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生存密码》 第1章 难喝的营养液 （本文无现实，请读者先寄存大脑！） （本书是女频，有女主，误入的兄弟别乱点差评，拜托了。） 红山基地 黑夜过去，晨曦从东方升起，洒落大地一片金黄。 阳光下，树木藤蔓轻轻晃着，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块布将整个地面覆盖得密不透风。 在这片绿海里，一圈高墙如同利刃，硬生生从中劈出缝隙，留出一大片空地。 高墙内是一座小城，里面有拥挤的房屋和道路。 房屋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位于中心区的漂亮小楼，也有外围靠近高墙的简易木屋。 晨间广播已经开始，清脆高昂的喇叭声在各处居民区回荡。 “各位红山基地的居民们，上午好，今天是废土纪元98年4月28日。 天气晴，气温8\/38度，紫外线强，绿雨指数无，辐射指数稳定。” “若需要救济的居民，可以凭借个人贡献卡和身份编码，到服务中心提前支取救济包。” “基地夏季拾荒已经开始，本次清除范围为五号区域，主要任务为采蘑菇，伐木，采蜜……积分丰厚，机会难得。 努力吧，居民们，面包和牛奶正等着你们！” 女声甜度超标，其中的诱惑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在高墙边一间木屋里，江寒在躺尸，生无可恋，心如黄连。 废土，基地，绿雨，辐射，拾荒，熟悉的字眼，不熟悉的环境。 苍天啊，大地啊，自己只是不眠不休连续赶工一星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做，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被打发到这里。 从醒过来，她就接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现在情况。 百年前蓝星突然遭遇一场陨石流星雨，全球下了长达半个月带有辐射的绿雨。 几乎这半个月里，蓝星上所有植物返祖疯长。 人类用几个世纪精心培育的优良种子，全部成了野草，良田成了草原和树林，就连家里盆景都长大数倍。 动物也变异了，体型庞大而野性十足。 绿雨能催生植物，但对人类却是灾难。 辐射污染环境，再加上失去赖以生存的粮食，病痛和饥饿让人口数量锐减，蓝星被迫进入废土时代。 好在各处建立基地，用高墙阻止住植物蔓延，也给幸存下来的人类提供了生存空间。 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基地秩序安定，人人都能活着。 可原身饿死了，自己穿来了！ 江寒心如死灰，直愣愣看着自己身处的这间木屋。 把这处空间说是屋子实在夸张，充其量就是一个长宽两米多点，高三米的盒子。 墙壁是原木的，没有窗户，只有缝隙处透着光，显得整间屋子非常昏暗。 为了充分利用室内空间，“盒子”被隔出上下两层。 上面堆满杂物，床边活动区有两把原木椅子，还有一张木桌，简单放着几件日常用品，最多的还是整齐码放的书籍。 江寒身下是木板搭成的床铺，垫着厚厚的干草，床头是两套原色的亚麻衣裤。 整个房间虽然小而简陋，但非常干净整洁，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因为没有厨房，唯一算得上接地气的地方，应该是角落里那个小小卫生间。 咕噜噜！ 肚子拼命叫着，江寒摸着肚子安慰:“别叫了，你饿我也饿，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管用。 蒙哥马上就回来了，他会带很多很多吃的，面包，牛奶，烤肉……” 江寒念得嘴巴里酸水直冒。 可是安慰不管用，肚子依然痉挛绞痛，不停叫嚣着需要食物。 太饿了，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牛哥，牛哥你快回来呀！ 牛哥名叫牛蒙，曾经跟原身一起在基地育儿院长大，人有点憨。 刚才就是那个牛哥把“自己”摇醒的，又赶紧出去找吃食。 江寒眼睛饿得冒绿光，啥末日废土都不想。 她感觉牙齿痒痒的，像是长出一截，很想有东西咬一咬。 就在江寒觉得自己会再饿死一次时，外面终于有了声音。 她立即转头望过去。 门开了，有人进来。 哪怕已经看第二次，还是吓得江寒一哆嗦。 这人身上裹着黑乎乎的兽皮衣，身材又高又壮，一走进小屋，顿时把原本就不多的空间塞满。 牛蒙长得粗眉大眼，短短的寸发，再加上露出来的皮肤一层绒毛，给人感觉很“牛”。 这里的“牛”不是夸他厉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像动物的牛。 如果头上能长出两只角，就是牛头人。 牛蒙走到屋里，蒲扇般的大手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粉色袋子，努力做出最可爱的笑容，夹着粗嗓子小声道:“小小，我今天总算领到宝宝奶了，你快喝吧。” 吃食来了，江寒两眼放光，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在极度饥饿的刺激下，她本能的一把抢过袋子，像一只饿急的小兽低头猛的咬开塞子，咕嘟咕嘟大口猛灌…… 最初几口太快下肚，几秒后江寒瞬间呆住，下一刻她张嘴就想吐。 旁边牛蒙一直微笑看着她扑食，好似知道她会吐，不等江寒张嘴，立即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啪！” “呃！” 重击之下，江寒只感觉眼冒金星，心肝脾肺肾瞬间移位。 含在嘴里的营养液还没有喷出，就被一巴掌拍得直接滑下咽喉。 营养液粘稠滑腻的，甜里带点酸，还有闷闷的臭腥，好像嘴里被人塞进一把活蜗牛，怎一个怪字了得！ “呃呃呃！”江寒干呕，眼泪花花。 牛蒙见江寒把营养液喝下去，立即嘿嘿笑:“这一次你又没吐，小小，以后别只吃草饼，这营养液才是最好的，你要多喝点，多喝才长得高，就像我一样。” 说着抬起手臂，亮出自己鼓鼓的肱二头肌。 小小挑食，只吃一些基地派发的草饼，完全不喝营养液。 没办法，只能等小姑娘饿得实在不行了，再用这宝宝奶的袋子骗着吞一些营养液。 牛蒙对自己的骗术又一次得逞非常开心。 这回效果最好，小小喝了半袋。 另一边，江寒呕几声渐渐不再饥饿。 那营养液虽然怪味，但饱腹感很强，只喝半袋身上就有了力气。 等缓过劲来，江寒瞅着牛蒙不满道:“你下次别这样用力，差点拍死我。” 牛蒙挠挠头，傻笑着说：“小小，哥是不小心，以后轻点，轻点。 小小，现在还饿不？等哥出去挣积分，回来一定给你买菜心和面包吃。” 江寒已经不饿了。 牛蒙也很无奈，他不用这种方式，小小就喝不下营养液。 原身身体不好，如果不是牛蒙照顾，她在十岁离开育婴院，住到这边的单人宿舍时就要死。 嗯，要饿死。 一想到那营养液的味道，江寒觉得自己一样喝不下，以后不是饿死，就是被牛头人拍死。 因为死已经不难受了。 比死还难受的是，喝营养液时的生不如死。 第2章 可怕的基础套餐 不怪原身挑食，就连她这个在现代天天吃兔子工作餐的都不敢再喝第二次。 在原身的记忆中，江寒知道基地低价提供草饼和营养液。 只需要五个贡献积分，就能兑换一份由一个大饼，一袋营养液和一瓶纯净水的基础套餐。 价廉物美，营养丰富的套餐，能解决基地所有人的饥饿问题，但味道却非常可怕。 江寒怀疑基地是故意的。 绿灾中，为了人类繁衍和发展，提供食物和安全庇护是重中之重。 于是基地通过种植蘑菇、菜根、苔藓和蕨根粉做的大饼来当主食，另外就是培养蚯蚓和蜗牛、蟑螂做营养液。 有这两样，就能解决基地居民温饱问题。 营养液不仅可以补充人体营养成分，还能修复绿雨中那些辐射给身体带来的伤害。 效果真的不错。 这些从地下室就能生产的食物让居民们填饱肚子，还越吃身体越健康。 原材料不敢想，味道更不容易接受，为了活命不得不吃。 当然，如果居民们想要改善生活质量，不吃这些低价食品，可以自己用积分去换取优质口粮。 因为基地不光有苔藓草饼，还有农场和果园，就是产量有限，价格也高。 由基地农场食品车间生产出来的面包、各种肉罐头和水果蔬菜，价格非常高，一个优质苹果就要一百积分。 而要得到积分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在基地里各个岗位上班。 比如肉联车间，罐头车间，纺织车间，农作物培育车间，基地农场，各种净化车间等等。 在基地里工作安全，购买物资有内部价。 不过要求严格，必须年满十八周岁以上的居民才有资格报名考试。 报名上千人，只招五六个，竞争相当激烈。 另外一个就是外面拾荒。 相比之下，拾荒虽然危险，但能挣的积分最高，牛蒙就在拾荒。 牛蒙拼命干活 ，挣回来上千积分却无法养活两个人，因为原身需要经常吃农场的高价菜。 每年夏季拾荒是居民们最重要的挣钱机会，一天也耽搁不了。 想到刚才听到广播里面说已经开始的夏季拾荒，江寒立即对坐在地上，正仰头喝自己剩下那半袋营养液的牛蒙道:“牛哥，我跟你去拾荒！” 听到江寒要去拾荒，牛蒙立即摇头:“啊！不行不行，你身体不好，出去太危险了。 你还是多看书，两年后就能参加考试。 嘿嘿，你一直都说，要是你能考上基地管理会，就要给我最好的苹果吃。” 牛蒙说得口水都要出来了，自己拾荒能挣一千积分，还没有吃过一次苹果。 江寒苦笑:管理会是那么好考的吗？ 在现代自己天天上夜班，累死连一个小组长都没有混上，现在还考什么。 她蹲下来，看着牛头人，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不想读书，我想吃白馒头，想吃嫩菜心，要挣积分，你带我去拾荒吧，再喝营养液我得饿死。” 原身每天读书却经常处在饥饿状态，不仅效果不好，这次还把自己不小心饿死了。 想想还要两年才能参加考试，江寒感觉自己熬不到那个时候。 听到“饿死”二字，牛蒙顿时为难:基地其他居民都依靠拾荒攒积分换套餐，可小小胆小又没力气，为了以后不出去拾荒，她每天在家里看书，想能考基地管理会，说不让别人再欺负两人。 怎么现在突然不读书，要出去拾荒了？” 牛蒙很少考虑事情，他虽然长得很高大，可平时做什么都听小小安排。 包括他用宝宝奶的袋子做外包装演戏，也是小小自己教的。 现在被“小小”的大眼睛看着，他就更没有主意。 可是小小说要出门拾荒，牛蒙还是觉得不好，始终觉得小小应该留在基地。 江寒见他还不答应，接着道:“我已经把书全看过了，这个夏季先去拾荒，多挣积分，后面还有一年多时间再考试不迟。 要是不想有危险，我们可以选一个最安全的事做，而且在你眼前你就不用担心我饿死。” 啊，牛蒙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也怕把小小饿死了，立即点头:“你真要去，那我们就去服务中心选一个最简单的任务。先说好，你出去了不许做危险的事。” “嗯嗯，不做，赶快去选！” 江寒言不由衷的答应着，转身就去开门，她迫不及待想出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过才抬脚，江寒就发现有点不自在:自己一抬脚走路，就老想蹦是怎么回事？ 蹦着舒服！ 看来那营养液的确是能量充足，让一个饿死的身体也像装了弹簧。 能离开小木屋实在让人喜悦，很快这点异常就被冲淡了。 江寒打开小盒子房门，愣住了。 入眼的是空空荡荡的小巷，地面是碎石铺成，连一根草都没有。 只有头顶的各种网线，就像蜘蛛网一样向看不到尽头的两端延伸。 江寒原本以为会看见邻居，现在白欢喜一场。 “咦，他们人呢？” 牛头人适时出声:“小小，这里是基地女员工宿舍区，大家都要去上班，早就走了。” 因为小小想考基地管理会，所以从育儿院出来，就申请了这边的单身宿舍独自居住，果然清净，就是每月的房租高一些。 “好吧！我们还是快去服务中心。” 江寒不再为邻居浪费时间，赶紧拾荒换取口粮。 说快果然很快，牛蒙大步向前，几步就把江寒丢出老远。 他一步就是一米多远，江寒只能快跑着跟上:“哎呀，等等我，别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话音未落，江寒只感觉后背一紧，牛头人已经将她提在手里:“小小，你的腿太短了，还是我拎着你走。” 江寒想哭，这具身体的确矮小，已经算成年人了，可站在身高将近两米的牛蒙旁边，还不到他胸口高。 拾荒者的服务中心在另外一个区域，三栋木楼的大建筑很是显眼。 此时门口聚集着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的人，有亚麻布衣，也有人穿着银白连体衣，还有像牛蒙一样裹着兽皮的。 每个人都对着服务中心外面墙上大屏幕指指点点，谈论着上面滚动播放的消息: “四区域有变异狼出现，已经有巡防队在捕猎！” “三区域有蘑菇成熟，急需在两小时内采摘！” “黄狼采集队招募志愿者，有意者请到三号出口集合！” “……下午14点时太阳风暴即将到达，紫外线指数最高……” 牛蒙把江寒放下，两人没有在门口的大屏幕前停留，直接走到大厅里的服务台前。 里面是一排电脑，几个工作人员有人在闲聊，有人在打游戏。 牛蒙对里面穿着红边黑制服，戴着同样红边黑帽的工作人员说:“我们是基因二代，来申请基地任务。” 原本懒洋洋剔着指甲的工作人员瞬间抬头，目光炯炯打量眼前一高一矮两个人。 不对，在他面前不是人，一个是牛，一个是……只比柜台高一个头的兔子。 哪怕这只兔子用帽子遮头脸，他也能认出来。 第3章 废物 工作人员的目光太过怪异，看得江寒浑身不舒服。 但旁边的牛蒙却对这目光没有反应，只摸出自己和江寒的身份牌放在工作台上，重复一遍要求:“我们要出基地，现在想选择任务。” “好！” 工作人员坐起来，漫不经心抓过身份牌放进面前的仪器，里面信息展示出来。 【使用者信息载出】 【编码:00123，姓名，牛蒙，性别男，年纪十八岁。】 【基因种类:牛。】 【智商:中低，性格:忠诚，天赋:负重，等级中等】 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工作人员面上毫无波澜，眼里却闪过一丝鄙夷，就是一头只能扛木头的笨牛。 废土初期，这些基因人能靠天赋超过正常人，但在科技重新恢复使用后，再有力气的基因人也比不过机械设备。 他把第二份身份牌放入机器，信息导出。 【编码00135，姓名无，性别女，年纪十六岁】 【基因种类:兔。】 【智商:合格，性格:温顺，天赋:跑跳，等级为零】 看清楚全部消息，工作人员眼里的轻视简直是化都化不开。 这个兔连天赋技能都是零，说是温顺，其实跟说懦弱差不多。 废物，这两个都是废物！ 在人类被迫进入废土时代后，为能在这充满变异动植物的地方生存下去，最初是一些人自愿进行基因实验，成为基因战士。 有各种动物的基因移植人体，人类战力飙升，更能适应外面恶劣的自然环境。 后遗症非常严重，那就是情绪不稳定，寿命也短，只是十几年时间，所有战士体内的动物基因陆续崩溃，很快全部死亡。 但通过生物科技，所有基因战士都留下基因细胞，可以继续人类基因改良实验，这些后代统称基因二代。 不过，这些后代的反应都不一样。 有的人兽基因契合严密，成为战力高的智慧战士，跟人类战士一起保护基地安全。 但这样的人很少，百里难出一个，更多的基因后代都是普普通通，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他们没有生殖能力…… 这些就是废物了，智商比不过人，体格比不过兽。 就连生育人类后代都不行，除非又是人工胚胎移植。 那个工作人员目光在眼前这两个二代身上一瞟，就确认这是“负二代”。 智商不够，体力不够的就是基地的负担，工作人员们都叫他们“负二代”。 因为这些二代出生就做过检验，挑选后的残缺品由基地统一养到十岁，就连身份信息都是单独立档，也算那些对付出牺牲的基因战士一个交代。 工作人员把身份牌丢在台上，拖长声音道:“你们这样的情况要什么任务，就在基地里拔拔草，每天也有一份基础套餐。” 牛蒙认真道:“我们要挣积分，想要一个积分高又安全的任务。” 工作人员哈哈笑出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要积分高又安全的任务。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想要呢！” 虽然他把“废物”两字没有说出来，牛蒙和江寒还是听出其中意思。 牛蒙怒了，鼻孔呼呼喷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工作人员吼道:“你在说我是废物。” 工作人员一摊手，对旁边两个同事无奈道:“你们看，基因人就是脾气暴躁不稳定，破坏性很强。” 哈哈哈！ 那两人附和着响起几声讥笑。 牛蒙更怒了，冲向工作人员就要挥拳，却被一只小手拉住:“牛哥，别生气，我们先接任务。” 江寒看出来了，这个工作人员对基因二代有敌意，此时故意想激怒牛蒙，他不怕牛蒙打人，显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基地有惩罚措施。 不能上当！ 牛蒙是听江寒话的，立即停住，可鼻子里还是喷着气，粗声粗气吼着:“马上给我们出任务牌，不然我去投诉你。” 基地拾荒不能随便出去，必须到基地服务中心接任务。 这样不仅能挣积分，还有基地贡献值，根据数值的多少，以后选宿舍，选任务，岗位报名都会有优先权。 这是在套餐难吃的基础上，鼓励居民劳动的又一种方法。 原身的贡献值为零，但牛蒙的贡献值有选任务的权利。 投诉也是他跟着别人出任务的时候学会的。 但牛蒙不知道什么是投诉，只知道只要这样一说，这些黑帽子就会听话。 果然，那人沉下脸，在键盘上扑扑一阵乱敲:“你们的任务是五号区拓荒，今天晚上有班车前往，你们去不？” 五号区？ 牛蒙还在想五号区在哪里，江寒已经记起广播里提到五号区的报酬丰厚。 立即点头:“牛哥，行，就去那里。” 她的话音一落，工作人员手中就按了“确定”，冷着声音道:“好了，现在任务确定，只是五号区是刚开的新区，你们还需要升级腕表，这是免费的。” 腕表是基地给每个出基地的居民免费配发，作用跟身份牌差不多。 不光用来统计任务积分，还有指南针，环境辐射监测，有定位功能和短距离通话功能。 另外腕表里面还存储着基地周边的地图，现在五区是新区域，需要重新下载。 牛蒙取下自己的腕表，江寒却为难了，原身没有出过基地，没有申请腕表。 不过现在申请也来得及，而且同样是免费。 一听江寒没有申请过腕表，黑帽子工作人员的脸顿时就跟帽子一样黑:自己的事又多了一件。 “露出你的脸，基地需要拍摄照片，还要填写完表格！”工作人员板着脸。 江寒取下帽子。 下一秒，那个黑帽子工作人员满脸堆笑，对江寒道:“请问小姐，你叫兔……什么名字，刚才身份信息录入不完整，现在需要重新登记。” “江寒！” 现在要采样拍照，江寒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对着摄像头。 工作人员一边给腕表录入信息，一边偷偷瞄着江寒。 眼前就是兔系基因人，还是白兔。 江寒取下帽兜露出自己的脸，黑漆漆的大眼睛、雪白肌肤、银色头发，还有……低垂在脑后的一对兔耳朵。 太好看了，原来基地里还有这样好看的基因二代。 黑帽子工作人员的心瞬间就心痒痒的。 在废土世界里，性格温顺，相貌漂亮并不是什么好词，这种人就是无用废物的代名词。 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大家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面前这样可爱的兔女孩更是宝贝，人见人爱的那种。 当然，这种漂亮废物的作用还有很多，比如某个上层人的酒会…… 哎，自己刚才不该把任务选在五区，要是这个兔二代受伤了怎么办？ 那个黑帽子挤出一丝笑:“呃，江小姐，五区是新开发的，有些危险，不如你们申请取消，另外再选一个任务？ 一区，一区现在正给农田拔草。” 一区就是基地的农产区，全部都是大棚，这里为室内工作，别人求都求不来。 这是要给江寒走后门了。 第4章 蒸汽机车 面对工作人员突然出现的善意，江寒很平静，她自然看得出来这变化来源露出的面容。 原身的容貌不是很艳丽那种，而是很可爱，软萌，在小木屋时照镜子，连江寒自己都差点萌呆住了。 这是一张兔系基因容貌。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肉乎乎的鼻头和肉嘟嘟的嘴，反正就是怎么可爱怎么来。 可原身饿死都没有去讨好别人换食物，她也不会。 江寒没有改任务点，自己要的是高积分，总会有危险的。 她接过记录有自己信息的腕表戴在手上，就催着牛蒙赶紧去准备出门的装备。 因为去五区的班车就在晚上，距离现在只有八个小时。 江寒没有出过任务，她需要准备进入丛林的防护服，准备长靴，还要准备晚上睡觉用的睡袋。 五区很远，那里有临时休息点，不会天天回来的。 好在需要的东西在服务中心就有，但需要花积分购买。 江寒没有积分，牛蒙有十几个积分，能兑换三份基础套餐，想买那些衣服鞋子肯定不够。 江寒决定把原身的那些衣物等日用品先抵押，如果不赶紧挣积分，一旦饿死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 另外还可以在基地贷款分期购买，不用首付，只需要登记身份信息就行。 但偿还时会有利息，本息相同，合法高利贷。 如果不能按时归还，还可以参加强制劳动，做清理新区猛兽这样积分很高的事偿还。 反正基地上层真的很仁慈，为激发居民的劳动积极性做到尽心尽力。 这一天两人忙忙碌碌，到班车出发时，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其中基础套餐只准备了两份。 那个黑帽子工作人员说，临时休息点那边有准备物资，可以在那里购买，虽然价格比基地贵一点，但不用带上占背包位置。 最后还把他的联系方式留在腕表留下。 姓王，叫王子苇。 说如果江寒需要什么物资，可以给他发信息，就让列车送过来。 走出服务中心，江寒就把这名字屏蔽了。 黑夜，叮…… 基地的长铃响起，暗灰色带着斑驳锈迹的蒸汽机车喷着白汽，沿着铁轨缓缓驶出基地大门，穿行在旷野中。 这种已经属于远古时代的交通工具，却因废土上有烧不完的木材，成了最耐用的运输选择。 班车里坐满穿着银白防护服的人，这些都是去五区干活的。 车厢里有人四下张望，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容，为接下来的工作搭伴。 也有人闭目养神，准备利用十个小时的路程补觉，好在下车后抢到有利地形。 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戴着防护服兜帽的江寒将头挨在车窗玻璃旁，努力想看清楚外面。 因为贴得太紧，就连肉乎乎的鼻头挤扁了还不自知。 此时车正穿过一片荒地，没有树木，只有已经返青的浅草和凌乱碎石堆。 这里是基地的外围防御区，为了防止各种变异兽靠近，而预留的空旷地带。 天空圆月高挂，月光中地面的一切纤毫毕现。 坐在列车里能清楚看见一层淡淡的灰雾笼罩着石堆和浅草。 随着车辆行驶带动气流，那些灰雾如同拥有灵魂的鬼魅，时而聚集成团，时而快速掠过。 把荒地幻化成光怪陆离的舞台，胆小的人一看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原身没有离开过基地，江寒也觉得这场景远比寸草不生的基地有趣，真是百看不厌。 当那片空旷区域走完，列车犹如一头闯入神秘世界的巨兽，咆哮着钻进茂密的丛林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间，跟外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耸入云的大树如同巨人般矗立着，它们那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而紧密的绿幕，将天空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 原本亮如银盘的月光此刻也变得无能为力，只能艰难地从树叶的缝隙间挤身而入。 偶尔有那么一丝丝光线成功穿透层层阻碍照进森林，黑白分明，形成一道道笔直细长的光柱，就好像白天透过瓦缝的阳光。 那些灰雾在这里更浓了，列车搅动了它们的安静，在光柱在翻滚扭曲，给这片静谧的丛林平添了恐怖氛围。 刚刚还觉得有趣的江寒不敢再看了，缩回脖子闭目养神。 在她身边，牛蒙抱着胳膊早就酣然入梦。 “哐当”“哐当”列车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有某种魔力，不光是牛蒙，车厢里那些聊天的也都纷纷入睡。 江寒却睡不着，列车越行越慢，时不时还要停顿。 车头喷出来的白烟被树叶遮挡无法扩散，聚集着完全包围住整个车厢。 江寒坐在车厢里，连树林里那一根根光柱都看不见。 进入森林后列车就走走停停，时速连二十公里都不到。 难怪在腕表上显示五区距离基地不到百公里，列车却需要整夜运行。 就这样的速度，能在天亮时到目的地都是奢望。 列车行出两小时突然重重一晃，旋即停下。 就在大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车厢灯亮起，同时响起甜美播报女声:“各位居民你们好，本次车厢的站点是五区，现在正进入二区森林，本区没有大型变异兽，但因为轨道里的障碍，列车速度会缓慢……” 出现在轨道里的障碍，其实就是树。 在这个世界，生长过于迅速的植物就是灾难。 下绿雨时，只需要两天，一颗草籽就可以长成齐腰深。 只要绿雨不停，树木半个月就能长到十米高。 这些草和树不光是破坏铁轨给列车制造麻烦，甚至能将车挡住。 所以需要人经常砍树。 之前停停走走，就是列车利用自身动力直接把那些来不及砍伐的树木撞断。 现在停下来，必定是前方轨道有大树或者顶翻过来的巨石。 播报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喧哗起来。 有人站起来怒吼:“二区是什么人在负责伐树，道路如果不通，我们去五区有危险怎么办？” 通往基地的铁轨就是生命线，要是被困在茫茫森林里只有死。 从夏季拾荒开始，铁轨就由沿途各区的拾荒队负责天天伐树，保证道路畅通。 一有异议，又有一人站起来嚷道:“我们不去五区，就在二区下车，这是基地的错误，跟我们无关。” 众人哗然，纷纷跟着应和，想在二区下车。 牛蒙还在睡觉，江寒东张西望，她还不是很明白这些人非要在这里下车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也要下车去。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嘿嘿笑:“这些聪明人真是滑稽，基地那些红帽子会让你占这便宜，恐怕一下车，就要当盗团的人打死。” 江寒转身看过去，就看见自己后面的座位坐着一个红发美女。 此时江寒说这是美女其实还不确定。 美女穿着普通银白防护服，但跟江寒带着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不同，她的腰带勒得紧，前凸后翘，领口还故意露出两团晃悠悠的白肉。 真是天使身材，魔鬼脸蛋！ 美女脸上一层细细汗毛，皮肤粗糙满是疤痕，面颊两侧还有诡异黑纹，再加上声音粗旷和凸起的喉结，完全比大哥还大哥。 见江寒盯着自己胸脯发愣，大哥姐得意的挺了挺，这才伸出做过美甲的手在她面前晃动:“嗨，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呢？” 第5章 五区临时休息点 江寒受到惊吓，往后一缩身子，脸上愣愣的。 大哥姐收回自己的手，眨着灰蓝色眼睛道:“你是第一次出基地吧？我看到你趴在窗户上望那些灰雾。 当年我第一次出地下城时，也是这样趴在窗户上看，那时候还哭了。 啊，那是多少年前，五年还是十年……看，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大哥姐虽然长得粗犷了些，心思却是细腻的，连江寒看雾气都注意到了。 江寒此时已经回神，点头道:“我是第一次出基地。” 大哥姐笑起来:“你比我当年胆子大，现在车停在路上也不怕。哎，我叫厉丽，你叫什么名字？” 江寒嘴角抽了抽，丽丽……好一个娇滴滴的名字，她感觉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叫江寒。”见大哥姐没有表现出恶意，江寒也礼貌回答。 “江寒，好听。”大哥姐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哥姐很开朗外向，隔着座椅，江寒就向她询问不能出车厢的原因。 “他们打得一个好算盘。 五区是新区，里面的危险性最大，可为了积分不得不去冒险。 这些人就想抓住基地错误，拿五区的高积分，留在二区干活，什么好事都有了。 嘿嘿，别以为下车人家二区就要接纳，谁想中途添加一个抢食的，肯定会被撵出来。 小妹妹你跟着去玩不要紧，一定要记住，基地统一了出行路线，就不能随便改。 这可是丛林里，只要离开大队伍，就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林里还有盗团，这些人专门抢别人的物资。” 江寒受教了，正想跟大哥姐再问盗团都是什么人，列车动了，灯光熄灭。 那些吵吵嚷嚷要下车的人重新坐下来，显然他们也知道中途下车的危险。 在摇摇晃晃，又单调重复的“哐啷”声里，车厢也再次陷入黑暗和安静中。 这一次，列车没有再停，就像一头喘着粗气的怪兽穿行在黑洞洞的林里，时不时还要拉响气笛惊走沿途变异兽。 天光微亮时，终于到了五区临时休息点。 列车刚停，在车里摇晃一夜的人顾不上车窗外还很昏暗，迫不及待就想出去。 牛蒙背上两人的背包，拉着江寒跟着人群从车厢挤出来。 才踏出车厢，江寒首先感觉到冷，然后……就被这里的空气给噎住了。 谁会被空气给噎住，江寒会，所有人都会。 下车的人全部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 高大的植物阻碍了空气对流，树林里阴寒，潮湿，还有沉闷的臭气，就像湿布糊在脸上，让人透不过气来，这就是原始森林。 有人开始往有火光的方向跑。 比起方便的太阳能灯，在这种阴湿地方，只有火才能带来温暖干燥的空气，还能驱散各种变异兽。 火光来自一片大宽敞的木房子，房柱为只砍去树梢分叉部分的树桩。 离地五米高的树杈上横七竖八搭着炭化过的木头，再放上同样烧得黑呼呼的木板做房顶，构成充满原始气息的木棚车站。 把木料表皮炭化，是为防止木材腐烂，毕竟这里是湿度和温度都合适真菌生长的森林，倒不是什么行为艺术。 在黑木棚中央的空地上，几个大火堆熊熊燃烧着，把这座占地面积足五百平方的木棚房全部烤暖。 四处混乱着，有人站在火边大喊:“现在各小队找到自己的同伴，搭好自己的休息位，早点干活挣积分。” 火光摇曳，人影幢幢，江寒只能看见上百人各自散开，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牛蒙带着她往不远处林里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哎呀，我们得找一个好位置搭帐篷，不能太靠外，要不然到林里会太远。” 每个来拾荒的人都以车站为中心搭建帐篷，以后的帐篷随着采集的进行还能移动。 此时已经有阳光从树叶间透下来，江寒和牛蒙在两棵大树下找到十平米空间，勉强能搭起两顶小帐篷。 “小小，你把这些东西看好，我去砍几根树枝来搭棚。”牛蒙很勤快，放下大背包就去砍树。 江寒闲不住想清理地上的杂草，可连一株草都拔不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也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大嗓门很是熟悉:“帐篷就搭这里，我们去那边砍树也方便。” 江寒抬头喊:“丽丽姐，你们也搭这里？” 原来是列车上遇到的红发大哥姐。 大哥姐低头，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江寒，顿时就乐了:“哎呀，对不起，我当是一块石头，都没看清是小妹妹你。” 他的同伴也转头看来:“哈哈哈，居然有人笨得用手拔草！” 江寒无语:自己不懂呀！原身看的都是哲学书。 红发大姐的同伴有五六个，男男女女的，个个都是大嗓门，手脚也麻利。 等到牛蒙扛着树枝回来，大哥姐她们已经把自己的棚子搭好，带着口袋进了山林。 江寒和牛蒙花了两小时也搭好两个帐篷，然后就开始拾荒。 现在每个人的行囊都放在各种帐篷里，不用担心有人偷。 因为采集的物品直接兑换积分，而出林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天一次的班车，谁偷东西轻易就被抓到。 现在要紧的是找物资换积分，才有下一顿套餐。 江寒是第一次进林拾荒，除去书面知识，还没有真正的丛林经验。 牛蒙以前一直是砍树，两人就决定先砍树。 基地一直靠火力发电，需要大量木材。 而且宿营地周围也需要清理树木，拓宽场地，开出道路，不用跑那么远。 此时还留在车站周围的拾荒者已经不多了。 牛蒙和江寒直接在附近挑一棵树就开始砍伐。 让江寒没有想到的是，牛蒙用的工具只是一把斧子。 这真是开局一把斧，过程全靠吹！ “蒙哥，你以前就用这斧头砍树的？”江寒不解的问道。 牛蒙脱下身上兽皮衣，只穿着一件背心，提着斧头，正围着一棵十米高的大树打转。 听到江寒问自己以前怎么砍树，他点头回答:“用斧子砍啊！我力气大，几斧子就可以砍倒一棵树，堆放在一起等足够多了，再锯成段送去碳化车间。” 在车站大棚旁边，已经建好一个专门的碳化大炉。 在这里，不用考虑浓烟和粉尘污染，反而能调整森林的小环境，让人类感觉舒服点。 话不多说，牛蒙甩开膀子砍树。 果然，他十几斧就砍下一棵树，三两下剔去枝桠随便放到一起。 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不担心有人偷拿。 牛蒙在忙，江寒不能闲着，她开始在树下采蘑菇，需要特别小心。 森林很美！ 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枝间还有长长的藤蔓。 晚上的月光里只能看见灰雾，此时借着斑驳阳光，能看清地上长着厚厚青苔，蘑菇和高过人头的厥类植物。 随便一张照片就可以做电脑屏保。 可这样美的森林是会杀人的。 植物异化后，动物也异化了，那些大型异变兽杀的杀，赶的赶，不用担心伤人，但还有其他危险。 第一是有毒的空气，是因为高温高湿，落叶朽木腐败而来。 另外，还有各种真菌和毒虫。 森林中高氧含量让动物体型变大，就连蚂蚁都长到一厘米长，要是不小心踩到蚁窝，直接啃成骨头。 第6章 采蘑菇 江寒小心翼翼走进丛林里，这里不仅长着各种青苔，还有各种蘑菇，腐叶上，朽木上，树上……入目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蘑菇有毒，变异蘑菇更是有毒。 此时森林里到处都是“滴滴”腕表检测声。 此时大家在检测蘑菇毒素。 因为是基地选择的开荒区域，会提前有测试辐射量。 保证这里的产物辐射值都在可控范围内，拾荒客可以随便采集，不用担心辐射超标。 野外蘑菇虽然有毒，但也是大家拾荒首选项目。 野蘑菇味道好，基地最需要，也是高积分。 而现在森林里蘑菇也是最多的，江寒只是随便走几步，就发现大树下的蘑菇群。 红伞盖，白杆杆，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花纹，色泽鲜艳得如同梦幻中的宝石。 在现代，江寒是一个城里娃，只认识菜市场上圆圆的口蘑，比如说香菇和平菇、金针菇，没有见过野生蘑菇什么样。 原身也没有出过基地，能知道的只是书本知识。 可蘑菇是真菌类，本来就是最随心所欲生长的东西，在废土更是随意。 不仅形状长得随便，就连毒素也没有准。 这一朵蘑菇可能没毒，下一朵蘑菇可能就有毒。 江寒打开腕表检测功能，把手靠近蘑菇丛，并停留在上空静止不动。 片刻后，腕表上有小灯开始闪烁，这是自动搜索空气中蘑菇孢子粉。 腕表屏幕上不断显示出蘑菇的毒素数值，很快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显示这一片空气中的毒素超标。 但江寒想起原身看过的书里说，越是这种危险的蘑菇，里面很可能就藏着一两朵无毒蘑菇，能换取高额积分。 有积分，就有自己想吃的嫩菜，江寒想试试。 她拿出基地配制的采蘑菇防护手套戴上，准备将那丛毒蘑菇全部采下再慢慢取样。 就在她刚碰到蘑菇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江寒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赶紧收手。 但蘑菇丛还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异常。 江寒心虚了，她看了看里面有可能藏着的高积分蘑菇，还是决定放弃采摘，再另外选择一丛。 就在这时，牛蒙的喊声传来:“小小，你在哪里？快回来！” 在基地时就说过，进入丛林不能走远，更不能冒险。 江寒退回到牛蒙身边。 牛蒙看到江寒空手而归，疑惑地问道:“怎么没采到蘑菇，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江寒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刚刚那奇怪的感觉:“那些蘑菇都有毒，就没采。” 牛蒙没有怀疑什么，点头:“对，有毒的蘑菇不能采。 小小，我砍下来的树上有豆子，你测试一下能不能摘。” 倒在地上的树身爬满藤蔓植物，藤条中还有一些拇指大蓝色的豆子。 牛蒙今年也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各种植物已经改变以前的形状和颜色，不光是返祖现象严重，生长也是因为周围环境不同在变异。 只凭个人经验不可信，每年的采摘时都需要用腕表重新确认。 江寒开启腕表检测功能，靠近藤蔓中的豆子。 腕表屏幕闪了几下后，显示出豆子的成分以及是否可食用的结果。 “变异山药豆，主要成份为淀粉，蛋白质、膳食纤维、维生素、矿物质等营养成分，辐射量中等，净化后可以食用。” “哎，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江寒脸上露出失望，刚开始听到山药豆还高兴，毕竟这是淀粉类植物，烧烧烤烤就可以吃，但需要净化……那就是需要送回基地了。 牛蒙却很高兴，基地对淀粉类给的积分都高。 小小只需要采摘到十斤，就能换一份基础套餐。 这豆子能换积分就好，江寒不再失望，弯腰就开始摘。 人矮也有矮的好处，蹲着趴着不累，移动还快。 江寒麻利在树枝间的藤蔓里钻来钻去，就牛蒙砍树枝叶的时间，她就把那些蓝豆子摘了一大袋。 “蒙哥，看，这豆子好大。”江寒抓住一个鸡蛋大的山药豆炫耀。 牛蒙嘿嘿笑:“就这一个豆子，就能换一份套餐。” 江寒眼前一亮:“那就专门砍这种带蓝豆子的树。” 砍树摘豆两不误！ 要想找豆就要找藤，于是，牛蒙和江寒专门找藤蔓上有蓝豆子的树，只要发现就砍倒。 没想到这一片山药豆还比较多，紧挨着就是三棵树。 有希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蛮力。 牛蒙发挥超常，一口气砍倒三棵树，他才累得坐在地上。 树枝藤蔓里乱钻一气，江寒此时已经像花猫，好在这防护服质量不错，虽然脏，但没有破。 等她把最后一个蓝豆子放进袋子，人也累瘫了。 这体力不行啊！ 不过看看旁边装满的两个袋子，又很满意。 牛蒙说，这些豆子应该可以换到五十积分，能换到十份基础套餐，也能换半个苹果。 半个苹果？ 江寒啧啧两声，心里嫌弃，谁会这样惦记苹果，可嘴里却不争气的垂涎三尺。 心嫌体正，生理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从昨天到喝过那要人命的营养液，到现在为止她连水都没有喝过。 而且，牛蒙也没有吃。 “蒙哥，你要吃东西吗？”江寒的目光溜到那些蓝豆子上。 还是有些遗憾:这样多的土豆子，要是能烧能烤多好。 牛蒙摸摸肚子，再抬头看天:“还不到晚上，等睡觉时再吃。” 说不饿是假的，为了省积分，他习惯每天吃一份套餐，昨天晚上吃过，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吃，肯定要吃，吃了再挣积分。” 江寒翻身站起，蹦跳着奔向两人的帐篷，直接拿出一份套餐。 牛蒙很舍不得：“这么早就吃，太浪费积分了。” 江寒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说着便撕开套餐的包装。 套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江寒闻着只感觉心里想吐，她知道真正的味道是什么。 江寒直接将营养液递给牛蒙，又把大饼分一半又递过来:“吃啊，这些都是你的。” 牛蒙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咧嘴笑:“小小，你真好！” 这就好了，江寒只感觉这个牛蒙的确傻瓜，以后自己还想吃苹果，那才是好的。 对江寒如同毒药的营养液，牛蒙却很喜欢，大口喝下，又开始吃大饼。 江寒也吃大饼。 比起营养液，这种淀粉和植物纤维的饼子还能吃，口感粗粗的有嚼劲，江寒觉得很适合自己磨牙。 吃完巴掌大的饼子，再喝几口套餐里的纯净水，江寒感觉浑身又有力气想干活了。 这真是吃牛马食，干牛马活，以前是累死，现在是自己想累。 第7章 天赋技能为零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砍一棵树，等摘完上面的蓝豆子，树林里已经全黑了。 采摘的物品当天就可以交到服务站的收货组。 牛蒙扛着三袋豆子一口气走到车棚下的检测点。 虽然有腕表检测，但基地收野菜野果野蘑菇时，还是需要再过一次检验，免得有人想混水摸鱼，把带毒有辐射的混在里面了。 今天同到五号区拾荒的人不多，检验台前只有十几个人排队。 有人拿着几束野花，这也是基地要收的，让江寒看得有些稀罕。 不过想想红山基地也是上万人口，没有生存危机，对这些调解情绪的东西还是有需求。 有人拎着一篮野果，都是浆果类，多数人还是用大筐装的蘑菇。 不过每个人都满脸通红，鼻涕长流，看起来不像是在采蘑菇，倒像是跟蘑菇打了一架，还没有打赢。 像牛蒙和江寒这样，扛着三个大麻袋还完好无损的只有一个。 “嗨，兄弟，你这里面是什么？”有人探头过来看。 牛蒙紧紧捏着袋口:“没什么没什么。” “牛老弟，我好像看你是在砍树，怎么摘起果子来了？”其他人也好奇。 牛蒙挠挠头:“可以边砍树边摘果子啊！” 他觉得这是多简单的事，自己砍树，小小摘果。 另一边，江寒也在问人:“丽丽姐，你这脸是怎么了？” 在排队交货的人里，有早上还意气风发的红发大哥姐。 此时他有些惨，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脸，现在更是肿得睁不开眼睛。 大哥姐撩一下头发，故作洒脱道:“小意思，采蘑菇都会遇到这样的事，这还是轻的，严重的还要丢命。” 旁边，他的同伴探过一张同样浮肿的脸，得意洋洋跟江寒炫耀:“我们今天的蘑菇，至少能换一百积分。” “哇，好厉害！”江寒惊呼着，心里却是一凛，她想起自己刚要采蘑菇时，突然感觉到的异常。 那些蘑菇有问题，可自己提前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就在江寒沉思间，牛蒙已经排到了，正喊她过去。 两人今天采的蓝豆子共六十斤，能得六十积分。 江寒的腕表“滴”一声，积分进账，她的存款终于从0变成六十。 六十个积分能做什么？ 躺在小帐篷里，江寒盘算了一晚上。 她很庆幸这个废土世界不是末日，没有极寒极热，没有地震天灾，也没有丧尸遍地跑。 虽然树木变异还带毒，好在没有变出嘴巴咬人。 那些变异动物也是人类武器能消灭的。 不就是树和草长得快一些，地里不能随便种庄稼，自己……多了一对兔耳朵，套餐难吃了点，好像这日子还能过。 牛马到哪里都是牛马，吃的是草挤的是血，没什么区别。 至于六十个积分能做什么，江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牛蒙换装备。 他那一把斧子虽然锋利，但跟其他人的锯子相比还不行，只能砍小树和软木，遇到大树硬木就吃力了，全凭力气赚钱。 时间过去一天多，看过两人在基地的身份信息，江寒也终于把原身跟牛蒙的身世关系搞清楚。 两个都是基因二代，在人类社会有些受歧视。 牛蒙跟原身从小一起长大。 因为牛蒙脑子不够灵活，在育儿院一直被欺负，大家都嘲笑他是傻大个。 直到遇见六岁时的原身，牛蒙才找到好朋友，那个因为胆小一直被人欺负的兔子，还照顾原身到现在，真的亲如兄妹。 原身想凭自己的努力考上那个管理会，不想被人瞧不起，结果饿死了。 真是傻大牛和傻兔子。 还有这基因人是不是有什么特长，当初的基因战士既然能战力飙升，又能适应环境，难道废物就完全没有用处？ 想到自己对毒蘑菇的反应，江寒觉得这里面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和牛蒙哪怕是一坨废铁，也得进炉炼出一块钢。 定好第二天的计划，江寒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江寒早早起来，先去叫醒在旁边帐篷里裹着兽皮睡觉的牛蒙。 “大牛，今天我们先去服务站用积分换一把锯子。” 牛蒙挠头，一脸意外:“小小，我的斧子能砍，磨一磨就好了。” “大牛，以后不用叫我小小，叫我小寒。” 江寒纠正他的称呼，她觉得自己不配“小小”这个昵称，那个小兔子已经不在了。 “啊！小……小寒！”牛蒙没有问为什么。 他跟小小两人其实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牛蒙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每个人都喊他牛。 小小就叫小小，从小他就喊小小。 小小没有去登记过身份牌，也就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 现在小小的名字是江寒，那就是江寒。 江寒很满意牛蒙的听话:“嗯，锯子需要买，你砍树太累太慢。” 听到小小说自己砍树慢，牛蒙只能答应:“小小……小寒，听你的。” 两人来到车棚下的服务点，因为是开荒，这里各种工具都有备份。 江寒选中了一把轻便且极为锋利的锯子，花了五十积分。 牛蒙拿着新锯子爱不释手，咧着嘴直说:“这下可以伐大树啦。” 剩余只有十积分。 江寒就把牛蒙昨天砍下来的树全部兑换为二十积分。 一共三十积分，立即买成五份套餐。 在基地的套餐为五积分一份，这里六积分，的确要贵那么一点点。 回到宿营地，牛蒙看着江寒在重新拆刚搭好的帐篷，忙问:“小、小寒，这是要做什么，你说，我来拆！” 江寒把睡袋胡乱塞进背包:“大牛，我们走远些，找一僻静地方好采蘑菇，摘豆子，这里跟别人太近，你看那些山药豆子都抢光了。” 昨天晚上两人交蓝色的山药豆子，别人自然也看见了。 今天早上两人才去买锯子，周围的树就被伐了，都在摘豆，等到回来啥也不剩。 牛蒙挠头，这在荒野是很正常的。 抢下来才是自己的，只要还立着别人就可以拿，他已经被抢习惯了。 不想跟人抢东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江寒还想检验两人的天赋。 大牛的天赋是负重，到底能负重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说能背很多东西。 自己的天赋为零，这又是什么意思，真有零天赋吗？ 也需要一点一点的实验。 不管有没有天赋，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得藏着点。 现在有五份套餐，至少可以躲起来吃三天。 等三天后，自己再来换积分和套餐就是。 第8章 我有兔耳朵 兔子的天赋是什么江寒还不知道，但她知道了有一项技巧。 离开人最多的车棚附近，走在乱草丛里，她摘掉头上的帽兜，露出耳朵。 平时，两只长耳朵低顺贴在脑后，看上去非常乖巧温顺。 但江寒发现自己凝神时，耳朵就竖起来了，直直立在头顶。 这……实在太有意思。 耳朵立起来，四下声音一下就放大百倍，一点细微响动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耳朵还能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 转、转、转…… 牛蒙跟在江寒身后，看她把耳朵转得跟风车一样，忍不住问:“小寒，你以前不喜欢转耳朵，嫌吵。” 江寒转得兴致勃勃:“以前我要看书，不喜欢听到声音。” 牛蒙点头:有道理，有时候恨不得把耳朵塞住才安静。 江寒玩了一会儿耳朵后，感觉累了，便将耳朵重新低顺下来，四周瞬间恢复正常音量。 练天赋是正事，拾荒也很重要，要是三天后没有东西换口粮，就要挨饿。 而且基地那边还有按揭贷款的欠账需要还。 几个月后还有冬天，所以必须在夏季拓荒季换到足够多的积分，才能养活两个人。 从接受这具身体，又改了名字，江寒就把挣钱这事当成自己的责任。 牛蒙就是自己异父异母，不同种族的亲兄弟。 两人在树林里走出一两里路，除去火车的汽笛，完全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这个距离刚刚好，有这汽笛声，还有木炭炉的冲天烟气，吓得周围小野兽全部逃跑。 既不担心有凶兽靠近，也不担心有人随便出现。 “大牛，我们今天就在前面搭帐篷。”她指着前面一片开阔地道。 这边的树长得比车棚那边的要高大许多，树与树之间的间隔也比较远，空地处没有苔藓和蘑菇，长出一大片灌木丛。 这样的空地里搭帐篷，环境比潮湿的树下好。 牛蒙扛着两顶帐篷，低头对江寒道:“不能搭空地，万一下绿雨，我们的帐篷受不了。” “绿雨？” 这是废土最大的灾难，只要下绿雨就会增加地面的辐射量，好几天才消减。 而且绿雨中草木会暴长，各种器具也会加速老化。 基地的铁轨和火车破破烂烂，就是绿雨氧化反应的结果，所以基地里露天物品基本上都是木石材料，便宜方便替换。 帐篷这样的塑料制品被雨一淋，以后就用不久了，这是帐篷使用说明书里写过的。 人也要避免被绿雨淋湿，一个皮肤老化，雨里的辐射也会损害人体健康。 江寒赶紧看腕表上，刚来她还不习惯腕表的使用。 基地每天早上都有天气预报，要是有绿雨就需要避开。 “今天是废土纪元98年4月30日，绿雨指数低，天气晴，气温10-40度。辐射指数低。” 好在没有绿雨，但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还是把帐篷搭树阴下。 “大牛，那还是把帐篷搭在树下吧！不过离树干远点。” 树少，还是远离树干，万一下雨落雷，树干就是导线，所以从安全来讲树下一般不能搭帐篷。 好在这树够大，只在边缘处搭帐篷也无妨。 这一次搭帐篷就容易多了，两顶小帐篷相隔几米搭好，剩下的事就是拾荒了。 两人需要积分换食物。 “大牛，现在你有锯子，可以先试试锯大树。” 牛蒙从买了锯子就爱不释手，现在迫不及待想试试。 周围的大树每一棵都足有三人合抱，要是在以前的繁荣纪，应该生长上百年，而在这恐怕只需要十年时间。 这种树让人类最怕，因为有这几棵大树，这里其他树就无法生长，表面会留下一大片空地。 但实际上，地下已经被树根盘踞上千平米，要是基地附近有这样的树，保护人类的高墙就塌了，所以墙外有一公里的缓冲区寸草不生。 牛蒙见过别人用锯子，他自己还没有用过，江寒也没有用过。 不过这简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两人拿着锯子在树身上比划，轻松拉出几道深深的锯槽。 “好方便，小寒，我一天肯定能锯一棵大树，这一棵树就能换五十积分。”牛蒙乐滋滋道。 木材的兑换是以立方计算，树越大，基地能换的积分单价就越高。 牛蒙以前跟人组队，都是挑大树砍伐，这样每个人能分到的积分多。 牛蒙开始伐树，江寒就到空地上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卖。 这里之所以没人来，是因为没有蘑菇生长。 蘑菇喜欢阴凉潮湿处，而这片空地直晒，因此就连灌木丛中的草都明显稀疏。 江寒小心翼翼走在草丛里，突然发现一棵有点眼熟的植物。 比自己头顶还高出一大截，叶片长条，主要是几朵正开的小花形状熟悉，有点像白菜花。 但下面的叶片颜色为黑色，形状扭曲，变得不像油菜。 十字花科，这可是一个特定的词，江寒为了看万亩油菜花还交过门票。 想到这，江寒小跑着过去，赶紧拿出腕表开始检测。 废土里所有植物都有变异，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必须经过腕表里的数据库检验确定。 片刻后，腕表上绿灯开始闪烁:“检测此植物为十字花科菘菜，无毒，辐射量低级，净化后可以食用。” 江寒一喜，菘菜就是古代白菜的名字，这几株植物就是白菜，可以食用。 只是长老了，叶片绿得发黑。 她伸手摘下嫩花，下意识放在鼻端闻了闻，是一股浓郁香气。 花粉粘到她肉肉的鼻头上，江寒抬手将花粉擦掉，心里满是欢喜。 她知道，这几株白菜要是带回基地，肯定能换到积分。 但是，她想吃。 比起看见蘑菇时的不好反应，此时江寒内心有一股本能冲动，那就是想吃。 怎么办，牙齿又开始痒痒的了。 “轻微辐射，净化后才能食用。” 江寒努力控制自己不把油菜花塞进嘴里，只能在脑中一遍遍想起被辐射损伤后的病人。 辐射病是慢性病。 别以为是轻微辐射就不在意，辐射量是可以累积，从最初的头晕食欲不振，再到肌肉大片脱落……最后慢慢死亡，很痛苦很惨。 江寒赶紧把手中的叶片和花朵放进袋子，不看就不想，想了就有罪。 可刚把这片菘菜摘下来，她又发现几株只有十多厘米高的小苗。 这些小苗跟现代时吃的小白菜几乎长得一样。 恐怕也就刚长出来地面几十分钟，摸在手中还是涩涩的感觉。 啊，实在受不了，江寒揪下一小片叶子塞进嘴巴，是一股清甜味道。 犯规了，犯规了，她第一天拾荒就违反基地规定！ 第9章 吃菜叶 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 于是江寒一边谴责自己，一边不停吃。 直到把那几株白菜苗全部吃完，舔了舔嘴唇，脸上这才浮起满足的微笑，真舒服！ 可下一刻江寒就挂上痛苦表情，要想消除辐射伤害，就必须喝营养液。 那玩意可真不好喝，她一想到味道就打了一个寒颤，以后一定还得管住嘴。 既然已经满足口腹之欲，江寒对接下来再找到的白菜没有吃，只专心用腕表检测每一种植物。 越检测她心里越狐疑。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菜:就好像曾经是一个菜园，只是所有菜蔬都返祖，成了野草，有的甚至有毒。 “滴滴，变异辣椒，辣毒素对人有强刺激，不能食用。” “滴滴，变异生菜，菊科莴苣属，全株有毒，不能食用。” 辣椒是两米高的灌木，上面长满尖刺，小小的辣椒花藏在刺里面，反而把像细棍一样的辣椒果实冲天长着。 这些辣椒素就是毒，什么动物都不敢吃。 变异生菜也没有现代娇嫩，不仅长有两米高，叶片还四面八方伸展着，两面都满是毛刺，一副“别惹我，惹我让你好看”的嚣张样子。 这里应该是人类曾经的家园吧！ 只是树木草类的破坏性特别强，近百年过去，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早埋在层层树叶底下。 废土只是人类的废土，并不是自然界的废土，反而是动植物的狂欢季。 江寒甚至觉得，这就是地球在修复自己身上的皮肤病。 人类开山劈石，铺设钢筋混凝土，修建大型城市，就好像这个星球上的癞疮。 现在绿雨就是药水，一遍遍把癞疮洗掉。 哎呦，自己这个小东西，只是依附在森林过活，可别被洗掉了。 当太阳升到头顶，江寒穿戴的防护服开始闷热难受，她停止再检测植物。 把找到的菜叶全部摘下来，直接摆放到旁边的灌木丛的顶端晾晒。 中午阳光里的紫外线最强，这些叶子不仅可以晒干脱水，还可以消毒。 江寒其实可以马上把菜送去两里外的服务站，那里有保鲜柜，鲜菜价格更高。 但她不想反复出现在人前，晒过的干菜虽然价稍微低，好在方便收纳，三天后再去不用浪费时间。 “呼哧！呼哧”牛蒙还在锯树。 一边锯一边用斧头砍，三人合抱的树只剩一半还连着。 “大牛，歇一会，我们先吃点东西。” 现在气温已经过三十度，江寒脱下防护服，只穿着亚麻衣裤，又从帐篷里取出一份套餐打开。 她率先拿出营养液，用之前的空袋分出四分之一给自己，剩下的都给了牛蒙:“大牛，你以后每天吃两份套餐，一份肯定要饿肚子。” 以之前牛蒙的加餐量，一份套餐只是基本摄入，勉强维持生命。 在身份信息里，牛蒙的天赋是中阶负重，要负重就需要大量食物补充能量的。 牛蒙显然被江寒的大方吓到了:“小寒，昨天我们就吃得特别多，今天再这样吃，积分都要吃完。” 江寒此时已经憋着气在喝营养液，那股怪味入口，顿时眼冒金星，呛得咳嗽连连:“不怕，咳咳咳，我们吃了……才好多挣积分。” 把四分之一的营养液几口干下肚，还没有等呕出来，江寒一把抓了菜叶塞进口里。 嚼嚼嚼，再咽下去……怪味消除才长舒一口气。 却见牛蒙大惊失色，瞪大眼睛，丢下大草饼和营养急道:“小寒，你怎么能吃没有净化过的菜叶，快吐出来！” 笑话，全靠这片菜叶才把营养液塞在喉咙眼里，怎么能吐，要是把营养液也吐出来了，自己的苦岂不是白受。 江寒大口喝着水，把嘴巴里最后残余的怪味洗净，这才对牛蒙道:“别担心，我喝过营养液，这是能修补身体的，那些菜叶伤不了我。” 牛蒙着急:“不行的，小寒，不能吃没有净化过的菜叶，以前我就看见一个人吃了，就像你刚才那样吃，夏季拾荒还没有过完，他就鼻子嘴巴冒血，基地没有救过来就死了，好吓人！” 辐射不会马上出现反应，是悄悄的，这人是吃了半个月的野菜。 江寒把水拿开，惊讶道:“真有这事？” 牛蒙使劲点头，上前一把抓住江寒的脚，瞬间将人整个倒提起来:“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的，小寒，快吐出来。” 江寒此时脚朝天，头朝地，她也慌了。 牛蒙要是一拍，自己刚吃的全得吐。 就在牛蒙的巴掌挥出时，终于喊一句话:“别动，他是不是基因二代？” “不是！”牛蒙是生怕小小生病，话才说，巴掌同时落下。 江寒好不容易才喝下去的营养液正硬顶在喉咙里，又倒挂着，哪里经得住这一拍，哇的就被拍出来了…… 江寒再一次生不如死！ ………… 终于吐完肚里食物，江寒一脸生无可恋。 她懒洋洋靠在树桩上，看着脑里长肌肉的傻大个问道:“大牛，你平时有没有想吃那些果子，菜叶草叶？” 牛蒙把草饼递给她，点头:“有。” “吃过吗？” “没敢吃！” “饿了怎么办？” “饿着，饿着饿着就不饿了！” “我们是基因二代，为什么也怕辐射？”江寒终于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牛蒙挠头:“可大家都不能吃。” 江寒提醒:“你说的大家，应该是指基地其他人吧！” “是啊，我们都一样！”牛蒙还是不解，基地的腕表提醒过，一定不能吃没有净化过的食物。 江寒觉得，这个提醒只针对普通人类，像自己这样有动物基因的人，应该可以对辐射免疫。 因为野外的动物在辐射区活得好好的，还有基地的基因战士，就是为能适应恶劣环境才出现。 这次，随便江寒怎么说，牛蒙坚决不答应试:“小小，那些基因战士只存活了十几年，现在人类联盟也不允许再做实验了，如果真的能适应辐射，为什么他们不继续提供基因战士？” 牛蒙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自己和小小是基因二代，是公认的废物，这是他脑子记忆最深的，也不想承认。 这样的话江寒也无法马上解释，反正自己的日子怎么过自己说了算。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偷吃没有净化过的食物！” 已经尝过菜叶子的兔子，怎么可能忍住不吃。 不能生吃，那就“净化”后再吃。 第10章 卖木材 吃过午饭，下午又分开各干各的活。 牛蒙要继续砍树，他说自己今天必须砍下一棵树，才对得起多吃的那份五积分的基础套餐。 江寒没敢去阳光下暴晒，紫外线最强，她怕把自己的毛……头发晒枯了。 原身这一头银发很漂亮，她很喜欢。 不到太阳底下去，江寒就开始捡拾晚上要烧的柴禾。 在这里扎营，虽然白天没有动物前来骚扰，晚上就难说了。 必须烧一堆火在帐篷外面。 走进林子，江寒的帽子就脱下来，两只耳朵竖在头顶，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纳入耳中。 有风吹过头顶，树叶翻飞的声音。 有小虫子爬过地面的簌簌声，有远处林子里不知名动物的脚爪声……还有，水流汩汩声。 江寒一下打起精神，开始寻找水流的方向。 来到五区，她还没有见到过河流和水塘，大家也在服务站用积分购买纯净水饮用，没有人说荒野的水怎样。 拾荒者的苦是全方位的，除了来自变异兽带来的生命危险，还有清洁方面的问题。 原身有洁癖，喝不下营养液，就连基地里的小房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寒也是正常人，这几天就穿一件防护服在树枝里窜来窜去，浑身上下早就脏兮兮的了。 虽然不洗脸是一种保护色，但江寒想洗手，另外就是洗菜。 “净化”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清洗，要吃菜得洗干净。 到辐射区后，需要注意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脸洗衣服，洗去辐射粉尘。 这干净水源就非常重要了。 此地水声很小，若不是她，旁人恐怕听不到。 江寒寻着水声，慢慢的越走越远，在拨开层层叠叠的灌木和杂草，眼前出现一个小泉眼。 有筷子粗细的一条水线，正默默从草根下流出。 有水，江寒一喜直接走过去。 周围碎石地满是苔藓，在低洼处蓄起一个小小水坑。 另外……在水坑里的青苔上，蠕动着一条条手指般粗细的黑影。 江寒还没有看清楚那些带着条纹的黑影是什么，心底涌起的不安就让她瞬间警惕。 而随着她的出现，水上那些黑影也像是受到刺激，齐齐扬起头。 方向正是江寒这边，不少还团身向这边弹射过来！ 蚂蟥！ 这些蚂蟥很粗，足有十多厘米长，立起来就像一根根筷子，弹起来时就像射飞的暴雨梨花针。 蚂蟥快，江寒更快。 就在它们扬身立起时，江寒的头发也“唰”的全立起来，瞬间变成蓬蓬头。 它弹，她跳，它追，她逃。 此时江寒是真正动如脱兔。 就在蚂蟥身体刚刚脱离水面，江寒完全本能弹跳，原地飞蹦起两米远，又连退数步，不等站住脚，转身就跑。 蚂蟥是荒野杀手，专门守在水边伏击来饮水动物的鼻子，水边就是蚂蟥的狩猎场。 那些动物只要被蚂蟥吸盘叮住，拔不下来也丢不开，必须等它们吸饱血自动离开。 江寒要是被这上百条蚂蟥吸住，只能变成人干，死得不能再死。 一溜烟跑回宿营地，牛蒙已经把那棵大树砍空大半树干，此时正小心翼翼观察接下来会倒下的方向。 这样的大树倒下去那一刻最危险。 以前牛蒙跟人去砍树，队伍里从来都是安排他砍最后那一斧子，对这危险把控有经验。 可此时见到江寒满头炸毛在疯跑，牛蒙也吓了一跳，赶紧提起斧子迎过来:“是什么变异兽过来了？” 只要不是变异大野猪，什么变异狼，变异狗，他一斧头就可以劈成两半。 江寒喘着气，回头看向泉水方向，见没有蚂蟥追来，才一屁股坐下道:“那边有泉水，还有蚂蟥追我。” “水边不能去！那种地方有危险。” 牛蒙的几年拾荒经历全是砍树上，鸡零狗碎的经验不多。 但水边危险是每一个拾荒者都知道的，没有人敢试。 好在那些水蚂蟥不能离水太远，最多离开湿润的地方就要停下。 接下来的时间江寒不敢再走远，就在这跟牛蒙一起砍树。 牛蒙一边砍一边安慰江寒:“没事，我们不缺水，大不了再省着点儿积分买水喝。” 江寒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她也没有想到水边有那么多蚂蟥，还会追人，光是想想就身上发麻。 随着时间过去，随着一声巨响，终于大树轰然倒下，砸得断枝乱飞，露出一大片空地。 牛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原本他以为这树砍下来能挣六十积分，可上手才发现这棵树比他想象中大。 现在砍倒，只需要整理好上传到腕表，至少能换一百积分，距离小寒要的水和鲜菜更近一步了。 江寒也很高兴，她今天采的菜叶已经晒好，预计能换三十积分，在基地就是六份套餐，养活自己没问题。 大件的树木没办法送去服务站，基地有另外的兑换方法。 那就是用腕表的扫描检测功能，将树木整体扫过，计算出总量就可以兑换积分，不过会扣除部分运费。 之前较小的树木，牛蒙还能自己扛走，现在这树显然是不行的，只有扣积分让其他人来搬运。 牛蒙用腕表扫过全树，一阵绿光闪过，腕表上显示出数据:“检测到木材四立方，是否愿意兑换积分？如果需要搬运，需要扣除运费二十积分。” 牛蒙大叫:“二十积分？以前砍十立方木材，队伍找搬运才扣十积分，小寒，我还是自己劈开搬过去。” 四立方湿木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三吨多重量。 江寒的力气小，肯定帮不上忙。 就牛蒙一个人扛，还得走两里路，累死个人了。 “大牛，还是直接兑换让人来搬，有这体力和时间，你还不如多砍一棵树。”江寒心里一盘算，还是怎么省力怎么来。 至于为什么会多扣运费，肯定因为这边不顺道，需要单独跑一趟。 既然小寒答应兑换，牛蒙也就点了确认出货。 才一确认，牛蒙的腕表里就多了六十积分，这棵大树就算是卖出去了。 跟刚开始预计的积分差不多，算是白高兴一场。 江寒觉得这个赚钱的方法也不错，要是有电锯油锯啥的，一天锯倒十棵树，一天就有六百积分……好像也就可以吃六个苹果。 “大牛，你们以前砍树没有用其他工具吗？比如电锯？”江寒问。 第11章 再遇丽丽姐 牛蒙还在心疼白白浪费的积分，垂头丧气道:“基地有电锯，每把需要五千积分才能兑换，我听人说过，每次充电都需要去基地排队。 那发电机跟机车头一样大，有一个大锅炉……” 噗……江寒刚好在喝水，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用电锯还需要去排队充电？ 对了，这里是废土，一切现代科技文明已经畸形发展。 一方面，最基础的民生设备完全毁坏，需要人类到荒野挖野菜，砍树木，吃草根树皮。 一方面基地里有精细高科技，比如万能腕表。 其实原因也好解释，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不允许有大规模建设。 红山基地里统一的荒野木屋风，还有唯一的铁轨，都需要精心呵护。 因为地底的石油、天然气、煤等能源枯竭，就算有生产汽车发动机的技术，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大量生产。 不管怎么心疼，反正积分已经到了腕表，今天劳动有报酬。 树木虽然卖了，牛蒙索性从上面砍一些合适的树枝，把两人的帐篷周围插上一圈，再用带着树叶的枝条稀疏绕一绕，形成一个小小的围墙。 如果有变异兽靠近宿营地，这些树叶树枝会发出声音，勉强提供一点点安全感。 还能让其他拾荒者别乱进。 另一边，江寒把捡来的干柴点起火堆，再拿出一个套餐盒。 这是今天第二次进食，上午那一顿被牛蒙给拍出来，她也饿了，先填肚子要紧。 就在江寒刚打开套餐盒，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由远及近。 两人警惕地站起身来，此时天色已经朦胧，远处树林全部隐入黑暗。 但牛蒙和江寒还是见清发生了什么，有人背着大包小包从远处林子里出来，正疾步向车站那边走。 隔着空地，那些人应该看见这边有火光，稍微停了一下，立即拐弯过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颇有点熟悉的身影。 牛蒙握紧手中的砍刀，低声对江寒说:“好像是捡蘑菇那些人。” 他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当然原身也有，所以小房间的光线很暗不影响看书。 此时，江寒认出前面那人就是大哥姐，其中有大哥姐的同伴，她见过。 但有人就非常陌生。 这几人分散着，还防备着，看来是两拨人。 大哥姐一行人很快穿过空地，走到帐篷外，就被刚刚扎起来的木棒围墙拦住。 借着火光，江寒把这群人看得更清楚了。 比起上一次在交货时大哥姐满脸红肿，这次的大哥姐更惨，脸上连一块好皮肤都没有了，都是大小红疙瘩。 跟她在一起的同伴也差不多，看起来不忍直视。 大哥姐扛着一个大背包，低头看看齐胸高的木栏，停住脚。 看到里面的江寒，她血肉模糊的脸上浮起笑:“小妹妹，能不能借给我一份套餐，饿得不行了。” 这地方距离车站只有两里路，坚持一下就能领到食物，没必要在这里借。 可看大哥姐和同伴已经摇摇欲坠的状态，好像真的已经走不动。 废土世界虽然人人自私，但拾荒者也有荒野规矩要守。 在野外你可以杀人越货，抢夺资源。 前提是绝对不能让基地以及其他人发现，否则就要面临严厉的惩罚。 既然不能灭口，就必须救。 如果见死不救，在基地传开，遇到危险别人同样不会救。 毕竟谁都有落单遇到困难的时候，只有团结，才能让人类继续生存繁衍下去，这也是废土法则。 牛蒙把刚刚打开的那份套餐递过去:“你们吃吧！” 大哥姐丢下大背包，隔着木栏接过套餐，把里面的饼和营养液给身边两个同伴分着吃。 营养液一人一口，水也一人一口。 旁边，穿着一身黑色连体衣的两人见江寒没有给自己套餐，立即开口催促:“快点，给我们一人一份套餐。” “我先要一袋营养液！” 江寒微微皱眉，这两人很不礼貌，而且没有背包，不像拾荒者。 牛蒙想进帐篷，江寒拉住他，转头对讨要套餐的男人道:“你们再往前走走，到服务站就能换到套餐，我们的套餐不多了。” “你们废话真多，让你拿就拿，拾荒规矩不懂吗？”其中一个黑衣人怒斥道。 牛蒙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哪有那么多套餐给你们。” 黑衣人的同伴像是感觉丢了面子，竟抽出腰间的刀指向牛蒙:“少废话，今天不给，你们就别想好过。” 江寒心中一紧，这时，一直忙着吃喝的大哥姐出声道:“黑彪，拾荒规矩是借，没有规定强迫别人给的。” 黑衣男人翻了脸:“厉丽，你算什么东西，也跟我多话。” 大哥姐喝了两口水，重新打起精神，转身恶狠狠道:“不服就打一架。” 大哥姐旁边的同伴也纷纷站过来。 见两拨人要打架，江寒忙道:“我们这里的套餐真的没有了，你要是敢动手抢，就等着受罚吧，我这就联系巡防队。”说着她就抬起腕表，做出要报案的样子。 她这个动作让黑衣人和大哥姐都有些意外。 大哥姐扬声:“小妹妹，这里有基地信号。” 车棚那边的服务站有发射装置，周围就有通讯。 但距离有限，大树也会阻挡信号发射。 江寒打开自己的腕表，基地电台声音传出来:“一区农场的土豆大丰收，有望突破亩产千斤……” 大哥姐喜出望外，那个黑衣人的脸色却变了。 牛蒙提起斧头站到那人面前。 面对牛高马大的牛蒙，黑夜男人犹豫着没有再说话，显然是心有忌惮。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汽笛长鸣，这是蒸汽列车即将返回基地。 黑衣人收起刀，对江寒恶狠狠地说:“见死不救，你们记住今天的事。” 说完就和同伴重新匆匆离开。 牛蒙和江寒松了口气，谁都不想莫名其妙打架。 大哥姐三人却像泄气的皮球，刚才的精气神都没有了，全部瘫坐在地上:“好险好险！” 江寒看向大哥姐等人，问道:“丽丽姐，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大哥姐苦着脸说:“我们去采蘑菇，结果误闯进一片林子，好多虫子咬得我们浑身起包，还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出来，结果……差点被抢。” 江寒吃惊道:“就是刚才那两人？” 大哥姐心有余悸：“对，我们返回来时半路遇到刚才那两人，其中一个叫黑彪，刚开始跟我们套近乎，一直缠着不走，说想帮我们背蘑菇…… 谢谢你们的套餐，幸好有你们在这扎帐篷，又是熟人，不然我们怕是撑不到车站服务站。” 江寒听懂了，这所谓的半道帮忙搬东西，恐怕就是抢。 大哥姐一行虽然是三人，但个个有伤还又累又饿，不一定是那两人对手。 也幸好已经走出来，还遇到自己在这宿营，要是晚上还在林里就麻烦了。 被人抢走辛苦采来的物资不说，人命也危险。 现在能在江寒两人这里休息一下，就不再担心。 江寒笑眯眯道:“丽丽姐不用客气，大家互相照应嘛，只是你们现在怎么办？还要过去吗？” 第12章 打开百宝箱 江寒想留丽丽姐三人在这里休息。 说不定跑掉的两人并没有走远，就在前方等着。 而且江寒对那个黑彪挑衅自己两人也有些不解。 黑彪两人想趁机抢丽丽她们的物资还可以理解，挑衅自己干什么，是嫌敌人不够多吗？ 江寒不知道，在黑彪和丽丽几人眼里，她这个小不丁不算战士，反而是累赘。 厉丽三人精疲力尽没有战力，这里只有牛蒙一个人才是对手。 黑彪两人是想吓唬住牛蒙搏一把，最好两边一起抢。 没想到丽丽几人还能站起来，而且这里有信号可以报巡逻队。 考虑自己打不过会留活口，这才走的。 丽丽三人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他们还有两个同伴在宿营地等着。 这里距离服务站近，通讯信号不错，通过腕表定位，那两个同伴要过来接人。 趁着这空闲，江寒看着丽丽三人的大背包若有所思，终于忍不住道:“丽丽姐，你们采蘑菇时，没发现蘑菇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她还记得自己没有触摸到蘑菇，就被吓退开的事。 现在安全了，丽丽一扫之前的狼狈，又恢复成那个洋洋得意的大哥姐。 嘴里吃着大饼，挺着胸轻松道:“我那次就说过，蘑菇就这样的，采时只要蘑菇粉不小心扑了脸，就会发痒起疹，等休息时多喝几袋营养液就好了。” 江寒有些担心的看着这几人:“你们明天还要继续采蘑菇吗？” 她怕再过敏下去，这些人的脸就不能要了。 旁边同伴里，一个同样红肿着脸，名叫陈城的人道:“没事，一晚上就能消。” 江寒放下心来，原来一晚上会消，还以为是一直肿的，不过看丽丽的脸，应该以前被毁过才这样难看。 厉丽见江寒对什么都好奇，她也好奇起来:“小妹妹，你的腕表里没有更新荒野小知识吗？每年的蘑菇不一样，这些常识基地会提前会通知的。” “什么，基地有荒野小知识发送，我怎么不知道？” 江寒吃惊的看向牛蒙，见他也是一脸茫然，才想起这老兄是跟着自己一同出基地，还没有更新腕表内容。 而且在基地服务中心，那个黑帽子工作人员也没有提。 厉丽三人顿时激动起来，终于可以帮这个小妹妹的忙了。 “小妹妹，把你的腕表拿过来，我把荒野知识发给你。” 厉丽看出江寒是全新的新人，牛蒙以前恐怕也不是小队核心成员，索性把自己腕表里储存的内容一股脑全部掏出来。 “你自己挑选着看，里面东西杂，我也没有整理过。” 江寒连连感谢，她跟牛蒙的腕表里面除去一些基本功能，其他内容都没有。 很多时候，常识也是知识，还非常关键。 为了感谢丽丽，江寒又拿出三份营养液请大家喝，也不用再还之前借的套餐。 丽丽几人也不客气，把三份套餐吃得精光。 没过多久，丽丽的同伴来了，大家体力也恢复，于是就离开这片宿营地。 这一晚，江寒没有睡觉，她把“丽丽”等人的腕表内容都看过一遍。 原来那个大哥姐叫“厉丽”，而不是“丽丽”，性别是一个女子。 她跟江寒、牛蒙一样，也是一个基因二代，种族是豹。 基因二代里，那些优秀二代已经委以重任，成为智慧战士。 只有智商和能力有限，被淘汰下来的废物才会丢到红山这样的小基地拾荒。 这本是霸气冲天的种族，可厉丽只得了一张丑脸，有一个好身材，能力跟普通人差不多。 现在知道名字，江寒觉得还是叫她丽丽姐比较好，一听就是一个有火红头发的美女。 两个同伴里有一个是女孩，那个陈城是男人。 丽丽的信息很杂，里面除拾荒方面的内容，还有不少食物，美甲，服装店和化妆。 反正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事物，甚至还有几款打发时间的小游戏。 这些东西看似“无用”，但对江寒来说比拾荒知识还重要，简直就是百宝箱。 知微见着，从吃喝玩乐入手，才是打开废土生活的正确方式。 这一晚江寒没有睡觉，一直在看腕表内容。 牛蒙也没有睡，他担心那个黑彪会来找事，捏着斧头坐到天亮。 黑彪几人没有来，第二天，花费二十积分的搬运队来了。 基地出手，自然不是人力搬运，而是一辆山地越野货车。 这种烧木材作动力的汽车，江寒只曾经在视频里看见某邻国一直在用。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辆车上该有的都有。 裁切树段，还有龙门架吊，很快就把一棵树拉上车。 江寒和牛蒙一早就把帐篷重新收起，等搬运车来后，交代清楚就走。 黑彪两人虽然没有出现，但这一片宿营地肯定需要放弃，而且招待过丽丽三人，套餐也吃完需要兑换。 于是，两人直奔车站边，江寒收集的那些干菜兑换成三十积分。 再加上卖树的六十积分，一共九十积分全部换成食物。 来到五区才两天，两人砍树摘豆子采野菜，忙得团团转，赚到一百五十积分。 这样算下来，只要安稳一个月，至少有二千多积分，还是不错的。 可是到现在为止，手中除去刚换的十五份套餐，就只添置下一把锯子，积分一点没剩，完全就是日光族。 “小寒，我们这次又去哪里？” 牛蒙背着两人的帐篷再加上十五份套餐，鼓鼓的大背囊都快比他个子还高。 不过他没感觉累，还有些兴致勃勃。 由简入奢易，才吃两顿饱饭，牛蒙就觉得小寒说得对，吃饱了有粮了，遇事不发愁。 江寒也背着自己的背包，兴冲冲往一个方向去:“大牛，去我看见蚂蟥那个泉边。” 她已经又有新的奋斗目标。 不砍树了，砍一天累得不行，砍下来搬不动还得花运费，就是采蘑菇都比砍树强。 牛蒙以前一直跟着别人砍树，每月能挣一千个积分，现在自然听江寒安排了。 不过一听那处泉水和蚂蟥，他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小寒，你不怕蚂蟥追人了？” 江寒哼一声:“不怕，反正吸血蚂蟥在我这穷骨头上吸不到血，我还要拿它们换钱。” 从昨天丽丽她们给的资料里，江寒找到一份物资价格清单，里面赫然写有干水蛭，每斤五百积分。 价这样高，说明水蛭不好找。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富贵险中求，只要胆大，腰包才鼓。 如果勤劳能致富，天下就没有穷人。 无论辛辛苦苦砍树、采蘑菇还是找野菜，都比不上抓水蛭。 都说只要利益大到一定程度，就没有什么是怕的。 江寒现在不怕蚂蟥吸人血，倒反天罡，只想吸蚂蟥血，还要追着吸。 她不相信，蚂蟥再厉害，还能比穷疯的人厉害？ 第13章 搭木棚 江寒无意中找到的那处泉水，其实直线距离跟之前的宿营地不算远。 依然在长有变种辣椒、变种小白菜的空地周围，只是换了一个方向。 两者之间隔着一片林子，还有高大灌木和杂草，不容易被发现。 最主要的是，还在车站那边的网络辐射范围内，通讯勉强能用。 江寒是现代人，打骨子里依赖网络，离开手机一米远就心慌。 而且还要跟丽丽姐她们有联系，有什么消息就通知自己。 两人绕一圈，重新找到泉水边。 隔着水边灌木，江寒远远看了一眼依然匍匐在青苔上的蚂蟥，就像看到金条一样，嘴角顿时露出笑来。 现在这些都是小可爱，不吓人了。 帐篷搭在距离泉水百米的地方，水蛭不能离开水，百米远很安全。 有了斧头和锯子，牛蒙和江寒搭帐篷的速度更快。 这次不光是撑帐篷，还准备搭建一个能避雨的窝棚，要长时间居住下来。 要在荒野搭窝棚，第一件事就是放火。 现在地下全是树根和种子，如果不先烧过，只要绿雨一来，说不定睡觉睁开眼，窝棚里绿草青青，人直接在睡袋中被树串了糖葫芦。 牛蒙从周围收集干树枝和枯草，堆在已经清理过的地面，然后一把火点了。 大火腾腾，浓烟被上方厚厚树叶压住，只有小部分烟透出去，淡淡飘散空中。 更多的烟聚在树叶中，把躲在树枝间的虫子熏得噼噼啪啪往下落。 五区虽然有巡防队清理过，但那些都是大型动物，像这种虫子还得每个人自己注意。 以前临时搭帐篷对这些虫子还不用在意，现在必须清理干净，否则爬进窝棚就会伤人 。 此时看到那些比大拇指粗，比中指长，浑身黑毛扬着大颚牙乱咬，还四处乱爬的毛虫，吓得江寒用木棒使劲乱敲。 牛蒙挥舞一棵带着叶子的小树，把落地的毛虫扫得远远的。 两人正在忙碌，江寒腕表突然响一声，拿起来一看，是丽丽姐发过来的:小妹妹，昨天那两人已经被抓住送回基地，你们不用担心了。 昨天丽丽姐的同伴来接人时就说了，他们要把黑彪抓住。 这才半天就处理好，还担心自己害怕，特意通知一下。 江寒想了想，没有把自己搬家的事说出来，回了一句:“好啊，丽丽姐真厉害！” 很快丽丽那边又有消息传来:“我们也要回基地，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这次江寒很快就回复:“不用，什么都不缺，谢谢丽丽姐。” 她就是想要也开不了口，现在真正是身无分文，连一个积分都没有了。 通过消息，江寒抬眼看向泉水方向:小宝贝们，你们一定要等着我啊！ 火堆熄灭后，树枝上的虫子也熏光。 牛蒙学着车站那边的木棚子，先用八根手臂粗的木棒做墙壁柱子，再去空地砍来指头粗的灌木枝条，绕着柱子编墙。 江寒挑选一些大片的树叶回来，全部塞进枝条中间，塞得满满的，一点光都不透。 如果有稀泥再把两边糊上，就连风都可以挡。 不过现在只能想想，有水的地方有蚂蟥，还是等清理干净那些小可爱再说。 塞完墙缝，还需要树叶盖顶，这事还得靠牛蒙才行。 直接用斧头砍下带叶的树枝，一层一层放在棚顶上。一直堆到半米厚。 牛蒙满意的点头:“再找一些大树叶盖一下，就再不怕漏雨了。” 他说的大树叶，就是类似芭蕉那样的大树叶，这种树在废土很多，只是这两天还没有发现，等遇到就砍回来盖房顶。 木棚里再放上帐篷，两层保护，晚上睡觉也安全了。 两人忙了一天，终于可以收工，江寒开始准备饭食。 取出一份基础套餐，她心里嘀咕:“天天这样吃不行啊，看样子以后还得把这东西再加工一下。” 在昨天，江寒看过丽丽的生活资料，对废土食谱有大概了解。 基地食物基本上以成品，或者半成品为主。 除去基础套餐这样的干粮，还有各种罐头，有肉的，有菜的。 还有干菜包，有果酱，有干果，干肉条，这些原材料全部来自荒野。 居民从荒野采集到各种原料，交到基地就可以挣积分。 等基地把各种原料送去净化车间，加工为成品速食，居民们再用积分按需要购买回来。 另一类就是基地农场生产的无污染食物。 有饲养的畜牧水产生产的高级火腿和培根，有可以生食的沙拉，自然就是高价。 培根、沙拉……说得谁稀罕似的，我喜欢吃红烧肉和凉拌黄瓜。 我种花家的人，长的是种花家的胃，江寒愤愤想着。 她一边对废土已经失去真正烹饪技艺，只有速食嗤之以鼻，一边取出大草饼。 当然，她也能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明是需要安定生活孕育的。 在朝不保夕的荒野上，在人口拥挤的基地里，根本没有做饭的机会。 而且还有无处不在的辐射污染，自然是这种能直接填肚子，能维持生命，不容易变质的食物为首选。 烹调文化自然断层了。 拿出大饼，还有闻之想呕的营养液，江寒叹气放到一边。 要想不饿死，自己还是得吃草饼。 想到这，她再次看向百米外的泉水边。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阳光斜照进来，就连泉水边也有了几丝活气。 渴了一天的鸟儿盘旋着进入林子，想要找到饮水的地方。 显然，这片泉水就是它们的目的地。 江寒停下动作，认真观察起那些鸟群的反应。 这些鸟已经变异，不再是曾经的模样，圆滚滚的身体有一只鸽子大小，尖喙格外长，飞在空中就像一柄长剑。 江寒丝毫不怀疑，这鸟只需要一啄，就可以把自己啄一个窟窿。 鸟群在泉水周围的灌木丛上方盘旋着，时起时落。 就好像下方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感觉害怕，以至于对不远处出现的木棚子都没有注意到。 江寒回头，对还在整理木棚的牛蒙轻声道:“大牛，你过来，我们想办法抢些鸟肉。” 牛蒙拿着一根拇指粗的藤条过来，看着那上下翻飞的变异鸟，有些不解的问道:“那鸟没什么肉，基地不收。” “基地不收？” 江寒想了想物资清单，好像基地只收其他四个脚的变异动物肉，的确不收鸟肉。 怎么会没肉，至少也是一只鸽子大小。 基地不收自己收，鸟肉总比死蜗牛好吃。 第14章 虫鸟斗 今天才是第一天，江寒没有直接对水蛭下手。 她在现代就没有碰过水蛭。 更何况还是会潜水、会游泳，还会弹射追人，成了水陆空特种兵的变异蚂蟥。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还得先观察仔细了。 现在来一群鸟，正好试敌。 于是，江寒躬着腰，举着一把搭窝棚的树枝遮挡全身，慢慢潜往泉边的灌木丛。 牛蒙也有样学样，举着一根带着两三片叶子的树枝，跟在她后面一步一趋。 可他的块头太大，那树枝完全没有遮挡的效果，反而像一根避雷针似的立在头顶。 好在江寒注意力全都在前面鸟群，没有留意牛蒙的动作。 两人就这样慢慢摸到灌木丛后面。 泉眼不大，流过草根就在旁边聚成一平米大小的水坑。 四周一圈青苔，青苔后就是江寒两人藏身的灌木丛。 这一片灌木长得高大，只有靠近过去，才能透过枝干看到对面。 此时鸟群正上下翻飞着，一只接一只，轮番俯冲扑向水坑，然后用尖利长喙在水里倏间一点再飞起。 而那些变异水蛭就像之前江寒看见的一样，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弹射向空中鸟群。 变异鸟很是灵动，喝水、闪躲，扑空的水蛭如雨点般坠入水里，噗噗噗水花四溅，反而显得变异鸟非常优雅。 这一切都是同时进行，虫、鸟像是排练过的各忙各，看得江寒眼花缭乱。 鸟群再优雅也有出错的时候，一只鸟经验不足，俯冲下去太猛，差点碰到水面。 一步错就丢命，群扑的水蛭终于撞上一只鸟。 那条变异水蛭直接吸上鸟眼，变异鸟吃痛，一下掉进旁边青苔上。 鸟群受惊飞起，瞬间消失在天空。 那只被变异蚂蟥吸住的鸟拼命挣扎着，想重新飞起，但眼睛的疼痛让它失去控制的乱扑腾，反而吸引来其他水蛭。 又长又宽的水蛭弹射过来，很快就将变异鸟包裹成一团…… 江寒躲在灌木丛后面，掐着腕表读秒。 这样一只变异鸟恐怕不够水蛭吃。 ……五、九、十，十秒到，体型明显大一圈的水蛭松开变异鸟，开始往水坑里回撤。 江寒看得咂舌，只有十秒，一只鸽子大的变异鸟就死了。 她拿起手边的木棒，伸过灌木丛开始捅死鸟，想看看被吸干血后的尸体是啥样。 要说她的胆子怎么变得这样大的，之前还被水蛭吓得原地起跳，现在就敢捅鸟。 勇气当然是灌木丛给的。 中间隔着一米多宽的灌木丛，江寒感觉隔着一个太平洋。 只要自己跳得快，蚂蟥就追不上我。 见她去捅死鸟，牛蒙靠过去，瓮声瓮气道:“小寒，你要死鸟做什么？” 此时两条喝饱鲜血的水蛭正翻滚着，想要回到水里。 而其他饥饿的虫子还在向死鸟蠕动。 死鸟之处黑黑一片。 江寒忙着捅鸟:“我看鸟还有多少肉，要是能带水蛭过来就好了！” 她打的好主意，要是水蛭贪吃不松嘴，那就正好一起抓。 水蛭长得再大再丑，天性还是水蛭。 这边吃得正欢，棒子才捣上鸟尸，突然来的剧烈震动让它们受惊不小，于是瞬间缩成一团落在地上，连滚带爬逃回水里。 牛蒙见江寒短胳膊用木棒费劲，直接伸手扒开灌木丛，就要去拿鸟尸。 江寒忙把木棒递给他:“用这个，别动手。” 此时鸟尸周围还有水蛭，还不知道是否带着病毒，万一弹在牛蒙手上几秒就是一堆虫。 牛蒙拿过木棒，三两下就将鸟尸拨到灌木丛里面。 江寒用树条往鸟腿上一套，拖着飞快跑回窝棚边。 先把鸟尸放在地上，江寒提起斧头就开始解剖。 牛蒙在一旁看得一脸懵:“小寒，你这是要干啥？” 江寒一边操作一边说道：“咱们得看看这鸟的身体构造有没有因为变异产生特殊变化，还有水蛭吸过后，鸟身还有没有血。” 她其实还想说，说不定这鸟体内有特别的东西，比如能量石，晶石啥的……要是有，自己也可以吸一颗进化进化，再长出兔牙，啃木头厉害。 被水蛭吸过的鸟肉白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还真是血尽而亡。 能量石没有找到，鸟屎倒有一堆。 好嘛，都说小说全部都是鬼扯骗人，果然一点不假。 看到自己的斧头粘上鸟肉，牛蒙赶紧扯过自己的兽皮衣擦了擦，他对自己的武器很是爱惜。 没有晶石，江寒有些失望，还是拿出腕表检测一下鸟肉，如果能吃也是收获。 “滴滴！” 扫描到鸟肉，腕表数据停留在“检测中”不再动了。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 江寒心里一凉，完蛋了，连肉都不能吃。 足足过了五分钟，就在江寒准备放弃时，腕表有字幕出现:“检测到变异动物肉，含有毒素，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能食用！ 江寒转忧为喜，只要能吃就好，说明基地还是要收的。 可牛蒙还是摇头:“小寒，这鸟肉不能放，你得马上送去服务站，以前我们也送过。 人家看一眼就说已经变质，再一检测毒素超标，而且基地嫌鸟肉太少，不能单独净化。” 恐怕肉少才是关键，毕竟一头变异的野猪野羊就能几百公斤，这样鸽子大的鸟肉连渣都算不上。 可惜了，这样丢掉就是浪费。 江寒看着死鸟惋惜，要是能吃，自己怎么也能当个“烧鸟仙人” 此时天空中已经没有鸟群聚集。 可那些水蛭并没有远离，而是在水坑里来回游荡，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猎物到来。 江寒灵机一动，取出一根背包细绳子，把死鸟的碎肉分成两片绑在一根长树枝上，然后隔着灌木丛，缓缓伸向水坑上空。 水蛭们像是受到极大的诱惑，纷纷朝鸟肉涌来，甚至有几条直接跳到鸟肉上面。 江寒见状，猛地收回树枝，几只水蛭跟着被拉了出来。 鸟肉晃动，几条水蛭落回水中。 但其中一条饥饿难耐，看似摇摇欲坠，可还牢牢吸附着不肯松，拼命想从鸟肉里吸到最后一丝血。 “大牛，大牛！快来帮忙！”江寒提着树枝往回跑。 牛蒙已经生起火，见江寒拎着树枝回来，上面还带着一条扭来扭去的水蛭，也是吓一跳。 江寒此时没有穿防护服，外面露着胳膊腿，要是水蛭跳上就要被咬。 “快给我，别跳到你身上。” 他赶紧一把接过树枝，展着手臂撑着，尽量离自己身体远远的，把自己的魁梧身体活生生扭成猴，抖着声音道:“小寒，这东西怎么弄啊？” 牛蒙拎着水蛭很慌，这东西该怎么杀？ 他们以前也遇到过变异水蛭，这东西看上去跟绳子一样绵软，可韧性十足，斧头敲不烂，砍成几段也会活。 “我有办法！”江寒镇定道。 第15章 煮水蛭、烤鸟肉 有牛蒙接过树枝，江寒立即冲到火边，翻出装过营养液的空袋子。 扯开袋口，拿过旁边的纯净水就往里面倒，然后再把纸袋放在火堆上:“大牛，你把鸟肉放在这上面来。” 鸟肉才放在袋口，那一只上当的水蛭原本蜷缩缠在鸟肉上，此时感觉烟火熏烤，立即脱离鸟肉，正好落入袋子里。 袋子太小，不等水蛭逃出来，江寒赶紧拿起一袋营养液压往袋口上，简直是一气呵成！ 等一切做好，她才拍手，满意道:“没有锅，就这样也行！” 水煮变异蚂蟥，看它死不死。 牛蒙早已经看愣，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寒，这不会烧破了吗？那是纸的呀。” 江寒一边把纸袋下面的火烧得更旺，一边慢条斯理道:“不怕，烧不破的。一会你就看好了。” 纸袋能放在火上烧吗？肯定不能，但装上水就可以了。 废土世界的塑料制品比较贵，钢铁也贵，居民们所有材料尽量用木材。 食物包装是木浆纸，甚至连纯净水和营养液也是特殊纸袋，装水不漏。 至于用纸锅烧水，这是初中物理学过的，因为纸的燃点为183度，而水的沸点是100度。 随便怎么烧，纸跟水在一起的地方水会沸腾，这样温度达不到纸锅燃点。 牛蒙好奇蹲下来看，难道真有烧不烂的纸。 随着时间过去，纸袋没有漏，渐渐有热汽从缝隙里冒出来，而那条水蛭还在挣扎，撑得纸袋摇摇晃晃。 这家伙真厉害，江寒赶紧压上几根树枝，手突然停下:“咦，有什么味？” 此时天已经黑了，江寒四下打量着，外面没有异常，她耳朵竖起来也没有异常声音。 很快牛蒙也闻到了，是一股淡淡的怪味。 他拿起正喝着的营养液闻闻，不对，草饼的味道也不是。 随着味道越来越浓，江寒只感觉唾液开始分泌，真香啊，是肉香！ 鸟肉，是鸟肉。 江寒赶紧问牛蒙:“大牛，你把死鸟丢哪里了？” 牛蒙回头一看，他之前放鸟肉的地方空空的:“啊，是我放水蛭，就把那根树枝放在火堆里，上面的鸟肉也丢进去了。” 是鸟肉烧出肉香。 江寒赶紧在火堆里找，好在那根树枝是湿的，牛蒙只随手放在旁边烤着，带过去的鸟肉也在边上。 江寒用树枝在火边扒拉几下，就从中刨出来一团已经烧得黑糊糊的灰疙瘩。 明火烧过，灰包还冒出袅袅青烟，更香了！ 牛蒙是第一次闻到这味道，他有些怕，用树枝戳了戳灰包:“这是鸟肉，是不是在冒毒气？” 江寒赶紧把灰包拨到自己跟前:“那不是毒气，是在冒傻气！” “冒傻气？”牛蒙更想不明白了。 哎呦，这是烧鸟肉啊！ 江寒细心扒开灰包，一团热气喷涌而出，熏得她直咽口水。 灰包里虽然大部分已经烧糊，但还有一些白肉。 江寒伸手去撕，牛蒙赶紧提醒道:“小寒，这是有毒的，要送回基地净化过才能吃。” 昨天小寒“不小心”吃过有毒的菜叶，今天可不能再吃这样的毒肉。 江寒实在受不了这香气勾人。 虽然才到废土五天，可天天吃草喝营养液吃草饼，嘴里已经淡出鸟味，就连唾沫都是酸的，哪怕有毒也要吃一口。 可牛蒙在旁边瞪着眼珠子，要是自己吃一口，恐怕又要被倒提起来抠。 算了，还是检测一下，若不能吃，自己也就死心了。 江寒强忍着，开始用腕表靠鸟肉继续检测，一边嘀咕着:“不能吃就说不能吃，别半天没反应来折磨人。 反正我只等一分钟，我只能忍一分钟，一分钟……” 这次腕表回复很快，表示安全的绿灯闪烁:“食物！” 江寒的车轱辘话声还在嘴里嚼:“……一分钟是我的极限……什么，是食物！大牛，你听到没有，是食物，可以吃。” 牛蒙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食物，你是检测错了吧，那是草饼。” 江寒刚才准备吃的草饼正放在旁边。 “啊！不是鸟肉！” 她好失望，心里到底不甘心，对着草饼检测一下:“滴滴，食物！” 对着牛蒙的营养液也来一下:“滴滴，食物！” 转手对着鸟肉再来一下:“滴滴，食物！” 这一次，江寒确定不是出错了，真是鸟肉。 “哈哈哈，鸟肉是食物，鸟肉是食物！”江寒欣喜若狂。 牛蒙呆了，他感觉头突然好痒，挠着脑袋道:“我以前看别人吃肉，吃下去一会就吐了，有毒不能吃。” 江寒的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她迫不及待用削尖的树枝，挑起一丝鸟肉。 野生动物不是驯养过的品种，光长毛不长肉。 刚才用斧头砍鸟肉，剩下的本来不多，被灰裹去一半，还被烧糊了，能挑出来的只有这么指头大的几丝。 一丝鸟肉放进嘴里，没盐没味，但这筋丝分明的口感让江寒顿时热泪盈眶。 这不是在吃肉，这是灵魂跟躯体的归位，这是人格的完善。 自己虽然很喜欢兔耳朵，但不想做只能吃草的动物，更不喜欢吃蜗牛蟑螂。 哈哈，日子有盼头了，今天吃鸟肉，明天就能吃龙肉。 “大牛，你来吃一根！”好东西要分享，牛蒙可是好兄弟。 牛蒙却连连摇头:“不，我没吃过，不敢吃，不敢吃。小寒，你吃这个没事？”他很是担心。 基地提供的食物里，除去有高蛋白低脂肪的健康营养液，还有更好的肉罐头、熏肉和肉干，但自己和小寒都没有吃过，太贵了。 “没事！” 江寒见牛蒙不吃，她也不勉强，现在没调料，吃了留下坏印象反而不好，等以后再给他尝好的。 她直接把肉丝塞进自己嘴巴。 这点肉还不够自己填肚子，反而越吃越馋。 可肉还没有咽下去，江寒脸上的笑容就僵住，她像是想起什么来，赶紧问牛蒙:“我们是不是还在做什么事？” 此时，江寒感觉出问题来，基因二代真有缺陷，脑子明显有点不好使。 牛蒙是这样，丽丽姐是这样，虽然可以用大大咧咧的性子来形容，但也叫缺心眼。 就连想考公的原身，智商也只评估为:合格。 牛蒙被问得愣住:“我们在吃饭，没做什么事。” 不对，江寒盯了鸟肉一眼，猛然看向火堆。 水蛭！ 刚刚只顾着弄鸟肉，把纸锅里的水煮蚂蟥给忘了。 还好，水蛭还在，但水已经烧快干。 纸锅上部分全化成灰，只剩下一个底，露出手指一样蜷缩着的死水蛭，再烧就全糊了。 江寒用两根树枝把只剩下一层底的纸锅端下来，小心翼翼放在平地上。 “等明天把这条水蛭晒干，就能换积分。”江寒乐滋滋道。 有吃有喝有钱用，哎，这日子有盼头了。 第16章 草饼就是吃草 吃过鸟肉，一晚上的时间就在江寒兴致勃勃憧憬未来中过去。 第二天一早，阳光照着森林，江寒又跑到泉眼边去观察水蛭。 昨天消失的一条水蛭对这个族群没有影响，那些水蛭又在青苔边聚集着，等待着有食物从天而降。 江寒也在守株待兔，等着鸟儿来喂水蛭，自己再捡一个现成。 自己要是每天都能捡到鸟肉就好了。 另外她还想弄清楚为什么生鸟肉有毒，但烧过的鸟肉是“食物”。 还有昨天晚上牛蒙说不能吃肉。 因为牛蒙以前跟人组队拾荒时，也遇到食物吃完，不得不烧肉充饥的情况。 结果烧肉有毒，吃过的人就胃不舒服，回到基地不得不休息半月，还是治疗后才缓过来。 所以他对江寒吃鸟肉很担心。 这里面肯定有点不对劲，江寒要想以后能经常吃烤肉，就得先弄清楚原因。 但鸟群是傍晚才来饮水，一天到晚这样守着就是浪费时间。 这一天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这一天牛蒙不再砍树，他找大叶子盖房顶，还要抓紧时间扩建棚子。 今天早上基地的天气预报说，预计十天内会有一场绿雨，让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虽然车站那个大棚子又扩建了，就是基地的一个大型避雨棚，但每个人还需要有自己的准备。 每次绿雨要下多久，谁也不知道，要是所有人都在那棚子下耗几天，人也受不了。 牛蒙去找大树叶，江寒则忙着找野菜，赶紧换一些积分再兑成套餐。 套餐虽然不好吃，但能放，保质期比命长。 只要心里想到要活，再不好吃也能从喉咙眼里吞下去，多存着没坏事。 江寒准备把这一片树林的空地植物再查验一下。 之前她就怀疑这里可能曾经是农田，空地里不光是野草，还有不少是返祖的蔬菜。 既然已经返祖，其实也可以归类为野草，但江寒觉得听着这些熟悉的名字，吃起来心里会更踏实些。 丽丽姐的资料里说，随着气温渐渐变高，植物也到了高产季。 辣椒和野菜的积分一天一个价格下降。 江寒前一天采集的白菜叶子晒干后，换到三十积分。 再过几天恐怕只能换二十五个积分，必须抓紧时间把这里清理干净。 “变异豆角苗” “变异南瓜苗” “变异葱类，变异大蒜” 江寒手中的腕表不停闪烁着，越测越开心。 虽然这些都还不能采摘，但想到几天后就是一个大菜园，她心里就美美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成熟菜叶，还有一些变异白菜可以采，她连根拔了。 返祖的辣椒长得像牙签般细长，每一个屁股冲天，倒立在灌木丛一样的辣椒树上，没办法一个一个的摘。 江寒直接抄起锯子，把辣椒树从根部锯断，再拉回木棚晾着。 不用摘，这样能快很多，只是拉辣椒树的过程中冒出辣味来，刺激得她不停打喷嚏。 牛蒙说过，绿雨一下，各处植物会疯长，这些辣椒只要根在，会重新长成灌木。 听起来下绿雨好像不错，但是如果早上起来门被疯草封堵住门，就不这样认为了。 道路消失，运输不通，必须全部清理才能恢复正常。 而且下绿雨期间，各种变异动物也会狂躁，伤人的事频发。 江寒把周围一千平米的植物都找了一遍，能割的全割下来。 除去几种熟悉的蔬菜，更多的是腕表也报不出名字的草。 反正腕表说“净化后可以食用”，她就用锯条给胡乱“戳”下来了。 现在江寒才知道，那些套餐大饼为什么大家叫草饼。 原来大饼成份除去基地种植的少量蘑菇，其他就是苔藓、蕨根之类，大部分是野草。 想想西方穷人吃加木屑的“黑面包”，东方灾民因为饥饿吃的“观音土”。 废土这些经过酵化处理的野草饼至少不饿死人，而且有营养，已经是保证生命的最佳食物。 野菜越弄越多，凭江寒的力气扛不动，只能丢在原地，等牛蒙回来。 滴滴滴！ 江寒正忙着，腕表上丽丽姐的消息传来:“小妹妹，绿雨要来了，其他人都开始回基地，你们要回来吗？要是回来，我带你做美甲去。” 她还惦记着江寒这个小兔子。 江寒赶紧回消息:“丽丽姐，我们不回来，你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厉丽几人采蘑菇受伤，又差点被黑彪抢劫，第二天就回基地去了，顺带报巡防队把黑彪抓走。 厉丽回信:“买了修复剂，已经好些，多谢小妹妹关心。” 江寒想了想，重新编辑了一条消息:“丽丽姐，你知道现在水蛭的价格吗？” 那边没有消息，过了十几分钟，厉丽回信:“水蛭的价格一直不变，每斤五百积分，实际上没人凑够500克再兑换，都是跟服务回收站论条卖，每条干货三十积分。 小妹妹，你抓水蛭一定小心些，要是被水蛭伤着，是会流血不止死人的，你得准备凝血喷剂再抓。” 丽丽说得很细致。 基地的水蛭价格一直都高，因为水蛭不好找，更不好抓。 水蛭感觉到危险会潜入水里，让人找不到。 而人一不小心又会被水蛭攻击。 只要被水蛭咬一口，伤口处就血流不止。 拾荒很危险，像厉丽那样采蘑菇全身浮肿只能算是小事，基地每年都有人丢命。 其实死在变异蚂蟥和变异蛇，变异蜘蛛的人最多，也是最惨的。 在拾荒者眼里，要抓三十积分一条的水蛭，提前还得准备五十积分一瓶的凝血喷剂和一条命。 怎么看怎么不划算，还不如花点力气砍一棵树，至少那样安全。 江寒知道水蛭危险，还不知道这样危险。 暗道自己好运气，幸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再抓，没有冒冒失失下手。 之前看到一只变异鸟只撑十秒，现在有丽丽提醒，自然更要小心。 “谢谢丽丽姐提醒，我知道了！”江寒回完消息收起腕表。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中午紫外线强，辐射值高，对人体有伤害，她不敢在太阳下劳动。 江寒刚把一包野菜搬到木棚下，牛蒙也带着大片树叶回来了。 都是两米长的大树叶，宽度也是一米，只需要几张就可以将房顶盖住。 第17章 直觉和天性 两人齐心协力将树叶固定在屋顶上，顶上原堆放树枝的棚子原本很牢固，现在看起来又多了几分防雨能力。 “小寒，我还找到一些棕皮，一会砍回来盖在房顶上，就再也不怕绿雨。” 棕树皮是最耐磨、耐腐蚀、耐氧化的建筑材料。 江寒忙道:“大牛，你先把我割的野菜搬回来再去。” 那些野菜已经晒了一会，又能少些重量。 “好！”牛蒙立即去扛野菜。 江寒需要跑十几趟才能搬完的野菜，他一次就弄回来了。 只是当牛蒙看着地上堆积成小山的野菜，一脸不可思议:“小寒，在这周围你就能找到这么多野菜？我怎么一棵都没有看到啊！” 比起采蘑菇，抓水蛭这样的危险事，找野菜算是最简单安全，积分也最低。 因为野菜随便在哪里都能找上一把，但像江寒这样随便就找到一大堆的就太少了，除非是组队。 上次能采到无毒的小白菜，半天能卖上三十积分，两人只当着这里没人来过，所以野菜多。 可现在还这样多，就连江寒也有些意外。 她是边走边测，感觉自己停下来随便检测，每一株都是野菜，每一株都能吃，还以为是自己进了菜园子。 此时牛蒙说他看不到那些菜，并不是看不见野菜，是需要仔细找。 因为耗时耗精力，就显得挖野菜低效率了。 江寒若有所思道:“我感觉这些菜是自己跑到面前来的。” 这当然不可能是菜跑过来的，菜又没有长脚，怎么跑。 到荒野这几天时间，江寒隐隐察觉出“自己”真正的天赋。 很多时候是她只依靠直觉在辨别植物，测试的都是有用的，目标性特别强，不浪费时间。 这……难道是因为兔类胆小警觉的原因，所以才编入基因战士序列？ 否则没有战力的兔子战士有何用。 江寒越想，越觉得的确如此。 在现代，自己一个城里娃没有丝毫荒野求生的经验，可到这里，发现野菜，察觉危险却是自然而然的行为。 丽丽几人已经是拾荒老手，只采蘑菇就差点丢半条命。 虽然小组每个人都挣到上千积分，却不得不回基地休息一段时间。 可这两日江寒在空地上，森林里跑来跑去，一点事都没有。 当然，也因为巡防队已经提前驱赶过猛兽的原因。 哪怕如此，这里也可不是儿童乐园。 树林里有大号毛毛虫，有连尾巴半米长，能两脚站起来飞奔的大蜥蜴。 草丛里，有巴掌大的黑蚂蚱，有大小蚁窝，还包括吃鸟的水蛭。 而她总能下意识避开各种危险，一次也没有受到伤害。 看来，以后一定依从内心，不跟天性抗衡……也就是想吃啥就吃啥，想睡觉就睡觉，想偷懒就偷懒，想玩游戏就玩游戏。 嘿嘿嘿，江寒偷乐。 野菜收回来了，太多，要自己晾晒是不可能的，而且绿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一切以备粮备灾为重。 牛蒙立即把那些野菜收拾成大包:“小寒，现在外面太晒，你就留在营地里，我去车站服务站的回收点交了就回来。” 这里到回收站只有两里多路，牛蒙腿快，只要回收顺利，半小时左右就回来了。 江寒却道:“我跟你一起去，卖了野菜，我们还得再添点工具。” 牛蒙以前是专业砍树，只有斧头，还有第一天买锯子。 江寒却没有收割野菜的刀子，就连解剖鸟肉还是用的斧头，更没有能防身的武器。 至少需要一把多功能刀。 牛蒙想了想:“行，那你把防护服穿好，这太阳有毒，越是要下雨时，那太阳越不能晒。” 两人的帐篷就不用管了，虽然帐篷价格不便宜，但在五区这里，出去的路径就一条。 谁的帐篷是什么样很容易认出来，无论是偷还是抢都带不走的。 能抢的只有还没有兑换出去的物资，毕竟野蘑菇和野菜都长一样，谁也不能做标记。 牛蒙背野菜急走，江寒背着自己的小包包，空着双手还得小跑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猛跑，这里的草几天就会掩盖道路。 幸好有腕表可以标识方向，只用十几分钟就穿过一大片树林。 车棚又大了一圈，远远的能看见下面黑压压聚集着不少人，都在排队想坐夜班列车回基地。 要下绿雨了，不少人已经带伤，想借这个机会去基地休息。 牛蒙的大背包一出现，立即引来惊讶目光，待看清楚牛蒙和江寒的容貌，又开始撇嘴。 原来是这种基因二代。 红山基地的二代都是淘汰下来的废物，虽然挖野菜容易，但这耗时间，聪明人都不愿意干，只有这些智力有缺陷的傻子才做傻事。 牛蒙满心只有赶紧兑换物资，帐篷没人看着，虽然不怕偷，万一有什么变异兽进去就坏了。 江寒却是四处张望。 在这些排队等车的人群里，跟丽丽她们一样鼻青脸肿的人不少，有人挂着胳膊，甚至还有人躺在担架上，被人抬着返回基地。 拾荒是这样惨的吗？ 回收站上，牛蒙把那一大背包野菜倒在检测台上，把宽大的检测台堆满，几个工作人员将野菜铺散开过安检。 此时，等车的人群里有牛蒙认识的人，扬声道:“大牛，你怎么去挖野菜了？怪不得这次拾荒没看见你砍树，是没人愿意你组队了吗？” 这话是关心，可江寒听到却是有点阴阳怪气。 果然，人群里传出笑声，有人是压抑遮掩的，有人则是哈哈大笑。 他们这样的基因人，一般别人都是当苦力用。 牛蒙力气大，其实要入队伍很受欢迎的。 比如这一大背包野菜，换成普通人至少需要三个来背。 现在说他没人组队，那就是嘲笑了。 牛蒙像是没有听出别人在取乐，嘿嘿笑两声，挠挠头:“我要跟小小组队，就不砍树了。” “小小？” 说话那人看向旁边那个在木棚下还戴着帽子，身材跟小豆丁一样弱小的江寒，用夸张的语气道，“哎呀，你拾荒还要带孩子呢，难怪只能挖野菜。” 说牛蒙在养孩子也没错。 跟牛蒙认识的人都知道，这个牛头人十二岁就开始辛苦拾荒，还在基地抚养着另外一个基因二代。 吃住都是好的，舍得积分住单人宿舍，都不住普通人的大杂巷。 一养就是几年，原来就是旁边那个废物。 在废土，能劳动能干活才是好的，否则废物一个。 第18章 野菜换刀 话已经说到自己身上，江寒转身，怒瞪向那个多嘴挑事的。 可惜了，她这个软萌样子瞪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引来更大的笑声。 看着江寒的脸蛋，那个多话的人两眼放光，索性走过来，歪着脑袋对江寒道:“哟哟，还是一个小妹妹。 现在要下绿雨了，不如跟哥哥回基地去吧，在这不安全，哥哥给你出车费。” 江寒冷冷道:“滚远点，谁稀罕你出车费。” 她这一声训斥，更让人喜欢，那人伸手就想拍江寒的头，笑嘻嘻道:“哥哥就喜欢你这……哎呦。” 他话还没有说完，旁边还在推野菜的牛蒙已经一拳擂过来，把那人打得倒飞回人堆。 刚才背大包赶路，牛蒙很热。 此时身上兽皮衣垮搭在肩上，瞪大眼睛，喘着粗气走过去:“我才是小小的哥，你想带她走，我打死你。” 那人被暴怒的牛蒙吓到，顾不得自己被打得胸口痛，一边往人堆里躲，一边喊:“不带了，不带了。” 基因二代的弊端就是这样的，情绪不稳定，惹事打了也就打了。 旁边工作人员赶紧将牛蒙拦住:“基地规定不许打架，否则罚一百积分。” 一提积分，牛蒙的脑子清醒过来，自己和小寒一个积分都没有，还得卖了野菜才能换套餐和工具，不能被罚了。 江寒也拉住牛蒙:“哥，不打架。” 牛蒙哼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拳头，对着那人喊道:“再敢乱说话，还揍你。” 没有人再多嘴，依然排队等车，列车还没有到，这些人提前几个小时就等，生怕自己被别人挤占了位置。 毕竟等绿雨一下，轨道被快速生长的树木野草堵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 江寒拉着牛蒙重新整理野菜，小声说道:“哥，咱不理他们，赶紧弄完野菜去换东西。” 牛蒙点点头:“嗯，只要他们不欺负你，我就不打架。” 在基地育儿院里，自己跟小小一直被人欺负，只能相互安慰着。 直到自己长大后，有了力气，就没有谁再欺负小小了。 有这一闹，收野菜的工作人员动作都快了，怕牛蒙真的在这里打架。 野菜结算单价果然比上次低，好在量大，积分也够多的。 牛蒙把江寒的腕表拿过去，入账五十八积分。 江寒把昨天那条变异水蛭也交出来。 工作人员直接道:“水蛭三十积分一条，有多少都全收。” 江寒点头，果然跟丽丽姐说的一样，听说这是可以修复身体损伤的药材，是修复剂的原材料之一。 野菜和水蛭得到八十六积分，江寒要选一把刀。 工作人员端出一个木箱:“你要新刀就必须去基地的商店，这里只有回收的旧刀。” 基地服务站真的很贴心，要是谁没有积分时，是可以抵押贷款的。 江寒为了来五区拾荒筹备帐篷时，也抵押了一些生活用品，还等回去再赎出来。 没想的才几天时间，就有人在这里抵押自己的刀具了。 自己是要购买刀具，要是别人赎回怎么办？ “对不起，我是想要一把小刀，便宜点也可以。”江寒解释。 工作人员取出一把短刀:“这把刀没人赎回了，只要八十积分，别看刀小，还是很锋利的，你可以用。” 牛蒙拿过左右看，这刀只有他的手指长，又窄又薄:“小寒，你用这刀合适。” 今天有八十八个积分，正好换刀。 江寒伸手过来摸了摸，摇摇头:“这刀太小，我要割野菜用的那种。” 其实，她很喜欢那刀，感觉用来剖鸟很合适，可是割草就太小了。 工作人员又取出一把大些的弯刀:“那就用这个吧，割草用的，只要三十积分，你得自己磨。” 弯刀柄腐蚀过，坑坑洼洼都是污垢，刀身黑糊糊的锈痂堆叠，已经看不出金属颜色。 这是淋过绿雨，被严重氧化过的反应，如果要用还需要狠狠打磨过。 这刀江寒要了，划出三十积分，余下的积分又买成十份套餐。 本来十份套餐需要六十积分，江寒这里的积分全部用完还差两个积分。 但那个收水蛭的工作人员愿意垫付两积分，说他是五区服务站的负责人，要江寒以后有水蛭就交给他。 江寒答应了，交谁都是三十积分，这样还能交一个人情。 于是两人留下腕表联系方式:“于站长，等我再找到水蛭，一定联系你。” 临走时，江寒又向于站长要几张大的包装纸，这是服务站打包各种特殊点的物资用的。 于站长随意拿了十张给她:“找到水蛭就用纸包好，别再用树叶。” 买过刀，再背上十份套餐，两人不再停留，急忙穿过森林往回赶。 回到营地，见一切都是好好的，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积分用完，短时间里没有进账，除非马上就能抓住一条水蛭。 好在短时间里也没有粮食危机，总共二十份套餐，能吃十天。换成以前，两人省着吃，就是半个月以上。 只要在这半个月里再找到积分，就不会饿肚子了。 积分就像水一样，从腕表里没有痕迹的流来，然后又流出去。 回来后太阳正烈，牛蒙又开始扩建棚子。 等下绿雨时，两人才能有更多的避雨空间。 江寒在闭眼假寐，腕表放在太阳下晒着。 利用太阳能充电，这也是废土时代能给普通人使用的高科技。 腕表里吱吱呀呀传出基地的广播声，还是一首歌曲:我们废土人不能怕吃苦，今天大草饼，明天大面包…… 江寒听得撇嘴，画饼都不敢画大的，今天大草饼，明天就该大肘子才对。 她狠狠咬一口草饼，使劲磨牙，在这里怎么越来越有熟悉感呢？ 上午辛辛苦苦割青草，下午继续啃草饼，自己这个吃草的牛马还得自己割草。 就跟曾经当牛马一样，自己掏路费去辛苦干活，再用干活的钱买草吃，好继续当牛马…… 啊呸！ 江寒吐出嘴里的草渣，从中捡出一根硬草梗:真是的，连草饼都在掺假。 悠闲的时光在黄昏时结束，鸟群又来了。 围着百米外的那个泉水塘上下翻飞。 下面的水蛭又在一次次弹起扑向飞鸟。 江寒和牛蒙蹲在用树枝搭建的伪装架下，紧盯着那些鸟和虫。 两人大气不敢出，每一个起落的鸟都扯着两人的心，精神绷得紧紧的。 第19章 神射手江寒 时间慢慢过去，江寒和牛蒙蹲得腿麻。 尤其是牛蒙根本蹲不住，直接坐在地上，两眼死死盯着那些水蛭，嘴巴念叨着:“吸上，吸上。” 这一次鸟群没有失误的，水蛭没有成功。 江寒叹气:这守株待兔的事果然要饿死人，还是得想办法找其他肉类来钓水蛭。 此时全部鸟群已经在水坑上空盘旋，呼朋唤友准备返巢。 可突然其中一只鸟惊慌失措的叫起来，还拼命拍打翅膀，向着高空飞去。 江寒猛的站起，指着逃飞的变异鸟道:“大牛，你看到那鸟是怎么了吗？” 牛蒙揉揉麻木的小腿:“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咬它了。” 两人的视力能在晚上看到物体轮廓，但不能像鹰那般看到的精细程度，只感觉那只鸟受伤了。 “快，我们追过去看看。”江寒舍不得那只死鸟。 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是水蛭在吸血，这只鸟只能坚持十秒就会死亡。 牛蒙对江寒的话是深信不疑，江寒说“追”的话音才落，他已经拔腿跟着空中那只伤鸟跑。 可变异鸟飞行速度很快，只两秒就没了影子。 相比起来牛蒙在地上跑的速度就慢多了，尽管他已经极力，还是眼看要追丢。 江寒急了。 自己的水蛭不能丢，自己的烤肉不能丢，自己的面包不能丢…… 她对着变异鸟消失的方向就追去。 对于一个处于饥饿状态的吃货来说，对食物的追求可以调动一切潜力。 于是，在牛蒙震惊的目光中，江寒射箭般奔驰到自己前面，小短腿跑出两溜土烟。 她的帽兜已经跑翻过来了，两只兔耳朵笔直拖在脑后，真的像被狗在屁股后面追的兔子！ “大牛，我先去追……你快……来！” 余音袅袅，江寒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小小，小寒！”牛蒙也急了，立即脚步“咚咚”的加速再追。 前面，江寒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跑得多快，只盯着空中隐隐约约的变异鸟。 十秒，那鸟只能活十秒，或者不到十秒就要死。 果然才九秒，变异鸟如同一块石头，从半空笔直坠落入林里。 那里应该已经被人砍过，都是一些稀疏矮树和灌木，没有特别高大的树木。 江寒心中一喜，奔跑的脚步骤然慢下来，憋着的那口气也力竭，她快跑不动了。 好在知道变异鸟已死，而且这里的树木不多，很好寻找。 只要自己马上赶到，变异鸟和水蛭都能到手。 就在她想停下歇歇再赶过去时，突然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沉闷的吼声。 江寒吓了一跳，耳朵动了动，避开声音传出的方向，脚下一拐还是冲进林子。 又慢跑一阵，终于找到那只变异鸟的地方。 死鸟坠落在一片草丛中，周围的草地上散落不少羽毛。 江寒小心翼翼地靠近，果然看到两条肥大的水蛭还吸附在鸟身上，妄图吸食最后一点血液。 这是到现在都没有吃饱，此时还不想松开。 江寒刚才跑得起劲，又被惊吓，一停下来才感觉自己手脚发麻，四肢有些不听使唤。 这是体力用到极限，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调匀呼吸。 两条水蛭摔在地上，此时也反应过来，松开变异鸟尸体就想回水坑。 它们乘坐“鸟飞机”已经离开这样远，还想回水坑谈何容易。 变异水蛭离开水虽然不能弹射，但却头尾着地，就像一座“移动的拱桥”，一曲一伸在杂草间的泥地上飞快移动。 没想到水蛭还会学“尺蠖”的行动方式，或者是融合了旱蚂蟥的能力，想来这就是变异水蛭的可怕处，现在它们离开水也能跑。 江寒顾不上休息，赶紧用树枝使劲敲打，把像拱桥一样弓行的变异蚂蟥打得满地乱窜。 两条水蛭还想往草根下钻。 但是江寒不敢靠近，更不敢抓虫。 距离近了，她都能看见蚂蟥从头端和尾端两个口器里，露出三条肉瓣一样的东西，这就是能咬人的还会吸血的牙齿。 树林里，那一声声带着威胁的吼声还在，这是变异动物在驱赶闯入自己地盘的入侵者。 江寒更慌了，她胆小，她害怕，她想找妈妈。 牛蒙呢？ 那个牛头人怎么还没有来，自己要哭啦！ 终于，牛蒙也赶到了，一看到眼前的场景，来不及问小小怎么会跑那样快，立即上前帮忙。 两人动手捕捉水蛭，生怕它们钻进地缝逃走。 “大牛，还是把鸟尸拿过来。” 现在什么捕捉蚂蟥的工具都不合适，还是用食物诱惑。 牛蒙拔出随身带的斧头，学了江寒昨天的方法，先把鸟肉劈开，再砍来一棵小树，剔去枝丫，用树尖把鸟肉叉上。 当带着腥味的食物一靠近，那两条贪嘴的变异蚂蟥立即弹跳而上，紧紧攀附在鸟肉上。 牛蒙立即像端刺刀一样端着小树，让变异蚂蟥离自己更远，他对江寒喊道:“小小，我们快走！” 大功告成，江寒此时也不觉得累了，赶紧跟上:“走走走，快回去生火烤肉。” 来时只惦记着天上的鸟还没感觉，回去才知道自己这跑差点跑去两里地。 刚才激情四射的奔跑速度真快，只是能持续时间短，再多一秒江寒就要暴毙。 看来自己也就是一个“十秒”神射手…… 咦，这句话说出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江寒立即撇开这有毒的念头，默想:自己是短跑冠军，比飞人博尔特的百米记录还快两倍。 现在，她对这具身体被淘汰的原因大概有点了解。 毕竟体力弱，夜视比不上鬣狗，跑步只能坚持十秒的兔子，用处不大。 此时已经快天黑，正是各种动物出没的时间段。 两人不敢在这有变异兽的地方停留，赶紧穿过森林回到自己的营地中。 火堆生起来了，用大张纸叠出一个锅的形状，依照昨天的方法顺利将水蛭诱惑进纸锅。 盖上一张大树叶，压上木棒，再放到火上烧煮。 有了昨天差点烧干的教训，今天牛蒙不敢分神，老老实实守着柴火堆煮水蛭，连套餐都不拿出来吃。 江寒则用腕表开始检测鸟肉。 第20章 营养液拌烤肉 鸟肉的判定仿佛让智能芯片很为难，依然是五分钟没有出结果。 这一次江寒有耐心，她没搭理腕表，直接把鸟毛拔了，简单冲洗过，然后砍成块，用削过的树枝串起来。 十分钟过去，腕表有了结论:“检测到变异动物肉，含有毒素，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果然跟昨天一样，江寒对这结果表示鄙视。 这腕表检测其他东西爽快得很，一检测到鸟肉就这样扭扭捏捏。 其实就一个原因，那就是鸟肉有问题，有超过常规的问题。 经过昨天晚上跟牛蒙讨论过，以前牛蒙看见的人吃肉，是从野猪身上割下来就烤，没有放血。 没有放血的野猪有多臭，可以想象。 没有放血处理过的变异野猪有多臭，几乎不敢想象。 对一个常年只吃套餐的人来说，不生病才有鬼。 她对有毒鸟肉被烧烤之后就成食物的原因，隐隐约约抓住关键。 以种花家上下几千年的膳食习惯，就没有什么毒处理不了。 辣椒已经长成那样吓人的毒素味道，依然逃不了嗜辣者的嘴巴。 就连要人命的河豚，处理好了一样可以吃。 再有毒的东西，只要经过泡、焯、煮、晾、蒸……就能变成美味。 美味啊！ 吸溜，口水快出来了。 江寒把串好的鸟肉架上火堆，开始慢慢翻烤。 今天牛蒙煮水蛭很认真，眼睛都不敢转。 等到半个小时后打开纸锅盖子，里面变异水蛭已经死了。 他赶紧捞出来放在火边烘烤，烤干就可以兑换积分。 “小寒，这可就是六十积分，哎，要是每天都能捡到两条就好了。” 牛蒙看着变异水蛭高兴得直搓手，这可比自己以前砍树挣积分容易。 可想想等得难受，追那只鸟也难受，又皱眉头。 若不是小寒跑得快，这鸟也捡不回来。 嘿嘿，不得不说，小寒跑得还真快！ 江寒正忙着烤肉，对水蛭都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变异鸟肉已经冒出香味，她闻得心痒痒的。 “大牛，你把营养液拿来。” 肉虽然烤好，但没有调味料，昨天她已经吃过，变异鸟肉直接吃带着一股肉腥。 没有盐和调料压一下，多吃几口就不行，尤其牛蒙第一次尝。 牛蒙拿来营养液，江寒也找来一片白天盖房用剩的大叶子，稍微一卷就是一个叶子碗。 有了碗，就把两串烤肉块从枝条取下来放进去，再倒上营养液搅拌均匀。 废土世界的第一顿营养液拌肉就出锅了。 按照惯例，先得用腕表打卡。 江寒腕表绿光闪烁，很快就给出检测报告:“食物。” 她满意点头，果然如此。 先把动物放血，再高温让蛋白质变性，自然成为无毒食物。 有腕表作证，牛蒙已经没有怀疑，他只是一脸惊奇的看着。 江寒用营养液做调料是有原因的，原身喝不下营养液，牛蒙却是习惯这味道，而且营养液里有盐。 有营养液的拌上，第一份烤肉也就合他口味了。 牛蒙看着江寒像玩一样，将死鸟肉洗了切，切了烤，烤了还要拌……不过看起来不错。 “大牛，你尝尝。”江寒笑着，把两根削尖的小木棍递给他。 牛蒙从小到大没有用过筷子，一直都在吃套餐。 此时拿着小木棍顿时笨手笨脚起来:“用棍子怎么吃东西？” 江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示范着夹起一块肉送到嘴边咬下一小口:“就这样，简单得很。” 一口烤肉入口，江寒的眼神顿时直了。 哎呀，没想到用难吃的营养液跟烤肉一掺和，味道就变了。 营养液原本的腻滑，让因为缺油而口感干涩的鸟肉变得滑嫩，而烤肉的质感也让黏糊的营养液容易下咽，更重要的是吃大块肉更能满足口腹之欲。 江寒只是演示筷子怎么用，结果就放不下，猛吃两口，把嘴巴塞得鼓鼓的才含糊道:“大牛，就这样吃，用筷子夹。夹不起来就拨进嘴。” 牛蒙学着江寒的动作用筷子，好不容易才夹起一点肉放到口中，嚼了几下眼睛一亮：“嗯，真好吃，比直接喝营养液好吃多了。” “还有、还有这肉……这就是肉？”牛蒙吧唧着嘴，原来吃肉就是这种感觉。 鸟肉跟猪羊肉可不一样，根本没有大口吃肉的感觉，但就这样已经让牛蒙激动了。 叶子碗里的鸟肉很快就吃完，江寒把剩下的烤肉全部扒下，又倒进营养液拌好，美美的吃着。 旁边火堆噼啪烧着，两人一边吃烤肉，一边啃草饼，商量着明天是去找能烤的肉食，还是继续挖野菜。 因为江寒说，要是煮点菜汤应该更好吃。 对这些食谱的来历，江寒是这样跟牛蒙说的:“以前在育儿园里图书室好像看过。” 基地里的孩子全部都需要学习，育儿园还有一个小型图书馆。 牛蒙是知道图书馆的，只是他以前不喜欢看书，简单学到十岁离开后，就没有再看书了。 现在江寒说图书馆的书写过，自然是相信。 江寒还说过:“不过那书后来再也找不到，应该是基地收藏起来了。” 牛蒙同样相信:“小寒，既然基地不愿意把食谱教大家，应该是这吃法有毒，怕大家中毒。” 牛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憨厚。 江寒连连点头:“嗯，我们能吃就悄悄吃，万一别人学的吃坏了，基地一定要找我们赔偿。” 牛蒙眨眨眼:“一定别说。” 两人正吃得开心，突然听到一阵沙沙声。 江寒警惕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牛蒙放下手中食物，拎起斧头走到木棚外面。 就这一会，从外面草丛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它没敢靠近木棚，只趴伏在地上，一双黑豆子的眼睛盯着火堆看，看上去萌萌的没有攻击性。 江寒松了口气，笑着道：“原来是只大松鼠，这时候应该是松鼠在睡觉，出来乱跑什么。” 牛蒙却大喊一声:“小心，这不是松鼠，这是变异老鼠。” 变异老鼠！ 江寒猛的跳起来，抓住白天才换回来的弯刀保护好自己。 此时火堆烧得正旺，一般野生动物不敢靠近木棚。 牛蒙说完，立即挥舞斧头追砍老鼠。 那变异鼠动作灵活，转身就跑，一眨眼钻进灌木丛不见了。 第21章 变异鼠 那只变异鼠动作麻利，虽然被牛蒙砍得狼狈不堪，但飞快逃进森林消失不见。 牛蒙空着手回来了。 江寒问:“那东西是哪里来的？” 这一片空地自己已经走了三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而且还有其他人留下脚印，留在地面的大型变异动物早就离开。 牛蒙已经拾荒几年，虽然只负责砍树，对这些变异动物还是有了解。 他看看木棚外面，那里丢着刚才拌过营养液和烤肉的大叶子，不确定道:“可能是烤肉的香气引来的，变异鼠也要吃肉，而且打洞住在地下，巡防队驱赶不了。” 江寒点点头，是的，老鼠无处不在，就是驱赶走一段时间，也会很快回来。 唯一的办法还是需要自己小心提防，一有机会就赶紧捕杀。 “明天我们把木棚周围仔细找找，草和灌木也要割光，就跟基地周围的防护圈一样，不能让变异兽躲在里面。” 牛蒙找来一块石头，开始给江寒磨刀。 那把锈刀要赶紧磨出来，遇到危险才能用上。 江寒觉得这变异鼠不像是自己这片空地里的原住民，她想起下午追鸟时进的林子，当时觉得林子深处不停有嘶吼。 现在想来，其实不在林子深处，而是在自己脚下，那是变异田鼠在叫。 丽丽给的资料里说，老鼠和田鼠长得一样，但并不是同属，一个叫声是“吱吱”，一个叫声是“嚯嚯”。 吱吱叫的最凶猛，会主动攻击人，“嚯嚯”叫的不会主动咬人，但一样要吃肉，不能松懈半分。 吃过烤肉，又有两条水蛭进账，虽然有变异鼠意外出现，还是没有影响江寒的好心情。 第二日，牛蒙就开始清理空地上的杂草，还要把那些灌木全部砍光。 今天太阳没有出来，天气阴沉沉的。 腕表里传出基地天气预报:“各位红山基地的居民们上午好。 今天是五月十日，阴，紫外线弱，降雨指数有上升趋势，云层辐射量开始提升，气温15到30度，拾荒居民注意温差。” “……三区果园挂果比例提升，基地农科所种植的小麦丰收在即……” 随着一个个喜讯，然后就一阵悠扬歌声。 江寒不干重活，就跟在牛蒙身边捡干柴。 现在两人解决了吃食，还需要尽可能的收集木柴。 随着时间过去，一些躲过清除的变异动物渐渐开始出现，会对人身安全有威胁，但只要晚上火堆不歇，变异动物就不敢进木棚。 而且绿雨一下，气温会更低，没有火堆也会生病。 在废土最多的就是各种木柴和干草，两人只用半天就收集一大堆。 “小寒，这些木柴不能放在木棚旁边，我扛到大树底下去。” 牛蒙把木棚周围五百平米的灌木全部清理干净，还要把所有柴草送远些，不放在附近。 江寒觉得有些远:“放到那边去，要用时会不会不方便？” 她没有经历过野外的绿雨是什么情况。 牛蒙扛着大捆柴草大步走，一边给江寒解释:“下绿雨时，草要长，也要死，要是这些草堆在外面，两天就烂了。” 牛蒙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但江寒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牛蒙是知道什么情况，现在听他的。 两人一边打柴，还要做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寻找变异鼠巢穴。 要是附近有变异鼠，就好像有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威胁到安全。 砍完灌木丛，所有藏在这里的动物全部暴露出来。 江寒抓蚱蜢，用草茎串起来说烧着能吃。 可用腕表一检测，不用等待，腕表立即变红:“剧毒动物，不能食用。” 江寒大惊失色，吃蚱蜢是很多地方的美食，在这里怎么又剧毒了。 她只知道蝗虫有毒，还是在蝗灾期间，由于蝗虫数量巨大，它们体内才可能会产生两种化学毒素：苯乙腈和氢氰酸。这些毒素会导致蝗虫散发出浓烈的毒液气味，使得鸟不敢靠近。 人也不能吃，吃多了会腹泻。 如果腕表显示“净化后可以食用”，江寒还可以考虑处理一下，现在不敢试了，或者是以后再试。 听到牛蒙说，绿雨期间的动植物都有毒，就是蘑菇和野菜都不能采。 江寒就对即将来的绿雨更是好奇，能把蚂蚱的毒素刺激出来，肯定非常奇怪。 找变异鼠的事还得继续，没想到还真的挖到一个变异鼠窝。 但里面没有变异鼠，只留下一堆絮窝的干草，还一个搬空的粮仓。 看来这是搬家了。 没有发现变异鼠，只能把巢穴填平。 另外就是烧了三个蚂蚁窝，捣了一个蟾蜍窝。 江寒检测过，统一都是剧毒，这是绿雨让动物也应激反应了。 这三天，江寒和牛蒙没有再抓水蛭，而是砍树在木棚周围加固木墙。 因为这三天都是阴天，云层越来越厚，黑压压的沉到天顶，仿佛下一刻雨就要来到。 此时，之前分散在各处拾荒的人陆续往车站那边聚集，要走的排队坐列车走。 不想走的也在车站附近扎帐篷，这样不用担心物资不够，就在荒野等待绿雨过去。 树林里人影晃动，时不时就有拾荒者经过，但像丽丽她们那样讨要食物的事没有发生。 也有人见这里有营地，就在跟江寒家距离不远的地方扎下帐篷，连交际都没空，只忙着砍树，捡柴。 不管怎么，只要选择留下，全部都要搭木棚，砍柴草，准备应对一场雨灾。 这几天没有抓水蛭，江寒就把之前那两条水蛭换成积分，归还于站长4积分后，再换成套餐和其他物资带回来。 另外就是牛蒙在服务站扛免费纯净水回来。 废土的水有污染，需要去辐射净化过才能用，每个人每天可以免费领取5升量。 在基地时嫌不够，到荒野这水就用不完。 因为没有谁愿意扛这么多水去拾荒，都是只带够一天喝的就是。 就连江寒和牛蒙也不多领。 可现在不同了，江寒要想自己煮菜烤肉，就得洗洗涮涮，用水量激增。 牛蒙索性把两个人一个月的水都扛回来，六百斤，一共六百袋。 也亏得他有力气，大背包跑两趟，就在木棚里码起一道水墙。 第22章 香菜粥 这天夜里，乌云密布，一点星光都没有，江寒和牛蒙早早地生起火堆。 腕表里的广播这一天没有停:“基地通知，本次绿雨期氧含量超高，小心防备变异动物狂躁，一定要待在安全的避雨区。本次绿雨预计持续两天……” 播报一遍又一遍，话声断断续续，明显受到气候干扰。 牛蒙看着天空说道:“这绿雨估计今晚就会下，我看旁边那个帐篷还没有搭好。” 现在已经起风，如果没有帐篷，低到十度的气温会冻死人。 当然不是立即冻死的意思，是会生病。 在荒野生病，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基地治疗，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 江寒又在捣鼓吃食，听到牛蒙说旁边那个帐篷，撇嘴:“那边虽然带着两个小孩，但有人在帮忙了，只搭一顶帐篷很快的，你就是要去，别人还是会嫌你碍事……哎，不说那些人了，大牛，你尝尝这味道。” 这三天没有烤肉，她已经把草饼和营养液玩出花来了。 江寒将挑选出来的几片白菜叶和“有毒”生菜用水焯过，再切成碎片，加水放在纸锅里煮。 同时捣碎的草饼放入锅里煮成糊糊，最后就是调味。 之前在车棚的服务站还站长积分时，看见有人购买盐和糖，才知道有小包装的盐糖卖。 基地套餐里面的营养成份是科学配方，没有人会做饭，所以基地没有单独调料，但会有小包装的盐和糖。 这是为拾荒者野外急救时用的，遇到腹泻时可以兑水服用。 江寒马上换了一袋盐，太贵了，一袋五十克就是十积分。 糖则要二十积分，只能暂时不用。 在草饼菜糊糊里放入盐，再放入四分之一袋的营养液。 江寒不喜欢营养液，但是在没有其他脂肪蛋白质替代之前，还是需要补充一些。 因为原身的身体状况不佳，江寒还想再长高一点，现在她实在太矮，体力也不够。 除去盐，还放了野葱和香菜，这些都是野菜，倒不用考虑返祖的问题。 满满一纸锅的菜粥，江寒没办法端，只能用削出来的木勺舀到纸袋里，然后递给早就垂涎三尺的牛蒙。 吃过几次野菜粥，牛蒙也渐渐习惯这种黏糊糊的热食，尤其是这种变化无穷的复杂味道，更让他入迷。 接过袋子，牛蒙凑近深深吸一口，想吃又不敢吃，眨眨眼道:“小寒，今天这又是什么味？” 前天味道有点咸，昨天的菜粥扎舌头，吃得他嘴巴都肿了，若不是腕表检测报告是“食物”，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中毒。 江寒有点愧疚，自己做菜手生，味道不稳定，昨天异想天开想吃辣。 就放了一个小辣椒煮水，结果把牛蒙辣得差点化身牛魔王，张嘴就喷火，狂喝两袋水才缓过来。 “这次的不辣，也不咸，都是菜，你看见我放的。”江寒镇定着先试着喝了一口。 下一秒她眼冒金星差点吐出来:妈呀，这原始香菜的味道真难吃，焯水后还有浓到熏人的香菜味，而且嘴里还带一丝丝苦。 不过此时牛蒙眼睛还炯炯有神盯着自己，江寒强忍着吐，点头道:“真的好吃！” 她说得言不由衷，可牛蒙相信了。 于是在江寒关爱的目光中，牛蒙拎起纸袋大大喝一口……咽下去后，他呆愣片刻，脸上露出狂喜:“好吃，这是什么菜，真的好吃。” “小寒，这是什么味道，这是什么，我好喜欢！” 牛蒙是真的喜欢，三口把袋子里的香菜粥喝完，眼睛就放在纸锅里那些菜粥挪不开了。 江寒见他喜欢香菜味道，放下心，把木勺塞进他手里:“锅里都是你的，就用木勺挖着吃。” 木勺很多，这两天晚上没事的时候，两人削出来四五个，就是为吃粥用的。 因为纸锅没办法端，必须直接在锅里舀着吃。 