈玉晨点点头，“那另外两座呢？它们都是开着窗户的。” 秦岸继续解释道：“前天晚上下了一场雨，你看中间那个，向外开着的那扇窗户，玻璃的内侧和外侧都有残留的水印。这说明，下雨的时候窗户就是打开的。” “而最右侧的楼，向外开的窗户只有玻璃外侧有水印，也就说明窗户就是这两天打开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今天打开的。这种训练楼平时是没有人的状态，窗户被打开就说明刚刚被启用了。启用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今天的考核。” “我懂了！”沈玉晨恍然大悟，他向秦岸竖起了大拇指，“秦队，你果然名不虚传。” “这都是小意思。”韩菲菲说道，“你要是跟他接触时间长了，这种事见得多了去了。” “真的吗。真羡慕你们啊，菲菲姐。”沈玉晨说道。 “羡慕我们干嘛。”韩菲菲说道：“你们的队长曹元龙不也很厉害吗。” “我们曹支，是很厉害，不过。”沈玉晨有些无奈，“他好像不喜欢我。” “为什么？” “我是通过选调考试，刚刚调到刑侦支队的。曹支说过，他说我太，太面了。” “别放在心上。”韩菲菲说道：“他这个人我多少还了解一些。我当初在市局实习的时候，就认识他。他这个人就是脾气有点急躁，但人还是个好人呢。慢慢来别着急。” 沈玉晨微微一笑，仿佛释然了一些：“谢谢菲菲姐，我会努力证明自己的。” 秦岸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咱们得抓紧。” “好！” 三人朝着最右侧的建筑物快速走去，就在即将到达时，秦岸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边有人影一闪。 “隐蔽！快！”秦岸迅速藏身于附近的树后。沈玉晨和韩菲菲立刻跟随。 紧接着就是啪啪啪一连串的枪响，跟着过来的两个队伍，电子战术背心上闪起了红色，表示他们已经被击中淘汰。 秦岸眯起眼睛用手掐算着子弹的数量，突然睁大了眼睛，“就是这个机会，快走！我掩护！”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团队精神 沈玉晨和韩菲菲趁着对方换弹夹的间隙，迅猛地向楼门方向冲刺。秦岸则继续留在外侧，利用树木作掩体， 秦岸举枪对着闪过人影的窗户连开几枪，一个戴着口罩的教官急忙躲闪。 眼看沈玉晨和韩菲菲进了楼内，秦岸跟着也冲了进去。 在大楼一楼的走廊里，秦岸示意他们安静，他仔细地听了一下，走廊的一侧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秦岸向沈玉晨和韩菲菲做了一个“静默”的手势，然后示意两人跟随。他们悄然沿着走廊移动，逐渐靠近声音的来源。 秦岸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角落，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当他们抵达转角处时，秦岸突然向左侧一指，示意沈玉晨和韩菲菲向左隐蔽。 与此同时，秦岸加重脚步，故意制造声响。刚刚越过门口，就又一个后滚翻撤了回来。 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窜出来，举枪就射。但秦岸更快一些，对面教官的背心上亮起了红灯。 三人丝毫不停留，沿着一侧的楼梯开始往二楼前进，在经过一扇窗户的时候，秦岸看到曹元龙小组的三个人到了楼下。 “他们怎么才到？”韩菲菲有些诧异，随即有恍然地点了点头，“看来是选错了建筑物。” 曹元龙他们同样受到了窗边教官的阻击，但仰仗于自己强大的火力。曹元龙举起冲锋枪一顿扫射，同样有惊无险地进入了楼内。 秦岸他们上楼后，发现二楼的走廊异常安静，只剩下风声和自己的呼吸。他们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个房间。 曹元龙小组从另一侧上楼，仗着自己手里的冲锋枪，他们并没有过于隐藏自己的脚步声。 秦岸低声提醒：“注意隐蔽，别暴露位置。” 突然间，一声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与此同时，曹元龙他们右侧的一扇门打开了，他们急忙转头警戒，可没想到左侧的门也突然打开，两面夹击。 曹元龙身旁的两名队员很快被击中淘汰，他凭借精湛的枪法迅速反击，击倒一名教官，但另一名教官已逼近。 秦岸见状突然出手射击，精准地击中了逼近的教官，曹元龙这才得以喘息。 可秦岸的出手射击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另外两名教官突然出现，迅速朝他们开火。 韩菲菲想要举枪还击，但肩膀的伤势让她动作迟缓，一个躲闪不及时，她被击中，电子战术背心上亮起了红灯。 秦岸击中一名教官，同时带着沈玉晨迅速朝着曹元龙的方向撤退。 可曹元龙不仅没有支援，反而向走廊的另一侧跑去，显然是打算独自寻找人质。 另一名教官已经迅速逼近，沈玉晨推开秦岸，“秦队我掩护，你快走！” 秦岸还没来得及阻止，沈玉晨已迎向教官，枪声响起，他被击中。秦岸抓住机会还击，精准击中教官。 他迅速扫视四周，确认安全后。快速地朝走廊的另一侧跑去...... 最里侧的房间被秦岸和曹元龙同时推开，两人同时射击，最后一名装扮绑匪的教官应声被击中。 充当人质的教官看了看时间，然后拿起评测表，“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城北分局秦岸。” “刑侦支队曹元龙。” 负责登记的教官听到他们的名字，不由得打量了他们一番，“可以，你们的身手确实对得起你们的名气，不过......”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改口说道：“一会儿让你们戚教官给你们总结吧。” 曹元龙看了看秦岸，转身朝外走去，刚好遇到沈玉晨。 沈玉晨看到曹元龙眼神有些躲闪，“曹支，任务完成了？” 曹元龙看了看沈玉晨，“没看出来啊，你也有点用，关键时刻还能舍己为人！”话虽然没有毛病，但以他的语气说出来就让人听上去不太舒服。 沈玉晨尴尬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在楼前的空地集合，戚飞拿着测评表走到队伍的前面。 “有两组人救出了人质。”戚飞看着众人，“怎么说呢，也还说得过去。也只能算勉强说得过去，因为每一组都是伤亡过半。” “最主要的一点！”戚飞表情变得愈发严肃，“这次考核暴露出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合作。我有没有说各组之间是竞争关系？我有没有说各组之间不能合作？” “我再强调一遍，这次培训主要内容就是实战演练。你们不是来比赛的，也不是来考试的，你们是来提升实战能力的！” 戚飞说完，看了看秦岸又看了看曹元龙，“我知道，在你们其中，有的人个人能力非常的强，但是，我警告你们，在这里收起你们的个人英雄主义。我们警察维护社会治安靠的是集体的力量，不是个人。”说到这，他叹了口气，“你们回去之后好好想想这次的经验教训，好，解散！” 戚飞说完，开始在测评表上标记成绩。 胡大力悄悄靠过去往表上扫了一眼，险些被戚飞发现，于是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退了回来。 “哎，曹支，我刚才看到戚教官的评测表上，咱们的成绩是60分。” “啊？才刚及格？”许伟听了有些失望。 曹元龙没有太在意自己的成绩，而是开口问道：“有没有看到秦岸他们那一组？” “看到了。”胡大力的表情有些奇怪。 “多少分？”曹元龙急切地问道。 “呃，这个......” 见胡大力犹犹豫豫，曹元龙忍不住骂道：“被他妈磨磨唧唧的，多少分，说！” “95分。” “95？”曹元龙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但很快又恢复平静。以他的能力当然清楚问题出在哪。只是这个分数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他能想到分数可能会比秦岸他们那一组低，但是没想到低这么多。 曹元龙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个秦岸确实有两下子。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转头间，他忽然看到了一个靓丽的背影。 曹元龙立刻走过去，“韩菲菲，没想到你也来了。” 韩菲菲转身，看到是曹元龙立刻笑了笑，“曹支，好久不见啊。” “是啊，自从你调到分局之后，咱们就没再见过面了。”曹元龙回应道，“我还记得你的身手，尤其是审讯能力，你在下面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你打报告申请调到市局支队来，我去要人，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韩菲菲听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岸在旁边一听，心中冷哼一声：当着我的面抢分局的人，好歹自己也算是副大队长。这个曹元龙真的是眼高于顶，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 “曹支直接挖我们的人，不合适吧。”秦岸直接说道。 “你是谁？”曹元龙故意问道。 “城北区刑侦大队秦岸。” “你就是秦岸？” 曹元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秦队长，我想你应该明白，优秀的人才在哪里都会受到重视。我不过是提前一步看到了韩菲菲的潜力而已。\"他转身对韩菲菲继续说，\"菲菲，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市局支队的资源和平台对你未来的职业发展大有益处。\" “我们也非常重视韩菲菲的能力，所以才会选她来参加培训。相比于所谓的平台，个人的能力的提升，以及所处环境的契合度，相比较来说更加重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过人之处 “契合度高又能怎样？”曹元龙嗤笑一声，“这种事情在哪都可以培养。关键是眼界和高度，你那能见到几个大案要案？！” “巧了，我们这边最近几个案子都很具有代表性。” “秦岸！”曹元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挑衅，“你不会刚刚破了几个案子就真觉得自己是神探了吧。” “好了，好了。”韩菲菲赶紧打了一个圆场，“曹支，我知道你是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目前我在城北区分局工作得很愉快，暂时不考虑调动。” “那好，就依你。”曹元龙跟韩菲菲说话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许多，“什么时候想来市局刑侦支队了，随时联系我。” 眼看曹元龙走远，韩菲菲拍拍秦岸，“别理他，他就这样。” 回到宿舍，陈明已经回来了。他看到秦岸和沈玉晨一身狼狈，“怎么？你们刑侦第一天就练得这么狠吗？” “别提了。”沈玉晨说道，“刚一集合就立马来了一个人质营救。你说我们也不是特警，练这个有用吗？” “当然有用啊，”秦岸倒了一杯水边喝边说道：“对于处理人质劫持事件以及反恐来说，特警确实更加专业，他们也受过更有针对性的训练，以及更专业的装备，但是对于咱们刑警来说，类似的突发事件大概率是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出现的。” “在可控的范围内，咱们不能停下案件等特警过来支援，所以进行一些这样的训练，可以让咱们在处理类似的案件时更加得心应手。” 沈玉晨连连点头，“确实，我知道去年临市有一个案例，警察追捕罪犯的时候，罪犯劫持了一名行人。警方战术判断失误，导致开枪时误伤了人质。后来法院判决警方承担国家赔偿责任，涉事警员被处以行政记过处分。” 陈明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内刊上登过。不过，这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吧？” “对，”沈玉晨点点头，“是前年五月份的那一期，第16页，警钟长鸣专栏。” “我去！”陈明惊讶地爆了句粗口，“你这记忆力可以啊。前年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你是最近又看了一遍吗？” “没有，”沈玉晨笑着摆摆手，“我只是在记忆力方面有些特长。” “这就对了。”秦岸点点头，“你能够通过选调考核进入市局刑侦支队，必然有过人之处。” “但是，”沈玉晨自嘲地笑了笑，“又有什么用呢？我身手不好，不能靠记忆力抓罪犯啊。” “怎么会呢？”秦岸认真地看着他，“刑侦的主要工作就是针对犯罪进行调查取证，之后才能进行抓捕。在关键的调查取证过程中，一个好的记忆力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比如，你能迅速回忆起案发现场的细节，就能从细微处发现线索。” “是吗。”沈玉晨听后眼神一亮，“秦队，我真想调到你们城北区刑侦大队去。” “可以啊！”陈明在一旁帮腔，“你打个报告。” 几个人正在说话，一个人突然推门进来，“沈玉晨，你要打报告去哪啊？” 秦岸转头一看，进来的人是刚刚跟曹元龙一组的许伟。他笑着说道：“听说你要去城北分局。那好啊，你什么时候去，我们给你开个欢送会。” “许哥，”沈玉晨有些尴尬，“我们在这开玩笑呢。” “开玩笑？”许伟拍了拍沈玉晨的肩膀，“你要还是我们的支队的好队员，你就去帮我买包烟去。” “许哥，这基地里没有卖烟的吧？”沈玉晨不解的问道。 许伟哈哈一笑，“基地里当然没有。来的时候，我看基地南边有个村子，那里肯定有卖烟的，你去那买。” “可，可是，基地不是不让随意出入吗？”沈玉晨非常的为难。 “不让出入你不会偷着出入吗？”许伟一脸的坏笑。 “你怎么不自己去！”陈明先看不过去了。 “你是谁啊，关你什么事？”许伟斜着眼睛看着陈明。 “城北区物证科法医陈明。我就看不惯你欺负人。” “欺负人？”许伟冷笑一声，“我欺负谁了，队友之间帮个忙不行吗？” “你这哪是帮忙，你这是逼他犯错误。” “你怎么这么多话呢！”许伟上前就要推陈明，可手腕一下被秦岸抓住。 许伟胳膊一用力就想挣脱出去。若是前世的秦岸，他想挣脱绝不可能。 但是，此时的秦岸体能力量还不够，和许伟角力他并不占优势，于是他的拇指按在了对方腕间的穴位上。 秦岸只需稍稍用力，许伟立刻感觉整条胳膊酸麻胀痛，使不上力气。 “秦岸！！”许伟还在坚持，“我警告你，你给我松手！！”虽然还在嘴硬，但已经疼得直不起腰来。 “大家都是同事，我觉得应该和气相处。”秦岸语气很平淡，但手上丝毫没有收力。 沈玉晨急忙上来打圆场，“秦队秦队，算了算了。他也是在跟我开玩笑。” “对，我是开玩笑的。”许伟终于忍不住说道。 秦岸看了看他，随即把手松开了。 许伟揉着依旧酸疼的手腕，佯装转身。突然间他推开沈玉晨，一拳打向秦岸。 秦岸侧身一闪，再次稳稳抓住许伟的手腕，反手一扭，将他按在墙上。 许伟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再挣扎。 秦岸冷冷道：“我就当你是开玩笑，但是玩笑要有度，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许伟终于认怂，低声嘟囔着离开了房间。 沈玉晨看着许伟离开，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陈明拍拍他的肩膀，“玉晨，要赢得尊重，不是靠忍让，而是要靠自己的实力和原则。你知道秦队当年的环境比你现在可差远了，你在市局支队，他只是派出所里的小透明。调节邻里纠纷，上树抓猫。他就是凭借自身的实力，抓住遇到的每一个机会，你看他现在。所以，你要努力，要勇敢，勇敢地去抓住机会。” 沈玉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对陈明说：“谢谢你，陈哥，我明白了。” 尽管秦岸明白自己的变化过程是具有特殊性的，但归根到底来说还是因为实力的原因。而前世的自想要具备这样的实力，同样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晚上吃饭的时候，秦岸、陈明、卢志新以及沈玉晨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突然间，陈明碰了碰秦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秦岸顺着看过去，只见曹元龙面色不善地朝他们走过来，后面还跟着许伟。看来他这是找大哥来为自己出头了。 曹元龙走到桌前看着秦岸，“你打我的人了？” “打人？”秦岸一边吃饭一边轻描淡写地回应，“只是开玩笑罢了。” “开玩笑？”曹元龙冷哼一声，“你是谁啊，谁跟你开玩笑！” “不是我说的。”秦岸用筷子指了指许伟，“他自己说的，他在跟我开玩笑，所以我就也跟他开了个玩笑。” 第一百二十章 单独谈话 “秦岸，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曹元龙脸色铁青，“你也就在下面分局能混混日子，你那两下子在我这根本不够看。” 秦岸放下筷子，淡淡一笑，“曹支，我认真办案，是因为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职责，不是给你看的。咱们两个到底谁自以为是呢？” 曹元龙怒视秦岸，气氛骤然紧张。“秦岸，你不用跟我耍嘴皮子，有本事咱俩练练。” 秦岸站起身，平静地回应：“随时奉陪。” 陈明伸手拉了秦岸一下，“这个家伙厉害，千万小心，不行就撤。” “放心。我心里有数。” 曹元龙一愣，随即冷笑，挥拳直冲秦岸。秦岸迅速侧身，右拳打向曹元龙的肝区。 对方左手一挡，右手回砸秦岸的后脑。秦岸灵活闪避，左肘猛击曹元龙肋下...... 两个人有来有往地打了起来，秦岸发现这个曹元龙的身手果然不凡，难怪能够稳居海东第一。他不但出手很快，而且力气很大。 此时的秦岸还不能和他硬拼，但他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步伐，再加上前世的格斗技巧，应对起来并不算吃力。 而且，随着交手的深入，秦岸逐渐摸清了曹元龙的攻击模式，而且找到了一些破绽，他有信心在十个回合之内将其击倒。 如果换做是前世的秦岸，他确定曹元龙在他手上走不过五个回合。 曹元龙似乎也察觉到了秦岸的变化，攻势愈发凌厉，而秦岸看上去却越来越从容。这让他猛地一惊，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警这些年，他还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四，三，二......就是现在！”秦岸精准的预判到了曹元龙的一个破绽，就在他准备结束战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住手！！都给我住手！！干什么呢！！” 听到喊声，秦岸没继续出手，而是急忙撤出战斗圈外。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戚飞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打架？？别忘了你们都是警察！不是社会上的小混混！如果连警察都选择用暴力解决问题，那么我们凭什么去维护社会的治安。” 戚飞的话让两人都冷静下来。 “你们想要拳脚切磋这也没问题，回头有的是机会让你们对战，但是除了在擂台上，别忘了你们的警察身份！这件事，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戚飞环视四周，语气严肃：“都散了吧，该吃饭吃饭。秦岸，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众人陆续离开，餐厅内恢复了平静。 秦岸跟在戚飞身后朝教官办公室走去，心中暗自思忖着他要跟自己说什么。 戚飞推开办公室门，示意秦岸坐下。秦岸依言落座，目光平静。 戚飞也在办公桌后面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秦岸注意到第一页上面就是自己的信息。 戚飞沉声道：“秦岸，你知道刚刚的营救人质考核自己是多少分吗？”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分数不会低，但还是摇了摇头。 “95分，这是这个基地建成以来这项考核的最高分数。没有给你满分的原因，是我觉得你还有潜力可以做得更好。” 秦岸点点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谢谢教官。” 戚飞摆摆手，继续说道：“你的确实出色，我很欣赏你的身手，以及你的组织能力以及冷静的判断。尤其是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我看过你的档案，你在案件分析中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出类拔萃。” “可越是这样，我想你能够更加的冷静和理智。你今天的行为虽出于自卫，但过于冲动。记住，我们的职责是维护秩序，而非制造混乱。以后遇事多思考，别让情绪主导行动。”戚飞语气缓和，目光中透出一丝期许。 秦岸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头：“明白了，戚队，我会谨记。” 戚飞微微点头，目光转向窗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我再告诉你一句话，这次你们来到这里不是指培训，还是选拔。” “选拔？”秦岸有些不解了，“选拔什么？” “出于纪律的原因，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 “好，我明白了。” “刚才见你出手，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戚飞说道，“你的战斗技巧很高，但是你的体能力量是你的短板。希望你能在今后的训练中把它弥补掉。” 秦岸没露声色，但心里暗暗吃惊，这个戚教官的眼光真是毒辣，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弱点。看来自己真的要加快训练进度了。 秦岸刚一回到宿舍，沈玉晨就赶紧迎了上来，“秦队，你没事吧？” “没事，戚教官只是多嘱咐我两句。” “他这样处理不公平啊。”卢志新有些打抱不平，“他怎么不把曹元龙叫走谈话呢！不就是看他是市局支队的，所以就特殊照顾吗！” 秦岸笑着摆摆手，“也没有，只是处理的方式不同。咱们不要乱猜了。” 有些事情，他不能明说，只能含糊地带过。 大家有的整理自己的东西，有的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明则把秦岸拉到一边，轻声问道：“戚教官到底给你说什么了？” 戚飞已经提到了纪律问题，秦岸也不能说太多，“他就是让我好好培训，拿个好成绩。” 陈明很聪明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他单独叫你走就是为了跟你说这个，他们是不是在特别观察你。以你的能力，就算成为局里的重点培养对象这也不奇怪。”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说。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培训还是应该全力以赴。”秦岸心中虽有波澜，但表面上仍保持平静。他知道，这次选拔意义重大。 “嗯，这倒也是。” 秦岸不想再继续说这个，于是转移话题道：“哎，你们今天下午都培训了些什么？” “主要就是看了一些新型技术的展示，现在有一种技术可以三维扫描重建犯罪现场。以前我们都是靠拍照录像，甚至手绘平面图，如果将来这项技术能得以应用，不但能够轻松留存微观痕迹，还能重新模拟案发过程，也包括火灾爆炸的场景再现。甚至还能像医院那样，请全国各地的专家联网进入模拟犯罪现场，进行会诊。” 秦岸听得入神，不禁感叹科技的力量。看陈明讲得眉飞色舞，看来他也是被培训的内容深深的吸引。 “哎，秦岸，你们明天什么课程？”陈明问道。 “嗯，”秦岸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犯罪心理画像。你们呢？” “物证勘验与鉴定。” “你呢？志新？” 卢志新正拿着手机打游戏，头也没抬地答道：“好像是电子物证实操。” 正说着，秦岸的手机响了，他拿起一看来电人是李丹溪。 “喂，李姐。” “秦岸，你在忙吗？” “没有，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李丹溪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上次你帮我们解围的事，还没好好谢谢你，想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想请你吃个饭。” 秦岸微笑道：“李姐你太客气了，咱们是朋友，我又是警察，遇到那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你不用总放在心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犯罪心理分析 秦岸正要拒绝，电话里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秦叔叔，你来嘛！我请你吃葡萄！” 秦岸立刻听出来时小柔的声音，“小柔，秦叔叔确实有事在出差。等过几天我回去之后，再去看你好不好？” 李丹溪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小柔乖，秦叔叔在忙，我们不打扰他。” “秦岸，”李丹溪在电话里问道，“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还得有几天吧。” “那行，你先忙，过几天再联系。” “好。” ...... “啧啧，秦叔叔。”陈明故意拖长音调，转着笔的手肘碰了碰卢志新，“听见没？人家都有小粉丝了。” 卢志新头也不抬地操纵着游戏角色：“我就说秦队这张脸深受各年龄段女性喜爱。” 秦岸笑了笑没有说话，这种事情你越争辩他们就越起劲。他拿起毛巾走向水房，“洗漱吧，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的，秦叔叔。”陈明还在学小柔说话故意逗他。 “听话大侄子。”秦岸毫不犹豫地占了个便宜。 “嘿，你小子！”陈明这才察觉到自己一时失言了。 引得旁边的卢志新和沈玉晨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天课程非常的早，几人起床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匆匆茫茫地吃过了早饭，各自跑向自己专业的教室。 等秦岸进入教室的时候，曹元龙他们已经到了。 曹元龙看到秦岸眼神中再次露出挑衅的眼神。 见秦岸从旁边经过，他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上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了。” 秦岸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有点超雄啊，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曹元龙脸色一变就要发作。 他身旁的胡大力伸手拉了他一下，“曹支冷静，教官来了！” 眼看教官走进教室，他也不敢在这里惹事，尽管心有不甘，但曹元龙只能作罢。 教官进来之后，先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开始授课。他讲的内容，秦岸并不陌生。在上一世的时候，他也给警员做过类似的培训。 在把课程的第一阶段知识，进行讲解完成之后，教官放下了手里的课本，“我想大家现在已经对于犯罪心理有了一些了解，接下来我给大家出一个小的问题，大家思考思考。这不算考核，大家不要有压力，权当放松娱乐。” 教官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一艘邮轮正在进行海面航行。一天早上，水手发现一名中年人死在了甲板上。船上的安保人员封锁了现场，然后通知船长在最近的码头靠岸，并且报了警。” “警察上船之后发现，中年人是某公司的老板，他是在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遭人杀害的。和他一起参加这次游轮航行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侄子，另一个则是他的助理。” “警方经过调查得知，这两个人都有作案动机。首先，这位老板没有子嗣，侄子是他唯一的亲人。原本老板立下遗嘱把财产都给了侄子，但是他这个侄子不思进取，吃喝嫖赌，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甚至被人追债追到了家里，老板一怒之下准备修改遗嘱。” “而老板的助理由于贪污公司款项被老板发现，但看在他跟随自己多年的情分上，老板要求他限期把款项补齐，然后自动辞职，否则就会报警。” “这两个人似乎都有杀死老板的动机。”教官看向其他的民警，“我现在希望，你们从犯罪心理上分析，如果凶手就在这两人之中，那么凶手会是谁？” 曹元龙举手说道：“教官，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这个，”教官微微摇了摇头，“在这个问题里，死因并不重要。” “那，”曹元龙犹豫了一下，“那我觉得凶手就是侄子。” “为什么呢？”教官问道。 “因为侄子对财产的渴望更强烈，且性格不稳定，容易冲动行事。相比之下，助理虽然也有动机，但杀人不是他的最优解，他还可以选择隐藏自己的贪污证据。”曹元龙分析道。 教官听了点了点头，“我不能说你分析得错，但是这节课程是心理画像，我想听听你从罪犯的心理上来进行分析。” “这个，”曹元龙思索了片刻，“侄子的动机源于贪婪和愤怒，心理上可能存在强烈的占有欲和不稳定性。而助理的动机更多是自保，心理上倾向于逃避而非直接对抗。从心理画像来看，侄子更符合冲动型犯罪者的特征。” 教官认同地点点头，“嗯，说得有道理，曹警官已经把心理上的分析用到了案例中，这样的分析让我们觉得侄子是凶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助理的嫌疑，毕竟他在绝望中也可能铤而走险。” “总之，曹警官分析得不错。” 得到了教官的肯定，曹元龙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坐在他旁边的许伟说道：“曹支，那个秦岸不是号称擅长逻辑推理吗！你要是认真起来，根本没有秦岸什么事。” 曹元龙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秦岸，嘴角勾起一丝挑衅的弧度。 教官继续问道：“还有没有哪位同学想要试着分析一下？” 秦岸举起手，“教官，我想试试看。” “好，秦警官，请讲。” “我认为凶手是侄子。” 秦岸这句话一出，曹元龙立刻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我刚才都说了凶手是侄子，还在学我，有什么意思！” 教官点点头，“请说一下你的理由。” “我觉得重点在于凶手杀人后就直接把尸体放在了甲板上。当时游轮是行驶在海上，凶手完全有机会把尸体扔进大海，那样警方调查的时候会先定性为失踪，对于凶手的隐藏是相对有利的。可他偏偏把尸体留在甲板上，这种反常的行为说明凶手必然有一定的目的性。” “侄子的目的是获得遗产，而助理的目的则是自己贪污的事情不会被揭发。” 第一百二十二章 面子不能丢 “而基于这两种目的谋杀心理，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不希望尸体被找到，以争取更长的时间来隐藏自己。而另一种则是希望尸体尽快被找到，好确认死亡，以推进遗嘱的生效。” “据此推断，凶手必然就是希望尽快拿到遗产的侄子。” 教官听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秦警官的分析非常精彩，他抓住了案件的核心，把动机和心理结合得非常紧密。这才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心理分析。” 曹元龙眉头微皱，尽管嘴上没说，但心中暗自佩服秦岸细致的推理分析。 许伟在一旁也忍不住插话道：“曹支，看来这秦岸确实有两下子。” 曹元龙没有说话，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教官继续讲课，“犯罪心理画像，需要我们具备犯罪心理学理论，行为分析能力，逻辑推理能力以及经验积累。为了加深大家的理解，我们再来举一个典型的例子，那就是美国“炸弹客”泰德·卡辛斯基。” “1978年至1995年间，卡辛斯基在美国各地邮寄炸弹，造成3人死亡、23人受伤。他通过匿名信向媒体和警方挑衅，要求《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刊登其反工业技术宣言，否则将继续实施爆炸。” “警方对于他的行为模式进行了分析，炸弹设计复杂但原始，多使用木材和手工零件，表明罪犯可能具备高智商但拒绝现代技术。其邮寄炸弹的目标多为学者以及技术精英，暗示其仇视现代科学技术对于社会的影响，也说明他的学历很低，因为他不接受现代科学教育。 “此人必然长期独居、且具有反社会倾向。在这种性格的驱使下，他的性格古怪，可能存在偏执型人格障碍。” “在他寄给媒体的信件中，批判工业化对自然的破坏，推测其存在极端环保主义。 “炸弹邮寄地多位于偏远地区，根据其炸弹留下的木料残骸进行树种判断，可以推测罪犯很可能居住在蒙大拿州西北25公里处的丛林中。” “在后续抓捕到卡辛斯基的之后，印证了警方的心理画像，与罪犯基本一致。这就是这项技术在案件侦破中的作用。” 教官的讲解很生动，在场的民警们听到很入神。 在课程的最后，教官设定了一个模拟案例问卷，让大家根据这次课程的内容，运用所学知识进行犯罪心理画像。 “请大家拿到案例问卷之后，把各自的心理画像结果写好交上来，以此来作为咱们这项课程的考核。”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四天，这一天将进行射击以及徒手防卫控制术的训练。 经过这几天的训练，大家也都适应了这样的节奏和安排。 秦岸在宿舍准备出门的时候，注意到沈玉晨有些心事重重。 “你怎么了，玉晨？”秦岸问道。 “秦队，今天是射击和格斗的训练，这两项都是曹支的特长，他的实力强劲好胜心又强，前两次都输给你了，如果今天对战的话，你小心一点。” 秦岸笑了笑，“放心吧。” 射击训练场上，大家都按照教官的指导进行着精准射击练习。 曹元龙果然表现出色，动作娴熟，命中率极高。时不时引得众人的鼓掌。 秦岸则显得沉稳冷静，每次扣动扳机都精准无误，尽管没有曹元龙的张扬，但那份从容更让人瞩目。 曹元龙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嘴角微微上扬。他找到射击教官大声说道：“教官，咱们这课程也练得差不多了，最后我想，咱们能不能玩一局？” “玩一局？”射击教官疑惑地看着他，“你想怎么玩？” “打一局射击比赛。” “那你想和谁比？” 曹元龙转头看向秦岸，“秦岸，敢不敢？” 秦岸把手里的枪放下，退弹，摇了摇头，“没兴趣。” 曹元龙怎么会放弃，“你该不会是不敢吧？怕输给我？我告诉你，输给我不丢人。” 秦岸并非是担心输赢，他是真的对这件事没有什么兴趣。 曹元龙步步紧逼，“秦岸，你要是不敢比，以后你就在我面前收敛一点。” 有着前世经历的秦岸听了这些话，倒也不生气。在他眼里，曹元龙只是一个有些实力的愣头青。 可韩菲菲在一旁受不了了，她走到秦岸的跟前，轻声说道：“秦队，我告诉你，你可是城北区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这个面子可不能丢！就算是赢不了，也不能怯阵啊。” “赢不了？”秦岸看着韩菲菲微微一笑，“对自己的副大队长这么没信心吗？” “曹元龙可是连续五届海东市射击擒拿格斗冠军。”韩菲菲急切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能怂，输也得输得体面，有勇气！” 秦岸一时间被她给弄得无语了，思索了片刻，他点点头，“行吧，看来我还是有必要露一手的。” “对，即便是赢不了，也让大家看到你的长处。” 秦岸不由得苦笑一下，“菲菲，你可真是加油打气的人才！” 他拿起枪，重新装弹，“好吧，我接受，怎么比？” 作为射击教官自然乐于看到学员们积极的切磋，这也是他们训练的动力，“你们两个可以进行咱们基地专门设计的五项射击竞赛。包括，基础精度，动态情景，障碍综合，战术应用以及弱光环境设计。” “好，有意思，开始吧。”曹元龙信心满满，跃跃欲试。 两个人走向竞赛场地，教官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秦岸深吸一口气，眼神专注，稳稳握住枪柄。随着第一声枪响，精准十环。他迅速进入状态，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每一枪都精准命中靶心，仿佛与枪融为一体。 曹元龙也不甘示弱，紧咬比分，两人你来我往，气氛紧张而激烈。观众们屏息凝神，场上只剩下清脆的枪声和心跳声交织。 在前两项中，两人分数不分伯仲。进入障碍综合环节，秦岸的体能劣势再次拖了他的后退，再经过了障碍跑以及翻越矮墙和匍匐前进之后，剧烈的呼吸导致秦岸的射击节奏略微放缓，子弹略微偏出了靶心一点点。 看到秦岸失误，曹元龙的嘴角微微上扬。 第一百二十三章 神枪手 两个人快速通过障碍综合赛道。 这边比赛的气氛越来越来高涨，引得在旁边训练的其他部门的民警也过来围观。 卢志新走到韩菲菲的旁边，“菲菲姐，这是干嘛呢？” “秦队和曹元龙比赛呢。” “啊？”尽管卢志新是网安大队，但对于刑侦这边的事情也有些耳闻。“他们两个比赛？这是海东市警察系统专业比武大赛决赛提前了吗！” “卢警官，没想到你这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刚才那一串海东市什么什么的还挺难说的。”沈玉晨在旁说道。 “嗨，不算什么，我以前还会报菜名呢！” 韩菲菲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别贫了，要看就好好看。” 此时的赛场上，由于秦岸的失误，曹元龙暂时领先。这让胡大力和许伟大为兴奋，“曹支队加油！！曹支队加油！！”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海东第一！” 他们一边喊着还一边看向韩菲菲和卢志新这边，语气和表情都带着挑衅。 “嘿，这俩小子！”卢志新也开始举着胳膊大喊：“秦队加油！秦队加油！秦队英勇，伏虎擒龙！” “好词啊。”沈玉晨举着大拇哥赞叹，说着他举起胳膊也想喊，突然想起自己就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又赶紧把手放了下来。 接下来的比赛项目是战术应用射击，这一项比赛是模拟银行学校等立体场景，黑色人质靶和红色匪徒靶交替混合出现，要求民警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进行威胁识别并精准射击。 两人刚刚进入建筑物中厅，地面突然升起三个红色的匪徒靶。曹元龙举枪射击，为了抢先获得更高的分数。“啪啪啪”三声枪响，三个匪徒靶瞬间被全部击倒。 他轻轻一笑，自以为这一环节的分数将会被自己全部收入囊中。 可同时玻璃幕墙后面，又有两个匪徒移动靶闪过。秦岸抓住机会连开两枪，玻璃破碎的同时两个匪徒靶应声倒地。由于移动靶相对于静态靶分值要高，秦岸这两枪竟然把前面的失分追了回来。 曹元龙暗骂一声继续快速前进，二人穿过一道门，地面同时升起四个匪徒靶，同时中间还夹着一个黑色的人质靶。 曹元龙举枪射击，但他连续击中两个匪徒靶之后就不敢再打了，因为此时的角度，射击必然会造成误伤人质靶。 他立刻朝更换方向，可就在他跑动的过程中，秦岸紧跑两步，竟然从侧面射击匪徒靶。 射击用的靶面只有一厘米左右的厚度，秦岸两枪精准地击中匪徒靶侧面，靶面断裂，系统判定射击有效。 转眼就到了比赛的最后一项，弱光环境作战。 这个区域光线很暗，秦岸和曹元龙全都打开了手上的战术手电，以防止被对方误伤。 突然升起的两个匪徒靶被二人瞬间击倒，就在二人全都以为这次竞赛即将这样结束的时候，场地突然弥漫出淡淡的烟气，浓度刚好遮挡视线但又不影响战术手电的警示作用。 秦岸精神瞬间高度地集中起来，他直觉上认为这场比赛的关键点大概就在这里。 果然，在烟气中间忽然升起几个射击靶，两个人立刻举枪但都迟疑了一下才扣动扳机。 由于光线的影响，两个人不得不更加谨慎起来，因为一旦射击到人质靶，那就是必输无疑了。 几个射击靶被击倒，秦岸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新的靶面升起，难道比赛结束了？ 就在二人有些疑惑的时候，房间最远处突然升起一个射击靶，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观察，本来就暗淡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这是最后一个射击靶了，谁能击中谁就能赢得这场比赛，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迅速移动到靠近射击靶的位置，看清楚之后在决定是否要射击。要么就远距离盲射，输赢的概率各是百分之五十。 曹元龙明显选择的是快速靠近，秦岸清楚的看到他的手电光在快速向前。 秦岸回忆了一下那个射击靶的准确位置，突然举枪射击，但是子弹没有击中靶面，而是打在了旁边墙壁上，“啪”的一声子弹摩擦闪出一串火花。 秦岸再次举枪射击，子弹正中靶心。 随着射击靶被击倒，室内的灯光亮起，系统判定因秦岸击中最后一个匪徒靶，获得了这次比赛的胜利。 曹元龙死死盯着计分屏，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鼻翼随着急促呼吸不断翕动，攥紧的拳头青筋暴起，仿佛要把空气捏碎在指缝里。 秦岸深吸一口气，快速地卸下弹夹，然后拉动套筒退弹。 曹元龙满脸的不甘心，竟然一时间没缓过神来。直到教官提醒，他才退出弹夹，检查套筒。 秦岸和曹元龙走出比赛场地，围观的警员对他们精彩的射击报以掌声。 秦岸微笑着朝大家点点头，而曹元龙却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 “秦队！”卢志新等人跑过来，“太棒了，神枪手啊！” 韩菲菲更加兴奋伸手拍了拍秦岸的肩膀，“不错，秦队，没让我们失望。” 曹元龙看着向秦岸这边，然后快走了过来，“秦岸，这次你能赢我，纯属运气！” “曹支队，”卢志新眉头微皱，“这怎么玩不起了呢！” “是啊，”韩菲菲也说道，“系统判断的没有问题。” 曹元龙瞪了卢志新一眼，张嘴就要发作，但看到了韩菲菲，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最后一个靶以我们两个所站的位置根本看不到。秦岸射击完全是在赌百分之五十的胜率。” “如果真是这样，秦队，你这样做可不太合适啊。”胡大力和许伟也在旁帮腔，“幸亏这是训练，要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你不能也去赌百分之五十击中人质的可能性啊。” 韩菲菲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她不相信秦岸为了赢比赛会用这样的方式，但三个人说得言之凿凿，她也不得不想要求证一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紧急任务 “秦队，这......”卢志新大概也是同样的心思。 秦岸看着面前的几人笑了笑，“我不是赌概率，我是能够确定那是一个匪徒靶。” “你确定？”曹元龙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么远的距离，而且光线那么暗，就算那个时候烟气小了很多，你也绝对看不清楚。” “那你们有没有听到我开了两枪？” “两枪？”曹元龙回忆了确实如此。 “我是故意开了两枪。” “故意的？”曹元龙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难道你......” 秦岸继续解释道：“子弹与墙壁撞击出火花的瞬态亮度可以达到3000-5000流明，这个亮度相当于汽车远光灯的亮度，而它的有效发光时间为0.1-0.3毫秒，恰好相当人类视觉暂留的极限。如果集中精神，是有可能在火花亮起的一瞬间看到周围的情况。” 曹元龙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你就是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射击靶上的颜色？” “是的。” 曹元龙微微一怔，随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的培训，曹元龙没再找过秦岸。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所有参加培训的民警再次被召集起来，准备进行最后的考核总结。 可众人站在操场上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戚飞和其他教官。 就在大家商量着要不要派人去问一问的时候，戚飞一路小跑地赶过来，“各位学员，刚刚接到一个临时任务。距离基地三公里的上河沿村和下河沿村因为耕地划分的问题产生了冲突，已经有了要产生大规模械斗的危险。当地派出所已经控制不住，所以上级要求我们基地就近支援。” 所有警员面无惧色，一个个立正站好，等候命令。 戚飞继续说道：“大家自由组队，每组三到五人，到现场之后，尽快控制局面，避免村民伤亡，同时大家也要注意安全，如果没有问题，现在马上出发。” “是！”众人嘹亮的回答，响彻基地。 十分钟之后，几辆满载民警的各种车辆到达两村交界的位置。 现场一片混乱，地上已经躺了几名村民，面对几十上百号的村民，辖区派出所的那几名民警完全控制不住现场，有几名警员已经受了伤。 从基地赶来的民警们，从车上跳下来立刻冲向现场。 眼看来了大批的警察，刚刚还在红着眼械斗的村民们也有点慌了。很多人开始四散而逃。 秦岸带着韩菲菲、沈玉晨、陈明以及卢志新，追着几名拿着铁锹的村民往村里跑去。 几人很快追上两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铐，交给后续赶上来的民警。 秦岸紧追着最前面的一个留着大胡子的村民，因为他看到这个人手里的铁锹上有血迹。 他眼看着大胡子在前面的胡同拐了个弯，可等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大胡子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秦岸四下查看，很快就在一个农户门前的地上发现了一道新出现的划痕，而划痕中的泥土中带有一丝血迹。这很明显是大胡子的铁锹留下的。 秦岸推门进去，却被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拦了下来，“哎，你是谁，你干什么？” “大姐，是不是有个大胡子进来了？”秦岸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张望。 “没有大胡子，什么大胡子？你出去！”中年妇女说着就要往外推秦岸。 可就在他转头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把铁锹扔在院子的角落，而这就是刚才大胡子拿的那一把。 秦岸挣脱开中年妇女，立刻往院子里面走。 可他刚绕过影背墙，一个身影骤然闪出来，与此同时镰刀雪亮的刀刃直奔秦岸的后颈。 他立刻低头躲过，伸手抓住那个身影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胛骨。随着他轻轻一拧，镰刀当啷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秦岸定睛一看，偷袭自己的人正是刚才的大胡子。 他脚下熟练的一绊，把大胡子按在地上，掏出手铐。 “放开俺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大叫着，举着菜刀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秦岸急忙侧身躲避，不得已暂时放开大胡子。他抬起一脚精准地踢在少年的手腕上，菜刀转着圈地飞到了远处。 若是其他罪犯，秦岸肯定再补上一招，确定将他制服。但是面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他一时间有些犹豫。 大胡子从地上爬起来，飞身扑向秦岸。 秦岸侧身抬腿，一个借力打力，大胡子被摔出去两三米。 秦岸再次将他制住，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妇女此时疯了一样冲过来，“放开俺老头子！” 这女人力气很大，从后面将秦岸拦腰抱住。 就在秦岸和这二人纠缠的时候，少年捡起了地上的镰刀。他默默地走过来，突然挥刀就砍。 秦岸意识到危险，尽力地后撤躲避。 就在镰刀刀尖距离自己的身体不到十公分的时候，少年的手腕突然被抓住，紧接着一个背摔。曹元龙一瞬间就把他按在了地上。 中年妇女一见自己的儿子被制住，哭闹着再次冲上去，可她没跑几步，就被后面赶来的韩菲菲按住，“老实点！” 秦岸给大胡子戴上手铐，转头看向曹元龙，“多谢了，曹支。” 曹元龙摆了摆手，“咱们都是警察。” ...... 很快，正式的增援警力赶到，开始对涉案村民进行调查惩处。 基地的民警圆满地完成了临时任务，全员返回。 戚飞告诉大家，原本计划的总结考核取消，这次临时的增援任务就是最好的考核，所有人都是优秀。 培训结束，大家开始准备返程各自的工作岗位。 就在秦岸等待返程车辆的时候，戚飞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喂，秦岸，恭喜你顺利完成这次培训考核。” “谢谢你戚教官。”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选拔的事情吗？” “记得。” “你这次的各项考核成绩都非常优秀，我觉得你被选上的可能性很大。” 