牛蒙见一大锅都是自己的，立即蹲在地上用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好吃！好吃！” 江寒慢慢吃粥。 热菜粥滑过喉咙，香菜的味道压住营养液的味道，渐渐可以适应了，也品出里面的咸香。 热热的食物可以让心情愉悦，更能驱散身体的寒冷。 一袋菜粥吃完，江寒只感觉浑身舒畅，这才发现木棚外面已经风声呼啸。 牛蒙也把一纸锅的菜粥吃完，还意犹未尽:“小寒，明天再煮一锅。” “嗯，只能用小袋煮了，我们没大纸。” 做纸锅的大纸还是问车棚服务站那个于站长要的，眼看纸快用完了，以后没办法煮。 牛蒙失望，还是点点头:“用小纸袋也行，要多放香菜。” 有吃总比没吃的好，他喜欢这种热粥，比永远硬邦邦的草饼和营养液好吃。 “不行，香菜得少放一点。”主厨江寒道。 牛蒙急了:“明天让我来煮，要多放香菜，我喜欢。” 他也不懂，刚采的香菜检测是“有刺激气味，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可煮在粥里，还就这味道才最好吃。 两人还在为这香菜多少争辩，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尖叫，是旁边那些帐篷里传出来的。 江寒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处，牛蒙出去走了一圈回来道:“是一只变异野兔窜进帐篷了，好像咬伤人。小寒，我们要把木门关上。” 这三天时间，两人用原木做了一道木门。 只要关上，那些变异动物就无法进入木棚。 “看来大家都得多加小心了。”江寒有些担心道。 绿雨期，植物狂长，动物也会非常狂躁，伤人率大增。 不久之后，第一滴雨落下，紧接着雨点越来越密集。 空气一下变得粘稠，江寒感觉呼吸急促，心慌慌的，就连头也开始发晕，忙对牛蒙道:“大牛，我头晕想睡觉。” 自己这是醉氧了！ 高氧含量不是好事，休息不好可以死人的。 而且江寒很敏感，此时更难受。 牛蒙在荒野里经历过绿雨，他虽然头晕，但能忍受:“你快去睡觉，我没事。” 江寒撑不住，一回自己的帐篷就躺进睡袋昏睡。 牛蒙将木棚的缝隙又检查了一遍，防止漏雨渗进来，然后就坐在火堆边打盹，预防有变异鼠之类的动物闯进来。 第二天清晨雨没有停，大地一片狼藉。 才过一夜，外面原本砍光的空地已经一片绿色。 小腿高的野草是一夜长成，还有一些树苗。 嫩绿枝条在风雨中摇摆晃动着，看上去弱不禁风。 但仔细看过会发现，这些树苗的每一次晃动，就会吐出一片新芽，生长速度之快让人毛骨悚然。 第23章 绿色世界 经过一夜休息，虽然头还是昏昏胀胀，江寒已经可以起来了。 木棚里的火堆快熄灭，牛蒙不在屋里，江寒赶紧添加上两个柴块，这才打开木门。 入目全是晃眼的绿！ 门口的空地已经长满绿树青草，颜色全是统一的嫩绿。 嫩得像画家调水太多，绿色快淡得看不见，但就感觉是绿色。 江寒惊讶地张大嘴巴，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想要走进草地，却发现野草长得密密麻麻连落脚的缝隙都没有。 就在这时，牛蒙顶着一片遮雨的大树叶从不远处跑来，怀里抱着一大把野菜。 “小寒，看我找到了啥！这么多野菜，够我们吃好几顿了。”牛蒙兴奋地说道。 江寒指着周围的绿草绿树，满脸疑惑：“大牛，这到底咋回事啊？一夜之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牛蒙点头:“绿雨期这些植物就是这样生长的，这雨还有一天，还要长。等雨停就得割草。” 江寒点点头，就一晚上的时间，绿草已经将木棚围住，要是不管的话木棚就被植物淹没掉。 牛蒙踏进木棚下，他随手将大树叶丢在外面。 江寒眉毛跳了一下，那片叶子虽然湿淋淋的，但颜色和形状看起来像摘下来已经好几天一样。 这是昨天下午才收集的，现在棚角还堆放着。 想到这，江寒回头看了一眼，棚角落里的大芭蕉叶绿油油，跟刚采下来一样新鲜。 可是……大牛遮雨的叶片变得暗黑。 还没等江寒问这是什么情况，牛蒙已经把他收集的一大把香菜放在地上:“小寒，试试这些香菜能吃不？” 绿雨期的动植物都有剧毒，这是牛蒙告诉江寒的，这也是废土世界一个常识。 可现在牛蒙特意去采刚刚才长出来的嫩叶。 江寒用腕表测试，红光闪烁:“剧毒！剧毒！辐射量超标，不能接触。” 牛蒙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他早就测过:“小寒，你先净化再测，肯定会变成食物。” 现在牛蒙把江寒用纯净水洗菜，再焯水，最后下锅煮，放盐调味的做饭过程叫“净化”。 可在江寒听来，很有巫婆熬制绿药水的感觉。 “好！”江寒自己也想试试，这“剧毒”能不能烹饪净化。 她伸手就想拿地上的香菜。 却被牛蒙一声喊给阻止住:“小寒，不能摸！” 怎么不能摸？ 牛蒙立即过来，先看过江寒的手没有接触到香菜上的雨水，这才道:“小寒，这些绿雨最好别碰皮肤，淋雨要掉一层皮，不掉也会变硬变厚，变得不好看。” 他不想小寒跟其他人一样，以后脸和手变成坑坑洼洼的:“小寒，你说这菜怎么弄，一会就要烂了。” “好，不摸，哎，这菜怎么蔫得这样快？” 江寒此时已经看到，刚刚抱回来的香菜还翠绿诱人，此时放在地上才几句话的时间，就失去那股鲜劲，颜色暗暗的。 她不怀疑再过一小时，这些香菜就会腐烂变质。 就好像牛蒙丢在外面的那片芭蕉大叶子一样，此时已经开始变软了。 “这就是绿雨的原因，活草会长得很快，要是割下来就很快腐烂，刀和斧头什么的都不能沾雨，会生锈。” 这绿雨有很强的氧化反应，可以加快生物老化，也能让金属腐蚀生锈。 牛蒙是用木棒树皮包裹着香菜回来的，于是江寒也不直接触摸草叶，先是用净水冲洗一小株香菜叶，然后再放进纸袋里煮。 用量少，做实验，要是这样绿雨中的野菜不能净化，就不会浪费水和纸。 “咕嘟咕嘟”纸袋里的水沸腾了，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牛蒙使劲抽着鼻子:“嗯，就是这个味。” 他现在已经成了“香菜达人”。 江寒取出腕表，对水里的香菜开始检测。 之前清洗过时她就测过，剧毒还在，但清洗过辐射量就减下来了。 现在焯水后……嘿嘿，就是可以净化后食用。 江寒觉得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应该是废土世界绿雨让植物回归原始状态。 苦的、辣的、酸的、涩的，个性十足，不再是驯化后符合人类口味和质感。 还有辐射污染。 这就让人类放弃在自然界取食，全部转为人工培育。 那些野外不合饮食习惯、带着刺激味道的食材，统统被机器数据判为有“毒”。 这让江寒有些无语，但也明白一个问题，自己虽然知道处理食材的方法，随便让人吃还是冒着风险。 就好像那个一个五仁月饼就能毒倒一个公司的故事。 废土人类已经吃近百年的工业套餐，食谱单一，万一遇到有人是香菜过敏体质，一口就毒死了。 吃惯“净化”深加工的食品，还得有添加剂才能进肚子。 自己跟牛蒙应该是基因二代的原因，吃起野草就百无禁忌。 江寒这边的腕表才亮出绿光，牛蒙就迫不及待道:“是不是可以吃？” “牛哥，你自己看看，能不能吃？” 江寒把“净化后可以服用”的标识给他看。 牛蒙嘿嘿笑:“那就加上草饼和营养液。” 他现在已经知道，只要加上营养液和草饼，也就完成“净化”仪式。 很快，一袋子香菜味营养液草糊糊就出来了，腕表测试“食物”。 牛蒙吃得兴高采烈，江寒也填饱肚子。 此时绿雨还在下，有草叶从木门的缝隙里伸进去。 草已经把门堵上了。 江寒望着门外不断生长的绿植，心中很是不安。 此时看出去，之前在附近搭的帐篷已经被草遮挡大半，但能看见每个帐篷排烟口冒出来的浓烟。 “大牛，既然这些绿植长得这么快，咱们有没有办法现在就清理，万一长进来？”江寒担心这些植物会把木棚给掀了。 牛蒙摇头:“要清理也得等雨停了才行。这雨里的东西腐蚀性太强，现在动手只会坏事。 别怕，我们在木棚里，这里没有雨，不会长草。”江寒点头表示明白了，只要不淋雨就没事。 现在只能等，等绿雨停下来。 虽然暂时不考虑吃食，但身处在这样疯长的植物包围圈里，总有种下一秒就要化成肥料的感觉。 虽然不能清理野草，两人还是把木门打开，用一根树枝伸出去乱打，将能碰触到的嫩草抽断。 这可是小时候最喜欢干的事，江寒做得心情舒畅。 于是嫩草刚长出来，就被从根扫断，断草很快又腐烂在雨里。 渐渐的，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发霉的味道，这是森林里其他落叶枯木也在快速腐烂。 江寒每一次吸气，都感觉自己待在夏季的垃圾堆边，熏得她越发想吐。 这空气也有毒了！ 第24章 三号帐篷借柴 第二日，绿雨依然没有停，诡异的颜色就好像是被森林染过的。 这一夜，江寒和牛蒙轮流着用树枝抽打木棚周围的嫩苗。 那些疯长的植物在一米之内无一幸免，全部化成烂泥，保持住木棚里的通风透光。 但空地里的植物已经一人多高，搭建在附近的那三顶帐篷完全看不见影子。 好在有声音传过来，应该是有人也在劈砍嫩草。 牛蒙睡觉去了，江寒把刚刚长出来的一根绿藤抽断。 植物长得再快，还是比不上细枝条的“断头杀”快，把这一圈清理干净后，至少可以休息两小时，只要绿雨结束，植物又会恢复到正常状态。 可惜从绿雨落下开始，基地的广播通讯就完全中断了。 现在没有天气预报，也不知道绿雨结束的具体时间。 就连丽丽姐她们都无法联系上。 坐回火边，江寒取出纸袋子，准备给自己烧点热水喝。 突然，有声音冲着木棚这边来。 江寒立即把袋子收起，拿起已经打磨过的割草弯刀。 绿雨里，植物疯长，动物会出现昏睡和狂躁两种情况。 越小的动物越容易受影响，昨天晚上就有几只变异鼠乱跑，差点钻进木棚里。 因为木棚下方的枝条编得密实，又有码放整齐的木块，再加上江寒和牛蒙在巡视，直接用斧头和弯刀将变异鼠打跑。 可能绿雨含有肾上腺素的作用，受伤的变异鼠留下几条爪子和腿，硬是逃回到草丛，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不过此时的声音不像是动物发出来的。 “啪啪啪”是藤条抽打嫩草的声音。 看来是旁边帐篷邻居过来了，现在需要抽打出植物开路。 江寒立即戴好兜帽，遮住自己醒目的头发和长耳朵。 声音渐渐近了，江寒看见一个浑身裹着棕皮的人影出现在绿草丛里。 在那人捏着一根黑色的藤条，把面前的嫩草抽断。 没等人走近，江寒就把木门打开:“你好，有什么事？” 那人把面前的棕皮拉开一些，露出一个中年妇女的脸。 原来是旁边三号帐篷的邻居。 那女人先把结实的木棚上下打量一遍，嘴巴嘟嘟囔囔的。 又看看站在木棚里的江寒，皱皱眉头，语重心长道:“哎，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不出来除草，现在草正嫩，等长高了割着费力。” 江寒看一眼没有停歇的绿雨，没有邀请女人进棚，简单一句:“雨停了再除。” 那女人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大着嗓子道:“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懒，只知道把自己木棚周围清理干净，不知道多走几步，把这一片全部抽倒。” 江寒觉得这人真是奇怪，什么时候除草都可以，何必冒着雨出来。 再说这雨又不是普通雨，基地早就通知大家注意安全，需要避雨，没说需要雨天去除草。 装什么勤快能人！ 不过面对这个太过热心的大妈，她也不想废话，直接承认错误:“我们就是懒不想干活，你说对了。” “你们这种基因人怕什么雨，那些动物都在外面……” 那女人还在嘀咕，突然一只巴掌大的小变异鼠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直扑向她。 女人吓得“啊”一声，手中的藤条乱舞，想把变异鼠打开。 可变异鼠不怕藤条，反而跳起来，对着女人胳膊就一口咬去。 好在女人身上披着棕树皮，硬邦邦的能做盔甲，变异鼠没有咬到肉，但尖牙挂在棕皮上，整个鼠身晃晃悠悠。 那女人怪叫着又拍又打，转身对着木棚冲来，居然想祸水东引。 江寒拦住门口，眼疾手快，挥动弯刀将变异鼠一下拍在地上。 狂躁的变异鼠被拍一下啥事没有，跳起来又窜进草丛中消失不见。 大妈吓得脸色煞白。 江寒皱着眉说:“现在你知道危险了吧，在绿雨不停的时候到处走动很不安全。” 女人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江寒对女人说:“你快回去吧，我们做什么事不用人教，你们在这里搭帐篷就搭帐篷，大家最好互不干扰。” 这时睡觉的牛蒙被外面的动静吵醒，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打着哈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妈看见他，一下来了精神，忙解释:“哎呀，小伙子，你这里没清理草，藏着变异鼠差点咬到人。我说要早点除草，你这个妹妹还跟我顶嘴。” “这个，这个，你来到底是啥事，那变异鼠又不是我养的，你不来就不会咬你。” 牛蒙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心里想啥就说啥，再说变异鼠咬人跟自己除草有什么关系。 大妈显然被神经比大腿粗的牛蒙给气到了:“我是想着大家都是邻居，过来关心你们雨天怎么过，你们这样不识好。” 牛蒙不听她说话，只推江寒:“别站在门口，你没看见有疯掉的变异鼠要来咬人，快进去，快进去。” 见这两人不搭理自己，那女人赶紧道:“小伙子，我前天忙着搭帐篷，又带着两个孩子没找够木柴，就想找你们借点柴。” 江寒无语，这才是目的吧，要柴就要柴吧，还先把自己指责一番。 虽然有人就有江湖，生存就面临竞争，都已经是废土世界了，还想用道德绑架去欺压别人就不地道。 不过江寒没有再多说，讨厌归讨厌，同情是同情，人家带着孩子的确可怜。 牛蒙也知道三号帐篷是前天下午才过来的，当时他还想去帮忙干活。 既然带着小孩子没有多余时间拾柴草，自己在大树下堆了很多柴，烧不完被雨一淋也是腐烂，给别人救急是做好事。 于是，忠厚老实的牛蒙对大妈道:“我们的柴放在树下，你们要用就去拿吧！” 大妈终于达到目的，赶紧去后面林里抱柴草。 木门关上，江寒坐下来重新烧水准备早饭，她喝不下营养液，但喝热水吃草饼还是可以的。 江寒一边加柴把火生旺，一边对牛蒙道:“牛哥，我们是不是太好心了，那个大妈一看就不是好人，肯定还要来找我们麻烦。” 牛蒙认真道:“反正柴用不完，别人要就拿吧，好烧的树枝都放在木棚这的。她要是有柴草还来找事，我就把她打出去。” 堆在大树下的柴不好，都是空地里的乱草和灌木枝。 而那些劈好的木块放在木棚外，已经码成一垛墙，坐在棚里就可以取，是牛蒙辛苦几天的成果。 第25章 麻烦找上门 不知道江寒是不是变成乌鸦嘴，她才说过恐怕还有麻烦，还真就又来了。 木棚里篝火熊熊，烤得空气暖洋洋的，跟外面那股阴冷气息完全不同，就连那些腐败臭味也被烤没了。 牛蒙在做鸟嘴小刀。 两次捡到变异鸟，吃过肉，江寒都把爪子和鸟嘴留着。 锋利的鸟爪镶进木棒做成爪钩，可以用来抓东西。 两个尖嘴做小刀，切割和扎窟窿都好用，不比之前服务站卖的二手小刀差。 关键是那把小刀要八十个积分，这鸟嘴小刀不要积分。 牛蒙把鸟嘴夹在木棒里镶实，还细心在木柄刻上花纹，再缠上藤皮，这样江寒捏着不会打滑。 “小寒，你看这样行不行？” 每做一件，牛蒙都会献宝般拿给江寒看。 江寒转头看一眼，立即夸道:“好漂亮，牛哥，你手真巧。”她赶紧拿过鸟嘴刀把玩。 这小刀柄还真的好。 牛蒙砍几年树，做点木头玩意很是拿手。 江寒顺手就把小刀插在腕表带上，这样取用很方便。 见她喜欢，牛蒙笑嘻嘻道:“以后要是能找到大鸟，用鸟嘴还能做大刀。小寒，你在看什么？” 做好鸟刀，牛蒙又有些无聊，索性又开始睡觉。 江寒这时正在看腕表里的内容，丽丽姐给她的资料真的很杂乱。 除去基地发放的各种公告通知，就连她的一些聊天记录都夹杂其中。 虽然只有几条聊天记录，还是能看出丽丽姐就是一个大心眼子。 别人对话已经非常不礼貌，她也不生气，好像别人能跟她聊天是非常开心的事。 其实，好像自己也是这个“谁”吧！ 好在自己给了三份套餐，大姐就把家底给掏出来了。 江寒又看基地的各项规则，其中有一个已经是五年前的信息引起她的注意。 那是基地数据库并入联盟总库，如在荒野检测录入到新的植物，会根据不同情况给予一定的奖励。 但这条消息只出现了一次就再没有了，看来腕表数据库瞬间填满，没有再有新事物出现。 可自己要检测的鸟肉，却是很久才出现结果，看来联盟数据库里有这方面的信息，但很少人接触到。 江寒正琢磨着，突然耳朵抖了抖，她又听到熟悉的“啪啪”声传来了。 “牛哥，我们的好邻居来了！”江寒放下腕表提醒道。 牛蒙正躺在火堆边呼呼大睡，听到江寒在喊自己，懒洋洋睁开一只眼睛:“他们要柴就自己去后面抱。” “噼啪”声停在木棚外，江寒透过缝隙，看见过来的是一高一低两个小孩子。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是五六岁的样子，头上顶着那片眼熟的棕皮。 两人小声说着话，手中木棍子对着木棚这边指指点点:“樊妈妈说的是这里吗？” “肯定是，我们把他们喊出来看看。” “嗯，看看这些没用的废物动物是什么样的。” 他们声音虽然小，但江寒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没办法，虽然隔着木棚的墙，但只有两米距离，江寒想不听都难。 不光是江寒听到，就连被喊醒过来的牛蒙也听到了。 他眼睛一瞪，呼的坐起身:“这些小崽子……” 基因二代被歧视的事一直都存在，但也只在普通人的心中藏着，没有谁会直接说出来。 因为基因二代的无用要分情况。 说牛蒙和小小这些淘汰品的不好，只是不够全面发展，不够完美，所以不被基地管理高层的重用而已。 否则单以牛蒙可以一对三的负重能力，才十二岁就抚养小小的能力，又有几个普通人能相比。 平时大家各过各的，也算是平安无事，现在就连小孩子都跑到门口来口口声声废物畜生，肯定是家里人故意教的，牛蒙和江寒就忍不住了。 木门突然打开，把外面叽叽喳喳的两个孩子吓了一跳。 当两人看清楚门口的江寒，立即就兴奋起来:“哎呀，真的好矮，比基地的姐姐和哥哥矮多了。” “樊妈妈说过，她是一只兔子，死兔子。” 江寒正把牛蒙挡在后面，免得这两个孩子被牛蒙一脚踢飞。 可一听到叫自己死兔子，她的心里也涌起怒气:“你们是听谁说我是兔子？” 女孩子歪着头，往后退了一下，没有说话。 男孩开始做鬼脸。 牛蒙再也按捺不住，探出头来大声呵斥:“快滚，再说话，我让你们一点柴都没有烧的。” 两个小孩见牛蒙发怒，有点害怕，但仍强装镇定。 女孩突然喊道:“你等着，我去找樊妈妈来收拾你们。”说完拉着男孩跑开了。 江寒无奈地摇摇头:“看吧，你做好事还惹出麻烦了。” 牛蒙哼了一声:“怕啥，我这就去把柴要回来，别给他们用。” 他说着就要去三号帐篷那边找那个大妈。 江寒拉住他:“算了，等雨停大家就各走各，以后我们别再这样好说话就是。” 其实江寒不想指责牛蒙不该做好事。 善良是奢侈品，不是每个人都有，更难的是一直都存在心上。 如果牛蒙不善良，也不会对“小小”这样好。 牛蒙皱皱鼻子，哼一声:“反正别再来找我……”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那位大妈像被激怒的狮子，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成年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快步走来。 三人身穿防护服，头上还戴着一圈草帽。 刚一走到近前，那大妈便瞪圆了双眼，扯开嗓子朝着江寒和牛蒙怒吼道:“你们两个都是大人了，怎么能如此狠心欺负小孩子！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 这吼声震耳欲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跟在大妈身后的那两个孩子，比江寒还像受惊的小兔子，紧紧依偎着大妈的腿，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那女孩子一边抽泣着，一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江寒，尖声叫道:“就是她，她说我们没教养，呜呜呜……” 另一个孩子也跟着附和道：“对，就是她，那个牛头人还说不给我们烧柴，要冷死我们。” 大妈立即道:“小孩子懂什么，不就是烧了你一点柴草，等雨停了我还你就是。但你两个人欺负孩子必须道歉。” 第26章 下雨天打孩子 “你放屁，道歉！” 听到“道歉”二字，牛蒙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牛，直接撞过江寒拦住门的手臂，冲到大妈面前。 只见他伸手抓住惊呼惨叫的大妈，抡圆一圈，就把人扔进两米高的绿草丛里。 跟着大妈过来的两人刚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直到樊大妈飞进草丛，这才赶紧抓住牛蒙:“哎呀，你怎么能随便打人？” “对，不能打架，再怎么那也是……” 论蛮力，普通人肯定打不过牛蒙。 更何况此时牛蒙已经被完全激怒，也不管那两人是来干啥的，更不听劝。 两个臂膀左右一撞，壮汉们就被撂倒在泥水里。 闯祸的两个孩子愣愣站在原地。 他们被暴脾气的牛蒙吓呆了，而此时牛蒙红着眼，完全没有手下留情，哪怕这是孩子。 “你们两个就是天生的坏种，都滚远些。” 说着，就跟丢垃圾一样，一手一个，把俩孩子全抛进草地中央。 他指着在草地泥水里乱爬的几人道:“不许用我的柴，不许再让我看见你们。再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喊声，再加上牛蒙的怒吼，在这绿雨里格外瘆人。 换一个视角，就是一场家庭伦理惨剧。 “樊妈妈”抹去脸上的雨水，指着江寒和牛蒙，声嘶力竭道:“我是托养家庭的妈妈，你们没有爱心，还要殴打人，我要去基地告你们欺负儿童。” 爱心妈妈？ 看过丽丽姐的资料，结合小小的记忆，江寒脑里就有印象了。 废土世界里，最珍贵的资源就是人口，如果没有足够人口聚集在一起，就无法抱团应对各种危机。 可是经历过废土初期人口锐减的混乱时代，家庭作为最小的社会单位变少，自然繁衍后代已经不是主流。 当然组建家庭也不是普通人的福利。 没有安全感的世界里，小孩子生不起，更养不起。 人类地位已经倒退到生存边缘。 众多基地组建起的人类联盟不能坐视人口继续减少，于是调配优质精子和卵子，在人造羊水和人造子宫里孕育成婴儿，再分发各个基地。 这样人类联盟里的人口数量和性别都可以控制，也能防止小基地的近亲繁殖。 于是孩子跟孵小鸡崽似的，一批又一批生产出来，再交到各个寄养妈妈抚养，教导生活常识。 每个孩子每日有一份套餐，一个积分，一直抚养到十岁。 其实一个小孩子是吃不完一份套餐的。 这些寄养妈妈会把多余套餐低价卖出去，她们每月收入不低。 寄养妈妈里有真正喜欢孩子的，也有只把这些孩子当商品的。 按理说，才五六岁的托养孩子不应该进荒野，这是把孩子当童工，又能多挣积分。 平时不出事也就罢了，各处管理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出事闹大，牛蒙和江寒被罚些积分，这些妈妈的抚养资格也会被取消。 江寒指着那两个已经从草丛里被人找出来的孩子，扬声道:“你先想想，怎么跟基地解释五六岁孩子进新拓荒区，而且绿雨期不回基地，现在还受伤了。看基地是罚你还是罚我？ 我还要说你教坏孩子歧视基因战士，故意让孩子淋雨出来找事。” 江寒嘴巴不停，把樊大妈说得一愣一愣的。 在她印象中，这种基因二代的脑子都不转弯，因为是淘汰下来的基因二代，基地也不怎么管，只要吓唬吓唬就听话了。 她以前也养过一段时间基因二代，就像养小猫小狗一样。 命贱，天天关在房间里连话都不说，吃点东西不饿死就行，比养普通孩子还省事。 可现在江寒牙尖嘴利，被当面这样一说，她才觉得自己遇到麻烦。 基地自己的抚养费是每月一百五十积分，卖孩子们的套餐能得一百二十积分，另外孩子的购物积分六十也是自己在管。 而且孩子现在就能出门拾荒，至少做到十岁，还能做五年，这些年的积分都是白捡来的。 要是自己抚养权真没了，这些该是自己的收入就全没了。 想到这，樊大妈收了泼妇样，低了声做出委屈样，倒打一耙:“反正你们基因二代跟我们不一样，没爱心，我不跟你们计较。” 来帮忙的两人满身泥水，一脸懵逼:“樊妈妈，你是寄养妈妈，刚才怎么不说？ 还有那柴草你说是自己收集的，不好烧，还要我们帮你砍下一棵枯树。 现在又说人家故意欺负你们，这究竟是谁欺负谁？” 谁都不是傻子，眼见牛蒙这架势是打不过，他们要帮忙的心也就不那么强，而且还要自己找一个台阶下来。 江寒觉得好笑，真是好人打堆了，而且还是在废土世界，够讽刺的。 两个男人把樊大妈埋怨一通就急匆匆走了，他们要赶紧清洗头脸和手臂。 绿雨不能直接碰触皮肤，如果停留太久，皮肤老化得很快，年轻人也会满脸皱纹。 樊妈妈带着两个孩子也走了，嘴里虽然说着不服输的话，可脚下跑得飞快，拧着两个孩子耳朵的手也没有松开。 她没有料到自己随便说的话，会让两个孩子学了去，还直接到人家面前来。 回去后得好好收拾这两个蠢东西。 现在大家都要忙着处理淋雨后患，这场闹很快就停了。 牛蒙忙着用纸巾擦去雨水，江寒却站在门口，竖起两只兔耳朵在听。 另外三家帐篷跟这边隔着好几十米，因为绿雨下得窸窸窣窣，只顾着防止变异鼠和乱长的杂草，江寒也就没有特别在意他们。 现在大家闹得不愉快，这听墙角的本事自然要拿出来。 可惜，隔着满地的草叶，她除听到樊大妈那里孩子的哭声，其他人的情况还是听不清。 好吧，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是这场绿雨，也没有这场闹腾。 还是雨快点停下来吧！ 就好像听到江寒的心声，傍晚时，绿雨终于只是稀稀疏疏落下来。 此时木棚前面的那片空地已经长满植物，藤蔓、杂草、灌木和树苗挤得密不透风，都在拼命想多占一些空间。 江寒忧心忡忡，自己特意留下的那些返祖豆苗，南瓜苗，姜蒜苗，可别被这些草给挤死了。 她浑然忘了，那些植物现在也是野生的，根本不是现代大棚里的娇苗。 第27章 绿雨后第一天 雨虽然停了！ 但夜里一点都不安静。 隔着木棚的墙壁，江寒能清楚听到各种动物从躲雨的地方出来，正疯狂吃那些刚刚冒出土的嫩叶。 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时间里，五区不会再像雨前那样平静。 雨来了，植物长出新叶，就连动物也进行刷新。 借着雨势没有人类活动，各种动物重新洗牌，抢占下新的地盘。 整个晚上，荒野里都是乱斗和奔跑的声响。 第二天早上，天边升起一轮红日，只不过时隔三天，江寒感觉像隔了许久才见到阳光。 雨虽然停了，但还不能开始采集。 停播两天的基地电台恢复通讯，又开始吱吱呀呀响起来。 “红山基地的各位居民，现在是废土纪元98年，5月15日。 晴，气温回升，绿雨指数低，湿度100%，紫外线中等，辐射指数超标，不适合拾荒。” 依然是甜美女声播报:“本次绿雨造成各区共三名人员死亡，十五人受伤，除一位是雨中失足摔倒溺亡，其他伤亡者均为变异动物袭击……” “此时辐射量超过净化标准，居民们不能采摘，可以完成的任务为伐木。” 江寒一边听着天气预报，一边看丽丽姐发过来的信息，数量好几条，都是之前因为通讯中断没有收到。 内容也差不多是说五区这边出事没有？ 基地里长草了，房顶长树了。 她们马上要到基地外围的隔离带除草。 因为有变异动物借着草丛遮挡，已经攀墙进入基地，咬伤人，这些植物需要赶紧清除，留在基地的所有拾荒者都要出来干活。 面对大哥姐细细碎碎的话，江寒回信:“丽丽姐注意安全，我这边很好。” 她本来想问厉笠过几天还来五区不，想麻烦她买一口锅带来。 可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积分，还有想推一推，攒够积分再兑换。 听牛蒙说，那些东西需要去基地的特供店铺里购买。 平常人都是吃基础套餐，当然还有高档套餐，里面有包装好的煎肉和煎鸡蛋，牛蒙还没有吃过。 还有一些高收入家庭会自己煎鸡蛋，煮咖啡和茶，基地会有一些简易炊具。 雨停了，牛蒙闲不住，他要干活:“小寒，我们是先除草，还是先砍树？” 之前牛蒙在基地服务中心接任务，给自己和江寒刷贡献值。 任务是在夏季采集交够价值三百积分的树木，或者交三百积分代工，这是对基地的义务筹资。 到目前为止过去半月，牛蒙才砍了两棵树共八十积分。 不过要做任务也简单，五天就可以完成，时间十分充足。 江寒现在也不能采集，立即道:“牛哥，我们去泉水那边砍树。” 从雨前三天，空地这边有其他人搭帐篷，江寒就没有再去泉边看水蛭。 一晃已经过去六天，也不知道那些小可爱是否长得更壮实些。 木棚到泉水边有一百多米远。 三天时间，草丛早已经把中间填满，就连泉边灌木丛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染绿半边天空的草叶。 要想直接过去，就需要先割草，江寒不想割。 “牛哥，我们别直接过去，先绕一圈，先到旁边砍树，再慢慢靠近过去。” 江寒看看那三户帐篷方向。 从昨天闹过一次，三户就没有再出来走动，但隔着这样远，只知道有声音传出，也不知道是否在偷窥。 她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的小金库。 一条水蛭三十积分，在外面就是五份套餐。 虽然每次抓水蛭都很狼狈，但随时可以去捞一把，还是挺好的。 想想活水蛭的彪悍，在沸水里都需要煮半小时才死，现在没有十全把握暂时别动。 江寒准备等绿雨期完全结束，再找一个好方法把水蛭捕捞出来。 牛蒙点头。 于是两人关好木棚门，背上背包，再带一份套餐，提着砍树的大斧头，锯子和弯刀，进入木棚旁边的树林。 整整下了两天两夜的绿雨，原本就郁郁葱葱的森林变得暗沉。 抬头望去，茂密的枝叶相互交织在一起，只有几丝阳光能穿透进来。 高大的树木身上爬满藤蔓。这些藤蔓有的粗壮如蟒，有的纤细似丝，全都紧紧缠绕着树干。 远远看去，整个森林成了绿色牢笼，让人不禁胆寒。 牛蒙随意选一棵靠边的树，挥动大斧就开始砍:“小寒，我就在这里砍树，你要小心别进林子深处，这两天通讯不好，树林里面会迷路。” 天空被这样厚的树叶遮挡，腕表也不好用。 就连丽丽几人前几天采蘑菇，带着腕表也迷路过。 江寒答应:“好的，我会听着你的声音，就在这边走走。” 她也不敢去里面，只想绕到泉水那边去。 要想遮掩，总要找点事做，江寒就检测地上密密麻麻的蕨菜。 雨下后，长得最快的除去野草和树藤，还有树下的蕨菜。 现在树下所有空隙处，都是一米高，如同弯蛇一样的蕨菜嫩尖。 这原本也是基地会收集的物资，看得每个人都心痒痒的。 早采就能多采，看见就忍不住开始动手，可辐射量超标，还得等到检测通过。 江寒对着脚边的蕨菜随意检测着，腕表红光闪烁:“变异蕨菜，辐射量超标，不能采集。” “变异蕨菜，不能采集！” 果然是这样的，好在江寒的心思不在这些蕨菜上。 她走着走着，渐渐靠近泉水边的草丛。 现在多了食物，空地里的蚱蜢吃一顿饱饭就变了模样。 原本灰褐色的身体大了一圈，啃食草叶的大颚牙足有米粒大小，开合间铿锵有力。 也幸好是草食充足，这些蚱蜢不吃人，若在人身上咬上一口，就连肉都会咬掉一块。 这虫也笨，非得走近才会猛的飞起，往往直接撞在人身上脸上。 江寒怕自己破相，不光戴着兜帽，还把一个纸袋扣了眼鼻遮住脸，这才走进草丛里。 突然进来一个人，受惊的蚱蜢立即乱飞，撞得纸袋头盔砰砰响。 带着倒钩的长腿更是像刀子，蹬到身上防护服“刷刷”大响。 江寒手中鸟爪刀乱挥，只要抓到蚱蜢必定开肠破肚，一会就落下七八只。 这些蚂蚱在绿雨期间有毒，江寒也不检测了。 她用鸟嘴刀一扎一个，串了一溜。 好不容易穿过草丛到泉边灌木丛，还没有松一口气，下一秒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此时泉水边的灌木丛面积扩大了，往外增加一米。 那个小水坑也变大了，边缘原本厚厚的青苔延伸疯长。 让江寒心跳不已的是，青苔上爬着十几条水蛭，每一条都吃得暗红。 而在青苔周围，则摆着十几个僵硬的变异鼠。 第28章 双丰收 看来，这些水蛭是在前几天吃上自助餐了。 十几只变异鼠显然不够满足大家胃口，还有更多的水蛭没有吃上。 此时全部上岸，正弯出“拱桥腰”，围着已经一血不剩的变异鼠跳来跳去，寻找下口的地方，数量太多，几条水蛭的拱桥腰绞在一起，就赶上拧绳子了。 江寒激动了，这些水蛭可都是积分，还就在自己三米不到的地方，几乎唾手可得。 只是怎么捞才行，江寒急得抓耳挠腮，这些可是能秒血的变异蚂蟥。 自己前几次能用诱饵钓鱼，那就是手中有鸟尸，现在赤手空拳一个。 江寒决定，哪怕这些水蛭捞不到，至少那些变异鼠尸体要捞上来。 扒下十几张完整鼠皮，都比牛蒙砍一天树的积分多。 她赶紧用腕表给牛蒙发消息:“牛哥，快来捡钱了！泉眼这边有好事。” 牛蒙就在旁边的林里砍树，砍树的砰砰声清晰可闻，只要通讯能用，很快就能过来。 果然才发出消息，砍树声就停了。 江寒没有站在原地等牛蒙，还在努力想办法怎么抓水蛭，至少也得抓十条八条的。 人跟动物的区别就是会使用工具，江寒准备就地取材，做出捞水蛭的东西。 这里有已经长成三米高的灌木，还有比她高的草丛。 江寒用刀子砍下一些灌木枝条，这些枝条柔软细长，轻易就能弯曲成各种形状。 一见这些灌木是如此的可造之材，江寒灵机一动，她准备做一个捞鱼的网兜。 几根枝条套成圈，再把自己戴的“纸头盔”放在圈里，然后用枝条在头盔外编几圈，割来长长的草叶层层缠上去，这不就做成一个很是密实的网兜了。 江寒忍不住夸自己一句聪明！ 可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外一回事。 江寒才把几根灌木枝条弯成圈，牛蒙扛着斧头就赶到了:“小寒，啥好事儿啊？” 他边说边看向四周。 当看到变异鼠的尸体和那些水蛭时，牛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哎呀，怎么这样多的变异鼠死到这了？” 江寒手中忙碌:“牛哥，我想用这漏斗装变异鼠，顺带把水蛭也装上。 你再砍一根树枝来，给这漏斗装上柄。” 漏斗只是一个草叶底的盆，要想捞水蛭，还得有长柄。 牛蒙点头:“好，我这就去砍。” 他大步又穿出树林，惊得蚱蜢又扑棱棱乱飞。 牛蒙动作很快，一根三米长，手臂粗的小树就拿过来了，他这时候聪明了一回，还扯来一根绵软又结实的树藤。 “小寒，还是我来做网兜，你给我说怎么做就是。” 都说心灵手巧，牛蒙脑子笨，可手还是巧的，做这些东西比江寒还行。 于是，两人一个动嘴一个动手，江寒想的草叶换成树藤，一个更结实的简易版纸网兜就做出来了。 第一件事就是捞变异鼠尸体。 牛蒙提着长长木杆，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些水蛭，趁着水蛭们还在忙着围攻变异鼠，猛地一网下去。 一只变异鼠尸体落网，四周水蛭受惊，有的逃进水里，有的跟着变异鼠滚进网兜，噼噼啪啪四方都在翻涌。 可惜只捞到了三条水蛭，不过聊胜于无。 “又怎么办？”牛蒙端着木杆子急道。 江寒打开自己的小背包，咬着牙道:“这里面是空的，直接倒进来。” 基地出产的背包是防水的，内壁光滑，要暂时装水蛭也可以，就是以后想起来会恶心。 江寒也是豁出去了，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以后再买新的。 牛蒙二话不说，连汤带水一兜子就倒进背包。 接下来又对着水里捞去，不是他不心疼那背包，主要手中用的是纸兜，再结实的纸也架不住反复折腾，多泡一会就要破了。 稀里哗啦、噼里啪啦，小水坑就像沸腾了一样，逼得水蛭四下乱窜。 跑得多，捞得少，还是全靠最初几只变异鼠带过来不少水蛭，到最后一条也没有捞着。 牛蒙看着空空如也的网兜，叹了口气:“哎，抓不住了。” 江寒看着地上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的水蛭还在蠕动，有点膈应但更多的是兴奋:“牛哥，这也不少积分了。我们还是快回去处理水蛭。” 背包不敢背，牛蒙用木杆子挑在肩膀上，这次两人直接穿过草地回到木棚。 生火架锅，最后一张大纸被叠成锅，再倒入水。 牛蒙用鸟爪勾出那些变异鼠尸体，剩下都是水蛭。 除去煮水蛭，还要扒变异鼠皮，这一通忙，砍树计划直接泡汤。 不过收获颇丰，水蛭一共捞出二十八条，能兑换八百四十个积分，变异鼠皮十三张，也能换一百三十个积分。 牛蒙掰着手指数:“小寒，我们这一下就有九百七十个积分，可以换一百六十一份套餐。” 换成以前，每天吃一份，可以四五个月不挨饿。 江寒皱着眉看自己的背包，这包在基地服务中心买的，挑最便宜也花去一百个积分，好像有点亏。 不过以后还能用，再去抓几条水蛭也是积分，想到这她又开心了。 两人正乐滋滋算积分，突然听到外面几声女人的尖叫。 江寒耳朵抖了抖:“牛哥，好像是那个樊妈妈在喊。” 现在雨停了，自然界的声音也清晰起来，而且，这声音实在太大，还是冲着木棚方向来的…… 江寒腾的站起身，啪的关上木门，现在纸锅的秘密不能说出去。 变异鼠的皮也还在火边烘烤一圈，被人看见不好。 牛蒙皱起脸:“真是烦人，再来搅事，我就把她丢去喂水蛭。” 江寒一点不怀疑牛蒙的执行力，他敢丢一次，就敢丢两次。 不过声音既然冲着自己这边来的，还是先看看再说。 江寒重新开门出去，才站定，就看见樊大妈抱着一个孩子，惊慌失措从自己和牛蒙走过的草丛跑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喊:“快救命啊！快救命。” 在孩子低垂着的手背上，吸着三条小水蛭。 江寒心里一沉，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的小金库被人发现了。 第二个念头却是这孩子性命有危险。 第29章 水蛭伤人 江寒眉头一皱，自己跟牛蒙才从水坑那边过来，这樊大妈就带着孩子过去，恐怕一直盯着自己这边的。 还好早上自己跟牛蒙是绕路先去砍树，从林里过去水坑的。 要不然自己在捞水蛭的时候，樊大妈就要赶过来分一杯羹。 荒野里的物资可没有分谁是谁的，只有换成积分才没有人抢。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江寒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跑过去抓住孩子手臂，抄起空水袋子对着水蛭就啪啪拍打下去。 基地有条例，不能见死不救。 而且同在这一片，要是有人被水蛭吸死了，自己还要去卖水蛭，肯定会被巡防队请去喝茶……喝营养液。 水蛭吸血时不能直接拉，只能拍打，让水蛭受惊自动脱开。 如果强行拉扯，不仅那带着弹性的身体不好抓，还容易扯断，头部留在肉里还会往里面钻，最后流血不止。 此时江寒不能解释，以一只变异鸟只能坚持十秒的程度，必须越快越好。 只是她拍打的力道上，多少有点带着报仇的感觉，巴掌拍得又快又狠。 樊大妈抱孩子跑过来已经过了几秒，水蛭身体明显鼓胀起来，里面都是孩子的血液。 不过那三条小水蛭正吸得畅快，突然就被暴风骤雨般拍打。 口器松开，蜷缩着一下滚落地上，立即拱起身体钻进草丛里。 江寒没空去看水蛭，想看孩子的伤势。 这是冲自己做鬼脸的男孩，此时小脸煞白，浑身哆嗦，手背被水蛭咬过的地方血水滴滴答答不停。 “你快用手捂住他的伤口呀。”江寒冲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大妈吼道。 此时，之前还彪悍的大妈已经六神无主，被提醒才赶紧拿出一块干净纸巾把伤口按住。 两人一同带着孩子往三号帐篷跑。 这是双人的，一个大人带俩孩子住着还算宽敞。 里面没有烧柴火，在铺着的防潮垫丢着毯子。 帐篷里，那个五岁的女孩还在吃草饼，弄得满身满脸都是渣子。 看见大妈抱着满身是血的小哥哥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白兔子，一下愣住。 樊大妈慌慌张张道:“小十，快把药箱拿出来。” 她带孩子们出来挣积分，也不敢真出事，一些常用的急救药还是带着。 江寒看着她翻乱的药箱，心里羡慕，自己要在荒野待下去，除了食物，以后也得准备一些药物。 樊大妈找了一阵，哇的哭出来:怎么办？怎么办？ 她没有想到会遇到水蛭，也就没有带凝血剂。 江寒也不知道怎么办。 就这一阵，旁边两个帐篷里的拾荒人听到声音，也都过来看发生什么事。 等听到是被水蛭咬伤，七八人立即七嘴八舌:“快去车棚找服务站，别在这耽搁时间了。” 现在路上都是野草，想走可不容易，还有热心人送她去。 于是小女孩送去其他帐篷，樊大妈带着小男孩到车站服务站求救。 江寒回到木棚，因为要煮水蛭，牛蒙怕出错，老老实实守着连脚都没有动。 只见江寒回来脸色不好，才问道:“那女人怎么了？” 江寒看看已经煮好的二十条水蛭，叹息一声:“我们的水蛭恐怕没法抓了。” 几次下来一共抓了三十一条，也只占水坑里的数量一半，里面还有好些小的水蛭。 现在其他人知道，肯定会去抓完。 牛蒙果然急了:“我这就去抓。” 江寒摆摆手:“算了，我们每次抓都是巧合，再说那水蛭已经被我们抓走大的，剩下小的不好捞，别人想捞就去捞。 你没看见樊大妈带过来的那孩子，啧啧，就是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说到这，江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赶紧拿出腕表，找到于站长的联系名单发了一条信息。 发信息后又对牛蒙道:“牛哥，我把樊大妈是爱心妈妈的事告诉于站长，不能让樊大妈带孩子进荒野。” 牛蒙点头:“嗯，就是应该告诉巡防队，那两个孩子是坏种。” 他的想法跟江寒不一样，始终惦记着两个孩子出言侮辱小寒。 江寒丝毫没有告密的愧疚，那孩子是基地托养，要是出事自己知情不报，就是纵容犯罪。 这只是一方面，她主要还得防着樊大妈诬陷自己。 别看刚才自己帮樊大妈拍去水蛭，樊大妈什么都没有说，只要危机一过，本性难移。 才打一次交道，她就看出樊大妈事事想推卸责任的毛病。 于站长收到江寒的消息，觉得很奇怪。 他对江寒有印象。 毕竟自己是野外工作人员，跟在基地那些人员不同。 基地人会嫌弃基因二代容易惹麻烦，他是野外作业，就喜欢这种思想简单的。 基因二代要是能活到最后，都是高手。 可自己虽然是站长，也只是五区这样一个才开发的新区后勤服务站，平时负责兑换各种物资。 跟那些满是油水的老区无法比，更管不到拾荒者带孩子，那是巡防队的事。 他正在纳闷，没过多久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收到这样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了。 在两个人的护送下，樊大妈抱着孩子狼狈穿过森林，走到了车棚服务站。 绿雨才停一天，各处无法采集，列车的道路也不通畅。 现在车棚里搭着帐篷，聚集着七八十个拾荒者在这避雨。 大家都无聊的聚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 樊大妈几人匆忙赶来，看到已经流血昏迷的孩子，顿时引起骚动。 正如江寒预料之中，樊大妈面对众人询问大哭:“我们那有人抓水蛭，她没告诉我们，那些水蛭乱跑，我家孩子只是在旁边玩就被咬了。” “哎呀，这种危险的变异蚂蟥跑起来快，要抓肯定要告诉周围人，况且还是这样小的孩子。” “是啊，这样小的孩子也拾荒，真懂事。” 每个人都在表示关心。 每个人都有维持营地安全的义务，现在孩子受伤，就是捕捞那人的错。 有人出主意要樊大妈到巡防队投诉，要在宿营地抓水蛭的人处罚和赔偿。 服务站这里有各种常用物品，堪称一个杂货铺，只需要用积分就能兑换。 于站长取出凝血剂，又扣去樊大妈腕表里的五十积分。 在听到这些闲得无聊的人群情激愤，要处罚抓水蛭的人时，忍不住对樊大妈问了一句:“你是基地的寄养之家吧？现在就带着孩子出来拾荒，有跟基地申请过吗？” 第30章 熊小队长 被人突然提起寄养妈妈的身份，樊大妈心里突突，脸色一变，支吾道:“我只在车站附近走走，没有去远处，反正过几年孩子们也得来拾荒，就让早些学着点。 再说这孩子是在营地里受伤的，要不是那人抓水蛭，就不会出事。” 于站长只问了一句，其他人就听出不对劲。 此时水蛭咬人已经不重要了。 搞半天这孩子不是樊大妈自己家的孩子，而是拿着基地抚养费，还把六岁孩子带到危险地拾荒。 在废土，一个人很难在荒野里生存下去。 要想住在安全的基地里，自然需要付出代价。 平时拼命挣积分，除去买自己的吃用之外，还需要交各种费用。 房费，水费，电费，通讯费另外还有基地教育费，基地抚养费。 算起来，基地里的小孩子其实就是居民们在共同抚养。 就这样养法？ 难怪现在每月费用都在涨，是不是这五十文的凝血剂也要自己负担？ 事不关己时，大家都是善意满满。 只要其中一个积分落在自己身上，必定要分分计较。 送樊大妈来的那两人脸色也不好。 他们之前自然知道真相，可那个牛头人没有出现，就只能自己来送人。 这时候两人只惦记赶紧回去，说不定还能在那水坑里抓几条水蛭。 想不到那个牛头人和兔子藏得真紧啊。 自己在那片地已经待几天，绿雨之前就住下了，居然没有发现有水坑，更不知道有水蛭。 这两人能走，樊大妈却走不了。 车站来聚集的拾荒者知道樊大妈拿着基地抚养费，还把孩子当免费劳力，肯定是不答应的。 直接把她拘在这里不许走，嚷嚷着要基地处罚这种违规行为，不然就得减少抚养费、教育费。 樊大妈此时后悔不已，愿意马上回基地，不再带着孩子到荒野拾荒，只求大家放过。 若只有一个人在，她还能求情几句，此时人多口杂，说什么话的都有，樊大妈连辩解的声音都被压下去了，只能等着基地那边的处罚安排。 车站棚下闹成一片，此时江寒两人也在忙。 水坑边已有人在捞水蛭。 现在江寒只想赶紧把自己捞到的水蛭煮好，再把变异鼠皮也收拾干净。 牛蒙装好水蛭，又把木棚里的那些套餐用自己一人高的大包装起来:“小寒，巡防队真的会来？” 江寒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反正得有准备:“先装起来，别让人看见我们的东西。” 樊大妈的事肯定会有人来处理。 她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这近千积分的东西摆在外面，多防人总不会出错的。 巡防队的人来得比预料之中快，一队五人，统一穿着蓝色作战服。 除去荒野里必用的大砍刀，每个人还背着一根管状物，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 几人一到这边，就四下散开。 木棚里，所有水蛭已经煮过，来不及晾晒，江寒用纸袋装好放进自己的小背包里。 那张纸锅也被火烧得干干净净，一切都很寻常。 所以，当巡防队长敲响木门时，看到的只是一个带着甜笑的小姑娘，还有一个被烟灰熏黑的牛蒙。 “牛蒙，果然是你在这里。”来人看着灰头土脸的牛蒙，忍不住哈哈大笑。 基地里的基因二代不多。 熊林跟牛蒙是一个育儿院长大，年纪相当，自然认识，听人描述就知道是谁。 牛蒙有些诧异:“熊林，你当队长了？” 熊林摸摸自己的新制服，嘴角翘起:“那是自然，我大熊现在是五区巡防队一小队的队长，你得叫熊队长。” 牛蒙沉下脸:“我才不会叫你熊队长。” 熊林嘿嘿冷笑:“喊不喊由不得你。” 这两人的反应不像是好朋友，但也不是什么仇人，江寒默不作声的旁观着。 熊林跟牛蒙的身高差不多，一道疤痕划过半张脸，看上去很是恐怖。 不过在小小的记忆里，没有熊林这个名字，也没这个疤痕脸，只知道在育儿院时，一群人经常跟牛蒙打架。 眼见气氛不对，江寒开口:“熊队长，不知道你们来找我们有什么事，要不要进来烤烤火？” 熊林抬腿进棚，看着江寒道:“你就是小小？怎么还是这样小不点，还没我腿高，是不是牛蒙没给你吃营养液啊！ 他以前替你抢吃的，没少跟我们打架，看来吃了还是不长，白吃。” 江寒瞬间冷脸:我也想打你！ 熊林说着话，已经把木棚里看完。 这里除去两顶小帐篷，就是一堆木柴，就连营养液套餐也只有两份。 看起来这两人混得不好，怪不得小小还是那样的小。 “哎，我说老牛，你把小小带来拾荒，只躲在这地方怎么行，看在同批育儿院出来的友谊，我给你们透一个信，保证能赚到积分。” 熊林话说一半，挑眉看看江寒，又看看牛蒙，想要找到两人惊喜讨好的神情。 可牛蒙依然瞪着自己，倒是小兔子很捧场，大眼睛里都是好奇，看得人心情愉悦，也不要人问，直接道:“小小，现在蕨菜产量大，大家都准备采，你们当然也可以采，不过……哥告诉你，嘿嘿，挖野菜比不上打野鸡，要挣积分还得多抓肉。” “哎，牛蒙这个蠢的，别去砍树，累一天才多少积分。” 江寒其实不想这样捧场，要怪原身长得呆萌，看谁都一样的表情。 不过熊林的话还是有道理，采野菜和砍树都比不上抓水蛭。 可抓动物闹心，没腿也会蹦跶，更别说有翅膀和有腿的，这话就是废话。 “熊队，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江寒问到正题，熊林虽然进木棚拉旧情，但他的那几个队员却在外面，总不能是来闲话的。 熊林也收回话题，摆摆手:“有人带着小孩子进来，被水蛭咬伤，现在正调查呢？ 帐篷就在你们旁边，你们知道那家是什么时候来的？” 这事江寒知道:“你问带孩子那家吗？是绿雨前一天就来的。” 熊林又问:“小小，你知道那片水蛭是谁抓的？” 他在到木棚来之前，已经问过那个樊大妈，说那坑里有人捞走水蛭，具体谁捞的却没有看到。 这一次不等江寒回答，牛蒙已经跳起来:“什么时候基地要查别人拾荒了，你少在这里东问西问，再说，信不信我打你。” 熊林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道:“老牛，你这牛脾气可不好，脑子笨脾气暴，以后也只能当拾荒者，我比你聪明，所以当队长。” 江寒觉得，这个熊队虽然是人类，但脑子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 跟一个拾荒客炫耀小队长身份，有什么好得意的。 第31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等巡防队离开，江寒又在木棚住了两天，悄悄把水蛭晒干。 现在不敢去服务站兑换，只能收到背包里。 好在这几天过去，套餐还有十份，暂时不担心口粮。 此时辐射值已经降到可以采蕨菜，她就准备离开了。 木棚宿营地只是为熟悉拾荒生活的热身，现在决定进入更深的丛林，也算是正式进入拾荒季。 离开前，江寒抽空去泉水边看了一下。 旁边帐篷里的人还在那里守着，他们也不敢自己捞水蛭。 比起江寒的钓，他们有更狠的法子。 泉水周围的灌木丛和草丛被砍光，一条排水渠正在开挖中…… 这是准备把那个水坑放干，然后把水蛭连窝端完，一条也不剩。 对这个举动，江寒是满心欢喜的。 这里有菜园子，却被水蛭占了水源。 等到水蛭被清理干净，自己的菜园还是菜园，以后还能再来采野菜。 牛蒙那根为做任务才砍一半的树也不要了，背上两个人的所有东西，江寒提着一个藤条编的小筐子。 两人丢弃木棚，直接踏进一条已经被拾荒客踩出来的小路。 为了抢到最好的价格，抢到最好的蕨菜，拾荒客们早早就奔向最佳地点。 路两边都是一人高的草丛，在草丛下就是蕨菜，还有不知名的蘑菇。 比起采蘑菇，现在挖蕨菜是最安全的，而且时间短，拾荒客们都以蕨菜为主。 江寒和牛蒙却是两样皆收。 毕竟，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用就可惜了。 牛蒙的蕨菜不用费事检测，只需要用腕表扫描这片辐射值就可以。 因为全部蔬菜都需要送回基地净化，轻微辐射和毒素都可以清除。 只有蘑菇最复杂，就连腕表都不能排除全部危险。 蘑菇有毒能显示出来，但有的蘑菇检测无毒，上面扑飞的粉尘却让人出现瘙痒。 丽丽那些人采蘑菇采得眼红脸肿，就是遇到蘑菇痒粉，无法躲避。 最初时，江寒也需要通过腕表检测一下，以确定自己的直觉。 才过一小时，江寒就能判断出各种蘑菇的种类。 于是江寒提着篮子一路采着蘑菇，牛蒙就在后面背着东西跟着。 偶尔遇到一些没有人进过的林子，牛蒙便会先去探探路，确保安全后再让江寒进。 渐渐的，需要慢慢检测毒素的拾荒客们被江寒两人抛在后面。 牛蒙手持大斧头在前面开路:“小寒，那边有很多蘑菇。” “小寒，这边，这边有蕨菜！” 没有了外人，江寒也放开手脚狂采。 自己可是十秒神射手，这种林子里短距离采蘑菇，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别人需要弯腰、检测、采摘的几步过程，在她这里就浓缩成看一眼，跑一圈，一刀勾进篮子里。 于是，在昏暗的林子里，只能看见一道影子忽左忽右。 篮子装满就倒在地上，牛蒙再用在基地买的大采集袋装好。 半天时间很快过去，江寒和牛蒙决定休息一下。 也没办法再继续采了。 因为这些蕨菜和蘑菇实在太多，牛蒙已经背了两个人的全部家当，这样走走停停无法背更多的蕨菜。 “牛哥，你们以前是怎么收拾野菜的？” 以前牛蒙也是在外面拾荒，十天半个月不需要回基地。 牛蒙啃着草饼:“我是砍树，在一处砍上一个月才走，自然有人来搬运。 那些采蘑菇和收集其他物资的，几天回一次服务站。” 江寒也愁了，丽丽他们是一天一夜才采半袋子，然后送回服务站。 自己半天就是两袋，要是送回去又浪费时间。 哎，太优秀了也不好。 江寒打开腕表开始查看地图。 五区是一个丘陵地带，地势很缓，大片面积都是树林。 自己跟牛蒙距离车棚那边的服务站为五公里。 这距离有点远。 “牛哥，我们不回去，先在外住一晚，明天多采一些再走。” 江寒不想在路上浪费时间。 牛蒙点点头，只有这样办，要是现在自己背着野菜蘑菇回去，而小小放在这里，就怕会有危险。 要是小小跟着一起走，就只能等明天再过来采，又得浪费小半天，还不如住一晚上再走。 既然不回服务站，两人又继续往更远处走，直到暮色降临。 又遇到一片难得的空地，江寒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甩着两手嚷嚷道:“累了累了，牛哥，我们就在这住下吧，顺便把蘑菇晾一下，每天也轻松一点。” 牛蒙此时背着大包，两个胳膊上挂着装满蘑菇的大袋子，看去就像移动的蘑菇堆。 听到江寒说话，他才从袋子里探才出头:“好，我们就在这搭帐篷。” 放下蘑菇袋，牛蒙从背包取出弯刀清理出一片地，再把两人帐篷搭建起来。 江寒歇一会，就在附近搜集枯树枝，以备生火之用。 不多时，两顶帐篷搭好了，天也暗下来，黑压压的森林里怪声四起，这些都是各种变异兽发出的声音。 已经在水蛭泉边住半个月，现在听到这些声音江寒也不害怕了，敢过来就斧头伺候。 火堆生起，她准备舒舒服服吃东西。 现在是室外不方便做蕨菜汤，江寒只能把草饼放在火上烤。 这半个月时间里，江寒实验出这种草饼的多种吃法，除去可以煮成菜糊糊，还可以烤了吃。 烤过的酥脆入口就散，嘎嘣脆，也还是不错。 唯一不好的就是套餐消耗有点快，两人都快把烤饼当零食吃了。 牛蒙也拿了一袋营养液在旁边烤，因为小寒说了，烤过的好吃。 江寒正翻了草饼，突然看见牛蒙在烤营养液，惊道:“大牛，你怎么烤营养液，不好喝。” 营养液的味道已经够怪了，烤过就更怪，喝在嘴里就是馊了的蚯蚓干。 牛蒙嘿嘿嘿笑:“喝烤过的营养液，配烤饼更好吃。” 他现在也知道什么是好吃，只可惜有些跑偏。 江寒翻了一个白眼，正想对那营养液发表意见时，突然听到一阵帐篷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牛蒙瞬间警惕起来，拿起斧头挡在江寒身前。 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变异野兔从草丛中窜了出来，火光映衬下，双眼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江寒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伸手抓起身边的刀。 之前的变异鼠肉没敢吃，她早就几天没有吃到肉了。 这种变异野兔肉质鲜美，如果能捕获，自己烤上……江寒心里的恐惧瞬间变成美食。 牛蒙瞅准时机，猛地冲向野兔，野兔灵活地跳开，却向江寒冲来。 准确来说，是扑向她手中已经烤到香气四溢的草饼。 第3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眼见变异兔扑向自己，江寒闪身躲开，咬牙骂道:“你大爷的，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姑奶奶的草饼也敢抢。” 变异兔可不知道这人在嘀咕什么，一跳没有扑中，回头就对江寒的腿咬来。 一对长长的大兔牙在火焰中闪闪发光，这一口就想咬掉江寒半条腿的肉。 “小寒小心！”牛蒙反应没有变异兔快，拦截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变异兔到了江寒身边。 变异兔会跳，江寒也会跳，一边蹦哒，一边举刀朝着野兔乱挥。 弯刀已经被牛蒙磨得铮亮，变异兔的大牙再锋利也比不上刀，蹦哒速度瞬间就慢下来。 牛蒙追上来趁机一斧头劈下，前有刀，后有斧，变异兔倒地身亡。 今晚有兔肉吃了！ 牛蒙拎起兔耳朵用腕表一扫:“滴滴，变异野兔，净化后食用。” 换成以前，牛蒙肯定会交回基地。 此时听到净化后才能食用，立即拍手:“懂，我知道怎么净化，一会就进肚子。” 他熟练地处理起野兔，放血、扒皮。 血不用特意放了，自己那一斧头，差点把变异兔的脑袋砍下来。 身上的血全部流光，只需要扒皮。 之前扒十几张变异鼠皮，牛蒙早已有经验，去了皮，兔肉上面的血渍简单冲洗一下，再用斧头把肉砍成块架在火上烤。 一只变异兔去掉皮毛和肚肠，留下的净肉足有五千克，全部用树枝串起。 可等肉香弥漫开来，因为没有刷油和调料，肉香里夹着一股腥味，这就是变异兔的“毒性”。 可惜了，还是以前那洒上孜然粉的烧烤才够味。 想到这，江寒默默取出一包碾细的辣椒面。 这是用火烤过的干辣椒，里面加了盐和野葱，再用石头捣碎做蘸料。 烤得焦香的兔肉在这椒盐里滚一圈，江寒尝了一口，味道比想象中好。 牛蒙早就在大快朵颐，他把兔肉拌进烤过的营养液里，吃得满脸放光。 一边吃一边说:“小寒，以前我们要想抓变异兔，得几个人满林又找又追。 没想到今天它自己就跑出来了，还想咬你。” 江寒正被自己的返祖辣椒面辣得眼泪汪汪，口中“斯哈”着道:“它不咬我，我就不会吃它。” 变异兔不是吃素的，她也是兔，同样不是吃素的。 尽管来啊，互相伤害！ 不过江寒只尝了几口，那辣椒实在太辣，她这吃草长大的胃肠受不了。 还是牛蒙一通胡吃海塞，一只能卖五十积分的变异兔全部被他吃完。 牛蒙摸着自己鼓起来的肚子嘿嘿笑:“吃饱了干活有力气。” 吃煮过的各种野菜肉食，他现在明显感觉自己的力气比以前大了。 江寒对此话表示同意，身在废土这样艰苦环境里，保持营养均衡是有必要的。 两个吃饱喝足，再把残留的骨头架子用藤条挂到树上，这样避免招来虫蚁之类的靠近，然后才舒舒服服躺下。 第二天清晨，江寒早早醒来，不再做饭，只简单吃一点营养液，就又开始疯狂采集蕨菜和蘑菇。 傍晚时分，两人满载而归地向着服务站走去。 此时的服务站已经聚集起来前来交货的拾荒客。 松散的队伍排得老长，每个人手中都是一大包蘑菇，或者是一大捆蕨菜，也有来交藤条苔藓的，反正五花八门啥都有。 越到后面，等到植物开花结果，品种还会更多，那时候才是最重要的采收季，每个人都疯狂拾荒。 因为接下来气温下降，就是几个月的冬季，没有收入，只能靠积分度日了。 不过，今年这采收季好像提前了。 当牛蒙浑身挂满袋子，像一座移动小山挪到车棚服务站时，众人全部都惊呆了。 就连服务站的工作人员都走出来看，采蕨菜多还能理解，谁会采这样多的蘑菇？ 好在铁轨今天刚通车，才把绿雨时积攒的货送完，就来了这样多的货。 于站长也出来了，赶紧对还围着牛蒙转，不停指路的江寒喊:“你们这些蘑菇要先过检测台。” 江寒应了一声，便引着牛蒙走向检测台。 检测员看到这么多蘑菇也是一愣，忙把检测台上其他人的东西推开。 插队收货，插队检测，立即让人不满起来。 人群中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声音高声道:“这几天的蘑菇的确多，但也不是这样的采法，他们肯定作弊了，把那些毒蘑菇也混在里面，不然哪能采到这么多蘑菇。” 说话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在他手中提着半袋子蘑菇。 此时他满脸红斑，双眼红肿的看着江寒二人。 这区别太大了，江寒一张脸白白净净，丝毫没有中毒的症状。 就连卸下袋子的牛蒙，也只是满脸汗毛，连一片皮损都没有。 这明显就不是“采蘑菇要烂脸”的标配。 老男人话一说出口，立即有几个拾荒客也议论起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是同样的面容，这些都是被毒蘑菇粉末腐蚀皮肤了。 江寒笑眯眯道:“我头上戴着面罩呢！” 说着，她取出一个抠出几个窟窿的纸袋套在头上。 这是自己的简易头套。 一见这纸袋，那个老男人没有平静，反而跳起来:“你在胡说八道，林子里这样遮着头脸，连声音都听不到，还不让变异兽给吃了。” 要遮得严实谁不会，可林里拾荒要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走到变异兽嘴巴里都不知道。 这个小姑娘就是在戏耍人的。 其他人也纷纷叫起来:“对，你戴着头罩，那个大个子怎么也没有受伤？” 牛蒙正往检测台倒蘑菇，听到怀疑自己，他也不生气，回头嘿嘿一笑:“我脸上毛多皮厚，不怕蘑菇粉。” 小寒说了，平时别动不动生气，生气太多，吃肉不香。 你你你…… 老男人气得瞪眼，可也无法再挑理由，的确牛蒙脸上的汗毛多，跟牛毛一样。 对江寒和牛蒙来说，所有人的质疑都没有用，能采到蘑菇才是王道。 就在这时，检测员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这些蘑菇品质很不错，而且全部没有毒素，可以给你们很高的积分。” 他们收得越多，基地给的提成也多，最喜欢能干活的拾荒客。 江寒和牛蒙对视一眼，心中大喜。 人群呼的一下乱了，有这么多蘑菇蕨菜，还不得一次兑换上千积分。 正当他们想要再闹时，于站长严肃道:“检测没问题就不存在作弊，再无理取闹就别来交货。” 不在这交货，难道要带回基地？那还得补交车费。 闹事者全部闭嘴，不过看向江寒和牛蒙的目光明显不善起来。 第33章 一千零一 蘑菇蕨菜兑换出一千零一个积分。 很好很好，不是一千零一夜，江寒喜滋滋把腕表戴好。 只要入了账，就不用担心别人惦记了。 雁过留痕，转账就有记录，再也抢不走。 蘑菇和蕨菜交完，江寒却不想走，还在交货打包的仓库边磨蹭。 包里还有水蛭和变异鼠皮，那些东西也占着背包。 只是樊大妈那边她当时没说实话，也不知道这个于站长会不会有其他想法，或者…… 不料她还没有想到怎么开口，于站长突然凑过来，压着声音问:“小江，你那里的变异水蛭什么时候能交货？” 江寒吓一跳。 于站长是一个很严肃的中年人，平时不苟言笑，戴着黑框眼镜，穿着笔挺的蓝色工作服，手中随时拿着检测仪，就像警犬一样对着前来交货的人群扫描。 可此时突然压着声音说话，还鬼鬼祟祟，警犬变土狗，跟以往形象不符。 见江寒愣愣看着自己，于站长恢复正常，严肃道:“樊旗已经被送回基地，她虽然没有说谁抓过水蛭，但我猜应该是你们。” 樊旗是谁江寒不知道，但一提抓水蛭，江寒就想到樊大妈，自己还给于站长发过消息。 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江寒也不再瞒着于站长，于是同样低着声音道:“于叔，借一步说话。” 站在货堆后面，江寒打开小背包，从里面取出所有干水蛭，还有十几张变异鼠皮。 于站长对水蛭只简单看了一下，却把晾干的变异鼠皮翻了又翻。 除去被剥皮截断的四肢，他愣是没有在筒状鼠皮上找到其他破口。 “牛蒙，你们是怎么毫发无损抓到这样多变异鼠的？” 拾荒客虽然怎么捕猎，怎么拾荒都是别人的秘密，谁也无权过问，但于站长还是忍不住想问。 要想在荒野里抓到变异鼠不算很难，有人专门以捕鼠为业，所以皮货价格不算高。 但要一次抓到这样多，还没有丝毫损伤就不容易了。 牛蒙挠头，变异鼠是被水蛭咬死的，那些如同吸管一样的嘴咬过，皮子不会有大的破坏，除非用放大镜仔细看。 他肯定不会把变异鼠是被水蛭咬死，自己只是捡漏说出来。 老实牛有老实牛的说法:“这些变异鼠是撑死的。” 撑死的？ 于站长的眼睛差点从眼镜后面鼓出来。 什么时候一次撑死十几只变异鼠，这是连撒谎都不会，既然这样，自己就再问一句。 于站长板着脸:“用什么东西撑死的？” 牛蒙:“用草。”说着他还拿过一条鼠皮比划着。 鼠皮是从四肢开始剥，剥成完整的筒状，里面再塞上草，这样撑起来保持干燥，可也成了牛蒙口中的撑死。 于站长都差点气笑了，旁边那兔子是眼珠子咕噜噜转的装痴卖傻。 现在这个老实牛也开始没一个正形。 “算了，我也不管你们是怎么抓的，反正以后有什么东西都尽快送来，别再藏着掖着，还要人问才说出来。 这些鼠皮完整，每张皮给你十二个积分。” 于站长开始对鼠皮进行评估价格，又严肃叮嘱道。 牛蒙使劲点头，等于站长说完，又从背包里拿出还带着血腥气的变异兔皮，毛脸上露出憨笑:“于站长，这……也是撑死的！” 于站长无语的看他一眼:整整齐齐撑掉半个脑袋？ 这次交的干水蛭一共捞出二十八条，按每条三十定价算，能兑换八百四十个积分。 变异鼠皮十三张，因为表皮完整，价格最高为每只十二点积分，也能换一百五十六个积分。 江寒满心欢喜，这价比之前自己预估的要高。 但变异兔皮的价格让她大失所望。 因为兔子挨了一斧头和一刀，兔皮破损严重，只能卖五积分。 若是像变异鼠那样的完整，至少能卖水蛭一样的价格。 江寒咋舌，这水蛭还真是优质商品，可惜以后都没有了。 不过她也不算失望，比起可遇而不可求的水蛭，变异鼠和变异兔算是废土最常见的两种生物。 这两种能生，会生，她看过丽丽姐的资料，变异鼠和变异兔每月生一窝，一窝十个，往往一窝就是四世同堂的大家庭。 以后只要找到抓变异鼠的方法，那就是一个开不完的金矿。 丢下水坑小金库，江寒又开始寻找新的金山。 以后随着气温升高，蘑菇会渐渐减少。 虽然还有其他可以采集的浆果，最后还是变异动物才是摇钱树。 水蛭，变异鼠皮和兔皮，又给江寒二人带来一千零一个积分。 腕表中的数字瞬间变成2002。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数字，江寒感觉自己的银行卡都快撑爆了。 于是她膨胀了，飘了。 直接大大咧咧道:“于叔，我要买一百份套餐，还要再领下月的水。” 于站长疑惑道:“你们口粮这么快就吃完了？还有水呢？” 绿雨前两人用积分全部兑换成套餐，还把一个月的纯净水带走，现在又是一百份套餐。 这是遇到什么大胃王了吗？ 于站长狐疑的目光从江寒小小个挪开，落在一看就是饭桶的牛蒙身上:“你们虽然能挣积分，也得省着吃，以后还有整个冬季需要买套餐。 另外，你们的免费水已经领完一月，十天后才能再申请。” 他要遏止这种铺张浪费的行为。 江寒急了，没有套餐她可以忍，没有水还怎么过，自己不仅要洗菜洗肉，还要洗澡。 在废土想畅快洗澡是不可能的，纯净水就那么多，最多就是用纸巾擦一下。 好在那些纸巾质量非常好，还有点贵。 既能当洗澡，还能护肤，防止紫外线和辐射伤害。 江寒在基地置办物资时就准备了一大包。 那些拾荒者个个皮肤溃烂，就是沾染上各种带毒、带辐射的粉尘，还有高度紫外线伤害造成的。 这方面不能省，以前的“小小”就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用纸巾把身体擦一遍。 现在江寒同样如此，两人的水明显不够用了。 一听于站长说不能再领水，江寒直接道:“于叔，我愿意用积分购买水。 我们在外面采集物资，要找这么多东西，就靠身体好，吃得多，喝得多，那些水和套餐不够。” 第34章 净化剂 基地给每个居民有免费水，数量有限，要想洗洗刷刷就必须从嘴巴里省水。 不过，可以花积分单独购水。 于站长听到江寒需要买水，沉默片刻才幽幽道:“你可以在我这里买净水剂，然后在野外找水自己净化，比带着一大堆水赶路轻松。 十支净化剂就能净化出十吨水。” 江寒没有问购买净化剂需要多少积分，只听到能随时净化水就两眼放光，立即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可以可以。” 于站长取出一个硬纸小盒，里面是十根手指粗细的小棒。 “这是强效净化剂，只需要一毫升就能净化十升水。一支净化剂是一百毫升。” 江寒掐着指头算了算，一支净化剂就是一吨水。 十吨水！ 啊，江寒眼前顿时一片波光粼粼，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以吨位计数的水了。 还没有等她笑出来，于站长又道:“只是一支净化剂管打开必须在两天能用完，否则会影响净化效果。” 江寒微微一愣，两天用完一支确实有点难度，但一想到能得到的大量干净水源，还是咬咬牙说道：“行，我要十支。” 于站长严肃地看了她一眼后，便登记起来:“十支净化剂需要五百积分，现在扣分吧！” 嘶，五十积分一吨水，纯净水果然贵啊！ 难怪没有人自己买净化剂。 有基地的免费水，只要省着用，好像也是能满足日常需求。 但是要想过得舒服，就必须为舒服买单。 江寒只感觉肉痛，赶紧道:“慢慢，于叔，我能不能只买一支？” 于站长板起脸:“净化剂一盒十支不零售。要是觉得贵，你可以买水，一袋水五升，五积分。” 这次江寒不用再掐指头都知道，一吨水是一千升，买水需要一千积分。 阶梯式的价格，超出免费额度，用得越多水越贵。 基地真是好会安排啊，总有办法把大家辛苦攒到的积分收回，然后让居民继续勤勤恳恳去拾荒。 当然，付出就有回报，也能理所应当的享受生活。 江寒觉得，还是买净化剂自己净化划算，至少不用背着一吨水去拾荒。 随着滴滴提示音，她腕表里的五百积分被划走。 牛蒙在旁边懵懵的看着，直到江寒咬着牙把试剂盒重重放在他手中:“牛哥抱好了，这可是我们的命。” 牛蒙赶紧抱好，他对江寒怎么安排积分的兑换没有反对意见。 以前砍树需要干活，现在一样在干活，还能吃得饱饱的。 都说贵的东西唯一缺点就是贵。 便宜的东西唯一优点就是便宜。 现在江寒花了大额积分，还是有一定附带福利。 既然需要一次性净化一吨水，自然要有这样大的容器才行。 于站长取出一个折叠起来的纸桶，又重又大。 废土世界对纸工艺运用广泛，纸桶内面有特殊涂层，防水防漏。 收起是十厘米的纸板，撑开装一吨水，使用寿命是能用一个拾荒季。 江寒一见大纸桶，心里刚刚花去五百文的不舒服就少了一半:“于叔，还有盛水的盆子碗和锅呢？” 有了大的还得有小的，托儿带母得有系列产品。 于站长皱着眉:“你还想什么呢，要锅要碗，你想自烹饪食物？ 我可告诉你，基地有规定，没有净化过的野菜和动物，不能擅自食用，一旦出现中毒行为，会被处罚。” 江寒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有腕表检测过，哪里能随便吃。 我是觉得像变异兔这样的动物，一只不方便带回来，要是放在包里，又会污染其他野菜蘑菇什么的。 有多的水可以简单清洗一下，要是有锅，烧些热水烫去油脂就更好了。” 于站长想想刚才那只血糊叮当的变异兔，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江寒说得有理:“我这里没有锅碗，只有纸，你再打到野兔，就可以用纸单独包裹存放马上送来。” 他说的纸，就是江寒之前用过的防水包装纸。 这一次给了最大号的十张，每张都足够包住一只成年变异兔。 虽然没有锅，只要是白给的，江寒都不嫌弃。 十张大纸，一个大纸桶，还有十个空的一升水袋，统统装进牛蒙的大背包。 除此之外，还有十份套餐。和一百个藤布的大拾荒袋。 能得拾荒袋是意外惊喜，于站长说这是基地提供，不需要额外给钱，是对一次上交货物多的拾荒奖励。 江寒的小背包已经装过水蛭，她想要新的背包，这次也买。 另外就是盐和糖，分别是五袋。 所有算下来，连同净化剂，一共花去九百五十个积分。 江寒很满意，两千积分至少留下一半，下一次回来又是两千。 所有该置办的都兑换好，整整耽搁两小时，此时是下午三点，天空太阳还正烈。 之前那些交货的队伍还在，都是带着大包小筐，但之前发出质疑的那些人不见了。 江寒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背好包，这才跟牛蒙离开车棚服务站，快步往森林走。 路上，牛蒙忍不住开口：“小寒，我们这一次需要几天才再来，带的套餐够吗？” 这一次肯定要待几天才出来，小寒只要十份套餐，吃过几天饱饭，他就怕挨饿了。 江寒拍了拍装满物资的背包，笑道:“牛哥，你放心，这些东西派上大用场，肯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两人重新踏上来时的小路，因为靠着车棚周围，来往的人多，这里的小路天天被人踩踏，已经变白变硬，足有一米宽，这也是进入山林必经的一段。 烈日当空，路上空空荡荡，但旁边草丛中却是窸窸窣窣，似有人影晃动。 江寒耳朵动了动，她走到牛蒙身边，大声道:“牛哥，我脚疼走不动，还是慢慢走吧。” 不等牛蒙说话，她却示意快走，想要离开那片草丛。 可突然，一个顶着草袋的人从草丛钻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几个模样的拾荒客，直接把路给拦住。 几人眼神中满是嫉妒，直勾勾地看着江寒二人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 最先出来的那人正是满脸红斑的老男人，他先是把牛蒙背上的大包看了看，这才挤出一丝尬笑道:“两位终于忙完了，兑换的积分不少吧！哈哈哈，恭喜恭喜！” 江寒一句话不说，就像被吓傻了一样。 面前这个男人面上满是瘢痕皱纹，但真实年纪应该不老。 因为在荒野里拾荒，天天跟各种毒素毒虫接触，外貌已经毁了。 所以这就是壮年男子，不能轻视。 好在这里距离服务站不远，江寒自信只要十秒，自己就能出现在于站长面前。 牛蒙闷声闷气道:“你们想干啥？我现在不打架。” 老男人摆摆手:“别紧张别紧张，之前是误会，我们没想到两位的本事，只当着像其他人一样在骗人，才说了那几句话，现在说句对不起。” 江寒和牛蒙没有接话。 老男人咳嗽一声自我介绍:“我姓季，平时大家都叫我老季，见你们采蘑菇很有经验，想跟着学学。 你们就当做好事，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语气笃定，完全没有给牛蒙和江寒拒绝的意思。 第35章 老季 老季想跟着学采蘑菇，说得非常笃定，完全没有想到被拒绝。 毕竟绿雨才过，荒野里蘑菇野菜很多，不用遮遮掩掩。 而且在他想来，两个不“聪明”的基因二代，只要哄哄就听话了。 江寒眨眨眼:“老季，我们也是随便玩玩采的，不懂什么经验。” 她这话虽然是实话，本来就没有什么经验，但听得老季几人耳中，无异是在打脸。 玩玩就可以采那么多，自己拼命采，每天也只有七八十个积分入账。 老季满是红斑的脸上没了笑容:“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江寒也没有笑容，只对牛蒙道:“牛哥，我们走吧！太阳晒得难受。” 她带着帽兜遮着头脸，但这闷热还是难受，而且还是站在这跟人说废话。 牛蒙点点头，抬脚就开始往前走，可老季几人站在路上不让，很有一点要当路霸的意思。 不过下一秒，五个路霸霸就成了“路粑粑”。 牛蒙走到拦路的两人身边，口中说着:“让一让，让一让！” 话还在说，双肩左右一晃，那两人踉跄几步就趴在地上。 老季站在最后面，见自己同伙倒地怒气腾的起来，伸手去抓自己腰上带的刀。 自己说了误会，这个憨牛居然敢动手，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可下一秒，牛蒙就到他面前。 牛蒙没有伸手，只用胸脯一撞，老季就往后摔了一个屁股墩。 挡道的没有了，道路瞬间就亮开！ 牛蒙嘿嘿一笑，自己没有动手就不算打架:“老季，你怎么没有站稳，误会、误会，我们要赶时间，没空闲话。 小寒抓住，我要走啰！” 说着伸手一抓，精准无误地将跟在自己一旁的江寒手臂抓住，再往自己背后那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上随意一抛。 江寒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瞬间变得天旋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然身处那巨大的背包之上。 不过江寒心里不慌，连忙紧紧地抓住背包上的带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从上面跌落下来，坐稳说了一句:“大牛，我抓好了！” 听到小寒坐好，牛蒙脚步声大响，眨眼间便跟老季五人拉开了距离。 咚！咚！咚！咚！ 老季五人刚刚爬起来，就只看见牛蒙背着江寒，大步向前走。 速度不算快，但也是普通人的小跑。 只见他在这林子里左转右转，眼看消失不见了。 老季气得一捏拳头，都说基因二代老实，他发现牛蒙和江寒一个比一个狡猾。 他两次相遇都没有听到一句实话。 那个牛蒙脑袋憨，力气大，自己要是控制住就能当主人，可又打不过，此时只能干跺脚。 一个被牛蒙扒得趴在地上的拾荒客咬牙道:“追，我们一直跟着，看他们能跑多久。” 老季:“对，他背那么多东西，总要停下来，我们就一直黏着他。” 这是一个好主意，只要黏着牛蒙两人，自然能看到自己想看的。 于是五人就跟着追过去，紧紧咬在牛蒙身后，只等牛蒙二人停下休息。 江寒坐在牛蒙的大背包上，虽然身子摇摇晃晃，却稳如磐石。 她扭头看向紧追过来的老季几人，嘴边浮起一抹冷笑，这些人真是讨厌。 废土真正的采集期只有四个月，这也是大部分没有基地工作，需要拾荒人能养活自己的机会。 每耽误一天，就是跟上千的积分过不去。 为了回基地能过上好日子，江寒跟牛蒙两人的首要任务就是攒积分，还要自己身体养好，才能应对漫长冬季。 所以两人现在不想多生事端，一切先避让。 就连牛蒙也不能打架，万一被押回基地关上十天半个月，损失就大了。 面对老季几人的挑衅自己避开，他们想追就追吧，看能追到多远。 让牛蒙背着是最好的办法，因为江寒是十秒短跑冠军，要比速度不怕谁，可走路速度慢。 没办法，腿短啊！ 牛蒙却是一个耐力选手，背着重物可以快走几公里不用歇气。 后面，老季几人刚开始还能小跑着紧追不放，可在追出一里路后就开始喘气拉开距离。 两里、三里…… 牛蒙速度不减，依然保持每小时十公里的步伐急走。 而后面，老季几人已经掉出一大截，不光是看不见影子，就连声音也听不到。 牛蒙背上江寒，一口气奔出四公里，直到林里完全找不到路，需要慢慢探索着前行，他才让江寒下来。 江寒蹦了蹦坐得有些僵的腿，对牛蒙道:“牛哥，我们还是先到昨天那地方扎营捡两天菌子。” 后面老季几人已经丢开，那地方最熟悉，而且在不远处还有一条山溪，江寒很想试试净化剂的作用。 “行！” 牛蒙只简单在林里休息片刻，喝几口水，啃几口草饼，立即就恢复体力。 提着斧头，带着江寒又一次踏进暗幽幽的老林。 两人走后的一个小时，老季五人才气喘吁吁出现在一公里外的草丛里。 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消失的脚印，几人急得团团转。 其中一人对老季道:“怎么办，老季，你是拾荒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走荒野也最有经验，你都找不到脚印，我们就没办法再找了。” 他们从两公里外跟丢牛蒙，就全靠老季寻着踪迹找过来。 作为一个在拾荒几十年，早就熟悉丛林的老季来说，要找人很容易，但这次他还真就跟丢了。 牛蒙的步伐大，再加上一路急走，完全不采集野菜野果，能留下的痕迹很少。 此时周围全是才几天就展开叶片，从蕨菜变成宽半米，状如鱼鳞，足有一人高的蕨草。 而且只需要一晚上，那些生长迅速的植物就恢复以前的样子，想要在茫茫林海中找到两个人就更难了。 老季在草丛里来回踱步，心中懊恼不已。 他拾荒半辈子，还没有见过江寒两人能采到的蘑菇量。 要是知道是什么法子，哪怕自己以后只采蘑菇，也能赚到积分。 越是这样想，老季越着急，没有得到就相当于损失，他心疼得吐血。 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丛林，老季只能用笨办法:“咱们分开找，从不同方向，也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五区是新开发区域，面积不算大。 以车棚为中心，方圆只有二十公里，只要知道方向，慢慢找总能找到。 众人虽疲惫，但也只能照做，四下散开寻找目标。 而江寒和牛蒙这边，已到达前两天的扎营处。 第36章 第一次吃山药豆 之前搭帐篷的木桩木杆都在，这次再重新搭建就格外利索。 为了安全，不能再有变异兔直接扑人。 牛蒙砍下手臂粗的树枝，一斧头敲一根，直接插在帐篷周围扎起一圈围栏。 砍树时他也留了心眼，营地外围的树枝没有动，而是换了一处路口。 老季几人想跟踪自己他是知道的。 虽然心里不怕那些人打架，可小寒说了，打架耽误挣钱，回基地也没吃的。 于是，牛蒙努力想以前跟着那些拾荒队时，遇到有人挑事怎么办…… 牛蒙在搭帐篷建营地，江寒这时候则忙着准备饭食。 这一天来回奔波，得做点好吃的犒劳自己。 在回来的路上，江寒遇到一根野山药藤。 第一天她就靠摘山药豆换到三十积分，只是山药藤爬在高高的树上，当时还是牛蒙将树砍倒才采集到的。 这次又遇到山药藤，没空砍树，只捡到一些掉落下来的成熟豆子，还都是绿雨后掉的，一颗颗饱满圆润，就是颜色蓝得让人发慌。 江寒用腕表检测过:辐射超标，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现在只要提升净化可食用，就默认为是能食用。 要想处理山药豆就需要大量水。 “牛哥，我需要水！”江寒翻出水桶和净化剂，对着砍树扎围墙的牛蒙喊道。 “来了！”牛蒙把斧头扛在肩上过来。 江寒选择这片营地，就因为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也就意味着有用不完的水。 两人提着几个装水的空袋子，顺着一条树根走到小溪边。 溪水很浑浊，完全没有描写中的清澈见底，两边都是各种小动物留下的足迹，水里飘着落叶和枯枝。 这样的水若没有净化，哪怕烧开也不敢喝。 欺山不欺水，一个泉眼水坑有变异水蛭，这样的水里还不知道藏着有什么东西。 江寒不靠近水，只用一根树枝挑着水袋在小溪里去盛。 牛蒙在后面拽住她的衣服，以防有出什么意外掉进水里。 果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水袋刚碰到水面，就看见一个黑影闪电般击向袋子。 “啪！” 纸水袋就像气球一样应声而破。 “啊！这个该死的。”江寒赶紧收回树枝，把水袋子翻过来一看，顿时气得跺脚。 水袋底破了一个大洞，缺口整齐，就像用刀割下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啊？” 江寒转头去看溪水，水里什么都没有，只悠悠冒出来一朵泥水花。 这是凶手潜入水底泥巴里了。 牛蒙也看见了这一动静，立即扯过斧头，瞪大眼睛把水面看了一圈。 落叶继续飘着，肇事者根本不冒头。 这东西有点厉害，不容易打，可水还是要盛的。 江寒重新换上新袋子:“牛哥，你准备好，那东西再来就给它一下。” “好！” 牛蒙双手握住斧头，只等那东西冒头出来就给它一斧。 这一次，江寒和牛蒙都全神贯注盯着纸袋下面。 果然，就在水袋即将挨到水面时，水面先泛起一丝泥花。 畜生就是畜生，自以为躲在泥里就安全，却不知道一动就会露馅。 不等那丝浑水完全冒出来，牛蒙就一斧劈在水面上。 只听咚的一声，刚刚才隐隐出现的黑影被斧头击了个正中，瞬间消失不见。 “牛蒙，这次你看清楚了吗？”江寒焦急问道。 刚才一斧头砍得水花四溅，她没有看清楚出来的是鱼还有虾。 毕竟废土世界的动植物都有点变态。 牛蒙抹一把溅起来的水，摇头:“没看清楚，只有一个圆圆的黑影。” 圆圆的黑影是什么？ 江寒也不知道，但猜测是什么带壳的动物，因为斧头没有砍进去。 挨了一斧头，那生物也安分了，江寒继续打水，就没有再出来撕袋子。 一共十个水袋，现在毁了一个，余下的全部装好带回去。 反复几次，大水桶里有了小半，可浑浊得看不清底。 江寒取出净化剂，往水里滴入十毫升，她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升，反正净化剂打开就必须在两天内用完，能多用就不少用。 很快浑水出现絮状东西，再沉入水底。 基地虽然想方设法赚取居民的积分，但拿出来的各种用品也是质量极佳，让人既肉痛又心服。 有了纯净水，江寒就要开始自己的野炊。 篝火堆已经升起，把林里的阴湿烤得无处遁形。 江寒直接在水袋里装上山药豆开始清洗。 她的腕表就挨着这些豆子，没有语音播报，只亮起一圈小小灯光。 刚开始一直是红灯闪烁，随着一次次清洗，红灯色泽渐渐变淡，从深红变成浅红。 清洗也是“净化”过程的一部分。 然后就是煮。 江寒忍痛取出一张纸，再折出一口锅，放进水，把山药豆用清水煮，中途不停换水。 若是正常的山药豆，只需要蒸五分钟就可以了，毕竟这里不是正常的，只能一次一次换水。 因为是纸锅，江寒换水的过程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下把锅底戳漏了。 腕表上灯光继续变化着，直到变成绿色…… 随着一声:“滴滴，变异山药豆，食物！” 正在旁边敲木棒的牛蒙一直竖起来耳朵在听，立即拿着斧头跑过来:“小寒，是不是可以吃饭了？” 江寒一边手忙脚乱捞出煮得软烂的山药豆，一边道:“可以吃了，这山药豆可真香。” 她刚才已经尝了一个，口中这时候还有淡淡的甜，这可是久违的碳水味道。 牛蒙没有吃过山药豆，而且还是以原始形态存在的食物。 他的生活阅历里，所有食物都是袋装和罐装。 所有食物都是工厂车间里出来的，而不能以原生模样放进嘴里。 “小寒，这怎么吃？”他捏着半个拳头大的山药豆反复打量，迟迟不敢下口。 江寒教他:“先剥皮，里面的肉就可以吃了。” 撕下外面韧性十足的蓝色表皮，露出里面紫红色的果肉。 诡异的色差让人真是不敢恭维。 不过在江寒的鼓励下，牛蒙终于吃到人生中的第一口纯天然碳水。 这一下，就像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被营养液控制十几年的味蕾得到新的刺激，重新存在大脑数据库里。 牛蒙吃得狼吞虎咽:“小寒，这就是你说的文献记载的食谱？” “嗯，这就是两百年前那些人吃的，他们天天都能吃炒菜，有八大菜系，有不同的味道……”江寒说得自己口水都流出来了。 牛蒙听得心驰神往:“两百年前的人真幸福，我也想天天吃那个啥炒菜，想吃汤圆，还想吃饺子！” 第37章 抓河蚌 又是饱餐一顿，江寒和牛蒙都吃撑了。 这种感觉跟之前的吃肉不一样，吃肉是越吃越精神，现在牛蒙吃完想睡觉。 他打着饱嗝，眼神迷离:“呃，小小，小寒，以后我们再摘到山药豆，全部存起来自己吃。” 江寒把地上的豆皮收起来，笑着道:“山药豆多，一棵就让我们吃不完，要是再添点其他东西就更好吃。” 一听吃，牛蒙已经昏昏欲睡的脑子猛的清醒:“明天吃什么？” 江寒一指小溪方向:“我们之前敲的那个还没有抓到，我想用这豆皮引一引。” 打鱼还需要撒窝子，之前烤草饼就引来变异兔。 这些豆皮虽然不香，但也不是那些野生动物能吃到的，丢到水里肯定有反应。 牛蒙点头，也不知道是在打瞌睡还是认为说得对，含含糊糊道:“嗯，喂鸟肉钓水蛭，现在钓鱼……” 话还没有说完，就倒在地上睡得打鼾。 江寒撇撇嘴，忍不住想笑，这也太夸张了吧！ 碳水化合物吃完升血糖快，人会昏昏沉沉。 牛蒙吃得太多，直接“发饭晕”，放下饭碗倒地就睡。 不过溪水离得不远，江寒自己独自过去就行。 依然踩在突出地面，弯弯曲曲的树根上，直接走到溪边。 江寒仔细把水面看过一遍，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水面上暗影层层，一些水生生物开始活动了。 江寒也不靠近，直接把用树叶包起的豆皮丢进水里。 平静的水面突然暴动起来，噼噼啪啪一阵翻腾，那包树叶连同豆皮瞬间散开，被一条条黑影扯下水底。 这次江寒看清楚了，那些都是指头大的小鱼，不是打水时被扯破自己水袋都“圆壳”。 毕竟被斧头敲得“??”一声还没有死的生物，不是乌龟就是螃蟹。 丢完豆皮，江寒不敢多停留，赶紧回到营地的火边。 第二日天刚亮，林间鸟声阵阵，牛蒙和江寒已经开始干活。 江寒没有走远，就在营地附近找蘑菇和木耳。 这里的树林茂密，蘑菇很多。 牛蒙则在砍树做陷阱，准备抓变异兔之类的小动物。 以前他跟着其他拾荒队干活，不操心不费脑，只管下力气。 不过人家在挖坑做陷阱，用石头压着树枝套人和变异兽，他还是多少学了一些。 现在需要自己动手，越想脑子越灵光，手越做越灵活，一直忙到天黑下来。 今天牛蒙在几个道口用树枝成功做出陷阱，立即兴冲冲回来:“小寒，小寒，今天又有山药豆吃吗？” 火堆烧着，可江寒不在帐篷前。 牛蒙又喊了几声，终于听到溪边有人回答，于是往外走:“哎，小寒，说了要打水得喊我来。” 此时，江寒正一手拿着绑有鸟嘴小刀的木棒，一手提着挂着空袋子的树枝在水面晃悠。 见牛蒙过来，赶紧对他“嘘”声，又指指水里:“别出声音，你看水里有什么。” 此时虽然天色已晚，但牛蒙还是看见靠近岸边的地方，一个人头大的河蚌正缓缓移动。 牛蒙指着河蚌，嘴巴无声张合，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这就是昨天那个割破袋子的家伙？” 江寒摇头又点头，有壳又是圆圆的，的确像昨天那个肇事者，可河蚌怎么能割袋子。 就在她想说割袋子的家伙还在水里时，水面呼的又有水响。 一个黑乎乎的大钳子忽的划向摇摇晃晃的袋子。 江寒的反应也非常快，手一扬，袋子挥起，另一手的尖嘴刀对着大钳子后刺去。 “咔”鸟嘴扎在硬物上，那大钳子倏地缩回，水面下又是泥水翻涌。 江寒跺脚:“可惜，让它跑了，今天吃不成。” 她在水边守着两个小时，才终于把那大钳子引出来。 但隔着水，弯刀敲不上，只有这树棒上的鸟嘴刀够得着。 那家伙一个硬壳，怎么都不怕，除非扎上眼睛。 就江寒气急败坏时，牛蒙扑通跳下水，追着那片泥水就扑去。 见牛蒙贸然下水，江寒大惊失色，喊道:“牛蒙，小心啊！” 这溪水面积不宽，也就两米多一点，而且只有小鱼，还没有什么大家伙。 可看泥水翻涌，说明水也不深，就怕淤泥陷人。 牛蒙却不管不顾，一头扎进水里。 只见水中不断翻滚着泥花，江寒心急如焚，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棒，眼睛死死盯着水面。 不一会儿，牛蒙猛地钻出水面，双手紧紧抱着一只大螃蟹，兴奋地大叫:“哈哈，抓到了，抓到这个割袋子的家伙了！” 江寒见状，松了口气，又不禁笑骂道:“快上来，你这家伙，真是莽撞。” 此刻，她相信牛蒙是水牛基因，完全不怕水。 牛蒙抱着螃蟹吃力地游回岸边，江寒伸手拉他上来。 牛蒙把螃蟹往地上一放，那螃蟹挥舞着大钳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这么大只，今晚可以吃了吧？”牛蒙眼睛放光。 为了吃，他是能豁出去，虽然也不知道螃蟹怎么吃。 “嗯，可以吃。”江寒点头。 螃蟹不好捆，牛蒙直接使劲摔在树根上，刚才还无比嚣张的螃蟹顿时就嘴冒白沫死了。 收拾了螃蟹，牛蒙又看向那河蚌。 比起灵动的螃蟹，捡河蚌就简单了。 他没有上岸，双脚在泥里一踩，就把已经藏身淤泥的河蚌挖出来了。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这里淤泥深，养的河蚌也是肥大。 回到营地，牛蒙把水桶打满溪水，那一支剩下的净水剂用完净化，直接用干净水冲澡。 江寒则开始处理食材。 以前上班没有什么爱好，大餐做不了，就爱自己独自在家捣鼓点小吃食。 她先把螃蟹洗刷干净，放到火上烤着，条件艰苦，这是最简单的吃法。 又把河蚌撬开，取肉洗净，这一步有些麻烦。 江寒没有真正做过河蚌汤，里面什么肉能吃，什么肉不能吃也不清楚。 尤其是此时腕表上红光一片，显示着“有毒，不能食用”的标志。 腕表上的检测只能作参考，江寒更相信自己。 既然不知道什么肉不能吃，那就只吃能吃的。 河蚌的斧足就是最好的肉，而且打开蚌壳，里面是足有拳头的两坨肉，就是质地太坚硬，就好像两块石头。 江寒用刀背对着蚌肉使劲敲打，把又硬又厚的斧足肉敲成薄片。 再耗费一张纸做锅，河蚌肉焯水后切成小片，再把蘑菇切片一起炖汤。 牛蒙在一旁流口水，不停地给火加柴，他负责在袋子里煮山药豆。 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烤熟的螃蟹分成两份，一人一只大钳脚。 抡起斧头敲开，里面就是两条粗大的白肉。 咬一口蟹肉，鲜嫩多汁，两人满足地眯着眼。 接着又喝河蚌汤，因为加入些蘑菇提味，只需要放一点盐，汤鲜味美，喝下去浑身舒畅。 再等吃上煮熟的山药豆，牛蒙感觉自己欢乐的上了天。 第38章 两个饕餮 第一天吃煮山药豆，第二天是河蚌汤，吃得很舒服，可是用来做纸锅的纸却撑不住了。 每天消耗一张，总共才十张，不能用完又去找于站长讨要。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不用纸锅，江寒现在找到更适合的锅。 那如同人头大的河蚌壳，就是炊具。 因为吃了一个河蚌，江寒连夜用石头把河蚌外壳打磨光滑，从此有了两口小锅，炖煮煎都可以。 不仅随时可以烧开水，而且还能用来盛汤盛粥，不用蹲在火边围着纸锅吃了。 想到渐渐增加的食谱，江寒心里乐了开花。 小溪里肯定还有螃蟹和河蚌，而且还有小鱼。 自己慢慢摸索方法，总能把这些鱼蟹捞起来下肚。 于是接下来几天，江寒和牛蒙白天捡山药豆，采蘑菇、木耳晾晒，傍晚时就抓螃蟹捞小鱼摸河蚌，晚上饱餐一顿。 那条原本安静生活的小溪瞬间遭了难，就连每天傍晚来饮水的动物都远远避开这两个饕餮。 这两人的生活过的充实又幸福，林里的老季就不那么快乐了。 三天前，老季几人追踪牛蒙，走出半道就跟丢。 于是，老季几人就想用撒网的方式，慢慢把江寒和牛蒙从五区的丛林里搜出来。 五区虽然有一百多个拾荒客，但每天各种人有来有走，大部分活动还是集中在车棚周围两公里。 毕竟在哪里都是拾荒，苔藓植物，砍树之类的，还是靠近车棚更方便。 三天过去，老季五人一边拾荒一边走，终于又走出三公里。 烈日下，五人躲在树阴下取出套餐填肚子。 看着周围完全没有痕迹的荒野，老季心里拔凉拔凉的，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自己找不到方向了。 “我说，你们这几天就没有发现点什么吗？” 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把半袋营养液喝完，袋子随手一丢，犹犹豫豫道:“我们一直沿着大概的方向找，除了些常见的山药藤和菌类，没什么特别的。 老季，今天走的林子蘑菇多，不如我们在这留一天。” 他这三天采了不少蘑菇，对找人没有太过上心。 这两天走得远，蘑菇也越来越多，还是赶紧挣积分为重要。 老季皱紧眉头思索着，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 如果那两人就在附近，以那恐怖采法，这里肯定已经啥蘑菇都没有了。 这时另一个人开口道:“季哥，要不算了吧，咱们在这儿耗费这么多时间也不一定能找到，还不如赶紧拾荒。 下次遇到直接抓住逼问就是。” 他也想拾荒，没人跟积分过不去。 老季瞪了他一眼:“你们目光短浅了，你们就没有算过这账。 他们两人采蘑菇当我们五人还多，只要学到一招两式，以后能多采多少。 还有这个。” 老季指指自己的烂脸，压着声音道:“我们这些拾荒客在基地被人瞧不起，就连去酒吧喝酒也被女人嫌弃。 呵呵，就这脸谁喜欢，自己每天看着都感觉恶心。” 众人听后不再言语，那两个基因二代能采那么多蘑菇，而且头脸没有一丝溃烂，才是让人最羡慕的。 其他基因二代一样的烂皮，就这俩特殊，长得油光水滑，说不定有什么秘密。 而此时，长得油光水滑的江寒和牛蒙正美滋滋地享受着午餐，蚌壳锅里煮着鲜美的蘑菇草饼。 中午饭不能吃山药豆。 因为牛蒙一吃碳水食物就要睡觉，影响下午工作。 江寒端着一个稍微小点的蚌壳碗在喝汤，喝一口又嫌烫，随手放在一边，笑着说:“牛哥，丽丽姐说要到五区了，我想请她带两个铁桶来。” 大哥姐在绿雨前就回基地，现在过去半个月，做完基地任务，准备又到五区，今天发消息问江寒需要带什么东西。 她自己要背一大堆套餐来，因为可以便宜几个积分。 江寒想要盐，服务站这边太贵，还想要锅。 但有于站长那些话的提醒，江寒知道基地不允许擅自在野外做餐，“锅”这样的话就不随便提了。 对于心里有餐的人来说，就是一团泥都可以做叫花鸡，江寒也就不局限在“锅”字上。 一个用来装水的桶不在禁止范围之内，铁桶炖大鹅，水煮鱼，水煮肉片，自己要几个桶总没有问题吧！ 不过在回消息之前，还是先跟牛蒙商量一下，毕竟要报告坐标。 牛蒙满嘴食物，含糊不清地答应着:“小寒，她带桶可以，不能跟我们在一起采蘑菇。” 江寒感觉意外，这是自然，自己偷偷煮东西的事不好解释，说不定丽丽姐也不敢吃。 只是牛蒙之前对丽丽姐他们没有什么坏印象，怎么会不愿意在一起。 “牛哥，你觉得丽丽姐他们是坏人？” 牛蒙大口把最后的草饼蘑菇粥喝完，抹一下湿漉漉的嘴巴，摇头:“她要是抢我的食物怎么办。看她那样子，肯定比我还吃得多。” 江寒顿时哈哈大笑，在吃货的世界，抢食最可怕。 要买桶的消息发给厉丽，江寒同时也给她转去三百积分。 铁桶肯定不便宜，要是不够就让大哥姐帮忙垫付一下，到了五区再补上。 厉丽那边爽快答应了。 江寒看着腕表上的转出积分数字，抿了抿唇，这也算是冒险了。 自己跟厉丽的交往其实不算深，毕竟之前只有三个套餐换基地信息，就连绿雨前换营地都没有透露。 现在可是三百积分，一下转出，就是她也感觉心惊肉跳的。 要是厉丽能守约带来铁桶，自己就真正交这个朋友，以后也能跟着吃香喝辣。 要是…… 要是这三百积分没了，自己回基地也肯定会讨要。 一天后，江寒的腕表收到消息:“小妹妹，我们到五区车站了，赶快把定位发过来。” 这是丽丽他们来了。 江寒想了想，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说了一下，没有发具体位置，因为信号不怎么好，无法定位。 片刻后，丽丽姐消息传来，满屏都是她惊讶的话语:“天啦，你们跑那样远干嘛，我们上次离车站才三里远就遇到一个大蚁窝，咬伤陈城和菲菲，差点把命丢在那里。 小小，距离车站越远，越危险，你们快回来吧！” 她上次跟江寒求救时，就是带伤跑出来的，没想到江寒他们又去了。 江寒有些纳闷，林里的确有野生动物，可没丽丽姐说的这样恐怖吧！ 她纳闷，老季他们几个就该郁闷了。 在老季几人休息的不远处草丛里，有一个变异蚁的巢穴。 此时，巡逻的哨蚁兵已经发现丢在地上的营养液袋子，赶紧回去报信。 很快，一群身体漆黑却透着隐红的大蚂蚁头尾相随，出巢对着这几人奔来。 第39章 隐红蚁 废土蚂蚁是经过自然选择的强者，有变异的丰富食物，这些蚂蚁自然也是往体型庞大发展。 每只蚂蚁都是一厘米长，最大的甚至两厘米，跑动时踏得落叶唰唰响。 绿雨会让变异动物狂躁，也会让植物疯长，地面建筑很容易被破坏。 所以这些变异蚁就把巢穴深藏地下，雨季时就将洞口堵住。 在外表看不出巢穴的影子，只在外面留下一根四通八达的泥管通道，平时伏击从泥管附近经过的动物。 这样大型蚂蚁的领地意识还特别强，不允许存在其他生物的气息，一大片林子也只能有一个族群。 老季几人留下营养液袋子在变异蚂蚁的领地上，这无异就是在对领地主人宣战。 老季几人当然也不是荒野里的无知小白，他们提前看过休息地，也不会长时间留在原地。 但此时心神不宁，对变异蚂蚁就疏忽了。 不过，当第一个人突然疼的大叫一声:“有虫！” 全部人都反应过来了。 一只隐红蚁出现在老季脚边内，他猛的跳起，喊了一声:“这里有隐红蚁，你们是不是丢下什么东西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其他几人已经飞快向远处逃跑。 “你们别怕，快戴好防护服的帽子。” 但是，他的话已经太迟。 隐红蚁是用包围圈的形式来攻击猎物，在先头兵发起冲锋之前，早已经各就各位。 此时，在老季几人的外围，几十只隐红蚁已经爬在草叶树枝上，准备着凌空一扑。 这才是隐红蚁的必杀技。 一些蚂蚁从地面驱赶猎物，更多的隐红蚁则从高处直接落到猎物身上。 此时受惊的人条件反射般向外走，而四周爬上树枝潜伏的隐红蚁已经纷纷落下。 一时间视野里像下雨一样，到处都是蹦跳的蚂蚁。 老季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这次大意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飞快戴好帽子遮住全身，眼睛扫视四周寻找生机。 他看到旁边有一棵大树，树干粗壮且布满藤蔓。 老季大喊一声:“上树！”说完便朝着大树冲过去，手脚并用快速攀爬。 其他人听到后也纷纷效仿。 此时只要爬到比隐红蚁位置高的地方，这飞扑就无用了。 隐红蚁见猎物要逃脱，立即从地上往上爬。 在所有生物中，人类是最恐怖顶端，老季几人更是经验丰富的老客。 几只隐红蚁刚刚爬上树干，就被老季等人顺手扯过的藤蔓抽落地上。 然而隐红蚁越来越多，它们顺着树干往上爬。 老季等人站在树杈上，只用枝叶就把那一群隐红蚁抽得落花流水，纷纷坠地。 看起来胜利就在人类这边，但总有漏网之鱼存在。 一只隐红蚁进入树皮缝隙，躲过枝叶的抽打，爬上更高处。 它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其中一人，悄无声息跳下去，正落在对方的衣领处，顺着衣服边缘爬进去。 下一秒，那人发出痛苦的叫声，身体开始颤抖。 老季见状就知道是进了蚂蚁，伸手一把扯开他的衣服。 立即露出一只叮咬在肚腹上的隐红蚁。 老季正想去抓住那只隐红蚁，但它速度极快，瞬间松口落到树下，逃跑了。 众人意识到不能再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 老季从兜里掏出一把自制的简易火焰喷射器，里面装着酒精，这是之前为应对紧急状况准备的。 他对着树干上密密麻麻的隐红蚁喷出火焰，隐红蚁们受到火焰的冲击，纷纷掉落逃窜。 可是又有一只隐红蚁绕到了老季背后，再次发动袭击。 老季感到后背一阵刺痛，他咬牙转身，用火焰喷射器近距离对准那只隐红蚁，瞬间将其烧成灰烬。 眼看隐红蚁越来越多，树下沙沙声像是雨点，提示着大家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老季咬了咬牙:“我们快下树，我用火焰开路，马上冲出去。” 其他人也知道不能再留，上树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冲出这片森林才是最安全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树上下来，一边用火烧出道路，防备着隐红蚁的再次攻击，一边向着之前看好的安全地带奔去。 幸运的是，剩余的隐红蚁没有再追上来，老季等人成功脱离危险，赶紧检查伤者并处理伤口。 老季被隐红蚁咬过的地方变得又痒又疼，就连身体都有些发抖。 而那个身材矮小，连续受伤的同伴状态糟糕，已经有昏迷的症状。 这是隐红蚁自带的毒素，猎物被咬伤后会出现昏迷，最终成为食物。 几人狼狈退出隐红蚁的地盘，顿时陷入僵局。 继续找那两人不现实，同伴现在精神萎靡，急需药物治疗，再拖下去就要丢命。 就这样离开不甘心。 也许再过两天就能找到那两个基因二代，自己只需要远远看一下他们怎么采蘑菇，以后就不再担心烂脸。 性命攸关，老季还是不敢留下，只能把蚁巢确定位置，上报给巡防队。 现在五区让人来拾荒，就是要把这里危险生物和野菜野果情况全部摸清楚。 等到深度开发时，再种植果树和各种庄稼，以后就是基地的一处农场。 现在上报危险动物，还能拿到一定报酬，虽然只是几份套餐。 老季几人不得不退回车站，这几天的跟踪算是白费了。 只能等以后再遇到那两个基因二代，到那时，一定要逼问出来。 江寒和牛蒙根本不知道几里外发生的事。 吃过午饭，等太阳的紫外线稍微变弱，两人就又出发了。 不能只想着现在吃饱，还需要多多攒着积分。 夕阳西下时，返途的江寒也遇到蚁群！ 在两人面前，一群隐红蚁正在赶路。 黑红色的蚁身流水般趟过枯树、草丛，直扑的方向正是营地。 两人在林里搭帐篷扎营地，是提前选择过的场地，除去有溪水，那一片森林也是两个蚁群之间的缓冲区，不在蚁巢范围内。 是江寒在采蘑菇时先发现蚁巢，然后按牛蒙的意思才选在那里。 因为牛蒙以前在野外露营时，队友们就会有意选在距离蚁巢不远不近的地方。 蚁巢是风险，也能多一个保护工具。 要是有什么人或者动物从蚁巢方向过来，首先就会受到攻击。 而自己知道蚁巢的位置，只要注意避开，就没有危险。 但此时这保护工具要伤人了。 第40章 蚁战 蚁群去势汹汹，江寒和牛蒙避在旁边大眼瞪小眼。 江寒惊讶道:“牛哥，我们平时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牛蒙摇头:“没有，平时吃剩的东西都丢在水里。 帐篷也挂在树上。 篝火是灭的。 干粮也挂着，没有什么摆在地上……”在荒野生存，从大自然来的危险高过人类。 因为人类可以防备，可以远离，就好像老季几人的追踪，可以轻松甩开。 但要在丛林里生活，需要学的是共享空间。 白天时两人只在营地里吃一顿饭，吃完就会把东西全部悬挂起来，不会被蚁兵发现。 晚上蚂蚁全部回巢，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再加上还有基地派发的驱虫药粉，只要撒一些在营地里，对驱除蚂蚁蜘蛛之类的小虫效果不错。 住了这么久都是平安无事的，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背着鲜蘑菇立即就往营地方向跑。 什么东西都没有搁错，地上只有几天里采的蘑菇干。 江寒跑得很快，还是快不过早已经发动的变异蚁。 当她看见几朵干蘑菇被变异蚁抬着返回时，心都快死了。 这些混账懒虫，怎么敢来兔口夺食。 林里那么多鲜蘑菇，你们自己去采啊！ 江寒直接冲进营地，顿时惊呆了。 营地里此时一片狼藉，什么是大战，这就是。 几天里打扫干净，踩得平坦光滑的地面成了最好战场。 成千上万的蚂蚁们纠缠在一起，互相撕咬着，一只只蚂蚁黑压压、红隐隐铺满空地。 尤其是堆放蘑菇干袋子的地方，蚂蚁尸体已经堆叠起来了。 有一个袋子被咬破，蘑菇干也被搬得到处都是，有不少已经散落在林里和草丛中。 江寒气得直跺脚:“连吃带拿，你们真是不要脸又不要命。” 眼前应该是两个族群的蚂蚁，分别发现位于自己边境线上的食物粮仓，所以就这样发生了大战。 而真正的受害者此时是哭笑不得。 看着这样混乱不堪的场面，江寒心中焦急却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阻止。 很快牛蒙也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到这番景象后同样露出了一脸的无奈:“完了，小寒，我们这些蘑菇是没救了，现在还是想发把帐篷和干粮拿出来。” 蘑菇丢了还能再捡，战圈这样大，等到一方胜利开始清扫战场时，自己的那些东西迟早会被发现，到那时想拿就拿不回来了。 江寒点头:“是得赶紧拿出来，要是把帐篷咬破，我们才是真正的露营。” 没帐篷就得睡露天，危险更大。 一提帐篷，牛蒙更急，他丢下背包道:“我有办法啦！既然这些家伙是为了争夺蘑菇才打架，那我们只要把蘑菇拿走，它们不就没东西争了！” 说干就干，牛蒙仗着自己皮厚，还真就这样做。 只是这里有上万的毒蚁，万一激起公愤可不得了，他小心翼翼地踩着空隙处，朝着蘑菇靠近过去。 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惊动了那些正在激战的蚂蚁们。 当牛蒙终于走到距离蘑菇旁边，缓缓伸手抓住蘑菇袋，不料袋子上有蚂蚁埋伏。 就在蘑菇袋刚离地时，几只反应敏捷的蚂蚁就沿着他的手臂爬了上来。 牛蒙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用力甩动胳膊，几步跳出战圈。 江寒赶紧检查他的手臂，还好没有被咬到。 “不行，这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我们得把这些蚂蚁撵走。” 江寒急了，要是这些蚂蚁打上三天三夜，自己就得等三天三夜。 用火，对，就用火。 虽然大部分用品都在帐篷里，但小背包里有点火器。 她转身跑向附近，弯腰捡起了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枯草。 牛蒙也赶紧帮忙去劈一些木材树桩。 柴火够了，就在距离蚂蚁战场稍微远一点的空地堆起，然后将收集到的树枝和枯草放进去点燃。 随着火苗越来越旺盛，熊熊燃烧起来的篝火释放出阵阵热浪和浓烟。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些原本正杀得难解难分、互不相让的蚂蚁们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纷纷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了下来。 紧接着，它们开始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开来。 可是还有一部分蚂蚁依然执着于蘑菇不肯离开。 江寒见状，把燃烧的木棒丢进蚁群中，牛蒙也用一根长树枝将蘑菇袋挑到了远处。 终于，杀红眼的蚂蚁们纷纷溃散，没有目标的蚁群比刚才还可怕，甚至想要攻击江寒和牛蒙。 好在火堆很旺，而且江寒还分出一些枯草烧成火圈，把自己跟牛蒙护在里面。 火是动物天敌，疯狂的蚂蚁也不敢冲进火海。 随着时间过去，天已经黑下来，蚁群终于回巢，只留下满地的蚂蚁尸体。 看着满地狼藉，江寒却是笑了:“牛哥，我们快把蚂蚁尸体收起来，这可是基地点名要收的。” 蚂蚁、水蛭都是创伤修复液里的原材料，要想捕捉风险很大，人被咬上两口就要中毒。 现在这些蚂蚁来抢粮食，一场混战就是送金币。 牛蒙也乐得嘿嘿笑:“赶快赶快，我们用纸袋装起来烘干。” 于是，两人不顾白天的疲累，立即蹲在地上捡蚁尸。 先用树叶轻轻将蚁尸扫在一起，多的可以用树枝拨进袋子，少的只能用筷子夹。 因为这些蚂蚁有的还没有完全死透，用手去抓，咬一口得烂一块肉。 两人忙碌了好一阵子，才把绝大部分蚂蚁尸体收集完毕。 牛蒙打了个哈欠：“今天可真是辛苦的一天啊，不过收获也不小。” 江寒点点头：“是啊，就是这种惊喜怪吓人的。” 这隐红蚁实在太毒，就是捡蚂蚁也捡得心惊胆战。 他们把装着蚂蚁尸体的纸袋小心地放在火堆旁烘着，接着重新搭好帐篷，简单吃几口干粮，又把散落的蘑菇干尽量找回来。 一直忙到半夜，听到森林里传来怪异叫声，这才停下来。 “算了，先这样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做。” 这里是否还能继续住下去，还需要看明天那些蚂蚁会不会来。 另外，江寒还有其他想法，嘿嘿，送上门的事怎么能拒绝呢！ 第41章 掏蚁巢 第二天才刚刚亮，只囫囵眯了一会眼的江寒和牛蒙就起来了。 两人一同忙活，把需要准备的东西全部装好，然后吃了一点干粮和营养液。 今天有一场大硬仗要打，先要填肚子，然后去找两个蚁巢。 昨天一次大战，两个蚁群肯定元气大伤。 要是数量太少，自己趁火打劫也不是不可以。 江寒顺着昨天散落蘑菇干的方向一路追去。 在树木草丛和苔藓石缝中，弯弯曲曲走出五百米，她就看见隐红蚁那标志性的泥管通道。 牛蒙一手提着斧头，一只胳膊抱着几个水袋，背上的大背包里更是一个大纸桶，里面都是水。 此时一看见那泥管立即道:“蚁巢就在这，我先来扒开泥堆。” 刚才两人在营地已经商量过，找到蚁巢，就把水灌进蚁窝。 等蚁群全部淹死，再扒开蚁巢，要是找到蚁卵、蚁后，那可真是金蛋子。 只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扒蚁巢实在是太危险了。 江寒盯着虽然明显沉寂冷清，但依然时不时有巡逻兵蚁出现的泥管子，心里打鼓:“牛哥，这里面的蚂蚁数量还不少，我们还是不要冒险。” 牛蒙压着嗓子坚持道:“我们试试，扒不开蚁巢，至少还能淹死几个隐红蚁，总要把我们丢的蘑菇找回来。” 昨天晚上找回一些蘑菇干，可袋子还是空了一大截，把牛蒙气得够呛，那些可是积分。 现在为了那些蘑菇，他也要扒了蚁巢。 江寒见牛蒙如此坚决，只好握紧手中的木棍，警惕地注意四周，防止有隐红蚁偷袭。 牛蒙则小心靠近蚂蚁通道，迅速用斧头敲开结实的泥管，露出一个手腕粗细向下的洞口，这就是巢穴入口。 就在泥管破裂的瞬间，几只兵蚁冲了出来，头上触角乱摇，开始搜寻来犯者是谁。 不等它们找到敌人，牛蒙提起水袋中，一股水就从高空直接对着洞口冲去。 那几只探头出来的蚂蚁瞬间就被水流灌回洞里。 牛蒙又用斧头将洞口的泥土敲开一个大口，更多水流涌入蚁巢，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动静。 此时蚂蚁疯狂涌出来，可是面对不断灌入的水，它们根本没有抵抗之力，只能随着水流漂浮挣扎。 “小寒，快把网兜子拿来捞蚂蚁。”牛蒙抱起大桶往里灌。 为了安全，江寒已经在旁边烧了火堆，用的都是容易起火冒烟的草叶和树皮，树皮上放着一个干的河蚌壳。 此时柴堆上正烟气弥漫，听到牛蒙说捞蚂蚁，江寒忙抄起扎着小眼的树皮就去了。 果然，水里蚂蚁在挣扎，她赶紧捞起，回手就倒进烧得滚烫的蚌壳里。 再毒的蚂蚁也扛不住一百度高温，一落在蚌壳上，挣扎两下就烫死了。 这方法真是又快又好，就当两人以为即将成功之时，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嗡嗡声。 只见一群体型巨大的飞蚁从蚁巢旁边一个洞口飞出，朝着江寒和牛蒙扑来。 牛蒙大喊：“不好，是蚁后的护卫者，快躲！” 江寒也惊了，这蚁巢还有后门。 两人急忙抱头直接从火堆上的烟柱跳过去，飞蚁穷追不舍，却被烟火熏得团团转着不敢靠近。 人安全了，可江寒和牛蒙也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还不敢离开浓烟范围。 不过，有这一停顿，江寒发现一个机会。 蚁巢因为灌水而塌陷的地方露出一个缺口，里面隐约可见大量蚁卵。 江寒立即道:“咳咳咳，牛哥，你快看有蚁卵。” 牛蒙一看，顿时就来了精神，从地上抽出一把燃烧的草叶就冲过去。 那些飞蚁看到牛蒙冲向蚁卵，立马舍弃了江寒，转头向牛蒙飞去。 牛蒙挥舞着手中燃烧的草叶，暂时阻挡住飞蚁靠近。 江寒见状，也用柴草对着空中的那些飞蚁攻去，那些飞蚁受到两面夹击，阵脚大乱。 趁着这个间隙，牛蒙取出一片蚌壳，对着蚁巢猛的一插一挖。 蚌壳边沿像刀子般锋利，轻松就将蚁卵割下一大块，然后飞快放进带来的袋子中。 蚁卵被抢，蚁群顿时疯了！ 所有隐红蚁不顾洞壁泥泞，拼命往外冲。 江寒急中生智，把燃烧的草把直接塞进蚁巢里，那些隐红蚁全部被堵在里面出不来。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蚁巢后方的其他洞口已经冲出大量蚂蚁。 “快走！”牛蒙喊着。 两人连背包和水桶都不带，只拿着装有蚁卵的袋子和，还有烤过蚂蚁的蚌壳转身往回跑。 飞蚁们紧追不舍，但随着离蚁巢越来越远，它们逐渐停止追击返回蚁巢保护蚁后。 江寒和牛蒙气喘吁吁地回到营地，看着收获的蚁卵，脸上满是欣慰。 牛蒙嘿嘿笑两声却又唉唉起来:“手痛啊！” 他要抢蚁卵，动作再快，还是被隐红蚁咬了一口，刚才心急还能忍住，此时才终于对这剧痛难受叫起来。 江寒赶紧看牛蒙的手，被咬的地方有一对锯齿状牙印，此时没有流血，但伤口边缘已经乌青翻起，明显是中毒症状。 她赶紧取出大量纯净水，对着伤口反复冲洗。 也幸好有净水剂，用水没有顾虑，通过长时间冲洗把毒蚁咬伤降到最低。 一口气把所有纯净水都用完了，直到伤口流出鲜血，牛蒙的疼痛也缓解下来。 这下，两人才有空来看自己的战利品。 这次虽然惊险万分，但收获颇丰。 除晚上捡到的战斗尸体，还有水淹火烤的一批，就是这水里火里死得有些惨。 还有那些铲出来蚂蚁卵，拿到基地去，一定能换取不少积分。 这一天，江寒和牛蒙没有再去拾荒，轮流去蚂蚁巢穴那边观察着。 已经做好最坏准备，万一这个蚁群一有扩大搜索范围的趋势，两人就立即逃去另一个蚂蚁族群地盘里。 虽然有祸水东引的意思，也是扩大再生产。 如果蚂蚁群再打一架，江寒盘算着又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整整半天，蚁群都在巢穴周围疯狂寻找凶手，可破损的老窝，受惊的蚁后，还有损失惨重的成员，让蚁群带着蚁后开始转移。 等到傍晚时，江寒和牛蒙这才去拿自己的背包和水桶。 赫然发现蚁群已经空空如也，但留在原地的大纸桶和背包被隐红蚁咬得千疮百孔。 当江寒看到破桶，顿时感觉头疼:“哎呀，我们好像亏了！” 第42章 明抢 一边蚁巢已经搬走，被报复的危险解除，江寒继续留在原地扎营。 这次有收获也有损失，背包被咬几个洞，凑合着还能用。 就是纸桶被咬破不能装水了。 虽然纸桶没有花积分，是净化剂的配套赠送。 但没有大桶，净化剂每支一打开用不完就只能浪费。 而且小袋子净化水抠抠搜搜不爽利，煮山药豆，浸泡木耳，清洗河蚌壳都很是麻烦。 江寒想做木桶，可除去斧头就是锯子，没工具就无法做镶板。 除非用整木抠一个，嘿嘿，还得先砍一棵大树。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维持多久，丽丽姐一条消息打破江寒的烦恼:“小小，我们明天上午的车，你要的桶买到了。 信号不稳，定位不准确，你到车站来接我们吧！” 定位不准确，消息也延迟，江寒赶紧看自己的腕表，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发的定位已经消失。 腕表显示现在位置，跟真正区域差着不近的距离，看来丛林对定位有干扰，以后不能过多依赖。 看丽丽姐发送消息的时间是昨天晚上，既然是上午出发的车，以列车需要十小时的车程，现在赶去车站应该还来得及。 反正这里的山货也装了几袋子，去接丽丽姐他们，顺带再交一次，还可以再问于站长讨要一个纸桶。 要离开营地，两人的帐篷也必须带上，于是又是一番打包过程。 牛蒙的大背包又是鼓鼓囊囊，好在蘑菇晾晒过，还没有蕨菜，所占的体积比上次小。 这次只装了三个大采集袋，挂在牛蒙的肩膀和脖子上。 江寒背着自己的小包，里面是昂贵的净化剂和蚁卵和干蚂蚁。 丛林里没有路，两人用腕表导航着，向车站方向走。 一路上，江寒和牛蒙小心翼翼地避开一些危险地带。 毕竟带着这么多东西行动不便，要是踩上蚁巢或者蛇窝很麻烦。 这事江寒很喜欢，她蹦蹦跳跳跑在牛蒙前面，很容易就辨认出各种动物的活动范围。 动物好避让，人的活动就太多了。 随着靠近车站方向，遇到的拾荒客也渐渐多起来。 这些人都在采蘑菇或者寻找树皮藤蔓，还有一些嫩点的蕨菜。 每个人都对牛蒙身上的大口袋露出羡慕目光，却不敢多看。 因为现在能采到这样多蘑菇的人，肯定属于“那种”小队。 那种小队，就是无中生有队。 现在车站附近一点的地方已经被人采得差不多，想多采就要进入丛林。 离开车站，抢劫的事已经频频发生。 每个人采摘一小袋就赶紧回来交货，不敢多留在身边。 能回来交货用大袋子的，多数就是抢来的。 只是江寒和牛蒙就两人，想抢别人好像不对。 江寒听力很好，见那些偶遇的拾荒客都神情异常，等自己和牛蒙走过了，才会飘来几句“抢劫”，“肯定是六小队”。 六小队是什么队？ 江寒想起熊林说过，五区巡防队一共五个，他是最出色的一队长，难道现在又增加了一组？ 距离上一次回车站交货已经过去六天，江寒发现车站附近的树木全部被砍光，留下一大片空地。 空地堆放着如同小山似的木材，也不知道是不是马上要运回基地木材厂的。 江寒从基地广播里还知道，随着五区开荒进度加快，来进行夏季采收的人也越来越多。 准备继续扩建五区列车，增加物资运输的能力。 此时站台上没有列车，说明丽丽姐他们还没有到，江寒决定先交货。 来交货的人比上次还多了，在空地排出两列，从车棚下已经排到空地。 不过每个人都只有一小袋，品种也是各种各样，甚至还有割芦苇草的。 队伍尾巴上，肩膀挂着三大袋的牛蒙特别扎眼。 江寒跳脚看向收货的检测台，那边十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碌。 旁边，戴着黑框眼镜的于站长板着脸在监督。 江寒对牛蒙嘀咕两句，立即跑向于站长。 来交货的拾荒客虽然多，但于泉的心情并不美丽。 拾荒旺季只有四个月，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他的任务目标还没有完成五分之一。 尤其是最近几天，每个人都在说抢劫，吓得不敢走远了拾荒。 可绿雨后巡防队都在忙着清理变异兽，对这种事无法管理。 其实，也不是无法管，只要有人证物证，处理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可是离开收货的服务站，所有物资都是无主之物，也是无主之地。 拾荒客们各说各有理，巡防队没有空去一一核实，自然不管。 自己一个服务站的负责人，对拾荒客可没有保护义务。 只能向基地申请更多拾荒客名额，现在三百人不够。 就在于泉心里烦躁时，江寒裹得严严实实出现在他面前，笑眯眯喊了一声:“于站长，于叔。” 于泉回神，看见自己面前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 “小江，你们又来交货？”于泉认得江寒，一看见她就想起那些水蛭和蘑菇，说着就抬头看向江寒背后。 背后什么都没有！ 江寒点头:“于叔，我牛哥在外面排队呢，要来交蘑菇，还有其他东西。” 于泉一听心里就欢喜了，但脸上依然一副死板样子:“好，你们单独过来交，我亲自验货。” 江寒要听的就是这句话，立即跑回队伍最后去喊牛蒙。 不料，一出大棚就看见牛蒙所在的地方被人围了一个大圈，里面还有吵嚷声传来。 江寒挑了挑眉，难道已经到这了，还有人想抢不成？ 她还没有走近，就听到牛蒙大嗓门在吼:“什么成了你的，你谁啊你，张嘴就乱说。” 然后是一个女人气急败坏在诉说:“我辛辛苦苦捡的蘑菇就是被他抢的，我认得出来。” 江寒艰难挤进人群，就看见一个女的和两个半大孩子抓住牛蒙不松手。 半大孩子是一男一女，都是十岁左右，按基地规定可以拾荒。 一看这配置，江寒的眉心就突突跳:这怎么跟樊大妈一样一样的，莫非又是托养家庭。 现在这三人就跟袋鼠一样挂在那三袋蘑菇上，牛蒙不敢松开，只能死死抱住，被拽得东摇西摆，口中只能怒吼:“松开，你们松开。” “松开！” 江寒到了，拉住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扯开，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扳不动。 这女人又高又壮，比江寒高出一个头，再加上力气小，真的吃亏。 那女人回头看见江寒，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嘴巴又开始胡说:“抢我蘑菇的还有你，你们两人一起抢的。” 第43章 鸟爪钩 江寒不想跟这个女人吵架，尤其是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 采集袋口已经被扯开，露出里面一朵朵蘑菇，而且还是积分最高，最好最贵的那种白菇。 胡闹的女人眼睛亮了，更加使劲去拽采集袋。 自己被人忽视，江寒顿时怒从心头起，真是想钱想疯了，没听说过兔子逼慌了也要咬人这句话吗？ 她抽出自己的长柄鸟爪钩，对着女人脑袋就是一耙。 细长的鸟爪直接抠进头发，江寒还拧了两下。 女人打架、得头发者得天下。 我手臂短了可以加长，你头发被薅住总不能扒下来。 江寒扯住鸟爪勾猛的往下一蹲，那女人就尖叫着双手护头，松开牛蒙。 江寒死拽着鸟爪长柄不松，急得那女人想来打江寒又够不着。 想去护头，可细细鸟爪跟头发纠缠在一起，她也取不了，只能哇哇叫。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没想到这看起来柔弱的小姑娘动起手来这么泼辣。 女人一松开，两个十岁大的孩子自然不是牛蒙的对手，一瞪眼就赶紧站到一边，搓着手很是紧张。 那被扯住头发的女人又气又恼，指着江寒大骂道:“你个没人性的东西，现在竟敢当众动手打人。” 江寒哼了一声，回道:“你都说我是没人性的，还先抢我的东西，我当众打人才正常。 这白菇可是我辛苦采来的，你想占便宜，没门儿。” 对基因人说没人性，那就等同骂是动物。 这时，于站长赶了过来，喝止了两人:“不许吵架，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恶人先告状:“于站长，我已经采了几天蘑菇你是知道的，今天我好不容易采到一大袋，结果被这两个变异人给抢了。” 江寒抿唇，变异人都出来了，好嘛，我要准备当飞天兔！ 她穿越快一个月，对这基因二代的了解是，身体某一方面有动物特性，但智商还是人类，有聪明有笨的。 这女人一句变异人，那就是在变着花样的侮辱。 于站长的脸本来就阴沉沉的，现在完全黑了:“住口，再挑事端，就用基地条例处罚。” 基地禁止用变异人这样的词。 女人不再说变异人，但依然说牛蒙抢了她的蘑菇。 江寒丢开鸟爪，指着牛蒙的采集袋，对那女人道:“你说抢你的蘑菇，有什么证据？说对了就是你的。” 此时所有来交货的拾荒客都聚过来，对着牛蒙身前的三个大袋子议论着:“这几天来五区的人多了，蘑菇也不好采，他们怎么就有这样多的？” “对呀，好像上次就是这两人，比这次还多。” 这人是记性好的，把上次堆成人型袋子的牛蒙给记住了。 “啧啧啧，是得好好查一下，我们拼死拼活连他们零头都不是。” 话越说越酸，恨不得冲过来把那些袋子全部倒开。 此时在大棚轮班的巡防队过来，把围观者全部撵到旁边去。 现在有于站长在问话，巡防队的人也不出声，只等安排。 于泉沉声道:“既然说抢劫，那就把事说明白。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证明这些蘑菇是你的？” 后面的话是问那女人的，这几天来说抢劫的太多，他要清理这邪气。 那女人此时终于把鸟爪从自己头上取下来，蓬乱着头发，气咻咻道:“那蘑菇就是我的。 是我被抢了，我是受害者，你们不问她干了啥，怎么还来问我。” 于泉推推眼镜:“这样说，你是没有证据了，哪袋是你的，被抢了多少？” 女人瞟一眼丢在地上的袋子，指着露出来的大袋白菇道:“这袋就是，里面的白菇有三分之一……不对，是一半，至少一半是我的。 十二，十三，你们两个说是不是？” 那两个孩子低垂着头，口中含糊不清:“是，是我们的，我们放在地上休息，他们就把我们的蘑菇装走了。” 江寒微微蹙眉，她想起来了。 在快到车站时，有一个采集袋口散过，自己就打开袋子收拾了一下。 当时旁边的确有拾荒客，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个女人和孩子。 这是自己两人还没有到车站就被人盯上，故意讹诈。 牛蒙气急了:“你在说谎，你们两个孩子也在说谎。” 于泉点头:“你的意思是这袋子里有一半为白菇，就是抢你们的？” 那女人一口答应:“是的，有一半为白菇，就是抢我们的。” 于泉转头问江寒:“你还有什么说的？” 上次他就看出牛蒙脑子不好使，作主的还是这个小姑娘。 江寒笑了:“既然这个姐姐说袋子里有一半白菇，我承认的确有一半白菇。” 哗！ 围观者哗然，这就是说承认抢别人的了。 可江寒不慌，继续道:“我想问你，你那半袋白菇是什么时候采的？ 你刚才说过今天带孩子采的，想好了再回答我。”她还好心提醒一句。 那女人迟疑了一下，咬牙坚持:“就是今天采的，难得遇到一片白菇……” 她已经看见了，袋口露出来的白菇都是新鲜着，那就是今天采的。 江寒摆摆手:“不用解释那么多，我再确认一下，你说里面有二分之一白菇，而且是今天采的。” 江寒不争不吵，只再三确认，那女人心里越发没底了。 但想到那人说亲眼看见的白菇，还承诺跟自己平分，于是再次点头:“是我的，你问再多也是我的。” 围观者此时已经不喧哗了，都静静看着，但有人声音不大不小的嘀咕:“那基因人老是问别人，她怎么不说出证据是自己的。” 女人像是得到提示，立即对江寒和牛蒙反问:“你说没抢，你有什么证明？” 于站长也看过来:“你有什么证明？” 江寒笑了笑:“袋里的白菇大部分是晾晒过的，只有最上面那一些才新鲜。 而且我采蘑菇不用刀，而是用刚刚她弄坏的鸟爪勾，只需要看每朵菇脚就知道了。” 哗！ 众人再次哗然，这也太简单了。 于泉一挥手，对服务站工作人员道:“把那袋蘑菇倒出来，仔细测含水量，还有菇脚也检测。” 牛蒙赶紧把自己的三大袋蘑菇全部递上:“你们要检测就全部检了吧！” 他这大大咧咧，让周围人都愣住，心里多少有点不对劲。 于站长默了默没有出声，于是工作人员把三袋蘑菇全部拿走。 第44章 揭破 女人哑巴了，她没有想到鲜菇只是上面那一层。 本来这变异蘑菇放上两天，只看外表相差不大，但测含水量就会有变化。 而且江寒采菇不是跟大家一样用刀，而是用鸟爪。 鸟爪钩是什么玩意？ 采蘑菇的人都会用刀，因为蘑菇根部需要清理干净，否则带泥放在一起会弄脏伞盖。 采菇人都是小心翼翼用刀削去腐根黑根，生怕损失了斤量。 可江寒不怕损失，她只图快，直接用鸟爪勾断最下面那段，没有粘泥，也就不需要用刀细细削。 不用工作人员回报，那一袋蘑菇一倒在检测台上，每个人都看清楚了。 的确有鲜菇，但此时没有人去看究竟是三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 最主要还是每蘑菇根都要比别人采的短一节，明显不是刀削。 谁在撒谎一目了然。 人群里，有人在悄悄向后退。 于泉盯着那女人，厉声道:“造谣生事，敲诈，按基地法规抓起来。” 这事要严办，这事要抓人。 这几天抢劫的风头盛，这里面究竟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就不好说了。 不排除有人故意传播谣言，混淆视听，趁乱打劫。 真的受害者和假的受害者都在叫，还说要基地提高单价。 现在居然直接在自己眼皮底下为非作歹，是一点不把服务站放在眼里。 于泉想到这几天陡然降低的回收量，心里气得咬牙。 围观的拾荒客也议论纷纷，看向女人的目光很是厌恶:“这种人就是在犯罪，胡说八道吓得我三天不敢出去拾荒。” “我每天只敢采一点蕨菜苔藓，这些天亏大了。” 巡防队上前，直接把电子束缚环扣在女人胳膊上。 那女人慌了，连忙对着江寒求饶:“小妹妹，我带着孩子来拾荒不容易，也是家里快没有套餐，才做错事，你就同情一下吧！” 她见江寒年纪小，自己求情认错说不定就算了。 可江寒不出声，只看着在腕表上发消息的于站长。 那女人自己求完，见江寒没反应，忙又对两个孩子道:“十二，十三，你们来道歉。 今天要不是你们说有人抢东西，我也不会认错人。” 那两个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女人急了，咬牙切齿地说道:“都怪你们这两张嘴胡乱说话害我，等到了基地，我就得去填写托管会的调查表！” 她的声音高亢激动，但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想用愤怒掩饰心虚，都撇撇嘴:“你别装样了，原谅你？我们这几天的损失找谁赔。” “对，一定要严惩，要不是别人的蘑菇采法不同，肯定就被讹诈了。” 倒是那两个孩子在听到“调查表”三字，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压下一般，瞬间垂得更低了，就好似两株遭遇暴雨摧残的幼苗，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 他们不敢抬头与女人对视，只能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同伴，想寻求鼓励。 江寒眯了眯眼，打断女人的咆哮和迁怒:“大姐，你别拿我们当傻子，这两个孩子懂什么，还不是你怎么教他们怎么说。 况且你还拿捏着那调查表，要是写几句不好的，这俩孩子就得再多留你身边几年，他们不敢违背你的话。” 基地的孩子只抚养到十岁，剩下的得靠自己拾荒求活。 当初牛蒙就是十岁离开育儿院，在十二岁已经开始用积分抚养小小。 现在这两个孩子应该就是即将脱离抚养家庭的时候。 不过，还需要代育人的认可。 如果代育人说还无独立生活能力，就可以迟一年离开。 听着好像不错，很人性的规定，但延迟“长大”的孩子需要接受最严格的特训。 牛蒙说过，特训是要在荒野拼命干活，做最苦最累的事，比自己十岁时在外面拾荒还辛苦。 至少自己想干活才干，不用挨打。 现在江寒直接戳破女人的威胁，那女人顿时气急败坏:“我怎么教育孩子，不用你多嘴。” 江寒冷冷地说:“你这种行为必须受到惩罚，如果这次轻易饶了你，以后会有更多人效仿。” 于泉一直在旁边听着，见江寒这样说，他点头道:“带走她。” 女人见状知道无法逃脱处罚，恶狠狠地瞪着江寒，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 就在巡防队准备把女人带走时，江寒却突然开口:“等等。” 众人疑惑地看向她，只见江寒走到两个孩子面前，笑着道:“我相信你们可以靠拾荒养活自己，不要被人胁迫干坏事。” 两个孩子目光躲闪，满脸愧疚和犹豫。 他们刚刚说谎话骗人，现在需要回基地接受调查。 这时候被江寒安慰，眼圈顿时就红了。 男孩子声音低微道:“姐姐，对不起。” 女孩子瘪着嘴，强忍着不哭出来:“谢谢姐姐，我们今天说谎了，姐姐，是有人告诉吴妈妈你们袋子里有什么东西，还要我们说抢劫。” 江寒微微一笑:“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知道是谁告诉你们的吗？” 小姑娘正想开口，女人大喊，甚至冲过来还想动手：“不许多嘴，你敢乱说，我回去……啊！” 