秦岸有些哭笑不得，“戚教官，那你倒是跟我说说，到底要选拔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偷之死 戚飞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这是纪律，我不能说。” “戚教官，你这说话说半句，这太坑人啊！不能说，你连前面的话也别说啊。” “好了，”戚飞笑了笑，说道，“总之，这次和你合作非常愉快，希望咱们还有机会共事。” “那好吧，戚教官，咱们后会有期。” ...... 秦岸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斜。 暮色慢慢地将小院包裹，金红色的光淌过地上的方砖，使得那些花花草草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奶奶正系着围裙站在灶前，锅里油和菜混合，发出哧啦哧啦的响声。她伸手把火调小，转身在菜板上把几瓣蒜拍碎扔进锅里。 那金红的光此时已经顺着窗户流进厨房，仿佛是谁打翻了蜜罐。 秦岸觉得黄昏就该是这副模样——灶火暖，菜板响，夕阳的暖光在流淌。 “奶奶！” 老人家专心忙乎做饭，没注意到秦岸进来。他突然一喊，顿时被吓了一跳。 “哎呀，小岸你回来啦！” “是啊，奶奶，我买了烧鹅，晚上做一个菜就行了。” “好。那咱们马上就吃饭。” ...... 第二天一早，秦岸刚走进刑侦大队，李奎勇就朝着他鼓掌，“秦队，太棒了！” “是啊，秦队你太厉害了！”马六安和齐大杭也满脸的敬佩。 秦岸满脸的诧异，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程杰，“程队，他们这是说什么呢？” 程杰笑呵呵地看着他，“听说你射击赢了曹元龙？” “是啊，不过，这消息传得这么快吗？” “海东市局和分局的那么多民警都看到了，这消息肯定传播得快啊。” “其实我也只是险胜。”秦岸并不希望这件事扩大，无论对他还是对曹元龙都是无形的压力。 “险胜就很不容易啦！”程杰拍拍手，“来，咱们人齐了，临时开个小会。” 秦岸环顾四周，“韩菲菲呢？她不是还没来吗？” “韩菲菲跟我请假了。”程杰说道，“她说上午要去医院复查。” “我简单说两句，”程杰拿出自己的小笔记本，“通过城北区各个派出所的反馈，这段时间，咱们辖区内的盗窃案有所增加。但是涉案金额普遍不大，所以也就没有移交到咱们刑侦这边。但是，群众对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深恶痛绝。” “没错！”李奎勇点了点桌子说道，“这种行为就是癞蛤蟆爬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所以，区法制办和咱们分局决定开展一系列的专项打击活动。以维护治安的稳定。” “下面我布置一下相关的任务......” 程杰的话没说完，刑侦队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齐大杭离电话最近，他伸手拿起听筒，“喂，分局刑侦大队。” 虽然听不到对方说了什么，但从齐大杭的眼神突然变得凝重，其他人就知道应该是出事了。 “好，你说下地址，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齐大杭向程杰汇报，“程大，高新区电缆厂发生命案。” 二十分钟之后，程杰、秦岸带人赶到了电缆厂。 此时辖区的派出所已经周围拉起了警戒带，周围有不少围观的工人。 “程大队，你好，我是新安派出所的所长，邓国平。” “邓所长你好，”程杰点点头，然后伸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秦岸，“这是秦队。” “秦队，你好，久仰大名。”邓国平用力地握住了秦岸的手。 “邓所客气了。”秦岸说道，“麻烦你介绍一下现场情况吧。” “好的。”邓国平带着二人走进警戒带，“现场是电缆厂的原料仓库，前面这间就是。” “报案人是谁？”程杰问道。 “报案人是门卫老许。”邓国平指了指左边的一间屋子，“老许岁数有点大了，心脏还不太好，发现尸体的时候受了点惊吓，现在在那边休息。” “咱们先去现场看看吧。”秦岸看向前方的仓库。 “好，走。” “物证科的人什么时候到？”程杰转头问旁边的李奎勇。 “已经联系了，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几人走进仓库，邓国平带着他们走到发现尸体的位置上。 一个瘦小的男子，蜷缩着趴窝在几个电缆卷盘的旁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周围也没有血迹。 秦岸低头观察，突然发现死者有些眼熟。他再仔细一看，竟然是几天前在早点摊上抓住的那个小偷——马小田。 “奎勇，你看看这个人。”秦岸仔细观察着尸体，对旁边的李奎勇招了招手。 “嗯，怎么了？”李奎勇一边说着，一边躬下身子查看，随即也是一愣，“这不是那天咱们抓的那个小偷吗？” 秦岸点点头，看来自己没有看错。可一个小偷跑到这里来，难道是为了这里的电缆？ 死者的脖子上有一条明显的勒痕，勒痕呈水平环绕状，喉结下方位置最深。后颈有交叉勒痕。勒痕处有线性擦伤。 秦岸将尸体各处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站起身，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怎么样？秦岸，有什么发现吗？”程杰急忙问道。 “死者被人从后面勒住，窒息死亡。凶器应该就是那种装卸用的麻绳。”秦岸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上，几根麻绳散乱地扔在那里，“凶手男性，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左撇子，身穿淡蓝色衣服。” 程杰点了点头，尽管不完全明白这个结论的依据，但是他了解秦岸的能力。 邓国平听完秦岸的推断，不由得赞叹，“早就听说刑侦大队的秦队推理能力不凡，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邓所过奖了。”秦岸笑着摆摆手，“不知道那位老许恢复得怎么样了？我们现在能见见他吗？” “应该没问题。”邓国平说道，“走，我带你们过去。” 老许休息的这间屋子是仓库保管员的房间。 老许看上去六十多岁，手里捧着一个水杯。他的眼神发直，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老许！”邓国平推门走进去，“感觉怎么样了？心脏还突突吗？” “哦哦，邓所啊。”老许一见邓国平进来，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我没啥事了，就是冷不丁的吓......吓了一跳。” 邓国平向老许介绍了一下，“这二位是分局刑侦大队的程队和秦队。你把看到的情况跟他们说说。” “哦哦。”老许点点头，“我想想啊。” 正说着，程杰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啊，我先接个电话。” 程杰推门出去，秦岸就在屋里的一个椅子上坐下，“许师傅，一直在这做门卫工作吗？” “是啊，”老许稍稍回忆了一下，“算起来，差不多有七八年了。” “厂里现在的效益怎么样？”秦岸继续问道。 “还好吧。”老许说道，“咱们国家这些年基础建设搞得红红火火，各种工程的电缆需求量很大。再加上咱们国家国际贸易和建设的增加，电缆出口量也多了。” 秦岸听他这一番话笑了笑，“许师傅对国内和国际的形势都很了解啊。” 老许哈哈一笑，“秦队，别看我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我喜欢看报看新闻，这些事情我都是从那上面学来的。” 经过秦岸的几句闲聊，老许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程杰再次推门进来，“那个，秦岸，你出来一下。” 秦岸跟着他走到门外。程杰说道：“刚才接指挥中心的发过来的警情，离着不远的轴承厂出了点状况。说是工人拿着武器把厂领导给围了。” “为什么？”秦岸问道，“拖欠工资？” “也不全是，”程杰解释道，“主要是这个轴承厂近一年多都在进行改制，各种问题层出不穷。我带齐大杭和马六过去看看，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好，没问题。” 程杰走后，秦岸重新回到屋里。刚才已经铺垫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就直接开门见山，“老许，咱们聊聊案子吧，麻烦你说说经过。” “好的。”老许点点头。 秦岸问道，“许师傅平时都会在早上工人开工之前巡视一下仓库吗？” “这倒不会，仓库在下班之前就会锁好。我只是晚上巡视一下，而且只是检查门窗锁是不是完好，如果这些是锁好的，我一般也不会开门进去。” “可今天为什么是你先发现的尸体？”秦岸抬手看了看时间，“按正常来说，这个时间工人不是应该早就开工了吗？先进入仓库的应该是工人或者仓库管理员。” “唉，”老许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怪我倒霉。就像秦队你说的，按平时来说，发现尸体的肯定不是我。可前天，路口那边一个货车撞坏了电线杆，所以这两天工厂停电。尽管厂里有发电机，一部分工人可以正常开工，但是耗电量大的车间还是带不起来，其中就包括导体加工车间和成缆车间，所以这个仓库就没有人来。你看。” 老许拍了拍桌子，“连库管都没来。” “那你为什么要打开仓库进去？” “我们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一批成品电缆要出货。因为库管请假，就让我帮着点一下数。平时我也不怎么参与发货的事，所以就想先进来看看各个型号的位置和数量，心里有个谱，回头出货的时候别出错。” 秦岸点了点头，“许师傅，做事很认真啊。” “可不呗。”老许顿时有些自豪，“我这个人就是做事仔细，不然老板也不能留我这么多年。” “那你打开仓库的时候，门窗锁都是完好的吗？” “门上的锁是完好的，窗户上的我还没来得及看。” “好，许师傅你先休息吧，回头有什么问题，我再来找你。你想起什么情况也及时联系我。”秦岸起身递给他一张名片。 秦岸和李奎勇重新回到仓库，此时物证科的人已经到了，其中就有陈明。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秦岸走到他旁边问道。 “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两点到五点之间。死者眼睑结膜以及面部皮肤出现针尖状出血点，口唇青紫肿胀，典型的窒息死亡。甲状软骨骨折，索沟呈‘马蹄形’上斜，符合从后方施加暴力的机械性窒息特征。而且身高相对死者要高出一截，推测大概一米八五到一米九左右。死者手指甲里有蓝色纤维，应该是死者窒息时挣扎留下的。” 陈明把手里的证物袋装进箱子，“我说的，你大概也推测得差不多了。其余的，就要等尸检结果了。” “好的。” 陈明收拾好东西，提着采样箱离开了。 可秦岸却一直看着仓库的大门发呆。 李奎勇好奇地凑过来问道：“秦队，想什么呢？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秦岸思索着说道，“按照老许的说法，仓库在前一天下班之前会把门窗锁好，第二天，工人或者库管来了之后才会打开。而且晚上老许还会巡视一圈，那么死者是怎么进来的？凶手又是怎么进来的？” “也许是从窗户呢？”李奎勇指了指仓库高处的两扇窗户。 秦岸点点头，“也有可能。找个梯子上去看看。” “好！” 李奎勇从工厂借来一把梯子，小心地爬了上去。他仔细地看了看，为了避免留下指纹，他又戴上手套用力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 这个情况，让秦岸十分的疑惑，难道凶手是拥有仓库钥匙的人？可拥有仓库钥匙的人在仓库里杀人，这不是自爆嫌疑吗？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常规调查还是不能少的。 秦岸一边想着，一边走出仓库。 邓国平一见秦岸出来就迎了上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矮胖的男人。 “秦队，这位就是电缆厂的厂长——孟住山。这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刑侦大队的秦队。” “秦队，你好，幸会幸会。”孟住山连忙和秦岸握手，“我厂里的这个案子，您多费心了。” “孟厂长，这个仓库的钥匙都谁有？”秦岸问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 “钥匙嘛，”孟住山想了一会儿，“库管张姐有一把，李主管有一把，门卫老许那还有一把。不过，老许那不光有仓库钥匙，除了财务室的，其他所有的钥匙都在门卫那放了一把备用的。” “这位张姐今天怎么没来？”秦岸问道。 “张姐没来吗？”孟住山朝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招了招手，“李主管，张姐今天怎么没来啊？” 李主管快步走过来，回答道：“是这样，孟总，张姐说今天要去喝喜酒，所以请了一天的假。” 孟住山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秦岸说道：“秦警官，这位是厂里办公室的李主管，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问他。” “好。”秦岸对李主管说道：“你这里也有一把仓库的钥匙是吗？” “对，”李主管点点头，“就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锁着，现在还在。” “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 “没了。只有我。” “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你都在干什么？” “秦警官，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李主管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是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情的！” “李主管，你不要激动。”秦岸说道，“我们这是例行询问。” “老李！”孟住山在一旁也开口说道：“人家警官要把所有的可能性考虑进去，当然要问得全面。再说了，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的义务，别说你了，人家警官要是问我，我也得一五一十的跟人家交代清楚。” 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孟住山的一番话确实比秦岸管用得多。 李主管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昨天晚上下班就回家了，吃过晚饭陪老婆孩子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散场的时候差不多是九点半。然后我们一家人就回家了。” “是哪家电影院？” “东安商场九楼的左岸电影院。” “看的什么电影？” “外国的电影，打来打去的，叫什么《复仇者联盟》，我不爱看，主要是为了陪孩子。” “回家之后呢？”秦岸继续问道。 “回家之后，就睡觉了啊。” “你住哪个小区？” “福康家园。” 秦岸点了点头，“早上你是几点到的厂里？” “厂里是八点一刻打卡，我是八点左右到的。打了卡之后，我就呆在办公室。直到刚才听说仓库出事了，我才过来看的。” “好的。”秦岸对李主管和孟住山说道：“感谢你们的配合，有什么问题再联系你们。” “哎哎，秦警官。” 秦岸刚要转身离开，又被孟住山给叫住了。 “秦警官，我这仓库什么时候可以正常使用？” “这个可能差不多需要几天的时间。”秦岸想了一下说道：“我看这样，为了不耽误你们生产出货，我觉得可以在物证科第一阶段取证之后，你们把仓库里面的东西先移出去。” “这，”孟住山有些为难，“移出去？这个工作量也很大啊。而且，厂里也没有这么大的地方了。” “孟总，”旁边的李主管说道，“里面的原料仓，还有大半的空间闲置，我觉得可以暂时利用起来。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凑近孟住山轻声说道：“而且，这个仓库刚刚发生这种事，工人再进进出出的恐怕心里都会觉得膈应。你说呢孟总？” 孟住山想了一下，觉得倒也在理，“那行吧，老李你就安排一下，和物证那边的警官联系一下。” “好。” 秦岸等人离开工厂，先是打电话安排人去核实库管张姐的情况。而他自己则和李奎勇前往东安商厦电影院以及福康家园核实李主管的情况。 根据两组人核实的结果，库管张姐和李主管两个人都没有作案时间，全部排除了嫌疑。 李奎勇看完核实回来的信息，长叹了一口气，“这事怪了，那个马小田和凶手都是怎么进去的？” 秦岸有些出神的思索着，随口说道：“除了门窗肯定还有其他的通道，只是咱们一时间还没发现。但这件事目前不是重点，即便咱们知道了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也无法提供新的嫌疑人。哎，对了，马小田的情况查了没有？” “查了，这个马小田多年前就跟家里断了联系。后来因为盗窃被抓了好几次，居无定所，没有什么正常的社会关系。” 其实，这个情况，秦岸已经想到了。 “秦队，那咱们下面调查的方向是什么？”李奎勇问道。 “从马小田身上下手，查他！” “可怎么查呢？” 秦岸想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我知道一个人肯定有办法。” ...... 临松街派出所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小刘听到声音，就开口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可等他定睛一看，“哎，秦岸！不对，不对，应该是秦队！你怎么来了？” 秦岸笑着和小刘以及周围的民警打了个招呼，“我是来找白叔的，他在吗？” “在呢。”小刘一指楼上，“他在办公室呢！” “好。”秦岸和李奎勇迈步走上了台阶。 刚走几步，所长赵志国刚好从上面下来。他看到秦岸突然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笑容，“秦队，今天怎么来这了？” 秦岸看了看他，“赵所啊，我找白叔。” “哦哦，他就在上面。”赵志国殷勤地指了一下，“要不然我带你们过去。” “不必了。”秦岸径直走上去，“这里我也很熟悉。” “是啊，”赵志国笑起来，“咱们算是曾经一个战壕的战友啊。” 秦岸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赵志国，“是啊，赵所当初对我的照顾，我记得清楚。” “啊，这个。”赵志国脸涨得通红，满脸的尴尬，“是啊，是啊。” 秦岸没在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赵志国看着秦岸的背影，慢慢地收起笑容，轻叹了一口气。之前被他看不起的小民警，此时已经成了他惹不起的人。 秦岸敲响了老白的门。 “请进！”老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白叔！”秦岸推门走进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扒手圈子 老白看到是秦岸来了非常的惊喜，“秦岸，你怎么来了？快坐！”他倒了两杯水分别递给秦岸和李奎勇，“这位是？” 秦岸介绍道：“这位是刑侦大队的民警——李奎勇。” “白师傅您好。”李奎勇恭恭敬敬的说道。 “李警官不用客气，请坐。” 老白也拉了一把椅子在两人跟前坐下，“你们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叔，最近出了一个案子，死者是一名惯犯。前几天还因为盗窃被我们抓住过。这个人没有什么正常的社会关系，我们现在不好着手调查，所以想请您帮个忙。” 老白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你们找找他们圈内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是的。”秦岸和李奎勇相视一笑，“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行。”老白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警服，“你们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咱们就走。” ...... 中午的临河小吃街，人来人往。附近很多人都在这里解决午饭。 老白带着他们直接找到了一家名为家饭家香的小餐馆，老白带着秦岸和李奎勇进门直奔后厨。 一个服务员赶紧招呼，“哎哎，里面不让进。” 老白指了指里面，“我找老夹。” ...... 小餐馆的后厨虽然有些杂乱，但总体来说还算干净。酱油瓶、醋壶和香油罐整齐地排列在架子上，标签上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清晰可辨。 炉灶上的铁锅已经清洗干净，整齐地叠放在一起，仿佛在休息。 老白走到一个正在摘菜的厨师跟前。 “后厨不然随便进，你们......”厨师说着一抬头，不由得一愣，“白警官？” “老夹，最近怎么样？”老白笑呵呵地看着他。 “我能怎么样，”老夹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好做事，认真做人，遵纪守法......” “行了行了！”老白打断了他，“这次来找你为想问点你们这行的事。” “哎呦。”老夹显得很无奈，“白警官您也知道，我早就洗手不干了，我现在是良好公民。” “你少跟我这打马虎眼。”老白瞪了他一眼，“这次来是因为有个案子跟你们这行有关，所以想让你给提供点信息。” “白警官，那这......”老夹犹豫了一番，随即下定决心，“那行，你问吧，不过，可别传出去是我说的。” “你放心。”说完，老白朝着秦岸示意了一下。 秦岸往前两步对老夹说道：“我想问下，马小田你认识吗？” “谈不上认识，”老夹说道，“就是听说过。这小子主要是吃轮子的。” 这里的“吃轮子的”意思就是在公交地铁等地方行窃的。 老夹接着说道：“但他的技术不太行，被雷子......啊，不对，是咱们民警给抓过。不过这小子比较滑，所以倒也还算吃得开。” “知道他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吗？” “这个我确实不清楚，”老夹回忆了一下，“哎，不过，我听说最近来了几个外地的‘佛爷’。这几个人不好惹，也爱吃轮子，和马小田撞上过，还截了他的胡。马小田气不过还给这几个人点过炮。” 在黑话里，“佛爷”就是扒手的意思。截胡就是抢了别人的买卖。而点炮就是举报栽赃陷害的意思。 “他们之间有过冲突？” “有过。”老夹点点头，“但具体的情况我就不太清楚了。” 秦岸想了一下又问道：“这个马小田背后是什么人？” “敏爷啊。” 正说着，外面有服务员递进来了点菜的单子。 “呦，三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我得工作了。”老夹擦擦手，就准备上灶。 “行，你先忙，有事再找你。” 三个人离开小餐馆，到对面找了个小摊坐下。 秦岸买了三杯酸梅汤，“白叔，这个老夹是什么人？” “他原来是这一代有名的扒手，被我抓过几次之后改邪归正了。”老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干这行多年，所以对里面的事情比较清楚。这些年虽然金盆洗手了，但也能得到不少的消息。” 李奎勇在旁说道：“他说的这个敏爷我听说过，都说干小偷的不少都是他的手下，但就是没有证据。” “白叔，这个敏爷到底什么人？”秦岸也跟着问道。 老白解释道：“这个敏爷是码头上开装卸仓储公司的。这个人一身江湖气，不论是五行八作他都结交，因为讲义气，所以不少人投靠他。其中也包括这些扒手。都说敏爷是他们的头，但谁也没有证据。” “白叔，你认不认识这个敏爷。” “打过几次交道，也算认识吧。” “那你能不能带我见见他？”秦岸突然对这个人有点兴趣。 “这个，”老白想了一下，“行，我来安排，你等我通知。” “好，受累啦白叔。” “不用客气。” “今天就请您将就吃口，改天专门请您一顿。” “行啦，这就不错了。”老白吃了一大口面，“你小子别跟我瞎客气！” 回到队里，秦岸问李奎勇，“近两年分局有没有组织过专项反扒行动。” “确实有过。”李奎勇说道，“不过，当时是治安大队参与的。他们应该对相关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样啊，”秦岸点点头，“奎勇，辛苦你跑一趟，去治安那边把相关资料借过来。” “啊？”李奎勇也是满脸的为难，“我去借啊？” “怎么了？”秦岸你看他这个样子，觉得莫名其妙，“让你去借，又不是去偷，你怕什么？” “那倒没有。”李奎勇摆摆手，“我就是烦治安大队的胡承志。要不，还是秦队你去吧。” “我去了怕是更借不来。”秦岸笑着说道：“因为胡承志比较烦我。” “那怎么办？” 正说着，韩菲菲推门进来，“哈喽，我又回来了。” 秦岸一见韩菲菲，眼珠突然一亮，“太好了，嘿，真是芝麻掉进钱眼里，巧透了。” “嗯？”韩菲菲一进门就看到秦岸和李奎勇盯着自己，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也没有什么异常。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步数一万五 “你俩看着我干什么有事” 就在她纠结混乱之际，他的声音适时响起，成功地将她从混乱之中拉扯回来。 随着这三个字落下，圣枪游侠卢锡安的虚影浮出苏雨的身体，飞向了高空，消失不见。 郝俊先是以手作为“万能发射器”，手指点向哪个位置，哪里就会出现飞剑、巨石、利斧、法宝等等，击碎一个又一个的骷髅。 染血的子弹掉落在地，然后从地上弹起、落下，再弹起落下，一连重复了数次起落，最后滚出一段距离后，化作斗气消散无踪，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点血迹。 以苏妍表现出的修为，如果是因为记恨楚云端而来报复的，楚云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方才许杰对县衙上下一番清洗，杀了许多的重要头目，这时候便是借这些罗罗几个胆子，也是没人敢站出来说话了。 五人进入房间，平均战斗力在一万多上下。易云凡退役多年，是最近才复出的，所以战力也不高堪堪到7000而已。 “你当然是好多了，刚才的药丸，是把你体内多年的暗伤给调解了。如果再加上我的针炙治疗，你这暗伤就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叶英凡冷笑着。 赵显根一听，这才是放下了心，于是站起身来，亲自去门口迎接。 当然，这些话它是万万不敢传递给叶英凡的，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她默默糊糊的看到了叶星辰的背部，已经问道熟悉的味道，然后在看着他把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徐雨琴瞬间惊醒了。 “没事，只是有点红肿，我用草药煮水给你洗一洗就好了！”百草温和的说。 “放心吧，哥，不是跟你说过嘛，我有十几万存款呢，不差这点。再说了，扩张店铺什么的也要不少开支，手里头有钱好办事。”李亚东呵呵一笑。 韩峰记得魔王系统中显示阿大的战斗等级是黄金级三星，但是他现在能够处于围攻之中却不落下风看，今天的阿大已经不是过去的阿大。 他邪笑了一笑说：“你在哪里，我找你”，第二次“等我”，第三次就是北京那次，我已经向你表白三次了，还不够 四周的场景瞬间消失不见，三人重新回到了孤儿院的房间里，唯一不同的是房间里的床被奥恩刚刚那一脚踢得变了形。 卡勒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在李昂看来，艾连娜明天去找圣职部能得到帮助的几率，就和奇迹发生的几率差不多。 昨天晚上被苍青折腾到大半夜，她本来还有点困的，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立马清醒了，脑袋里的困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到锁阳的呼唤，钱宝宝缓缓的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锁阳那张孤傲的帅脸。 学校放了假，当天中午萧峰让人捎来消息，说是下午到诗社开个动员会，大概也就这两天，准备要出发了。 而且本身这对铜戒指的造型跟打磨就相当有个性，像是走那种宗教复古风。 第一百三十章 审讯灰夹克 几个人前前后后溜达了一个多小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韩菲菲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哎呦，累死了，歇会吧。” 伍天的出现让金狼很好奇，竟然有人类能不知不觉出现在自己面前，不过也只是好奇，没有强者的气息，金狼可不觉得面前的人类能伤害到自己。 见赵慕慈垂着眼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她觉得她多少还是有些鲁莽的，多少还是有点错失的。所以这样训一顿，也不算冤枉了她，她也不必为此感到内疚或亏欠。 之后，接下来的十天时间，大家基本上每天都在这神秘的山洞里。 以他现在的地位与经济基础，想要融入修仙者这个圈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原先还是活跃着的火焰，此时已是显得死气沉沉。凉辞站在原地，拿起骁煜，意欲再度挥舞之时，却是感到异常艰涩，双臂都是被千斤巨石所束缚般的，根本没有办法。 而俄顷间，此处已是飞沙走石。青莹二人面色也是相当难看，二人将天萤剑拿于手中，但虎口已是隐隐渗出血来。但怕是只有借助它的力量，才能看看抵御一下了。 难道魔云深渊死亡之地可以隔绝大道雷劫神威吗又或者说是魔鬼深渊地处地狱，这里的大道能量比较薄弱 圣师李道子将情况给林枫作了说明，按照目前的速度，基本上不出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将势力之战的赔偿款收回来。 不要说人家曹操帮他们解决家里的麻烦了，可能曹操都不会正眼看她们一眼。 天越在山谷中感悟了近三个月的时间，终于创造了属于自己的两招道法。当天越感觉能够掌控施展的时候，天越选择了进入石塔内去试验一下这两招的威力。 七年前，坦白讲，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好心救了宋相思，然后还坏心的把她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不肯放过她。 “砰砰！轰轰！”两只狐熊被打出了数丈，而在千手和玄真的面前，天越的身影已经出现！此时的两人这才在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们当初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她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喜欢苏佑呢怎么会嫁给他 每一次她给予别人更多的爱时就要遭受对方给予的百倍的痛苦，到如今她或许更爱自己多一些，人总要自爱，才能不被轻易击败。 要是一开始便知道这片树林有问题，谢贻香自然情愿多绕些路，也决计不会选择穿过这片树林抄近路。可是自己分明已经在这里虚耗了两个时辰，倘若仅仅因为斗篷里这个男孩的几句话，便要就此退回，岂不是惹人笑话 “回去继续的修习吧。”鸣凰没有继续的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让曼陀罗回去修习。 “我希望他回来。”刚才那个感觉是不是，嫂子对她说的心动的感觉呀。 凤邪对于别人看向阿墨的目光尤其敏感，冰冷的视线扫了一眼简嘉，简嘉心中一寒，连忙应下，退了出去。 若非他已知她的身份，又怎会想到面前这个没有耳孔却有喉结的少年公子是自己曾经的未婚妻 所以，高君对这些野生的马蜂丝毫不敢怠慢，更何况是突然被破坏了家园的马蜂。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排除一个选项也是推进 “没有。”刘三摇了摇头，“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是不是因为你把他杀了” 但玄极子的感知却是非常敏锐的，当这根棍棒形状的物体刚一出现之际，他就认了出来。 第二个，则是港口中布置的那么多五花八门的防御阵法，在实际战斗爆发之后，却显得如同花拳绣腿一样，一触即破，或者干脆就是被自己人给冲垮的。 叶慕这一番话，直接给沈家扣上了一个维护丹魔的大帽子，让得场中不少人都是若有所思，不管怎么说，人类和丹魔之间的仇怨，终究是无可调和的。 灵觉笼罩方圆十万里，海水之下数百丈深处也在丹辰的监视之下。 更是在那穿身上，看着一个个黑黝黝的洞口，散发出危险气息来。 卓冷溪说完，手一伸，一道七色光芒立即从她的手里飞到真木瞬一的身上，她这是准备将真木瞬一体内的奥特曼之力温和的引导出来，然后让真木瞬一能够掌控。 他一边甩着蜘蛛丝躲避钢铁侠的攻击，一边等待着钢铁侠能量耗尽的时候。 或许是叶轻寒沧桑、孤傲的气息，也或许是他妖孽般的面孔，再可能就是他神秘的气息，吸引着这一对姐妹花主动抛出橄榄枝，邀请一个陌生男人去她们家入住。 再者说，就算是挡住了此人的恐怖一击，场中尚有九名虎视眈眈的魔族化神期修士，李森有岂能接二连三的接下如此之多的攻击 就在天宫之外那无垠的虚空之中，却不知道哪里飞来许多奇形怪状的怪物，居然突破天宫的屏障，飞入进来。 “什么圆圆，你……确定不是在编故事吗”路明显然是被这个回答给震惊到了，就这么惊讶的睁着眼睛，一副很不可置信的样子。 可是……她知道，陆云卿在乎的只是她这只手，只要她这只手一直好不了，或是残了，才能永远困住他吧 反正真假又如何，这只是陌生国家的婚姻证明，她只要当他是真的，普通人又岂会知道别的呢 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霜宁宁，那种感觉，就是一种无邪的欣赏，单纯因为美丽而静静的看着。 可是就在鬼狐刚刚离开，林天想要休息的时候，突然手机的铃声再度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的号码，着实让他有些意外，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打电话来，莫不是有事找自己 马被利器扎痛后，奔跑再不由染青控制，夜色昏黑，在她发现不对劲时，却已是来不及，那马跑上了一个坡道。她透着月光，看了看四周的情形，不由脸色巨变。 水玉不由想看清那是个什么牌子，可刚要看，却被容逸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为了证明不是我强迫的你，我拍了你的照片。”邵晋衡眸子一转忽然说道。 他看着比江旭可要强壮多了，苏菀白了他一眼，真是个马后炮。江旭一听，心中不爽，怎么会让情敌碰她，只是咬牙撑着。 随着风响，金跟着便是一阵极似机括咬合般的杂音，让人听得一阵牙酸。不知何时浮现在青钢棍上的道道气流，带着淡青的氤氲，紧紧地将青钢棍束缚住，只有棍稍抵着了魏野的胸口。 第一百三十二章 替秦岸扫墓 李明强微微一笑，也没做过多的解释，说了句：“你自己慢慢体会吧。”就转身回办公楼了。 “看来上官兄是官运亨通、要青云直上了！以后想约你喝酒舞剑，可是更难上加难了！”邱箫笑道。 钟楚虹狐疑的看了看地上的瓷杯碎片，又瞅了瞅李辰的湿身，再望了望林清霞。林清霞眼珠子都红了，忙不迭的点头。 以旗门殿的实力，即便不说高于东皇家族，但也绝对能够与之力敌，而杀东皇夏游的责任，当然是秦天与吴腾一肩扛下了。 反响不错，陆中华这个老板自然很是高兴，中午便让下面的人做了一些吃的，因为他知道，像赵子弦这样做药膳的大师，是不会轻易出手，就像会馆那两个老御厨，王胜和将和一样。 烟雨只觉被他看那一眼，仿佛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只觉脊背生寒。 “芙蕖，你若是自己赎身，我念着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可以应了你，但你挑唆着楼里所有的花娘来闹事，咱们的情分也就没了。我断然不会答应的。”徐妈妈冷声道。 “没事情，你只管把材料的模样画出来，我可以想办法去找来的。”蓝御眯了眯眼睛，笑着对秦天说道。 当下钱诺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只是摊主的最后一个要求让他有些为难，他也不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两个外国主子，是否愿意退还这个根雕。 “亲爱的，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从他们浏览器身上想到了，你得帮我！”李辰双手捧住那张圆润的脸庞，在红唇上深深吻了一口。 丁满说道：“记得，我当然记得这一条。”说完，一拍手，不知从哪里就出来了几个黑衣保安，黑衣保安走到打听的深处，打开了一扇门。 凌空抓住这个空隙，连续吃下几棵草药。待生命值回满，手中长剑已经朝着吴夜砍去。 第二天，胡佑民将妹妹安排到佑民电池财务部实习。要胡佳燕带她一下，具体的工作让胡佑芬去做，她在一边指导就行。 邱长举脸色铁青，喘着粗气，斗大的汗珠，从额头划过，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浑身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但凌空不同，他有序地指挥着队伍防御，看到那边支撑不住，便及时回血回状态，整支队伍井然有序，一直坚守在祭坛的最中心。 难怪叶叶这段时间不理自己，刚刚也是闭门不见，原来是因为这个。 楚辰瞥了一眼唐棣章，见他冷笑的样子，脸上还散发出弄弄的黑气，顿时明白了些什么。 接连破空声响起，这次出现的四个怪人明显是实力又提升一截。庚龙这边还没跑几步，那四个怪人便到的跟前。他们也不多话，举拳朝着庚龙攻击过去。 “白沙市和其他地级市十五公里内，县城十公里内，乡镇五公里内全部免费送货。 凌空顾不得那么多，他此刻正在专心研究如何采集魔能。毕竟采集环节才是重中之重，刚到达目的地解决不了问题。 可偏偏冷画屏的匕首根本没有刺中他们身上一块肉，那叫唤的人纯属是被吓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敏爷 “太好了，白叔。下班我去派出所门口等你。” “秦岸，晚上到了之后，我去跟他谈，你在外面等我消息。” “白叔，这是为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凭这张老脸可以跟他周旋。可你如果去了，他可能会故意刁难。他们这种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白叔，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秦岸说道，“我倒想见识一下这位敏爷。” “那好吧。” 挂断电话，秦岸思索片刻，起身对马云霞说道：“马姐，海边码头的资料你那有没有？你帮我查下，七号到十一号码头的情况......” 之后，秦岸又拨通了海关缉私局的电话，“喂，你好，我是秦岸......” ...... 当天晚上，老白和秦岸直奔海边的七号码头。 海东市一共有十一个码头。一到六号码头，属于港务、招商局以及海运等国企在运营。 而七号到十一号码头，采用参股以及私营的模式在运营。其中七号和九号码头是除国企码头之外最大的两个码头，而他们的管理人就是敏爷。 老白把车停在码头前的装卸区，转头对秦岸说道：“你把想问的告诉我。一会儿我过去跟他谈。” 秦岸有些诧异，“白叔，您的意思还是我在这等，您自己去？” “是啊，”老白严肃地点了点头，“来的路上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应该带你进去。敏爷这个人，虽然说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他能够掌管这么大的两个码头这么久，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换句话说，如果这个案子和他有关，他想做什么坏事，可能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还是我自己进去，你在外面接应我。” “白叔，你开什么玩笑。”秦岸坚定地拒绝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进去。” “秦岸，你还年轻，虽然脑子非常灵活，但是经验毕竟有限。对付这种江湖老油条，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秦岸微微摇头，“白叔，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再说了，我好歹也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如果我连这个场面都应付不了，还有什么大出息。您还指望我能像我爸那样？” 老白沉吟片刻，拍了拍秦岸的肩膀，“好小子，那咱们爷俩一起进去瞧瞧。” 老白和秦岸下车，径直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们走到码头跟前的时候，几个手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亮起来，照向二人。 “什么人？”其中一个人说道，“这是货运码头，不接待访客！” 二人抬手遮挡手刺眼的电光，老白开口说道：“哎，不用这样，我们和敏爷约好了。” 为首的一个小平头似乎是听出了老白的声音，抬手示意其他人把手电筒放低。他走近了几步，仔细一看，“呦，是白爷。” “这位小哥是？”小平头看向秦岸。 “哦，他是我侄子，我跟敏爷都说明白了。”老白说道。 小平头走到跟前，伸手在二人身上摸索起来，“二位莫怪，安全起见。” “您二位跟我来。”搜身完毕之后，小平头带着二人从码头的侧面下来，此时的海面上漂着一艘橡皮艇。 “咱们这是去哪？”老白问道。 小平头指了指漆黑一片的海面，“敏爷在船上等你们。” 老白和秦岸忍不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如果在这样的环境里遇害，再把尸体往深海里一扔，那么这个人将如人间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两个人谁也没有犹豫，同时迈步上了小船。 小平头发动螺旋桨，橡皮艇快速地朝着漆黑的大海深处驶去。 引擎的轰鸣撕裂夜色，螺旋桨搅动漆黑海水，飞溅的浪沫如同一个个小冰片砸在脸上。 橡皮艇在墨色海面上犁出白色裂痕，船尾拖曳的荧光浪迹像一条发光的蛇，转瞬又被黑暗吞噬。裹挟着一股柴油味的海风化作刀刃，几乎要将人钉在座椅上。 大概几分钟之后，秦岸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灯光，一艘大型渔船停在不远处，正随着海浪微微起伏。 小平头慢慢地把船靠过去，老白和秦岸顺着一截绳梯，爬上了渔船。 小平头则驾驶着橡皮艇离开了。 眼看他走远，哪怕是秦岸的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安。 一个穿着白绿条半截袖的年轻人走过来，示意二人跟他走。 在渔船中间宽大的甲板上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海鲜。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桌旁，他戴着一副眼镜，看样子有五十多岁，身形有些消瘦。额头上有道长长的伤疤在灯光下格外的醒目。 秦岸不用猜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敏爷。 敏爷手里夹着半支雪茄，抬头看见了进来的老白和秦岸二人。 “哈哈，老白，好久不见啊！” 老白也笑了笑，“敏爷，这个时间在这吃海鲜，你还挺有兴致。” “没办法啊，白天忙啊，就晚上有点时间可以好好吃个饭，放松一下。”敏爷示意他旁边的座位，“来，坐！” 老白在敏爷的旁边坐下，秦岸坐在了老白的旁边。 “这位是？”敏爷看着秦岸问道。 “他是我的侄子。”老白介绍道，“今天就是他有些事情要请教你一下。” 敏爷看向秦岸，“小哥，怎么称呼？” “我叫秦岸。”秦岸微笑说道，“敏爷，我今天来......” “等会儿！”敏爷抬手打断了秦岸的话，“有个事我不太明白啊。”他伸手指了指老白，又指了指秦岸，“他姓白，你姓秦。你俩连姓都不一样怎么他妈的会是叔侄呢？” “我和他父亲是过命的交情，所以他就是我侄子。”老白语气平淡的回应道。 “那就是好兄弟喽？”敏爷笑着招招手，“我也有好多好兄弟啊，来来，一起过来吃饭。” 很快，从旁边走出六七个人，他们围坐在桌旁，刚好坐满一桌。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平交易 “好了，差不多了，吃吧吃吧。”敏爷从面前的清蒸鱼上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咀嚼，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今天这条石斑是真的很鲜呐，来来，都尝尝。” 秦岸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嗯，果然很好吃。”他看向敏爷，“敏爷好口福啊。” “哈哈，是啊。”敏爷笑着点头，“我手下这些渔船，有什么好货会先给我拿过来。不过，我这个人规矩，我从不白拿别人东西，要么给钱，要么给物。”说着，他盯着秦岸继续说道：“年轻人，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免费的，哪怕是一条鱼，哪怕是一句话。” 老白当然立刻就明白了敏爷的意思，“敏爷，你这不够意思啊。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我这张老脸总还值点钱吧。” 敏爷微微一笑，“老白，如果今天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二话不说，你想知道什么随便问，但是，这不是你的事。”他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今天你带来一个过命交情的大侄子，明天他带来一个从小长大的大外甥，都跑到我这来要消息，那我他妈是什么？海东包打听啊！” 秦岸听了点点头，“敏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礼物呢，我也准备了一份。” “哦？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好东西？” “也是一个消息，咱们用消息换消息，公平交易。” “消息？”敏爷微微一愣，“我倒想听听是什么消息能让我感兴趣？”说着他眉头微皱，“小子，你可别消遣我！不然你们两个都下不了船。” 秦岸不慌不忙的笑了笑，“敏爷，现在你手里有七号码头和九号码头，就没想过把中间的八号码头也拿下来吗？” “废话！我当然想！”敏爷说道，“如果七号、八号、九号码头都是我的，那我就可以重新进行区域分配。如果是这样，那我这边的吞吐量，就不是成倍增长的问题了。可八号码头的那个老王八蛋，就是死活不卖啊！” 秦岸点点头，继续说道：“八号码头的老板有个儿子，他开了一家进出口贸易公司。半个月前，他们公司收到了国内一个价值三千万的服装奢侈品订单，可是在他的正式采购备案合同中只有一千多万的货物。五天前，海关缉私局查到了一艘国外走私船，上面有价值将近两千万的服装奢侈品货物。而在这艘船上抓捕的走私人员中，有一个就是这家进出口贸易公司的人。” 敏爷听得很认真，随即抬头盯着秦岸，“你什么意思？” 秦岸也看向敏爷，“以敏爷的头脑，何必明知故问呢。你肯定能猜到这些走私货物是谁的，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处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更在行，我也希望你能够帮助行管部门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敏爷眼珠一转，哈哈大笑起来，“好！”他转头看向老白，“老白你这个侄子很聪明很有意思，我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他随即又朝旁边人喊道：“来来，上酒！” 老白急忙推辞，“算了算了，酒就不喝了。” “那怎么行！”敏爷给他们两个倒了一杯，“最起码喝一杯，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吧。” 秦岸端起酒杯，“白叔身体不好，我替他跟你喝一个，请！” “好，请！” 敏爷放下酒杯，语气缓和了不少，“现在说说吧，你们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敏爷，”秦岸说道，“我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马小田。” “马小田？”敏爷想了一下，“我想起来了，前两天死在电缆厂的就是他吧？让人家抢了地盘的废物，死了就死了吧，在海东混了那么多年，却被几个外地的抢了生意，哼！” “那这个马小田......”秦岸刚想问些其他的事情，却发现桌上敏爷的手下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有两个人还在窃窃私语。 敏爷注意到了他们，敲了敲桌子，“还他妈有没有点规矩，这是干什么呢！” 秦岸则看着几人，“各位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马小田的事情？”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敏爷。 敏爷一怔，“都他妈看我干什么！知道什么，说！” 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笑着说道：“马小田这个傻x，自从被那几个外地人给抢了生意之后，就跑到城郊找饭口去了。听说这小子得手的时候不多，但是踩点踩得勤。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来二去的竟然认识了一个独守空房的老娘们儿。” “哈哈哈哈......”他身旁的几个人轰然笑了起来。 另一个小眼睛男人接着说道：“这老娘们儿的男人在外地打工，一年半载回不来一趟。结果就跟马小田搞到了一起了。后来有一天她男人突然从外地回来了，正好把马小田给堵在屋里。” “哎哎，”旁边一个圆脸小胖子问道，“堵屋里他们干嘛呢？” “我她妈怎么知道他们干嘛呢？你不会自己想象啊！”小眼睛男人继续讲道，“那老爷们把马小田狠狠的胖揍了一顿，那个惨劲就别提了。” “要不是周围有人拦着，估计他当时就死了。” “哈哈哈哈......”几个手下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敏爷也跟着笑着摇头。 秦岸却没有笑，他略一沉吟，说道：“几位，能不能把那个女人的住址告诉我？” “行，没问题。”那个留着胡子的男人给秦岸写了一张纸条，“你去北郊槐树街打这个电话，找一个叫阿明的人，就说是老黑让你来的，他会带你去的。” “好的，多谢。”秦岸接过纸条放进了口袋里。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秦岸和老白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秦岸看着满桌的海鲜和酒，开口问道：“敏爷，马小田来这吃过饭吗？” 敏爷冷哼一声，“我敏爷的饭是谁都能吃的吗！就他那衰样，连这条船他都上不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孤独的病房 小平头把秦岸和老白重新送回了码头。 两个人驱车返回市区。可秦岸坐在副驾驶上却一言不发。 “怎么了秦岸？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秦岸连忙摇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这个敏爷的势力范围这么广。” 老白解释道，“这个敏爷原名叫庄向敏，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码头上的一个工头。那个时候他打架斗狠，没少被我们抓。这个人非常讲义气，所以后来跟随他的人就越来越多。” 秦岸点点头，“这种人还是应该重点关注。” “当然，只是他现在基本不参与江湖上的事了，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单纯的商人。所以，没有犯罪的证据，也暂时拿他没办法。” 老白开车进入市区，把车停下了快餐店的门口。 “白叔，你这是没吃饱啊？” “我吃饱了。”老白说道，“我去给你白婶买点饭。” “白婶还没吃饭？” “是啊，我买点给他带回去。” 秦岸略一沉吟，脸色微微一变，“那行，白叔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等老白提着打包盒回来的时候，却看到车后座上放着一箱牛奶和一篮水果。 “秦岸，你这是？”老白有些诧异。 秦岸叹了口气，“白叔，是我太大意了。你别瞒我了，走吧，我去看看白婶。” 老白愣了一下，随即一笑，“你小子，真是瞒不住你。你不用去了，心意我领了。你这也忙乎一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白叔，你跟我客气什么！”秦岸有些自责，“我早就该猜到白婶住院了，今天就不该让你陪我出来。” “别这么说，咱们是警察，这个情况你白婶也理解。” ...... 夜晚的病房显得空空荡荡，原本三人的病房，此时只有白婶一个人。 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月光透光窗户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 桌上摆着几束鲜花，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却无法掩盖病房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病房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只有时间在悄悄流逝。 秦岸和老白轻轻地走到床边。 老白轻声喊道：“老伴儿，老伴儿！” 白婶睁开眼睛，一下就看到了秦岸，顿时有些惊喜，“哎，小岸，你怎么来了？” 秦岸把东西放在床边，“白婶，我来看看您，您感觉怎么样了？” “嗨，我没事，就是前两天有点头晕。医生说是脑部血液循环不太好，让住几天院，治疗一下。”白婶嗔怪地瞪了老白一眼，“你说这老头子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还让你这么晚了跑一趟。” “不是我说的。”老白急忙解释，“是秦岸自己猜出来的，这孩子可聪明了。” 白婶笑了起来，“我听你白叔说了，他说秦岸现在是小神探了。” “没有没有，白叔太过奖了。”秦岸有些不好意思，“白婶，您赶紧吃饭吧。你这住院我还把白叔叫出去了，真是太过意不去了。” “这算什么。”白婶摆摆手，“我是第一天当警察家属吗，我都习惯了。” 老白把饭菜弄好摆在床头柜上。白婶开始赶秦岸回去，“小岸你赶紧回家吧，上了一天班你也累了。” “是啊，秦岸，你快回去吧。”老白也开始赶人。 “今晚我留下陪白婶，白叔你回家吧。”秦岸知道白叔和白婶的两个孩子都在外地，自己能帮就多帮一把。 “没必要。”老白指了指旁边的病床，“这有空床，我在这睡一宿，明天不耽误上班。” “是啊，”白婶也说道，“我晚上也不用输液，踏踏实实睡一宿，医生说我明天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岸拗不过二老，被推出了病房，“白叔，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行了，放心吧，快走！” 走出住院部，秦岸的心里有些酸楚，再加上案子上的事，让他少有地感到了一阵压抑。 医院的院子里种了几棵银杏，一阵微风吹过，银杏的叶子微微颤动，沾着月光的叶脉泛起银边，与住院大楼里透出的黄光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幕光网。 “秦岸？”一个清脆声音在旁边响起。 秦岸赶紧转头看过去，他也有些诧异了，“余医生？怎么你也在这？” “我当然在这，我在这工作！”余佳妍看着秦岸，“我总能看见你才奇怪，你是在我们医院兼职吗？” “啊？”秦岸这才反应过来，“这，这是第三医院是吧？” 余佳妍像看傻子一样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要不你跟我进去做个脑ct吧，你可能是有点不太正常。” “不好意思，我是坐别人的车进来的走神了，也没注意医院的名字。”秦岸赶紧解释道。 “你是来看病人的？” “是啊。” “警察？” “警察家属。” “这就对了。”余佳妍说道，“第三医院是城北区最大的医院，你们整个分局民警的病例，几乎都在我们医院。” 秦岸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两天真是有点忙晕了。” 余佳妍抽了抽鼻子，“你喝酒了？你们警察不是不让喝酒吗？” “因为查案，没办法喝了一点。不好意思啊。”秦岸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好了，不打扰你了，再见。” “哎！”余佳妍叫住了秦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口香糖，“这个给你。” 秦岸接过来，笑了笑，“谢谢啊。” “不客气，早点回家吧。” “嗯，再见。” 秦岸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坐在车里，他拆开余佳妍给的口香糖。咀嚼着口香糖的滋味，他突然觉得还挺甜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可小院里的灯光依旧温暖柔和，就像一盏守候的灯塔。 奶奶坐在客厅的藤椅上，轻轻地摇着蒲扇。她看到秦岸推门进来，微笑中带着一种释然。 “奶奶，您还没睡啊。”秦岸关切地说道，“以后如果我回来晚的话，您不用等我，先睡就行。” 第一百三十六章 黑白分明 “没关系，人老了没觉。”奶奶从藤椅上站起身，“再说，看不到你回来，我也不放心。今天怎么这么晚啊？” “我去医院看白婶了，她因为头晕住院了几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哦哦，是飞鹏的爱人是吧？”奶奶问道，“严重吗？” “没什么事，医生说就是脑部血液循环不太好。输了几天液，说是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奶奶点点头，“你吃过饭没有？” “吃了吃了。奶奶您赶紧去休息吧。” ...... 第二天一早，刚过六点半秦岸就被奶奶叫醒了。 “小岸，你早点起，我炖了点鸡汤，你一会儿上班的时候拐个弯，送到医院去。” 秦岸睡眼惺忪地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他现在有点后悔把白婶住院的事告诉奶奶了。 强挣扎起床，他连早饭也没吃，匆匆忙忙地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提着饭盒直奔医院。 送完鸡汤出来，秦岸在医院对面的小吃摊要了一碗馄饨。他打着哈欠，刚喝了几口，忽然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左侧传来。 他转头一看，就发现余佳妍正坐在相邻的一张桌上盯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种疑惑和诧异。 秦岸想要解释自己是来送鸡汤的，可低头发现饭盒放在病房了，并没有带出来。 话到嘴边只能改成，“这么巧，你也在这吃饭啊。” “秦岸。”余佳妍无奈地摇头，“你要不是警察，我都要报警了。看你这蓬头垢面的样子，我是犯什么事了吗，你在盯我的梢？” “巧合，纯属巧合。”秦岸举起一只手，“我发誓。而且，我早上洗脸了。” “算了算了。”余佳妍摆摆手，“警察发誓，实在是太违和了。我下夜班了，我要回家睡觉了，再见！” 秦岸快速地把馄饨喝完，本想回白婶的病房去拿饭盒，可忽然想起万一再遇上余佳妍，这就真说不清了，弄得自己像一个跟踪狂。 他擦了擦嘴，骑上电动车赶往刑侦大队。 ...... 槐树街属于城乡结合部，这里人员构成复杂。 秦岸按照昨天老黑给自己的纸条，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喂，他妈谁啊，这么早！” “喂，阿明吗，我们是老黑介绍的。” “黑哥？”阿明听到老黑的名头之后，态度有所转变，“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想见见跟马小田有关的那家人。” “你们要查马小田？你们是警察？” “对。” “这黑哥也真是的，怎么把警察给我招来了。”阿明抱怨一句，“那行吧，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秦岸看了看周围的招牌，“我们在宏海水产的门口。” “好，你们等下。”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一个穿着拖鞋的男人走过来。他打量了一下秦岸，以及站在旁边的李奎勇。 “是你们打的电话吧？” “你是阿明？” “对，是我。你们要查马小田的事是吧？” “你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马小田认识的那个女人？” “嗯，行。”小明左右看了看，“跟我来吧。” “当时马小田挨揍的时候，你在场？” “刚开始不在，后来我就过去了。”阿明说道。 “你对这片很熟悉？”秦岸问道。 “敏爷在这边有些小店。我负责帮忙照看一下。” “你们的敏爷都那么有钱了，还会开些小店？”李奎勇问道。 阿明摇摇头，“这些小店不是赚钱用的。哎呀，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嘿，你！”李奎勇刚想再说些什么，秦岸摆手打断了他。 “就在前面那个小区。”阿明伸手指了一下。 看得出来，阿明在这片区域人脉很广，很多路人和路边摊主都和他打招呼。 秦岸和李奎勇跟着阿明穿过马路，“敏爷在这一片地店都归你管吗？” “也不是，槐树街西边归黑哥管，东边归白灰管。” “白灰是谁？”秦岸问道。 “也是敏爷的人。只不过，他跟黑哥不太对付。” 阿明领着两人走进小区。这个小区十分的老旧，板楼的外墙都有不同程度的墙皮脱落，楼和楼之间更是各种私搭乱建。 “那个女人就住二楼东户，你们自己上去吧。”阿明点燃一支烟，站在单元门前说道。 秦岸点点头就和李奎勇上了二楼。随着门被敲响，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啊？” “我们是派出所的。”秦岸说道。 “派出所的？找我干嘛？”女人疑惑地问了一句，就把门拉开了。 秦岸出示了一下证件，“你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来了解一些情况。” 女人上下打量两人一番，就把门打开了，“你们进来吧。” “坐吧。”女人指了指有些凌乱的沙发，然后拿起一盒烟，“抽吗？” “不用，谢谢。”秦岸看了看沙发上随手扔着的女士内衣和t恤，转身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女人点上一支烟，“你们找我什么事？” “马小田，你认识吧？”秦岸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怎么？现在派出所也管男女关系了？” “他死了。” “死了？”女人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他近一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你？” “大概是一周前吧，他联系过我，说什么我是他最爱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我没理他。”女人轻吐一口烟，“当初跟他好上，也是因为寂寞，其实我觉得他这个人又怂又小气，就连送我的礼物，都是从娃娃机里抓来的。对了，他是怎么死的？” “你丈夫打过他之后，他们有见过面吗？”秦岸继续问道。 “不是我丈夫了，是前夫。”女人叹了口气，“我们离婚了。” “因为马小田？” “也不全是。”女人重新坐下，说道：“其实他上次回来就是回来和我离婚的，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只是刚好撞见了。” “这样啊。”秦岸没想到事情突然开始变得有些狗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灰 “不过这样也好。”女人说道，“大家都出轨了，谁也不欠谁的。” 秦岸和李奎勇忍不住对视一眼，“那个，还是那个问题，上次冲突之后，你前夫和马小田有见过面吗？” 女人摇了摇头，“肯定没有，他回来的第二天就跟我办了离婚手续，第三天就走了，一天也没多待。” “你知道马小田住在哪吗？” “我没去过他那。”女人说道，“但我知道大概的地址，离着不太远。” 秦岸点点头，记录下了马小田的地址，以及女人前夫的姓名和身份证号就离开了。 走出单元门，阿明还在楼下，见到二人出来就问道：“查完了？” 秦岸点点头。李奎勇看了看阿明，“你还在呢？挺周到啊。” “嗨，我也没啥事，就在这等等看。”阿明和二人就往小区外面走，“二位警官，你们下面去哪？” 秦岸笑了笑看着他没有说话。阿明反应很快，立刻明白了，“啊，我知道了，不该问的不问。” 三人走出小区，阿明转身刚要跟秦岸他们告别，路边忽然走来几个人，“阿明，今天怎么来我们这边了？” 为首一个染着白色头发的人朝着阿明快步走过来。 秦岸看出来者不善，轻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阿明用手揉嘴，趁机说道：“他就是白灰。” 李奎勇笑了起来，“叫白灰就染白头发啊。” 阿明也不敢笑，赶紧打了个招呼，“白灰哥，好久不见。” “你小子！”白灰扫了秦岸和李奎勇一眼，又对阿明说道：“上次跟你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啊？”阿明疑惑地挠了挠头。 “少他妈装蒜！”白灰凑近了一些，“你让街道西边的店转到我东边来，每转来一家吗，我都给你提成。” 阿明笑了笑，“白灰哥，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黑哥。”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白灰突然伸手打了阿明一巴掌。 “哎！你干什么！”李奎勇一把推开白灰，“你怎么打人呢？” 白灰被推了一个趔趄，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他妈活腻了？你敢动我？别说阿明罩不住你，就是你们大佬老黑在这，他也不敢保你！” 李奎勇呵呵一笑，“保我？当街打人，我看谁能保得住你！” 秦岸知道李奎勇故意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灰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在他看来自己被两个小弟给嘲笑了。他恼怒地朝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废了他俩！” 几个手下冲上来不到一个回合，全都被打倒在地。 李奎勇拿出证件，“都别动，警察！” “警察？”白灰一下也有点不知所措，他后退几步，指着阿明，“行，你小子有种，串通警察来害我，你给我等着！”说着，就带着手下快速离开了。 秦岸拍拍阿明，“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 “用不用我给你联系下这边的派出所？” “不用了。”阿明连忙摆手，“没必要，说到底他们就是为了抢生意，没什么事。” “那行，你多小心，再见。” 离开槐树街，秦岸和李奎勇前往马小田租住的区域。 “咱们不知道他的具体住址，是不是联系一下辖区派出所。”李奎勇说道。 “暂时不用。”秦岸想了一下，“咱们可以先找社区，他们那边这样的信息更前面一些。” 两人按照地址找到了所属的社区，一进门就看到不少的居民都在办事大厅里。 现场不仅有社区的工作人员还有几名民警。 秦岸和李奎勇一进门，有点摸不清状况。 一个社区的工作人员，一见他们二人，走过来问道：“你们也是咱们附近的居民是吗？也是来登记的吧？” “登记？登什么记？”秦岸问道。 “不是家里失窃了吗？” “哦，不是。”秦岸摇摇头，“我有点别的事。” 他们说话间，屋里的一名民警往这边看了一眼，马上走过来，“秦队？是秦队吧？” 秦岸抬头一看，民警已经到了跟前，“秦队，你好，我是槐安派出所的教导员，我叫楚国生。” “哦哦，楚警官你好。”秦岸指了指屋里的居民，“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楚国生说道，“这几天，附近的居民家里发生了多起盗窃案。小偷作案手法相似，怀疑是一个人所为。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一是为了登记一下失物，二也是为了征集一下线索。” “哦哦，辛苦了。”秦岸自知来得可能不是时候，只好客套了一句。 “秦队，你们今天过来是因为？”楚国生问道。 “我们是为了一个案子来的，我们想找住在咱们辖区内的一个租户。” “哦，这样啊。社区这边也有相关的登记。”楚国生对旁边一个大姐喊道，“刘主任，麻烦来一下。” “怎么了，楚警官？”刘主任走过来问道。 楚国生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分局刑侦大队的民警，来咱们社区调查点事情，麻烦您配合一下。” “哦，好的，没问题。”刘主任欣然应允，“二位警官想查什么？” “我们想查一个名叫马小田的租户。”秦岸说道。 “好的。”刘主任坐在电脑前，不太熟练地敲击着键盘。可她摆弄了一阵，却似乎并没有找到结果。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秦岸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对电脑操作不太熟悉，我给你找个人。”她起身朝着屋子的另外一边招呼，“小张，小张，你来下。” “怎么了，刘主任。”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快步跑过来。 “你帮这两位民警查一个租户。” “好。”小张看向秦岸，“叫什么名字？” “马小田。” 小张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很快就有了结果，“这个人租住在网西小区，4号楼205。” “一个人租还是合租？” “一个人租。” 秦岸把地址记下来，“好的，谢谢。”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小偷偷小偷 “用不用我陪你们过去？”刘主任问道。 “不必了。”秦岸摆摆手，“你们这也挺忙的，我们自己去就好。” “那行。”刘主任也确实有些忙得自顾不暇，“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随时联系。” 进入网西小区，秦岸和李奎勇很快就找到了四号楼。 “哪个单元啊。”李奎勇站在楼下有些疑惑，“这有两个单元，地址上也没说啊。” “一般来说，这种板楼都是一层三户。一单元是01到03，二单元就是04到06。”秦岸指了指二单元，“所以是这边。” 两个人上了二楼，秦岸推了推门，门锁着推不开。 李奎勇轻声问道：“要不要技术开启一下。” 秦岸四顾无人，点了点头。 李奎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曲别针，在手里弯曲几次之后，插进了钥匙孔。 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只听“咔嚓”一声，门锁打开了。 秦岸把门推开一条缝，听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两个人走了进去。 屋里很乱，桌上放着吃剩的盒饭还有啤酒瓶。沙发上扔着不少的脏衣服。 “这也太乱了。”李奎勇一进门就忍不住抱怨道。 秦岸却摇了摇头，“这不是乱的问题，有人在咱们之前来过了？” 这是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两个人走进里间的卧室，更加印证了秦岸的说法。 各个柜子的抽屉，甚至连床垫都被翻了过来。 “这还真是入室盗窃啊。”李奎勇说道，“小偷偷了小偷，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秦岸面对着一片狼藉，心里忽然产生一个想法。 眼看秦岸有些失神，李奎勇知道他肯定又想到了什么，“秦队，你有想法？” “这附近最近发生了好几起盗窃案。” “是啊，刚才在社区都看到了。” “那你觉得这个马小田这不是也其中被盗的一家？” 李奎勇想了一下，“倒是也有这个可能。” 秦岸笑了笑，“那么关键问题来了，这个窃贼是先偷了别人家，然后碰巧又来了马小田家。还是先到马小田家，然后顺便偷了别人家。”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李奎勇有些不解。 “当然有区别，如果盗贼是随机作案到了马小田的家，那么就没什么问题。可如果是先到马小田家，然后顺便在附近作案，那就说明他的目的就是马小田家。” “也许只是这个窃贼凑巧第一家选到了马小田这里？”李奎勇猜测道。 “不太可能。”秦岸立刻否定了这个说法，“当一个窃贼打算在某个区域动手的时候，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会非常的谨慎。” 两个人在马小田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秦岸沉吟片刻，“咱们还是回社区那边，也许会有线索。” 他们再次回到社区，刚才的那些居民此时已经离开了。 楚国生和刘主任正商量着什么，他一见秦岸他们又回来了，就起身问道：“怎么样，秦队，还顺利吗？” “还好，”秦岸问道，“这边的几起盗窃案是什么情况？” 楚国生看看手里的表格，“我们现在也在整理和调查中，如果案情复杂，还得上报你们刑侦啊。” 秦岸点点头，“麻烦你先跟我说一下案情。” 楚国生把目前掌握的几起盗窃案的大致情况，向秦岸说了一下。 “有没有监控影像资料？” “已经查到了一些，其他的还在查。”刘主任指了指正在调取监控画面的小张。 “奎勇，你去帮小张一起找，这样更快更准确一些。”秦岸觉得即便是小张对于技术操作比较熟悉，但她毕竟没有接触过刑侦，有李奎勇在旁边辅助更加稳妥一些。 楚国生把桌上的几张图片递给他，“这是参照可能的案发时间段调取出来的画面。每个有可能的人物我们都进行了截取。” 随着更多的画面被截取出来，秦岸很快就从上面发现了共同点，一个戴着帽子穿着蓝色衣服的人同时在这些案发现场的附近出现过。 秦岸转头对李奎勇说道：“你跟小张查一下马小田家附近的监控，看看有没有这个穿蓝衣服的人。” “这，”小张看上去有些为难，“秦警官，查哪个时间段的呢？全查的话时间太长了。” 秦岸想了一下，问道：“老楚，这几起盗窃案都发生在什么时候？” 楚国生拿起桌上的记录，仔细地翻看了一下，说到：“最早的一起是六十个小时之前，最近的一起是二十六小时之前。” 秦岸点点头，随即对小张和李奎勇说道：“那就从七十二小时之前啊开始查。” “好的。” 小张把视频调到合适的倍速，李奎勇死死地盯着屏幕，不敢放松，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忽然说道：“哎，这，停！” 小张急忙把视频暂停，然后拖动回来，进行慢放截取。 视频画面上，果然再次出现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人。 “就是他！”李奎勇兴奋地一拍手，可随即又露出了遗憾的表情，“只可惜看不清楚脸。” 由于拍摄设备的清晰度有限，再加上男人压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所以他的相貌无法辨识。 对于这一点秦岸似乎并不意外，他似乎更关心案发时间。他凑到屏幕前看了一眼时间，随即点了点头，“果然是最早的。” 李奎勇想起秦岸之前的推测，“秦队，这是不是就说明，他是带着目的专门找到马小田住址的？” “对。” “可是像他这么一个混成这样的小偷，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被别人惦记的呢？” 秦岸摇了摇头，“是什么，咱们暂时还不知道，但是如果这个东西足够重要，那么就有可能是他的催命符。” 李奎勇凑近秦岸说道，“你的意思是，马小田是因为得到了某种东西才招来杀身之祸，而凶手杀死他之后，又来到家里找那样东西？会是什么呢？” 秦岸点点头，“虽然还不知道，但好在找到了新的方向。” 第一百三十九章 魏丰刚 秦岸和李奎勇离开社区，回到了刑侦队。 韩菲菲一见二人回来赶紧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秦岸点点头，“有些，但也出现了新问题。” “怎么说？” “我们原来以为马小田的死可能仇杀，可排除了外地团伙的可能性之后。我们又找到情杀的可能性，可随着调查，这个肯定性也被排除了。”秦岸摇头苦笑，“结合马小田指甲里的蓝色纤维，现在出现了一种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杀人灭口？”对于这样一个新的发现，韩菲菲也感到很意外，“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秦岸想了一下，说出了三个字：“查监控！” “查监控？真查啊？秦队。”李奎勇满脸的抗拒，“我今天盯着那一会儿，就头昏眼花，手抽筋。” “那你可能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我建议你去做个脑ct，去第三医院我有认识人。”秦岸说着拍了李奎勇一下，“不用你看，我自己看。另外，你们两个。” 秦岸指了指韩菲菲和李奎勇，“你们两个再去一趟电缆厂的现场，看看还有什么线索别遗漏了。” “那行吧。”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去了。 秦岸坐在电脑跟前开始查看楚国生发过来的监控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段段的视频看下来，秦岸发现了这个蓝衣服男子有一些小的动作习惯，再结合他的经验，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他是一名刚刚从监狱释放不久的人员。 一个蹲过监狱的人？秦岸感觉这个信息他曾经见过，于是他开始翻看前面的案件资料。 很快，他就查到了一个人的信息，这个人的名字叫做，魏丰刚。 这个人曾经和马小田搭档过，但是后来他就因为盗窃数额较大而被逮捕判刑了。 秦岸拿起电话联系了给监狱那边打了个电话。经查询，这个魏丰刚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刑满释放了。 这个结果，让秦岸的心里一动。如此一来，魏丰刚的嫌疑陡然间增大了。 目前他手上的信息和证据都很有限，但他觉得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找到这个魏丰刚的行踪。 这个时候，韩菲菲和李奎勇回来了。从他们的表情上，秦岸就看得出来，这次外出一定是有所收获。 确实如他所料，李奎勇有些兴奋地对秦岸说道：“秦队，这次出去，我终于解开了一个一直困惑我的谜团。” “哦？是什么？”秦岸问道。 李奎勇神秘一笑故作深沉的说道，“那就是案发仓库门窗都是锁好的，那么马小田和凶手是在怎么进去的？” 秦岸做了一个请继续的动作，“你接着说。” 李奎勇擦了擦脸上的汗，“你让菲菲先跟你说，我喝口水。” 韩菲菲接着李奎勇的话，说道：“我们到了之后，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物证那边已经把能查的都查了。而且再过两天，仓库就可以解封恢复使用了。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嘛，到里面转了一个圈，结果奎勇就注意到了仓库顶棚上的通风管道。” 秦岸点点头，表示认同，“很好，你们发现了什么？” 韩菲菲说道：“我和李奎勇在厂里借了梯子，到了到了仓库顶棚。通风管道出口的换气扇上，我们发现了螺丝被拧动的痕迹。换气扇的风叶曾经被人拆下，然后又重新安装上了。” “所以，这应该就是马小田和凶手进出仓库的方式。” “对，”韩菲菲点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在鼓风机上发现了一枚指纹。现在已经交给物证科去比对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真是太好了。”秦岸给韩菲菲倒了杯水，“你们辛苦了。” “呦，受到秦队的夸奖还挺不容易的。”韩菲菲笑着说道。 “是吗？”秦岸有些疑惑，“我这个人平时这么不平易近人吗？” “倒也不是。”李奎勇接口说道，“主要是平时这种事情你总会比我们先发现，我们没有机会啊。” “你说得对。”秦岸点点头，“是我的问题，我改正。” “哈哈，”李奎勇大笑起来，“那倒也不必。” 这时，物证科打来了电话，“那个指纹的比对有结果了，根据系统的记录，这枚指纹属于一个叫做魏丰刚的人，他曾经因为盗窃而被判刑，半年前刚刚出狱。”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挂断电话，韩菲菲把结果告诉了秦岸和李奎勇。 “那这样的话，我们下一步就要找到这个魏丰刚。” 秦岸说话的时候，韩菲菲无意间看到了桌上的资料，她伸手拿起了一张，上面正是魏丰刚的资料。 “秦队！原来你已经查到魏丰刚了？”韩菲菲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是啊，”秦岸点点头，“我也是在你们回来之前刚刚发现这个线索的。” “唉！”李奎勇长叹了口气，“本以为自己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原来秦队你已经想到了。” “也不是，”秦岸解释道，“我只是猜测，是你们的发现把这个猜想做实了，提供了实打实的证据，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韩菲菲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旁边，“秦队，我就好奇，你是怎么发现魏丰刚的，说出来让我们学习一下。” 秦岸指了指面前的电脑屏幕，“其实就是这些监控录像。我发现这个可疑的蓝衣服男人是一名刚刚刑满出狱的人员。”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韩菲菲问道。 “这个不难，只要仔细观察。”秦岸指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你们看步态局促，步伐小而重心低，肩部内收，目光不时四处扫视，但避免与他人目光接触。这些都符合刚刚出狱人员的特征。再加上他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保持较大的社交距离，对突发声响反应迅速。除了他心怀不轨之外，也和这个情况有关。” “原来是这样。”李奎勇点点头，“可是这个魏丰刚会去哪呢？” 第一百四十章 追账 “给公路和铁路运输部门发资料核实，同时和魏丰刚原籍公安机关联系，以及他可能去的几个地方，全都申请协查。”一般这种事，秦岸先想起找程杰帮忙。可此时他并不在办公室。 “哎，程队呢？” “好像轴承厂那边又出事了，程队带着人赶过去了。”韩菲菲说道。 “那好吧，我自己去找李局申请吧。” 从局长办公室回来，秦岸一进门就看到韩菲菲正在接电话，她看到秦岸进来立刻说道：“你稍等啊，秦队回来了。”说着就把话筒递给秦岸，“槐安派出所的楚警官，说有点事情找你。” 秦岸赶紧接过电话，“喂，楚教导员，我是秦岸，什么事？哦，好的，好的。不用，我一会儿顺路过去一趟吧。嗯，好的。” “有线索？”韩菲菲问道。 “嗯，”秦岸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子，“楚教导员说他们派出所有民警前几天处理过一起关于马小田的纠纷。” “那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正好下班顺路过去一趟。你们也准备下班吧。” 秦岸骑着电动车到槐安派出所，找到了楚国生。 “秦队，来啦。辛苦你还要跑一趟。” “楚教导员，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多费心啦。” “咱们都不要客气了，来，坐。” 楚国生交给秦岸一份调解记录单，“今天在社区我总觉得你们提到的马小田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回来之后，我查了一下这段时间的记录，果然找到了这个。” 秦岸看着记录单上的内容，这是一份纠纷调解单，而双方的名字他都很熟悉，一个是马小田，而另一方则是魏丰刚。 “当时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楚国生摇摇头，“这个案子不是我处理的，所以现场的情况我并不清楚。不过处理这个案子的其中一名警员小何还在外面，要不我叫他进来，你问问他？” “那好，麻烦了。” 楚国生来开门大声喊道：“小何，小何！你来一下！” 很快一个年轻的民警推门进来，“教导员你找我？” “这是刑侦支队的秦队，有点事情问问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秦队？”小何有些意外的瞪大了眼睛，“是秦岸秦队吗？” 秦岸起身跟他握了握手，“你好，小何，我是秦岸。” “秦队，我听过你的案例，你太厉害了。”小何一脸的崇拜。 “没有，”秦岸连连摆手，“都是团队的功劳。”他不想继续这话题，于是说道：“这次找你来是有点事情问问你。” “你说秦队。” 秦岸把手里的调解记录单递给小何，“这件事情你还记得吗？” 他快速地看了一遍，“记得。当时我们到场的时候，这两个人吵的很凶，并且已经动手了，尤其是这个魏丰刚。” “你还记得是什么原因吗？” “具体的原因他们也说不清楚，大概是一些钱物上的纠纷，我当时查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发现他们都是有前科的人。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正经人，估计纠纷也不是什么正经事，而且两个人也愿意调解互不追究，也就给他们签了。” 秦岸点点头，“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地方？或者说了什么特别的话？” “也没什么特别的。”小何又回忆了一下说道：“就是那个叫魏丰刚的说了一句什么‘你欠我一条命’。嗨，他们这种人就爱说一些争勇斗狠的话。”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 送走了小何，楚国生笑道：“希望这个情况能对案子有些帮助，不然让你白跑一趟了。” “有帮助。”秦岸站起身，“谢谢你了楚教导员。” 离开槐安派出所，秦岸回到了家里。 刚进院子，立刻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香。 “奶奶今天吃什么？”秦岸摸着肚子问道。 “蒸米饭，红烧鱼。” “这个搭配我喜欢。” “就知道你喜欢。”奶奶拍拍秦岸后背，“赶紧去洗手，过来端饭。” 鲜嫩入味的红烧鱼浸润在琥珀色酱汁中，酥软鱼皮裹着颤巍巍的蒜瓣肉，夹起时还挂着晶亮的酱珠。 趁热浇两勺浓稠汤汁在刚出锅的米饭上，雪白松软的米粒瞬间染上金红光泽，鱼脂香混合着稻谷清甜随热气蒸腾，舀一勺吸饱酱汁的米饭送入口中，绵密米香与咸鲜鱼汁在舌尖层层绽放，再抿一口浸透汤汁的鱼腹肉，这才懂得什么叫“碳水与蛋白质的黄金搭档”。 奶奶笑呵呵地看着秦岸大快朵颐，“咱家上次吃鱼，是不是还是跟韩菲菲一起吃的？” “啊？是吗？”秦岸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小岸呐，我觉得韩菲菲这个孩子挺好，你们两个要是合得来，奶奶也愿意你俩在一起。” “噗！”秦岸险些一口饭喷出来，“奶奶，您说什么呢！” “哎呀，你慌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这种事不是顺理成章吗！” “奶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就不是呗，你的脸还至于这么红呢！” “不是奶奶，”秦岸用力地咳了几下，“好像是鱼刺卡住了！” “来来，喝口水！” “不管用啊。” “赶紧去医院吧！” “那好吧，咳咳......但别去第三医院。” ...... 第三医院急诊科里，余佳妍把镊子伸进秦岸的嘴里，“别动啊，忍着点！” 秦岸的脸憋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露。 随着“当啷”一声，余佳妍把镊子连同鱼刺一起放进了消毒盘里。 秦岸这才剧烈的咳嗽起来。 余佳妍给他倒了一杯水，“这么大人了，吃东西怎么还这么急啊。” 秦岸接过纸杯喝了几口，这才平复下来。 “医生，他没事了吧？”奶奶赶紧问道。 “放心吧，奶奶，鱼刺已经取出来了。”余佳妍摘下手套。 “这孩子平时不这样，今天跟他说起谈恋爱的事，他就......” “奶奶，奶奶，奶奶......”秦岸扔下水杯飞身打断奶奶的话，“我好了，没事了，咱们可以走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前世的感觉 余佳妍似乎并不想这么放过他，“您孙子谈恋爱啦？” “没有啊，所以我着急啊。”奶奶说道。 “您不用着急，”余佳妍一边写病历一边说道，“秦警官这么年轻有为。” “哎，医生你认识他？”奶奶赶紧问道。 “不只认识，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余佳妍转头看向秦岸，“是吧秦警官？” “哎哎，是是。”秦岸赶紧点头。 “那，姑娘，”奶奶眼珠一转，“你有没有对象？” “奶奶！！”秦岸赶紧拉起奶奶就往外走...... 这一夜，秦岸睡得很不好，总是突然醒过来。 第二天，秦岸到达刑侦队的时候，魏丰刚原籍所在地的刑侦传来消息，他们发现了魏丰刚回来的踪迹。 事不宜迟，秦岸决定前往魏丰刚的老家阳合市大安县南台村。 尽管韩菲菲积极地申请参加，但由于她的胳膊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秦岸驳回了她的请求，并带上李奎勇和马六安就开车出发了。 秦岸三人刚刚驶进大安县公安局的大院，刑侦大队的赵安顺和包帅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赵队，包警官，感谢啊。”秦岸下车和二人寒暄一番。 “没有没有。”赵安顺和秦岸握了握手，“秦队，你们这一路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只要他还在南台村就跑不了。” “没关系。”这个时候让秦岸休息，他怎么呆得住，“咱们赶紧出发吧。” 从大安县刑侦大队到南台村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且其中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是盘旋的山路。 秦岸开车紧跟在赵队他们的后面，由于要赶时间，两辆车开得都很快。 可山里的天气总是瞬息万变，难以捉摸。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的时候，天空突然就被一片乌云遮盖，紧接着就是大雨倾泻而下。 秦岸打开雨刷，雨刷器有节奏地扫除这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 天色愈渐阴沉，紧接着一个炸雷，秦岸忽然间有些恍惚，这种感觉他似曾相识，就如同他前世从盘山公路跌落山崖之前的感觉相同。 不自觉地，他开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副驾驶上的李奎勇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秦队，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啊。” 秦岸打起精神，用力地摇了摇头，“没事，光线有点暗。” 尽管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是身体却越发的难受，直到精神都开始有些恍惚了。 “小心！！”李奎勇突然饿一声大叫，让秦岸突然惊醒了过来。 他定睛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车头已经偏出了车道，半截轮胎已经探出了盘山道的边沿，而山路的外面就是陡峭的山崖。 “秦队，你是不是太累了，歇会吧。” 秦岸点点头，事关车上三个人的性命，他可不敢逞强。 他和李奎勇调换了位置，重新发动了汽车。 临时配备的对讲机里传来了赵队的声音，“你们没事吧，我看你们停车了？” “没关系。”李奎勇拿起对讲机回复，“就是秦队有些不太舒服，我们更换了一下司机？” “要不要紧，要不先去医院？” 秦岸拿过对讲机，“没事，赵队，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不用担心，我现在好多了，咱们继续。” “好。” 李奎勇看秦岸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不太放心，“秦队，要不我跟赵队他们的车去抓人。让马六开车送你下山去医院。” “对，这样也可以。”马六安也立即点头。 “没事，我都说了不用，专心开车，不用管我。”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秦岸，莫名又焦虑，尤其是让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记忆，更让他情绪莫名的烦躁。 觉察到秦队情绪有些不对，李奎勇和马六安都没再说什么。 马六安从后面拿出一瓶水递给秦岸，他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车速受到大雨的影响，慢了不少。因此两辆车又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达南台村，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赵安顺找到了南台村的村支书，把他们的来意告诉了他。 村支书想了一下，“魏丰刚？没看到他回来啊？” 赵安顺笑了笑，“支书，我们既然来，就是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回村了。” “那行！”支书点点头，“只要他回来了，我绝不包庇。走！”说着他大手一挥，“我带你们去他家。” 支书穿上雨衣走在前面，秦岸打着伞等人跟在后面。雨势很大，哪怕手里有伞，秦岸已经淋湿的半边身子。 魏丰刚的家在村子的外围，再加上下雨，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村民。 几个人走了十分钟，支书指着前面两扇已经破旧掉漆的木门说道，“那个就是魏丰刚的家。” 赵安顺朝支书使了个眼色，“敲门问问。” “嗯。”支书走上前拍了拍门，“老魏，老魏在不在？” “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来。赵安顺、秦岸等四人迅速躲在了大门两侧。 “我！开门！” “支书啊？”木门拉开一条缝，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问道：“啥事？” “啊，是这样。”支书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就是贫困补助的事，刚才上边来电话了，让尽快定下来。” “哦，这事啊。”女人犹豫了一下，把门打开了。 旁边的赵安顺一把将门推开，快步走进了院里。 “哎哎！你们......”女人话说到一半，看到赵安顺身上穿的警服，后半句话还是咽了下去。她看上去很紧张。“这，这是干啥？” “咋这么多人？”一个男人五十多岁的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支书你咋来了？哎！还有警察？” 赵安顺直接问道：“魏丰刚呢？回来没有！” “没有啊。”老魏摇了摇头，“他在城里打工，一直没回来啊。” 赵安顺表情严肃，“我告诉你们啊，跟警察说谎后果很严重，我再问你们一遍，魏丰刚呢？” “警察同志，我儿子真的没回来。”老魏满脸的真诚，并不像说谎。 第一百四十二章 雨夜抓捕 可赵安顺并不买账，“我告诉你老魏，有人看到了你儿子魏丰刚，还看到他往回村的方向来了。他不回家他还能去哪？” “可我们真不知道啊。”老魏带着无辜的表情，双手一摊。 李奎勇在旁说道：“大爷大娘，我们就是找魏丰刚核实一些事情，你们不用紧张，他在不在家？让他出来我们问几个问题。” “不在，不在！”女人有些烦躁，“你们走吧，我儿子不在。” 秦岸走到屋门前，门边的钉子上挂着一个还在滴水的雨衣，“下着大雨，你们这是去哪了？” “我......”老魏想了一下说道，“我去房后看看排水沟堵没堵。” 秦岸点点头，“那个，天有点凉了，我们能不能进去喝点热水？” “这。”老魏两口子有些犹豫。 “这有啥不行的！”支书在旁埋怨道，“老魏，人家赵队他们大老远来了，你儿子在不在地先放一边，你把人晾在外面这算啥礼数？” 老魏一听，也只能点点头，“屋里来吧。” 赵安顺和包帅利用这个机会，迅速把屋里看了一遍，确实没有魏丰刚的踪迹。 秦岸走进屋里，发现里面的陈设也非常的老旧，看得出来这家的经济条件并不好。 他扫视了一圈，忽然注意到了门后一双雨鞋。他伸手拿起来一看，鞋底沾了一层厚厚的泥，而在泥的里面夹杂了几根稻草。 秦岸不动声色地放下雨鞋。凑到赵安顺的旁边，轻声问道：“赵队，这附近山上有没有养殖场或者寺庙？” “这个？”赵安顺思索片刻，“养殖场没有，破庙到有一个。”他诧异地看了看秦岸，“怎么？你的意思是......” 秦岸没等他说完，就点了点头。 赵安顺心照不宣，开口说道：“那行，既然魏丰刚没回来，那我们就先走。” 几个人离开老魏的家之后，赵安顺对包帅说道：“你在这盯着，等我们回来，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支书看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问道：“赵队，下一步你们要去哪？” “支书，山上的破庙还在不在？” “在啊。怎么你们要去那？这天黑路滑的，太难走了，不然就等到明天天亮再去，我找几个人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啊，”秦岸说道，“这种事不能耽误，迟则生变。” 支书此时打了退堂鼓，“天这么不好，山路难走，我这岁数就不跟你们去了，我跟你们那个同志在这守着吧。” 秦岸自然不能勉强，只能对赵安顺说：“赵队，那就辛苦你了。” “不叫事，走吧。” 大雨倾盆，山路变得泥泞不堪。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哗哗的响声，山间弥漫着浓浓的雾气，视线变得模糊。 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以免滑倒。