可她还没有靠近，手臂上的束缚环启动，顿时电得惨叫一声，浑身抽搐。 巡防队强行带走女人。 那两个孩子也跟着走了，不过走时看向江寒，眼中充满感激。 江寒看着这陌生女人和孩子，心里生起一股无奈，自己不招惹是非，可这是非偏偏要找上门来。 难道真的是树大招风，自己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低调……哈哈，是金子总要发光的，总不能天天藏着掖着吃苦。 被人嫉妒陷害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得还不够好。 走路步行的人从来不会嫉妒开飞机的人，也不会想给飞机丢砖头。 但会去阻拦自行车，会去破坏公路。 要是自己有一个得力团队，能挣到丰厚积分，就没有这种小人来自找麻烦了。 讹诈之事暂时过去，静等基地处罚，牛蒙那边的蘑菇也已经分拣交货。 于站长亲自入库，一共得了八百多积分。 这次的蘑菇虽然比不起上次的采集数量，但也比起其他人已经算不少。 这不重要，于站长还有其他期望。 他依然一脸严肃:“小江，你说还有好东西，说什么，拿出来吧！” 第45章 蚁卵 此时已经避开其他人，江寒从小背包里取出变异蚁卵和蚂蚁尸体:“于叔，这可是我们九死一生弄来的，你要给一个合理价格。” 一见袋子里不仅有蚂蚁干，还有完整蚁卵，于泉黑框眼镜后的双眼陡然就亮了。 物以稀为贵，变异蚂蚁有毒，这蚁卵却没有。 蚁卵是公认的修复身体，抗衰老，是上层人士最喜欢的养身圣品，就是取蚁卵实在危险。 “小江，牛蒙，这个蚁卵你打算要多少积分？” 于泉反过来问江寒和牛蒙的要求。 但江寒不知道蚁卵能兑换多少积分，牛蒙更不知道。 而且基地统一有物价，于泉这样问，必定是有什么内情。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江寒毕竟是智商合格的人，自己不懂就不要装懂，免得露出缺陷。 她直接把问题抛回给于泉:“于叔，你看，我们拾荒还缺很多东西，就用这些蚁卵来交换行不行？” 于泉没有考虑就点头:“行，你们需要什么？” 江寒眼睛一亮，扯了扯牛蒙的兽皮衣:“要两套200号的防护服，要一柄钛钢斧头，要一个全系统背包，一个医疗包，再要一套净水机，还有……” “停停停，你在干啥呢，怎么是想要抢劫了？” 于泉说话声音在发抖，脸上却史无前例的露出笑容，“你送来的只是蚁卵，不是凤凰蛋，更不是恐龙蛋，你这是想上天。” 江寒的漫天要价直接把于站长都给气乐了。 牛蒙也像是吓到了，小小说的是啥。 他虽然不知道蚁卵具体能兑换多少积分，但知道那个钛钢斧头，系统背包和净水机，光是听说就知道得上万积分，那些根本不是自己这样的拾荒客能买的。 怕江寒再胡说八道，牛蒙赶紧道:“我们就要一套……” 江寒笑嘻嘻插话:“一套系统背包。” 于泉用手指着江寒，气得说不出话来。 牛蒙一把捂住江寒的嘴:“我们就要一套背包，啊，一把斧头，不是不是，两件衣服。” 江寒被牛蒙捂住口鼻，只能呜呜叫。 于泉也不跟江寒这个无知小孩计较，赶紧对牛蒙道:“给你们一套医疗包，两套衣服，其他就别想了。 系统背包没十万积分兑换不到，你想要就天天去刨蚂蚁窝吧！” 他连江寒余下的干蚂蚁都不看了，拿了蚁卵，随便喊了一个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两套防护服，一个医疗包。还有那蚂蚁干，按基地物价收。” 说完自己就走了。 那工作人员显然知道蚁卵价格，听到要拿一套医疗包和两套衣服，眼睛都瞪圆，口中喃喃:一个医疗包就是一千五百的积分，还有两套衣服…… 没两千积分拿不下来，站长这是给最高价格了。 东西全部拿到，牛蒙的腕表上又转入二百个积分，两人立即兑换出十个套餐，赶紧退出服务站。 牛蒙抹了一把额头:“小小，你把汗给我吓出来了，怎么啥都敢说啊！” 江寒嘿嘿笑:“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要这么多，万一人家答应了呢。 既然是做梦，就别太寒酸，怎么想就怎么说。 你看现在能有医疗包多好，以后可以多扒几个蚁巢，就能给你换钛钢斧头。” 废土资源匮乏，拾荒客能同时拥有一把不锈钢斧头和锯子就是伐树顶配，价格不低。 牛蒙现在用的都是普通斧头，砍树全靠力气大。 当时在得到蚁卵时，两人就商量了一下能换什么。 牛蒙的意思是换积分，存着，以后冬天才有粮。 江寒觉得夏季采收才过四分之一，磨刀不误砍柴工，先换装备，最后一个月筹几千积分买套餐都不迟。 什么系统背包，什么净化机，医疗包都是牛蒙以前听人说的。 这些高科技东西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用，只有中央城那些上层人才有。 没想到他只是随便一说，江寒就直接喊出来了。 不管怎么，能得医疗包就超出两人的预料，以后也不怕再受伤急救。 如果不是江寒胡乱换，牛蒙连问都不敢问。 就在江寒和牛蒙窃窃自喜时，一声汽笛远远传来，这是厉丽他们的列车来了。 现在每天有两趟列车，主要还是运货，沿途几个区的农产品和拾荒客的交通也靠这列车。 江寒等在木棚外，过了半小的才看见满头红发的大哥姐从人群中走出来。 半个月不见，大哥姐脸上的浮肿已经消退，身材一如既往的好，虽然没有穿防护服，只穿了一套最简单的木棉布衣，走起路来波涛汹涌，勾人心弦。 只是从人群走过，就引得所有人垂涎三尺，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不过，当那些人看清她的脸时，又飞快把头转回去。 大哥姐对这些异样目光毫不在意，几步就走出来。 “小小。”厉丽远远冲着江寒招手。 江寒笑着迎过去:“丽姐，你这身材……啧啧啧，真羡慕。” 厉丽哈哈大笑，抓住江寒的肩膀拉过来，一下捂进自己胸脯:“你这小不点也很可爱啊！” 小兔子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力，没有威胁感，剩下的只有可爱。 猝不及防的江寒差点闷死在软肉里，挣扎抬头，红着脸道:“丽丽姐，你小心点，别用胸器杀人。” 唉，她真是对这个自来熟的大哥姐服了，谁会用这种方式表示亲热。 跟厉丽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 丽丽跟江寒“打过招呼”就介绍自己的同伴。 女的上次见过，黑眼睛黑头发叫菲菲。 男的也认识，一头卷毛叫陈城。 这两人都是普通人类，看样子是大哥姐的同伴。 这时候陈城提着两个亮闪闪的不锈钢桶，看得牛蒙乐开了花。 自己的纸桶被隐红蚁咬破没法用了，就需要一个桶。 而且小小还说过，这桶比纸锅好用，以后可以大桶炖肉。 江寒也看见不锈钢桶，大小非常满意。 她只以为能买到铁皮桶就行，有这不锈钢，自然比薄铁皮好。 “丽丽姐，这桶多少积分，我好把后面的积分补上。” 厉丽见江寒满意，她自然高兴，一捋红发，有些得意道:“你说要桶，在野外用铁桶不行，只有这不锈钢还能用。 服务中心的小铁皮桶是一千积分一只，我就在基地二手店里去找，那里有中央城送来的物件。 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又陪老板喝了一场酒，老板就答应一千五积分一个，还送了两个纸桶。 这里是两个桶，你已经给了三百积分，就再补我二千七。 嘿嘿，就是你让我带的盐忘记了。 ” 说着，厉丽把自己腕表上的转账记录调出来，要给江寒看。 听完价格，江寒都傻了。 她知道金属器具贵，没想到铁皮桶要一千，二手桶也这样贵啊。 还亏得丽丽姐费心讲价，不然还要更贵。 只是这样一来花出去的积分超出预算，哪怕自己刚刚兑换了蘑菇蚁卵，还是不够。 第46章 摸鱼小队 之前江寒第一次卖蘑菇得两千，可买净水剂、小背包和糖盐就花去九百五十个积分，只剩下一千五。 又转出三百水桶定金，剩下一千二百积分。 今天的蚁卵没有积分，好在卖蘑菇和干蚂蚁又得一千，但买了十个套餐花六十积分。 这积分来得快，去得更快，不是大风刮来的，倒像大风刮走的。 现在她跟牛蒙两人腕表里的积分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二千二，离二千七还差五百，不够桶钱。 江寒有些不好意思道:“丽丽姐，我只能先给你转二千二，另外五百积分得欠着，最多五天就补上。” 厉丽撩一下头发，再摆手:“不用着急，反正我在二手老板那里也欠着，这段时间要在五区拾荒，你什么时候有再给我都成。” 旁边那个叫菲菲的女孩一直都没有说话。 此时听江寒说已经有二千二，最多五天就能攒够五百积分，顿时有些吃惊:“江寒，你们还在旁边那片空地扎营吗？在那里也有高收入？” 江寒想起自己之前发过定位，但因为信号不稳定被消除，解释道:“我们是在比较远的地方扎营，方便捡蘑菇。” 一提捡蘑菇，厉丽和菲菲，还有陈城三人脸色就变了。 厉丽摸摸自己不输牛蒙粗旷的脸，心有余悸:“今年那些蘑菇太毒，我的脸足足养了十天才消肿，要是再采，恐怕要毁容。” 旁边菲菲也深有同感。 厉丽拥有流线型的身材，但面容长得不好看，豹眼环鼻，脸蛋上还有瘢痕。 对她的脸来说，毁容说不定就是整容。 可皮肉红肿，流水流血也实在太惨了，而且还伴随着痛痒难耐，现在她们不敢再提采蘑菇。 此时看向江寒的目光都带着羡慕。 因为江寒没有皮损，就连旁边那个牛也是好好的。 江寒也没有解释自己用工具直接割，而且平时还要用大量纯净水保持清洁，只笑着道:“丽丽姐，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事？” 五区是拓荒，拾荒客可以做的事很多，并不局限在找食材上。 植物淀粉、植物纤维，动物皮毛肉类，矿物类都在基地大量采集范畴之内。 说到干活，厉丽一脸轻松:“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前几天在基地统一除草，我们三个挣了五百积分，去泡面吧吃了一顿，剩下的积分买了套餐，够几天的生活。 现在五区拾荒，随便玩玩也能养活人，对吧！” 她的话最后是对自己身边那一男一女说的。 菲菲嘻嘻笑:“丽丽姐，等下次有积分回去，我们还去吃一次。” 陈城抬头看天，像是在回味:“那泡面好吃，就是太贵，好不容易有五百积分，一顿就用三百。” 江寒咋舌，看来这三人是吃了上顿不管下顿的主，倒也合了之前采蘑菇受伤就跑回基地，把积分用光才出来的事。 她感觉丽丽三人没有什么心机，人也直爽，反正都是拾荒，如果能组队也好。 在荒野还是要人多聚团更安全，只是牛蒙那里好像有意见。 这时牛蒙提着桶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陈城，嘴巴习惯性动着。 以江寒现在对他的了解，这是听到别人吃泡面，他也馋了。 基地里有食店，服务中心也有售卖各种成品罐头和果冻。 这些年，牛蒙只吃过基地的最低级套餐。 各种农场自产的无污染食物就不说了，就连店铺里那些熏肉，面包，泡面都没有尝过。 就在江寒这一愣神间，突然觉得嘴里一甜，厉丽笑嘻嘻道:“小小，这是我在二手店喝酒拿的水果糖，给你留了一颗，甜吗？” 是现代最最普通的硬糖，但在废土世界也是居民们能接触到的甜味。 嘴里含着糖，江寒觉得丽丽的脸也不丑了，含糊不清道:“丽丽姐，你们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一起采蘑菇都可以。” 丽丽三人求之不得。 她们没有什么目标，如果能跟江寒组队，几天就是上千积分，比自己三人乱跑容易。 于是回丛林的队伍壮大了。 为鼓励大家以后勤奋拾荒，江寒给队伍取名:摸鱼小队。 自己担任小队的保姆兼管家，由丽丽担任队长。 其实叫“穷鬼小队”更合适。 一共五个人，个个一穷二白，在基地各处都有欠账的负翁。 既然大家要组队，就要有集体观念。 她决定把那两个桶归为集体财产，现在当然应该叫集体债务。 桶要一起用，三千积分大家一起还。 丽丽也答应下来，反正等有积分了再还。 平时丽丽三人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有积分就大吃，没有了就三人分一份套餐。 江寒肯定不能这样，她去服务站用自己的积分兑换来五十份套餐，以后有集体积分再扣除。 丽丽三人不是能管家的。 虽然江寒同样大手大脚，把积分用得朝不保夕。 但自觉比大哥姐有远谋，想的是升级装备，不是去吃泡面和美甲。 有积分也是兑换医疗包就地医治，不是跑回基地去养伤。 不是一路人不会走一起，陈城和菲菲是大哥姐的拥趸，都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 怎么逍遥怎么来，大哥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其实，这也是废土底层人的普遍人生观。 没有家庭，没有后代，没有牵挂，没有顾虑，也没有跨越阶层的期望，每天处于躺平状态，得过且过。 劳动的意义只在不饿肚子，主动卷是不存在的，除非欠着基地的积分被动卷。 现在队伍增加到五个人，哪怕一天只吃一顿也得五份，多多储备。 江寒准备了六十份套餐，由陈城、菲菲和牛蒙分别背负，他们还要背帐篷。 江寒跟大哥姐走在队伍前面，几人直接往五公里营地走。 江寒还惦记着营地附近的那个蚁巢，才大战过，蚁群损失惨重，要想挖巢得赶紧点。 再过两天小蚂蚁孵出来，蚁群数量多，就没办法再动了。 丽丽姐长腿长手，走路特别快。 眼见又是傍晚，距离营地还有五公里，她索性对江寒道:“小寒，还是我背着你先去前面准备着！以前菲菲走不快，也得我背。” 江寒也想快回去，但感觉让第一天组队的队友背不好，正想喊牛蒙。 菲菲在旁边插嘴:“丽姐，你别跑太快，小寒受不了。” 她话音一落，大哥姐已经把江寒放在自己背上，立即开启奔跑模式。 江寒顿感自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耳边风声呼啸，而且颠簸得厉害，只能死死抱住丽丽的脖子。 第47章 蘑菇汤 森林里树木乱生，丽丽背着一个人却是灵活走位。 眼看前面就是藤条迎面撞来，吓得江寒尖叫，丽丽却速度丝毫不减，腰一拧就原地转方向。 同样是背人，在牛蒙背包上是踏踏实实的感觉，现在却是腾云驾雾。 江寒此时已经相信，丽丽身上定是猫科动物的基因，多少有些神经质。 好好的路线不走，非要上绕下绕，左转右转，在江寒的指挥下，终于到营地。 坐在地上，江寒还有些晕乎乎，她此时明白为什么菲菲说要“慢一点”。 五公里跑完，大哥姐像跑得刚刚好，虽然喘着气，却是精神抖擞，立即四处打量周围环境。 大哥姐虽然跑得快，但是架不住她绕得多，五公里跑出十公里。 江寒两人到营地没多久，以规规矩矩速度赶路的牛蒙三人也到了。 五人一合计，先得搭帐篷，晚上才有睡觉的地方。 只是现在的场地放不下五顶帐篷，必须砍树。 于是，牛蒙和陈城取出斧头和锯子，开始清理出足够空间。 江寒则带着菲菲和丽丽姐，去小溪边打水，也是给她们介绍周围情况。 大哥姐看着彪悍，可一到水边就是一只猫。 此时只敢站得远远的大呼小叫:“哎呀，那地方有水，有稀泥。” 她是格外爱惜自己的指甲和头发，一点水也不想粘。 菲菲反而很正常，学了江寒的样子，用木棒挂了袋子在溪里打水。 这溪水里虽然没有大型伤人动物，但螃蟹是会主动伤人的，不敢直接下水，除非像牛蒙那样的皮厚。 现在天色已经是黄昏，林子里光线很暗，隔着浑浊的溪水看不清里面的动静，还是安顿下来再说。 人多果然好干活，到天完全黑下来，牛蒙和陈城已经砍倒一棵树。 接下来以这个树桩为中心，搭起五个帐篷。 菲菲和丽丽升起火堆，江寒也把满满一纸桶的溪水净化干净，还洗出一个小钢桶准备做饭。 对江寒会做饭这事，牛蒙和她都有统一口径，那就是在书里学的，最好别告诉其他人。 丽丽一拍胸脯:“小寒，大牛，你们放心，这事保证不会传出去，就我们几个悄悄吃。” 菲菲笑了笑，压着声音道:“基地服务中心一份稻米粥要五十个积分，就为那次，丽丽姐还差点跟我打起来。” 旁边陈城也嘿嘿笑:“这得怪基地每天能卖的营养粥太少，只是能分出那几袋，我们申请病号饭。” 基地的营养饭包就跟宝宝奶一样，得按人头定时定量。 如果其他人需要吃，还得提前申请。 反正不能自己煮饭。 住在廉价出租房的拾荒客也没有条件煮。 那一次是厉丽受伤，陈城去服务中心申请取饭，结果只剩一袋。 那时候双方还不认识，为此吵起来。 后来倒是为一些事情越打越亲热了。 如今有五个人嗷嗷待哺，时间紧迫，江寒没有寻找更多的食材来烹饪一顿丰盛的美食。 好在丽丽在山林中东奔西走的时候，江寒顺手捡拾起几朵白菇，同时还采了一些新鲜的野葱。 如此一来，煮一锅蘑菇野葱汤还是能凑合，这也是几天来除去河蚌汤，牛蒙和江寒吃得最多的餐饭。 在丽丽、菲菲三人的注视下，江寒先把白菇用腕表测过，黄光闪烁，需要净化。 这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开始清洗。 自从有了净水剂，江寒用水是一点都不客气，每天尽量把辐射粉尘冲洗干净。 白菇经过一遍又一遍地仔细漂洗，然后捣碎放入了一只早就架在火上的大铁桶中。 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左右，桶中的水变得沸腾翻滚、香气四溢时，再倒入了一袋营养液，继续让它在火上慢慢地炖煮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锅里散发出的气味越来越浓烈复杂。 蘑菇的鲜与营养液所特有的腥味和油腻，两者相互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又极为怪异的味道。 最后加上野葱，有刺鼻辛辣味掺杂其中，更是使得这种味道变得独一无二起来。 丽丽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小小，这是什么吃法？” 她虽然吃过基地的饭，还没有见过这怪异味道。 江寒嘿嘿笑:“丽丽姐，你应该没有吃过臭豆腐吧！那味道才是怪，但好吃。” 厉丽愣住，她还没有听过臭豆腐是啥。 可就是这味道，让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牛蒙情有独钟，每次吃得津津有味。 江寒也不知道丽丽三人能不能接受。 反正一锅蘑菇汤做好，再取出五份饼，这顿饭就算好了。 她有点担心地看了看众人:“丽丽姐，菲菲姐，你们试试能不能吃。” 丽丽皱了皱鼻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味儿，还挺特别的。” 菲菲则好奇地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这种吃法既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陈城咽了下口水，已经迫不及待:“这味道虽然有些怪，可还是想吃。” 牛蒙不跟大家客气，直接拿起蚌壳碗，盛满就喝，结果烫得直哈气，但一脸的畅快:“哎，就是这个味道才好。”他就好这重口味。 搬过来后没了香菜，这就是平替。 看到牛蒙这样，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丽丽姐喝了一口后，眼睛瞪大，不过很快就露出笑容:“虽然闻着奇怪，喝着还不错呢。” 菲菲也跟着点头，只有陈城一边喝一边咂嘴:“这味道……要是再有几块肉，就跟基地的那什么汤是一样的。” 几人一边品论着蘑菇汤，一边吃着草饼。 换一种吃法，已经熟悉的味道也变得不一样了。 填饱肚子，江寒又让大家用水清洗身体。 平时丽丽三人都是只用基地发放的免费水，今天看见江寒这样清洗蘑菇和野草已经舍不得，现在还用水洗澡…… 见丽丽姐和菲菲还想推辞，江寒道:“我们多拾荒多采集，换来净水剂就可以随便用水，以后也不会再烂脸了。” 这话丽丽和菲菲爱听，每个拾荒季，全身皮肤就要溃烂，恐怕就是没有用水洗澡的原因。 很快，帐篷里就响起女孩们的欢笑声。 第二日，天气晴朗，林里升起雾气，虫鸣鸟叫，草盛叶茂。 几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准备去挖另外一个蚁窝，为自己的食谱添一个食材。 第48章 变异独狼 要挖蚁巢就不能等，越拖蚂蚁越多。 这一次准备用同样的方法，还是水火对蚂蚁的杀伤力大。 牛蒙用大背包背水，陈城和丽丽也分别背一桶水，两个铁桶派上用场。 江寒和菲菲准备十几个大草把，专门对付飞蚁和烧出火圈，还能给铁桶的水加加温。 有了之前的经验，现在又多三个助手，江寒是信心十足。 这次要对付的隐红蚁巢距离有点远，还是那日大战时，江寒顺着蚁兵长队，才找到准确的洞口。 现在正是早上，带着锯齿的草叶映着阳光，闪出金属般光泽。 牛蒙走在前面给大家开道，他已经穿上崭新的防护服，不怕这些如同刀片一样的草叶。 几个人没有出声正默默赶路。 突然，前面灌木丛里有黑影一闪而过，转眼就冲进树林。 “是什么东西？” 几人吓了一跳，丽丽差点丢下水桶去追。 牛蒙走在前面应该看得最清楚，他沉声道:“别慌，好像是一头野猪。” 走在第二个的陈城有些紧张:“巡防队这段时间是在干啥？连变异野猪都没有清理干净。” 他是普通人，平时最多打打变异鼠和野鸡什么的，根本不敢跟变异野猪对上。 现在前面有危险，大家立即停下，都不确定那是什么。 江寒从后面走过去:“我去看看。” 她短跑快，有危险可以紧急撤回，这里距离晚上休息的营地不远，必须查看清楚。 江寒要去，牛蒙放下背包，提起斧头:“我跟你去。” 有危险他能保护小小。 这种情况，陈城和菲菲没有能拿出手的长处，只能站到一边去。 丽丽把自己的红发挽在脑后，走过来道:“大牛，你留下，让我跟小小去，我腿脚快。” 江寒看了眼丽丽，点点头。 丽丽的确比牛蒙跑得快，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森林里腿快命就长。 “牛哥，你们就先在这等你们，别过来。” 于是牛蒙老实等着。 江寒跟丽丽猫着腰，一前一后慢慢靠近那片灌木丛。 离得近了些，隐隐能听到有脚踏地的声音。 江寒不用看也知道，是兔子受惊时恐吓对手的动作，因为她也爱跺脚。 江寒心里一紧，示意丽丽小心。 她取下帽兜，露出两只耳朵，辨着声音方向，慢慢走近旁边林子。 丽丽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见江寒两只兔耳朵转动着，于是也伏下身，悄无声息的跟上去。 就在她们准备再凑近林子时，一只小小野兔突然从两人身后的灌木丛里窜了出来。 丽丽松了口气，牛蒙有些夸张了，不就是一只小兔子，怎么会吓成那样。 还有小小，吓得兔耳朵都露出来了，她刚要笑，却发现旁边的江寒表情凝重。 “小小，这只是一只变异兔，你紧张什么 ？” “这林子里肯定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野兔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惊慌。” 江寒低声说道。 她从这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身上，感受到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更能确定真正的危险在林子里。 江寒的话音未落，一声低沉的咆哮从林子传来。 紧接着，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原来是一只变异狼。 江寒和丽丽连第二眼都没有看，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是变异狼，注意了！” 这两人跑起来速度够快，而且还异常默契，相互没有沟通就直接跑了，就连变异狼都没有反应过来。 后方，牛蒙等人一听，迅速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作为常年在丛林里走动的拾荒客，遇到这种情况很常见，每个人都要有防身武器。 牛蒙是斧头，陈城拿的是一把小砍刀，这也是拾荒客的标配。 菲菲平时只有一根折叠短棍挂在腰上，此时拿出来，却是带着铁尖的短标枪。 此时变异狼已经狂奔追向二人，江寒和丽丽同步开跑，丽丽却落后半个身位，显然江寒的速度比她快。 可是身材矮小的江寒却成了目标。 变异狼身形下伏，正是跃出扑食的动作。 眼见江寒有危险，牛蒙也是急了，立即奔过来迎接，同时对着二人背后的狼头扔出斧子。 说时迟那时快，斧头飞出，变异狼扑出的身形硬生生一停，艰难躲过牛蒙的斧头。 有这一停顿，江寒和丽丽已经奔到牛蒙侧面。 可变异狼一击不中，并没有停歇，而是迅速调整姿势，再次朝着江寒猛扑过来。 没办法，野生动物猎食时，挑的都是群体里那些幼崽和老弱。 好在此时江寒已经躲到牛蒙后面，变异狼扑她，立即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 可牛蒙手中已经没有斧头了，他慌忙挥拳，狠狠打在变异狼的肚子上。 变异狼吃痛，愤怒地嚎叫一声，转头咬向牛蒙手臂。 牛蒙捏紧拳头毫不退缩，他知道自己要是退了，身后的小小会有危险。 眼见牛蒙就要受伤，不料后方一支短标枪呼啸飞来，正好刺进变异狼的肩胛处。 却是菲菲看准时机，用力掷出她的标枪。 变异狼再次受伤，疼得跳出来，掉头冲向菲菲。 此时这危险时刻，牛蒙已经捡回斧头，立即挥斧头砍在狼背上，血水飞溅。 丽丽拖着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木棒也冲过来。 陈城取出自己的小砍刀跟着围上。 棍棒刀斧齐上，几个人一顿群殴，变异狼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就这样众人还懵懵懂懂，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看见狼尸才相信眼前的事，五人围拢过来，心有余悸:“变异狼是有群族，这孤狼是从哪里来的？” 牛蒙发现变异狼的腹部有一道已经开始腐烂化脓的伤口，显然不是刚才自己几人砍伤的。 难怪刚才打狼也太顺利了点。 陈城从狼身取回自己的砍刀:“这狼应该是被巡逻队猎杀过，想躲在这边养伤被我们发现了，所以才出来主动攻击人。” 变异狼很狡猾，如果有危险它们会潜藏起来，不正面对敌。 现在是被江寒发现，才破罐子破摔要拼命的，也让众人猝不及防。 “还好我们赢了。”江寒喘着气说，此时她的心还扑扑直跳，腿有些发软。 打死狼的牛蒙咧嘴憨笑：“是啊，今天这蚁巢怕是没法去挖了，咱们先回营地休整一下吧。” 第49章 狼尸 不挖蚁巢了，先处理狼尸。 不过在这之前，丽丽还是通过腕表发出一个报案消息。 因为这样的受伤独狼危害性比狼群大。 独狼就是疯子，没有原则没有规矩，防无可防。 今天若不是小小听到声音，而且自己两人腿脚快，后面的同伴给力才没有伤。 要是换成没有防备的普通人，肯定会出事，所以必须上报。 案报了，剩下的就是处理战斗成果。 几人背着的水不能要了，直接倒在草丛里。 这些水是直接从溪里带来的，没有净化过，倒了也不心疼。 空背包装上狼尸，五人慌慌张张，又欢欢喜喜回营地。 狼尸挂在树下，马上开始扒狼皮。 牛蒙以前只砍树，也没有人教过他这个憨子，要做得精细活，比不上陈城。 可惜独狼连着受伤，狼皮破损严重，积分上肯定大打折扣。 但狼肉却是丰盛的。 大哥姐绕着割下来的肉块一个劲转圈:“小小，你说这肉可以烤着吃？” 江寒也没有吃过狼肉，她用腕表检测，依然是黄光。 那就是只要处理得好，“净化”得当，是可以吃的。 但她需要考虑另外一件事。 “丽丽姐，我们要是吃狼肉，被巡逻队发现怎么办？” 服务站的于泉可是说过，基地不允许自己擅自开伙。 厉丽想了想:“不怕，就说我们丢了，喂鱼了。” 她也不怕自己的话漏像筛子。 江寒摇头:“这说法也不是不行，得一半一半。” 菲菲把桶里装好水，重新净化过，又升好火，听到两人在商量狼肉的事，建议道:“小寒说一半一半，那就藏一半肉，其他的留下，就说丢了一半。”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 五人一合计，把狼肉分割成数块碎片。 一部分放进袋子里，由丽丽爬上树挂在树叉上，再用树叶遮挡。 其他肉就放在下面，又切一些串起烧烤，这才慢慢悠悠等巡防队的人。 五区发现独狼，事大了，巡防队接到消息立即要过来。 只是通信断断续续的，想定位不成，描述了一下地貌，对方就说知道。 看来这几十平方公里面积的五区，巡防队全部清楚。 这次来的巡逻队长不是熊林，而是一个陌生的大汉。 满脸络腮胡，分不清年纪，身上没有穿制服，只是一件最简单的防护服，衣袖挽起，露出鼓鼓囊囊的肌肉。 看着很是粗犷，浓眉下的眼里却是精明。 他上来就问:“我是五队队长杜峰，是谁发的信息？” 丽丽扭着腰走过去，亲热道:“峰哥，是我发的。” 忽见一个美人过来，络腮胡大汉先是眼前一亮，可看清丽丽的脸时，他立即转过脸，沉声道:“说一下具体情况，你们是怎么遇到狼的。” 有人应酬，江寒和牛蒙就没有开口，陈城跟菲菲更是习惯丽丽这见人熟的性格，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丽丽便将遇到受伤独狼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大汉听后点了点头:“这独狼确实危险，你们当时对付不错。是你去引狼的？” 他目光重新落在丽丽的大长腿上，这次目光很是清明。 丽丽抬头挺胸，一脸骄傲:“这是自然，我跑得快。” 那大汉显然是见过世面的，对丽丽的话并不全信，又重新打量摸鱼小队的其他人。 他的目光在江寒身上停留几秒，就看牛蒙和菲菲，好像又有点靠谱。 “变异狼尸在哪里，我们要检查一下。”大汉道，他已经闻到血腥和骚臭味。 牛蒙赶紧指了一下堆放在桶里的狼肉。 一个巡防队员才过去就啊一声，面露欣喜:“杜队，他们已经把狼剥皮……肉也割了。” 大汉几步过去，看着桶里血糊糊的肉片，还有那已经剥下来丢在地上的狼皮，眉头瞬间就拧起来。 他沉着脸说道:“你们知不知道私自处理变异狼是违反规定的？” 众人一听，顿时紧张起来。丽丽却面不改色，大大咧咧道:“峰哥，我们也是想着这狼肉不少，丢了怪浪费的，就想尝尝。” 杜锋冷哼一声:“尝？这要是吃出问题怎么办？基地的规定可不是摆设。” 这时江寒走上前，恭敬地说:“杜队长，我们知道错了。 这肉我们不要，就当给队里的补偿，还希望您别罚我们太重。” 杜峰见是胆小怕事的兔子在回答，表情稍微缓和了些。 他沉思片刻后说:“看在你们初犯，又及时通报独狼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了。 该给的奖励也给你们，按规定是五百积分，我这就过你们转账。 另外狼皮必须让基地回收，价格找服务站定，你们随时去找于泉转账。 但这狼肉没收，以后可不许再这么莽撞行事。” 众人连忙点头称是。 杜队长抬了抬腕表，示意可以转账了。 江寒赶紧过去，两人腕表碰了碰:滴滴，江寒到账五百分。 杜峰带着队员背着狼肉和狼皮离开了。 去的正是丽丽说遇到变异狼的方向，这是还需要勘察现场。 等人走远后，菲菲低声:“丽姐，这人就是去年冬天才来红山基地的杜峰，听说在联盟实力排名二十位。” 丽丽拍着自己的胸脯:“原来是他啊！以前只听说过，今天看来也是一般，看到我的眼神都直了。” 她说完自觉有趣，立即哈哈哈笑个不停。 紧张气氛一扫而光，大家相视一笑。 虽然狼肉被抬走，但有五百积分奖励，还有狼皮兑换，收获还是不错。 而且杜队没有说狼皮是烂的。 要是在服务站，肯定要挑剔，之前变异兔皮就因为有破损，被于泉从三十积分直接坑成五积分。 现在杜队没有提，那就得按完整的定价。 是一百个积分还是两百积分还不知道，想想就开心。 大家全部都在高兴，江寒瞥一眼旁边，心里嘀咕。 此时火堆边的炭块上，正摆着几串狼肉。 就这样明晃晃的，杜峰只要不瞎都能看见，但他没有提，那几个队员抬狼肉也是欢欢喜喜。 江寒感觉禁食一事有点问题。 虽然于站长说不能做饭，但自己一次兑换几袋盐却没有问题。 杜队长也说有基地规定，可是摆出来的肉串又没有说，那狼肉也没有翻查。 只要查就会发现这狼身上的肉长得缺七缺八的。 看来基地禁食规定水分很大。 平时巡逻队打到的变异兽需要统一送回基地“净化”。 而现在自己打到的狼肉不在登记范围内，会落到什么地方就不难猜了。 打了一上午狼，大家都饿了。 这时候此时正午，紫外线强，不适合出外拾荒。 五人也不装了，丽丽上树取出肉包，大家七手八脚开始烤肉。 牛蒙现在已经是烤肉行家，削签串串，翻面，再撒上盐末。 狼肉烤得滋滋冒油，旁边铁桶里在烧水。 江寒嫌狼肉太骚气，她还是觉得要焯水才能入口，而且那才是真正的“净化”。 第50章 搭帐篷 变异狼肉很骚，可牛蒙这个重口味不怕，而且还有自己的吃法。 牛蒙喜欢用营养液去裹烤肉，这味道越怪越好，还惋惜没有香菜。 丽丽也对狼肉感兴趣，应该说她对所有吃食都感兴趣。 只是牛蒙吃狼肉还需要裹营养液才咽得下，丽丽却觉得这熏人的骚味更上头。 她是直接吃，连营养液都不用，狼肉没有烤熟还带着血丝也不怕，说要是生病，就回基地买修复液。 对于口腹之欲，丽丽是从来不吝啬的。 于是一个彪悍，另外一个更彪悍，都在埋头苦吃。 同样在吃东西，江寒和陈城，菲菲就正常了。 狼肉先是漂洗再是焯水，把里面的血水全部清除，最后就放在桶里煮。 陈城守着锅，江寒和菲菲两人去丛林里找食材。 江寒说这样的炖汤需要添加一些配料。 蘑菇、野葱必须有，还要有山药豆、蕨根等等。 滴滴滴，腕表的检测声不停的响着。 扫描面积里，各种植物的名字一一报出。 茅草、豆根、变异婆婆丁…… 全部都是净化后可以服用。 茅草根可以炖汤，豆根不能，太苦，婆婆丁也可以服用。 但这些都是真正的野草，不是蔬菜和粮食。 江寒虽然带着兔基因，也不喜欢吃粗纤维的野草，更不能用几片叶子充饥。 惋惜，要是在水蛭泉边那片空地，自己肯定能找到很多蔬菜和调料。 说不定还有土豆红薯之类的，虽然是变异，至少都是能入腹的东西。 尤其是变异白菜生菜南瓜…… 哎，可惜如果一直待在那里能吃得好，就是无法挣积分。 看来还是要找一个合适时间，去看看自己的那些豆子还在不在。 江寒在附近找到几种“净化”后可以服用的植物。 也不知道现代名字，反正能吃就行了。 等她转一圈回去，丽丽已经吃饱烤肉，正懒洋洋趴在帐篷里开始睡觉。 牛蒙更是鼾声如雷。 烤肉还剩下不少，都是留给江寒三人的。 狼肉汤煮了两小时，江寒浅尝几口，但菲菲和陈城还比较喜欢。 尤其是里面煮的山药豆，这种口感好而且淀粉十足的碳水食物，真是谁吃谁高兴。 等三人吃饱，饭后午休的丽丽和牛蒙也醒了。 五人商量一下，现在不能急着去拾荒，安全第一。 既然出现变异狼，就需要搭建栅栏，防止野兽攻击。 虽然之前牛蒙就给营地插了围栏，面积太小，而且只有手腕粗细的树枝也不够结实，必须重新修建围栏。 于是众人开始寻找合适的材料。 牛蒙力气大，负责砍树和搬运，他哼哧哼哧地扛着一根又一根，脸上满是汗水却干劲十足。 陈城则利用砍刀将树干削尖，做成简易的木桩。 江寒、丽丽、菲菲四处收集藤蔓，用来捆绑。 让江寒意外的是，大哥姐长手长脚不仅跑得快，还最会爬树。 丽丽上树割藤蔓，再高也能上，在割藤的同时，还摘了不少山药豆。 因为这豆子爬得高，产量高，就是积分不算高，丽丽三人不怎么爱摘，但现在…… 丽丽站在高高的树枝上，用刀割断藤子，然后喊一声:“这里有蛋，接好了！” 她一边喊，一边往下抛。 江寒和菲菲就在下面接，再放到背包里，洗干净就能煮一大锅。 在大家齐心协力下，营地很快有了规模。 以前围墙只有手指粗的木棒，这地方直接用了胳膊粗的原木，一根挨着一根紧紧绑在一起。 一口气砍去十几棵大树，这里终于露出一片天空和空地。 此时天空上蓝天白云，斜阳照进来，草树摇曳。 如果不去看周围过于黑暗阴深的树林，倒有几分闲暇时跟朋友露营的诗情画意。 现在留下的空地刚刚好，空地太大并不是好事，中午强烈紫外线需要树木遮挡，而且在绿雨时，也少了庇护。 修营地一共用去六天，营地由一圈两米高的结实原木墙保护着。 木墙里面用树枝搭凉棚，可以遮挡过于强烈的阳光，几顶帐篷也移到凉棚下。 现在已经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雨水也越来越多，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雨。 还好不是绿雨，可每场雨让空气湿哒哒的。 现在帐篷就仿照泉水边的木屋，用大叶子盖了凉棚，这样不淋雨，不怕火堆熄灭。 几个人的家暂时安稳，变异狼的后续消息也有传来。 杜队通知了江寒，说那头变异狼是一头狼王，因为狼群内斗，从待开发区跑来的，五区里没有狼群，可以放心。 不管放心不放心，反正围墙已经修建起来，不然睡觉都不踏实。 腕表里基地还对此进行播报过，说的是五区有变异狼出现，已经被拾荒客杀死。 基地以五百积分作为奖励，提醒其他拾荒者，遇到变异有害动物线索，一定报告巡防队。 因为变异狼让大家紧张，摸鱼小队忙着修了几天围墙没有拾荒。 等有安全庇护所后，大家就要开始真正拾荒了，毕竟几天里入账才五百积分。 现在，江寒的摸鱼小队开始挖蚁巢。 这是几天前就该做的，现在才挖，风险又提高了，但架不住摸鱼小队人多。 在江寒的安排下，几人先用两个桶烧水，然后滚烫的开水对着蚁巢猛灌。 隐红蚁受不了烫，还没有展开它们带毒的大颚牙，战斗力就少一半，只剩下在水里挣扎。 江寒觉得这法子简直就是废土里的杀手锏。 丽丽他们以前对付变异蚁就是火烧和硬杀，从来都没有想过开水。 想想也正常，废土没有烧水的习惯和工具，连拾荒客都只喝冷水，能想到烧开水的也就江寒这样的娇气包。 余下的事也简单，有火堆上的开水桶伺候，不再是小家子气的烤蚌壳。 江寒也不用再胆战心惊用树皮子舀蚂蚁，而是一个专门的网子。 她站在蚁巢边，把那些被牛蒙和陈城灌出来的变异蚁从地上铲进开水桶。 菲菲则守在水桶旁，把烫死的变异蚂蚁捞出去，再放到木板上晾干。 第51章 兑换蚁后 有杀死变异狼，还有修建营地的配合。 才组建短短几天的摸鱼小队就像多年老朋友，一套程序做得行云流水。 丽丽做不了这样细致活，她在周围巡防。 这时候最怕有其他变异兽突然出来，大家都在一门心思的对付变异蚂蚁，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全。 牛蒙和陈城这边才把水浇完，就跟上次一样，一群被堵在窝里淹水的隐红蚁死的死、抓的抓，所剩无几。 只能派出蚁后身边的飞蚁动手。 飞蚁就是蚁后的近卫，平时在窝里工作也简单，只需要陪着女王吃饭睡觉打豆豆。 换成需要他们上场，那就是蚁后危险了。 一群飞蚁从隐藏的洞口飞出来，直扑这些毁坏家园的屠夫。 江寒和菲菲早就准备着，拿着点燃的草把使劲挥舞，烟火熊熊，对着飞蚁烧的烧，熏的熏，一次一次被逼回去。 趁着飞蚁被火逼得不能靠近的机会，牛蒙和陈城迅速扒开蚁巢，露出里面一大坨蚁卵。 现在正是时候。 因为几天前蚁群大战损失惨重，蚁后昼夜不停生下蚁卵。 以三秒一枚卵的速度，这几天已经产出一大堆。 牛蒙一铲下去，立即铲得蚌壳里满满登登的晶莹蚁卵。 众人欢喜起来，精神抖擞，鸡血满满。 这一次蚁后没有跑掉，被抓了一个正着，用袋子装好。 蚁卵收到两蚌壳，比上次多一倍。 成了。 蚁后被抓，剩下的隐红蚁就溃不成军，完全不再是五人对手。 所有蚂蚁全部用开水烫过，把一公斤装的袋子填满。 蚁卵、蚁后，这一次实在太多。 五人回到营地，江寒让牛蒙和陈城跟自己去交货。 蚁卵放在自己手中时间长了不好，越新鲜价越高。 还有蚁后，这还是活的，蚁尸的价格大概是二百多积分。 蚁后就不好说了。 三人去服务站交货，丽丽和菲菲留守营地。 丽丽答应，她还想去摘山药豆。 爬树比采蘑菇好，不怕遇毒粉毁容。 因为有陈城在，不能再让牛蒙背着走，路上速度就慢了一点。 不能空手走一趟，三人顺道还能采了一些蘑菇。 江寒采蘑菇的速度让陈城意外。 走在林子里，江寒忽左忽右，不停把那些蘑菇从各个角落里刨出来。 于是，林子里一朵一朵蘑菇满天飞，陈城则背着包跟在后面不停捡。 牛蒙直接砍了一棵树扛上，他始终惦记着自己在基地的砍树任务。 三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十里路走了五小时，直到傍晚才到车棚。 此时，服务站外已经没有什么拾荒客了。 天黑之前，拾荒客都会回到自己的营地里。 不像江寒牛蒙那样直接跑出五公里外扎营，大部分拾荒客还是聚集在车棚周围。 此时空荡荡的服务站里，只有一个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 没有拾荒客来交货，他也要下班了，可以舒舒服服躺下听听电台。 中央城的当红歌星又发新歌，听说还是给唐家老太爷祝寿的“三万个祝福”，今天首次播放。 江寒三人的到来，打破他的心愿，忍不住发出一句抱怨:“老天爷，我刚刚才把账算完。” 牛蒙把树木嗵的丢在地上:大着嗓子喊:“我交任务。” 工作人员无奈地摇摇头，过来查看树木。 仪器一扫，算出方数，便给牛蒙记上任务并记录上相应积分。 因为以前的伐木积分已经兑换成营养液，不能算任务。 他这次重新开始，就只有二十任务积分。 牛蒙在交任务，江寒则四下打量，想找于站长。 可看了一圈没有于泉影子。 陈城把两人在路上采的蘑菇倒在检测台上，全数通过，品阶也是上等。 这是有标准的，重量一出，积分也就出来了，一百四十三。 陈城很满意，以前他跟其他人组队时，蘑菇需要一朵一朵的找，路需要一步一步的跑，经常跑一天累得半死。 还要在近距离抠蘑菇时，遇到各种毒虫和粉末。 江寒就简单，用一根木棒伸过去一扒拉，蘑菇就翻出来了。 听到工作人员说蘑菇兑换一百四十三个积分，江寒不满意。 现在采蘑菇的人多了，容易采的地方都已经被人采过，自己这些还是在各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幸好有兔子找食的本能在，少了需要每一朵检测的时间，也不用拿在手里去削根，否则也就只能采几十个积分。 这次交货，蘑菇只是一道开胃菜，重头戏还在蚁卵上。 就在江寒拿出蚁卵和蚁后，还有一小袋蚁尸时，工作人员眼睛一亮:“这还是活的？” 江寒捏着装蚁后的袋子不放:“于站长不在服务站吗？” 工作人员摇头:“要是你们能昨天来，还能遇到于站在五区，现在他回基地了，我收也是一样给你们算积分。” 江寒微微皱眉:“你还是跟于站联系一下吧！” 江寒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自己。 自己现在交货，以后说不定要后悔: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 见江寒不愿意，工作人员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一边嘀咕着自己要下班，一边联系上于站长的腕表。 其实，江寒这边也可以自己联系的。 但这样一来，工作人员肯定会不高兴，这是越过他讨功。 江寒可不想以后每次来交货，次次看见一张大黑脸还暗中使坏。 于是工作人员联系上于站长，才刚刚提一句有活蚁卵，腕表那边的于站就回消息:“就按规定收。” “除去活蚁卵，还有蚁后。” “马上收。” “蚁后是活的，这价格怎么定？”工作人员为难。 腕表那头，正在做客的于泉腾的站起来，情绪激动:“活的？赶紧收下来，不顾一切代价。” 他直接使用了语音功能。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年纪相当的中年人，轻轻一推面前的茶杯，面带惊诧道:“什么活的让你老于这样激动。” 老于是个严肃人，难得见有失态的时候。 于泉捏着腕表的通话功能键，木板脸上有了笑意，他也不避讳面前这个中年人，直接道:“文代理，是我区有拾荒客找到蚁卵和蚁后，还是活的。” 第52章 狼皮狼肉 听到有活蚁卵和蚁后，那个文代理也一下坐直身子:“中央城唐老需要的那个？” 于泉点头:“是的，上一次蚁卵就送去了。” 文代理敲了敲桌子:“老于，要是你能把唐家的路走通，以后红山基地的上院位置就会给你留一个。” 于泉深吸一口气，重新在腕表上输出几个数字。 他如果想脱离外区服务，不再经历绿雨和变异兽，到在基地谋到管理位置，就需要跟中央城的几个大家族拉好关系。 唐老身体不好，需要蚁卵调补。 隐红蚁的蚁卵虽然不好取，但只要舍得一身剐，死的活的总能弄到一些。 可蚁后就太难了，只要挖开蚁巢的时间稍微拖得长点，蚁群就会把蚁后转移走。 现在有蚁后和活蚁卵，就可以进行人工培育，以后是源源不断的蚁卵。 五区服务站，工作人员看着腕表上显示的数据满脸惊骇。 虽然感觉这价格高得有些意外，那个工作人员还是不敢拖延。 因为于站长在腕表里说了，必须保证蚁后和蚁卵的存活，马上放进保育箱里封存送上列车。 “呃，你们的蚁卵和蚁后……连同那些变异隐红蚁尸体，一共六千积分。” 那工作人员到底是给自己捞了一笔油水。 于站长说蚁卵和蚁后六千积分，并不知道还有一小袋蚁尸。 价格里没有包括那一小袋蚁尸，那就是自己的。 另一边，江寒听到这积分数字远超自己的预期，也顾不上询问具体价格，立即答应兑换。 她这次交货主要是蚁卵和蚁后，那一小袋蚁尸只是为了变异蚁的“全家欢”而准备的配套产品，真正的干蚁没有卖。 现在有小队，再不是以前只有江寒和牛蒙两个人。 当时出来交货还得把帐篷带上，生怕被人端窝，又怕钻进去什么动物。 现在有人看家，不用担心存放和搬运的问题。 除去大量鲜品，能存的物资都存着，等以后一并带回基地兑换，那样价格会更高些。 听到六千积分，一旁的陈城和牛蒙忍不住欢呼起来。 挖蚁巢虽然危险，但来钱快，这得捡多少蘑菇才够啊。 另外江寒还把狼皮的积分也兑换了。 当时巡逻队杜队长来调查时，带走狼皮狼肉，还转了五百基地奖励的积分，但狼皮没有兑换，说的是让服务站按规矩给。 现在江寒就来申请狼皮积分。 服务站价格栏里标准，一张完整的变异兔皮是三十积分，一张完整的狼皮是三百积分。 其实对比一下，江寒感觉这狼皮的价格太低。 打狼的危险性比变异兔高多了，怎么才这点积分，至少五百才够。 只是兑换奖金时，工作人员眼神怪怪的，试探几次:“你们只兑换狼皮？” “是啊，有什么问题？”江寒不解。 陈城低声道:“还有狼肉没有拿来。” 江寒恍然大悟，忙问:“狼肉能兑换多少积分？” 工作人员又拿出价目表:“狼肉收购价是一公斤三十积分。” 江寒顿时捶胸顿足。 她明白了杜队为什么不追究私自处理狼尸的责任，只罚没狼肉，对狼皮看都不看。 狼肉至少七八十公斤，那哪里是肉，那就是几千积分啊！ 还有，自己五人一顿胡吃海塞，至少也吃了几公斤肉，比丽丽他们吃三百积分的泡面还败家。 江寒叹气，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之前丽丽几人对狼肉处理没有提出异议，恐怕也不知道其中原因。 或者知道也不会提。 毕竟在荒野里，巡逻队的权利很大，一旦被得罪巡逻队的人，莫名其妙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现在江寒已经隐隐找出规则，熊林说过挖野菜不如抓野鸡，要多找肉才有积分，他没有骗人。 原生态的肉食能兑换出高积分。 这些肉食应该不是用来做套餐，而是做熏肉和罐头。 那些东西能卖出高价，也不在基地拾荒客的生活账单上。 属于普通平民的还是基础套餐。 哪怕味道不好，但价格最亲民，那才是普通人应该吃的食物。 拾荒客吃最低廉的食物，成为最低廉的劳动力，养活那些一边宣传素食环保，其实自己专门“吃肉”的上等人。 好消息也是有的。 摸鱼小队这次卖变异蚁和狼皮奖励，集体账户共入账六千八百个积分。 扣去江寒之前买五十份套餐三百积分，还有余额六千五。 要还二手店的不锈钢桶钱是足足有余。 如今小队还有四十多份套餐，不需要购买，江寒就又买了两百积分的盐。 带着六千三百积分的余额，三人这才喜滋滋踏上回营地的路。 在服务站耽搁了两小时，出来天已经全黑。 车棚周围还有太阳能灯照得亮亮堂堂，可走出灯光范围，顿时漆黑一片。 只能看见在这里扎营的拾荒客那些星星点点的篝火。 荒野的晚上很危险，换成其他人肯定要在车棚这里暂时过一夜。 但江寒三人艺高人胆大，有这样的好消息走夜路也要回去。 只有十里路，哪怕是森林也不怕。 陈城早有准备，他带有充电式节能头灯，可以戴上额头照亮前路，方便夜间作业。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平民用具，价格不便宜，是丽丽三人的财产。 其实江寒和牛蒙用不着照明，只需要天空有一点点微光，两人的眼睛就能辨认出道路。 为了省电，陈城的头灯只用最低档的亮度，指头大的灯点射出一个桔黄光圈，勉强可以看清面前十米范围。 因为要赶路，牛蒙虽然没有背江寒，但依然把江寒带在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臂快走，这样会省力不少。 幽深的夜里又是怪声阵阵，还有各种窸窸窣窣。 江寒和牛蒙在荒野居住一个月，已经习惯丛林的晚上，没有为这些声响慢下速度。 牛蒙走这些草丛大步流星，陈城就跟不上牛蒙的步伐，哪怕戴着头灯小跑也是磕磕碰碰。 江寒跟在牛蒙身边也没有闲着，脚下不停，耳朵也不停，不断搜寻着各种声响的来源。 走出十多分钟左右，突然，江寒拍拍牛蒙的手臂，低声道:“牛哥，后面有人！” 牛蒙脚下一顿，猛的回头，在他的视线里依然暗夜沉沉，只有自己刚刚走过的地方树枝摇动。 第53章 路遇劫匪 陈城正紧跟在牛蒙后面小跑，牛蒙突然停下，两人差点撞成一团。 陈城赶紧忙问:“大牛，什么事？” 牛蒙闷声道:“后面有人。” 陈城没有再问，额上头灯的光芒忽的一个爆亮，仿佛一道闪电，瞬间把后面的树林照得雪亮。 借着这一瞬的亮光，一个人影就突兀出现在树后。 “你是谁？”头灯光线重新恢复成桔黄光圈，陈城也取出自己的砍刀。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兄弟，你们两个让人好找啊！大家都出来吧不用藏了。” “是老季。”江寒低声对牛蒙道。 她听出来了，也认出来了，这就是曾经在路上拦自己，还追了一段的老男人。 转眼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前后，左右都出现人影，这是提前就埋伏在路上的。 六个人影把江寒三人围住。 老季嘿嘿笑着，眼睛死死盯着江寒背着的包，嘴巴非常和气:“兄弟，咱们又见面了。上次跑那么快干嘛呀？ 害得老哥差点被变异蚁给啃成骨头，今天哥几个可得好好聊聊。” 从前次跟丢牛蒙二人，还被变异蚁咬伤，掏出几百积分买药才治好。 有了教训，老季几人就不再到林里胡乱找人，而是老老实实等在车棚服务站。 可上次去车棚是接丽丽三人，突然增加人手，老季准备不足不敢行动。 不料今天傍晚后来了，虽然成了三人，老季几人也想赌一把，早早就在牛蒙三人出现在方向搭帐篷等着。 现在，终于是等到了，而且还是月黑风高的夜晚，真是动手好机会。 路被人拦了，牛蒙把江寒放下，取出斧头挡在她身前，瓮声瓮气地说:“没啥好聊的，我们还要赶回去呢。” “傍晚才来，现在又这么着急回去，还要赶夜路，是不是得了不少好处啊？” 老季身边的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江寒心中明白，他们是看到自己进服务站，于是早就在半路布下埋伏。 “我们没什么，就换了点生活用品。”江寒声音很平静。 废土世界没有平静。 从知道那个浓眉大眼的杜队骗走自己狼肉积分，她心里就对这些强抢明骗痛恨不已。 不过，还是那句话，先冷静冷静，说点假话试试。 她的话老季怎么可能信。 再说他从看见江寒三人出现在车棚，就带人跑到路上等着，目标自然不是那点纸巾和水袋套餐。 上次这两个基因二代兑换到两千多积分，他就眼红了。 这次虽然两个基因人没有背几袋蘑菇，但老季相信，隔着好几天不见露面，肯定不会白跑一趟的。 老季对旁边挥挥手，六人朝江寒他们逼近，把前路和后路全部堵死。 这一次，不能再让人跑了。 陈城的头灯不停照向那六人，他想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但那几人都穿着基地统一防护服，戴着帽子，整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楚。 陈城慢慢挪向牛蒙和江寒，他有些紧张，还是强作镇定道“喂！你们可要想好了，可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他的虚张声势引来一阵笑声，老季完全不为所动。 他目光紧紧锁定着三人中的江寒，压着嗓子道：“不用管旁边那个人，先把中间那女的拿下！” 对于陈城，老季心里完全没有忌惮。 在此之前，他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人，想来就算有些本事，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拾荒客罢了。 拾荒客多少都有点胆气。 相比之下，他倒是对江寒有着较为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上一次相遇时，江寒在逃跑途中竟然还需要别人背着，这足以说明她就是个没用的。 再者，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肯定有贵重物品。 想到这里，老季心中暗自盘算起来：只要顺利抓住那个累赘，拿捏在自己手中，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顺便还能换点积分。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样想的。 规矩是给活人定的，有更大的利益谁会真正老实拾荒。 只要避开基地耳目，能钻规定的空子，该干嘛干嘛。 一人出声:“死牛，你今天跑不了，还是老实听话，一会让你舒服点。” 另外一人则对着江寒吹了一声口哨，言语调戏:“中央城那些有钱人最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软绵绵水嫩嫩的。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带你去中央城，可以吃麦当当，里面的炸鸡汉堡你一辈子都没有吃过，别在这吃苦……” 小小就是牛蒙的死穴，一听要把小小带去中央城吃麦当当，他的怒火腾的就起来了，大喊一声:“小小不能去，你们这些坏人，有种就冲老子来呀！来呀！呀呀呀！” 口中在喊，手中挥舞斧头已经冲出去，状如疯牛直劈挡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有上次教训，本来有三人挡面前，可还是被牛蒙这气势疯狂的打架惊住。 三人顿时分散，各向一方的树后跑，牛蒙则提着斧头在后面砍。 江寒忙喊道:“牛哥，别上当，快回来。” 可牛蒙的缺陷很明显，一旦情绪上头，什么都不听，江寒的呼喝也不管用，只追着其中一人猛砍。 江寒心里一沉，牛蒙恐怕要中圈套，她赶紧对身边的陈城道:“陈哥，你要小心些。” 老季几人想抓自己，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陈城。 其实，她对自己的安危不是太担心。 只要自己想跑，十秒跑出三百米，别人拦是拦不住的，连兔子尾巴都看不见。 反而陈城会成自己的拖累。 陈城捏紧刀柄，声音干巴巴的道:“我能自保，江寒，你、你快跑吧！” 他也知道江寒能跑，说不定跑了自己这边压力会变小些。 江寒咬了咬牙，她没有选择独自逃走。 因为她和陈城能想到的，老季几人一样能想到:那就是杀陈城，抓江寒同时进行，两个都不放过。 一人已经引走牛蒙，回转的两人跟老季他们合在一起，陈城和江寒立即被五人围住。 老季拿出匕首，其余人纷纷拿出凶器，对着陈城扑来。 陈城是一个普通人，虽然有刀砍受伤狼，棒打落水狗的本事，但不是五人围攻的对手，而且此时他还要保护江寒。 第54章 疯牛牛 此时陈城还戴着头灯，那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别人只需要对着那灯光处下刀就是。 “大家手上快些，早点收工回去分积分。”老季手中不停，还在鼓励同伴。 老季几人轮番上阵，逼得陈城和江寒完全不能逃离，只能挥刀格挡，才几下就险象环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寒伸手从背包里掏出一包辣椒面，对着扑向自己和陈城的五人扬手挥出。 这是她早就准备的调料包。 之前收集了不少返祖辣椒，本来想蘸烤肉吃，可实在是超级变态辣，她根本吃不下，就索性留在身边做武器。 江寒知道自己的短板就是体力，跟人硬拼是不够的。 力气不足，无论是用刀用棍都只是给自己壮胆安慰而已，有时候还要成歹徒兴奋剂。 遇上危险，自己最好的手段就是跑，这就是天赋技能。 只要短时间里拉开距离，就能保平安。 江寒觉得在这个技能基础上加上生化武器，往往能起奇效。 就比如现在。 黑暗里，一股呛人的辛辣弥漫空中，让人忍不住鼻涕眼泪横流。 老季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他们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一边呛咳一边，打喷嚏，胡乱挥动武器往后退。 他们想快速完工的梦想破了。 江寒在撒出去时就遮了口鼻，还是被这变异辣刺激得眼泪汪汪。 陈城就在江寒身边，同样没有躲过，更是喷嚏连天，连刀都快拿不稳。 江寒趁着混乱一把扯掉陈城的头灯，拉着他跑向旁边树丛。 陈城没有夜视能力，失了头灯只感觉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而且还喷嚏咳嗽不止，跑得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好在江寒一直拉着他，而且到处都是咳嗽声，他这声音暂时无人发现。 老季还在喷嚏连连，见灯突然熄灭，知道江寒跑了，忙忍着咳嗽大喊：“快、咳咳，别让他们跑了！赶快灭了他们。” 可是在黑暗中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快开灯啊！” 老季打开自己的头灯，紧接着其他人的灯也打开了。 陈城有头灯，他们这些老拾荒客同样备有头灯。 此时光影晃动，才发现现场的陈城和江寒已经消失不见。 而牛蒙听到这边的动静，也意识到自己中计。 他怒吼着丢下那诱饵跑回来，一下就将靠近江寒和陈城原来位置的两个人撞飞。 可是小小却不见了。 牛蒙脑子嗡的一下，眼前血红一片……他慌了，也彻底疯了！ 自己带着小小进荒野，现在把小小弄丢了。 到荒野以后经历很多事情，抓水蛭，杀独狼，牛蒙已经知道小寒长大了，不再是连营养液都喝不下的小兔子。 遇到危险会跑，而且跑得很快，不会轻易被人抓住。 但是关心则乱，他要看见人在哪里才放心。 如果有系统，牛蒙的数据应该是这样:智力-30%，疼痛感-100%，力量+300%，并有概率触发暴击伤害。 此时他双眼通红，口中咆哮，手中斧头乱砍。 在疯狂的牛头人面前，老季几人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刚才也是把牛蒙引开才敢动手。 此时牛蒙的斧头乱劈，老季几人东躲西藏，想要逃开。 可牛蒙不给他们机会。 之前老季他们对着灯光砍陈城，现在他们戴着的头灯同样成了目标。 “啪！” 斧头重重劈在一人背上，那人爆起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老季和其他人冲过来想救人，可还没有靠近就被那柄带着血花的斧头逼开，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人被三斧头砍得没了声息。 被牛蒙砍死一人，老季几人也红了眼，顿时一拥而上，五人跟牛蒙斗得不相上下。 说是斗得不相上下，还不如说一人攻五人防。 牛蒙力气大，砍树用的大斧头随便碰一下也扛不住，初一接触双方就各有伤亡。 对方死一个，牛蒙也被刀划伤，但牛蒙只攻不防，战力不详，挨几刀根本没有感觉，反而越斗越勇。 转身他就又砍倒一个，那人躺地惨叫，又追向下一个。 黑暗处，江寒正疯狂发着信息报案。 她能看见牛蒙的打斗，知道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今晚这事必须上报巡防队，不然牛蒙会洗不清罪名。 还好，因为转积分，江寒腕表里有那个诓骗自己狼肉的杜队联系方式。 这时候她也不找巡防队中心，而是直接给杜队发去消息:“杜队，拦路抢劫，现在已经死人了。” 杜峰的消息回得很快:“具体位置，人数？” 江寒看腕表信号还算好，赶紧发了定位。 下一秒，杜队的回信让江寒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两分钟到。” 两分钟，说明杜队他们今天就在车棚休息区，这大概是老季他们没有预料到的。 此时，陈城也联系上丽丽和菲菲，把自己三人遇到劫匪的事说了。 丽丽那边的消息回得很慢，不过就这样也能看出她的着急:“你们在哪里？哪里？快发定位给我。” 她那边的信号不好，定位收不到，陈城只说了一句:我们刚刚离开车站不远就遇到袭击。 丽丽收到后就没有再发消息来了。 牛蒙这边的打斗还在继续，老季等人不敢靠近，远远吊着想消耗牛蒙的力气。 江寒发完消息，立即潜得距离牛蒙近一点的位置，半蹲着，做出随时逃跑的动作，手中还不忘扣上一包辣椒面。 若不是担心牛蒙被误伤，她就要冲着老季几人再喂一把。 一切准备好，这才对牛蒙喊了一声:“牛哥，我没事，你小心一点。” 牛蒙听到江寒声音，知道没事，心里顿时就不慌了。 此时陈城跟丽丽姐联系好，找到自己的砍刀忙摸黑爬过来，对着牛蒙喊:“我也没事，大牛，你、你坚持住。” 他没了头灯，在这黑林子里啥都看不见。 可戴上头灯就是别人的目标，说不定还会被牛蒙误伤，只能跟江寒旁边等着。 见江寒跟陈城都没出事，牛蒙心态就完全稳住了，以一对四轻松拿捏。 第55章 值不值钱 因为一直被牛蒙追着脑袋砍，老季几人的头灯已经全部取了，这才逃脱夺命斧头的劈砍。 此时那几个头灯还在地上亮着。 透过混乱的光柱，江寒清楚看见一个血糊糊的人一动不动，在他的身下汪着血坑。 旁边还有一人在满地爬，惨叫声不绝于耳，大腿处的暗红血迹在扩展开去。 斧头砍伤非死即残。 江寒虽然是第一次真正面对死亡，但她没有胆怯。 只把急促的呼吸压得极低，拉得更长，手中辣椒包也捏得更紧。 江寒清楚，要是自己被老季几人抓住，那就是生不如死。 杜队说两分钟到，其实五分钟才到，他又对江寒说了一句谎话。 不过他带来十五人，从几个方向包抄而来。 等老季几人发觉不对，想要逃进林子时，已经被包围了。 这些人不甘被抓，立即丢下地上尸体和受伤同伙就往林子里钻。 老季几人都是拾荒老手，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专业人士。 巡防队不仅需要管理治安，主要工作还是捕捉变异兽。 无论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通通不放过，手中就有各种武器和工具。 一支十万伏特的电激枪、瞬间弹射的电网都是常规配置，对上拾荒客手中的砍刀斧头，那就是降维打击。 队员们在林里抓捕逃犯，杜队则调查具体情况。 几盏便携式应急灯亮起，把打斗现场照得通明透亮。 地上有一具尸体和一个伤员。 血水浸湿大片泥地，那伤员呼痛声微弱，显然也坚持不了多久。 牛蒙也受伤了，两条胳膊都是口子，血汩汩流。 江寒从自己的小背囊里取出医疗包给他用上。 不得不夸一句，基地提供的急救包真的好。 伤口里填上生物凝胶，再贴上仿生皮肤，创口自动愈合，止血止痛。 修复创伤就跟用水泥修房子一样，不用换药。 伤口贴好，牛蒙捏捏拳头，抬抬胳膊，没有不适，又恢复成正常状态。 杜峰看过现场，直接问牛蒙和江寒:“你们今天来兑换大额积分了？” 江寒正忙着修补伤口，头也不抬道:“就是来兑换杜队你留的狼皮积分，可惜那么多狼肉没有了。” 提起狼肉，杜峰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对下面的队员道:“先把尸体带走。” 三个队员上来，手脚麻利，毫不犹豫用裹尸袋将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打包。 江寒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里面还有一个人在喘气，但一样装进裹尸袋。 “杜队，你、你不问一下口供？”江寒抬手，指了指还在蠕动呻吟的尸袋。 杜峰无所谓道:“尸体又不会说话……带回去就是了。” 抢劫就是抢劫，不用问抢了多少，不用问过程，比的就是谁能活下来。 这时候别说是凶手死了，哪怕牛蒙三人被杀，只要没有报案和人证，没有被抓现行，巡防队一样不会深究。 牛蒙和陈城没有开口，但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如果重伤躺在地上的是自己，一样会装进裹尸袋，因为基地没有救重伤患者的习惯。 废土上的一切行为都是为生存和繁衍。 小孩子是希望，每个人都有义务照顾和抚养，基地甚至免费照顾到十岁。 但环境容不下老人和伤残，产生不了价值就是废物。 当然，有人愿意付出积分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老季几人现在就是有积分也没有用，他们腕表上交基地，里面的积分全部清空。 老季四人逃进林里，还是没有逃过戴有夜视仪和电激枪的巡防队。 四人很快就被抓过来了。 一共是六人抢劫，“死了”两个，还剩下包括老季的四人。 此时已经被人像拎死狗一样拎过来。 老季瑟瑟发抖，咬牙喊道:“他们抢劫，这些基因人是匪团。” 剩下三人也嚷着:“他们杀人，是他们杀了两人。” 恶人先告状，老季几人反咬一口。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 杜峰扯扯嘴角，冷声道:“他们三个是怎么抢你们六人的？” 老季瞪着牛蒙:“我们只是在这里休息，他突然就拿斧头砍人，他是基因人，他是一头疯牛。” “对，他杀人了，就是这三人先惹事动手的。”生存面前，所有无耻话都可以说。 杜峰抬起腕表看了看，语带不屑道:“可是，他们先报案的。既然要抢你们要杀你们，为什么要报案？” 老季嘴巴张了张，脸已经白得像纸:“他们，他们是恶人先告状。” 杜峰沉下脸:“哈哈哈哈，有趣，你真是把我当傻子玩了。” 他话音刚落，手中电激枪闪烁一下，老季瞬间倒地抽搐。 杜峰看都不看被电得尿湿裤子的老季，直接道:“通知待开发区的人来领饵，四个，让他们给八千积分。 谁敢在五区杀人抢劫，就要考虑后果。” 话，赤裸裸毫无掩饰。 饵，诱饵。 待开发区其实就是无人野区，这四人将会成为用来诱捕大型变异兽的活食。 牛蒙和陈城的脸更白了，当然牛蒙的脸看不出白，只能看见他满脸汗毛颤栗。 对老季六人生死处理，杜峰没有避开江寒三人，就这样简单粗暴说出来。 江寒觉得，这是对自己三人的警告。 因为牛蒙是真正杀人了。 废土世界，乱世用重典，人命有时候不值钱，有时候又非常值钱。 毕竟一个“老季”就是两千积分，虽然比不上蚁后值钱，至少值一个二手不锈钢桶。 而死人就一分不值，直接装进裹尸袋丢进木炭焚烧炉。 牛蒙这次杀人是自保，但也入了巡防队的黑名单，以后肯定会被重点防备。 老季已经昏迷不醒，只是还在抽搐，屎尿横流。 其他三人一听自己的惩罚，顿时哭喊求饶，说愿意去农场无偿干活。 他们知道去野区是什么情况，此时还想要一次活命的机会。 活命是不可能了，得到的只是一次强电击。 瞬间每个人身体痉挛成团，屎尿失禁，然后脖子套上约束环被巡防队拖走。 刚刚还宛如修罗场一样的林子，变得安静下来，巡防队员也开始离场。 面对牛蒙，杜峰胡子拉碴的脸难得露一丝笑:“你有点本事，能从六人围斗里活下来，应该是基因天赋技能吧！” 第56章 恋爱脑 牛蒙两条胳膊还打着补丁，他杀人了，但没有害怕，只瞪大眼睛道:“他们想要带走小小，我就只能杀人。” “好，好样的。”杜峰嘿嘿一笑，抬手在牛蒙肩膀上拍了拍:“以前怎么没见到你……好好干。” 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分到红山基地的基因二代数量不多。 这些中央城拨来的残次品，虽然有一些过人之处，但巡防队不会收纳，平时也就跟普通人一样拾荒度日。 杜峰自然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对基因人里面的兽性基因有歧视，因为曾经一起作战的同伴里面也有基因战士。 那些都由联盟中心实验室精心培育出来的智慧战士，从各方面来说，比普通人类出色。 而是在内部招聘资料里明确标注，残次品的智力和情商都有缺陷，不适合团队作战。 这些各项数据检测都不合格的基因二代，在遇到危急关头，压力过大时，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从而打乱整个作战计划。 这也是几十年中，经过无数次检验得到的结果。 可这个牛系基因人，在生死时成功保住人类和另一个基因二代，倒是有点特殊。 牛蒙没有想其他，他只知道不能让人带走小小。 杜峰还想对牛蒙和江寒说几句，突然远处一阵树声夹杂着尖叫传来，就好像有猛兽奔跑。 所有人一惊，杜峰习惯性摸上自己电激枪。 那声音犹如一阵疾风骤雨般迅速袭来，几次呼吸间便已近在咫尺，出现在明亮的灯光之中。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如燃烧火焰般耀眼夺目的红发。 紧接着，人们才看清了红发之下那个身影。 来人穿着一套基地最普通的亚麻长套衫，松松垮垮挂在身上。 因为松了腰带，领口大开，露出半片胸脯，下面更是两条白生生的光腿。 身形矫健而又曼妙，纤细的腰肢，高耸的胸脯，虽然那布衫朴素无华，但还是被穿出风情万种，只是加上那张脸又非常违和。 “是丽姐来了！”陈城欢喜喊了出来。 没错，来者正是厉丽。 短短十几分钟内，她竟然在漆黑的丛林里奔出至少十几里路。 之所以不能说直线距离，因为丽丽不跑直线。 此刻，她那满是斑纹的脸庞满是焦急，一眼看见江寒和陈城，还有牛蒙都好端端站着，她顿时笑起来:“大牛好样的！” 说完又奔到江寒身边，一把将她的头搂进自己汗津津的胸里，笑道:“你可不能出事，我还等着吃……” 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直冲鼻子。 江寒气息一闭:我的妈呀。 她双手扒拉挣扎出来，来不及擦自己脸上的汗，抬手一下捂住丽丽的嘴。 这个大哥姐又忘了不能随便说吃东西的事。 江寒一打岔，还好丽丽不说了，只把她松开，转身就看向杜峰。 丽丽立即摆着腰臀，走着猫步过去，笑得妩媚多姿:“峰～哥！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这样快。” 杜峰一脸严肃，看着丽丽一步步靠近自己。 因为刚才跟江寒一搂一抱，丽丽胸口的布衣完全垮掉，露出来的地方有点多…… 杜峰不是什么善男，废土也不讲究道德情操，但相比那些生存之外的事，他更喜欢积分和吃饱肚子。 尤其是周围还有队员在，那几个小子眼睛都直了。 杜峰赶紧连退几步:“站住，你们可以走了，以后有事联系。” 这话听着有些别扭，但大家都听明白了，“站住”是对丽丽说的。 “你们可以走了”是对江寒和牛蒙说的。 话说完，他自己立即转身就走，跟在后面的队员把应急灯关掉，也跟着离开。 刚刚还亮堂的林子瞬间又陷入黑暗，但浓浓的血腥提醒着几人，这里发生过什么。 陈城从旁边草丛中捡到一个被劈断束带的头灯，桔黄光圈重新亮起。 “我们回去吧！”所有事情都结束了，刚刚还镇定自若的江寒顿时感觉疲倦，迫不及待想躺下休息。 此时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没想到一晃就过去这样久。 在打斗时，她感觉时间漫长得可怕，等巡防队来了，时间也变快了。 回去的路是慢慢走的。 几个人里面，陈城没有伤，但他是又惊又吓，现在还腿软。 牛蒙有伤，丽丽跑这一趟也累，再跑不动。 江寒跟菲菲联系上，告诉她大家都没有事。 等走回营地，菲菲已经烧了一大桶水给大家洗澡。 这是江寒说的，水最好烧开了用，烧开就是“净化”。 菲菲又学江寒的样子，单独熬起一锅营养液加草饼粥放凉，大热天喝点汤水比较好。 有团结合作的伙伴真好，几人吃吃喝喝，又把一身汗水擦洗干净，心情好点这才坐下来说积分的事。 六千多积分！ 丽丽和菲菲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菲菲摸着自己的标枪，认真道:“小寒，真的能换到六千？” 哪怕已经看见腕表上的数据，她还不相信。 江寒叹息:“可惜了我们那些狼肉，要是全部交去服务站，就有八千积分了。” 狼肉成了江寒心结。 丽丽摆摆手:“让杜峰拿去就拿去，以后我们有事叫他，也能来得快去。” 若是在三小时以前说这话，江寒多少觉得是假大方，那可是至少四百份套餐，半饥半饱够吃一年。 再说丽丽三人也是抠门的吃货，肯定想拿积分回基地吃他们的泡面。 但经历老季几人这一抢，她又觉得花钱买一个人情还是好的，至少五分钟里能叫来一群人。 只是丽丽说得也太随意了，好像……好像那积分亏得一点不心疼似的。 江寒忍不住问道:“丽丽姐，你是看上杜队了？” 提到杜峰，丽丽姐嘿嘿一笑，摸着自己的脸，露出娇羞:“只要峰哥看得上我。” 江寒瞠目结舌。 她明白婚姻观念在废土算是小众群体，可万一丽丽是恋爱脑，对以后自己的行动会不会有影响，会不会随便就跟别人走了…… 想到这，江寒目光落在菲菲和陈城脸上，想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想法，也同意丽丽姐这随便的心态。 要是丽丽姐跟自己不是一条心，就得提前考虑以后的小队安排。 第57章 原则 菲菲像是猜到江寒在想什么，淡定道:“小寒，别担心，丽丽姐只是嘴巴上说说，她一向对人都是这样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在意别人想法。 但丽丽姐不会违反小队规定，更不会背叛自己的同伴。” 陈城认同的点头。 旁边，丽丽姐佯装生气，一撩红发，腾的站起来:“哼，总有一天会有人看透我的外表，喜欢上我。”说完扭身就走。 对丽丽的话，陈城再次认同的点头。 他就是被丽丽姐这自信折服，所以就跟随成为同伴的。 既然丽丽姐是有原则的，只要不影响集体活动，江寒也就不对她个人生活表示干预。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她还有话说:“那菲姐，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三人当初为什么被抢？还需要找我们帮忙才脱困。” 江寒对那次丽丽三人被黑彪抢劫，其实感觉很是不解，这个疑问也一直放在心上。 她只以为丽丽几人的战力不行，所以差点被抢蘑菇，还到自己这里求援。 可通过打狼那次菲菲的标枪。 还有遭遇老季抢劫时，陈城的反应来看，其实这三人还是有点实力，遇到黑彪抢劫完全可以跑掉。 尤其是以丽丽十几分钟就是十几里的速度，一般人根本追不上，至少自己是没办法的。 更何况丽丽还很会爬树，那些挂在高高树枝上的山药藤和山药豆，别人还需要砍树，她爬上去就能摘到。 对这个能跑能跳能上树的基因二代，怎么还用怕黑彪那两个普通人类抢劫？ 面对江寒的不解，菲菲难得的表示不好意思。 她是一个不怎么多话的人，平时都是厉丽在咋咋呼呼，她就默默跟着，对什么事不会多提。 不过现在江寒起疑，菲菲也就说了:“我可以告诉你，只是你别让丽姐知道，她会生气的。” “嗯，我不说。”江寒使劲点头，还眨巴着自己圆溜溜的眼睛，两只耳朵在脑袋后面摇晃着，很是乖巧可爱。 见她这样认真，不怎么爱笑的菲菲都笑起来了:“其实，差点被抢劫那件事，也是跟你们……基因有关系。” “丽丽姐是豹基因，她会爬树，会跑……也很爱美。” “爱美？”江寒微微有些惊讶，转眼又明白了。 丽丽姐的确爱美，随时随地都在散发她的魅力，火红头发，美甲，还有摇曳多姿的身体。 只是…… 菲菲继续道:“只是你们每个人都有基因缺陷，你有兔耳朵，丽姐是豹头和豹纹，” 这个当然知道。 其实江寒他们这些淘汰品不仅因为外貌带明显动物特征被筛下来了，更多的还是性格问题。 还有比如牛蒙的暴躁易怒，丽丽姐的不拘小节，还有自己这个兔子的“胆小懦弱”。 其实适应了兔耳朵，江寒现在还挺喜欢的，自己都爱摸摸。 长耳朵柔柔软软热呼呼，是散热的好工具。 很多时候丽丽和牛蒙热得大汗淋漓伸舌头，自己只需要把耳朵竖起来摇摇。 耳朵上血管的血液流动，就会散发体内热量，身上根本不出汗。 丽丽的思想还是人类，她青春年华，心里爱美很正常，而且还是自带豹纹的……性感。 菲菲继续道:“那天我们三人采蘑菇时遇到黑彪两人。 那人对丽姐很是夸奖，说了一堆好听的，还跟我们一起采蘑菇。 刚开始还好，但我和陈城不小心走迷路，又被蚂蚁咬了，需要丽丽姐照顾。 黑彪就说要帮忙带蘑菇去兑换积分，丽姐不答应，那人想抢，还好遇到你们。” 就这？ 想抢蘑菇而已，多大点事，江寒抿嘴笑:“这样说来，那个黑彪是想用花言巧语骗蘑菇。” 听到“花言巧语”这词，菲菲也乐了:“丽姐是喜欢听好话，别人夸她就特别开心，但她知道那些话是假的，她更舍不得自己的蘑菇。” “丽丽姐天天惦记着兑换积分，以后回基地吃泡面，怎么可能愿意拿蘑菇给别人。 那人费尽心思也没有骗到蘑菇，要恼羞成怒想动手抢。 我和陈城因为受伤，浑身难受无力。 丽丽姐怕打起来我俩会再受伤，她又带着蘑菇就没有翻脸硬抗，只跟那人敷衍着往回走。 还好遇到你们，后面的事你就知道了。” 菲菲把事情全部告诉江寒。 原来那件事还有这样的内情。 难怪丽丽是三人，还被黑彪两人给缠得需要求助，是因为需要保护菲菲和陈城，否则丽丽早就跑了。 知道风骚的丽丽不会犯花痴，而且为了同伴安全，还能有头脑的跟人周旋，江寒也就放心了。 不抽烟，不喝酒，又不赌博，美女姐姐只是喜欢听别人夸几句好话，喜欢出点风头又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天大的毛病。 第二天，大家又开始拾荒。 采蘑菇，摘各种豆子和果子，主要还是摘山药豆。 牛蒙虽然一吃就晕，可还是想吃。 现在菲菲和陈城也喜欢，两人天天要吃，不是煮就是蒸。 只是让江寒不解的是，现在大家都热衷于找山药豆，却不提找山药，要知道山药可是重要淀粉来源。 江寒问菲菲。 菲菲说，山药有毒，不在基地收购名单里。 既然这样，江寒也没有说马上就挖。 因为山药根躲在铺天盖地的灌木草丛里，扎得很深不好找。 最主要的还是不到季节，山药需要在秋冬季挖，这样淀粉才最多。 于是，大家在采蘑菇和摘山药豆的同时，还需要找蚂蚁窝。 蘑菇和山药豆准备留下给自己吃，积分进账就靠挖蚁巢和找其他变异动物。 反正几人就跟变异蚂蚁耗上了。 挖一次蚁卵能兑换上千积分，丽丽三人真的感觉是在捡宝。 以前他们也挖过，但大家的行动都一样，基本上就是江寒和牛蒙第一次挖蚁巢。 挖一个蚁巢被咬上好几口，疼得丢半条命，那积分挣得辛苦。 社会的发展始终离不开烧开水和扔石头。 现在江寒让烧开水猛灌蚁巢，顿时就轻松多了。 当然这也全靠牛蒙有力气背水，还有两个铁桶烧水。 要不然在丛林里用自己的饮用水去灌蚂蚁，那就亏大发了。 接下来几天里，几人每天都要搬一些蘑菇回去，挂在营地的栅栏上晾晒。 第58章 爱美之心 在小范围里，人的破坏力还是很惊人的，也全靠人跟疯狂的树木抗争，才有基地居住区和农场。 只是自从有摸鱼小队在这片扎营，一公里范围之内的蘑菇全采光。 树上的山药豆也不放过，每天，丽丽都会背着小筐在树上攀上攀下，挑选一些颜色不同的山药豆。 因为江寒又有新做法。 用树枝编成网兜放在铁桶里，隔水蒸上半小时，扒皮后又是一种吃法。 而且发现颜色变成褐色的山药豆吃起来口感更粉，那才是最成熟的。 一公里范围的蚁巢也被几人找遍。 又挖到一个蚁巢，蚁后跑了，只得了一包蚁卵和半个蚁群的干蚂蚁。 蚁卵当天送去服务站，江寒安排给大家又换了几套木纤维的衣服和净化剂。 另外就是搭帐篷的雨布和驱虫药。 于站长对江寒频繁换净化剂有点奇怪:“你已经换过净化剂，现在又要，是来做什么？” 江寒平静道:“用来洗澡。” 于站长推推眼镜，一脸诧异:“这样贵的净化剂，你就洗澡？有木纤维衣服，用清净纸巾便宜又方便。” 木纤维是废土最常用的制衣材料。 换成繁荣纪元时，人人只能穿化纤，纯天然材料就是高价。 现在好了，衣服除去木纤维就是兽皮，够天然。 化工材料的防护服成了高价物。 荒野里只要备几套木纤维的衣服，再用湿纸巾清洁身体就非常好。 谁会讲究洗澡洗衣服，这就是浪费积分。 江寒也不解释，只笑着道:“我就喜欢干净，少吃点就可以换净化剂，积分攒着呢。” 于站长虽然觉得江寒和牛蒙吃得多，尤其是用水太多。 但也不多管，该换就换，只再次提醒江寒，多攒积分才好过冬。 冬季里，基地工作人员照样有工作有工资。 但拾荒客一年就只有这四个月有收入。 冬天在宿舍里苦熬，熬到第二年的夏季拾荒才有收入。 江寒说有积分也不是假话，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兑换净化剂。 因为摸鱼小队有三个女孩子，现在用水方便了，除去换衣，总把自己随时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才行。 只要保持清洁，脸上的红肿皮烂不再出现，现在菲菲丽丽她们的皮肤已经好很多，再没有之前那样不忍直视。 这样不仅省下治疗，不用花积分购买修复液，又不用回基地休息，耽搁拾荒时间。 随后又卖过几次蘑菇，摸鱼小队的积分不仅能兑换净水剂，还终于攒到总数一万。 听起来不少，但是五人平摊也才人均二千。 唯一的好处就是经过磨合，摸鱼小队在开始盈利。 采集时间虽然过半，后面再攒几万没问题。 又在丛林里奔跑一天，晚上天空星光闪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来。 营地中间架起石头灶，锅里熬着河蚌蘑菇汤，香味随着热气飘散出来。 丽丽姐的腕表里放着歌曲，她一边跟着哼唱，一边搅着锅里的汤，尝了尝，再放一点盐。 这是她学会的做饭。 江寒和菲菲在筛选一兜子山药豆，里面有摔坏的需要先吃。 看着营地里两大堆山药豆，江豆怀疑丽丽把五区的豆子都摘光了。 她忍不住问菲菲:“菲姐，丽丽姐以前就这样厉害吗？” 菲菲头也不抬:“丽姐一直爬树都很快，只不过你别让她去抓鸟。 抓鸟她会掉下来，丽丽姐最讨厌鸟。” “哈哈哈！”江寒顿时笑起来。 江寒和菲菲正说着话，牛蒙和陈城从溪水边回来。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抬着一根木棒，木棒上一串水袋子。 除水袋，还挂着两个河蚌和一只草茎绑着的小螃蟹。 摸鱼小队在这里还没有住满半月，那条溪水里的河蚌和螃蟹就受到灭顶之灾。 最初是巡防队拉网清理，把里面原本横行霸道的大螃蟹抓了，只剩下几个躲起来的余孽。 但现在有牛蒙下水，几次就抓完。 溪里留得最多的还是河蚌，但这段时间天天吃，也快灭绝。 看到他们满载而归，江寒和菲菲赶忙上前帮忙。 牛蒙脱下自己的防护服拧水，一边说道:“小寒，今天收获不错，晚上可以加餐不？” 他就惦记着烤螃蟹，就连最后一只小螃蟹也摸起来了。 江寒点头:“当然可以。” 她指挥牛蒙把螃蟹放到火旁边，那些河蚌就不急着吃，先用净化过的水养几天。 就在这时，丽丽腕表里的歌声一停，传出基地电台广播:“天气预报:未来几天多地有大雨，其中绿雨的几率很大，各位居民做好准备，注意安全。” 丽丽丢下锅里的菜汤，站到空地上，看着周围的木柴着急:“哎呦，又有绿雨，我这些锅灶怎么办。” 牛蒙放下河蚌，也站在帐篷之间的空地来:“天气预报怎么说，是三天后？还是马上有雨？” “不知道，可能我们得准备一下。”陈城道。 听到通知虽然在说怎么办，大家却不惊不慌的。 四个月的夏季采收里，总会有三四次绿雨。 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大半月，按照以前的惯例也该来了。 有雨是坏事，也有好处，废土植物也有规律。 每一次绿雨会让不同的植物疯长，也是拾荒客抢收机会。 “这次真的不去车棚避雨了？”菲菲问。 “不走！” “不！” 菲菲的话才一问，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 丽丽道:“小寒和大牛他们都可以在荒野里过，我们也可以，还能收到最多的东西。” 上次绿雨期，江寒跟牛蒙是在泉水边度过的。 虽然有变异鼠乱跑，但也有惊无险，而且还趁机捡到不少水蛭和变异鼠皮，也算是真正攒下第一桶金。 如果没有丽丽三人，江寒或许选择回车棚附近扎营，或者回以前那片空地。 现在人手够，有这段时间的清理，这附近一公里没有变异动物，要留下还是比较安全。 既然大家意见统一，那就商量一下怎么准备。 五人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讨论。 除去江寒，其余四人至少经历过十次以上的绿雨，经验足足的。 牛蒙指着凉棚道:“房顶需要找树叶盖起来，多盖几层，这样再怎么腐烂也不怕。” 泡过绿雨，树叶屋顶就要烂一层，要想不漏得堆厚点。 第59章 泉水营地 陈城、菲菲虽然也在野外度过几次绿雨，只是一直都在车棚下躲避，或者顺势回基地休息。 三人并没有单独在林子里待过，这方面得听从牛蒙安排。 清早起来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第一件事就是柴。 雨期柴不好找也不好烧。 不过废土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干柴。 树长得快，枝干老得也快，每棵树下都会落着不少干树枝，只需要捡回来就能烧。 但现在雨来了，还是需要捡回来放好，不用冒雨乱跑捡柴，还烧得冒烟。 需要准备的东西里，除去柴就是粮。 五人套餐还有五十份，另外还有五人私下开灶的储备粮。 菲菲转身看向营地角落。 那里堆放着摘回来的山药豆，只简单盖着树叶，需要搬到棚下。 若是淋了绿雨，这些豆子会很快腐烂。 丽丽作为摸鱼小队的队长，她还需要安排好五人的防护工作。 这事也非常重要。 知道即将到来的绿雨，大家简单吃过饭就休息了。 第二天，众人开始度过雨期的准备工作。 因为之前的独狼事件，营地修建起结实的围墙，但是凉棚顶却只用一些简单的树枝树叶，用来遮挡阳光。 如果想平安度过绿雨，薄薄的棚顶显然不够，需要堆叠很厚这样才能熬过绿雨的持续腐蚀。 于是，牛蒙和陈城负责搭建木棚，其他人则继续惯例采摘任务。 丽丽和菲菲正想带着采集袋，继续去找蘑菇。 江寒叫住二人:“丽姐，菲姐，我们今天另外换一个地方。” “到哪里去？有趣吗？”丽丽和菲菲立即站住脚。 天天只采蘑菇和摘豆子，两人也腻了。 而且换成是以前，有两千积分，早已经回基地去消遣一番。 只是现在积分归江寒管着，说好拾荒季结束再分，身无分文，必须老实。 江寒想回泉水那边瞧瞧去，她一直惦记着那边的菜地。 可那边已经住了别人，又只有她跟牛蒙两人，隔着几公里远，这边有营地，不好随便跑。 现在绿雨要来了，那边的人肯定会清理一次空地，自己得赶紧全部收回来。 丽丽一听是找各种野菜，而且还是自己没有吃过，又特别好吃的，顿时就来了精神:“走走走，你怎么不早说，别让人采完了。” 菲菲把自己的折叠标枪重新挂在腰上，也挎上背包:“小寒，带路。” 路不用带，那地方距离车棚就一公里，如今已经被其他拾荒客搭成营地了，直接过去就行。 不过路上三人也没有闲着，见什么采什么。 上中下三路游走，丽丽上树巅，菲菲捣地洞，江寒找草丛。 等走到泉水营地，三人背包里已经略有存货。 除去豆子和蘑菇，菲菲捅出来一只变异鼠，没有剥皮，先用纸打包，等回去再处理。 江寒曾经在泉水营地住过十几天，可现在再看，差点认不出来。 不得不服还是人类厉害，周围的大树已经全部砍光，中间大片空地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乱七八糟搭建的帐篷。 帐篷周围长着一些低矮的野草，由相互之间被人踩出的一条条小路连接着。 泉水边的灌木、青苔、还有里面的水蛭早就无影无踪，只有一条长着青草的水沟。 牛蒙和自己搭建的木屋也早就不在了。 淋过绿雨，那些树叶顶没两天就全部腐烂。 江寒和牛蒙走时，已经可以看见天空，只有那些木墙还勉强立着。 这也是基地建筑全部以木头为主的原因，便宜，腐烂了好换。 现在原地是两顶帐篷，看得出这帐篷里住的人多，面积足有二三十平米。 这里丽丽和菲菲曾经来过，她们对这种场景习以为常。 此时两人靠近江寒低声:“小寒，你说的菜还在吗？” 江寒看着这样的情况，心早已经凉了半截，摇头道:“还不知道，得先找一个再说。” 丽丽也很失望，她惦记着小寒口中的好菜:“那就开始找吧！” 这时候营地里没有几个人，大家都在外面拾荒，江寒三人的出现显得格外突兀。 她们也顾不上其他，三人走进营地，绕着每顶帐篷打转，想从那些野草里找到蔬菜。 帐篷间有这些没有清理过的野草，像是划分了领地一般，想要搜寻就非常容易。 江寒不用开腕表检测，只是沿着小路走，就发现了几株长在草丛里白菜苗。 之前被人折断过，现在剩下一根杆，但还有几大片叶子。 “丽姐，这几株就是，快采。”江寒眼睛一亮，伸手就想连根拔起。 现在的白菜可不是白嫩嫩叶子那种，而是叶片带着一层小毛刺的野生植物，长得根深杆壮，她一下还拔不动。 菲菲上前帮她，使劲拔出半截根，还带出一坨泥:“拿袋子装。” 江寒忙把自己收集的营养液袋子撑开，连根带土装好。 这是三人在路上商量的，如果那些野菜还在，就拔回去移栽，反正返祖就是野菜，一样可以吃。 现在找到自然是带走。 菲菲和江寒一连发现几株返祖白菜。 在已经水沟边，还发现了不少生菜和香菜。 这种气味浓烈的植物，只要用腕表检测会显示“有毒”，没有人采。 从离开泉水营地，牛蒙就没有吃成香菜，江寒喜滋滋全部连根拔起，赶紧放进背包，避免被人看见。 另外江寒重点要寻找的就是辣椒。 对于没有吃辣经验的废土人来说，辣味就是疼感，这就是中毒。 即便不吃，就是带在身上做暗器也行。 那天晚上老季几人已经验证过效果，非常的不错。 另外，江寒还要找南瓜和各种豆子。 当时苗没有结果，白白错过机会。 可惜这两样不是灌木和是长藤，已经被人清理干净。 转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就在江寒准备放弃时，突然她发现了辣椒的踪迹。 位置就在自己以前的木房子前面，看来是自己在这里制作辣椒面时，不小心留下的种子，现在已经长出一棵灌木丛。 不过，生长的地方有些不太对。 第60章 辣椒树 返祖辣椒树正夹在两个帐篷之间的缝隙中，已经被人当了围栏一部分。 还被一堆烂叶碎纸盖住大半，只露出几个直冲向天的辣椒。 如果要去拔，就得翻越帐篷外那道一道低矮的木栏。 虽然木栏不高，只需要迈腿就可以跨过去，但这也是放在这的警示作用，说明帐篷主人不允许人进入。 拔那株一米多高的大灌木，多少有动静。 这里是营地，周围人比较多，别人万一说自己是在偷东西，或者抢…… 这得想个办法，必须万无一失的弄到手。 就在江寒东张西望想看帐篷主人是否在时，丽丽已经准备抬腿迈进去了。 江寒赶紧拦住了她:“这是人家地盘里的东西，我们还是问问。” 丽丽大大咧咧:“拔几棵草算什么，荒地里的东西谁也别管。” 看过巡防队杜峰的狠辣处罚手段，还有老季几人的下场，江寒不想多事。 毕竟踏进木栏就是闯了私人空间，万一闹大，自己理亏。 以废土拾荒客的处理习惯，只要起冲突，自己三人肯定要被洗劫一空。 她想了想:“你们先在后面去等着，如果主人同意，我就让你拔，如果不同意……” 丽丽点头:“不同意也得同意。” 江寒:“……行吧，你看着办，反正我们先试试再说。” 菲菲没出声，站在那里看看江寒，又看看丽丽，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寒跟大哥姐商量好动手的顺序，看着她和菲菲绕到帐篷后面去，这才走到帐篷口。 她自己就去和这片营地的主人说。 等走向最大的那顶帐篷，江寒在外面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探出头来，先是抬眼四下一看，然后才找到江寒，不禁轻咦一声:“咦，小女娃，你想干什么？” 江寒说明来意，男人哼了一声，不耐烦道:“不行，我不管什么一棵草，这是我的地盘，谁也不许动，赶紧滚。” 江寒拿出自己在路上采的几朵新鲜蘑菇，递上去道:“大哥，我就只要那丛灌木，可以用这些蘑菇交换。” 男人看到蘑菇，眼神顿时变了，歪嘴露出笑容:“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灌木可以给你，不过蘑菇得翻倍。” 他伸出一个巴掌比划着:“至少你得出五十朵白菇。” 五十朵白菇都够换三份营养液，而那只是一株马上就要清除的野灌木。 江寒笑了笑，拿着几朵蘑菇没有出声，那男人还等着讲价。 之前江寒三人在营地转悠，已经引起人注意，此时几个人影在帐篷间晃动，都在看这边的情况。 但隔着距离，他们只看见江寒拿着蘑菇在跟那霸道男人说话，听不清说的啥。 就在这时，两人所在的帐篷后突然轰的一声。 男人脸色一变，抬腿就想往帐篷后面去，却被江寒挡住。 “多谢成交。”江寒露出甜甜的笑。 下一秒丽丽就扛着辣椒树出现在外面，对着江寒嘿嘿笑:“小小，走了。” 然后对着目瞪口呆的男人，歪头挑挑下巴:“大哥，绿雨要来了，别在帐篷里躲着睡觉，你看，我都在清理杂草了。” 男人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气急败坏道:“我这里一根草都不许拔。” 江寒把几朵蘑菇塞进他怀里:“大哥收好！” 说完，转身跟丽丽和菲菲汇合，三人立即离开。 那男人看看手中的蘑菇，又赶紧去看后面，却见围栏拔出一个大窟窿，胡乱堆放的垃圾垮了一地。 顿时破口大骂:“真是肥了胆，敢到太岁爷头上生事，老子还没见过有人敢抢我的东西。” 在他不远处，从帐篷里探出一个光脑袋，眯眼看着那几朵白菇，笑着道:“你不清理杂草，还收了人家五十朵蘑菇，怎么能说抢。” “五十朵？我什么时候收到五十朵。”男人怒道。 光头指指自己耳朵:“我听到的，你要五十，那女子说成交。” 那男人顿时跳脚:“你聋了！” 江寒三人当了一次土匪，直接抢了那株返祖辣椒树。 离开泉水营地，三人赶紧往自家营地走。 丽丽不停看自己肩膀上的辣椒树，这普普通通的样子，怎么就能毒人:“小小，你那晚真就用这个收拾住老季他们？” 江寒得到这些蔬菜，心情愉悦，走起路来也蹦哒得欢:“回去丽姐你就知道什么是美味了！” 可惜没有花椒，要不然自己定要做一份水煮鱼尝尝。 一说花椒，江寒就想起一个很不解的事来:“丽姐，你们以前会摘各种水果吗？” 她进入荒野已经快两月，每天除去采蘑菇就是采野菜，几乎没有见到果实，就连花都很少见。 好像这里的植物都不需要种子繁殖，整个森林就是一块深浅不一的绿海绵，除去颜色多变的蘑菇，很难看见其他花样。 “水果？当然要摘了，每次绿雨后长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第一次都是野菜和蘑菇。”丽丽解释。 江寒敏感捕捉到关键词:“第一次和第二次的绿雨不同？” “夏季只有四个月，当然不一样了，第一次长树，第二次雨后就要开花，第三次就是结果，第四次…… 哎，我说小小你以前是在干啥，怎么啥都不知道？”丽丽诧异，这些都是废土的基本常识。 江寒眨眨眼，一脸诚恳道:“以前我一直都在背书，没有想这些。” 以前一直都是牛蒙挣积分兑换套餐吃，小小连门都不出，还真不知道。 “背什么书，大牛说你在学哲学，想要考基地管理员。” 菲菲好奇了。 这些天大家在一起，发现“江寒”很多荒野常识都不知道，牛蒙才说小小在读书。 江寒叹气，小小在学哲学不假，想考管理也不假。 可那参考书居然就是一些胡编乱造的洗脑话术。 什么:“懂得自己的本质，不奢望太多，是一个人的智慧。 一个人能否成熟稳重，能管理自己和别人，只看他是否具备自尊心与自信心这两个条件。” 还有:“人是有罪的，动物是邪恶的。” 以及:“绿雨是对整个人类世界的惩罚。” 第61章 狂风 对于社畜的江寒来说，经历过几千年中庸文化洗礼，打鸡血的传销文化也见过，这些话术只是毛毛雨。 可小小一个出生在试管里，长在育婴院，吃着工业流水线套餐，闭门读书的基因二傻子。 字是认全了，含义是一点不懂，没有学得半分求生本事，只学了一肚子的自信、自卑和有罪心。 弄得一个长在废土世界的孩子，此时还需要向其他人问绿雨的事。 面对丽丽和菲菲的疑惑，江寒也不知道跟她们怎么解释“小小”学的那些“有罪哲学”，只能笑了笑岔开话:“丽姐，我们这些野菜种在哪里？” 一提野菜，三人就有了共同话题。 丽丽兴奋道:“小寒，你真要种野菜？” 对江寒要挖野菜回来种，四个废土原住民都感觉不可思议。 他们不用种植，也不能种。 蔬菜和粮食必须是基地农场才能产出，居民不允许种地，一棵菜都不许种。 因为种大蒜都有可能影响到基地安全。 再说大家只需要去拾荒，去采集，就能换到成品食物，保证不会饿死，也就没有谁再费心劳神的种植和烹饪。 江寒也不多解释，只说这些野草经过“净化”就是蔬菜，可以吃。 一说可以吃，丽丽和菲菲立即就答应了，所以赶在绿雨前赶紧来挖。 江寒道:“马上就是绿雨，只要把这毒辣椒的种子撒在营地周围，一旦长出来，我们就有用不完的辣椒。” “还有这些野菜，移栽应该不会死。” 只要不再考虑变异和返祖，绿雨催生功能反而成为助农好帮手。 丽丽表示完全赞同，甚至开始期待起满园吃不完的野菜了。 三人一边说一边回到溪水营地。 此时，牛蒙和陈城已经把营地周围的树砍倒一大片。 树枝全部堆放到木棚上，看上去就像一座绿色小山，在下面躲雨很安全。 避雨的树屋有了，移栽的野菜也有了。 牛蒙看到挖回来的香菜，顿时馋得口水直冒:“香菜就种在围墙里面，我爱吃。” 他想每天都能揪两片嚼嚼！ 丽丽捏着鼻子，把香菜拿得远远的:“不行，得种外面去，这样臭，有毒，要是种里面，这棚子都没法住了。” 牛蒙急了:“没毒，就要这个味。” 丽丽不答应，突然腕表里响起通知声。 这一次是五人的腕表同时响起。 众人一惊，赶紧认真听起来:“紧急通知，紧急通知，近日各区有一次绿雨，同时伴随未知级数的大风暴雨，基地居民注意安全，马上回紧急庇护所，请相互转告！” 此时五人都听清楚了，顿时严肃起来。 基地通知回紧急庇护所，也就是回车站那里的木棚。 难道真的要回紧急庇护所，一想到上百人挤在一个木棚下，吃喝拉撒睡全部在一处。 别说什么舒不舒服，江寒都在考虑。 那四处透风，空荡荡的木棚连墙都没有，遇到大风大雨，挤在外面一圈的肯定要成落汤鸡。 说不定外面是大雨，里面下小雨，没自己修建的好。 经历过一次绿雨，只要自己物资充足，人手足够，自然是信心满满。 她这样想，牛蒙和丽丽几人也这样想。 既然大家都不想回车棚，那就自己修房，这次房顶和墙需要往结实里干。 绿雨不怕，只要有这些树叶屋顶就可以度过。 可若是夹着大风……这些随意堆放的树叶树枝分分钟被卷走，到时候人就只能暴露在绿雨之下。 “好，牛哥，丽丽姐，我们就留下，现在开始建房。” 刚刚得到野菜的喜悦荡然无存，五人只简单把辣椒树，香菜白菜种在地上，全部都去砍树。 废土最不缺的就是树，已经有结实的围墙，正好省了墙壁，现在只需要加固屋顶。 这一次不用树枝搭盖，而是用劈成两半的原木。 木房顶以帐篷中间的大树为柱，还跟周围的树相互连接在一起，这样既能稳固建筑，还增加了至少三倍面积。 别说五个人躲避大风，就是五十个人也能装下。 为了赶进度，五个人连夜不休息。 对修房帮不上太多忙的江寒则煮饭。 一大桶热乎乎的肉菜汤，一堆明亮的篝火，很能安慰大家疲倦的身体和心灵。 第二天中午，房顶和各处大树的连接就基本搭建完成。 中午饱餐一顿后，疲倦不堪的四人倒地休息。 江寒则在附近林里捡柴。 她动作快，一趟一趟跟蚂蚁搬家一样，半天就堆满棚角。 牛蒙四人睡一觉，起来继续把房顶各处进行完善。 随着天色渐暗，危险也即将来临。 没有一点前兆，呼的一阵大风，把正在房顶固定树条的牛蒙刮得差点跌下来。 还是丽丽用一根木棒把他撑住。 “下来了，快下来。” 修房的几人忙聚在下面，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心中满是成就感。 可下一秒，牛蒙的一声喊把众人惊住:“小小呢？小小在哪里？” 丽丽一看，江寒不在。 完了，小小还在捡柴。 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牛蒙第一个冲出去，朝着江寒之前捡柴的方向奔去。 丽丽等人也赶忙跟上。 风越来越大，吹得树木东倒西歪，树枝在空中乱舞。 牛蒙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江寒的名字，可迟迟得不到回应，急得他满林乱转。 此时在相隔千米远的大树下，江寒紧紧抱住树身，尽量把身体面积缩小。 她也没有想到大风来得这样突然，只想等这一阵风缓下来，就赶紧带着一捆柴回去。 可是，风声一阵紧似一阵，不仅无法带柴，江寒就连自己行走都困难了。 而且除去风，还有枯枝和树叶狂晃，视线里一片模糊。 她打开腕表想通知牛蒙和丽丽，可看到的只有一个红红的大叉。 绿雨期间，通讯全断。 江寒慌了，这一次绿雨跟上次完全不同，自己难道会死在这荒野里。 看着瞬间黑下来的天空，说不定下一秒雨就要来。 走要死，不走也要死，江寒牙一咬，从自己的柴堆里取出两根结实的木棒，撑着身体一步步往营地去。 第62章 同伴的力量 风太大了，有树的地方江寒还能快速跑过去，遇到面积大一点的空地，多走几步就刮得她满地打滚。 没办法，最后只能趴在地上，抓紧地上的树根草茎往前爬。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反正天已经快黑下来，她隐隐听到呼喊的声音。 这是牛蒙他们在找自己。 江寒用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赶紧回答，她又喊又挥手，所有反应都淹没在风中。 到处都是风声，到处都在晃动…… 不过，牛蒙他们还是在她望眼欲穿中摸过来了。 远远看见抱着树，浑身脏污，头发蓬乱，正坚强站着的江寒，几人都欢喜得手舞足蹈。 还好，人还在。 牛蒙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丽丽已经迅速朝这边飞奔而来。 眨眼间几人便来到近前，将摇摇欲坠的江寒紧紧扶住。 此时此刻，牛蒙根本无暇顾及江寒身上是否有伤，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赶快带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于是不由分说，拉起江寒的手就急匆匆地迈步前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小小，我的天呐，可算找到你了，我们快些走吧，这儿太不安全！” 见到牛蒙，江寒一直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们找不到我。” 菲菲和陈城也跑过来，两人都被风刮得脚步踉跄，忙催促牛蒙:“走快点，这雨就快下了。” 突然又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一根粗壮无比、犹如碗口粗细的大树枝竟然硬生生被吹断了。 那树枝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以泰山压卵之势从五人的头顶上方直直地坠落下来。 就在这危险时刻，菲菲下意识闪开，陈城也是条件反应的滚到一边，丽丽一蹦到了老远。 牛蒙毫不犹豫地抬起右手，用尽全身力气向着那急速下坠的树枝狠狠一拳。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树枝与牛蒙的手臂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牛蒙手臂发麻，但好在最终成功地将那夺命树枝给挡开到了一旁！ 无暇再管其他，大家立即搀扶着江寒向营地跑。 刚进营地，外面便下起了夹杂着狂风的大雨。 雨水打在屋顶和围墙的原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狂风拼命撕扯屋顶，但整个营地却稳稳当当。 “哎呀，总算是安全了！”五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像花猫一样狼狈不堪，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真的安全了，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众人围坐在一起，心有余悸，江寒感激地看着大家:“谢谢你们来找我。” 牛蒙嘿嘿笑，他不用小小说谢。 丽丽拍了拍江寒的肩膀:“江寒，咱们可是一个团队，摸鱼小队的积分还全部在你那里呢！还有你的辣椒酱我也还没有吃上。” 当晚，众人躲进还算坚固的木房内，听着狂风暴雨肆虐了整夜。 一直到第二天，风停了，但绿雨却是不停。 站在营地里往外看，前几天砍树留下的树桩上，现在已经长起一尺多高小树，地上更是绿油油一片嫩草。 而大风刮断的残枝败叶，横七竖八铺在地上，一半萧瑟一半生机。 这风雨来得快，也来得突然，所有拾荒客都猝不及防。 甚至连回基地的列车都没有及时离开，就这样滞留在了五区。 五区大部分拾荒客都待在车棚附近和泉水营地，但那些帐篷扛不住风。 第一波大风就把放在空地上的帐篷连根拔起，包括里面的人和东西，全部抛向半空再重重摔下来。 只几分钟，泉水营地和车棚营地就毁了大半，一时间哭喊声震天。 还有一部分人在赶往车棚路上，他们遇到的情况就跟江寒一样。 但他们没有江寒幸运，会有人来找她，有伙伴来救她，而且还有安全的营地，只能自求多福。 信息不通，江寒几人并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情况。 此时，他们也在接雨。 绿雨下得瓢泼般，原木屋顶能顶住大风，但一天一夜的雨水还是渗漏进来。 虽然用了几块防雨布遮挡住火堆和帐篷位置，但木顶营地里到处依然在滴滴答答。 好在现在有很多用过的营养液和水袋子，足够接漏。 菲菲和陈城忙忙碌碌，把这些水袋用木杈顶在滴水的地方。 一时间整个木屋里十几个袋子摇摇晃晃，很是奇妙。 绿雨时氧含量最高，江寒虽然晕晕乎乎又有点醉氧，但比第一次好多了。 她盘腿坐在火堆边，正捣鼓着香菜粥。 牛蒙坐在旁边磨斧头，时不时伸过脖子来闻一闻，满脸陶醉。 大哥姐却在营地入口琢磨江寒的鸟嘴刀，挥舞着找手感，准备对付在草里乱窜的变异鼠。 绿雨一下，这些平时躲起来的变异兽又狂躁起来了。 不仅直接在大白天出来乱跑，还红着眼睛想往人跟前凑。 但现在这个营地搭得结实，虽然没有做木门，但在门口设有半米高的档板，不怕变异鼠会贴地窜进来。 而且还有一用，遇到太过疯狂的变异鼠靠近，大哥姐伸手一啄…… “吱吱吱”，又成功了。 半天时间她就扎到三只，顺着木棒后面绑着的绳子收回。 “小寒，又扎上了。”她提着变异鼠尾巴在喊。 江寒头也不抬:“放血，一定要放干净，再挂起来。” “好。” 丽丽把鼠头直接宰掉，然后再挂在围墙外，等血流干净再扒皮。 一切都很是正常，不过在吃晚饭的时候，这份安静就不存在了。 营地里吵吵嚷嚷。 牛蒙护着自己装香菜粥的蚌壳碗，对丽丽大着嗓子喊:“你不吃，我要吃。” 丽丽一手抓住饭桶，一手抓住陈城，双眼圆瞪:“陈城，你要是敢吃臭东西，我就不要你跟着。” 陈城很无辜看着江寒:“小寒，我就只尝了一口。” 外面雨哗哗。 江寒很头疼。 团队五人，两个香菜控，两个很平常，丽丽却是深恶痛绝的那一人。 她就连闻到香菜的味道都不愿意，现在也不许陈城吃。 陈城显然对大姐头有些怕，正极限拉扯。 于是在废土的荒野里，在人人惧怕的绿雨中，几个人在为吃不吃香菜而打闹。 第63章 变异鼠来袭 刚刚还和谐相处的同伴们，眼看就要为一口香菜打起来了。 江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来调解。 “好了好了，丽丽姐，你就让陈城吃一点吧，这时候有口热乎的不容易。” 丽丽哼了一声:“不行，他要是吃了，这股味儿在屋子里散不掉。” “他吃了香菜就去守门，这样不怕臭。” 陈城也给自己争取吃香菜的机会:“我负责守门。” 丽丽还想考虑，外面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声，众人都抬头看过去。 这一天都是变异鼠乱跑，高墙结实，又有人守着危险不大，可到晚上就需要小心点。 在绿雨的加持下，变异兽数量会增加，而且还要攻击人。 此时雨丝闪闪烁烁，而在已经长到齐膝深的绿草里，有一群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大家小心，看来今天这顿饭吃得不安生了。”丽丽拿起砍刀说道。 牛蒙三口两口将碗里的香菜粥喝完，抹了抹嘴:“来吧，变异兽休想打扰我们吃饭。” 自己现在已经吃饱喝足，不怕那些变异兽出现。 现在的五区没有大兽，看这些身形和声音，来的无非就是变异鼠和变异兔。 丽丽还没动手，陈城已经捧着装满香菜粥的蚌壳碗过来，讨好道:“丽姐，我过去守门。” 他还惦记着吃。 可陈城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睛突然靠近，对着明亮的营地大门扑来。 丽丽熟练挥舞她的武器，一把锋利小刀。 刀光闪过之处血花飞溅，一只足有三十厘米长的大老鼠就被划开肚肠。 就好像是受到血腥刺激，七八只变异鼠全部窜过来。 丽丽立即挥刀连杀两只老鼠，但其余几只还是冲进门里。 营地里顿时就乱了。 变异鼠对着人乱扑乱咬，陈城拿出自己的武器追杀。 牛蒙也拿着斧头用力砍杀，只是他每一击都带着大力，不仅一斧头下去变异鼠成两半，鲜血四溅，还劈得平整地面泥土乱飞； 菲菲拿着标枪左右瞄准，对着乱跑的变异鼠投出标枪。 此时最没有战力的江寒危险了。 不过她站在两顶帐篷之间，手中拿着鸟嘴刀，没有给人添乱。 只听得外面一阵混乱，变异鼠吱吱惨声不断，然后再恢复正常。 “小寒，出来吧，没事了。”牛蒙在喊。 江寒这才走出去，柴堆打垮，火灰也扑得四散，不过变异鼠全部灭杀掉。 地上摆放着八只血糊糊的变异鼠，一股血腥骚味充满营地。 “来来，扒皮，放血。”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过来处理老鼠，这可是天降积分。 就在众人忙着处理变异鼠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一阵低沉的吼声。 这吼声不像之前变异鼠发出的那般尖细，而是沉闷富有穿透力。 众人脸色一变，意识到可能周围有更强大的变异兽，这才导致那些变异鼠全跑进营地。 陈城咽了口唾沫，看向江寒，“小寒，怎么办？” 组队还不到一个月，但大家都习惯遇事就问兔子。 这个胆小的兔子最会避灾难。 江寒眉头紧锁，快速思考对策，变异兽害怕强光和火。 她赶紧翻找物资，找出两个破旧头灯，这是老季几人抢劫时留下的。 把头灯递给大家:“我们用这个。” “哎，怎么忘了还有头灯。” 大家也反应过来，之前头灯只有一个，使用时还需要小心翼翼，没有想过用它驱兽。 现在一共有三个，就是亮上几晚上都不用担心电量。 众人赶忙打开三个头灯，亮度调到最强，然后轮流朝着吼声来源处照射。 灯光雪亮，照得树林和草地一览无余。 强光下那几道吼声果然停了下来，片刻后缓缓远去。 众人长舒一口气，丽丽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多亏了你，小寒。” 江寒苦笑:“你们都能自保，我可对付不了变异鼠，只能多动脑，就这点家当就时时惦记着。” 头灯留下一支一直亮着，另外大家还把火堆直接烧在营地门口，在熊熊火焰威胁下，这一晚又算是平安过去了。 不过，林里各种动物的惨叫声不断，还是听得营地里几人不敢真正入睡。 营地门口两人值班，火堆一直不敢熄灭，甚至还升起两堆。 这样烧很安全，但木柴消耗得很快。 到天亮时，江寒用两天捡回来的柴已经少了一半。 好在天亮后，雨不再是诡异的绿色，而是普通暴雨。 白天里，那些变异兽躲起来了，森林里再无动静，只剩下哗哗大雨没有停。 “怎么办，还是得赶快捡柴去。”江寒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发愁。 这雨还不知道会下多久，万一今天晚上那不知名的怪兽再出现一次，火堆恐怕烧不到天亮就要熄灭。 到那时照明只靠头灯的光亮，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牛蒙扛着斧头过来:“我再去砍树。” 他也知道柴不够了。 虽然现在砍树下来的无法烧，但“猛火无湿柴”，一边烧一边烤就能用上。 丽丽身上随便披着防护服就从小帐篷里出来:“小寒，我也去吧！” 想法是好的，只是她昨天白天守了一天，晚上又跟着熬夜，现在说话都没有精神。 一双眼睛半睁半闭着，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大大的哈欠 ，慵懒得不成样子。 “得，你困成这样，恐怕要边走边睡，还是我跟牛哥出去。” 江寒也不要其他人帮忙，菲菲和陈城还在睡觉。 丽丽最讨厌水。 要是她那一头红发被雨淋湿，肯定要擦半天。 外面没有绿雨，只要普通雨水就不可怕了，自己跟牛蒙一道去，可以避免遇到危险。 丽丽也不强求，不去就不去，她索性就躺在火堆边，蜷起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于是，牛蒙跟江寒走出营地。 下过一天一夜的雨，此时地上积起水，每一步都踏得水花四溅。 江寒和牛蒙把防护服的衣服帽子穿戴好，提上斧头和小刀，深一脚，浅一脚地就往树林里面走去。 才刮过大风，到处都是掉落的枯枝和倒下的树木，要想拾柴太容易了，都不用动斧头砍。 一路上，江寒不停捡着掉落下来的树枝，牛蒙则用背包装好背上。 吓不吓人 第64章 松鼠二花 绿雨期，动物很暴躁，需要小心谨慎。 此时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在树枝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声响。 江寒行走在树丛间，一路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静静站在原地发呆，在旁人眼里，她的行为很异常。 每逢此时，牛蒙都会守候在一旁，不发一言。 他也会跟江寒一样，随时产生“牛顿”动作，就是停下来呆立片刻。 这是在用声音判断周围环境的安危。 确认四周除了雨滴敲打枝叶外，无其他异响，两人再继续自己的事。 眼看柴越捡越多，江寒心中不禁得意：自己虽然不幸成了手无缚鸡之力，毫无战斗力的兔子。 但凭借动物与生俱来的天赋技能，再加上自己聪慧机敏的头脑，照样能够在这片危机四伏的世界里游刃有余、所向披靡。 她现在已经适应废土生活了。 其实废土、丛林、社会、城市、职场……什么地方都离不开斗争精神。 只要自己这个经过十年社会捶打的社畜卷起来，肯定能冲出红山，走向排行榜，成为一只名流兔。 哈哈哈哈，江寒心里高兴，就连趟水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不知不觉间，他们走到了一棵巨大的枯树旁。 经过昨夜一场绿雨，树干周围如今已长满苔藓和鲜嫩的蕨菜，新叶在雨水的清洗下翠绿欲滴。 江寒忍不住道:“有这雨一下，采蘑菇和蕨菜的时间又能提前了。” 普通雨水会稀疏绿雨的辐射值，污染会加快，拾荒客又能多采几天新长出来的蘑菇。 牛蒙却道:“第二次绿雨过后，他们都不爱采蘑菇。” “为什么？” 江寒已经从丽丽那里知道每一次绿雨过后，森林里植物采收都不一样，但有蘑菇不采又是什么情况。 牛蒙一边低头检查枯树，一边解释:“蘑菇和蕨菜虽然好采，但森林开花了，大家没办法白天采蘑菇。 要小心变异蜂，而且花粉太多，很多人会喘不过气。” 江寒这才想起，第一次绿雨是生长，第二次绿雨是开花。 植物开花结果的目的很简单，只为了繁殖，并不会取悦人类。 这花就各有不同了，有的香，有的臭，有的好看，有的吓人。 废土夏季时间有限，各种植物的开花会调整到一起进行，到时候整个森林都是花粉花蜜…… 要是有人对花粉过敏，那就简直要命。 江寒想想都觉得可怕，这可比蘑菇粉尘和绿雨危害性大了。 自己得赶紧准备口罩，最好是基地统一出售的95防尘。 有花就有蜜，那些以采蜜为生的变异蜂群也会出现。 相比之下，变异蜂更容易杀人。 她正想着，牛蒙已经取出斧头要砍枯树。 这棵枯树应该倒下不久，也就是前一天大风刮的，此时树身没有被雨淋透。 但几乎快要被极速生长的蕨菜和绿草掩盖住了。 牛蒙走上前去，用力地踢了踢那比水桶还要粗壮许多的树干，欣喜道:“小小，我们运气真好，只要把这棵大树扛回营地去，足够烧好几天！ 哎呀，怎么树是空的。” 牛蒙一脚踢在枯树靠近树根的地方，轰的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树洞。 从洞口看去，里面隐隐约约堆满东西，莫不是什么动物的仓库。 二人好奇地凑上前去，探头往洞里张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洞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堆满干树枝，好像是有人事先精心搜集，并放置于此的。 牛蒙砍树几年，认识这熟悉的画面，立即道:“这是松鼠巢穴，里面柴最好烧，是松鼠一根一根挑选最结实树枝找来的。 有变异松鼠来了，说明这一片森林的树木就要开花，而且这里有果子。” 牛蒙经验丰富，变异松鼠的经验更丰富。 看见松鼠来了，就知道这片树的价值，这里有果实。 江寒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松鼠。 虽然变异鼠是鼠，松鼠也是鼠，但两者的含义不一样。 拾荒客对变异松鼠普遍有好感，对变异鼠深有厌恶。 除去变异松鼠吃果实和种子，而变异鼠要吃人之外，最主要的还有收获。 松鼠的口碑实在太好，每一个废土拾荒客都喜欢掏松鼠窝。 只要找到一个变异松鼠，不光能扒皮换积分，还能有意外收获，不是板栗就是核桃，各种坚果。 现在江寒遇到一个松鼠窝，里面就满是柴，正好能解燃眉之急。 正当他们惊喜之时，一只尾巴和背上黄白相间，活像一个大号玉米棒的大松鼠，从上面树杈窜下来。 这可能是江寒看见的最大号松鼠，从头顶到大尾巴尖，体长至少一米。 大松鼠站在枯树上，对着江寒和牛蒙气急败坏的吱吱哇哇叫着，仿佛在抗议人类发现了它的宝藏。 江寒笑了:“这小家伙还真有趣，借我们一些柴吧，以后还你更多。” 松鼠自然是听不懂江寒在说什么，叫声越发急促，双脚直立起来，就像一只撒泼的小狗般狂跳。 它很急，牛蒙却根本不心软，直接动手从树洞里掏柴。 以前砍树时毁的松鼠窝多了去，反正这家伙叫几声就没事，这时候不杀它吃肉已经是好的了。 面对两个强行抢劫自己家产的强盗，大松鼠无法反抗，只能在高高的树枝上气得捶胸顿足。 从枯树洞里的干柴枝很多，一大包还装不完，牛蒙要先送一部分回营地。 江寒没有走:“牛哥，你回去，我在这守着，看这家伙想干啥。” 此时大松鼠还没有离开，正蹲在树上守着它的仓库。 江寒觉得，这家伙的库房里肯定还有其他东西，比如说蘑菇之类的。 牛蒙见江寒不走，他也不敢耽搁时间，只能快去快回，忙背着柴垛大步就跑了。 树上的松鼠见牛蒙走了，可还留着一个人，顿时就急了，上窜下跳，甚至在树枝上打起滚来。 江寒冲着松鼠摆摆手:“小家伙，你别急，我不会再拿你的东西了。” 可松鼠哪能听懂，依旧折腾个不停。 江寒无奈，只好转身佯装要离开，几步跑出松鼠视线。 松鼠见状，立马安静下来，呆呆站在树枝上。 江寒心中暗喜，悄悄躲在树后偷看，只见松鼠鬼鬼祟祟地爬下树干，迅速跑到枯树旁，左顾右盼后将手伸进树洞深处，掏出一个饱满的蘑菇。 第65章 储备粮 江寒恍然大悟，原来松鼠还真在树洞里私藏着食物。 不过等江寒看清楚落下来的东西，又有些失望。 蘑菇自己多的是，要藏着榛子、橡子、核桃花生该多好，那些才是真正有营养的坚果。 那边，黄白相间的松鼠带着蘑菇刚想溜，江寒突然现身，把它吓了一跳，赶紧窜上树枝，可刚才怀里抱着的蘑菇已经掉落一地。 江寒捡起蘑菇，笑着说：“就这点蘑菇也值得着急，给我我还看不上。 我只要你的柴，这蘑菇不会动你的。” 见蘑菇落在人类手中，松鼠瞪大双眼，愤怒地吱吱叫。 江寒也不再逗它，踮起脚尖，把蘑菇重新放回树干上。 松鼠先是一愣，试探着下滑几步，随后快速把蘑菇抱在怀里，重新爬回树上。 江寒后退几步，表示自己无意冒犯。 说起来兔子和鼠类同为啮齿动物，远房亲戚，不用太担心。 松鼠歪着头看了江寒一会，转头嗖嗖爬上树。 江寒这才发现，松鼠毛色跟被淋湿的树皮融合在一起，瞬间隐藏不见。 江寒也不再搭理松鼠，又把周围的树林重新搜寻一遍，发现蕨菜细尖长出来不少，看来蘑菇也会再次生长。 没一会，牛蒙回来了，同来的还有丽丽。 两人带着绳子和背包，准备把这根枯树全部搬回去。 牛蒙一到枯树边就准备用斧头砍开，江寒忙道:“牛哥，丽姐你们搬柴时，把里面的蘑菇留下。” 丽丽奇怪:“你又采蘑菇了？” 因为下过这种富氧绿雨，现在森林里那些蘑菇加速腐烂。 不过等雨停湿度降下来，立即就有新蘑菇生长出来。 江寒把树洞是松鼠的仓库，里面有蘑菇的事简单解释一下:“我告诉那只松鼠，不动它的蘑菇，只要柴。” 丽丽乐呵呵道:“还是你对那些小东西好，不光是不吃它们，连蘑菇都不要。” 基因二代虽然有一点动物基因，甚至有动物的天性，但不会自认为是野生动物，所以吃肉杀变异兽毫无波澜。 而且作为自然界里食物链顶端的一环，更不会对食物有怜悯之心。 现在江寒要给松鼠留蘑菇，丽丽只觉得这是孩子心性。 牛蒙却是对小小百依百顺，什么要求都会答应:“好，那些蘑菇被松鼠咬过，我们不要。” 枯树在牛蒙的斧头下很快四分五裂，露出整整齐齐的树枝，还有一堆干蘑菇。 丽丽哈哈大笑，笑完才道:“小寒，你真要给松鼠留下就留吧！”她也看不上。 江寒把那些蘑菇用自己桔红背包装好，然后挂在能避雨的树枝上。 这样就不怕被雨淋湿，又不被变异鼠糟蹋。 而且这里没有其他人，也不担心背包丢失。 枯树被劈成两半，牛蒙把树绑在身上。 丽丽和江寒分别扛上一小捆柴，三人急匆匆走了。 树枝后面，那只松鼠悄悄出现，探头探脑向下张望着，替自己的仓库忧心忡忡。 一眼看见那根枯树消失不见，大松鼠高高翘起的大尾巴瞬间耷拉下来。 那可是自己赶在绿雨前辛苦收集干草和树枝，用来搭窝生崽用的。 这样自己可以抢在其他松鼠到来之前占领地盘，而且那些蘑菇也是这几天的口粮。 现在没有了，全部都没有了，可恶的人类……呜呜呜！ 大松鼠大哭着跳到地上，可下一秒就被树枝上挂着的桔黄背包吸引住，赶紧过去看看。 嘎嘎嘎，里面全是蘑菇！ 大松鼠瞬间高兴得上窜下跳，直接钻进背包里，在蘑菇上疯狂打滚。 营地里，牛蒙背回来的枯树劈成小块堆放起来，有这些柴，再烧一天一夜都不怕。 雨水又下了一天，到傍晚时，雨水让小溪涨起来了。 营地距离溪水有高度，不担心会漫上来，但是溪水里一些动物却可以上来。 营地周围因为砍树留下空地，绿雨一下，现在全是齐膝高的野草。 水漫上来后，此时草丛里全是螃蟹。 天啊！ 江寒看着那一个个横行霸道的螃蟹直叹气:为什么没有小龙虾？ 丽丽看到江寒叹气，忍不住笑道:“你呀，别惦记龙虾，那东西是基地禁止收购的动物，有这么多螃蟹够咱们吃好几顿。” 基地对很多动物都设了红标，不予收购。 变异龙虾是其中之一，原因是废土环境不好，污染超标。 但同一处生活的螃蟹和河蚌却是要收的。 丽丽来到这里扎营后，就只吃到一次螃蟹，现在正好解馋。 牛蒙也对螃蟹很喜欢，立即找工具，陈城和菲菲也前去帮忙。 草地上欢笑一片，四人嘻嘻哈哈追着螃蟹到处跑。 这些螃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溪流冲过来的，每一只都非常肥大，而且还异常彪悍。 不光是不好抓，还会反攻人，动不动就追着陈城和菲菲乱跑。 他们都开心，只有江寒很失落，她惦记的小龙虾吃不成了。 没有期望，就连抓螃蟹都没心情，于是独自坐在营地里用斧头砍树桩。 她之前用木头削了几个碗。 木碗虽然好做，用处不大，因为普通木碗无法装流质物品。 没有经过打磨抛光、刷油、烘干等过程处理，会有残渣渗入木质缝隙里，只需要三天木碗就起霉变黑。 用这样的木碗盛饭，就是自己给自己下毒。 办法总比困难多。 江寒把防水纸袋套在木碗上，就跟现代那些快餐店的餐具套塑料袋一样，结实又方便。 让丽丽几人很是好奇，对江寒的聪明佩服得五体投地。 夸得江寒都不好意思了，自己是见多才识广，也是在路边摊学的。 丽丽几人连正经的炊具都没有见过，肯定不知道这种偷懒的套路， 现在，江寒又想用大木桩劈一个水桶。 做工不用细，只要掏出一个凹洞，再把大纸袋放在洞里，装上水的纸袋就不会轻易破裂了。 正当大家各忙各的时，一只黄白大松鼠竟然出现在营地边缘的树上。 它眼睛滴溜溜转，对着下面几个人上下打量着。 菲菲最先发现了它，轻声对牛蒙和丽丽说:“那里有只松鼠，我用标枪把它猎下来。” 她说着摸出自己的武器。 丽丽看着松鼠直摇头:“这家伙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想讨柴回去？真是找打。” 第66章 突然中断的信号 丽丽和菲菲的话声很大，大松鼠只一晃眼就消失不见了。 菲菲追出几步，看着空荡荡的树枝遗憾道:“可惜了，那样大的松鼠剥下皮，都可以做一个小包。丽姐，你能追上这大松鼠吗？” 松鼠能爬树，丽丽姐也能爬树。 丽丽摇头:“别费那个劲，小寒之前就放过，说掏了松鼠窝，给它留一条命。” 她才不抓松鼠，自己虽然可以爬树，但在树上这小东西是王者，谁也跑不过它。 营地里，江寒问两人在说什么，菲菲说那只大松鼠来了。 “啊！我的背包。” 江寒猛然想起自己的小背包，给松鼠装蘑菇留在树林里，得赶紧拿回来。 于是江寒叫上牛蒙，两人抽空又跑了一趟。 那只像花包谷一样的大松鼠已经跑不见，但背包还在树枝上挂着。 只是里面空空的，蘑菇全部搬走，江寒就直接把背包取回来。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蒸螃蟹。 摸鱼小队今天收获满满，一桶蒸螃蟹能让每个人都吃够。 此时没有蘸料，只有一点盐末。 牛蒙直接用他那万能营养液泡蟹肉，还要放香菜末。 江寒咬一口螃蟹腿肉，不满看着狼吞虎咽的牛蒙和陈城。 陈城讨好的笑笑:“小寒，以后我们不这样割了。” 牛蒙咧嘴陪笑:“小小，雨一停，我就去多找些回来种。” 绿雨前，江寒跟丽丽、菲菲挖回来的返祖蔬菜都种在空地里。 有绿雨浇灌，返祖蔬菜全部成活，而且长得也是意料之中的好，三天就长到一米高。 牛蒙和陈城天天惦记着这个美味。 吃完栽培前预先扒下来的香菜叶，这两天就随时去检测辐射量。 有两天普通暴雨冲刷，绿雨带来的辐射量极速下降。 刚刚腕表检测显示为黄色，就迫不及待开始吃。 这两人也是心狠，直接连叶带杆割掉整株植物。 其实这也是香菜收割的正常方式，但看起来太惨了。 江寒不得不警告一下，防止下次两人连根拔起。 一大桶螃蟹吃完，雨也终于停了，但溪水没有消退，依然淹没两侧小树林。 那些都是绿雨里长起来的新树，三天过去，现在已经比大拇指粗，一人高。 接下来的一月里，小树就能长到手臂粗。 草地蓄着水，无法外流，木屋顶也漏水，整个营地里的地面湿哒哒的。 江寒把烧过的木炭灰铺在地上吸潮。 丽丽翻着烘在火堆边的变异鼠肉。 牛蒙又在磨斧头。 这两天闲着，他准备出门砍树，念念不忘还要做任务呢！ 趁着雨水结束这几天，赶紧完成基地任务。 就在各自忙碌时，“滴滴滴”沉寂几天的腕表突然有了声响，这是有信号了。 吱吱吱吱，那声音简直就像是魔音贯耳，可听在大家耳朵里真是如同仙音。 失去基地消息几天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尤其是那天的大风，肯定会让很多人受损。 每个人立即听腕表上的消息。 此时腕表传出甜美声音:“本年度第二次绿雨过去，因为大风，各区伤亡严重。 一区农场建筑受损，二区果园两棵葡萄架倒掉……” 各区公告说得非常细致，但后面的一句话，让摸鱼小队瞬间紧张起来:“通知五区巡防队，尽快统计灾情，上报总部。” 江寒噌的站起来，惊讶道:“雨停了，怎么五区服务站还没有统计人数？” 上次雨一停就有消息，各区伤亡怎样怎样，现在居然专门通知五区未知，那必定是服务站出问题了。 她想到绿雨那晚疯狂乱跑的变异鼠，还有莫名吼声。 虽然后来没有在营地出现，江寒不得不怀疑有其他拾荒客受害。 但五区为什么没有上报，难道五区管理员想隐瞒？ 江寒觉得不可能，因为上次绿雨有死亡，基地只报损失，不提处罚，这不是管理员的责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腕表就像死了一样再没有声音。 而且还重新出现一个叉，这是信号再次中断的意思。 丽丽放下鼠肉，蹲在门口对外张望:“五区巡防队出什么事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因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信号怎么又中断了？ 五区距离基地最远，通讯和安全都依靠列车，也依靠服务站，如果跟基地失去联系，那就成了绿海中的孤岛。 套餐、饮用水，药品等生活物资就会出现短缺。 众人紧张地等待着，气氛有些压抑。 这是摸鱼小队成立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就连上次遇到独狼也没有这样严肃过。 看着时间又过去小半天，腕表上依然没有变化，摸鱼小队的人终于是撑不住了。 江寒觉得不能就这样傻傻的死等，决定带着丽姐出去看一下周围情况。 要是服务站和巡防队出问题，自己这边也有一个防备。 只是现在刚刚过绿雨期，各种植物和动物都是最兴奋状态，容易伤人。 还有那潜藏的变异动物、未知情况复杂，以丽丽的能力恐怕无法处理，江寒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更踏实。 听到江寒要去，牛蒙将斧头别在腰间，说道:“小小，我跟你们一起。” 在五人里，牛蒙的战力最强，有他在更安全。 江寒却摇头:“牛哥，你留在营地，这里有我们全部家当，你守着放心。 如果你有空闲，那就砍树再把营地门修好。” 她不带牛蒙，自己跟丽丽以速度为主，带着牛蒙会跑不动，遇事要成拖累。 而且遇到危险，丽丽还能带着自己爬树。 牛蒙想了想，自己不能去，那就把营地搭建得更结实一些。 陈城拿起锯子:“大牛，我跟你一起砍。” 这几天他跟牛蒙一直在砍树劈木建营地。 江寒让菲菲也留在营地，这里有三人，万一有危险能相互帮助。 安排好营地后，江寒便与丽丽一同朝着车棚的方向走去。 摸鱼小队的营地距离车棚不远不近，直线距离只有十里。 以前普通人的速度，十里一小时就能步行走到。 但森林里没有路，没有直线，更不能一小时走到。 经过绿雨后，就连森林里原本踩出来的道路也没有了。 第67章 变异兽伤人 经过一次绿雨，现在的森林世界算是又一次刷新。 之前熟悉的环境变了，不仅林间清理出来的小路被疯长的野草完全覆盖。 林里还长出更多树，把因为砍伐留下的空地填满。 齐腰深的野草长得密密麻麻，入眼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让人举步维艰。 人走在这里，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避免被隐藏在草丛中的石头或坑洼绊倒。 不仅如此，那些在狂风暴雨中倒下的树木，全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形成障碍。 它们有的粗壮如柱，有的枝干交错，完全挡住前进方向。 原本已经熟悉丛林环境的江寒，走这样的路况还是有些磕磕绊绊。 随时停下听周围动静，再小心穿梭于草丛和倒木之间。 好在丽丽非常有经验，身手敏捷得如同一只灵活的豹子，奔跑在江寒的前后左右。 一边跑，嘴巴还不停:“小小，还是跟你一起出来痛快。” 菲菲和陈城虽然跟她一直都是同伴，但这样赶路，就不能尽兴了，毕竟那两个是人类，江寒再是磕磕绊绊也比他们快。 江寒简单应付她:“嗯，丽姐，你以后经常跟我出来跑路吧！” 她准备把自己跑跳的天赋技能练起来，当然前提条件是养好身体。 进入五区拾荒快两个月，虽然不能完全脱离套餐，但每天都能吃到各种新鲜食物。 这些菜叶子和碳水化合物，蛋白质、肉类脂肪，让江寒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状态，不再那么虚弱。 另外江寒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快走方式。 速度虽然不能跟快走的牛蒙和丽丽相比，至少能跟上菲菲和陈城的步伐。 嗯，就是蹦蹦跳跳的不怎么好看。 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好在摸鱼小队的人也不拿她开玩笑。 这一路有点辛苦，除路不好走之外，因为没有腕表导航，两人还在看不到天日的林子里乱转，差点迷路。 终于在走到车棚外两公里处，才找到熟悉感。 这里是大部分拾荒客活动的范围，到处都有用来做路标的大树和石堆。 另外，江寒还发现一个拾荒客的营地。 只是有点诡异。 这个营地没有木屋木棚，只搭建着两顶简单的单人帐篷。 因为有绿雨，周围的草丛都是新生长出来的。 齐大腿高的野草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把两顶帐篷严丝合缝的围在中间，看不到一丝因为出入清理过的痕迹。 更让人害怕的是，现在两顶帐篷都翻倒了，其中一个还破出一个大口。 江寒和丽丽远远的站着，耳朵动个不停，想要听清那边有什么动静。 可什么动静都没有。 丽丽压着声音道:“我过去看看。” 有了新鲜事，她有些兴奋，眼睛死死盯着那两顶帐篷。 江寒提醒道:“你小心点，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变异兽。” 丽丽轻松道:“不怕，我跑得快。” 她一直信奉只要跑得快，就没有危险。 在江寒的注视下，丽丽猫腰朝着那两顶帐篷走去，还没有靠近就先喊了一声:“喂，有人在吗？” 里面没有人回答，一片死寂。 