山路两旁的树木在风雨中摇曳，偶尔有树枝断裂的声音传来，让人感到一丝紧张。 雨水沿着山路流淌，形成一条条小溪，脚下的泥土变得松软，每一步都需用力踩实。 随着深入，雨水中夹杂了一丝寒意，让本就已经半湿透的秦岸等人，身上更加的难受。 几人就在这样在雨中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秦岸明显感觉到体力下降的厉害。 “再坚持一下。”赵安顺指了指前方，“不远了。” “好。”秦岸咬紧牙关，再次打起精神，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们绕过一片树木之后，一个有些破败的小庙终于出现在了前方。 而更领秦岸心中稍安的是，在夜幕的映衬下，小庙中透出了微弱的亮光。 借着雨声的掩盖下，四个人快速地靠近小庙。 他们从门口扫了一眼，看到有一个背影正坐在地上吃着什么。 李奎勇第一个冲进去大喝一声，“警察别动！” 里面的人反应很快，扔下手里的筷子，跳起来。光亮也瞬间消失了，这个小庙变得一片漆黑。 李奎勇顺着发出声音的方向扑过去，可惜扑了个空。 赵安顺和马六安立刻堵住门口。 可一个黑影却突然从一个墙洞中钻了出来，看来他似乎早有准备。 可他没想到的事，自己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人一个抱摔按在了地上。 秦岸腾出一只手，拿出手电，照向黑影的脸，“魏丰刚，你还想跑？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魏丰刚还在拼命地挣扎。 “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奎勇喝道：“我们是海东刑侦大队的，知道为什么找你了吧！” 魏丰刚闻听，顿时不再出声，任凭四人拉着自己往山下走。 经过大雨的冲刷，下山的路更加难走，简直是一踩一滑。 秦岸等人相互搀扶着，慢慢地往下走。 穿过一个平缓的地势之后，坡度陡然增加了不少。马六安一脚没站稳，摔倒在地，立刻顺着山坡往下滑。 前方不远就是一处断崖，落差至少有十几米。 马六安手刨脚蹬，根本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看眼他距离断崖越来越近，秦岸和李奎勇同时飞扑上去，这才拉住马六安。 而上面的魏丰刚趁这个机会，突然撞到赵安顺，疯了一样就往山下跑。 湿滑的地面让他刚跑出去几米就摔倒在地，顺着山坡滑向另一边的树林。 秦岸反应最快，起身就追了上去。转眼间，两个人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秦队！” 其余三人也顾不上脚下站不站得稳了，一个接一个地追进了树林。 三道晃动的手电，一时间也难以穿透密集的雨幕。 李奎勇焦急地大喊：“秦队！你在哪！！” 几个人找了十几分钟，突然听到了秦岸的声音：“我在这。” 李奎勇寻声赶到跟前，只见秦岸满身是泥的压在魏丰刚的身上，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秦岸的脸色在泥水的衬托下，显得很苍白。 马六安和赵安顺上前把魏丰刚拉起来，李奎勇扶起秦岸，“秦队，你没受伤吧？” 秦岸摆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 又经过一番艰苦的跋涉，魏丰刚终于被带上了警车。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这小体格也不行啊 赵安顺和包帅把魏丰刚押上警察，秦岸示意马六安也跟着坐在了后座上。 眼看汽车发动，秦岸长舒了一口气。他脱下湿透的外套，靠坐在座椅上，心情有些复杂，除了有抓住嫌疑犯的喜悦，还有一些无力的空虚感。 就在警车即将驶出南台村的时候，两个人影突然扑到了警车前。“你们不能走，不能抓走我儿子！！” 秦岸向前看去，汽车的灯光里，是老魏夫妇满是焦急和愤怒的脸。 村支书跑过来想要拉开二人，“你们这是干啥？耽误警察办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不管！”老魏的老婆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不能走！要走就从我身上碾过去！” 赵安顺把车停好，转头告诉后座的包帅和马六安，“你们两个把这小子给我看住了。” 说完，他推门下去，“老魏，我告诉你们两口子，魏丰刚有没有犯罪，一定会调查清楚。他有没有罪先放在一边，你们两个人现在的行为是确确实实的犯罪了，如果还在这阻碍公务，就要把你们也抓起来带走了。” “来啊，抓我吧！”老魏的老婆撒泼得更加厉害了，“来抓我！！把我们都抓走就一家团圆了！” “你就一个儿子吗！”村支书一声大吼，让老魏两口子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冷静了下来。 支书继续说道：“你小儿子在城里的工作还不错吧，哥哥犯法被抓了，爸爸妈妈也犯法被抓了，你想想他的工作受不受影响？会不会将来影响到你的小孙子。” 村支书的几句话一针见血地刺到了老魏两口子的痛处。 两个人一下就萎靡了下来，刚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瞬间烟消云散。 村支书抬手拦住两人，转头对赵安顺说道：“走吧赵队！” 两辆车这才开出村子...... 告别了赵安顺和马帅，秦岸三人连夜把魏丰刚带回了海东。 秦岸在分局的值班室洗了个澡，稍微眯了一觉就到了上班的时间。 他一进刑侦队就朝着韩菲菲走去，“菲菲！来啦！” 韩菲菲瞥了他一眼，“干嘛！昨天抓人的时候不带我，现在想起我来了！” “这你就不懂了。”秦岸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抓人这种粗活就交给我们处理，后续的审讯才是重点。你说说，若论审讯能力，整个分局谁比得上我们刑侦一枝花呢！” “哎！停！你少给我戴高帽！”韩菲菲嘴上在抗拒，但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她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转身朝着秦岸一伸手，“给我吧。” “什么？”秦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案件资料啊，我提前准备一下。” “好的好的。”秦岸赶紧把资料交给韩菲菲，“都在这了，交给你了啊。” 韩菲菲接过资料，看着他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秦岸指了指自己的头，“我现在头昏脑涨，我得回去休息一会儿，有点撑不住了。” “行行，快去吧，你这小体格也不行啊。” 走出刑侦队的门，秦岸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起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强撑着无力的感觉，不想让人看出来。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骑不了电动车了，干脆打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司机一见秦岸是从分局大门出来的就搭话道：“哥们，你是警察吧。” “啊，对。” “你们警察也挺辛苦的，看你这样，忙了一宿吧。” “您怎么知道的？” “嗨，这太明显了。我开一宿夜车，也是你这个模样。” 秦岸笑了笑没再说话。 出租车的收音机里正在播放本地新闻：近日来，海东市备受瞩目的轴承厂改制项目，终于有了向好的进展。本市着名企业振业集团，将对投资参与新厂组建...... 振业集团？没想到他们还参与这样的项目投资。秦岸不自主地琢磨了一下，但昏沉胀痛的感觉，让他的脑子变得迟钝。他干脆放空精神闭目休息。 到家的时候，奶奶并不在屋里。 秦岸喝了一杯热水就躺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岸听到有人喊自己：“小岸，小岸！” 他强睁开眼睛，就看到奶奶正坐在床前，满脸的关切，“小岸，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上班在家睡觉啊？” “奶奶，你回来啦？我没事，我就是昨晚去外地抓人，没休息好，有点困。” 奶奶眉头微皱，伸手摸了摸秦岸的额头，“呦！这么烫！小岸你发烧了！” “是吗。”秦岸自己伸手摸了摸，“是有点烫，难怪我这么不舒服。” “你还有什么别的地方不舒服吗？”奶奶问道。 “除了困，有点头晕头疼，其他没什么感觉。” “你是不是感冒了？” 秦岸回想起自己浑身湿透，满身泥水的样子，点了点头，“确实有可能。” “你等下，我去给你拿点药。” 奶奶起身离开，秦岸暗骂自己没用，就是淋了点雨，竟然发烧了。这一世的身体真是比前世的状态差远了，看来还要加强锻炼。 秦岸吃下奶奶拿来的药，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一直到了中午，秦岸被电话声音吵醒，他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道：“喂。” “秦队，是我。”电话里传来韩菲菲的声音，“你感觉怎么样了？” “感冒了有点发烧。” “发烧了？”韩菲菲说道，“那你在家休息吧，下午我跟程队说一声。” “好。哎，对了，你给我打电话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声，魏丰刚撂了，马小田就是他勒死的。至于其他的细节，等你来了再说吧。” “那就好。” 放下电话，秦岸的心里轻松了一些，案子终于是有了一个结果。 他走到客厅喝了点水。 “哎，你怎么起来了？有事你叫我。”奶奶正在厨房做饭，看到秦岸出来，赶紧走过来。 “没事，奶奶，我感觉好一点了。” “我给你做点热面汤，你喝了发发汗就好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打针恐惧症 “好。”秦岸只能点头答应。 吃过午饭，秦岸感觉身上出了一些汗，果然感觉好多了。 “奶奶，您这面汤真管用，我感觉可以去上班了。” “那怎么行！”奶奶立刻板起脸，“好点了也不能去上班，一旦反复就更严重了。” “真的没事。”秦岸说着就要去换衣服，可他刚一起身，一股天旋地转的感觉立刻涌上来。他赶紧扶住餐桌，这才不至于摔倒。 奶奶扶着他重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体温计。 几分钟之后，奶奶看着体温计上的读数，脸色微变，“39度5。不行啊，小岸你得去医院了。” “不用吧，奶奶。”秦岸还在嘴硬，“我确实感觉好点了。” “不听话！”奶奶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快点，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也行。”秦岸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能不能不去第三医院？” ...... 急诊室里，余佳妍看着烧的眼神有点迷离的秦岸，皱起眉头，“奶奶，他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听他说是昨天晚上执行任务，挨了淋。唉。”奶奶叹了口气，“这么大人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这也是为了工作，您别怪他。” “是啊，我不怪他，就是担心他。” “没事奶奶，”余佳妍说道，“他的检查结果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一会儿我给他打一针就行了。” “啊？”秦岸一听这句话，立刻清醒了不少，“还得打针？” “打针怕什么！”奶奶训斥道，“从小就怕打针，到现在这大人了还是怕！” “不，不是，”秦岸赶紧辩解，“奶奶，您别乱说，我不怕打针。” 余佳妍拿着抽好药水的注射器和棉签，朝秦岸仰头示意了一下，“把裤子脱了！” “这，好。”秦岸极不情愿地把裤子褪下一点，“余医生，要不......啊！” “你叫什么！”余佳妍拿着注射器，诧异地看着他，“我还没扎呢！” “哦哦，没扎哈，那刚才，哦，是酒精棉签哈。”秦岸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整个打针的过程没再敢吭一声。 余佳妍忍着笑，拔出注射器，“行了，一会儿我给你开点药，记得按时吃。” “好！谢谢你啊，余医生，最近总是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别客气，秦警官。”余佳妍一边打着处方，一边说道，“这也是我的工作。倒是你啊，要多注意身体。” “哎，余医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电话，如果晚上他再烧起来，我好问问你。”奶奶突然问道。 “哦，门口有值班电话，一会儿您可以记一下。” “值班电话我怕不方便，影响人家值班医生工作。能不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的。” 秦岸不知道奶奶又要干什么急忙阻止，“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了。” “去！”奶奶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行。”余佳妍把自己的电话写在一张纸上递过来，“来，给您。” “谢谢。”奶奶接过来一副眉开眼笑的表情。 二人坐出租车回到家里，奶奶把余佳妍的电话交给秦岸，“电话给你，我看余医生人不错，你多跟人家联系。” “我就知道。”秦岸顿时了然，“奶奶您别弄得我跟娶不到老婆一样行吗？” “你本来就没娶到啊。哦，我明白了，你还是喜欢那个韩菲菲对吧。” “奶奶，您别乱说。” 奶奶把纸条塞进秦岸的衣服口袋里，“你再不抓紧，好白菜就都让别的猪给拱了！” 秦岸顿时无语，“奶奶，您这可连我一起骂了。” “行了！”奶奶摆摆手，“吃了药赶紧睡觉去。” 秦岸这一觉又睡到了临近黄昏，暖橘红色的光已经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家属院此时逐渐变得嘈杂起来，放学早的孩子们在楼下嬉闹玩耍。下了班的邻居们相互打着招呼。 每栋楼前，都传出各种各样的香气，哧啦哧啦的炒菜声不绝而耳。 这些被夕阳裹挟着的烟火气，显得格外的温馨。 余佳妍给自己打的这一针效果不错，秦岸摸了摸额头，感觉应该已经退烧了。 随着自家的饭香越来越浓郁，秦岸知道快要吃饭了。 这时，前院的门铃被按响。秦岸从窗口看出去，韩菲菲正提着一袋水果站在门外。 “哎呀，是菲菲啊。快请进。” “奶奶，您好。秦队怎么样了？我顺路买了点水果。” “你别这么客气，快坐。” 秦岸走到客厅，“菲菲来啦。”他刚想喝点水。就听奶奶在厨房吩咐道：“小岸，我做饭腾不出手来，赶紧给菲菲倒杯水。” “我还得招呼客人啊，我不是病人吗？”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到他还是倒了杯水递给韩菲菲。 “行了，你别忙了，赶紧坐下。看你的气色似乎好点了。” 秦岸点点头，“案子也么样了？魏丰刚交代了什么？” “他承认了自己的杀人行为。” “动机呢？” “据魏丰刚交代，他之所以被逮捕入狱，就是因为马小田给他设了个局，然后通知了警方。马小田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两个人在分赃的问题上产生了矛盾，所以他这次出来，就一直想找他报仇。尤其是魏丰刚在狱中遇到了仇家，险些丧命，更让他动了杀心。他觉得这都是马小田造成的。” 秦岸听了点点头，“这个动机倒也合理，可这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去马小田家盗窃。” “对。”韩菲菲轻拍了一下手掌，“这就是目前的关键问题。根据魏丰刚的供述，是有人找到了他，让他从马小田手里拿回一样东西，至于是偷，是抢，还是杀了之后再抢都可以，事成之后，有二十万的酬劳。” “这是一种心理暗示。”秦岸说道，“看着是有三个选项：偷、抢、杀了之后再抢，但其实就是突出了杀了之后再抢这个暗示。这个人能找到魏丰刚就是知道他和马小田之间有过节。” 第一百四十五章 u盘 “确实。”韩菲菲非常认同秦岸的说法，“魏丰刚自己也说了，他很快就确定了杀了马小田再找东西的计划。他先是假意和马小田和解，然后打听到高新区部分厂区断电的情况。于是他就盯上了电缆厂，因为在市场上电缆一直价格不菲。魏丰刚劝说马小田和自己一起到电缆厂盗窃，卖的钱两个人平分。第一天去了之后，两个人合力偷了将近二百斤电缆，卖的几千元让马小田尝到了甜头。而第二次他和魏丰刚再次前往电缆厂的时候，魏丰刚在仓库里下了...... 那个时候将死的沈未来并没有跟以前几次她从催眠中醒来的那样抗拒他，那个时候，她见到他，应该是放下了吧，所以才会要他去找齐越，她并不是要他杀齐越，而是要他找齐越，因为齐越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们到儿子。 负责修建围墙的骆骆和墨影一看基地内浓烟滚滚，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开车赶了回去。 却不想就在两人做饭的峭壁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对于她的回避，盛世只能无奈的下马，然后牵着马，带着流年走着。 黑人似乎是在等凌羲，见他来了之后，直接走到他身前，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进门。 并不是每颗柿子树上都挂着满满的柿子果，有很多的树都是光秃秃的，春秋大致看了一眼，估计有三分之一的树已经被摘光了。 即便她做出来的事情让他很不齿，出于职责，他还是得尽力保住她。 “哀家可以跟你保证！”穆太皇太后推门而入，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 蒋琴在一边冷言讽刺：“看到了吧，就是把人的好心当驴肝肺，章玉茹你最好好自为之，以后吃了亏别回来哭。”说着从上铺下来，穿上鞋转身出去。 发出怒吼，班吉拉大步朝着青桐钟走去，张开巨嘴凝聚出一股破坏力无与伦比的破坏死光，朝着青桐钟射去，直径超过两米的金色破坏死光直冲而去，如果命中的话，绝对够悟松的青桐钟喝一壶。 莫静打开微博，本来想看看那些合作方有没有把消息公布到网络上，却看到了另外一条关于自己的热搜。 韩建方听了这话一愣，神色有些怀疑，不过不是怀疑余枝有没有给自己戴帽子，而是怀疑他父亲是不是在骗自己。 这是三年前一份旧报纸的孤本，在上市前已经被贺家拦截。首页的标题，赫然写着一行字。 李永天就淡定许多，晚了就吃下一勺的，每年过年都咋好多，咋可能不够吃。 下了车，贺川南发现了熟悉的身影。郑红正指挥工人调整广告的位置，没留意到身后有人走近。 “高福生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我。”杨敏看着身旁的男子面露凶狠吓得止不住的发抖，眼前全是那日他毒打自己的画面。 “听说长得好看的男人，很花心，你也是吗”说到这里，温暖用指尖顺时针在贺川南的胸肌上画着圈圈。 管家在门外哄着他，反而哭的更大声了，没辙，只好下去找顾南臣。 他们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往前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那个十字路口。 王冬嘿嘿一笑，狭促的说：“我说，你不会是刚刚看了我战斗的英姿，害怕了吧 燕衡从外面回来，听到街坊四邻都在传这件事，气愤填膺的回府，在吃饭时说了此事。 因为它比谁都深知这一击的厉害，那怕你是三境后期之人，也很难抵挡的住这一击的，就算你挡下了，也是得脱层皮的。 比如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和92南巡，更是新闻报道中的重中之重。 其实这会儿洪忠智倒是也没有什么其它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合影留念，发个朋友圈、微博什么的。 想了想，韩歌还是没准备进去，只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从会所里走出来的秦芳菲。 路过驴子身边时，看到金毛用刀划开驴子的裤子，白屁股上全都是血，一个血窟窿正咕噜噜冒着血。 林昭夏痛的浑身一颤，一双闪着桃花好看的眼眸瞬间补上一层的水雾。 昔有黄帝铸鼎得四方鬼神，奇禽怪兽为之守护，铸成可镇天下山河，自此鼎可镇天下一切邪祟。 韩歌点了点头，喝完粥后，他没有把碗递给已经伸过来手的赵倾城手里，而是自己去把碗拿去刷了。 最后她十分痛心疾首地问：“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是她你知道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什么形象吗 陆云不肯放弃，伸手就要爬上去，谁知，虚空中却形成了一道屏障，将陆云阻隔在外，银白色的火焰开始在叁大人的身上燃烧。 张叶抽出军刀，淡淡道：“正有此意。”实在想看看跟七级妖兽的差距。 霸王硬上弓有门儿，可事成之后会不会适得其反，不但得不到美人还容易将自己搭进去。 娜仁托娅有种力量很想接过刀，把他的头割下来，为大哥报仇；但自己的手就是不接；心与手正闹着别扭。 “差不多吧，这附近几个村子都被我们抓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活人了。”负责押解村民的黑袍人中其中一人回答道。 宁岳都奇怪，这个高不过五米，宽不过四米的洞口刚刚是怎么容纳这头巨龙的身体。 马军总管府的堂屋里，高朋满座，佳肴美馔摆放一桌，主宾欢笑，好不热闹。 第一百四十六章 顺藤摸瓜 韩菲菲表情严肃的说道：“根据《娱乐场所管理规定》娱乐场所包含网吧的监控录像至少保留三十天。如果只是7天，你们网吧就是违规经营。” “那我，我可能记错了。我打电话问一下老板。”店员拿起手机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带着大金链子的矮胖男人快步走进来。一见秦岸等人立刻上来热情的握了握手，“几位就是分局刑警同志吧，敝人姓邓，他们都叫我邓胖子，是这个网吧的老板。” “邓老板，”秦岸说道，“我们需要查看一...... 没有丝毫的犹豫，凯撒再次向阿普利亚公爵，他的哥哥威廉请求援兵。 甘敬现在不担心它出门异常被人发现不对了，反而担心它会不会猝死在电脑面前。 天明紧张的捏了捏衣角，然后说出一句让几位长老都忍不住笑出声的话。 在遇到叶浩轩之前，她觉得自己的修为进境速度已经绝对可以称得上逆天。 大部份修士在这种时候都会好高骛远，使用五六阶的材料，这样的材料好倒是好，但是五六阶材料何等稀有，更别说要同时凑齐五种属性的材料，而如果凑不齐，那就一辈子呆在分神境吧，寿元耗尽也无法突破。 剑网连续不断的形成，道道剑网卷向了四面八方，疯狂收割着魔教弟子的性命。 随后，叶浩轩便是将火燧之精召唤了出来，然后让他在自己的面前玩耍。 这个时代恐怕不会有人用几十瓶的灵药剂来进行淬体，因为在神纹者的眼中这实在是太浪费了。 转眼已经是第二天，昨天下午云帆就已经开始让地面部队开拔，开始前往森林，逐步展开挖掘星河战舰的任务。 孟戚将鸽子放回树枝上，鸽子立刻跌跌撞撞地钻进了一个树洞，然后被洞里的松鼠又叫又跳地撵了出来。 那将是地球篇最大的高潮，在那一刻，连我们的主角，陈医生，都会变成一秒钟的背景板。 黄土一出，万物困缚，其中阴阳并生，有清有浊，包罗万象，难以抗拒。 随着一道幽幽的叹息传来，黑暗通道中，走出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这人身穿赤红色长袍，头戴紫金骷髅鬼冠，手持白玉长剑，气宇轩昂，英俊不凡。 但是凌启凡在失联之前曾经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是他碰上了一个硬茬子那人对虞清雅还有所觊觎。 说完，便在众人务必错愕的目光下，拨通了手机联系人中备注为孙胖子的电话。 感受着刚刚从亚尔培身上割掉的灵魂碎片回到身体中，心情正好的桑若又看到眼前这可乐的这一幕，呵地笑出声来。 他甚至直觉到，自己参悟、修炼了数万年的水之大道，可能要枉费了。 奥里面前的稿纸上，似乎正准备写新诗，只是刚写了“大陆覆水”这几个开头，后面还是一片空白。 正对着大门的就是药房，也是姜春雨工作的地方，不过为了保持室内药材不会变得潮湿，前后两扇大玻璃，阳光不管从哪个角度都能照射进来。 趴在床上玩手机的林素芝，看着新闻图片上王奈杰走红毯的照片，迷得不要不要的。 比起自己贪图沙摩柯的那点辎重来说，沙摩柯对于陶商许诺给自己的那些东西更为看重。 徐孝天皱眉闷哼，变指为掌，斜斜划出，如刀斧利刃、镰刀过草，迅疾无比的斩在陈歌手腕。 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吹捧，也不需要赞美。他只想要有挑战性的比赛。 这几年南安普敦队的转会实在是太成功了，这让他们的工作越来越不好做。 一边三位，一边四位，本是彼此敌视的眼神，进来后却悄悄汇在了一起，冷眼朝着郭客看来。 虽然影响不到自己但计划了这么多天，杀人行动不仅失败了，自己还损失了好多钱和周克权这个得力帮手，实在是太失败了。 在好莱坞，一部电影出现随意拍摄、误期、超支的情况，完片担保公司可以强势介入，直接换导演、接管拍摄，这在国内完全实现不了。既然无法掌控局面，完片担保公司自然干不下去。 在这个节骨眼上，简直就是瞌睡遇上枕头，说什么都得把人留住了。 玻璃制的茶几倒地碎裂，沙发也因为撞击发出了“刺啦”、“刺啦”的声音。 其宛若神灵一般高高在上的傲慢感，不止来自于血脉，更来自于灵魂深处。 所以，南楚与大梁嫁娶不受干涉，但即便如此，也是限于边境子民，不怎么限于两国高门府邸，毕竟相隔的太远，万里之遥，不是一个空泛的数字，而是真正的关山迢迢。 陆晃看着白雪公主，他心里很喜欢，忽然间看到旁边有一些灯笼花，他顺手去摘了一些插在马耳朵上，好在那马没有任何的反抗。 然而宋澜衣看似清瘦单薄，在侯氏一众人的压迫下，竟然有种轻描淡写的感觉。 他急忙连连道歉，说软话，白静潼这才收回宝剑，气哼哼的不再说一句话。 看到米雪儿发来的信息，林萧不禁露出苦笑，还真是准时自己刚刚才到立志湖，短信就来了。 众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被膜拜的感觉，所以都感觉十分的新奇。 青十一一时陷入了沉默里，她独个儿将面前的茶杯举了起来，然后就口喝了半杯。 有蟹十八帮忙，宋澜衣处理俗务的能力，在短短几天内，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 舒晓峰耸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发现好像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又是一道攻势砸到了血老的身上，顿时又让得他狂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刘怀东赫然眼前一亮，一个普通人，能够在大学实验室那种条件简陋的环境下，自助研发出可以让人假死，其效果甚至超越息龟闭气功的药物，这得是什么概念 王伦只犹豫了一下，不一会儿便把杨一帆的家世以及分规教派给杨家的任务和盘托出了。 期间，魔流府派了三个门人前来，找纪隆君详细了解牛老前辈之事。 在青虚山修炼久了，确实有点枯燥的感觉，所以第一个目的就是出来散散心，恢复一下心态。 几秒钟之后，一个冷厉中蕴含着无限杀机的声音突然在刘怀东耳边响起。 每个记者都在玩命的为自己所服务的媒体平台争取刘怀东的授权专访，看那架势，要不是有法律的约束，他们真恨不得直接把刘怀东给绑架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摆脱心魔 “能给我那一把剪子吗”秦岸对女人说道。 “你要干什么”女人警惕地问道。 “这里面有东西，我需要拿出来。” 不过风宇并不会因此而放弃。他要趁着第9舰队看穿自己底细之前采取行动，尽可能地冲破包围圈。 臂膀被这一爪抓住，直接血肉模糊了，好在经过一个月的历练，四人的默契早就形成了，雨季也抓住了机会，直接给灵兽致命的一击，王俊也没了平时的嘻嘻哈哈，为雨季不断的创造机会。 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幽旷逐渐冷静了下来，并没有急着返回沙地之上，而是不断祭动武息，就那样凌空踏步于虚空之中。 卢森伯爵的两个巨人保镖，木然地立在躺倒在地上的巨人卓依尸体旁边，似乎一直平静冰冷的眼中，也有了一丝哀伤的情绪，喉咙里嘟囔着含糊不清的杂音。 除了封逆和胡明之外，另外这三个隶属三名大统领的心腹原本就是参将之位，三人的实力也皆是在后天巅峰的层次，可以预料，这一次的统领之争必然是一场激烈的龙争虎斗。 被闇风忽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幽旷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是再次用力的点点头。 黑色长弓发射下的连珠箭，附带了暗夜精灵特有的暗黑魔力，一阵阵淡淡的黑色光辉闪动不休，升腾的黑暗之力在火元素的加持下，反而发出了阵阵苍灰色的灰暗火焰。 吴峰冷哼一声，长剑闪电般的冲过去，三两下就解决了剩下了火鸟凤。 一连串的真相已经有些难以接受，最后这个不亚于炸弹的消息更是把古舒娴直接炸懵了。 “干嘛，突然看到好朋友窜出来不舍得开枪嘛，我这人缺点就是太善良了！”凌祈睨了身边的男孩一眼，回答依然嘴硬。 白木槿的沉默，让曾明熙最后的一丝期待都熄灭了，他突然将白木槿拉住，带着她跃上宣王府的屋顶。 这让她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阴影，再者，在她心里渴望一个完美的第一次，而不是这么草率。哪怕对方是她心爱的男人。 雷天便将事情所发生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最后老鳞也变的凝重起来。 雷天冷冷的看向冰廉消失的地方，其实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对手，不过很可惜，如果我没有得到火儿的力量，没有恢复我的神弈力，恐怕我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安息的去吧。 爱娜听后，微微捶下手中的匕首，匕首处沾着一丝鲜红的血迹慢慢的捶落在地，仅接着爱娜慢慢的倒地，最后在皮特等人的惊呼声中昏迷过去。 “嘿，傻了”终于，她在面前止步，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 穆欣萍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自己知道该如何做，这件事除了自己最信任的丫头雪儿，她谁都没有告诉，白世祖请大夫过来，她也想法子给瞒过了。 又或者说，自己早就记反了，那就是透视神通，自己血脉里面隐藏的属性就是跟眼睛有关。 “冥王。”罗迦轻唤了一声，将曼珠沙华放在石桌上，覆在冥破天耳边说了句话，便消失了。 听着人们的议论声，一旁的东白一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中早在骂娘了。 姜云绾微微眯起眼睛，给了老婆子一记眼刀。老婆子嘿嘿笑了笑，目光像是在说“我就是喜欢你看我不爽却不能够干掉我的表情”。 林芷嫣虽然腰部和四肢都被压住了，可她还是不停地挣扎着，脚甩脑晃。 他当年，为了儿子，还是对简喻手下留情了，然后在简喻怀孕之后，也告诉了儿子实情。 而随着七位至尊的齐齐发怒，瞬间问天魔帝三人突然就有了和之前赤练仙子一样的感觉。 但可惜的是，张老爷死的蹊跷，纵然是再深厚的孝道，也要被疑上一疑，这也无可厚非。在没有查到真相之前，没有谁是清白的。 最终的结果就是，杨天毫发无伤的始终站立在原地，而号称仙界最强仙帝之一的龙腾仙帝，全身都布满了因为杨天水流剑气，而造成的伤痕。 “能够和暗黑天榜第三，近十年黑暗世界第一人达成合作协议，自然是极好的。只是我有点怀疑……”儒雅白人山姆说道最后停了下来很有些怀疑。 周美倩看到这一幕，狠狠地刮了方人海一眼，那目光几乎能杀人。 跑到门口，打开门朝外看了一阵，见章睿苑并没有在这附近，她才算松口气，立时又退了回去，并关上门。 一曲终了，秦凯像大牌歌星唱到high处一般将麦克风砸到沙发上，音响中爆出“嘭”的一声，所有人一起怪叫起来，鼓掌叫好的，捂着耳朵叫救命的，笑闹成一团。 酒过之后，汪少爷十分得意，本想在沾点便宜，不巧让鸟憋的难受，于是起身走出房间，在一堆黑衣保镖的簇拥下去了卫生间。 电脑开机完成，青年男子想要登录，查询那十余人的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漏掉的线索。 如果王岳涛在这次劫持的过程中，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话，那么夜天就有机会连王岳涛也给收拾掉。 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有些可恨了。自先帝继位以来，皇亲国戚竞相营建佛寺，奏请度人出家，其中竟有不少是弄虚作假。出自富裕人家的子弟，甚至身强力壮的男子，也纷纷削发为僧，只为了逃避徭役。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费修车 当时随行的孟羽轩义无反顾的用身体护住纳兰雪，为其挡下神秘人最猛烈的一击，才保纳兰雪一命。 她喜欢丈夫身上踏实稳定又温柔的气息，她现在真的过得很好，没有半分的勉强。所以周浩宇，她只能说抱歉。 乍然听到这么一句，饶是秦婷心理素质过人，也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忠诚这个词实在是太重了，有时候要以命相托，林向晚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放在这种男人身上。 “不，不是的。”那位青年执法队员摇了摇手，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孤枫将他身体翻转过来，才瞧得一张满是胡渣，粗犷而阳刚的男子脸孔，赫然正是——陈半刀。 “好了！”孤枫将千火抱到一块巨石旁，让她靠着巨石靠趟着，这才露出满意的欣喜笑意。 高行为人刚愎自用，武断狠绝，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报复别人和算计别人。 打从心底宋云就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就算是吃亏了，这个场子宋云也要找回来，坚持了这么长时间，宋云等待的就是此时此刻，人已经到齐了，大戏自然要拉开帷幕。 “半步体术大宗师”我微微惊异，但也浑然不惧，在烟枪即将刺入我皮肉的瞬间，我双臂穴窍再次亮起，双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后发先至，瞬间袭到了他的身前。 时间一点点过去，何思念在脑子里，重复呢喃着李学工说的每一句话，喃喃到最后一句时，她猛的抬起头看向沈国平。 极乐谷逍遥宫主横空出世，硬生生把悬空寺赶走，霸占了原本悬空寺宗门所在。 开朝了，天子端坐龙椅之上，这才几日过去，老八的伤口应该恢复的不错，不用掩饰，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知多少人长夜无眠，韩佑到达鸿胪寺的时候，少卿邵宏正在写辞呈，见到韩佑来了，苦笑连连。 云轮脸色也不由变化了下，不过好歹是长老人物，瞬间便恢复如常，他目光转向翟星，翟星自然知道他要问什么，脸色显得颇为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也就是因为那场战争，美国人终于开始承认，中国很强，中国的陆军很强。 那登墙的第六人如同天神下凡，右手长刀砍瓜切菜一个照面就将数名守军砍翻，左手不断从腰后抽出短刀。 赵志刚，依然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脸色红润得仿佛在陷入一个长久的甜美的梦中，不愿意醒来。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传出，却是地面直接被我踩踏的颤动了起来，犹如蛛网般的裂痕，更是瞬间蔓延了起来，无数碎石，犹如子弹一般，飞速射出。 而当我走上石台阶的时候，我就看到石台阶上有两具已经化成了白骨的死人，自己所注意到的是它们的手里都攥了一块东西，等走过去一看，竟然都是刻了姜字的铜疙瘩。 生下多多以后，她和苏长洛不久就发现，多多似乎和别的孩子不大一样。 青梓一见，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等到阿绿冷静下来之后，自会想通的。 由于我们的衣服还都湿的，穿在上面很容易干嘛，所以我就想着脱下衣服烤烤。 林乐轻地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大自在神王这么说得用意，只是心头得那一份凝重却是说什么也挥之不去的。 蓦然睁开双眼，眼前漆黑一片，她竟然觉得漆黑的世界很美好，不会总是反复的提醒她今天的事情，不会总是让她想到那抹胜利的微笑。 “秋玄，你的剑呢”荣玥可是知道秋玄的功夫基本上都靠剑施展出来的，现在忽然发现秋玄的剑并不在身边，顿时惊道。 秋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寒意从鼻子里直接流到心肺之中，顿时化作一股凉意。冬天的到来，四处望去都是一片的荒芜，在这临海的地方，更是海风呼呼，显得寂寥无比。 长乐仙皇脸色大变，双手已经出现了两把长刀！光芒闪烁，璀璨明亮。 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让他显得威武不凡，再配上此时饮酒之时的这一副淡然，真是一个令人觉得着迷的翩翩公子。 楚天被他们的举动给弄得哭笑不得，而老驼子跟断叔两人对视一样后无奈摇了摇头，至于后面跟着的那些跟班则纷纷议论起来。 可下一刻，他脸色就变了，骤然扭曲了，露出了极端的惊骇之色。 管事男子走到了叶秋面前，将刚才他与姬山动手一事说了一遍，当然，他的态度出奇的好，姬川听完都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这个云裳宫管事对叶秋十分尊敬呢，那模样可不是像去惩罚叶秋的。 专业的事情，有时候就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办，克里斯蒂作为可称半圣的阿赖耶识，所掌握的知识与力量要远远超过在场的所有人，就她所掌握的那些几乎无穷无尽的秘辛而言，相信有无数圣人也恨她恨得有些牙痒。 “你说什么”叶荒直接呆住了，原本以为这人是对自己出手的，谁知道这人最终的目的居然是神圣叶家，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干净的东西 休息室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服，身上闻上去有股腥味。 这人一见秦岸进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兄弟也是来修车的？” “对，车蹭了。” “哦。”中年人点点头，“小冯这修车技术可以，我都来好几次了。” “来好几次了？”秦岸笑了笑，“他这是没给您修好啊，这技术到底行不行啊？” 中年人一听也笑了，“是我没说清楚。我那辆破金杯十几年了，经常拉货，哪哪都是毛病，跟人家小冯的技术无关。” “聊啥呢？”冯剑推门进来了。 “这位大哥说你技术好。”秦岸说道。 “童大哥又夸我。”冯剑说着给秦岸倒了杯水，“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秦大哥。这位是我的老主顾，经常照顾我生意的童大哥。” “叫老童就行了。”老童哈哈一笑，“咱们能在这遇到，就是缘分。秦兄弟在哪发财？” “我在刑侦大队。” “原来是秦警官啊，失敬失敬。” “童大哥呢？是做什么的？” 老童往外面指了一下，“我是给那边的肉联厂搞运输拉货的。” “那挺辛苦的。” “嗨，可不呗。”老童叹了口气，“干我们这行的，又是搞食品运输的，那就是起早贪黑啊。比鸡起得早，比狗睡得晚。” 见秦岸和冯剑点头，老童又压低声音说道：“这总赶夜路，还容易遇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秦岸自然不相信这种事情，但冯剑倒是很有兴致：“啥不干净的东西？” “我只跟你们说，你们可别跟别人说啊。” 秦岸笑笑没有说话，但凡这么说的人，不用别人说，他自己一定会再跟其他人说的。 冯剑赶紧表示，“你就放心吧老童大哥，我肯定不会对别人说。” 老童往他们这边凑了凑，“就在今天凌晨，我从肉联厂拉货出来有点晚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从前面的树平村里传过来，就在我刚出村的时候，我就看到路边的树林里有一个女人，一头长发，穿着白色长裙，就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我......” 休息室的门，突然咣当一声被鲁山推开。 正讲得起劲的老童被吓了一个哆嗦，“我靠！你轻点，吓我一跳！” “大白天的你至不至于！”鲁山诧异地看了看他。 冯剑笑着说道：“老童大哥这不是给我们讲鬼故事呢！” “这不是故事，是真事！”老童急忙辩白。 “啊，对对，真事真事！”冯剑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向鲁山：“你什么事？” “我就是跟秦大哥说一声，他那辆车的后连杆弯曲了，得换件。” “行。”秦岸点点头，“你觉得哪里有问题，该换就换。” “好嘞。” 鲁山出去之后，冯剑起身看了看车间里的维修状况，“大哥，换件的话时间估计短不了，你着急用车吗？不然先把我的开走？” “不着急。”秦岸站起身，“这样的话，我明天再过来。” “别啊，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中午我请客，那边有家不错的铁锅炖。” “你别客气，我今天确实还有事。” “那行吧，”冯剑也不好强求，“那咱们说好，下次来了你可别推脱了。” “行。” “开阳！徐开阳！”冯家大喊两声。 徐开阳小跑着过来，“怎么了剑哥？” “送大哥回市区。” 秦岸还行推脱，却被冯剑强行拦住，“大哥你要是再推脱，可就不实在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岸也只能答应了。 徐开阳带着秦岸进入市区，“大哥，你去哪？” “你把我放在东阳商厦那吧，我去买点东西。” “好。” 临近商厦附近，前面人头攒动聚集了不少的人。 “怎么这么多人？”秦岸有些奇怪，“今天打折搞活动。” “大哥，你不知道啊，你平时看娱乐新闻吗？”徐开阳问道。 “不看，”秦岸摇摇头，“这是有什么活动吗？” “那个女明星文倩你知不知道？” 秦岸点头，“知道啊。” “她今天在这有个粉丝见面会。” “难怪这么多人，看来她还挺受欢迎。” “那当然，听说好多粉丝都是从外地专门过来参加见面会的，其实我也是她的粉丝。”徐开阳把车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大哥，前面人太多我就不开过去了。” “好，谢谢了。” “大哥，你太客气。”徐开阳打起转向灯，“那我就回去了。” “哎，你不去参加文倩的粉丝见面会吗？” “不了。”徐开阳摆了摆手，“我要是因为参加活动回去晚了，剑哥肯定骂我偷懒。要是他再知道，我参加的事文倩的见面会，他得气死。他也是文倩的粉丝。” “他也是？”秦岸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学同学这么受欢迎。 “不光他，鲁山也是，哈哈。”徐开阳笑了起来，“行了，大哥，我不说了，人越来越多，一会儿该堵车了。” “好，注意安全，再见。” 看着徐开阳开车离开，秦岸走向商厦。 他这次过来是想给奶奶买件新衣服，奶奶平时嫌累，不喜欢逛街。所以，每到换季的时候，秦岸就会想着给她买几件。 越靠近商场大门，人就越多，秦岸几乎被人流推着直接到了粉丝交流会的活动场地。 此时，活动已经开始了，主持人请出了文倩。 文倩上台优雅大方的跟大家打着招呼，无意间的一个转头，她突然看到了秦岸，脸上立刻露出了意外而又惊喜的表情。 “我今天真的非常高兴，不仅见到了各位支持我的粉丝，也见到了我非常想见的朋友。” 文倩温柔的声音传来，秦岸也不知道她指的是不是自己，一时间也不好意思走开了。 趁着过场嘉宾演出的时候，秦岸来到了后台。 “不好意思先生，您如果想参加见面会的话请到前面等候。后台您不能进。”工作人员立刻拦住了他。 第一百五十章 粉丝见面会 秦岸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就是想跟文倩小姐打个招呼。” “那不好意思。”工作人员还算是有礼貌，“文倩小姐时间有限，不可能单独和每一位粉丝见面，请您谅解。” “不是，我......”秦岸还没说完，文倩从后台探出头来，“秦岸！果然是你！”转头对工作人员说道：“这是我朋友，让他进来吧。” 文倩伸手拉住秦岸就把他带进了后台，此时还有不少助演嘉宾在后场，看到文倩拉着秦岸的手，全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文倩倒是毫不在意，大大方方地拉着秦岸走到一边的化妆间，“你怎么来了？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其实不是，”秦岸耿直的性格，使得他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我来买东西，刚好遇到了。” “这样啊。”文倩听了不免稍稍有些失望，“其实这几天我就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可惜我今天太忙了，一会儿还有其他的活动。”她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没关系。”秦岸说道，“我就是过来跟你打个招呼，回头等你不忙了，咱们再约。” “真的吗？”文倩一脸的欣喜，“说好了，你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一定，我保证。哎，对了。” “怎么？”文倩歪头问道。 “我有三个朋友也是你的粉丝，因为有事来不了，挺遗憾的。你有没有签名照啊，我想送给他们。” “有的有的。”文倩让旁边的助理拿来四张照片。签好名字之后交给了秦岸。 “四张？我要三张就可以。” “你三个朋友每人一张，另外一张是给你的。怎么？”文倩说着撅起嘴嗔怪地看着秦岸，“你该不会是不想要吧？” “怎么会！”秦岸这才反应过来，“当然想要！谢谢啊！” 一个女经纪人快速走过来，“倩倩，准备一下该上场了。” 文倩点点头，然后朝着秦岸比画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就匆匆离开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秦岸买好衣服从商场出来，刚好看到文倩的活动结束了。 文倩和嘉宾们准备退场，粉丝们在周围欢送。 秦岸不想打扰文倩的工作，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看着看着，秦岸发现了一个男人，他和其他人的动向以及视线关注点不太一样。 出于警察的敏感，秦岸觉得不太对，于是他也开始向文倩的方向移动。 事情果然如秦岸所料，就在文倩他们在上车前和粉丝告别的时候，这个男人突然从侧面冲上来，扑向了文倩。 此时安保人员都在外围，他们再往回跑已经来不及了。 而距离较近的秦岸想要挤过人群也没有那么容易，他急中生智从地上捡起半瓶矿泉水，朝着男人的头上就甩了过去。 水瓶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他的眉间，延缓了他的动作。 秦岸趁机冲破人群，挡在了文倩的身前。伸手用力一推，脚下一绊，就把男人按在了地上。 周围的安保人员这时才冲过来，他们把男人控制住。 秦岸转身扶住惊魂未定的文倩，“你没事吧？” 文倩眼神闪动，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秦岸！” “你别怕！没事了。” 文倩机械的点点头。 “来，我送你上车。” 文倩坐在车上，一直紧握着秦岸的手。 一直到女经纪人回来，安慰了几句，文倩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松开。 秦岸看着文倩的车离开，这才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当个明星也不容易啊。” 秦岸回到家，刚好看到马颜和奶奶正在院子里聊天。 “奶奶我回来了。” “秦岸哥哥，你回来啦？”马颜笑嘻嘻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马颜，你今天怎么有空啊？” “我这不是过来陪奶奶聊天玩嘛。”马颜看到秦岸手里的手提袋，“秦岸哥哥，你这买的什么好吃的？” “你就知道好吃的。”秦岸笑着说道，“这是我给奶奶买的衣服。” “又给我买衣服了？”奶奶皱起眉头看着秦岸，“别老给我乱花钱，我的衣服够穿。” “哎呦！奶奶！”马颜在旁边帮腔道：“秦岸哥哥都买了，您就试试呗。” “那好吧。”奶奶结果手提袋，低头一看才发现里面还有几张照片。 “哎？这是什么？呦，这是哪个姑娘的照片啊？” 马颜循声看去，突然惊呼一声，“呀！文倩的签名照！”她冲过去一把拿到手里翻看着，“这么多张啊？秦岸哥哥，你从哪弄的？” “今天有粉丝见面会，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马颜一脸的懊悔，“哎呀，我错过了！”她哀嚎一阵，忽然眼珠一转，“哎，秦岸哥哥，你有这么多张照片，能不能送我一张？” 秦岸有些犹豫。 “哎呀，秦岸哥哥，你就送我一张吧，你就看在之前你去培训的时候我帮你照顾奶奶的份上，送给我一张吧！” “行吧行吧。”秦岸无奈地摆摆手，“送你一张。” “谢谢，秦岸哥哥最好了。”马颜接过照片，小鸟似的飞跑了。 奶奶表情古怪地看着秦岸，“你喜欢人家啊？” “谁啊？”秦岸被奶奶一下问懵了。 “照片上那个姑娘啊。” “奶奶你不懂，人家是个明星，这是人家给粉丝的签名照。” “那你是她的粉丝？” “不是。”秦岸觉得一时半会儿跟奶奶及时不清楚，干脆说道：“奶奶，您赶紧去试试衣服，不合适我就拿去给您换。” 