丽丽刚走近帐篷，突然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瞬间弹跳起来，转身飞快跑回江寒身边:“小寒，里面没有人，但全是血，很多血，还有好些……骨头和肉。” 她刚才看见帐篷里满是干涸的血迹，还有一些看不出形状的东西，看样子是里面的人遭受了变异生物的袭击。 一听有肉和骨头，江寒慌忙拉着丽丽迅速远离，并抬手打开腕表开始查看信号。 此时腕表上显示信号的地方依然是一个叉。 按照规定，这样远的距离信号应该非常好，可现在信号全无，那就是车站的转播台出事了。 江寒脸色严肃，她心里猜测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答案，还是开口问道:”丽姐，这里还是没有信号。 我们是继续去车站查看，还是马上回营地躲起来？” 丽丽毫不犹豫道:“车站那边有巡防队，我们必须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江寒也这样想的，必须过去看看，要是真出事，还能赶紧搜罗一些物资。 既然要去车站，帐篷的事也就暂时放下，江寒和丽丽两人寻着过往的道路直奔服务站。 有方向就快多了，两人很快就出现在车站附近。 这里的情况让江寒又感觉陌生。 这里原本的营地，和以前人类聚集留下的痕迹全部消失。 以前砍伐森林留下的空地都是帐篷，现在已经长满刚生长出来的野草，形成一大片草地。 草地中还有一棵棵新生小树，只需要一个月，又能长到三四米高，这里将重新恢复成森林的一部分。 隔着草地和小树林，江寒听到车棚那边人声嘈杂，隐隐还有呼喊声。 车站果然出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拨开野草，潜藏着悄悄朝人声处靠近。 躲在一棵小树后，拨开枝叶，她们看到列车还停在站里。 服务站门口，几个穿着巡防队衣服的人聚在一起像是在说什么。 其中熟悉的面孔有五队的队长杜峰，以及一小队长熊林。 因为还隔着二三十米，江寒听不清楚几人在说什么。 巡防队没有出事，但车棚下的情况就太糟糕了。 好像五区拾荒客全部聚集在这里，此时整个车棚内外人声嘈杂，有哭有喊，地上坐着躺着，黑压压一大片。 好在没有打斗和混乱，江寒和丽丽这才慢慢靠过去。 可这次两人才移动几米距离，一声暴喝突然响起:“什么人？出来。” 巡防队的人立即向草丛里搜寻过来。 被人发现了，丽丽伸直腰，捋一下自己的红发，笑嘻嘻挥手打招呼:“峰哥，是我呀，我是厉丽。” 江寒和厉丽被人发现，很快就被带到车棚下面。 熊林看着江寒嘿嘿傻乐，笑得脸上的疤歪到一边:“小小，你怎么现在才来车站，你的牛大哥呢，他在哪里？” 江寒很认真道:“熊队长，你们是不是巡防时没有认真，现在拾荒区有变异兽，而且那变异兽已经吃人了。” 有变异兽吃人？ 熊林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那边，丽丽也在跟杜峰谈这事:“峰哥，好吓人，帐篷撕了一个大口，里面的人肯定被吃了，咬得到处是血……” 第68章 食腐鸟 杜峰把丽丽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扒拉开:“严肃点，有事说事。” 江寒已经瞟到这边，不禁嘴角抽了抽。 都说猫科动物会撒娇，丽丽更是翘楚。 只要不看她的脸，她还真是尤物。 说正事就说正事。 江寒二人来报的消息很重要。 刮大风时拾荒客就有很多受伤，后来全部聚集在车棚，就连几支巡防队都在车棚避绿雨。 当然留在外面森林里的人也有。 有艺高人胆大的，就像摸鱼小队这样，仗着有经验就自建营地，不回来跟人挤在一处。 所以外面有多少人受伤，巡防队并不知道。 此时听到说有两顶帐篷被动物撕烂，而且还有血和疑似尸体残块，需要立即带人去查看。 为了安全起见，由杜峰和熊林两支小队二十人联合行动，江寒两人带路。 很快，两支巡防队就到了出事地点。 此时，杜峰看见的跟江寒和丽丽描述的一样，脸顿时就黑了，这事有点严重。 破烂的帐篷，带血的睡袋，还有几个撕开的套餐。 很快有人进去检查后，得到的推测也是有变异兽伤人。 杜峰带着其他人到各处林子寻找线索。 熊林留守原地，这里的烂帐篷需要带走。 丽丽好奇心重，想看结果，也跟着杜队几人去找线索了。 江寒还挂念着腕表消息不通的事，她留在原地，忍不住问熊林。 “熊哥，腕表消息是怎么回事？我们想联系巡防队都不能。” 熊林这时候已经没有笑的心情了。 虽然在废土上死亡率很高，而且每次绿雨都有人员伤亡，但每次伤亡都需要上报死亡原因。 要是这里的一切任由人肆意妄为，随便烧杀抢劫，恐怕用不了多久，各采集区就无人可用，基地也生存不下去。 基地的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 在基地居民的死亡原因里，意外死亡和斗殴死亡跟巡防队无关。 但如果是变异兽伤人，巡防队就有责任…… 熊林希望这次是互殴。 听到江寒问服务站通讯，熊林看了她一眼，叹气道:“大风把信号塔刮断了，现在正在抢修呢，物资运输也暂停了。” “绿雨停后还通了消息，是后面停的。”江寒觉得熊林说得不对。 熊林脸上的疤痕抽了抽:“那是服务站的员工在雨停时，想要修理，没修好。” 他不想说，风刮倒信号塔后，员工爬上去修理，结果刚通上电没两分钟，本来破破烂烂的信号塔再次坏了。 “哦，原来是这样的。”江寒听明白了，修过，没修好:“那就继续修啊！” 熊林摇头:“没法修，五区服务站没有能替换的器材，器材在基地。” “那就去基地取。” 熊林又摇头:“列车走不了，还需要通知沿途各区安排人清理轨道。” “那就通知啊！” “无法通知，信号塔倒了！” “那就快修啊……”江寒都有着急，旋即哑然。 没信号就不能通车，不通车就不能找回替换材料，没有材料就修不了信号塔。 好嘛，这就成死结了。 也不是全无解，熊林说，于站长已经派遣人步行穿越百里森林，清理轨道交通，通知沿途各区。 江寒皱眉，这可不是小事，哪怕路上平安，时间也耗得够长。 熊林此时也没有心情跟江寒说话了，两人捂着鼻子往后退去。 草地上的帐篷已经拆开，带血的睡袋也拖出来放在外面，一股弥漫出腐败气味，让人受不了。 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阵尖锐叫声，江寒抬头看去，一群黑色的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盘旋在树尖。 留在出事地点正收拾帐篷人顿时慌乱起来，熊林立即对这两个巡防队员大喊着组织防御。 “大家小心，这是黑羽食腐鸟，被这些腐肉吸引过来的。” 江寒虽然不认识这些变异鸟，也不知道这些鸟要干什么，但心里涌起的本能避险意识，让她转身就往旁边树林里跑去。 只要自己躲到树下，就会安全。 此时熊林和两个巡防队员立即取下背着的筒状用具，半蹲朝向天空的鸟群防备着。 变异食腐鸟群显然发现下面目标，盘旋之势渐渐变慢。 可两圈后，鸟群急躁起来，开始分散俯冲，速度极快，目标正是冲向已经摊放在地上的帐篷。 主要还是上面堆放的一些血肉模糊，已经腐烂的东西。 离得近了，江寒也看清楚了这些食腐鸟的长相。 每一只鸟都像现代的大鹅般大小，翼展近两米，暗黑中羽毛带着一层莹光，长长尖嘴向下弯起，红眼睛更是透着邪恶。 江寒想，要是水蛭想对付这腐尸鸟，至少需要十条八条同时进行，恐怕都不能吸干，还得被飞鸟从高空带到十几里远去，真正是要告别妈妈去远航。 她才想的这一阵，十几只黑羽食腐鸟落在地上，黑压压一大片，全部蹦跳着围向那堆血肉。 就在这时，“发射！”熊林猛的一声喊。 从他和另外两人手中的筒状用具喷出三道蓝网，呼的射向鸟群。 可那些鸟也是异常机灵，还没有接触到，腾的起飞，蓝网也被鸟群用翅膀拍开。 江寒躲在树后，见变异鸟躲开，不由轻啊一声，惋惜道:“这样好的机会怎么就没抓住。” 鸟群躲过捕网，顿时被激怒，嘎嘎叫着对下方几人扑过来。 熊林三人见鸟群扑来，慌忙侧身躲避。 其中一名巡防队员躲避不及，手臂被食腐鸟的尖嘴划开一道大口子。 熊林见状，怒喝一声，抽出腰间长刀，朝着腐尸鸟砍去。 另一名队员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手中棍棒驱赶鸟群。 顿时人鸟打在一起，人喊鸟叫，黑羽乱飞。 见此情景，躲在树后的江寒赶紧想躲到更远处。 不过看到熊林跟那两个队员已经鲜血淋漓，她又停下脚步。 别看每一个嘴上都把自保说得震天响，可真正要一个正常人做到落井下石和雪中送炭还是有难度，最多就是眼不见为净，自己捂上自己的眼。 尤其是现在那大鸟的大爪子更让江寒挪不开目光。 第69章 兔子也不是好惹的 江寒之前做的鸟爪钩和鸟嘴刀，在采蘑菇时已经快用完了。 那些鸟身体只比拳头大一些，爪虽然锋利但太小太细，好在死鸟数量多让江寒用到现在。 现在这食腐鸟虽然名字不好听，但爪子大。 一只爪能顶以前的十个，用起来更是利索，必须得弄两个才行。 听到外面的扑腾，江寒急得团团转。 她四处张望，发现地上有几块石头，于是捡起一块较大的，用力朝着鸟群掷去。 石头击中了一只食腐鸟，那鸟受惊，猛的扑闪一下翅膀。 这样一击没有伤到鸟，但是吸引了鸟群的注意力。 有两只鸟张开翅膀对着江寒追来。 食腐鸟的名字虽然是吃腐肉，但它们同样喜欢鲜食。 就好像熊林三人，此时一样成了食腐鸟眼里的猎物，正斗得难解难分。 现在的江寒，自然也是一块活蹦乱跳的肉。 如果说在空地上，鸟群占着制空权江寒肯定会怕。 可现在是落在地上的大鹅，要跟兔子比跑步，战斗力直降五成。 于是，江寒带着那两只鸟在森林里转圈。 外面，一次回合后，鸟群的攻势稍有停歇，全部飞回帐篷边，重新开始抢夺食物。 趁此机会，熊林和队员也有了一个休息。 他们改变策略，一人佯攻，吸引鸟群注意，另外两人则悄悄靠近，同时再射出捕网。 这一次成功罩住了几只腐尸鸟，其余的食腐鸟见势不妙，丢下同伴，叼起帐篷上的血肉飞离。 外面危险解除，熊林等人松了口气，可江寒还被两只食腐鸟追着不放。 此时的林子里，江寒在四处奔跑，在她后面跟着两只翅膀大张追赶的食腐鸟。 长长的尖嘴带勾的喙，长长的利爪蹦蹦的腿。 食腐鸟在天上是能杀人的凶禽，可此时就落了下风，只能两腿在地上半跳半飞的扑腾。 地对空，江寒的能力不行，但飞不过总跑得过。 她利用树作为掩护，灵活走位，隔着树丛或者灌木，用手中自制的鸟嘴刀时不时就对着食腐鸟捅去。 两只变异鸟本来进林就想退走，可被捅过几次也怒了，追着江寒死不回头。 看起来江寒成功拖住食腐鸟，但也是危险万分。 食腐鸟在林里扇着翅膀连扑带跳，速度并不慢。 若不是江寒跳得灵活，只要被鸟嘴和爪子碰上，就得少一条肉。 江寒又绕过大树，钻过一个树丛，拿着鸟嘴刀，正对着落在后面的那只食腐鸟扎去。 不料刚扎上，可用得太多次，已经是岌岌可危的鸟嘴刀咔的就断成一个杵。 而被扎得浸血的食腐鸟瞬间化身愤怒的小鸟，不顾前面挡着一丛灌木。 奋力一扑，两爪长伸，对着躲在树枝后面的江寒抓过来。 眼见一双爪子带着熏人的腥气直抓面门，江寒吓得满头长发都竖起来了。 惊恐之下，她身子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一个后空翻，双脚顺势就蹬在鸟身上。 “呱”，扑过来的食腐鸟被蹬得整个翻回树丛，惊恐又愤怒的叫声贯穿林子。 江寒死里逃生，还没让她喘口气，另一只食腐鸟已经又扑过来了。 顿时惊得她连滚带爬又窜进另外一个树丛。 现在江寒身上的武器就只有一把割草用的小弯刀，要想对付两只疯狂的大鸟明显不行，再斗下去也是惨胜。 只希望外面熊林他们能腾出手来帮自己一把。 就在江寒滚得披头散发时，突然一声咆哮传来。 江寒眼前一花，只看见一道红光闪过，接下来就是“嘎、呱、呀”怪声不绝于耳。 丽丽赶过来了！ 只见丽丽身形矫健，如同一道红色的闪电穿梭在两只食腐鸟之间。 双掌挥动，长长的美甲此时化为利爪，轻轻松松就在食腐鸟身上挠下来一把毛。 转眼间满林子羽毛乱飞，两只食腐鸟的体型也小了一圈。 一只食腐鸟吃痛，使劲扑腾着翅膀却飞不起来了，只能一瘸一拐往林外跳着跑，被丽丽一脚踢得倒地抽搐。 另一只见状，竟转头想飞。丽丽哪肯放过，猛地一跃，抓住鸟脖子用力一甩，这只食腐鸟重重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解决完食腐鸟后，丽丽走到江寒藏身的树丛:“小寒，可以出来了。” 见过丽丽的英姿，江寒冲出来抱着她脖子激动道:“你太厉害了我的姐。” 丽丽捋了捋江寒被吓得竖起来的头发:“别怕，这种小鸟好收拾。” 江寒笑起来，菲菲说过，丽丽姐其实不喜欢鸟类。 这时，熊林他们也赶了过来，看到江寒狼狈的样子很是愧疚。 “小小，我们在外面抓鸟，没顾得过来。”熊林挠头说道。 江寒笑了笑表示没事。 丽丽抬起下巴骄傲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中用，幸好赶回来，要不然小小就出事了。” 她跟着杜峰在查找变异兽痕迹，远远看见这边天空出现一群食腐鸟就赶回来。 她话刚说完，杜峰正好带着人冲进林子，沉声道:“真是这样的吗？” 丽丽斜眼看着他:“是你发现的又怎样，还不是我先跑过来救人。” 她怼完杜峰，扶了江寒起来问道:“小小，你有受伤吗？” 江寒忙检查身体，穿的防护服没有破坏，手上都是树枝划伤，没伤。 没伤就好，在场所有人都放下心来。 丽丽拉着江寒就要走:“走，我们回去，我得把你完完整整交到大牛手上，要是再出什么事，他又得发疯。” 疯狂的牛蒙太吓人，那晚抢劫时丽丽虽然没有见到过程，但看到尸体，还有事后陈城给她描述的场景。 当时要是江寒出事，牛蒙就要跟那六个人同归于尽了。 这里事还没有结束，江寒可不能走，她忙对杜峰道:“杜队，我们报信有奖励吗？” 上次报独狼有五百积分的鼓励。 杜峰点头:“有，还是五百。” 有积分就好，江寒心落下去一半，她瞟一眼地上的鸟尸，欲言又止。 杜峰很自觉:“你们杀死的食腐鸟要收走，不能交给你们。” 又是这样，好在江寒对食腐鸟肉不感兴趣，她是不会吃这种鸟肉的，可话不能这样白送。 江寒道:“这两只鸟是我们杀的，要交也是我们交。” 她惦记的是鸟爪鸟嘴。 第70章 变异猴群 见杜峰又要收走食腐鸟肉，旁边丽丽更是直白:“上次你们就把狼肉收走，这次鸟是我杀的，凭什么给你。” 从上次知道狼肉被白拿，没有兑换到积分，丽丽郁闷死了，她说哪怕不要积分，也该全部留下自己吃。 那狼肉她还挺喜欢的，还嫌留少了没吃够。 “得了，该多少积分都给你，我们是要上交基地，这是任务。” 杜峰不再争辩，只不耐烦的摆摆手。 各种变异兽能换积分不假，这是普通居民都知道的。 但对巡防队来说，他们的报酬除去每月固定积分工资，主要还是靠基地各区的排名奖励。 这话他自然不会多说。 江寒见杜峰给了积分，心里欢喜，她不想多事，赶紧对丽丽道:“丽姐，那鸟肉不要就不要了，只是我想要食腐鸟的嘴巴和爪子。” 丽丽知道江寒胳膊腿短，平时采蘑菇就爱用长柄的钩爪。 于是立即走到鸟尸跟前，抽出砍刀，当着杜峰和熊林的面，剁下食腐鸟的四个爪子和两个脑袋。 “哎，你这是干啥？”旁边一直沉默的熊林忙道:“我们说了给积分。” 这样一弄，鸟尸不完整，能产生的商品价值大打折扣。 丽丽不以为然，把血糊糊的鸟爪和脑袋用纸一包就塞进背袋里:“分点爪子怎么了，没我们来报信，你啥都得不到，这时候还在车棚里傻等。” 熊林立即闭嘴，刚才江寒还帮过自己，这点小事就不能计较了。 见江寒要鸟爪和嘴巴，杜峰走到林子外面。 把已经被队员绑起来的食腐鸟随手抓住一只，咔嚓拧下脑袋和双爪递给江寒:“感谢你们专门来报信，这是奖励，积分也会照样兑换。” 江寒不推辞，立即收下:“那就多谢杜队了。” 三只食腐鸟的爪子，自己又能做六个爪钩，而且还是足有巴掌大的鸟爪，用起来肯定相当不错。 见江寒收下鸟爪，杜峰这才问道:“现在通讯不畅，不能转积分，等几天再把积分全部给你。 另外，你们小队还是回车站吧。 等信号塔修好你们再开始拾荒，别待在林子里。” 江寒听出问题，这次绿雨之后又下过雨，辐射量早已经减弱，其实拾荒客可以提前采集。 但现在杜峰说别待在林子里，她都来不及问积分，忙追问:“杜队，你们是发现那个变异兽的踪迹了？” 面对江寒的追问，杜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强调:“你们要是不愿意去车棚，就必须特别注意安全。 白天留意周围动静，可以用特别大的声音吓唬，晚上火堆不能熄灭。 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厉丽。” 有牛蒙那个憨牛在，要对付少量变异猴还是没问题。 江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此时出事的帐篷已经清理干净，包括那些被血肉吸引过来的黑羽食腐鸟，全部打包带走。 江寒跟丽丽也要回营地，这一次离开已经小半天，留在营地的三个人该急了。 至于是不是要去车站避一避，还需要回去再商量。 其实，江寒已经决定不去车棚。 一两百人聚集在一起，吃喝拉撒睡就在几百平米的范围之内，刚才她只站了一会，就已经闻到车棚周围熏人的臭味。 虽然有挖坑当厕所，唉，这暴雨过后，那些厕所的粪水全溢出来……不敢想象环境是多恶劣。 走在回去的路上，江寒的耳朵再次开启雷达模式，不停留意周围动静。 丽丽在旁边挠着下巴:“小寒，我觉得不用害怕。” 江寒转过头:“现在能说了吧，你跟杜峰跑出去，究竟发现什么了？” 提到变异兽伤人，丽丽严肃起来:“那个杜队还真的有几分本事，他在草丛里找了几处，就发现树上有痕迹。 我们一路追出老远，在一棵树下找到半片衣服，嗯，带血的。” 只要说到正事，不拘小节的丽丽也是很认真的。 江寒追问:“杜队说过是什么动物了吗？” 丽丽点头:“杜队说，可能是猴群，数量不多，只有两三只的样子，应该是猴群家族来探路的前锋。” 变异猴类？ 江寒皱起眉头，森林里出现猴子，而且是猴群来袭的前兆。 现在才两三只猴就出现吃人的事，要是被其他拾荒客听到，肯定会全部回基地。 偏巧列车不通，信号塔毁坏，一但知道离开无望，惊恐的五区要炸窝。 单论危害性，上百个混乱状态的拾荒客比变异猴群还可怕。 如此一来，摸鱼小队是去跟其他拾荒客混在一起等待，还是冒险留在自己的营地就需要仔细看看了。 不过还是要回去再说。 江寒跟丽丽很快回到营地，江寒把半路发现被撕破的帐篷，还失踪几人的事说给牛蒙三人听。 留下的几人顿时吓了一跳。 那些帐篷应该是绿雨之后搭建出来的，只为能抢在所有人之前，先采集到最多最新鲜的蘑菇蕨菜。 帐篷能遮风挡雨，却根本不能阻挡变异猴群的撕咬，住在里面的人也就毫无抵抗能力。 菲菲心有余悸道:“还好，我们一直在做准备。” 牛蒙三人听到有猴群伤人，还有信号塔被风刮倒，也焦虑起来。 现在几人开始讨论是去车站跟其他拾荒客在一起，还是单独留下。 如果去车站闲着，至少耽搁半月，剩下的拾荒时间就不多了。 而对摸鱼小队来说，真正的拾荒季才开始。 丽丽此时才说出她觉得不用怕的原因:“如果真是猴群来了，白天我可以上树驱赶，它们再厉害也比不过刀子。 只要把猴群赶下树，大牛在树下轻松就可以把变异猴劈死。” 说到这，丽丽又得意起来:“你们放心好了，我肯定能把那些猴子撵走。” 江寒觉得丽丽没有夸口，看到她活拔鸟毛的彪悍，单只猴子遇到她定讨不到好。 但猴群就不好说，毕竟狒狒群是可以围杀花豹的。 另外杜峰说过，如果不想走，一定要注意点好火堆。 对野生动物来说，火就是克星。 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砍树。 第71章 发现踪迹 所谓砍树，就是把营地周围的树木全部砍光。 周围草丛也清理干净，留出一个空旷地带。 虽然营地没有了遮挡，同样可以让各种动物无藏身之处，不会被伏击。 众人听了丽丽的话后，心里稍安。 但菲菲还是有些担忧：“万一猴子太多呢？咱们也不能一直守着火堆或者砍树啊。” 江寒思考片刻后说道:“我们先按杜峰说的，做好防范措施，先砍树，晚上大家轮流值夜，确保火堆不灭。 等会我和丽丽姐还要在周边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猴群确切的踪迹。 如果这里没有猴群，那我们就按照杜队说的办，暂时留下。 要是有猴群踪迹，恐怕得重新考虑去车站躲避这件事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样也好，不用盲目跑去车站，也不用提心吊胆。 牛蒙还表示:“我跟陈城上午砍树时已经看过周围，没有什么痕迹。” 陈城也点头确认:“周围肯定没有变异猴，没有来过。” 让大家愿意安心留下的底气，还是有结实的营房。 留守营地的牛蒙、陈城菲菲三人一直在砍树加固房屋。 现在不仅已经把周围转了一圈，而且树也砍了七七八八。 周围二十米范围已经没有大树，猴群无藏身之处。 而且用这些树来加固木棚的屋顶和墙壁，就连牛蒙都不能轻易毁坏，更不怕其他变异动物攻击。 还得砍，继续砍，把营地周围清理得越干净越好。 说做就做，五人马上就开始忙了。 对砍树这一事，牛蒙最是热衷，他就喜欢干这简单，又不用四处走动了的活。 本来第二次绿雨后，也是各区疯狂砍树季。 因为马上就是森林的开花季，为了远离花粉，也需要砍树。 再说牛蒙三人继续砍树，江寒和丽丽又重新检查了营地周围。 丽丽还爬上树去看过，的确没有发现变异猴群的痕迹，这才准备晚上过夜的安排。 当晚，篝火熊熊燃烧，值夜的人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牛蒙一边听着外面动静，一边又给江寒做鸟爪钩，鸟嘴刀。 只是今天带回来的食腐鸟的爪子需要阴干，暂时不能用上。 大牛守上夜，陈城守下夜，第二晚就由丽丽和菲菲守夜，第三天再排江寒和大牛，以此类推。 轮班制排好就这样来，第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江寒和丽丽一夜好眠。 二人人简单吃过早饭，留下菲菲在家，继续帮牛蒙和陈城砍树修房，就出发开始采集拾荒。 腕表虽然没有信息不能联系旁人，但基本的检测功能还在。 两人小心地穿梭在树林间，把新长出来的蕨菜和蘑菇收集起来。 虽然这些蕨菜辐射量还没有完全到标准线，但也可以采摘。 带回去“净化”过就合格了。 当走过一片林子，江寒和丽丽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吱吱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靠近声源。 江寒虽然没有见过废土世界的变异猴，但此时一眼还是认出来了。 不是江寒料想中黑猩猩，而是普通猴类。 但跟动物园的猴子相比，这里的猴子体型更大，满身长长的黑毛，也更凶悍。 此时三只变异猴正蹲在树枝上，啃食着一块血红的肉食，那肉食上还带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丽丽一下激动起来，站起身就想上树去撵，江寒忙拉住她的衣服，让她别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其中一只变异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身朝她们这边看过来，气氛瞬间紧张。 江寒握住手中的武器，眼睛盯着那只转头看来的变异猴不敢动。 丽丽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就在这时，旁边树上突然窜出一个黄白相间的身影，上窜下跳对着猴群叫着。 江寒眨眨眼，是那只大松鼠。 大松鼠显然是气愤之极，不顾自己体型悬殊，站在树枝上对着猴群大叫着，大尾巴使劲甩动。 有这只松鼠打岔，三只变异猴立即转移目标，丢下那块肉食，对着大松鼠追去。 大松鼠一边叫着，一边逃上细细树枝，奔进深林。 三只猴子紧跟在后面，也冲进林子。 江寒松了口气，惋惜的看向大松鼠逃跑的方向。 她认出来了，这个暴躁小子应该就是自己和牛蒙拆了它的粮仓那只松鼠，因为愤怒的样子是一样的。 看刚才变异猴抓住的肉食，说不定就是它的伴侣。 前被拆家，现被灭门，真是可怜了。 江寒一边想着，一边示意丽丽慢慢往后退。 两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一段距离后，江寒小声说:“我们赶快回去，告诉他们有猴群。” 丽丽点头。 回到营地，江寒把看到变异猴的事情告知众人。 现在摸清楚变异猴群的位置，需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巡防队。 但是，腕表上的信息依然不通。 丽丽急得打转:“杜峰他们在干啥，现在还没有把服务站修好。” 江寒已经给几人说过，信号塔缺配件，需要回基地取。 列车又需要通讯服务才能行驶，现在于站长他们肯定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没有通讯就必须自己想办法了。 江寒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分开人手。 因为不知道大猴群究竟来没来，大家分开无疑就更危险。 江寒想了想，看看砍倒一地的树木和收集过来的干柴，对牛蒙和丽丽道:“我们点狼烟。” 虽然这里是森林，烟火很难穿透树林升到空中。 但有摸鱼小队这些天的努力，已经砍出一大片空地，只要点上火堆，应该能让十里外的服务站看见。 不过这也只是希望，因为要是服务站没有人留意烟柱，或者不明白这烟是什么意思也是白搭。 点狼烟是什么意思？ 牛蒙和丽丽不懂，菲菲和陈城也不懂。 依托科技生存的废土人，对一些远古习惯已经遗忘，吃食全部是工业成品，所有行动都依靠腕表网络。 江寒也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安排牛蒙把干柴搬过来。 下面放上干草点燃，然后盖大堆的绿树叶和湿草。 很快，原本熊熊燃烧的火焰变成一股浓烟冲上天空。 第72章 点狼烟 要想让十里外的人看见烟柱，只是燃烧出来的青烟还不够。 狼烟之所以叫狼烟，听说是因为烧狼粪的烟会笔直上升。 江寒也并没有验证过，现在更没有狼粪，只能尽量的让黑烟浓一些。 好在砍下来的树枝和干柴够多，五人把所有能烧的都堆起来烧。 很快营地上空就黑烟滚滚，一直升到半空中都不消散。 江寒熏得眼泪汪汪，一边咳嗽一边对菲菲道:“菲姐，丽丽姐下来没有？” 菲菲也是满脸黑灰，正使劲往火堆上丢青草:“咳咳，还没有下来……哦，在那边呢！” 为了观察烟柱高度，丽丽爬上营地中间唯一的大树，这也是专门留下遮挡阳光用的，所有帐篷就在树下。 丽丽爬到那上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菲菲话才说完，丽丽在树上对着下面大喊:“这烟柱升得很高，都到云层了，杜峰他们只要没有瞎，就应该能看见。” 能看见就好，眼见天就快黑了，要是入夜杜峰他们没有来，自己这五人就别想睡觉，肯定要守着这个大火堆着过夜。 此时牛蒙和陈城还在旁边砍树，准备通夜烧火。 时间慢慢过去。 就在摸鱼小队望眼欲穿时，杜峰带着巡防队出现在营地外围树林里，很快就被站在高高树上的丽丽给看见了。 正如江寒猜测的一样，杜峰是知道摸鱼小队营地位置的。 当他发现是这个方向在放烟，不管是什么情况，就直接奔过来。 同来的还有熊林。 看着十个人的队伍全部带着长枪短炮，还有专业的捕兽笼，江寒简直就是喜极而泣。 不过有人比她还激动:“峰～哥，你们终于来了。” 丽丽从树枝上跳下来。 杜峰没搭理丽丽，转头问江寒:“你们烧烟做什么？” 江寒惊讶，原来巡防队也不知道狼烟报信的作用。 她忙把发现变异猴群的事细细说了。 就在距离营地两千米的地方，有变异猴群出没。 杜峰一听，立即安排手下队员按照发现的方向搜寻。 丽丽自告奋勇要带路:“峰哥，我知道方向，我带你们去。” 杜峰满眼疑惑的盯着她:“你的话还能信？” 眼前这个摸鱼小队他已经打过几次交道。 江寒这个兔子很聪明，但也最心眼多。 牛蒙太老实，那两个人类很普通，而这个热情似火的厉丽更是不靠谱，太过随心所欲了。 说起来那边营地出事也是丽丽和江寒报信，还一起找过线索。 正因为认识，所以才不相信。 这个丽丽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没有组织纪律性。 此时被杜峰质疑，丽丽却毫不在意，而是满脸真诚的反问道:“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我又没有骗过你。” 杜峰无法回答，他什么人都不相信，更不可能相信这个满脸豹纹，行事疯癫的基因二代。 江寒解围:“杜队，丽姐的确知道猴群消失的地方，你让她带你们去，最好是天黑前能找到线索，等天黑下来再找就困难了。” 杜峰思考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行吧，你在前边带路。” 丽丽兴奋跳起来，立刻朝着前方走。 巡防队众人紧跟其后，江寒等人则留在原地看守营地。 留在营地的还有熊林和另外三个队员，这四人负责防守。 江寒一直瞅他，把熊林看得不自在起来，绷起脸道:“小小，你看我是什么意思？” 有在食腐鸟帮忙的事，熊林对小小态度有变化。 以前就只当一个任人欺负，需要牛蒙保护的小可怜，现在看来是长大，不能再当小孩子。 江寒笑嘻嘻:“熊队长，你怎么不带自己的人做事，现在跟着杜队屁股后面跑？” 之前在遇到食腐鸟那一次，熊林就负责守现场，这次又是他守。 他也是一队的队长，跟着一个五队的队长跑是什么意思？ 不该是平职吗？ 熊林被问有些恼，黑着脸道:“你懂什么叫协同办事，我这是在帮杜队，没我在，他就不能完成任务。” 他不想说。 因为到五区后，他这个队长一直没有大的成绩。 上次抓捕食腐鸟时还出错，不仅伤了队员，还差点让居民受伤，这对巡防队的信誉度大打折扣。 于是他的等级权限就降了，虽然也是队长，现在却只能跟在杜峰后面做事。 江寒还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只拖长声音“哦”了一声，点头:“也是，熊队在红山基地的时间比杜队久，的确需要你的帮助。” 她已经听菲菲说过，熊林之前一直是巡防队员，今年才任队长。 也不知道菲菲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熊林给基地防务部送礼，好不容易才当了一队长。 现在看来，熊林没有背景也没有实力，这个队长当得勉勉强强，在巡防队里已经落了下风。 看在同从育儿院出来，江寒没有再揭他疼处。 熊林正尴尬，听到江寒说杜队需要自己帮助，神情也变得好些。 可江寒不开口，一旁的牛蒙却不放过熊林:“呵呵，你肯定比不过杜队，你……” 可牛蒙的话还没出口，江寒赶紧捂住他的嘴。 牛蒙跟熊林可不是好朋友，虽然在育儿院打架是十岁之前的事，当时也只为抢食物，没什么大事，但矛盾肯定是有的。 熊林本来脸色就不好看，这要是再被刺激，恐怕场面就要失控了。 “牛蒙，别说了，咱们好好守营地。”江寒使了个眼色。 牛蒙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营地边缘，继续清理那些烧剩的树枝。 熊林瞪了牛蒙一眼，也走到另一边查看防御设施。 转眼天色就暗下来，可出去寻找猴群线索的队伍还没有回来。 江寒心中有些担忧。 正在这时，远方传来脚步声。 熊林紧张起来，招呼剩下的队员拿起武器严阵以待。 不多时，只见丽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不好了，我们遇到大批猴群攻击，人全部分散开，杜队他们被困住，你们快去救人。”丽丽焦急地说道。 “什么地方，什么情况，你说清楚。”江寒大惊，赶紧问道。 第73章 任务失败 丽丽一句话，把留在营地的所有人都吓到了。 可大家着急，丽丽自己却不急，只简单说了一句:“我们才出去没一会，就发现踪迹。 一路找过去，没有想刚找到猴群，杜队他们就被困住了。 你们别急，没有人受伤。” 话是这样说。 江寒眉头紧皱看向熊林，看来杜峰需要支援，不知道熊林愿不愿意出手？ 熊林脸上没有担忧，反而露出一丝喜气，没有推辞立即道:“我这出发救人，绝对不能让巡防队的兄弟出事。” 说罢，也没有招呼江寒和牛蒙，带着余下的三个巡防队员，就朝丽丽回来的方向冲去。 杜峰他们被困，熊林去帮忙了，营地里只剩下摸鱼小队的人。 此时天色已黑，林子黑漆漆的，只剩下头顶一大片天空还能看见星光。 起风了，风声刮得树林呜呜作响，把旁边没有熄灭的大火堆刮得火星忽闪忽闪的。 为了防止火烧到木棚，陈城要用水浇湿。 江寒忙拦住:“先别灭火，我先问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火堆能保平安。 丽丽刚才还着急忙慌的，这时候看她表情又不急了。 江寒有些狐疑，还是问清楚才好:“丽丽姐，杜队他们被困，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猴群究竟有多少数量？” 丽丽甩了一下红发，不以为然道:“杜峰他们没有被困，我骗人的。” 什么，骗人的。 江寒拧起来眉头:“丽丽姐，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丽丽一摊手:“是那个杜峰不对，明明是我上树发现猴群留下的痕迹，我说要往前面追，要赶快过去。 杜峰不答应，他非要让队员慢慢走，还是三五个人走一起。” “我也没有说什么，等真的找到猴群，杜峰又说需要先布网，还让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江寒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她:“丽丽姐，撒谎的人不漂亮。” 丽丽用一双稍微有点外凸的大眼睛盯着江寒。 一高一矮就对峙着。 天然呆专门克心机豹。 在江寒萌萌的眼神中，彪悍的大哥姐败下阵来。 她扭了扭脖子:“我们真的发现猴群踪迹了，杜峰让我回来，我不愿意，他就居然让我滚。” 江寒听了丽丽的话，心里信了一半。 她不相信杜峰队长会这么做。 拾荒客可没有义务帮忙捕兽，丽丽能出工，巡防队已经该高兴，怎么会这样无礼撵人。 另一方面丽丽看起来也不像完全在说谎，以她的性格，不被人喊“滚”，是不会单独回来的。 不过丽丽回来也好，摸鱼小队在一起更安全。 于是，五人就在营地里休息，一边防备变异猴群，一边等待巡防队的消息。 夜已经黑透，就连大火堆的光亮也暗下来了。 只有一个挂在树枝上的头灯还亮着，把营地照出得通明。 这是老季他们抢劫时留下的战利品，江寒捡回来三个，白天太阳能充电，晚上挂着当路灯。 灯光里，牛蒙又在磨斧头，菲菲磨枪尖，该值夜的继续值夜。 却说杜峰的巡防队，此时却陷入僵局中。 猴群逃跑，已经消失在黑夜的森林里，现在他找不到了。 杜峰沉着脸，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一遍遍拨打号码。 若是江寒看见，一定能认出，这就是无线通信用的对讲机，十公里范围内可以通讯。 从离开摸鱼营地之后，丽丽就跟着队伍一直追着痕迹走。 好不容易发现变异猴群的影子，丽丽说直接冲上去硬抓，杜峰却要布网。 丽丽是无拘无束的，她说着就要往上冲。 杜峰一怒之下，就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基因人“滚”。 现在丽丽滚了，变异猴群也消失在前方森林里。 杜峰开始联系待开发的野区那边，希望附近有狩猎队正好在。 但对讲机里无人回应，这也意味着他这一次捕猴失败。 后半夜时，摸鱼营地非常安静，守夜的两人已经换成丽丽和江寒。 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杜峰终于带着队伍回来了，丽丽和江寒也不用再紧张。 多了十几个人，整个营地又热闹起来。 巡防队到现在还没有吃上东西。 “杜队，熊队，这些套餐你们随便吃，只需要把积分按服务站的标准兑换给我就行，不用增加。” 江寒很大方，没有问猴群怎样了，先把摸鱼小队的套餐全部搬出来，让巡防队吃饱。 杜峰让手下一人一份套餐，他几口喝完营养液，这才吃草饼，不过看他的样子，吃得有些难以下咽。 熊林拿了套餐却不吃，看样子是心情特别不好。 果然，在江寒问他猴群时，他丢下套餐，对着丽丽怒吼道:“你为什么说谎话，要让我去救人？” 他没有救到“被困”的杜峰，而是被返回的杜队骂了一顿，一肚子火无处发泄。 丽丽挑眉不解道:“我可没有让你去救人的，只说找到猴群，杜峰困住了，是你自己去的。” 熊林气得直哼哼:“你说过要人去救。”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是你想错了。”丽丽抬起下巴。 江寒没有听两人吵架，直接去问杜峰。 这一拨人是空手回来的，没有带猴尸猴皮，也没有人谈论此事，一个个还累得不行。 “杜队，你们找到猴群了？” “嗯。”杜峰在啃草饼。 “……没有抓住？”江寒追问。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而且丽丽回来说那猴群就在附近，很容易抓。 可杜队带着那样多的人和武器却空手回来。 江寒又问:“杜队，是捕猴时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让丽丽姐回来？” 杜峰放下草饼，看一眼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丽丽，难得耐心的解释几句:“其实我让厉丽回来，是察觉到附近还有其他危险。 而且猴群的行动很诡异，我担心贸然前进会有更大的损失，当时也没时间跟她细说。” 江寒表示理解的点点头:为了安全，让丽丽姐离开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杜峰低声道:“因为我们准备布网捕捉时惊了猴群，没有抓住。 不过已经把变异猴群赶出五区范围，暂时这几天不会回来。” 江寒合上嘴，撵走丽丽后，杜峰任务失败了！ 第74章 二次拾荒 此时牛蒙和丽丽、陈城几人都坐在旁边，等着听变异猴群的最新消息。 杜峰接着说:“不过这次也算有收获，我们找到了猴群临时巢穴方向，只要计划周全，就能顺利开展捕捉行动。” 话说得很是官方和圆滑，但安抚人心的作用也是非常好。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轻松，刚刚的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 大家又重新围坐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捕猴大计。 虽然已经知道猴群离开，但变异猴动作迅捷，随时可能回来。 牛蒙此时也在旁边听着，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话直溜溜的就问了:“杜队，以后猴群还回来怎么办？腕表不通，又要烧一大堆烟报信。” 他心疼自己砍的树，还要完成基地任务呢，说烧就烧了。 杜峰道:“我们这几天会驻守附近，跟待开发区的狩猎队配合灭掉变异猴群。” 巡防队和狩猎队还是有区别，狩猎队更专业，毕竟他们舍得用“活食”当诱饵。 既然这样，那就放心了。 吃过套餐，杜峰带的巡防队没有走。 草地上的大火堆还在燃烧，他们休息倒是方便，直接扯来树叶，就在火堆边躺下睡觉，都不用进木屋里面。 熊林一直都是沉着脸，江寒后来才知道，他丢下摸鱼营地去“救人”被批评了。 因为这叫擅离职守。 不仅没有职务奖励，还被扣了积分，有点惨。 第二天，杜峰要继续搜寻变异猴，却安排熊林去服务站搬食物过来。 因为摸鱼小队的套餐被巡防队吃光了，他需要还。 熊林虽心中不悦，但也只能听从命令前往服务站，给大家准备后勤。 当天，巡防队就给摸鱼营地送来六十份套餐。 熊林还带来消息，因为交通瘫痪，五区的人都挤在车棚，服务站已经收紧物资兑换。 现在拾荒客的套餐一天只能兑换一份，有积分也不行……反正闲着饿不死就行。 巡防队把他们吃过的套餐数双倍还上，也算是给摸鱼小队交上了借宿费和补偿。 江寒觉得这节骨眼上，熊林和杜峰用套餐还人情真好，只用一百多积分就抹得服服帖帖。 不过，她也真心诚意的谢了，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按平常人的吃法，六十份套餐够吃十天。 摸鱼小队现在不以吃套餐为主，而是加上其他东西的大杂烩。 东西一样管饱，六十份套餐至少能撑半月。 送走熊林几人，摸鱼小队也要开始耐心熬时间了。 虽然变异猴没有抓住，摸鱼小队没有留在营地老老实实等待，而是开始在周围拾荒。 绿雨期已经过去，辐射量也消减，抢时间就是抢积分。 趁着杜峰的巡防队在附近，趁着拾荒客全部在车棚，摸鱼小队正好采集。 这一次采集，摸鱼小队分成两组进行。 一组是江寒和牛蒙。 另外一组是丽丽三人。 丽丽背着大包，对江寒下了战书:“小寒，我们来比一下谁的积分多。” 现在变异猴群的阴影尚未消散，丽丽已经有心情挑战。 既然要苦中作乐，江寒也想轻松轻松。 “行，比就比！” 大家一处走，但采什么就自行安排。 同样是茂盛森林，第二次绿雨后的拾荒，江寒明显感觉出不同来。 蘑菇和蕨菜不仅多，蘑菇的色泽更加艳丽了，体积更大。 江寒看见一朵最大的蘑菇甚至可以当雨伞，有半个人高。 这个人当然跟她比，不能跟牛蒙这样的庞然大物比。 但品种更复杂，再加上此时没有网络信号，腕表检测也不准确，之前数据库里的资料对新一季植物无法读取。 所以就连她都需要仔细甄别，不敢轻易下手。 牛蒙看着江寒跑来跑去忙活半天，连一朵蘑菇都没有采到，忍不住提醒:“小小，第二次绿雨大家都不怎么采蘑菇。” 他以前就说过这话。 江寒却道:“正因为没有人采，蘑菇的价格应该非常高。” 牛蒙挠挠头:“可是小小，这里面好多毒蘑菇，我们也识别不了。” 江寒挑挑眉:“服务站有检测台啊！” 一般来说，蘑菇从外表按有毒特征区分，凡事“头上戴帽的，脚上穿靴的，腰上围裙的”，还有颜色鲜艳的蘑菇都不能采。 剩下的就全凭直觉来，她有兔子本能。 虽然兔子也有可能吃到毒草，但比人类敏感得多。 于是东一朵，西一朵，牛蒙在江寒的指引下，开始挖蘑菇。 这次不能再用小刀割了，有时候，那些有半人高的蘑菇脚还需要牛蒙用斧头砍。 至于搬回去又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然交给服务站了。 因为在交货时，所有蘑菇都会再过一次检测台。 服务站的检测功能比腕表齐全强大，毒蘑菇轻易就剔除出来。 这个方法其他人也可以用。 不过检测台的检测是有错误率的。 一批货里只允许有一两朵毒蘑菇，要是超过这比例，这一批蘑菇全部作废。 对普通人来说，这风险太大，忙活一两天可能全部清零。 江寒跟牛蒙采蘑菇，那个三人组则在采蕨菜。 相比起采蘑菇，搜集蕨菜也是最容易的事。 菲菲和陈城用刀割嫩嫩的蕨菜。 大家都在忙碌，丽丽却一个人趴在高高的树枝上闲着。 只是原本活泼她，此时却满脸的不开心。 手中小刀噼啪乱划着，把身边树皮挠得稀烂。 今天她上树时看见了一件可怕的东西。 在被绿雨催出来的新枝上，增加了一些小小花芽。 虽然现在还隐在叶片下，但只需要三天就要全部开放。 到那时，废土的花季就开始了。 拾荒客的采集进入高峰黄金期，但也将是最危险的时候。 花粉、变异马蜂、变异蜜蜂、和各种以花和果实为生的动物全部出现。 就比如大松鼠，变异猴群。 另外就是追随这些动物而来的食肉动物。 一想起猴群，丽丽心里更不高兴了。 不行，自己得劝江寒和牛蒙在花季和果季回基地去，因为五区的巡防队实力不行。 就连那个排名二十位的杜峰也没什么用。 别说以后万一来了狼，就连眼下这些变异猴群抓不住。 她还在为自己被杜峰撵走不服。 丽丽正想着，眯眼又向四周看看，突然，远处树林的异常引起她的注意。 第75章 恶斗 丽丽腾的站起来，三两下爬上最高的树尖，手遮住阳光仔细看。 天边，在树林的尽头出现了一群黑点…… 丽丽一个激灵，立即手脚麻利的往下滑，口中喊着:“牛蒙，小寒，菲菲，大陈，猴群来了，你们快回去。” 树下，江寒正蹬着腿使劲拽树根，突然听到头顶丽丽喊猴群来了，手中树根一松，扑通坐在地上:“猴群来了！” 旁边牛蒙提斧四下张望:“哪里哪里？” 菲菲和陈城也赶紧站到一起，紧张的四下寻找猴群踪迹。 却见丽丽喊问“猴群来了”，却一溜烟跑过四人身边，直往一个方向去。 口中还不忘安排其他人:“你们先走，我去抓猴子，猴头能换积分。” 江寒正想点头，猛然想起来巡防队在抓捕猴群用的下网。 丽丽如果突如其来的闯入，恐怕又要坏。 她忙跟着追过去:“丽丽姐，你不能去，那是巡防队的人在办事。” 牛蒙见江寒跑了，也赶紧跟上:“小小，你别去。” 江寒跑出几步，她就停下了。 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再加上对陌生环境的本能反应，也不会盲目跟着丽丽乱跑。 于是，江寒就这样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丽丽冲进前面森林里。 好奇心要害死猫，再加上要钱不要命，丽丽的胆子真是肥上天。 等牛蒙和菲菲陈城三人跑到江寒旁边，丽丽已经没了影子。 菲菲道:“大家不用担心，昨天丽丽姐说过，她能杀猴换积分。” 江寒愁眉苦脸:“昨天杜队虽然说怕有危险才让丽丽姐走的，可最后任务失败，这里面还是有问题。” 兑换积分事小，她就担心是增加了一个丽丽，对任务成败有影响。 毕竟巡防队有自己的协同配合，猴群变化极大的，增加一个不受控制的因数就有误差。 上次失败，这次再失败就一个大坑。 要是巡防队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丽丽身后，所有误工损失算下来，责任一个人扛，那是没有办法跟基地上层讲道理的。 可丽丽已经不见了，现在想告诉她也没机会。 摸鱼小队没有跟过去，也没有离开。 丽丽刚才让大家先行离开，但事情没有结果，总是挂在心上，于是一直待在原地观望着那个方向。 半个小时过去，那边森林突然传出纷乱尖利的叫声，然后就是肉眼可见的晃动。 这一次，不用再爬上高树，都能看见树尖一群跳跃的黑影。 距离已经很近了，真的是变异猴群来了。 网呢，网呢？ 巡防队在哪里？ 变异猴群的速度不慢，转眼江寒就能看清楚那些体型如同长着长尾巴的黑猩猩，动作也更麻利的变异猴。 江寒开始后退:“牛哥，我们走。” 这些家伙是要吃肉吃人的，江寒自觉不是对手，也不愿意让大家冒险。 她说走，菲菲和陈城转身就跑，其实在摸鱼小队里，这两个人的综合实力最差。 因为牛蒙力大，江寒随时可以来一段速度与激情，丽丽是耐力加速度，还能爬树。 而纯种人类的短板就太多了，跑不过又打不过，好处就是懂配合，听安排。 而且两人觉得江寒这个兔子更符合人类行事风格，也愿意听她安排。 比如此时江寒说“走”，菲菲和陈城就紧随她左右，开始向后退去。 牛蒙却没有动，他紧紧握着斧头，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猴群。 “牛哥，快走啊！”江寒焦急地喊道。 牛蒙闷声闷气:“小小，我垫后，你们先撤。” 江寒知道牛蒙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她一跺脚:“那你小心！” 变异猴群显然已经受到巡防队的攻击，此时半数带伤，蹦跳间行动不便，就在这时，从猴群后方森林里冒出几个人。 抬手就是几道蓝色网兜弹出，从下面直射树上猴群。 猴群一声尖叫四散奔逃，网兜落空，但有一个受伤的变异猴落下树。 树林里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里面一个红头发的跑得最快，很快又消失在树林里。 其他变异猴更加惊恐的逃命，其中三只就冲着江寒这边方向来了。 逃跑的猴群见到前方有人类出现，立即发出愤怒嘶吼，它们要拼命。 隔的近了，能清晰看见变异猴丑陋的面容，毫无表情的眼睛，还有嘴巴里那足有十厘米的犬齿。 江寒叫苦不迭，真是招晦气。 自己可不是英雄，丽丽他们没事，自己却跟猴群斗上了。 事不由她想，想避是避不开了，就这瞬间，牛蒙已经挥舞斧头冲过去。 立即跟三只变异猴打成一片。 斧头力大，但灵活性就差了，牛蒙才一招就让变异猴扑上身。 江寒急了，她不会丢下牛蒙跑的，脚下一动就到了牛蒙身边。 可三只变异猴六爪乱挥，还有牛蒙的斧头乱砍，她根本无法靠近。 只能使出自己的“草上飞”功夫，来了一个“秦王绕柱”，才转到牛蒙身边。 然后抬手一刀，狠狠扎进正攀着牛蒙手臂，张嘴想咬的猴子屁眼里，小弯刀直接没到柄。 变异猴一声惨叫，松开牛蒙，蹦起就对江寒挠过来。 江寒赶紧松手跑，菲菲已经过来了，不等变异猴靠近，抢先一标枪扎进猴子的脖子，顿时鲜血直流。 那只变异猴连挨两刀，立即翻落在地，拔腿就跑。 此时菲菲的标枪还扎在猴子身上，也被变异猴带走。 菲菲没有了武器，忙跟着想去夺回来，又被垂死挣扎的变异猴吓回来。 好在陈城紧随在后，提刀对着那只变异猴狂砍，很快猴子就不再动弹。 三个人轮流上才解决了一只变异猴，牛蒙的危险并没有解除。 这个倒霉孩子被两只变异猴缠住，血水已经染红身上的防护服，分不清是人还是猴的。 因为此时在牛蒙身上，两只变异猴如同疯了一般上下乱挠乱跳。 其中一只已经挨了一斧头，少了半条腿，血水哗哗的往外流。 这些变异猴真是疯了，死缠着牛蒙不放，陈城提着刀都不知道怎么帮忙。 江寒正想上前再扎一刀，突然眼前一道黄影飞过。 一个小小身影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从旁边树上扑下来，立即跟变异猴纠缠在一起。 第76章 为积分拼命 场面瞬间就变化了。 此时正在扑打牛蒙的猴子惨叫一声，丢开对手倒地使劲打滚，在它身上缠着黄条动物。 那是一只浑身染血的大松鼠。 论体型，两者相差巨大。 大松鼠的身体只有变异猴的手臂粗，可此时居然趴在变异猴的头上猛啃。 也怪江寒的听力太好，隔着变异猴的惨叫，她都能听到松鼠大门牙啃穿头盖骨的声音，“咯吱、咯吱”听的人汗毛直竖。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一时间竟忘了动作。 那大松鼠几口下去，那只变异猴就脑浆迸溅，浑身抽搐着渐渐没了动静，另一只变异猴见状，转身就要逃窜。 牛蒙哪肯放过它，忍着伤痛举起斧头奋力掷出，正好砸中那变异猴的后背，将其压倒在地。 陈城趁机快步向前，补上几刀，彻底结果了这只变异猴。 “这大松鼠是哪里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几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暴躁松鼠给惊呆了。 江寒想起自己已经看到过几次大松鼠，随口道:“这松鼠的巢穴就在我们营地不远，它怎么也在这里。” 几天前绿雨时江寒和牛蒙为了捡柴，毁了它的仓库，这只大松鼠就暴躁了一回。 不过，很快“哎呦哎呦”的呼疼声让大家缓过神来，赶紧查看彼此的伤势。 菲菲和陈城被猴子挠了几下，好在身上穿的基地防护服材质特殊，结实耐用，没有挠破。 牛蒙浑身是血，看起来受伤不轻。 仔细看过才发现大多数是猴子血，但是胳膊腿和肩膀上被猴子咬穿几个洞，也汩汩冒血。 没有撕下肉来是万幸，只要赶紧治疗就没事。 江寒的急救医疗包一直随身带着。 赶紧去蘑菇堆里找出来，拿出清净水对着伤口一阵冲洗。 然后又是生物凝胶，直接封堵住血窟窿，对处理伤口江寒已经做得熟练，很快牛蒙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大家相互关心着，谁也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只染血的大松鼠消失不见。 等江寒回头来找时，只看见树干上大尾巴拖出来的几道血痕。 等把人伤口处理好，正准备处理地上的三只死猴子，从树林那边就有几个人冲过来。 丽丽跑在最前面:“小寒，小寒，你们怎么样？” 在她后面，跟着杜峰几个巡防队员，每个人都拿着喷网和电激枪。 刚才牛蒙受伤，江寒很是恼火，自己几人只是拾荒客，不是狩猎队，用砍柴刀跟变异兽怎么打。 不过看到杜峰他们的样子，她的怒火在嘴巴上转了几圈却发不出来。 因为杜峰几人更惨。 身上作训服破破烂烂，脚上鞋已经跑丢了，就只剩袜子裹着，脸上身上满是血痂。 算起来，为了这群变异猴，巡防队追踪三天两夜才赶到这里全灭。 还有丽丽，她只消失这一会，就像是和狗打过架似的。 浑身猴毛，满头红发也成了鸡窝，脸上同样有挠过的血道子。 见她也凄惨，江寒是又气又急又好笑，为了积分真是不要命。 江寒没出声，牛蒙当了嘴替问道:“我们还行，猴群还有吗？” 他担心还有变异猴逃跑了。 杜峰跑过来，喘着气道:“这群有三十八只，已经全部猎杀，逃出来的就是这些，也幸好你们拦住，感谢你们来帮忙。” 江寒点点头，放下一半心来。 全部猎杀了好，这些变异猴真的太危险，已经几次看见吃肉食。 猴子也是记仇的，她可不想在营地附近留下隐患。 江寒这时候也没有心情说废话了。 要赶紧把牛蒙送回营地，虽然已经包扎好伤口，也不知道被猴咬伤会不会有狂犬病，自己还要去服务站问一下。 还有地上的那三只死猴自己一定得带走，送去服务站兑换积分。 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种求法。 三天两头的受伤，还要消耗医疗包，她感觉亏了。 “杜队，这次我们要变异猴兑换积分，我们要买医疗包，还要打狂犬病疫苗。”江寒抢在杜峰说话之前提要求。 杜峰愣了一下:“你们还需要打疫苗？你们基因人不就是因为不怕荒野中的变异兽才存在的吗？” “啊，真是这样的？”江寒尴尬了，她不知道。 杜峰看一眼旁边的丽丽，没有再解释。 江寒和牛蒙虽然不是，至少丽丽这样的基因人本来就是为战斗设置的。 但这个基因二代显然是相貌不好，性情无法控制才被军方淘汰了。 杜峰现在不想跟摸鱼小队细说，只摆摆手:“你们先回去疗伤，积分的事我以后给你们算。 猴尸留下吧，就是现在给你们，你们也带不走。 还是我帮你们交去服务站，你们连同上次的食腐鸟时一起兑换。” 江寒点点头，这样也行，一只变异猴几乎百斤重，牛蒙没有受伤还勉强能抬回去。 但现在牛蒙有伤，猴尸根本带不走。 “行，那就谢谢杜队。”江寒道。 丽丽忙插嘴:“杜队长，我在林里还杀了两只，你别忘了一并计算在摸鱼小队账上。” 杜峰看了她一眼:“巡防队有人在统计战功，你的另外计算。” 丽丽进林时，猴群已经经历过一次围杀，但跑脱十只。 巡防队跟着追出十几里到这边，差点又被逃脱，猴群在树上不下来，杜峰他们不得不硬抓。 不料这个丽丽上树厉害，三两下就把变异猴给撵下来，还让她杀了两只。 见杜峰答应，丽丽这才跟着江寒几人一道回营地。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只有牛蒙偶尔哼哼几声表示疼痛。 丽丽也时不时摸一下自己的头，她虽然没有被咬，但还是被猴子扒了几缕头发。 江寒忍不住对牛蒙和丽丽道:“你们两个以后别这样冲动好不好。 我们是团队，你们像什么样子，想跑就跑，想打就打，出事谁负责。” 牛蒙嘟囔着：“当时情况紧急嘛，哪来得及多想，以后不打了。” 他这个憨牛不是吃素的，牛脾气暴躁一样弄死人。 丽丽嘿嘿笑着解释:“小寒，以后我不跑，先听你安排，不，先跟你说一声再跑。 嘿嘿，小寒，这次积分应该有五千了吧！” 她一心想的还是积分，有积分回基地就能再去食店吃泡面。 见这两个虽然看着老实了，可眼角眉梢都是骄傲。 江寒无奈叹气:“嗯，报案加食腐鸟，再有这杀五只变异猴的功劳，应该好几千积分，不过还得让服务站仔细算过才清楚。” 第77章 净化蕨菜 回到营地，把牛蒙和丽丽的伤再次处理一下。 也不知道自己早早备一个医疗包是好是坏。 才短短一个月，牛蒙已经负伤两次，身体缝缝补补，两次就戳几个窟窿。 除去有伤的牛蒙，摸鱼小队顾不上休息，赶紧把辛苦拾荒得到东西全部处理好。 因为不敢确定采的蘑菇是否有毒，江寒还是跟着丽丽跑了一趟送去服务站，挑挑拣拣兑换了一百多积分。 江寒又问了猴子咬伤是不是需要打疫苗的事。 于站长的解释比杜峰细致，说不需要，因为基因人不会感染病毒，另外医疗包里的生物凝胶自带缓释剂，也不会感染。 江寒这次彻底放心，不过又把丽丽和牛蒙狠狠唠叨了一回:要是再这样没有团队意识，想干啥就干啥，就各自散了。 念得两人保证以后一定听话才罢休。 等回到营地，菲菲和陈城已经整理好蕨菜，正等着江寒回来。 蕨菜有毒，不能直接吃，必须经过净化。 这是废土土着都知道的常识。 平时蕨菜都是卖交鲜品，当天送到服务站，再连夜送到基地的车间处理，再加工成套餐草饼。 现在列车不通，服务站没有大量收货，尤其是蕨菜，几乎拒收。 这些蕨菜采回来也交不掉，只有腐烂。 但江寒有办法净化。 用不锈钢桶烧开水，再把仔细清理过的新鲜蕨菜放在水里煮，一次半小时。 半小时后打开桶盖，热气腾腾，江寒开始检测“净化”效果。 “滴滴！” 腕表检测依然是红光，这是毒素超标。 菲菲有点担心:“我们吃螃蟹和河蚌只需要煮过能净化，这蕨菜煮过怎么还有毒？” 丽丽和牛蒙也有些失望，是啊，就连水蛭和变异蚂蚁都是这样煮，变异鼠放完血也没有毒，这蕨菜怎么无效。 江寒没有泄气，她给大家解释道:“要净化植物是有点麻烦，我们换水继续煮，后面还有几次处理过程。” 菲菲似懂非懂的点头，还有其他处理那就还有希望。 于是她帮江寒把煮过的蕨菜捞出来，换上纯净水再继续煮。 旁边，一个直接套在木桩里的大纸袋也已经装好水，这就是浸泡需要的。 “净化”还在继续。 半小时后，煮过两次的蕨菜从锅里捞出来，直接放进清水浸泡。 江寒把变色的蕨菜选出来丢掉，然后再打开腕表。 “滴滴！” 这一次，腕表上的灯黄光闪烁。 虽然还提示毒素未尽，但也意味着净化方法有效。 摸鱼小队的人全部围过来了，每张脸上都是惊讶和激动:“毒、毒素就是这样的？” 套餐是废土人的主食，其中蕨菜是配料之一，产量也最大，但没有人敢自己吃，敢吃的已经毒死了。 现在……自己能净化了。 江寒也很激动，她知道蕨菜需要焯水，没想到废土蕨菜毒性大，要煮半小时。 因为蕨菜采摘以后，它的折断处会分泌出一种滑腻腻的东西，在氧化以后会变色，形成毒素。 蕨菜中毒轻则只有胃肠反应，重则肝肾损伤，昏迷不醒，危害性命。 现在通过煮已经清除大部分，剩下的就是浸泡了，那就多泡一段时间。 当晚，摸鱼小队把所有蕨菜全部煮过，再用清水泡好。 第二天清晨，绿雨给空气带来充足氧气，空气格外清新，林里也多了鸟叫声。 没有了变异猴群带来的危险，江寒开始检查种在空地边缘的野菜。 从绿雨后返祖生菜，白菜还有辣椒都长的旺盛。 可因为巡防队在这里出入，这几天摸鱼小队都没有机会采摘。 绿雨让树生长，草长的更快。 抓螃蟹时草才到小腿，才几天时间，现在已经是草二代了。 成熟的草籽落在地上，一批新草又是齐膝高，现在枯草小草混在一起，成了厚实草坪。 江寒用刀哗哗割出一条路，露出一大片……菜地。 返祖蔬菜也是野草，现在跟周围的草长得不相上下。 第一代，第二代都长出来了。 尤其是香菜。 只需要几天就催熟一批，现在老香菜的种子已经长出来了。 “牛哥，牛哥！” 江寒跑回营地里，对牛蒙兴奋道:“牛哥，我要把五区种满香菜，你以后吃不完。” 只要把种子收集起来，自己可以随时种地。 牛蒙开心，丽丽嫌弃:“小寒，要种辣椒。” 江寒挠挠头:“要不咱们划分区域，一部分种香菜，一部分种辣椒，还种一块白菜。” 哎，自己也能种菜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接着大家齐心协力将菜地重新规划了一番。 牛蒙虽有伤在身，但也在一旁指挥着。 先清理土地，几个人都用刀割草，然后就是开荒。 野菜不用那样娇气，只需要在地上扎一个洞，丢下草种就可以。 丽丽几人做过的只有拾荒，都还没有种过地，对这种事真是稀罕。 摸鱼营地又是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种完菜，太阳也出来了。 浸泡一夜的蕨菜重新用腕表检测，入眼就是绿灯，净化成功。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把蕨菜捞起来晾干。”江寒指挥大家一起动手。 空地打上几根木桩，绑上木条，再铺好大大的芭蕉叶，湿淋淋的水煮蕨菜摆在上面，只需要一天就能晒干。 丽丽眯眼瞅着蕨菜:“小寒，我们以后是不是要给基地交蕨菜干？” 江寒严肃道:“不能交蕨菜干，这是我们留下自己吃的。 大家都听着，我们自己煮饭这事还是少让人知道，至少明面上别提。” 她以前认为废土人都不吃原生态的食物，但从牛蒙和丽丽几人的言语，还有杜峰的反应来看，废土人也会吃，只是……非常的低调而隐晦。 私下里吃，不会公开让其他人知道，也不会相互转告，甚至不会相互询问。 江寒揣测了一下原因，一是没有技术，会吃死人，要是说出去别人吃死了会被惩罚。 另外就是基地规定，拾荒客的收获必须上交，不允许私下食用。 牛蒙立即点头:“别说，香菜不够吃。” 菲菲和陈城点头，他们知道这个规矩。 尤其是在烤狼肉时，杜峰看见签子串的是肉，却一句没有问。 丽丽对这事没有如何意见，江寒一说她就同意，还保证道:“小寒，我已经答应不会说出去，那就肯定不说，说了就罚我再也吃不上泡面……” 她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菲菲突然张口就打一个喷嚏:“啊切！” 顿时鼻涕都出来了。 第78章 通讯受阻 此时一阵风过，江寒闻到花香，好奇问道:“是什么在香？” 一句话，牛蒙、丽丽四人顿时就变了脸色:“开花了！” 菲菲吸溜着鼻子，立即打开腕表，上面的信号标志依然是红色。 此时第二次绿雨已经结束五天，就连食腐鸟和变异猴群的事都结束，但信号塔还没有修好。 江寒也反应过来:“我们好像没有提前准备护目头套。”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之前江寒还以为能用口罩避开花粉，可经过菲菲科普才知道。 戴口罩没有用，因为除去口鼻呼吸，还有眼睛也睁不开。 森林花季会持续后面的全部时间，一直到树木落叶才结束，好在最强开花持续时间只有十几天，只是这段时间最难熬。 江寒他们这样的基因人还稍微好点，菲菲和陈城就难受了。 花粉过敏，整个人不仅喷嚏咳嗽，整个人都会浮肿起来。 这几天回基地一样逃不过花粉，只是情况要好很多。 严重者还可以花积分，住进有空气过滤器的房间就行。 花粉杀人，但也是兑换积分的软黄金。 拾荒客不能躲避，而是戴上一种头盔式呼吸器，专门用来收集花粉时用。 按照以往的惯例，第二次绿雨后，服务站就会从基地运来价格昂贵的头盔，拾荒客可以高价租借，也可以购买。 但现在运输不通，头盔没有及时送来，不仅不能收集花粉，恐怕就连生命安全都没有保障了。 此时不仅摸鱼小队慌了，服务站的于泉更慌。 他站在服务站的休息室里，拿着一个对讲机在吼:“现在他们已经到什么地方了？” 对面的回答显然让他不满意，顿时暴跳如雷:“赶紧催，赶紧催，列车今天必须出发，我这里不能在等了，已经开始起粉……好好，有消息赶紧通知我。” 对面挂断电话，这才收起对讲机，对站在自己旁边的杜峰道:“杜队长，你看这事怎么办？” 杜峰沉着脸:“于站长放心吧！除去你我这里，基地给五区的对讲机已经全部带走。 按每十公里一个信号点安排，能传出五十公里，只要得到四区支持，马上就能跟基地联系上。” 红山是废土联盟里最落后的基地，只能用农产品去换科技产品，就连通信网络都是别人淘汰下来的用品。 信号塔范围小，巡防队的武器差，五区就连对讲机也只分到五个，现在只希望能坚持畅通。 于泉点头，但面上没有轻松多少。 五区信号塔毁坏后，就在暴雨时安排了一拨人徒步穿越森林，去距离最近的四区寻求帮助。 但是，那一拨人离开五区已经三天，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人……也失踪了。 废土有辐射污染，各个基地都是挑选辐射量低，污染指数低的区域。 其中拾荒区也是这样挑选的片区，等人占住脚后就开垦农场。 所以各个拾荒区并不相邻，只靠铁轨绕行连在一起。 现在五区出去的巡防队任务重，需要一边清理铁轨上的新生树木杂草，还有倒掉的大树，一边去最近的四区农场求助。 废土森林很危险，尤其是雨后的废土，那支队伍一放出去，就像断线风筝再没有消息，到现在生死不明。 现在第二支人手也出发了，这一次带上五区仅有的几个对讲机，这样不依靠信号也能在丛林里通话。 但通讯距离只有十公里，不得不分段联系。 现在得到的消息是五十公里内道路基本畅通，人已经靠近四区。 于泉决定列车马上出发，只要列车到四区，后面的路就不再艰难。 况且此事也不再由他拖延了，车站里现在已经成混乱状态。 看到列车终于在点火备炭准备出发，从大风开始就困在服务站的拾荒客全部聚集过来，很多人都想回基地。 拾荒客要积分，当然也更想活命。 拾荒之前，各区会把变异动物全部清理干净，无论有脚无脚，长毛无毛都不能留。 可是前段时间出现狼，现在五区又出现变异猴群吃人，立即就炸窝了。 事已经传开，哪怕巡防队带回变异猴尸体，也无法安住人们恐慌心情。 甚至还有谣言传出来，第五拾荒区是在用人当饵抓变异兽。 而且服务站一直都没有准备防护头盔，这是要把人活生生憋死在这里。 废土人虽然命贱，但都是一样怕死。 逃吧，逃回基地去。 红山基地虽然只有四个农场，五区还是拓荒阶段，但只要勤快找活做，不会饿死。 可以自己组队在基地附近砍树，收入不高，主打一个安全。 可以独自在基地外面的缓冲区刮苔藓，也能兑换套餐勉强糊口。 至少不会被困在最远的地方听天由命。 但五区的列车首先要满足物资运输，其次才是人员。 这就意味着不能把所有人一次运走。 没出事时，什么都好说，一但信用危机，那就是崩塌的雪灾，一发不可收拾。 服务站越是解释无法运输，人们就越不信，于是拾荒客们开始攀爬列车，想硬挤进货仓里。 这显然不会被服务站允许，有工作人员直接打出去，列车周围顿时呼喊声，惨叫声响成一片。 有人想闹事，也不是巡防队的对手，基地巡防队拿出了电激枪，一枪一个。 终于，最冲动的拾荒客们如愿以偿上了车，却是以另外一种形式拖上去的。 相比起车站这边的混乱，在隔着重重密林的另一边，摸鱼小队却是另外一个场景。 既然需要能遮挡口鼻的头盔，江寒就把大家所有衣服全部翻出来。 拾荒客们平时除穿着基地统一防护服，还有衣料致密结实的布衣。 腕表没有恢复正常，就说明信号塔没有修复，基地的头盔不敢太过期望。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困难就创造困难，没有事就给自己找事。 江寒决定要给小队每个人做一个悍匪头套。 因为基地的衣服都是斗篷式宽松版，很容易包住头脸蒙面。 但全包上后眼睛又看不见，视线受阻就是问题，还需要开一个窗。 第79章 抢劫犯 江寒找来一块木头，削成非常轻薄的木片，上面用鸟嘴扎上三排小孔，保证视线角度。 再把木片缝在头套的眼睛正前方。 这就是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通过贴近眼球的小孔，外面视野无遮无挡。 而从外面只有小孔相通，能阻挡绝大部分花粉。 头套多余布料垂下来贴住身体表面，整体看起来，就像某国女性的头巾。 第一件悍匪头套做好后，江寒没有给别人看，她准备自己试用一下再说。 看看外面还挂在树顶的斜阳，距离天黑的时间还早，江寒拿起套装放进自己的小背包。 然后对忙着收晒蕨菜干的菲菲喊了一声:“菲姐，我出去捡点柴。” 这时候牛蒙在睡觉。 他昨天跟变异猴打架受过伤，休息过一天已经没有疼痛。 自告奋勇要今天晚上值夜，现在提前睡觉了。 丽丽带着陈城去了车棚，她不放心自己杀的变异猴兑换积分的事。 因为没有信号，这段时间的积分一直没有转换。 虽然杜峰已经记下，丽丽还是非得去服务站看看。 另外就是去问头盔和口罩有没有，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听到江寒要捡柴，菲菲回头吩咐:“小寒，不要走得太远，小心遇到蜂群。” 江寒点头，从知道自己经验不足，菲菲她们是不厌其烦随时提醒。 离开营地，江寒就把悍匪头套戴上，一边随意在林里走动，一边不停打量空地树木不同方向，调整着眼前木片角度，考虑小孔位置。 突然，在她视野里一个颇为熟悉的东西晃过，江寒赶紧转头去看。 却是那只黄白相间的大松鼠，从杀变异猴后就消失不见了。 大松鼠此时正慢悠悠在树上爬行，它身上皮毛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嘴里却还叼着那条皮毛污秽的断尾。 “啊！原来你在这里！我昨天还找过你呢！”江寒不禁惊讶道。 这松鼠就是昨天啃变异猴头盖骨的那只，尤其是啃咬变异猴时印象深刻。 战斗结束后，江寒还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因为牛蒙受伤，大家也没有多停留。 没想到隔着这样远，又遇到大松鼠。 其实在这里遇到也不奇怪，因为捡柴时，第一次看见这只护食的大松鼠就是这棵树下。 现在几次见面也都在这附近，看来松鼠巢穴还真就在这里，可此时还叼着同伴尾巴是什么意思。 慢悠悠爬动的大松鼠对下面那一“坨”没有反应。 江寒见状呼的掀开头罩，对着大松鼠又喊了一声:“喂，小家伙，你伤得严重不？” 突然的动静和声响终于引来大松鼠注意，但它也只是偏头看一眼，依然慢慢悠悠向树上去。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眼，仿佛已经看透人世沧桑。 但走两步又转头望向江寒，眼睛死死盯着她背后那小背包。 下一秒，原本晃悠的松鼠突然来了精神，在树枝几下窜过来，一蹦就跳上江寒的背包。 江寒一时没有站稳，被踏得一个趔趄，大松鼠却是不管不顾，双个前爪对着包口猛刨。 这时候包口还是系着的，松鼠根本刨不开，急得放下断尾，张嘴就要咬背包。 江寒也急了，这能啃穿骨头的牙齿下去，自己的小背包一定要破几个洞。 她什么都不想，大叫一声:“下去！”伸手想抓住松鼠的大尾巴，却抓住松鼠的后脖子，还是立即往下拉。 大松鼠嘴里重新咬住断尾，两只小手抱住背包不放，急得吱吱叫。 江寒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赶紧把包放在地上，一扯系绳，包口打开。 大松鼠立即探头进去一通翻找。 这番举动看得江寒目瞪口呆，背包里的东西不多，都是在森林里活动需要常备的，有少量食物、水和点火器和纸袋。 大松鼠翻了一阵，把点火器和纸袋丢在地上，从里面翻出半个吃剩下的草饼。 江寒不喝营养液，她只习惯吃零食，随时准备着草饼啃啃，既能磨牙又能管饿，少食多餐身体健康。 没想的这时候被松鼠找出来。 大松鼠把原本咬在嘴里的断尾踩在自己脚下，然后捧着草饼就直接啃起来。 当着江寒这个主人的面，只需三两下，一张比松鼠脸大的草饼就全部塞进颊囊里，这才咬住断尾，精神十足的窜回树上，消失不见…… 江寒提起背包，呆望着树上，只感觉无语之极:这、自己就这样被一只松鼠抢劫了！ 松鼠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一树花苞摇曳…… 江寒一个激灵，赶紧把背包放好，再把头罩重新盖好。 这一趟虽然丢失了半片草饼，但她做的防护面罩效果还是不错的……勉强能用。 回到营地，江寒就把自己被松鼠抢劫的事说了，惹得牛蒙嘿嘿笑:“小小，你连松鼠都打不过。” 换成以前，江寒肯定会跟牛蒙辩论一下，说自己怎么也比松鼠强。 可见过大松鼠门牙的厉害，她还是认输，自己再强也不能抱着猴头啃。 毕竟人类的长处不是牙尖嘴利，是头脑，是知道用武器。 只是大家对那只松鼠为什么会冒险攻击猴群很不解，恐怕还是跟那断尾有关系。 闲话家常也不能真正闲着，既然头罩有用，江寒就给每个人做一个。 牛蒙帮忙削木片，菲菲也过来缝衣服。 这里没有针线活，所谓的缝就是用刀尖在布料和木片上扎一个孔，然后再用结实的麻线连在一起，做起来很简单。 丽丽和陈城两人是天黑才回来。 一到营地，丽丽就滔滔不绝说着车棚那边看见的事，既担忧又兴奋:“小寒，菲菲，你们还不知道，今天列车出区，很多人要回营地，结果打起来了。” 江寒对列车出发感兴趣:“这是铁路通畅了？” 丽丽迟疑一下，压下声音道:“没有，还不知道会堵在什么地方。” 她问过在车站执勤的杜峰，杜峰没有隐瞒路上的情况，还说能留就留。 有那一场大风，很多人都不敢再拾荒，今年花粉价格肯定上涨。 有这一个内部消息，也不枉帮忙杀猴。 第80章 采花 留，当然是要留了，摸鱼小队就没有想过走，现在有杜峰透露消息，那就更不可能走了。 丽丽跑这一趟不只听热闹，她还喜滋滋报喜:“我已经问过于泉，服务站一共欠我们……” 之前说八卦流利，说到积分数她就卡子壳，眨巴着灰蓝色的大眼睛，吭吭哧哧:“于站长把所有积分全部算出来……我忘了多少，大陈，你还记得吗？” 丽丽喜欢积分，可脑子不允许记录数据，就这样一句话，一个数字，走回来她就忘了。 旁边陈城跟着她一起去的，好像也没有记住，只勉强说了一句:“好像杀猴群就超过已经三千积分，另外还有报信的奖励。” 这三人以前的积分是有多少用多少，最后剩下几百积分兑换成套餐，一天一餐，或者两天一餐就可以熬着。 反正等到冬季，在基地住最便宜的宿舍也冻不死人。 知道这三人的积分从来就没有攒上过五千，对数据也不放心里，江寒只能细细问:“我们有变异猴报信费，有猎杀食腐鸟费，有杀五只变异猴。” 有她提醒，丽丽和陈城也想起来了。 帐篷那边出事地，报信费五百积分，食腐鸟是两百积分一只，但因为头和爪被丽丽拧下来了，每只扣五十积分，只有三百，一共八百积分。 重头戏还在后面。 摸鱼小队用狼烟对变异猴群报信，奖励是两千积分。 猎杀变异猴，每只一千积分，五只就是五千。 这样一来，服务站共欠着七千八百积分。 丽丽忙补充一句:“我帮着巡防队上树赶猴，也奖励了一千积分，算到小队里。” 这次杜峰很大方，直接给了一千积分。 丽丽也很是自觉，把她单独挣到的积分放在一起用。 之前她丢下小队独自去杀变异猴，让小队陷入危险，其中牛蒙还受伤，这是违规行为。 江寒说过，大家是一个集体，集体活动期间所有积分归集体。 所以这一千积分，也算是赔偿给大家的。 有丽丽的一千积分，加上以前采蘑菇、挖变异蚂蚁巢穴的积分。 在还完二手商店的三千积分，再是平时兑换物资之后，现在摸鱼小队总财富是一万六千八百。 腕表中从来没有这样富裕过，摸鱼小队的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 可只高兴了一会，丽丽又有些心疼了:“就是马上要买呼吸器，又得用出去几千积分。” 她问过，服务站现在没有头盔，要是有就带三个回来，让菲菲陈城和江寒用。 只要不遇到最强的花粉潮，她跟牛蒙能忍受。 牛蒙这时候在嚼蕨菜干。 江寒喜欢啃草饼，牛蒙现在喜欢上蕨菜干，随时放几根在嘴里嚼嚼，一样能管饱。 听到头盔呼吸器，牛蒙立即大声道:“小小会做头套，我们可以不用呼吸器。”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骄傲。 提到头套，菲菲赶紧拿出已经做好的三件。 看到这奇奇怪怪的头套，丽丽稀罕得不行，歪歪扭扭套在自己头上。 再透过木片上的小孔看外面，东望西望:“哈哈哈，这个好玩！” “现在头套还不够，我们还需要再做几件。”江寒跟菲菲忙了两小时，还不够每人一件。 丽丽坐下来，也拿起线开始穿木片上的孔:“好，我们都来做衣服。” 只是在她手中的线比刀还难驯服，不是扎不进，就是布料跟木片要分手，顾了这个就顾不了那个。 急得丽丽挠头，索性趴在地上，把布料和木片按着缝。 她这样子很是可爱，只看脸是张飞绣花，如果看身材是贵妃醉酒。 摸鱼小队早已经习惯了，嘻嘻哈哈缝衣服。 大家有事做，车棚那边就再也没有人提。 黑夜笼罩住整个森林，火堆燃烧得噼噼啪啪，没有人察觉，外面已经变了样。 暗夜里，所有植物的花苞全部开了！ 无论是高高树上大如拳头的花苞，还是低矮到草茎上如同米粒的花芽，也包括贴地生长的地蔓，就好像被人按下一个“开启”键，统一绽开。 与此同时，森林里的各种各样的蘑菇渐渐萎缩。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悄悄进行，没有人察觉到。 五区车站里已经安静下来列车走了，带走五区拾荒货物，也带走那群吵吵嚷嚷的胆小鬼。 小部分人离开实际是好事，现在还留在木棚下的拾荒客都是老手。 这些人躲在自己的帐篷里，静静等待花季的来临。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现在才是拾荒客的黄金季节到了。 阳光终于在每个人的期待中升起，森林也一点一点展露出新面貌。 入眼就是各种各样的花，红的紫的，蓝的白的将天地占满，美得让人眩晕。 见到这样漂亮的场景，拾荒客没有笑容，而是一脸紧张和严肃。 每一个花季需要先收花，因为基地要收购各种鲜花瓣，然后就是花粉和蜂蜜。 花瓣的采摘时间要早，要趁着早上花刚开，湿气重，花粉还不能飘飞时赶紧采花。 这时候也不用戴呼吸器。 现在五区还剩下一百多人，在茫茫森林里，这些人仿佛一只只小蚂蚁，稍微散开就没了踪迹。 拾荒客平时就不敢离开自己的营地太远，现在更是只在几百米范围之内活动。 隔着树叶草丛虽然见不到人，但腕表检测的声音此起彼伏。 “……滴滴，此类花卉可以采摘！” “滴滴，此类花卉有毒，不能采摘。” “滴滴，警告！警告！剧毒，马上远离！” 花虽然好看，但毒物一样存在，每一株都需要检测才能摘。 要是不小心采到剧毒的花，不仅换不到积分，就连拾荒客都要中毒。 摸鱼营地里，江寒从木棚出来第一眼，也被这漫天的花给惊呆了。 下一秒，就被冲出来的丽丽拎到旁边:“小寒，你站一边去，别挡路。” 在丽丽后面，跟着菲菲和陈城。 三人都背着大纸袋，满脸兴奋兴冲冲往外走。 江寒对着三个背影跳脚喊:“喂，你们要去哪里？” 第81章 变异蜂 昨天江寒给大家算过账，以现在的积分大家平摊，人均五千。 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已经是储蓄过五千的人，这三人也激动了。 虽然活一天是一天，不用存积分，但还是喜欢看见那一串数字越长越好。 没有的时候不惦记，有了就更想有，现在要开始搞钱。 丽丽回头，两眼放光:“小寒，我们就在附近，这次可比你们强了。” 昨天晚上五人谈起怎么摘花，江寒才知道，虽然什么花都可以摘，但最好的花需要上树。 下方低矮处的花瓣一般都含有毒素。 要说上树，自然是丽丽的强项。 她说的采花也不是一朵一朵摘，而是另外一种方式。 丽丽当时表演了一下:她自己挥刀劈下树枝，菲菲和陈城就在地面摘，效率杠杠的，完全没有毁坏树木的愧疚感。 在采蘑菇这一项上，江寒是最擅长的，无人能比，采花就必须让了，她跟牛蒙都不擅长爬树。 现在天光刚出来，激动一夜的丽丽三人就出发了，势必要让江寒佩服，她要当大姐大。 现在营地里就剩下牛蒙和江寒。 江寒看着渐渐升起来的太阳着急起来。 摘花比不得采蘑菇，早一点迟一点都无妨，采花只有早上这一会，等太阳一晒，花粉飞起，人就受罪了。 “牛哥，我们也赶紧动手吧！”江寒把草饼匆忙塞进嘴里，要开始劳动。 牛蒙点头，把正喝的营养液喝完:“好，我们马上摘。” 现在是抢时间，连草粥都没有空煮了，就这样简单填点肚子。 江寒和牛蒙迅速投入到采花工作中。 营地外面就是草丛和灌木，江寒动作敏捷，眼睛飞快地扫过一朵朵花，手中不停用腕表扫描过去。 现在信号还不通，但基地腕表系统里自存有数据，不影响拾荒。 “滴滴，有毒。滴滴有毒。” 果然是这样的，低矮草丛里的花朵都不行，更没有那句“净化后可以食用” 不过江寒现在对废土里这句“有毒”已经免疫。 在废土，只要是酸涩口味就算有毒，甚至包括自己刚刚扫出来的“蛇莓花”也有毒。 蛇莓就是蛇萢，没有成熟时青红不能吃，成熟时味道很淡的确是不好吃，花怎么能算有毒？ 不过江寒也没有去采，因为旁边还有灌木，更远处还有树枝，那里有更多的花可以采。 牛蒙则稳扎稳打，他个高，不去扫地上的草丛，而是对着低一点的树木扫描，速度稍慢但也有条不紊。 而丽丽那一组进展得极为顺利。 三人已经进了树林，丽丽爬上树上挥舞着刀具，带着花串的树枝纷纷落下。 菲菲和陈城在树下熟练地摘取花瓣，很快就装满一个大纸袋。 然而，随着太阳升高，一些意料之中的东西也开始出现。 随着鲜花而来的变异蜂也出来了。 虽然只有三两只变异蜂出现，可丽丽三人却不敢惹。 丽丽在树上大喊：“快找掩护！” 菲菲急忙躲进周围的灌木丛，陈城趴在地上不敢动。 这些变异蜂在花朵间穿梭一圈后便飞走了，似乎只是来选择自己的蜜源地。 等变异蜂离开，丽丽三人才重新开始，继续抓紧时间采花。 毕竟花期短暂，谁也不想错过这难得的赚钱机会。 江寒那边，浓烈的花香同样引来变异蜂， 此时，一只蜂正绕着一棵花树上下飞动。 牛蒙呆立不动，口中紧张道:“小小，你别动，黑腰蜂一会就要飞走。” 此时变异蜂就在江寒的头顶盘旋着。 体型有鸡蛋大，身体黄褐相间，就像一架直升机悬停着。 这可是特异功能了，翅膀扇起来的风把江寒头发都吹得微微晃动。 这时候别说牛蒙提醒别动，江寒自己也不敢动。 距离近，她能看见变异蜂尾部，有一根如同钢针的毒刺在吞吐不停。 那毒刺长度，别说江寒此时穿着普通防护服，就是油布也会扎透。 不敢动的原因还有一个。 此时虽然是一只变异蜂，轻易就能杀死，但这是前哨蜂。 变异蜂很团结，一旦受到攻击死亡，临死前释放信息素，其他蜂群会寻找过来报仇。 但变异蜂还是有一个特点，那就只攻击移动目标，越是反抗它们就越凶猛。 牛蒙不敢动，江寒也不敢动，等到变异蜂自己腾的升空离开，两人才大口喘气。 江寒拍着胸口道:“哎呀，那毒刺看着可真吓人，牛哥，我们不能打它，可不可以抓它？” 不能打死，但可以活捉，这样就不影响采花瓣。 牛蒙眼睛一亮，又有点发愁:“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要活捉可不容易，得制作个特殊工具才行，我们这里只有纸袋。” 江寒摇头:“不能用纸袋，就用木头做罩笼子。” “什么是罩笼子？”牛蒙没有听过这词。 “哎呀，就是用藤蔓编一个半圆的罩子，再用棍子撑起一半，等变异蜂进去后，拉动棍子，罩子落下……”江寒比比划划的解释。 牛蒙听得一头雾水，但不妨碍他点头:嗯！嗯！好！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变异蜂频繁在上空盘旋。 江寒也不想再跟变异蜂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 于是跟牛蒙丢下花丛，立即回营地寻找材料。 两人先找来一些坚韧的藤蔓和树枝，三两下打理成光条。 接下来就是用木条和藤蔓编出一个半圆罩子。 江寒见过罩子，没有编过。牛蒙既没见过也没有编过。 都说大力出奇迹。 有江寒这个只动嘴不动手的“语言大师”的指点，牛蒙虽然是第一次做编织，但只要劲够大，这些藤条树枝在他的手下还是乖乖听话，按照江寒的指挥找到各自位置。 于是，两人边说边做，折腾半天，一个饭桌上用的罩子就像模像样编出来了。 可有罩子还不行，还得有诱饵。 接着江寒取下一个晾着的变异鼠皮。 这还是绿雨期间打的，肉已经被丽丽吃了，鼠皮一直留下正晾干着。 设诱饵也简单，直接把鼠皮挂在罩子里。 此时鼠皮里塞有干草，看起来就像活的。 再在鼠皮上系着一根细绳子，从孔眼里牵连到外面，拉一拉，变异鼠皮就晃荡个不停。 看起来就像一只活的变异鼠。 牛蒙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江寒这样一弄，还真的好像能抓变异蜂，立即道:“小小，我们试试去。” 第82章 鸟头变异鼠 现在已经是中午，太阳直晒下，所有花朵随风摆动，有细细的粉丝飘出来，引得七八只变异蜂来回飞动，忙着采蜜滚粉。 怕惊动远处的变异蜂，牛蒙手提大罩子，躬着腰缩着脖，动作缓慢的一步一步挪动。 草地上有一个木架子，是之前为晒蘑菇和蕨菜干，还有晒花专门搭建的，上面早已经铺着一层大树叶。 此时大叶片上放着一堆花，那是两人早上摘的，现在全部贡献出来了。 铺好花，罩子直接放在花朵上方，再将一侧边缘撑起木棒，里面挂起假老鼠，然后……江寒就蹲在木架下。 牛蒙有点担心:“小小，你躲在这里可不能动。” 江寒笑道:“你放心吧，肯定不会被变异蜂发现。” 她穿着防护服，戴好帽子，又在木架下。 而且这罩子用料足，份量重，不担心变异蜂会抬起来，肯定不会出事。 先让牛蒙离开，江寒躲起来轻轻拉动绳子。 在她上方，挂起来的变异鼠皮在罩子里一上一下晃动。 虽然是在罩子里面，但这里放着一堆的花，还是很醒目的。 不一会儿，有一只变异蜂来到草地上空盘旋，江寒赶紧快速拉动绳子。 很快，那只变异蜂就被这只过于活泼的“变异鼠”吸引过去。 “花朵”、“入侵者”，头脑简单的变异蜂立即表现出敌意，对着变异鼠就冲过来。 就在它扑上变异鼠皮，开始使用毒针时，江寒猛地一拉绳子，支撑的木棒倒下，罩子重重将变异蜂罩住。 变异蜂瞬间受惊，丢下变异鼠疯狂挣扎，想要从罩子缝隙钻出来。 此时想逃跑是来不及了，江寒赶紧出来，捏着一把草茎站在旁边。 罩子里的变异蜂在哪里钻，她就往哪里拍，不杀死总可以拍晕。 隔着藤蔓罩，果然几下就把那只变异蜂拍得晕头转向，渐渐就有点飞不动了。 可这番动作把其他变异蜂惊动，也对着这边飞过来。 一只变异蜂好对付，一群就不敢了，江寒丢下罩子，赶紧又躲进架子下。 变异蜂的团结合作真不是夸张说法。 一只变异蜂被困，七八只变异蜂落在罩子上，对着藤条就开始啃。 嚓嚓嚓，只用五分钟，罩子上的藤条被啃断，罩子破出一个洞，然后一群变异蜂带着上当的那只逃了。 牛蒙就躲在木墙后，他不敢出来，看见变异蜂飞走，这才赶紧跑过来看江寒。 却见江寒呆呆看着烂掉的罩子不说话。 牛蒙忙安慰:“小小，别急，我可以把罩子修好。” 江寒愣神片刻，这才出声:“牛哥，我记得基地货物目录里在收购蜂毒。” 牛蒙眨眨眼:“不知道。” 这个憨牛一直就是砍树的，不清楚那些细微又偏门的东西。 江寒赶紧打开腕表查看，果然在目录最下面查到蜂毒和变异蜂。 变异蜂是五十个积分一只，而蜂毒…… 江寒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了。 “基地是在收蜂毒，一瓶就是一万积分，要用服务站的量筒。” “对，就是它，开干！” 江寒激动得一巴掌拍在地上，却又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地上那些草尖扎到她手了。 牛蒙已经吓到了，顾不得去看江寒的手，大声道:“你，小小，那是毒蜂，要杀死人的。” 他以为小小做罩子只为把变异蜂困住，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摘花朵。 没想到小小胆子越来越大，不仅是抓变异蜂，还想要蜂毒。 江寒这样想总是有道理的。 就在刚才，变异蜂扑上那只诱饵时，她清楚听到毒刺扎破那已经干透的鼠皮，声音是咔咔作响。 甚至还有尾针喷出毒液，落在干草的沙沙声。 可以想象要是扎到人，一样会咔咔响。 在各种科教视频里，取蛇毒和蜂毒也是这样的，诱导毒蛇去咬东西，然后再收集毒液。 要是鼠皮里面的干草换成鼓胀的纸袋，毒刺扎破纸袋时，喷出来的毒液自然就会留在袋中…… 江寒想用纸袋收集蜂毒。 腕表中基地也公布有收集方法，是直接抓蜂，再用镊子夹着尾部的毒刺连同毒囊拔出来。 然后把毒液挤进特制的小玻璃瓶里，一瓶就是一万积分。 一只变异蜂毒有限，要想收集到一瓶，至少需要抓上百只变异蜂。 而十只变异蜂就可以把人扎死。 真正敢抓活蜂的拾荒客都有一套专门的防蜂衣，又重又厚，让蜂刺也扎不透。 他们把蜂抓住，再交给基地提取毒液，反正这事很危险 。 牛蒙有些后悔了，不该帮小小做罩子。 见牛蒙一脸纠结，江寒笑起来:“牛哥，你看我刚才做的罩子有危险吗？” 在做之前，牛蒙也是一脸担心，可用起来很好。 现在自己说取毒液，牛蒙又担心。 只需要告诉他究竟怎么回事，牛蒙就不用盲目担心。 果然，在江寒把变异鼠皮打开，让牛蒙看里面干草上残留的毒液，他就反应过来了。 牛蒙智商低，但不愚蠢，立即道:“小小，你想把变异鼠皮做成活的，故意让毒蜂来蛰。” 江寒瞪大眼睛:“牛哥，你怎么一下就猜出来了，我就是想这样做。” 能理解用法，牛蒙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现在跟小小在一起，好像越来越聪明。 两人说干就干，绿雨时大家扎到七八只变异鼠，都剥皮挂着晾干。 一直没有去服务站兑换积分，现在正好用上。 等丽丽三人在傍晚回来时，就看见营房里面挂着一溜七只，活灵活现的“变异鼠”。 “哈哈哈，你们这是在干啥？” 丽丽拨了拨变异鼠皮，因为鼠皮下方坠着一石子，立即滴溜溜打转。 江寒也对自己的创意很得意:“这是刮毒鼠，丽丽姐，你看像不像活的。” “像，太像了。” 变异鼠已经被砍去头和四只脚，说像肯定不像。 也不知道江寒用什么法子，硬是用木头削出一个脑袋，形不似神似，反正偷感十足。 还有三只变异鼠皮上面镶着食腐鸟的鸟头。 没有尖尖鸟嘴，剩下就是一个光头。 没有皮，鼠头鸟头分不清，尤其是下面坠着东西，不用拉扯，就会乱晃。 似鸟非鸟，似鼠非鼠，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菲菲三人对江寒要收集蜂毒真是又高兴又羡慕。 第83章 槐花过敏 丽丽三人今天忙了一天，采集到三大袋花瓣。 以前一大袋至少两百积分的价格计算，今天可以兑换六百积分。 一天能兑换六百积分，这在几天前是不可能的。 江寒能采蘑菇，牛蒙能搬运，也需要两三天。 以丽丽三人今天的收入，只需要十天就是六千积分。 想想等到采收季结束，这些积分就能让大家过一个美美的冬季。 所以哪怕今天被变异蜂吓得呆立不动，菲菲和陈城也觉得很骄傲。 可现在两人不骄傲了，因为江寒的蜂毒收入会更高。 一万积分可是巨款，只要江寒真能收集到一小瓶，今年的采收季就算马上结束，也可以回基地舒舒服服躺下。 当然，还能吃上几个苹果，几次泡面，吃面包。 一想到这，丽丽三人看向江寒的目光都像在看食物，垂涎三尺。 江寒根本没有想过吃苹果，吃泡面。 她现在每天都能吃上新鲜菜叶，已经不怎么馋吃那一口。 或者说，要吃也得是煎炒烹炸的大餐，泡面之类的完全不吸引江寒。 也没有材料去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的调料只有盐和辣椒粉。 最主要的还是没有时间，在荒野里，拾荒客能挣积分的时间是以天计数，想的就是怎么攒积分。 等以后回基地，有整个冬季的时间浪费。 可现在蜂毒收入还在预测之中，今天真正需要依靠的还是丽丽三人采回来的花瓣。 说起采花，丽丽已经没有了得意，只老实道:“我上树砍树枝，让菲菲两人摘花。” 如果没有江寒的那“一万积分”，她肯定会炫耀一下，现在……夸不出来。 不能打击到丽丽的积极性，江寒笑着道:“哎，还是丽丽姐你们这采花最踏实，马上就能兑换积分了。 我的蜂毒还只是一个想法，可不能当真的。” 丽丽想想也是，又恢复精神:“那是，今天就能兑换积分。” 以前蘑菇可以放到第二天第三天，甚至可以晒干再兑换积分。 但鲜花不能存放，需要当天送去服务站烘干，再带回基地的食品加工车间。 所以现在拾荒客们全部聚集在车站附近，就是方便晚上交货。 就连摸鱼小队也需要每天及时交货。 晚上前去服务站的人选就是牛蒙和丽丽。 牛蒙一人可以背上全部花瓣，丽丽也能前后查探情况。 有这对组合，危险无论来自人还是兽，都能自保脱身。 江寒给两人作了安排，今天鲜花的积分不用记账，全部兑换成净水剂和盐糖。 净化剂是现在就必须用的，糖盐还不缺，但江寒担心以后回基地，就不好找借口换料包，现在能换就存下来。 至于其他东西，如果服务站有新品，也可以兑换。 丽丽和牛蒙都连声答应着。 等两人出发前往服务站后，江寒和菲菲、陈城留在营房继续完善采花设备。 今天中午菲菲和陈城已经戴上头套了。 花粉过敏没有药物治疗，只能提前预防。 虽然才是第一天开花，花粉量少还能忍受，但明显影响心情。 菲菲道:“小寒，头套管用，有点热，但在树阴下就没事。” 陈城也戴了，他感觉视野太窄，想把小孔再扩大点。 另外两人统一反应，那就是戴头套对防蜂还有效果。 这倒是意外收获。 江寒分析一下，她认为头套只是一层布，对蜂尾没有防御功能。 但戴着头套后就不再动的人，对变异蜂的刺激性就小了，相当于是人多了一个伪装。 今天能采到三大袋花瓣，还是离不开这简易头套。 一想到每天能采到五百积分，菲菲脸上都是轻松，不过她还有一事要问:“小寒，你说这花瓣能吃吗？我采了一些叫槐花的花串。” 她把放在角落里的一个小袋子拿出来。 刚才大家都忙着看刮毒的死老鼠，又忙着送丽丽和牛蒙去服务站交货，都没提这事。 “真叫槐花？”江寒惊讶，她今天也测了几簇灌木，没见到槐花。 菲菲点头:“那树高，丽丽姐割下来几串，测过有毒，基地不收。” 现在摸鱼小队对“有毒”已经不怕了。 只要基地不收的毒花，就摘回来让小寒看看……看能不能吃？ 江寒赶紧打开纸袋，里面果然是白色的槐花。 而且饱满颗大，每一个都是比大拇指粗的槐花瓣。 不用拿到面前就有一股浓浓的香气入鼻，江寒舔舔嘴唇:“吃，能吃。” 华夏大地百花可吃，吃槐花那就是基本技能。 江寒也不去考虑为什么这里的槐花就成了有毒，反正上锅才知道。 知道这些槐花能试，菲菲和陈城也激动起来。 在两人的殷殷期盼中，江寒把一袋子槐花用纯净水清洗、然后上锅蒸。 蒸，算是废土人从来没有见过的食品加工方式，丽丽她们见得最多的都是烤，烤肉。 随着温度上升，腕表也在一次一次检测，从刺目红光渐渐变化，半小时后由黄转绿。 江寒把草兜子里的槐花倒出来，热气腾腾。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法。 可惜没有面粉和油，现在的只能清蒸拌盐了。 在蒸槐花里撒上盐，江寒尝了一口，只一个字:“爽”。 那真是满口清香。 菲菲和陈城赶紧也吃了一口，顿时点头:“好吃！” 但是下一秒，两人就开始咳嗽，咳得脸涨红，赶紧把槐花放回去。 菲菲憋着气摆手:“我不敢吃了。” 陈城也使劲咳嗽:“喉咙痒，脖子也痒。” 江寒赶紧看两人的脸和脖子，上面已经起了一层红疹。 这是过敏了！ 江寒拿出医疗包，从中取出抗过敏的药膏给两人抹上，这些都是在森林活动的常备药品。 瘙痒很快就停止，可喉咙还是痒痒的不停咳嗽。 难怪废土上什么东西都会提示为“有毒”，应该是废土人习惯成品食物。 胃肠对植物原生态已经不耐受，一接触就是中毒症状。 过敏就喝营养液，这是废土世界专门给普通人配置的食物。 也是大意了，就连牛蒙和丽丽这两个基因人都经常把营养液当蘸料用。 陈城和菲菲作为纯纯的人类，胃肠更加娇气。 看来以后大家吃新食品需要更加小心，最好还是跟基地的食品掺和着来。 第84章 高级头盔 上过药膏，再几口营养液灌下去，菲菲和陈城的咳嗽也就缓过来。 此时再看到槐花，两人不敢再吃。 江寒不勉强，自己实在忍不住吃了一些解馋。 她发现这个兔子好像不怕过敏，而且这口天然食物也是很难得的。 牛蒙和丽丽回来的时间比意料之中早。 两人笑容满面，神采奕奕，一点都不累。 一回到营地，丽丽立即取出净化剂和盐糖，另外还拿出两个头盔。 “小寒，基地的列车通了，现在有呼吸器，我让熊林拿了两个出来。”丽丽捧着两个蓝色头盔献宝道。 江寒眼前一亮，接过头盔翻开。 虽然自己做有布头套，可看今天菲菲两人对花过敏的反应，她觉得的确需要基地的头盔。 现在丽丽能带回来就太好了。 丽丽见江寒满意，她有些激动的讲解起来:“听熊林说，这是今年从中央城送来的新款头盔，不仅可以过滤花粉，还能过滤毒气，而且……” 她在头盔旁边摸了摸:“这里还能通话。” 江寒惊讶道:“呀，这可不错，不用取下头盔说话。 为什么不带五个回来，这样大家都可以用？” 能通话的头盔更好，不用取下来再看腕表。 可江寒一句话说完，就见丽丽眼神闪躲，牛蒙一声不吭，甚至努力想把自己的大块头藏起来。 不对劲，难道是服务站兑换积分出问题了？ 不用江寒再问，只盯着牛蒙多看几眼，那耿直的牛就把话说出来了。 今天丽丽三人的花瓣兑换了一千积分，是五区所有拾荒客里最多的。 因为今年价格的确高了不少，每个人日收入都有两三百积分，让留下来的人是喜出望外。 摸鱼小队的收入高没有引来不好的事。 这次没有人嫉妒。 老季那群人的事已经传开，牛蒙这个用斧头砍死两人的莽牛，也被五区拾荒客认识。 人有恶名昭彰也是好事，至少现在没有人再不长眼多生事端。 更何况还有一个招摇的丽丽，两个基因人都不好惹。 路上很顺利，交货过程也非常顺利，甚至全程都是夸赞和表扬。 今天得到的积分兑换成净化剂、盐糖还有剩。 这是好事啊，为啥两人神情不对。 丽丽摸着头盔，嘿嘿笑:“小寒，这头盔需要八千积分一个。 我换了两个，就把之前服务站欠着的积分换完了。” 江寒只感觉眼前一黑，想说不该换头盔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现在的确需要，只是……这也太贵了。 八千一个头盔，两个一万六。 现在集体账上总共也才一万六千八，其中还包含服务站欠摸鱼小队的八千八。 丽丽不仅把之前的欠款全部结算干净，还把老本也贴进去七千二。 集体账上只剩八百积分。 江寒只感觉肉疼得紧，咬着牙道:“有多少人换了头盔？” 牛蒙低眉顺眼，吭吭哧哧道:“熊林说只有我们小队才有能力买头盔，我们最厉害。” 小小做了头套能用，他本来不打算再买头盔。 可架不住熊林这个仇人会夸自己，还说摸鱼小队比别人都好，所以就答应兑换头盔。 小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就把小队的积分全部用完，牛蒙很是担心害怕。 相比起牛蒙的内疚，丽丽对别人的夸赞很是骄傲:“对，其他人都没这么多积分，小寒，我们就拿两个。” 江寒没有对丽丽抱怨什么，再贵还是得用，这可是能救命的。 而且牛蒙跟熊林从小就不对付，只要一激肯定要破费。 江寒只对基地搜刮拾荒客积分的手段无力吐槽:请问想挣积分吗？想挣就先投资。 想想丽丽三人一天能挣一千积分，再想想自己那飞在空中的“一万”积分。 磨刀不误砍柴工，只需要几天就能把亏空重新补回来，江寒的心也慢慢活过来了。 暂时不提积分，丽丽和牛蒙辛苦一天也累了，江寒立即把自己的蒸槐花拿出来。 这次不敢大意，先让两人试吃，香喷喷的槐花拌上营养液，虽然损失了口味，至少安全。 果然，这次两人无事。 牛蒙很喜欢槐花，用木碗装好，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还把自己的专属香菜粉撒上才够味。 那香菜粉是平时烘干碾磨的。 江寒觉得返祖香菜长得快，一批一批的长，不收成干菜浪费了，索性让碾碎当调料粉，也方便收存。 丽丽不吃香菜，不过也有自己的专属料包。 老鼠干就是她的最爱，一样烘干碾碎成肉粉。 两人在吃自己的黑暗料理，其他人在琢磨头盔，花高价买的东西，总要用上才行。 旁边，陈城已经把头盔戴好，正调试着系带和扣子。 江寒也把头盔往自己头上戴:“我试试好不好用。” 好东西的好处就是好，基地头盔果然比自己做的头罩方便。 面前是透明度非常高，也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面罩，后面也很贴服，戴在头上也不重。 平时能戴，不再担心从树上掉下来什么东西，或者被上方攻击。 伸手打开音频开关，刚调试一下，突然耳朵里滴滴一声，基地里的公告声传来:“红山基地夜间点歌台开始，居民们，可以为自己的朋友家人点歌，每首一百积分……” 江寒瞠目结舌，赶紧取下头盔，对丽丽问道:“服务站的信号塔修好了？” 此时牛蒙和丽丽正在吃蒸槐花。 丽丽抬手看着腕表:“嗯，真的有信号了，我们走时还在修信号塔呢。” 牛蒙对他的香菜槐花很是喜欢，拌上营养液塞满嘴巴，没空说话，只能使劲点头。 用头盔可以通话，江寒瞬间就感觉这八千积分没有白费。 现在自己几人用的腕表，是基地配发的基本款，除了当收音机，就只有发短信，没有语音功能。 现在头盔能通话。 不过……下一秒江寒又傻眼。 摸鱼小队都是短信，自己的语音跟谁说，只有两个头盔相互说。 以后还是得给每个人换头盔。 她打开自己的腕表，查看上面的积分。 入眼先看见的就是服务站的扣分通知，上面款项为兑换头盔，这是一有信号就发过来的。 第85章 诱取蜂毒 面对服务站的扣分通知，江寒虽然万般不舍还是回了确认。 腕表上的积分瞬间就从五位数变三位数。 摸摸有点抽痛的心口，她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积分会回来的。” 头盔已经买了，就要用到最当用的地方。 此时营房里都盯着江寒。 江寒看一圈营地里的众人，就把头盔交给菲菲:“菲菲姐，这次换的头盔你跟陈哥先戴。” 菲菲和陈城脸上瞬间就露出笑容。 第二日天色才微亮，摸鱼小队的营地就喧闹起来。 丽丽戴上布头套，菲菲和陈城各自戴一个新头盔。 昨天晚上在头盔分配上，江寒说菲菲和陈城对花粉最敏感，让两人先用，把菲菲给感动哭了。 废土上谁都会先顾着自己，如果江寒把这头盔留给她本人，有牛蒙在，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可江寒先想到她和陈城两个普通人。 有头盔，也是为了更多的头盔，现在大家采花更是来劲。 丽丽三人早早出了营地，各带上一份套餐就出发了。 原本满满的积分瞬间消失，这乍富返贫的感觉不好受，摸鱼小队今天准备大干一天。 营地里，牛蒙和江寒在一根绳子上挂自制捕蜂器。 营地中央有一棵树正好用上。 先在地上打上木桩，绳子从木桩拉到树枝上，于是，一溜七只“变异鼠”在空中打转。 这些变异鼠皮里面没有干草，而是一个个空的纸袋。 只要变异蜂用尾刺攻击假鼠，注射出来的毒液就会聚在纸袋里。 另外，有上次经验，江寒知道变异蜂不能活捉，也就死了用罩子困住的心思。 现在把“变异鼠”悬挂在外面，那就只能让人在里面了。 牛蒙把藤蔓修复好的罩子重新搬出来，配合木架子搭一个庇护罩。 这样人躲在里面，既可以近距离观察变异蜂的动态，又很安全。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就开始采摘花朵。 现在虽然摘花的主力是丽丽三人，但蚊子肉也是肉，自己这边能多少是积分。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花香浓烈起来，变异蜂扇动翅膀的“嗡嗡”声也越来越响。 在营地上空开始出现它们的影子。 来了！ 江寒和牛蒙没有停，还在采着花，但目光一直留意着变异蜂，还有那几个在风中上下晃动的“变异鼠”。 变异蜂果然被这些张扬跋扈的异物给刺激了，尤其是还在高空之中，那可是变异蜂的领地。 一只体型较大的变异蜂率先冲了过去，抱住变异鼠就狠一扎。 就在这时，江寒拉动手中的一根绳子，七只变异鼠滑在一起，将那只变异蜂紧紧裹住。 那只变异蜂受刺激立即开始拼命挣扎，还放出莫种信息素。 其他变异蜂突然就狂躁起来，营地顿时蜂群乱飞，纷纷朝着那些变异鼠攻击。 牛蒙大喊一声：“快躲！”他跟江寒两人迅速钻进之前搭建好的庇护罩里。 变异蜂疯狂围攻那七只变异鼠，黑压压拧成一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江寒蹲在藤罩下，看这可喜可贺的一幕，顿时喜笑颜开。 真好，真好，使劲扎呀扎。 看着那些变异蜂轮流去“虐待”纸袋变异鼠，江寒就仿佛已经看见自己腕表上的数据在不停跳跃。 扎一下就是一百。 牛蒙在旁边也是欢喜:“嘿嘿，那些毒蜂可真笨，明明是假的也要扎。” 不得不说，小小就是聪明，等毒蜂把纸袋装满，自己再去取回来。 可就在两人高兴时，江寒的目光无意中看见树上一个黄白相间的身影，惊得她差点站起来:“牛哥，快看那上面。” 江寒扯扯旁边正蹲得开心又难受的牛蒙，示意他看树上。 随着她手指方向，牛蒙也看见那个缩在树杈后的大松鼠。 “哎呀，它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跑来的？”牛蒙也诧异了。 为了方便引导变异蜂，场地就选在营地里。 这里有大面积的空地，只有一棵树，既能突出诱饵，又能躲避。 可没想的大松鼠什么时候来了，而且就在树上。 此时蜂群已经将整个营地围住，虽然没有攻击松鼠，但也是非常危险的。 只要有一个发现松鼠，必定就是一场屠杀。 这可怎么办，救不救松鼠？ 几次接触，江寒对这只可怜巴巴的松鼠已经有了同情。 每天把死去伴侣的大尾巴叼来叼去的，也是一个痴情种。 另一边，牛蒙更想救松鼠。 自己不仅抢了它的仓库，在对战变异猴时，松鼠还帮忙啃死一只。 这时候看见大松鼠，他就想回报了:“小小，要不我去引毒蜂？” 江寒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那可不行，你别看自己力气大能跟人打架，那蜂毒可不是力气能用的。” “那怎么办？小小，你快想办法。”牛蒙有些急。 办法哪是随便想就能想出来的，更何况稍有不慎就要丢命。 江寒咬着嘴唇，眼睛紧盯着树上的松鼠。 突然，她灵机一动，看向周围的花朵。 “牛哥，我们还用花试试。”江寒低声说道。 牛蒙疑惑地看着她。 很快江寒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还是得引，不过需要特别注意。 于是，在江寒的指挥下，牛蒙用背顶起庇护罩子，小心翼翼挪向远处的灌木丛。 之前为了安全，把营地周围的树木和灌木丛都清理干净，现在就嫌隔得太远。 两百米距离，累得蹲着走的牛蒙呼哧带喘。 靠近灌木丛，江寒从缝隙里伸出自己的鸟爪棒，勾住枝条使劲摇。 虽然没有抖落花瓣，但花粉扬起老高。 这边浓郁的花香吸引了部分变异蜂的注意，几只变异蜂开始朝着花朵飞去。 看到有效果，江寒赶紧又使劲摇花，牛蒙也加入进来，他的力气大，摇得枝条乱晃，还夹杂着咔嚓声。 这下动静就大了，更多的变异蜂被分散过来。 然而，仍有不少变异蜂围着变异鼠和那棵树。 江寒索性从罩子里面伸出用鸟爪棒，直接把几只正绕着罩子巡查的变异蜂拍落地上。 这一举动彻底打乱了蜂群，大部分变异蜂朝罩子涌来。 趁着这个机会，树上的大松鼠似乎也察觉到危险降低，快速沿着树干溜下，窜进附近的草丛消失不见。 牛蒙长舒一口气，江寒也笑了起来。 可马上两人就笑不出来了。 第86章 救援 受惊的变异蜂爬满罩子，甩着大牙开始啃藤蔓和木棒，要对里面的活物开始攻击。 江寒吓得脸都白了:“牛哥，我们好像麻烦了。” 只隔着一道藤网，两人能清楚看见变异蜂诡异复眼和抖动的触须，“咕咕唧唧”的啃咬声更是渗骨头。 牛蒙也紧张，他抬手一巴掌重重拍在网上，几只正啃咬的变异蜂瞬间弹飞，扇着翅膀飞起没办法再啃罩子。 一看这方法有作用，牛蒙就手下不停，把网上的毒蜂都拍飞。 但是，拍打罩子有一个很糟糕的后果，那就是藤蔓编成的网罩架不住牛蒙这样反复打击，变异蜂全部飞起，藤条也明显松动。 牛蒙的脸急青了，江寒的小脸吓白了:“牛哥，不能再拍。” 什么时候网破，也就是两人殒命之时，这些变异蜂肯定几口啃死。 牛蒙没有吭声，举起巴掌不敢落下。 只能趴在罩子上对外呼的吹一口，把扑过来的变异蜂吹开。 他也怕了。 在牛蒙呼呼大吹时，江寒赶紧用腕表给丽丽姐发消息:“丽丽姐，我们采毒成功，就是这里毒蜂炸窝，你们快回来救命，用烟熏毒蜂。” 那边的消息回得很快“马上来”。 有信号就是好，终于可以联系其他人帮忙。 江寒镇定下来，她没有提大松鼠，现在那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脱身。 按之前的计划，只要变异蜂不啃罩，两人就可以一直待在罩子里。 熬到太阳下山，蜂群回巢，自己就出去收蜂毒，大家都和和气气多好。 唉，计划不如变化，如果没有大松鼠就没这麻烦。 给丽丽发出消息，江寒就只能呆坐在地上，看着牛蒙上下左右忙碌着，噘嘴吹变异蜂。 看着看着，她又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变异蜂的攻击方式虽然有啃咬，但主要还是蜂刺。 此时几只变异蜂顶着牛蒙的口气，抱着藤蔓就把自己的尾部探进罩子里。 尾刺疯狂试探着扎刺藤蔓叶子，按道理就应该有毒液流出。 而这几只变异蜂只有这个动作，却没有毒液。 江寒的眼睛亮了，这就意味着变异蜂的毒液已经消耗干净。 没有毒液的变异蜂就是拔了毒液的蛇，没有爪子的虎，攻击性已经大打折扣。 想明白这点，江寒的精神一振，赶紧指着一个正虚张声势的毒蜂，告诉牛蒙:“牛哥，这些变异蜂好像没有毒液了。” 牛蒙一边拍着那些动嘴的变异蜂，一边留意这只屁股朝里，正试图扎人的毒蜂。 果然见它没有毒液喷出，立即来了精神。 牛蒙心眼比手腕粗，也不怕是否有残毒，不吹气了，伸手捏住探进来的毒蜂尾部，一掐一捏，就连皮带针碾得稀烂，还扯出肚里一坨肉。 受伤的毒蜂扑腾翅膀冲上半空，少了半副肚肠，转眼就歪歪斜斜坠下来了。 捏烂毒蜂的肚子还不够，牛蒙还要杀人诛心:“毒蜂的肚子里没蜜。” 这些毒蜂现在采回去的只是粉，还没有蜜。 江寒看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牛哥，你就不怕蛰着痛。” 那再怎么也是蜂刺，残留一点毒液死不了人，但会非常痛的。 牛蒙却是摇头:“我手上有茧，扎不透。” 他常年砍树搬木头，四个手指头都长着厚厚的老茧，这些毒蜂刺还真不一定能扎透。 一只死蜂对蜂群数量影响不大。 于是，牛蒙隔着罩壁，对毒蜂捏屁股、捏嘴巴忙得不亦乐乎。 江寒也不担心了，一想到那几个塞进变异鼠皮的纸袋里已经装满毒液，她的心情顿时美美的。 贴着罩壁，江寒还有耐心用鸟喙剜毒蜂腰，一勾两段。 可是，这快乐只维持了几分钟，她就又开心不起来了。 眼看着藤条渐渐被啃出坑坑洼洼的缺口，而丽丽三人还没有回来。 再等一会罩子垮塌，两人肯定要被蜂群啃死。 江寒都急了，丽丽姐一向都是腿快的，今天怎么还没有来？就只回了一个“马上来”，是不是信号又不好了。 她看着腕表，上面的信号不错，怎么还没有消息，正想再催时，终于有反应了。 都说好人不经念，她江寒心里才嘀咕，就从树林里冲出一群人。 除去最前面的丽丽，还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巡防队。 这些戴着头盔，身上又是包裹严实的防护衣，手中拿的是一根管子。 人还没有靠近，管子里就喷出火焰，直燎向空中那些变异蜂。 火焰喷射器对飞行生物可是大杀器，那些变异蜂纷纷落地。 丽丽一边扑打着变异蜂，一边冲到罩子跟前。 等她偏头看清里面安然无恙的两人，顿时嘿嘿直乐:“你们没事吧，我把巡防队的喊来了。” 江寒此时是又气又欢喜:“丽丽姐，你找了巡防队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害怕了半天。” 丽丽一拍脑门:“哎呀，我一听你们有危险就忙着去找巡防队，是菲菲用头盔语音报的信，这样更快，我在带路没空看腕表。” 她说着帮忙把罩子打开，露出里面狼狈的两人。 江寒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场中，危险一去，刚才的着急也没了:“是杜队亲自来了。” 此时灭蜂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满地都是烧去翅膀的变异蜂在爬行蠕动。 队员们取出袋子，用钳子开始捡无法反抗的变异蜂。 巡防队走出一人，揭开头盔是杜峰。 杜峰满脸胡茬的脸毫无表情:“巡防队的救援每次五百积分，你们得交。” “什么？”丽丽大叫。 江寒也张大嘴巴:“杜队，你们可真黑啊！” 保护拾荒客的安全不是巡防队责任吗？况且还有之前的友谊。 杜峰双手抱胸，一脸严肃：“这是规定，如果每次救援免费，那大家都会肆意冒险，等着巡防队来救。 而且我们耗费燃料和人力，五百积分很合理。” 丽丽气得跺脚：“我们哪有那么多积分，这次采的花最多也就换三百积分。” 花一万六千积分买头盔，她已经心疼了。 要是早知道找巡防队要五百积分，她就自己冒险来救，根本就不喊别人。 第87章 秘密协议 江寒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杜队，能不能通融下，我们可以用采集物抵一部分。” 她说这话其实很心虚，因为地上的变异蜂已经失去价值的变异蜂，毒囊里没有毒液。 看起来毫无异常，但已经是一个空壳，就看巡防队能不能发现。 杜峰没有异议，点点头:“可以，你们用什么抵？” 江寒指着那些在地上扑愣的变异蜂，认真道:“就用这些变异蜂，这些兑换积分应该超过五百积分了。 杜队，我已经查过基地规定，巡防队每次救援任务可以取走战利品当报酬，也可以交纳积分。” 废土世界，隐藏式抢劫是合法的。 只要没有被巡防队知道，别人腕表里的积分就可以归自己。 上次得杜峰救援，老季几人的腕表全部被清空，人也换成积分。 其中有两人还应该是牛蒙的战利品，但有巡防队插手，摸鱼小队就什么都没有得到。 回来后，江寒把基地的规章制度又狠狠背了一次，再不能错过致富机会。 还有那只被收走的狼肉，江寒也一直都惦记着，上千积分啊，哪怕到现在她还时不时肉痛一下。 听到江寒说巡防队只能取部分物资，杜峰遮挡在胡子下面的嘴角抽了抽。 江寒说得没错，基地的这个规定是真正的。 但有规定，跟能不能执行又是另外一回事。 基地潜规则:巡防队收走猎物当报酬是大家默认的。 毕竟在荒野，拾荒客需要巡防队救命。 可取走多少报酬是由巡防队定价，而不是拾荒客。 只是这一次江寒提抵换，杜峰没有反驳，他也同意用地上的变异蜂充当救援费。 这事就这样商量好了。 变异蜂每个十积分，地上有六十八个只，杜峰要是全部带走，就还需要给摸鱼小队补一百八十积分。 能用已经是空壳的变异蜂抵当积分，江寒心里激动，现在只想赶紧把人打发走，再次大方:“杜队，我们已经打过几次交道，这积分就不用补，只希望杜队能指明一下:巡防队的救援费究竟是什么规则。” 她要掌握知情权，以后求救援时提前心里有数。 杜峰犹豫片刻后说道：“行吧，你们记住别轻易涉险，巡防队每次救援五百积分只是底价。 我们定价主要是看到你们收入多少，一次几百几千都有可能。” 听到杜峰说实话，江寒汗都出来了，要是自己的蜂毒收入被知道，就不是这五百积分。 这边说着话，菲菲和陈城也赶回来。 刚才丽丽收到消息就跑，惹得旁边的变异蜂狂追。 丽丽跑得快，变异蜂追不上就没有追，菲菲和陈城没这个本事，只能留在原地，趴在地上当“木头人”。 这一耽搁就是半小时，好不容易变异蜂散开，两人才狼狈爬出来。 此时营地里人来人往。 终于有人注意到挂在半空中，那已经纠缠在一起的变异鼠皮。 几个巡防队员围上去，抬头查看那变异鼠皮，显然对圆滚滚，还装着鸟头很是好奇。 江寒心中紧张，暗暗祈祷千万别被发现其中的秘密。 现在鼠皮已经被蜂毒浸过，能看见一片一片的湿痕。 杜峰走上前去，抬头仔细打量着，眉头微微皱起。 江寒紧张得手心出汗，刚要开口解释，杜峰却先说话了：“这变异鼠皮晾干就收回去吧，别挂在外面招惹蜂群。” 牛蒙赶紧拎起变异鼠皮回营房。 救援结束，拿到几十个变异蜂，又是几百积分入了小金库，巡防队员个个都是喜气洋洋，对摸鱼小队的态度也格外和气。 杜峰目光复杂的扫过摸鱼小队五人：“以后你们小心点，有什么危险就赶紧通知救援，记住每次五百积分。” 说完带着巡防队离开。 等人走远，江寒松了口气，小声对伙伴们说：“这蜂毒可得藏好，不然麻烦大了。” 摸鱼小队的其他人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纷纷点头。 巡防队的人走了，可江寒心跳得咚咚的，她觉得自己还是看不透杜峰。 表面上看，这个杜峰又冷又硬，铁面无私不认人，可私下还是能商量。 比如说刚才杜峰肯定已经发现变异蜂有问题，但没有揭破还带着人离开。 除去江寒，摸鱼小队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什么不对，依然喜滋滋谈论刚才变异蜂的事。 牛蒙挠挠头说：“我们快把蜂毒赶紧取出来，看看究竟有多少。” 大家想立即把变异鼠皮打开查看。 丽丽和菲菲打开变异鼠皮，露出里面满是眼洞的纸袋。 此时已经有蜂毒从孔里渗出来，鼠皮也是浸湿的。 大家赶紧拿过蚌壳接住，再把纸袋一一倒出来。 透明的蜂毒在蚌壳里盛了浅浅一钵。 几个人顿时大眼瞪小眼，菲菲问道:“这有多少毫升？” 不知道啊，没有度量器。 丽丽跃跃欲试:“要不我马上送去服务站，这样就知道能兑换多少积分了。” 其他几人赞同，几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寒捏紧腕表，没有过去凑热闹。 就在刚才，她的腕表上接到杜峰的一条消息:“蜂毒不要去服务站交，别告诉其他人，晚上细谈。” 她心里紧张，杜峰真的知道蜂毒，为什么不让自己交货去，还为什么不告诉丽丽他们。 “晚上细谈”的事也需要跟牛蒙商量。 在江寒心里，牛蒙不是其他人。 听到丽丽他们马上要交蜂毒，忙道:“我说先缓缓，蜂毒已经收到，不急着怎么处理。 我们还是趁着现在外面没有毒蜂，赶紧去继续采花。 而且这变异鼠皮还能继续用，再收第二批。” 众人听了江寒说得对，这蜂毒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花期不等人，决定先去采花。 这一次丽丽三人也不走远，就在附近林里采花。 但江寒跟牛蒙抓毒蜂就有些麻烦，诱饵还是在营地里挂着，半天没有一只蜂来。 不过两人没有急着去引变异蜂，而是一边慢慢摘花，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牛蒙眼睛瞪得大大的，脑袋频频点着:“嗯嗯，小小，我听你的。” 第88章 高积分 心里有事干活就慢，直到到天黑时，两人只采到一包花瓣。 这次是让丽丽一人去服务站交货。 她丝毫不怀疑江寒，背着花袋跑得一溜烟就没影。 等到天彻底黑下来后，江寒按照约定来到杜峰所说的地点，也就是营地旁边的树林。 杜峰早已等候在此，周围一片寂静，他没有带其他人。 “杜队长，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去交蜂毒？”江寒迫不及待地问，也不询问是怎么发现的。 杜峰一脸肃穆地皱着眉头，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道：“基地服务站收货时确实公平交易，给出的收购价格也算挺高，但你们拼命采集总是很难攒积分。” 江寒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杜峰所说的话。 其实就算杜峰不提，自己也有所察觉。 每天拼命攒下的积分，总是不够用。 杜峰见江寒没有发问，便继续讲：“高积分可以给你们换取更好的生活用品、更先进的装备以及更多的特权等等……” 听到这里，江寒笑起来：“杜队，你有话就直说吧，不用这样绕圈。 我需要多的积分，你有办法？” 刚开始江寒还以为杜峰要说出什么秘密，可说来说去就是要自己多赚积分。 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还用说吗？ 杜峰尴尬了一下，这个江寒的话也太直了。 不过能说破也好，自己绕过服务站收货是违反禁令的。 他是怕眼前这个基因人也是赚几个积分就满足的，会听不懂自己的话，所以才说高积分的好处。 既然想赚积分就好，现在自己就实话实说:“你想要积分，那就把你的东西卖给我，我有渠道销售。 不过你要保证，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你的同伴。” 江寒刚才还觉得卖给谁都一样，可听到不能告诉同伴，瞬间就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让我的队员知道？”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杜峰再不用遮遮掩掩，直接道:“我让你出来单独商量，是你们身份跟普通人不一样，我不能信任。 你还算沉着稳定，但牛蒙随时可能失控。 尤其是你小队里面的那个厉丽，不懂规矩，没有拘束，恐怕守不住秘密。 这事要是让基地知道，我们都会遇到麻烦。” 江寒有些无语，这就是基因残次品被人歧视的原因。 难怪杜峰对丽丽的态度很是奇怪，也很是反复无常。 既觉得实力不错，但又不相信，连带路都要怀疑一下。 不过此时江寒没有答应隐瞒同伴，而是笑笑:“杜队先说一下，你给的积分是多少，我得看值不值背叛同伴。” 杜峰的眼神一变，以这两个月里的接触了解，他知道摸鱼小队的实力不错。 而江寒是小队里最聪明的，现在这句话更要刮目相看了。 要是一听自己说高积分，就马上答应隐瞒同伴，那智商跟其他普通人差不多。 现在能衡量利弊，有这份细心就可以进一步相信。 杜峰也不再多绕，直接道:“以后我会把一些高积分订单透露给你，你们需要隐藏完成，不能交货给服务站。” 江寒道:“多高？比如说这次蜂毒能给多少价格？” 只要利润高到一定程度，什么事都能办到。 基地给蜂毒的价格是一万积分一小瓶。 杜峰道:“蜂毒干粉，一克两万积分，比基地那一瓶积分多，处理方法我可以教你。” 江寒心里的猜想被应证了，之前她就觉得杜峰是冲着蜂毒来的。 “成交！杜队长，这事我可以干。 至于隐瞒……你放心，摸鱼小队不会出现像你说的那种情况，他们一定会守好秘密。”江寒保证。 杜峰有些怀疑:“你用什么保证？” “牛哥，你出来吧！” 江寒对旁边树林喊了一声，牛蒙快步奔过来了。 杜峰大惊:“你怎么在这里，江寒，你不诚信。” 江寒没有直接承认自己不诚信，只笑着道:“杜队，我说过不会背叛同伴，我答应就等同他们答应。牛哥，你说是不是？” 天赋技能就是忠诚的牛蒙不会有二心。 所以在第一时间里，江寒就跟牛蒙说了，也商量了该怎么办。 牛蒙自然全力支持江寒的想法，因为他就没有其他想法。 而且在上万的积分面前，牛头人的思维逻辑已经崩了。 此时江寒一问，他自然是照着之前商量好的说道:“我们都听小小的，不光是我要听，就是其他人都听。” 其他人就是丽丽三人，这意思是以后还是要告诉小队其他成员。 杜峰见江寒和牛蒙都说要告诉小队，又保证能保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希望你们能真正办到。” 要一个小队的人分几拨，这事的确有点难，他就试试看吧。 但是杜峰也有条件，只给江寒一个人传授蜂毒干粉处理方法。 至于什么时候需要交干粉，直接用腕表上通知，他来取货，但腕表上不能提峰毒名字。 等江寒听懂后，杜峰没有立即给她转积分，而是取出一个半旧腕表，样式跟现在江寒用的腕表也不同。 “这是我从中央城购的二手腕表，黑卡，没有编码，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以后就把积分打到这里。” 江寒接过腕表，打开一看里面空空的，只有信号标志:“杜队，这黑卡是什么情况？我以后怎么用？” 基地统一腕表都有编码，兑换购买物资时也有交易记录查询。 这黑卡是什么，江寒脑子里自动归为电信诈骗的空号。 旁边，牛蒙更是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都不懂。 杜峰见这两人的确不知道，就仔细解释:“黑卡只是没有编码，除不能在基地服务站使用，其他地方都可以用。” 见江寒还是一脸懵逼，他皱眉，看着牛蒙道:“在基地里，除去服务站，还有二手店，里面有些东西不对外销售，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吧？” 江寒点头，这个她知道，丽丽姐买的不锈钢桶就是二手店买的。 为了花三千积分买桶，丽丽姐还跟人喝酒才拿到，但走的是基地腕表。 第89章 大家的秘密 杜峰继续解释:“如果你们用黑卡买东西，价格至少便宜三分之一，因为不用给基地交税，而且你所有需要买的东西都有，包括……调料和米面。 不过这个腕表你们要放好，一旦丢失或者被别人拿走，里面的积分就没有了，再也找不回来。” 江寒的眼睛一下就瞪大了，这么一说她顿时就明白黑卡是什么意思。 这就是不记名支票，地下交易用的一套系统，被人偷，被人抢，被人刷会无处可查。 还有杜峰说的那句调料。 基地服务站有各种套餐、罐头，还有少量奶和水果，全部都是不需要再加工就可以进肚子的成品。 但没有调料和米面卖的。 而杜峰显然早就知道摸鱼小队在私下做饭。 江寒的心怦怦直跳:“好，我收下。” “这是定金，先给你一万积分。” 杜峰也取出一个黑卡，给江寒手中的黑卡转入积分。 见有积分真的到账，江寒高兴坏了:“杜队，你就放心好了，除去我们摸鱼小队，保证不会让基地知道。” 杜峰只是再三确定:“你们真的能保守秘密？” 江寒把黑卡腕表戴上自己的手腕，然后对着杜峰笑嘻嘻道:“杜队放心，只要有积分，够我们去吃泡面，肯定闭嘴听话。”然后就转身回营地。 牛蒙落在后面，对杜峰嘿嘿一声:“我们都听小小的，小小聪明，谁要是敢不老实，要害小小，我就掐死她。” 说完也脚步咚咚的走了，独留杜峰站在黑暗中直发愣。 不过他心里的担忧也消了，有那个聪明兔和这个莽牛在，摸鱼小队没有人能泄密。 若真泄密也不怕，自己离开中央城的巡防军到这些小基地来，为的就是攒黑卡积分。 只要存够后半生需要用的费用，自己就退役成一个平民，在中央城里舒舒服服养老。 回到营地，江寒先收藏好黑卡，这个腕表由她独自掌管。 对于是否要告诉这三人，江寒也深思熟虑过。 摸鱼小队只有五人，朝夕相处在一起，要想撇开丽丽三人，自己偷偷摸摸干不现实。 黑卡里的积分不能在服务站使用，要兑换套餐和一些常用物品，还是需要基地的腕表维持基本生活费。 现在采花是重任，必须保证高额收入，不能让服务站对摸鱼小队产生怀疑。 这时候丽丽三人的工作就非常关键，也是掩护。 而且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也经历过一些事情，江寒觉得这三人忠诚是有的，差就差在算计上。 可能是废土底层居民没有什么追求，也没有上升空间。 反正采集一些物资换积分，然后靠低价营养液和草饼就能混日子。 丽丽和菲菲三人的思维方式也是这样的，拾荒、换积分、然后躺平。 于是，在营房里，江寒把蜂毒需要另外出售的事，简单对菲菲和陈城两人说了。 此时听到绕开服务站，蜂毒会有更多积分，菲菲人都懵了:“小寒，你说多少？两万，啊，真的吗？ 这是真的吗？两万能换多少套餐？冬季能不能每天吃两份？” 江寒一摆手:“套餐算什么，我们以后要天天吃泡面。” 菲菲兴奋得脸涨红:“小寒，我听你的，你真厉害。” 从江寒给她分一个头盔，她就改换门庭，觉得江寒的形象很高大。 江寒给她一个任务，平时提醒丽丽别说漏嘴。 菲菲保证完成任务，一定管好自己和丽丽姐。 陈城那边也得到消息，激动得不行:“牛哥，这两万积分是不是我们也能分？” 这蜂毒是江寒和牛蒙弄到的，他担心单独出售后，就不会归为集体共有积分。 牛蒙点头:“当然要一起分，你还不相信我啊？” 说着还豪迈的给陈城一巴掌拍在背上。 把陈城打得裂嘴呼痛，赶紧告饶:“好好，牛哥，我信你。” 这两人已经谈过，丽丽需要单独沟通。 角落里，江寒跟丽丽耳语着。 丽丽瞪着眼睛，显然也被这事给惊住了:“小寒，这事是真的？” 江寒没有直接回复她，而是道:“丽丽姐，你能保密吗？别人我都不相信，我就最信任你。” 而对丽丽的缺根筋和易激动，江寒还有其他办法管理。 虽然猫科动物不会被真正的驯服，但要相信吃货对食物的忠诚。 而且信任这个词，没有谁会拒绝。 果然，丽丽听到江寒的疑问，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拍着胸脯道：“小寒，我肯定能保密，要是说出去，以后就不能再吃你做的饭。” 愿意用食物发誓，丽丽实在太激动了。 小寒居然跟自己悄悄商量这种上万积分的事。 作为一个混日子的基因人，白眼看多了，哪里参与过这种大事。 那种“自己人”的信任让丽丽满心欢喜，比什么话都好听，这时候都有点飘了。 别说小寒只是让自己保密，就是砍头她也是愿意的。 摸鱼小队这一晚是激动而压抑的。 每个人都在忙，又不知道在忙啥。 江寒把变异鼠皮套好纸袋子，嘴里念道:“明天去交货时，要多兑换些袋子。” 然后就按杜峰说的方法处理蜂毒。 那就是把蜂毒液摊开自然风干，再收集干后的粉末。 这量的确少，怪不得能给两万积分。 现在要收集蜂毒，纸袋需要多备。 牛蒙在修补藤蔓罩子，把白天那些变异蜂啃过的地方重新换成好的。 还要再编一个新的备用着，这次不能再冒风险了。 巡防队的来救援一次就是五百积分，不能白白便宜别人。 丽丽和菲菲陈城三人在讨论哪里的花最多。 今天因为变异蜂的事耽搁时间，采花量少，只兑换到两百积分。 还惹得于站长询问原因，毕竟摸鱼小队之前采花是最快的，怎么突然跌下来了。 丽丽老实说有变异蜂围困着没法采花。 这是有报案记录的，倒也不算撒谎。 现在三人就商量要把积分补回来，不能让于站长那边有怀疑心。 对此，丽丽姐又拍胸脯保证过，一定要让摸鱼小队的采花积分在五区最高。 第90章 各忙各的 大家都有事，江寒的工作重点在处理蜂毒。 看着蚌壳里面开始风干的液体，她的脑子里却想到那个大松鼠。 白天因为救松鼠陷入危险，结果松鼠跑了就再没有回来。 想想松鼠口中那个已经腐烂得只剩一撮毛的尾巴，恐怕最多两天就全部散架，也是挺可怜的。 第二天刚蒙蒙亮，摸鱼小队就全部忙碌起来。 丽丽三人依然要采花，不过这次有了附加任务。 他们带上一个“纸芯变异鼠”，采花时挂在旁边。 如果有变异蜂来时，大家继续当“木头人”，这些诱饵也能收集毒液，不浪费资源。 没有变异蜂就采花，两不耽误。 江寒和牛蒙爬不上树，依然留在营地，专门捕蜂。 这次捕蜂的手法不一样了，地址也换一个地方。 毕竟营地那边连续两次灭蜂，担心变异蜂不会再上当。 在距离营地百米远的林地，一溜变异鼠皮像葫芦娃般挂着。 因为前一天被毒蜂的暴力摧残，这次“变异鼠”已经丢了鸟款鼠头，不再是形似，只是神似。 但只要晃动起来，还是能引起变异蜂注意的。 地上依然摆放着庇护用的罩子，为了安全，还在罩子上盖上树枝和草，变异蜂再想啃就没有那么直接了。 随着太阳升起，江寒和牛蒙也开始采花。 花粉浓度增加了，靠近树丛的空气都是雾蒙蒙的，一摘花就粉气浪荡，宛如实质。 江寒和牛蒙戴上布头套，这样可以保护呼吸道。 其他拾荒客如果没有头盔，想在这种环境里摘花，真的有生命危险。 采花的同时，江寒还要不停转头观察天空中的变异蜂。 小孔成像的视野还是太窄，搞不好变异蜂飞到跟前都不知道。 还好有听力，江寒拨弄自己的耳朵，注意周围情况。 就在专注采花之时，一阵嗡嗡声突然变大。 江寒抬头一看，只见一群变异蜂出现在树间花丛里，数量比昨天营地上更多。 “牛蒙，来了一群，我们快躲！” 江寒大喊一声，旁边采花的牛蒙把袋子往地上一倒，花瓣撒落。 这才急忙钻进罩子里，然后使劲拽系着空中变异鼠的诱饵绳子。 立即，那几个变异鼠立即疯狂摆动起来。 变异蜂已经注意到地上那些撒落的花瓣，还有挂在空中的变异鼠皮。 真是太猖狂了。 这群要驱赶入侵者的变异蜂立即展开疯狂攻击，毒汁飞溅，甚至一些蜂毒还滴到罩子上。 江寒心中暗喜:这么多蜂毒，能换不少积分呢。 又有些心疼:你们排好队去扎啊，别浪费了蜂毒。 而丽丽她们那边，那只纸芯变异鼠同样成功吸引到蜂群。 一有毒蜂靠近，三人就当“木头人”一动不动，等看到毒蜂匆忙去蛰假鼠时，这才继续采花。 时间一晃就过去五天，江寒也去服务站交过两次花朵。 每次，有丽丽三人的努力，摸鱼小队交上的花最多。 于站长虽然脸上依然没有笑容，但也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小江，你腕表上兑换的积分已经有四千，我记得你们小队是五个人，肯定不够用，要不要再添一个头盔？” 之前江寒的腕表里有一万多积分，被丽丽兑换成两个头盔后，从五位数扣得只剩下三位数。 现在几天采花，已经又攒到四千多积分。 面对于站长的好意，江寒心疼的摇头:“于叔，我们也要攒点积分好过冬，要是都换成头盔，以后没吃的怎么办？” 于站长严肃道:“服务站还可以高价回收头盔，这样你们不仅现在有头盔用，到时候还有积分，不会饿肚子的。” 江寒感觉基地真是太贴心了，想居民之所想，急居民之所急。 虽然是高价卖出，再低价回收，一来一回中间差价不小，拾荒客的积分全贴补在里面，至少那头盔让拾荒客用过一段时间不是。 现在自己的布头套还能用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实在坚持不住再说。 江寒婉言谢绝:“于叔，我们小队已经有两个头盔，大家可以轮流用。 好东西还是要让给其他人，这样大家都可以采花，你看他们太不容易了。” 其他人真的很惨！ 轻则是花粉过敏，一个个红着眼睛，不停咳嗽打喷嚏、双手在身上脸上抓挠。 重则哮喘，必须用头盔才能缓解症状。 至于变异蜂，那是意外，谁都会遇到。 听熊林说这几天巡防队忙不停，也有人受伤严重送回基地救治了。 于站长见江寒不再要头盔，就不继续推销。 的确其他人也需要的，花粉过敏不是谁能忍的。 离开拾荒区回基地也是同样情况，总有人受不了需要购买，服务站不愁销售。 江寒继续兑换套餐和净水剂，这是摸鱼小队消耗最大的东西。 另外就是防水纸袋和各种型号的采集袋。 收集花粉、花瓣和各种物资都需要单独包装，价格特别低，十个积分就能拿一百个，相当于基地免费提供。 江寒把大小袋子分别拿百个，于站长还好意提醒:“小江，服务站收购花粉是一百积分一袋，价格又高了。” 江寒连连感谢，又急急忙忙回营地。 摸鱼小队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 摘花瓣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是收集花粉。 这价格的确高，收集半个巴掌大的一小袋就是一百积分。 只是采集过程得耐心十足。 拾荒客需要拿着纸袋走到各处低矮树枝旁。 先将纸袋接在叶片边缘，然后用刀片把树叶上的粉尘刮进袋里。 动作尽量要轻，因为只要稍重，枝条上就会抖落一层粉雾。 这就是花粉。 拾荒客们需要收集叶片上薄薄的那一层花粉。 早上也是最容易收集的时候，借着湿润的空气，花粉贴附在叶片上不会扑腾，方便采收。 只是开花期到最顶盛时，也是过敏最严重的时候，为了避开最高峰时，大家都早早出门甚至半夜三更的忙碌。 丽丽他们同样如此，不等天亮，打着头灯就可以进行。 早上阳光刚落在树叶上，草叶上，照出金黄一片。 等牛蒙扛着藤罩，提着变异鼠皮走了，江寒才出门。 在她手中没有收集花粉的纸袋，而是一些细碎的草饼。 第91章 大松鼠回来了 江寒走到草地中间木架子边。 放好草饼和营养液，还用纸袋盛了一勺营养液，她才蹲下来收拾种的几株辣椒，生菜和香菜。 现在是收集花粉，丽丽说江寒短胳膊短腿，一碰到树就要被花粉扑脸，还是在营地做饭种菜捡捡柴。 江寒难得有空，趁着现在这些野菜长得特别快，于是每天都要来收一次。 嫩叶直接下锅煮粥，老叶子晒成干菜，辣椒也需要摘下来晒干，等晚上放到火堆边烘干再捏碎成粉。 现在有头盔，就连捣辣椒粉都方便了，再不怕辣眼睛。 准备野菜是最开心的事，但此时江寒有些心不在焉。 虽然低头在割香菜，可头却时不时转向营地里唯一的那棵树。 从变异蜂逃跑之后，大松鼠又消失了，直到三天前重新出现在大树上。 江寒见它第一次出现后，就在空地的木架子上摆放草饼，一放就是连续三天。 现在大松鼠已经知道去木架子上寻找。 果然，江寒才收集几分钟花粉，大松鼠就在树枝间出现了。 