好在奶奶的衣服很合适，所以秦岸第二天一早，再次赶往了冯剑的修车厂。 “来了，大哥。”冯剑把秦岸带到车前，“都弄好了，顺便帮你洗了个车。” “行，挺好。”秦岸满意的点点头。 看秦岸来了，鲁山和徐开阳也走过来。 秦岸看到徐开阳忽然想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张照片，“听说你们都是文倩的粉丝，昨天有粉丝见面会，你们也没时间参加。这个送给你们。”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诡异的行车记录 “这是什么？”徐开阳接过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文倩的签名照！” “哇！真的！” “还真是！” “还是亲笔签名呢！” 三个人拿着照片如同收到礼物的孩子。 秦岸看着他们狂喜的样子，也不自觉地跟着他们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秦岸拍拍冯剑，“行了，别激动了。算算修车多少钱？” “不要钱了。”冯剑拍拍手里的照片，“有这个就行了。” 秦岸笑着骂道，“你小子疯了，这个照片能顶饭吃啊？你们不收钱，饿了喝西北风啊，赶紧的！” “真不用了，大哥。” 秦岸收起脸上的笑意，“你如果这样，我以后就不来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那好吧，那我就厚着脸皮收钱了。” “大哥你太厉害了！怎么弄到这么多签名照啊！” “就是啊。”鲁山在旁边也说道，“去年也有个活动，我们愣是没抢上。” 秦岸不想回答得太细致，只是含糊的答了一句，“我就是碰上个机会。” 几个人正在说话，路上有一辆警车开过来，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警车直接停在了汽修厂的门口。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两名交警。 冯剑上前走了几步，轻声对秦岸说道：“大哥，你认识吗？” 秦岸摇了摇头。 两名交警走过来问道：“谁是这个修理厂的负责人？” “我，我。”冯剑赶紧说道：“警察同志什么事？” “你认不认识一个童永昌的人？” “认识啊。”冯家如实回答道：“是我们这的一个主顾，经常来我们这修车保养。” “把他的维修保养记录调出来我们看一下。”交警说道。 “好，没问题。”冯剑试探着问道：“我能问下，老童出什么事了吗？” “他出车祸了。”一个交警说道。 “所以我们想对他的车辆状态进行一下调查。”另一名交警跟着也说道。 两名交警走进车间，忽然看到了还没开出去的警车，“哎，这有辆警车，哪个部门的？” 冯剑还没回答，秦岸先开口说道：“是我开过来的。我是刑侦大队的。” “哦，你好。”两名交警和秦岸握了握手。 两名交警对视一眼，表情有些奇怪，但却没说什么。 冯剑带着二人进入办公室调出了老童这段时间的维修保养记录，打印之后交给了交警。 就在两名交警准备离开的时候，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还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岸。 秦岸觉得奇怪，于是直接问道：“二位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其中一个上点年纪的交警，拉着秦岸走到一边，“秦警官，确实是有点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没关系，你尽管说啊。”秦岸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是这样，”年纪稍大的交警说道，“我们在调查童永昌交通事故的时候，他跟我们说是在路边看到了女鬼。然后惊慌失措才导致出了意外。我们当然是不相信啦，但是我们在他的行车记录仪里，发现了这么一段录像。” 交警拿出手机，打开了一段视频。画面里是车灯在黑夜里晃动，前方是有些狭窄的村道。 同时可以听到老童的声音，“装货又晚了半个小时，还得他妈走这条路。老天保佑，今天运货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接下来就是发动机的声音以及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画面里仍旧是车灯和村道。 车辆转过一个弯，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的玉米地。 灯光一晃，玉米地里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 手机屏幕前的秦岸还没看清楚，就听到画面里传来了老童的一声惊叫，“啊！” 紧接着，车灯就开始晃动。车辆似乎是失控了。 车灯左右晃动中，秦岸再次看到那个白色的影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往玉米地里面爬。 画面出现得极其短暂，即便是秦岸暂停视频也很难看清楚。 最终随着一声碰撞声，老童的车一头扎到了路边的沟里，除了老童的呻吟声，四周变得一片寂静。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年纪稍长的交警说道：“虽然我们不相信鬼神，但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问题。正好今天碰到你了，我觉得你们刑侦是不是介入调查一下。” 秦岸点了点头，“嗯，确实很奇怪，你们放心吧，我回去之后跟队里汇报一下。” “那就太感谢了。”交警握住了秦岸的手。 “不用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周一上班的时候，秦岸回到队里把这个情况跟程杰说了一下。 程杰觉得虽然也觉得事情很怪异，但不可能真的有鬼，十有八九不是光线造成的错觉，就是有人搞恶作剧。 但是现在分局正在配合省里的“利剑行动”，刑侦大队也不例外，按照要求要对积案攻坚，同时针对新型网络诈骗进行打击。 后续的工作可能比较多，程杰也只能劝说秦岸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一放。 秦岸理解程杰的决定，他这样安排也无可厚非。处理案子嘛，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如果事无巨细，那么多少个警察都不够用。 转过天，秦岸刚一走进刑侦队的门，齐大杭、马六安等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韩菲菲则莫名其妙地白了他一眼。 “你们这是怎么了？” 马六安一脸坏笑，朝着秦岸比了比大拇指，“秦队，你真是厉害！” 齐大杭则走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秦队，虽然在队里你是上级，但你大杭哥毕竟长你几岁，听哥一句话，千万把握好机会。” 几个人一番话，把秦岸说懵了，“你们这是说什么呢？什么厉害？什么把握机会？” “夸你厉害呢，飞身保护大明星！”韩菲菲冷哼一声，“秦队你可以啊，跟明星炒上绯闻了。” “我炒绯闻，到底怎么回事？”秦岸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自己看吧。”韩菲菲把电脑屏幕转过去，“今天的热搜都是你的新闻。” 秦岸凑到跟前，看着网上的新闻标题。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传绯闻 “女明星粉丝见面会遇骚扰，神秘男人英雄救美。” “美女明星见面会突发状况，英雄救美背后是否另有隐情。” “文倩粉丝见面会被骚扰，疑似男友现身解围，暧昧气氛拉满。” “文倩线下活动惊魂一刻，救场男性身份引起猜测。” 每个新闻下面还都配有现场的照片，有秦岸制服那个男人的照片，还有他安慰文倩的照片，更有文倩拉着他的手的照片。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秦岸完全无语。 “我是个警察，我在现场看到有人对文倩图谋不轨，难道我要袖手旁观吗？”秦岸叹了口气，“现在网上的有些人真是无聊，莫名其妙！” “他们也是为了炒热点，吸引眼球，一群标题党。”程杰拍拍秦岸的肩膀，“不用在意。” 程杰拿出一份卷宗，“秦岸，这有个案子你看能不能去查一下？” 秦岸笑了起来，“程队，你怎么还这么客气，你就直接分配任务就行了。” 程杰也笑了，“主要是这个案子有点特殊，担心会让你为难。” “什么案子？” 程杰在秦岸的桌旁坐下，他打开卷宗，“这算是一个积案。是前年发生在槐树街附近的一起故意伤人致死案。死者名叫徐志义，无业人员。当年没有查出结果，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和敏爷手下的那群人有关。” 程杰说到这，秦岸大概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程杰接着说道：“如今你来了。你的破案能力比我强，再加上你和敏爷接触过，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有所突破。” “好，可以。”秦岸没有推辞，欣然应允。 “太好了。”程杰高兴地把卷宗交给秦岸，“让菲菲和奎勇配合你。” 秦岸还没说话，韩菲菲抢先拒绝，“我不去！秦队现在正在和文倩小姐传绯闻，我总跟他进进出出的，别让人误会了，我可不想上头条。” “菲菲！”程杰一下板起了脸，“你这是什么态度？网上的那些人胡编乱造，博眼球，你跟着起什么哄！再说了，这是工作，你以为闹着玩呢，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韩菲菲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 李奎勇今天来得有点晚，刚进来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一见秦岸，突然嘿嘿一笑，屁颠屁颠跑过来，“秦队，网上说的是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杰给吼了一句，“滚！你无聊不无聊！” 李奎勇讪讪地走到一边，“不让问就不问呗，喊什么！” 李奎勇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原本表情严肃的程杰也忍不住跟着大家一起笑起来...... 秦岸查看了卷宗里的案情之后，感觉还是应该先从尸检结果入手，所以第一时间去找了陈明。 陈明一见秦岸，立刻两眼放光地跑过来，“我看网上说......” “谣言！”秦岸赶紧把他后面的话堵住，“我就是正常履行一个警察的职责，没有其他的，明白了吗？” “好，知道了。”陈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的语气。 秦岸也懒得理他，直接说正事，“你还记不记得前年槐树街有一起伤人致死案？” “前年？”陈明瞪大了眼睛，“前年的事，那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他伸出手，“卷宗呢，拿来我看一眼。” “这呢。” 陈明接过卷宗翻看了一下，“这个案子啊，我记得。”他把案宗合上重新交给秦岸，“我记得当时的死者，除了身体上的外伤之外，我们还在他的体内检测出了mdma的成分。” 秦岸点点头，他知道mdma是摇头丸的主要成分。看来这个受害者应该还是个瘾君子。 “所以这个案子当时缉毒大队也介入了，听说田队他们确实抓到了几个携带藏匿违禁药品的人，但都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大概的案情，秦岸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下一步他将展开具体的调查。 秦岸临走之前，陈明嬉皮笑脸地再次凑过来，“哎，你跟那个叫文倩的大明星到底认不认识？” “我们两个确实认识。我们曾经是小学同学。” “我去！青梅竹马啊！” “陈明！”秦岸突然正色看着他，“你知道作为一个法医有一条重要的行为准则你知道吗？” “行为准则？”陈明诧异地问道：“什么？” “别那么八卦！”秦岸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剩下陈明一个人莫名其妙，“八卦跟法医有什么关系，奇怪！” 对于这个案子，秦岸觉得要想快速找到切入口，需要找一个熟悉当地环境的人帮忙。而这个人他也想好了。 李奎勇在槐树街上车速缓慢地行进着，秦岸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两边的招牌。 “哎！那呢！前面停车。” 李奎勇把车在一家足疗店门前停下，韩菲菲跟着下车，看到店面招牌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 秦岸对门进去，前台的两个女人立刻围了上来。她们画着浓妆，身上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按摩还是......”话没说完，她忽然看到了后面的韩菲菲，表情一怔，“呦，还有位美女。” “几位需要什么样的服务？咱们这男技师也有。” 韩菲菲听了脸色一沉，有些尴尬地走到了一边。 “我找你们老板。”秦岸说道。 “先生认识我们老板？” “阿明，请他出来一下。” “好，几位稍等。” 几分钟之后，阿明晃晃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谁啊，谁找我？” 当他看清是秦岸的时候，立刻笑起来，“秦哥，你怎么来了？是想放松放松吗，我给你安排。” “不是不是，”秦岸赶紧摆手，“我这次找你来是有点事想麻烦你。”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上次白灰找我麻烦，还是你们替我解的围。走吧，咱们里面说。” 坐在阿明的办公室里，秦岸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情想问你。” “你说。” “徐志义，这个人你认识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给你提成 “徐志义？”阿明低头回忆了一下，“这个名字听上去有些耳熟。” “前年的时候，有个故意伤人致死案，死者就是徐志义。” “哦哦，”听秦岸这么一说，阿明恍然，“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也听说了，说是东街那边打死一个人，是谁干的不知道。” “东街？”秦岸听阿明说过这边的势力分布，“也就是白灰那边？” “这个我不能确定，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试着帮你打听一下，一会儿你给我一张徐志义的照片。” “好，这边你的渠道更灵通，那就麻烦了。” “秦哥，客气了。” 阿明送三人出门，秦岸拿出一张照片交给了阿明。 “行，放心吧，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阿明拿着照片回到前台，一边翻看着台账一边问道：“美美，这两天的生意怎么样？” 叫美美的女人撇了撇嘴，“不怎么样，最近东街那边搞打折优惠，不少客人都去那边了。” “妈了个巴子的白灰。”阿明狠狠地把台账合上，“看老子回头怎么收拾他。” 美美一转头看到了阿明手里的照片，“哎，这不是徐志义吗？他不是死了吗？” “你认识他？”阿明赶紧问道。 “认识。”美美说道，“我有一个同乡小姐妹在东街酒吧卖酒，后来跟这个徐志义好了一段时间。” 阿明眉头微皱想了一下，问道：“这个徐志义是不是白灰的人？” “这个我不知道。”美美摇摇头，“我跟我这个小姐妹熟，跟这个徐志义接触不多。” “你这个小姐妹叫什么？” “漫漫。” “把你这个小姐妹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给我。” “好。” 第二天一早，阿明按照美美给地址找到了漫漫的家，他把头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随即敲响了房门。 “谁啊！”一个女人在里面问道。 “我。” “谁啊，这是，大早上的上门这也太早了！”女人抱怨着打开房门，看到阿明的时候突然一愣，“你是谁？” “我是阿明。” “阿，阿明？你就是阿明哥。”女人意外的表情中还带着一丝惊恐，阿明在这一带的名头还是很响的。 “你是漫漫吧？” “是，我是。”漫漫赶紧把阿明让进屋，“阿明哥请进。” 阿明进屋直接在沙发上坐下。 “阿明哥，你喝什么？” “你别忙了，我就问你点事。” “阿明哥你说。” “徐志义你认识吧？” “认识，之前在一起玩过一段时间。” “他是干什么的？”阿明问道。 “他是跟着步超混的。” “步超？白灰的那个手下？” “对，就是他。” “徐志义为什么被打？是被谁打死的？” “阿明哥，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阿明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冰冷甚至有些阴鸷。 漫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哥，我没骗你，我真不知道，我发誓。” “徐志义出事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或者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漫漫低头沉吟片刻，眼神有些闪烁。像她们这样的女人很聪明，阿明这样的人来问这种事，必然说明这件事情不寻常。自己这样的底层小角色，必然是说多错多，一旦卷进去，麻烦就大了。 但她的一个犹豫，阿明也立刻捕捉到了。他站起身，走到漫漫的跟前，“你最好跟我说实话，如果被我查出来，你别怪我不客气。” “阿明哥，我......” “说！”阿明突然大吼一声，漫漫不禁一个哆嗦。 “徐志义那段时间感觉总是很兴奋，总是跟我说发财了之后给我买什么什么东西。不过他那段时间也疑神疑鬼的，动不动还爱发脾气。” 阿明问道：“他那段时间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阿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行，我问完了，我走了。” 漫漫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 阿明刚走到门口，又突然转过身来，“哎，对了，漫漫，我跟你商量个事？” “阿明哥你说。” “以后去你酒吧消费的顾客，你介绍到我这边来，提你的话我给打折，另外，你每介绍一个客人，我都给你提两成。你让你的小姐妹给我这介绍客户，除了给她们的提成之外，你也另有好处。” “真的啊？”漫漫显得很高兴，“那就多谢阿明哥了。” “不客气。多上点心啊。” 从漫漫家出来，阿明给手下打了个电话，“给我查查这两年白灰身边的得力手下少了哪个？” “好的，明哥。” ...... 秦岸从阿明的店里出来之后，就开车直奔槐安派出所。 楚国生正坐在值班室里整理资料，听到有人进来，转头就开口说道：“你好，有什......哎！秦队！” “楚教导员，你好啊。”秦岸笑着说道。 “你好秦队，今天怎么到我们这来了？” “有个案子，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哦，那好，去我办公室吧。小陈！”楚国生对坐在里面的一个民警喊道，“盯着点啊，我上楼去。” 楚国生的办公室里，秦岸向他介绍道：“这位你认识，李奎勇警官。这位是我们刑侦大队的韩菲菲警官。” “你们好，快请坐吧。”楚国生倒了三杯水，“秦队，你刚才说有个案子，什么案子？” “前年有一起故意伤害致死案，死者名叫徐志义。你看下有没有印象。”秦岸把照片递过去。 楚国生接过来一看，“看着有点印象。”说着他站起身，“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档案室找下相关资料。” 楚国生离开办公室，秦岸三人留下等待着。 “秦队，”李奎勇开口说道，“一个伤害致死案，当年为什么没有结案？” 秦岸想了一下说道：“当年是一个清洁工，早上清扫的时候，在一个小胡同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徐志义。等警察赶到把徐志义送到医院之后，因为伤势过重没有抢救过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查案用谋略 秦岸说道：“由于当时监控设备没有那么多，那个位置又特别的偏僻，再加上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所以一直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 李奎勇听完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那程队为什么会觉得徐志义和敏爷那伙人有关系？”韩菲菲也开口问道。 “其实当时通过走访和人际关系调查，发现了徐志义和敏爷的手下来往甚密，但只凭这一点，无法作为证据。”秦岸解释道。 “那我觉得即便你现在可以接触到敏爷以及他手下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是他们干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自曝罪证呢？” 韩菲菲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秦岸却微微一笑，“单单一个徐志义，他不可能直接接触到敏爷。不然也不可能处理得这么草率。但如果是敏爷手下人所为，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操作了。” “你什么意思？” “这种团伙，看上去抱团讲义气，但实际都在明争暗斗，咱们利用这一点，让他们相互一咬，就可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韩菲菲点点头，“秦队查案还要用上谋略吗？” 秦岸笑起来，“在不违法违纪的前提下，不管什么方法，只要能把案子破了就是好方法。” 没过多久，楚国生拿着一个档案袋回来了。 “我找到了当时的出警记录和调查询问笔录。”楚国生坐下把档案袋打开，“因为但是徐志义受伤还没死，所以报警中心就把案子转到了派出所这边。” 他把档案袋里的资料交给秦岸，“这是我们当初对于现场的记录，后面还有一些调查记录。有人曾在前一天晚上听到了争吵声，但是并没有过去看。至于其他的内容，后来移交刑侦大队的时候，我一起同步过去了。” 秦岸把这些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又还给了楚国生，“好的，楚教导员，我知道了，谢谢。” 秦岸临出门的时候，突然转身问道：“哎，对了，当年徐志义被送去的是哪家医院？” “哦，我想想啊，”楚国生稍一沉吟，说道，“是第三医院急救中心，他们距离这里最近。” 秦岸表情变得有点奇怪，点点头就离开了。 坐在车上，韩菲菲不由得有些抱怨，“秦队，这陈年旧案的，也没有新的线索出现，这样硬推实在是太难了。” “别急。”秦岸说道，“越是这种陈年积案就越不能急，慢慢的寻找，一旦有新的线索往往能够一举突破。这就好像是一卷透明胶带，你越着急就越找不到胶带头。可一旦你找到了，‘嗤啦’一下，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秦队，你这比喻实在是太奇怪了。” 秦岸笑了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领会精神。” 三人开车来到第三医院，临到急救中心门口的时候，秦岸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他径直走进急诊室，余佳妍抬头一看，“秦警官？你这是又伤到哪了？” “又？”韩菲菲诧异地看了看秦岸。 秦岸干咳一声，“那个，余医生，我们这次来是有个案子想要请你们配合一下。” “哦，有案子啊。”余佳妍站起身，“怎么配合？说吧。” “我们想查一下前年的就医记录，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余佳妍点点头，“不过这件事我得请示一下我们主任。” “好的。” 余佳妍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几分钟之后，一个高个子医生走进来，“三位是刑侦大队的吗？” “是的，你是？”秦岸拿出自己的证件。 “我是负责急诊科的主任，我姓闫。” “闫主任，我们需要调阅一年多以前的病例记录。” “好，请跟我来。” 在病例档案室里，闫主任帮他们找到了徐志义当年的病例。并且打印了一份交给秦岸三人。 根据病例中的记录，徐志义当时来的时候，全身多处被钝器殴打所伤。同时伴有鼻腔出血，呼吸困难，并出现昏迷，咳血的症状。 在病例中，秦岸还看到了一个信息，余佳妍就是当年参与治疗的医生之一。 秦岸三人重新回到急诊室，“余医生，不好意思耽误你几分钟。” “没关系，你说。” “你看这个，”秦岸把病例递给她，“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吗？” “记得。”余佳妍回答得很干脆。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记得？” 余佳妍点点头，“这个病人我印象很深刻，伤得非常重，来到我们这的时候，离死就差一口气了。被打得这么惨的，我从医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秦岸继续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回忆一下，当时这个病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余佳妍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这有个类似闪电的血印，刚来的时候很明显。” “余医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样的小细节，你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韩菲菲疑惑地问道。 余佳妍笑了笑，“我刚才说了，这个病人的伤势是很罕见的。而且那个时候，我正在看《哈利波特》，对他脑门上这个闪电形状的血印印象深刻。” “那你能把那个形状画下来吗？” “秦警官，你这可有点难为我了。我试试吧。”余佳妍拿出一个笔记本，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 “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想你们的尸检报告上一定没有这个，因为随着清创以及缝合，后来这个血印就基本看不出来了。” 秦岸接过余佳妍画的图案，仔细地装进口袋，“谢谢你了余医生。” “不客气。” 眼看秦岸三人准备离开，余佳妍忽然有叫住了他，“哎，秦警官，我看网上新闻说......” “谣言！”秦岸猛地回过头来，“余医生，你这救死扶伤头脑冷静的，怎么还能信那种无稽之谈呢！身为一个急诊科医生可不能太八卦了啊。我走了，再见！” 看着秦岸快步离开的背影，余佳妍忍不住一笑，“八卦和医生有什么关系，奇怪！”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尝尝鲜 “他就是脸上挂不住了！”韩菲菲小声的对余佳妍说道。 两个美女相视一笑。 ...... 秦岸把这个案子的流程大致走了一遍，但时间已经过去两天，还是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这就是陈年积案棘手的地方，许多的痕迹早已经消失了，很多人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想要找到能打开突破口的细节，可谓难上加难。 尽管秦岸这几天没什么收获，但阿明却心情不错。通过秦岸重查徐志义这个案子的机会，他意外的认识了漫漫。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自从阿明给她承诺了高额的返点。通过漫漫以及漫漫的朋友介绍过来的顾客多了不少。这让他足疗按摩店的营业额猛增。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阿明在附近吃了碗面，刚刚走到路边，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阿明！” 阿明转头一看，白灰带着手下步超，以及一众小弟气势汹汹的朝他走来。 阿明嘿嘿一笑，举起胳膊挥了挥，“白灰哥，气色不错啊。” 他话没说完，转身就跑。 白灰脸色猛地一沉：“王八蛋！给我抓住他！” 步超带领一众小弟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 阿明仗着对附近的环境比较熟悉，在胡同和小巷里穿插躲闪。 步超也并非等闲之辈，指挥小弟散开包抄。 阿明灵活终究挡不住人多，就在他刚刚从一个小巷里探出头的时候，就被步超一把扯了出来，“妈的，王八蛋！你跑！” 阿明几个人拉着到了白灰的跟前，步超飞起一脚，就把他踢倒在地。 “步超你他妈的，我记住你这一脚了，老子早晚还给你！” 步超一听又连踢几脚，“记！记！你记！我他妈让你记个够！” “好了！”白灰抬手制止了步超。然后蹲下身子，看着阿明，“你小子胆子挺大啊！” “白灰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阿明耸了耸肩说道。 “你敢让人挖我的墙角？”白灰伸手拍了拍阿明的脸，“你们老大都不敢，你敢？” “白灰哥，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误会？”白灰抬抬手，“把人带上来！” 几个人抓着一个女人推进来，阿明抬头一看，发现是漫漫的时候，心里突然一沉。 漫漫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伤。 他从地上站起来，转头看向白灰。 白灰冷笑一声，“怎么？阿明哥！你还有什么说的？”他见阿明沉默不语，继续说道：“那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白灰大喝了一声，随即阴沉的说道：“剁他两根手指头！” “我去你妈的，白灰！你敢！”阿明后退两步，随即把手伸进了口袋，那里藏着一把匕首。他下定决心，实在不行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步超带人步步逼近的时候，突然警笛大作，由远而近。 在场的人不得不停下动作，看着警车停到了他们跟前。 楚国生带着几个人走下来，“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你们怎么回事？” 白灰满脸笑容，“误会，警察同志，我们就是闹着玩呢，没人打架是不是啊？” 步超连同众小弟一同回应，“是啊。” 楚国生看着站在一旁的阿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阿明深吸一口气，淡淡一笑，“没事，警察同志，我们确实是闹着玩呢。” “闹着玩？”楚国生扫视了一下这些人，抬手点指着白灰、步超以及阿明，“你，你，你，你们三个跟我走。” “不是吧，警察大哥，我们就是玩一会儿，也要被带走啊。”步超不满的抱怨道。 “快走！”三人被身后的民警推着坐上了警车。 ...... 秦岸从第三医院回来之后，反复琢磨余佳妍说的那些话，尤其是她提到的那个闪电形血印。 他按照余佳妍提供的草图，按照可能性进行了调整。 可无论怎么画，他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样标志，也完全无法想到它出自哪里。 秦岸思索半天毫无头绪，他突然想到了陈明，这个家伙除了本职工作以外，知道的东西比较杂，也许他会有头绪。 打定主意，秦岸到物证科办公室找他，可谁知办公室没有人，陈明并不在。 秦岸透过窗户向外张望，刚好看到陈明拿着一摞资料从分局外面走进来。 他转身跑到门口拦住陈明，“干嘛去！” 陈明一脑门的官司，“别提了，一堆活，你有事啊？” “有点事要请教你一下。” “别闹了。”陈明笑着摇摇头，“你现在人称城北神探，有什么事需要问我？” “福尔摩斯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我去，你要不要脸！” “行了，别闹了。说正事。”秦岸拿出手里的图，“你看下这个，见没见过类似的东西，比如商品商标或者组织标志。” 陈明拿着看了一会儿，“我想不起来什么是用这个图案做标志的。” “你再好好想想。”秦岸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喂，冯剑？” “大哥，你在哪呢？” “我在队里，怎么了？” “我今天去钓鱼了，收获不小，这不挑了点给你送过来了。” “不用，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冯剑嘿嘿一笑，“大哥，你就别客气了，我都到了。” “你，这。”秦岸一抬头就看到冯剑从路边的一辆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大哥！” 秦岸眼看冯剑到了跟前，就推辞道：“我平时吃鱼也不多，你这也太客气了。” “没啥好东西，尝个鲜吧。”说着，冯剑就把塑料袋塞进了秦岸的手里。 陈明看着塑料袋眼里放光，“这么说，晚上咱家吃鱼是吧？” “你小子又想来蹭饭是吧？”秦岸立刻就猜到了陈明的想法。 “这话说得，这么多你吃的了吗！”陈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冯剑笑了笑，无意间一低头就看到了秦岸手里的图案，“大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秦岸一听就拿起来，“正好，你也看看，认不认识类似的图案或者标志。” 第一百五十六章 蹭饭 冯剑又往前凑了凑，“这个我好像认识。” “是吗！”秦岸精神突然一震，“你再好好看看。” 冯剑有仔细看了看，“嗯，我应该没认错。这是个强光照明品牌，叫雷电。” “那太好了。”陈明赶紧脱身，“你这个问题有人能回答了，我得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再聊。” 眼看陈明快步离去，秦岸转头继续问冯剑，“你怎么会认识这个？” “我平时喜欢钓鱼。附近的河边近海我都去过。夜钓的时候，就需要配备照明设备，所以我对这种东西有所了解。” “这种雷电照明设备一般是什么人在用，都是你这种钓鱼爱好者吗？” “要分什么样的钓鱼爱好者，如果不出海的话，是用不到这种强光设备的。但如果出海的话，就会用得到。”冯剑解释道。 “只有这些人会用吗？” “除了垂钓爱好者，渔民也会用。” 秦岸点点头，直觉上他感觉自己摸到了一条线索的尾巴。 “在咱们这边卖这个品牌的店多吗？” 冯剑听了摇摇头，“不多，据我所知只有三家。” “好，麻烦你把店名和地址写下来给我。” “好嘞大哥。” 秦岸拿到这三家的信息，并没有急着去核查，而是拨打了阿明的电话。 “喂，阿明。” “喂，你是机主什么人？”电话里的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秦岸一下有点懵，难道自己打错电话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打错。不仅如此，电话里的人说话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耳熟。 “你是谁，我找阿明。”秦岸说道。 “我是槐安派出所，他现在不能接电话。” “槐安派出所？你是楚教导员吧？”秦岸这下从声音上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楚国生！你是谁！”楚国生的声音有些生硬。 “我是秦岸。” “秦队！”楚国生的语气立刻缓和了下来，“你认识这个阿明啊？”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他。”秦岸如实回答。 “可是......” 秦岸听得出来楚国生有些为难，赶紧说道：“没关系，我不是现在就要问他。我不影响你们的工作。” “那好，谢谢秦队理解。”楚国生说道。 挂断电话，秦岸看着桌上的那个闪电图案出神。 这时，陈明推门进来了，“走啊，下班了。” “你今天这么好心找我一起下班？” “我不但找你一起下班，我还找你一起吃饭呢！” “吃什么？” “吃鱼！” ...... 陈明跟着秦岸一起到了家，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奶奶，我又来蹭饭了啊。” 奶奶听到声音笑呵呵地走出来，“你这孩子，什么蹭饭不蹭饭的，来家里吃饭，奶奶欢迎。” “奶奶，咱今天吃鱼。你看。”说着他提起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奶奶接过来一看，“呦这么多鱼，哪来的？”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秦岸说道，“他今天钓鱼钓来的。” “还真是够新鲜的。”奶奶说着就把鱼倒进了一个盆里。 此时陈明已经戴上了围裙，“奶奶您别管，我来收拾。” “你还会收拾鱼？”奶奶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明。 可陈明毫不含糊，抄起一条鱼熟练地刮鳞清理鱼鳃内脏，动作娴熟。 奶奶惊讶地笑了起来，“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还会干这个？” 陈明摆摆手，“这有什么？我小时候最喜欢看人收拾鱼。我这个喜欢解剖的种子，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的，所以我现在成了法医。” 正在择菜的秦岸不由得眉头一皱，“陈明你是不是职业病啊，别什么事都往法医上联系行吗，你这么一说，这鱼还能不能吃啊？” “好好，不说了。” 吃过晚饭，秦岸送陈明出来。 吃饱喝足的陈明拍拍肚子说道：“你现在再查徐志义的案子？” “对啊，”秦岸点点头。 “说起徐志义那个案子，我其实当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至今都记忆犹新。” “感觉？”秦岸不太明白，“你们法医现在讲感觉了？” 陈明点点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 “是什么？说来听听。” 陈明想了一下说道：“你已经看过尸检报告了，你有什么感觉，你觉得徐志义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 “我初步的感觉就像是遭人寻仇被群殴造成的。” “没错。”陈明拍拍手，“无论是从受伤的程度，以及伤口遍布的状态，都会让人得出这个结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他不是被群殴，他就是被一个人打成这样的。” “一个人？” “对，一个人。” “这很难。”秦岸说道，“不仅要有足够的体力，还要有足够的技巧。” “是的，所以我觉得这个感觉很奇怪。”陈明拍拍秦岸的肩膀，“所以你好好查吧，查出了结果，也好解决我心中多年的疑惑。” 第二天一早，秦岸赶到刑侦大队，他就接到了阿明的电话，“秦哥，我听说你找我？” 秦岸开口问道：“你干什么了？为什么会被抓到派出所去？” “嗨，那是被白灰找我麻烦。” “为什么找你麻烦？” “还不是因为生意场上的那点事。”阿明啐了一口，“这个白灰玩不起就耍流氓！” “好了。”秦岸懒得去听他们之间的那些烂事，“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你说。” “东街那边从事水产行业的有几家？” “不多。”阿明想了想，“大概有两家。” “这两家和白灰有没有关系？” “别的我不知道，但进货十有八九是从白灰那进货。” “他有水产的货源？” “当然。”阿明笑了笑，“这个白灰当初就是海边的一个渔民，后来拉帮结派的形成了一股势力，这才被敏爷收编，虽然白灰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不在出海打鱼了，但他这方面的货源还是有的。” 秦岸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你自己小心点，好自为之。” “知道了秦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大水仔 秦岸正要挂电话，阿明突然叫住了他，“秦哥，我这段时间按照你交代我的事情打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这个徐志义在白灰的酒吧里干过，而且，”电话里阿明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白灰的酒吧里有那种东西，就是让人嗨的那种东西，我怀疑这个徐志义出事就和这个有关系。” “嗯，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 “好的，感谢你提供这些信息。” “秦哥，你客气。”阿明说道，“要不是昨天你打电话去派出所保我，我到现在也不见得能出来。” “我打电话保你？”这下秦岸完全不明白了。 “是啊，”阿明继续说道，“不是你打电话到派出所找我吗？我跟楚国生说，我是你的线人。他也就不敢会太为难我，嘿嘿。” 秦岸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让阿明给利用上了。 挂断电话，秦岸联系了缉毒的田队。 其实田队他们也早就盯上了白灰的酒吧，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突破点。 秦岸想起之前在查马小田案子的时候，在网吧发现的线索，“田队，我这有之前发现的意外收获，应该对你有帮助。” “是吗，那太好了。”田队说道，“那你等下，我现在去找你。” 等田队来了之后，秦岸跟他看了韩菲菲之前在邓胖子网吧录下的监控。 田队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了笑意，“这个不错，我们就先从这里入手！” 田队走后，韩菲菲有些怅然地对秦岸说道：“田队有线索了，咱们这边怎么办？” 秦岸淡然一笑，“咱们也走吧。” “去哪？” “带你逛个街。” “逛街？上班时间？” “去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之后，韩菲菲有些怨恨地看着秦岸，“你说来逛街，就是逛海鲜一条街啊！” “也不光是海鲜啊，”秦岸左右指了指，“这边有蔬菜，那边还有水果。哎！对面好，对面有零食卖，那你不是最爱吃零食了吗，你去选，我结账！” “算了吧。”韩菲菲撇撇嘴，“好多都是三无产品，我可不吃。” “是吗，那太不应该了，一会儿我就去找他们市场管理。” “秦队！你到底来干嘛的！”韩菲菲没好气地问道。 眼看韩菲菲已经带了火气，秦岸也就不在逗她，“你还记不记得余医生说的那个情况？” “死者头上的血印？” “对，就是那个。” “那个品牌来自于一个户外照明品牌，在咱们这边用它的大多数是垂钓爱好者和渔民。” “所以，你才会想来这里调查？” 秦岸点点头，然后走进了一个正在收拾鱼的男人跟前，“老板，有没有石斑啊？” “石斑有啊，那边！”男人伸手一指。 “太小了，有没有好一点的？” “好一点的最近都没有了。”老板说道。 “那油锥呢？” “油锥没有。” “怎么都没有啊。”秦岸说道，“我是开饭店的，你这要是有的话，我可以长期让你供货。”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啊，要是一年多以前，你说的这两种鱼，你要多少，我卖给你多少。可现在不行了，总是没有货。” “这是为什么？” “之前给我们供货的大水仔一年多之前不干了，他当时主要供应的就是石斑油锥鳗鱼这种，现在他不卖了，我们也没办法。”老板很无奈地解释。 “你们可以找别的货源啊。”韩菲菲说道。 “可以是可以，但是白灰那边不好搞啊。” “白灰管的挺多啊，他这不是欺行霸市吗！”韩菲菲明显是看不惯这种事情。 “也不能这么说。”水产店老板继续说道，“因为当时签合同的时候，就说明了，房租减免，但条件就是要从白灰那里进货。” “那他的进货价格高吗？” “也还好，差不多是批发价。” 询问一番之后，秦岸和韩菲菲离开了市场。 “秦队，你刚才问的那些是什么意思？”韩菲菲有些不解。 “石斑，油锥都是在夜间活动的鱼。做这类鱼生意的人大概率都是夜间出海的人，这样的人就会用到强光照明设备。也就是最有可能接触到那个品牌的人。” 韩菲菲点点头，“现在也就是说，这个大水仔有重大作案嫌疑？” “可以这么说。” ...... 阿明此时在店里接到了自己手下的电话，“喂，阿明哥，你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 “说。” “这一年多以来，原来在白灰手下的大水仔不见了。好几次白灰带人出来，都不见他的影子。以前他总是带着步超和大水仔的。” “大水仔？”阿明念叨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这个人，是白灰手下的打手，人高马大，为人凶悍。 挂断电话，阿明开车直奔海边渔村，找到一个有点破旧的院子推门走了进去。 “老谭！老谭在不在！”阿明一边喊着一边往里面走。 “有事？”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后面传来，阿明被吓了一跳。 “你个老谭，吓我一跳！跟个鬼一样，走路没声音啊！” 老谭也没理他径直回了屋。 “老谭！”阿明跟着他走进屋里，屋里一股腥臭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阿明站在门口说道：“我跟你说个事。” “你要跑路？” “他妈的，老子混得好好的跑什么路！你个老家伙别咒我行不行！” 老谭笑了笑，伸手去拿桌上的烟，可烟盒里空了，他往烟盒里面瞅了瞅，一把团成团扔在了地上。 阿明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扔给他。 老谭接过来，不紧不慢地点上，“说吧。” “一年多以前，你是不是送了白灰的手下跑路？” “一年前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还记得。” “你少来这套！”阿明骂了一句，“上次在老三那打牌，欠了你500块，你他妈记了两年半！” “五百块钱，你能欠两年半，你还有脸提？”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举报信 “好了好了。”阿明摆摆手，结束了这个有点尴尬的话题，“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有这事，我又不会跟白灰说。” “干我这行的，讲的就是个嘴严。你让我破坏规矩，这不是砸我自己的饭碗吗！” “哪有什么狗屁规矩！”阿明掏出几张钞票，扔到桌上，“这回行了吧，可以说了吗？” “你问。”老谭拿过钱看了看，塞进了口袋里。 “一年多以前，你是不是把白灰的手下送出去过？” “对。”老谭点头。 “是谁？”见老谭没反应，阿明又问了一遍，“是谁？” 可老谭却没有回答，而是慢慢悠悠地说了句，“不能破坏规矩啊。” “我靠，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阿明忍不住破口大骂。 但老谭仍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阿明骂了一阵也是无奈地又掏出几张钞票扔过去，“是谁？说吧。” “大水仔。” 阿明点点头，继续问道：“你把大水仔送去了哪里？” 老谭抬眼看了看阿明，“后生，问到这差不多就得了。这最后一个问题，我不会说了。” 阿明一听又要掏钱。 老谭却摆了摆手，“不是钱的事，有这最后一个问题，我这就有规矩，你自己想查也要凭点真本事。” 阿明听了没在多说什么，转身走了出来。 其实老谭不说，阿明也能猜到，他的船能达到的，除了h国也就是x国。 回到槐树街，阿明推开店门走进去，“美美！哥哥回来喽！” 可他抬起头就看到美美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白灰的人来了？”阿明转身就从前台下面拿起一个扳手。 “不是不是。”美美从他手里夺下扳手。 “谁啊。”阿明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就在里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大胡子。 “黑哥！”阿明有些意外，“黑哥，你怎么来了没告诉我？” “我再不来，我怕那你被人搞死！”老黑瞪了他一眼。 阿明嘿嘿一笑，“不至于，黑哥，白灰那个家伙我还能应付。” “你能应付？”老黑霍然起身指着阿明的脑袋，“你能应付你会被人追得像狗一样？” 阿明赶紧给老黑倒了杯茶，“黑哥消消气，不值得。” 老黑喝了口茶，深吸一口气，“要不要我让人给你找找场子？” “没必要。”阿明微微一笑，“白灰最近不会好过的。” 老黑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两天白灰外围的几个场子被警察扫了，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阿明也不隐瞒，直接就承认了，“确实是我点的。” 老黑听了眉头一皱，“这好像不太符合道上规矩啊。” “黑哥，不用太在乎什么规矩，白灰规矩吗？他规矩就不会直接到我这抢生意。他规矩就不会强迫我帮他把商户往路东赶。” 老黑重重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妈的，这个白灰，老子早晚整死他！” “放心吧黑哥。”阿明说道，“这次白灰消停不了了。” “行。”老黑拍拍阿明的肩膀，“你看着办，有什么事我顶着。” ...... 秦岸回到队里，径直找到马云霞，“马姐，帮我查个人吧。” “什么人？” “槐树街的一个鱼贩子，绰号叫大水仔。” 马云霞有些不解，“这种事你找辖区派出所不是更方便吗？” 秦岸微微摇头，“马姐，这个大水仔大概率已经跑路，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在查他。” 马云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行吧，我知道了。我现在查一下，一会儿告诉你。” “好的。” 秦岸走出门刚好遇到韩菲菲。 “你去哪秦队？”韩菲菲问道。 “我去缉毒找一下田队。” “对了，”韩菲菲忽然叫住秦岸，“那个......” 秦岸见韩菲菲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了？有事？” “不是我有事，是郭局找你。”韩菲菲的表情显得有些担忧。 “郭局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有一封关于你的举报信。” “举报信？”秦岸觉得不可思议，“举报谁？举报我？” “这个我不清楚。” 秦岸点点头，“好的，我知道，我这就过去。” 三楼局长办公室门前，秦岸轻轻地敲了几下。 “请进！”郭局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秦岸推门进去，“郭局，你找我？” “秦岸呐，来，坐。” 秦岸走进去，看到屋里除了郭川，还有段松林。 秦岸在沙发上坐下，“郭局，到底什么事啊？” “秦岸，你最近工作有没有遇到困难？” “困难？”秦岸眉头微皱，“目前手头这个案子确实有点难，但也还好。郭局，你为什么这么问？” 郭川点点头，“秦岸，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遇到困难可以找同事找领导，需要任何部门帮助，我都可以帮你协调。有时候工作态度是好的，千万不要用错方法。” 他这一番话，秦岸更加迷惑了，“郭局，您就别绕弯子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举报信的事？” 既然秦岸问了，郭川也就干脆说明，“这是有一封举报信，但真实性我们是要核查的。李局去市里开会了，所以今天我和段局作为分局领导班子代表，跟你进行一次谈话。” “秦岸！”段松林接口说道：“你要知道所有的指责和举报都不是空穴来风，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句话话糙理不糙，一定是你的工作出现了疏漏和失误，甚至是错误。” 秦岸心里大骂段松林真是无耻啊，这一句话看似是解释和开导，但实际完全就是扣帽子，直接把一封没有核实的举报信说成了不是空穴来风，更把秦岸的行为定性成了失误甚至是错误。 “段局。”秦岸眉头一皱，“你这么说，未免太武断了吧！你连调查都不做，就说举报信不是空穴来风，你连问都不问就说我的行为有错误，你好歹也算是分局的领导班子成员，这样说话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 “秦岸！请你端正态度！”段松林说道。 第一百五十九章 绝不能欺负我的人 秦岸懒得再理他，转头对郭川说道：“郭局，信里说了什么？” “举报你和槐树街的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密切，这些人都有犯罪前科，并且现在也有违法乱纪的嫌疑。”郭局说完看着他，“秦岸，你是咱们海东市警察系统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大队长，前途无量啊，你可一定把持住自己，别把路走歪了。” 秦岸听了简直哭笑不得，“郭局，我那是正常的询问调查，也是利用一下这些人的人际关系寻找一些信息。我保证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 “我当然相信你。”郭川急忙接口说道：“但这种事瓜田李下，咱们还是要注意尺度。” 段松林冷笑一声，“秦岸，你别觉得自己是什么最年轻的副大队长就飘了，好像谁都得照顾你！你能侦破那几起案子，也并非是你能力的体现。年纪轻轻的要把精力放在努力提升专业能力上，而不是去搞一些歪门邪道。” 段松林的这几句话更加狠毒，不仅仅是暗指秦岸不务正业，甚至还暗指秦岸能力不行，名不副实。 “段局，”秦岸冷冷地看着他，“你这扣帽子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那你身为分局的领导，不调查不核实，只会单方面的指责。你对得起自己所在的领导位置吗？那你又称职吗？” “你！”段松林一时语塞。 “秦岸，”郭川赶紧打了个圆场，“段局也是想要提醒一下，可能用词上有些不妥，但是应该理解他的意思。” “我理解！”秦岸冷笑一声，“段局就是关心同志，心胸宽阔，明察秋毫，绝对不会扣帽子，说风凉话，做一些欺软怕硬，落井下石的事情。” “秦岸！”段松林一排沙发扶手站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别太过分啊！” 郭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秦岸！段局怎么说也是局领导，你怎么能冷嘲热讽呢，你这是什么态度！咱们现在再谈你的问题。” “我的问题？”秦岸也起身站了起来，“我没有任何问题，我依法办案，遵守纪律，我不接受任何指责和怀疑。” 郭川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秦岸，你要抱着这个心态对待这次谈话，我可就要处分你了。” 秦岸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处分？凭什么处分秦岸！” 三人同时看向门口，只见李明强气势汹汹地走进屋里，“干什么呢！趁我不在，欺负我的人！” “老李，你这是干什么！”郭川也站了起来。 “干什么？”李明强走到秦岸身边，“秦岸什么人你们心里没数吗？他什么样的办案能力，你们心里没数吗？单凭一封空穴来风的举报信就把人拉到这里谈话，你们是什么居心！” “老李！”段松林也说道，“你说话注意分寸啊！” “分寸？”李明强瞪起眼睛看着段松林，“段松林，你有分寸吗？我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几句，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秦岸，你有一点分寸吗！你跟我提分寸！” “老李！”郭川面沉似水，“我们现在是跟秦岸谈话，有些问题就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胡闹什么！” “老郭！”李明强火力全开，“段松林居心不良，你怎么也跟着糊涂呢！别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种话来糊弄。有则改之？到底有没有？你知道吗？你调查了吗？你核实了吗？” “你！”郭川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李明强冷哼一声，“我李明强敢说敢认，敢做敢当。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如果秦岸真有错误，我绝不袒护，但是如果谁要是想借题发挥，我就是把官司打到市局，打到省厅，我也要讨回公道！” 李明强说完瞪了段松林一眼，转身对秦岸说道：“走，跟我回去！” 秦岸跟着李明强走出局长办公室，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同时也有点感动。 “李局，谢谢啊。” 李明强摆摆手，“谢什么！”说着他转过头，“秦岸，你是我的兵，让你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是我的失职。” 他继续说道：“在破案的过程中，在不违法违纪的情况下，用各种方法去获取有用的信息，这是必要的手段。我们应该知道，对于普通公民来说，法无禁止即可为。作为我们警察来说，尤其是在执法工作的时候，要最大限度地避免个人情感对于我们判断力的影响，换句话说，就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李明强拍拍秦岸的肩膀，“放手干吧，我相信你。去忙吧。” 秦岸从心里认可李明强的魄力，这样的人确实更加适合坐在领导的岗位上。 秦岸刚回到刑侦队，马云霞就叫住了他，“秦队，你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给。”她把手上的资料交给他。 秦岸拿起仔细看了看，“谢谢啦，马姐。”他转头看了看办公室里的人，“奎勇，跟我出去一趟。” 这个大水仔原名吴大水，家就住在离槐树街不远的临港街。 两个人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找到了大水仔的家。 这个小区都是九十年代的板楼。楼房的外墙似乎是进行过重新粉刷，所以看上去相对整洁。 走到大水仔家的楼下，一群老人正坐在树荫下聊天乘凉。 秦岸和李奎勇上楼敲响了房门。可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应。 李奎勇趴在门上听了听，“屋里好像没人，咱们要不要申请个搜查令，进去看看。” 正说着，对面的房门打开了，一个五六十岁的阿姨探出头来，“你们找谁啊？” “你好，”秦岸说道，“我们找吴大水。” “你们是他什么人？” “朋友。” 阿姨上下打量他们一番，“不像，我见过来找他的那些朋友，都是流里流气的不像好人，但你俩不像。” 秦岸笑了笑说道，“那您看我俩想什么人呢？” 阿姨想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你俩该不会是警察吧？” 第一百六十章 父子关系 秦岸突然有点佩服她的眼力。 见他们两个没有说话，阿姨就有自信了，“你看我就说吧，大水那孩子天天跟那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早晚出事！” “阿姨，”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秦岸他们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李奎勇直接问道：“您知道吴大水去哪了吗？” “这个我真不知道，以前他就总是不在家，经常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 “那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秦岸问道。 “哎呦！”阿姨感叹了一下，随即想了好一会儿，“你这一问，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得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 “那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哎呀，警同志，别在外面站着了，你们进来吧。”阿姨把秦岸和李奎勇让进屋里。 秦岸和李奎勇在沙发上坐下，阿姨一边给他们倒水，一边说道：“其实，说起来大水这孩子也挺苦的。从小母亲走得早，就跟着他爸过日子。他爸这个人虽说人性不坏，可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打牌，脾气还不好，来不来的就那孩子撒气。” “大水初中没念完就不上了，年纪小也找不到工作，就跟着他爷爷出海打鱼。后来，他爷爷不在了，他就接了他爷爷的班。” “他们父子关系怎么样？”秦岸问道。 “原来不行，两个人一见面就吵架。近些年变了，主要是他爸老了，脑子也有点迷糊了。父子关系反而好了不少。” 秦岸想了想，“他父亲在哪？” “这个点，”阿姨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这老头应该在楼下坐着呢。” “在哪？”李奎勇问道。 “就那个大树底下，那有好多老头。穿着蓝色工作服短袖，拄着一根铝合金拐棍的就是他。” “行，阿姨，谢谢了啊，我们下去看看。” 秦岸和李奎勇起身正要离开，阿姨又突然问道：“哎，二位同志，这大水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阿姨，我们就是想找他了解点情况。” “哦哦，那就好。” 秦岸和李奎勇来到楼下的大树跟前。一群老爷子运筹帷幄，指点江山，聊得正火热，而在他们旁边坐着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短袖，手里拄着一个银白色拐棍的老人。 老人的目光有些呆滞，盯着那些正在聊天的老人，也会时不时地看向小区门口的方向。 秦岸和李奎勇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老人的身边。 李奎勇凑近老人问道：“大爷，您是姓吴吗？” 老人有些缓慢地转过头，“啊？” “大爷，您是姓吴吗？” “对。”老人点点头。 “您儿子叫吴大水？” “大水？你们认识他？”老人看了看李奎勇，又看向秦岸。 “我们找他有点事。”李奎勇继续说道，“吴大爷，您知道大水在哪吗？” 老人反应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啊。”他连连摇头，表情变得有些难过。 “哎，你们是大水什么人？”旁边的几个老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转头问道。 “我们是吴大水的朋友。”秦岸没有标明身份。 “你们赶紧联系大水回来照顾他爸爸。”一个老人语气不善地说道，“就算是老吴年轻的时候脾气不好，让大水受了些委屈，但毕竟把他养大了，作为儿女总要回来照顾一下父亲吧。” “行行，”秦岸应付着回答，“我们肯定会找到他的。”说着，他转头看向吴大水的父亲，“老爷子，咱们回家聊会儿？” 老人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秦岸和李奎勇扶着老爷子回到了楼上。对门的阿姨听到动静推门出来，“呦，两位警......” 她话没说完，秦岸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姨秒懂，“经常也不来的小伙子，找到老吴啦，那你们聊吧。” 秦岸苦笑着摇摇头，幸亏老爷子有点糊涂了，不然一定知道他们是警察了，虽然这没什么可隐瞒的，但会给吴老爷子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老爷子，”待老人做定后，秦岸问道，“大水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好久了，”吴老爷子说道，“好长时间了，不知道上哪野去了！” “你最近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李奎勇问道。 “好久啦！”老爷子继续说道。 “那他最后一次回来呢？” “好久啦！” 李奎勇看向秦岸，轻声说道：“这怎么问呢？老爷子有点糊涂了。” 秦岸想了一下，然后到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即问道：“老爷子，大水最近有没有给你买东西？” “买东西啊？”老爷子想了一会儿，“有啊，那米，那腊肉，还有菜。” 秦岸和李奎勇立刻对视一眼。两个人起身去厨房找到大米，米袋已经开封吃掉了一部分。 他们有打开冰箱，里面有一块还没吃完的腊肉。秦岸伸手拿出来，看了一下封口的位置，然后递给了李奎勇，“看生产日期。” 李奎勇拿过来看了一下，“三个月之前？这真的是吴大水买的吗？” 秦岸用手机拍了个照片之后，把腊肉重新放回冰箱。“腊肉在夏季不好保存，附近的菜市场是不会卖这种东西的。只有大型商超，或者专卖店，有这样的真空包装的产品销售。以老爷子的身体状态，一个人去远处的大型商超可能性不大。” “难道是吴大水给买来的？”李奎勇也想到了这种可能。 “奎勇，你去对面问问，邻居们会不会帮他买菜。” “好。”李奎勇推门出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几分钟之后，李奎勇回来对秦岸说道：“对面的阿姨说，邻居们有的时候做了饭会给他拿点过来，偶尔也会帮他买点菜，但都是一些常用蔬菜肉蛋，腊肉从没买过。” 秦岸点点头，“那就对了，这很有可能就是吴大水买的。他近三个月之内回来过。” “那他会藏在哪呢？” 秦岸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太清楚。” 第一百六十一章 别动歪脑筋 “咱们是不是来个守株待兔。”李奎勇提议道，“如果他会偶尔回来看看，咱们就一定能等到他。” “这办法理论上似乎可行，但时间长度不可估量，如果他一个月之后回来，咱们不能真的在这等一个月。” 李奎勇点点头，他知道秦岸说得有道理。 两个人离开吴大水的家，沿着小区里的街道走出大门。 就在秦岸准备上车的时候，他忽然注意到了小区大门对面的街边，在拐角的阴凉处有两个人神色异常。 他们的眼神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尤其是进出小区大门的人。 以秦岸的经验，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有人在盯梢。 会是谁呢？难道是分局的其他部门，但这不太可能，如果有的话他一定知道。 “怎么了秦队？”李奎勇注意到了秦岸的表情开口问道。 “有人在附近监视，分局这边有哪个部门在这边布控吗？” 李奎勇摇了摇头，“没听说，可能不是咱们的人。会不会也是冲着吴大水来的？” “这倒是有可能。” “可，会是谁呢？” 秦岸想了一下，眼神冷峻，“我得去找一个人了。” ...... 阿明又一次从面馆出来，嘴里叼着个牙签，哼着自创的小调，“老白灰，你个王八蛋。想害你明大爷，我就让警察给你捣乱......” “阿明哥！” 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阿明吓了一跳，急忙转身，只见一个身影站在不远的拐角处。他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匕首，自从他上次被步超围了之后，就随身带着武器。 “你挺聪明的，竟然连我都敢利用。” “利用？”阿明原以为又是白灰带人来了，可听到这句话，他有点拿不准了。他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对方的脸：“哎呦！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秦哥啊，吓我一跳！” “怕什么？怕白灰再堵你一次？”秦岸说道。 “没有没有，”阿明一边说一遍后退，“我就是个做小本生意的，不愿意招惹是非。那个，秦哥，我还有点急事，就先走了，改天请喝茶。”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跑，刚跑没几步就突然冲出来的李奎勇，抓住肩膀一把按在了墙上。 “往哪跑！”李奎勇喝道。 “不跑，不跑。”阿明呲牙咧嘴地说道：“大哥，轻点轻点。” 秦岸拍拍李奎勇示意他松手，“阿明，缉毒扫了白灰的场子，是因为他确实涉嫌违禁麻醉品买卖。但你别跟我动歪脑筋，如果你敢因为自己私心利益，影响了正常的办案，我不管谁的面子，我一定处理你！” “我明白，秦哥，我也知道这点小伎俩瞒不了你。”阿明满脸赔笑，“我有事向你汇报。” “说。” “你调查的那个徐志义的案子，跟白灰手下一个叫大水仔的人有关。” “我知道。” “你知道了？”阿明竖起大拇指，“秦哥你真厉害啊。不过，你一定不知道大水仔的下落对吧？” “看来你知道？” “也不能说完全知道，”阿明说道，“我知道是谁送他跑路的。” “是谁？” “一个叫老谭的人，”阿明说道，“这个人专门做送人跑路的生意，你们可以审审他。” “告诉我地址。” “没问题。” 秦岸记下老谭的地址，又对阿明说道：“在大水仔家附近监视的人，是你的人吧？” “有人监视大水仔的家？”阿明听了显得很意外。 “不是你安排的吗？” “不是啊，”阿明连连摆手，“我知道大水仔出海跑路了，我盯着他家干什么！” “不是你。”秦岸闻言眯起了眼睛，“看来除了咱们，还有人非常在意大水仔的情况。” 这个发现，让秦岸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阿明立刻自告奋勇，“秦哥，这个事我去查。” “不用！”秦岸立刻制止他，“这件事情你不要参与，这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你不要给自己惹麻烦！” “行行，”阿明连连点头，“听你的，秦哥。” 秦岸和李奎勇回到分局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程杰和马六安值班。 “回来啦？”程杰知道秦岸这段时间一直在查徐志义的案子，“进展怎么样了？” “徐志义的死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哦，怎么说？”程杰赶紧追问。 “我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除了我们，还有人十分关心案子的情况，甚至想要阻挠办案的进度。” 程杰立刻明白了秦岸的意思，“你是说那封举报信？” 秦岸点点头，“不过，我想不会用太久，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好。”程杰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走出分局的大门，秦岸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在脑子里思索着案情。 一阵电话铃声，把他从思绪中拉回来。 手机来电显示上的文倩两个字，让他的不免有些紧张。 “喂。文倩。” “秦岸，你下班了吗？” “是啊，正在回家的路上。” “你不守信用啊。”文倩突然的指责，让秦岸有些心虚。 “什么不守信用？” “上次在见面会的时候，你说过会给我打电话的。” “实在不好意思。”秦岸赶忙道歉，“最近都在忙案子，实在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而且......” “而且什么？”文倩问道。 “而且，上次的热搜上说的那些，我担心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热搜？”文倩想了一下，“哦，你说那些热搜新闻啊，你不要在意那种东西，我早就见怪不怪了。作为公众人物，任何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并且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的可能是无意，但大部分都是为了博眼球和流量。” “那就好。”文倩这么一说，秦岸心里才安定下来，“我还担心给你造成了麻烦呢。” “不会，”文倩爽快地说道，“反而我觉得对你造成了困扰才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 电话里的两个人都没在说话，电话里出现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东西比人更诚实 秦岸脑子飞快运转，终于拼命挤出一句话，“等我忙过这个案子吧，我一定给你打电话。” “好啊。”文倩笑了起来，“其实我给你打电话也是逗你呢，其实我现在不在海东，我在外面拍戏呢，这会儿是休息时间所以想给你打个电话。” “原来是这样啊。”秦岸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工作了。别忘了你说的啊！” ...... 第二天一早，秦岸一道队里，就和李奎勇以及韩菲菲直奔老谭的住处。 可到了之后才发现，老谭家大门紧锁。 韩菲菲敲了敲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你们找老谭啊？他这个时间如果不在家，那就是在海边，拾掇他那艘破船。” 三人按照老人告诉的位置，来到了海边。 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将海面织成万千片跳动的碎银，粼粼的波光随着浪涌起伏，晃得人睁不开眼。 三人踩在木质的码头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在码头最前方，一艘渔船正停靠那里，一个老人正在上上下下地忙着什么。 秦岸走到跟前，“老人家，您是姓谭吗？” 老谭直起身子，上下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带着警惕，“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阿明的朋友。” “阿明让你们来的？” “是啊，”秦岸笑着说道，“不然也不能直接找到这来。” “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想从海上出去。”秦岸隐晦地说道。 “三个人不行。”老谭坚定地摆摆手，“人太多了，不安全。” “我们不去。”秦岸指向了李奎勇，“是我这个兄弟，他在这边惹了点事，想出去躲躲。” “哦，那可以。”老谭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先交钱。” “好，钱没问题。” 老谭点点头，“交完钱之后，我会把时间和地点通知你们。”说完，他又要走进船舱。 “哎！”秦岸赶紧叫住他，“谭师傅，我这个兄弟是独生子，家里父母也需要照顾，能不能安排一个地方，既能躲躲，也能偶尔回来看看。” 老谭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没有这种地方，你们当跑路是出差啊！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谭师傅，我们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你看能不能给想个办法，我可以加钱。” 老谭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但仍旧坚定地摇头，“没有这种办法，你要走就交钱，不走就拉倒，别在这捣乱！”说完，也不再搭理秦岸三人，径直回了船舱。 秦岸没在追问，而是走到了船身的跟前，他仔细看了看船底的吃水线，又看了看船尾转向舵的位置。然后拿出手机分别拍了几张照片。 “秦队，”韩菲菲压低声音凑过来问道：“你这是拍什么呢？” 秦岸笑了笑，“有的时候，东西比人更加诚实。” “什么意思？” “走吧，回去说。” 三人重新回到队里，秦岸拿出海东市的近海图，然后打开手机的照片开始比对。 “秦队，这图片上该不会有什么线索吧？” “当然。”秦岸把手机放在桌上，“老谭并非打鱼为生，而他的船频繁出入海上，为了什么？跑路的人不可能有这么多吧！” “他也许偶尔也会打点鱼，或者搞小规模的海上运输，这都有可能。”韩菲菲说道。 秦岸却摇了摇头，“他的路线比较固定，换句话说，他频繁来往于同一个地方。”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韩菲菲觉得不可思议，“就凭这几张船底照片？” 秦岸拿起一支铅笔在近海图上比划道：“从这个方向有一股暖流流经海东近海，在这股暖流的附近，藻类生物生长得比较繁茂。”接着，他又在另外一个位置画了个圈，“在这个位置，有一家船舶修造厂，他们作业的时候，会有含有油污的废水以及喷漆时的残留油漆排入海中。” 秦岸说着，把手机上的照片放大，“你们看船底吃水线这一侧的位置，附着了大量的藻类以及浮游生物残骸。由于角度的问题，我们可以看到船舵的另一侧，会有一些油污侵蚀的痕迹。这就说明，老谭的船经常走的航线，可以接触到这两种物质，而符合条件的线路，只有这一条。” 秦岸用铅笔在近海图上划了一条线，“而在这条航线上，有一个特殊的位置。”他在海图上点了一笔，“这里有一个小岛，上面有一些植被，但终年无人。早些年曾经想把它建成一个旅游景点，但由于资金问题，这个项目荒废了。” “这样说来，”韩菲菲思索着说道，“这里是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吴大水藏在这里！而且，老谭会来往给他运送物资，并且也会偶尔带他回来看看他父亲。” 秦岸点头，“你们说的对，我现在去申请海警协助，在这里抓人。”说着，他在小岛的位置重重地戳了一笔。 本着特事特办，急事急办的方针，城北区刑侦大队的民警们在海警的协助下，快速登岛。 程杰嘱咐众人，“这名嫌疑犯非常凶狠，并且可能藏有武器，大家一定要小心，保证自身安全。” 秦岸和李奎勇一组。二人在经过一片未完工建筑物的时候，秦岸低头捡起了一个烟头，同时旁边的地上还出现了小包装袋以及卫生纸。 秦岸朝李奎勇打了个手势，于是两个人分两个方向朝建筑物包抄过去。 随着二人深入，更多的生活垃圾出现了，啤酒易拉罐、罐头瓶、破碎的打火机残片。 秦岸知道他们这次一定方式找对地方了。 他按动对讲机，“奎勇，人应该在附近，千万小心。” “收到秦队。” 秦岸紧握着手里的枪，在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一道寒光突然从后面闪过。 秦岸下意识地低头躲避，一把斧子擦着秦岸的头皮划过。紧接着他转身举枪，袭击他的人转身就跑。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审讯吴大水 秦岸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枪，而也在这一瞬间，那人跳窗而出。 秦岸跟着翻窗出去，他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正朝着前面的树林里跑去。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追了上去。 对讲机里传来李奎勇的声音，“秦队，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我看到嫌疑人了，他现在正沿着建筑物西侧往树林里跑。” “好，我马上就过去。” 收到秦岸信息的人，快速地朝着相应的位置靠拢。 秦岸刚刚把对讲机收好，一个黑影突然从侧面的荒草中窜出来。将整个身体撞向他。 秦岸来不及躲闪，只能双臂合拢硬抗这一下。 这一下撞击势大力沉，秦岸的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树干上。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可原本挂着配枪的地方空空荡荡。他转头寻找，这才发现这一下撞击的力量太大，配枪竟然被甩了出去。 “他妈的，你们还真能找到这来！”说话的人身形异常的高大，壮硕的身体仿佛是一堵墙。 秦岸起身活动了一下还有点发麻的后背，“你就是吴大水吧。” “是又怎么样？” “你逃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放屁！”吴大水眼睛一瞪，“我知道徐志义那小子被我打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老子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一个！”话没说完，他就举着斧子扑了上来。 闪着寒光的斧刃横扫过来，秦岸连忙低头躲避。同时一个测滚翻，想要伸手去捡掉在后面的枪。 吴大水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跟着向前一冲，斧子直奔秦岸的双腿。 秦岸只能继续躲避，他趁着吴大水还没完全起身的空档，快速冲过去，用膝盖用力地撞向他的肋骨。 秦岸这一击下手很重，完全是因为两个人力量过于悬殊，他必须尽快制服对方。 重击之下，秦岸甚至可以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可这吴大水发疯了一样，尽管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但仍旧握着斧子砸向秦岸的头。 秦岸仗着身形相对灵活，瞬间绕到吴大水的身后，双拳猛击他受伤的肋间。 而这一下，吴大水负痛，终于惨叫一声，弯下了腰。 秦岸趁机揽住他的脖子，形成了一个裸绞。 任凭吴大水再身强力壮，窒息还是让他很快就瘫软在地。 这是李奎勇和程杰等人赶到，急忙铐住已经半昏过去的吴大水。 “秦队，”韩菲菲扶起秦岸，“你没事吧。” “没事。”秦岸摇摇头，“这家伙像头犀牛一样。难怪徐志义尸体上会出现那样的伤。” 韩菲菲把地上的枪捡起来还给秦岸，嗔怪道：“反正他在岛上也跑不了，你一个人就冲上来，不要命了。” 秦岸自嘲的一笑，“当时也顾不上想这么多。” 程杰拍拍秦岸的肩膀，“没受伤吧？” “没有。” “好，收队！” ...... 审讯室里，吴大水坐在审讯椅上，显得十分的拥挤，他不停地扭动身体，似乎很不舒服。 “吴大水，事到如今不用我问什么了吧，你自己说说吧。”韩菲菲看着他说道。 “不用问了，我认。徐志义是我打死的，我承认，是杀是刮你们看着办吧。”吴大水脖子一梗说道。 韩菲菲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吴大水，我告诉你，这是公安局，收起你那套流氓做派！” “公安局咋了！我死都不怕，我还怕你们？！”吴大水露出凶悍的表情。 韩菲菲微微一笑，“吴大水，我这是在给你机会。你死了简单，你想过你父亲吗！” “他不会在意我的。”吴大水说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坐在楼下的大树下？”韩菲菲一字一顿地说道：“那是因为他只记得那是当年你放学的时间，他在楼下等你。” 吴大水突然愣住了。 韩菲菲趁热打铁，“你也在意你的父亲，不然你不会冒险跑回来给他送吃的。” 吴大水抬头看向韩菲菲，“这你们也知道。” “当然。”韩菲菲点点头，“所以，我让你说，是给你机会。” 吴大水犹豫片刻，一点头，“好，我说，你们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打徐志义？” “因为他坏了规矩，藏了白灰哥的货。” “什么货？” “好像是从国外走私过来的象牙。” “徐志义有没有说这些货藏在哪？” “没有。”吴大水连连摇头，“这个家伙平时看着挺面，没想到嘴硬得很，被我打了那么长时间都不肯承认。” “后来呢？” “后来，我就走了。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禁打，竟然死了！” “继续说。” “步超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让我先躲躲。所以，我就找到了老谭，我俩很熟，很多年前就是认识，我让他把我先送到岛上去，躲一段时间再说。” “这一年多你一直在岛上？” “也不是，”吴大水摇了摇头，“躲了不到半年，我就回海东了。” “那你为什么不露面？”韩菲菲问道。 “我不敢，第一是我怕你们找到我。第二，我联系了步超，他让我千万不要回来，说白灰哥怀疑徐志义死后，东西落在了我的手里。” “步超知道你回来了？” 吴大水摇摇头，“没有，我联系他的时候，没告诉他我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又回了海岛？” “是老谭告诉我的，他说有人在查当年徐志义的事情，所以我就又躲起来了。” ...... 韩菲菲把审讯笔录交给秦岸，“秦队，这个吴大水会怎么判？” “这个是法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秦岸一边看着笔录一边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韩菲菲，“怎么？觉得他可怜？” “这倒不是。”韩菲菲摇头，“他罪有应得，我只是觉得他父亲有点可怜。” 秦岸合上手里的笔录，“事情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吴大水变成这个样子，他父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子不教父之过，也是有道理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探阿明 秦岸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我联系一下当地的社区吧，看看能不能给他申请一个孤寡老人关怀政策。” 韩菲菲笑了笑，“秦队，你这个人平时看着有点冷漠，甚至理性的可怕。但我发现你的心还是挺软的。” “我平时冷漠吗？”秦岸转头看了看玻璃里的自己。 “可能是你过于理性了吧，似乎缺少一种年轻人的激情。”韩菲菲评价道。 秦岸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好吧，我接受批评，以后改正。” 韩菲菲哈哈一笑，“不至于不至于。” 程杰拿着资料过来，“不错，辛苦了，这个案子终于是有了一个结果。”他看着秦岸，“还得是你啊，秦队。” 秦岸的表情却没有那么放松，“程队，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一些没有查清楚的地方。” “秦岸放松点。”程杰说道，“通过吴大水的证词，加上已知的案情，整个证据链是完整的，你不要想太多。” 下班之后，秦岸没有着急回家，而是前往槐树街找到了阿明。 “秦哥？”阿明看到秦岸站在门口，有些意外，“大水仔不是被你们抓到了吗？” “你消息挺灵通啊。”秦岸说道。 “不是我消息灵通，是这种消息传得快啊。”阿明笑嘻嘻地看着秦岸，“秦哥，案子结了，是不是应该放松一下？我给你安排，我请客！” “不用！”秦岸伸手捏住阿明的肩膀，疼得他一咧嘴。 “你跟我来！”秦岸拉着阿明走到门外，才松开了手。 阿明揉着酸疼的肩膀，“秦哥，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就不要，何必下手呢。” 秦岸正色说道：“阿明，我来找你就是有正事，你不要跟我东扯西扯。” “好好，”阿明无奈点点头，“秦哥，那你说。” “在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跟徐志义比较熟悉的？” “你还在查这个？”阿明有些意外，“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你不用管，你就告诉我有没有。” 阿明立刻就想到了漫漫，“有是有，不过，这人现在在白灰的场子里，不知道能不能见到。” “这你不用管，你只管带我去。” “行，”阿明咬咬牙点头说道：“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刀山火海我也陪你闯闯。” 阿明带着秦岸来到白灰的酒吧门外，才是的他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他拉着秦岸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里看着酒吧门前，人来人往。 “就是这是吗？”秦岸问道。 “对，就这，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名叫漫漫，是酒吧里的陪酒女。她之前跟徐志义有点亲密关系。” “好，”秦岸点点头，“那走吧，咱们进去。” “秦哥，”阿明此时打起了退堂鼓，“我就不进去了，我这个情况进去不太合适。” “你刚才不是还要舍命陪君子吗！”秦岸故意调侃他。 “不是，”阿明苍白地辩解道，“如果我被里面白灰的人认出来，免不了会有些麻烦，到时候别耽误了你的事。” 秦岸笑了笑也没勉强，转身就要往那边走。 “哎哎！”阿明突然叫住秦岸，他伸手一指，“秦哥，你看那个送客人出来的人，就是穿黑色裙子的那个，她就是漫漫。” “确定？” “错不了！” 秦岸快步跑过去，挡在女人前面，“你是叫漫漫吗？” “你是？”漫漫上下打量一番秦岸，“老板，咱们好像不认识。” 秦岸微微一笑，“你不是认识我，但我认识你朋友。” “我朋友？谁？” “徐志义。” 漫漫闻听，脸色突然一变，“神经病，走开！” “等下，”秦岸伸手想要去拦。 酒吧门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大汉，“干什么呢！好大胆子！在这耍流氓，找死是不是！” 其中为首的一个，上下打量秦岸一番，“这个小哥，你想玩，就买票去里面，愿意怎么撩，那是你的本事，但是在外面，你少打歪主意。” “我只是想问她几个问题。” “问问题？”为首的大汉眉头一皱，“你跑这相亲来了？”他不屑地一挥手，“赶紧滚蛋，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她必须跟我走一趟。”秦岸看着大汉身后的漫漫。 “嘿！”为首的大汉脸色一沉，“你小子听不懂人话是吧！非得给你长点记性是吧？” 秦岸微微一笑，“你们可以试试。” “他妈的，嚣张！”为首的大汉一挥手，“来啊，给我上！” 转眼间四五个大汉朝着秦岸扑了过来，秦岸面无惧色，昂首而立...... 不到五分钟，几个大汉全都躺在了地上。 漫漫发呆似的地站在那里，都看傻了，“你......” 她刚想说话，酒吧里又冲出十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白灰。 “我看看谁这么牛x，敢在我的地盘惹事！”他看到‘战场’中间站立的秦岸，“就是你吧？你胆子挺大啊，赶在我的地盘动我的人，你死定了，你......” 白灰说到一般，忽然看清楚了秦岸的长相，“你？你不是那天和阿明在一起的那个警察吗？” “认出我了？”秦岸看着他说道。 “认出了又能怎么样？”白灰一脸的骄横，“我没敢违法乱纪的事，我怕你？” “没让你怕我。”秦岸指了指漫漫，“我只想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找她？”白灰看向了漫漫，心里思索片刻，突然一笑，“行，没问题。我们是良好市民，配合警方是我们的责任。” 白灰的表情倒显得无所谓，而他旁边有个人，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白灰伸手拉过漫漫，趁机在她耳边说道：“该说说，不该说的不要说，否则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漫漫满脸惊慌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你就拿去吧！”白灰在后面猛地一推，漫漫一个踉跄向前冲向秦岸。 秦岸急忙伸手把她扶住，这才不至于让她摔倒。 ...... 秦岸和漫漫一前一后的走在路边。 秦岸只顾闷头走路，一句话都不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烂泥中的人生 漫漫跟着走了一阵，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要带我去哪？你要是没什么事，别耽误我挣钱。” 秦岸转头看着她，“你认识徐志义对吧？” 漫漫点了点头，“认识。”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漫漫说着点了一支烟，“算是男女朋友吧。”她又把烟盒递向秦岸。 秦岸摆了摆手，“谢谢，不会。” 漫漫收起烟盒，轻吐出一团烟雾。 “你觉得徐志义这个人怎么样？”秦岸接着问道。 “人还不错，对我也挺好。属于那种胸无大志，混吃等死的状态。” “他黑了白灰一批货你知道吗？”秦岸问道。 “我是他死了之后才听说的。”漫漫说道，“但他在的时候，我没听他说起过。” “他表没表露过，自己要发财了之类的话？” 漫漫想了一下，“他有一次喝醉了，告诉我他有一笔钱就要到手。等到手之后，他要带我去别的地方生活。” “还有什么吗？” “没了。”漫漫继续说道：“就这些，他让我跟他走，我不愿意跟他走，他很生气。” “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走？” 漫漫轻轻一笑，“开什么玩笑，我这么多年积累的客户，到了新的地方不是前功尽弃了。” “你不想换种生活方式吗？”秦岸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不想。” 秦岸叹了口气，他加快了问问题的速度，“徐志义有什么不良嗜好吗？除了吸毒。” “吸毒？”漫漫的表情有些意外，“徐志义不吸那玩意。” “摇头丸之类的，他也不碰吗？” 漫漫果断地摇摇头，“虽然他从白灰的酒吧做事，但从不碰那种东西。他原先有个哥们就是吸这种东西把自己弄死了。所以，他对这个非常反感。” “你确定？” “非常确定！” 秦岸立刻想到了徐志义的尸检报告，在他的血液里是发现了mdma成分的。可漫漫证明徐志义从不吸毒，那他体内的毒品是哪里来的？ 秦岸思索片刻，心中逐渐有了新的想法。 离开槐树街，秦岸回到了家里。 奶奶坐在摇椅上，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听着收音机里的戏曲。 听到门响，她抬起身子，“小岸回来啦？” “是我，奶奶。” 奶奶起身下来，“这几天怎么都会来得这么晚？”说着，就去厨房端饭。 秦岸脱下衣服，说道：“这今天队里配合市里的活动，在清理积案。我们这也刚把一年多前的一个案子弄完。” “这是好事啊。”奶奶把饭菜端到桌上，“也算是给了受害者一个交代。” “嗯，是啊。” “案子破了是好事。可我看你似乎并不开心。”奶奶察觉到了秦岸的情绪。 秦岸叹了口气，“这个案子里涉及的几个人都很年轻，他们明明都在最好的青春岁月里，应该有美好的未来。可他们就愿意呆在烂泥堆里，过着没有未来的生活。我只是觉得他们都很可惜。” 奶奶笑了笑，“人这一辈子啊，当下的处境其实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真正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暂时深陷烂泥，又怎么样呢？那要看这个人是想成为烂泥中的一节藕，还是烂泥中腐烂的枯木。” 秦岸也笑了起来，“奶奶，您这理念是真行。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优秀了。” 奶奶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小岸，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 第二天，秦岸到了分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陈明。 由于还没到上班时间，陈明油条蘸豆浆，正吃得不亦乐乎。只见秦岸推门进来，径直坐在跟前，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陈明有些诧异地递给他一根油条，“大早上的什么意思？吃点？” 秦岸接过来咬了一口，“我问你个事。” “说。” “人吃了摇头丸之后被殴打致死，和被殴打重伤之后强行服下摇头丸，在尸检上能不能看出来？” “你在说做什么？”陈明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秦岸换了个问法，“殴打和吸毒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能不能判断出致死原因究竟是吸毒还是殴打？” “秦岸。”陈明摸摸他的头，“大早上的你发什么神经？跑这给我出脑筋急转弯呢。” 秦岸打掉他的手，“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问过你的案子？” “案子。”陈明回忆了一下，“哦，你说的是一年多以前的那个殴打致死的案子。” “对。”秦岸点点头。 陈明回想着刚才秦岸的话，“当时的尸检结果显示死者体内有mdma成分，所以判断殴打事件和毒品有关，当时缉毒大队也介入了调查。而你现在这么问，你的意思是，死者先被人殴打成重伤，然后又被人强行服用了摇头丸，最终导致死亡。” “没错。”秦岸把手里的油条塞进嘴里，“我现在想清楚的知道，死者的死因是殴打重伤的内出血，还是摇头丸引发的毒性致死。” 陈明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他擦擦手站起身，“我现在去检验一下，好在生物检材都留了样本。” 秦岸回到队里，找到了程杰。“程队我觉得徐志义的案子还有蹊跷。” “哦？”程杰问道，“你详细说说看。” 秦岸把昨天从漫漫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了程杰，“一个从不吸毒的人，被打死的这一天体内却出现了毒品，这绝不可能是个巧合，我觉得有必要调查清楚。” 程杰思考了片刻，“好，我同意。” “另外，我想再提审一下吴大水。” “好，我去打电话申请。” 秦岸来到了看守所，吴大水目前被关押在这里等待公诉。 吴大水看着秦岸，“你挺厉害的，不过如果还有下次交手的机会，我未必会输给你。” “文明社会了，别总是想着打架。”秦岸看着他，“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以后？”吴大水笑了笑，“我他妈哪还有以后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你们也算朋友? “你不要这么悲观。”秦岸说道，“我来就是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无所谓了。” 秦岸说道：“白灰的酒吧里是不是有软性毒品交易？” 吴大水点了点头，“有，不过不是白灰哥做的，因为敏爷反感这种东西，也不许手下接这种生意。” “那为什么白灰的酒吧里还会有这种交易？” “钱呗。”吴大水笑了起来，“所以白灰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他的人接触这种事，他就不管。” “白灰也不允许手下沾染这种生意？” “当然。”吴大水说道：“他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被敏爷知道了他和他的人跟这种事情有关系，他的地位不保。” “白灰自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手下能够抵挡住这种高利润的诱惑吗？” 吴大水笑着摇头，“你还挺聪明的，确实有。” “包括你吗？” “当然不包括我。”吴大水说道，“我是打鱼的，我可不是贩毒的。” “那句你所知，白灰的人里面，谁跟这种事有关系？” “这，”吴大水迟疑了，“我说了就是出卖朋友，这我不干。” “朋友？”