它先是在树上观察很久，见没有人在，这才顺着树干下来，再沿着木围墙偷偷摸摸来到地面。 江寒远远看着。 这次大松鼠没有再叼着断尾巴了，其实前两天就没有看见。 从变异猴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天，那条断尾也渐渐腐烂、脱落。 大松鼠叼刚开始还能叼一个形状，后来只剩一嘴毛，现在嘴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松鼠先在草丛里潜行一段距离，然后迅速爬上木架子，坐下就开始吃东西。 大松鼠这次没有把草饼塞进颊囊就跑，而是双手捧着草饼慢慢吃，然后还要把营养液喝完。 江寒看得出来，大松鼠对营养液格外中意。 应该是里面带着盐份和糖，这是野生动物在自然界最难获取的物质。 大松鼠吃饱喝足也不走，索性就在木架上打理毛发。 毛绒绒的动物最容易粘上花粉，此时大松鼠两只小爪子不停拨弄身上长毛，就连耳尖那两束像冲天炮似的的聪明毛也不放过，用小爪子捋了又捋。 可浑身怎么打理都不满意，累得大松鼠瘫坐着一动不动，只能歇一会再忙一会。 大松鼠的凶狠给江寒留下深刻印象，此时虽然看着温顺，她还是不敢靠近，只能背对着松鼠松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太阳高升，微风拂过，花粉簌簌下落，粉尘越来越重。 即使戴着布头套，江寒也忍不住打几个喷嚏。 手中不小心扯动辣椒树，更是下了一场漫天花粉雨。 这夹着辣味的花粉就连江寒都扛不住了。 她起身忍不住退后，想等花粉飘过再来割香菜。 现在营地周围砍树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不仅周围的树全部砍光，丽丽还爬上树，把营地中间那棵树的所有花枝全部劈了。 除去树叶，一朵花都没有留。 为了防止残余花粉落下来，丽丽是夜里上树的，借着夜露忙了两个整夜把营地上空清理干净。 所以现在森林里花粉已经飘得如小雨蒙蒙，但营地上空还有一片清明之地。 她才刚退出几步，突然脚下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低头掀起头套一瞟，吓得她原地蹦起老高。 就在江寒脚边，大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正蹲在地上瞅她。 江寒这突然的一跳，把大松鼠也吓得不轻，立即像触了电一般，在原地直直地蹦了起来。 一时间，这里就出现颇为滑稽的一幕：一个身形娇小的人类和一只体型硕大的松鼠，竟然都在原地蹦跳着。 原本心中还有些害怕的江寒，在看到大松鼠紧跟着自己一同蹦跶时，所有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 她站定身子，双手紧紧捂住头上的面罩，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你的尾巴简直丑爆啦！” 此时那只大松鼠的尾巴，由于沾满了厚厚的花粉，细软的长毛裹成了一根根小棍子支棱着。 于是，原本蓬松漂亮的尾巴变成一把大扫帚，只能无力地拖在地上。 此时再一跳，抖得裹成团的花粉大粒大粒往地上掉。 江寒看着眼前这搞笑的场景，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拨动松鼠尾巴上的那些花粉棒。 可在轻轻摸了两下，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面对的可不是什么温顺可爱的小宠物，而是能够轻易夺人性命的可怕变异兽。 想到这里，她吓得迅速将手抽回，连忙回退拉开距离。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这只大松鼠似乎对江寒并无恶意，甚至还好奇地歪过头来，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江寒心里微微一动，索性全部取下自己的头套，尽量表现得温和可亲:“大松鼠，我知道不该碰你，可你太厉害了，还能杀死变异猴，来握手表示感谢。” 她说着，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这次没有直接去摸松鼠，而是停在半道。 可大松鼠竟主动凑了过来，在江寒脚边闻闻嗅嗅。 江寒的手轻轻落在松鼠背上，顺势将结成块的花粉从它尾巴上清理下来。 没想到大松鼠没有反抗也没有逃离，而是又靠近一点，身子开始蹭江寒的手，显然这举动让它感觉舒服，甚至希望江寒继续清理背毛。 江寒想起来了，松鼠是一种非常爱干净的动物，常用爪子和牙齿梳理全身的毛发，确保身上光溜溜、干干净净的。 而且在梳理毛发的过程中，同类在一起会互相帮助理毛，这不仅是为了清洁，更是一种社交行为。 现在花粉季，无处不在的花粉会粘住松鼠的尾巴上的长毛。 这让它的打理工作量翻倍，没有同伴帮忙，大松鼠就希望自己帮忙了。 江寒蹲下来，用手指轻轻梳理松鼠毛，大松鼠舒服得直哼唧。 它的性子是安静不下来，在江寒的指尖下也来回转着身，想让江寒帮忙摘掉那些已经有些发硬的粉棍子。 随着大尾巴上的粉棍子渐渐变少。 大松鼠灵活的翻了一个身，又让江寒替自己清理肚子上那一层花粉棒子。 第92章 花粉采集器 江寒一边仔细地清理着，一边小声嘀咕：“要是以前的世界，谁能想到我会给一只能吃人的变异松鼠清理毛发呢。” 变异鼠不懂江寒在说什么，只感觉挠得不满意，还用自己小爪子把两脚兽的爪子拉过来，放到粉块多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江寒一通忙活，终于把大松鼠的粉块取下，大松鼠转身一溜烟往树林里跑，只是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地上，留下一堆褪下来的粉块。 江寒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些粉块虽然夹着几根拉扯下来的松鼠毛，但只需要清理干净，再过筛就是花粉。 比一点一点在叶片上刮取快多了。 这大松鼠完全就是花粉采集器啊！ 此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变异蜂嗡嗡声传来，大松鼠也不在了。 炙热的阳光下，花粉飞扬得更厉害，就连呼吸都是有些困难，不适合留在树林里。 江寒来不及高兴，飞快收起地上的花粉块跑回营房里。 很快丽丽几人也回来了，他们必须在帐篷里，才能躲过花粉肆虐。 江寒兴奋地向他们展示收集到的花粉块，说道：“看，这是大松鼠身上的花粉。” 丽丽三人一脸诧异。 他们知道附近有一只大松鼠，还几次遇到，但松鼠咬死变异猴的事太凶，几人只能隔得远远的看几眼，根本不敢靠近。 更不知道江寒和牛蒙上次遇险，就是为救松鼠。 但大家都知道小小在喂松鼠草饼和营养液。 反正数量不多，自己少吃一口就省下来。 看着江寒收集到的粉块，丽丽眼红了。 小寒给松鼠理毛得的花粉块，虽然比不上自己三人早出晚归，爬上爬下得到的多，但轻松啊，松鼠送上门来的。 菲菲好奇问道:“那松鼠要伤人，小寒怎么弄到的？” 江寒讲完事情经过后，顿时引来丽丽三人的啧啧称奇。 菲菲道:“这只变异松鼠不错，帮我们杀变异猴，现在还能收集花粉。” 喂一点草饼就能换花粉，可真是赚大发了。 丽丽则兴奋道:“小寒，你每天都给松鼠理一次毛吧，这样花粉收集就快。” 江寒苦笑，想法是好的，可那松鼠又不是自己养的，怎么可能每天都来打理，自己更不能跑到森林里去找松鼠，想找也找不到。 花粉季的正午里，拾荒客全部躲进严密的帐篷。 他们需要用毯子盖着自己的头脸来逃避花粉。 摸鱼小队也躲回这片空旷的营房，同时还需要戴头套。 菲菲和陈城则戴着头盔，一刻都不敢取下。 这时候就显示出头盔的好处，只有带空气过滤器的头盔才能无所顾忌。 树洞里，大松鼠在睡觉。 此时它把整个头脸全部埋进自己蓬松尾巴毛里，依靠这些细毛过滤，它不会被花粉伤害。 而在另外一处树林里，牛蒙没有回营地，他正躺在毯子里呼呼大睡。 不远处的头顶上空，一团变异蜂正在疯狂攻击着树上的袋子。 现在的诱饵鼠是牛蒙在管，每天他背着藤条编的保护罩，拎着一串变异鼠皮在各处林子里转。 哪里变异蜂多就直接挂在那里，自己躲在防护罩里，只需要摇动诱饵鼠皮，引来变异蜂攻击就可以了。 然后躺在毯子里睡一天，等到天黑变异蜂回巢，他就收起诱饵满载而归。 晚上，几个人凑一起开始盘点收入。 丽丽三人早晚忙碌，收集到十小袋花粉。 江寒从大松鼠身上整理出五袋。 牛蒙的蜂毒又倒满一蚌壳，然后放到专门做的架子上阴干。 江寒收集到的花粉算是意外收获，几人一边吃着煮有山药豆的菜粥，一边议论着大松鼠。 江寒对牛蒙道:“牛哥，你帮我做一个尖齿木梳，我好给那个二花梳毛。” 她有梳子，但人的头发跟松鼠的不一样，梳齿太密，一扒拉得把松鼠毛拔光。 牛蒙点头:“好，我一会就做。” “噗嗤”，丽丽乐了:“小寒，你怎么给大松鼠取这样一个名字？” 江寒眨眨眼:“那只松鼠长着两种颜色，我觉得叫二花比较好。” 牛蒙又点头:“二花好听，好听。” 突然，江寒的腕表震动了一下，她抬起手腕一看，是杜峰的短信，不过上面什么都没有，是空白消息。 江寒心里默算了一下，从杜峰说要蜂毒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还一次没有交过货。 蜂毒干粉收集起来了，看起来少少的，也没有测量过具体重量，就没有通知杜峰，看来他是着急了。 江寒想了想，回了一个:“明天晚上过来。” 她也觉得需要把毒粉交出去，最好是从杜峰手中换一些黑卡上的东西。 第二天，大家各自忙碌，江寒又在捣鼓野菜。 一夜过去，昨天生菜和白菜开过的菜花，现在已经开始结籽了。 木架子上又摆上草饼。 江寒瞟着营地大树。 大松鼠的巢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但每次都是在那里出现。 就在她看第十次时，果然看见一个白黄花色的大松鼠出现了。 有了前一天理毛友情，大松鼠明显要胆大一些，见到江寒身影，立即溜下树，蹦蹦跳跳穿过草地，很快就出现在它的餐桌上。 吃草饼、喝营养液，然后就是理毛。 这一次，大松鼠毫不迟疑就奔向江寒这个两脚理毛器。 江寒看着大松鼠身上厚厚一层花粉，也毫不迟疑的拿出大齿木梳。 这是牛蒙连夜削的，巴掌大只有三根齿，保证不会扯掉松鼠毛。 昨天江寒已经给松鼠捏过花粉棒子，但架不住现在的花粉无处不在，松鼠只要一动，必定会黏上粉。 好在重新黏上都是松散的粉末，江寒大木梳一下去，花粉就簌簌往下掉。 糟糕，这可是粉末，落地就捡不起来。 江寒心里着急，蹦起来就往营房里跑，她得先铺点什么，这样才能收集花粉。 大松鼠正感觉舒服，见自己的两脚理毛器跑了，赶紧蹦跳的跟在后面，两个生物一前一后跑进营房里。 江寒翻着纸袋堆，从里面翻出一个大纸箱，这是可以蓄水用的。 拿着纸箱，她又飞快跑向草地去找松鼠…… 戴着头套，江寒的视野很窄，但透过眼前木片上的小孔，她还是能清楚看见空荡荡的草地。 完了，草地上没有松鼠，应该是跑了！ 江寒失望透顶，自己把摇粉器弄丢了。 松鼠不在！ 江寒垂头丧气，拿着纸箱转身回去。 在她身后，大松鼠就像尾巴一样紧贴脚后跟。 于是江寒转身，它也跟着转身。 第93章 五万积分 头上戴着布套真的太碍事了。 江寒走回营地，放下纸箱，回身脚下一动，瞬间又跳起来:脚下软绵绵的是什么东西？ 荒野里踩到什么东西都有可能的，而且现在营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江寒吓得连滚带爬冲出营地，一把撩开布套，猛的回头，这才看清楚跟在自己脚后跟上的是什么。 大松鼠。 江寒又气又好笑，这鬼东西太灵活，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真的被吓到了。 于是，江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松鼠喊道:“你这个二花跟这样近干什么，吓死我了。” 大松鼠的脾气也不好，一屁股坐在地上，小爪子指着江寒，嘴里吱吱哇哇一通叫，好像也在斥责江寒乱跑，还踩了自己一脚。 一大一小两个生物谁也不服谁，指着对方相互吼完，这才开始干活。 江寒把纸袋打开，四边折起，形成一个浅盆。 她在跪地忙碌着，大松鼠就在旁边跑来跑去。 等纸盆做好，江寒拿出大木梳，对着自己面前的纸盆点几下，示意松鼠可以梳毛了。 大松鼠呆呆看了一会，又被江寒骂了一顿，这才明白要干什么。 等它跳进纸盆，江寒开始用木梳一下一下梳理毛发上的花粉。 木梳比手指拨弄更舒服，不仅能刮粉，还能接触到深层皮肤，爽得大松鼠吱吱哇哇在纸盆里打滚。 看到刚刚刮下来的花粉又裹上松鼠身上，惹得江寒对着二花又是一通吼:“别动，你这样动，我怎么收花粉啊！” 大松鼠又回嘴:吱吱哇哇！ 江寒气得捏紧拳头，若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它，肯定一巴掌就呼上去。 第一次梳毛就这样在这打打闹闹，不和谐中完成。 梳理干净的大松鼠没有马上走，而是在营房上方的木顶上跑了几圈，这才上树消失了。 江寒赶紧把那些粉末收起，今天的粉虽然比昨天少，但质量更好。 中午时，丽丽三人又回来了。 见到营地里多了一个纸盆，还有三小袋花粉，就知道大松鼠又来了。 丽丽哈哈笑:“小寒，你的花粉是长脚的，自己会来。” 菲菲也羡慕:“那大松鼠怎么不跟我们亲近，我一定认真给它梳毛，小寒，大松鼠听话吗？” 江寒苦笑摇头:“不听话，我跟它差点打起来。” 哈哈哈，全部人都笑了。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戴着头套和头盔，只能听到声音，看不见脸，更看不见笑容，江寒也就感觉无所谓。 晚上，牛蒙带着一天的蜂毒回来了。 想到杜峰要来收蜂毒，防止出岔子，江寒直接让丽丽服务站一趟。 这次是交花粉，跟她同去的是菲菲。 这几天大家辛苦工作，一共收集到花粉二十八袋，价格固定，没有什么变数，需要添置东西，也提前通知。 菲菲和丽丽答应着走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杜峰就来了，头上戴着头盔，穿一件基地统一的防护服，神神秘秘的。 江寒取出小纸袋里的蜂毒，担心数据留痕，她没敢用腕表检测，现在重量也不知道有多少。 果然，杜峰只打开看了一眼，也没有用基地腕表检测，而是取出一个更加小巧的仪器。 用江寒看不懂的方式测过，立即道:“的确是纯正蜂毒粉，重量是2.5克，按之前约定，应该给你五万积分。” 五万！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江寒还是差点幸福得晕过去，她赶紧取出黑卡。 之前已经有一万预付，现在就再转四万积分。 等杜峰把积分转过来，江寒才道:“杜队，你能帮忙兑换到大米和面粉吗？” 杜峰收拾蜂毒粉的动作一顿，诧异道:“面粉？小麦粉吗？现在很少有人要这种原料，都是要白面包，你要来做什么？” 看来他对食物加工并不懂。 “我有用处就行，杜队要是能帮忙换到最好，换不到也没关系。” 江寒不想过多透露自己的计划。 杜峰点点头，“行吧，我尽量。不过这东西可不太好找，毕竟农场粮食作物都是基地统一管理。” 杜峰离开后，江寒独自盘算着，有了这五万积分，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丽丽和菲菲回来了，正好跟刚刚出门的杜峰在草地中间碰上。 空荡荡的草地无遮无拦，可两人就像没有看见杜峰，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杜峰同样脚步没停，走出几步却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这次丽丽没有之前的不拘小节，一见到自己就缠过来，而是这样生疏，让他有点不适应。 丽丽却没有这样多的想法，她抬头挺胸，眼睛都不多看杜峰一眼，直接回了营房。 因为穿越森林要戴头套，江寒看不见丽丽是什么表情，但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是骄傲了。 果然，一进营房，丽丽取下自己的头套，笑嘻嘻道:“小寒，我没有问话。” 江寒说过，需要保密，不能对杜峰多打听蜂毒积分的事，更不能说给别人知道。 从记事起，从来没有谁告诉她什么是秘密，什么是责任，还有什么是信任。 以前跟人组队，都是一起拾荒，住在一起，能相互帮忙已经很不错了。 拾荒结束就各自散开，根本没有为别人承担过责任和风险。 更不懂什么叫团结合作，现在她感觉到了。 自己在小队里一言一行都很重要的，所以刚才她对杜峰连看都不看，更不多说话。 江寒笑起来，夸赞道：“丽丽做得很好。” 菲菲跟着附和：“是啊，丽丽这次很厉害呢，在服务站兑换花粉时，就连于站长都夸我们的花粉采得多。” 丽丽挠挠头:“唉，别夸我了，小寒，我把积分转给你，这次花粉兑换了三千多……” 以前觉得别人夸着听得舒服，现在她却感觉不好意思。 这些积分虽然是自己爬树收集来的，但跟小寒的比起来，连零头都不够。 就这点积分她也不想管，看着这些数字就头疼，每次去服务站兑换积分，回来就全部交给江寒管理。 第94章 大尾巴 丽丽又在江寒腕表里转入三千八百积分。 有这三人采花和收集花粉，现在摸鱼小队的总积分再一次达到八千积分。 转完积分，丽丽像是放下一个大石头，马上就轻松起来。 手舞足蹈开始讲自己在服务站听到的消息:“哎呀，其他人收集花粉根本比不上我们。 今天还有一个人要兑换头盔，啧啧啧，脸肿比采蘑菇时还厉害。” 菲菲补充:“还喘气费劲，买不起头盔的又回去了好几个。” 这些普通人跟菲菲和陈城一样，对花粉过敏严重，只有戴着头盔白天才能保持正常活动。 于站长自然又对丽丽劝买头盔。 这次丽丽没有答应，她说小队的积分要江寒来安排。 一听需要江寒决定，于站长就不劝了，那个小兔子不会答应的。 第二天，摸鱼小队继续重复昨天的工作。 唯一不同的就是，大松鼠早早就等在营房的木棚顶上。 它的身上又粘上花粉了，需要两脚兽替自己打理毛发。 江寒也是熟门熟路取出纸盆和大木梳。 呱唧呱唧，大松鼠在纸盆里扭得像一条活鱼。 等给它刮完，江寒手臂上已经扑上一层花粉。 顾不上冲洗，先给大松鼠拿一块草饼，还有小半袋营养液。 大松鼠连纸盆都不出，直接坐在里面吃吃喝喝。 吃饱喝足后，江寒就多了一个尾巴。 她去晒菜，大松鼠跟着。 然后她又到小溪边打水。 现在小溪里什么都没有了。 先是被巡防队捕捞清理过，剩下几只河蚌和螃蟹，也被居住在这里的摸鱼小队吃得连渣都不剩。 就只是打水浇野菜，大松鼠也跟着，一陪就是大半天，也不走。 直到丽丽三人收集花粉回来，大松鼠才翻上房顶离开。 接下来的两天里，正如大家预估的一样，收获大减。 开花的高峰期过去，现在只剩下背阴处稍微晚点植物还有几朵残余。 没有花，飘落下来的花粉自然也没有了，这也意味着拾荒客的采收季进入收尾工作。 牛蒙也说，变异蜂基本上快没有了。 这些变异蜂没有固定巢穴，都是赶着花期和季节移动，来去匆匆，时间跟采花和花粉期重叠，所以蜂毒价高非常稀缺。 相比之下，只有江寒的收获在增加。 “二花，跑，跑快些！”江寒带着大松鼠在草地上打滚狂跑，还到周围森林里奔驰。 她腿脚快，狂奔十秒，就把大松鼠甩得远远的。 可大松鼠不甘示弱，翘着大尾巴穿草过林，绕着灌木丛追逐。 江寒回头，看着滚满一身花粉的大松鼠，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还不停挑衅松鼠:“二花，来呀，来追我呀。” 跟江寒在一起，大松鼠仿佛已经忘了那只死去同伴带来的悲伤。 又成当初站在树枝上，对着扒自己仓库的强盗，暴跳如雷的小东西。 等松鼠跑累了，江寒这才在纸盆里给它吃草饼和营养液，然后趁机给它梳毛。 这样就实现了松鼠吃的是草，刮下来是粉的流水线作业。 一天两次，还是真皮毛好擦灰，每次都能收到一两袋花粉。 到第三天，丽丽三人基本上颗粒无收时，而营地周围草叶上的花粉也已经被一人一兽蹭干净。 到晚上，花粉终于不再飘浮，五个人也可以完全取下头盔面罩吃东西。 江寒吃着草饼，询问丽丽几人的后续安排。 拾荒季过去，大家都要回基地，摸鱼小队也要解散了。 丽丽舒展自己的胳膊伸了一个懒腰:“哎，累死我了，我要回去好好玩几天。” 她还没有这样累过，早就想歇下。 五区拾荒季是断崖式结束，就好像一夜花开，这些花也是一夜凋谢，连过渡时间都没有。 菲菲也在点头，显然跟丽丽的意思一样。 江寒道:“我会把公共积分跟你们分了，但黑卡里的积分不能分，只有以后慢慢使用。” 一想到黑卡里那几万积分，丽丽嘿嘿笑:“小寒，我们现在拿着那积分也用不了，你以后要是真做出那啥包子水饺汤圆，记得给我吃就行。” 蜂毒粉的积分基本上都是牛蒙和江寒弄到的，丽丽知道自己能做的就是保守秘密，不敢说平分，只希望江寒能给自己一些好吃的。 菲菲和陈城更没有意见，反正跟着蹭吃蹭喝。 江寒点头:“行，我已经请杜队帮忙联系买点面粉和肉，等拿到就给你们包饺砸。” 以现在的条件，不允许煎炒烹炸，但和面捣鼓一个“万物皆可包”的饺子还是可以的。 而且饺子味道平和不刺激，也符合丽丽几人吃惯营养液和草饼的肠胃。 丽丽三人一听已经请杜峰买面，顿时就来了精神:“行，什么时候能吃上，绿雨恐怕要来了，我们得回基地去。” 旁边，腕表里，女声播报着基地消息:“……天气预报，明天气温15-30度，空气湿度高，绿雨指数中等，三日内无雨，辐射值低。 红山基地的居民们，一年最辛苦的日子已经结束。 大家现在就可以回到基地，服务中心里的面包，金星酒吧里纯净的果酒正等着你们……” 在一番热情洋溢的宣传之后，又是一些零碎的新闻。 都是谁谁得到奖励，什么时候巡防队又清理变异兽，什么队伍收获满满，又兑换到高额积分之类的消息。 最主要的中心思想还是让在外面的拾荒客们回来，用自己的积分在基地消费。 江寒始终有一个问题不解:虽然说拾荒季只有四个月，其实足足半年。 开花季过去就是结果，距离落雪前还有两个月，但是拾荒客反而得离开回基地？谁来收果？ 牛蒙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在大口吃着山药豆汤。 听到江寒问那些果子，立即口齿不清解释:“那些是农场的员工采摘，不是我们。” 丽丽也道:“是的，他们是用机器来收，因为这些果实也有毒。” 江寒迷茫了，转头问菲菲和陈城:“你们两人也不能碰。” 菲菲点头:“是，有一种青色的果子，碰破外皮就会流出黑色的汁液，粘上皮肤就会变黑腐烂。 里面还有很硬很硬的果核，核里面的仁需要车间加工过才能吃。”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青果的大小。 江寒感觉越听越熟悉，试探着问:“那果子是不一个核有四瓣每瓣果仁长着很多很深的折褶？” 第95章 折扣 菲菲点头:“是的，很贵，我就在服务站买过一次，好像叫核桃仁，小寒，你也吃过？” 江寒咬牙:“没有。” 小小的确没有吃过核桃仁，因为真的吃不起。 那些核桃仁是包装好，由服务中心里售卖。 生产销售都在基地食品车间掌控。 江寒已经明白废土世界的管理制度。 所有食物原料全部集中处理，这样可以达到利益最大化，也是资源垄断。 普通人的食物只有一个途径可以得到，那就乖乖听话…… 第二天早上，草地中央，江寒又在给大松鼠梳毛。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花粉了，但大松鼠习惯来梳毛兼用餐。 而不远处的营房门口，丽丽、牛蒙、菲菲和陈城四人蹲坐一排，都很无聊的样子。 不用拾荒了，他们也不知道做什么。 按以前的惯例，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回到基地。 回到基地之后，若在周边找到一些零碎工作就接着做，没有找到事就用积分熬几个月，等待第二次拾荒季的到来。 好在基地提供有低廉住宿，不怕成为街边流浪汉。 江寒给大松鼠梳几下毛，然后再给拿出一小片草饼，看着大松鼠把草饼塞进颊囊又跑回森林，这才对那一排无聊的人道:“你们谁跟我去服务站？” 蜂毒粉还有一部分没有交给杜峰，而花粉需要全部交完。 另外江寒也要去车站看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因为采集区的拾荒客都开始离开，别像前一次那样，大家都拥挤到一起。 一听去车站，丽丽立即道:“小寒，我跟你去。” 江寒点了点头，示意丽丽跟上。 两人背起装有最后花粉的背包，朝着服务站的方向走去。 绿雨即将来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小寒，你说这次绿雨什么时候下？”丽丽一边走一边无话找话说。 可语气低沉，完全没有即将要回到基地的兴奋。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以前只要回基地就特别高兴的。 江寒摇了摇头:“不好说，雨也可能就这几天下。” 她也不怎么开心。 虽然森林里条件艰苦，但已经习惯住临时宿营地，对基地那一个小房间反而感觉陌生。 丽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加紧脚步往前走。 一路上，除去有拾荒客踩出来的小路，森林里没有见到一处帐篷营地。 这是因为从上次狂风暴雨时信息中断，到出现变异猴，危险频繁，整个开花季里拾荒客几乎聚集在车站旁边。 只有零星几个队伍在距离车站一里范围内搭营地。 摸鱼小队算是最远的距离了。 等江寒和丽丽到服务站，看到的又是人头攒动。 拾荒客们排着长队，焦急地等待着上交花粉和一些零星物资。 还有人把头盔换成积分，显然对折价不满意，正跟工作人员大声吵架。 于站长站在柜台后面，忙得满头大汗，手里的腕表不停地闪烁着积分交易的提示。 江寒没有上前，只跟丽丽排在队伍里。 此时列车上在搬运着大件货物，都是非常笨重的大木箱，看样子是刚从基地出来的。 丽丽扯了扯江寒:“小寒，你看，这里面就是采摘浆果的机器。” 江寒盯着木箱看:“你怎么知道是机器？” 丽丽有些得意:“我以前看见过，这些机器长得像变异蜘蛛，可以用长长的脚站起来。” 江寒点点头，脑中浮现出一个八爪鱼一样的巨型蜘蛛穿行森林，然后用嘴部的吸管抽取浆果送回地面。 随着队伍前进，终于轮到江寒两人交货。 “小寒，你们来了！” 于站长看到江寒和丽丽，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花粉都带来了吗？” 江寒点了点头，把背包里的所有花粉袋递了过去。“于站长，这是最后一批了。” 于站长接过花粉袋，快速扫描了一下，随后在腕表上操作了一番。 “好了，积分已经转到你们的账户了。 现在开始车站需要运输设备，明天早上就要人员返城，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基地？最好早些走。” “还没有确定呢！”江寒回答道，“于叔，我们必须在明天回基地吗？” 于站长叹了口气，“基地一开始运货就不会再装人，五区人员也要登记，必须等几天才走一次。 眼看就是绿雨，你们最好早点确定，别耽误了。” 江寒点了点头，这是在提前驱赶拾荒客了，自己也得跟牛蒙商量一下早走。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回头一看，发现几个拾荒客正在争吵，似乎是因为头盔分配问题。 一个满脸红斑没有消退的拾荒客，手中死死抓另外一人的胳膊不分:“不行，说好头盔一人戴一天，折扣积分也是平分，我才答应兑换。 你们多用一天头盔，现在折扣积分就应该给我多分。” 被抓住的那人也是不服:“我多戴一天头盔，就比你多干一天活，你在帐篷里睡了一天我还没有说什么，凭啥要多分。” 两人几句话不合，立即就动手打起来，旁边的人见状习以为常，只往里面让了让，留出打架的空位。 “别看他们，我们走吧。” 丽丽拉了拉江寒的袖子，低声说道，这态度也是一反常态的低调。 每次拾荒季之后，那些临时小队都会为了积分，为物资打架，就是结仇也不是没有。 江寒皱了皱眉，但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在这种时候才最考验团队合作伙伴的品性。 因为摸鱼小队也有两个头盔需要处理，她来服务站就是这个目的。 “丽姐，我先问一下头盔能折扣多少积分？” 之前服务站就说过可以回收，江寒需要问清楚具体价格。 “本次拾荒季的新头盔兑换为五折，去年的头盔为三折，三年头盔为一折……” 江寒眼睁睁看着于站长，不相信一个正常体温的嘴巴里，怎么能冒出这样冷冰的数字。 五折，自己花八千积分用了几天的头盔，直接腰斩就只值四千积分了。 “于叔，这可是你们最新款的头盔，才用几天，就只能五折了，至少也该给八折吧！” 江寒已经心里气疯了，暗骂基地太黑心。 丽丽在旁边一脸懵，她不懂什么折，以前一到花粉过敏时，她就跑回基地，没有用过头盔。 再说关于积分的事还是小寒来。 第96章 营地里的饺子宴 于站长推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这已经是新头盔的折扣价了。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把头盔留下，明年还能继续用，这种新款明年一样好。 要不然转给其他朋友用也行。 小江啊，这是由基地统一定价，我无法变动的。” 江寒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也没有把头盔五折回收给服务站。 于泉说得对，明年还能用，或者转手卖。 这大概就是二手店的货源，以后自己的黑卡得经常用了。 打架的还在打架，跟工作人员吵架的也没有停。 江寒走到一边用手腕给杜峰发了信息:杜队，我要的东西有了吗？ 杜峰人不在车站，但回了消息:有，晚上给你们送到营地去。 摸鱼小队还有最后一点蜂毒粉没有收，不担心杜峰不来。 果然，到晚上时，杜峰来了，同时还带着一小袋面粉和一块肉。 “这是你要的面粉和肉，我的蜂毒干粉呢？”杜峰把东西交给江寒，立即就问蜂毒粉。 东西是早就准备好的。 牛蒙取出一个蚌壳，当着杜峰的面，从里面光滑的内壳刮下薄薄粉末，就连呼吸都不敢重了，这就是自然风干的蜂毒干粉。 也是本季最后的一部分，份量不多。 虽然当面取货，杜峰还是用他随身携带的小仪器检测过，再报了积分:“这里是五百积分。” 江寒取出那个黑卡准备转账，杜峰却道:“你要的面粉和肉还得扣一些。” “该扣多少就扣。”江寒现在财大气粗，随口道。 “两样共要一百积分。”扣除面粉钱，杜峰直接划过来四百。 嘶，这一顿饺子不便宜，不过也能接受。 这边在交易蜂毒，丽丽、菲菲和陈城三人却在研究面粉。 因为他们三人没有见过面粉。 口袋已经打开了，丽丽用她已经只剩一个美甲的手指，捏起一搓面粉在掌心闻了闻，是一股很奇异的气味，不腥不臭，闻起来莫名有点甜。 菲菲也伸手抓了一下，看起来滑滑的，却又感觉涩涩的，摸起来非常舒服。 陈城看着这白面粉陷入沉思，他说出一个很经典，也是很常见的话:“我知道，面粉就是米磨出来的，所以很白。” 丽丽和菲菲齐齐点头，对于没有进过农场，不知道粮食是怎样长出来的人来说，的确会闹出很多笑话。 有人说花生是由一根长茎挂在树上长大，薯条也是从树上长出来的，大米白面也是袋子里里长的。 就连各种果子都没有见过原型，因为丽丽他们每次拾荒，都要在果实成熟之前离开，所以一次也没有在森林里看见过。 江寒交易好蜂毒，走过来就看见正围着面粉袋窃窃私语的三人。 她没有问三人在说什么，伸手拎起面粉袋子瞧了瞧，最多一公斤:“杜队，这些面粉多重？” 杜峰指着面粉和肉:“一公斤面粉一公斤肉。” 江寒默默算了一下，积分还能承受，就是五个大肚汉吃一公斤面粉，只能打牙祭。 “小寒，你这是要做什么？”丽丽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睛盯着江寒手里的面粉袋。 “这就是给你们说的包饺子的原料，保证你们没有吃过。”江寒简短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饺子？”丽丽瞪大了眼睛，“你说那个能吃的饺子，就是用这面粉做出来的？” 江寒笑了笑，正考虑怎么回答才合适。 因为她知道，对于这些从小生活在废土世界的同伴来说，饺子是一种完全陌生的食物。 不料旁边本来该走的杜峰却插话:“你们说的饺子，是不是那个半圆面食？” 江寒回头:“你说什么东西？半圆面食？” 杜峰解释:“我在中央城吃过，好像名字就叫饺子，在中央城的大型超市里有卖，平时需要冻起来。” 江寒点头:“那你就说对了，这就是饺子，中央城的饺子是多少积分能买到？” 她有些好奇一公斤面粉能兑换几十份套餐。 饺子应该不便宜。 杜峰却不回答价格，只说:“你让我吃五个饺子，我给你五十积分。” “成交！”江寒立即答应，说着就开始准备材料。 她正有这意思。 虽然一公斤面粉让六个人吃太少，但让大家都尝尝味道。 自己不愁做饭，就愁原材料，就怕杜峰不入伙。 只要在这里吃过一次，以后再向杜峰要米面粮油，然后在宿营地开小灶就方便了。 而且杜峰是第五拾荒区的巡防队长，自己还有别的请求。 江寒把面粉倒进一个不锈钢盆里，加入适量的水，开始揉面。 她的动作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小寒，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菲菲好奇地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寒的手。 “揉面。”江寒解释道，“等会儿我们要用这个面团包饺子。” “面团？”陈城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个词感到陌生。 江寒没有多解释，继续专注地揉面。 很快，一个光滑的面团就成型了。她把面团放在一旁，开始准备馅料。 馅料的材料很简单，主要是蕨菜、生菜、香菜和蘑菇，再加上杜峰带来的那块肉。 江寒把蔬菜切碎，肉剁成肉末，然后混合在一起，加入少许盐，搅拌均匀。 “这就是饺子的馅料。”江寒把馅料盆推到几人面前，“等会儿我们要用面团包住这些馅料，然后煮着吃。” 江寒把面团分成小块，没有擀面杖，就直接用手扯出饺子皮，厚薄不一样也无所谓，反正只有自己知道。 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大树叶上就摆满了一张张圆圆的饺子皮。 “来，我教你们怎么包饺子。”江寒招呼道。 丽丽几人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江寒的动作。 江寒拿起一张饺子皮，舀了一勺馅料放在中间，然后手指灵巧地捏了几下，一个漂亮的饺子就成型了。 “哇，好厉害！”菲菲惊叹道，“小寒，你怎么做到的？” 江寒笑了笑，“很简单，你们试试看。” 丽丽几人迫不及待地拿起饺子皮，开始尝试包饺子。 第97章 拾荒季结束 然而，丽丽几人的饺子形状各异。 有的像包子，有的像馄饨，还有的直接张嘴合不上，完全没有江寒包的那么漂亮。 “哈哈，你们包的这是什么啊？” 杜峰刚开始还只在旁边看着，此时也忍不住笑起来，“看起来像变异兽的爪子。” 丽丽瞪了他一眼，“你行你上啊！” 自从知道杜峰在防备自己，丽丽对他就不再热情，说话也没有好话。 杜峰耸了耸肩，拿起一张饺子皮，开始尝试。 然而，他的饺子包得比丽丽几人还要难看，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包完饺子后，江寒把不锈钢桶架在火上，加入清水，开始煮饺子。 水开后，她把饺子一个个放进桶里，热气腾腾的水汽立刻弥漫开来。 “好香啊……”牛蒙深吸了一口气，满脸都是骄傲，喜滋滋道:“小小每天看书，果然比别人懂得多。” “是啊，我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味道。”陈城也忍不住赞叹道。 江寒用木勺轻轻搅动饺子，防止它们粘在一起。 很快，饺子浮了上来，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好了，可以吃了。”江寒把饺子捞出来，分给每人一碗。 杜峰也依言把五十积分转账过去。 然后才端碗，夹起一个饺子认真品尝，像是在对比什么。 饺子入口的瞬间，杜峰的眼睛眯起来:这味道……果然比中央城超市的冻饺子好吃。 旁边，丽丽几人尝了一口，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小寒，这饺子真好吃！” 菲菲激动地说道，“外面的皮软软的，里面的馅料又香又鲜，简直太棒了！” “是啊，比基地里的泡面好吃多了！”陈城也忍不住赞叹道，他之前一直觉得泡面最好吃，现在这个最要改一改了。 菲菲自然是点头同意，她也是这样想的。 江寒笑着不说话，心里有些得意。 她知道，对于这些从小吃惯了营养液和草饼的同伴来说，手工饺子的味道确实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你们喜欢就好。”江寒说道，“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们做别的美食。” 说着，把自己碗里的饺子夹一个给牛蒙。 现在饺子数量不多，根本不够吃，江寒心疼牛蒙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 丽丽他们能吃泡面，杜峰还吃过中央城的冻饺，只有牛蒙为了养小小，除去套餐什么都没有吃过。 “小寒，你真是太厉害了。”丽丽由衷地道，“不仅会找食物，还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吃完自己的饺子，还掰了草饼，用饺子汤泡上。 江寒今天已经得到太多夸奖了。 无论什么时候，美食不仅仅是生存的必需品，更是一种慰藉和希望，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 就好像现在，几人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吃饺子，一边聊天。 虽然身处荒野的简易房里，但此刻的营地却充满了温暖和欢笑。 “好了，大家吃饱了，就告个别。” 江寒站起身，笑盈盈道，“杜队，明天我们还要准备回基地了，希望明年拾荒季还能合作。” 杜峰皱起眉:“你们不想留下来摘果？” 江寒挑眉反问:“我们能留下来？” 杜峰看着还在狂喝饺子汤的牛蒙，还有已经见底的饺子汤，咽了咽唾沫:“其实，你们要想留，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江寒追问。 杜峰却没有再说，只对牛蒙道:“基地摘果是用蜘蛛机器，但还需要人提前伐木留出通道，还需要人在旁边管理。 你可以申请参加伐木队，每天应该有五十积分的日薪。” 这是基地拓荒员工的统一固定工资，比基地里面的员工高。 他虽然是巡防队，不管生产线的事，但想添一个人进伐木组还是问题不大。 牛蒙嘿嘿笑:“好，正好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就留下砍树。” 事到如今，他依然念念不忘自己那三百积分的基地任务。 江寒心里顿时一喜。 牛蒙能留下就好，自己虽然必须离开，但以后想混进来还是有机会，比如给牛蒙送送衣服什么的。 而且有牛蒙在这里，在果子没有成熟之前的这段时间，来讨吃的大松鼠不用挨饿了。 江寒要走，没办法带变异松鼠。 大松鼠不算自己的宠物，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梳毛喂食，其他时间连影子都见不到。 而且基地也不允许动物出现，一发现就会清理干净。 因为绿雨会催化植物生长，也会让动物狂躁，进了基地会伤人。 杜峰没有说小队其他人的去留，丽丽和菲菲也没有问留下的话。 他们三人肯定是要走的，累了一个月，早就想歇着了。 江寒也想回基地待一段时间，得弄清楚黑卡的使用渠道，不能只依靠杜峰代购，不然这就是死钱。 等杜峰走后，就到摸鱼小队正式分钱的时候。 摸鱼小队的账户上是一万零三百个积分，如果平均分配，一个人能分二千零六十个。 江寒对丽丽三人道:“还有头盔，我已经在服务站问过，如果折价处理，只有八千积分，你们是愿意留下头盔明年使用，还是送去二手店兑换积分，然后我们再每个人得一些。” 丽丽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菲菲开口:“如果处理了实在太亏，我们还是放到明年再用吧！” 有头盔，她今年没有受罪，而且还想着明年能再跟江寒组队。 丽丽也同意，陈城没有意见，看来这三人也是商量好了。 见大家都不愿意处理头盔，江寒自然也不勉强，的确是亏大了。 至于存放在什么地方，丽丽三人就齐齐看向江寒。 丽丽解释:“小寒，我知道你一个人住的是单间宿舍，就放在你那里。我们三人都是住大宿舍，没有能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不光是她们三人，就连牛蒙也是住大宿舍。 一间房住二十人，上下三层床，睡在里面跟摆放的萝卜一样。 不仅没有能做饭的厨房，就连上厕所也需要去公共卫生间排队。 好处是一年只需要给基地交五十个积分的管理费，主打的就是便宜。 另外就只有江寒的宿舍。 第98章 回到基地 江寒住的单间宿舍就贵了，一年需要一千积分。 一分钱一分货，不仅有小小的厕所和小小的床，冬季还能提供暖气，虽然谈不上多暖和，至少不受冻。 江寒见三人愿意把头盔交给自己存放，也就同意了。 那现在就先分公共积分，至于黑卡里的积分…… 丽丽道:“以后回到基地，小寒你就每个月请我们吃两次泡面吧。” 用黑卡不方便，买成东西更不安全，她觉得还是吃到肚子里才稳当。 虽然丽丽更想吃今天这样的饺子，但在基地是不能生火做饭的，只能去吃泡面。 江寒无语，五万零四百积分，一次泡面花五百积分，只吃泡面得吃腻吧。 “行吧，等回到基地，我们每个月吃两次泡面，还能吃其他东西，比如说牛奶，面包，苹果和香蕉。” 这些东西先看二手店里有没有，如果没有就找杜峰买，偷偷摸摸的吃。 丽丽顿时笑开了花:“好，好。” 很快，江寒就把每个人的积分转到各自腕表中。 牛蒙却是不要:“小小，你把积分存好，等冬季我回来才用。” 第二天一早，摸鱼小队就开始最后一次营地修整。 因为不需要拾荒客摘果，江寒不能留下，就早点跟着丽丽回基地。 但杜峰说给牛蒙安排伐木工作，他还不能走，还需要在这里继续住。 除去丽丽几人的帐篷需要带走，里面的火塘木板之类的设施不变，不锈钢桶也要留下，牛蒙可以煮热粥。 就是木棚要加固，因为淋过一次绿雨快速氧化，木头腐朽大半，如果再淋一次就会塌下来，得再盖一层新木顶。 于是，五个人又忙碌了两天，把营地棚顶换成新木，还加了一道木门，这样牛蒙住着安全。 其中大松鼠又来了一趟，吃了一些草饼，喝过营养液，然后就站在树枝上看这些人叮叮当当敲不停。 没有花粉粘毛，大松鼠也没有梳毛的需要，看一会它就跑了。 现在松鼠也忙起来，一年一度的果季到了，要多找几个树洞储存过冬食物。 就在修好木棚的晚上，天已经阴沉下来，下雨就是这一两天，不能再拖延回基地的时间。 江寒吩咐牛蒙记得帮忙给大松鼠喂食。 牛蒙现在不担心小小会受欺负了，只说老实待在基地看书学习，别再乱跑。 江寒早就没有再看书的心思，还等着找机会一段时间就又来荒野摘果子。 不过为了安慰住牛蒙，假意答应下来，不等天亮，就跟着丽丽他们早早来到车站。 然而，尽管江寒四人已经提前出发，车站里依然挤满了人。 虽然服务站早就在催促拾荒客们离开，但拾荒客们显然还想再多收集些物资，迟迟没有走。 在拾荒区，苔藓和植物纤维这些比基地附近的多。 但现在雨要来了，不走也要走。 此时每个人背着大包小包，都是平时攒下的一些精细货，焦急地等待着列车的到来。 “这么多人……”菲菲皱了皱眉，显然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有些不安。 四人身上的背包同样的鼓鼓囊囊的，里面除去衣服和帐篷，还有一些体积不大积分又高的小玩意。 江寒是一袋变异干蚁，这是跟牛蒙两人抓的。 丽丽和菲菲三人则是偶尔捡到的几个变异蜗牛壳，拳头大小觉得有趣，可以当工艺品卖到二手店去。 “别担心，我们一定能上车的。”丽丽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合适的位置。 就在这时，车站的广播响了起来：“各位居民请注意，列车即将进站，请按顺序排队上车，不要拥挤。” 然而，广播的声音很快被嘈杂的人声淹没。 随着一声汽笛长鸣，喷着白烟的蒸汽列车喘息着进站。 这趟车不会停多久，大家都在忙着搬货上人，车站又乱了。拾荒客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往车上挤。 江寒几人没有急着往前冲，而是等到人群稍微散开一些后，才迅速登上了列车。 列车缓缓启动，江寒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基地了。 江寒在接近四个月后，重新回到红山基地，已经不是当初穿越来时的情景。 现在的基地很忙碌，存放在仓库里的采摘机器全部送去森林。 需要绿雨后的几天里，把刚刚成熟的浆果抢收回来。 不过这些跟江寒几人都没有关系，能回到基地，丽丽三人很是兴奋。 “小寒，你明天要干嘛？”丽丽一边走，一边大声说话。 江寒看看亮起来的路灯，此时她已经感觉到有细雨:“已经开始下雨了，我先回宿舍整理一下，歇息两天再说。” 在列车上，丽丽已经说好，要带江寒在基地好好玩，美甲，美食，还要去看电影，这就迫不及待安排上了。 “好吧，休息好了记得给我发信息！”丽丽不勉强江寒，只是点了点自己的腕表。 跟江寒的单间宿舍不同，她住大通铺，需要赶紧去续费定床位，不然晚上就没有睡觉的地方了。 江寒点点头，单间宿舍区跟丽丽三人的大宿舍区不在一起，四人互相关心几句就各自分开。 此时，整个红山基地笼罩在细雨里，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 处在基地外围的宿舍区非常安静，但随着江寒他们这些从拾荒区回来的人，很快就有了喧闹声。 这里依然是木屋，但没有树木的清香，而是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还有雨水带来的潮气。 看得出来为抵抗绿雨的腐蚀，基地的房管局刚刚给房屋刷过漆。 雨大起来了，江寒戴好口罩和兜帽，急匆匆往记忆中的那间房跑去。 狭窄的通道两边，是一间间紧闭的房门，有些屋里透着光，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在几排一模一样的通道找到房号，江寒取出钥匙打开门。 因为这个房间没有窗户，空气非常不好，一股霉味。 江寒索性不关门，先这样敞开着通风换气。 摸着黑打开一盏小灯，桔黄的灯光里，四个月无人居住的房间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小小的房间紧凑的布局，桌子上是三份套餐，是上次离开时没带走的物资。 第99章 美甲店 棕垫床上整整齐齐叠放几件旧衣服，桌上还有几本书，这是小小留下的家当。 江寒关好门，换衣服，洗漱，再简单吃过小半份套餐，终于躺在床上。 硬邦邦的棕垫床，还有被褥。 躺在安全的基地，这种感觉跟森林里营地完全不一样，身心是真正的放松。 江寒取出腕表再次跟牛蒙联系，那边显示信号不通，看来第五拾荒区已经是大雨了。 好在刚下火车上时跟牛蒙联系过，知道白天时杜峰已经去找过他。 牛蒙正式入了伐木队。 而且杜峰他们巡防队会在摸鱼小队的附近扎营，他独自一个人住着也很安全。 还知道大松鼠又来讨吃，没见到江寒，就只在木棚顶上喝了营养液，还把一块草饼拖走。 江寒又跟丽丽联系，问她住宿解决了没有。 丽丽很快就回信，已经跟菲菲住上，明天再来找自己。 小伙伴们都好，江寒丢开腕表，睡意瞬间涌来:明天先去服务中心把小小抵押的其他东西拿回来，再去二手市场交易。 ……………… 早上，江寒又被腕表的信息通知吵醒，眯眼一看，是丽丽发过来的:小寒，起来了吗？我和菲菲在服务中心等你…… 江寒瞬间清醒。 红山基地的小小商业街，霓虹招牌在细雨中融化成斑斓的色块，投射在街道的碎石地面上。 各家店铺都还开着，但进出的人不多，毕竟这里不是服务中心那样的基本物资。 丽丽和菲菲把江寒推进美甲店时，三台换气扇正嗡嗡作响，试图驱散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三人刚从服务中心回来，江寒已经还完之前和牛蒙出基地领任务时，欠下的一千五百多积分，取回抵押物品。 只是还没有去二手店淘宝，就被丽丽和菲菲带来商业街逍遥快活了。 在基地的时间还多，别把自己累垮了，该玩就玩。 “要豹纹！带金粉的那种！”丽丽把手拍在操作台上，震得玻璃罐里的甲片哗啦作响。 “我听说这家新开的美甲店能画荧光花纹，在黑夜里会发光！” 面对这些粗暴动作，美甲师不以为然，笑着捧起她的手：“美女，您需要先清理一下指甲？” 离开荒野，丽丽没有再穿防护服，而是身穿不知材质的紧身衣裤，一头红发夸张的束在头顶，看上去很是张狂。 可一双手却是粗糙，就连指甲都是破破烂烂的，这是她早晚拼命拾荒磨的，再不见刚开始的精致。 “当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给我做你店里最炫的那种。” 丽丽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到操作台旁，露出一大片胸脯，就跟当初在火车上第一次看见时一样。 江寒都看傻了，菲菲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 丽丽一边让店员打理自己的指甲，一边对菲菲和江寒道:“这里做指甲只要两百积分，一会我做完要是好看，你们也做。” 菲菲点头:“我不要夜光的，晚上看着吓人。” 江寒慌忙摆手:“我不做，我就喜欢干干净净的指甲，不招人眼。” 丽丽扬起下巴，不满道:“我的手好看，为什么不让人看，就是要招眼。” 江寒佩服，丽丽哪怕在拾荒区累成狗，也要像狗尾巴草一样迎风招展。 哪怕只能吃最廉价的营养液，也舍得用两百积分做美甲，这可是她一个月口粮积分。 丽丽清理干净指甲，就该选颜色选图案了，不出所料的就选了炫彩夜光。 看着丽丽的指甲，江寒不忍直视，她想溜，却被丽丽、菲菲拉住。 丽丽道:“小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好。” 菲菲也道:“小寒，你不做指甲，这次给自己买一身好衣服吧！我们去二手店买，都是中央城来的。” 丽丽姐那身衣服就是从二手店买的，说是纳米纤维皮衣。 就连菲菲也眼红，说这次一定要掏一件穿上。 江寒苦了脸，自己可不想打扮成小太妹。 三人正在嘻嘻哈哈说得热闹时，突然玻璃门被推开，有人走进来，一个女声道:“闹什么闹，不知道雨期禁止喧哗吗？店长在不在，雨期开店，违反禁令者罚积分一千。” 店员连忙站起来:“林队长，我们已经提前申请过，可以开店。” 那女声依然严厉:“谁看见你申请了。 就是申请了也不许喧哗打闹，绿雨期间荒野里变异动物会狂暴，基地里一样要严格控制，要不然就有人惹事。” 店员聪明的保持安静，只静静等着面前这个刚上任不久的林队长展示自己官威。 巡防队权利大，损耗轮换也快，每年都会有新人培训后加入，今年基地就提拔了好几个新队长。 眼前这个林娜就是其中一个，年纪虽然不大，可仗着负责基地商业街，摆官威已经得罪不少人。 听着“林队”训斥店员，丽丽没有动，依然慢条斯理磨自己的指甲。 菲菲低头把玩着自己的腕表，好像那腕表又开发出什么新功能。 江寒坐在菲菲旁边，忍不住抬头望向来还在滔滔不绝训话的“林队”。 可还没有等她认出这些人是谁，一道尖锐女声就冲她来了。 “哟，这不是爱哭鬼兔子吗？” 三个穿着荧光防护服的女孩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冲着江寒大声道。 为首的那个“林队”腰间悬挂的辐射检测仪——是后勤部巡逻队的标识。 听着似曾相识的声音，还有眼前“林队”的面容，江寒思绪恍惚了一下，指甲猛的深深掐进掌心。 她脑海深处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林娜，育儿院时期的“大姐头”。 记忆如毒蛇般窜上脊背，那年在食堂，就是这双手掐着小小的下巴，把扭动的活蟑螂塞进她嘴巴里。 属于小小的情绪来得猛烈，一股恶心猛的冒出来，江寒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个林队也明显认出江寒来，正板着的脸上浮起怪异的表情:“哟，还真是兔子，怎么不跟我行礼问好，是把以前的规矩都忘了啊？” 丽丽回过头，神情不善的看着林娜几人:“小寒，这些人你认识？” 第100章 曾经的霸凌者 江寒正努力压制自己的恶心想吐，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摇手表示不认识。 “你不认识？那就不理她。”丽丽狐疑的看着江寒，见她脸色通红，不像是不认识。 但小寒说不认识，那就不用搭理，于是抬胳膊搂住江寒的肩膀，又开始美甲:“小寒，该你选图案了。” 就这样华丽丽直接被人无视，当着其他队友的面，林娜感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从十岁时大家离开育儿园，她就在基地做各种事求生存。 从到拾荒区吃苦，到终于进入巡防队当上一个小队长，用了整整七年，正是风光无限之时。 不料一个曾经被自己随便捏扁搓圆的软货居然敢无视自己，林娜怎么能忍。 她几步走到江寒跟前，嘴里训斥着:“你装什么不认识，以前在育儿园时，我们可是天天给你喂好东西呢。” 她说着，一把掀掉江寒头上戴的帽子，露出垂在脑后的兔耳朵。 “哈哈哈哈。” 跟在后面的两个女孩都嘻嘻哈哈笑起来:“林娜姐，那看她那耳朵……嘻嘻，像不像一条破布条。 这个胆小鬼肯定喜欢吃你给的食物，你看她现在都不敢开口。” 江寒的身体倏然紧绷，一些原本尘封在心底最深处的零碎画面，突然就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曾经有一个黄昏，在育儿院食堂角落里……剧烈呕吐让胃液带血、还有蟑螂腿卡在牙缝里的触感、林娜尖锐的笑声。 原来这就是小小常年躲在小房间里，一直喝不下营养液的原因。 并不是身体接受不了，而是曾经的心理伤害太大。 江寒急促的呼吸把旁边一直静立的菲菲吓一跳，她赶紧低声道:“小寒，你怎么了？” 丽丽闻言看向江寒，就见江寒正捂住嘴在干呕，难受得眼泪汪汪，顿时就急了。 她一把夺过店员手中锋利的修甲刀，抬手横在林娜脖子下:“你是谁？为什么欺负小寒？” 林娜愣了一下，立即勃然大怒。 这是在基地里，自己是巡逻队成员，专门就是管理基地治安的。 尤其是眼前这种基因废物，更是被重点监察，居然敢挑衅自己这个队长的权力。 她抬手把那修甲刀从自己脖子上挪开，斜睨着丽丽，冷笑道:“怎么着，你管我是谁，欺负她又怎么，难道你还敢动手打我？” 跟执法人员打架就是找死。 丽丽瞳孔都快竖起来了，对林娜大声道:“为什么满嘴喷粪，隔着面罩都能闻到口臭，要不要我帮你修修舌头？” 江寒拉住丽丽，冲她艰难的摇摇头，这里不是荒野，基地对打架惩罚很重。 要是丽丽伤人，轻则罚积分，重则……想想消失的老季。 菲菲也赶紧拦住丽丽:”丽姐，冷静，冷静。” 可林娜的同伴此时已经一拥而上，其中一人拿出电棍，对着丽丽就捣来。 江寒大惊，丽丽是无辜的。 她本来只是在替自己出头，才牵连进霸凌事件中。 要是丽丽受伤暴怒，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江寒想都没想，动作迅速的一把抱住丽丽，用身体将双方隔开:“林娜，这是你先惹事的，我要去后勤部告……啊！” 那支电棒落在江寒背上，瞬间将她电得惨叫一声，扑通一声扑在操作台上。 见自己电错人，林娜的同伴稍微紧张了一下，正准备收手。 可丽丽已经暴怒了，下一秒抬腿跨过操作台，刚摆出来的瓶瓶罐罐也被她碰翻。 也就在台上玻璃罐炸裂的瞬间，丽丽已掐住动手人的脖子，将她重重掼在地上，顿时摔得发出一声惨叫。 装指甲油的瓶子噼里啪啦摔碎在地，猩红液体顺着瓷砖缝蜿蜒成河。 林娜被突然暴起的丽丽吓到，抬脚就想拿电击棍，却已经被丽丽抓住拎到面前。 “道歉。” 丽丽白森森的牙齿擦过林娜颤抖的耳垂，“要不然我帮你把舌头扯出来。” 江寒已经被菲菲扶起，看着满地狼藉，还有躲在角落里报警的店员，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事闹大了！ “丽姐。”她轻声开口，“松手。” 现在必须先下手为强，江寒打开自己腕表，开始快速查看有联系的名字。 杜峰，熊林他们都是巡防队的人，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听到江寒让松手，豹纹美女不甘心地甩开猎物:“你欺负小寒，我们都是听到的。” 林娜踉跄着被同伴扶住，脸上青红交加，她避开自己欺负人不提，叫嚣着:“你们违反基地雨期禁令，故意打闹还反抗执法人员办公，我现在就把你们拘拿起来。” 说着，她取出一个电子束缚环。 江寒的神情冷下来，她在杜峰他们手中看见过这东西，林娜是真要下手。 尽管背脊还在发麻，电流带来的刺痛感让她声音发颤。 不过头脑却异常清明：“林队长，你拿的是后勤部巡逻队的电子锁吧？” 她突然抬高音量，这一次声音清楚得每个人都能听见:“根据《红山基地治安条例》第27条，巡逻队员不得在非紧急情况下使用电击武器攻击平民，更不能无故拘押居民，你这是滥用职权。” 她背过条例的。 林娜的手停了停，不过转眼就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去告我？我不妨告诉你，你只要出这个店门，就不是我滥用职权，而是你在抗法。” 她当然知道这是基地条例中有的，不能滥用职权。 规定是规定，谁又能分清是不是滥用，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江寒站直身体，直视林娜，双手伸过去:“既然这样，要拘你就拘我吧，我也要看看基地后勤部的人多厉害，是不是能大过基地总长的命令。” 她这样毫不畏惧，让林娜瞬间犹豫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在育儿院时欺负一个小兔子没有人管，那只是孩子们的“玩闹”，但现在不同了。 旁边那个豹女杀气腾腾，大有要跟自己拼命的架势。 而面前这个基因兔从来只知道躲，自己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把她吓得半死不敢出声。 但这时候不但不怕被抓，还故意来挑衅自己，一副非常想去基地监牢的样子。 多年不见，背后说不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第101章 规则下的利刃 现在的林娜不是当初在育儿院里的小孩子，能当上队长，脑子就需要多转一个弯。 毕竟废物兔子消失了几年不见，虽然现在看起来实力没见长进多少，她决定还是先摸清楚这废物的底细再说。 想到这，林娜色厉内荏地后退半步，依然坚定道:“你少唬人，明明是你们违规动手，我在维持治安。” “需要调取美甲店的监控吗？” 江寒指了指墙角闪烁的红点，“或者问问这位店员？” 她转向缩在柜台后的美甲师，“你刚才看到是谁先拿出电击棍的吧？” 店员脸色苍白，她不敢得罪林娜这群人。 但在看到店里一片狼藉时，立即低声道：“我店里的监控摄像头是好的，没坏。” 监控摄像头是好的就行！ 菲菲也亮出腕表晃了晃：“巧了，我刚好录到林队长说‘以前天天给你喂好东西’，你说要是把这段录音交给基地的基因改造部……” 她故意拖长语调，“听说基地规定不许欺凌弱小的基因人。” 刚刚只是犹豫不决的林娜瞬间脸色就变了。 普通人可以大张旗鼓歧视基因人，但基地官方不能，像她们这种代表基地的管理人员同样不能表现出来。 哪怕这些基因废物没有用，但有能力的基因智慧战士，如今依然是人类在废土生存不可缺少的力量。 而且现在中央城正在推进基因改良者平权法案，要给基因人更多进入管理层的机会，就连红山基地里都在议论。 如果真的有这事，若此刻爆出自己欺负基因人，她这个好不容易混进巡逻队的普通人，绝对会被当成弃子。 “算你狠，你记住，以后我们还要见面的。” 林娜咬牙切齿地收起电子约束环，防护服摩擦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我们走！” 另外那个被丽丽摔翻在地的队员还想开口，被林娜狠狠瞪一眼，只能揉着腰闭嘴。 就在四人转身离开时，江寒突然轻声道：“林队长，你当年被人打得尿床的事别忘了。” 玻璃门重重摔上，混着雨声传来巴掌的脆响，紧接着一个声音在求饶:“林娜姐，那是以前的事，我已经道歉过了……啊！” 林娜这个大姐头在以前一样被人打得尿裤子。 “就这么放过她们？” 店里，丽丽有些暴躁地拍了一下桌面，指甲上荧光粉簌簌掉落。 绿雨不光是让变异兽狂躁，对人的影响还是有的，尤其是丽丽这样的基因人。 江寒对她摆摆手，转头看向美甲店的店员:“这些损失我来赔偿，不过麻烦你把刚才监控内容给我。” 美甲店的操作台被丽丽那一脚扫光了，砸了几瓶指甲油，这积分得赔偿给人家。 店员本来还以为这损失会有些麻烦，见江寒赔偿，立即欢喜道:“好，我这就给你处理。” 趁着店员去清点损失，江寒弯腰捡起地上一枚巡逻队徽章，金属表面刻着后勤部标识，悄悄塞进兜里：“丽丽姐别急，记得杜峰提过，于站长正想调任基地后勤管理，这事他应该喜欢。” 以后在基地肯定还要跟林娜遇上，自己必须提前防备。 丽丽张大嘴巴:“小寒，你是想去于站长那里……” 她现在学着不多话了。 江寒点点头，又看一眼自己腕表上，一个信息都没有回复，这是荒野信息不通。 等损失清点出来了，江寒给店员转去一千积分。 丽丽心疼又懊恼:“我该小心点，不碰这些指甲油。” 江寒宽慰道:“别急，说不定有多的积分回来。” 她刚才看过监控，林娜几人的嚣张清晰可见，也包括自己挨那一下电击，现在后背还在发麻。 不过有啥说啥，从视频角度看，丽丽姐摔人那一下红发飘飞，再加上满地红黄颜料，英姿飒爽，视觉冲击很好，要是能卖给做小视频的一定能回本。 如果其他人要买，那就更高价了。 这视频很关键，趁着林娜几人还没有想起，自己赶紧拿到手。 只是现在三人的腕表都没有影像功能，江寒需要赶紧回去取头盔，那上面有储存卡。 留下丽丽和菲菲在美甲店等着。 江寒一路小跑，很快就取来头盔，把信息全部传输进来。 美甲店的视频内容当面立即消除，防止有人再来查看动手脚。 视频有了，江寒感觉还缺点什么，她看向满地还没有收拾干净的猩红甲油，忽然一掌按在破碎的玻璃渣上，血一下就流出来了。 “丽丽姐，我手划破，需要去医疗站做检查——毕竟是被巡逻队的电击器所伤。” 丽丽愣了两秒，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菲菲！快把我脖子也抓破！要看起来像被电击器烧伤！” 江寒:“……咳咳，丽丽姐不用，你那样做也不像。” 三小时后，江寒三人从基地医疗站出来，她的检查报告已经在腕表中，只有两句话:有轻微皮外伤，有电击器伤。 有这些东西就够了。 江寒为了这两句话，又花出去五百积分。 这积分真是如流水，不经用啊，为一个林娜自己可真是下了血本。 江寒这样做也是被逼，因为菲菲当着林娜说的录音是假的。 菲菲说，当时故意那样说出来吓林娜。 只有八千积分的新头盔可以语音，也可以录音。 林娜并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情况，还就真以为是高档腕表的录音功能。 江寒又给自己定下一个任务，换腕表。 头盔不能随时戴在身上，但腕表可以有录音录像，可以视频聊天。 高档腕表自然需要高价，自己还是可以考虑考虑，说不定何时就换上了，不用像今天这样麻烦。 一天时间过去，此时细雨已经变大，地上蜿蜒水流像一张渐渐收紧的网，正汇聚往基地下水道。 雨丝隐隐带上绿色，这是绿雨开始了。 整个基地都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江寒回到自己的小屋，关上门，窝在床上看书。 绿雨期间，丽丽和菲菲要安静睡觉，等雨过去再出门，她也要休养几天。 刚打开一本《基地管理手册》，腕表突然有消息传来。 打开一看，却是中午时给熊林发的，现在才回。 “小小，什么事？我今天在三区执勤，刚回宿舍。” 三区就在基地附近，也是畜牧农场。 绿雨期需要增加人手看护，熊林这个被五区淘汰出来的巡防队长就去看牛群了。 江寒跟熊林的交情谈不上多好，但至少打过交道，没有什么仇恨。 江寒没有提林娜，想了想，就在腕表上回了一句:熊哥，想升官吗？ 第102章 肥差 江寒一个“想升官”，显然让熊林晕乎了，好半天没有回消息。 在五区，因为变异猴事件，熊林接连出错。 先是被杜峰挤下去只管车站附近，还没有等到五区拾荒季完全结束，他就早早调到三区。 三区是红山基地的畜牧区，里面养着品种纯正的肉牛和奶牛羊，还有禽蛋，也是红山基地对外换取工业商品的支柱产业之一。 江寒不知道熊林还是不是小队长，不过新换一个地方，想再当小队长都难，应该就是一个放牛的。 过了半个小时，熊林那边才又发消息:【小小，你是在拿熊哥开玩笑的吧！以前我跟牛蒙打架是年纪小，现在可没有再争吵的意思。】 这是以为江寒在拿他逗趣了。 江寒白天时想过把林娜这个人交给于站长，但回来仔细一想，这事不能这样干。 于站长想回基地的消息是杜峰随口说的，并没有告诉过自己。 而且自己把这种打打闹闹的小事拿出来，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只当自己是要报小孩子时的私仇，反而小瞧了去。 但熊林就不一样，他是当过小队长的，人一旦尝过权利的滋味就难以放下。 太高的位置不现实，但林娜的位置他正需要，难度不大，只要用心去盘算就能得到。 若不是牛蒙和自己实在是身份尴尬，她就自己动手了。 江寒还没有想好怎么跟熊林提美甲店的事，熊林那边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发过来:【杜峰已经在五区当大队长了吗？就是他把我挤出来的。】 【小小，你和牛蒙都回基地了吗，我请你们去喝香粥。】 江寒回复道：【熊哥，先不说杜峰。我这儿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熊林立马回道：【啥好事儿？难道是有什么肥差？】 江寒打字：【比肥差还好，这事需要见面细谈，我已经回基地，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再说。】 熊林这次回复得很快：【行，绿雨一停我就可以请假回基地，哥请你们喝奶茶。】 从香粥到奶茶，熊林是要准备破费了。 江寒嘴角上扬，放下腕表平躺在床上。 林娜啊林娜，别怪我让人算计你，这只是你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 是你的霸凌直接要了小小的命，现在是该还回来的时候了。 线已经埋下，接下来就要看熊林能不能抓住机会往上爬。 只要熊林入了巡防队，我江寒在红山基地也算多了一个人脉圈。 第二天早上才六点，江寒就被一阵开门关门声给吵醒，这是住在这片区，在基地各岗上班的员工出门了。 其实平时江寒也该醒了，一天前在森林营地里时为了拾荒，都是早出晚归的，根本没有睡过懒觉。 可此时被吵醒，江寒一翻身重新开始睡。 绿雨期间，高氧高湿，人也是犯困的。 在基地的日子就是舒服，只是时间长了就有些无聊。 江寒整整睡了一天，晚上再也睡不着，就跟躺在大宿舍一样睡不着的丽丽聊天。 丽丽好奇地问江寒：【你怎么想让熊林来管林娜，之前不是说要交给于泉，以后我们拾荒时好交货吗？】 江寒没有过多解释，只简单回了一句：【情况有变】 然后她把熊林的情况告诉了丽丽，只说想让熊林顶了林娜。 要让丽丽抓几只变异猴她很有经验，但对这种人事关系那可真是一点不懂。 但在明白熊林如果当了林娜那样的巡防队员，自己能随时知道基地的八卦消息，能拿到各个店铺的低价之后，丽丽瞬间就激动了。 【小寒，我们一定要把熊林给弄进来。】 很快，菲菲也加入群聊【小寒，这时候聊天不方便，明天我们来找你。】 她就躺在丽丽旁边，满满一屋人这时候是没法激动，迫不及待就要到江寒这边来。 江寒看看自己的小房间，回了一个【好，你们明天来】 丽丽和菲菲还没有来过自己的房间，原因无他，房间太小。 第二天，绿雨停了，丽丽和菲菲也来了。 江寒和菲菲坐在小床上，丽丽坐在地上，小房间硬塞下三个人。 丽丽满眼的稀罕，可又摇头:“小寒，你这里也憋气。” 听起来是单间，可开门后要是迈大步就可以跨上床，说话声音大点隔壁都能听到，比自己的大宿舍也好不了多少。 说起来还是在拾荒区舒服，只要不是绿雨期，清理干净变异兽就没有危险，怎么跑跳都可以。 江寒盘腿坐在九十厘米宽，一米八长的单人床上，背靠着墙，对以同样姿势塞进去的菲菲道:“我们三人以后在基地内城要小心点，林娜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只要给她时间，回过头肯定会收拾我们。” 丽丽满不在乎:“她想怎么收拾我，大不了我现在就把她打一顿，然后一直在荒野里不回基地。” 菲菲也道:“嗯，我们可以先下手，找个时间把她偷偷打一顿，然后就在外面干活去，陈城已经约好我们去除草。” 绿雨后，基地内外各处都会长出杂草，每次都必须马上清理。 陈城这是一刻也不闲着。 江寒摆手:“我叫你们来，是说你们现在别冲动，先看看林娜住在什么地方，平时巡防地段在哪里，让熊林去动手。 他也是巡防队里的人，哪怕有冲突也只是内部冲突，跟我们性质不一样。” 丽丽面上又是迷茫，不过她觉得虽然麻烦点，还是比自己打一顿好。 而且小寒还说了，等林娜被赶出基地后，自己再打不迟。 三人商量好了一下，等雨停就去拔草，只有两三天时间，还不影响对付林娜。 拔草是一件急事，雨一停，基地就开始招募人手开工。 因为是在基地周围干活，日薪只有二十积分，能兑换四份套餐。 蚊子肉也是肉，想干这活的人不少，尤其是现在外面拾荒季已经结束，大部分拾荒客都回基地了。 等江寒和丽丽三人赶到服务中心排队领任务编号时，已经是黑压压一堆人。 服务中心外面的大幕墙上，消息还在滚动，也是各区的劳务工找人。 江寒没有再往上面看，她现在已经不是小白。 这些滚动出来让人看的消息，其实早就有人在干了，根本就不招人。 就好像牛蒙进伐木队一样，这上面可没有写出来。 第103章 熊林接手 基地清理杂草已经是惯例，号牌发得很快，上面标示出需要清理杂草的各个区域。 每个人拿到号牌，再按号牌找到自己的那块地，把里面新长出来的草拔完就可以。 江寒的号牌上是六区二十四号位置:“丽丽姐，这是什么地方？”她还没有在基地干过。 丽丽和菲菲跟她是一起领号牌，位置也差不多相邻，都在六区。 菲菲给她解释:“这号牌是从基地最内部开始发的，一号区就是中心商业街，二号区就是高档社区，三号是上理院，也就是官方办公区，六号区已经在外围，也就是几个宿舍区。” 江寒点头明白了，难怪领了号牌的有人往基地外面走，也有人往里面走。 丽丽很高兴:“我们的号牌就在基地里面，不用跑出去晒太阳了。” 刚才陈城发消息来，他的区域在基地外面和森林的缓冲区。 三人一起找到自己负责的区域，这片地段已经能看见基地高大围墙。 红山基地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但并不允许人随意走动。 江寒也是第一次到围墙附近，此时绿雨催生的草到膝盖高。 虽然比不上每次森林里的野草，还是对基地造成影响。 每个人负责的区域都不同，江寒这片里面有很多碎石，无法用刀割，而且基地也要求每次掘根，这就让除草速度慢了。 好在丽丽和菲菲就在她的旁边，三人索性聚在一起干活。 两天时间里，三人都在一起。 牛蒙那边也通了消息，大家都报了平安，这次绿雨终于不再是惊天动地，就连基地也是安静得很。 在第三天，草刚除完，熊林也请假回基地，他还惦记着江寒口中的“升官”。 熊林遵守诺言，本来是要喝奶茶的，江寒想到奶茶一百积分一杯，还是改成粥。 这时候两人就坐在粥屋里，在旁边的座位上，是跟着过来的妖娆丽丽和戴着眼镜的菲菲，两人正交头接耳，对其他人指指点点。 江寒用勺子舀着价值三十积分的一小碗米汤，一边心里对这种农场没有污染的食品价格惊叹，一边压低声音问熊林:“熊哥，你还记得育儿院里的林娜吗？” 熊林想了想摇头:“不认识，她很出名吗？” 红山基地基地人口固定为五万，有点名气的人大家都知道，但林娜这个名字熊林没有听过。 江寒取出那枚林娜掉落的身份徽章:“林娜以前也是育儿院的，跟我差不多年纪，现在是后勤部巡逻队一个小队长。” 她没有提育儿院发生的事，只讲林娜现在的职位，一边留意熊林的神情。 果然，当熊林听到林娜年纪不大，现在已经小队长时，嘴巴顿时抿紧，就连脸上的疤痕都抽搐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做出若无其事:“哦，不错啊！你跟我提她做什么？” 小小不会无缘无故说什么升官，还跑来喝香粥。 江寒放下粥碗，声音压得更低:“熊哥，这个林娜在商业街口碑不好，对着那些店员耍威风，还砸店。” 熊林眉头一跳:“没人管？” 他此时已经回过味来了，目光落在那枚徽章上，也越发灼热。 江寒把徽章推给他:“我才回来一天，在商业街遇到林娜，结果她嘲笑我在外拾荒无能，见到她这个巡逻队长不知道行礼问好。” 熊林的眉毛拧了起来，脸上的疤痕又开始抽动，他从小队长被削下来，就是因为无能。 这话虽然是林娜在说江寒，可在他心里已经开始不舒服了。 江寒也不担心熊林要查看监控视频，自己不是来说理的，自己就是来挑事的，熊林怎么生气怎么说。 见熊林脸色不好，江寒话风一转:“林娜以前在育儿院就经常欺负我，现在她瞧不起我也是正常的。 毕竟她现在已经是后勤部的巡防队长，看我们这些在拾荒区混日子的人，能搭理几句都是高攀了。 哪里像熊哥你这样耿直，以前大家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道理现在还要继续……呃你说是不是？ 嗯，这香粥真香。” 江寒把话说得差不多了，端起快冷的米汤喝了一口。 不得不说，这就五谷杂粮的魅力。 长年吃草饼喝营养液，把肠胃都吃粗糙了。 突然有浓稠的米汤喝下去，感觉五脏六腑都瞬间熨帖。 熊林哪里还听不出江寒的意思，那就是林娜现在还在欺负人。 这可就不对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尤其是大家都是成年人，还说这些小孩子的话就不对。 熊林瞬间感觉自己腰也直了，气也粗了，自己就没有想过再欺负牛蒙和小小:“什么时候我找林娜说说，让她别再欺负你。” 江寒笑笑:“用不着这样麻烦，如果熊哥你当这个小队长就好。” “其实熊哥可以争上一争，我这里有她滥用电击器具，伤害居民的证据。”江寒直接给熊林透了底。 熊林身体一下坐直，认真道:“你真有证据？” 江寒也认真道:“当然，我不需要她对以前的事道歉，至少别再来继续欺负我，要不然她当着队长随时找我麻烦，这红山基地我就待不下去了。” “行，小小，你放心，只要有证据，我就想法子解决她。” 熊林也不想再回三区去看守臭哄哄的牛群，他就想在基地，又体面又舒服。 两人又嘀嘀咕咕一阵，熊林这才兴冲冲走了。 等他一走，在旁边早等得屁股发痒的丽丽赶紧过来:“小寒，说得怎么样？” 江寒端起空碗:“来，丽姐，菲姐，干杯！” 熊林现在没有拿走视频证据，而是开始暗中调查林娜。 江寒说了，要想以绝后患，必须把林娜驱赶到外区。 凭借美甲店这一件事，肯定不会达到目的，要做就要十拿九稳才行。 以林娜的做派，说不定还有其他人不满，小事小事，堆积多了就是大事。 再有一个人证物证都齐全的江寒，那就是炸弹。 对林娜的报复，江寒一定要办到，不怕再等上几个月。 到外面拾荒区，那就自己说了算。 第104章 二手店 林娜的事丢给熊林，江寒就需要忙自己的事了。 她回基地最重要的事是要弄清楚黑卡的用途。 杜峰说了，这是一个暗操作，或者说是公开的秘密，人家不会明说，得自己去试探什么地方能用。 还有高等级腕表，江寒也需要打听清楚。 第一件就是服务中心，见到江寒问腕表升级，工作人员态度陡然热情起来。 “腕表升级只需要一万积分，就能有语音功能，什么时候都能听到声音，比按键好用，方便又快捷。” “如果还想有更多功能，比如视频，录音，那就需要两万积分。” “如果还想要更好的功能……” 听到积分成倍的往上翻，江寒人都麻了。 她想到黑卡里的那五万积分，心里火热。可惜不能在服务中心使用，要否则一定给牛哥和自己升成最高级，可以看电影那种。 唉，算了，算了，从拾荒区回来时本来还有四千多积分，可除去赔款加医疗站检查，现在只剩两千多，腕表升级是不可能的。 不过，还有二手店没有去过。 江寒心里还有希望，立即给丽丽和菲菲发了信息，让两人跟自己一起去二手店淘宝。 再次确认自己是真的无法升级腕表，江寒才走出服务中心的大门，突然有人从后面喊:“江小姐，江小姐！” 这个称呼实在太陌生了。 江寒走出几步，直到后面的人追上来拦在前面，她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吗？” 站在她前面的是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穿着蓝色工作服，头上戴着黑帽子，看起来很不熟。 那人诧异道:“江小姐，我是王子苇，你不认识我了？” 江寒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脑中还是没有印象，摇头:“不好意思，真的不认识。” 王子苇指了指腕表:“我给你留过联系号码，你是不是把我删了，一直发消息都没有接通？” 腕表？ 江寒突然记起来了。 在自己跟牛蒙接拾荒任务时，才发现没有腕表，也没有身份牌，是这个工作人员帮忙办理的。 当时非要留信息，说需要什么物资，可以帮忙送去拾荒区。 但自己出服务中心就把名字拉黑，时间一长就忘了。 现在被王子苇当面问，江寒才手忙脚乱的看腕表，装出很白痴的样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懂腕表怎么用，平时没有看过，应该是不小心给弄错了。” 看着可可爱爱的兔姑娘在跟自己道歉，王子苇手一挥:“你再重新加上我的联系号码。” 江寒摆弄几下腕表:“不知道怎么弄，等我回去学过再加。”说着，脚下抹油就溜了。 王子苇忙喊:“哎哎，我帮你加，你别跑啊！”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不管什么原因，江寒都不能现在跟这些工作人员翻脸。 因为以后接基地任务还是升级腕表，到时候还需要跟这些人打交道。 丽丽和菲菲来得很快。 江寒看到丽丽和菲菲后，松了口气，拉着她们就往二手店走去。 一路上，江寒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下，丽丽打趣道：“那工作人员肯定对你有意思呗。” 江寒白了她一眼。 废土世界的生物基本上没有家庭这个单位，有培育中心控制人口，只有极少数的富裕人家才会自己生孩子养孩子。 剩下的都是只追求活出“自我”的蝼蚁。 江寒身为基因改良的残次品，当然也只想自己过得好一些，满足口腹之欲。 三人一路说话就来到二手店。 跟江寒印象中那些老店铺一样，店面是小小的十几平米。 里面靠墙和中央摆放着几个宽大又结实的木架，木架上乱七八糟堆满东西。 各种味道混在一起，是钻人脑门的闷，就连从门口透进来光线，都好像被物品挤薄了，变成昏黄。 迈进店铺，走过木架就像穿进一条时光隧道，跨越了不同的纪元。 有原始森林里的干苔藓和树皮做的装饰品，筐子装的纸杯和纸盘。 有银白色的小机器狗，四脚乱动，应该是有感应装置，人一过装饰眼睛的灯就亮了。 更多的还是江寒已经熟悉的防水纸袋和纸箱，大大小小不知道装的什么。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容貌见老，眼神却透着精明。 到废土几个月，江寒多少明白些常识。 上六十岁的老人在废土就已经算少见，因为很少人能在艰苦生活和危险环境里活到老，包括江寒。 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幸运加身，以后能活到七老八十。 老头这时候正摆弄着一个不知名的小机器，框架里是能转动的刀片。 一见到丽丽，他满是黑黄斑块的脸上浮起笑容:“厉丽，今天又要换啥？先说好，喝酒才能降价。” 丽丽上次为了能减价买不锈钢桶，跟老头聊天喝酒才拿到。 今天看见丽丽来，先提酒。 丽丽赶紧摇头:“不喝了，那酒跟刀子一样。” 基地的酒吧都是低度果酒，二手店里的酒却不一样，辛辣刺激没有人喝，不好卖，他都是自己喝着玩，难得有丽丽这样的顾客陪他一起喝。 江寒先是打量二手店里陈设的商品，种类很丰富，吃穿住行都有。 在江寒正对面的货柜里，是一堆五十克小袋装的食品。 各种果酱，还有鲜花酱，有奶制品，都是加工好的成品，价格也全在五十积分以上。 江寒在服务中心也看见过这些商品，一模一样，但都是八十到一百积分不等，这样看来，二手店的确便宜。 可都说便宜无好货，江寒拿一袋想看有效期，二手店卖临期商品降价很正常。 菲菲探头过来:“小寒，这些是没有保质期的，随便多久都可以填肚子。” 江寒惊讶:“食品没有保质期？” 菲菲见她不信，笑着道:“我们平时吃的套餐都不知道是几年前的。 要不然为什么店铺里一碗香粥，一个苹果会那么贵，就套餐和这些果酱便宜。” 的确，相比之下，这些袋装食品比新鲜食品便宜，杜峰拿来的面粉和鲜肉做成饺子得卖上千积分。 也是那些保质期无限长的廉价工业食品，养活了废土底层居民。 第105大采购 老头正跟丽丽说话，眼睛却留意着江寒的举止，见她对这些货物有意思，立即过来询问。 “尊贵的顾客小姐，你需要兑换些什么东西？” 这老头还挺有趣的。 江寒笑着指了指那些果酱:“老板，我想问一下，这些果酱既然没有变质，为什么比服务中心便宜？” 不懂就问，江寒也不怕自己问得很弱智。 果然，老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还是认真答道:“这些东西是基地那些工作人员拿来，要找我代售的。” 江寒恍然大悟。 小小为什么躲起来读书，除去心理阴影，还因为基地员工除有不同岗位的固定工资外，还有各种福利。 虽然是这些基地车间生产的物品，但吃不完的套餐和袋装食品，他们还能拿到二手店销售。 只是小小和牛蒙不明白，出身很重要，基因人能拾荒就得了，永远没有这个上岗机会。 现在商品来源清楚，这个价格还要谈一下，最主要还是能不能用黑卡。 江寒取下一个袋子，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直接问:“这需要多少积分？” 老头瞧也没有多瞧一眼，随口道:“一百积分，基地服务中心就这样多。” 丽丽挑了眉头:“老头，你这又在胡乱说价了，一百积分我就去服务中心，还来你这找，得少点。” 老头呵呵直乐，瘸着一条腿走回柜台:“老规矩，你要是陪我喝酒，我少十积分。” “不行，至少二十积分。” 老头依然笑:“十一积分。” 袋子里是面包，难怪不便宜，江寒咳嗽一声:“老板，这个面包……还是打一个折吧！” 说着，把面包袋举了举，不经意间，衣袖下面露出一个灰扑扑满是划痕的腕表。 老头眼睛一亮，但瞬间恢复正常，摇了摇头。 江寒有些失望，看来这里不能用黑卡。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随便选几样，江寒正准备挑一袋果酱，还有椒盐粉。 可下一秒，老头已经比划了一个手势:“只要你们买得多，可以用折扣。” 有黑卡就是大客户，自然要多卖货。 江寒没有再问怎么个折扣，自己本就是来打听黑卡使用方法的，只要能用就行。 于是很平静道：“阿卡老板，你这里能用多少积分？” 她已经决定了，这里要限金额的话，自己就先少买一点东西。 要是这老头再说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自己就还是找杜峰引去购货点，反正不能为一点小事冒风险。 阿卡老头指了一圈店里的东西，压着嗓子道:“所有东西都能七折，不能再少，但每次不能只用黑卡付，基地腕表还需要付一些。” “哦！还有这规矩。” 江寒已经有些觉察，这是担心积分在基地对不上账，必须有限制。 果然，阿卡老头说出这话:“我得应付基地的后勤部。 还是在中央城好，随便用黑卡做生意也没有人管。” 江寒不信这说法，随便何时，上位管理者都不会让人随意开黑市。 以后还是找杜峰多打听门道。 江寒这次是真的要挑选一些物品带走。 离开第五拾荒区已经快五天了，说不定很快就要重返森林，自己要让牛哥也吃些好东西。 这些可都是他念念不忘，垂涎三尺的。 此时丽丽正在每处货架上翻找，她找出两大包果干，惊讶道:“哎呀，他们可真舍得，这样的也能拿出来换积分，留着自己吃多好。” 江寒直接道:“丽姐，菲姐，你们也挑，想吃啥想用啥都可以，陈城那边也帮他捡两样。” 以前说过，黑卡也有她们的一份。 丽丽大喜，赶紧抱住那两袋干果:“我就要这个。” 说着又拿了两袋干面包:“大陈的就是这个。” 菲菲早就留意到旁边的衣服架，虽然是二手，那些可都是从中央城转送过来的，好看又新奇。 一听自己可以选东西，马上就开始挑选，她们可没有客气这一说。 江寒也开始仔细挑选物品。 她拿了两袋果酱，又选了三包胡椒粉和盐，还拿了一些压缩饼干，这些都还算便宜。 遇到面包和果糖也拿，反正方便吃的都要。 可惜这里没有粮油米面这样的原材料，只有成品。 另外就是找炊具。 江寒能找到的调料和成品食物就可以看出来，废土膳食风格偏西化，毕竟中式餐饮是奢侈品，太讲究色香味，又不耐储存。 所以这里没有炒锅蒸锅，但一些简单的器具还是能代替中式锅灶的。 上次丽丽没有买到锅，只在这里找到两只不锈钢桶，这次让江寒翻到一口小小的平底锅。 这平底锅是那些上层人煎蛋用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有它以后可以从烤肉升级成煎肉。 还找到一小包黄油，甚至还有一小瓶橄榄油。 黄油是吃面包片用的，但能炒菜。 橄榄油是做凉拌和沙拉用的，一样可以炒菜。 对已经几个月没有吃过炒菜和煎肉的江寒来说，真是意想不到的惊喜。 这可把原本有点郁闷的她乐坏了，赶紧全部拿上。 把阿卡老头的二手店选了一圈，都是吃食衣物等生活用品。 一算账四千七百积分，比起自己黑卡数目只是毛毛雨。 江寒看着手中的只有三十厘米的小机器狗，这是有报警功能的，必须拿下，以后在荒野不用人守夜。 还不用她问，阿卡老头就立即道:“这虽然是中央城淘出来的玩具，但我修改过，能对三米范围之内的活动物体发出警示声，不用还价，五千积分。” 江寒咋舌，这么贵，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就不能讲价了。 她把小机器狗放回架子上:“……老板，我想问的是有没有电击枪？” 阿卡老头满脸的笑一下就消失了:“……那东西不能卖。” 自己倒卖一些员工餐已经不错了，那些武器要是摆出来，肯定会被劳役，这小家伙是来拆自己台的吗？ 江寒当然知道那是管制武器，自己只是一问。 万一……这里就有呢，没有也不算失望:“没有啊，我不懂，看那些巡防队每个人都有，还以为人人都能用。” 别人是倚老卖老，江寒也要用基因人智商低的优势，以傻卖傻。 热闹而激动的采购气氛荡然无存。 不过想到基因人都是傻呼呼的，一根筋没有什么心眼，阿卡老头重新恢复笑容，他低声说：“小姑娘，你黑卡里有多少积分？” 第106章 黑卡的用途 阿卡老头直接问自己黑卡金额，江寒怔了怔，突然咧嘴无声笑了:难道自己脸上写着傻瓜，还要把黑卡积分说给别人听。 “老板，你为什么要问我有多少积分？你是想抢我的积分吗？” 天真是无敌的，自己把话说破就不用藏着掖着的斗心眼。 她已经听杜峰说了，黑卡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的。 最初是黑市为了保证冒着风险交易的含金量，设下门槛费五万积分。 现在黑卡数量多了，虽然已经不是身份证明，但两万积分才能开卡的规定还是留下来的。 老头见江寒刚说出自己要抢积分，有些尴尬，忙摆手：“你别紧张，我只是问一下，基地有黑卡的不止你一个，有笛安，三野，杜峰……” 阿卡老头一连说了几个名字。 江寒不认识其他人，但听到“杜峰”，就知道这老头没有说谎。 阿卡老头继续说道:“我给你说这些，不是要抢你积分，是方便你们以后交易。” 江寒皱起眉:“意思是我的黑卡你也会告诉别人？” 阿卡老头笑了笑，没有直接否认:“我就是不说，别人以后一样会知道的。 你总得出去跟人交易。 不过你放心，老头子我开店几十年，最懂生意规矩。 告诉你杜峰他们的名字，也是看你实力最弱，积分最少，你对其他人没有威胁。 况且能拿到黑卡可不是单纯靠积分多，还得有一定实力。” 他说着，还看了一眼旁边的丽丽和菲菲。 能带着两个同伴来挑选食品，还让人大方随便选，那就是拥有团队的人。 一个团队有黑卡也是正常的。 此时那个傻笑的豹女像是感觉到在看自己，立即把她的脸转过来:“小寒，你们在说什么？” 江寒对丽丽笑了一下:“在选哪种果酱好。” “嗯，这几种都要，以后好吃。”丽丽又去帮菲菲选衣服。 江寒收回目光，看来杜峰找到自己订蜂毒粉，还看中摸鱼小队的实力，这才把自己引进黑市。 “嗯，我的积分刚够开卡。”江寒说了一个基础数目。 阿卡老头点头:“我是想说，只有积分超过两万才能开黑卡，你肯定是有过万积分，想要好东西肯定需要积分兑换。 我这里虽然没有，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 红山基地还有其他的二手店，你只要去那里购物，报上我阿卡老头的名字，就能换到好东西。” 说着，他用最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江寒挑了一下眉，没有搭话，这事得还先看看再说。 那个小机器狗最后还是以五千积分拿下。 不过江寒看中一双鞋，冬季可以穿的。 防水防寒，里面全是厚毛，鞋筒一直包裹到膝盖。 这东西好是好，就是有点鸡肋。 因为冬季拾荒客都在基地待着，农场的人员也不用这样穿，于是这样厚的野外冬鞋没有人要。 也不知道阿卡老头从哪里淘来的，也不知道存放多久了，找出来时满是尘土。 难得遇到江寒这样的大客户，阿卡老头就直接送了。 这次购买花销共一万积分，但基地腕表记录为两千积分。 东西打包成两大袋，阿卡老头大方送了两个大背包，由丽丽和菲菲背着。 三人在二手店一待就是半天，阿卡老头笑容满面送出门:“江小姐，以后有好东西都给你留着，需要什么随时联系。” 他已经给江寒的腕表留下联系号码，想要什么可以预定。 这对江寒来说还真是好事，有什么需要能问一下。 在阿卡老头的二手店大采购，三人背着大包回到江寒的小房间。 采购快乐，但等收拾东西就才感觉到麻烦了。 江寒的房间小，除去床的位置，只有床上隔专门才能放杂物。 此时三人想着办法把东西往上面摆，尽量塞满。 剩下的就放在桌上和床上，只等睡觉时再搬下来放地上。 此时里面连站的地方都没有，只有江寒像跳舞一样扭着进去，丽丽和菲菲只能站在门外。 两人看着也发愁。 丽丽道:“以前没有存过东西，只觉得租大房间是白用，以后我们还是租一间大的吧！” 以前她跟菲菲、陈城三人是有多少积分就用多少积分，直接在店里吃完再走。 积分在腕表里，泡面在肚子里，衣服在身上，流浪汉一样的三人组从来没有存放物品这个需要。 江寒现在也没有租大房的想法。 基地有套间出租，但一年的管理费是两千积分。 三十平方，可以供小团队和伴侣家庭用。 可是江寒惦记着自己以后一年几个月在荒野里住，租下来也是浪费。 三人在这里像蚂蚁搬家一样储存物资，基地的商业街上有人正四处寻找她们。 林娜沉着脸，身边跟着一个巡防队员，不过两人今天没有穿制服。 跟在她旁边的女子低声道:“林姐，我已经问过今天当职的人，说他们看见过有两个基因改良人去了老头二手店，还换了不少东西。” “那人呢？既然看见了，现在人在哪里？” 美甲店的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林娜心里的气却更盛。 她当天急匆匆走了，可下班时才发现徽章丢失，赶紧去美甲店寻找。 那店员一问三不知，林娜想查看监控，监控也被删了。 “你们凭什么删视频？”林娜对着店员大发雷霆。 但那店员说了一句:“林队，我是好心的，担心你电击居民的事让其他人看见，恐怕会对你不利才删的。” 林娜是商业街的巡逻队长，天天都要遇到，得罪不起。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不想把自己的店铺再牵扯其中，这事就此打住。 现在没视频，店员又全部否定，林娜也无奈。 她只能把自己丢失徽章的事瞒下来，赶快找江寒三人。 她怀疑徽章被这三人捡到。 红山基地几万人，要想找到其中三人说起来不难，毕竟每个人有编码，每个人的住宿信息都在服务中心，这也归后勤部管辖范围。 但是，林娜只是一个巡逻小队长，还没有权力查找中心的数据库。 而且每个人所住的地方不一样，几十个宿舍区住着几万人，不可能一一盘查。 但她也有自己的手段和人脉，商业街可是她的地盘。 丽丽又是一个标志性人物，那张扬的气质和一头红发，想让人忘记都难。 所以，林娜知道了江寒三人曾经去喝过香粥。 今天又知道三人去过二手店，现在急匆匆就想将人抓住。 第107章 丽丽梦游打人 江寒还在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腕表上突然来了消息。 是熊林发来的:【林娜的徽章已经送到她上司面前】 江寒挑了挑眉。 之前她跟熊林见面时，就询问了一下后勤部林娜的顶头上司。 她不清楚基地管理人员，但熊林多少知道一些，还没有回基地时，熊林还特意打听了。 林娜所在的后勤部也是最复杂的地方，内城外区都有竞争对手。 江寒觉得很正常，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油水的地方就没有太平。 后勤部分城内和外区，自然分有不同的部门。 当身为外区巡防队员的熊林把徽章交到内城主管面前，带来的刺激效果比江寒一个普通基因人的大。 而且熊林还会说，那徽章是在街上捡的，就随随便便丢在路上。 反正要表现出内城巡逻队的散漫无能，稍微打脸一下林娜的主管。 现在，熊林就已经完成了，很快林娜就会被主管叫去训话，说不定就会通知自己去调查真相。 江寒回头，对正坐在桌上塞包裹的丽丽道:“丽姐，我们要小心，林娜马上就要找过来。” 丽丽眼睛瞪得老大，兴奋道:“她来找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打她一顿？” “呃，暂时还不能，记住，不能在基地里动手。” 江寒赶紧阻止这危险想法，自己是要林娜离开巡逻队。 既然已经有仇，那就做得干净些，别留后患。 现在打一顿大事化小事，反而是替林娜解围，有理都变无理了。 丽丽看着满屋的吃食，吸溜一下口水:“好吧，听你的。” 在食物面前，老虎豹子一样很听话。 不过，以丽丽的脾气，若是林娜真的找上她，想憋着忍气也是不可能。 江寒眨眨眼，对丽丽和菲菲道:“丽姐，菲姐，要是真有人来找你们麻烦，你们不如就这样……” 说着低声耳语几句。 丽丽嘿嘿一笑:“这个我喜欢。” 菲菲点头:“好，没问题。” 菲菲和丽丽是在江寒这里吃饱才走的，一脸满足。 另外给陈城还带了面包。 林娜寻人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第二天，她就在大宿舍区找到正呼呼大睡的红发丽丽。 巡逻队员闯进宿舍抓人，这事不多见，很快旁边几个大宿舍的人都聚过来。 闲着也是闲着，看热闹打发时间。 林娜站在大铺边，一脸严肃，可丽丽只是翻了一个身，根本就不搭理她。 反正小寒说不能主动打架，别耽误自己睡觉。 林娜身边带着的同伴见丽丽这样无礼，气得上前，一把拽掉她盖的毯子:“起来，林队有事要问。” 毯子下，丽丽只穿了跟比基尼差不多的内衣，就这样暴露在人前。 本来大宿舍分男女，丽丽就是裸奔也无人管。 可现在人都围着看热闹，无论男女顿时哄笑，口哨声此起彼伏。 丽丽懒洋洋扯回毯子，把自己重新盖好，嘟囔一句:“烦死了，我要睡觉。” 菲菲挤进人群，拦在床边，对林娜道:“你们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丽姐有起床气，她没有睡醒谁也不搭理。” 林娜一把将她掀开:“起开，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敢来拦着。” 推开菲菲，林娜再一次扯住丽丽的毯子，就在她想把毯子丢到老远时，躺着的丽丽动了。 毯子盖着的长腿高抬，猛的往林娜脖子上一夹，然后原地一滚。 猝不及防的林娜就被毯子裹住栽在床上，还没等她起来。 丽丽已经翻身骑林娜腰上，眼睛半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可拳头一点不含糊，对着下方的人锤得咚咚响:“啊啊啊啊啊，本美女睡觉最讨厌谁扯我毯子。” 林娜的同伴赶紧过来救，口中喊着:“这是巡逻队的林队长。” 丽丽眼睛一闭，抓住毯子往后一倒，重新开始睡觉，刚才那番动作就好像在梦游。 林娜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嗡嗡作响，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敢如此大胆地动手。 她摇摇晃晃地从床上爬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惊愕，伸手到背后，想要取出那把随身携带的电击枪，同时嘴里大声怒吼道：“你居然敢打我这个巡防队长？难道你是想反叛吗？” 而另一边，菲菲已经转身冲过门口围观者，狂奔而出。 她在整个大宿舍区里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不好啦！基地巡防队长无缘无故地殴打无辜平民啦！还要动武器抓人，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陈城此刻也在旁边男大宿舍里，手中拿着面包吃得津津有味，还分了一些给周围的人吃。 听到菲菲在高喊着巡防队长打人，陈城连忙放下手中的面包，带领着同宿舍的室友急匆匆地赶过来。 要知道，这座大宿舍居住的大多都是基地最底层的拾荒客。 他们忙碌时拾荒为生，闲暇就抠抠脚打发时间。 对于高高在上的基地巡防队，这些人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很少与之有所接触。 可如今，有人好端端地在睡梦中就遭到了巡防队长的暴打，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通。 于是那些原本抱着三分看热闹心态的人们，此时此刻内心却燃起了七分想要煽风点火的冲动。 于是乎，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有的跟着起哄，有的则放声大笑，整个大宿舍区瞬间炸开了锅。 这群拾荒客们迅速将林娜和另一同伴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叫嚷着：“你们这是欺负人。” 林娜和她的同伴被围在中间，心中有些慌乱。 林娜强装镇定，大喊道：“你们别被这女人骗了，是她先动手打的我。” 但周围的拾荒客们哪里肯信，毕竟菲菲的呼喊先入为主。 就在这时，宿舍区的管理人员急匆匆走进人群。 看到有同行，林娜立即镇定下来，指着丽丽说道：“你来得正好，这基因人情绪不稳定，需要控制起来。” 那管理人员不认识没有穿工作服的林娜，她只知道这人跑到自己的辖区，把整个宿舍区都搅动了。 基地需要的不是公平，需要的只是绝对安定，尤其这些暂时空闲下来的拾荒客，正是无聊时候。 “不好意思，我看她睡得很好，没有闹事，倒是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宿舍管理此时还是很客气。 林娜习惯性往腰上一摸，脸色瞬间就变了，她没有身份徽章。 第108大闹宿舍区 那个管理人员满脸狐疑的盯着林娜:“你究竟是谁？知道在这引起暴乱是什么惩罚吗？” 林娜指着已经裹着毯子坐起来的丽丽:“她们认识我，我是后勤部巡逻队的小队长。” 宿舍区管理员皱眉:“你的身份证明呢？” 林娜的徽章虽然已经丢失，但跟她一起来的同伴有徽章，此时就赶紧拿出来。 宿舍区管理员用腕表在上面一扫，重新恢复笑容:“原来真是后勤部的，不好意思，刚才的确不认识，我担心有人故意生事。” 都是基地管理人员，这点面子要给的。 说着，管理员看看外面越聚越多的人，连忙道:“大家都散了吧，别在这聚着。” 她想留面子，居民们可不想。 一间宿舍二十人，现在至少挤进来五十人。 其他几个宿舍的人都来了，上百号人围在门口。 而且，每个人的腕表不停传来滴滴声，都把自己这里发生的事传出去，还有人正跑得飞快的过来。 【快来看啊，巡逻队的到宿舍扒人衣服，光溜溜的睡觉都不放过。】 【真是够劲爆，就是那个红发豹女，好身材！】 【喂，会不会是抢配偶的？】 一时间各种异想天开的信息满天飞。 菲菲和陈城也没有闲着，把林娜是后勤部巡逻队，小队长的身份告诉大家。 一传十，十传百，大宿舍区的拾荒客都知道林娜平时在商业街就飞扬跋扈。 就因为没有跟她行礼问好，就追到这里来想打人。 管理员把宿舍里的人全部赶出来，就连门也关上。 丽丽此时也裹着毯子坐起来，依然是睡眼惺忪，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什么事情要来打扰我睡觉？” 林娜沉着脸，她此时被打得浑身疼却不好说出来。 心里那个气只能闷在胸口。 自己就只是来问一下，结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还挨了一顿打，此时见丽丽还装出什么都没有做过的样子，顿时怒道:“你刚才殴打执法人员，需要进戒闭室调查。” 说着就又拿出电子束缚环要抓人。 丽丽两眼圆瞪，一下蹦到隔壁床上，指着林娜大声道:“你什么东西？我好好睡觉你说抓就抓。” 林娜心里清楚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冲动了，但眼下又不好直接当面询问那枚徽章的下落。 于是便决定先绕个弯子，先打听一下江寒身在何处，直接开口问道：“那个叫‘小小’的人现在在哪里？” 丽丽听到这话，不禁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扬起下巴，斜睨着林娜说道：“哼！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还想从我这里打听到消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说罢，丽丽转身就往外走，似乎根本不想再搭理林娜两人。 林娜气极了，这几天她都是憋着气，大姐头当了这些年，哪里愿意这样吃瘪，尤其是在这种基因废物面前。 她不管旁边还站着宿舍区管理员，抽出电击枪，对着丽丽的后背就射出。 丽丽虽然在往外面走，可一直提防着林娜。 此时眼角余光观察到她的动作，心里一动。 抬手把刚才披在自己身上的毯子一下丢出，毯子将林娜连人带电击枪就罩住，然后狠狠一脚踢出。 下一秒，丽丽就冲出房门。 于是，在上百人面前，一个身材如同健美教练的豹女只穿着比基尼，光着脚健步如飞穿行在人群中。 小寒说过，不能先动手。 但小寒又说过，如果要动手就把事情闹大，让很多人知道，越多越好，越多越安全。 要丽丽把事情隐忍住有难度，要闹大就太容易了。 自己裸奔一圈，这事够热闹了吧，关键是她也喜欢。 于是，这一天的大宿舍区发生了一件大事。 后勤部商业街的巡防小队长没有穿工作服，没有徽章，什么都没有带就跑到宿舍里抓人，而且还追着人在宿舍区到处跑。 前面，丽丽跑得红发飞扬，后面林娜提着电击枪在追。 好几次她已经瞄准丽丽后背准备射击，但都被丽丽闪进人群躲开。 菲菲和陈城也混在其中，不停给丽丽示意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钻，又大呼小叫的跟在后面跑。 几百号人就这样呼的涌到东，呼的拥到西，躲避电击枪的有，起哄闹事的有，反正整个大宿舍区声音震天。 如此盛况百年难遇，宿舍区管理员的脸都气绿了，这样的混乱场面谁都担当不起。 于是，大宿舍区响起“乌儿乌儿乌”的警报声。 林娜终于回神了，立即对宿舍区管理员道:“还麻烦你作证，是这个基因人在故意挑衅抗法。” 如果动静小，宿舍区管理员还能卖个面子，可现在当着几百号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揽事上身。 于是摊摊手，无奈地说：“林队长，我没看见你们最初为什么起纠纷。 现在这大宿舍区这么多人都看见是你追人，总不会冤枉你，这证明我做不了。” 林娜气得浑身发抖，她知道今天这事儿很难平息。 如果这件事传回上司耳朵里，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同伴悄悄凑近过来说：“队长，要不咱们先撤吧，在这里越纠缠越不利。” 林娜咬咬牙，狠狠瞪了丽丽等人一眼后，拨开人群狼狈离去。 众人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爆发出一阵哄笑。 丽丽嘴角微微上扬，自己这场戏小寒肯定会满意。 林娜有这一闹，被调出巡防队就快了。 林娜刚离开大宿舍区，她腕表上就接到赶紧回后勤部的消息。 林娜心里一沉，知道这事瞒不住，但她敢去宿舍区自然早有说词。 只要说自己在商业街发现几个基因人行为怪异，需要前去宿舍区调查就行。 基因改良人的管理一直都很重要，而且因为基因人出事也多。 这就是她敢去宿舍区大闹的底气。 毕竟丽丽三人背了三大包物资离开，只要这样说，再去二手店一查就知道。 积分从何而来，物资从何而来，只要想挑错，总能找到苗头。 可是，当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林娜，信心满满站到上司主管面前时，事情并不是她想象那样发展。 第109章 林娜告密 当林娜信心满满回到后勤部办公室，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时，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笛安是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也是基地里为数不多，有自己孩子，而且亲自抚养自己孩子的家庭。 他和女性伴侣通过繁育中心培育出两个孩子，现在由孩子妈妈在家照顾。 笛安在基地的能力和人气也很旺，是下一届基地上院代理的候选人之一。 可笛主管也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处罚起人来很是严格。 或者说只要犯错，他就要扣工资积分，甚至会把犯错的人送去荒野劳教。 所以此时笛主管虽然在笑，林娜却感觉自己双腿在发抖。 笛安坐在办公桌后面，把玩着手中的一支笔轻声说：“小林啊，你们巡逻队关乎基地安全，怎么如此不小心呢，还到宿舍区去惹出事来。” 林娜低着头，不敢吭声，脑中拼命想着怎么应对。 笛安接着说：“我听说前几日商业街的前潮美甲店还发生了些事，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发生。” 说宿舍区她不敢说话，可一提起美甲店，林娜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即否定。 殴打平民，丢失徽章这事，她说不清。 笛安也笑眯眯看她狡辩，一点不着急:“你好好想一下，别忘了。” 见笛主管一再追问美甲店，林娜知道不能否认了。 她先是冥思苦想，然后装着恍然大悟:“好像是有点事，那天在美甲店遇到一个曾经的朋友，几年不见甚是想念，就多说了几句话。 激动时不小心打翻了一些东西，这事已经过去了，美甲店没有追究。” 她去美甲店查看监控时，店员说已经有人赔偿过，这事没有谁知道。 笛安点点头:“那大宿舍区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林娜没有隐瞒:“我的确是又去找那几个老朋友，不想厉丽有起床气，我就说了几句，又打闹起来。”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笛主管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等林娜闭嘴，笛安开口道:“你真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才把你提拔成商业街的巡逻队长。你以为就凭你送的八千积分？你送八千积分，就要我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 说到这，笛安又笑起来:“林娜，以前我觉得你做事有魄力，凭借你的心思，应该可以在商业街上管好治安，顺便发现一些偷税漏税。 可是现在看来，你骨子里还是育儿院里的大姐头，只能欺凌弱小。” 林娜慌了，她当巡逻队长进店维持治安是假，找借口收一些费用是真。 那天本来也是想找美甲店收积分的，可看见兔子在那里，一时间就忘了正事。 “笛主管，我以后改，不再犯错。”林娜在外面不可一世嚣张气焰没有了，此时只有卑微。 笛安冷笑一声:“现在想起来正事，迟了！” 他取出一枚徽章看了一眼，往林娜身上一抛:“既然如此，你是去第三区牧场，还是第五区拾荒？自己选一个吧。” 林娜接住徽章一看，正是自己丢失的那枚，顿时大惊:“笛主管，我、我只是跟几个拾荒客吵架了，又没有做错其他什么事，为什么要我去外区？” 笛安双手抱胸，脸上依然带着笑：“林娜，你知道这徽章意味着什么，而你的徽章刚好丢失。” 林娜脸色煞白，她知道徽章是后勤部巡逻队的标志，要说重要当然重要，可也没有重要到丢失徽章就要调去外区的道理。 这就是故意在收拾自己，她赶紧道歉:“笛主管，我想起来了，我有朋友羡慕我进了巡逻队，就借去看，忘了还我……” 笛安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给你机会解释，可你却一直在说谎。” 林娜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笛主管，我知道错了，但我不能接受这个惩罚。我可以弥补这个错误！” 笛安微微一愣，随后大笑起来：“你用什么弥补？” 林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阿卡老头的二手店在倒卖基地食品，其中用黑卡偷税。” 基地二手店就是黑店，里面难免会做些见不得光的事，这是废土人都知道的事实。 但只要不影响基地服务中心的利益，对底下人二手交易有点小猫腻，高层也保持允许态度。 可林娜看见兔子和豹女昨天在那里兑换了两大背物资，如果兑换积分至少好几千。 虽然听人说，今年拾荒季的各种物资价格都上涨，拾荒客的收入比往年高，但也没有这样消费积分的道理。 拾荒客都是精心攒着过冬所需积分，要是现在大手大脚用完，过冬就只能从服务中心借套餐，以后还时有利息的。 所以，谁也不会现在全部兑换成高档零食，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话又说回来，哪怕真的靠拾荒挣来，只要找一个借口封了她们的腕表，那也是后勤部巡逻队的收入。 林娜越说越兴奋，好像把自己丢失徽章，大闹宿舍区的事都忘了:“我亲眼看见那三人兑换的物资积分过万。 笛主管，你要是不信，可以把人抓来查问，肯定能找到来路不明的积分，我怀疑她们在用黑卡。” 笛安的目光深沉起来。 通过腕表大数据，基地把各处收支控制得准确无误，既能满足最高营收，又能保证各处基地居民们的温饱线，不会让安稳受到影响。 但是…… 笛安脸上笑容不达眼底，他不甘心。 中央城的大家族吃着最优质食品时，拾荒客们还在荒野里喝蟑螂蚯蚓为原料的营养液，就连他这个红山基地的中层管理，也只是比下层管理人员多一些的固定工资。 黑卡，就逃避腕表系统监控的另外一个渠道。 这卡自己也有。 “你确信那几个拾荒客在用大量积分，而且就是黑卡？”笛安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纸。 相比起方便快捷的电子产品，笛安更喜欢用最原始的纸笔记录信息，在他手中甚至是一只鹅毛笔。 林娜点头:“我确信那三个拾荒客就是在用黑卡。” 笛安纸上已经写好字，他把便签纸扯下来递给林娜:“你说的那几人都是从第五区回来的，你从今天开始就去第五区服务站。 把这个站的积分兑换暗中查清楚，希望你不要再辜负我的期望！” 第110章 惩罚结果 林娜见自己虽然还是要去第五区，但是暗查服务站的收货情况，并不是犯错被罚。 她顿时大喜:“谢谢主管的信任，我保证完成任务，找出其中问题。” “好，我相信你一定有能力办到。”笛安笑着回应。 可等林娜一走，他的笑容逐渐消失，从腕表发出一个信息:【于泉，你有什么情况？第五区积分出问题，需要仔细查账。】 这样也好。 既能把林娜这个蠢货撵到外区，平息基地居民怒火。 也能敲打一下于泉，他管理的地方出错了，最好别跟自己竞争上院管理的位置。 还有…… 笛安想到把徽章送到自己面前，还一脸正气说着“你们后勤部”怎样怎样的外区巡防队员。 这些人的心思自己懂，后勤部的人干了什么自己也清楚，把一枚丢失的徽章送到自己面前来，就是想进基地巡逻队。 笛安已经查过熊林的编号，是刚刚从第五拾荒区调拨过来的，目前在三区。 可无缘无故的就扯出这样大的一个篓子，要说后面没人动手脚，他是不信的。 既然于泉给自己送一个熊林，自己就还他一个林娜。 林娜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工具，只兴冲冲准备出基地，准备完成自己的任务。 再说另一边。 丽丽她们这边大宿舍区的闹剧，虽然江寒不在现场，但一点不耽误她知道整个过程。 当得知丽丽姐借机大大方方露了一个脸，也是扶额苦笑。 自己只让她把事情闹大一点，可经她这事，恐怕得传遍整个基地，还会经久不衰。 除去菲菲和陈城的汇报，丽丽一个消息一个消息不停发过来，都是炫耀她的战绩。 【林娜是被气走的，我只把她脸打肿了。】 【小寒，这次会不会被处罚，不够我就再闹一次，脱了衣服到商业街去。】 江寒赶紧打住她的想法:【你先看看，别脱了让人家白看一场】 对林娜的处罚通知来得很快，广播声音传遍基地:【红山基地的居民们，后勤部商业街巡逻队林娜因私人恩怨，在宿舍区打斗的处罚结果如下:林娜免去队长职位，调出后勤部巡逻队，任第五拾荒区巡防队员。】 大宿舍区，已经从宿舍管理员那里回来的丽丽撇嘴:“哼，还是巡防队员。” 可下一秒又眉开眼笑，五区好啊，老地方，老交情，嘿嘿有意思！ 从林娜走后，她也被基地后勤部叫去问话。 丽丽一口咬定自己是睡觉有起床气，谁都会打。 至于美甲店里那场事，更是一问三不知:自己好好在做美甲，林队长冲进来就大喊大叫，还拿电击枪伤人，自己惹不起林队长，躲在宿舍区还挨揍。 江寒自然也听到林娜调令消息，她有些意外。 虽然预期已经达到，林娜果然出基地，但这过程实在顺利得有些儿戏。 就丽丽那样闹一下，再打也是普通打闹，不至于把林娜踢出去。 况且还有美甲店的事，现在连提都不提，自己那些准备全白费了。 江寒有些心疼自己那一千五百个积分，又是赔偿美甲店，又是检查身体。 熊林的调令也过于迅速，就好像早就等着这一天似的。 算来算去，整件事情里最吃亏的还是自己，花了积分又吃苦头。 不过一想到林娜已经到五区，这倒是意外收获。 挺好的，以后热闹了，自己那一千五百个积分还能讨回来。 不光是江寒想不通，就连熊林也是惊喜。 他收到让自己去后勤部报到的消息:终于进基地了，跟做梦一样，自己好像没有也做什么。 马上给江寒回信。 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江寒也在发信息、回信息。 一时间，腕表上消息不断，丽丽的、菲菲的、陈城的、还有熊林的，差点忙出三个脑袋八只手。 第拾荒五区里，杜峰和牛蒙自然也听到基地广播。 杜峰看着林娜这个名字微微皱眉，他想起刚才收到江寒的消息，想办法找一个进五区的理由。 理由当然是有的，只是现在吗？ 跟刚才基地的广播有什么关系？ 以那兔子机灵，恐怕是脱不了干系，还是缓缓吧。 杜峰回了江寒:【要想到五区，还需要半个月，等浆果全部收完才行。】 牛蒙此时也收到江寒的消息。 小小走后，每天都会发消息关心自己，问每天吃什么，森林里冷不冷，二花每天还是要来讨吃的吗？ 她不能现在回五区，只能送东西来。 牛蒙也很想小小和陈城他们都回来。 虽然现在白天跟其他人一起干活，晚上也住在原来的营地里，什么都习惯，可还是比不上热热闹闹的摸鱼小队。 刚才，看见小小发消息说要送东西，牛蒙嘿嘿一乐，顺手把斧头插进腰带，扒开正在旁边使劲挠自己的大松鼠，用腕表回道:【小小，大松鼠就在我身边，它每天都要揍人。】 第二天，丽丽和菲菲就又去找江寒了。 江寒一见到丽丽就夸奖:“丽姐，你这一闹真厉害，我们连视频都没有用上，林娜就出基地了。” 丽丽得意:“她的脸现在还肿着，至少三天不会消。” 旁边菲菲也道:“昨天林娜眼眶就黑了。” 丽丽下了死力，那几拳还真把林娜狠打了一顿，下一次遇到再踢几脚。 江寒把暂时无法回五区的事说了:“杜队说至少还得一个月才能去，现在浆果还没有收。” 这次绿雨后，半个月就能收浆果，然后一个月收干果。 也就是再有一个半月，红山基地所在区域的天气逐渐变冷进入冬季。 拾荒区进行下一步封区，但会留人值班守护车站，自然需要人手。 既然杜峰已经说还要一个月，林娜又去了五区，自己就待在基地，先避开这风头再说。 “小寒，我们现在能干什么？”丽丽迫不及待就开始询问。 以前她和菲菲拾荒回来，除去逛一下商业街，偶尔也会去基地外面的缓冲区做事，能换几份套餐。 江寒也觉得需要找些事情做，不能在基地干等。 三人商量一下，决定先给牛蒙捎带些吃食去五区，然后大家到缓冲区拾荒。 还到阿卡老头那里多走动，把基地的潜规矩摸摸底。 第111章 休闲 商业街调走一个巡逻小队长，消息就像风一样刮遍基地，又像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基地里的其他人没有任何影响。 拾荒的拾荒，养牛的养牛，上班的上班，商业街一样的人来人往，总有人会享受一下生活。 来自林娜的危险解除了。 江寒去基地车站，跟牛蒙联系好，付了运费，通过列车给五区送了一个包裹。 里面有两套衣服，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面包，这些都是他早就应该享受到的。 另外还有林娜也会到五区的消息，让他留意。 腕表里，牛蒙很是开心，说自己会早早就去车棚等着。 列车有时间限制不可能早到，也不知道他要等什么。 既然现在不用去五区，留在基地的时间充裕，江寒也可以跟着丽丽菲菲和陈城畅快一下。 于是每人花五十积分去看了一场电影。 虽然繁荣纪元已经过去百年，人类繁衍生息到现在很多文化断层，但娱乐还是有的，不然在恶劣环境里，精神压力过大，人要疯。 现在红山基地的地下城电影院就每周有一场放映。 故事讲的是曾经的繁荣纪里一对夫妻生了孩子，然后手慌脚乱换尿片，喂奶，跟孩子在清澈见底的河里游泳，在阳光明媚的草地上奔跑。 但孩子捣乱，夫妻俩忙得焦头烂额，剧情简单，动作非常滑稽搞笑。 影院里时不时就是笑声一片。 导演大概想表达古现代人的生活很滑稽。 可这就是江寒曾经天天见到的普通人平常生活，她看着看着就直接睡着了。 跟睡着的江寒不同，影厅还坐着的十几个观众，每个人都满脸羡慕。 等她睡醒，电影也结束了，走出地下城每个人还在谈电影。 菲菲看得满脸通红，又是笑又是叹气:“古现代人好幸福！” 她跟陈城他们跟丽丽和牛蒙这些基因人不一样，是普通人类，但一样没有繁衍后代的资格。 要想有自己的孩子，得伴侣，有积分，还需要上报申请。 江寒咂咂嘴，好像各有各的不容易。 古现代人要想方法挣钱，现在废土人要拾荒，都是一样在求活。 想到这，江寒看看时间还早，就对丽丽三人道:“我们还是干活吧，不能再这样玩。” 吃也吃了，买也买了，看也看了，她骨子里就是劳碌命，闲不住。 丽丽三人没意见，还是大把花积分爽快，而且三人还惦记着水饺，感觉比泡面好吃多了。 丽丽在腕表上挑了一个收集苔藓的任务。 单价低，每大袋五积分，基地不限量收购。 这也是草饼的主要成分之一。 收集也很方便，基地的围墙是石头砌成，高二十米，上面长满苔藓植物。 这些苔藓像吸水的海绵，把绿雨吸在里面，在整个夏季疯狂生长。 苔藓堆积出厚厚的一层绿色怪物，对石质围墙腐蚀严重。 为了基地安全，这些苔藓需要常年清理，正好也可以送去车间加工成食物。 江寒四人到围墙边时，这里下方是被人剔除苔藓后留下的灰白石墙，而石墙稍微高处，则是厚厚的苔藓。 江寒没有收集过苔藓，陈城三人却是经验丰富。 这三人以前在基地把积分用完，没有套餐要饿肚子时，就会到围墙边来收集苔藓。 只需要花一天时间收集到一大袋，就能换到一份套餐。 这也是基地小孩子，还有那些没力气去森林挣积分的居民首选。 当然，也是丽丽他们这种懒人维持生存的方法。 现在石墙矮处已经被人用刀刮得干干净净，要想收集，要么往远处走。 基地是一个圆形，从基地大门走一圈十几公里，越近越方便。 每个人都不想走远，能在门口解决就在这解决。 大门边的石墙最干净，苔藓从来都没有长成片过。 要么就得五米高的地方开始收割，太高没有人能处理，现在还留着的。 江寒抬头看着石墙上方的苔藓，有些发愁:“我们没有带工具来，怎么办，还是绕着围墙找找？” 居民收集苔藓一般都在靠近地面的两三米位置，石墙上方就需要基地专业人员，利用采集蜘蛛机器来清除。 丽丽也抬头看向上方苔藓，得意道:“我能爬上去。” 她不想绕远路。 旁边菲菲和陈城毫不犹豫点头:“是的，丽丽姐可以爬上去。” 石墙是用来防变异兽的。 墙虽然高度二十米，但墙面不太光滑，不仅有缝隙，而且被苔藓绿雨腐蚀后，表面也斑驳不平。 不过要丽丽爬上去还是有些难吧！ 在江寒惊讶的目光中，丽丽随手找到一些刚长出来的灌木树枝，削出尖头插进石墙缝隙，然后借踩着这些小枝条，她攀着石墙就爬上去了。 “丽姐，你好厉害！”江寒蹦跳着，对着渐渐攀高的丽丽挥手。 丽丽得意洋洋，对着下面的几人道:“你们准备好，我要开动了。” 她爬上五米高，拔出一把小铲子，贴着石墙就开始铲。 一堆堆的苔藓植物从墙上脱离，哗哗往下掉。 菲菲和陈城赶紧在地上捡，这些苔藓装进袋子就可以换积分。 江寒也不在旁边闲站，她学着丽丽的动作，先是原地蹦。 蹦跳是兔子的天性，一只巴掌大的小兔子可以原地跳一米。 江寒虽然有天赋，但总归是人体骨骼，哪怕蹦到三米高，也会先把自己摔死。 她只能学了那些跑酷的，先后退出十几米，然后顺着石墙狂奔，借势猛的往旁边一踏，就能跑到在三四米的高度。 虽然不能像丽丽那样停留在墙面上，但也能在奔跑的过程中，迅速扒拉下来一大块苔藓，然后顺势又跑下来。 她这跟玩杂技一样的动作，把菲菲和陈城也看得吃惊:“小寒也这样厉害。” 于是，丽丽和江寒一个就爬在墙上铲，一个就在石墙上跑酷。 高处苔藓被两人连拉带拽，大块大块脱落在地上。 原本只是消遣时间，能挣多少积分就多少，没想到这样一弄还不错。 第112章 苔藓石墙 江寒在基地那个像兔子窝一样小房子待几天，早就闷了，现在越跑越起劲，越蹿越高。 丽丽也起了较劲的心，手下不停。 于是，菲菲和陈城在下面光是装苔藓都忙不过来。 等到丽丽和江寒累了停下来休息，才发现居然装了一大堆，足有二三十袋，就连石墙也清理出一长段。 “丽姐，小寒，今天我们的袋子不够，先就这样吧！”陈城清点了一下数量，赶紧让两人停下。 以前他跟丽丽菲菲三人来铲苔藓，一天最多就是十袋，就够兑换吃两三天的套餐口粮。 现在多了一个江寒，数量翻倍。 要是每天都有这么多苔藓可以收集，还去啥森林拾荒，就在基地里多安全。 摸鱼小队在石墙边忙活的动静，早就引起别人注意。 这里距离基地大门不算太远，而且石墙边没有树林，全是缓冲区的低矮草地，一眼就能看见在石墙上下跑动的摸鱼小队。 此时大门口站着几个人，开始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其中一个人转身跑回了基地里面，没过多久就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重新出现在门口。 这几个人大踏步朝着摸鱼小队走来。 摸鱼小队的成员们也停下手中的活儿，警惕地看着来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为首的制服男大声问道。 江寒戴好帽子迎过来:“我们在收集苔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 石墙上的苔藓人人可以收集，不归谁所有。 但万一有人想划分板块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这里距离基地大门近。 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笑眯眯道:“不是谁的地盘，都可以收集，你们是什么团队？” 江寒看一眼已经从墙面下来的丽丽，简单道:“我们是摸鱼小队。” 那人微微皱眉想了一下，还是笑着道:“唉，记忆力不行咯，连基地什么时候出了这个团队都不知道。” 江寒认真道:“长官，你的确不知道，因为这个名字我没有在基地服务中心登记过。” 上次江寒和牛蒙出基地接任务，用的是牛蒙的个人信息。 摸鱼小队这个名字还只在五区拾荒时用，一般拾荒季结束，这些临时小队也就散了，名字也不存在了。 除非那种时间很长，相互已经有默契才能把名字传播出去。 笛安一听是临时小队，脸上笑容更盛了:“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冬季狩猎，我们正在组建一支专门探索基地周边未知区域的队伍，你们今天的表现能力看起来不错。” 江寒有些犹豫，她不想参加冬季狩猎，一听就不是好事。 更不想探索什么危险地区，于是看向丽丽她们，看他们是什么意思。 菲菲和陈城不说话。 丽丽轻轻摇了摇头，换成以前，她肯定要去凑热闹。 现在她不想卷入复杂的事情里，只想过一段时间就去五区吃饺子。 江寒会意后说道：“谢谢长官的好意，我们只是想赚点口粮，没什么太大的抱负。” 笛安被拒绝，笑容依然不减:“作为基地居民，违抗基地官方安排可不是明智之举，也浪费了你们的能力，只要愿意去的队伍，基地都有高额积分奖励。” 江寒无奈叹了一口气:“长官，我们有多大的能力自己清楚，真的不合适探险。” 见这几个人不愿意，笛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刚才只是路过基地大门口，手下人看见有人爬墙才告诉自己的。 既然这支小队不愿意去探险，自己也不勉强，只是太可惜了。 只是在重新回到基地里时，手下人靠过来:“笛主管，上墙那个红发豹女，就是在大宿舍区奔跑那个。” 丽丽奔跑的事已经传遍基地，一头红发更是看一眼就难忘记。 笛安通过腕表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亲眼目睹。 此时一听是那个冒失豹女，笛安心里还因为摸鱼小队不愿意参加探险的遗憾顿时没有了。 探险是严肃事，而且还需要配合严密，这种基因人不适合参加。 机会就是这样奇怪。 江寒并不知道自己几人因为天赋技能而引人注目，也因为基因缺陷而跟重要职务失之交臂。 她还在为多采几袋苔藓兴致勃勃，手舞脚蹈安排小伙伴们搬袋子:“来，我们一人背几袋，先送去服务中心换成积分，明天还来。” 三十袋苔藓就是一百五十积分。 虽然不多，但也不嫌少，转手送到收货点，三十份营养液就到手了。 就在摸鱼小队兴致勃勃收集苔藓时，轰隆隆的蒸汽火车用了十几个小时，也缓缓驶入第五开拓区的车站。 林娜也随着从基地运送的物资从列车下来，她站在车棚下，看着周围混乱而又臭哄哄的环境，不由捂住鼻子。 拾荒区条件可不能跟基地商业街可比，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音乐没有歌舞，更没有随时说着夸奖话的手下。 她现在就是一个从基地罚到外区的普通巡防队员。 就在林娜观察环境时，没有发现在混乱的人群里，有一人正气呼呼的瞪着她。 牛蒙已经知道林娜以前欺负小小了。 自己清楚离开育儿院后，小小肯定会受委屈。 也知道小小不喜欢喝营养液，每次喝一点都很难受，要自己骗她才喝几口。 现在，他才明白，就是眼前这个坏女人给小小吃活蟑螂，才让小小身体不舒服的。 牛蒙只想冲过去，用自己的斧头砍开那个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黑水。 但小小说，让自己别生气，也别跟林娜接触，先等一段时间，等她回五区再说。 就在牛蒙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正跟自己脑里那根牛筋挣扎时，有人喊了一声:“大牛！” 是杜峰。 从摸鱼小队走后，他对牛蒙很照顾，也跟着牛蒙在营地里吃营养液烤肉、香菜粥，还有山药豆。 此时顺着牛蒙的目光，杜峰也看见拎着行李箱离开的林娜，他眉头一皱，这就是小兔子前几天弄出来的吧！ 看牛蒙那红眼睛的样子，恐怕要惹祸，杜峰才出声喊醒即将走火入魔的大牛。 时间一晃就是几天过去，江寒这段时间过得忙碌又充实，除去石墙收集苔藓，就是在商业街消费，或者泡在阿卡老头的二手店里……喝果酒。 第113章 新五区 江寒抿了一口果酒，这是用废土森林里的浆果酿成。 酒度数很低，里面带着微酸，口感并不好，但价格便宜，香气四溢。 丽丽则跟阿卡老头喝烧酒，一口就要十积分，这积分当然是江寒出。 “我告诉你们，中央城的繁华……啧啧啧，那里遍地都是积分，满街都是食物。” 阿卡老头喝醉了，满嘴胡话。 通过他的描述，江寒知道红山基地只是中央城的一个生产基地，两者距离五百公里。 红山基地又是废土世界的普通小基地，而中央城是人类联盟为数不多的大聚集区，人口已经有百万。 中央城辐射范围也广，周围几百里有十几个类似红山基地这样的血包。 因为中央城所有食物和生活用品，都靠这些小基地生产。 “阿卡老头，你为什么不留在繁华的中央城，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店？”江寒问醉醺醺的老板。 阿卡老头一挥手，眼神直愣着，口齿不清道:“谁说我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是中央城的物价高，我这些东西只要卖过去，积分就能装满腕表。” 江寒只笑，她才不相信这些话。 这不就跟某些人一样，口口声声说外面好，可就是不挪步。 中央城那么富裕，资本家又不是慈善家，还不知道阴沟里住着多少难民。 虽然在鄙视，可一想到阿卡老头说中央城科技发达，富裕的上层人住的地方都是机器人伺候，她又心动了。 自己可不能一直住森林里那些小木棚，待在红山这样的小地方过到老死，怎么也得带上牛哥去超未来的大都市里开开眼界。 不过现在只是想想，红山基地到中央城的道路只有一条，而且是物资运输使用。 要想去中央城，只能依靠运输车队。 换句话说，两地居民并不能随便迁移，并且还需要什么高价入城证。 这些天，阿卡老头也把红山基地的事说了一些，江寒都一一记下了。 反正就是底层人在哪里都老老实实干活的命，该拾荒就拾荒。 阿卡老头也不怕得罪丽丽和江寒，直接道:“像你们这样的基因改良人，能让自己好吃好喝就行，别去惦记其他东西，有空就把积分拿来喝酒。” 丽丽瞪起眼睛跟他辩驳:“我们哪里差了，比其他人跑得快。” 她一直对自己跑得快引以为傲。 江寒心里明白，就因为跑得快，又不听话才被人类忌惮。 伤心话不想说，她端酒:“废话真多，来喝酒！” 逍遥的日子没有过几天，杜峰就来了消息:“别在基地闲着，你们来五区吧！” “多少人？” “摸鱼小队全部。”江寒瞬间来了精神，“给我们安排什么事？” 杜峰没有回消息。 江寒撇嘴，但马上给丽丽三人转述喜讯:可以回五区去摘果子了。 现在森林里浆果已经成熟，应该是人手不够，需要增加拾荒客帮忙了。 况且还有老熟人林娜在等着，我们得陪她玩玩去。 丽丽三人现在也惦记着什么时候要去中央城看看。 只是阿卡老头说过需要入城证，至少五千积分一个。 这对三个月光族来说，实在是一个非常远大的目标。 唯一的办法只有赶紧攒积分。 这一次进第五区，要带的东西就多了，除去衣物和帐篷，就是各种吃食，另外就是精心挑选的锅和调料。 江寒还把小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要带走，并且退掉房租。 等下一次回来时肯定要租大的套间房，江寒不会再让牛蒙去住大宿舍区，自己住这样的小单间。 丽丽和菲菲三人也支持:“等我们回来，就租有五个房间的大套间。” 说是五个房间，其实就是五个床位，三四十平米的建筑面积分隔开，至少有私人空间。 在服务中心办理退房时，前台那个王子苇又缠上江寒:“江小姐，你这次退房，以后就租在我的旁边吧，那里有单间，配套也齐全……” 丽丽一拳砸在桌子上:“快办，再话多就捶你。” 菲菲和陈城也怒目而视，王子苇见状不敢再多言，快速办理了退房手续。 江寒几人收拾好行囊，便朝着五区赶去。 又是一天颠簸，到晚上才到达五区。 牛蒙早就等在车站上，看见江寒几人下车，咚咚咚就跑过来，立即把几个背包全放在自己身上，背得跟一座小山似的。 “小小，杜队前天说让你们来，我就把营地收拾好了。”牛蒙迫不及待开始邀功。 “好，这次我带了一袋果酒，回去就给你。” 江寒一边跟牛蒙说话，一边目光在车站上搜寻着，但没有看见林娜的影子。 她忍不住问道:“牛哥，你知道林娜在干啥？” 提起林娜，牛蒙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他闷声闷气道:“这时候她肯定在浆果区。 小小，我好几次差点就掐死她，都被杜队拦住。