秦岸笑了笑，“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也算是朋友？” “反正不仗义的事情我不干。” 秦岸冷笑一声，“你可真够傻的，让人家算计了还蒙在鼓里。” “你什么意思？” 秦岸往前凑了凑，“我可以给你交个底，徐志义有可能不是你打死的，而是有人又给他动了手脚。” 秦岸这句话一出，吴大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眼神直愣愣的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秦岸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的神色稍稍缓和下来，才继续问道：“怎么样？现在能说了吗？” 吴大水又沉吟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还在坚持你的朋友仗义？” “不是，”吴大水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白灰的人谁在做沾毒的生意。” 秦岸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没有说谎。于是换了一个更加具体的问题。 “吴大水，你好好想想。你殴打逼问徐志义的时候，都有谁在场？” 吴大水想了一会儿，“只有我和我两个手下，没有别人了。完事之后，他们一直和我在一起。没有机会再去动徐志义。” “还有没有其他人，你再好好想想。” “没有了啊......”吴大水话没说完，他的眼睛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 秦岸急忙追问，“是谁？” “是......”看得出来吴大水有些犹豫。 “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人坑了你，你在犹豫什么！”秦岸一激。吴大水似乎也下定了某种决心，缓慢地吐出了两个字：“步超。” ...... 秦岸询问完毕快步走出看守所，突然接到了陈明的电话。 “秦岸，检验有结果了，你想的没错，徐志义确切的死因是重伤之后，服用了大剂量的软性毒品，导致血脑屏障崩溃，造成徐志义死亡。” 挂断陈明的电话，秦岸立刻拨通了程杰的电话，“程队，白灰的手下——步超有重大作案嫌疑。” 很快，程杰带领着大批警察封锁了白灰的酒吧。 平日里再怎么嚣张跋扈的人，此时也都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心似铁非如铁，国法如炉真如炉。 程杰看着面前抱头的白灰以及一众小弟，问道：“谁叫步超？” 步超举了举手。 “出来！”程杰上前就铐住了他。此时的步超也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齐大杭和派出所的楚国生等人前往步超的家进行搜查，而程杰和齐大杭连同马六安一起把步超带回了分局。 审讯室里，步超一脸平静地坐着。 任凭程杰怎么问，他只有一句话，“我没干过，你们抓错人了。” 看着步超那副样子，程杰恨得牙根痒痒。但此时此刻他只能等，等待有力的证据。 秦岸带着韩菲菲和李奎勇与齐大杭他们汇合，可大家在步超的家里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岸拨通了阿明的电话，“步超熟悉吧？” “熟！”阿明咬着牙说道，“熟到他化成灰我也认识。” “步超还有什么亲人？或者跟他关系特别好的人？” 阿明想了一下，突然说道：“他有一个相好的，叫施然儿，也是他们酒吧陪酒的。步超十天有八天是住在这个相好的家里。” “这个施然儿住在什么地方？”秦岸问道。 “北郊，具体是哪我不太清楚。” “槐树街离北郊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那我就不清楚了，步超找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谁知道是为了什么。”阿明似乎还有所指。 秦岸挂断电话，带人赶到槐安派出所。此时派出所里，如同到了菜市场，楼下是白灰以及他的手下正在做笔录备案。楼上一众陪酒女也正在接受调查。 秦岸直接走上二楼，看着十几名陪酒女，开口问道：“谁叫施然儿？” 陪酒女们全都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秦岸提高声音再次问了一遍，可仍旧没有人回答。 秦岸无奈，实在不行只能进行人脸照片比对，可麻烦的是，施然儿这个名字未必是真名。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抬起头来，秦岸看过去，发现这个人正是漫漫。 漫漫朝着自己右前方的卷发女人示意了一下，秦岸秒懂，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走到卷发女人的身边，“施然儿，还装？” 女人缓慢地抬起头，“警察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施然儿，”秦岸淡淡一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你就在这拖吧，拖来拖去，黑锅就都扣你身上了。” “什，什么意思啊？”施然儿表情僵硬，挤出一个笑意。 “步超现在正在接受审讯，估计交代的差不多了。” 施然儿一下站了起来，“警察大哥，你们别听步超的，那些东西都是他的，都是他让我藏起来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案子以外的工作 “东西在哪？”秦岸厉声问道。 “在我家的地下室的地板下面。”施然儿已经有些焦急了，“我领你们去找。” 李奎勇拿着铁镐撬开了施然儿家地下室的一块地板，在里面的箱子里，他们发现了一包包的软性毒品。 秦岸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程杰。 程杰把手机上的照片展示给步超，“看看吧，还要继续扛吗？” 看到照片，步超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但仍旧抱有一丝最后的侥幸心理，“这，这是什么？” “这是在施然儿家里找到了，还用我多说吗？” “不用不用，”步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说，我都说。” ...... 等到秦岸回到队里的时候，程杰已经完成了初审。 他把审讯报告交给秦岸，“步超交代了杀徐志义灭口的经过。原来，这几年步超一直瞒着白灰在做软性毒品的生意。步超这个家伙胆子很大，有的时候他甚至敢用白灰走私的货物作掩护。” 秦岸已经猜到了大概的案情经过，“就比如，白灰这次走私的象牙制品。” “没错。”程杰点点头，“步超利用发货地相近这一点，把毒品藏在了象牙的箱子里，既减少了运输的成本，也避免的风险。他简直就是让白灰替他背黑锅。所以，他就特别怕白灰发现真相。” “徐志义在去接货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情况？”秦岸问道。 “对，”程杰点点头，“不知道徐志义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发现了象牙里藏着的毒品，步超为了收买他，私自扣下一些象牙送给徐志义，并且许诺这批毒品出手之后，会给他两成。” “扣下象牙送给徐志义？”秦岸微微皱眉，“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步超就已经开始计划除掉徐志义了。” 程杰轻轻摇头，“徐志义还傻乎乎地等着拿到钱和女朋友远走高飞，他却没想到前面是步超的死亡陷阱。” 秦岸翻看到审讯报告的最后一页，在结论性意见一栏写着：步超的供述与相关证据以及证人证言基本吻合。但毒品来源以及进一步的销售渠道，还需提交缉毒大队进行下一步侦查。涉及走私的案情，需向海关缉私局同步。 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人心的贪欲是与生俱来的，但失控的贪欲，终会害人害己。目前只是这个案子的终结，但并不是它背后罪恶的终结，战斗还在继续...... 经过一段紧张的侦破工作之后，刑侦大队终于迎来了一段时间的平静。 平静只是相对而言，平静并不意味着清闲。 这段时间里，刑侦大队和网安大队配合对辖区内的网络诈骗进行了大力度的打击和反诈宣传。 同时，他们还对辖区内的城中村展开三无人员的重点排查，对重点行业进行监察和宣传。 这天，秦岸和韩菲菲等人还有一个重要的活动，那就是去辖区内的几个幼儿园进行儿童防拐骗安全教育。 看着孩子们一张张天真无邪的小脸，秦岸也感觉自己的内心平静自然了许多，只是有些问题，他有点招架不住。 “警察叔叔，如果坏人变成了会飞的恐龙，你们的警车还追得上吗？” “警察叔叔，我藏在滑梯下面，谁也找不到我。你们要用我的秘密基地来抓坏人吗？” “警察叔叔，你刚才说，坏人会用好吃的骗我们，那我不跟他们走，只把好吃的吃完了行吗？” “当然不可以！”韩菲菲赶忙强调，“小朋友们千万记住，陌生人给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吃！再好吃也不能吃！一定要记住啊！那里面可能掺了安眠药，小朋友们吃了就睡着了，坏人就把你们抱走了！” “知道了，警察姐姐！” “我记住啦，警察姐姐！” 一声声姐姐，叫得韩菲菲心花怒放，还不忘转头和秦岸显摆，“叫你叔叔，叫我姐姐，嘿嘿。” 看着一个个小脑袋连连点头，秦岸觉得这样的讲解还是很有意义的。 活动完成，秦岸和韩菲菲走出幼儿园大门。 此时已经到了快要放学的时间，门口已经有不少在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了。 “秦岸。”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声。 秦岸停下脚步转头循声望去，“哎，李姐。” 此时的李丹溪正斜靠在车门前，傍晚的阳光将她丝质衬衫映成半透明的琥珀色。锁骨的凹陷处一枚珍珠吊坠正熠熠生辉。 她迈步走过去，黑色的半裙随着她的脚步摆动，露出小腿上黑色的丝袜，高跟鞋有节奏地在柏油路上敲击着。 “你怎么在这啊？”李丹溪走到跟前问道。 “我来给孩子们做防拐骗培训。”秦岸笑着答道，“你这是来接孩子吗？” “对啊。”李丹溪说道。 这是走在前面的韩菲菲忽然转过头来，“丹溪姐？” “菲菲！”李丹溪看到韩菲菲十分的惊喜，“你也在啊？” 韩菲菲撇了撇嘴，“你只看到帅哥了，眼睛里根本没我。” “哈哈，没有没有。”李丹溪笑了起来，“我刚才在看手机，无意间一抬头看到了秦岸，我没注意你在前面。” “这不还是眼里只有秦岸吗！” “你个臭丫头！”李丹溪被她说得脸颊绯红，“看我不打你！” 秦岸看得有些意外，“你俩认识啊？” “认识啊。”韩菲菲答道，“我俩从小就认识。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因为之前的案子嘛。”秦岸说道，“我当时拜托马姐帮我找一名精通皮具制作的老师傅，马姐就给我介绍了李姐。” “我在文化局正好管这块的工作，所以比较了解。”李丹溪也接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韩菲菲点点头。 正说着，幼儿园的大门开了。孩子们陆陆续续地出来。 “我先去接孩子，一会儿咱们一起去我家吧，我给你们做饭。”李丹溪说道。 “不了，”韩菲菲摆摆手，“我俩还得回队里，改天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马叔的烧烤 “是啊。咱们改天吧。”秦岸自然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那好吧。那记得电话联系啊。”李丹溪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去接孩子了。 看着李丹溪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秦岸忽然觉得这单身妈妈挺不容易的。 “哎哎，”韩菲菲拍拍他，“别看了，眼睛都拔不出来了。是不是觉得长得又漂亮，又有女人味？” “你别瞎说。”秦岸赶紧回过头来，“别说得我跟色狼一样，我就是觉得李姐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的。” “是啊，”韩菲菲也点点头，“丹溪姐是挺不容易的。本来过得是大小姐的生活，可自从嫁给那个人渣之后，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而且还被家暴。如今她虽说是单亲妈妈，但还有父母帮衬着，生活安逸多了。不过，说起来，其实丹溪姐做饭可好吃了。” “那刚才人家邀请你，你又不去。”秦岸调侃道。 “哎呀，我不是不好意思嘛，再说了。”韩菲菲压低声音说道，“我有点怕她爸爸。” “怕李姐的爸爸？”秦岸有些不解，“为什么？” 韩菲菲解释道，“丹溪姐的爸爸——李伯伯，原来也是我爸的老领导。李伯伯是老革命，做事雷厉风行，人也很严厉。我之前找丹溪姐玩，我俩要是淘气犯了错误，李伯伯板着脸批评得可严厉了，把我都吓哭了。” 秦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气的韩菲菲打了他一拳，“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说把我吓哭了，你看你笑得这么开心。” “没有没有。”秦岸连连摆手，“我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你，哭鼻子的样子，就觉得挺可爱的。” 韩菲菲脸一红，把头转到一边，“懒得理你！” 秦岸看了看时间，“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我跟马姐说一声，没什么事咱俩就别回队里了。” “好啊。”直接下班，韩菲菲当然很开心，“不用回队里了，还等蹭秦队一顿晚饭。” “啊？”秦岸苦笑着点点头，“好，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韩菲菲调皮一笑，“哈哈，逗你呢。今天晚上不行，我答应了我妈陪她去做头发。改天吧，我请你，贿赂一下领导。” “下次领导不一定有空了。” “滚，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 家属院围墙上的藤蔓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旁边拉起的晾衣绳上，不知谁家的衣服在随着些许的微风轻轻地晃动。 家属院中央空地上的老槐树，像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伫立。树下的石桌石凳，早已被无数在这里乘过凉的人盘的光亮。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秦岸忽然看到几个孩子从自己家院子里跑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两个肉串。 在经过秦岸面前的时候，有几个稍大的孩子笑着对他说道，“秦岸大哥，你家烤的肉串真好吃。” “我家烤的？”秦岸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孩子已经跑远了，“吃着东西，不要跑！小心摔倒！” “知道啦！”孩子们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奶奶虽然做饭好吃，但是烤肉串她好像不会。秦岸疑惑地推开家里的院门，只见马叔正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放着一个烧烤架子，架子上的一排肉串正滋滋地冒着油星。他正拿着扇子扇风，烧烤架里的炭火随着他的扇动忽明忽暗。 “小秦回来啦！”马叔见到秦岸笑着说道，“我今天从别人那拿来一个烧烤架子，就借你家院子，咱们一起吃个烧烤。” “这不错，我可是沾光了。”秦岸笑着说道。 “嗨，这有什么沾光不沾光的。”马叔拿起一把肉串递给秦岸，“给，先吃着，吃完再来拿。” 秦岸接过，撕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块。一口咬下去，鲜嫩的肉汁在舌尖炸开，瘦肉紧实，肥肉不腻。香料的独特味道和肉香交织。他忍不住眯起眼睛，感受一口入魂的满足，“嗯！真香！” “香吧，香就多吃点。”马叔笑着说道。 “秦岸哥哥，你回来啦！”马颜端着一盘串好的蔬菜出来。 “嗯嗯，哈喽！”秦岸嚼着肉串，抬手打了个招呼。 他走到厨房，看到奶奶正在煮面，“奶奶，你为什么不吃肉串啊？” “我年纪大了，吃太多肉不好消化。我煮点面，一会儿再吃点蔬菜就可以了。” 秦岸拿起一串塞到奶奶的嘴边，“奶奶你歇会吧，我来。” 奶奶咬了一口，说道：“其实也没有，大部分事情都是小马他们父女俩干的。我就是帮着切切菜。” 马颜走进厨房，“秦岸哥哥，这不用你管，你去外面吧。” “嘿！”秦岸笑着拍拍马颜的头，“今天表现这么好。” “切！”马颜打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我哪天表现不好了！” “奖励肉串一根。”秦岸递给马颜一串。 “我用你奖励？”不过马颜还是接了过来。 秦岸走到院子里，马叔一边烤一边喝着一瓶啤酒，“小秦，坐，这菜快烤好了。”说着，又拿过来一瓶啤酒，“喝点？” “不喝了。”秦岸摆摆手说道。 马叔知道秦岸他们的纪律，点点头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又喝了一大口。 “马叔，看你最近下班挺早啊。” “我跟厂里申请调岗了。”马叔说道。 “为什么？这个新岗位工资多吗？”秦岸问道。 “不多，每个月还少了四百多。”马叔苦笑着答道。 “那你这是为什么？”秦岸有些不解了。 “我不放心马颜呐。”马叔指了指屋里。 “不放心马颜？为什么？”秦岸压低声音问道，“她交男朋友啦？” “不是，她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男朋友，我巴不得呢！”马叔摇摇头，“现在这年轻女孩出门实在太不安全，尤其是晚上。” “为什么这么说呢？”秦岸出于职业的敏感急忙问道。 “我们厂最近就出事了。”马叔说道，“我们厂在北郊那边，有点偏僻。前段时间就有上下夜班的女工反应，感觉有人尾随她们。” 第一百六十九章 马叔的困扰 马叔继续说道：“厂里本来没当回事，可说的人多了，厂里就也重视起来。鼓励女工搭伴走，或者跟男工一起走。保卫处的也会时不时的在上下班的必经之路上巡视一下。” “你们厂还挺负责的。”秦岸说道。 “还行吧。”马叔眉头微皱，“不过就这样，还是出事了。一个多月之前，一个女工因为临时不舒服，请假晚到一会儿，时间一错过就没和别人搭上伴儿，结果人就在上班的路上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呢！” 秦岸听了也是眉头紧锁，“报案了吗？” “报了。”马叔说道，“我们那边属于北庄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一直在查，至今也没有结果。”说道这，马叔也忍不住感叹，“现在的治安呐，真的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坐在自己面前的秦岸就是警察，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也不是抱怨警察。总会有隐藏的坏人......” 秦岸摆摆手，“没关系，马叔你别这么敏感，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我能理解。” “所以啊，”马叔又喝了口啤酒，“我宁可少挣四百，也得有时间多照看着点马颜，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了了。”说到这，不知道是酒劲的原因，还是老父亲的感情涌上心头，马叔甚至有些哽咽了。 “不会的不会的。”秦岸拍拍马叔的背，“放心吧，马叔，有我在，也不能让马颜有什么危险。” “是啊，”马叔擦擦眼睛，笑着点点头，“守着你这么个刑警住，我这心里踏实多了。” 没过一会儿，奶奶和马颜把面煮好也坐了过来。 四个人边吃边聊，时不时的还有其他邻居过来打个招呼，其乐融融气氛温馨，这大概就是这种老家属大院的魅力所在。 秦岸也明白，这就是奶奶不愿意搬走的原因之一。 第二天一早，秦岸蹲在院子里洗漱，周围还弥漫着没有完全消散的烧烤调料的味道。 马叔已经骑上车准备出门上班了，“早啊，小秦。” “马叔早，”秦岸满嘴泡沫的说道，“上班去啊。” “是，走了啊。” “您慢点。” 吃过早饭，秦岸也准点赶到刑侦队。 程杰开了个早会，布置了一下当天的工作任务：“最近一段时间，咱们大队需要配合分局的警企合作活动，对辖区内的重点企业进行防盗安全以及法律知识的培训。具体的工作安排随后会交代给大家。” 刚毅散会，秦岸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的是冯剑的号码，“喂？” “大哥，出事了！”冯剑在电话里焦急地大喊。 “出什么事了？”秦岸赶紧问道，“你别着急。” “是鲁山！鲁山被人打了。”冯剑快速的说道。 秦岸一听，心想，难道是他们跟人打架了，现在找自己替他们出头？ “你们跟人打架了？” “没有！”冯剑回答道，“是鲁山自己，被人从后面打了，现在在医院呢。” 秦岸这才听明白，“鲁山被人从后面偷袭了？” “对对！” “知道谁干的吗？”秦岸问道。 “不知道。”此时冯剑的语气中微微有些颤抖，“鲁山伤得很重，现在还在抢救。大哥，这个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秦岸赶紧安抚冯剑，“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就在医院守着鲁山。” “好。” “报警了吗？” “报了。”冯剑答道，“北庄派出所。” “行，我知道了。”秦岸答道，“你和徐开阳在医院守着鲁山，不要乱跑，我现在问问派出所那边的情况。” 这个情况，即便是刑侦大队也不能随意插手案子的调查。 秦岸只能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程队，北庄派出所那边是咱们分局辖区吗？” 程杰想了想，“嗯，是，再远点就不是了。属于镇山分局了。” 秦岸查询了一下号码，给北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找一下许所。” “我就是，你是哪位？”电话里的男人带一点西北口音。 “许所，我是刑侦大队的，我叫秦岸。”秦岸自我介绍道。 “秦岸？”许所听过秦岸的名字，顿时有些惊喜，“你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秦岸？” “对，是我。” “哎呀，久仰大名啊，秦队。” “许所过奖了。” 许所继续问道：“秦队啥事？” “我想问下，鲁山被袭击的那个案子。” “那个案子啊。”许所想了一下，“秦队你这个电话打得太及时了，你再不打电话，我也要上报了。” “怎么说？” 许所沉吟了一下，说道：“袭击鲁山的人下手很重，那可是奔着要命的劲。而且他身上的财物没有丢失，这不是袭击抢劫，我们怀疑这里面有寻仇报复的成分。怎么说这都是刑事案子，我们必须得上报了。” “那行吧。”秦岸说道，“许所，你走相关手续吧，把案子转到我们这来。” “好的。” 很快马云霞就收到了相关的信息，她把相关申请提交程杰审核签字，鲁山的案子就正式移交到了刑侦大队这边。 程杰拿着资料找到秦岸，“秦队，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你吧。” “行。”秦岸点点头，“这个鲁山我也正好认识。” “你认识？” “是啊，”秦岸解释道，“之前修车就是在他们的那家修理厂修的。” “哦哦，这样啊。”程杰想了一会儿，“那既然只是这种关系，你也没必要回避，还是你继续负责调查吧。” “好。”秦岸转头招呼韩菲菲，“菲菲，跟我去趟医院调查。奎勇，你去北庄派出所拿一下相关的笔录。” 秦岸和韩菲菲赶到鲁山所在的中心医院的时候，刚好看到冯剑和徐开阳站在走廊里。 他们一见秦岸立刻迎上来，“大哥。” 秦岸问道：“鲁山怎么样？” “还没醒过来。”冯剑有些难过地摇摇头。 徐开阳咬牙切齿，“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下的手，老子剁了他！” 第一百七十章 鲁山遇袭 秦岸马上厉声阻止，“你不要乱来啊，这样不但帮不了鲁山，反而惹出一顿麻烦。” 冯剑拍了拍徐开阳，转头对秦岸说道：“大哥，我明白，所以我第一时间给你打了电话。” “嗯，这就对了。”秦岸微笑说道，“这有点大哥的样子了。” “不不，你才是大哥。” “行了。”秦岸摆摆手，“咱们说正事，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跟我说一遍。” 冯剑稍稍回忆了一下，“平日里我们几个就喜欢钓鱼，尤其是鲁山。昨天他约我们关门之后一起去南泉河钓鱼。可是当天开阳有事，去不了。所以修理厂晚上打烊之后，我跟鲁山一起去的。” “我们大概是钓到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接到我妈的一个电话，让我赶紧回去一趟。所以我就让鲁山先钓着，我这边完事之后就回来找他。” “可等我第二天一早赶回去的时候，鲁山已经被抬到了路边，是几个早起来钓鱼的人发现的他。他们当时已经打了120，我就报了警。” “鲁山当时什么情况？”韩菲菲拿着本问道。 “他头上都是血，一直留到脖子上。鱼竿不见了，应该是掉进河里漂走了。其他的东西都还放在河边。” 秦岸点点头，“行，情况我大概了解了。另外，”他看向二人，“你们需要向我提供昨晚的行踪。” 眼看二人露出诧异的神情，秦岸继续解释道：“你们不要误会，这是必须的例行调查。” “理解理解。”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昨天去相亲了。”徐开阳说道，“我和对方在东安商厦附近的肯德基吃的饭，然后一起看了场电影。我把人家送回家，自己又回的家。” “你到家的时间是几点？”韩菲菲一边记一边问道。 “快十一点了吧，”徐开阳说道，“电影散场的时候就快十点了。我们两家正好又在东安商厦两侧相反的方向上，所以等我到家就十一点了。之后我就没再出过门。” “你呢？”秦岸又看向冯剑。 “我这比他简单多了，我爸昨晚不舒服，我十点多回家之后，带他去了急诊。他输液治疗，我一直陪着，一直到凌晨四点多。” 秦岸看了看韩菲菲的记录，然后又对冯剑问道，“你父亲在哪个医院急诊？” “第三医院。” 一听这四个字，秦岸的脑子里立刻又浮现出一个人名。 秦岸把记录交给韩菲菲，“你们说的这些，我们都会一一核查，如果又想起了什么，一定及时和我联系。” “好。” 秦岸和韩菲菲找到了鲁山的主治医生，“医生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 医生放下手里的工作，“二位警官是为了那个叫鲁山的病人来的吧？” “是的。”秦岸点点头，“他伤得怎么样？” “这个病人的伤是由钝器大力地敲击后脑造成的。”医生拿着病例说道，“如果力量再大一点点，或者敲击的位置再歪一歪，人就没救了。” “只砸了一下吗？”秦岸问道。 医生点点头，“以我的经验来看，只有一下。” 这个情况，让秦岸和韩菲菲都不由得微微皱眉。只砸了一下就造成这么致命的伤，就说明这个人心狠手辣，想要一击毙命，是个危险人物。 “我们能见见鲁山吗？” “这个还不可以，他还没有脱离危险，你们暂时不能见他。” “好，医生，”秦岸说道，“鉴于目前鲁山的情况，随后我们会安排法医，在不影响正常救治的情况下，对伤者进行检验。” “好的，可以。”医生点点头，“到时候你联系我就行。” 离开医生，秦岸又找到了冯剑和徐开阳，“你们两个好好想想，鲁山和什么人有仇？或者最近和什么人联系紧密？” 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有啊，他每天早上来修理厂，下午下班回家，有时候晚上去钓鱼，有的时候钓得太晚了，第二天会迟到。可是迟到，我们也不会记恨他啊！” 秦岸点头继续说道，“你们俩跟他比较熟，没事好好想想，或者问问鲁山的其他朋友或者熟人。” “行，大哥，我们记住了。” 秦岸左右看看，“哎，鲁山的父母没来吗？” “他们还没到呢。”冯剑解释道，“鲁山的父母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他俩岁数大了，我们没敢告诉他们，怕他们承受不住。” 秦岸临走前拍拍冯剑的肩膀，“你们做得对。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嘞。” 秦岸和韩菲菲回到刑侦队，边走边聊，“秦队，你觉得凶手是什么人？” 秦岸摇摇头，“目前还不好说。这个冯剑、徐开阳以及鲁山经常混在一起，而这个鲁山反而是其中最老实的一个。没想到他会出这样的事情。” 秦岸没有回队里，而是径直来到了法医办公室，“陈明，陈明！” “怎么了？”陈明从检验室里探出头来。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一趟中心医院。” “干嘛去？” “鲁山你还记得吗？”秦岸说道。 “鲁山？”陈明想了一会儿，“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云隐寺遇见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对，就是他。” “这个鲁山怎么了？” “出事了。”秦岸点点头，“被人从后面用钝器击打后脑，就一下，险些给打死！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陈明看了看时间，“下午吧，我把手里的活放一放，跟你过去一趟。” 秦岸点点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离开法医办公室，秦岸走在分局的走廊里。迎面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两个人秦岸都认识，一个是副局长段松林，另一个则是振业集团的老板杜振业。 杜振业老远看到秦岸，快步上前伸出手，“秦队，上次慈善舞会一别，今日才得相见啊。秦队别来无恙啊。” “还好还好。”秦岸伸手和他握了一下，“杜总还是风采依旧。”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行踪核实 杜振业哈哈一笑，“秦队过奖了。”说到这，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段松林说道，“哎，段局，能不能请秦队给我们公司做一下法治培训啊？我们公司好多人都是久仰秦队大名啊。” 段松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件事除了要看秦队的时间，还有和李局商量一下，毕竟李局是秦岸的直属领导。” “哦哦，好的好的。”杜振业看看段松林，又看看秦岸，“那我就向李局申请一下，我们恭候秦队大驾光临啊。” 秦岸不喜欢这种商业客套，“不好意思，杜总，我还有个案子，我就失陪了。” “好好，秦队，你忙。” 秦岸回到队里，刚好遇到准备去食堂的韩菲菲等人，“走吧，秦队，先吃饭吧。” “也好。” 几个人打好饭坐在一起，“哎，秦队，下午警企培训你去哪个公司？”马六安把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 “培训？”秦岸摆摆手，“我去不了，我手上刚接了个案子。” “唉，”马六安叹了口气，“秦队，您可真忙，行吧，能者多劳吧。” “下午你要去培训吗？”秦岸问道。 马六安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那种好事，我可去不了，我下午在队里整理资料。” “培训有什么好的。”韩菲菲冷哼一声，“总得拿着劲，一点都不自在。” “还不好，好吃好喝好招待，而且风不吹日不晒，动动嘴就行了。”马六安叹了口气，“我下午整理资料更无聊，还不如跟你们跑跑现场呢。” “跑现场可轮不到你。”李奎勇嘿嘿一笑，“肯定是我跟秦队去啊。” 程杰拿起筷子敲了一下马六安，“你哪那么多事，干个工作挑肥拣瘦的。” “我错了，程队！”他认错到时来得很快。 李奎勇转头问秦岸，“秦队，下午咱们去哪啊？” 秦岸想了一下，“下午咱们跟陈明去一趟医院，看看鲁山的伤情。然后四点以后，再去一趟南泉河。” “好。” 下午一上班，秦岸、李奎勇连同陈明三人就出发前方医院。 在医生的协助下，陈明很快完成了对于鲁山伤情的检查。 “医生说得对，鲁山确实只被打了这一下，没有二次敲击的痕迹，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说着，他拿出医院提供的ct图，“从这个凹陷的痕迹来看，我怀疑是一把类似于榔头一样的东西。而且你们看这里。” 陈明在ct上指了一下，“这里有一点点角度，说明，在敲击的那一瞬间，伤者有一个歪头的动作。” “这说明，鲁山其实是听到了动静，正准备回头看的同时，凶手下手了。”秦岸分析道。 陈明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从伤口的情况来看，伤者被袭击的时间应该是在半夜一点到四点之间。” 秦岸思索着时间，以及冯剑和徐开阳的行踪，他拿出手机给韩菲菲打了个电话，“菲菲，一会儿我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核实一下昨晚徐开阳有没有出小区。好，辛苦。” 接着，他又拨打了另外一个号码，“喂，徐医生吗？我是秦岸。” 徐佳妍似乎还没睡醒，“喂，谁？” “我是秦岸，”秦岸又说了一遍，“这都下午了你还在睡觉？” “怎么？我昨天值了一晚上夜班，睡个午觉不允许啊？”徐佳妍没好气的说道。 “允许允许，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真对不起。”秦岸赶紧道歉。 徐佳妍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说吧，什么事？你又怎么了？” “我没事。”秦岸简直无语，“我挺好，我就是有个事情想想你核实一下。” “说。” “昨天晚上，你们急诊是不是收治了一个姓冯的病人？” “姓冯？”徐佳妍想了一会儿，“对，是有个姓冯的病人。他那个不是什么大问题，紧急给他输液治疗之后，就让他回家吃药了。” “他儿子是不是晚上一直守着他？” “有个年轻人，留着奇怪的发型，说话流里流气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儿子。” 秦岸的脑海中浮现出冯剑的样子，“对对，就是他。” “对，他们一直待到四点左右才走的。” “好的，我知道，谢谢。你接着睡吧。” “我还睡个屁啊！”徐佳妍甩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陈明收拾好东西，“行了，我这边的任务完成了，后续再有什么发现，我会联系你。” “好的，我送回去。” “不用了。”陈明摆摆手，“忙你的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秦岸和李奎勇又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就开车前往南泉河。 等他们赶到河边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四点一刻左右。此时这里有树荫遮盖的地方已经有几个人在钓鱼了。 秦岸走到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跟前，“师傅，你好。” 男人抬起晒起的黢黑的脸，看了看他们，“啊，你们好。” “这边鱼口怎么样？” “还行吧，现在还是有点热，再晚点会更好。”男人看了看秦岸和李奎勇手里并没有渔具，“你们不是来钓鱼的？” 秦岸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过来走访一下。” “我知道。”男人点点头，“是不是因为早上的案子，我听说了。” “都出案子了你们还敢再来这钓鱼？”李奎勇问道。 “嗨，这不是白天嘛。”男人拉起鱼竿重新下了饵，“现在天黑得也晚了，等一会儿七点来钟，天一擦黑，我就回去了。” “平时在这夜钓的人多吗？”秦岸问道。 “夏天还好吧，不过，一般夜钓都在更下游一些，那边的河岸更宽阔一些。那边蛇虫鼠蚁的少一些。”男人答道。 “上面呢？”秦岸指的就是鲁山被袭击的地方。 “上面之前没有人去过。”男人回答得很肯定。 “为什么？” “那边，原来河道疏通的时候堆放了不少的设备废材，根本下不去脚。前几天才河道那边才派工人来清理干净。”男人解释道，“所以还没人去那钓过，遇袭的那哥们儿，大概是头一个。”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不怕吃亏 “知不知道昨天晚上都有谁在这夜钓？”秦岸问道。 男人想了一下，“这我可不知道了，反正我没在。要不您再问问其他人？” “好，谢谢了。” 秦岸找到了附近钓鱼的所有人，只有一个是在昨晚来过的，但也在距此将近一公里的下游位置。 李奎勇看着自己记录的信息，“秦队，现在怎么办？没人见过鲁山。” 秦岸往上游的方向看了看，“走，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此时的案发现场，勘察工作已经完成，但警戒带还在。 秦岸和李奎勇撩开警戒带走进去。在地面上还残留着堆放材料留下的痕迹。 就想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这个位置原本根本过不来。看来鲁山觉得这里是一个很好的钓鱼位置，所以才会一清理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夜钓了。 秦岸站在岸边环视周围，河道的一侧就是坪山的位置。 对面河道上面的山坡上有不少的房子，有的人家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对面哪个村子？”秦岸问道。 李奎勇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树平村。” “树平村？”秦岸忽然觉得这个村名有些耳熟，他仔细想了一下，忽然之前在修理厂老童跟他讲的那段经历。 秦岸心里不由得暗忖，“都是树平村？是巧合，还是其中有什么联系？”他现在也说不准，但心里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走吧，先撤吧。” ...... 秦岸下班回家，却看到马颜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拿着手机打游戏。 “马颜？”秦岸诧异地问道，“怎么？你这是打算在我家入伙啦？” “对啊。”马颜头也没抬的说道，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秦岸哥哥，以后我就在你家吃了。我以后就是你家的人了。” 秦岸顿时一怔，“你，这孩子，别瞎说，什么叫我家的人！” “嗯，你家的人。”马颜聚精会神地操纵着着手机，“你那我当妹妹也行，当女朋友也行，我不怕吃亏。” 秦岸被她说得脸都有点红了，“你个大姑娘家家的别乱说，让别人觉得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一样，你再让马叔听见误会了！他不得跟我拼命啊！” “他哪顾得上管我啊！”马颜盯着手机说道，“到现在也不回家。” “马叔还没下班吗？” 马颜盯着手机眉头紧锁，双手一个劲地按着什么。 秦岸看她没有说话，就又问了一遍，“马叔还没回来吗？问你呢！” 马颜突然把手机往腿上一扔，噘着嘴说道：“又输了，都怪你！在这叨叨叨，叨叨叨。烦死了，不在你家入伙了！” 秦岸一笑，“那我巴不得呢！” “你！” 奶奶端着一盘葡萄从屋里出来，“你俩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马颜一指秦岸，“奶奶，他说我，说我烦，不愿意让我在这。” “啊？”秦岸瞬间无语，“见过颠倒黑白的，没见过颠倒得这么彻底的！” 奶奶假装嗔怪秦岸，“你这孩子，不许说我们马颜！” “奶奶，你别听她的，我没说她。” “行了。”奶奶拿起一串葡萄递给他，“马颜钥匙锁屋了，他爸爸又还没下班回来，所以我就让她在这等着。”说完就转头对马颜说道，“饭马上就好，一会儿就在这吃吧。” “行，奶奶。” 几个人正说着，马叔下班回来了。他路过院子的时候，一眼看到了正在吃葡萄的马颜，“哎，你怎么在这呢？” “还说呢！”马颜斜了父亲一眼，“爸，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厂里开会嘛。” “下班了还开会啊！”马颜不满地说道。 “安全会议，挺重要的。” 听到这里，秦岸想来了，“哎，马叔，你们厂失踪的女工找到了吗？” “没有啊。”马叔也是面带担忧，“这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前两天女工家里人都去厂里闹了。这不厂里又开了一次安全会议，保卫科分班，每天在出入厂区的路上巡逻。确保上下班工人，尤其是女工的安全。” “派出所那边呢？”秦岸问道，“他们也没有什么消息吗？” 马叔摇了摇头，“用他们的话说，这是有人在预备犯罪。所以，派出所每天晚上都有民警在我们厂区驻点，小秦，什么叫预备犯罪啊？” “意思是就是这种跟踪尾随是为了实施其他的犯罪行为所做的准备。”秦岸解释道，“派出所这么说，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 “我听说是，有被跟踪尾随过的女工反应，跟踪者的手里好像拿着一把凶器。” “凶器？什么凶器？” “好像是一把锤子。” “锤子！” “对。” 秦岸的脑海中思绪突然翻涌起来。 马叔看到他突然间沉思不语，疑惑地问道：“小秦，你怎么了？没事吧？” 秦岸此时还不便多说，只是摆了摆手，“哦，没事，马叔。” “哦哦，这就好。”马叔朝着奶奶笑道，“婶子，麻烦你了。” “街里街坊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奶奶站起身，“吃了没有，没吃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马叔拍了拍车子前面的塑料袋，“我买饭了。” “奶奶再见。秦岸哥哥再见。”马颜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马叔回去了。 ...... 吃过晚饭，秦岸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开始梳理目前的案情。 此时的他忽然意识到，从老童开车遇怪事，到女工被尾随，再到鲁山遇袭，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有着某种联系。只是这种联系具体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有找到。 第二天一早，秦岸到了队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再次给北庄派出所拨打了电话。 “喂，许所。” “秦队，这么早有什么事？” “我想问一些关于海东重工的女工失踪案的信息。” 许所听了有些意外，“秦队对这个案子有兴趣？” “兴趣谈不上，”秦岸说道，“我只觉得这个案子跟我现在的案子好像有些联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个案子也交个我 北庄派出所的许所长听了秦岸的话，立刻开口说道：“秦队，那正好这个案子我也准备上报你们刑侦呢？” “转刑侦？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秦岸问道。 许所答道：“问题暂时没有，不过我们经过分析，觉得这个失踪的女工大概率已经是遭遇不测了。这很有可能是个刑事案件。” 秦岸感受到了许所话里话外都是尽快甩掉这个烫手山芋的想法，他想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行吧，许所，这个案子要转的话，你就走程序吧。” 没过一会儿，程杰过来找到秦岸，“秦队，北庄派出所转过来一个失踪案。他们许所说是你让转过来的？” 秦岸没想到这个许所玩了一手的便宜还卖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我让他走程序的。不好意思程队，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为难倒也不至于，”程杰苦笑一下，“只是咱们现在有点人手短缺的。” “没关系。”秦岸说道，“这个案子交给我。” “还交给你？”程杰笑着摆摆手，“就算你能力强，你也不是三头六臂啊。” “没关系，”秦岸解释道，“我之所以让许所把女工失踪的案子转过来，是因为我觉得这两个案子可能有联系。” “哦？”程杰有些惊讶，“怎么说？” “我现在还没有确实的证据。”秦岸说道：“不过，在那名女工失踪之前，就有其他女工反应过曾经被尾随，而尾随者手似乎拿着一把榔头。袭击鲁山的凶器也是榔头，会这么巧吗？恰好两个案子的凶犯，都喜欢使用这种武器？” 程杰听了点点头，“嗯，这个倒确实很蹊跷。”他看向秦岸，“那这个案子还是交给你，看看有没有并案的可能。” “行。” 秦岸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案件资料，转头看向韩菲菲，“菲菲，忙吗？” 原本正在吃零食的韩菲菲，立刻伏案疾书，“哦，秦队，我忙着呢。” “行。不忙跟我去一趟海东重工。” “我说我忙着呢！”韩菲菲诧异地看向秦岸。 秦岸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你耳朵有问题啊，我忙着呢！”韩菲菲大声抗议，但无济于事。 坐在车上，韩菲菲一脸的不乐意，“秦队，你是不是应该看看耳朵啊。我说话你好像听不见啊。” “你以后吃零食别吃那么脆的，咔嚓咔嚓的嚼的声音都赶上谁家装修了，我又不聋。”秦岸一边开车一边回怼道。 韩菲菲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白了秦岸一眼。但几分钟之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案情，“有很多女工被尾随过吗？” “通过前期的调查，不算失踪的那一位，应该是有七名女工曾经有过被尾随的劲经历。” “那她们有没有什么特点？”韩菲菲问道。 “年轻漂亮。” “变态作案？”韩菲菲脱口而出，但想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变态作案，针对的是年轻漂亮的女性，那么鲁山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罪犯男女通吃？” 秦岸被韩菲菲脑洞大开的推理逗得笑了起来，“你这想象力挺丰富啊。” 韩菲菲也不甘示弱，“秦队，你没听过那句话吗。当你排除了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秦岸笑了笑，说道：“怎么？福尔摩斯的演绎法都用上了？” “不管什么法，对案情有帮助就可以借鉴啊。” “那韩尔摩斯，我想问下，你都排除了哪些不可能的情况？” “我......” 没等韩菲菲回答，秦岸已经把车停下了海东重工的门口，他下车向门卫出示了证件。 门卫一看秦岸是刑侦大队的民警，立刻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你们是刑警？是不是我们单位那个女工被害了？要不咋换成刑警来查了呢？” 秦岸也没做过多解释，“案情还在调查，你们不要多想。我们需要向你们保卫科了解一下情况。” “好好。”门卫把秦岸他们放行。 秦岸一直把车开到办公楼前，“下车吧，韩尔摩斯。小说上的那些看看就行了，实际中还是少不了大量的走访调查。” “行，秦队，辛苦你了，查案子还不忘了给我上一个课。” 秦岸和韩菲菲刚一走进办公楼，一个四十多岁的国字脸男人就快步迎上来，“二位就是刑侦大队的民警吧？” “对。” 国字脸男人很高兴地伸出手，“哎呀，终于把二位盼来了。我是这的保卫科长莫志伟。” “莫科长你好。”秦岸介绍道：“我是刑侦大队的秦岸，这位是我的同事韩菲菲警官。” “久仰久仰。”莫志伟虽说是搞保卫工作的，但接人待物同样游刃有余，“尤其是秦队，我听许所说起过，真是青年才俊，年少有为啊。” “年少不敢当了！” “秦队客气了。”莫志伟侧过身子，“二位里面请吧，咱们先去会议室坐一会儿。” 三人在会议室坐定，秦岸率先开口，“莫科长，我们这次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好的，你们尽管问，我肯定是知无不言。” “那你先给我们介绍一下案情吧。” “好的，”莫科长从身上掏出一个小本，“关于有人尾随这件事情，最早要追溯到前年。只不过那个时候反应的人很少，我们也没有引起重视。直到最近半年来，我们收到女工被尾随的反应就多了。” “你们当时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韩菲菲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当时采取了一些措施，我们保卫科安排人，在上下夜班的时间，不定时地进行巡视。不过当时并没有形成常态化，只是想借此震慑一下尾随的人。可没想到后来真的有女工失踪了。” 说到这，莫科长叹了口气，“说起来，我们保卫科也是有些责任的。如果早点形成常态化巡视，或许就能够避免这个悲剧。”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女工们的描述 “那你们在巡视的过程中，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秦岸问道。 “没有。”莫志伟摇了摇头，随即气狠狠地说道：“如果让我们发现这个人，一定把他抓住绳之以法！” 秦岸和韩菲菲眼神交流一下，然后说道：“莫科长，麻烦请那几位被尾随过的女工来一下。” “好的，没问题。”莫志伟站起身，“你们稍微坐下，我现在就去联系各车间。” 莫志伟走开之后，韩菲菲微微皱眉，“这个莫志伟当保卫科长真是屈才了，调子唱得很高啊。” 秦岸笑了笑，“能在这么大规模的一个厂里，当保卫科长，肯定不是脑子简单的人。” 秦岸起身看向窗外，前方的坪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光滤镜，黛青色的轮廓在蒸腾的暑气里微微地氤氲。 很快，第一名女工来了。 