你说，杜队长是不是想帮那坏人，不想帮我们？” 他不明白为什么杜峰不让自己弄死欺负小小的林娜。 江寒拍拍他的手:“杜队没有帮她，只是担心弄脏你的手。” 牛蒙不解，自己不怕脏，再说洗干净就是。 江寒笑着把话题岔开，她发现五区异常安静。 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开花季的景象。 森林变得跟秃头一样，毛发稀疏了。 很多大树被砍倒，跟以前完全变了一个样，到处都是空旷之地，堆满大小树木。 幸好有牛蒙来接人，否则江寒几个连摸鱼小队的营地都找不到。 而且想象中热闹的采摘场景不见踪影，只见几个守卫神色紧张地巡逻着。 另外两个蜘蛛型采摘机器也停放在一排浆果灌木旁边，没有动工的迹象。 要说最吸引江寒的还是那些树上的果子。 她多看几棵树，就看出其中端倪。 砍倒的树是普通树木，而留下的都是果树。 江寒问牛蒙为什么这样砍，牛蒙道:“五区是以后的水果拾荒区，果树全部留下，不结果的就要砍掉。” 这能理解，可怎么没有人采浆果呢？ 第114章 大工地 几人经过的空地边，还残留几簇高大灌木。 枝干猩红的荆棘丛中结着几个果子，果实已经破损，在月光下是漆黑一团。 江寒一见，心就突突两下，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想上前去看，却被牛蒙拦住:“小小别摸，那是采集队不要的，肯定有毒。” 丽丽三人也发现这里不对劲，虽然以前他们没有采过果子，但也看出来这果子不能吃。 此时牛蒙背着几个大包，江寒也不好停下，还是先回去再说。 于是几人在堆放得如同迷宫一样的木垛，和一排排树林间绕来绕去走着。 看见有工作人员在登记木方，江寒忍不住走向前去询问:“大哥，那边的浆果能摘吗？我们是基地安排过来拾荒的。” 守卫满脸警惕地打量着她，随后低声抱怨道：“基地怎么才安排你们几个人来，人也太少了。 要拾荒不在这里，这片区域的浆果都被污染了，上头下令不许任何人采摘。” 江寒忙问是怎么回事。 守卫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只知道这些都是不能采摘的。 江寒也不再多问了。 回到摸鱼小队所在的营地时，又让江寒意外。 不过才一个多月时间，摸鱼小队旁边的溪流已经被填平，只留下一个水沟，里面的螃蟹河蚌全都没家了。 之前的那片空地也堆放着木垛，另外停放着几台需要两人控制的大型电锯。 就是依靠这些机械，才完成了这样大的工程量。 摸鱼小队的木棚营地保存完整，而且还加固过，全由原木搭建。 中央那棵树也保存下来。 牛蒙打开营地大门，对大家道:“杜队长说需要留人看守工具，就让我留在这里居住。” 棚里还是以前的样子，不过铺上木板，不再是以前的泥地，菲菲和陈城没有坐下来休息，马上开始给大家搭建帐篷。 丽丽好奇心实在太重，立即爬上棚顶打量四周的情况。 五区变化实在太大了，一眨眼就从原始森林变成工地。 别说是她，就是江寒也有些适应不了。 尤其是现在。 江寒摸着营房里新增加的灶台，对牛蒙道:“这是谁做的？” 营地中间的篝火坑还在，而在旁边，多了一个石头和泥土砌成的灶台。 江寒没有看错，真的是灶台。 虽然看得出已经尽力抹得光滑，还是一个原始土灶，此时上面放着一个不锈钢桶代替锅。 牛蒙挠挠头说：“是杜队长带人弄的，他说光靠烤东西吃不行，有时候得煮点热乎的汤喝才有劲儿干活儿。” 江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杜峰发展的下线应该不止自己几人。 或许正如阿卡老头说的那样，鸟在天上飞，鱼在水里游，各有各的生存之道。 江寒又问大松鼠，虽然牛蒙说每天都会来，但看过这变样的森林，江寒还是替松鼠担心。 牛蒙抬手指指头顶:“周围的树砍了，二花就在这里搭了窝，现在是晚上，应该在睡觉。” 真好，江寒放心了。 大背包打开，各种各样的吃食全部拿出来。 牛蒙捧着果酒嘿嘿笑:“小小，上次你给我送来的面包真好吃。” 江寒已经给他送了两次面包，第一次配果酱，第二次加黄油。 没想到牛蒙还是喜欢。 江寒笑着道:“现在先吃这些，以后给你做好吃的。” 哎，可惜了，阿卡老头的二手店只有这些东西。 自己好不容易才找到平底锅，做什么菜的原材料还没有找到，还需要努力才行。 第二天才蒙蒙亮，森林里起了雾气。 大松鼠惯例在木棚顶上跳来跳去，等着牛蒙把草饼和营养液放上来。 它虽然可以在森林里找到吃食，但这种嗟来之食它也不嫌弃。 营房门打开，江寒拿着半片草饼出来。 大松鼠正跑酷呢，一看见江寒，先是一呆立即奔过来，对着她吱吱哇哇乱叫。 江寒挥手就要打:“叫什么叫，吵人。” 以她的身高，根本打不着上面的松鼠。 可大松鼠在木棚顶上跳着，好像有点生气，直接跳到地面上，跑过来就开始挠江寒的腿。 江寒又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无法无天，看我的锁喉爪。” 于是，一鼠一人在门口就又打起来了。 这一场打斗直到杜峰过来才结束。 看着跟松鼠绕着木垛子乱跑的江寒，杜峰都有些无语了。 这还是摸鱼小队最有智慧的人，还是脱不了动物习性。 江寒虽然在跟松鼠打闹，实际已经查看了之前种的那些辣椒和白菜，生菜。 有牛蒙在这里照看着，这些返祖蔬菜长势良。 虽然不是优选品种的大叶卷心，那也是像巴掌一样的绿叶。 而且因为又经历一次绿雨，落籽再生，已经蔓延成一片。 江寒扒拉着白菜植株比她还高的叶子，大松鼠就在旁边坐着理毛搓脸。 腕表检测:滴滴，野菜无辐射。 草，江寒此时已经确定，这基地腕表检测就是有猫腻。 之前每次自己“净化”处理过食材，腕表检测就会延迟，就好像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一样。 现在拾荒期一过，提示里面连可以食用都不说了。 其实从一开始，江寒就对基地一再禁止食用有怀疑。 现在这些返祖白菜只是返祖，口感差点而已，跟有毒素无关。 而其他植物也不是有毒，而是废土人经过长期食用工业成品，身体非常容易过敏。 再加上一轮轮的明示暗示，基本上放弃自己对食物加工，只承认自己所能听到的，看到的知识。 就好像那些“经过快乐教育的文明人”，到死都不知道经期要喝开水，天冷要穿秋裤，止疼片不能当糖丸吃，过敏性可以包罗万象。 江寒一边叹息，一边把菜叶收起来，晾成干叶再说。 松鼠也是怪物，本来就为杂食动物，是要吃白菜的。 可白菜长在地里它不吃，江寒刚把菜叶摘下来，松鼠就要吃了，还到手中来抢，江寒自然不会惯着它。 于是，杜峰来时所看见，就是两个生物为白菜叶子打斗的场景。 “江寒。”杜峰喊了一声。 江寒回头，大松鼠立即把她拿着的叶子抢下来，一纵就上了木垛。 抢了就算了，江寒此时也不方便跟一个动物计较，拍拍手转身看向杜峰:“杜队，你让我们来是拾荒？” 昨天通过那个守卫的话，江寒知道现在五区需要拾荒客帮忙，就是不知道是采浆果还是做其他。 第115章 龙葵果 等摸鱼小队的人到齐，杜峰才对大家说:“现在五区需要人手，具体做什么我也不清楚，就让菲菲和陈城去，多半是跟着机器走。” 菲菲和陈城立即就答应下来。 丽丽摸着下巴，眨巴着眼睛:“峰～哥，我做什么呢？” 杜峰瞟她一眼:“用不上你跟江寒，不用做事。” 丽丽一下激动了:“我们为什么不能用，我可聪明着，在基地时，我……” 杜峰似笑非笑:“你的确厉害，在基地无人不知。” 丽丽一个人狂奔宿舍区，整个红山基地都知道了。 丽姐对自己在大宿舍区畅快淋漓跑一回很满意，此时就得意道:“那为什么说用不上我跟小寒，再说小寒比我还聪明。” 她来五区就是冲着挣积分来的，只在这玩可不行。 杜峰扯扯嘴角:“我不是小瞧你们，是你们受不了机器的声音。” 人类是各项短板都明显，但各项都完整的物种，智慧和耐力更是第一。 在工地上各种机器轰鸣，纷乱复杂的情况下，只有人类才能适应。 牛蒙神经粗还稍微好些，丽丽本来就冲动，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发狂。 江寒胆小，对声音更加敏感。 所以，在杜峰的考虑中，这两个显然无法参加大规模化的劳动。 江寒对安排工作不感兴趣，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忙。 哪怕杜峰说基地需要人拾荒，自己都会找理由推脱。 这时候杜峰只要菲菲和陈城，简直正合她意:“好，菲菲、陈城，你们就去吧，积分入你们自己的腕表账号，不算小队的。” 牛蒙伐木的积分也是他自己的，统统不归小队。 于是，菲菲和陈城就跟杜峰走了。 牛蒙现在没事要干，他可以休息。 因为别人是两人一台电锯伐木，他是一人控制一台，效率还高。 替公家做活不用拼命，树伐下来就躲起来清闲清闲。 这是杜峰教他的，有空就在营地里煮粥吃，别老是干活。 现在江寒和丽丽要开始去“拾荒”，他就在家种菜。 江寒说的是自己出去拾荒，就是把那些机器采摘过，遗留下来的零星浆果摘下来。 可走过几垛木料，她跟丽丽的脚就站住了。 丽丽瞅着木垛上的大松鼠:“小寒，它不会也要跟着我们去吧？” 江寒也头疼，她早上跟大松鼠嬉闹一阵后，这家伙就一直守在木棚顶上，自己一走，松鼠跟在后。 “回去，回去！”江寒赶松鼠。 可松鼠根本不听她，在高高的木垛上跑来跑去。 “我去抓它。”丽丽卷了卷衣袖就要往木垛上爬。 江寒拉住她:“不管它，我们先去找林娜。” 到五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林娜。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先要把林娜的行踪摸清楚。 林娜现在是五区的巡防队员，有可能就跟杜峰他们在一起。 五区以前的巡防队有三十人，大部分江寒都认识。 因为杀变异猴时，丽丽帮忙上树赶猴，那些队员还在摸鱼小队这边住过两晚。 现在江寒想偷偷摸摸找到林娜，不让其他人知道，就有点难度。 尤其是有丽丽姐在，太扎眼了。 见小寒盯着自己的红发目光不善，丽丽一跳退出丈远，护住自己头发:“小寒，不许打我头发的主意，我才不像你一样，随时戴着帽子，把那样好看的耳朵遮住。” 江寒一直戴帽子，不喜欢让人看见兔耳朵。 丽丽却是恨不得天天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红头发是最张扬的。 江寒收回自己的目光，摆摆手:“走吧，我们拾荒去！” 不能悄悄去找，那就大模大样的去。 自己就在五区拾荒捡漏去。 江寒和丽丽朝着已经被机器采过的灌木丛走去。 一路上遇到几个巡逻的人员，有认识江寒的就会相互点点头，可目光全看向旁边的红发豹女。 两人在前面走，大松鼠蹦蹦跳跳穿行在灌木和树林里，远远跟着江寒两人。 江寒要拾荒也不是真正在撒谎。 这里遗落的浆果有不少。 比如是昨天晚上来时看见的那种黑色浆果，虽然农场采集组不要，但江寒感觉有点用。 以前树多，把一些灌木丛遮挡严实，现在树木大量砍伐，那些灌木浆果也露出来了。 东一丛西一簇，各种颜色都有，大部分浆果已经被摘，现在都是遗漏在树丛里，捡时很费劲。 像江寒这样走关系来捡漏的拾荒客，其实还有其他人。 不过大家都悄悄咪咪的，没有弄出什么大动静。 就出来一会，江寒就已经看见两拨，其中还有两个半大孩子。 那两个孩子很努力，整个人都钻进树杈里，在两人旁边放的袋子里，鼓鼓囊囊半袋。 可在看见江寒和丽丽后，两个孩子明显慌张起来，交头接耳几句就跑开消失在树堆后，让江寒看得很是好笑。 见大家都默契的远离，江寒也识趣的没有靠近，而是另外找了一个方向。 五区变了，没有森林，也就没有风刮过树叶发出声浪，一点声音就传得老远。 丽丽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以前全都是树和草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这空荡荡的，看得人心里长毛。” 其实也不是空荡荡的，没有树，至少还有草。 这里的草齐腰深，因为之前砍树时被压倒过，现在就长得东倒西歪，越看越心焦。 江寒摸了一把自己汗毛直立的手臂，也低声道:“我们把这些果子测一下，然后再到处走走。” 她的计划是一边拾荒，一边找人，这样不显得突兀。 草丛里有一株植物，长得像豆秧，上面结着一串串或青或黑的果实。 这也是昨天晚上江寒看见特别熟悉的那个。 会是曾经见过的那种吗？ 江寒用腕表对着黑果开始检测。 丽丽眼睛瞪得溜圆:“小寒，我以前测过，这有毒。” 此时腕表仿佛是在回应丽丽的话，红光闪烁不停:茄科植物龙葵，全株有毒，不能食用。 江寒却笑了:“果然是它，没有认错，野生植物过多久都不会变。” 第116章 冤家路窄 至于腕表提示的“有毒”，她已经忽略不听。 丽丽一脸茫然:“小寒，你说什么啊？” 江寒把腕表塞回衣袖，取出一个小袋子就开始摘:“丽丽姐，快摘吧，这果子虽然有毒，但黑色成熟的可以吃。” “真的可以……吃？基地不会收的。” 丽丽差点叫出来，赶紧捂嘴压着声音重复一次。 江寒点头:“没错，快摘吧，要是让别人知道就不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摘，还提醒丽丽别摘青色的果子，只要黑色。 “青色的龙葵含有龙葵碱，就跟发芽的土豆一样有毒，不能吃。但黑色的少吃点没事，味道酸酸甜甜，还可以放在汤里做调料。” 一说调料，江寒就心里憋屈，没有米面原料，光有调料屁用没有。 见江寒摘，一向胆大的丽丽也开始摘，只是她畏畏缩缩的样子看得江寒一阵着急。 可惜这里是废土世界，又是尘土飞扬，她到底不敢直接把这些浆果往嘴里塞，否则当场就要吃给丽丽看。 丽丽避开她两百积分做的炫彩指甲，用指腹小心翼翼捏着龙葵果:“听你说起来还是有点道理，只是土豆发芽又是什么毒？” 江寒无声笑了。 丽丽这样的人连农场里种什么粮食都不知道，土豆就只知道土豆片，最多就是袋装薯条，根本不知道土豆芽，更不知道土豆发芽有毒。 不过现在江寒来了，丽丽总会知道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松鼠出现在两人跟前，又开始抢江寒摘下来的黑龙葵。 江寒气坏了:“懒虫，你自己摘啊！” 她发现二花只盯着自己的东西抢，丽丽同样在摘，却不去。 这就是欺软怕硬。 大松鼠却是不怕她，气得江寒死死捂住不放，可松鼠直接扒开袋口，捧着黑色的龙葵果就开始吃。 江寒气笑了:“吃吧，吃吧，要是有毒，肯定先毒死你。” 大松鼠吧唧嘴，吃得更香了。 它肯定知道什么有毒什么无毒，这就是矫情就是懒，非得抢同伴的吃着香。 就在这时，有声音突然传来:“谁在那边？干什么的？” 这声音异常熟悉。 江寒倏地站定:自己运气这样好，第一天就遇到林娜。 有陌生人，大松鼠百忙之中捞了一把龙葵果，嗖的窜上旁边的树枝。 江寒懒洋洋继续摘果，丽丽一反常态没有冲过去，而是一脸不情愿的翻上木垛跑了。 很快，穿着巡防队员服装的林娜就跟另外两人出现在江寒面前。 这配置，这情景跟当初在基地商业街不能说一模一样，那也相差无几。 只不过，两者的心态不同了。 林娜看到江寒，先是一愣，随后惊讶道：“江寒，你不在基地，谁批准你到拓荒区的？” 江寒回头笑了笑：“巧了，林队长也不在基地，怎么现在不休息，还带队员加班巡逻。” 林娜的脸有点红了，自己不是队长，这时候也只是跟随老队员在巡逻。 江寒明知道自己被罚出基地，还喊队长，这就是故意气人的。 江寒当然是故意气她的。 果然，林娜身旁的一人不屑道：“哼，林娜只是普通队员，现在我们小队长是七百，别喊错了。” 江寒赶紧对走在前面的人道歉:“七百小队长，对不起，刚才我看她最早说话，还要训斥谁批准过来拾荒的，就以为是队长。” 三人一小队，这种队长含金量不高，可谁喜欢被人抢风头，还是被罚下来的。 真正的小队长瞪林娜一眼:“别把你在基地那一套威风拿出来耍，滚后边去，抢什么话。” 林娜没有动。 什么时候都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上加霜的更多，棒打落水狗人人都会。 她到第五区已经快被人骂成狗了，谁都可以训斥嘲讽几句。 但秉承着身负秘密任务，她还能忍受。 只要自己找出五区服务站的纰漏，就可以汇报给笛主管，重新回到基地内的巡逻队，说不定还能上升一级。 为了前途本来可以委屈隐忍，现在当着江寒这样的基因废物，林娜就忍不下去了。 林娜一脸严肃:“七百队长，你看她是在干什么？她是采摘毒果。我建议巡防队把她抓住好好调查一下:是不是有人允许她进五区，还有采毒果要准备做什么用？” 七百队长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转身盯着林娜，冷笑着:“呵呵，有意思，你还教我做事。 难道你们以前在基地商业街就是这样管理的，队员可以不听队长的话？” 林娜也是当过老大的，说没有头脑肯定不正确。 但从拳打幼儿园起，她一直就认为自己比别人聪明要那么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的偏下来，到现在就偏多了。 想想自己背后有笛安主管撑腰，林娜也态度强硬起来:“七百队长，我们现在说的是眼前这个基因改良人偷入五区，还采摘毒果……” “??” 林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丢过来一个黑色浆果，砸在她脸上汁水四溅。 林娜捂住脸四处张望:“谁，谁在砸我？” 回答她的是一把龙葵果，噼噼啪啪迎头丢来。 林娜惊呼一声，赶紧把身上防护衣的兜帽戴上，满脸惊恐的往后退。 这些黑果是“毒果”，万一腐蚀皮肤，自己的容貌就毁了。 这一下，另外两人同时赶紧后退，担心自己也被毒果腐蚀皮肤。 树上，大松鼠吱吱叫了几声，丢下一颗啃了一半的龙葵果，再次砸在林娜头上。 众人皆是一愣，紧接着江寒忍不住大笑起来。 她突然找到替小小报仇的方法了，要从肉体摧毁一个人很容易。 如同牛蒙说的那样，他好几次差点掐死林娜。 死亡在废土的荒野里真的不算什么，但小小是心理折磨，就应该让林娜也承受同样的痛苦。 比如说此时江寒的笑声，听在林娜耳中，就像针扎一样的难受。 她恼羞成怒，指着江寒大吼:“闭嘴，你这个废物凭什么敢笑话我。” 江寒笑容更盛:“我就笑了，还专门来笑话你的，你不服气？那来打我噻！” 第117章 采黑莓 林娜更怒了，可她没有冲上来，而是后退一步，左右看了一眼。 习惯成自然，她还等着以前的小跟班能狐假虎威的给自己撑场子。 可此时巡防队员不仅没有人理她，反而低声说着话。 无人接话，林娜的脸色顿时变得又青又红，她感觉自己从遇到这个兔子就开始倒霉了。 江寒止住笑，轻飘飘说了一句：“林娜，这林子里的毒果不少，你可要小心点，别弄成满脸花。” 林娜慌忙用纸使劲擦着自己溅上黑汁的皮肤，对江寒咬牙切齿道:“你小心点，我总要找到你后面那人。” 江寒用手指点着她挑衅:“你在威胁我。” 两个巡防队员的小话终于说完了。 小队长七百过来，对林娜大声道:“林娜归队，如果今天的巡防任务不能按时完成，就罚你五百积分。” 林娜差点吐血，自己脸上的毒汁还没有去清理就需要巡逻，现在还要被罚积分，赶紧辩解:“七百队长，是这人在挑事，她……” 可是没有人等她把话说完。 七百队长已经穿过灌木丛，往其他地方去了。 他们小队的任务是需要巡视已经砍伐区域面积，防止有变异兽进入。 至于江寒这样的拾荒人，他们自然是睁只眼闭只眼。 谁没有三五好友进来捡些果子。 那些果子虽然基地不单独收，但二手店在收，比苔藓贵多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同队，林娜只能恶狠狠地瞪江寒一眼，追着那两人离开。 江寒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头对着树上的大松鼠说道：“今天多亏了你呀，小家伙。” 大松鼠又支支哇哇蹦来蹦去。 在江寒身后的木垛上，丽丽冒出头来，趴在木堆笑嘻嘻道:“小寒，这次我没有露面。” 江寒招招手让她下来:“以后你慢慢玩死她，就用龙葵果！” 这次江寒没有让丽丽露面。 虽然几人在美甲店相聚过，但大宿舍区那事，江寒并没有牵扯其中。 现在，江寒和丽丽也不会同时出现在林娜面前。 车轮战更省力，一起上有欺负人的嫌疑，太浪费感情了。 况且猫科动物无聊时总想玩点什么，林娜就是一个好玩具。 那龙葵果无毒能吃，但用来吓人也不错，足够吓死废土人。 见江寒答应让自己动手，丽丽的双眼瞬间亮了，使劲点头:“知道！知道！不打不骂，不能见血。” 两人接下来继续捡龙葵果，虽然丽丽对这东西可以吃依然不相信。 但看大松鼠吃得欢实，她也就半信半疑起来，等拿回营房，用水清洗“净化”过再吃。 除去采摘别人不要的龙葵果，两人主要还是摘黑莓，这也是五区采摘队的主要产品。 黑莓跟龙葵颜色虽然相近，但形状完全不一样。 龙葵只有鹌鹑蛋大，长在一米多高的大叶灌木丛里。 而拳头大的黑莓挂在高高的藤蔓上，尖刺锋利，一不小心就会扎透手掌。 基地为了快速采摘黑莓，会用蜘蛛机器手臂剪断藤条，一些果实就被藤条夹破或者遮挡，留给后面来的拾荒者。 江寒和丽丽找了几处林子，只寻到两片已经劈成半块的黑莓，收获不好。 找不到黑莓两人没有多着急，这种情况是早就有预料到的。 自己第一次，丽丽也是第一次，而像她们一样来捡漏的人经验更丰富。 两人不着急，一直跟在后面的大松鼠急了，它还等着吃黑莓。 见江寒老是去翻那些刺藤，脾气暴躁的大松鼠跳过来，两个小爪子对着她的腿就是一套组合拳。 江寒虽然不着急，但也不能因为黑莓被大松鼠欺负，一把将大松鼠推开:“我找不到，你想吃自己找去。” 大松鼠对着她又是吱吱哇哇一通叫，还前后跑着像是在带路。 江寒心里一动:“丽丽姐，我们跟着二花走。” 跟着吃货二花走就对咯，两人走走停停，躲躲藏藏走到一片区域。 此时出现在江寒和丽丽面前的是一片黑莓的刺藤瀑布。 被切断的藤条像一条条破布条耷拉在树上，一些黑莓果实还在半空中挂着，但紫黑色汁液滴落下来已经干涸了。 远处传来机械臂的轰鸣，又一片黑莓藤被粗暴地收割。 看来，这里还没有其他捡漏的到这里来过。 江寒顿时心里激动起来。 突然头顶一声响。 “小心！” 丽丽拎着江寒躲开一根从高空坠落的藤蔓。 “这些蜘蛛机器真够野蛮的。” 丽丽抖落身上的碎叶，刚才那根断枝的尖刺，把她的防护服都差点划破了，要是落在脸上头上，肯定会拉出一条血口子。 江寒啧啧赞叹:“二花好样的，这才是吃货应该做的事。” 大松鼠尾巴高高翘起，不停在旁边打转，显然是想吃黑莓，又不敢进去。 “别着急，小东西，看我玩点高科技的。” 江寒打开腕表的全息扫描功能，蓝光扫过藤蔓丛：“看，那里有一个完整的。” 她指着藤蔓丛的中央，那里有两个拳头大的黑莓隐藏树枝和藤条之间，完美避开了机械臂的收割范围。 “找是找到了，怎么采才是问题。”江寒关闭腕表扫描，开始准备工具，也就是一根可以伸缩的小钩子。 这工具是在阿卡老头的二手店里淘的。 以前自制的鸟嘴刀只能近用，远一点的地方，还是需要这种可以折叠收缩的专业采摘工具。 可是，现在还是被丽丽嫌弃了。 “你那小钩子太短，还是看我的吧。” 丽丽见江寒老在摆弄那细杆子，有些着急道，一会让别人来抢走了可不好。 都不用江寒答应，丽丽灰白瞳孔缩成竖线，豹系基因赋予她超凡的动态视力。 她突然扑上挂着藤蔓的树枝，双腿盘着树杆，手指精准地捏住一颗黑莓：“这颗够大！” 可就在果实脱离枝干的瞬间，已经被割断的藤蔓受到牵扯，突然从空中垮塌。 顿时铺天盖地，呲啦啦一声巨响。 江寒吓得赶紧往后退:“丽丽姐，小心了。” 第118章 鲜果酸 丽丽刚才还紧贴在树枝上，此时身子一扭，挪到另外一边，下一秒，原本已经被机器搅断的藤蔓就从她身边落下。 “嚯，这黑莓果然不好摘，难怪要用机器，小寒，你能找到另外一个吗？” 丽丽重新爬回树枝，甩了甩被藤蔓刺痛的手。 刚才两棵黑莓只摘到一个，另外一个被带下去了。 “能摘！” 江寒已经看见掉下来的那颗黑莓，就在她不远处，于是赶紧拿出伸缩杆去抓。 突然黄光一闪，黑莓又被大松鼠抢了。 “还给我，你要撑死也吃不完。”江寒扯住松鼠脖子上的皮毛不放。 大松鼠死死抱住黑莓，又是吱吱哇哇大叫，显然它也很激动。 “我是为你好啊，吃多了拉稀，我只是给你存着。” 江寒已经决定把那两片破黑莓给松鼠吃，现在就这样好的果子就不能再被糟蹋。 大松鼠不接受画饼，只想马上吃到眼前这一口。 正拉扯间，丽丽在喊:“你们在干什么？这里还有呢！小寒快接！” 此时她已经又爬到另外的枝条上，“那里还有一个大的！” 手不敢碰刺藤，只能用棒捣，黑莓垂直坠落。 江寒丢开二花，一个箭步冲上前，精准地接住果实，但冲击力让她差点脱手。 接着又找出三个，除去被二花抢走的，数一数，现在已经有五个完整黑莓和两片半边。 “完美！”丽丽兴奋挥手，“这些够我们分着吃了！” 有了多的黑莓，江寒也不再对二花横眉冷对了。 把所有黑莓放进背包扎好，这才把吃饱的大松鼠拎开，还给它擦了擦下巴上的汁水:“二花，这可是你自找的。” 二花刚才狂吃龙葵果，现在又是黑莓，吃撑了走不动。 丽丽溜下树，瞟一眼还发出“咔嚓嚓”树枝断裂的方向。 那是基地农场采集组还在收割黑莓，肯定掉落的不少，立即信心十足道:“明天我们再来。” 回到营地，江寒将龙葵果放入净水里漂洗，洗去上面粉尘。 也不再用腕表检测果实表面，她递给丽丽一颗龙葵。 “现在可以放心吃了，尝尝看。” 已经见过大松鼠吃龙葵果，没有毒死，现在丽丽的胆子也大了。 她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什么味道，比营养液好吃一万倍！” 旁边，牛蒙从江寒清洗果子时就开始流口水。 见丽丽开始吃野果，都不用江寒拿，自己就塞了几棵进嘴。 他几乎没有吃过鲜果，只在前几天才吃上果酱，感觉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现在又开始吃鲜果。 出于对小小的信任，香菜野菜的诱惑，还有天性的加持，此时就有点控制不住。 可是鲜果入口的口感跟果酱完全不同，牛蒙脸皱成一团，嘴巴大张着，迫不及待的往外吐。 “小小，这是什么东西，就像在扎嘴。我，我的嘴巴怎么了？”牛蒙感觉两个腮帮子疼，而且嘴里清涎哗哗的往外淌，慌得他赶紧捂住。 江寒笑得前仰后合:“牛哥，这就是酸啊！” 野果是天然的酸，比经过加工的果酱酸上几倍。 牛蒙赶紧把龙葵果放下，皱着脸摇头:“不好吃，不敢吃。” 丽丽却喜欢:“比你那个臭哄哄的香菜好吃。” 牛蒙是香菜代言人，硬犟:“香菜好吃。” 丽丽挑着眉:“我们找其他人吃一下就知道了，肯定说果子好吃，香菜难吃。” “别想了。”江寒打断她，“基地不会让其他人有饮食自由的，你们要是能自己解决吃饭问题了，谁还乖乖听话。” 远处，机械蜘蛛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像某种无声的警告。 江寒握紧手中的龙葵果，有汁液从指缝中渗出:“唉，想要吃一口舒心的饭，真难。” 黑莓暂时收起来。 现在有龙葵果吃，黑莓还是要考虑兑换积分。 晚上，菲菲和陈城回来了。 两人首先接受到的是龙葵果的洗礼。 看着这黑油油的果子，两个人都很是惊恐:“丽丽姐，小寒，你们不会是想自杀吧？” 丽丽拍着胸脯:“放心，我都吃过了。你要是怕，就多喝营养液，那是能修补身体的。” 这是基地对营养液时的宣传语。 菲菲勇敢的拿起果子，这一次拾荒季，什么不能吃的自己都吃过，还活蹦乱跳的。 只是勇敢的心在果酸面前瞬间破裂:“啊！” 这一刻菲菲想死的心里有了。 陈城根本就不敢尝试，他一边逃出营地，一边说着:“我去杀鼠肉了。” 今天两人上班，是跟在机器后面捡树根。 机器正好挖出一只变异鼠巢穴，大鼠逃跑，还留一只没有成年的小鼠没有逃掉，被机器压死。 跟在机器后的陈城赶紧把变异鼠放过血，然后就藏到土里，等到天黑带回来，现在到水边去剥皮。 营房里，菲菲也在说今天她的工作状况。 只是跟了一天轰隆隆的机器，她说话都带喊，就跟打雷一样:“我和大陈今天在捡蕨根，原来我们吃的草饼，就是那些蕨根磨粉做的。” 菲菲说得很兴奋，她现在才知道，满地的蕨草可以做草饼。 丽丽装成很懂的样子:“苔藓也是用来做草饼的，蕨类植物当然也可以，你才知道啊。” 潮湿的荒野里，树多，苔藓多，蕨类也是最多的。 现在砍伐树木之后，再用蒸汽动力的机器把森林全部翻过来。 土里的蕨根粉也是草饼的原材料之一，有淀粉，来源广，足够养活很多人。 菲菲想了想，发出一声叹息:“原来我们一直吃的就是那些东西。” 然后，她又说还翻出什么什么。 江寒此时一边忙碌，一边认真听菲菲说话，说不定就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所有面包、肉酱，果酱都打开了，大家要畅快吃东西。 果酱是荒野里的野果酿成，这些肉酱自然就是各种变异兽的肉。 是由巡防队捕猎送进车间“净化”，然后做成罐头，高价卖给居民食用。 虽然这些东西根本比不上原生态的味道，江寒也尽量做得好吃一点。 第119章 肉汤 切一小块黄油在平底锅里化开，然后就把肉酱倒进来炒出油气。 再放胡椒粉，盐，野葱，以及在阿卡老头的二手店能找到的一点姜末粉，蒜末粉。 江寒非常庆幸能找到姜蒜，虽然只是干粉。 又很遗憾，为什么五区没有野姜野蒜，或者是自己还没有发现。 肉酱和调料加热后的香味浓郁，这独特的气味很快就把某人吸引过来了。 丽丽蹲在平底锅旁边两眼发光:“小寒，这是什么吃法？” 江寒把巴掌大的热锅按得吱吱响，还“啪”翻了一个面，差点掉地上，赶紧接住才故作镇定道:“这就是简简单单炒肉末啊！” “啊，炒……肉末！”丽丽感觉自己又学了一个新技能。 江寒将炒好的肉末倒入装满清水的钢锅中，里面还放有干蘑菇，火焰舔舐着锅底，肉香随着蒸汽升腾。 丽丽蹲在一旁，眼睛紧盯着锅中翻滚的肉沫。 “这味道……比营养液香多了！”她深吸一口气，喉咙不自觉地滚动。 汤继续熬着，陈城和牛蒙都回来了。 摸鱼小队在灶台旁边围了一圈，几个人眼巴巴盯着沸腾的肉汤。 江寒从背包里取出几片干面包，掰成小块撒入汤中。 还捏了一个龙葵果汁滴进去。 面包迅速吸收汤汁，变得松软饱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这是面包？”菲菲凑过来，狐疑地用勺子戳了戳，“怎么变得这么软？” “试试看。”江寒捞出一块吸了汤汁的面包给她。 菲菲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天啊！这比干面包好吃。” 牛蒙捧着碗，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肉汤。 汤汁浓郁，肉末鲜嫩，面包块吸饱了汤汁，入口即化。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一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小小，这面包是怎么变的？我记得它之前硬得像石头。” 他吃过干面包，虽然能吃，比草饼好吃，但得使劲啃才能啃下来。 有时候他还用斧头砍，不可能这样软绵绵的。 江寒神秘地笑了笑：“秘密就在汤里。面包吸收肉汤的精华，自然就变得松软了。” 丽丽已经吃完第二碗，正用勺子刮着锅底：“这汤比基地的所有东西都香！小寒，你以后干脆在基地开个餐馆算了！” 江寒立即否定:“我忙一阵还不够自己吃，那些积分大部分得交到基地后勤去，不划算。” 阿卡老头已经说了，基地里商业街的店铺，大部分收入都要交给基地，还时不时会有其他税费。 而且基地餐馆只有米粥和泡面，也都是工业成品，跟煎炒烹炸不相干，没有中餐调料，自己也做不出来什么好的。 除非像中央城那样有水饺的地方，可能会有餐饮文化。 营地里弥漫着肉汤的香气，杜峰来得太晚了。 江寒二话没说，直接盛了一碗递给他：“尝尝看？” 这还是从丽丽那里抢出来的。 杜峰犹豫了一下，接过碗喝了一口，眼睛顿时眯起来：“这味道……绝了！” 江寒正有话要问他:“杜队，林娜在你的巡防队里是什么职位？” 现在杜峰是五区巡防队的大队长，林娜归他管。 杜峰没有直接回答，先把干面包在里面浸泡，再慢慢品着肉汤，才道:“她跟你有什么仇恨？” 见他这样装糊涂，丽丽急了:“还有什么仇，小寒从小就被她欺负着，现在当然要欺负回来。” 她说的是“欺负”回来，没毛病。 江寒也是这样想的，自己就是要欺负人，让林娜也体会一下霸凌的感觉，而不是简单报仇。 杜峰放下碗，目光在江寒和丽丽之间游移：“林娜现在是巡防队的后勤组长，负责物资分配。 她是基地笛主管派来的，主要还是在服务站里，偶尔才会跟着巡防一次。” 他顿了顿，“你们想怎么‘欺负’她？” 江寒从背包里取出几颗龙葵果，紫黑色的汁液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这种果子的汁液沾到皮肤上会发痒，但不会致命。我想让她尝尝这种滋味。” 菲菲和牛蒙几人眼睛都瞪大了，刚才小寒还让自己吃过，不痒。 可江寒这样说，那就有她这样做的道理，三人把嘴闭上。 丽丽兴奋道：“我去把汁液抹在她的防护服上！让她痒得睡不着觉！” 杜峰皱了皱眉：“防护服上有果汁，这会不会太明显了？林娜不傻，她肯定会怀疑有人故意干的。” 江寒微微一笑：“所以我们要她知道有人在搞她，让她自己来找我。” 现在告诉杜峰，那是提前通知一下，别让他不知道。 既然只是一些小孩子的恶作剧，杜峰答应了。 第二天，林娜出车棚服务站，突然一把龙葵果砸过来，在衣服上留下几滩紫黑色液体。 “是谁？谁在丢……？” 她想起前一天江寒摘的龙葵果，还有砸向自己的果子。 “江寒，我知道是你，你站出来，你给我站出来。” 可四周很静，没有人影也没有回声。 林娜恨恨咬牙，直接脱下自己的衣服，准备找这个敢欺到自己头上的兔子。 可才脱下衣服，林娜发现自己手上也粘上黑汁，她又气又急，赶紧找纸巾擦一下。 下一秒，林娜突然感觉双手不舒服起来。 她挠了挠手，可感觉越抓越痒，渐渐就连手臂也痒起来了。 远处，丽丽躲在树后偷笑：“效果不错嘛！” 在丽丽头顶上，大松鼠蹦来蹦去，两个颊囊装得鼓鼓囊囊，小爪子还捏着龙葵果，刚才就是它丢的。 江寒冷静地观察着林娜的反应：“这只是开始。接下来慢慢玩吧！” 自己要折磨林娜，杜峰答应隐瞒，但别阻碍正常工作。 给林娜涂抹的龙葵果自然没有毒，也不会痒。 江寒不会让于站长和杜峰受影响，反正玩这种游戏丽丽姐最喜欢，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就是。 但此时林娜的手脸却肉眼可见的肿起来，她转身往服务站跑。 “于站长，有人害我，我过敏了，要急救包”。 才几十步路的距离，林娜就挠得双手血肉模糊，尖叫声都带上哭腔。 第120章 折磨 服务站里，于泉木着脸在处理公务。 现在没有拾荒客，但人员同样复杂，各方后勤都从服务站安排。 突然听到林娜的喊声，他木板一样的脸就更黑了。 他清楚林娜的来路:笛安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上眼药，明晃晃送来一个钉子。 老老实实待着就好，还一天天的多事。 眼看着林娜跑回服务站，江寒对丽丽挥挥手，两人这才转身离开。 这是变异山药的过敏反应，第一天的验证不错。 使用山药过敏也是巧合。 菲菲第一天上班回来，滔滔不绝说发现什么。 她无意中提到在翻蕨根时，有两棵山药豆的根茎也翻出来。 但因为“有毒”被埋了。 所谓的“有毒”，是触摸山药根会发生剧烈瘙痒，这是废土人身体又无法接受的过敏现象。 江寒在旁边听到却是激动了，这样好的东西怎么能浪费。 几个月前只摘山药豆，没有挖山药根，不是因为有毒，而是不好挖。 在满是树根草根的荒野里，没有专业工具，根本无法挖开盘根错节的地面，找到深长在地下几米的根茎。 现在有人挖出来，肯定要带回来了。 于是当晚她就跟菲菲一起，偷偷摸摸把白天埋起的山药根刨回来。 山药根已经断成几节，足有十几斤，江寒立即忙着削皮，切片再上锅蒸，蒸熟后晾干就方便存放了。 说变异山药有毒也是正常。 因为有以前深刻的印象，牛蒙和丽丽不敢碰山药根。 在江寒削皮时，菲菲和陈城在旁边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必须赶紧走开。 江寒戴了口罩帽子，可手还是不小心碰到山药汁，也痒得难受，而且还肿起来。 当时把牛蒙和丽丽都吓到了。 江寒立即把碰到山药汁的双手放在火上烤，高温能破坏掉山药刺激皮肤的植物碱，肌肤就不再有反应。 不过这些变异山药的刺激性真的很强，至少比优选后的厉害。 江寒一直忍着痒痛，狠狠烤，烤的肉皮火辣辣的疼，都快闻到自己的肉味，手中的瘙痒才消失。 现在这山药汁就用在林娜的衣服上了。 本来不需要再添加醒目的黑色龙葵果，江寒用了，就是故意气人的。 这一天，林娜都在自己的帐篷里抗痒，等到晚上才消，但满身红斑。 第二天，她的身上又出现龙葵果的黑汁，自然又开始痒疼难受。 才两天时间，林娜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她的防护服从莫名其妙地沾上龙葵汁，痒，抓挠得浑身没一块好皮。 急救包用去两千积分，积攒在腕表里的老本眼看就要见底。 “一定是那个兔崽子干的！”她咬牙切齿地咒骂，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江寒一直没有露过面，但脱不了嫌疑。 整个五区，那龙葵果就只有她在摘。 就是她，肯定是她！ 在第四天早上，林娜一睁眼，再一次看见满地龙葵果汁时，浑身条件反射就开始瘙痒。 终于是忍无可忍，林娜不顾于泉的训斥，冲进摸鱼小队的营地。 “江寒！你给我出来！”林娜挥舞着电击棍，声音嘶哑。 江寒慢悠悠地从营房走出来，手里拿着草饼在啃啃啃：“这是谁呀，哦，是林队长，这么早，有事吗？” 丽丽和大松鼠才刚回来，林娜就来了，真快。 林娜的眼睛布满血丝：“是你！是你一直在搞鬼！” 江寒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林队长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现在牛蒙菲菲三人都不在营地，他们要干活上班。 丽丽头发蓬乱，正蹲在营房门口打哈欠，完全没有把林娜放在眼里。 见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林娜还有什么不懂。 在基地时她就怀疑自己被人算计了，可连江寒的兔子尾巴都找不到。 现在到五区，本来过得好好的，这个兔子和红发豹女一来，自己马上就被人陷害。 林娜愤怒吼道:“江寒，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寒嘴里还嚼着草饼:“林队长，没凭没据可不能乱诬陷好人呀。” 丽丽这时也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就是，我们一直在这里好好待着呢。” 林娜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还狡辩！我为什么被那毒果丢一身。” 江寒耸耸肩:“也许是林队长得罪了什么人吧，或者被变异鸟丢的果子，这可和我们没关系。” 林娜眼睛肿得睁不开，死死盯着江寒，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般，可说的话却软了:“江寒，咱们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只要你停止捉弄我，我可以给你们摸鱼小队更好的待遇。” 江寒笑起来:“林队长还是别胡乱猜测，这事真的跟我无关，你快去好好上班，要是于站长给你记大过，再罚一大笔积分就麻烦了。” 想套路自己？ 自己明明就是做了，可不承认又怎样。 林娜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跟江寒是不能和解了，而且还要不死不休。 都说气能冲斗牛，林娜却是恶从胆边生，一想到自己被这兔子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每天都痒入骨头，她就想杀人。 她举起电击棍对着江寒冲去:“你我都别活了。” 但还没等她按下开关，一道黑影从后面冲出来。 丽丽兴奋得红发飘飞，一爪就掐住林娜的手腕，反手一拧，电击棍掉在地上。 下一秒，林娜的身体已经飞起来了。 等杜峰赶到时，林娜已经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丽丽蹲在一旁，还在把玩从林娜身上搜出来的电子束缚扣。 江寒:“杜队，你来得正好，这个林娜莫名其妙来伤人。” 林娜躺在地上尖叫:“你在陷害我。” “够了。”杜峰沉声道，“林娜，你被解除职务了。今天就回基地，我会给后勤部递交你的工作报告。” 林娜挣扎着爬起来，眼中满是怨恨：“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 杜峰脸色沉下来:“林娜，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娜是真正被折磨疯了，她已经三天两夜没有休息。 浑身不是痛就是痒，恨不得用刀把肉割下来，现在还要被罚回基地，自己再无退路。 她双眼赤红，突然从袖口抽出一根钢针，对着江寒就扎去。 自己就是回基地，也要先杀了这个可恶的兔子。 第121章 鸡汤 林娜的钢针闪着寒光，直刺江寒的胸口。 然而，她的动作虽快，江寒的反应也不慢—— 兔系天赋让她瞬间弹跳起步，腾空而起，钢针擦过脚底，刺入身后的棚顶。 人跳在空中先是一个漂亮的转身，紧接着双腿条件反射的顺势一蹬。 林娜脸上挨了一脚，就被踹得噔噔噔倒退几米，趔趄着跌坐在地上。 下一秒，旁边站着的丽丽如豹子般扑来，将林娜掀翻在地死死按住。 杜峰也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电子束缚扣“咔嗒”一声锁死。 “林娜，你疯了！”杜峰的声音里带着怒意，“无故袭击居民是重罪！袭击没有攻击力的基因二代，更是要被严惩。” 他不提，几乎所有人都忘了，不仅基因二代由基地抚养长大，没有攻击力的基因二代还受法律保护。 当然，这些条例都建立在自觉性上，废土不养废物，基地上层不会主动过问基因二代的生死。 林娜疯狂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杀了她！杀了她！废物就该死。” 江寒这边一落地就瞬间跑得远远的。 她满脸惊恐的拍着自己胳膊:“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长的钢针，要是扎在身上肯定很痛。” 丽丽赶紧过来“舔毛”。 她用手使劲捋着江寒又被吓得支棱起来的头发。 “丽丽姐，我好怕！”江寒抱住丽丽，躲进她怀里。 丽丽安慰:“别怕别怕，有我在呢。” 杜峰开始用腕表摇人，其他巡防队员立即就过来了。 看到又在装可怜的江寒，林娜面目狰狞，口中怒骂。 笛主管的任务没有完成，现在又被杜峰抓住，她知道自己的严惩是逃不了，可压在心里的怒气无法消除:“哈哈哈，死兔子，你又在装可怜。 你凭什么可怜，大家都在育儿院长大，就你天天蹦来蹦去讨别人喜欢，还能喝宝宝奶。 我给你吃的蟑螂是在粪坑里抓的，塞进你嘴巴，你还说好吃，你还咽下去了。” “呕！”一股恶心感再次袭来，江寒忍不住呕吐。 喝宝宝奶是基地小孩子的福利，需要积分。 大概因为基因二代的原因，小小偶尔也能喝上，这就引来林娜霸凌。 丽丽拖着江寒走过来，抬腿就给了林娜一脚:“你看不惯就去找基地后勤部要啊！欺负小寒算什么厉害人。” 杜峰要将林娜押回服务站，临走前回头对江寒说了一句：“我会如实上报她的行为。” 江寒点点头，目送杜峰带着人消失在树丛里。 丽丽甩了甩手：“总算解决了这个麻烦。” “可能还没完吧。”江寒低声说，“她回基地后会被派去服劳役，但林娜在基地也混了这些年，我们得提防她是不是有同伙。” 狡兔还有三窟，江寒也得很长远打算，反正防着没坏处。 晚上，牛蒙和菲菲陈城回来了，这才知道林娜来闹事，还差点伤着江寒。 牛蒙腾的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要去掐死她，我早就该把她掐死。” 江寒赶紧把他拉回来:“杜队长已经把林娜送回基地，不在五区，你掐不着她。” 牛蒙气哼哼道:“杜队要帮着林娜，也不是好人，小小，你真的没有受伤？” 丽丽哈哈笑:“有我在哪里会出事，再说小寒也不能傻子，她一脚差点把林娜的脸踢歪。” 知道小小没伤，牛蒙放心了。 林娜被送出五区，江寒又开始带着大松鼠和丽丽捡黑莓。 嘻嘻哈哈，玩玩乐乐。 大松鼠现在跟着摸鱼小队，每天都能混一个肚圆，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圆润。 第三天，牛蒙伐木回来，还带来一只变异鸡。 这是已经从基地回来的杜峰交给他的，让江寒做出来吃，他也要过来蹭饭。 江寒实在太缺这样的食材，立即指挥丽丽烧水褪毛。 变异鸡体型不大，羽毛鲜亮泛着光泽非常漂亮。已经简单处理过的，脖子上割开一个大口，放干净全身血水。 只是没有褪毛。 看来，废土上的食物处理一直都存在，但对普通人有所隐瞒，底层蝼蚁只能吃工业食品。 不让人吃也有一定原因。 变异鸡的气味是异常的腥臭难闻，闻之欲呕，如果不会做，吃下去还没有吐出来的多。 好在丽丽毫不在意，她喜欢，在江寒的指点下烫鸡开膛，一点不心疼她的炫彩美甲。 等鸡毛清洗干净，将鸡肉切块，焯水去泡沫，然后放在不锈钢桶里翻炒，还添加上酒。 “这又是什么做法？”丽丽跟好奇宝宝一样。 上次的肉沫才这样炒过，鸡肉也要炒，还要放酒。 这些变异动物都臭，烤着勉强能吃，要想炖煮，就必须考虑这个问题。 没有料酒去腥，江寒只能用果酒，再放大量的姜末。 “山药炖鸡。”江寒一边翻炒鸡肉一边给丽丽解释，“山药能让肉质更嫩，蘑菇提鲜，野葱去腥。” 肉炒入味，再加水，放入山药片和干蘑菇，一把野葱。 等到杜峰到来的时候，锅中的汤汁已经变得浓稠，油亮又厚，香气四溢。 菲菲和陈城也回来了，两人没有闻到变异鸡肉的臭，此时就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食物。 “好了。”江寒盛出一碗递给杜峰，“尝尝看。” 鸡肉是杜峰提供，第一碗给他。 杜峰喝了一口汤，还是一句老话：“这味道……绝了！大家都吃吧！” 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摸鱼小队立即行动起来。 筷子汤勺不停，小半桶鸡汤全部分到每个人的碗里。 幸好江寒在二手店买了不少纸制餐盒，现在人手一个。 牛蒙还搬来一个树桩做桌子，大家围坐也像模像样了。 鸡汤泡草饼，一样是美味。 饭后，江寒提起正事：“杜队，我想参加一次黑卡交易。” 杜峰摸着鼓胀的肚子，眉头微皱：“为什么突然想参加？” 江寒指了指桌上的钢针，“我需要防身武器，林娜可以欺负我，换成别人一样可以欺负我，我没有安全感。” 旁边，牛蒙挠着头在看地皮，丽丽抠着自己的美甲，眼睛却直愣愣盯着杜峰。 要不是江寒让两人不许插嘴，肯定会跳起来说:你的安全感就是我们。 菲菲在收拾炊具，陈城去水沟边打水准备净水剂。 杜峰沉默片刻:“黑卡交易时间不定，我需要先问一下，到时候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第122章 筹备 一听可以去黑卡交易，丽丽立即兴奋道：“我也要去！听说黑市上有不少好东西！” 杜峰却否决她的申请：“你不能去，江寒要参加也只能让牛蒙跟着去。” 丽丽又一次被嫌弃了。 她带有花纹的脸一下拉长，甩甩红发，转过身把屁股向着杜峰表达自己的不满。 江寒答应杜峰的安排。 基地阿卡老头说过，红山基地的黑卡交易不在基地里，而是每次有交易时临时决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野区。 所谓野区，就是森林里，不在基地，也不是开拓区。 而且每次交易时间也是不固定的，由一人提议，然后其他人有需要再决定。 江寒有些激动：“我需要准备什么？” 杜峰从怀里掏出不记名腕表，示意给江寒看：“腕表里至少需要五万积分，另外还需要准备一件拿得出手的商品。” 江寒心里一紧，自己黑卡里没有那么多积分。 之前开黑卡的五万积分还是卖蜂毒时杜峰给的，现在已经花费一万。 江寒是一个不怕别人笑话的，她立即问杜峰:“我怎么赚到黑卡积分？还有拿得出手的物品是什么？” “普通物资肯定不能兑换黑卡积分，只能用产量少，基地卡得最紧的东西，比如现在的黑莓也可以。 至于拿得出手的东西，就需要自己琢磨了，越是稀奇古怪的越好。”杜峰慷慨指点。 夜深了，营地篝火也渐渐熄灭。 江寒躺在睡袋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 现在没有蜂毒，摸鱼小队只是普通小队，现在唯一能拾到的就是黑莓果和数量巨多的天葵果。 幸好这些天捡到的黑莓都还存放着，但只有二十个。 江寒觉得这些东西能兑换积分，但肯定属于拿不出手的那类。 “小寒，你在想什么？”丽丽凑过来问。 “我在想，黑市上会不会有更好的食材，我们需要多准备一些果子换积分。” 杜峰还说，一般情况下大家都只挑精细的物品贩卖，恐怕没有人会想到黑莓。 江寒是新人，实力弱，用黑莓也可以兑换积分。 价格会比基地稍高，也高不了多少，每个大概二十积分，会有人在交易会上收购送去中央城。 至于稀罕物，因为自己第一次去，可以不用准备。 丽丽舔了舔嘴唇：“那还等什么？明天就赶紧去找！” 江寒翻了个身，低声道:“丽姐，我们跟在基地的收集队后面捡漏，再努力也赚不到多的，只有到旁边野区才行。” 丽丽吓一跳。 她这个胆子最大的还没有想到去野区，江寒这个胆子最小的反而决定去野区。 五区旁边的野区虽然有狩猎队，但没有巡防队的清理，还是非常危险。 但犹豫只在一瞬间，丽丽心底的野性冒险天赋很快就战胜了理智:“小寒，我跟你去野区。” 江寒“嗯”了一声，又低声道:“还要把牛哥带上。” 丽丽不解:“有我就行了，带牛蒙干啥。” 江寒从内心是无比信任牛蒙的。 要是遇到风险太大，自己脑子一热想冒险的时候，牛蒙一定会把自己打晕扛回来。 丽丽却是激动的一同赴死，这家伙除了脑子，其他都是顶配。 江寒不想死，所以要带上大牛这根保险绳。 虽然这保险绳有时候会绊手绊脚，但安全。 果然，在早上时，江寒说出想去旁边的野区拾荒，不走远。 牛蒙瞬间就炸了，不答应:“不行不行，你别忘了，我们遇到变异猴的，就是从旁边野区过来的。” 丽丽在旁边插话:“我能打猴子。” 牛蒙又道:“你一个人能打多少猴子，到时候就又跑不见，把小小丢下不管。” 丽丽无言以对，上次她就这样干了。 “牛哥，所以我就信任你在身边。” 江寒给气得直哼哼的牛蒙顺气，“我们要去黑卡交易会找防身武器，得找一点稀罕的东西。” 牛蒙一脸愁容:是啊，小小需要护身的武器，最好是电击枪…… “那我跟你们去，遇到危险就必须回来，你不能不听话。”牛蒙觉得自己必须跟小小出去才放心。 经过一天准备，当晚后半夜三人悄悄出门。 到清晨时，江寒已经站在五区围栏边，望着眼前那片被薄雾笼罩的森林。 野区的树木比拾荒区更加高大，枝叶间隐约可见猩红的浆果。 “真的要进去？”丽丽咽了咽口水，心里蠢蠢欲动。 江寒点点头：“只有野区的东西才能让我们赚够积分。” 牛蒙握紧斧头，憨厚地笑了笑：“有我在，不怕。” 大松鼠从江寒的背包里钻出来，鼻子抽动着嗅了嗅空气，尾巴高高竖起，十分兴奋。 “大家小心点，我们要过围栏。” 五区的围栏是用原木简单拼接而成，上面拉了电网，能防一些大型动物。 牛蒙把一根原木使劲挪开，下方露出一个缺口，可以让人钻过去。 于是，三人一兽小心翼翼地穿过围栏，再把原木插好。 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秋季到了，野区的空气弥漫着熟悉的腐烂气息，还混合着浆果的甜香。 “看！那里有好多黑莓！”丽丽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灌木丛，兴奋地压低声音。 江寒却拉住她：“等等，二花在警告我们。” 此时大松鼠就站在她的背包上，小爪子抱住江寒的头，正发出急促的啊声。 话音未落，灌木丛中传来“嘶嘶”的声音。 一条手臂粗的变异蛇缓缓探出头，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黑黝黝的光泽。 蛇芯吞吐间，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我撤了，你们小心。” 野区果然不一样，自己才过来就遇到这样一个见面礼。 江寒低喝一声，转身就跑，她是战五渣，不留下拖后腿。 丽丽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两把小刀闪电般挥向蛇头，这小刀就是她指甲的延伸。 牛蒙则抡起斧头，狠狠砍向蛇身。 大蛇也没想到自己一露面就遇到两个暴力狂，来不及反抗，缩头就藏回灌木。 此时大松鼠已经跳到树上，不断发出“吱吱”叫声，随着大蛇上蹿下跳。 有它居高临下的观察，灌木丛里的大蛇想藏也藏不住，迅速盘起蛇阵跟丽丽和牛蒙对峙起来。 第123章 野区冒险 江寒站在远处，虽然看不见这边蛇藏的位置，但能通过大松鼠的反应判断出来。 丽丽和牛蒙是真的猛，也不管变异蛇有毒无毒，反正冲上去就直接干。 只看见树枝摇晃，尘土满天，草叶乱飞。 再加上一只在树枝上急得上乱蹦的松鼠，摇旗呐喊、助威加油的角色都齐活了。 好架不经打，经过一番激烈而短暂的搏斗，变异蛇终于不动了。 丽丽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这蛇比林娜还难对付！” 牛蒙擦了擦额头的汗，憨厚地笑了笑：“它值不少积分。” 见蛇彻底死了，他这才对不远处的江寒喊道:“小小，可以过来了。” 江寒急忙跑过来，就看见那条墨黑的变异蛇已经血肉模糊，断成几节。 她蹲下身，用匕首割下蛇的毒腺和鳞片：“这些可以拿去黑市交易。” 大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嘴里还叼着一颗黑莓，吱吱叫个不停，仿佛在说：“别忘了我也有功劳。” 江寒哈哈大笑。 三人一兽在野区忙碌了一整天，背包里装满了黑莓和变异蛇的材料。 夕阳西下，江寒开始搭建简单庇护所。 现在距离五区营地已经几十里，想要赶回去太累。 早就准备好要在野区住一晚，第二天再采摘一天才回去。 其实这一天采摘都在五区旁边的野林子里，没有往深处走。 而临时营地也紧靠着围栏电网搭建，这里不会有大型野兽出现。 篝火堆烧起来了，火堆边铺上防潮布，江寒盘腿坐着给大家烧饭。 吃食自然是套餐，但江寒还是要再烧一些热汤。 现在是秋季，森林里昼夜温差大，白天阳光下还暖和，晚上却很冷，身上穿的防护服已经不能保温了。 蛇皮，蛇肉都挂在旁边，蛇胆则装在收集袋放在更远处，实在是腥臭得受不了。 采集到的黑莓堆放在另外一边，足有百颗。 “这次能凑够五万积分了吧？”丽丽瘫坐在篝火旁，眼睛却亮晶晶的。 江寒揣测一下，这点东西肯定不够一万积分。 除非明天再遇到一条变异蛇，或者更大的动物才行。 要是再摘草莓树莓，撑死就五千积分。 但她不想打击到丽丽的自信心，于是点点头：“明天再辛苦半天应该够了，我们就能换些好东西。” 野区的晚上不敢入睡，需要人值夜。 江寒取出那只二十厘米高的机器狗放在旁边。 这狗还是在阿卡老头的二手店花高价买的。 砍光树木的五区营地已经很安全，这有警戒性质的机器狗用不上。 但现在就需要它发光发热了。 “牛哥，丽姐，你们累了先睡觉，我先守夜。” 牛蒙不跟她争，小小的听力比自己好，自己还是老实睡觉，明天多干些活。 于是吃饱肚子，他就裹了一张毯子躺在火堆边呼呼大睡。 丽丽也钻进睡袋开始睡觉。 往火堆里添上一根木棒，江寒取出草饼和半袋营养液。 大松鼠靠过来开始进食，它跟着跑一天也累了，这时候边吃边打瞌睡。 江寒摸了摸大松鼠的脑袋，低声说：“吃饱了就去睡吧，明天还得看你的。” 大松鼠“吱吱”叫两声，钻进她的背包里去睡觉。 丽丽翻了个身，嘟囔道：“小寒，你说黑市上会不会有荧光美甲？” 江寒笑了笑：“也许有吧。” 夜渐渐深了，江寒独自坐在火堆边。 困意袭来，她往火堆里添上木棒，然后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丝毫不敢松懈。 不远处，机器狗正认真的绕着营地篝火转圆圈，周围百米的范围之内，任何移动物体都逃不过它的警戒。 但森林更远处就不在它的监控范围之内。 这里各种声音都有，还有被蛇腥臭和火光吸引过来的动物。 丛林里闪着油绿的目光，风中还夹杂着低沉的呜咽。 江寒坐在篝火旁，一双耳朵竖立微微抖动，捕捉着远处的动静。 突然，正常规巡视的机器狗红光闪烁起来，并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有东西靠近。”江寒站起来低声自语，目光紧盯着黑暗中的树影。 几双幽绿的眼睛在远处闪烁，像漂浮的鬼火。 江寒很快也看清楚是什么动物。 那东西弓腰勾背，长得很是猥琐，正是臭名昭着，最擅长偷袭的鬣狗。 鬣狗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灰黑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显然是变异后的品种。 机器狗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一道明亮的光柱扫向鬣狗群。 领头的鬣狗被光柱笼罩，顿时发出一声凄厉而惊恐的嚎叫，后退了几步。 这是一种专门驱赶野兽的光源，一般动物都会受不了自行离开。 江寒松了口气，但很快发现鬣狗群并没有离开，反而在光柱的威慑下渐渐适应，开始试探性地向前逼近。 它们对火堆不是很怕的样子。 “丽丽姐，牛哥，醒醒！”江寒压低声音，轻轻推了推两人。 丽丽猛地睁开眼，瞬间坐起：“怎么了？” “鬣狗群来了。”江寒指了指远处，“我们得靠到电网附近。” 宿营地选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变异兽。 牛蒙没有多问，也迅速爬起来，一手抓起装着大松鼠的背包放在自己背上，一手抓起斧头：“走！” 现在是晚上，不适合跟变异兽对战，先避为主。 火堆依然烧着，三人戴上照明的头灯，小心翼翼地退向围栏电网。 机器狗跟在后面，红光不断闪烁，试图驱散鬣狗群。 鬣狗似乎察觉到猎物的退缩，变得更加大胆。 领头的鬣狗发出一声低吼，其他立刻分散开来，试图从两侧包抄。 “电网能挡住它们吗，比起杜峰他们的电击枪厉害吗？”丽丽有些紧张，她没有用过电网，但见过电击枪。 知道再厉害的人和变异兽，只要挨一枪就能打翻抽搐。 江寒点点头：“电网有高压电，它们不敢靠近。” 五区和野区相连，除去曾经出现过受伤的变异独狼，还有变异猴群，没有再出现其他大型变异动物，就是依靠这一道电网的功劳。 瞬间高压电会教会大小变异兽懂事。 果然，在江寒三人靠近电网边，那几头鬣狗也停下来了，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 第124章 发财 见鬣狗群停顿，江寒三人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几人刚刚松懈，退到电网边时，一只体型较小的鬣狗突然从侧面扑了过来，居然想搞偷袭。 丽丽反应极快，长腿如钢鞭般抽向鬣狗头，那狗被踢得腾空反倒飞进黑暗中。 这边一动就露了破绽，其他鬣狗嗷嗷叫着立即上前。 大松鼠从背包里探出头，发出尖锐的“吱吱”声。 江寒紧紧贴到电网边。 丽丽和牛蒙背靠背站在一起，一个挥舞两把小刀，一个抡起斧头，轻松抵挡住鬣狗的攻击。 但这些鬣狗被牛蒙砍倒在地，依然不怕死的往前冲，就像是中了魔的。 江寒手中紧握着匕首，却没有贸然加入战斗。 她知道，自己一旦离开电网的保护范围，鬣狗群就会立即扑向她。 看着围攻牛蒙和丽丽的鬣狗，江寒不想再耗下去，还是尽快处理吧。 她取下背包就在里面翻找，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突然手指触到几个硬邦邦的小袋子——那是她之前处理的辣椒面。 自从辣椒面在之前在对付老季时立过功，江寒就随身携带。 可之后的几个月都很正常，没有人再来挑衅，她也就把辣椒面忘在背包里了，现在拿出来肯定还是有效果。 江寒迅速拿出一包辣椒面，大喊一声:“丽丽，牛蒙！捂住口鼻，我要撒辣椒面了！” 一听辣椒面，牛蒙和丽丽是立即后退。 每次江寒烘干辣椒和捣粉时，摸鱼小队的人都会远远避开，此时自然不用她多废一句话。 就在牛蒙和丽丽退后的瞬间，江寒的一包辣椒面就撒向鬣狗。 头灯的光柱中，辣椒面在空中形成一片红色的烟雾，随风飘散。 鬣狗群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气味呛得连连后退，发出痛苦的嚎叫。 “趁你病要你命！”江寒又是一包辣椒面撒过去。 牛蒙不怕死，还想趁机去砍几斧，却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他是忘了辣椒面从来都是敌我不分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时候江寒也睁不开眼睛了。 而鬣狗更是被刺激得连连后退，领头的鬣狗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嚎叫，带着其他鬣狗缓缓退入黑暗中。 “既有电网，又有辣椒面，这些鬣狗还想找麻烦，休想。” 话说得轻松，但白天杀一条蛇，大家还能当收入。 现在遭遇鬣狗群，江寒对明天的野区拾荒就不再抱有信心。 自己去集市是为了保命，现在更是要保命。 如果积分不够不能参加，那就不参加了，自己不能把牛蒙和丽丽再带入危险的处境里。 鬣狗群退走，几人重新回到宿营地，只是不能再留在原地，直接把火堆移到电网旁边。 互相检查一下，丽丽的手臂有一道伤口，赶紧用急救包处理。 牛蒙之前两次受伤，江寒现在处理外伤都已经技术娴熟了。 伤口处理好，无人再有睡意，就这样坐着一边烤火一边等天明，只有大松鼠在背包里睡得香。 渐渐的天边泛起鱼肚白，森林里的黑暗散去。 江寒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天亮了，鬣狗群应该不会再来。” 丽丽好像已经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也伸了个懒腰：“那我们今天还继续摘黑莓吗？” 江寒摇头：“不了，我担心鬣狗群可能还在附近，我们还是回五区去。” “这些东西还真麻烦，死缠着着比狼群还难对付。” 一晚上好睡的大松鼠从背包里跳出来，窜上树开始它的晨练。 森林里的雾气像被太阳一巴掌拍散，露出满地狼藉。 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可走到昨晚放蛇肉的地方一看，大家都愣住。 ——好家伙，蛇肉和蛇皮全没了，地上只剩几根狗毛和几滴可疑的口水。 因为蛇肉的腥臭太重，晚上休息时就将肉和皮放到稍微远的地方，结果全被鬣狗吃了。 “鬣狗这是来吃自助餐了？”丽丽叉着腰，一脸不爽，“我们辛辛苦苦打的蛇，它们倒好，一口没剩！” 江寒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戳地上的痕迹：“看来昨晚它们发疯一样来袭击我们，就是冲着蛇肉来的。” 牛蒙挠了挠头，憨憨地说：“原来就为蛇肉，要早说给它们就是。” 鬣狗群要是能说，肯定早说了，大家就是吃了不能沟通的亏。 蛇肉没有了，江寒赶紧看挂在树枝上的蛇胆。 这东西挂得高，还在，就是下方的爪印更多了，好像跳起来咬过。 但东西是丽丽挂的，够高，鬣狗再跳也吃不到。 “唉唉！真是无语！”江寒叹息，就为这点破事值得吗？ 反正江寒觉得不值得，因为闹得自己一晚上没睡，鬣狗群也丢了命。 就在刚才，丽丽发现地上血迹，追出去没多远就找到昨天晚上受伤的鬣狗。 一只被牛蒙的斧头劈中了脑袋，另一只被丽丽的长腿踢断了肋骨，死得透透的。 “这两只鬣狗应该能换不少积分！”江寒眼睛一亮，心里的郁闷立即消失。 丽丽虽然手臂还缠着绷带，但一听有积分，立马精神抖擞：“有积分就好，这点小伤算什么，再来一群我还打。” 此时可不是吹牛的时候，江寒立即安排把尸体搬走，马上回五区:“牛哥，这事还得靠你了。” 牛蒙憨厚地笑了笑，拍拍胸脯：“有我在，扛尸这种体力活包在我身上！” 有收获，回去的路也变得轻快起来。 三人合力又撬开围栏，把鬣狗尸和黑莓扛回五区营地。 这时候菲菲和陈城都已经去上班，江寒三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消失整整一天，也没有人察觉。 鬣狗尸的处理需要秘密进行，不能让于站长他们知道。 江寒用腕表通知了杜峰。 很快，杜峰就来了，当他看见两头鬣狗尸体也是吃了一惊:“你们真跑野区去了？那边的变异兽不少。” 江寒笑:“黑卡积分不够，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想过去看看。” 杜峰沉默片刻才开口:“黑卡积分你可以从我这里借。 还有能拿出手的东西，其实你带上平底锅就够了。” 就这样简单？ 丽丽腾的站起来，一把揪住杜峰的衣服大叫道:“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差点被狼吃。 你看，我这疼……这疼……还有这疼！” 第125章 黑卡交易会 丽丽把自己身上的伤口露出给杜峰看。 虽然她主要伤在胳膊上，现在也已经包扎好，但其他地方还是有划痕。 腰上、腿上、背上……胸脯上当然没有，但丽丽还是亮出来让杜峰看过。 看着差点就要在地上打滚的豹女，杜峰苦笑:“好了，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他拿出黑卡腕表对着江寒的腕表一扫，直接转过来一万积分。 “这些积分先转给你，尸体我带去处理，多退少补。”杜峰没多停留，他扛着两头鬣狗尸体就走了。 “一万积分！”刚才还浑身疼的丽丽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我们终于凑够了！黑市，我们来了！” 江寒也忍不住笑了：“这次虽然差点被鬣狗群当夜宵，但收获还不错。” 丽丽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小寒，你说黑市上会不会有那种……能让人变漂亮的药水？” 江寒哭笑不得：“丽姐，咱们是去买防身武器，不是去逛街！” “我想会有的！”丽丽摸摸自己的脸。 有了积分，江寒就开始等待杜峰他们的通知，黑卡交易会是临时决定，需要看其他人的安排。 摸鱼小队也没有闲着，五区黑莓采集已经进入尾声。 菲菲和陈城一共拿回来十几根山药棒。 江寒不敢在营房里处置，只能躲在森林里去削皮，再煮成片拿回来晾干，还需要跟大松鼠斗智斗勇。 二花每天盯着江寒准备的食材偷，不得已，江寒只能让牛哥再做成大笼子把山药片罩起来。 为了防止大松鼠咬笼子，还在笼条上抹辣椒水。 二花被辣了两次，气得在木棚顶上暴跳如雷，对着江寒吱吱哇哇骂了两天。 眼看树叶全部黄了，开始摘核桃时，江寒望眼欲穿的等来确切消息:明天出发去参加活动，地点在四区外的某一个采集点。 杜峰仿佛没有看见丽丽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行为，只让牛蒙准备一起出发。 江寒和牛蒙跟着杜峰先是坐了一段火车前去四区，却在中途下车，穿过一片森林，然后在四区的围栏外停下。 大松鼠赖在江寒的背包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好奇地东张西望。 今天出发时，这家伙死皮赖脸蹲在背包里不出来，硬是跟着要跑来参加交易会。 听牛蒙说，四区是已经规划两年的园区，里面种了各种果树和树莓。 景色与杂乱无章的五区截然不同，整齐划一的森林，枝叶间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香。 “这里怎么像度假村一样？”江寒忍不住感叹。 杜峰笑了笑：“四区是基地的重点开发区域，资源丰富，环境也比其他地方好。” 三人没有进四区，而是一直沿着高大的围栏走。 走了大约半小时，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采集点。 这是一座长着苔藓厥草的木屋，门口石台阶被清理过。 旁边还乱七八糟丢着一大堆套餐的包装袋，一看就是巡逻队的临时休息室。 凌乱的休息室里面有七八个陌生的巡防队员，都在检查自己的武器和随身包裹，对突然进来的杜峰江寒和牛蒙三人只随便看了一眼，就各忙各的。 杜峰示意牛蒙把他的大背包放下，里面的黑莓自有人来处理。 牛蒙老实照着说的放好。 杜峰没有跟其他人说话，而是熟门熟路推开旁边一扇厚重的木门，眼前的景象顿时让江寒和牛蒙目瞪口呆。 后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墙上挂着精美的油画，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米白色真皮沙发上坐着十几位穿着晚礼服的男女。 手里还端着高脚杯，俨然一副上流社会的模样。 在他们面前，江寒三人就像刚从洞里爬出来的土拨鼠。 一个女仆装的女子走过来，头上有一对小小犄角。 呃，准确来说是鹿角，而且是天生的，不是圣诞节打扮。 江寒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鹿系基因人。 小鹿女仆对着江寒三人弯腰行礼，拿出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尊贵的客人，请随我去沐浴更衣。” 江寒眉头紧锁，自己是来参加黑市交易会，不是什么变装聚会。 杜峰却已经跟着鹿女郎往角落里的门去:“江寒，牛蒙，你们两个也去换一下衣服，这里是酒会，我们也要参加。” 江寒忧心忡忡:“杜队，你们不会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吧！先说好，要是我感觉不对劲，立即退出。” 牛蒙刚才只感觉眼花缭乱，听江寒说“不对劲”，他也道:“小小说的对，我、我也要走。”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一条走廊上，杜峰指指两侧房间:“想什么呢，这是上流社会最时兴的聚会，每个人都需要换一件衣服，里面是更衣室，你们挑自己喜欢的穿。” 江寒没有去沐浴间，只在鹿女郎的帮助下挑了一套最简单的米白色洛丽塔换上，配上她呆萌的容貌和白发兔耳朵，就是一个小公主。 牛蒙找了一套武士服。 都说人要衣妆、佛要金妆，牛蒙从最初穿兽皮到现在一身威严的武士打扮，连他自己都差点晃花眼。 站在高大的穿衣镜前，左看右看，嘿嘿笑个不停。 杜峰也换了武士服，不过一个是兽人队的，一个是人类战士。 当江寒三人重新出现在客厅，所有人都围过来，各种弯腰脱帽行礼，各个时期五花八门的行礼方式，把江寒看得二愣二愣的。 于是她下意识牵着裙子，行了一个屈膝礼，顿时引来满场目光。 “啊！杜峰，这小兔子也会行古礼，是你教她的吧？” 一个穿着紧身长裙的美艳动人妇人笑着，一头金黄卷发，面上敷着厚厚白粉，手中还拿着一把小折扇掩着半张脸。 杜峰也很诧异:“丽莎夫人，我不懂女士礼，这是江寒自己会的。” 丽莎夫人非常有兴趣的绕着江寒转了一圈，把她上下打量着道:“真可爱，这是贵族气质。” 旁边有人插话:“哎哎，你别看见一个新人就说有贵族气质，见一个就有贵族气质。 我们红山基地有什么贵族气质，别乱说了。” 江寒看过去，那人胡子拉碴，是毡帽长靴筒的牛仔装扮，见江寒看自己，还故作潇洒的抬了抬帽檐……嗯，很绅士？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外面是废土森林，里面是这样的奢靡酒会，她感觉怪异又荒诞！ 第126章 贵族圈要吃番茄炒蛋 满眼都是陌生人，江寒连问谁都不知道。 不过她的疑惑没有存在多久，很快就看见一个除杜峰之外的熟人。 “江寒，你来了。” 笛安是自来熟，笑眯眯地走过来，手里还端着一杯红酒，“听杜峰说你擅长做美食？” 江寒瞪大眼睛看着他:“你是……基地后勤部的那个人？” 她还记得这人在基地大门口，邀请自己和丽丽去参加什么冬季狩猎，没想的在这里遇到了。 杜峰已经变戏法似的端上一个酒杯过来:“是的，他就是后勤部笛安主管，林娜就曾经是他的手下。” 林娜是后勤部巡逻队的，当然是笛安手下。 不过现在林娜已经成过去式，看笛安和杜峰现在的表情，显然对林娜的情况是无所谓。 江寒此时也已经想起阿卡老头说的几个黑卡名单，里面就有笛安。 原来这就是阿卡老头毫不掩饰名单的原因:所有黑卡人里面，自己的实力最弱，所以人家根本没有隐藏的必要，也不把自己黑卡里的五万积分看在眼里。 恐怕杜峰当时要给自己黑卡，买蜂毒都是其次。 江寒点点头，心里有些紧张：“是的，会做一些简单的菜。” 笛安指了指厨房：“那不如露一手？做个西红柿炒鸡蛋怎么样？” 江寒愣了一下，没想到考验来得这么快。 她看了看杜峰，后者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江寒走进厨房，发现这里的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台小型冰箱。 她打开冰箱，里面放着新鲜的西红柿和鸡蛋，应该都是基地农场的产品。 还有一些调料、盐、鸡精、味精、白糖和料酒，完全是现代厨房的配置。 “看来是早有准备啊。”江寒心里嘀咕着，手上却不停，迅速开始准备食材。 牛蒙走进厨房，憨厚地笑了笑：“小寒，需要帮忙吗？” 江寒摇摇头：“不用，你看着就行。” 大松鼠顺着牛蒙的衣领冒出小脑袋，江寒赶紧一下关上厨房门，压着声音道:“它怎么出来了，不是应该在背包里吗？” 刚才换衣服时，她的背包留在更衣室，也包括背包里的二花。 牛蒙把二花的脑袋塞回去，一脸无辜:“我换衣服的时候，它就钻进去了。” 江寒叹息一声:“你把它盯住了，别让外面的人看见。 基地不许养宠物，万一这些人也不许带进来，二花就要死。” 不等牛蒙点头，大松鼠已经顺着他的衣袖钻出来，然后蹲在他肩膀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江寒的动作。 外面人还等着要吃，江寒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切西红柿、打鸡蛋、热锅下油，一气呵成。 厨房里很快弥漫起西红柿炒鸡蛋的香气，连客厅里的人都忍不住探头张望。 “好香啊！”有人忍不住感叹。 笛安笑眯眯地看着厨房方向：“看来我们的‘小厨娘’果然不错。” 江寒将炒好的菜装盆，端到客厅：“请尝尝。” 众人已经坐到长条餐桌边等着。 鹿女仆给每人分一个餐盘，里面放上面包片和番茄炒蛋，大家装模作样的礼让一下，这才拿起勺子品尝。 西红柿的酸甜与鸡蛋的鲜嫩完美融合，口感细腻，味道鲜美。 “太好吃了！”丽莎夫人忍不住赞叹，“比中央城的餐厅还要棒！” 笛安也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赞赏：“江寒，你的厨艺果然了得。” 江寒松了口气，心里却有些疑惑：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笛安取出雪白手绢拭了拭嘴角：“以后我们的聚会，希望你能来当主厨。” 江寒愣了一下：“我？” 笛安点点头：“没错，你的厨艺正是我们需要的。” 杜峰也笑道：“小寒，你真是太厉害了！ 我说过，你来参加交易会，只需要带上平底锅就行。” 厨房里，大松鼠已经从牛蒙肩膀上跳下来。 两腿大叉，用“一字码”蹬着冰箱门，身体全部探进冰箱，小爪子从里面拿起鸡蛋使劲往自己的颊囊里塞。 转眼间，里面八个鸡蛋就消失不见，大松鼠的颊囊鼓得老高。 牛蒙一把抓住它，急得想去抠，又怕大松鼠的牙齿咬手，只能赶紧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然后腆着大肚子回到客厅。 此时，“贵族们”正毫无形象的收拾最后一点番茄汁。 丽莎夫人面前的盘子已经空了，她用面包片使劲擦上面的汁液，然后把面包片放进红艳艳的嘴里，优雅的放下盘子，满意道:“这就是贵族生活。” 其他人也纷纷放下刀叉，每一个盘子干净得像狗舔过的一样。 笛安对着站在一边的鹿女仆示意收拾餐桌，又让江寒跟自己到旁边沙发边聊聊。 离开餐桌，大家又恢复高雅模样。 笛安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笑眯眯地看着江寒：“江寒，你的厨艺真是让人惊艳。能说说你是怎么学会烹饪的吗？” 江寒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镇定：“可能是天赋吧，我从小就对食物很敏感，看见菜就知道怎么做好吃。就是吃食也挑剔，只喜欢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她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特长。 笛安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你这天赋在身份信息上没有显示，应该是现在才出现的。” 基因人总有一些不为人类知道的动物习性。 比如兔子天生就能尝百草，最初也是废土之初食物匮乏，为了替人类找出能吃的植物才进行基因实验的。 江寒心里松了一口气，顺势说道：“是啊，我之前只能吃到套餐和营养液，没有机会表现出这种基因能力。” 丽莎夫人和那绅士牛仔坐在旁边也点头:“我们也听说过，有些习性是需要后天开发和锻炼，你以前在育儿院长大，是没有机会吃到鲜食。” 江寒迟疑一下，问道:“请问各位先生，女士，今天的聚会是黑卡交易会还是……普通酒会，怎么老是说吃东西？” 丽莎夫人又用扇子掩面笑:“看把小兔子吓到，当然是黑卡交易会了。” 笛安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这些普通人，也想体验一下贵族生活。 现在中央城几大家族才是真正的贵族，他们享受着最好的资源，过着我们无法想象的生活。” 江寒有些疑惑：“所以……你们是想通过聚会来体验贵族生活？” 第127章 老古董 笛安笑了笑：“没错。我们听说中央城的大家族每天都有精致的餐点、华丽的晚宴，甚至还有专门的厨师团队。 我们虽然比不上他们，但至少可以在这里过一把瘾。 不光是有黑卡，还得有品味，才有参加我们贵族聚会的资格，当然你跟其他人不同。” 他这话里很有羡慕的意思。 江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此时终于明白，黑卡不只是有钱，他们还有梦想。 只可惜中央城的贵圈容不下他们这些底层爬上来的小人物，于是在红山这样的荒野之地，偷偷摸摸过一下旧纪元时的好生活。 笛安放下酒杯，话里带着一丝期待：“江寒，你的厨艺正是我们需要的。 我们每次聚会都希望能有像你这样的人来为我们准备美食，让我们真正感受到贵族生活的滋味，就如同今天这样的宫廷菜——番茄炒蛋就行。” 江寒大喜，做饭不怕，自己正愁找不到食材。 现在给人做菜，当然也得跟着蹭饭了。 再饿都不能饿厨子，刚才在厨房，自己跟牛哥就先吃过才端出来。 但表面上还是很腼腆的点点头：“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帮忙。” 笛安满意地笑了：“太好了！杜峰果然没看错人。” 杜峰在一旁插话：“小寒，我说过，你来参加交易会，只需要带上平底锅就行。” 哈哈哈！所有人都笑起来。 就在这时，厨房方向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江寒心里一紧，她想起牛蒙刚才进了厨房，赶紧站起来：“我去看看。” 她快步走进厨房，发现大松鼠正蹲在料理台上，嘴里叼着一块面包，旁边还散落着几个空盘子。 旁边，鹿女仆蹲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牛蒙不知道怎么安慰，正慌得不知所措，见江寒进来，像是看见救星立即道:“小小，她、她看见二花了。” “二花！”江寒压低声音，“你怎么又跑出来了？怎么回事？” 大松鼠“吱吱”叫了两声，仿佛在说：“我饿了！” 此时它颊囊还是鼓鼓的。 江寒不知道这家伙又藏了什么，但只要东西塞进它颊囊就掏不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赶紧把大松鼠放回牛蒙的衣服里：“牛哥，你可得看紧它，别让它再捣乱了。” 牛蒙挠头:“刚才是二花要出来喝水，我才放出来的。” 他没想到松鼠虽然塞进去了鸡蛋在颊囊里，但肚子还饿着，出来一看有面包，立即开吃，结果鹿女仆进来正好碰到。 一只凶猛的变异兽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把她这个敏感又警觉的小鹿直接吓瘫。 江寒上前去扶鹿女仆:“小鹿姐姐别怕，这松鼠是我们带来的，只贪嘴，不会伤人的。” 鹿女仆湿漉漉大眼睛里还带着惊恐，但听到江寒的话赶紧连连摆手，又做了一个手势。 江寒惊讶道:“你无法说话？” 她这才想起鹿女仆最早等在门口时，出示的就是牌子，而不是语言，还只当着迎宾礼节。 鹿女仆站起来，摇头又打手势，可江寒看不懂还想问，却已经被鹿女仆推出厨房，并把门关上了。 江寒无奈回到客厅，笛安和其他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丽莎夫人看到她，笑着招了招手：“江寒，快来坐！我们正聊到你呢。” 江寒走过去礼貌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上：“聊到我？” 笛安点点头：“是啊，我们正在讨论下次聚会要准备什么菜。你有什么需要？” 江寒想了想：“除去菜，我还可以做肉，比如说红烧肉。” 丽莎夫人眼睛一亮：“听起来就很美味！我们下次就吃这些！” 其他人也是纷纷点头，牛仔绅士还炫耀道:“这菜我吃过，真是美味。” 笛安笑眯眯打断那个牛仔的回忆:“三野队长，你想吃美味，可有什么好东西要交易？” 吃过了，喝过了，也终于说到正事了。 江寒瞬间来了精神，自己的自保武器是不是能得到了？ 那个叫三野队长的牛仔绅士嘿嘿一笑:“当然有好东西，是我从中央城托人买到的，笛主管你呢？听说你找到一件好物，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笛安不说话，直接走到旁边的一排置物柜跟前，取出一个玻璃制品。 黄铜底座，桶状玻璃罩子，还有一个黄铜提手。 笛安小心放在桌上，所有人都围过来。 笛安大声道:“这是上世纪的一件古董，你们看岁月给它留下的痕迹，多么古朴沧桑。 你们再看它这厚重的底座，还有这光线，这气息……” 他说着，取开玻璃罩，用点火器点燃里面的棉芯。 一团桔黄火焰在灯罩内轻轻摇曳，发出柔和昏黄的光芒。 空中还混合着燃烧时淡淡的焦香，是一个特有的味道。 所有人都一脸陶醉。 丽莎夫人还夸张的用手扇了扇:“多少迷人的香气，这该死的贵族生活，这大概是古人冥想时用的吧！” 从人群的缝隙里，江寒瞠目结舌的盯着那件“上古神器”，这不就是最困难时期用的马灯吗？还得燃煤油。 一想到番茄炒蛋的宫廷菜，这马灯成远古贵族们用的古董也不足为奇了。 江寒强忍住失望和暴笑，跟着称赞了几句古朴，古风十足。 熬过笛安的古物，江寒又见到一件磨损严重的马鞍毡毯。 嗯，就是骑马用的，但上面有复杂的花纹。 然后又是一番炫耀和夸赞。 笛安的马灯和银碗已经让江寒大开眼界，但接下来的“珍宝”更是让她哭笑不得。 丽莎夫人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声称这是“上古贵族修剪花园的神器”； 另一位男士则展示了一个破损的痰盂，说是“远古贵族饮茶的圣物”。 江寒强忍住笑意，心里默默吐槽：“这些‘贵族’是不是对‘古董’有什么误解？” 终于，轮到牛仔队长展示他的“珍宝”了。 他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把老旧的麻醉枪，枪身上还贴着褪色的标签:警用多功能麻醉枪，型号：x-2000。” “这可是好东西！”牛仔队长得意洋洋地说，“里面虽然装的是橡胶子弹和麻醉针，不会伤人性命，但曾经的贵族们就用这个管理自己的领地。” 第128章 肉麻的溢美之词 江寒的心扑扑跳，好东西，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好东西。 她在暗自高兴，可是其他人脸上都是失望表情。 笛安皱了皱眉：“三野，你这藏品……是不是有点太普通了？只是以前淘汰的武器而已。” 三野队长不服气地反驳：“普通？这可是以前治安队必须配备的，哪里是你们那些锅碗瓢盆能比。” 他是基地狩猎大队的大队长，自然喜欢淘一些旧纪元时遗留下来的武器。 在别人眼中，这些破铜烂铁比不上现在的武器，也没有没格调。 大家展示的是古人的生活，是一种情调，这种明显落后的东西就没有欣赏价值了。 但三野喜欢，而且还一直向别人推荐，此时被笛安直接说不好，他的表情也不好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江寒赶紧打圆场，看着满桌的古董，再环视四周，感叹道:“不愧是繁荣纪元年时的用品，就跟这一间大厅一样，只看着就感觉无比的平和安宁。” 所有人都面露笑容，这个小兔子果然是会欣赏，懂美食的人就懂生活，有品味。 丽莎夫人轻轻扇着扇子，嘟着红唇道：“江寒，你是第一次来，又给大家做了这么美味的菜，我决定送你选一件礼物，就从我们中间选，算是我们的心意。” 江寒双手握在胸前，使劲控制住想要抓枪的冲动，还是用腼腆羞涩，又激动的语气道:“真的吗？丽莎夫人，我真的能挑选任何一个古董作礼物？” 丽莎夫人挑了挑眉:“当然，我在红山基地负责管理造纸车间，想满足你一个小小愿望很容易。” 江寒蹦起来，对着丽莎夫人恭敬行了礼:“谢谢丽莎夫人，您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慈爱，像红玫瑰一样美丽，这个世界因为有您变得更加美好。” 丽莎夫人以扇掩口，笑得无比开心:“好听，爱听。” 笛安咳嗽一声:“既然这样，那就让江寒随便选三件吧，所选中的就算我们大家送的。” 这种夸奖话怎么能一个人独享呢！ 江寒深吸一口气，憋出一张“激动”得通红的脸，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口： “尊敬的各位贵族大人，今日能站在这里，是我莫大的荣幸。 你们的慷慨与优雅，如同璀璨星辰照亮废土的夜空。 你们举手投足间，无不散发着高贵与从容，仿佛远古传说中的王者。”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语气愈发庄重： “丽莎夫人，您的仁慈如同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温暖人心； 笛安先生，您的智慧如同浩瀚的海洋，深不可测，令人敬仰； 三野队长，您的豪迈如同巍峨的山岳，屹立不倒，令人心生敬畏。 还有在座的每一位，你们的慷慨与风度，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贵族精神——那是一种超越物质的优雅，一种融于血脉的高贵。” 江寒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被自己的话语所感动： “你们的礼物，不仅仅是物质的馈赠，更是对我这个小小厨娘的认可与鼓励。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你们的善意，如同宝石，闪耀着属于贵族的光芒。 今日的馈赠，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江寒一口气说完，再一次深深的行礼，顺便把手臂上竖起的汗毛按回去。 说完这些话，她把自己给恶心坏了。 可话说完了，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笑声和夸赞。 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 江寒还低着头弯着腰，等了几秒还没有动静，忍不住抬头看。 沙发上坐着的十几个“贵族”仿佛是泥塑木雕一样，张着嘴，瞪着眼一动不动。 江寒脑中快速回想:自己是哪句话没说对？还是这翻译腔太过味，把这些人给糊弄晕了？ 这些话还是以前看《傲慢与偏见》时学的，那些绅士们啰里八嗦，形容词堆叠起来的话才叫风度。 好半天，那堆假贵族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激动的语无伦次。 “天啦、我听到了什么，这是多么优美的句子！” 丽莎夫人激动的快晕倒，这是几个世纪前贵族女士的通病。 笛安对着江寒行脱帽礼:“尊贵的小姐，你的先辈肯定有贵族血统。” 江寒咬了咬后槽牙:只有动物才讲血统，人只说血脉。 不过说了这些人也不懂，她好不容易忍住吐槽，才挤出一句话:“不知道先辈的事。 不过我觉得这些话就堆放在我舌尖。看这些古物也非常熟悉，应该……我的祖上曾经阔过。” 哇，果然如此，难怪会做番茄炒蛋，这可是骨子里就有的高雅，礼物送她没有错。 杜锋很久没有说话，他带的物品是一些鎏金狼牙。 江寒怀疑就是自己最开始猎的变异狼，但看那狼牙饰品是旧物才排除这怀疑。 虽然狼牙饰品中规中矩，在这些奇葩古董里反而不显眼，也就被冷落了。 这时候见大家都对江寒的“血统”好奇，他这个引荐人赶紧过来解释: “江寒从离开育儿院后，就一直住在单间宿舍研究学问，从来不跟居民去拾荒，这应该也是贵族高贵血液的一种表现。 而且听说她以前吃不下套餐。” 江寒脸上的表情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小小的高贵是靠牛蒙养活。 吃不下，是因为小时候被林娜霸凌过留下心理阴影，跟什么贵族没关系。 可此时她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继续保持端庄微笑。 笛安等人相互交换一下震惊眼神:“这的确不寻常。” 礼物还是要送的， 比起刚才高高在上的赏赐，现在是希望得到赏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寒身上，期待她能选中自己的“珍宝”，显示自己的眼光与众不同。 丽莎夫人甚至悄悄把她的“上古剪刀”往前推了推，眼中满是期待。 江寒也不再客气，她环视了一圈，目光第一眼就落在三野队长的麻醉枪上：“我选这个。”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连三野队长自己都愣住了。 在所有古董里面，自己的枪的确不算好。 笛安有些不解：“江寒，你确定要选这个？ 这可是以前淘汰下来的兵器。 虽然有收藏价值，但比不上我们的藏品文化厚重，还有底蕴！” 江寒点点头，认真道：“不，笛主管，我觉得它很有用。” 第129章 礼物 见江寒真的选中自己的收藏，三野队长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江寒，你真是太有眼光了！ 这把枪虽然旧了点，但里面的麻醉针还能用，关键时刻也能救命！” 三句话不离本行，他一个狩猎队长，还是看中火力。 橡胶子弹没有杀伤力，但对没有战力的兔子来说，麻醉针勉强能吓唬人。 江寒接过麻醉枪，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确实还有几支麻醉针。 她心里暗喜：这东西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武器，但至少能防身。 丽莎夫人有些失望，但还是勉强笑了笑：“江寒，你真是个务实的人。” 笛安也点点头：“看来我们尊贵的小姐不仅会做饭，还很有眼光。” 礼物既然可以挑三件，第二件江寒要了杜峰的狼牙饰品，可以做耳环，也可以做项链。 至于丽莎夫人的“剪刀”和那个痰盂，江寒婉拒，实在接受不了。 第三件就是笛安的马灯。 这东西虽然不适合居家用，但给面子。 尤其是这时候，笛安见自己的物品被挑中，顿时显得非常高兴。 展示完礼物，聚会也接近尾声，笛安举起酒杯：“为了江寒的加入，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齐声喊道：“干杯！” 江寒跟着举杯，心里却有些复杂：“这些人的行为看起来有些可笑，可生在这废土世界也是无奈，人类离不开大自然，大自然却不需要人类，只有曾经美好的星球才是人类家园。” 礼物选完，大家也该走了。 所有人再次换装，离开这处精心布置的贵族酒会，大家又回归废土人。 江寒、牛蒙也先还得脱下这套洛丽塔和武士服，换回普通防护服。 在其他人依次去更衣室换衣服时，江寒就在客厅里乖乖等着。 不过她也不无聊。 在大厅角落的架子上，放着一叠带着油气味的报纸。 上面大篇幅写着中央城各家族的花边新闻，什么唐家几个公子在跑马地输赢多少积分， 又有什么贵族联姻，要共同孕育下一代等等。 坐在这样的客厅里，借着壁灯看报纸，真有很复古的感觉！ 牛蒙也从厨房过来。 江寒收起报纸，指了指他怀里。 牛蒙微微歪头，抬了抬下巴，又按了一下自己肚子:大松鼠已经不在这里了。 江寒睁大眼睛，轻声道:“又是怎么回事？” 大松鼠可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牛蒙不敢说话，他知道自己声音粗，可又想说，心里一急，直接竖起两个指头放在头顶晃了晃。 是鹿女？ 但这时候有其他人走动，两人只能闭嘴。 终于等到江寒和牛蒙去更衣。 更衣室里，江寒的包被动过，大松鼠已经老老实实在里面睡觉。 江寒赶紧换好衣服，背上包，跟早就等在外面的牛蒙和杜峰一起走出去。 此时外面的巡防队休息室里已经空空的。 一样的杂乱，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做了一个梦，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一个鹿女仆。 她看向江寒，拎起一个小篮子过来，打着手语:这是送给你的！ 牛蒙赶紧接住，嘿嘿笑着:“谢谢，谢谢你了！” 鹿女却还对着江寒比划，江寒半猜半想:“这是其他人送我的？” 鹿女使劲点头，又比划了一下。 江寒笑着道:“那就谢谢丽莎夫人和三野队长了。” 此时通过鹿女的手势，江寒才明白丽莎夫人和三野队长是一对。 如果只看刚才在客厅里的表现，江寒打死也不敢相信两人会是伴侣，完全就是两个独立个体，没有想象中的亲亲热热。 大概废土世界的新式婚姻就是这样的。 回去的时间是算好时刻表的，在顺利登上回五区的列车后，江寒这才打开鹿女带过来的篮子。 里面有一颗新鲜大白菜，有两根新鲜胡萝卜，还有两个苹果，全是基地农场出产。 这可把江寒乐坏了，在荒野里吃的都是野菜。 不说营养物质和毒素，单是口感也无法跟这种人工种植的好。 另外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大松鼠在自己的背包里生鸡蛋……应该是吐鸡蛋了。 看着背包角落里的八个鸡蛋，江寒简直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家伙还需要调教，只是她对这想法没有多少信心。 毕竟大松鼠是成年体的野生变异兽，性格暴躁，对自己既不尊敬也不畏惧，想让它乖乖听话很难。 江寒压低声音，用手指戳戳大松鼠:“你天天偷吃东西，小心被拔牙。” 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大松鼠的目光就已经看向篮子。 江寒立即将它按回背包:“这里面的你想都别想。” 牛蒙低声把大松鼠偷蛋和吓人的事说了。 江寒有一个疑问:“鹿女仆为什么不能说话？” 自己和牛蒙、鹿女都是生物科技的产品，除因为带有基因特征和智商缺陷之外，不会有残疾。 这样的孩子别说长大，就连活着出繁育中心的机会都没有。 牛蒙话音带着同情:“她以前也是好好的，可是……跟你一样被人欺负，就不再说话了。后来一次拾荒时正好遇到三野队长，见她不能说话，就带到聚会当女仆。” 江寒点点头，这倒是说得通了，鹿和兔都是胆小谨慎的习性，受到惊吓和刺激就会失常。 小孩子间的欺负在成人眼里都不当回事，但孩子却是天塌了。 小小有牛蒙护着，可鹿女却只能自己扛。 只是牛蒙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两人明明只共同在厨房待了一会时间。 看着牛蒙一如既往的脸，江寒眨眨眼，随意道:“鹿姐姐做事真细心，给我们的篮子提手上还缠上棉纸，怕磨破手。” 牛蒙老实点头:“嗯，她好温柔，还问我饿不饿，要不要喝营养液……她给的那袋营养液真好喝！” 说着说着，牛蒙就嘿嘿笑。 江寒一脸怪异的看着他:这是把营养液都喝出甜味了？ 第130章 分享 回到营地，江寒迫不及待地打开篮子，新鲜的大白菜、胡萝卜和苹果让丽丽几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基地农场的菜？”丽丽瞪大了眼睛，伸手戳了戳大白菜，“看起来好新鲜好大啊！” 圆滚滚的大白菜在荒野是看不到了。 江寒自己种的返祖白菜，叶片更像柳叶。 江寒笑着点头：“是啊，丽莎夫人和三野队长送的。” 菲菲凑过来，闻了闻胡萝卜的香气：“这味道……比我们平时吃的野菜香多了！” 江寒看着白菜:“今天我们炒白菜吃。”她很馋白菜。 牛蒙却笑了笑：“小小，我不吃白菜，你留着慢慢吃。” 菲菲和陈城也道:“对，这些菜你留着吃吧，我们习惯了套餐，吃这些反而不习惯。” 丽丽在旁边摆摆手：“是啊，你一个人吃吧，我们更喜欢吃烤肉和饺子。” 江寒心里一暖，这是大家让自己吃。 既然这样她也不勉强：“那大家一起吃苹果吧，都尝一下鲜。” 这一次大家没有拒绝，两个苹果分成十二份，江寒一人吃四份，其他人吃两份。 江寒带回的礼物，也拿出来让大家看。 马灯很稀奇，多功能枪也有趣，丽丽在看到鎏金狼牙时，满眼都是小星星：“小寒，你们参加的那个酒会，是不是特别豪华？你们穿得是不是特别漂亮？” 江寒点点头：“是啊，我穿的是洛丽塔裙子，牛蒙穿的是武士服，还挺有意思的。” 丽丽羡慕得直跺脚：“下次我一定要去！我也要穿漂亮的裙子！” 她真是羡慕极了，自己哪怕不能换衣服，就在旁边看看也好。 江寒见丽丽实在对这些礼物眼红得紧，索性就把那副狼牙饰品送给她:“丽丽姐，这狼牙是杜队的，我送给你，你做成项链戴吧！” 丽丽哪里能拒绝这种带着鎏金的东西，立即握在手里:“我喜欢，我喜欢，小寒，你真好！” 说着一把搂过江寒在怀里，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江寒差点又被闷死，赶紧逃离她的胸器，转身对菲菲道:“菲菲姐，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送给菲菲的是那盏马灯，这种除去装饰和收藏，一无是处的物品，江寒不是很喜欢。 看着马灯的悠悠黄光，菲菲很喜欢，却不收:“小寒，这是笛主管送你的，还是你拿着比较好，等以后你放在房子里做装饰也很好看。” 废土用电灯，这种马灯还真是稀罕物。 说到房子，江寒才想起来，菲菲和自己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这种物品放在大宿舍里肯定不行。 “好，那就以后放在大房间里，大家一起用。” 丽丽对这些新东西都喜欢，最喜欢的还是那酒会，直问说好没有，什么时候又去，能不能带她。 江寒笑着安慰她：“下次有机会一定带你去，不过这种聚会不是随时都有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去。” 她觉得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有活动了。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江寒拿出腕表，给丽丽几人展示鹿女的信息：“以后我们需要蔬菜，可以直接联系她，她会通过列车送过来，积分记账，下次聚会再结算。” 菲菲好奇地问：“那麻醉枪呢？以后也需要用积分买吗？” 对麻醉枪，江寒还不了解，她点点头：“也需要，不过麻醉针和橡胶子弹得找三野队长买。” 丽丽撇撇嘴：“这两人是故意的吧，一个卖菜，一个卖武器，小寒，你以后的黑卡得想办法多攒点积分了。” 丽莎夫人送了菜，小寒以后想吃肯定要找她买。 那子弹就不用说，也只能找三野队长。 这两口子就是专门做生意的。 这样一来，黑卡的积分就用得多，基地腕表上只需要买点套餐之类的基本用品。 因为这次礼物是大家送的，没有购买， 而这次采摘的黑莓和蛇胆，还有那两头鬣狗尸体，积分也没有填够杜峰说的“多退少补”，还欠着呢，只是杜峰没有提，江寒也没有问。 所以江寒黑卡积分依然是五万，但以后要再参加那样奢华的聚会，花销就大了。 丽丽和菲菲俩拿着狼牙饰品在耳朵脖子比划，打扮自己去了。 牛蒙和陈城却盯着剩下的麻醉枪。 麻醉枪虽然已经是古董文物，但还是能正常使用。 江寒迫不及待地装上橡胶子弹，走出营房，对着不远处木垛子试射了一枪。 “砰！” 子弹“精准”命中大木垛子，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这动静不小，把树上正忙着絮窝的大松鼠吓一跳，立即躲回树洞，等发现是江寒在开枪，立即又吱吱哇哇叫一通。 树下，牛蒙激动地喊道，“好厉害，小小，你试试麻醉针！” 江寒换上麻醉针，再次瞄准树，扣动扳机。麻醉针无声无息地飞出去，擦着树干上飞在地上，打偏了。 她的技术不行，只隔着十米都打偏，还得多练。 练枪自然不能用麻醉针来练，这次的子弹有一百发，是三野队长送的，以后再要子弹，就需要花积分购买了。 兔子的视力不算好，江寒没有这方面的特长，她就准备抓紧时间用这一百发练出手感来。 但留给江寒练枪的时间不多。 因为冬季已经来临，早上能看见薄霜。 大家也穿上从基地带来的保暖厚衣服。 现在是坚果的最后时间，摸鱼小队的每个人也忙碌了。 菲菲和陈城依然跟在机器旁边，做一些辅助工作，比如换袋装车之类的。 牛蒙不砍树了，他需要搬运堆放的木头到车站去，这些木头会加工成各种纸质用品送去中央城。 摸鱼小队的营地里只剩下丽丽，江寒和浑身发抖的大松鼠。 江寒看着烦躁不安的丽丽:“丽姐，你还是回基地吧！” 丽丽跳上木垛，对着远处眺望，又不耐烦的跳下来:“你们都不回去，我回去好无聊。” 旁边，大松鼠已经没有平时的跋扈气焰，只缩在木垛中间，双爪抱头团成一个球，还是控制不住哆嗦。 丽丽是受噪音影响在烦躁，大松鼠在害怕。 第131章 捡核桃 之前五区的杂树已经被牛蒙他们全部砍光，变成一垛一垛的木料，留下的都是橡子，核桃和松子之类的坚果树。 基地对树莓之类浆果的收割方式很粗暴，现在收坚果就更加粗暴。 所有树木被蜘蛛机器把枝条切割下来，一棵棵大树直接剃成了光头。 那些带着果实的枝条被搅成碎沫喷撒在地上，好像积雪堆成高高小山。 枝条碎了，但果实被筛选出来，成为人类的口粮。 而剩下那些光秃秃的树干也不用担心，只需要等到明年的第一场绿雨，就会重新恢复枝繁叶茂，甚至还会长得更壮观。 若说收获树莓时还只是机器轰鸣，现在就几乎是惊天动地。 隔着老远，树木被生生撕裂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整个五区还算完整的树很少，此时摸鱼小队营地里的树就越发显得孤零零的。 大松鼠的巢穴就在树上，它不明白树为什么都倒了，都光了，只知道自己的家又快保不住了。 看着无聊得发慌的丽丽，还有白担心的二花，江寒觉得还是需要做点什么。 害怕也得过，不害怕也得过，不如边干活边抖，两不耽误。 “走，我们又捡漏去！” 挑一处还算僻静的地方，两人一兽停下来。 面前是一堆雪白的废料。 大松鼠蹲在江寒脚边，看着满地的木屑和残枝，尾巴不安地抖动着。 丽丽抬头看着旁边直愣愣的树干，啧啧道:“原来会成这样，难怪不用拾荒客。” 这是省事多了。 江寒低头看向大松鼠：“二花，你进去找一下能不能翻出核桃来？” 这就是江寒想到的拾荒。 这里以前是核桃树和几棵橡树，长得很是高大。 此时树还在，但树枝已经没有了，全部换成树下的一堆木屑，高度五米，堆出一道城墙。 江寒需要在这道城墙里找到果实。 “这事多简单，看我的！”丽丽直接冲进木屑堆，一通乱刨，顿时木屑满天飞。 她就像一辆推土机，很快就挖出一个大洞……然后被埋了。 蓬松的木屑没办法打洞，丽丽一爪挥开埋住自己的木渣，换一个方向又开始刨，不出意外的又被埋了。 江寒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连旁边还在发抖的大松鼠都吱吱叫起来。 江寒一指木屑堆:“二花，看你的了。” 丽丽那边还在山摇地动，大松鼠尾巴一翘，吱溜一下就钻进蓬松的木屑里，就像一滴水浸入泥土，很快消失不见。 扑腾着刨出一颗核桃，叼着跑到江寒面前，得意地晃了晃尾巴。 “干得漂亮！”江寒笑着接过核桃，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胡萝卜丝递给大松鼠，“奖励你的。” 从黑卡聚会里获赠的白菜她已经吃了，清水煮过就是甜甜的味道。 这胡萝卜江寒没舍得吃，全部切丝晾晒干。 通过黑卡腕表，她问了鹿女白菜和胡萝卜的价格。 虽然买得起，但实在价格不便宜。 反正如果让摸鱼小队的人放开肚子吃，一顿能吃上千积分。 江寒不好再给自己搞小灶，再加上之前在基地里购置的面包果酱之类都还有，于是就晒了胡萝卜丝，想吃的时候捻上一丝放在嘴里嚼嚼就满足了。 现在，她又用胡萝卜丝奖励大松鼠。 大松鼠“吱吱”叫了两声，接过胡萝卜，吃得津津有味。 为了这甜丝丝的美味，它更加卖力地在木屑堆里翻找坚果。 丽丽在木屑堆里同样奋斗了很久，还是有所收获，捡到几颗榛子。 只不过整个人像在雪地里打过滚，从头到脚都是白白的木粉，红头发更是掺满锯末，走一步就粉尘飞扬。 江寒接过丽丽交上来的榛子，实在受不了她这狼狈样:“丽丽姐，你不用再捡了，就让二花去干活就是。” 丽丽哪里肯让一只松鼠比下去，一扬头:“这堆里面肯定没什么果子，我到前面再看看。” 前面还有林子，自然也有留下的木屑堆。 说着，丽丽像是怕别人先捡走了，大步跑过去，是一刻也不愿意耽搁。 其实，树上的黑莓还有人捡，这种有毒的青核桃还真没有摸，更没有人愿意在这样一大堆木屑里翻找。 这可是开盲盒，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说不定累一天啥也捞不着。 丽丽跑了，大松鼠钻出木屑堆，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对着江寒咕咕叫。 江寒抓起一把木屑朝它扔过去：“又在招惹事！” 一看它这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是在嘲笑丽丽。 要是让丽丽看见，肯定又要打一架。 大松鼠“咕咕”叫着躲开，从另一个方向又钻进木屑堆去，很快叼着一颗橡子朝江寒扔过去。 江寒笑着躲开，抓起一把木屑反击。 大松鼠时不时就用找到的橡子，核桃丢过来砸她。 一人一松鼠在木屑堆里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丽丽的声音从木屑堆里传来：“小寒，你们在干什么呢？” 江寒抬起头，一身一脸也沾满了木屑：“我们在捡坚果！” 丽丽走过来，看着满地的木屑和坚果，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在打雪仗吗？” 江寒擦了擦脸，笑道：“差不多吧，反正挺有意思的。” 自己这样打着打着，大松鼠捡橡子的频率都快了。 丽丽骄傲的伸出手:“看，我找到两个核桃，那边果然要多些。” 那还等什么，赶快上啊！ 江寒扭头，对着木屑堆喊了一声:“……二花，又该你出来干活了！” “簌”，从木屑顶上探出一个小脑袋。 经过几天的努力，江寒和大松鼠捡到了不少坚果。 核桃、板栗、松子…… 虽然比不上机器的效率，但收获颇丰。 “这些坚果应该能换不少积分。”江寒看着满满一袋坚果，充满了成就感，这可是无中生有得来的。 大松鼠蹲在她肩膀上，嘴里叼着一根胡萝卜丝，尾巴得意地晃来晃去。 江寒摸了摸它的脑袋：“放心，胡萝卜丝管够。” 这次捡核桃辛苦了大松鼠，必须给它买点胡萝卜回来吃，自己顺便也跟着蹭点不算过份吧！ 第132章 冬季到了 晚上，江寒继续练习枪法。 她站在营地边缘，瞄准远处的木垛子，扣动扳机。 “砰！”这次子弹精准地命中目标，在一个画起的圆圈里留下凹痕。 “不错，有进步。”牛蒙站在一旁，憨厚地笑了笑。 江寒没有高兴，抬手再开一枪，再次打在圆圈里没有打偏。 “太好了！”她兴奋地喊道，“我终于打中了！” 现在十环圈能打个六七环，江寒已经满意，心稳手稳再练练还有进步。 丽丽不失时机凑过来，提醒道：“小寒，下次聚会一定要带我去！” 这话她是如今是睁眼就说，生怕江寒把自己拉下了。 江寒笑着点头：“好，下次我们一起。” 丽丽的心心念念没有白废，还真让她等到这个机会。 在第一片雪花飘落时，所有采摘机器和农场员工都撤回基地，五区也真正进入封闭模式。 但服务站和车站还存在，不能放弃不用，因为冬天一过，又会有大量拾荒客前来。 而且这里的木炭炉也在工作，还需要把所有木料加工成炭块送回基地。 摸鱼小队的去留成了问题，若不能留下，这几天就需要返回基地。 江寒早早也跟杜队商量过，表达了自己想在五区里过冬的意思。 杜峰自然答应，不过还得跟于站长通一下气。 此时，江寒坐在摸鱼小队的营房门口，正用木板使劲搓着地上黑糊糊的果子。 旁边是已经无所事事的丽丽、菲菲和陈城四人，都眼巴巴看到一枚核桃脱壳出来。 “别急，得先把这些青皮蹭掉才能吃。” 从捡到青核桃，江寒就每天都在琢磨怎么吃。 这些核桃是野生的，虽然体积大，但外面的青皮厚，里面的果核又硬。 青皮的汁液还会让人皮肤腐烂，真是毒果。 好在植物是死的，进化形态也比不上人手灵活，江寒这又是劈又是磨的，还是把核桃给弄出来了。 等核桃所有青皮都消除，牛蒙再一斧头敲破，大家才把里面的核仁掏出来吃。 丽丽拿着一小瓣桃仁瞧了瞧:“我没觉得有多好吃。” 说着一下丢进嘴里。 菲菲细心撕去桃仁上的一层褐色硬皮，完全露出白色核肉，这才道:“丽姐，这核仁皮是苦的。” 以前说的是有毒素不敢吃，现在知道可以再扒一层皮。 丽丽啧啧两下:“好麻烦。” 在她旁边，大松鼠蹲坐着，小爪子捧着青核桃，先“咔嚓”一声先咬开外面的青皮，再“咔嚓”一声咬穿坚硬如铁的核桃壳。 小爪子跟大门牙配合着，只见核桃翻滚，皮壳飞溅一地，很快核桃仁就入了它的肚子。 吃完之后，圆滚滚的眼睛还故意往江寒这边看。 就在这时，江寒的腕表有了消息。 是于站长发过来了:【小寒，你们是回基地，还是愿意留守五区？】 【如果留五区需要负责车站安全，还有服务站的维修，这是义务劳动没有积分的，但你们可以住在服务站。】 江寒赶紧把这消息告诉众人:“我们可以留在五区了。” 冬天想在荒野里生存，比夏季困难得多。 夏季拾荒时搭建的木棚简陋，无法抵挡寒冷。 但服务站的休息室是厚厚的木砖墙。 这里的树木够多，所以基地内是有暖气的，拾荒区自然也有。 而且车站和服务站的工作人员从木炭窑炉引来暖气，早早就用上了。 丽丽一听可以留在五区，但需要负责车站的维护工作，而且是无偿劳动，她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行，不就是每天需要清理雪道。” 菲菲和陈城也点头，回基地也要交房租，那就留下吧！ 江寒立即给于站长回消息，把此事定下来。 又跟杜峰报告一声，于泉主动找摸鱼小队留守，肯定是他提的。 果然，杜峰说知道了，但在得知摸鱼小队会无偿出任务时，他回了一句:【于站长又省了一笔积分，好在你们能住在服务站。不过你们还得想办法要到福利套餐】 江寒顿时清楚，留守五区应该是有积分的，另外套餐也是福利。 这事可不能再被于站长忽悠过去。 她立即站起来:“丽丽姐，你跟我去服务站取套餐，要是于站长一走，我们就拿不到了。” 丽丽一丢开核桃，瞬间跳起来就往外冲，她早就闲得慌。 冲出几步发现江寒还没有跟上，立即回来一把拉住:“快走快走。” 江寒走得小心翼翼，路上还是坑洼洼。 因为被机器翻过的泥土，现在雪花落在地上化开，泥水混着松土，一脚就会陷进去。 她是短跑冠军，就怕走这样的泥滑地。 丽丽是等不得了，直接道:“小寒，还是我背你去。”说完，也不容江寒发表意见，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背上就开始狂奔。 不愧是搞长跑的，脖子以下都是腿，也不地滑土松，跑得飞起。 江寒在她背后被风刮得睁不开眼，好在现在树没了，丽丽也可以走直线。 没一会就到了车棚服务站。 此时拾荒人员已经基本走光，开敞式的车棚提前封隔出一些能避风的地方，现在一个人影都没有。 就连人气最旺的服务站也关上门。 江寒和丽丽一到就推开服务站的工作室找人。 好在，于泉还没有走。 他看见江寒突然出现倒没有意外，推推眼镜就开始安排工作:“小江，你来得正好，我给你讲一下留守五区的任务。” 江寒没有急着询问报酬和薪资，而是老实听交代。 于泉道:“我们走后，五区还有巡防队会留下，但木棚这里需要防火，里面一些物资也需要人看守。 你们小队实力还不错，比较团结，那就让你们来做，就不用再安排其他人了。 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需要清理车站顶棚和一段轨道的积雪。” 说着，又推推眼镜，看着江寒。 江楚老实点头:“好！” 于泉接着道:“服务站有空出来的一间大宿舍，够你们团队五人住……” 丽丽插话:“不够，这里有这么多房间，为什么只让我们住一间，我一个人就喜欢住一间。” 于站长板着脸:“这些房间有暖气。” 江寒笑眯眯道:“于站长，住几间房都可以，我们还可以搭帐篷呢！” 于泉点头:“对，你们还可以搭帐篷，就这木棚下也不冷。” 江寒依然笑眯眯:“既然要我们去外面搭帐篷，那工资和套餐配额是多少？” 第133章 搬家 于泉就知道这两个人来者不善，果然又是要房间又是提薪酬。 他又推推眼镜，严肃道:“我在消息里已经说了，你们住在服务站是无偿的。” 江寒笑眯眯:“我们在外面搭帐篷，不住服务站。” 这一次于站长一下就不镇定了，隐藏在眼镜后的目光锋利起来，不过还是挤出一丝笑:“小江真聪明，哈哈哈！” 他不爱笑，这突兀的笑声也是干巴巴的，听得江寒浑身发痒。 于泉笑几声自己也接受不了，停下道:“好，每个人留守是三百积分，每天一份套餐，那两间大宿舍和卫生间、烧水房都给你们使用。” 江寒不贪心，见好就收:“好，那就谢谢于叔了。” 于泉嘴角抽了抽，表示笑过。 既然来了，江寒就把自己即将入住的房间检查了一遍。 服务站其实就在车站候车木棚旁边，大概有一千平米，但大部分是库房。 真正留下来当员工宿舍的只有百多平米，一惯的大宿舍和小单间，住着服务站十几名员工。 现在员工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房间。 于站长把两间大通铺和烧水间都留下，基本上就全留给摸鱼小队了。 当然要想住得舒服，还需要自己改造。 于泉先从库房清点出摸鱼小队三个月的套餐，然后又把工作间的密码转给江寒。 这些也是窑炉那边工作人员所需物资清单，以后由江寒发放。 于泉还是省了费用，因为江寒这段时间成为服务站的代理工作人员，免费的。 江寒还无法拒绝。 于是，这边一确定好，她就跟丽丽立即跑回营地，召集摸鱼小队开会。 “我们得赶紧准备搬过去，服务站的条件比木棚好多了。” 丽丽兴奋地点头：“终于不用住这个漏风的木棚了！服务站有暖气，冬天也能舒舒服服地过。” 大家都激动起来，自己搭建的营地是夏季薄款，虽然已经用树皮苔藓尽量填塞缝隙，还是无法阻挡寒风，就跟住在露天一样冻头冻脚。 现在每天营地里都烧着火堆，不敢用一丝懈怠。 如果搬去服务站就好多了。 第二天一早，摸鱼小队开始搬家。 陈城和牛蒙负责搬运重物，那五个人的帐篷睡袋都需要拿走。 丽丽和菲菲则收拾食物。 外面种的香菜和辣椒白菜早全部死了，但江寒早早就收晒成干菜，棚子里还有几块肉干。 数量最多的还是山药片和刚捡的核桃橡子。 这些东西都需要用大袋装起来。 大松鼠蹲在营房顶上，叼着干蘑菇一动不动，看着下面的人类在搬家。 江寒把最后一袋营养液放进袋子，擦了擦汗：“好了，我们出发吧！” 菲菲抬头看向大松鼠:“小寒，它怎么办？” 大松鼠不是搬家的对象，它的家在树洞里，也在营地周围，这里到处都是它的粮仓。 树洞里早已经装满核桃。 之前拾荒得来的核桃和松子，江寒还是没有去卖，全部都留下，而是让大松鼠搬走一半。 二花是个有收集癖的，到处藏口粮。 摸鱼小队的人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二花在地上埋松果和橡子。 江寒想了想，走到松鼠下面，抬头喊道:“二花，我们走了，明天来看你，你把这里守好。” 大松鼠转身跳上树枝，躲回洞里去了。 ………… 服务站比江寒几人想象的要好得多。 厚厚的木砖墙挡住了寒风，暖气让室内温暖如春。 休息室里还有几张舒适棕垫的床铺，甚至还有一个简易厨房。 “这里简直比基地的宿舍还好！”丽丽兴奋地跳上床铺，“终于不用睡硬板床了！” 菲菲打开储物柜，发现里面堆满了营养液和罐头：“看来于站长早就准备好了。” 江寒检查了一下厨房的设备，虽然没有调料，但有盐，有锅，她满意点头：“有了这些，我们冬天也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现在有两间宿舍，男生一间，女生一间，各自摆放好自己的东西。 安顿下来后，江寒道：“我们的任务是负责车站的安全和服务站的维修。每天需要清理雪道，检查设备，确保一切正常。” 丽丽拍拍胸脯：“放心吧，清理棚顶堆雪这种小事交给我！” 牛蒙憨厚笑：“我也清雪，保证不出问题。” 菲菲点点头：“我和陈城可以负责日常维护，确保服务站正常运转。” 各自任务分配下去，只剩江寒留守在服务站。 冬天的五区被白雪覆盖，摸鱼小队的生活却充满了温暖。 江寒每天在厨房里忙碌，为大家准备热腾腾的饭菜。 丽丽负责清理木棚顶上的积雪，牛蒙和陈城则检查轨道，确保一切正常。 大松鼠虽然没有搬家，但每天都会到服务站里跑一圈，仿佛在走亲戚。 搬家当天杜峰来过一次，他们的宿舍区在炭炉附近，那里更暖和。 只有十天一次的列车过来，他们才来搬东西。 在第十天，有列车到站，江寒第二次见到鹿女。 此时她裹着一件厚厚的毛领衣服，头上戴着皮帽，手臂里挎着一个篮子，依然身型苗条修长。 她来是协助杜峰完成黑卡聚会的前期工作。 这种聚会都是临时通知，没有固定时间和地点，就连江寒这样的黑卡低级会员也不会通知。 这次的规模比上次大，场地选在五区。 江寒得知选在五区，而且就在车站上，惊讶得合不拢嘴:“小鹿姐姐，我，我能帮忙做什么？” 鹿女比划了几下，江寒猜测:“不需要做什么，只做一道菜？” 鹿女点头，江寒赶紧应下:“好，我能做饭。” 旁边，丽丽和菲菲紧盯着鹿女，却不敢靠过来。 鹿女这通身气派，完全不是拾荒客能比的。 菲菲咬着手指:“哎呀，她的腿真细。” 丽丽不服道:“身材没我好看。” 她心里冒出一丝怪异感觉，不过很快就被江寒打断了。 江寒带着鹿女过来，丽丽和菲菲也迎过去。 “丽姐，菲姐，小鹿姐姐这几天要跟我们住一起。” 丽丽扭了扭脖子:“好。” 鹿女却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丽丽，摆摆头表示不用，然后就转身走回列车厢。 江寒狐疑的看一眼丽丽，压低声音道:“丽姐，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第134章 红烧肉盖饭 黑卡聚会的场地虽然选在车站木棚下，但需要重新装饰。 杜峰指挥人从车上搬木箱，一件一件打开，从里面取出成套的门窗墙预制构件。 就跟玩积木似的，速度飞快就搭起一间大厅，铺地板，安壁炉。 鹿女则跟江寒在搭烤箱和灶台。 东西一样是成品，只需要找一个角落摆放。 牛蒙扛着烤炉跟在鹿女身边，鹿女手一指，他就放好。 鹿女上前去比划两下，感觉不合适，牛蒙赶紧又把烤炉扛起来重新放。 旁边，江寒在腕表上输入自己需要的配菜和用量。 鹿女说了，她只需要准备一道主菜。 有了之前番茄炒蛋的好评，江寒已经对这个世界的厨艺有了解，现在更是信心十足。 这样多的人，又要饭又要菜，要摆几盘工程量大，最合适的还是盖浇饭，而且还是分餐。 至于盖浇饭的种类就多了，可以是肉类，也可以是菜类。 想了想，江寒就把自己的用品发给鹿女准备。 江寒决定做红烧肉盖饭和麻婆豆腐盖饭，这是她的拿手菜，也是最能体现她厨艺的菜品。 三天后，车站已经被布置得华丽而神秘，一间大厅暖和又安静。 五六十名黑卡成员陆续到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穿着厚厚的大衣。 在他们身边各自还带着几位护卫。 江寒和鹿女在厨房忙碌，丽丽和菲菲则在旁边帮忙。 “这些人真神秘。”丽丽小声嘀咕，“连脸都不露。” 她很喜欢热闹，但今天的主角不是江寒，自然丽丽不能去大厅。 江寒笑了笑：“黑卡聚会就是这样，大家都不想暴露身份。” 鹿女回头，对着江寒比划手势。 江寒点点头，不再提大厅宾客，而是认真做自己的菜。 肉菜都是列车送来的。 虽然按规矩是十天一次班列，但现在自然是特殊情况。 江寒让丽丽切肉，有猪肉也有牛肉。 自从参加过上次的黑卡聚会，江寒就明白什么时候都有特权阶层。 那就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程度。 所以在定菜单的时候，她就没有考虑有没有，只按自己熟悉的东西来，越地道越好。 豆瓣酱、豆豉、八角桂皮香叶，只有这些香料才能压住废土肉类的腥臭。 江寒将切好的五花肉放入锅中，加入冷水煮沸，撇去浮沫后捞出备用。 然后又在锅中放入少许油，加入冰糖炒至融化，变成琥珀色的糖浆。 “丽丽，把肉倒进去。”江寒指挥道。 丽丽在旁边守着，立即将五花肉倒入锅中，再快速翻炒，让每一块肉都裹上糖色。 江寒加入葱姜蒜、八角、桂皮、香叶，再倒入料酒、生抽和老抽，翻炒均匀后加入适量清水。 “丽姐，你在这里看着火，要小火慢炖，等肉软烂了再加土豆。”她吩咐好丽丽，盖上锅盖，转身去准备麻婆豆腐。 做麻婆豆腐需要水豆腐，江寒问了鹿女，结果她是没有见过什么水豆腐。 不过，这次还是找到送来了一桶。 原来自己三天前下了菜单，笛安他们从几百公里外的中央城买来的豆腐。 反正富人的世界穷人不懂。 江寒将嫩豆腐切成小块，放入盐水中浸泡。 锅中倒入油，加入花椒和干辣椒炒香，再加入豆瓣酱炒出红油。 “菲菲，把肉末拿来。”江寒说道。 菲菲已经把肉末剁好，递给江寒。 江寒将其倒入锅中翻炒至变色，加入蒜末和姜末炒香。 倒入适量清水，加入豆腐块，只需要小火煮至入味，最后勾个芡，撒上葱花就好了。 江寒将水淀粉倒入锅中，轻轻翻动，让豆腐均匀裹上酱汁。 旁边，蒸锅里的米饭也已经好了，米香和红烧肉的香气弥漫整个厨房。 江寒打开锅盖，加入切好的土豆块，继续炖煮至土豆软烂。 她尝了一口，满意地点点头：“味道刚刚好。” 麻婆豆腐也煮好了，江寒将豆腐盛出，撒上葱花和花椒粉，红亮的酱汁配上雪白的豆腐，看起来格外诱人。 “丽丽，菲菲，准备摆盘。”江寒将米饭盛入碗中，浇上红烧肉和土豆，再淋上少许汤汁。 另一碗米饭则浇上麻婆豆腐，红白相间，香气扑鼻。 鹿女的面包早就送去大厅，见到江寒这里的饭菜好了，就过来看看。 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刚才很担心江寒的饭菜。 虽然所有垮区黑卡交易会都是以物品交易为主，不是自己基地那样讲究。 但能有出色的菜品作锦上添花，东道主自然颜面有光。 以前都是鹿女准备面包和黄油果酱，她的烘焙小点心做得好。 每次也能让客人满意，但非常紧张，做完也要哆嗦很久。 但现在江寒做了两道菜，鹿女的压力也就小了，她非常感谢。 此时大厅里的客人已经陆续到齐，货品也摆放出来。 大家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查看今年冬季的第一次交易物品，有中意的也开始谈价格。 因为是自由交易，不是拍卖，自然场面很混乱。 此时一两百人走来走去在，说话声，讲价声，乱哄哄一片，就连彼此说话都得大声些。 但这一切突然有了变化。 从大厅的某一角落开始，正谈生意说话的人渐渐停下来。 这现象还开始辐射向更远处。 每个人都转身，看向放餐盘的台子，那里有酒水，有糕点。 黑卡交易会采取的自助餐制，谁饿肚子就去拿东西吃，还不影响谈生意。 此时，江寒四人就在上餐盘。 一份份盖饭摆上台，浓郁的味道飘散，混合在大厅暖和而又有点浑浊的空气里。 这一瞬间仿佛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呼吸困难。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能清楚看见有人在吞咽唾沫，有人抬手按住胸脯。 更多的人是挪动脚步，向放餐饭的台面靠近。 “麻烦给我拿一份那红色的餐盘，谢谢！” 有人让菲菲把红烧肉盖饭端过来。 一个人带头，众人纷纷开始点餐，有红烧肉盖饭，有吃麻婆豆腐盖饭。 宾客们纷纷品尝。 红烧肉肥而不腻，土豆软糯入味，麻婆豆腐麻辣鲜香，豆腐嫩滑，肉末香浓。 “这红烧肉真是绝了！”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士赞叹道。 “豆腐也很美味，比中央城的还要好，就是以前还没见过这种吃法。”另一位男士附和道。 这两位像是要展示自己的见识过人，故意大声说话。 第135章 夸奖 有人在开口夸奖，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大概是戴着面具，不用在乎自己的身份，此时餐台前围满了人。 刚刚摆几十份盖饭被人取完，台面瞬间就空了。 鹿女急得对江寒三人招手，示意赶快上餐盘。 笛安刚刚还想夸一句今天的饭菜不错，就见出这漏子了，赶紧进了厨房。 今天来的人里面不光是红山基地的黑卡成员，还有好几个中央城和其他基地专门来的。 要是红山基地饭菜连一人一份都不够，以后自己这个后勤部主管也抬不起头。 厨房里，江寒正忙着一份一份的装盘。 每装好一托盘，就由鹿女送到外面餐台去。 “你们是怎么回事？饭菜赶快送上去。”笛安催促。 本来这些饭一份一份在厨房打好才用托盘端过来，丽丽此时也不管了，直接提着装菜的大桶来到餐台上。 江寒一看:得，菜已经上去了，那就把米饭也送过去吧！ 于是，菲菲端着米饭也到餐台后。 转眼间，好好的自助餐变成大食堂，丽丽和菲菲化身打饭阿姨，一人打饭一人舀菜。 丽丽双手抄勺，红烧肉、麻婆豆腐轮番上阵，有时还来一个双拼。 好在这些宾客还记得自己不是专门来吃饭的，一人端一份就不再取第二轮。 于是餐台边的拥挤也很快又散开。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片咀嚼声。 每个人都在慢慢吃饭，时不时传来几声议论:“真的不错！” “红山基地什么时候也这样上格调了？” “这个厨师的厨艺不错，应该是有工匠精神的那种。”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江寒听不到宾客的赞叹，她正被人抓到旁边杂物间的门边角落。 此时虽然大家还戴着面具，但江寒依然认出于泉。 他虽然戴着一张猴面具，但那副标志性的眼镜和严肃的气质实在是瞒不住。 其实戴面具就是一个防御性装饰。 只能防住陌生人，根本防不住熟人。 陌生人不戴也不认识，熟人戴上一样的认识。 每个人都有体貌特点，就相于泉的严肃，站在哪里都是一块木板，带上猴面具也不滑稽，反而成了标本猴。 江寒这样的身材也是标志性，除非再出现一个小孩子似的人物。 江寒认出于泉，于泉也认出了江寒，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讶。 “小江，没想到你也是黑卡成员。”于泉低声说道。 江寒笑了笑：“于叔，我也是刚加入不久。” 于泉摇头:“我早就该猜到，你既然之前能找到变异水蛭，还能找到比别人多的蘑菇和蚁后，没道理在花季时，就只有花粉花瓣，一点出众的收获都没有。” “还有……”于泉指指江寒的脑袋:“你比那些基因人聪明得多。” 江寒也没想到自己比别人聪明一点会是破绽，她呵呵笑:“于叔，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吃不下营养液，不得不想办法攒积分，找点好东西填肚子。” 于泉沉默片刻，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见一个戴着鸭子嘴的人过来了，还喊了江寒的名字:“小江，今天辛苦你了。 接下来的事不用管，机会难得，你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吧！” 这是笛安，直接来给江寒解围的。 江寒立即对于泉躬身，行了个礼她就退出去。 在走出小杂物间时，江寒回头看了一眼。 于泉和笛安面对面站着，没有说话。 出于直觉，江寒觉得两人间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脚下顿时又快了几分。 黑卡、聚会，江寒现在知道基地水深着呢！ 自己这样的小虾米还是少打听。 既然笛主管要自己去大厅，江寒也就去。 她先去厨房看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鹿女应付这种情况很有经验，她已经带着菲菲，牛蒙和陈城把那些用过的餐具收起来。 清洁水在废土是不可多得的资源，而且黑卡不需要节约，都是用过就丢。 四人收拾起来很快。 但厨房里还有一个闲人。 丽丽在吃饭，左手勺子右手叉，一口红烧肉一口白饭吃得喷香，就是眼睛咕噜噜盯着鹿女打转。 “丽丽姐，想跟我去大厅不？” 江寒虽然不知道丽丽姐老盯着鹿女干啥，但这样直勾勾看人真的不礼貌，还是把她放在自己身边才安全。 丽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鹿女就是烦躁，正吃饭解闷呢，听江寒要自己去大厅看稀罕，顿时就来了精神。 三两下吞下去半盘饭，胡乱抹一把嘴就往外面走:“走，我也看看去。” 江寒拉住她，仔细把豹头面具给她戴好。 又给自己戴上兔子头套…… 虽然有点多余，但这是一种态度，混在一群兔子豹子狐狸里面就不突兀了。 车站装修的大厅面积近平米，里面也准备了很多展台和柜子。 从各方来客到地之后，各种奇怪的物品就被展示出来了。 动物类的狼牙、熊掌、蛇胆，这些数量也最多。 看样子已经交易成功了几笔。 为什么这样说呢？ 是因为各方大佬们来参加交易会只带样品，不会真正把全部货物都送来。 此时有交易的样品边都有记录。 卖得最好的是蛇胆，每笔八十积分。 还有植物类的花蜜、种子，果实，江寒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 丽丽看得兴致缺缺。 可江寒感兴趣，她站在一个颜色黝黑，长得像圆球的种子前挪不开步。 这粒种子的买家很细心，在旁边还用纸标写出详细介绍。 这是一个附生藤蔓植物，平时会一直保持种子状态，但当可以生长时，会在一夜之间长出几十米。 夺取附着之物的阳光和雨水，而且还越长越大，遮天蔽日。 直到附主树完全干枯死亡，附生藤才结出种子，等待下一个倒霉蛋。 卖家说，可以把种子带在身上，一旦遇到烈日暴晒时，用特殊的营养水浇灌，可以在短时间里得到一处藤蔓遮挡阳光。 如果没有见过绿雨的催生功能，江寒只当着谁在玩魔术。 但现在她知道，有能让野草一夜长一尺高的雨水，那就有一夜变成森林的藤蔓。 江寒想要。 如果这藤蔓能吃就更好了。 想到这，她低头去看卖家留下的联系方式，准备用腕表记录下来。 第136章 丽丽的时装秀 就在江寒对附生藤感兴趣，旁边一个戴狗头帽的人对她也感兴趣，走过来突然开口:“这些荆棘种子可以生长在你住宅周围，遇到有动物闯进来会被藤条上的尖刺扎死。” 他指的是旁边一些灰扑扑，但长有锋利尖角的种子道。 江寒觉得这很平常:“荒野里带刺的藤蔓多的是，为什么还需要买？” 狗头帽嘿嘿一笑:“这些藤蔓能认识主人，只要你经常去触摸它，它熟悉你的气息，在你经过时就会收起藤条上的尖刺。” 这倒是有点意思，就跟养的看门狗一样。 如果真有这样的藤蔓护住营地，再让附生藤爬在高空，那就像有铜墙铁壁了。 江寒再问:“这些种子都是你的吗？” 狗头帽道:“是，只要你卖，现在就可以给你拿货。” “我这里还有一些花种，你要是喜欢也可以看看，虽然不能保护你，但能装饰你的花园和小房间，让你一直生活在美丽的花园里。” 黑卡交易会上很多都不是普通生活用品，自然会有一些追求美和舒适的东西。 狗头帽果然拿出很多种子，什么颜色的花都有。 只要有阳光和土，在温暖的室内可以四季开放。 江寒看得眼花缭乱，心里暗暗感叹：“这才是有钱人的生活，不再是谈到变异植物就色变。 脱离生存危机，就开始要享受。” 要，这些东西当然是要的，江寒激动的心再也按捺不住，开始挑选种子:“这个、这个、这个全给我包起来。” 就在此时，大厅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和掌声。 江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口问:“丽丽姐，那边在笑什么？” 旁边无人回答，回头一看，身边早已经没有丽丽的影子。 江寒顺着笑声和掌声望去，只见大厅中央，丽丽正穿着一套华丽礼服，戴着豹头面具，踩着猫步，慵懒而又野性十足地走着。 那礼服是闪闪亮的银色，而衣服上点缀的彩色羽毛更是极尽夸张。 丽丽的身材在礼服衬托下显得格外火辣。 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穿，只会被当成野鸡毛掸子成精，但在丽丽身上一点都不突兀。 “丽丽姐真是天生的模特！”江寒忍不住赞叹。 周围的宾客纷纷鼓掌，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卖家站在一旁，满脸笑容：“这位小姐真是太适合我的衣服了！能不能再试几套？” 丽丽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当然可以！” 接下来的时间里，丽丽成了全场的焦点。 她试穿了各种华丽的礼服，从羽毛长裙到镶钻短裙，每一套都让她展现出不同的魅力。 宾客们围成一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场高级时装秀，都忘了自己还有生意要谈。 “这套红色的真适合她！”那位戴着狐狸面具的女士赞叹道。 “那套黑色的也不错，显得她更加神秘。”旁边有人附和道。 江寒站在一旁，心里既高兴又有些无奈：“丽丽姐真是到哪里都能成为焦点。” 此时菲菲和牛蒙和陈城都已经出来了，三人在人群中看见江寒，连忙过来。 菲菲凑过来，难以掩饰心里的羡慕，低声道:“小寒，丽丽姐今天可真是开心死了。” 她知道丽丽对江寒上次参加的变装聚会有多羡慕，这次能当模特走秀，她肯定会高兴得三天不睡觉。 趁着丽丽走秀的空档，江寒继续和狗头帽谈生意。 她挑选了荆棘种子和几种花种，准备带去有机会种植。 “这些种子怎么卖？”江寒问道。 狗头帽笑了笑：“附生藤种子一万积分一颗，荆棘种子要两千一粒，花种一千积分一包。” 江寒都吓傻了:“你有没有说错，一棵种子就要一万积分？那边的蛇胆也才八十积分一个。” 此时牛蒙和陈城围过来，也被这价格惊住:“多少，这种子要多少？” “一万积分！”狗头帽一点都不意外这三人的反应，还耐心解释:“那变异蛇胆八十积分的确不高，但荒野里蛇多啊，只要在野林子里走一圈，想要多少蛇胆都可以。” “但是，我这种子却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在外面行走十年，也才遇到一棵。” 对这话江寒不相信了:“你刚才不是说过，附生藤所附生的植物一死，就会结出种子？这一棵藤至少成百上千的种子，怎么会还要一万积分。” 狗头帽笑起来，这笑声在面具后，让江寒格外的不舒服，她忍不住道:“太贵，我还是不买了。” 狗头帽赶紧道:“这藤子不了那么容易死的，只要根茎所以在的地方有植物，它就不会死。 再说附生藤是会结出种子，但每次种子只有一颗。 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律，要是它能随便繁殖，其他植物就没有活路了。 要是能结出几百上千的种子，那就不能送到黑卡交易上来了。” 江寒觉得这样解释也有道理，不过她对这狗头帽已经不信任，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于是江寒指着那有八角尖刺，名字叫变异嗜血荆棘的种子道:“这种子为什么又这样贵？它也是独生子女，独苗一个？” 牛蒙和陈城也问:“是啊，这荆棘为什么也贵？” 狗头帽把“独生子女”这个词在嘴里嘀咕了一下。 没懂，但独苗还是理解了。 他指着荆棘种子道:“这就不一样了，你种一颗能得十颗种子，但真正能活到结种子的荆棘少之又少。” “那又是为什么呢？”江寒还真的好奇起来。 狗头帽点了点嗜血荆棘的尖刺:“你种它的目的是要保护自己，没长大就得死。 又不是要给它养老，怎么可能有种子留下。 而且一棵嗜血荆棘的种子也不多，消耗起来巨大，我是特意种植才有的卖。” 江寒心里一动，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卖种子，二千一枚，那就买两枚好了。 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先买一棵附生藤，两粒荆棘种子和一包花种：“好，我就要这些。” 狗头帽点点头，将种子包好递给江寒：“希望它们能给你带来好运。” 江寒也给他转过去一万五千个积分。 第137章 买种子 狗头帽躬身行了一礼，目送江寒离开，立即把台的荆棘种子换成花种。 他也想不到这次能卖出两颗荆棘和一颗附生藤种子。 自己说的没错，荆棘是能长出十颗种子。 想自己培养种子的人也不少，可要想等嗜血荆棘自然结子，需要五十年，没有多少人耗得起。 自己那一株还是小时候就发现留下的。 不过自己也不算骗人，住宅周围被荆棘藤围住后，别说有变异兽进入，就连变异蚁群也休想在地下筑巢。 江寒花了一万五千积分，还是感觉肉痛，其他东西就只看不买了。 不过，她让牛蒙挑一些喜欢的。 牛蒙嘿嘿笑:“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目光就落在一张图片上，这是宣传海报，实物不在这。 这是一个长柄斧头，也属于古董藏品之类，卖家标记十万积分。 咕咚！ 江寒吞了一下口水，牛蒙此时看得如痴如醉，她连让牛蒙看一眼的话都说不出来。 十万积分，根本就不是自己这底层会员能消费的。 旁边陈城没有出声。 虽然大家同为摸鱼小队，而且江寒和牛蒙是放弃收集花粉，才挣来黑卡积分，属于利用小队时间干私活，损失了大家利益。 但江寒已经从基地的二手店兑换成面包果酱，来弥补自己三人，就连这次能参加黑卡活动，也是沾了江寒二人的光，他自觉的没有提要求。 三人继续在各个展台前逛着，买不起，看看也无妨。 各种时期的绣花布料、装饰品、怪异金属、还有机器仆人等等，价格从一万到百万不等，都是那些手中有大量积分的可以享受。 最后，三人不约而同在一台小型ai投影仪跟前停住脚。 两万积分，价格不菲，但江寒觉得值得。 这是可以把腕表里的视频投影出来。 江寒不用跟大家商量，直接用黑卡积分买下这台投影仪，这个冬季终于有能消遣的了。 那边丽丽终于结束了她的“时尚盛宴”，从人群里出来。 此时丽丽换回原来的衣服，走到江寒身边，声音还带着兴奋：“小寒，你看到了吗？我真是太开心了！” 江寒笑着点头：“看到了，丽丽姐，你真是天生的模特。” 丽丽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下次有这样的机会，我还要参加！” 聚会一直持续到天黑，随着列车离开，整整一天的喧嚣归为平静。 就连大厅的板墙全部拆下来，也已经打包准备带走。 笛主管把做盖饭剩下的各种菜、调料，还有大米和两口锅留下来:“小江，这是给你的报酬，另外还有一千积分。” 江寒笑容满面:“多谢笛主管的慷慨。” 现在她是好话见人就不要钱的说，把笛安几人夸得眉开眼笑。 虽然看过黑卡交易会的物品价格后，一千积分就显得有些少。 不过笛安送的那些大米和调料是最得江寒喜欢。 这些东西比不得基地服务站里的常品，就是花积分购买都不一定能找到，况且价格也不便宜。 江寒看过鹿女那边的价格，一袋米是两百积分，大概三斤，这还是黑卡的会员价，普通居民没有购买资格。 这场聚会最开心的大概就是丽丽，她帮人试衣走秀，得了一个套曾经试过的衣服。 把丽丽高兴得躺在衣服上打滚，也不怕把好好的衣服给揉皱了。 江寒和菲菲强行抢过衣服，再放进柜子里，又给丽丽好一番训斥，才把她这激动劲给压下来。 不过，睡觉时也得把那亮晶晶的衣服放在床边。 丽莎夫人还问过鹿女试衣的是谁。 也不知道鹿女回了什么消息，没有谁再联系丽丽，让她也渐渐冷静下来。 有米和锅灶，江寒熬粥做饭，杜峰也来蹭过一顿。 从杜峰的口中，江寒终于知道自己看见笛安和于泉站在一起时，为什么有怪异感觉了。 “笛主管跟于站长在竞争基地议员的职务，这工作平时虽然在红山基地，但可以参加中央城的议会。” “红山基地有两个名额，现在空缺一个。” 江寒恍然大悟:“那林娜从基地派到五区，就是笛主管故意恶心人的。” 牛蒙在旁边听着，他不懂笛主管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人丢过来，但一直记得林娜欺负小小，忍不住问:“林队，现在林娜怎么样？” 杜峰点头:“你们放心吧，她已经被送去水晶矿山开矿，这一辈子都无法回红山。” 牛蒙面露笑容:“坏人就得罚。” 在入冬的第一场黑卡交易会上，江寒的盖饭算是出了风头，给很多人留下印象。 交易会后，每天的雪渐渐大起来，车站木棚上需要清理。 丽丽爬上爬下，扫雪清雪，一个大木棚子扫一次得半天时间。 她心大，虽然一直抱着衣服喜欢得紧，还是很快把那场如同做梦的服装展示给丢在脑后了。 大松鼠不厌其烦的每天来看望江寒，如果天气好，大家还要去林子里找一些掉落的果子。 曾经的森林现在成了一片一片的光树干，地上的草也全没有了。 大松鼠翘着尾巴爬树，偶尔还能找到遗留在上面的干果。 江寒则练枪。 那把橡胶子弹的手枪还剩五十发子弹，打完再找三野队长购买。 时间很快过去，半个月后，本来已经回基地过冬的于站长于泉突然来了。 “小江，你们在这里过得怎样？” 于泉一身裹得严严实实，下车先把周围检查一番，发现木棚没有积雪，车站里也干干净净，这才关心一下众人的生活。 江寒自然说没有问题。 现在虽然吃套餐为主，但有各种调料，就是草饼都能做成五香味，早没有那么难吃了。 于泉点了点头，依然严肃着脸:“小江，你的厨艺不错，下次聚会也帮忙做一个菜。” 江寒觉得这个没问题，只要给的报酬到位，自然是非常愿意接受这个任务:“于叔，你只管提前吩咐就是。” 自己虽然有黑卡，但属于初级底层，可不敢在这些人面前拿乔。 于泉抿了一下嘴巴，整个脸色显得更加严肃:“下次是我主持聚会，想准备一点有新意的菜，你先跟我去一趟中央城。” 现在就去中央城买菜？ 江寒正想问是不是太早，突然就记起上次是笛安主持聚会，而上次的豆腐是提前三天从中央城买的。 而这两人是竞争关系。 现在于站长要有新菜，他还要提前一个月去买。 第138章 去中央城 因为于泉给出五千积分的报酬，江寒立即答应跑一趟。 很快，她要去中央城的消息就在摸鱼小队引起轰动。 其实五个人的小队，用“轰动”一词不适合，但有了丽丽，就贴切了。 丽丽一刻不停的绕着江寒打转:“小寒，你带我一起去吧！我保证不添麻烦。” 江寒要去中央城买菜，身边还需要带助手。 菲菲和陈城能力一般，平时踏实可靠，但要出远门就不行，虽然会有于站长带队。 这种大量购物需要当行李车的事，当仁不让是牛蒙。 不是丽丽不好，主要是去陌生地方，江寒心里没有底，更愿意听话的牛蒙在自己身边。 丽丽心痒难耐，此时就想争取一下，自己也能跟着一起走。 可这些事情不是江寒能决定的，从红山基地到中央城没有列车，只有跟随运输队同行。 而且现在冬季，就连运输车队都减少数量，留给乘客的位置有限，江寒就只能带一人。 “丽姐，我这次先去探探路，只要知道怎么坐车怎么进城，我以后就可以自己带你们去。 再说于站长那边答应只带牛蒙，你在家也有事，不光是要负责车站，还要帮我看着大松鼠。”江寒好言安慰。 丽丽无奈:“于站长小气，我不去了。” 两天后，大雪纷飞的清晨，江寒和牛蒙跟随红山基地的物资车队出发了。 车队由八辆改装过的卡车组成，车上堆满了木炭、坚果和变异兽皮毛。 还有一些红山基地的产品，这些都是用来换取基地没有的能源物资。 江寒和牛蒙坐在最后一辆车的车厢里，裹着厚厚的毛毯，抵御着刺骨的寒风。 “小寒，你说中央城是什么样子的？”牛蒙搓着手，哈出一口白气。 江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听说那里有高楼大厦，还有机器人保姆。” 这是腕表每天宣传的新闻内容，都是繁华富裕。 牛蒙憨厚地笑了笑：“那一定很厉害。” 一阵风来，江寒皱皱眉头，拉起毛毯，想把自己遮挡得更严实一些。 牛蒙忙把自己的毯子往江寒身上堆:“小小，我不怕冷，你多盖一些。” 江寒也不推脱，跟皮厚的牛蒙比，她真的怕冷。 这也是小小冬天需要蜗居在基地小房间的原因，怕冷。 早就知道路上会辛苦，但江寒也没有想到基地的运输队会这样糟糕。 因为路途长，没有通铁轨，只有厚实的土路。 因为这样的路维修起来方便。 于站长坐前面宽敞一点的地方，那里条件就舒服多了，还有发动机带出来的暖气。 经过两天的颠簸，车队终于抵达中央城的外围。 有人开始下车，江寒和牛蒙也终于挤到前面去。 透过车窗，江寒看到雪地上先出现一片片低矮的窝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窝棚是用废铁皮、塑料布和木板拼凑而成的，屋顶上压着厚厚的积雪，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这些就是棚户区。”于泉语气平淡，“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交不起房产税被赶出城的流浪汉。” 江寒心里一紧：“赶出城，他们怎么生活？” 于泉面无表情：“捡垃圾、打零工，或者靠救济。 中央城的最低生活标准很高，真正能享受的人不多。”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眼前所见，跟腕表里播报的新闻完全两样。 腕表里的中央城都是高科技，富裕，高福利，免费的住房和吃不完的套餐。 牛蒙看着窗外，眉头紧锁：“这里比红山基地糟糕，这样大的雪住这样的棚子，很冷。” 每年的夏季，拾荒客都会在荒野里自己搭建棚子，牛蒙也是这样过的，但冬天雪地里的木棚就很难御寒。 现在摸鱼小队住在外面，服务站的墙壁都是木头切割成厚厚木砖，非常的结实暖和，根本不是这些用破布搭建的棚户能比。 这些棚户区都是沿着道路两边搭建的。 车队越靠近中央城，就越是深入棚户区。 此时路上虽然没有阻拦，但行车速度突然慢了。 见车慢下来，从旁边的窝棚里跑出一群人来。 这些人只披着一些破衣烂衫，脚上是烂鞋。 甚至有人光脚站在道边，脚上腿上都是红肿和冻疮的血痂。 一张张黑瘦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冒着绿光的盯着车队。 江寒不小心跟一个流浪汉对视上，被那直勾勾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于站长，中央城为什么不管，至少找一个地方收容起来。 这样冷饿逼急了，他们要是抢劫车队怎么办？” 这完全就是地狱。 于泉冷笑一声:“这些都是懒人，他们只要勤快点，多干活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至于抢车队……他们是不敢的。 敢抢车队的人早就死了。 别看这一片都是棚户区，一样有执法队，谁要是敢违反纪律，一律送去野区。” 江寒没有说话。 她相信于站长说的野区，肯定不是五区电网旁边的森林，否则这些人一定会去那边拾荒生存。 因为再厉害的野兽，还是抵不过抱团的人类。 只看着下方那些如同木头一样的流民。 此时有人从车里丢出一些散装的草饼和营养液出去，那些原本呆呆的流浪汉立即就动了，拼命开始抢。 拳打脚踢，推搡，几个人在雪地里翻滚，泥土飞扬…… 后方顿时传来笑声，那是另外一辆车。 车上有人就像是在动物园逗猴子，把草饼掰碎了往外撒。 越来越多的食物丢下去，打斗场面也更大了，流浪汉们大喊大叫着，明显表演性质更多。 看来，这也是住在棚户区的人们一种生存方式。 把自己丑陋的一面给人看，让那些人是猎奇心也好，同情心也好，只要能得一些食物就行。 就在这时，江寒看到前方道边有一个孩子也想捡点东西。 可周围成人太多，他根本不敢靠前来，只能远远看着这边的车窗。 江寒摸摸自己的背包，准备也丢一份套餐出去，担心自己力气不够，忙拉牛蒙帮忙。 第139章 贫富 “牛哥，把这份套餐丢给旁边的孩子。”江寒把套餐拿出来。 从走进棚户区，牛蒙就一直不停搓脸，他不敢看外面的情形。 以前，自己和小小在红山基地虽然只能吃草饼，还是无法想象在这里的人怎么活。 牛蒙正感慨时，听到江寒说要丢一个套餐给孩子，这才抬头，想都不想就道:“好。” 此时车正好经过那个裹着破布瑟瑟发抖的男孩子。 不过在他的前面还有四人站在道边，隔着不远距离。 牛蒙推开车窗，提起套餐包使劲一丢。 他的力气大，套餐包划出抛物线，飞过想要拦劫的成人，准确落在那孩子怀里。 一份套餐包括有250克的草饼和200克营养液，还有250克的纯净水，份量不轻。 整包飞过去砸在男孩怀里，把他带得一个趔趄，而且看样子还被砸痛，就连脸上五官都扭曲起来。 不过此时男孩已经顾不上疼痛，他抱住套餐包，转身就往棚户区里跑。 车已经远去了，江寒偏头看去，只看见有人追了几步又回头找其他车讨要食物，而那个男孩已经没有影子。 牛蒙趴在窗户上也在探头看，见车走远才坐回来，嘿嘿笑:“小小，这次我丢得很准。” 江寒点头:“嗯，牛哥。” 于泉从进入棚户区后就袖着手，只闭目养神，但他对牛蒙和江寒在干什么还是清清楚楚。 此时突然开口:“你们两个别太好心，这些人不值得同情，你们给他一份套餐，说不定就要了他的命。” 江寒心里明白，有时候烂好心会害人，但那孩子没有机会得到食物。 牛蒙挠着脑袋:“要是有人抢，那就打、打架才有吃的。” 他从小就打架，长大了才没人再打。 于泉睁开眼睛，冷哼一声:“打？……打得过机甲战士，打得过智慧战士吗？” 此时他虽然还有面无表情，但话语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阴郁之气。 牛蒙眨眨眼，低声问江寒:“小小……什么是机甲战士？” 江寒摇头，她也不知道。 车队穿过棚户区，也就进入了中央城的外城区域。 这边的房屋明显就要好很多，小木屋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是红山基地的建筑模式。 其中偶尔还会有小楼，很有点鹤立鸡群的样子。 这里的人群也簇拥着道路两边，但都是摆摊卖一些手工艺品，没有讨要东西。 于站长也不再装睡，知道江寒和牛蒙没有来过，就指着外面的房舍简单说一句。 “这里是外城区，平时在城里上班。” 一句话，就这样完了，牛蒙一脸茫然。 在江寒想来，也就是京都六环外。 在这里，能看见路上跑着公交车，烧木材的。 红山基地的货车转弯没有直接进城，而是送去物流部。 于站长带着江寒和牛蒙下车，需要转乘公交车进内城。 同时，也需要交入城费和登记身份信息。 于站长经常到中央城，他的腕表扫码很快，但在录入江寒和牛蒙的信息时，那个坐在暖棚里的工作人员就慢了。 先让江寒、牛蒙填天赋信息，又录入面部识别。 还发现了江寒携带的古董级枪械，需要没收。 江寒自然不答应，她问过笛安，杜峰和三野队长他们，这种橡皮子弹不是管制物品。 折腾很久，直到天都快黑了，于站长给两人交完两百入城费，又交上一千积分的“古董”保证金，离开时可以退还，这才被允许上末班车。 内城外城有城墙相隔，但就像江寒第一次参加黑卡聚会时，推开那间小小巡防队休息室的门一样。 当公交车穿过城门，眼前的景象让江寒和牛蒙目瞪口呆—— 高高的摩天大楼，宽阔的街道上跑着大小不一，各式各样的电车，路边是修建整齐的绿化带，甚至还有机器人清洁工在打扫积雪。 路灯已经亮了，照耀着光洁的地面，也照亮了飘飞的雪花。 红山基地的路灯只有黄黄的光晕，而这里的路灯亮如白昼。 “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江寒喃喃道。 牛蒙说不出话，只能嗯嗯点头。 于泉难得的笑了笑：“中央城是人类联盟的核心，自然与众不同，今天我们就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再带你们去超市买东西。” 夏季时那些土路被树根和野草破坏，走起来坑坑洼洼。 这两天的车把三人坐得腰酸背痛。 江寒已经迫不及待想躺下休息。 三人步行走到一座宾馆前，这是于泉也经常住的地方。 但又是腕表扫码检测。 江寒和牛蒙再次被反复查询，还让江寒取下帽子露出兔耳朵拍照。 在看见前台那掩饰不住的轻视，江寒原本还有点小激动，此时心情顿时就不再美丽了。 她明显感觉到了防备和歧视。 好在这不愉快在进入房间后就结束了。 普通房间每晚的入住费是一百三十个积分，房间宽敞明亮，暖气充足，窗外是中央城的夜景，灯火辉煌。 床铺上也是柔软的木纤维垫，房间里备有简易套餐供消费者食用。 “今天晚上你们随便吃点套餐，明天我再带你们去超市挑选食材。” 于泉说道，“这次交易会很重要，笛安那边也在准备，我们不能输。” 江寒点点头：“我会尽力。” 第二天一早，于泉带江寒和牛蒙来到中央城的食材超市。 市场里琳琅满目，有新鲜的蔬菜水果，也有各种变异兽的肉和内脏。 如果不是从棚户区经过，江寒只当这废土世界就是人间天堂。 单看眼前这个超市，不比现代城市差，说不定还要更丰盛一些。 这里没有保护动物，只是各种鸟蛋，就看得江寒眼花缭乱，心里暗暗感叹：“这里的食材果然比红山基地丰富多了。” “这些是中央城农场的特供蔬菜。”于泉指着一排整齐的货架，“你可以随便挑。” 那些奇奇怪怪的肉类不敢挑，江寒只挑选了几种常见鱼类和水产品。 水里的鱼虾都有变异，一般人不敢吃，也不会做。 能吃的鱼全部是室内农场鱼塘养殖，红山基地没有。 见江寒要做鱼，于站长满意点头:“对，你就是要做点高难度的，让他们看看红山基地的黑卡实力。” 江寒觉得有些好笑，她曾经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 在广东，最高端的商战是给对方的发财树浇开水。 而福建的商战就是把对家的财神换成奥特曼。 山东的商战最狠:告诉对方父母 ，他孩子这辈子考不上公务员拿不到铁饭碗。 现在于站长和笛主管的官场竞争，还真就靠煮一锅红烧肉和一锅红烧鱼来解决。 第140章 逃离中央城(1) 超市里的东西都好贵，一些鱼和虾就用去于站长上万积分，江寒是只敢看看。 除去鱼，还挑一些配菜，拉拉杂杂也是一堆，由牛蒙跟在后面。 回住宿宾馆的路上，江寒实在忍不住问道：“于叔，棚户区的人不能进城来？” 此时走在路上的行人个个衣着光鲜亮丽，皮衣毛领富丽堂皇。 于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棚户区的人没有身份信息，没有资格。” 江寒心里有些沉重，她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又想起棚户区的景象，心里默念:相比之下红山基地穷得很平均，大家还没有太多怨言。 中央城真正是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 因为水产品不能久放，回到宾馆，于站长就先联系上回基地的车队，确定好上车时间。 “小江，车队是下午走，现在还有五个小时出发，你难得来一趟，就跟牛蒙在附近转转吧。 我也歇一会，三个小时后我们去外城物资部跟车队汇合。” 于泉倒是善解人意，知道江寒和牛蒙早就想去街上走走，给两人留出三小时闲逛时间。 江寒大喜，在超市时她就想买些巧克力给丽丽他们带回去，但旁边有于站长，不好动手。 现在有这三小时，马上返回超市，给自己也买。 “好，我们一定赶回来。” 牛蒙也是欢喜，终于可以自由的走一走了。 他刚才在大超市时看见一个能端盘子的机器人，很是好奇，这一次过去要看清楚点。 就在江寒和牛蒙高高兴兴走过宾馆前台，突然被工作人员喊住。 “江小姐，你们是要出门去吗？” 前台工作人员是一男一女，此时那个女就在礼貌地询问他们的去向。 江寒脚下没停，一边兴冲冲往外走，一边随口答道：“就在附近转转，买点东西。” 可那男工作人员却站到大厅门口，大门关着:“二位先等等，这时候不方便出去。” 江寒诧异:“是有什么事吗？” 前台里，那个昨天登记时就在笑的女人此时又撇撇嘴:“让你们别走就别走，总是有原因的，你们出去需要再登记一下。” 江寒微微皱眉:“什么时候客人住宾馆出入一次都需要登记了？” 门口的男工作人员挤出一丝笑:“这规定一直都有，你们每走一处都需要记录。” 牛蒙瞪大眼睛:“你们休想骗我，我们入城时就登记过，还交了保证金。”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女服务员顿时笑出声:“这不就对了，要是没问题，你们就不用交保证金。” 牛蒙急了，那保证金是因为江寒身上的古董枪，不是因为其他原因。 江寒没有再费口舌解释，转身走回前台:“好吧，你记录一下，我们只是去超市购物。” 自己还有三个小时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不来就是，不用跟这些人吵架浪费时间。 那女人又开始在平板电脑上操作起来，程序一样的慢。 眼看时间又耗去十几分钟，江寒忍不住要催促时，四五个衣着光鲜的男子走进大厅。 领头的男人压低声音，对一直在大门口的工作人员道：“你们说的那人在哪里？” 江寒此时站在前台边，背对着大门没有动，但帽兜里她的耳朵动了。 手指立即摸上腕表，打开联系人名单，给于站长发去一个消息。 身后，工作人员指了指江寒和牛蒙，低声说道：“就是他们。” 领头的男子走到江寒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转脸问里面的女服务员:“你说的就是这个？不像啊！” 那女人一下站起来，激动道:“王哥，是她，身份信息写了兔系，我昨天还检查了她的耳朵，跟要求的一样。” 江寒脸一下沉下来:“谁允许你们泄露个人隐私。” 可她的话没有人听。 那个王哥抬手就来抓江寒的帽子。 江寒往后一退，下一秒，那人的手臂就被牛蒙接住。 牛蒙正发急呢，见这人来抓小小，立即使劲一推搡，王哥顿时噔噔噔退出几步，被后面的人接住才没有摔倒。 王哥带的人把江寒和牛蒙围住，大门更是关得紧紧的。 牛蒙把江寒护住，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再找麻烦我就要动手了！” 江寒盯着宾馆的工作人员:“你们这是开了黑店？” 那服务员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扬声道:“你可别胡说，我们是有中央城统一发的许可证，是你们的身份信息不对，我才报告的。” 王哥推开扶自己的人，咧嘴笑道：“我就不跟你们废话了。 实话实说，三少的别墅现在缺人手，你们两个只要跟我走，保证以后能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中央城那些有钱人中一直悄悄流行用基因人当奴仆，尤其是聪明的兽化基因人，简称半兽人，价格一路飙升。 看到这两个外地来的基因兽人，他眼里顿时冒金光。 江寒心里一沉，立即明白这些人是把她当成玩物卖了。 她冷冷地拒绝：“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仆人，也不会跟你们走。” 男子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强硬：“别不识抬举！你们是从生物科技园跑出来的基因改良人吧？跟我们回去，免得吃苦头！” 自己说三少缺人手是抬举，既然不知好歹，那就来硬的。 若是有编码的基因改良人还需要顾忌一下，不过是两个从小就丢去外面小基地的基因废物而已。 别以为戴上头套就没有看出来，身份信息上早就显示出来了。 牛蒙见状，立即挡在江寒面前，拳头紧握：“谁敢动她试试！”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于泉匆匆从楼上跑下来。 他刚才准备睡觉，头发衣服还是乱的。 一见大厅里的情况，立即知道是出事了，于站长赶紧喊道:“住手！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是我带来的，有话好说。” 王哥整理一下被牛蒙推过的衣服，然后仔细打量于站长:“你是什么人？” 于站长严肃道:“我是红山基地的负责人，到中央城来办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刚才江寒在腕表上的消息说得不明白，只说前台不许走，要查信息。 王哥拍拍于站长的肩:“你是负责人就好，我跟你商量一下。” 他凑过去跟于站长开始附耳低语。 江寒隐隐听到几个字:唐家奴仆……积分…… 随着他的话，于站长的脸更加严肃了:“不行，他们是红山基地的正式员工，不是你们要找的！” 第141章 逃离中央城(2) 领头的男子见于站长不答应，冷笑一声：“红山基地？什么鬼地方，那又怎样，唐家三少要的人，谁敢拦？” 于泉脸色铁青，掏出腕表：“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这里还有唐老爷子的联系号码，信不信我告诉老爷子，有人在冒充唐家人，在给唐家抹黑。” 男子眯了眯眼，见于站长毫无惧意，他也不确定这说的话几分真假。 而且牛蒙刚才那一推不是开玩笑的，真硬来不一定能成，于是假意笑笑：“行，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说完，带着手下离开了宾馆。 等这几人走后，于泉脸色凝重，低声对江寒和牛蒙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马上离开。” 牛蒙立即上楼取行李，今天刚买的鱼虾和食物有一大包。 江寒和于站长就在大厅里等着。 那两个服务员此时已经一改态度，陪着笑脸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们这里是有这个规定，你们的信息需要上报……” 江寒不想听这套说词，这种人就是墙头草，谁有骨头就听谁的。 她直接道:“刚才那些人是什么身份？你别再想糊弄。我们都是有身份编号的，要是在你们这里失踪，基地自然会来找人。” 两个服务员对视一眼，男服务员道:“那个王哥是唐家负责我们这片区域的。其他的别问，你们也别为难我们。” 江寒没有再问。 于站长沉默着，严肃脸已经成了锅底。 牛蒙很快拿着行李下来，这边退房三人匆匆出门，坐上公交车前往外城的物资部，准备与车队汇合。 跟来时的晚上不一样，此时路上人车混杂，来来往往。 就在公交车后面，一辆灰扑扑的四轮电车远远跟着。 不过，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大路上，周围还有很多人，江寒三人没有危险。 然而，就在三人下了公交车，在前往物资部的公路边上，突然遭遇埋伏了。 三个蒙面人突然冲出来，拿着刀比划着把三人拦住。 不等于站长走到前面去说话，领头人用声音沙哑道:"；老规矩，都别动，谁动砍谁！"； 另一个劫匪已经冲到牛蒙面前，手中的刀尖直指他的喉咙："；大个子，把包交出来！别耍花样，我们只要货，不要命！"； 第三个劫匪则警惕地盯着江寒和于站长："；你们两个，把腕表交出来！敢报警就等着收尸！"； 牛蒙没有动，江寒也没有动，于站长搭话:“各位兄弟辛苦，我给你们转五百积分喝酒。” 他话还没有说完，刀已经抵在脖子上。 为首的劫匪一把抓向他的腕表："；五百积分？你当我是小孩子，拿来吧你！磨磨蹭蹭是想尝尝刀子的滋味。"； 老大动手，另一个劫匪也伸手去拽牛蒙的背包："；识相点，破财消灾。要不然......"；他晃了晃手中的刀，"；让你见见血！"； 牛蒙的反应比任何人都快。在蒙面人抓住背包的瞬间，他已经扔下包，巨大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对方。 那个倒霉的劫匪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撞在路边的垃圾桶上。 “稀里哗啦”，灰尘腾起，吓得从旁边经过的行人远远避开。 他们像是习惯这种打架场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围观。 也就这一错神的功夫，江寒已经取出自己的古董枪。 枪里子弹一直都有，打开保险，江寒抬手就是一枪。 反正又不死人，打了就打了。 “啪！” 枪声响起，劫匪老大刚刚才抢下于站长腕表，此时捂脸惨叫，有血从指缝流出来。 这样近的距离，橡胶子弹打不穿骨头，脸上的肉肯定烂了。 才一照面，三个劫匪就废了两个。 虽然性命无忧，但短时间之内无战力。 剩下那个劫匪慌忙后退，还嘴硬的恐吓着:“你们三个等着，我马上就来……” 牛蒙嘿嘿一笑:“像你这样的，再来十个我也不怕。” "；小心后面！"； 江寒的兔耳竖起，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声传来。 江寒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张巨大的网兜从天而降，将她整个人罩住。 网兜的材质特殊，越挣扎收得越紧，这是狩猎队在野外抓捕大型野兽用的专业器具，就好像杜峰他们抓变异猴时的网枪。 "；小小！"；牛蒙想要转身救援，已经迟了。 刚刚还在地上翻滚的两个劫匪，此时突然起身将牛蒙双腿抱住。 就连退开的劫匪也扑过去，直接挂在牛蒙身上。 他们显然受过专业训练，配合默契，一时间竟拖住了这个力大无穷的牛系基因人。 而此时，一辆改装过的四轮电车疾驰而过，套住江寒的网兜另一端就系在车上。 江寒瞬间被拖着在地上滑行，速度很快，她完全失控。 "；放开她！"；于站长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个平时总是板着脸的中年男人此刻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追上来扑向罩住江寒的网子。 他死死坠在网子外面，刀刃与绳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于站长的手被磨出了血，但他还在拼命割着绳子。 终于，在江寒即将被拖入一条小巷时，绳索断了。 江寒重重地摔在地上，网兜松开了些许。 但还没等她从网子里爬起来，一个蒙面人就从车里跳下，手中还提着一根金属棒。 这是要把还在网里挣扎的江寒打晕。 于站长想都没想就起身，跟那人对打。 可他不是蒙面人的对手。 "；砰——"； 棒子敲在头颅上的声音让江寒浑身发冷。 下一秒，她看到于站长的头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快...快跑......"；于站长跪倒在地，却仍死死抱住那个劫匪的腿，"；别去...物资部......那里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劫匪一脚踢开，再次想抓江寒。 江寒此时已经从网子里脱身，不会再给他机会抓住自己，瞬间闪身躲开。 远处，牛蒙看到了江寒被拖走，还有于站长倒地，顿时发出一声怒吼:“不”，他的眼睛变得血红。 两个劫匪被他一手抓一个，然后往中间一碰。 大力出奇迹。 两人发出让人牙酸的骨头断裂声，顿时瘫软在地。 剩下的劫匪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牛蒙没有追他，而是对江寒和于站长这边飞快跑过来，手中还提着一个没有脑袋的“人”。 第142章 逃离中央城(3) 此时牛蒙浑身是血，身后更是拖出一道血河，再加上他猩红的眼睛，如同杀神降世。 此时那蒙面人还想再追江寒，可见到牛蒙这种样子，转头就钻进车里，急忙催促:“快走，快走，遇到疯牛了。” 中央城的人都见识广，知道半兽人狂暴后战力加倍，智商为零，跟他们打太吃亏。 牛蒙还差几步才赶过来，见车跑了，只气得将手中尸体奋力砸出去。 “咚”的一声丢上车顶，那车扭着s型路线跑了。 江寒跪在于站长的尸体旁，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虽然同在一个拾荒区几个月，她对太过苛刻算计的于泉没有什么亲近的感觉。 但这次于站长从宾馆带着自己离开，刚才还救自己两次命，实在是让江寒想不到。 这时候该怎么办？ 于站长已经没气了。 还能不能去跟红山基地车队汇合？ 江寒想起于站长最后的话，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物资部......那里到底有什么？ 牛蒙还想去追车，被江寒拦住。 "；别追了......"；她的声音颤抖着，"；于站长他......"； 牛蒙这才注意到于站长破开的脑袋，还有地上流出老远的血水。 街道上一片狼藉，远处传来警笛声。 牛蒙抱起于站长，急得原地打转:“快，快送医院，警车来了。” 江寒狠了狠心，一把拉住牛蒙让他把于站长放下：“于站长已经死了，我们快跑！物资部不能去，车队也不能去。” 牛蒙很茫然，但还是听话将于泉的尸体放在地上。 此时警车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江寒飞快捡回自己掉落的枪和小背包，那个价值上万积分的鱼虾菜就不要了，然后带着牛蒙逃向跟警车相反的方向。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劫匪都敢动手，无论劫财还是劫色，江寒对中央城的执法队都不信任。 于泉死了，自己跟牛蒙若是被人抓住，肯定会悄无声息失踪，此时只有逃跑。 于是，在外城的街巷里，两人拼命逃跑。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后方警笛声此起彼伏，江寒两人的前面，沿途遇到的人全部避开，没有一人上前阻拦。 就这样两个血淋淋的人跑得畅通无阻。 牛蒙一边跑一边问:“小小，我们这是去哪里？”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中央城，突然遭遇这样的事，完全是懵的。 “先跑，甩掉那些人再说。” 江寒努力让自己头脑清醒，反正物资部不能去，车队不能联系，更不能被人抓住。 好在已经是在外城，这里没有围墙和监控，房屋也紧凑。 江寒想先躲起来不被执法队抓住，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两人转过一条小巷，后方的警笛声已经隐隐约约听不清。 两人的出现引起居民们一阵关门关窗声。 目标太大，江寒决定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再跑。 “牛哥，你把外面的衣服脱了。” 除之前在地上磨破一些皮，江寒没有受大伤，她身上是于站长的血。 但牛蒙身上的血就多了，还不知道是谁的。 牛蒙呼呼喘着气，眼里红血丝还没有退:“小小，于站长死了。” 江寒一边帮他扒下外面的防寒服，一边道:“我们得把这消息传回去，不过我们先得保命，你有没有伤？” 牛蒙活动了一下:“没伤。” 他身上也是别人的血。 没伤就好。 还没等江寒仔细检查一下，就听到有纷乱的脚步声从远处靠近，距离至少还有几十米。 “牛哥，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江寒重新绑好背包，把两件血衣塞进一家后窗下。 没有外套，她也失去帽子遮挡，耳朵好使了，就是跑起来一晃一晃的兜风，有些冷。 外城面积大，街巷也是横七竖八，江寒两人又一次轻易把后面追兵甩开。 还抽空跑进旁边居民家里，用积分换来衣服和套餐，吃饱穿暖恢复体力。 不过，很快江寒就发现不对劲来。 外面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有好几次，执法队几乎是直接出现在两人面前，好在江寒总能提前一步发现对方。 定位！ 有定位！ 江寒下意识看向自己跟牛蒙戴的腕表。 腕表是跟身份信息绑定的，有定位功能。 只要时间长点，就可以通过腕表找到自己。 更何况刚刚还用过腕表，明显暴露具体位置。 “牛哥，我们需要把腕表丢了。”江寒取下自己的腕表，开始四处打量环境。 外城区的繁华比不上内城，跟红山基地的商业街差不多，一些生活用品也是有的。 现在自己跟牛蒙的腕表里还有上千积分，不能就这样白丢。 她很快选定一个二手店，看起来不错，东西够多。 于是，两人冲进这家二手店，开始疯狂购物。 这里真的是高物价，红山基地的套餐五个积分一份，这里是十个积分。 江寒先拿了一个大背袋，直接把套餐往里面装。 另外就是糖和盐，要是缺食物，这些糖能顶一阵。 中央城不愧是中心城市，就连外城二手店都是巧克力和净水片。 两人三千积分转眼就用光，牛蒙也背上一个装着半袋口粮的包。 江寒听着警笛声由远及近，立即对牛蒙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离开二手店，往另外一处街道走去。 逃了这样久，于站长死亡带来的刺激已经退去。 两人此时很冷静，也很清楚，想要穿越森林回红山基地，只能步行。 但是回去以后该怎么说，红山基地会是安全之处吗？ 于站长死了，牛蒙也杀死两个劫匪，宾馆服务员肯定会说谎话，怎么想两人遇到的都是坑。 对面有居民走过来，江寒拉起帽兜挡住自己的脸，对牛蒙低声道:“把腕表丢进那人的兜里。” 牛蒙马上摘下自己的腕表，借着擦身而过的机会，丢进那人拎着的筐子里。 而江寒的身份腕表被丢进路边垃圾桶，她手臂上只剩不记名的黑卡腕表。 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 可是，情形并没有好转多少。 冬天，没有多少人会一直留在室外，随着天色渐暗，最大的危机开始出现。 所有人家都陆续亮起灯，江寒和牛蒙还站在一处屋角外，忍受着刺骨的寒风。 入夜，室外气温会跌到零下十度，甚至更低。 如果一直待在露天，不等被人抓住，两人的死期也到了。 第143章 逃离中央城(4) 在生命危险面前，良心和法律先要放一边，况且江寒现在身上没这两样奢侈品。 名流兔当不成了，就换一种方式生存。 挑选一户稍微偏僻，也最漂亮的房子，牛蒙直接破窗而入。 屋里一共五个人，三个成人两个孩子，就这样眼睁睁看见一个蒙了脸的流氓兔带着牛氓冲进自己家来。 不仅抢去腕表，还把全家绑成麻花。 江寒一手举枪，一手扒拉着屋里的炭火，让冻僵的身体暖和:“你们都老实点，我们只在这过一夜就走。” 牛蒙点头:“对，你、你们老实点。” 第一次做这事，牛蒙说话的声音都打着顿。 五个人里面，年纪稍微大的男人试探着道:“我们不反抗，厨房还有食物，你们也可以吃。” 江寒示意牛蒙盯着人，她去厨房看看。 这大冬天的又跑又打，吃过东西又饿了。 这家条件不错，比其他人富裕，厨房里有电炉，厨柜里有面包和肉酱火腿。 江寒立即打开包装开始吃。 客厅里，那中年人还在跟牛蒙说话:“我看兄弟不像坏人，你们怎么会进我家？” 牛蒙老实道:“你家房子好，我们就来了。” 那中年人嘴角抽了抽:“你们两个是基因人，应该遇到什么困难吧？” 他不提基因人还好，一说起，牛蒙就想起于站长的死，立即眼露凶光:“不许多话，你再开口我就打死你。” 旁边，年轻男子冷笑一声:“你们应该就是今天在外城抢劫杀人的半兽。” 牛蒙怒道:“胡说，我们没有抢劫。” 厨房里，江寒听到了这些对话，立即出来:“你为什么说我们是抢劫杀人？” 那男人还想说话，被中年人狠踹一脚闭上嘴，这才赔着笑道:“没有没有，那话我们都不相信的，外城抢劫的事多了，你们俩一看就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又不刻字，江寒并不相信这些夸奖话。 她胆小，再夸了也胆小，吹不起来的。 不过，多了解一些情况还是非常有必要。 “那你说说，你们听到的是什么事，如果不欺骗，我就把两个孩子放开。”江寒指指旁边两个小孩。 此时两个孩子也被绑了手脚，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不能怪江寒心狠，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她如今是杀过人的劫匪。 坏人就是头上生疮，脚底流脓的那种，小孩子都不放过。 果然，听到能把孩子松开，三个成人立即表示:有问有答，还说让江寒看腕表。 江寒道:“你们一个一个的说，说完我自然会看，一旦发现你们胡说骗人，我就扭断孩子的脖子。” 牛蒙在旁边捏着拳头咔咔响。 江寒进来时第一时间就是抢腕表，没给他们报警机会，不过也没有打开看过。 这东西邪门，她担心随便用，某些高级腕表会触发什么预置报警设定。 毕竟自己也是从繁荣纪过来的人，这些科技产品略懂。 见江寒不看腕表，而且还要应证自己说得对不对，三人顿时就紧张起来。 若是换成旁人还想讨价还价几句，可江寒和牛蒙连孩子也绑，他们就不敢赌了。 因为大家公认的都是基因人智商低，这就是跟有武力值的傻子谈条件，还是顺着些好。 于是，三人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叙述。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在江寒和牛蒙闯进屋的一小时前，腕表里发布今天外城发生的抢劫事。 虽然这样的事在外城平时没少出过，但今天特意提到罪犯是两个从生物科技园出来的基因人类。 凶猛暴力，情绪失控，让大家不要接触，也不要对话，一但发现行踪立即报告，有报酬。 江寒掏了掏耳朵，又捋一把放到脑后:“腕表上说我们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长耳朵还是有不好之处，爱生耳屎，随时都感觉痒。 年轻男人看着她这个有些可爱，还有些恐怖的动作，咽了咽口水道:“执法局是这样说的。” 牛蒙很气愤，又开始呼呼喘气:“谎话，全部都是谎话。” 他的动作把三人吓到:“我们都不相信的，这段时间里传言说生物科技园有叛逃者，但我们一个都没有看见。” 江寒点点头，开始问其他事:“如果我想安全离开中央城，该怎么办？” 她这个问题把三人问懵了，怎么逃不是该隐瞒吗，怎么还问自己怎么逃？ 可江寒就是问了。 这些当地人最清楚路线和执法局的漏洞，至于用不用就是另外一回事。 中年男人想了想，斟酌着开口:“如果你们能信得过我……” 江寒摆手:“你直接说，别问信不信，我自己能判断。” 中年男人见江寒完全不露破绽，只好道:“现在所有居民应该都知道你们的事，哪怕不来抓人，也有人会报信的。” 他是没有机会，完全没有想到江寒和牛蒙会破窗进来，还下重手先抓孩子。 听到自己已经成通缉犯，江寒依然面无表情，这是早就知道的事。 中年男人继续道:“但棚户区的人没有腕表，他们连身份信息都没有，城里执法局无法通知他们，当然也管不住他们这些黑户。 你们要是离开外城到棚户区，比较安全，只是那里还有其他逃犯，得小心点。” 这消息让江寒心里略松，自己和牛蒙的腕表已经丢了，也等同黑户，到棚户区生活看似合适。 江寒重新问:“棚户区的人为什么不出去采集？” 这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自己跟牛蒙他们住在红山基地的五区。 虽然说服务站设备好，如果有心在荒野生存，提前备好过冬房屋，也比棚户区那些窝棚好。 听她这样问，屋里三人面面相觑，还是一直沉默的女性开口:“我如果告诉你，你能不能把孩子松开？” 她还是最心疼孩子。 江寒点头:“行，只要你说的话让我相信，我就把孩子松开。” 那女人像是担心江寒反悔，赶紧道:“黑户没有腕表，无法检测那些有毒植物，他们只能捡拾垃圾。” 没有腕表检测就无法分辨食物，也无法兑换积分，这就成了死结。 棚户区里的人绝大多数以捡城里垃圾为生，反而不去森林采集。 江寒理解，这就像没有路费和身份证，无法出门打工一样。 “那森林里有人拾荒吗，有什么猛兽？”江寒追问。 女人点头:“没有猛兽，我们夏季要去采集蘑菇和果实，周围五十里都是拾荒区。” 这句话可信。 江寒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第144章 逃离中央城(5) 经过零零碎碎的问话，江寒对中央城有了一定了解。 中央城虽然有议院和议员，但主要的权力还是由几大家族掌握。 其中江寒所听到的唐家掌管着执法局。 中央城的管理方式很特别，执法局使唤的都是街道人事。 换句话说，大流氓管小流氓。 还有于站长曾经提到的机甲战士和智慧战士，就是人类的外骨骼军团和战斗基因人军团。 让江寒安心的是，这些军团都在应对各种大灾难和大型猛兽，或者镇压叛乱。 不会出现在城市治安的小事上，也就是不会来抓自己这样的小虾米。 江寒和牛蒙没有在这家待一整夜。 问过话之后稍微休息，时间才过半夜，两人就沿着空无一人的街巷，离开外城区域，踏进棚户区。 此时因为夜间入城的关卡下班，等待入城的车队已经在棚户区外面排成长龙。 灯光照射下，雪花飘飞，而那些住在棚户区的黑户们，又在车队两边的路上等待丢出来的食物。 只不过车上的人嫌冷，没有一个开窗户。 但棚户区的乞食者也毫不在意，依然在零度以下的天气里游荡。 此时，江寒和牛蒙就借着这些灯光往外走。 脚下是咯吱咯吱的雪声，牛蒙低声问:“小小，我们这是直接去森林吗？” “嗯，就去森林，最好在天黑前到达。” 这一趟需要一整天赶路。 在外城时，江寒问了很多棚户区的事，听起来好像要在棚户区藏身。 那户被绑架的人还“好心”说，要是江寒会在棚户区藏身，他可以提供食物。 江寒没有否认。 其实森林才是自己跟牛蒙的目标。 江寒觉得，躲在棚户区还不如进森林。 棚户区里住的穷人和罪犯。 他们不仅不能进内城，就连到外城购买食物的资格都没有。 江寒要是在棚户区住下，光是应对周围邻居就要耗去全部心力。 在森林里至少可以用火堆渡过寒冷，也不担心有邻居偷东西。 牛蒙自然听江寒的，他住哪里都行。 江寒和牛蒙的匆忙赶路没有人询问，但大背包引来贪婪目光。 正如外城那户人说的一样，绝大多数黑户靠每天在垃圾山捡拾废品过活，没有精力到路边去讨要那些食物。 尤其晚上还在道边出现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 遇到落单的车辆和行人，还有不小心熟睡的司机，这些乞讨者就会做一些顺手的事。 偷、抢才是他们的主业。 突然，一声尖锐的叫骂打破凌晨安静。 "；那是我的！放手！"； 江寒转头看去，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在争夺一块发黑的面包。 他们的打斗很快升级，拳打脚踢打得激烈，在雪地上激起一片片雪花。 "；我们走快点。"；江寒低声提醒牛蒙。 她感觉到，这场寻常的打斗正在朝自己两人的方向移动。 牛蒙点点头，将背包往肩上紧了紧，又摸了摸插在衣服里的刀。 他平时惯用的武器是斧头，但这次跟着车队到中央城，于站长就不让带了，斧头留在五区的服务站。 现在出事不能没有武器，在外城闯进那家后，江寒给他找了一把砍骨头的刀。 虽然跟斧头比起来有些轻，凑合着也能用。 此时打斗的三人越来越近，江寒都能清楚地看到他们脸上的狰狞表情。 就在他们距离牛蒙只有几步之遥时，其中一人突然改变了方向，直直朝牛蒙撞来。 "；哎呀！"；那人夸张地叫了一声，整个人扑向牛蒙。 但江寒早有准备，她的兔耳捕捉到了那人改变方向时细微的脚步声，就猛地拉了牛蒙一把："；小心！"； 那人扑了个空，重重摔在雪地上。 但他并不死心，借着摔倒的姿势，伸手就去抓牛蒙的背包带子。 "；找死！"；牛蒙怒吼一声，大拳头带着风声砸下。 那人慌忙翻滚躲开，但还是被拳头擦到了肩膀，疼得龇牙咧嘴。 与此同时，江寒感觉到身后有动静。 她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悄悄接近自己。 目标显然是自己背上的小包，这是两边都不落空。 "；小心后面！"；江寒喊道，同时一个侧踢，正中那人的手腕。 小刀应声落地，在雪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牛蒙转身，像一堵墙一样挡在江寒面前。 他的眼睛又充满血丝，在雪地的反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对着地上那人的手腕一脚踏下。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顿时抱着手臂惨叫着满地打滚。 可这点挫折根本没有让人退缩，肥牛在前，开弓没有回头箭。 转眼又有几人一拥而上，拼着人多死死缠住牛蒙。 牛蒙要护着江寒，拉扯间他只感觉背上一轻，背包带被人割断，背包被人抢走。 那些讨食者也一哄而散，全跑进周围的黑夜里。 这一场抢劫就发生在车队边，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帮忙，也没有谁出声，只在车窗后面默默看着。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繁华都市才是真正的废土世界。 以前的红山基地虽然贫穷落后，也少不了欺压，但总能苟且生存下去。 现在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两人，什么才是苦难。 背包必须夺回去，里面不仅是两人在森林里生存下去的物资，也是两人要在废土活下去的信念。 从在宾馆被歧视，到于站长死亡，一天多来江寒只能逃，面对执法局两人没有还手之力。 现在一群流浪汉也来欺负人。 江寒憋在心里的邪火突突直冒，此时的愤怒值达到顶峰。 我本来是人，是你们强行让我成兽。 哪怕这样，我依然想做人。 可你们非要用兽来定义我，看待我，约束我，那就别怪我用兽的方式回报你们。 “牛哥，我们要找回背包再走。” 江寒面无表情把小手枪拿出来，又从地上捡起一把小刀。 知道要打架，牛蒙又开始急速喘息，他把砍骨刀拿出来了。 黎明前的棚户区还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在江寒和牛蒙的兽人眼里，借着地上白雪映射的微光，那些黑暗角落渐渐显露出轮廓。 两人顺着地上脚印，很快进入杂乱无序的棚户区。 第145章 逃离中央城(6) 这些人跑得非常快，就这十几秒钟，五六人就消失在黑漆漆的烂棚子后面。 但是没有用，江寒和牛蒙两人毫不迟疑的往里走。 兔耳紧贴着两边冰凉的墙壁，江寒能听到木棚里传来的鼾声和低语。 牛蒙更能看见雪地上那些纷乱脚印。 才转过几家窝棚，不远处一个木棚里就有微弱火光晃动。 "；就是那里。"；江寒压低声音说。 此时透过木板的缝隙，两人都清楚地看到了牛蒙的背包，正被一个瘦高的男人抱在怀里，正准备打开分赃。 这些人连一点缓冲时间都不留，迫不及待就要享受胜利果实。 毕竟在这种地方，吃进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哪怕事后别人寻找来，也只能空手而归。 牛蒙点点头，他高大身躯往门口一站。 江寒退到一旁，看着牛蒙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撞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 "；谁？！"； 木棚里顿时炸开了锅。七八个身影从脏兮兮的被褥里跳起来，有的抄起棍棒，有的摸出刀具。 昏暗的油灯下，江寒看到了一张张惊恐又暴戾的面孔。 牛蒙二话不说，直接冲向那个抱着背包的男人。 他的刀带着风声劈下，男人惨叫一声，背包连同手臂应声而落。 牛蒙一把将背包接住，顺手挂在肩上，另外两个劫匪也已经扑了上来。 "；小心！"；江寒在门外喊道。她看到一根铁棍朝牛蒙的后脑勺砸去。 牛蒙猛地转身，铁棍砸在他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怒吼一声，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扭，铁棍应声落地。 但更多的人围了上来，狭小的木棚里拳脚相加，混乱不堪。 江寒焦急地跺着脚，她知道牛蒙虽然力大无穷，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很难施展得开。 就在这时，她感觉有人从背后悄悄靠近自己。 来吧，江寒此时兽血沸腾，早没有了人心。 她蓄上力气，只等后面那偷袭者靠近，就一下蹬到他筋断骨断碎，内脏破裂。 三步，两步，一步……那人近了。 可下一秒，一个孩子的声音小声喊道:“姐姐！姐姐！” 江寒:“……什么意思？” 她猛的转头看去。 在自己身后两米的转角处，探出一个半大孩子的身形。 还有些熟悉，是那个曾经站在路边，自己给他送过套餐的小男孩。 他的脸上沾满了煤灰，但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江寒一眼就认出了他。 "；姐姐，快叫你朋友出来！"； 男孩急切地说，"；他们的人马上就到了！"； 江寒来不及多想，朝木棚里喊道："；大牛，快出来！"； 牛蒙听到喊声，抱着背包，撞开挡路的劫匪冲了出来。 他刚跑出棚子，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听人数不少。 "；这边！"；男孩拉着江寒钻进一条狭窄的缝隙，牛蒙也费力挤进去。 在里面七拐八拐，最后从一个隐蔽的洞口钻了出来。 这里是一个草堆后面，周围一圈乱砖头和断墙，非常僻静。 江寒喘着粗气，刚要道谢，就听到男孩说："；你们快走吧，从这里走就可以出去，他们很快就会搜过来的。"； 牛蒙摇摇头:“我们不怕。” 他现在信心爆棚，在外城就连执法局的人都抓不住自己和小小。 只要不是在小房间里，自己和小小就不怕。 江寒也不是很担心，自己和牛蒙想跑，没人拦得住，除非用捕网和电击枪。 倒是这孩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后面，很值得考究。 要知道自己和牛蒙是突然出现在道上，又是突然被抢劫，现在这孩子偏偏就出现在自己身边，还喊自己姐姐。 当所有的事都巧合时，这事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江寒抬头观察一下天色，预估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天亮，的确不能在这里久待，还是直接说正题。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打架？你又是怎么知道后面还有人来？” 江寒的问题一堆，顿时把那孩子问懵了。 他抹一把冻出来的鼻涕:“我，我一直都跟着那一群人的，白天晚上都盯着他们，所以看到他们抢包，还看见你们找过来。 姐姐，我还记得你们。 当时……我本来想绕过来拦你们，可太快，只能跟着过来，还差点错过。” 江寒点点头，她相信这句话了，但是:“为什么要盯着他们？” 男孩声音一下小了:“我想多得些吃的东西，就偷偷跟着他们学。” 江寒心里咯噔一下，白天跟着学装疯卖傻的乞讨，晚上学偷抢。 不过这孩子的机灵劲不错，知道自己需要学着生存下去。 江寒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几岁，叫什么名字，你身边的成人呢？” 缺乏营养，江寒也猜不出这孩子的具体年纪。 以红山基地的规定，一般小孩子都需要有成人监护。 男孩又抹一把鼻涕:“我叫小k，十岁，没有监护人。” 江寒又点点头，转身走向刚才小k所指的小巷。 棚户区里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如果不想跟人鱼死网破，这就需要赶紧离开了。 牛蒙也赶紧跟上。 小k站在原地眼巴巴看着。 就在江寒两人消失在黑暗里时，悠悠飘来一句话:“小k，你愿意跟我们一起逃跑吗？” 小k大喜:“我愿意。” 很快，江寒和牛蒙重新出现在小k的视线中。 小k住的窝棚狭小又黑暗，木门后面只挂了一张门帘子，挡不住风，屋里跟外面一样的冷。 床上除去铺着干草，还有几张不知道材质的毯子。 然后是捡来的木桌，旁边筐子里还有半筐二煤炭。 也就是没有烧透的炭渣，应该是从垃圾堆里捡到取暖用的。 其他就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 但小k在角落里一阵刨，居然翻出一口小锅和一根带着钩叉的金属棒，还有一些铁皮铁钉。 锅是埋在土里的，平时想烧热水喝时才挖出来。 金属棒藏在窝棚的墙壁夹层里，是他翻垃圾时的工具。 至于衣服什么的就是破破烂烂的，全部穿在身上，比那天在路边乞食时厚实点。 小k把自己的家当全部带上，生锈的铁皮铁钉要带，就连那半筐煤核也舍不得。 牛蒙也不嫌弃，直接帮他提上。 第146章 废墟森林 这一回头虽然耽搁了时间，天已经蒙蒙亮，但有小k在，丢失的时间很快就赶出来了。 神不知鬼不觉，三人直接抄近路出棚户区。 等江寒等人重新回到公路时，早已经远离入城的路口。 此时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排队的车都看不到。 小k道:“姐姐，平时外城的人采摘都走这个方向，我也悄悄去过一次，但被他们撵回来了。” 虽然没有规定黑户不许采摘，但外城居民肯定不愿意有人抢收获。 江寒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森林，笑道:“以后这片森林里，我们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外城，被关在房间里的一家人眼看天快亮了，又没有房间外有声音，这才终于撬开房门，跑到街上报警。 闻讯而来的除去昨天扑过几次空，还找错两次腕表的执法局。 另外一个则是红山基地在物资部的负责人文代理。 曾经，于泉就是通过他之手，给唐老爷子送过蚁后和蚁卵的礼物。 在见到于泉的尸体，这个昔日好友很是悲伤:“老于，我以前就说过，那些半兽人不可信任，他们从胚胎移植开始就不是人类。 你不信就算了还得罪唐家，现在不仅上万积分的东西被抢走，就连自己的命都搭上。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亲自把两个畜生抓回来，让他们受到法律的惩罚。” 在中央城，凡是被发现有暴力倾向的半兽人，一律处死。 于是，在得到通缉犯的消息，立即追过来抓人。 只不过，外城这一家人连江寒二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晚上一直在问棚户区。 他们自然理解为是准备在棚户区藏起来。 因为没有腕表的黑户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在棚户区捡垃圾。 执法局很快也得到举报，有人留意到江寒和牛蒙离开外城出现在路上。 但对于目睹过那场抢劫和打斗的司机来说，江寒和牛蒙算是消失在棚户区里。 而被牛蒙狠揍一顿，死伤几个的“乞食者”，他们更是说不清这两个半兽人在哪里，反正找不到。 江寒和牛蒙就这样走了，给执法局和文代理留下一串疑难。 不过对于人口百万的中央城来说，这只是诸多案件中微小的一个。 现在唯一需要他们做的就是跟红山基地联系，一旦人犯回到基地，立即抓捕。 江寒并不知道自己抢劫于站长，并杀人的“罪名”已经传回红山基地。 此时三人还走在公路上，为了远离中央城，从早上就一直在赶路。 多了一个小k，江寒又打听到不少消息。 中央城的物资消耗，基本上是周边大小不同的基地供应。 其中红山基地是最小的，但不是最远的。 基地和基地之间全都是森林。 为防止森林里变异兽数量过多，会攻击人类城市。 这些森林也跟红山基地一样，在周边零星建有拾荒区，设点看守。 但是，森林里也有很多无人区，连拾荒客都很少去的地方。 那就是废墟森林。 小k提到废墟森林时，脸上都是畏惧之色:“听说，那些都是灾变前的城市遗址，有些面积比现在的中央城还大，里面死过很多很多人，有人看见过里面有幽灵和丧尸，没有人敢进去。” 但还需要尽快找到合适过冬的地方，江寒需要对周围进行了解。 听到曾经的废墟，江寒心里一动。 幽灵和丧尸？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活人比死鬼难缠。 如果是那种飘来飘去，只会开门关门的幽灵不用怕，就是相邻而居都行，什么古堡废墟里没几个，还不如一双绣花鞋吓人。 若是没脑子还只想吃脑子的丧尸就更好了，嘴上笼套一戴，圈起来推磨，就成了不知道累的永动机。 不过想归想，首先还得找到废墟，这样就能找到地方躲避风雪。 “小k，你知道最近的废墟森林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她也不敢抱有太大希望。 因为绿雨降临后，植物占领了世界，对建筑是全方面摧毁。 就怕那些废墟就像五区的农田一样，以前的建筑全部没有了。 不过能剩下一些返祖的农产品也行，等到春天到了，就有返祖蔬菜吃。 小k想了想:“我只知道棚户区里有人夏天去一处废墟森林抓蛇，第二天就能回来，应该不远。” 江寒立即道:“那你指方向，我们就去最近的废墟森林。” 于是在小k的指引下，三人离开公路，踏进白雪皑皑的森林。 这里很好找路。 同为采集区，因为没有机器削树冠，全靠人力采收，这里的树比五区多得多。 在茫茫森林里，高大的松树还是绿色，点缀在雪地里非常醒目。 而且树身上还有夏季拾荒客留下的标记。 三人走走歇歇，尽量节省体力。 顺道还捡一些干树枝带上，方便走到营地就能生火取暖。 终于，在傍晚时，江寒看见一片格外茂密的森林，就这样黑幽幽矗立在视野中。 “我们再歇一会，不急着进森林。”江寒再一次下达命令。 以小k的说法，废墟森林里的动物比外面多。 虽然现在冬天没有蛇，但为防止意外，江寒决定让大家先恢复体力，再以最佳状态进去。 背包放下，牛蒙一屁股坐在雪地的石头上，他今天真的累了。 虽然背包不重，但从昨天开始连着打几次架，只在外城休息了几个小时，然后又是赶路，累得不想动。 小k赶紧上前，把一袋打开的营养液递过去:“牛哥，你再喝几口。” 讨好别人，是智慧生物生存下去的第一技能，不乖连母奶都吃不上。 小k更是在棚户区生活一年，什么苦头都吃过，这时候他也累，但还是先顾着牛蒙。 江寒直接坐在柴捆上，也取出营养液喝一口。 这种能充饥提升精力的食物，她已经能喝习惯了。 等到大家都休息好，这才踏入废墟森林。 不愧名字就叫废墟，这里处处都是倒塌的建筑痕迹。 不过以江寒这真正的现代“古人”的目光来看，这里的建筑应该是灾变之初修建的庇护所，并不是繁荣纪元时的建筑。 因为这里都是能抗绿雨腐蚀的原石建筑，但太容易被快速生长的树木破坏，并不适合人类长期居住。 所以近百年过去，如今这片早期居住地废了，到处都是掀翻的石头，或者夹在树根间的石墙。 在倒塌的石头间，粗大的树根像巨蛇一样蜿蜒盘踞。 第147章 石屋中的温暖 大家行走在这些残垣断壁中，忍不住发出叹息:“这里的房子全部都是石头，要是没有倒塌多好。” “是啊，比棚户区好。” 小k想到棚户区的房子在夏天时，每次一到绿雨就全部腐烂。 每户都不得不用捡来的木板和废纸板重新搭建棚顶，下一次就要盖一次。 江寒在这些乱石堆里搜寻着可以使用的空间。 必须马上找到能落脚的地方。 突然，她的目光定格在一处被树根完全包裹的建筑上。 "；你们快看那边。"；江寒指着不远处，"；那间石头房子看起来还算完整。"； 在她手指的方向，有一个被树根缠绕的石屋，正处在石堆外围。 虽然外墙已经爬满了藤蔓，但整体结构依然坚固。 最妙的是，树根在屋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雨棚，把绿雨完全遮住，房屋才得以保留下来。 "；太好了！"；牛蒙兴奋地说，"；这里可以避风，还能生火取暖。"； 江寒点点头，仔细观察着石屋内部。 这间石屋只有十多平米的样子，三米多高，四面墙基本完整，还有一个窗洞。 地面虽然潮湿，但还算平整，只是里面有不少落叶和动物的排泄物，需要好好清理。 “来，大家都动手，我们把里面清理干净，晚上就能在休息。”江寒开始安排工作。 牛蒙用刀砍去蔓延进石屋的树藤。 小k原本捡拾垃圾的工具正好清理地上的落叶粪便。 江寒则用松树枝绑扎成一个扫把，扫去石墙上的浮土。 为了晚上有一个好的休息环境，三人不顾疲累努力劳动。 很快石屋就露出原本的地面。 路上捡的干柴堆放在当中，江寒打开自己的小背包，取出随时不离身的点火器把火堆点着。 火焰熊熊燃烧，很快驱散石屋里的阴寒之气。 大家都围过来烤火。 这里缺少凳子桌子，江寒注意到门外的几块大石板，灵机一动："；牛蒙，帮我把这些石板搬到火堆旁边。"； 牛蒙二话不说，立即搬过来石板。 江寒指挥他把石板一块块铺在火堆旁，然后道："；现在这些石板可以当桌子，等火把石板烤热了，我们就把它们铺在睡觉的地方。"； 小k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样睡觉就不会冷了！姐，你真聪明！"； 牛蒙嘿嘿笑:“小小一直聪明。” 夜幕降临，火堆发出噼啪的响声。 小k用他的小锅从外面装满积雪，放在火堆上煮开。 此时热水冒着热气，三人用纸袋装着捧在手中，驱散体内的寒意。 然后一人又吃了一点东西。 江寒将烤热的石板打扫干净。 "；来，牛哥，躺这上面试试。"；她招呼牛蒙道。 牛蒙小心翼翼地躺下，随即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真暖和！晚上就这样睡觉也不怕冷了。"； 江寒笑道:“不行，石板的温度管不了多久，但能用就行。” 此时门和窗已经用几块大石堵上，还用木棒挂起小k的布门帘挡风。 室内温度已经升到零上。 江寒把之前烧过的火堆挪开，然后在滚烫的地上铺一层树枝，再把小k的几条毯子铺好。 再把刚才已经烧热的石板在旁边围成一个圈，一个温暖的草窝就完成了。 牛蒙迫不及待的躺进去:“好，比刚才的石板暖和，而且还软。” 江寒也躺下试试，果然如牛蒙说的一样，一股热气从地下升起来，暖洋洋的，浑身都舒服。 这热气至少可以维持两个小时以上，够大家挤在一起睡觉。 小k也躺了下来，蜷缩在江寒身边。 三人和衣而睡。 此时草窝里已经很温和，江寒还是能感觉到小男孩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于是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姐，我不冷。” 可能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心，小k的声音有些哽咽。 "；睡吧，"；江寒轻声说，"；明天还要继续寻找物资。"； 火光照亮了石屋的一角，把草窝影子映在墙上摇曳。 外面，寒风呼啸，而石屋内却温暖如春。 江寒的兔耳依然警惕地竖着。 但她知道，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夜深了，小k的呼吸渐渐平稳。 牛蒙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江寒虽然累得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但她还没有睡意。 望着屋顶缝隙中透出的星光，她心中默默盘算着以后的计划。 红山基地回不去了，于站长说自己不能去物资部，那就说明红山基地有唐家的人，物资部不安全。 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当时于站长说自己和牛蒙是红山基地的员工，对方依然一点没有手软，也没有给于站长留活路。 因为江寒怀疑，于站长之所以死亡，并不是对方失误，而是故意的。 直奔头上打，很有一些警告的意味。 自己要是回红山基地肯定会被抓，牛蒙的性命不保。 而且在红山基地谁也帮不了，谁也救不了。 现在看来，废墟森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这里一定还藏着更多可以利用的资源。 也许，自己真的能在这里找到一个长期的庇护所。 这是他们在废墟森林的第一夜，也许会是一个新的起点。 半夜时身下凉了，大家又起来挪了火堆，把草窝又换到烧过的位置上。 这一次更热了，躺在里面热得快冒汗，江寒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三人都睡得无比香甜，直到阳光透过石缝照进来，江寒才从梦中惊醒。 在梦里，她有一个大花园，大农场，菲菲他们都在。 小伙伴们开开心心做美食，看丽丽走秀。 看着石屋里一条条金色的光柱，还有光柱里飞舞的灰尘，江寒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这些不是走秀的彩灯，自己也不在红山基地温暖的服务站，自己只是在潜逃路上做的一个梦。 江寒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坐起来。 此时牛蒙和小k已经不在，石屋门口那些石头搬开了，只有门帘布还在，但外面有说话声。 江寒穿好外套，又给火堆添上几根柴，小k端着满满一锅子雪进来。 见到江寒醒了，忙道:“姐姐，牛哥在那边捡柴，看见地上有松塔。” 江寒瞬间就来了精神:松塔？ 第148章 松塔 从来的路上，江寒就看见有松树。 不过，想到这一片是拾荒区，就是有松塔也该被人打走，又急着赶路，没有仔细看过。 此时听到牛蒙捡到松塔，真是高兴坏了。 既然已经想要在废墟森林里生存下去，吃住就是急需解决的问题。 在外城时，江寒在二手店买的套餐一共是二十份，为了携带方便，另外准备有盐糖和巧克力。 在外城当劫匪时，又搜刮了一大包吃食。 一共是十份套餐和五个面包，一袋肉酱一袋果酱。 到现在为止，面包片吃完了，还吃了三份套餐。 剩下还有二十七份套餐和肉酱果酱。 江寒不想再动这些食物，这些都是应急粮，必须尽快找到替代品。 此时听到牛蒙捡到松塔，她立即背上自己不离身的小包往石室外走。 结果迎面就看见牛蒙扛着一大捆树枝回来。 此时，他仿佛又成了五区那个伐木工，看着江寒憨憨笑:“小小，你醒了？” “牛哥，你捡到松塔了，在哪里？”江寒迫不及待就问。 牛蒙指指她身后:“就放在那边门口的。” 江寒回头，果然看见石屋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捆已经扛回来的木柴，还有两个松塔。 这松塔真是大呀，就跟一个篮球似的。 江寒赶紧抱起来左看右看。 松塔只长在松树尖上，牛蒙和江寒都不会爬树，在五区时就没考虑过打松塔。 而且那也是基地的收获，不归拾荒客所有。 此时抱起来只感觉沉得压手。 “牛哥，里面还有松子。” 这些松塔应该是刮风下雪自己掉下来的，一些麟片已经张开，露出里面比大拇指还大的松子。 小k也出来了，看着松塔不敢摸，以前没见过，也没有采过。 但以前吃过，此时想起童年记忆里松子的香味，忍不住吞口水。 牛蒙很是开心:“我也没有想到有松子，当时捡柴看见的，只当拿回来也能烧。” “走，我们再去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松塔。”江寒按捺不住兴奋，只想马上再多捡一些，别被其他动物吃掉。 这松塔是好东西，不仅是好燃料，更是补充营养的好东西。 既然要捡松塔，三人立即就出发去。 牛蒙捡到松塔的地方距离石屋几百米，这里有好几棵松树。 这里长着很多灌木丛，地上堆着积雪，要找松塔就需要进灌木丛。 此时牛蒙走在前面，扒开低垂的松枝给大家带路。 江寒杵着一根木棒，每一步靴子都深深陷入积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鞋还是在红山基地阿卡老头的二手店买的，当时只觉得便宜又暖和就拿下，这次才知道幸好有它。 牛蒙带着大家才走过灌木丛，小k就突然喊道:“那边有一个。” 江寒快步走过去，只见雪地上躺着一个巨大的松塔，比之前捡到的还要大一圈。 松塔的鳞片已经全部张开，露出里面饱满的松子。 "；太好了！"；江寒小心翼翼地捡起松塔，生怕碰掉松子:“快，小k，拿袋子装。” 小k立即拿出一个脏兮兮的袋子。 这是他平时捡垃圾用的，脏归脏，但结实，而且还说是中央城里最流行的什么大品牌。 这时候再大的品牌都比不上两颗松子值钱。 小k装好松塔就拖在身后。 三人继续在松林间搜寻，很快又找到了几个松塔。 只有其中有几个都差不多空去大半，剩下十几颗籽。 江寒还是满意了，谈不上大丰收，也是天无绝人之路。 回去的路上就需要牛蒙拿。 牛蒙把装着松塔的袋子扛在肩上，跑得飞快。 回到石屋，江寒立即开始处理松塔。 先将松塔放在火堆旁，让热量帮助鳞片进一步张开。 小k则负责将已经张开的鳞片掰开，取出里面的松子。 "；小心点，"；江寒提醒道，"；这些鳞片很锋利，别划伤手。"； 小k点点头，但很快就被松子的香气吸引。 他忍不住将一颗松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浓郁的油脂香味在口中绽放。 "；好香！” 江寒笑着摇摇头："；别急，等烤熟了更香。"； 牛蒙找来几块平整的石板，放在火堆旁加热。 江寒将取出的松子均匀地铺在石板上，不停翻动。 很快，松子的外壳开始变色，发出噼啪的响声。 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石屋中，连牛蒙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江寒用树枝做的夹子翻动着松子，确保每一颗都受热均匀。 "；可以吃了！"；江寒宣布道。 小k迫不及待地抓起一颗松子，却被烫得直跳脚。江寒和牛蒙都笑了起来。 等松子稍微冷却，三人开始享用这难得的美味。 "；真香......"；小k眯起眼睛，慢慢的吃，好像是在享受着松子在口中爆开的香气。 吃着吃着还摸起眼睛，简直是好吃到哭了。 牛蒙则是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咀嚼得津津有味。 江寒则细嚼慢咽。 火光照亮了三人的脸庞，松子的香气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江寒很满意，这只是在废墟森林生存的开始，但至少又找到了一个可靠的食物来源。 "；下午我们再去多捡一些，"；江寒说，"；这些松子晒干后可以储存很久。"； 牛蒙点点头，好吃的松子是得存点。 要是二花在就好了，有那家伙可以上树去摘。 知道回不去红山基地，这几天大家都没有提过松鼠了。 第二天，江寒三人把石屋周边都找了一遍，也把这处距离公路最近的废墟探查清楚。 这片废墟面积不算宽，也就一个足球场大小。 里面石屋大概有二十座，是一处小型聚集点。 但因为植物发达的根系把聚集点建筑基本毁坏，只留下两间半的房子可以使用。 这里之所以被放弃，江寒也找到原因。 这里没有水源。 现在能用的水，是融化后的雪，如果要当以后长期定居点不合格。 冬天能用雪水，夏天就麻烦了。 晚上，江寒坐在火堆边把松子敲破，再放到火边烤。 一边跟牛蒙聊天:“明天多化一些雪水，以后不用锅装雪了，直接把雪堆到屋角的石头上，可以让它慢慢化，石头下用纸袋接雪水。 小k，小k……你在想什么？” 第149章 松子换物资 牛蒙正听得认真，听到江寒问小k，这才转身看过来 小k捏着烤得焦香的松子正发呆，被江寒喊了名字才一个激灵，立即道:“姐姐，我想明天带一些松子到路上去，跟过路的人换套餐和生活用品。” 江寒和牛蒙听得一愣:这能行？ 荒野求生不是一件容易事，现在大家不仅没有吃食，还没有必须的生活用品。 哪怕江寒找到松子也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还是需要物资。 只是事情需要一件一件的来，先还是得填肚子。 不过小k说要换物资，倒是可以听他怎么说。 不愧是在棚户区生存过的，虽然年纪不大，但江寒感觉这孩子的头脑比牛蒙和丽丽都灵活，想问题也细。 说起来还是环境改变人，相比之下，丽丽和牛蒙就像两个只知道按规矩干活的大傻子。 小k举起手中的松子:“这些松子只要烤过，在城里就是一百五十百积分一袋，我可以用一袋松子跟人交换，至少能换到十份套餐或者衣服什么的。” 牛蒙拍手称好:“我们在外城问过，套餐是十积分一份，要是一袋松子换十份，那些过路车肯定会答应的。” 江寒没有立即答应，斟酌一下问道:“小k，你以前的家庭很幸福？” 虽然跟小k从棚户区跑到废墟森林，以后也要长期合作生存，但江寒对小k了解得不多。 想来三人也才接触三天，不可能什么话都说完。 江寒只知道小k在棚户区生活了一年，以前在中央城。 不过从他知道松子的吃法，还有表情来看，以前肯定吃过。 果然，就在江寒说出“以前的家庭很幸福”这几个字时，小k的眼睛顿时红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牛蒙一下就懵了，慌忙摆手:“哎哎，我们可没有打你。” 小k抽泣:“姐姐，其实、我是女孩。” 江寒傻眼，牛蒙更是成了牛盲，两眼直发愣。 不过只呆了一下，江寒就恢复正常，她掰过小k的头仔细看，嘟囔着:“原来你是女孩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小k留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行为动作也是大大咧咧，完全看不出小姑娘的样子。 原来是女孩，难怪愿意跟着自己走。 小女孩独自生活在棚户区太危险了，跟自己走也是她最好选择。 大家现在忙着顾命，也没管脸洗不洗。 条件艰苦，不洗有自然油脂也是对皮肤的保护。 但现在看，小k脸上的脏是她故意抹的伪装。 经历过苦难的人知道哭没用，小k的情绪转换得很快，眼泪一抹就不再哭:“我家以前住在内城，有爸爸妈妈，他们都在上班。 可是爸爸有一天没有回家后，没过几天妈妈也没有回来。 我没有吃的，就用家里的东西去二手店换套餐。 一个人在家过了半年，有人来说房子是他的，我就只能在街上睡觉，后来被赶到棚户区住着。” 江寒没有再追问，问得越多越伤心。 小k的爸爸妈妈应该是死了，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各种原因都有可能，小k那时候才八岁也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能有爸爸妈妈的家庭，那就是比较富裕，而且有实力自己繁衍后代的家庭。 跟小小、牛蒙、丽丽和菲菲这样出生在繁育中心孵化箱的人类完全不一样。 小k这种才是纯人类基因，也就是废土世界的上等人。 只不过这只是废土世界的认为，江寒可不在意谁的血统纯不纯。 有爸爸妈妈就了不起，那自己以前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如此的顶阶贵族也没有骄傲过呢。 她没有再提家庭的事，摸摸小k的头:“你真厉害，能帮大家想到这个好办法！好，以后我们去路边换松子。” 如果要换松子，那就需要多准备点。 从废墟森林到来时的公路，需要在冬天的森林走半天，一次不容易。 第二天，江寒三人就准备好五袋松子，天还没亮就出发了。 想到即将换到的物资，三人都充满了干劲。 江寒背着烤好的松子，随时注意周围的动静。 小k的脸上又抹上了灰。 找着来时留下的路标，他们回到公路边。 中央城的物资需要各处基地供应，每天来去的车队不少。 三人只在路边等待一会，运输车的轰鸣声就隐约可闻。 "；记住，"；江寒叮嘱道，"；不要暴露我们的位置，就说是在附近捡到的。"； 小k点点头，将一袋松子抱在怀里。 江寒和牛蒙则躲在路边的树丛中，警惕地观察着。 现在让小k去跟人交换也是没办法，江寒和牛蒙成了通缉犯，不适合露面。 这里虽然是野外，但万一有人留心记住了，又要招来执法队。 没一会，一支运输车队出现在公路上。 小k赶紧站在路边，就像在棚户区外讨要食物的人一样，对着车队鞠躬行礼，乞求食物。 荒野雪地突然出现一个讨食的孩子并不是常见事。 第一辆运输车呼啸而过，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第二辆也是如此，小k有些沮丧，但还是坚持站在路边。 终于，第三辆运输车缓缓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油腻的中年男人的脸。 "；小孩，你在这里干什么？"；那人粗声粗气地问。 小k举起手中的松子："；先生，我这里有烤好的松子，想换点吃的......"； 那人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打开车门跳下来，一把抢过小k手中的袋子。 他先打开袋子看了看:"；嗯，确实不错。"； 说着用腕表检测一下，这才捏起一颗松子扔进嘴里，"；这样吧，我给你一份套餐，这袋松子就归我了。"； 小k愣住了："；先生，我的松子要十份......"； "；怎么？嫌少？"；司机的脸色突然变得凶狠，"；这荒郊野岭的，你一个小孩子，能换到吃的就不错了！信不信我一份都不给你。"； 此时车里又探出几个脑袋，都在哈哈大笑，还乱七八糟说着话。 江寒在树丛中握紧了拳头，但她知道现在不能露面。 牛蒙也气得直喘粗气，还是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念头。 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他不再是以前憨直的大牛。 小k咬着嘴唇，最终还是接住司机扔来的一份套餐。 运输车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刺耳的喇叭声和嚣张笑声。 第150章 打野鸡 看着小k红着眼睛走回来，江寒赶紧迎上去。 "；对不起......"；小k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换到一份套餐......"； 江寒轻轻抱住她："；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 牛蒙也笨拙地安慰道："；对啊，是那些人太坏了！我们下次一定能换到更多。"； 江寒擦掉小k脸上的泪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些松子确实有价值。下次我们换个方式，一定能换到更多物资。"； 小k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真的吗？"； "；当然，"；江寒微笑着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不过，现在你还得继续去兑换，我们还需要经验。"； 她此时笑得像一只狐狸，能换一个套餐也行。 小k点点头，眼里重新有了希望。 一个小时后，又有运输车队的声音传来。 这一次江寒让小k还是只拿一袋松子过去，并等在一个上坡地段，这里车辆会减速。 第一辆车开走……第二辆车停下。 先是一番询问。 小k按照之前商量的话回着，说自己是跟着冬季狩猎队出来的，捡了一点松子想换点零食。 她这话没有问题，冬季的确有狩猎队。 当然也没有人怀疑狩猎队为什么带孩子。 这一次，小k用一袋松子换到两份套餐。 接下来有车队愿意换，也有把小k骂一顿，说她是幽灵，要用车撞死她。 不过，最后五袋松子还是全部兑换出去，总共得到十五份套餐，三人这才踏上回程的路。 回到石屋，三人赶紧生火烧水，又打开套餐填肚子。 一边吃，江寒也复盘一下今天兑换食物不理想的原因。 原本计划的五十份套餐变成十五份，让小k在回来的路上都闷闷不乐。 这提议是她想的，事是她办的，想在姐姐和牛哥面前露一点聪明，结果失败。 江寒没有时间沮丧，她咔嚓咔嚓咬着草饼道:“我们不应该烤松子。” 牛蒙迷惑:“烤过的吃着香，价格也高，为什么不应该烤？” 小k也看过来。 江寒道:“你们想，荒山野岭的地方突然出来一个小孩子给你卖食物，还是加工好，可以吃的东西，你敢吃吗？” 牛蒙想了想，摇头:“没有腕表检测，不敢。” 小k瞬间明白，抬头:“姐姐是说我们应该用生松子？” 江寒点头:“不仅要生松子，最好还得粘点泥。” 牛蒙更不懂了:“又是生的还有泥，谁要啊！” 江寒见小k明白，笑着道:“小k，你在拿出松子时，那些人是不是先问这是哪里来的，怎么加工过？” 小k已经来了精神:“是，有人看加工过，就不要了，那以后我们就用松塔去换。” 既然别人害怕有毒什么的，她连剥粒都不想做了。 想到解决办法，三人立即就来了精神。 还得多找松塔，不管多少，只要能换物资就行。 这片废墟周围已经找过一遍，寻到十棵大松树，找回来三十多个松塔。 如果再仔细把灌木丛和雪堆都找一下，应该还有发现。 第二天，三人就提着袋子出来捡松塔。 荒野里乱草和碎石混杂，再加上有雪，找起来很慢。 江寒和小k在刨那些凸起来的小雪堆，牛蒙则去找松树。 此时森林里风刮得呼呼的，江寒时不时就停下来侧耳听听声音。 小k现在才知道江寒两个是基因人的身份，虽然惊讶了一下，也很快就接受了，还说她也想这样，至少在森林里会过得舒服些。 因为她现在只想活着。 这次牛蒙离开的时间有些久，回来时慌慌张张。 跑到江边身边还直喘气:“小小，我看见一群野鸡。” 野鸡！ 江寒的眼睛亮了，立即开始翻找自己的麻醉枪:“在哪里？” 牛蒙，指向废墟森林的另一边:“就在那边。”那里有更多乱石和藤网。 江寒摸出自己的麻醉枪，仔细装好针管。 现在每一颗子弹都很珍贵，必须一颗子弹一只鸡。 “牛哥，我过去看看，你送小k回石屋去。”江寒要去打猎，不想带累赘，自己遇到危险好跑快点。 “小小，那些变异野鸡很危险，我跟你一起去。”牛蒙不放心。 小k很自觉:“姐姐，我就远远跟着你们。” 打猎是一件危险事，她是孩子帮不上忙。 江寒觉得把小k丢到一边还真的不行，只好让她跟远点，有危险好赶紧离开。 小k答应了。 牛蒙看见野鸡的地方就在废墟里。 因为临近中央城的运输公路，为了保证通畅，公路两侧几公里范围都不允许有大型猛兽出现，狩猎队经常沿路捕杀。 废墟经历公路不算远，再加上冬天没有拾荒客打扰，这里俨然成了小动物的天堂。 江寒和牛蒙蹑手蹑脚地穿过乱石堆。 很快一片开阔地出现在眼前，而眼前的景象让江寒倒吸一口冷气。 七八只体型硕大的野鸡正用爪子刨开地上那层积雪，啄食下面的草根和苔藓。 阳光下，一身五彩缤纷的羽毛闪闪发光，喙和爪子也都异常锋利。 最引人注目的是领头的雄鸡，它的体型几乎有普通家鸡的三倍大，头部的羽毛竖起，像一顶王冠。 "；这些鸡......"；江寒压低声音，"；看起来不太对劲，我们先藏好再用麻醉针。"； 农村三霸里就有公鸡，它们会飞起来又啄又抓还要蹬。 一不小心就会啄瞎眼睛，脚趾更像刀锋，能开肠破肚那种。 眼前这变异野鸡更是凶悍，江寒都能预测到，那粗壮的腿蹬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感觉了。 现在只能偷袭，用麻醉针将其麻翻再抓。 牛蒙点头："；小心点，它们可能会......"； 话还没说完，那只雄鸡就像听到声音，突然转过头来，细小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下一秒，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啼叫，整个鸡群顿时骚动起来。 "；不好！"； 江寒惊呼一声，自己跟鸡群距离太近了。 那只雄鸡已经扑腾着翅膀朝他们冲来。 其他野鸡紧随其后，锋利的爪子在地上划出道道痕迹。 江寒迅速拿起麻醉枪想换弹夹，这样杀伤力更强，而不是麻醉效果。 但那只雄鸡的速度快得惊人。 它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直取江寒的面门。 此时换子弹已经来不及了，江寒不得不直接开枪。 "；砰！"； 麻醉针正中雄鸡的胸口，顿时击得羽毛如雪片飞起。 第151章 毒土豆(1) 变异雄鸡吃痛翻落地上，发出一声愤怒的啼叫，想继续扑向江寒。 牛蒙眼疾手快，一把将江寒拉到身后。 两人滚下石头，连滚带爬的躲起来。 此时雄鸡愤怒至极，扑扇着翅膀上下跳跃着寻找凶手。 但它受到麻醉剂的影响，动作开始变得迟缓，也失去了方向感。 只能疯狂地扇着翅膀，撞向周围的乱石堆。 而后面跟过来的野鸡失去目标，就看雄鸡在那里歪歪扭扭的发疯。 东碰西跳，扑腾的雄鸡腿卡在了一块石头缝里。 还在奋力挣扎，只听“咔嚓”一声。 雄鸡歪倒，大腿明显折断了，顿时一声惨叫。 其他野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纷纷四散飞逃。 江寒和牛蒙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动，只能听着雄鸡一声一声嘶吼挣扎，直到彻底无声。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一地鸡毛，还有很多血迹，头破血流的雄鸡已经昏了。 牛蒙不敢拖延，生怕变异鸡又醒过来发癫，直接提刀砍头放血。 之前已经在五区有吃肉经验，都不用江寒提醒，牛蒙就知道这些荒野里的动物血都有毒，必须放干净才能吃肉。 牛蒙忙着杀鸡放血，江寒则在捡鸡毛。 比起能飞的鸟，野鸡的毛就更多也更长了。 江寒捡起地上鸡群散落的羽毛，发现它们异常坚硬，"；也许可以用来做箭矢。"； 子弹数量有限，以后还是得准备弓箭，或者准备投掷用的标枪，不能浪费了牛蒙的天生神力。 江寒兴致勃勃盘算着弓箭，牛蒙已经提起无头鸡过来，满脸欢喜："；这只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小k一直躲在不远处的石头后面张望着，刚才雄鸡的扑腾惨叫把她吓得够呛，此时见鸡已经打到，立即过来帮忙。 江寒指着地上的鸡毛:“小k，快捡回去，大小都有用。” 现在物资匮乏，什么都有利用价值。 小k还是第一次见到野鸡，只感觉红红黑黑很是好看，但那没头的样子也很吓人。 不过，小姑娘还是胆大的，立即过来帮忙捡羽毛。 等把地上的羽毛全部捡完，江寒又去野鸡刨开的土坑看看。 检查一下它们聚餐在吃什么，动物能吃的人多半也能吃。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泥土表面露出一串土豆蛋。 还没等江寒检查土豆数量，跟过来的小k已经指着土豆道:“这是魔鬼蛋，不能吃。” 野生返祖土豆大小不一，大的像鹅蛋，小的鹌鹑蛋，颜色青中带绿，还夹着灰，很是难看。 江寒诧异道:“小k，你吃过？” 小k点头又摇头:“我以前吃过，是我妈妈煎的土豆饼。 可有人在垃圾堆里找到这种土豆，他们烧了吃，结果全部死了。” 江寒问:“你妈妈是在超市买的土豆。” 小k点头:“嗯，妈妈说还可以做薯片。” 她出身跟棚户区其他人不同，这些东西都吃过。 江寒知道，小k妈妈是买的农场土豆，而这些青灰色土豆是原始品种，的确有毒。 牛蒙听到两人对话也跑过来。 看着地面露出的土豆蛋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没有吃过:“小小，这能吃？” “我有法吃，来，你们都帮我刨。” 江寒已经兴奋了，蹲下就开始刨土豆。 毒，什么是毒？ 江寒不相信废土的饮食法则。 有红山基地生活实验，她也有了自己看法。 腕表检测，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骗局。 在腕表里，套餐才是最健康安全的食物。 哪怕是找到能吃的食材，也需要送回基地“净化”处理。 有几十上百年的教育，再加上特殊体质，废土人已经非常相信原生态有毒这个说法。 他们不敢尝试这些奇奇怪怪的植物，而且还拒绝了解真相，只心甘情愿接受别人提供的健康食物。 废土世界也不全是这样的人，还有杜峰他们是知道一些，但自己躲起来享受。 这些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反正跟着吃，吃了还活蹦乱跳就比什么话都权威。 牛蒙对江寒的话是一点折扣都不打的相信。 况且之前在五区，别人说不能吃的东西，小小都拿来吃了，没事。 现在小小要刨土豆，有毒也刨。 见牛蒙和江寒刨地，小k也跟着刨起来。 等到返回石屋时，每个人都带着一大包东西。 牛蒙扛着无头鸡，还背着一大捆树枝干柴。 江寒背着十斤土豆，小k则抱着一个松塔。 回到石屋，大家顿时就忙活开了。 没有时间再去扒松塔，牛蒙要烫鸡拔毛剖肚，小k和江寒帮忙烧水。 毒土豆暂时放在屋角里。 一只变异野鸡清理干净足有十斤肉，一次吃不完的，先砍成几块冻上。 现在没有什么检测，为了安全起见内脏就不吃了。 而且变异野鸡的内脏的确腥臭难闻，闻之欲呕。 全部都冻上，以后可以用来做诱饵，抓抓其他动物。 牛蒙砍一个鸡大腿，切出肉丁用树枝串好。 江寒打开背包，把在外城二手店找到的调味料都拿出来。 这次没有买什么肉酱果酱，但买了好几样调料，盐糖和胡椒粉，姜蒜末。 另外江寒自己也带有调料包，是辣椒面和牛蒙最喜欢的香菜末。 对于烤肉，牛蒙现在已经是熟练的大师傅，不需要江寒指点，他就刨出一堆炭火开始烤起来。 小k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像是变戏法似的，一会摆满各种瓶瓶罐罐。 屋里很快肉香扑鼻，馋得她唾沫直流，于是跟着学烤肉。 江寒不用烤肉，她腾出空来处理毒土豆。 大家知道土豆能当主食，大家还知道土豆变青和发芽含有致命的生物碱。 野生土豆跟原始西红柿、龙葵果同为茄科，含有茄氨酸和番茄碱等毒素，对人体有害。 人类经过上千年的驯化和挑选，才降低毒素，并找到可以食用的品种。 至于人类是怎么发现这些有毒块茎能吃的，还得感谢生活在安第斯山脉的印加人。 是他们观察到野生动物在食用这些块茎之前，会先舔食黏土。 受到动物的启发，印加人开始烹饪土豆的方法是，将土豆磨成糊糊掺和着泥浆一起吃，或者土豆放在泥水里一起煮。 真正是土里找土豆，然后又土里刨土豆。 第152章 毒土豆(2) 不过让江寒也用黄泥汤煮，她肯定吃不下。 但土豆削皮可以消除一半毒素，然后磨粉取淀粉，毒素又能减少。 只是江寒没有这样麻烦处理，她直接挑选那些没有青皮的土豆，削皮，再清水煮软就吃，也就是土豆的常规操作。 之所以敢这样做，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这也是很简单的理由。 野生土豆有毒素，但不是每一种土豆都有剧毒，不同的品种有区别。 比如美国野土豆毒素强，而秘鲁野土豆的毒素就弱。 这话扯得太远，其实江寒也不知道这一片野生土豆的国籍是什么。 但这一片土豆长在人类聚居区的废墟里。 说明这些土豆是人工培育后的低毒品种，只是回到荒野无人管理，重新野化的结果。 所以除了长得丑点，颜色古怪点，形状不一点，品种毒素肯定不会突然增加。 当然，那种生长露出土外，被阳光照射出现青皮的土豆是真有毒，无论什么品种，什么国籍都不能吃。 小k一边翻动烤肉，一边看着江寒削土豆皮，好奇问道:“姐姐，这些土豆削皮就可以吃？” 江寒点头，快速挖去土豆芽眼:“嗯，发芽的部位不能吃，得挖掉，剩下的就可以吃。” 小k似懂非懂。 她在棚户区看见别人捡回来的土豆全部带芽，吃了就又吐又拉，死得好惨。 对于废土人不知道处理食材的事，江寒已经不意外了。 社会结构变了，底层没有家庭存在，一些生活常识也断了传承。 谁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知道的东西教别人，这样一来，大家能获取知识的地方只有一个。 腕表里怎么宣传就怎么听，这不能吃，那不能吃。 肉有毒，鱼有毒，不健康，不环保，不科学，最好是全民吃草。 留着好好的土豆在荒野里乱长也不吃，愿意捡垃圾过日子。 江寒对小k他们住在棚户区，而不愿意来森林里住这样的废墟很不解。 吃应该只是一方面，饿极了人肉都能吃。 小k年纪虽然小，但从内城混到棚户区还能活下来，她不是一般的孩子，很有自己的思想。 “姐姐，我们住在棚户区，要是运气好，捡到值钱的废品，就能在外城租房子，补上腕表。 如果住到荒野里，那就……很难再回去了。” 棚户区做垃圾分捡也可以活，虽然艰难一些，至少有希望成为文明人，到荒野就是最最下等公民。 况且人就是群体动物，还是喜欢聚团的。 江寒呵呵笑:“小k，你现在就回不去了。” 小k抹一把扑在脸上的头发:“姐姐，我要是不走就要饿肚子，也想吃烂土豆了。” 她饿，马上就是最冷的时候季节，不走也要死。 人挪活，树挪死，知道变通这才对嘛。 等江寒这边煮好土豆块后，牛蒙的鸡肉串也全部烤好了。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堵好石屋门，三人围着火堆吃烤肉，吃水煮土豆，还能喝一口提前冻上的冰水解腻。 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牛蒙是盲目信任。 小k再聪明也是小孩子，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吃的东西是“有毒”。 如果用腕表检测，红灯都得闪冒烟，依然跟着江寒又吃又喝。 这一顿饭三人都吃饱喝足。 牛蒙晕碳水，吃完土豆倒头就呼呼大睡，比麻醉针还管用。 第二天醒来，见自己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立即嚷嚷着赶紧又去挖土豆。 这一次得挖完，因为江寒说过，这土豆不耐存放，而且在土里也容易发芽，最好还是磨成淀粉。 江寒要去挖土豆，就没有再带小k。 小k被留在石室里继续生火烧水。 趁着现在天冷有雪，江寒准备多做冰砖。 就是把雪融化后的水烧开倒进纸袋，然后放在室外冻成冰块存放。 在没有找到泉眼之前，需要多存点水。 而且这样冻起来的水干净。 哪怕想喝水也方便，可以随时啃冰。 江寒除去挖土豆，还想找一下有没有其他农作物遗留在这里。 只是现在天寒地冻的，那些种子和根茎都在石缝土里睡大觉，想找也找不出来，只能先把那块野鸡翻出来的土豆地挖了。 江寒和牛蒙为收集粮食忙得团团转，而红山基地现在已经闹翻天了。 于站长的死讯当天就传回红山基地，同时通报了江寒和牛蒙的身份编号。 以及两人抢劫财物，杀害于泉，并畏罪潜逃的罪名。 要求红山基地一旦发现两人行踪，必须立即抓捕押送到中央城。 另外基地内现有的基因改良人全部戴上电子束缚环，限制行动。 笛安和杜峰等人都很惊讶，江寒和牛蒙会为抢一万积分杀死于站长，说出来谁也不相信。 丽丽更是跳上车站顶棚大喊大叫:“不可能，小寒和大牛不可能抢东西杀人。” 大松鼠跟在后面跑:吱吱哇哇！ 丽丽拼命发着消息，希望两人告诉她这些事是假的。 可所有消息如同石入大海，没有一点反应。 菲菲和陈城同样的不相信，但人微言轻，他们的话无人听。 江寒和牛蒙两个基因人的清白，跟于泉之死相比无足轻重。 红山基地中，笛安没有了竞争对手，但他一点都没有开心的反应。 在四区的秘密大厅里，当着杜峰和丽莎夫人几人，他才吐露担忧。 “中央城的那些人真是一点遮掩都不用了。 放弃贵族该有的优雅和体面，还有仁慈，一定要做这种违背道德的事。” 笛安看看墙上的油画，还有晶亮的吊灯皱眉。 这些东西都是斥巨资，模仿城里那些大贵族摆设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上层生活。 那个小兔子还曾经在这里夸奖过自己，说什么是真正的贵族精神。 可现在小兔子被人盯上，要抓去私人庄园当奴隶，供人玩乐。 杜峰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水晶吊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丽莎夫人坐在他对面，手中握着一杯红酒，但已经很久没有喝一口了。 杜峰突然开口，"；你们觉得江寒和牛蒙会为了区区一万积分杀人吗？"； 问完他自己都摇头："；不可能。江寒虽然狡猾，但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至于牛蒙......"；杜峰苦笑，"；那家伙连撒谎都不会。"； 第153章 隐情 丽莎夫人放下酒杯："；中央城最近的动作确实可疑。 先是收紧对基因人的管控，现在又借于泉的死大做文章......"； 笛安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幅油画前，"；我怀疑，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想借机清除所有基因改良人。"；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杜峰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基因改良计划不是中央城自己推动的吗？ 而且现在还有智慧军团，那些都是基因战士。"； 笛安转过身激动道:"；因为恐惧，基因人要求平权，这让某些人感到不安。他们害怕失去特权，害怕被超越。"； 丽莎夫人若有所思："；所以，他们选择先下手为强？"； 笛安点点头："；于泉的死，很可能就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故意抢劫，杀害于站长，嫁祸给基因人，江寒和牛蒙只是替罪羊。"； "；那我们该怎么办？"；杜峰握紧了拳头，"；难道就这样看着他们被冤枉？"； 笛安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我们不能明着对抗中央城，但可以暗中调查。 杜峰，这两天又有五车纸袋需要送去中央城物资部，不如你跟着去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找到真正的凶手。"； "；明白，"；杜峰站起身，"；我这就去准备。"； 丽莎夫人也站了起来："；我去联系其他基地的熟人，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笛安点点头："；记住，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在找到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等两人离开后，笛安又回到那幅油画前。 画中是一位身着华服的贵族，脸上带着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笛安曾经羡慕这种生活，但现在，他只觉得讽刺。 "；真正的贵族精神......"；他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中央城的废墟森林里，江寒现在还在挖土豆。 这片地应该是以前居民的农田，全是土豆子，野生的。 虽然地已经上冻，但有野鸡群帮忙，土早被翻得松软，不用费多大劲，土豆子一刨就出来。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地上生黄金，一捡一麻袋。 这次江寒只捡大个的，那些带着青皮的不能要。 这些土豆也不能再放有火的石屋去，屋子太小，江寒怕几天就发芽把自己毒死。 好在已经找到两间半凑合能用的石房子。 简单整理了一下，捡去塌下来的大石头，然后把土豆堆放在里面。 只需要用石头把门口一堵，不怕野猪来偷吃，想吃时直接过去取就可以。 又忙到晚上，实在冷得受不了，江寒才回到石屋去。 里面可真是温暖啊！ 小k把火堆烧得旺旺的，还贴心烧了开水，煮了土豆。 这也是跟着学的。 好孩子！ 江寒用温水洗过手脸，再喝一口滚烫热水，这才感觉从里到外都舒服了。 牛蒙今天也累了，跟在五区拾荒季差不多，好在捡到土豆，又能扛几天口粮。 哎，实在可惜，自己在五区购置的投影仪没带来。 要是此时再找到娱乐活动，就完美了。 晚上，听着外面北风呼呼，闲着也是闲着，江寒三人围着火堆又开始做事打发时间。 此时要做武器。 曾经牛蒙给江寒做过鸟爪爪，鸟喙刀，用来收蘑菇特别好用。 现在只有一只野鸡，鸡爪太好吃给留下了，只有一个鸡嘴可以用。 但江寒不想用鸡嘴巴。 “牛哥，你给我们做骨刀吧！”江寒拿出两根鸡腿骨。 用最结实的鸡腿骨做骨刀，质量最好，而且还能做好几把。 江寒在抓到野鸡时，第一个念头是吃肉，第二个想法就是骨刀。 原始人没有铁器时，就用蚌壳或者兽骨磨成刀具，一样可以切削。 现在身边的铁器不多，还是得省着用。 现在虽然没有兽骨，但鸡腿骨一样厉害。 只要敲破成片，那些骨头碴子又硬又锋利，不小心吃到嘴里，不仅割破嘴巴，就连食道都要划破。 牛蒙已经有做鸟嘴刀的经验，做骨刀还是第一次。 他接过鸡腿骨，上下翻看，想找怎么下手。 "；这段不错，"；他指着其中一段较粗的腿骨，"；骨壁厚，做出来的刀结实。"； 江寒点点头:"；先把骨头敲碎，"； 牛蒙拿起一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敲击腿骨。 他掌握不好力气，这动作很轻，就好像怕把骨头敲碎了。 江寒看得有些着急:“使劲敲，你得碎开成片才行。” 牛蒙挠头:“要是敲成粉怎么办？我得慢慢敲。” 江寒也不再说他，自己拿过鸡腿骨，捡起石头就是一砸。 "；咔嚓"；一声，腿骨裂成几片。 江寒捡出其中最大的一根，正好巴掌长，递给牛蒙:“这骨片够长，能磨出刀子。” 牛蒙嘿嘿笑:“这个好，还得是小小有本事，我就怕砸得稀烂。” 旁边小k抿嘴笑，她感觉废墟森林没传言中可怕。 牛蒙开始在石头上打磨粗糙的骨片。 江寒也在那一堆骨头渣子里，挑出比较平整的。 “小k，我给你也磨一把刀。”这片只有半片指甲盖宽，倒是有两厘米长。 小k赶紧捡起其他小片:“姐姐，这些能不能用？” 江寒看了看:“只要能磨，都可以用。 我们可以把这些骨片磨成尖刃装在木杆上，做成箭头，后面装上羽毛做箭羽……” 小k张大嘴巴:“姐姐说的是箭矢吗？” “嗯，是箭矢。”江寒诧异:“你见过？” 小k神情暗了暗:“我爸爸以前用过，我知道，不过我爸爸用的箭头是钢的。” 这下大家都有事情干了。 两根鸡腿骨全部敲破，三个人都在平滑的石头上打磨骨片。 各磨各的，牛蒙磨刀，江寒和小k磨箭头。 随着磨石与骨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骨片的边缘逐渐变得锋利。 终于，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打磨。 江寒和小k磨出四片箭头，两把锋利的骨刀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牛蒙用拇指试了试刀刃，满意点头。 "；来，你试试。"；他将骨刀递给江寒。 第154章 哆啦a梦的魔盒 江寒接过骨刀，轻轻一挥，觉得手感出奇的好。 再拿起一根树枝试了试，骨刀轻松地削下一大片。 江寒很满意，原始社会的装备也不错，有这些骨刀，削土豆应该更快些。 牛蒙憨厚地笑了："；我以后多做几把，这样我们每个人都有防身的武器了。"； 江寒看着手中的骨刀："；牛哥，我们可以在刀柄绑藤条，这样握起来更舒服。"； "；好主意！"；牛蒙眼睛一亮，"；明天这就去找些藤条来。” 江寒摇头:“不行，明天没空，还得去路上交换一次松塔，我担心要下暴雪了。” 现在没有腕表的天气预报，还是多换口粮。 第二天，风小了些，但天阴沉得可怕。 三人又出门了。 石屋再次用石头堵住门，牛蒙用大背包把所有松塔都装上。 三十多个松塔装不下，江寒和小k也需要一人带两个。 三人顺着路标，踩着雪走到路边，时间已经快中午。 大概是各基地也怕暴雪封路，路上的运输车队明显增加了。 小k又一次站在路边，脚下放着三个粘着雪泥的松塔。 很快就有车停下询问。 这次还是同一套说词，不过换了说法。 这是狩猎队顺便捡的，不方便带走，想换一些物资。 这说法更让人信服，冬季狩猎队私下换些东西很正常，让一个小孩子出面也正常。 虽然有人问是哪支狩猎队，都被小k机灵的忽悠过去。 小k换到的东西里除去套餐，还有车上运输的物资。 这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方法，运送物资的司机也靠车填肚子。 于是，遇到送蔬菜的就是蔬菜，运米面的就是米面。 只不过分量不多，都是包装破了抠出来的。 小k都不嫌弃，全部收到。 每走过一支车队，牛蒙就赶紧把松塔送去，把那些物资换回来。 当看见小k用最后三个松塔换到一顶旧帐篷时，江寒可高兴坏了。 这哪里是泥泞不堪的森林公路，这明明就是哆啦a梦的魔盒。 比基地里的二手商店还齐全，而且个个都是新鲜货。 小k也高兴坏了，她还换到一条毛巾。 可惜松塔的价值还是太低，自己想换的厚毯子换不到。 把换到的所有东西装好，三人又急急忙忙往回赶。 天黑得好快，刚能看见废墟森林时，就已经视线模糊，一进森林，里面漆黑一片。 小k没有夜视能力，只能靠江寒牵着她在乱石堆绕来绕去。 终于回到石屋，虽然一天时间没有人看管，提前埋在灰堆里的炭火还燃着，只需要刨开再添些柴，又能烧起火焰。 到了安全温暖的室内，三人才开始清点战利品。 三十五个松塔，一共换回来一顶破口旧帐篷，一份一斤装的白菜，一份一斤装大米和一份面粉。 最重要的还有三十份套餐。 这些东西再加上捡到的土豆和野鸡，江寒相信可以撑过接下来的雪季。 而且只要再过两个月，就是森林的春天。 虽然还不是绿雨时的植物疯长，也会有各种苔藓植物露出来。 到那时，困难就大概过去了。 让江寒最满意的还是帐篷，以前在森林里过夏季拾荒时，就全靠帐篷度过。 只是现在还是大冬天，野外搭帐篷得冻死。 但帐篷可以放在石屋外当冷柜用，不至于让雪把蔬菜土豆冻坏。 第二天，果然下大雪了。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无边无际的飘着，天地茫茫分不清东南西北。 丛林完全被白色笼罩着，除去偶尔有积雪压断树枝的咔嚓声，只留下死一般的寂然。 江寒蹲在石屋门口，看着大雪发呆。 现在住的石屋是被树根包裹住的，虽然到处有断裂的缝隙，但还算牢实，不会被雪压塌。 江寒现在就担心雪如果太大，积雪把门口堵住，自己三人会闷死在里面。 小k抱着一块石头凑过来:“姐姐，给你石头，正热乎乎的。” 这是江寒开发出来的暖宝宝。 之前在地上睡觉是挪火堆，先把泥地烧热，人再睡在烧热的地面。 等到地面变凉就再跟火堆交换位置。 这样虽然暖和，可一晚上睡觉就像烙饼一样，两小时就得起来换一次面。 于是在寻找松塔，找干柴时，顺带收集到不少干的树叶和松针。 用石头在石屋一侧砌出尺高的围栏，里面全部装满树叶，人睡在里面软和。 这里跟平整的五区农场不一样。 有很多塌下来的石屋，不仅有石砖，还有鹅卵石，可以随便挑选。 还可以提前在火堆里放几块石头，等烧得滚烫就埋进树叶下面，不容易冷，而且人抱着睡觉也很暖和。 白天也可以烧石头抱在怀里，就是一个最天然的暖炉。 抱着暖石头，江寒舒服的叹一声气，心里嘀咕:唉，要是还在五区多好。 这时候可以住在带暖气的宿舍，可以看投影电影，可以跟笛主管，丽莎夫人谈论什么是贵族精神，可以下厨给自己做一道宫廷蛋炒饭。 现在倒是越混越回去了，只能抱一个满是黑灰的石头。 转脸，又看见小k在装雪，准备融化了冻冰块:“小k，小心别弄湿衣服，没换的。” “知道。”小k答应着跑开。 唉，还是得想法子跟五区的丽丽她们联系上。 这样子过得辛苦，以后哪怕不能回五区，多掏点物资也能过得舒服点。 另一边，不怕冷的牛蒙，冒雪扛着一棵干树回来。 见江寒在发呆，他喊了一声:“小小，这些柴又能烧三天，不怕大雪堵门。” 江寒一下蹦出来:“不如在石屋前面搭一个木棚子，这样也不担心大雪封门。” 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是先过好每一天。 别还没有等到跟丽丽他们联系上，自己就不明不白死在森林里。 “搭棚子？用这棵树吗？”牛蒙把树放下，站在石屋外面抬头看天空。 雪团啪啪打在他脸上。 “嗯，是该带搭一个棚子，好放干柴，不然雪一化就烧不成了。” 说搭棚子就马上开始。 牛蒙把树放下，立即又出去寻找更多的木头。 江寒开始割石屋旁边的细藤蔓，一会好用来捆绑树枝。 第155章 错过 下雪天，江寒三人忙着搭棚子。 红山基地的运输车队冒雪出发了。 雪天虽然路滑不好走，但比起夏季时路上速生的杂草和树木，冬天的路况还是好的。 这次杜峰也跟着车队去中央城，名义上是押送物资，实际上需要调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需要找到江寒和牛蒙。 以笛安的说法，既然是红山基地的黑卡成员，生死总要让其他人知道。 一切都很顺利。 只是在杜峰从五区出发前，丽丽猜到次车队要去中央城的消息，居然想跟着一起去。 这怎么可能，中央城联盟号才发出对基因人严加管理的通知。 红山基地里的基因人全部控制在宿舍区，而分散在各区农场的丽丽他们也没有上电子束缚环，只是不让随便回基地。 所以，现在这种风头上，杜峰不可能让丽丽出现在中央城，就连回基地的列车都没有让她上。 可杜峰小瞧了丽丽的决心，居然跟在列车旁边一路奔跑。 结果追到一半时，丽丽被巡防队发现，一枪击晕，戴上电子束缚环送回五区。 这事让杜峰压力很大，他此行必须找到江寒和牛蒙，不然丽丽以后肯定会偷跑进中央城。 顶风冒雪跑了两天，来自红山基地的运输车喷着黑烟，艰难爬行在泥路上。 这速度比平时慢多了。 眼看已经快天黑还没有到中央城，杜峰压抑住心里的烦躁，打开车窗看向窗外。 这是一片跟其他地方毫无差别的森林，但白雪覆盖下的松树比别处多，树形也更高大。 别人对中央城的森林不熟悉，杜峰却是知道的。 他曾经在中央城狩猎队服役过，中央城周围百里都是狩猎队的职责。 中央城建成五十年，之所以成为人类联盟的中心，还是因为周边很多地方在繁荣纪时就是人类城市。 百年来，依靠从废墟里得来的科技成果和物资，中央城从几个新建城市中飞速发展起来的。 只可惜那些被劫掠一空的废墟已经被森林覆盖，一代文明就此消失。 唉，曾经的贵族们已经全部被埋葬在那里吗？ 杜峰关好窗户，重新闭目养神。 还有几十里就要到中央城，他需要养好精力应对接下来的事。 杜峰并不知道，就在一天前，这里的路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在卖力推销松塔。 运输车队摇摇晃晃终于冲过棚户区，进入外城区的物资部。 杜峰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进入温暖的物资部办公楼。 中央城的寒风比红山基地更加刺骨，他的脸也比这天气冷。 "；杜队长，这么冷的天还亲自来啊？"；文代理急匆匆迎下楼，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杜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基地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必须交货。另外……还有些事想请教一下文代理。"； 两人走进办公室，文代理倒了杯热茶递给杜峰："；是关于那两个基因人的事吧？"； 杜峰点点头，抿了一口茶："；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代理叹了口气，开始重复那套官方说辞："；那两个基因人，叫什么江寒和牛蒙的，看于站长带他们购买上万积分的高档物资。 于是在准备返回车队的时候，哎，就在物资部外面抢走了物资和腕表。 于站长试图阻止，结果......"； "；结果怎样，于站长受伤了？"； 杜峰握紧了茶杯，虽然已经从通知里知道于站长死亡，此时还是下意识问一句，不希望听到那句话。 事与愿违。 文代理摇摇头:"；被他们残忍杀害了。这些基因人，果然还是靠不住。 以前我就说过，我们红山基地对那些基因人太好了，甚至都可以带来中央城，你看现在就出事了。 要知道，别的基地对那些基因人都是严格，按照内部规定执行，保证活下去就行，他们不可能跟我们一样。"； 杜峰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冷着脸道："；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文代理一脸严肃:"；还在潜逃。 不过你放心，我们已经加强了各基地的管控，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这样的冬天他们在森林里待不住。"； 杜峰没有再谈江寒两人的情况，放下茶杯："；文代理，你知道于站长他们当时住在哪家宾馆？"； 文代理愣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杜队长，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在中央城处理几件事，想找一个熟悉点的宾馆住宿，那文代理有什么好的地方推荐吗？"；杜峰站起身。 文代理也跟着站起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杜队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于站长死了，那两个半兽人脱不了干系。"； 大家都不是傻子。 文代理知道基地肯定会派人来协助调查，但没想的会是杜峰，还一来就问宾馆。 文代理跟于泉关系一直很好，自然知道于泉平时最爱住宿的地方，也知道当天发生的事情，但他不想再牵扯其他人。 “杜队长，我也不是想瞒着你。 于泉当天买了一些食材，还跟我联系过约好时间，结果提前出现在外城，才发生凶案。 想到他既然急匆匆要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为此我还去宾馆问过。 可服务员说一切都很正常，当时于站长还在楼上睡觉，突然说要退房。 所以，我怀疑就是两个半兽人故意设了圈套。” 文代理还是把那处宾馆名字说出来。 杜峰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谢谢，我先走了。"； 走出物资部，杜峰深吸一口气。 文代理的说辞漏洞百出。 他掏出通讯器，给笛安发了条消息：情况不妙，说辞可疑，我准备去宾馆调查。 笛安回复:注意安全，别跟文代理翻脸。 看过消息，杜峰收好腕表，看一眼灰蒙蒙的天空，走向通往内城的公交车。 天已经黑了，哪怕雪花纷纷，中央城依然华灯璀璨，车如流水。 废墟森林里，江寒和牛蒙把最后一根木头固定好，累得一屁股坐下就不想动。 小k端着热好的营养液过来:“喝点热的暖和暖和。” 江寒瞬间跳起:“不喝不喝。呕！” 小姑娘好心办坏事，只想让江寒两人喝热水。 没有想过加热后，营养液的腥味被无限放大。 此时还没有喝，江寒就先吐为敬。 第156章 一叶障目:抓鸡 大雪纷飞不停，石屋里却是热闹。 现在没事干，江寒也琢磨起怎么该犒劳自己的胃。 鸡肉，白菜，面粉都是齐的，但没有大的锅盆，连饺子都包不成。 只能把面粉和水、加盐捏成团，直接埋在炭火堆里烤熟。 小k会煎肉饼，她用小锅慢慢煎鸡肉。 炭火里的灰团刚拿出来时还需要拍拍，上面满是炭灰。 把灰团掰开，一股热气夹着小麦饼的焦香味喷出来，格外诱人。 吃在嘴里时，外面酥碎，里面松软，咸香入味。 牛蒙先把外壳一片一片撕开，一边嚼，一边说“这个最好吃，最好吃。” 江寒笑道:“牛哥，你才说过烤鸡肉最好吃。” 牛蒙嘿嘿笑，一边拿着干饼壳子往嘴里放，一边说:“我觉得这个也最好吃。” 他已经吃过饺子和面条，每次吃得赞不绝口，每一种都是“最好吃” 现在还是第一次用火烤面团吃，在牛蒙嘴里，这种焦香又是“最好吃”。 小k适应能力强，再说她也是从小富足中长大的。 此时还在斯斯文文煎肉，一会再切成块，放上水烧成肉汤煮草饼。 一场大雪下了四天才停，放眼整个视野都成了冰雪世界。 江寒小心翼翼从木棚下钻出来。 木棚才刚刚搭建一半，如今就经受着严峻考验，都快压倒了。 江寒后面跟着出来的是牛蒙，他提起一根木铲，对着棚顶上的积雪使劲一捣，“轰”的一声，积雪全部落下，在石屋外满一地。 里面的小k立即拿着一根木棒出来，木棒一头削出平面，勉强也可以当铲子用。 三人立即开始清理雪堆。 有这四天随时清理，石屋门口没有被堵住。 地上清理干净，江寒一边扑打溅在身上的雪末子，一边对两人道:“现在雪停了，我们去找找有什么猎物吧。” 雪天，地上的食物都被雪淹没，饥肠辘辘的动物都会出来寻找食物，划分领地。 江寒也想在周围走一走，圈出自己的地盘，顺带打猎。 小k也想活动活动，她手中拿的是一把简易版的弓箭。 弓是用结实又有韧性的树藤做成，火烤后弯曲成形，回弹力十足。 弦是一根细钢丝，是她以前从垃圾堆里捡来的。 还有四支带着骨尖的箭矢。 小k很喜欢。 她试过，射十五米远的雪垛子能有准头。 虽然杀伤力不大，但对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心爱的玩具了。 牛蒙现在的武器不是砍刀，而是一个绑在木棒上，足有三十斤重的石斧，配上他的体型，真正成了野人。 于是，三人带上自己的武器，浩浩荡荡开始冬猎。 雪后的森林寂静无声，厚厚的积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就连废墟里那些乱石都看不见了。 好在江寒三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天，凭借露在雪外的那些树枝，还是能辨别方向。 只是要小心掉进雪壳子里。 三人小心翼翼地前进，突然，江寒举起手示意停下。 牛蒙立即弯下腰，降低自己的身体，压着嗓子道:“小小，你听到什么了？” 江寒侧脸又听了听，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动静。” 雪后的森林会把声音传很远，刚才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脚步声。 又仔细听一次，确定好方向，江寒这才对牛蒙和小k道:“你们俩在这等着，我过去看一下。” 牛蒙老实等着。 单纯只是跑路，江寒是最快的。 安排好牛蒙，江寒就独自向着声音的方向轻轻走过去。 绕过一片树枝，不远处，一群变异野鸡正在雪地里觅食。 那片还有不少枯草露在积雪外，野鸡试图在这些草里找到一些剩余草籽裹腹。 江寒顿时眼睛一眯，好家伙，这是一大群野鸡，比之前打一只公鸡那群还多。 数量多，这些野鸡胆子也大，一只只刨着积雪找食物，对外面根本都不多看一眼。 江寒死死盯着这些野鸡，脑里飞快想着办法。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若是四五只野鸡，自己抓一只就满足了。 可现在这里十几只，要是用麻醉针，最多能打到一只。 一旦其他野鸡全部吓跑，再也不来这里，自己就亏大了。 江寒想了想，又偷偷潜回来。 这边牛蒙和小k还眼巴巴等着。 “怎么样？那边是什么东西？”牛蒙问道。 “是野鸡，比上次多，我们得想办法多抓几只。” “怎么抓？”牛蒙提起自己的石斧。 一斧头可以砸死一个，可是鸡要飞，恐怕一只就是极限。 "；这次不用麻醉枪，"；江寒轻声说，"；我们用其他方法，走，回去准备准备。"； 三人悄悄退回石屋。 江寒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纸袋，这是之前装套餐剩下的。 纸袋剪下一个角，留成小三角形，在三角袋里插一根小棍将袋口撑开。 牛蒙和小卡就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江寒要做什么。 江寒把撑开的小角袋捏在手指尖上，这才对牛蒙道:“牛哥，你看，要是野鸡叼住小棍，它就看不见周围地面。” 说着模仿野鸡头四下转动的样子。 牛蒙哈哈笑:“野鸡一松开嘴巴，不就能看见了。” 小k也点头:“对呀，野鸡怎么会这样傻，松开就能看见了。” 江寒笑了笑。 自己要用的方法是古法抓鸡技巧，叫“一叶障目”，就是只用树叶活抓野外的鸡。 这些野鸡其实不算真正的纯野鸡。 跟那些土豆一样，也是居民们在进入基地庇护所之前家养，但回归自然后再次野化。 真正的野鸡遇到危险第一反应是逃，只有家鸡会主动攻击人。 这些都是几千年驯化挑选的品种，区区百年时间的野化，有些习性还是保留下来了。 用老办法抓老鸡，应该可以奏效。 拿着几个切好的纸袋重新回到野鸡群出没的地方，野鸡已经不见了。 不过江寒不着急。 野鸡活动范围大，不仅善跑，还会低空飞行，几分钟时间就能跑出一里地，想找到很困难。 好在现在是雪天，走过就会有痕迹。 小学生都知道，雪地里的脚印是“小鸡印竹叶，小狗印梅花”清晰可见。 于是，江寒三人顺着鸡群脚印一路寻过去。 第157章 猎物 这一群鸡的活动范围应该就在废墟这一片。 江寒三人没有追出多远，就隐隐听到前方乱石堆有“咕咕”叫声。 大家赶紧躲好观察。 牛蒙眼力好，他还看见一只公鸡站在高处了望放哨，一有动静就会出声示警。 发现鸡群却不能靠近，太近会受到野鸡攻击。 若是太远，又不能抓捕野鸡。 牛蒙回头又问江寒:“小小，我们怎么办？” 江寒也开始发愁，野鸡路线不定，又需要提前布置陷阱。 一旦惊动野鸡，或者布置的方向错误，都会前功尽弃。 现在只能赌运气了。 “我记得左边有一片松林，那里的雪也最薄，不如绕道过去，野鸡说不定会去松林里找食。” 之前找松塔时去过，松林下有枯草苔藓，很有可能那里就是鸡群食场。 “好，我们绕路过去。”牛蒙缩回脑袋，三人绕着乱石堆，踩着到膝盖的积雪往松林去。 果然这里的积雪浅薄，有的树下还露着泥土，是野鸡必须来的地方。 趁着鸡群还没有过来，江寒取出提前准备的六个纸袋角。 先用一根小树枝把六个纸袋角撑开，然后分别插入第二根小棍。 第二根位置靠前，几乎就是袋角的顶点处。 在小棍中间牢牢捏上一个小面团，这是在石屋里准备的，也幸好留下一点面粉没有吃完。 "；等鸡啄住面团，头就会被纸袋套住，看不清楚周围。"； 江寒解释道，"；到时候我们就立即抓鸡，动作必须要快。"； 牛蒙会意地点头:“明白了。” 小k也听明白了。 于是三人分散开来，将纸袋陷阱布置在草丛周围，放得随意又刁钻。 还把纸袋在泥里蹭蹭，跟周围融为一体，尽量不会引起注意。 这样又要让鸡群能找到，又不是突兀出现这个地方。 等纸袋放好，江寒又拿出一片草饼捏成碎渣撒在周围的地上。 陷阱布置完成，剩下的就是等待鱼儿上钩。 这一步也是最关键的，需要耐心蹲守，把握好机会。 要是不能在野鸡啄食纸袋，视线受阻的那十几秒抓住，这个陷阱也就算失败。 好在这里有松林，找一棵大松树后蹲着就能躲藏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刚开始江寒三人还能站起来活动，随着鸡群靠近，大家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第一只野鸡探头探脑出现在松林边。 野鸡非常警惕，不会随便进入树林石墙后，但这里是它们的食堂，观望一下警惕性就低了。 此时在雪白地上，那些草饼渣特别醒目。 饥饿的野鸡按耐不住本能冲动，被草饼吸引，低头啄食。 后面的野鸡见面前吃东西，也忍不住冲上来就开始抢。 一群鸡蜂拥而来，有眼尖的看见纸袋里的面团块，毫不迟疑的就啄下去。 可面团牢牢黏在木棍上，咽不下去，反而卡住尖嘴巴。 而且纸袋也套住野鸡的头，视野受限，野鸡顿时丢开口中食物，惊慌失措地扑腾着翅膀。 一时间，松林里每一纸袋都被野鸡发现，到处都是野鸡受惊的“咯咯”声。 慌得其他鸡上窜下跳的找危险来源，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时谁也没有怀疑到地上，那些跟泥土混成一个颜色的纸袋。 而找到食物的鸡也舍不得纸袋，反复叼起又放下，试图吞下小木棒上的面团。 试探几下胆子也大了，生怕被别的鸡发现抢自己的，甚至套着脑袋也不放，跌跌撞撞跑开，想躲起来慢慢啄。 六个纸袋就套住四只鸡，虽然分散开不在一处，但对江寒来说没有困难。 只见她如同一道闪电冲进鸡群，一手抓一只，头也不回就丢向跟过来的牛蒙。 牛蒙伸手接住，大手一拧，野鸡脖子应声而断。 江寒动作快，三只被套住头的鸡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已经被抛向空中，而下一秒就是下辈子。 有之前刚发现纸袋时的一惊一乍，其他野鸡的预警反应也搞得不灵敏，足足过几秒才知道有敌来袭，顿时四散飞逃。 到处都是尖叫声，混乱一片。 "；快！"；江寒喊道，"；还有一只！"； 就在最后一只已经丢开纸袋的野鸡想起飞逃跑时，依然被江寒一把抓住尾巴，往后一抛。 牛蒙如法炮制，又一把拧死。 就在这时，负责保卫的变异雄鸡已经扑过来了，临空飞起，双爪直插牛蒙的脑袋。 匆忙间，牛蒙赶紧双臂护头，躲过第一次攻击。 公鸡一击落空，就在还想再飞起扑第二下时，江寒的枪响了。 “啪”公鸡挨了一颗橡胶子弹，打得鸡毛乱飞。 顿时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叫，转身一瘸一拐，扑棱着就想逃。 下一秒，一支短短的木箭迅速飞来，直接插进公鸡后背。 是小k在旁边补箭，此时距离也就三四米，她的玩具箭倒是射得有准头。 江寒马上再添一枪，变异鸡倒地抽搐彻底没有了动静。 其他野鸡全部都跑了，江寒三人也带着战利品迅速返回石屋。 杀鸡放血，扒毛，顿时忙起来。 有这几只鸡，捱过冬天的肉食应该够了。 然而，江寒三人刚处理完野鸡毛和内脏，还没来得及把地上的血水埋掉，外面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是鬣狗还是狼？"；小k脸色发白，"；它们闻到味了？"； 怎么会有狼群？ 江寒心里一紧，下几天雪什么动物都出来找食。 这片区域原本没有狼群，现在也出现了。 哪怕变异野鸡在松林里是被拧断脖子，没有留下血腥，这些狼还是发现行踪。 “快，把野鸡肉全部放进石屋，我们先搬石头堵门。”江寒赶紧准备对付狼群。 石屋有大门洞，但没有门扇。 为了安全，这段时间里牛蒙都用几块大石头塞住门洞，只留一个小缝隙供人进出。 等人需要离开时，或者晚上睡觉，再用石头或者木头把窄缝堵住。 现在外面有狼群出现，三人赶紧把外面的东西全部收回石屋。 然后再用捡来的大树杆把洞口封上。 一切都安全了，江寒这才踩着一根木桩，爬上半墙高处的小窗口。 这里的石屋在当初修建没有窗户，但在石墙的三分之二高处，留着二十厘米长宽的小洞口，用作采光和换气用。 现在江寒就把这个洞当成了望口，观察外面的情况。 网图 网图 第158章 钓狼 狼群来得很快。 江寒透过窗户口看去，只见十几头野狼正围着石屋打转。 此时大白天，野狼毫不在意自己的行踪，就这样直接暴露在石屋前。 江寒在窗口上看，牛蒙和小k也在看。 两人一大一小趴在堵门的石缝边，简直可以数清楚狼毛。 野狼显然对石屋还是忌惮的，就连石屋外面的木棚子都不敢靠近。 小k虽然害怕，紧紧抓住自己的小箭，嘴里却道:“怎么办怎么办，我射它们。” "；别慌，"；江寒冷静道:“这可是石屋，狼无法破坏，只要耗上一段时间它们就走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石头房子带来的安全感也是江寒敢在荒野里生活的底气。 