莫志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金工车间的荣美静。这二位是刑侦大队的民警。”说完他朝秦岸点点头，“你们聊，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既然是女工，秦岸就朝韩菲菲使了个眼色。有的时候，女人和女人之间更好沟通。 韩菲菲立刻会意，开口说道：“你请坐，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向你了解。” “好的。”荣美静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有些紧张。 “你是在哪一天发现自己被尾随的？” “这个，”荣美静想了一会儿，“大概是三个多月以前吧，我记得那个时候上下夜班还得穿厚衣服呢。”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被跟踪的？” “因为我家离厂里不算太远，所以有一段时间我是骑自行车上班的。那天我总感觉路边的树林里有动静，我骑得快那个动静就不见了，我稍微慢下来，那个动静就又跟上来。天那么晚了，我就有点害怕，所以我就加快了速度，等我骑出去一段路程，回头看的时候，就发现一个人影站在路边看着我。” “能看到长相吗？”韩菲菲问道。 “不能，太远了，天又黑。哪怕有路灯也看不清。” “男女能看出来吗？” “是个男的，块头挺大，短头发。”荣美静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再多的就想不起来了。” “能看到他手里有没有拿东西？”秦岸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荣美静低头沉吟片刻，“我确实不记得了，当时很害怕，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往厂里骑。” “后来呢？后来又遇到过吗？”韩菲菲问道。 荣美静摇摇头，“没有了。那天之后，我就买了一辆带棚的电动三轮，这样感觉还安全一些。” “嗯，这样很好。”韩菲菲和秦岸对视一眼，“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工作吧，谢谢配合。” 荣美静刚刚出去，莫志伟又领着一个女工进来，“二位警官，这位是后勤的彭丹雪。” “你好，请坐。”还是韩菲菲率先开口问道：“你是哪一天遭遇跟踪尾随的？” 彭丹学回答得很快，“就是一个多月前。”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韩菲菲问道。 彭丹雪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时我骑着电动车往厂里走，白天我忘记充电了，所以电量不足，速度不快。就在那个拐弯的地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我当时吓死了，拼命地加速，但是就是快不了。那个人一直跟在后面，我干脆扔下车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幸亏这里离厂区不太远了，有其他同事听到声音就赶过来了。” “那个人呢？”韩菲菲问道。 “等我们回去找电动车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他手里拿着东西？”秦岸再次问出了类似的问题。 “有，”彭丹雪点点头，“他拿着一个好像是棍子或者锤子一类的东西，具体的我看不清楚。” “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韩菲菲问道。 “我只知道是个男的，个子挺高。” “还有吗？”秦岸追问道：“关于这个人还有其他的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情？” “还有就是，”彭丹雪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冲出来的时候，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我听不出来他说的什么，还是喊了一句什么。” 秦岸立刻来了精神，他坐直身子问道：“你能不能回忆一下他发出了什么声音？” “这个，我想想。”彭丹雪砸吧砸吧嘴，揣摩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五得，好像是这两个音。” “五得？”秦岸念叨着这两个字，一时间没有想出是什么意思。 “还有其他的吗？”韩菲菲问道。 彭丹雪摇摇头，“没有了，就这些。” 彭丹雪出去之后，莫志伟陆续有带进来几个女工，但也没有再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莫志伟走进来，“二位警官，你们看看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暂时没有了。”秦岸和韩菲菲站起身，“莫科长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莫志伟摆摆手，“你们也是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啊。” 临走之前，秦岸又对莫志伟说道：“莫科长，在凶手被抓住之前，咱们厂里还是得加强女工的保护工作啊。” “是的是的。”莫志伟连连点头，“关于这个事，厂里已经制定了两个方案，第一就是腾出一部分房间作为女工宿舍，下夜班的女工不出厂，先回宿舍休息，等天亮了再回市区也不迟。另一个方案就是，我们找一辆大巴车，专门用来接送上下班的女工。” 秦岸点点头，“你们想得很周到，都是切实有效的办法。” 和莫志伟告别之后，秦岸和韩菲菲开车往市区走。 “秦队，咱们下一步去哪？”韩菲菲看着手里的笔记说道。 秦岸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队里。” “那你呢？” “我去趟医院，看看鲁山的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吧。”韩菲菲说道，“我也不着急下班，下班回家也没什么事。” “那行。这样的话咱们就直接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的情况 此时临近下班晚高峰，路上的车辆见多。 等秦岸他们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医院的走廊，橘红色的光似乎遮盖了一些消毒水味带来的寒意。 通过医生他们了解到，鲁山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平稳，但人还没有醒过来。 秦岸他们跟随医生来到鲁山的病房，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给他擦脸。 女人一见医生立刻说道，“大夫，我儿子刚才眼皮动了一下，他是不是快醒了。” 医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个好的迹象。但眼皮动也不意味着马上就会醒，你还是要有个心理准备。眼皮的抽动可能是神经或者肌肉造成的，不一定来自于人脑的意识。” 女人有些失望地点点头，“哦哦。”转身就又去给鲁山擦脸。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对于医生身边的秦岸和韩菲菲根本就是熟视无睹。 “鲁山妈妈，”医生说道，“这两位是刑侦大队的民警，来了解一下情况。” 女人突然转过头来，“你们是警察？” “对，”韩菲菲点点头，“你好，我们是......” 她话没说完，女人就一下扑过来，“你们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尤其是我这个儿子，老实巴交，跟谁都没仇没怨，是哪个挨千刀的下这种毒手！” 秦岸赶紧扶住她，“这位阿姨，你冷静点。我们过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的。” “是啊，”医生也在旁边帮腔，“你这个样子，人家民警怎么调查，再说这是在医院，不要大呼小叫的影响了他人休息。” 女人收敛了一下情绪，擦擦眼泪。这时从病房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壶热水。一看这阵仗赶紧走过来，“咋了这是？” “这二位是刑侦的民警，过来是为了你儿子的案子。”医生再次介绍道。 男人比女人沉稳了不少，“哦哦，辛苦你们了。” 秦岸摆摆手，“咱们到走廊聊几句？在这别耽误别人休息。” “哎，好。” 几个人走到外面，医生对秦岸说道：“你们聊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麻烦你了医生。” 医生走后，韩菲菲又拿出记录本，“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鲁山受伤了？” “就是昨天上午，冯剑给我们打的电话。” “听说你们在外地打工？” “对，我们在外面打工好几年了，只有过年过节的才回来。” 韩菲菲又问道：“你们说是什么是时间回到的海东？” “哎呀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大概是晚上六七点钟吧。”男人说道，“我们一听说这个事，就想尽办法尽快回来。” “鲁山这段时间有没有跟你们说起过，他有没有遇到困难，或者危险什么的。”秦岸问道。 夫妻二人有些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摇了摇头。 “那他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你们知道吗？” “就是冯剑，徐开阳他们，平时他们在一起修车，没事的时候就去钓钓鱼。”男人说着重重的叹了口气，“鲁山这孩子没有结交什么狐朋狗友，他和冯剑、徐开阳三个人是发小，三个人都是不错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就是喜欢平时钓个鱼。这都是多安全的爱好了！” 女人再次抹起眼泪，“谁能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这真是祸从天降啊！”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男人忽然说道，“我前几天和鲁山打电话的时候，他跟我说，修理厂有人修完车想赖账，被他给要回来了。那人临走的时候，让他等着。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警察同志会不会和这个事有关系？” 秦岸点点头说道，“不管有没有关系，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其他的还有什么补充吗？”韩菲菲问道。 夫妻二人摇了摇头，“没有了，我们能想到的就这些。” “好的。”秦岸说道，“如果想起什么再联系我们。” 离开鲁山的病房，秦岸和韩菲菲走到大厅楼门口的时候，迎面看到冯剑和徐开阳走过来。 “秦大哥！菲菲姐！你们这是要走吗？” “嗯，”秦岸点点头，“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正准备回队里了。” “哦，今天修理厂货不多，我们过来看看鲁山。” “哎，对了。”秦岸想起刚才鲁山的父亲反映的情况，“鲁山前段时间是不是和去你们那修车的一个顾客，起了一些冲突？” “前几天......”冯剑努力回忆着。 徐开阳在旁边提醒道：“剑哥，是不是开跑车的那小子？” 这么一说，冯剑也想起来了，“对，鲁山是和一个来修车的小子起了点冲突。” “具体说说，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况。”韩菲菲说道。 “那天有个开跑车的小子来修理厂，说他的车开着开着突然有异响。这小子挺嚣张，嫌我们这修理厂小，说什么能修就修，不能修他去找专业的地方，别把他的车修坏了。我懒得搭理他，毕竟做生意嘛，能接还是接下来。” “是鲁山给他修的车吗？” “对，鲁山给他把车修好之后，这小子觉得三下两下弄好了，就不打算给钱。还说什么这次免费了，以后他的车都来我们这保养修理，还说他有多少辆车。”冯剑一脸鄙夷的表情，“不管他有多少辆车，我都不愿意拉这样的主顾。” “当时是谁和这个人交涉的？”秦岸问道。 “鲁山。我和开阳当时都有别的活，后来听到争吵的声音大了，我们才过去。” “他们当时都说了什么？”韩菲菲问道。 “鲁山这个人平时老实巴交的，但一旦发起火来，那还是挺吓人的。他拿了一把扳手，说如果今天不交钱，人和车哪个也走不了。那小子鲁山这个阵势，再加上我们这边人多，他也就认怂交钱了，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恐吓我们。说这事不算完，让我们小心点。他妈的老子是吓大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嚣张的车主 “我想知道他这个威胁指的是你们还是鲁山一个人？”秦岸问道。 “好像，是我们这些人吧？”冯剑也拿不住，他转头看向徐开阳求证。 徐开阳想了一下，“不对，他当时说的不是你们，好像说的是你。这个你指的应该就是鲁山，因为起冲突的时候，除了鲁山咱们都不在场。” “我去！还真是！”冯剑恍然拍了一下大腿，“那会不会就是这个王八蛋下的黑手，他妈的，老子找他去！” “走！”徐开阳也是脑子跟着一热。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秦岸猛地呵斥一声，“你俩要干什么！” “我们要去给鲁山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秦岸说道，“你怎么确定就是那个人干的？” “我们先去查清楚。” “你们查清楚？”秦岸抬腿踢了他一脚，“那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怎么干修车不过瘾，打算把警察的活也干了？” 冯剑和徐开阳这才反应过来，“啊，没有没有。这件事还是交给大哥吧。” “对对。”徐开阳也是忙不迭的点头，“交给大哥和菲菲姐。” 秦岸点点头，“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那鲁山当朋友，就不要插手这件事情，踏踏实实地帮帮他的父母，照顾照顾病人。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 韩菲菲把笔记本放到他们面前，“把那辆车的车牌写下来。” “好。”冯剑拿起笔很快就写好了，“就是这个。” 韩菲菲拿起来看了一眼，表情微微一变。 秦岸看到了也没有问。 两人离开医院坐上车。没等秦岸问，韩菲菲就率先开口，“刚才当着冯剑和徐开阳的面我没说，这个车牌号我认识。” “是谁的？” “是杜威的。” 秦岸点点头，冯剑的描述确实很符合杜威这个人。 “我先送你回家，然后请交警队查一下这辆车这几天的行车轨迹。” “好。” 秦岸回到家，看到奶奶正在试一件很端庄的旗袍，“呦，奶奶，您这是要参加什么活动啊？” 奶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这衣服好看吗？” “好看！”秦岸帮奶奶整理了一下袖子，“主要是我奶奶气质好，穿什么都好看。” “就你会说。”奶奶笑得也很开心，“我那些老姐妹说过段时间要聚一聚。” “所以您就买了一件旗袍，打算聚会的时候穿？”秦岸接口道。 “不是。”奶奶摇摇头，“你还记得董奶奶吗？” “记得啊，家里开工艺品店的。”秦岸回忆道，“我记得小时候去她那玩，店里有好多好看的东西。” “对，就是她。”奶奶进屋把旗袍换下来，“这件衣服就是她送给我的。” “嚯，这个董奶奶挺大方的。” “是啊。”奶奶点点头，“当年她有困难的时候，我也帮过她，朋友吗，就应该是相互的。” “你们什么时候聚会啊？”秦岸问道。 “还得有段时间呢，要商量协调大家的时间，哪有那么简单。”奶奶走进厨房，“来啊，吃饭。” 第二天一早，秦岸刚一走进刑侦大队，韩菲菲就把桌上的文件递给他，“交通队把车辆轨迹传过来了。” 秦岸拿起认真看了一下，“这份文件上显示，杜威的这辆车几天前从冯剑的修理厂开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市区内的家和酒吧、饭店之间来来回回。” “从这份文件上看，杜威的车并没有去过案发现场。” 秦岸把文件放好，“走吧，去查一下杜威案发当天的行踪。” 韩菲菲迟疑了一下，“秦队，要不你找李奎勇去吧，我实在不愿意看到杜威那个德性，尤其是他看到我之后的样子。” “那行。”秦岸点点头表示理解，转头叫上李奎勇开车出发了。 两人开车直奔杜威的家。 站在豪华的独栋别墅前，李奎勇忍不住感叹，“这么大的房子得多少钱啊？” 秦岸对于这样的房子并不太感兴趣，比起这样的幽静奢华，他更喜欢带着烟火气的喧闹和温馨，“房子大小不是重点，只要你住着舒服，那它就是好房子。” “叮咚”，秦岸按响了门铃，很快喇叭里就传出了管家的声音，“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来找杜威了解点情况。” “好，请稍等。” 几分钟之后，大门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出来，“二位是刑侦大队的警官是吗？” 秦岸拿出证件，“对。” “好的，二位请跟我来。” 管家把他们带到一楼会客室，给他们到了两杯茶，“二位警官稍作，杜威先生马上就来。” 管家走后，李奎勇忍不住吐槽道，“一个只会啃老的富二代，谱还挺大。” 秦岸笑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我不爱喝茶。”李奎勇说道，“大热天的喝什么茶啊，我想吃棒棒冰。” 秦岸转头看向他，两个人相视而坐，想起刚才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会客室的门被打开，“秦岸，我一猜就是你。”杜威迈步走进来，“说吧，你又想干什么？” “我们有几个问题。”秦岸说道。 “有问题赶紧问，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呢。”杜威大言不惭的说道。 “会？什么会？夜总会啊？”李奎勇忍不住挤兑道。 “我爱去哪个会就去哪个会，你管得着吗！”杜威等着李奎勇说道。 秦岸不想跟他打嘴仗，继续问道：“鲁山你认识吗？” “鲁山”杜威想了一会儿，“不认识，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有人看到你跟他发生过争执。” “我跟他发生争执？”杜威指了指自己，“他是谁啊，值得我跟他发生争执？” “你那辆跑车是不是最近修理过？”秦岸问道。 “对啊，”杜威这下反应过来了，“你说的鲁山该不会是修理厂的那个小黑小子吧！” 眼看秦岸点头，杜威露出厌恶的表情，“是他啊？那我认识。”随即他有些愤愤不平，“他怎么还报警呢！修车钱我当时就给他了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杜威的嫌疑 “不是修车钱的问题。”秦岸对杜威说道，“鲁山遭人袭击，身受重伤。” “遭人袭击？”杜威也是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哎，你们来找我，该不会觉得是我干的吧？虽然我当时是挺生气，但我哪有时间搭理那种小瘪三！” “哎！”李奎勇冷冷地看向杜威，“你说话注意一点！” 秦岸继续问道：“是不是你干的，你自己说了不算。案发当天，也就是前天凌晨你在哪？” “凌晨，我能在哪？当时是睡觉啊。”杜威直接答道。 “说出你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早上的行踪。” “我想想啊。”杜威拿出手机看了看，“啊，我想起来了，那天下班之后，我跟我爸去见了一个客户，晚上陪客户吃饭到九点左右，我送我爸回家。当时大概是十点左右。” “之后呢？”李奎勇追问道。 “才十点，我也睡不着啊。我就约了几个朋友去酒吧喝酒。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一直喝到大概两点多吧，我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睡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杜威说完，看着二人。“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可以去查。就那个修车的小子，实在不值得我动手。” “不值得你动手，但不排除你可以找别人替你动手。”李奎勇说道。 “哎！”杜威伸手指着李奎勇，“我警告你说话讲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找人干的？”说完他转头看向秦岸，“你不是队长吗，我现在投诉他。” “好好。”秦岸点点头，“你别激动，他也只是进行一个猜测。” “猜测，你们是不是想给我扣帽子啊？”杜威往座位上一靠，“我现在不想回答你们的问题了，我这就给我律师打电话。” 秦岸笑着摆摆手，“行了，别麻烦你那律师了。我们也问得差不多了，就先走了，再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系你的。” 杜威朝门外喊道，“老丁！送客！” 刚才的管家走进来，“二位这边请。” 秦岸和李奎勇刚要走出大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杜振业从上面走下来。 管家急忙迎上去，“董事长！您回来了。” 杜振业转头看向秦岸和李奎勇，管家在旁边介绍，“董事长，这二位是.......” 没等他说完，杜振业就抬手打断了他。笑着走过来，“秦队，又见面了！” “杜总，我们过来也是打扰了。”秦岸和他握了握手。 “秦队莅临寒舍有何指教啊？” “我们这次过来是向令郎了解一点情况。” 杜振业眉头一皱，“是不是杜威又闯祸了？” “没有没有，”秦岸摆摆手，“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调查。” “哦哦，那就好。”杜振业稍稍松了口气，“秦队和这位警官别着急走，我这新到了点好茶，咱们一起品鉴一下。” “不了，感谢杜总好意，我们还有事，下次吧。” “那好，慢走。” 看着秦岸和李奎勇走出大门，杜振业快步走进会会客室，没好气地问道：“阿威，那两个警察为什么会来？” “爸，”一见杜振业进门，杜威赶紧站起来，“这是误会，我前几天修车的时候，跟修理厂的那小子发生了几句口角，结果那小子被人下黑手了。他们过来查我的行踪。” “确定不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爸，你相信我。我确实想找他麻烦来着，但还没抽出时间来。” 杜振业摆摆手，“你消停一点，不要给我惹事。最近有一笔大买卖，你别怀我的事。听到没有！” “知道了，爸。” ...... 秦岸和李奎勇走在回去的路上。 “秦队，你觉得这件事和杜威有关吗？” 秦岸一边开车一边摇了摇头，“以杜威的性格，他会纠集一群人去修理厂闹事，会带一群人围堵鲁山，甚至动用关系从其他渠道找修理厂的麻烦，但他不会去偷袭鲁山。” “为什么？” “杜威这种人去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觉得自己面子受损，他想要找回场子。所以他需要观众，需要把事情折腾起来，而不是像这样悄悄地去偷袭。” 李奎勇点点头，看着自己笔记本上记得信息，“那他说的这些还要不要核实？” “当然核实，必要的步骤还是要走。” 二人按照杜威所说的情况走了一圈，相关的人员以及监控录像都显示杜威说的是实话。 李奎勇去旁边超市买了两瓶水，“秦队，咱们下面去哪？” “去鲁山所在的修理厂。”秦岸喝着水直接坐进副驾驶，“你开车。” “好。” 路上秦岸拨通了交警队的电话，“喂，宋队长吗。我是刑侦的秦岸。不好意思，我想麻烦你帮我查下前天凌晨车况信息......” 十几分钟之后，秦岸挂断了电话。 李奎勇一边开车一边问道：“查到什么秦队？” “案发当天半夜到凌晨五点，根本没有车辆走案发现场附近的那条路。” “这也就是彻底排除了杜威作案的可能性，哪怕他找人动手，也不可能走着去啊。” “这不光是涉及杜威的问题。”秦岸眉头微皱，低头思索。 李奎勇见秦岸的样子，也就不再出声。 车行驶至半路，秦岸突然说道，“先不去修理厂了，去树平村。” “树平村？”李奎勇虽然不明白，但还是转头开上了去村里的路线。 夏日驱车在山里行驶，比市区里清爽了许多。 秦岸转头看向窗外，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又过了十几分钟，他们的车已经到了树平村的村口。 “不要进村。”秦岸说道，“顺着村道，继续往前开。” 李奎勇一边开着一边看了看路线，“秦队，前面的路是个大回弯，一直开的话可能又回去了。” “没关系，你开就行了。” 他们的车又沿着村道开了一会儿，已经出了村子的范围。再往前走，村道出现了一个转弯。 第一百七十八章 树平村 道路一侧是茂密的树林，而另一侧则是一片玉米地。 “就是这。”秦岸突然说道，“停车。” “这？哦，好。”李奎勇看了一眼后视镜，慢慢地把车停下了路边，“怎么了秦队？” 秦岸没有说话，他开门下车，站在路边左右张望。 李奎勇跟着下车，“秦队，你找什么呢？” “再找一个车祸现场。” “车祸现场？” “对，”秦岸解释道，“前几天这里有过一个车辆冲出道路的事故，我在寻找位置。” 李奎勇点点头，就和秦岸一起沿着道路寻找。 没过多一会儿，他就在路边发现了车辆摩擦的痕迹，“秦队，在这呢！” 秦岸赶紧过去查看，随即点点头，“对，就是这。”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旁边就是一大片玉米地。 “走。”秦岸率先钻了进去。 “秦队，你要去干什么啊？”李奎勇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摘点玉米吃吧？” “放屁！”秦岸忍不住骂道，“咱们是警察，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那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不觉得这片玉米地的位置很特殊吗？”秦岸问道。 “特殊？”李奎勇快走几步左右看了看，“这片玉米远离村子，在山坡边缘。”说着他紧跑几步，“穿过玉米地是一片山坡，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山下，那边是，南泉河。” 李奎勇说完还是有些不解，“可这有什么特殊的呢？除了位置有点奇怪。” “这就是特殊之处。”秦岸已经穿过玉米地站在山坡上看着山下。 两个人正说着，忽然有人大喊一声，“哎，你们两个，是干啥的？” 秦岸和李奎勇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花白胡子老者戴着一顶草帽，正从另一片地里走过来。 到了近前，老者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手里，似乎担心他们是来偷玉米的。 “你们两个是干啥的？为啥在这站着？” 李奎勇刚要说话，秦岸就抢先说道，“大爷，我们是来考察的。我们想在山里投资几间民宿，搞一些原生态旅游项目。” “旅游？”老者笑着摇摇头，“我们这地方有啥可旅游的，一个破村子，周边有些农田。” “您别这么说。”秦岸指了指周围，“这里三面环山，这边有山坡草甸，再往下是南泉河，这是真正的依山傍水啊。” 老者摆摆手，“那我就不太懂了。要是你们想搞这个，不如进村和村长说去。” 听了老者的提议，李奎勇转头看向秦岸，“秦......秦总？你说呢？” 秦岸想了一下，说道，“嗯，也好，麻烦老人家领我们去一趟。” “好，”老人点点头，“你们咋来的？” “开车。”秦岸指了指路边，“老人家上车吧，我们带着你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骑车更快，咱们在村口集合。” 事情果然如老者所说，等秦岸他们开车到达村口的时候，老者已经推着一辆二八自行车在等候了。 眼看秦岸他们的车到了，老者招招手，“跟着我。” 秦岸和李奎勇开车跟着老者一直到了村委会门口...... 三人走进村委会，老者一进门就喊：“村长！村长！” 一个很魁梧的老人快步走出来，“老黄，你喊啥！闹闹哄哄的咋了，你老婆跟人跑啦？”他原本很不耐烦地瞪着老黄，突然看到还有秦岸和李奎勇两个外人的时候，这才收敛起来，“你们是？” 老黄介绍道：“这二位是来考察投资的老板，我在村外遇见的，所以就给带过来了。” “哦哦，”村长一听连忙笑着上来握手，“欢迎欢迎啊！我是树平村的村主任，我叫关宏壮。二位是哪个公司？” 秦岸随口说道，“我们是振业集团的。” “振业集团？”关宏壮连连点头，“我听说过，这可是个大公司。欢迎你们来投资啊！来来。”他说着就把二人往里屋让，“二位老板里面坐。” “哎呀，那还让啥啊。”老黄在旁边说道：“这都到中午饭点了，你不请人家到家里吃点饭吗！” “对，老黄你这句话说得在理。”关宏壮笑着说道，“走吧，二位老板，咱们到家里吃点饭。” “不用了麻烦了。”李奎勇想要推辞。 但秦岸却闭口不言。 老黄推着他俩，“走吧走吧，去村长家吃点饭，咱们边吃边聊。” 关宏壮看着老黄，“你他娘的跟着干啥？” 老黄压低声音，“村长，这两位老板可是我带回来的，我是不是应该作陪啊。” 村长想了一下，“你老家伙，惦记的就是蹭顿饭吧？” 老黄嘿嘿一笑。 秦岸和李奎勇跟着村长和老黄走出村委会。秦岸开口问道：“村长你家远不远？” “不远不远。”村长一指村口，“你们刚才来的时候应该能路过我家。” 村长的老婆一见来了这么多人，也有点懵。 关宏壮拍了拍她，“你愣着干啥，这两位是市里过来考察的老板，赶紧去再弄几个菜来！” “你们先坐着啊。”交代老婆，关宏壮又准备出门，“我去弄两瓶酒。” 秦岸起身拦住他，“村长，你别忙了，我们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你坐吧，咱们聊聊。” “那好那好。” 眼看着要去买酒的村长又坐下了，老黄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村长，咱们村的治安怎么样？”秦岸率先问道。 “好！我们村的治安一直都很好。”村长有些骄傲的说道，“我们树平村，不敢说是夜不闭户，但这几年都没有发生过盗窃抢劫一类的案件。” “对对，”老黄接口说道，“我们村里人，天一黑就都回家了，路上别说坏人了，鬼都没有一个。” “你这叫啥话！”村长瞪了老黄一眼，“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二位老板怎么称呼？” “我姓秦，”他又指了一下旁边的李奎勇，“他姓李。” “原来是秦老板和李老板。” 几个人说着，村长老婆陆续把菜端了上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上锁的地窖 太阳升起，一抹阳光透过栅栏照进禁闭室，在她脚边铺下一抹珍贵的金黄。 说到这里，纪云右手在背后忽然凝指点向正前方，有‘鬼王’虚若无在背后做掩护，这一指没人看见。 不过七颗莲花此刻好像吸收的饱和了般，中间的莲花有闭合的迹象。 “是谁的东西不动明皇的还是妖皇的抑或是毒皇这等不知道是否存在的无上人物”黄泉妖圣惊疑不定地说道。 “你放心，哥，她只是同情我，她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阿莫看着林朝说着，唇角浮起了一丝浅笑，这释然般的笑容让他那被毁坏得厉害的嘴唇好似恢复原状般，带了诱惑的美丽。 “呵呵，那么今天方寒就先行告辞，回去安排明日之事了。”方寒在微微颔首之后，就拱手离去，没有在劳家的大本营里面多留。 就在君云卿往天柱光芒里面看时，忽然，大团的黑气，在这瞬间，一下弥漫而来。 下午，御湖和前殿之间的屏障突然打开，那烟波浩渺的大海，就这么出现在了宫人面前。 王家老爷挥挥手：“不用了。”只要掌柜回来，差不多就能确定了。 眼见大锤即将砸中叶轩头顶之际，一层晶莹之色的光晕从叶轩体内散发了出来。 此时气氛微微凝固，武藤游戏与榊游冀对视默然半晌，突然一起失笑出声来。 但是骷髅头根本晃也不晃一下，反而口中突然间泛起一阵灰光，并沿着白丝就直接传到了黄蛟上。 他们觉得这些人将他们的脸丢尽了，要不是两位王都跑上去抢馒头了，他们早就开口大骂。 此时又一道金色流光从鲍曼手中激射而出，化作一个带有八个灰暗箭头的回路轮盘，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其中正上方和正下方的箭头悄然点亮。 可是终究抵不过人多。甚至那个大眼的凶徒几次试图用剑撩起秀莹的白衫，秀莹羞愤不已，慌忙应对的同时，看准时机，剪腿一踢，那人的剑叮铃铃剑尖插地。 “这臂膀就是你们遥仙祖师的！他作恶多端，为祸武林，现已被我等诛除。”秦铮猛得推开房门走出门，声震如雷的讲出来，同样众人的震惊之色又浓了几分。 苏云禅伸出双手，在四周压了一压，这些武者便又重新闭上了嘴。 枪弹声不绝于耳，其他人或许没有注意到，但莫老九时刻关注着魏楚的动态，他的身姿不算敏捷，甚至有几分笨拙，好几回都踉跄的摔倒在地，却意外的躲过了各路明枪暗箭，不知该叹声身手好还是运气好。 彦晚依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反驳不了的了，毕竟这丫头伶牙俐齿的，都说虎毒不食子，母亲这么做也一定的道理。一句话说下来，这还不都是她的不是 此时厅里只有电视荧幕的微光，朴素妍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看着一部李承介叫不出名字的电影。 不管是跟那边的龙族，或是日本那边的实验室比起来，他们显得松散和无序许多，会产生各种问题也是情理之中地。 然后他走到门外对外面的仆人下了点命令，继续回屋陪着谢彬说话。 仔细的顺着目光左右徘徊，前面是一片幽深高密的森林，四处大树一排连着一排，仿佛森林守卫神一样。 烟寒水往楼上走，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于是一种作死的想法，又在烟寒水的脑海中涌出了。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真心不假，念头像野草一样疯狂的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周谨刚被昏迷。一个愤怒的咆哮声从远方响了起来，只听到步伐声和铠甲的撞击声缓缓的响起。 三叶冰魂花这种东西，严峻最近好好研习丹道和药理后知道，这种草在根部分成三片草叶，三片草叶中间有一截很短的草芯，草芯的颜色微蓝有些像雷电形状。 但每一次即将靠近剑豪之时，他身前便有无形的阻隔，三葬更几次仿佛陷入泥沼般，差点都没能抽身出来，那种突然形成的吸力，让他也吃了些暗亏。 沐冰清走到一半还不忘转过来俏皮的对夜宸眨了下眼睛，眼波流转间又是万种风情，同时还示意夜宸别忘记拿洋娃娃。 而顾恒生，则是成为了血少翼的目标，他一定要将顾恒生狠狠的踩下去，然后完成当初自己的承诺，尝一尝顾恒生的鲜血味道。 而渐渐的，夜宸身后的同学聚集的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整个班的人都要到夜宸附近了。 亚诺请求林萧无法拒绝，亚当改名字几乎成为了定性，林萧立即提出了挑战。 舒桦院一下子热闹了许多，无名讨厌人多，也不喜欢有陌生人在，自然躲得远远的。 连绒转身笑了笑，外婆老了，虽然觉少，可是也不会大清早的就来敲她的门，而妈妈更是每天定时睡到八点才会醒。 “后来呢”盛世听得满脸黑线，凌佳佳的属性这是奇特，相亲而已，居然都能遇上奇葩。 第一百八十章 请相信我 “地窖里有人！”李奎勇抢先一步说道。 秦岸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脚下的地面，玉米地的土地上留着一个清晰的脚印。秦岸蹲下身子用手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是关宏壮儿子的脚印。” 李奎勇跟着秦岸走出玉米地。 火山之王大怒，头上尖角火光大放，延伸出来两道火焰长枪，朝着叶尘飞射，叶尘避开一道火焰长枪的同时，苍穹剑劈断了另一道，巨大的反震力顺着苍穹剑传递到叶尘的右臂上，令叶尘身体一震。 谢荣军霍然转身，只见自己的队员还在烈风阵内试图进攻，但是有收割者和胖子的禁锢锁链在，想要短时间内威胁到对手，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妈的！是将蚁！那个家伙没有出击！它一定就藏在洞口附近等着偷袭我！”沈奕骂了起来。 胖玩意来到这里之后似乎有些惧怕上面照射下来的光芒，闭上了眼睛，把脑袋缩到了我的怀中。 我的同桌，那个叫宝宝的瓷娃娃，此时果然是回家了……她的脑洞还真的，竟然真的以为放学了，泪奔ing……好容易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和高红立刻冲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片沙漠,常年有恐怖的风沙,足以吞没真灵境以下的人类。地面天空中,有强大的妖禽走兽,一般真人级亲临此地,都难保不死。 同类,不止是共同的外貌,更重要的是,有着基本的共同思想。没有这一点作为基础,就难以生成认同。 这个时候，那一个个发了疯一样冲过来的人，已经是失去理智一般，张开大口，就要咬下来的样子。 火舞身为魔族，气息与人类有着天壤之别，就好像人类能够轻易的感觉到魔兽的气息一般。 原本伤口已经不痛了，现在被宋熙儿盯着，他反倒觉得腰部痒痒的。 元宝是知道我要带玩伴的，所以它倒对二昆的到来表示了足够的热络，伸着爪子学着我的样子，抚着二昆的头。 “我看谁敢说，要是知道那个大人物的身份，还有人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叫他爷爷！”余峻承极度嚣张的说道。 而这里一走出机场就感觉到热浪袭来，哪怕这会儿都七、八点，天还没彻底黑下来。 边说话边朝后退，免得他突然冲上来抱住她，被其他同事看见，那就百口莫辩了。 不过，这一次击杀第七军团，与企鹅异次元杀阵超级立方体不同，在异次元杀阵中，一切都是虚拟的幻境，死人不会真死，但刚才，绝对是真实的。 庞嬷嬷心头咯噔一跳，拔腿就往侧门跑，路上遇到了从外院方向本来的戚管事，两人互视一眼，没有说话齐齐往侧门奔去。 “您好！欢迎光临玉皇苑，请问你们有预约么”服务员非常专业的服务说。 当厨房里一阵一阵的香味飘荡过来，几人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急切。 而且她的节奏感也是非常厉害的，身体的动作旋律跟dj的节奏完美的契合。 一阵清风吹来，将他身上破烂的衣服掀开，露出已经接近愈合的伤口。 两个佣人动作熟练地往浴；室里放水，同时放入泡泡；浴的沐浴乳。 甚至，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丝想法，海维斯和这个苏家总有点数不清的关系。 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是和自己一样身处方寸炼狱煎熬等待，还是已经葬身于这无边雾霾笼罩下的炼狱之中。 贝吉塔再次来到秦至庸的住所，正好碰到秦至庸在和一个红皮肤尖耳朵的宇宙人商谈着什么。 那死灵之王也紧跟着追了出去，似乎没有多少智力，只遵循本能行动。 走了差不多万米之后，通过系统提示，他即将走出这个灰蒙蒙的空间。 当时就把董沁然给心疼死了，可齐彧居然不生气，反而还稳住了凌宝鹿。 现在大润发可不想触地球的霉头，傻子才会和地球集团打价格战呢 巫妖竟然无视这神明的威压，轻轻地一抬头从没有一颗牙齿的嘴里说出一句话。 冒险者大多不是傻子，对于雷斯安博里的挑拨自然是知道其中道理的，不过总有一些冒险者不希望别人来分了自己的财富。 魔界虽然争端不断，但魔界的大部人或兽对同一族人和朋友都是至情至圣，这世上或许没有人比魏炀更了解魔界。 听着手机内响起的音乐铃声。梁晨只觉口话燥，心头止不住地狂跳。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自己应该说什么，应该表达出什么态度。实际上他如果明智一些，应该装糊涂才是，然而良心和责任让他无法做到置若罔闻。 一道清脆的响声，那告诉晃动的盥钟终于落到了白玉赌桌上，几乎所有人也都忍不住同时出了口气，轻轻咿了一声。 林允儿拿着杯子来到饮水机前灌了一些热水，多哭戏，就得多喝水来补充平衡。 擦干了身体，略为收拾了一下，梁晨穿好内裤走出了洗手间。与来时不同，粱晨忽然现，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柔柔的灯光下，他隐约可以看到王菲菡优雅的侧影。 第一百八十一章 搜查 见条件已谈妥，黑衣人头目才告诉六公主，之前自己和兄弟们只是山上的土匪，已抢劫为生。 月影翩翩急忙转头望去，玄青和花落自思量也大跨步到了她的面前。 狮子生来便是吃肉的，他不可能不让狮子吃肉，也不可能如佛祖割肉喂鹰般去割自己的肉喂狮子。 苏晚晚的学校绿化就做的非常好，沿途走来，道路两旁种满了树木，微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细细一听，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只是什么都这时候了，难道还有困难未能解决吗”八公主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忙稳住心神，慢慢抚顺着她的长发，将速度放慢，避免风吹过来伤及她的皮肤。 “不必了，外边有车夫在等我，我买完东西就走！”迁唇一笑，夏雨委婉的道，可谁有知道……她现在的心，有多痛。 然后，林宛摸着黑，将天蚕凤羽穿在身上，才感觉暖和了一些，心里想着，幸好自己所中的寒毒已经解除了，否则，只怕这一夜都熬不过来。 但是让自家的姨母，父亲的侍妾掺和进来，那可就是两码事了，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万一传出去可也是丑闻。何况他们老爹还是个官员呢，在这方面的名声更加紧要。 “你说我在你腿上打一枪，然后把你扔下去慢慢等死，是不是很痛苦呢”代丽尔抬起胳膊。 接过相机，王仲明将眼前的树林，周围的环境，远处山谷高处的标志物一一拍下，当然，还有树上的那两行字迹。 万老板狼狈的爬在地上，死死盯着那一片木梁残壁。身后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他猛的转过头，松了口气。 大人们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热闹，沈霸天和司马老头已经开始摆棋盘，张宓和白琳在讨论美食，沈公子和司马山在说股票。 “咦?”红光之中发出一声娇响，如血莲一般的红光瞬间消散，从中出现了“红蛇”的身影，只见她面带疑惑的看着血兵手上那泛着蓝光的手枪，眼中露出不解之色。 连正在追杀恶魔的圣武士们都不由得回过头，甚至连屁滚尿流地逃窜中的恶魔都不禁抬起头，每一个存在都看到混沌的云层被荡开，一颗闪亮的星辰在缓缓降下。 额头上传来一股微微湿润的柔软感觉，凌徽茵初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徐云龙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在那上面轻轻一舔，她才猛然明白那种湿润的柔软是徐云龙的嘴唇—自己的额头被他亲吻了! 白与辉夜君麻吕离开之后，未来独自来到了海洋之上。这里水雾笼罩，很适合掩盖行踪和突发的变故。 “方晨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和宋镕一起从世界各地引进优质的牲畜品种。”韩宁吩咐方晨。 巨人王者出自天海圣界，最后成为无敌之王，也曾打进天渊深处。而且，巨人王者不是唯一，还有很多无敌王者，都驻扎在天渊深处。 罗汉起舞，梵音缭绕，无名青年看上去宛如一尊佛陀，充满了慈悲之意。 秦娇娇顿时感觉那刀尖的刺痛感缓解了一些。她才得以稍稍顺畅地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我想跟着你，是因为老师担心你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乐思彤仰着脸庞，一脸傲娇的哼道。 黑印塔下，没有生灵离去，众生灵来了之后，全都等在塔下，哪也不去，就等太一现身。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木凡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暴怒。 阎行这个时候仿佛入了神，情不自禁地跟着对方吟诵，当复述到“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的时候，他醍醐灌顶，突然间纵声哈哈大笑起来。 苏爽这下完全楞住了，这段歌词是那么的熟悉，当时和肖楚的关系被挑明了的时候，肖楚不就是和她说过一段类似的话吗 一众掌门个个心惊不已，万万没想到这么久没见，这位太一玄真教新晋的至尊长老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好，那就先听你的！不过，到时候星天山留给我。我要让他知道得罪本姑娘会落得什么下场！”东方静茹冷声道，美目中似是杀意涌动，显然，对于星天山已经动了真正的杀心。 待得那魔气逐渐消散时，众人却是发现西门卜雪竟是用肉手两指直接夹住桖羽手中黑色战戟的戟尖，而且无论桖羽怎么用力，却都不能使得黑色战戟动弹丝毫。 只是所有人都不明白，他马上要离开这里，把训练的事交线苏皓然。 沐梵熙最近在剧组也是很反常，不如之前那般好说话，一出镜头就阴沉着一张脸，连带着其他演员和他对手戏时，都不敢去找他对戏，倒显得格外压抑。 船长胡克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上面的交叉伤疤格外显眼，他打算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以前在国外留学，教官告诉她们，如果有幸经过特种兵训练，成为一名特种兵后，为什么不想让敌人抓去了，为什么会宁愿死，也不想当俘虏了。 百胜将和天目将的武艺也就一般，放在梁山一干头领中，甚至就连扈三娘都干不过，哪里经得起折腾 虽然是演婚礼，但也是要在海边布置好像样的场地，最后一天才录制这个片段，前两天的任务也是比较轻松的，在海边用沙一起搭梦想中的家，赶海收集海边篝火要用的食材，还会出海游泳潜水探寻海底的秘密。 即使他赢了，田琳也受了重伤。然而，当田琳竭尽全力用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战胜强大的敌人时，他的心中充满了巨大的喜悦，甚至他的痛苦也被忘记了。更重要的是，现在是收获的时候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紧张的李局 秦岸点点头，“差不多了。” 程杰把它装进一个证物袋，交给了齐大杭，“收队！把他们都带走！” 陈肖然笑了笑，转身手伸向身后的床头桌，拿起手机，扫了一眼荧幕。荧幕上显示是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 这一天，与众同欢！免不得是热闹一番。直到入夜，降龙城才是恢复了平静。不过，真龙峰的降龙大殿，却是显的更为热闹。 说完，隐悠紫就放弃了joonki和冷风两人朝我这边追杀过来，我顿时也是连忙躲闪，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我，我只能依靠冰焰神驹的速度来逃命了，这个破影境实在是蛋疼的很。 “老武，你就不怕，这几个鳖孙去到处采药摘果”唐千秋很熟稔地，对武统问道。 于嫣然和郭超几人对此也纷纷露出一抹不屑，想羞辱别人却又无那股胆气，被罗昊的话一吓便软了下来。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任由香烟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就这样呆呆的望着前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么说，我们现在就可以直接去生擒那家伙了”亚哈尔脸上有兴奋的笑容。 “铿！”我和国王巨人boss错身而过，光之殇与国王的战刀狠狠的砍在了一起，金属撞击声长吟不绝。而我的胳膊也是被这巨大的撞击力震得生疼，但是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时间缓和了，直接提刀就再次上了。 但我是真的想不到公子妄为什么今天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 剑道，永恒剑道，虽然都是虚的，但是由永恒剑道所带动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所以，以自身意志威能为媒介的情况下，剑道之主终于找到了方法，创建出了剑道本源。 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听力，池赫的嗓音明显有些的拖沓跟惊愕。 林春雨一只手把玩着两颗珠子，一只手背在身后，垂着头沉思着，来回踱步。 进去之后，醒凡将苏心暖带到了瑾容那边床边，对着秦玖玖、却也远离秦玖玖。 赵修礼那些人死气白咧的赖在吴家门口不走，装作幡然悔悟的样子。 千安被云轻瞪的愣了一下，到底要不要遵守这个承诺的念头在她脑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没有想楚，就看到云轻和夜墨两人直接被吸入了那个钢铁的房间，再也不见了踪影。 张琳安慰两个长辈道，虽然她无比担心，但她有种感觉，吴辰绝不会死。 不过他听得出云轻话中的另外一个意思，和他一样，都发现……武帝太年轻了。 但是，通过刚才的情况，能够明显的感受得到。虽然叶尘倒飞出去了，但是，却并没有受到多重的伤势，受到的，仅仅只是一些轻伤而已。 和前面说的一样，他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自然跟心肝宝贝儿似乎捧在手里含在嘴里，还取了个名字叫董明珠。 大学府是九鼎山传授基础知识的摇篮，许多新课题抛出后，宗门上下一片哗然。各部的研发热情空前高涨。 秦天看着从打开的大门滚滚扑出的浓烟，也是觉得头皮发麻，这些专家学者也实在太能抽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