牛蒙趴着看了一会，遗憾道:“要是野狼敢过来扒石头，我就用木棒戳死它们。” 石头中间有缝隙，可以伸一根木棒出去。 狼嚎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雪林中格外刺耳。 牛蒙刚才的话像是一句预言，狼果然有动静了。 "；它们在扒石头！"；小k紧张地喊道。 江寒迅速做出部署："；牛蒙，你守住门口缝隙，我和小k看着屋顶。"； 牛蒙抄起木棒，对准石头缝隙："；来吧，让你们尝尝这个！"； 一只野狼试图将爪子伸进缝隙，牛蒙眼疾手快，木棒狠狠戳出。 "；嗷！"；野狼吃痛，迅速缩回爪子，只能围着外面打转。 与此同时，屋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江寒抬头一看，几只野狼正在啃咬包裹石屋的树根。 "；它们想从上面突破！"；江寒喊道，"；小k，把烧着的木柴递给我！"； 小k迅速把一根燃烧的木块递给江寒。 江寒踩着堆放在屋里的石头，将带火的柴块尽量靠近屋顶缝隙。 树根固定住石块，也让屋顶分裂出缝隙，这几天在屋里烧火，烟都是从这些缝隙里冒出去的。 此时江寒的火把靠近缝隙，火苗一下就窜上去了。 "；嘶——"；屋顶的野狼被突如其来的热气吓到，立即后退。 但狼群并没有放弃，它们像是已经找到屋里猎物反抗的规则，开始轮流攻击，试图消耗三人的精力。 门洞口，牛蒙不停捣着外面扒拉石头的野狼。 这些石头虽然不怕狼群咬，但塞缝隙的木桩子就怕了。 有狼咬住木桩往外拖，牛蒙只是不停驱赶。 整个人趴在地上用力，一会就累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牛蒙喘着气说，"；我们得想个办法彻底赶走它们。"； 江寒也是这样认为的。 狼群围在外面不可怕，但这样拖木桩不行，时间长了，木桩会咬烂，得想办法把狼赶走。 她的目光落在火堆上："；有了！"； 要赶狼还得用火。 她迅速从火堆里拨出一些火炭："；牛哥，帮我把火堆移一半过去。"； 牛蒙不解:"；你这是什么？"； "；自制烟雾弹。"；江寒解释道，"；狼的鼻子很灵敏，烟会让它们受不了。"； 炭火在门口重新燃烧起来，这次故意放一些废弃的松塔皮，刺鼻的烟雾很快弥漫开来。 江寒和小k站在火堆旁边，把烟使劲往外扇，浓烟立即顺着缝隙冒出去。 "；嗷呜——"； 正在啃门口木桩的狼发出痛苦的嚎叫，纷纷后退。 江寒趁机又把燃烧的树枝从缝隙塞出去。 火光和烟雾的双重打击下，狼群终于开始撤退。 "；它们走了！"；小k兴奋地喊道。 江寒却没有放松警惕："；再等等，狼很狡猾，可能会杀个回马枪。"；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但这次，狼群只是远远地徘徊，不敢再靠近。 "；好了，"；江寒终于松了口气，"；应该可以安全一阵。"； 以狼群的习性，肯定不会轻易离开，还会再来纠缠。 石屋安静下来，三人都是灰头土脸的。 刚才熏狼，石屋里也有不少烟，反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三人休息好才感觉不对。 狼群一直堵在外面也不行，石屋虽然安全，还能烤火吃东西，但人总要拉屎拉尿，时间长了谁也熬不住。 这几天雪大，为了安全，门口的烂帐篷里就设为简易厕所。 此时要去厕所肯定不方便，活人还得被尿憋死。 牛蒙摸一把脸上的灰:“不如我出去撵狼。” 单独一头狼他有信心对付。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我们另外想办法。” 江寒也觉得还是不能跟狼群打持久战，必须来点狠的。 丛林法则里，不是你吃我，就是我吃你。 刚才自己猎杀野鸡，现在自己很快就要成为野狼粑粑。 野鸡，野鸡…… 江寒猛的想起什么，立即拿出之前磨好的鸡胸骨。 这是准备做骨针用的，长长的骨头带着尖刺。 “牛哥，你再磨一下骨头。狼会跳起来吃东西，"； 江寒对牛蒙和小k解释道，"；我们把钩子从窗户放出去，等它们上钩。"； 牛蒙点头:“嗯，上次鬣狗想吃蛇肉时，也是这样跳着咬。” 他拿过鸡骨立即打磨，很快骨针上就磨出倒勾。 然后用绳子绑成鱼钩状，再挂上鸡内脏。 小k虽然很害怕，可满眼的佩服:“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寒嘿嘿笑:“想活命，就只能多想法子了。” 牛蒙把挂上鸡内脏的钩子小心翼翼地伸出窗外。 这番动静立即引起狼群注意，很快，头狼被鸡内脏的香味吸引，慢慢靠近石墙，猛地跳起。 "；啪！"； 头狼准确咬住鸡内脏，钩子也准确地刺中头狼嘴巴。 牛蒙用力一拉，头狼被吊在半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他野狼立即冲过来想救头狼，可头狼被悬空挂着，野狼跳起来也无济于事。 血水顺着头狼撕裂的嘴角往下淌。 "；好了，"；江寒松了口气，"；它们应该不敢再来。"； 牛蒙拉开堵门的木桩，提着石斧出去。 他也不怕被狼群看见，对着头狼就是一石头。 头狼连呻吟声都没有，脚一蹬就死了。 群狼沸腾，但有头狼的教训在眼前，狼群怂了。 就这样在旁边围着，不敢靠近，但也不愿远离。 第159章 中央城狩猎队 牛蒙提着石斧站在门口守卫，心里虽然打鼓，气势还是十足。 群狼左右跑动，嚎叫却不敢靠近。 石屋的外墙边，头狼尸体渐渐变硬，冻成冰块。 江寒和小k该干嘛干嘛，在石屋和木棚下进进出出，甚至还把野鸡内脏又挂在墙上，这次没有狼过来吃。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天渐渐黑下来，门洞重新封好，这次木桩换成石头，不怕狼群再啃咬。 面上不虚，心里却还是怕的。 白天狼群还有畏惧，现在野狼们趁着夜色开始报复。 屋里三人还围着火堆干坐着，不敢眯眼睡觉。 就听着野狼群在头顶跑酷，在堵门的石头上磨牙，还拿门口那顶破帐篷拔河，撕扯的唰唰声听得汗毛竖起来。 小k靠近江寒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姐姐，明天我们能不能出门？” 这狼群是忌恨上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离开。 江寒又在磨骨刀。 现在有四只鸡，八根腿骨。 听到小k的问话，放下骨刀拍拍她肩膀:“不怕，狼会饿的，我们耗得起，拖上十天半个月，狼只能走。” 石屋结实，门口的木棚下堆满木柴够用。 套餐也有几十份，不会饿肚子，只是不能去取土豆，食谱单一了些。 人有吃的，有窝可以睡觉，狼却没有，困在这里三天就必须走。 小k放下心，立即帮忙磨骨刀。 牛蒙心里也不怕，小小说得对，狼群进不来，自己还可以随时出去打它们。 要是明天狼群不走，一定再砸死一头，剥皮吃肉做褥子。 就是可惜了挂着的狼没有及时放血，肉肯定“有毒”不好吃。 摸着手中的骨刀，江寒也在遗憾，要是丽丽姐在这里，情况会大为好转。 想象一下丽丽姐拿着锋利的骨刀追狼…… 丽丽姐的奔跑速度跟狼不相上下，而且还能随时上树上房，除去有时会神经质不听话，真是打猎的好帮手。 后半夜，紧张了一天的小k困得不行，她实在撑不住了，在狼群嚎声中也开始打瞌睡。 江寒索性让小k睡一会，还贴心在她身上堆满毯子，不被外面声音吵醒。 一个孩子睡不睡觉，对眼前的危险程度没有影响，狼进来了，谁都得死。 江寒磨着骨刀，牛蒙守在石屋门口，时不时用骨刀伸出去，把那些扒石头的狼爪扎上一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整夜还算平安。 眼看又快到天明，但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深的。 就在这时，狼群的嚎叫声突然变得杂乱，接着是几声枪响。 "；有人来了！"；牛蒙猛地站起来。 江寒按住他："；别轻举妄动，先看看情况。"； 外面传来人声和脚步声，狼群的嚎叫声渐渐远去。 就在这时，外面的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高声喊道:"；李队长，那里还挂着一头狼。” 纷乱的脚步声全部聚集过来，一些人在拨弄冻了一夜的头狼。 也有人站到门洞边，有男声喊道："；里面有人吗？我们是中央城狩猎队的！"； 石屋周围都是狼，石屋里的火光也是清晰可见，只要看一眼就知道里面有幸存者。” "；我们......"；江寒刚要开口，突然想到自己和牛蒙的通缉身份。 江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外面的人显然不给时间考虑，里面没有声音，那就是人遇害了，于是立即开始动手拆堵门石。 一边拆还一边喊:“你们别担心，我们已经把狼群猎杀了，现在安全，快出来吧！” 江寒跟牛蒙对视一眼，只躲着不是事，人家已经拆门了，还是先回应:“我们没事，请问狼群走了吗？” “没事了，出来吧。” “全部猎杀了。” 牛蒙也开始搬石头，很快可以通人的洞口打开。 江寒和牛蒙退到火堆后面，眼睁睁看到一个人身穿白色伪装服的狩猎者，端着电击枪从门洞钻进来。 然后，石屋的门洞被全部打开，四个人很有战术性的把门口封住。 江寒还没有说话，就听到腕表"；嘀嘀"；的提示音，显然是有人在扫描他们的身份。 "；是通缉犯！"； 第一个人放下腕表人喊道:“西队长，这是执法局通报过的江寒和牛蒙。"； 江寒忙高声道:“大家先听我解释，情况不是执法局说的那样，我们没有抢劫。” 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女人出列:“你们不用跟我们解释，到执法局后你可以申诉。先把人抓起来。” 牛蒙眼睛睁大，提起石斧就冲着狩猎队砸去:“小小，你快跑。” 江寒大惊:“牛哥别冲动。” 在带有夜视仪，使用光学热武器的中央城狩猎队跟前，还在用原始石斧的牛蒙就是一个渣渣。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个叫“西队长”的女人手中电击枪一抬，随着一点红光闪烁。 牛蒙的石斧还没有挥出，整个人就跟着石斧轰然倒地，正好摔在西队长脚边。 同一时间，江寒也感觉浑身一麻就瘫软在地。 西队长面罩下传出一声冷哼:“把电子束缚环给他们带上，马上送去执法局。” 江寒完全不能动弹，只能看着狩猎队拿着电子束缚环过来。 只要这个戴上，就是犀牛都会乖乖听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安静的树叶堆里突然发出窸窣声音。 几支电击枪立即对准叶堆:“出来，再不出来就开枪了。” 是小k醒了，刚才太紧张把孩子忘了。 江寒惊呼出声:“你们别开枪，里面是一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西队长的声音依然严厉:“我们不管是不是孩子，一律交由执法局处理。” 江寒挣扎道:“不，她是无辜的，你们把她送到棚户区吧，求求你们。” 此时，她有些后悔带走小k，若是留在棚户区，虽然受些苦，至少还能活着。 江寒不敢相信执法局会公正处理这事，小k肯定会被牵连。 树叶堆里，小k一边往外爬，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西阿姨，是西阿姨吗？"； 屋里突然安静了。 过了几秒，西队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不确定："；小葵，是小葵吗？"； 她一边说，一边扯开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眉目清秀，但带着伤痕的面容。 小k刚睡醒，头发蓬乱，激动地扑过来，抓住西队长的手，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哇哇大哭："；西西阿姨，我的爸爸妈妈呢？"； 第160章 熟人 此时西队长已经放下手中的枪，脸上满是震惊，一把抱住小k:"；小葵，真的是你！你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你整整一年！"； 小k的眼泪流成河："；西阿姨，我......"； 这一年多的辛苦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说，只能拉着西队长:“西西阿姨，你们先放了姐姐和牛哥吧！” 这时候江寒和牛蒙已经被套上电子束缚环。 西队长松开小k，看向江寒和牛蒙："；这一年是你们在照顾小k？"； 江寒点点头，警惕地看着她:“没有一年时间，只有半个月，她一直在棚户区里。 你们既然是她的亲人……怎么会让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流落街头。” 西队长没有正面回答："；谢谢你们。虽然你们是通缉犯，但照顾小葵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她转身对手下说："；先把他们放开。” 一个狩猎队员上前给江寒和牛蒙松束缚环。 小k哽咽着:“西西阿姨，我的爸爸妈妈呢？” 这话让西队长沉默了，她摸着小k凌乱的头发，还有因为哭泣而变花的脸久久没有言语。 江寒和牛蒙松开束缚环，可还浑身没劲，只能坐在地上。 见西队长不说话，江寒忍不住道:“西队长，小葵独自在家里等了几个月，又流浪街头，最后在棚户区讨食。 我们是意外跟她相遇，才带到森林来，她要是不走，这一场雪恐怕也是难熬。” 在森林里虽然遇到危险，但这半个月来小k没有再饿肚子，也没有受冷。 西队长点点头，似乎有难言之隐:“小葵，这中间是有一些误会，以后阿姨给你解释。” 安慰住小k，西队长看向江寒:“还是说说你们的事吧！中央城执法局的通报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截杀基地上司，抢劫财物……” 不等她说完，牛蒙已经嚷道:“不是，是别人陷害我们。” 江寒看出这个西队长跟小k父母关系很好。 但自己的事情牵连到唐家，也不知道西队长跟唐家会不会有关系。 于是谨慎着道:“西队长，这里面的事一句话也说不完，但你要相信我们，凶手另有其人。” 西队长点点头:“好，具体情况我也就不问了，不过你们帮了小葵，我也可以放你们一次。 但下次若是再被狩猎队碰到，我可能就帮不了你。 现在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有一次就可以了，江寒看向她的腕表:“西队长，我可以用你的腕表联系一下吗？” 西队长没有迟疑就取下自己的腕表:“可以，不过你要小心，腕表上没有秘密，你要联系的人肯定也被监控。” 腕表上的数据没有秘密，只要数据库的人想查，随时都可以翻看。 西队长好心提醒一下。 江寒的身份信息已经被数据库标记成“罪犯”，她的资料全部公开，联系人也会全部监控。 江寒明白，这也是黑卡存在的原因，只是黑卡只能交易积分，无法传递消息。 在江寒的联系人里，除去摸鱼小队的人，另外就是于站长，鹿女，杜峰和阿卡老头。 牛蒙的联系人就更少了，只有摸鱼小队，而此时他们全部被监控。 江寒想了想，拨出一串数字，然后就是一句话:杜队，狼肉和狼皮都是破的，蜂毒还要吗？ 在她的联系人里面，丽丽姐虽然可靠，但是性子急，一不注意就是好心办坏事。 杜峰最冷静，可江寒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姑且试试再说。 消息发出去，然后就静等回复。 西队长这边已经跟小k谈过，知道了详细情况。 她对手下队员道:“今天的事不许泄露出去，一个也不可以说。” 她的狩猎队有八人，此时石屋里有四人，室外还有四人。 石屋里的几人显然跟小葵父母都认识，此时正帮小姑娘整理头发。 担心小葵饿肚子，还拿出随身干粮给她吃。 听到队长吩咐，纷纷表示不会泄露消息。 “西队长，以前队长对我们很好，他的孩子就是我们大家的孩子。” 以前的狩猎队长就是小葵爸爸，现在被人帮助，他们也会感谢。 西队长点头，她自然是相信自己的队友。 狼群已经全部抓回来装进捕兽笼，其他人出去守在外面。 江寒要等的消息也很快有了回信。 此时天色还没有大亮，按理说大家基本上都在睡觉。 但时间才过去十分钟，西队长的腕表就有了提示音。 西队长看了一眼递过来:“你的。” 江寒心里狂跳，腕表上是杜峰的回信:“中央城??酒店” 看见这句话江寒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那酒店就是自己和于站长曾经住过，也在那里遇到唐家要人的起因。 那些朋友没有放弃自己，杜峰在找人。 她立即回信:我们已经出城，现在还不是拾荒季。 以杜峰对自己的了解，应该能猜到里面的意思。 摸鱼小队一直就住在拾荒区里。 果然，杜峰回了一个字:好！ 有了回信，西队长刚才一直疏离的表情也消失了，她看着腕表上显示的信息问:“你的这位朋友以前曾经在中央城狩猎队干过？” 杜峰的确曾经是从中央城转到五区，而且才两年时间。 江寒点点头:“好像以前是在中央城。” 西队长态度立即大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杜队应该是我的一个熟人。” 接下来，杜峰又回了几个消息，双方简单沟通一下。 天已经完全亮了，西队长要带着猎物离开。 她还带走小葵，以后会把孩子养在自己身边。 小葵对江寒依依不舍，说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去中央城看她。 江寒笑着答应小姑娘。 临走时，西队长留下一些物资。 "；我会帮你们隐瞒行踪，但你们要小心。 中央城最近对基因人的管控得很紧，你们最好别出现，再过一段时间情况会有变化。"； "；电击枪是有身份编码不能留下，但这弩箭给你们防身。 还有两个睡袋，冬天冷，别冻着了。 另外还有一些干粮也给你们。 这里只能再住一个多月。 中央城的采收季开始后，会有拾荒者经常出现，你们住在这里不安全，如果实在没有去处，就去废墟城。"； 西队长像是换了一个人，从武器到吃住，对江寒都安排得很细心周到。 第161章 好运 江寒点头表示感谢："；西队长，我们很幸运能遇到你。"； 中央城狩猎队有十多支，能在这种情况遇到西队长，还真的是上天眷顾。 西队长笑了笑:“这好运还是你们自己带来。 小葵要是不跟你们来这里，我们也找不到她。 杜峰如果跟你们不是朋友，我们也不会重新联系上。” 她跟杜峰曾经也是队友。 目送狩猎队离开，江寒长舒一口气，这场危机终于见到转机了。 这废土世界虽然残酷无情，但好人还是比坏人多，人类才得以繁衍下去。 西队长给江寒留下两个军用睡袋，一大包压缩饼干，两个军用罐头。 最让江寒喜欢的还是那把弩，还有二十支箭。 正如小k说过的一样，箭头是钢的，射程百米，比江寒的古董枪实用。 江寒麻利的卷着睡袋:“牛哥，你把这些东西全部带上，我们要换一个地方睡觉。” 牛蒙很开心，立即打包套餐，一边问江寒:“小小，我们是不是可以回五区了？” 背着通缉犯的罪名在外面待半个月，他还是想回基地，可以拾荒，可以参加黑卡活动。 江寒把西队长送的睡袋卷好，叹息一声:“哎，现在还不能确定，杜队也没有说能回去。” 牛蒙点点头，刚才杜峰的确没有说是不是能回去。 江寒背上睡袋:“我们也不用担心，现在杜队在中央城。” 杜峰在腕表上只说了他在什么宾馆，又跟西队长叙叙旧，其他话全部没有提。 腕表上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此时牛蒙还不清楚江寒怎么突然要搬家，但他是习惯听从安排。 江寒带着睡袋走出石屋门，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牛哥，动作快点。 西队长虽然帮了我们，但她的手下未必都可靠，腕表也未必安全。 这里的石屋已经暴露了，我们在杜峰来之前，需要换个地方休息，这叫狡兔三窟。"； 牛蒙点头:“好！” 两人向新的石屋转移。 这片废墟一共找到两间半石屋，一间是三人住宿，一间放土豆。 而那个半间石屋在乱石废墟的更深，比第一个小很多，一堵墙塌了一小半。 江寒指挥牛蒙用石头重新堵住缺口，自己则检查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虽然简陋，但位置隐蔽，"；江寒说，"；而且离我们的土豆储藏点很近。"； 牛蒙将睡袋铺在地上："；小小，你说杜队什么时候能来？"； 江寒摇摇头："；不确定，但我们要做好准备。"； 她拿出弩箭，仔细检查着每一支箭矢，这把弩将成为他们新的防身利器。 再说早上的中央城的宾馆里，杜峰早早醒了，正在腕表上翻看资料。 突然，腕表震动了一下，跳出一个陌生人的消息。 "；狼肉，蜂毒......"；杜峰皱起眉头，这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后眼睛一亮，"；是江寒！"； 他立即回复消息，果然很快就得到了确认:“出城……拾荒。” "；太好了！"；杜峰激动的站起来，"；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迅速收拾东西，准备按照西队长的坐标前往废墟森林。 只要见到江寒二人，所有事情就清楚了。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杜队长，文代理在下面的会客厅找您。"；是服务员的声音。 杜峰深吸一口气，淡定开口："；知道了，我马上来。"； 他知道，在找到江寒和牛蒙之前，还得应付中央城的那些麻烦。 不过，他并没有立即开门出去，而是走到窗前。 看着下面街道上，在正顶着寒风匆忙上班的行人，渐渐平复心情。 脑中回想起到中央城五天的全部经过。 进城已经五天，他从第一晚上就住进于站长三人曾经住过的宾馆，想从这里找到线索。 可是前台说，那天正好系统升级...... 问当天当班的服务员，总该有人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前台小姐直接说那天值班的服务员已经辞职了，他们也联系不上。 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决定另辟蹊径。 这几天他都泡在中央城的黑市。 昨天用黑卡花了一大笔积分，终于找到当天外城抢劫现场的一个目击证人。 "；我看见了，"；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低声说，"；那天中午，有一群人用网抓基因人，还用棍棒打死了那个男人。"； 杜峰的眼睛一亮："；你能确定那个中年男人不是基因人杀的？"； 男人摇摇头："；绝对不是。那捕网可是城里禁用品，没有特殊渠道根本拿不进城。 当时是一个基因人被抓住，那男人是去救时被打死的。 看在你这些积分的份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那开车抛网的人我认识，是中央城地下黑帮的人，一直都在外城活动。"； 这份证词已经在手中，足以证明江寒和牛蒙是无辜的。 而且现在还有了江寒二人的消息，真相即将大白。 就是不知道文代理那边还会是什么说词？ 杜峰揉了揉额头，恢复成正常表情，这才开门，准备下楼去见文代理。 没想门一开，文代理就站在门口，笑得一脸和气:“杜队早，我没有打扰到你吧！不如我们进屋谈谈？” 杜峰没出声，只请文代理进屋。 文代理也不拖延，直接开门见山道:"；杜队长，这些天你可找到什么证据了？” 杜峰摇了摇头。 文代理笑了笑，又严肃道:“杜队，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一个圈套？"； 杜峰一愣："；什么意思？"； 文代理意味深长地说："；于站长为什么要叫江寒来购菜？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比如......笛安？"； 杜峰立即明白了文代理的暗示，于站长和笛安正为基地职位竞争，这是暗中下杀手。 他沉下脸："；文代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文代理笑了笑："；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职务竞争可不是比谁笑得开心，有时候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杜峰面无表情，只摇了摇头表示不相信。 文代理冷笑:“你只需要想要下，于泉死了，谁受益最多，谁就最有作案动机。 我已经跟红山基地那边联系过，江寒跟笛安的一个下属队长有矛盾，笛安很有可能跟江寒二人答搭成某种共识。” 杜峰站起身："；抱歉，我是基地的巡防队长，对这些案件背后的事不感兴趣，我只想查清于站长死亡真相，当时是谁下的手。"； 第162章 离开 杜峰有点油盐不进，文代理脸上的笑容也有点僵。 “那不知道杜队长这几天找到什么证据没有，我前几天在清点货仓，也没有时间关心此事。” 杜峰依然摇头:“一无所获。” 文代理脸上满是歉意:“唉，我跟于站长是好友，却没有办法亲手将那两个凶徒抓住。” “现在那些基因人非要平权，闹得正厉害，就应该抓一批罪犯让那些支持智慧军团的人看看。 不是所有基因人都有理智，都懂法规。 兽类基因就是危险物种，他们必须从小戴电子束缚环控制天性，这样才能老实干活。” 杜峰不想再听，抬眼看向文代理:“有车队回基地吗？我今天就走。” 文代理愣了一下，立即打开腕表查看物资部的车辆调度时刻表。 红山基地没有运输车队回去，五天前来的车队，在昨天雪停就离开走了。 不过杜峰要走，他怎么都能找到车队的。 “有一个基地的车今天正好离开，会经过s区的路口，你要是等不及也可以搭乘，只是需要在s区路口下车，再步行三公里回到红山基地。” 这是坐其他基地的顺风车也要把杜峰送走。 杜峰没有嫌弃，他的确需要赶紧回基地。 正如文代理说的那样，于站长的死并不是简单抢劫，背后有人挑事。 不过这人是谁，杜峰不会再追究。 那个目击证人还说了一句，当时开车是黑帮的，也是跟唐家走得近。 唐家在中央城几大家族中，也算实力很强的，不是自己一个小基地的拾荒区巡防队长能过问。 现在只需要把这几天在中央城找到的证据带回红山基地，得到笛安他们的支持，江寒他们就可以重新回到五区，至少可以像鹿女一样安静的活下去。 基因人平权这种事，跟他们这样的小人物没有关系。 不过在回基地之前，他还需要找到江寒和牛蒙，确认两人平安。 物资部的车辆都在固定地方上下货，杜峰也在文代理的引导下，登上一辆客货两用的运输车。 在文代理的目送中，车队驶出物资部大门。 杜峰没有多问什么，他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果然，在车队刚驶出大门，又上来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这些人也是去s区的？"；杜峰装作随意地问司机。 司机摇摇头："；不是，跟你一样，也是临时搭车的。"； 杜峰心里一沉，他怀疑这是有意来监视自己的人。 车队缓缓驶出中央城，杜峰望着窗外，心中盘算着如何应对这些尾巴。 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回到红山基地，把证据交给笛安。 幸好早上没有直接去找江寒，否则很可能暴露他们的位置。 车队很快通过棚户区，行驶在通往各区基地的公路上。 与此同时，文代理正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茶。 他的腕表震动了一下，是跟踪杜峰的人发来的消息。 "；杜峰已经上车，没有异常。"； 文代理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拨通了唐三少的通讯码："；三少，事情已经办妥了。杜峰那边不会再追查下去。"； "；很好，"；唐三少慵懒的声音从腕表中传来，"；我现在已经有一个乖宝宝在身边，不用再找那些麻烦东西。什么时候本少厌倦了，再换一个。"； "；明白，"；文代理恭敬地说，"；我会处理干净的。"； 挂断通讯，文代理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老于啊老于，为一个基因人搭上自己的命，你可真是不值。 基因人只是那些高层上流的玩物，人家今天有兴趣，明天就厌倦换一个。 这些贵公子的一时兴起，又给中央城带来多少麻烦。 现在杜峰走了，执法局那边案件压一压，唉，至少表面上是风平浪静了。 杜峰的确走了，车队经过坐标森林时，他没有中途下车，而是直接回到红山基地。 废墟森林的石屋里，江寒和牛蒙已经搬完家，正在剥狼皮。 之前狼群全部被狩猎队捕捉带走，但西队长把那头被吊死的留给江寒。 现在牛蒙正用刀子剥下狼皮，肉块全部冻上。 江寒捂着鼻子跑开:“这些狼肉真臭，要是丽丽姐在这，她肯定喜欢吃。” 牛蒙嘿嘿笑道:“丽丽就喜欢吃这种臭哄哄的。” 江寒乐了，在丽丽眼里，牛蒙要吃的香菜一样是臭哄哄的。 走了一个小k，石屋里冷清了很多，也不方便再去路上交换物资。 但有西队长留下的干粮和睡袋，两人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 几天时间里，废墟森林被两人又仔细巡了一圈，就连藏在石头缝里面，已经废弃的野鸡窝都被找出来了。 晚上，在新的石屋里，牛蒙在剥着刚捡的松塔，江寒用树枝削着木箭。 火堆温暖如初，可两人的心情明显低沉了。 跟从最初跟杜峰联系上，两天时间过去还没有人来。 白天满林子跑还有不东想西想，可一到晚上，才发现已经等得有些焦急。 "；杜队是不是出事了？"；牛蒙担忧地问。 江寒摇摇头："；不会的，他现在没来，应该有原因，放心吧。"； 牛蒙又埋头剥松子。 江寒说着放心，心里却不踏实。 万一真的出什么事，自己跟牛蒙再也不能回基地，还是得作长远打算。 她想起西队长说的废墟城。 比起小葵带两人来的这处废墟森林，西队长说的废墟城就大多了，而且就在几个基地中间。 石头房子是灾变后人类聚居点，也在拾荒区范围之内。 而真正的废墟城是古现代城市的遗址。 灾变最初时，人类就靠在那些废墟城市里拾荒，得到物资，直到建立新的制度和城市基地，才彻底遗弃。 因为整个城市建筑完全淹没在森林里，成了无人管理的地带，连拾荒客都不愿意踏足。 西队长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提醒江寒。 还有一个多月天气就渐渐转暖，中央城居民要开始到森林拾荒。 如果江寒还留在这里，肯定会跟拾荒客们遇上，被举报给执法局就糟糕了。 实在没有藏身处时，就选择去废墟城，也是最坏结果。 不过在江寒想来，只要有人类生活过的地方，总会留下各种农作物和家禽，去那里未必就是坏事。 只是还得等等，看杜峰那边怎么办。 第163章 丽丽来了 时间渐渐过去，从最初的激动到盼望，再到第十天，牛蒙已经不再问了。 江寒也暗暗做好去废墟城的准备。 雪后的黄昏起了风，刮得光树叉子呜呜直响。 江寒坐在火堆边还缩着脖子。 这点冷不算什么，她正专心致志在削土豆皮。 小葵的锅留下了，一会就可以煮土豆。 突然她的动作停住，噌的就窜出门去。 这反应太快，把正扛着树枝进来的牛蒙吓一跳:“小小，什么事？” 江寒站在新石屋外面搭建的矮墙上，侧耳倾听一会，警惕道:“好像有人的声音！” 牛蒙也侧耳听，可什么都听不到。 江寒跳下矮墙，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牛蒙赶紧提着石斧跟在后面追。 绕过几道乱石和树丛，声音就清晰了。 "；小寒！大牛！你们在哪里？"； 江寒的兔耳猛地竖起："；是丽丽！"； 牛蒙也听清楚了，他嘿嘿笑:“杜队真的来了。” 等两人循着声音跑出乱石群，就见丽丽正站在废墟森林外，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大松鼠。 她冲着跑出来的两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我找到你们了！"； 大松鼠此时正站在丽丽的背包上，小爪子抱着火红的头发也很激动:“吱吱哇哇！” 江寒又惊又喜："；丽姐，你怎么来了？"； 丽丽得意地扬起下巴："；是杜队让我来的。他说你们需要帮手，我就来了！"； 丽丽话还没有说完，在她肩上站着的松鼠突然跳下来，一纵一纵跑到江寒脚边，对着她的双腿就是一套组合拳。 江寒哭笑不得，一把拎住松鼠尾巴:“我又不是故意不回去的。” 丽丽此时背着一个大背包，走得满头大汗:“大牛快把包拿走，我要歇一会了，这一包东西真是沉死了。” 牛蒙赶紧把大包接过去。 丽丽又从自己内衣口袋里取出一封信:“这是笛主管给你的。” 江寒打开信纸，上面是笛安的笔迹："；情况复杂，暂时不能来。丽丽会帮你们，小心行事。"； 三人往石屋走，丽丽嘴巴不停的说:“小寒，你们两个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听到消息差点气死了，本来准备偷偷跟着杜峰来的，哼，被巡防队的抓住。” “哎呀，你们就住在这里？这些石头房子会不会倒？ 不倒！那还行。” 江寒在百忙之中终于问上话:“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丽丽又摸出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画了一张地图:“这是笛主管画的图，让我在外面那个上坡处下车，然后再对着东北方向走六千米……嘿嘿，我走了三个方向，总算找到你们了。” 江寒摸摸她汗湿的头发，说出由衷之言:“丽丽姐，你辛苦了。” 应该是担心丽丽的腕表也被监控，所以笛主管没有给她坐标。 没有腕表导航，只看这样的手绘简易地图，以丽丽的走路习惯和智商，她至少多跑出五倍路程。 三个方向就是十八公里，再加上五倍，还背那么大的包，是真的辛苦了。 三人说着话回到小石屋。 丽丽不满道:“你们就住这样小的地方啊？” 小石屋是为了防止杜峰那边意外情况发生，才换的落脚点，面积只有第一个石屋一半大。 既然丽丽已经来了，那就重新搬回大屋去。 大石屋里，堆满树叶的草窝和火灶还在。 江寒和牛蒙虽然住在小屋，但这里的东西除去吃食，其他都按之前的放着，给人留下一直在使用的假象。 丽丽一下扑进草窝就打滚:“这个舒服，比睡袋舒服，我就睡这里。” 大松鼠也跳进去打滚，显然非常满意这样的大窝。 牛蒙忙着烧水煮饭，丽丽直接抱着冰块啃。 她一路上有吃的，就是口渴得不行，这时候夸夸啃冰，只感觉凉快又解渴。 江寒则打开大背包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 里面最重的是盐，一大包五公斤，足够三人吃大半年。 丽丽在旁边解释:“笛主管说让我们别回去，先在外面待半年，这些盐就是调料，哦，调料还在下面。” 江寒果然又取出一大包调料和烧烤锡纸。 作为能烹饪宫廷番茄炒蛋的厨子，笛主管没有忘记给准备调料。 江寒很满意，问道:“杜队回来给你说了什么？” 一提杜峰，丽丽一下就严肃了:“小寒，杀于站长的人，真正目的是想害笛主管。” 江寒一下愣了，不应该是抓自己的吗？ 她疑惑道:“是谁想害笛主管？” 丽丽挠头，她记得杜峰说过里面的事 但关系实在太复杂了，她绕得发晕也没有琢磨清楚，于是就把这原话说给江寒听。 “杜峰说，那些人杀死于站长，嫁祸给小寒和大牛，其实也是想把笛主管拉下来。” 江寒也晕了，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无论何时何地都忘不了内斗。 说起来还是当头脑简单的动物最舒服，饿了就吃点，渴了就喝点，不为跟生存繁衍无关的事烦恼。 既然笛主管说了不回去，那就说明事情还没有过，必须先在外面待半年。 丽丽带来的物资很丰富，有盐和调料，有防寒的羽绒马甲，另外一个就是一把大斧头。 正是大斧头加上盐就重二十斤，差点把丽丽给压废了。 牛蒙对斧头是爱不释手，他的工具终于有了。 江寒对工具和盐都能理解，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二花。 “你怎么回事？把这家伙带来了。” 此时二花就趴在锅边，饿鬼一样试图捞出一个土豆块，可又怕火，正扒拉牛蒙。 一提大松鼠，已经又躺回草窝的丽丽呼的就坐起来，指着大松鼠怒道:“它在五区已经成了祸害，到处偷东西。 鹿女的厨房被它糟蹋完，害得我跟着被骂了一顿。” 牛蒙瞬间回头:“鹿女会骂人了？她不会说话的。” 丽丽气呼呼道:“她用背影骂我。” 江寒噗嗤笑出声:“应该是你在背后瞪人家吧！” 石屋多了一个丽丽，就好像重新回到五区拾荒季的木棚子。 那时候虽然辛苦劳动，但天天欢声笑语，吃的每一样东西都香。 今天，丽丽又吃到新东西了，水煮土豆对她来说也是新吃法。 第164章 前往废墟城 比起土豆块，丽丽最感兴趣的还是石屋外冻成一坨一坨的肉。 虽然全部用石头压着，她还是眼尖的看见野鸡肉，野狼肉，码放成一堆。 丽丽的眼睛都绿了！ 江寒和牛蒙要吃肉，是因为健康需要食物多样性。 如今有土豆、套餐，松子和压缩饼干之类的多种食物，种类丰富，不再是之前只吃草饼营养液的单一，就不馋肉食了。 但丽丽不同。 她盯着鸡肉流口水:“哎呀，还是跟着小寒好，吃不完的肉肉，菲菲他们来不了，要是知道肯定要馋死。” 丽丽这次离开基地是冒了风险的，中央城发了通知拘禁基因人。 笛安他们需要放丽丽，就不会放更多的人出来，所以菲菲和陈城只能留下。 江寒把玩着手中一只的腕表:“丽丽姐，这腕表怎么用？” 丽丽出来带了最好的东西，就是一只腕表。 是笛主管给江寒换的一个新身份，名字叫迪楠。 除有身份编码，里面全部都是空白，也没有迪安和杜峰他们的联系方式。 丽丽瞅一眼腕表，吸吸鼻子:“迪主管说了，这腕表不能跟他们联系，只是让我们兑换积分用的，还得到这里才打开激活，要不然我也不会没有定位坐标。” 江寒点头，她明白笛安他们的用心，这是让自己跟红山基地彻底断绝关系，也不会牵连到笛安他们。 这样也好，江寒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掺和进人类纷争当中。 正如笛主管说的那样:情况复杂。 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只能当炮灰。 丽丽带的东西里有森林生存的必需品，净水剂、太阳能灯、医疗包、帐篷等等。 这些都是摸鱼小队在五区的生活用品，因为江寒只计划到中央城买菜，并没有带上。 这次丽丽就全部带来了。 还有江寒留在五区服务站的警卫机器狗。 唯一感觉遗憾的，笛安没有给电击枪那一类武器。 因为这些武器都是跟使用者的身份信息绑定，早就存在数据库中，笛安也没有办法弄到。 要是有武器，江寒觉得自己就可以在森林里横着走了。 叽叽呱呱说了半夜话，第二天，三人一鼠开始了进入废墟城的准备。 江寒已经激活腕表，在腕表上能清楚看到中央城的地图。 在三个基地和中央城之间的空白处，那里被打上一片阴影，就是淹没在森林里的废墟，也是真正的废墟森林。 虽然现在距离春天还有大半个月，但江寒想提前过去。 现在森林里积雪还没有化开，可以简单做一个雪橇车搬东西。 若是等到气温回升，地面泥泞就不好走了。 牛蒙有了斧头，立即砍树做雪橇车。 只需要砍两根木头绑一起，能在雪上滑动就行。 江寒则带着丽丽和大松鼠收集剩下的松塔。 大松树很高，江寒和牛蒙不会爬树，只能捡地上掉落地上的松塔。 现在好了，来了两个能上树的，松林里最后的松塔自然不能浪费。 大松鼠三两下窜到树顶，咬掉松塔，江寒和丽丽在下面捡。 “啊哈哈，这松塔好，里面松子全在。”丽丽大呼小叫。 五区的松子橡子是全部由农场员工收获，而且使用机器，其他人要捡也只能在树叶木渣里捡漏。 哪里有这样完整的松塔采，真是越摘越开心。 很快，这片松林的松塔便全部收集完。 为了搬运方便，晚上三人又忙着扒松子。 要说开松塔最快的工具是什么，火烧，刀削都不行，还得是松鼠。 大松鼠精神抖擞，抱着跟自己身体差不多大的松塔吱吱一阵啃，松子就一个个掉出来了。 再放到火堆里烧得喷香。 有大松鼠这个开松塔神器帮忙，三人吃得眉开眼笑。 第三天，牛蒙的雪橇车也做好了，虽然简陋却很结实。 土豆，松子，狼肉、鸡肉，还有三十份套餐。 再加上丽丽带来的帐篷睡袋，雪橇车堆得满满当当。 牛蒙在拉车，江寒前面探路，大松鼠待在雪橇车上剥松子，丽丽挥舞着两把骨刀保卫。 小队伍向着废墟城进发。 离开住了一个月的石屋，牛蒙还有些舍不得:“小小，等到春天时，我们再来挖土豆。” 小小说过，这里除了土豆，应该还有其他植物，但得等暖和之后生长出来才知道。 江寒却是对废墟城充满希望，只是石屋这样的小聚点就有土豆，废墟城里应该还有更多返祖生物。 有腕表导航，没有走错路，而且还穿越一条公路。 只不过这路不再是通往红山基地，而是附近的几个大基地前去中央城的必经之路。 路况比红山基地好，地上铺着碎石，冬天里也没有积雪。 汽车好走了，可把牛蒙的雪橇车给难住了。 原木在碎石上滑不动，气得牛蒙连车一起扛着翻过路基。 一路上，积雪皑皑，偶尔能听到远处野兽的嚎叫声，但远远就避开人类。 西队长他们狩猎队虽然不能把变异兽全部消灭干净，也大大控制住猎物数量增加，让道路和拾荒客的安全得到保障。 现在江寒几人走起来也很轻松。 废墟城的面积很大，几乎在穿过公路就进入废墟城范围。 入眼的依然是各种高大树木。 因为不是农场，也就没有人随时砍伐。 绿雨浇灌出来的树木遮天蔽日，哪怕在冬天没有树叶，光秃秃的树枝也遮挡住天空。 人走在里面，就仿佛进入巨人国的世界。 丽丽摸着旁边那些像墙一样的树干惊叹:“这里的树五百年了吗？” 江寒觉得没有五百年，也至少超过百年。 看规模，还依稀能找到城市的影子。 因为这些树都是整齐划一的排列着，成了放大版的绿化带。 但是找不到人类建筑痕迹。 这一走就是一天，直到天黑，江寒准备停下来找一个避风处休息时，终于见到让她心灵震撼的一幕。 那栋被整棵树贯穿的楼房静静杵在暮色中。 构成建筑框架的钢筋早被百年来无数拾荒者搬运走，裸露的混凝土在潮湿空气中坍塌成泥。 树根编织成网，兜住了摇摇欲坠的楼板，紫红色气根从天花板的裂缝垂落在地上。 地面的楼层已经没有了，整个建筑的上半部分就这样被树架在半空中。 第165章 搭建树屋 江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点一点弥漫到全身。 丽丽和牛蒙也站着，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建筑。 丽丽指着半空中那半层，勉强还能看出是十几间房子惊讶道:“这就是百年前的房子，怎么修建的？” 没有人回答她。 本来大家想在这附近休息一下，牛蒙看着那屋子结结巴巴道:“小小，我们再走一段路，到前面去看看。” 他心里发慌。 江寒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只感觉毛毛的:“走，我们再走。” 三人下意识远离那座建筑，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仿佛自己的声音会把房子震垮。 越往里走，树木之间的间隙也越小，牛蒙的雪橇车也不方便起来。 在一道严实的树墙边，三人终于停下来。 江寒抬头看看天空，此时月亮已经出来了，照着森林银光闪烁。 “我们就在这里搭帐篷过夜。” 大家都累了，里面的情况不明，先等明天再深入。 从雪橇车上取出帐篷，靠着树墙搭建，升起火堆，三人简单吃点东西。 大松鼠一路上都在雪橇车上吃松子，早就吃得肚子鼓鼓的。 此时看见草饼套餐都不动弹，只懒洋洋的梳理毛发。 雪橇车拦在帐篷外面，再把能警戒的小机器狗放出来，废墟城的第一晚上就这样度过。 第二天，当太阳升起，江寒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人类遗址的全貌。 行道树长成参天巨物，各处建筑早被植物挤成齑粉，留下全是各种已经腐朽不堪的轮廓。 生怕打一个喷嚏，这些看起来还像房子的建筑就会化成一捧灰落下来。 牛蒙和丽丽已经不再震撼了，他们两个是好奇。 红山基地都是木屋、石墙，就是最基础的宅居，一派乡野风。 而中央城是现代化建筑，表面还用了防腐蚀的涂层，整个城市一片银白，看起来科技感十足。 而这里的建筑遗址却是方方正正，只可惜不能走进房间看看。 江寒却是越看越惊心。 现在她已经明白为什么废墟城，也就是废墟森林没有居民来拾荒，甚至都不愿意踏入。 因为人类看见熟悉房屋变成废墟后，通常会对脏乱、潮湿和破败的景象突然产生恐怖心理。 而且越熟悉的环境，这种感觉越强烈。 主要是由于环境的变化、心理联想和未知的恐惧。 当然还有危险。 这些房子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倒塌。 就是这些原因，让人们对这里产生排斥。 现在却成了江寒的家园。 又绕过一片倒塌，已经辨不出功能的建筑，前面又是几棵排列成行的大树。 那是江寒最熟悉的行道树，法国梧桐。 现在应该叫巨无霸梧桐，高度三四十米，树干直径超过三米，曾经被精心修剪过的树杈平直伸向四周，霸占了周围很大的空间。 不远处，一条已经结冰的小河静静待着。 江寒很满意这里的环境，她站在巨无霸梧桐树下，仰头望着离地五米处的分杈，脑子里很快浮现出一个计划。 利用树，直接在树上建一座树屋，这样不怕变异兽，也不怕绿雨期间动物狂躁。 而且在梧桐树的范围内，杂草也很少。 这就是大自然的残酷。 为了掠夺阳光和空间，每一棵大树的树冠下基本上寸草不生。 哪怕绿雨让植物疯长，也改变不了这自然规律。 住在这样的大树上，会少很多麻烦。 “牛哥，我们不如直接在树杈上搭建一间树屋。” 牛蒙停下雪橇车，也看向树:“这里有水，是比较好。” 丽丽对江寒的决定非常满意，这简直就是她的梦中情屋:“小寒，你真是太好了，知道丽丽姐喜欢爬树。” 江寒指向树杈，笑道:“丽丽姐，你先上去躺一下舒服不。” 丽丽抓住垂下来的树枝，瞬间上树:“哇，这上面好宽，完全可以搭建树屋。”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马上开始，也好早点有一个家。” 接下来的日子里，三人就开始搭建树屋。 每天都在探寻、收集、和修建中度过。 牛蒙用斧头砍伐周围的树木搭房，顺带清理干净树屋外的杂树。 丽丽则灵活地爬上梧桐树，用藤蔓测量枝干的间距。 "；这里可以搭一个三角形的平台，稳定性最好。"； 丽丽瞬间化身猫猫大师，对修建树屋说得头头是道。 江寒在树下指挥："；牛哥，先把主梁固定好。丽丽，你负责绑紧藤蔓。"；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在离地五米高的地方搭起了一个稳固的平台。 主梁是一根碗口大的原木，直接镶嵌在梧桐树上。 粗大树身给了树屋稳定底座，四周枝干也给屋顶一个固定支撑。 整体修建下来，这间树屋面积也足够大。 江寒用收集来的树枝铺设地板，丽丽则用树枝编织墙壁。 "；小心点，"；江寒提醒正在屋顶铺树皮的丽丽，"；别踩空了。"； 丽丽："；放心吧，我可是豹系基因人！上树是天赋，根本摔不着。倒是你和大牛得小心点，上树屋时别掉下去。"； 住树屋对丽丽来说就是最喜欢的，这对江寒和牛蒙来说，很是不习惯。 尤其是上树。 树屋离地五米，刚开始还准备绑木梯，后来索性直接在树身上用斧头砍出楼梯。 只是这个楼梯坡度有些陡，还是在旁边绑上栏杆才方便上下。 丽丽什么楼梯都不用，只凭借自己的爪子就可以随意行动，这就是她天赋技能。 一间树屋初具雏形，三人索性把旁边几棵大树全部连接起来，分别在上面搭建一间房子。 这样一来，不用再把粮仓跟人放在一起，随时逃不脱肉腥味。 而且每个人都能有一间独立房，终于可以实现住房自由。 等把三间树屋搭好，十天时间已经过。 一夜之间地上的积雪，森林里草还没有生起来，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丽丽坐在树屋的地板上，一边撕扯着烤过的狼肉，一边瞅江寒忙碌。 住在树屋里，地板是木头的，不能再随便烧火，不然会把木屋烧着。 所以，树屋平台除了木头，还铺上泥土，夯实后就是结实的地板。 另外江寒还用泥土糊了一个土炉子，只有一尺高，简单的上下两个灶口。 这样取暖烤肉都方便，也不再担心火灰四下飘散。 第166章 地下陷阱 雪化了，天气还是一样的冷。 丽丽缩在树屋里不肯下地。比起湿冷的气候，她最怕的还是双脚踩到湿泥。 大松鼠跟她一样只愿意待在树上。 不过这两个也没有闲着，丽丽就好像人猿泰山一样，在树和树之间跳跃。 她用树枝和藤条在三座树屋间搭起木桥，方便江寒走动。 大松鼠则忙着在几棵树上给自己安家。 它已经啃出几个树洞当自己的仓库兼卧室，还要到处找松子。 这段时间就连门牙都磨短了一截。 不过，收获不少，树洞里面储着它偷偷藏起来的松子。 身有粮，心不慌，有空闲时间还能去两脚兽们的树屋刨些土豆吃。 牛蒙踩着稀泥，提着斧头站在树下喊:“小小，那间地下室的通道我已经打开了。” 江寒从房间探出头:“我看看去。” 现在树屋有三个，正好分了寝室和仓库。 前段时间一直忙着修房，发现几处还算完整建筑，但都没有时间去打开看过。 现在牛蒙就去了。 江寒才出声，在她头顶的树干上就探出一个脑袋。 大松鼠立即发现人类有动静，它要跟上。 丽丽却不想动:“再等几天，等地干了再去吧！” 江寒不想等，马上气温回升，地上的草就会长出来，一些地下室之类的建筑会重新被草淹没。 冬天有雪，夏天有草，只有现在那些地方才会显现，说不定自己又能捡漏。 其实，这种可能性不大。 在灾变之初的混乱中，人类城市必定会陷入相当长一段时间无序状态。 缺吃，寻找食物的人会打开每一处角落翻找。 再后来持续百年的拾荒，除去食物，所有东西都会被搜刮一空。 现在江寒去看的，不过是一个对百年前的追忆，也算是看看曾经的故土。 因为三人的树屋就在城市行道路上，距离找到的地下室并不远。 当时发现这处地下室，也是看到牛蒙砍树时，看见树根下透露出来的洞穴深不见底。 后来树屋需要铺地，就有意在那里凿土，砍去树根才把洞口清理出来。 现在洞口已经打开，是一条向下的道路。 是一条昔日的车道。 以前来来去去的都是豪车，现在上面满是泥泞。 江寒踩着湿泥往下走，头灯光束在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每一步都能听到靴子陷进淤泥里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和铁锈的气味。 丽丽死死抓住江寒的衣服，一向胆大的豹子现在成了小花猫。 大松鼠这次学聪明了，直接钻进牛蒙的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牛蒙举着火把走在队伍最前面。 在火光映照下，墙壁里树根像血管一样在混凝土的裂缝中蜿蜒，把整个地下车库绞得稀碎。 地下车库比江寒想象的要大得多。 头灯光束扫过之处，尽是支离破碎的车辆残骸。 已经完全看不出车辆形状，金属框架锈蚀成暗红色的粉末，轮胎化作了地面上的一圈圈黑色印记。 高档车，低档车都是一样的结局。 树根从天花板的裂缝垂下，像巨人的手指般插入这些钢铁坟墓，将残骸紧紧缠绕。 就像外面那些被大树贯穿的楼房一样。 “这里曾经是几十万一个的车位。”江寒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现在谁也不想要了。” “几十万积分？就这个。” 丽丽蹲下身，用手指去戳一辆轿车的残骸。 她的指尖刚碰到锈迹斑斑的车架，整辆车就轰然坍塌，扬起一片红色的尘雾。 大松鼠突然从牛蒙的怀里上跳下来，钻进一辆车的残骸里。 它叼出一块已经风化的塑料片，江寒接过轻轻一捏就化作了粉末。 “时间真是个可怕的魔术师。”牛蒙用斧头拨开一堆锈蚀的金属碎片，说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很有点笛主管他们那种“假贵族”语气。 “一百年前，这些车代表着人类的骄傲。现在......”他踢了一脚地上的锈粉:“连拾荒者都懒得来捡。” 江寒的头灯照向车库深处。 那里有一棵巨大的变异梧桐树，它的根系穿透了车库顶板，将整个地下空间变成了它的王国。 树根间缠绕着无数车辆的残骸，就像一只巨蛛用丝线捆住的猎物。 灯光照射的地方，还有动物惊慌闪过。 这只是第一层，下面应该还有两层。 “走吧，这里什么都没有了。” 江寒对探险不感兴趣。 当他们爬上地面时，阳光正透过树枝洒下斑驳光阴。 江寒回头看了眼那个漆黑的洞口，突然意识到：时间不仅能磨灭钢铁，连人类的记忆也会被它慢慢侵蚀。 就像那些锈蚀的车辆，终有一天，一个时代的文明会消失在泥土深处。 看过地下车库，江寒对其他建筑再没有兴趣。 死物终究敌不过时间，还是有生命的东西才能延续下来。 比如说小河里的鱼和绿化带里的树。 树屋不远处就有河，现在积雪融化，河面的冰也化开，河水明显上升了。 隔着老远就能看见游动的鱼影。 熬过一个冬天，这些鱼也是饿疯了，现在扑腾在水面上找吃的，完全不怕把自己暴露在外面。 江寒眼睛盯着水面:“我们是不是可以钓鱼了？” 牛蒙挠挠头:“还是直接下水抓更快一些。” 自从摸过河蚌，他就发现自己喜欢水，抓鱼摸虾。 要是这小河里有螃蟹和河蚌，那就更好了。 不再事事都用腕表检测，大家吃东西是百无禁忌。 牛蒙也放飞自我，什么都想找来吃吃。 下水抓鱼还太冷，还是钓鱼吧！ 这些远离人类，懵懂无知的鱼都用不着诱饵和钓钩，只是把一些枯草叶撒在水面上，一群饿得半死的鱼就争先恐后扑过来。 于是就出现了“棒打狍子瓢舀鱼”的场景。 只是用棒在水上敲，几条傻鱼就飘起来了。 “吃鱼，吃鱼！”丽丽兴奋得跳起来，她对吃鱼有兴趣。 三人带着收获回到树屋，升起火堆烤鱼，煮汤。 树屋里飘出诱人香气。 江寒一边给烤鱼抹调料，一边告诉牛蒙和丽丽:“以后我们要在这里生活，除去小心变异兽，更需要留意脚下。” 第167章 夺命下水道 这是今天看过地下车库后，江寒才警醒的事。 必须马上告诉牛蒙和丽丽，这里除去大楼还有陷阱。 “脚下有什么？” 丽丽眼睛盯着烤鱼，赶紧将想冒头的大松鼠扒拉开。 江寒指了指车库的方向:“在这样的废墟里，最怕的是各种窨井，地下室和车库。那些才是最要杀人的地方。” 为什么要重新建立新城，为什么拾荒客不来，因为废墟森林里有几大杀手。 悬挂在头顶的破屋，掩映在草里的枯井，塌陷的地下车库…… 这些前人类留下的设施，现在成了杀人陷阱。 牛蒙和丽丽没有见过这些，必须要告诉他们。 丽丽点头:“我也不喜欢那些地方，哎，这些年过去，也应该被树根填满了吧？” 她想起底下车库里那些树根。 江寒摇头:“真能填满就好了。 就怕只遮盖住洞口，人一踩就掉下去了。” 牛蒙很认真:“小小，我有空就清理一些路出来，这样走路就不怕跌进坑里。” 这也是江寒想过的，以后要在森林里做好各种标记。 这样自己人才知道避开危险，而那些外来人员很容易就会掉下去。 这也是在草木开始生长之前急需做的。 一旦绿雨降临，草木疯长，就没有机会了。 之前修建树屋，三人的主要活动区域只有一百多米，现在需要向更远处走动。 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江寒就带着牛蒙和丽丽出发了。 他们每人腰间都系着一捆剥去表皮的红色藤条，这是专门找来的某种树根，用来标记危险区域的。 大松鼠蹲在江寒肩头，时不时就窜上旁边的树枝，或者跑在众人前面。 "；记住，凡是怀疑的地方都要先用探路杖试探。"； 沿着绿化带边缘走着走着，江寒突然将一根长木棍插入前方的草丛。 木棍突然下陷了半米，她拨开枯草，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窨井口。 井壁上长满了干枯的褐色苔藓，隐约能看到底部堆积的枯叶和动物骸骨。 丽丽打了个寒颤，赶紧在旁边的树干上绑上标志。 红色的树条在晨雾中摇动，就像一盏警示灯。 接下来，三人继续沿着一条废弃的街道前进，牛蒙用斧头清理着挡路的藤蔓。 突然，在前面跑动的大松鼠尖叫一声跳了起来，江寒立即停下脚步。 前方的地面看似平整，但探路杖戳上去却发出空洞的回响——那下面一个被杂草掩盖地下室。 "；这里要特别标记。"；江寒说着，在周围绑了三根红藤，"；这种大面积塌陷区最危险。"； 一上午，三人就在周围找出几十个没有井盖的下水洞，塌陷区八个，至于悬挂在头顶的建筑残渣就没有计算。 牛蒙脸色都变了，之前在修建树屋时，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危险。 “小小，我们换一个地方住吧！”他想另外找一个踏实安全的居所。 江寒看着前方一片看似平坦的草坪，脑中已经想像出下面交叉密布的各种管线、各种空洞。 作为一个在现代城市生活过的人来说，这些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说不定在地下百米处，还有地铁和当年的蘑菇培养室。 但牛蒙和丽丽却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城市里，会要挖这么多奇怪的洞。 “牛哥，不用怕，我们现在就是在排除危险，只要以后走动时避开这些地方就没事了。” 什么地方会没有人占领，为什么拾荒客不来，应该就是这些原因。 随着发现的井洞越来越多，大家的心情也不好起来。 谁都不想生活在这样满是窟窿眼的地方。 不过付出总有回报，下午时分，他们在一片绿化带里发现了意外之喜。 原本整齐的灌木丛已经疯长成一片密林，但在这些变异植物中间，竟然还保留着一些可食用的作物。 山药藤缠绕在旁边的树上，根脚处就在路边。 在五区时大家都已经吃过山药，此时认出藤条，压抑的气氛顿时消散。 "；小心点挖，"；江寒提醒正在刨土的牛蒙，"；这些山药根可能和地下管道纠缠在一起。"； 山药根往下长，别的地方是钻进石头缝，这里就有可能钻进去下水道。 “嗯嗯！我就拔一下。”牛蒙现在已经知道人类城市到处是坑，就是拔草都得小心。 他试探着抓住山药藤，使劲一拔。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轰隆一声，下面一个坑。 牛蒙力气用大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呀，这是啥地方啊！” 坑塌了，但暴露出来的东西让大家狂喜。 入眼就是一根胳膊粗的山药棒，而且还明晃晃的挂在井壁上。 丽丽惊喜道：“好大的山药啊，看来今天能饱餐一顿了。” 江寒仔细观察着坑洞，发现这个坑只是普通下水道。 但除了山药，还有几个密封的罐子。 江寒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罐子，罐身上的标识早已模糊不清。 她费了好大劲打开罐子，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里面的东西早已腐烂变质。 牛蒙捂着鼻子：“这是什么呀，好难闻。” 江寒摇摇头，将罐子扔到一边，应该是以前的人藏起来的什么东西。 三人立即动手采山药。 为了防止过敏，大家都不敢接触山药。 只用斧头砍断，再用山药藤条绑住拖上来。 这一根山药实在太大了，胳膊粗，而且还是几根。 因为不敢直接摸，把三人忙了好一阵才取出来。 长长短短几根，足有两百斤。 看着这些山药，牛蒙双手叉腰，可把他高兴坏了。 刚刚还在担心这是一个危险的坑地，现在看来也不是坏事。 以后自己要经常到那些坑里掏掏，说不定就掏到宝贝。 丽丽不喜欢掏这些黑乎乎的坑，她抬头看周围:“小寒，这里有没有果树？以后我负责摘果子。” 这里的绿化带里有果树吗？江寒不知道。 但江寒知道在南方的绿化带有枇杷树、芒果、银杏、柑橘柚子柠檬。 至于那些荔枝芒果恐怕是没有了，因为大雪纷飞的地方不生长。 还有一个可能，会出现苹果树。 江寒也很激动，要是有这些东西，那就全是额的。 第168章 内幕 回到树屋下，三人就开始处理山药根，打皮，切片，再放到专用库房里晾干。 随着碳水食物的增加，饥饿的威胁越来越远。 而且随着一条条探索的道路延伸出去，更多植物被发现。 原始森林的植物种类多，但实际上城市里种类更多。 在人类的控制下，热带雨林的裟椤树和北极熊可以一墙之隔，植物园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几天里江寒就找到好几十棵果树，花卉类就更多了。 只是当看见一丛荆棘林时，江寒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自己在上次黑卡交易会上买了一些变异植物的种子。 有能护主的变异荆棘，还有能快速生长的附生藤。 如果需要在这里长住，安保方面就需要这些藤蔓了，立即播种。 经过挑选，江寒把附生藤直接种在树屋的旁边。 附生藤的种法也很简单。 直接把种子埋在梧桐树的根脚处，只等雨一下，这颗种子就会迅速生长。 直到把附生树周围全部盖满。 现在江寒就打算用它给树屋再增加一层保护，抵挡绿雨对木顶的腐蚀。 说起雨，也快来了。 腕表上的天气预报已经提示，近日有雨。 虽然不是带着腐蚀和辐射的绿雨，但也说明气温在快速回升。 种完附生藤，还有变异荆棘。 江寒这几天一直都把变异荆棘种子捏在手里摩挲。 别人是要孵出自己的召唤兽，她是要孕育自己的变异藤。 反正需要多培养感情，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对植物是否有用。 摸了几天，眼见要下雨，江寒决定还是需要先种上。 夜晚，树屋里烧着火炉，还亮着灯。 三人头碰头聚在一起，都盯着中间充当桌子的木桩。 丽丽用手指戳戳那粒带着花纹的黑种子:“小寒，你说这东西长出来，它真就能认识主人？” 话里满是疑惑。 牛蒙的眼睛瞪得能放下拳头，瓮声瓮气道:“我觉得不可能，那有荆棘丛会认人的。” 江寒抿唇不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这事的确很奇怪。 不过想想在海洋里，海葵的触须有剧毒，但小丑鱼却可以跟它生活在一起，两者达到共生关系。 现在这变异荆棘说不定就进化到这个阶段了。 “试试吧，我觉得说不定就可以。”江寒拿起一把小刀，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要开始“滴血认亲”。 一滴血落在变异荆棘的种子外皮上，很快顺着上面的纹路流遍全身。 丽丽和牛蒙也照着江寒的动作，纷纷割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珠。 两颗种子顿时全部浸泡在血液里。 江寒恶作剧般，一把抓了在旁边梳毛的大松鼠:“来，你也割一点血。” 大松鼠挣扎逃开:“吱吱哇哇！” 显然它对这一套不相信。 见二花不愿意，江寒也不勉强，反正没有什么荆棘能阻拦松鼠的牙齿。 两颗变异荆棘种子就这样被血浸泡一夜，第二天连着外皮上已经干涸的血痂，直接种在距离树屋十米的地方。 江寒担心这荆棘丛无法环围三座树屋，距离就种得近一点。 价值一万多积分的种子就这样播种下去。 江寒三人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废墟探索之旅。 他们整日都是忙忙碌碌又开心快乐，浑然不知中央城里的暗潮涌动。 文代理这几天日子不好过。 自从杜峰在中央城调查“无果”离开后，文代理也就把这事放到一边。 但是，很快他就得到消息。 红山基地的笛安向中央城举报。 基地于泉在中央城被杀，并非是同行的基因人所为，而是被中央城一个帮派抢劫。 并且两个基因人失踪，怀疑是被掳走，现在申请调查一个名叫“王哥”的人。 文代理是红山基地在中央城的代理，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接到消息。 顿时就慌了。 这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知情。 在给红山基地的回函中，文代理提到江寒和牛蒙已经被中央城执法局定罪，罪名就是“抢劫杀人”。 但红山基地方面不认可，依然坚持两个基因人已经被掳走。 这封举报信很快就被中央城的理事会接受了。 因为最近基因人失踪事件频繁发生，换成其他时间并不能引起联盟高层注意，但现在正是改造人军团提出“平权”之时。 联盟理事会给红山基地和执法局下了命令，马上彻查于泉被杀一案。 文代理不得不赶回红山基地。 面对杜峰和笛安等红山基地的管理层，文代理问出一句话:“你们是不是跟那些基因人有关系？知道他们逃去哪里？” 笛安几人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文代理就在中央城，该调查的已经调查过，就连我们的腕表都已经监控，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基因人失踪？” 杜峰的腕表是被监控的，所以跟西队长联系时，文代理在第一时间赶去宾馆。 但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来，西队长为中央城狩猎队，跟杜峰曾经是熟人。 其他并无异常。 笛安心里很是气愤，对于泉的死他很意外，两人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没有跟生命联系在一起。 但这次上报也是深思熟虑过。 从杜峰口中，笛安知道文代理故意把怀疑引向自己，把罪名推给江寒和牛蒙，肯定是想隐瞒一些东西。 于是，就请中央城一些朋友帮忙，找到宾馆当天的服务员，也就知道了那个“王哥”。 于泉虽然只是一个小基地的服务站长，但在大街上被杀，还被自己基地的代理人诬陷，这种黑锅笛安肯定不背。 于是安排江寒二人隐藏身份，直接说被掳走，要闹就闹大。 唐家 三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连新来没几天的鹿系美女都不香了。 腕表通话器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那地下城堡究竟有多少基因人？” 三少还想忽悠:“爷爷，我真的没有……” 他的话立即被唐老爷子打断:“你马上回唐家，把被你关起来的全部放了。” 作为为最受宠的孙子，三少知道怎么应对，立即用惯用的语气撒娇:“爷爷，那些都是废物，不是智慧军团的人。” 第169章 附生藤 唐老爷子声音变大，咆哮道:“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智慧军团各系战士，他们跟这些废物的基因说不定就出自一个标体。 平时怎么对废物都无人管，只要活着就行。 现在智慧军团已经知道你当街抓人，你是想某天一睁眼，就看见一头老虎站在你床头上吗？” 之所以叫基因二代，而不是三代四代，是因为现在的基因改造人都是出自第一批基因战士的dna。 他们同系动物基因，出现亲属关系都是有可能的。 见爷爷真的生气，三少改了态度，笑着乖乖道:“好，我这就把人全部放了。” 唐老爷子语气沉重:“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是爷爷，我听你的话。” 关上腕表通讯，唐三少脸上的笑容消失:“老爷子真是老了，那些半兽人只要敢动，机甲兵团就会杀到一个不留。 况且二哥就在机甲军团任职，自己怕什么。” 对人类联盟是否还需要基因兵团，军部也存在争议。 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主宰。 “平权”？ 做梦吧！ 死一个于泉只是意外，对唐家人来说，几乎不用放在他们心上。 跑掉的两个基因半兽人就更无所谓了。 在繁育中心的孵化器里，这样的基因人可以成批出生。 但引起机甲军团和智慧军团的矛盾，才是最关键。 废墟城里，又是一天傍晚时分，又完成了方圆一公里的路线标记。 红色标记藤在暮色中连成一条蜿蜒的，像一条蛇穿梭在废墟之间。 本来该死亡的江寒正站在一栋倒下的大楼残渣边，抬头打量四周。 "；这里可以开辟成我们的菜园。"；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喷泉遗址。 虽然上面的池子已经被树根顶得破烂不堪，但在地下水管位置还在渗出清水。 这些应该是泉水，或者是地下管道还没有被破坏，现在成为可以开发的区域。 最主要的是这里应该曾经有人种菜。 住在城市里的人，总会千方百计开荒种菜，哪怕一个泡沫箱里面也能种葱。 此时，在角落里一小簇葱正冒出绿色，开垦出来就是菜园。 望着这片被自己征服的小天地，江寒仿佛看见修复后的喷泉水池，还有池里悠闲自在的锦鲤。 她突然感到一阵安心，大概这是熟悉的环境。 新的一场雨落下了！ 江寒三人坐在树屋里，看着外面窸窸窣窣的雨丝落下。 虽然不是绿雨，但对这片刚经历过冬季的森林来说，雨就是信号。 只短短三天，地面从黄土变成褐色，那些落过无数叶片的泥土有了生机。 就连晚上都能听到一些声音，是从泥土里传出来，有冬眠动物的，有生长植物的。 就连现在梧桐树的树皮也开始变绿。 树屋周围的枝条都清理过，等雨后再清理一下。 此时三人的目光没有看树皮，而是盯着从树根长出来的藤条。 附生藤已经长出来了，没有卖家说的一天就能搭出藤棚，但是也已经攀上树屋。 丽丽戳戳面前摇摇晃晃，一会就能长出两片叶子的藤条:“小寒，这藤会不会一晚上把我缠住？” 现在还不是绿雨，附生藤就长得这样快。 她实在害怕自己在树屋睡着后，会被这藤埋了。 江寒心里衡量了一下，现在藤条只是普通速度，一般的瓜豆也能一天长几尺长。 “不会，要是你被埋了，我把你挖出来就行。” 附生藤的特点是蓬发，不停分杈，才长到五米高，已经十几条藤，而且还在不停分裂中。 十几条藤蔓不停生长，看起来就很恐怖了。 就好像一群蛇在爬行。 而且那声音听在江寒耳中，简直比雨声还响。 要是以后天天如此，她肯定要被吵疯。 另外让江寒关心的变异荆棘还没有动静。 自己用血养的召唤兽啊，可别上当了。 牛蒙一点不关心这些藤蔓荆棘长不长，他在煮山药糊糊。 小葵留下的锅太小，牛蒙稍不注意就把锅搅翻，只能用手扶着。 另一边，大松鼠也在扶着火炉。 不过它还忙着偷东西。 火炉旁边摆放的松子是刚烧过的，大松鼠小爪子不停在地上摸，然后塞进自己的嘴巴。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两边鼓起来的颊囊却是众目睽睽。 牛蒙也不管它，说起来这些松塔都是大松鼠自己摘的。 可能偷起来吃得更香，明明松鼠窝里有松塔，可还是想偷。 这雨一下就是十天，牛蒙踩着稀泥去河边打水。 用的是木桶。 这些天里大家在树屋没事就又抠木桶木碗木勺子，还摆起木桌。 水提回来就直接放在树屋下。 附生藤的生长真的有用。 就这十天时间，树屋被高空藤蔓遮挡，连雨都淋不到。 树屋下方自然形成一块干爽场地，现在就直接做了厨房。 “小小，水拎回来了，还需要烧开吗？”牛蒙对着上面喊。 江寒从树屋探出头:“牛哥，雨一停，中央城的拾荒区就要开始了，我们准备一些物资。” 废墟城里没有信号塔，腕表一直无法接受到中央城的信息。 但刚才突然开始有通知，让居民可以开始拾荒。 这意味着附近已经有了基站，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也意味着跟其他人接触的时间到了。 她话音一落，丽丽就从旁边树屋冲出来:“什么，马上就要拾荒了？” 中央城的拾荒季比红山基地早，现在地上蘑菇还没有长出来呢！ 牛蒙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兑换物资？” 有拾荒客就会有服务站点，这样方便交货。 要不然让拾荒客每天带着一大包东西赶回城里不现实。 江寒觉得服务站应该就在公路上，这样方便运输。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牛蒙的身份，她还是有点担心。 也不知道笛安他们那边怎样了，自己最好别暴露。 “丽丽姐，以后兑换物资得你出面。”丽丽来的目的就是帮忙兑换物资。 丽丽一拍胸脯:“放心吧，这些事包在我身上。” 之前她就想去公路上跟车队交货物资。 小葵都能换，她也能。 但想到狩猎队早已经离开，拾荒客也没有开始，如果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拦车，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要是被举报就麻烦了。 现在中央城发出通知拾荒，丽丽也就有借口出现在路上。 第170章 采地软 有了腕表信息，江寒三人也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服务站点。 显然废墟森林不在服务范围之内。 服务站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已经在信号塔的最外围。 也是中央城的设备好，才让处在边缘地带的江寒也收到信息。 有了信号，树屋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腕表一天到晚都能收听到音乐，还有中央城里各种商品促销，各种娱乐活动。 各个黑道、白道和小道消息也鱼龙混杂的播报。 “机甲军团成功清剿一支劫匪窝点，抓获违法分子五十名，没收各种物资价值二百万积分。” 江寒撇嘴，现在自己也是罪犯，但对方若来清剿，只有一篮子土豆。 这筐土豆还是一天前跟丽丽去石屋那边挖的。 来时整整一天多路程，这次只有江寒和丽丽去就快多了。 丽丽嫌江寒跑一阵就得歇一会，直接背上江寒一路奔跑。 有着长期训练配合，再加上现在丽丽以肉食为主，体力非常好，最高极限速度能达到每小时110公里。 哪怕背上一个人，一路慢跑去石屋那边，也只用一小时。 开冻后的土地松软，挖土豆就更容易了。 小土豆被江寒原地种下，等着绿雨后接下挖第二次。 每次绿雨都可以挖一次，江寒相信自己很快就要吃成土豆仙人。 拾荒季开始的第三天，已经有拾荒客进入森林。 虽然现在没有蘑菇可采，但中央城的拾荒客可以采集的东西也比红山基地那边多。 这里明显又有信息壁垒。 树屋里，江寒看着大松鼠手舞足蹈，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江寒接过来。 软软的一片，不认识。 直接打开腕表检测:滴滴，地软、真菌类食材，处理得当可以食用。 唉，果然是红山基地没有公布的。 幸好现在自己用的腕表跟以前不同，是笛安专门用假身份办的中央城区域腕表。 江寒摸摸大松鼠的脑袋，奖励它喝营养液，激动道:“好宝贝，我知道用什么去换积分了。” 这几天大松鼠都在外面疯跑，肯定去跟踪拾荒客，还把人家在采什么带回来。 对用什么换积分，江寒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在红山基地是服务站收什么，大家就采什么。 小地方有人味，但也资料信息落后。 平时工作按部就班，几乎就固定那几样，砍树、采菌子，收集花粉。 遇到稍微值钱的果实，也都由基地农场员工来干。 基地居民哪怕闲着，基地用点苔藓草饼养活，也不允许创新创业。 中央城就不同了。 人口多，人员复杂，没有那样的福利。 好在周围的森林多，居民们必须自力更生，信息流通快，能采集的东西就多。 有活干了，江寒跳起来就去找丽丽和牛蒙。 此时丽丽在练习射箭，以她的视力和身手，最适合箭矢，西队长送的弓箭就归她使用。 牛蒙又在掏周围的下水道。 他把里面的杂草枯木取出来，再用一些石头封住井口。 避免人不小心掉下来，也避免有变异兽躲里面。 若是遇上有乱长的山药之类，就顺带着提回来。 三人齐聚，江寒就说采地软。 丽丽撇嘴:“我不采，摸一手的泥，我还是打猎去。” 她对地软这种软哒哒，黏糊糊的东西表示排斥。 牛蒙摸着脑袋:“小小，这得弯腰在地上找，我、我掏井盖去。” 他觉得搬石头更轻松。 现在看来，采地软这事只有江寒一个人做。 也行，现在她又该是采地软的小姑娘。 采地软是有季节时限，江寒担心绿雨一下，草丛疯长，地软就没有了。 趁着现在没有绿雨，所有的植物还是正常状态，就连草丛也才刚刚长出一点嫰芽，必须马上行动。 采地软并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当腐殖质的潮气渗进指缝时，江寒终于明白丽丽不愿意采地软。 地软在废墟里就有，不用跑去树丛中找。 江寒站在一片昔日购物中心遗址的废墟堆上，这些水泥块已经风化严重，边缘成为粉末状。 但在水泥块的缝隙里长着湿润的青苔，还有就是成堆的墨玉色胶质物。 这些不喜欢阳光直射的菌片成半透明状，更像一坨胶水。 江寒用骨刀沿着胶状物边缘轻轻滑动，试图把整片揭起来。 地软看着软软的，却比她想象的更坚韧，从水泥块上撕扯时，还能发出类似帆布破裂的声响。 大松鼠就在她旁边蹲坐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死盯着水泥缝隙。 “你不会是喜欢吃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吧？”江寒提起一坨撕下来的地软逗松鼠。 大松鼠不看地软，却突然扑向缝隙里，小爪子一阵猛掏…… 咳咳，江寒呆愣住，就见大松鼠从下面掏出一个鸡蛋大的蜗牛。 就像怕江寒要抢它的一样，立即捧着跳到旁边，锋利的门牙对着蜗牛壳一啃……然后就是让江寒背脊一麻的咔嚓声。 原来，大松鼠能一口咬破头盖骨的能力，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看来蜗牛是想赶早出来吃一口带露水的地软，却被松鼠盯上了。 哦，江寒差点都忘了大松鼠为什么喜欢营养液，因为它喜欢吃蜗牛和蚯蚓。 松鼠都是要吃肉的，并不是二花这个例外。 食草动物之所以食草，并不是不能吃肉，只是因为草不会逃跑。 只要条件允许，所以动物都能吃肉。 比起吃草需要几副肠胃，需要专门配置，需要把时间花在不停的吃东西上。 吃肉的就简单多了，只需要一副正常肠胃功能就可以，狼吞虎咽都不需要担心。 比如人类，消化吸收素食需要菌群微生物的共同努力，而吃肉就是吃肉。 谁都曾经从排泄物里扒拉出来完整的金针菇，老芹菜杆子和玉米粒胡豆瓣，没有谁说自己能扒拉出完整的五花肉。 所以吃肉只是动物的基本功能，吃素才是高级进化。 此时二花啃蜗牛就跟啃松塔是一个样，不过看它小嘴动得欢快，肯定味道更好。 装满地软的藤编筐渐渐有了分量。 江寒抹了把汗，她已经摸索到了采地软的诀窍。 地软最爱生长在水泥与腐烂的草木交界处，特别是被树根撑裂的柏油路面裂缝里，那里面有厚厚的腐殖质。 只要顺着水泥裂缝找，就能发现一大片。 第171章 吃鹿肉 地软需要在阳光下晾晒十日才能去除辐射。 中央城的交易系统给出了更高价的方法——用净水浸泡再晾干。 不愧是人类联盟的大城市，各类信息技术也多些。 腕表上滚动着收购价目表也很不错：普通晾干地软每公斤30积分，净化晾干后的地软每公斤一百积分。 从逃进废墟森林这样久，江寒终于找到生存下去的有效方法。 就在江寒对着腕表傻笑时，丽丽扛着一头鹿回来，对着江寒炫耀:“小寒，看，这头鹿够我们吃很久。” 之前猎杀的狼肉基本上全部填了丽丽的肚子，把她嗜肉的天性也给激发出来了。 江寒要采蘑菇，她就去打猎。 没想到被狩猎队搜索过的地方还有鹿群。 丽丽很得意:“我追着鹿群跑，再射箭，果然比用刀好使。” 江寒也佩服她，以前沉迷在做美甲上，现在真是越来越勤奋了。 可没让两人高兴多久，牛蒙回来，三人小队就发生了第一次激烈冲突。 “不许吃鹿肉！”牛蒙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道。 丽丽瞪眼，护着自己的鹿肉:“你不吃就不吃，还管我吃不吃。” 牛蒙气得团团转:“你吃其他肉都可以，就鹿肉不行。” 树屋下的气氛比绿雨前的空气还要粘稠。 丽丽把鹿肉摔在木墩上，骨刀剁进木头的声响震得旁边的大松鼠簌簌发抖。 她突然转身，灰白色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成竖线，"；为什么要吃鹿肉？因为我体内有猎豹基因。"； 丽丽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些若隐若现的豹纹斑痕:"；看见了吗？这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标志。 我也想漂漂亮亮的住进城市里的大房子，想穿漂亮衣服，想堂堂正正走在路上。 我不是猎豹，我不是动物。"； 她的梦想还有时装和t台，出身决定了一切，从胚胎起就没有了选择机会。 牛蒙被咆哮暴怒的丽丽吓到了，蹲在树屋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树皮，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可……为什么非要吃鹿肉？” 江寒正在给浸泡中的地软翻面，站起来道:“你们都没有错。 牛哥，你说说为什么觉得丽丽姐不能吃鹿肉。 这只是鹿，跟狼肉、 鸡肉没有区别。” 这也是人类联盟只给底层人吃套餐，当傻子养的原因。 这样就不会考虑“能不能吃，为什么吃”这种人生哲理性问题。 以后丽丽吃肉的时间会更多，总要大家经历过磨合才能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牛蒙低声:“我也不是说她不能吃，就是，就是……” 江寒轻声道:“牛哥，你是喜欢鹿姐姐，所以这样说。” 这个憨厚的汉子顿时像被雷劈中的树桩，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反应太大，就连丽丽都用竖瞳看他。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牛蒙的声音像从脚底板里冒出来。 "；只是...鹿女她很可爱，也很可怜。"；他想起那个在酒会时遇到的女孩。 她头顶的鹿角漂亮又乖巧，笑起来时眼睛还会弯成月牙。 丽丽冷笑一声，扛起处理好的鹿肉往自己的树屋走去:“以后我不当着你面吃就是。” 江寒突然注意到她的步伐比平时更轻盈，顿时心里一跳。 那是猎豹基因在应激状态下的本能反应。 丽丽身上兽类基因被完全激发，但她没有以往的冲动，还能替牛蒙思考。 或许这一年里跟江寒在一起，放弃腕表检测，丽丽见到新奇的东西很多，她每天都在接受启蒙教育。 再加上讨论这种关于人性的复杂问题，刺激到大脑深层发育。 反正丽丽的变化大了。 江寒有些激动，希望丽丽的人类智商会越来越高，越来越理智，这样说不定还能进化成智慧战士。 夜深人静时，牛蒙坐在自己的树屋边缘。 他正笨手笨脚刻着一个木雕，勉强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孩，头上还有一对鹿角。 "；牛哥，你是喜欢她基因为鹿，还是她这个人？"；江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递给牛蒙一杯飘着一小撮香菜粉末的热水，这是牛蒙最喜欢的热饮。 牛蒙接过木杯，沉默了很久，久到粉末都沉到水底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让丽丽吃鹿肉，是因为鹿女。 还是因为...我自己体内有牛基因。"； 还是基因系分类的问题。 丽丽是肉食动物基因，江寒和牛蒙，鹿女都是草系，天敌。 江寒心里没有把自己当动物，之前一样吃兔肉，现在牛蒙看见鹿肉就受不了。 江寒望向丽丽的树屋，那里亮着灯，有光线透过树皮缝隙漏出来，能看见丽丽在忙着处理食物。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你该和丽丽一样，她比你更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别被基因限制。"； 外貌是动物，内心是人的思想，大家都是平等的。 如果不仅用动物种类限制自己，又用人类道德要求自己，在这世界上就无法生存了。 第二天清晨，丽丽发现自己的树屋门口放着个藤编篮子。 篮子里装着她最爱吃的烤肉，还有一张用树皮写的字条："；我们不是基因的囚徒，我们是人。"； 署名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和大牛。 丽丽把树皮撕烂，却在转身时露出笑意。 她取下弓箭，对着远处的树干射出一箭。 箭矢擦过躲在树后的江寒长耳朵，直接钉在树干上，把江寒吓得一蹦三尺高。 哎呦，差点被误伤。 "；下次再敢阻止我吃肉，"；她喊道，"；我就把你的牛角射下来！"； 树后，牛蒙摸摸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牛角，转身跑了。 江寒站在旁边直笑，她第一次觉得，基因改造也没那么糟糕。 一场吃肉风波过去。 丽丽没有把鹿肉放到仓库里，而是找到一个树杈，把肉藏在上面风干。 树屋上方有附生藤的遮挡，不会有雨淋到。 她想吃的时候，就把肉带到自己房里去吃，随时避开牛蒙。 牛蒙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每天依然去刨下水井，甚至连塌下来的水道也修理通畅。 江寒连续收集几天地软，把树屋上的晾台都铺满了，一部分已经装起来。 此时从废墟城边缘经过的公路上，出现一个火红头发的女郎。 虽然戴着一块面巾看不清脸，但一身紧身衣裤尽显身材。 丽丽大大咧咧站在路边，迎向过来的车队摆出妖娆姿势，手一招，卡车就停在跟前。 车里立即探出三个脑袋，开车的司机满脸堆笑:“美女，你要搭车不？进城去！” 第172章 大剪子 面对邀请，丽丽摆手拒绝，再指指放在道边的一大袋东西:“我没时间去服务站，想用这些地软跟你们兑换点工具。 至于换什么，你们看着给就行。” 积分对现在的江寒三人来说用处不大，需要的是能解决生活各种工具用品。 听到面前这些美女要工具，车上发出一阵爆笑:“美女，你跟我们换啥工具？” 丽丽目光在车上随意一扫，开口道:“我要电锯好伐树。” 司机脸上表情一僵，他以为只是小刀子什么的，此时笑得就勉强了:“你长得美，想得更美，电锯怎么可能给你。 我能给你换套餐，换积分也可以。” 车行森林里，时不时会遇到树木倒在路上的情况，必须常备清理路障用的斧头、电锯。 这些东西数量有限，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丢出去的。 丽丽对套餐不感兴趣，吃的东西现在多了，况且现在她更喜欢吃肉。 车里人还在嘻嘻哈哈，无奈后面的车在按喇叭，催促前面赶快离开。 那司机摇摇头，只能开车走了。 丽丽也不气恼，继续拦后面的车。 几乎每一辆车都会在她身边停下，但听到要求后再离开。 有腕表传播消息，渐渐的后面车队也知道前面有美女拦车换物资。 于是不用丽丽招手，就有车停靠过来。 “哎，上车来陪我，满意了给你……”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伸出头。 啪，下一秒，巴掌就呼在那死胖子脸上。 丽丽双手插腰骂道:“给你一巴掌，老子的便宜也敢占。” 被美女打了没人生气，反而又是一阵哄笑声。 这个美女有点厉害啊！ 丽丽提的要求有点高，但道边已经摆放出来的干地软也不差。 清洗过又晾干，在服务站是一公斤一百积分的价格，重量也足有十公斤。 一百积分是服务站的收购价，如果带进城里，价格还高些。 有人愿意给装水的桶，还有睡袋，防护服之类的交换，都是司机们日常用品。 最后丽丽选中一把液压大剪子，专门剪树枝用的。 因为绿雨期，树木和树枝会延伸到路上，除去电锯斧头。 小点的树干也可以用大剪子，咔嚓一下比起电锯更轻便。 这剪子价格不便宜，关键不好买到。 但偷偷卖基地设备，司机们还是愿意的。 当丽丽把大剪子带回去，江寒都惊住了:“果然还得是丽丽姐出马才行，这东西可不好找。” 要想换套餐、衣服是最容易得的，专业工具很难。 丽丽很得意:“那有什么，只要张口说，总能换来的。 明天我还去，小寒，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换。” 她最喜欢那种被人看的感觉了。 现在树屋里山药片最多，但江寒不想换。 还有一张狼皮，那也不能换，得留着铺床。 能换的只有地软，不过江寒已经不准备采了。 她前两天发现了一个新物品，正愁怎么去弄，没想到丽丽会拿剪刀回来，那就正好了。 “丽丽姐，你要是不累，就先跟我去找一样东西，或许有意外收获。” 丽丽现在的心情好极了:“走，我不累，你要找什么。” 随着气温渐渐升高，森林的各种树正常生长，也开始吐出绿叶。 江寒在采地软时，无意间发现一棵形态独特的树。 当时只是晃眼看过，还不确定，现在想再去看看。 现在有丽丽在，上树也方便。 牛蒙听到有这样的树，也跟着一起去。 三人绕着各种废墟和陷阱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处密林里停下。 这里全部都是大树。 江寒指着其中两棵不怎么起眼的树道:“就是这棵。” 树身有三层楼高，枝干分岔高，枝条细。 枝尖长出的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细锯齿，叶色深绿。 只看外表跟普通树没有区别。 见大家都不认识，江寒就拿出腕表进行扫描检测过。 腕表屏幕上显示出结果：“茶树，属山茶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叶可制茶。” 江寒心里狂喜，果然是它，立即兴奋地喊道：“丽丽姐，快来看！这棵树是茶树，我们可以采茶了！” 茶，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贵族饮品？ 牛蒙摸着树嘿嘿笑。 他参加第一次贵族酒会时，听那些“贵族”们说过的。 丽丽闻声赶来，抬头看了看高大的茶树，皱了皱眉：“这树这么高，怎么采，砍树吗？” 不不不，这样的茶树砍了太可惜，还是剪枝最合适，而且以后马上就要再长的。 江寒指了指她手中的液压大剪子，笑道：“这不正好派上用场吗？得麻烦你上树，用大剪子把那些嫩枝剪下来，我们就能制茶了。” 这样高的树，想掐嫩尖是不行的，只能剪枝。 丽丽点点头，抱着茶树干就往上爬。 茶树皮光滑，她爬起来有些不得劲，不过还是顺利到达树端。 举起大剪子，对准茶树的嫩枝，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落。 江寒赶紧接住，仔细查看嫩叶，果然新鲜翠绿，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三人配合默契，丽丽负责剪枝，江寒和牛蒙负责收集。 不一会儿，他们就采了一大捆嫩枝。 江寒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茶叶，笑道：“这些嫩叶拿回去还要再处理一下，以后就能泡茶了。” 丽丽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没想到这大剪子还真有用处。 不过，茶树这么高，我们得想个办法，以后采茶更方便些。” 茶树枝不受力，就是丽丽也不敢爬得太高太远，现在能采集到的嫩枝有限。 江寒点点头，思索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个简易的梯子，或者找个长杆子绑上剪子，这样就不用每次都爬那么高了。” 牛蒙立即道:“我觉得还是削一些木桩直接插在树干上，爬树踩着木桩上下，比木梯方便。” 丽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牛脑子聪明了，木桩比梯子方便，你赶紧削好，明天我就来插在树上，想走哪里走哪里。” 两人叽叽咕咕说着怎么搭木梯，江寒正忙着在腕表上找制茶工艺。 找来找去没有，只找到出售的茶叶价格，每十克一百积分。 江寒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妥妥的小罐茶，贵族奢侈品。 网图 千年老茶树 第173章 制茶 制茶工艺没有，但架不住江寒在现代是个喝茶人。 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的。 没种过麦子，总吃过白面。 哪怕连茶叶树都没有见过，但喝茶的人对茶叶有研究。 什么绿茶、红茶、普洱茶，炒青、杀青、发酵、揉制，这些术语说得头头是道。 好像不懂这些，喝茶就没有逼格。 三人带着采来的茶叶回到树屋，江寒开始处理茶叶。 她将新鲜嫩叶尖选出来，准备杀青再进行揉捻和烘干。 丽丽则在一旁帮忙，偶尔好奇地问几句制茶的步骤。 江寒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制茶其实挺讲究的，萎凋、揉捻、发酵、烘干，每一步都得掌握好火候。 不过我们现在条件有限，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味道可能不如市面上的好，但总比没有强。” 牛蒙笑道：“有得喝就不错了，咱们现在可是在森林里，能喝上自己采的茶，比那些贵族还好。” 丽丽不知道什么贵族，她只知道有这些茶叶，自己就能到路边换到非常多的东西:“哈哈，我们来这里还真是来对了，比以前在五区过得还舒服些。” 江寒点点头，心中也有同感。 虽然在废墟森林里生活条件艰苦点，但更能发现更多跟日常生活相关的物资，也算是补偿。 但说这些茶叶，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补充一些维生素，对自己几人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能换积分那就更好了。 现在条件有限，江寒处理茶叶也简单。 先用小锅把茶叶快速烫到萎蔫，再反复捏揉到茶叶有汁水冒出来，这才摊开烘干。 丽丽和牛蒙好奇得不行。 只是在看到江寒用小锅烫茶叶实在麻烦，丽丽若有所思:“下次我还是得换一口大锅。” 江寒现在最心念的也是锅，五区时用的不锈钢桶，还有她好不容易换来的平底锅。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士兵同样无法打没武器的仗。 现在有土豆和山药，都没有办法掏出淀粉来。 三人在老茶树上剪下的枝条，一共揉出一小堆茶，等烘干就可以喝了。 绿茶制好后就可以喝，但口感不好，最好是放置半个月之后。 江寒却是忍不住马上泡上一杯，跟丽丽和牛蒙分享。 这可是贵族才能享受的饮品，把两人激动坏了，赶紧规规矩矩坐好。 茶水是装在纸袋里的，看不到茶汤，丽丽捧着袋子喝一口，立即放下摇头:“不好喝，苦的。” 牛蒙是一口干，啧啧嘴:“没味道！” 他这种牛饮方式，只有香菜才有味道。 江寒也很激动，先浅浅喝一口。 新茶口感涩中带苦，但缓缓就有茶叶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是熟悉的味道。 她闭眼，把突然涌出来的泪水合着茶水一起咽下去。 为回不去的故乡，也为看不到未来的现在。 第二天，三人主要工作是采茶。 马上就要开始绿雨，茶叶不采就老了。 按照之前的方法，丽丽直接在树身插上长短不一的木棒，然后踩在上面就可以如履平地。 咔嚓咔嚓，大剪子把手臂粗的枝头全部剪断。 江寒和牛蒙就在树下摘茶尖。 摘完再马上杀青制茶。 江寒三人这几天在忙，已经几天没有看见大松鼠。 春天来了，把周围跑熟悉后，大松鼠就很少留在树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浪，不回来。 连续制茶几天。 丽丽耐不住这种枯燥无味的事，又背着弓箭出去打猎。 出去整整一天时间，又跑回石屋附近。 这回她打到两只野鸡。 因为回来时需要横穿公路，丽丽直接就拦车换物资。 或许是前一次红发美女拦车已经传播出去，这一次丽丽才出现，就有人主动停车来问。 “嗨，美女，你有什么要换的？” 丽丽拉起已经穿得很旧的防护服遮住脸，提起两只野鸡:“我这里有野鸡，你们有什么？” 这一次等到的是从中央城回基地的车队。 去中央城运的都农产品，而回基地一般都是生活用品。 车队的人打开车厢门:“我可以给你两百积分的物资。” 两只野鸡才两百积分，肯定压价了。 但丽丽不计较这些，她走到车厢边看了看:“有没有金属锅或者桶？” “没有，只有纸制品和衣服。” 于是，丽丽背着换来的纸碗纸杯和纸袋。 手里还提着一大包木纤维衣服，兴冲冲地回到了树屋。 废土世界有砍不完的树木，就有用不完的纸。 纸杯纸碗是这里最常用的生活用品，而且也是研发得很全面。 纸杯不透水，木纤维衣服类似于大套头衫，没有男女之分，里外成套，随便往身上一穿就行。 江寒和牛蒙正在忙着处理新采的茶叶。 见她这大包小包的回来，江寒好奇道:“丽丽，你这是打到什么了？换到这么多东西。” 丽丽把东西往牛蒙手中一放，笑道：“打到两只野鸡，可惜没换到锅，只换了些纸碗纸杯，还有五套衣服。” 牛蒙有些羡慕:“还是丽丽打猎厉害。” 他之前想打野鸡，可牛蒙的能力不是灵巧，还是江寒想出方法才抓到。 现在丽丽一个人带着弓箭就能打猎。 江寒没有羡慕，丽丽战力越强越好。 她过来看那些纸碗纸杯，开心道：“这些东西也挺有用的。我们缺纸碗纸杯，衣服也是正需要的。丽丽姐，辛苦你了。” 丽丽摆摆手，笑道：“没事，反正我也想打猎。 不过还得想办法换个锅来，现在想吃小寒做的饭。” 江寒念着，丽丽同样念着，想吃香喷喷的盖浇饭。 牛蒙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锅这东西确实不好换，车队里的人也不傻，知道锅不好找，轻易不肯拿出来。” 什么不好找？ 只要积分够，什么东西都能换来，无非就是金属的东西贵一些。 江寒思索片刻，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就把茶叶拿去换。 只是茶叶太贵，就怕车队里的人可能不太感兴趣。” 而且新茶才存放几天，口感还不行，如果车队的人不识货就浪费了。 丽丽很是大气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先带一小包去问问，不行就不行。” 江寒想了想:“先试一下也可以，不过，有一点你得需要注意，不能让人跟踪过来了。” 这事很重要。 不过也不麻烦，毕竟能在森林里追上丽丽的人太少。 第174章 跟踪 丽丽显然也没有想过有人能跟上自己。 此时江寒说跟踪，她一脸茫然:“啊，什么是跟踪？” 江寒见她不懂，索性叫了牛蒙过来，把今后需要注意的问题给两人仔细讲清楚。 在废墟城住几天，江寒就非常喜欢这里了。 毕竟这里曾经就是自己熟悉的家园，她想整理一下，以后在这里长住。 既然要长住，就会经常出去兑换物资。 要换物资就需要跟人打交道。 相比起人山人海，人多口杂，随时随地查腕表，核对身份信息的服务站，跟车队交换其实更为简单安全。 两方都是做贼的，做贼心虚，就不会多问。 而且丽丽连腕表也不会对外人显示。 只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之前只是地软野鸡之类的普通物品还无所谓，最多就是让人在价格上压一压。 只要能找到需要的物品，积分上不怕吃亏。 但需要是换昂贵的茶叶。 虽然自己做的茶叶味道不正宗，那也是贵族饮品，就怕会有人起坏心。 江寒絮絮叨叨:“丽丽姐，你在回来的路上，先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不管有没有人跟，也尽量绕着那些有陷坑的地方走一圈。” 废墟城里陷阱多，进来一个月，江寒三人已经摸了几条路。 牛蒙还修整了一下，免得绿雨后草木疯长，会让自己人也掉下去。 但其他地方没有修，只简单绑了标记，很容易就踏进地下深洞。 丽丽虽然心里有些不相信会有人跟着自己，还是认真点头:“嗯，我以后绕着走。” 小寒就是不提，自己也喜欢绕着走的。 江寒见丽丽听明白，又转头叮嘱牛蒙:“牛哥，平时在周围修整下水道时，多做些通路标记。 万一绿雨一来野草疯长，会把井口遮住。” 在废墟里，随时出现的陷坑是对三人最有威胁的事。 现在三人出行，随时都盯着地面走。 牛蒙虽然在修路，但缺少工具，能修的进度很慢。 树屋周围大部分井口都是敞开着，掉下去非死即伤。 对于被人追到树屋来，江寒心里也不怎么相信。 三人住的树屋距离公路不近。 况且是在森林里，除去树就是草，还有那些恐怖的烂房子，每一处看起来都差不多，跟走迷宫一样。 要想在这里找人，可不容易的。 丽丽已经走几次，还需要偶尔寻找路标来确定方向。 不过丽丽和牛蒙还是认真表示知道了。 牛蒙还有表示:“那我明天也一起去，我认识路。” 他每天都在修路，把附近的各条安全路线记得最清楚。 丽丽立即反对:“不用，我跑得快，没有人能跟上，多了你反而麻烦。” 江寒笑了笑，说道：“行，那明天我们各做各的事情，只要记住今天的安排就是。” 三人商量妥当，丽丽和牛蒙对此没有异议。 第二天一早，丽丽便带着弓箭和茶包出发了。 江寒留在树屋，继续处理昨天采来的茶叶。 她将茶叶放到小锅里不停翻动，确保每片叶子都能均匀受热。 虽然制茶的过程繁琐，但江寒却乐在其中。 每当闻到茶叶散发出的清香，她都会感到一丝满足。 茶叶很少，半天时间就制好再晾着。 江寒翻出一直珍藏着的几份辣椒和白菜种子。 虽然废墟城里肯定也有辣椒。 城市里的农夫热衷种田，阳台菜园，楼顶菜园，没有土壤也要水培。 或许是现在还没有到发芽生长的时候，所以江寒暂时没有找到。 考虑到自己还有种子，就去播种双保险。 下了树屋，江寒先是习惯去看看之前种的变异荆棘。 同时放的种子，附生藤已经枝繁叶茂，把三座树屋遮挡住，但变异荆棘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寒还特意扒开土壤看过，种子还是种子，没有变化，甚至都没有吸足水份开始膨胀的意思。 肯定是被人骗了，自己还天真的用血水养过。 江寒自嘲，这里可是科技时代，不是赛博修仙。 从树屋到江寒选中的菜园地有一里多路，路上还有说不清的陷坑。 但江寒走得如履平地，她早把这些陷坑记在脑里。 很快就到了菜地。 这里应该是以前的一个小区广场，大理石地板全部被树根草根掀翻，四处七零八落，但还是留下一片空旷平地。 广场中间的喷泉还有轮廓，甚至还有一个水源点。 如果不是植物根系发达，不应该被破坏得这样厉害。 牛蒙赤裸着上身，正把一块大理石扛到旁边码放整齐。 这几天他都在这里清理菜地。 “牛哥！喝水了。”江寒对牛蒙喊了一声。 牛蒙拍拍手上的土，摇头:“我不喝了，小小你把种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有香菜种。”江寒拿出菜种包。 牛蒙笑眯了眼，他现在喜欢种地。 只要种地，自己就有吃不完的菜。 两人把撬开大理石的地面平整一下，就准备播种。 因为没有锄头等工具，现在江寒和牛蒙完全就是原始人状态，只能徒手劳动。 好在还有小葵留下的一些铁钉铁片，被牛蒙做成耙子，清理树根草根。 好在废土世界是植物天堂，只需要削尖的木棚在地上戳一个洞，再放进去几粒种子。 绿雨一下，返祖后的蔬菜就开始疯长，不用管理，只需坐等收获。 江寒二人在乐滋滋种菜，换货的丽丽稍微遇到点麻烦。 当红发女郎第三次出现在路边，立即有两辆卡车靠过来。 现在是拾荒季，各处需要运输的东西多，负责联通几个基地和中央城的公路也开始繁忙，各色车辆都有。 丽丽拿出茶包:“这是茶叶，现制的绿茶，只换不卖。” “你要换什么？” 一个看上去像是领队的男人拿过茶包，打开仔细闻了闻，还捻起一丝放到嘴里品尝。 丽丽撩了一下头发，懒洋洋道:“换大米，面粉，换铁锅。” 那负责人撇嘴:“就你这点焦糊的树叶子也想换这些东西，能给你十份套餐就不错了。” 话不中听，丽丽立即就翻了脸。 她快速伸手，一把夺过茶袋:“把茶包还来，我不跟你换。” 那负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茶叶已经抢回去了，忙道:“哎，我们还没有说好，你动什么手？” 第175章 飞行器 丽丽眼皮都不抬:“我不跟你换了。” 周围几个押运员虽然面不改色，但那负责人还是羞恼起来:“你别以为遮着脸别人就认不出，基因人，你就是基因人。” 丽丽双眸一竖:“怎么着，中央城什么时候规定基因人不能拾荒了？” 这些时间里，小寒一直都在看腕表上中央城的各项规定，也会把该注意的告诉大家。 红山基地的情况是:基因人和正常人类共处，大家均为糊涂蛋。 哪怕有歧视争斗，也限于菜鸡互啄的抢一点蘑菇和木柴。 而且每次双方都要被处罚。 一直誉为自由中心的中央城，基因人明面是同等的，却随便被人出卖信息，随便大街上行凶抓人。 所以，基因人的地位在中央城非常低。 而且中央城各部门的人员多，世家也多，必须非常小心。 此时车队负责人一问，丽丽立即就像炸毛的猫，浑身充满戒备。 车队负责人也不遮掩，面露冷笑:“没有规定基因人不能拾荒，但是……没有基因人敢来拾荒。” 丽丽抬起脸:“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记住你们了，以后不拦你们的车。” 她仔细看了车上标识，记下盟a的车队以后不再交流。 那个负责人把丽丽看了几眼，转身上车离开了。 不过车行出半路就停下，很快一个巴掌大小巧的飞行器从车里升起，直接往丽丽这边飞过来。 车里，那负责人利用腕表操控着飞行器，面无表情道:“茶叶，居然是茶叶，只要找到茶树，我们就有摇钱树了。” 其他几个押运人员很是兴奋:“头，你真的能认出来？” “负责人”点头:“我喝过，就是这味道。” 几个押运员哈哈笑起来:“没想的我们离开中央城几个月，正愁没什么见面礼见少爷。 没想的运气来了，走在半上这大礼就会自动送到跟前来。” “负责人”眼睛一直盯着腕表屏幕那个亮点，喃喃道:“可惜那个基因人是豹女，不是性格温顺的兔系，要不然就是两份礼。” 此时，飞行器就停在丽丽头顶高空，静静监控着她。 丽丽继续在道边等，没过多久又有车来。 这次顺利把茶叶换出去，换到一只砂锅。 她之前两次就提要电锯，要金属制品，人家也早就有准备。 这种泥土做的砂锅很少见，至少丽丽没有见过，她只见过平底锅和炒锅。 那人口才很好，把砂锅说得十全十美，天下无敌，可炖可煮，汤饭都能用。 丽丽相信了，于是把一包五十克的茶叶换给他。 只是丽丽对这锅实在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用。 于是没有直接回废墟城的树屋，而是把砂锅背好，直奔石屋那边的森林。 因为卖家说，这砂锅炖鸡最好吃，她也不怕辛苦，想再去猎一只野鸡，好让小寒炖成汤吃。 石屋跟树屋是南北不同两个方向，中间隔着的就是公路。 丽丽这边一动，高空中监控的那个飞行器立即跟上。 “负责人”那边的监控显示地图上，表示着目标的光标自然也动了。 目标是离开三号公路，去了一号公路方向！ 中央城一共有三条公路。 若从高空俯瞰，三条公路绵延千里，连接着大小基地，其他就是连片森林。 “负责人”小心翼翼操控着飞行器，紧紧跟着丽丽。 但很快他就额头冒汗了。 进入森林后，有树木遮挡，高空飞行器能监控的能力迅速下降。 而且豹女速度快，路线又飘忽不定，时不时就失去目标。 “负责人”不得不一再降低飞行器高度。 森林里，丽丽今天的速度只有平时一半。 因为需要打猎，另外也为了背上的砂锅，不能碰坏了。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头顶上空老有什么东西时不时晃过，抬头看又不见了。 丽丽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事，该采蘑菇就采蘑菇，该扒苔藓就扒苔藓，天天傻乐。 可现在不同了，于站长被人打死，小寒和牛蒙被人冤枉成抢劫犯，不敢回基地。 虽然她觉得现在每天过得也不错，但总被人误会就不痛快。 就连换一些物资都得偷偷摸摸。 丽丽慢下速度左转右转，还故意绕着大树转圈。 果然，头顶那东西被晃出来了。 那是一个飞行器。 丽丽见过江寒的机器狗。 虽然机器狗只有晚上出来巡逻，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角落里趴窝，没有人管过，丽丽有时候都把它忘记了。 但这种东西是有人控制的。 有人控制就是有人在监控自己。 猫科动物对会移动的物体，有天生的兴趣。 丽丽兴奋起来，小寒说过，在路边换货最需要防备别人跟踪，这就是“跟踪”自己了。 她向左边森林狂奔，极限三分钟后再一个急转身，向右狂奔。 天空中，飞行器跟着忽左忽右，操控者汗水向下淌。 丽丽抬头看着突然冲过自己头顶的飞行器，三两下爬上树。 公路的车上，“负责人”气得爆了粗口:“真它妈见鬼，这是跑哪里去了？” 监控器里，那个闪烁的亮点不见了。 但“负责人”相信目标就在附近，立即掉头控制飞行器慢慢飞行，开始搜索。 丽丽爬上树顶端，并紧紧抱住大树，把自己尽量藏起来。 很快，飞行器就在自己前方不远的半空出现。 嘿嘿，就是现在。 丽丽摸出自己的弓箭，不用瞄准对着飞行器就是一箭急射。 车里，当“负责人”发现目标亮点突然出现，并且跟自己近在咫尺。 顿时大急，他知道这样近的距离肯定会出事。 可没等他控制飞行器离开，就发现监控屏幕快速旋转起来，然后就变成黑屏。 “妈的，飞行器被打下来，快，我们去找。” 森林里，丽丽看着飞行器被自己一箭射中，然后像一块石头直坠下去，立即快速下树。 飞行器落在两树之间，正在落叶间无用的嗡嗡响。 丽丽激动的心突然沉静下来，要是别人已经来找自己怎么办？ 小寒是怎么说的，小寒说保持距离别接触。 她想了想，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飞行器就猛砸过去。 一下、两下，飞行器被砸了一个稀烂。 丽丽怕别人找到飞行器，进而找到自己和小寒和牛蒙，索性在地上刨一个坑，用树枝把飞行器挑进坑，埋了！ 第176章 自爆 十个小时后，“负责人”带着三个押送员终于走到飞行器消失的地方。 四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但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跟随的三人把周围的树上也找了一遍，防止飞行器掉下来时挂在高处。 可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过来报告:“头，飞行器没有找到。” “负责人”双目喷火，价格不菲的飞行器被人带走了。 自己不会轻饶对方。 他再次打开腕表，发出自爆信号。 飞行器会有一个自爆装置，虽然只有米粒大小，但杀伤范围可达十米。 就在点下“确认”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看见拿走自己飞行器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 可下一秒……轰！！！ 突然发生的爆炸，把四人炸得倒飞出去，顿时血肉横飞。 此时森林里已经快黑了，中央城周围的森林被狩猎队每年清理，遇到大型猛兽的机会不多，但落叶中却有无数小生物。 无论是昏迷还是死亡，对这些小虫来说都是一样。 温热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就是最好的信号。 森林盛宴开始了。 却说在五小时之前，废墟城树屋里，刚刚回去的丽丽丢下一只野鸡，又拿出砂锅:“小寒，砂锅炖鸡好吃不？” 江寒笑着接过砂锅，说道：“当然好吃。晚上咱们就可以炖一个野鸡山药汤。” 牛蒙也兴奋地搓了搓手：“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了，今天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三人忙活了两小时，终于在天黑前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野鸡山药汤香气四溢，烤土豆软糯，三人围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丽丽喝了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砂锅炖鸡的味道还不错，今天跑一天也算是值了。” 江寒随意道:“跑一天？是野鸡不好打。” 石屋那边是有一群野鸡，可被接连猎几次，差不多已经灭族了。 丽丽吃一块鸡肉含含糊糊道:“不是，是今天有人用飞行器跟踪我，我就在路上绕了一圈，顺手打了一只野鸡。” 江寒立即放下筷子:“怎么回事？” 丽丽把自己本来打算去猎野鸡，半路发现有人跟踪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也包括飞行器射下来埋土里。 “小寒，我把飞行器埋了，应该没有人发现了吧。” 江寒脑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她赶紧打开腕表，又开始在上面查询。 可这种东西不是随便买卖的，资料也看不懂。 牛蒙见江寒担心，忙道:“小小，是不是飞行器不能埋，我这就去挖起来，丢到那些地下车库里行不行？” 那些深不见底的地下车库对牛蒙来说，就是最安全，也是最恐怖的地方。 江寒皱眉想了想:“现在不能再回去拿，埋就埋吧，丽丽姐也没有留指纹啥的，不管了。” 丽丽使劲点头:“我只用树枝拨过去的，还用树叶盖好，应该没有人能找到。” 江寒没有再说飞行器:“就是有人发现也找不到我们。 今天的天气预报已经说了，第一次绿雨最近即将来临，丽姐这些天就不要再去兑换物资，我们把周围的排水管修整一下。” 事情已经出了，江寒倒也不慌。 丽姐去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并不是废墟城。 而且只要绿雨一下，森林里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植物淹没。 埋的飞行器也将永不见天日。 江寒并不知道，飞行器上有自爆装置，而那个想害丽丽的人已经自食恶果。 卡车里，留守的司机和押车员等了整夜不见“负责人”四人回来，就连腕表都没有回消息，知道这事情多半不对。 两车立即进城，向上面汇报情况。 第二天，丽丽没有再去打猎和兑换物资，留下来三人拾柴，开始为绿雨的到来作准备。 首先是收集足够多的木柴，再打来足够用的水，这些东西就放在树屋下方避雨处，方便雨期使用。 然后就是清理排水渠，树屋周围不再积水。 虽然之前已经修理过排水沟，这次还需要再做一次。 还有旁边那个地下车库，江寒也需要再检查一下。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预防里面藏着什么野兽冲出来。 废墟城里江寒三人忙着做准备，四人失踪的事也报到执法局。 这事不大不小，对一个大城市来说，拾荒客遍布森林。 每天的失踪人口海了去，什么时候找到得看天意。 又不得不找，因为这是唐家的一个矿山工作队，必须寻找。 可调查组到失踪区域也没有头绪。 询问车上的两个司机，只知道是一个红发豹女在路边兑换物资。 随车负责人对那豹女用飞行器追踪，然后飞行器失控，带人去森林寻找，人就没有再回来。 一听豹女……调查组的人员听得眉头紧锁，心里顿时没有了激情。 以前基因人失踪案件已经翻出来了。 军团内部为此抗议，这些世家子还在抓基因人…… 不过，他们这些底层办事员管，还得按规矩处理。 于是询问过往车队，是否有基因人兑换物资。 有人说看见过，但没有一人说出容貌和腕表号码。 更多的还是一问三不知。 这边还没有消息，寻找飞行器的有了结果。 从数据库调出飞行资料，发现路线诡异。 忽快忽慢，还有紧急转弯，就好像飞行器失控后的反应。 依靠这个定位，调查组在第三天时也找到森林里那处爆炸点。 入目一片狼藉，几具尸体已经没有肉了，骨头被野兽拉得到七零八落。 爆炸后的深坑，还有骨骸上的伤势都表示出死因。 调查组很快结案:飞行器失控，并引发自爆，四人受伤后失血过多死亡。 至于红发豹女的事也不再调查。 如今是拾荒季，森林各处有数量上千的拾荒客，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红发女性很正常。 如此一来，连是否为戴的假发，是否为基因人都不能确定。 在结案卷宗里，“跟踪基因人”这个叙述被有意淡化。 现在是多事之秋，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 调查匆忙结束，也因为绿雨来了。 没有一点预兆，天空一声惊雷，带着腐蚀和辐射的绿雨就瓢泼般落下。 让没有准备，还处在森林里的的拾荒客措手不及，瞬间陷入危险之中。 第177章 废墟城绿雨 绿雨落下，拾荒客们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 有人带有雨具，会能凑合着用一次。 没有雨具的只能冒雨跑到营地。 绿雨含有强力氧化作用，接触皮肤会很快让人衰老，也会患上皮肤病。 废墟城的树屋里，江寒慌慌张张捂住耳朵。 绿雨来得突然，她正给刚回来的大松鼠倒营养液，就被打雷声吓到。 结果不留神，一袋营养液被二花全部偷走。 等雷声过去，江寒才发现二花已经叼着袋子跑回自己的窝。 “这个坏家伙，一回来准没好事，不许再来了。”江寒指着那摇动的大尾巴骂了一声。 大松鼠消失十几天，绿雨前一小时才回来，身后带着一只体型稍小的松鼠。 原来是相亲去了。 结果没让江寒高兴几分钟，二花就偷营养液。 牛蒙和丽丽此时也在树屋下方。 绿雨来时，两人正在地下车库忙碌。 车库门口已经砌上一米高的石头挡雨水，还用原木做成栅栏，把库门关闭上。 雷声过去，两人这才顶着木板跑回来。 丽丽一边往树屋上爬，一边大声喊着:“小寒，打雷了，打雷了。” 江寒探出头，也大喊着:“听到了，听到了。” 附生藤覆盖在树屋上方，遮住雨，也有弊端，那就是太吵。 雨落在藤叶上，声音简直就是唰唰唰震耳欲聋，不喊听不到。 丽丽冲进树屋，抖落零星的雨水大声道:“中央城的雨好大！这还是第一次绿雨，以后的还不大得下砖头啊！” 牛蒙此时也爬上树屋，突然听到“下砖头”，顿时吓一跳，也大声道:“什么时候下砖头，我们的树屋会不会被打垮？” 江寒又喊回去:“不是下砖头，是说雨大……算了，不说话了，再说下去喉咙疼。” 声音太大，三人就站在一间十几平方的树屋里，还需要喊来喊去，江寒担心喊上三五天就得变哑。 牛蒙此时只听到“喉咙疼”，忙问:“小小，你喉咙疼？” 江寒彻底哑了，只能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丽丽一拍牛蒙的肩膀，粗着嗓子喊:“小寒是觉得吵，不想说话。” 还是丽姐知道江寒不想说话，牛蒙摸着脑袋嘿嘿笑了。 绿雨期间，醉氧发困，什么事都不想做，江寒三人只能做饭吃。 多了一口砂锅，做饭也能多点花样。 野鸡油煎鱼头，鱼肉黄酥时添加土豆块，再加进水，放上盐和姜蒜末调料，用小火慢炖。 咕嘟咕嘟炖菜的声音，混在哗哗雨声里，把这本来很是惶恐不安的季节，都变得温馨起来。 江寒做饭，丽丽和牛蒙像走马灯一样绕着锅灶转。 牛蒙问:“小小，还要水不，我提上树？” 丽丽装着若无其事的靠过来:“小寒，你要做什么只管说。” 江寒提起锅盖看火候，随意道:“丽姐，你把附生藤修剪一下吧！” 附生藤本来就生长迅速，绿雨一下，它长得更快了。 藤蔓的嫩尖缠绕着向四下蔓延，很快就把树屋的光线遮挡住了。 如果不及时修剪，树屋就被包裹成球，不堪重负的树枝会被压垮。 丽丽拿着大剪子走到树屋的边沿，直接就开始剪那些藤条。 第一次做园丁，也不管造型，她胡乱一通乱剪。 光线有了，就是附生藤被剪得乱七八糟。 断藤落到树屋下，很快在绿雨的浸泡中变得暗黑，过不了多久就会腐败分解。 森林里，原本的枯草和落叶也开始腐烂。 那些被树根藤条缠绕的残余建筑松动，崩塌声四处乱响。 黑暗来临，一股颓废的气息充斥整个废墟城的每个角落。 雨水打得树叶晃动，影影绰绰间，仿佛藏着数不清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但树屋里炖菜的香味越来越浓。 江寒盛出三碗炖汤，牛蒙刨出烧土豆，拍掉灰，掰开，一股香甜热气喷出来。 “哈哈，好香，这是小小的，这是我的。”牛蒙分了土豆。 丽丽不吃土豆，端着碗就喝一口，却被烫得哇哇叫:“香，好吃，好烫！” 在湿冷阴雨中喝上一口热汤，浑身都暖和了。 “支支哇哇”，闻着味的二花从附生藤条中间钻出来，后面跟着那只小一点的松鼠。 这家伙从偷营养液就不露面，只在窝里缠绵，现在终于是露面了。 江寒三人都没有搭理它。 大松鼠的脸皮厚，不知道什么是羞，也不用请，冲着放在地板上的烤土豆就过去。 小爪子一阵扒拉，刚拍掉灰，那只新来的松鼠大着胆子靠过来了。 直接从二花手中抢了土豆，大松鼠呆了呆，重新捡一个烤土豆拍灰。 然后，两只松鼠分别叼着土豆，又一前一后从附生藤缝隙里钻出去。 树屋里，江寒三人就这样看着两只松鼠来去自如。 等二花的大尾巴也看不见，丽丽才低声道:“绿雨期间动物狂躁，这家伙怎么没有发疯？”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这是常识。 江寒看着被偷走土豆留下的空缺，若有所思道:“看来只要有美食，谁的心情都是美美的。” 绿雨持续三天，整个废墟森林像是被以旧换新了一样，全部变样。 江寒坐在高高的树屋门口，能看得很远。 整个森林生机盎然，透着诡异的绿色。 悬挂式的废屋被青苔覆盖了，时不时滴落着混着沙土的污水。 树屋外面青草丛生，还有一些新长出来的树木。 这里的石板地面和水泥路还是有作用。 虽然早就裂痕斑驳，还是努力跟植物抗争，在绿植中留下一块一块如同斑秃一样的空白。 凭借这些标记，江寒能找到什么地方有井盖和陷阱。 树屋下没有积水，所以只长了薄薄一层野草，就像草坪。 原本让江寒已经失望的变异荆棘发芽了。 三天时间里，两棵种子的根茎在地上爬行蔓延，向上的荆条一人高。 也只有四五米远，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出色的。 虽然变异荆棘能长出来，江寒还是觉得自己上当了。 好在已经失望过，现在再失望也不难受。 这三天里修剪附生藤的园丁换成牛蒙。 江寒觉得他以后可以去当托尼老师。 第一天给三间树屋剪了一个蘑菇头。 第二天剪的齐刘海。 第三天说是以后需要遮阳，就把附生藤缠绕着扎成脏脏辫，围着树屋垂下一圈。 风一吹，绿绦荡漾，顿时生出美感。 第178章 中央城绿雨 富氧绿雨对森林是重新开始，是生命的勃发，但对人类建筑就是毁灭。 繁华热闹的中央城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街道上空空荡荡，人和车都藏起来了。 但商铺的广告灯箱依然亮着。 因为所有建筑表面都有一层涂料保护着，绿雨才落在地面就流进暗沟，而且内城没有树木，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但这也仅限于内城。 外城依然是树木繁盛，杂草疯长，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等雨停就必须维修。 在一间房子里，小葵趴在窗户向外望，脸上满是担忧:“绿雨了，也不知道姐姐和牛哥过得好不好？” 那间石屋子能阻拦积雪，肯定无法挡住雨水。 如果水顺着树根和石缝渗透进去，人要生病，里面的食物也会坏掉的。 在她身后，西队长在整理自己的枪械，绿雨结束她们又要出发。 听到小姑娘的担心，她笑着道:“你兔姐姐他们以前就在丛林里生活过，肯定会想办法搬离石屋。” 她上次就说过，石屋最多能住一个月，到拾荒季会有拾荒客偶尔进去，留在那里不安全。 自己还说过，中央城周围最安全的地方是废墟森林。 两个基因人不会还留下的，只是废墟城很大，里面情况也非常复杂，就连他们这样的狩猎队也很少进去。 只要能对付野兽，在里面就会相对安全。 这样的事对基因人来说，比普通的容易。 小葵还是闷闷不乐:“以前我在棚户区的时候，每次绿雨只能裹着雨布蹲在角落里，手脚还是会烂掉一层皮。 西西阿姨，你能不能给我说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是不是像江姐姐他们一样不敢回家。” 从接到小葵回家，每过几天，小姑娘就会问一次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刚开始西队长还能忽悠几句，可现在小姑娘越问越紧，她已经找不到说词。 但是队长夫妻的失踪，又不能直说，西队长坐到小姑娘身边:“小葵，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任务去了。” 小葵拧起眉毛:“他们走的时候没有说做任务，每次妈妈都会告诉我走几天，让我乖乖在家等她。这次我一直在等。 西西阿姨，是不是我爸爸妈妈都死了？” 小姑娘说出“死”字，脸上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 其实大家都明白，老队长夫妻肯定死了，但没有见到尸体，只归为失踪。 当时，队长夫妻是被人单独调派出去的，行动没有告诉下面队员。 大家又在其他地方做任务。 半年后狩猎队回到城区，这才知道队长夫妻一直没有回来。 而此时队长位于外城的房子被人霸占，小葵也失踪。 机缘巧合下遇到小葵，现在也把房子重新要回来。 可房子回来了，小葵的问题却无法回答，西队长想了想:“小葵，要是你爸爸妈妈死了，你怎么办？” 小葵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西西队长:“我要替爸妈报仇。” 西队长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小葵，有些东西需要你长大才知道。” 小葵倔强的抬起头:“我知道，我爸爸妈妈肯定是被人害了。” 西队长脸色大变，就连摸头的手也顿住:“小葵，你知道什么？” 小葵重新转头看向外面:“江姐姐和牛哥就是被人诬陷，逼得逃跑，我知道。 还有我爸爸妈妈的事，西西阿姨不愿意说，其他叔叔阿姨也不愿意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原因。” 西队长垂下眼眸，声音温和:“小葵，等你能进入狩猎队，我就把事情告诉你，现在你还太小。” 小葵没有再说话，只乖巧的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年纪小，问了也没有用。 经历家破人亡，在道边乞讨食物，她的内心不是单纯的十岁小孩。 只是必须满十六岁才能进狩猎队，自己还得等。 到处凄风冷雨，提心吊胆熬过绿雨期，但少不了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地方。 在某处酒吧的豪华包厢里，一群男女正聚众饮酒作乐。 酒意上头，几人歪歪扭扭搂着女郎调笑，但其中一人也是一样的动作。 此时他的腕表闪烁着，提示有消息传来。 “三少，你有消息，还是看一下吧，万一是老爷子……”终于有人提醒。 三少装着不耐烦，放下酒杯抱怨道:“哎，老爷子真是麻烦！” 其他人羡慕道:“三少能被老爷子偏爱，也是本事。” “可不是，唐老爷子只要身体好，三少就有一个大靠山。” 三少笑嘻嘻起身，去了旁边房间回消息。 消息是老爷子身边秘书发过来的。 “三少，老爷子今天生了很大的气，你那边还是必须放一些人出来。” “三少，你今天必须回来哄一哄老爷子。” “三少……” 看到一大堆话，三少立即回了消息:马上回唐苑。 虽然回了消息，可他脸色却不好，老爷子要求放一下基因奴仆，那些人是能放的吗？ 而且这几天他还在琢磨。 几天前，从自家矿场回来的车队出事了，在一号公路和三号公路之间的森林里离奇死四人，其中一个还是负责机密工作的。 是其他几个世家知道了消息，还是智慧军团在暗中报复？ 至于调查组档案里那句:飞行器操作失控，自爆时误伤的话，他是一句不相信。 矿场那边的实验室一定不能出事，必须加强监管，所有人不能离开。 想到这，三少重新打开腕表编辑消息。 可对面显示的却是一个红。 他这才想起来，绿雨期间，除去中央城和各处基地，荒野里通讯中断。 现在还是哄好老爷子要紧。 三少整理一下表情管理回到包厢，又是浪荡公子的模样:“各位，我需要回去哄我家老爷子开心，就不陪各位喝酒了。” 此时包厢里早已经醉成一团，丑态百出，对三少的话没有听进去。 三少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包厢，护卫跟过来:“三少准备去哪里？” 三少头也不回:“去唐苑。” 护卫立即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废墟森林里，三天绿雨停止，但地面积水，辐射超标，不能拾荒采集，需要再等几天。 树屋三人在忙着处理绿雨期间发生的事。 第179章 疑神疑鬼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是必须的。 树屋的好处也明显体现出来，住在上面，不用担心野兽，也不怕进水。 哪怕偶尔从废墟里跑出来的老鼠和一些野狗，还没有爬上树，就被牛蒙和丽丽居高临下敲死，还能射上几箭。 两条野狗、五只变异鼠，收获满满。 所以此时雨停，两人就忙着扒皮晾肉，这又是一批口粮。 树屋里，江寒在翻看腕表。 通讯停了三天，现在已经可以使用腕表。 各种没有看过的消息密密麻麻。 江寒先翻看二号公路沿途服务站的新闻。 身处废墟城，但不能真正脱离社会。 尤其是丽丽姐遇到飞行器追踪这件事，还需要看结果如何。 这几天江寒心里一直都搁着这事。 翻了半小时，江寒才从数不清的各种消息里看到这一条:一号公路八十公里段发生一起飞行器失控，并自爆事件，死亡四人。 就这一句话，没有处理结果。 都说事大话少，江寒顿时头皮发麻。 怎么死人了？自爆是什么意思？ 丽丽姐只说把飞行器埋进土里，难道…… 江寒盯着腕表上的那条简短新闻，心中越想越是不安。 飞行器自爆，四人死亡——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意外事件。 而且出事地点跟丽丽说的地方是一样的。 她回想起丽丽那天回来时的描述，飞行器只是被她埋进了土里，怎么可能自爆？ 除非……有人在飞行器上动了手脚。 “难道有人还想找自己灭口？” 江寒心里一沉，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阴谋。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都说心里有鬼，就会疑神疑鬼。 本来只是“负责人”一件错误操作的小事，城里三少想到的是实验室有其他世家在插手，智慧军团的报复。 现在江寒更是怀疑自己被人追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控制住联系笛主管和杜峰的冲动。 笛主管能给的帮助已经够多，现在这些事不能再连累他们。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和丽丽、牛蒙的安全。 既然有人可能在暗中盯着自己，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江寒走出树屋，看到丽丽和牛蒙正在忙着处理野狗和变异鼠的肉。 她走过去，低声说道：“丽丽姐，牛哥，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丽丽抬起头，看到江寒严肃的表情，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怎么了，小寒？出什么事了？” 江寒把腕表上的新闻递给两人看，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丽丽和牛蒙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有人还想杀我们？”牛蒙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刀。 自己和小寒已经是罪犯，现在还要被追着杀死。 江寒点点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加强防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丽丽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管他是谁，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江寒拍了拍丽丽的肩膀，安慰道：“丽丽姐，别冲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之前跟狩猎队遇到过。 在使用电击枪的对手面前，自己这三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绝对不能硬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需要发挥自己的长处。 在废墟森林里，我们可以逃跑，可以躲藏，可以把各处下水道清理干净，准备地道战。 万一真的有人找上门来，我们就有退路。” 牛蒙点头赞同：“对，咱们得把废墟森林的地形摸清楚，还有地下那些洞。” 他已经把树屋周围的下水道清理一些，但数量还少，只能通水。 丽丽也冷静下来，认真地说道：“行，那我每天都去监视周围的情况，来一个就射死他。” 江寒点头，却又摇头:“你们两个不要太紧张，现在我是猜测，说出来只为以后需要做的准备。” 这只是提前做一个心理准备，不能掉以轻心，不是说对方一定会来废墟城里找自己这些小虾米。 听江寒说只是准备，已经非常紧张的牛蒙和丽丽也笑起来。 是的，这里到处都是废墟，一般人可不好走。 要是想用飞行器搜索，也无法钻树林和地下车库。 不过既然要做准备，那就需要全面:“牛哥，你平时清理下水道，看看能不能打通几条地道。” “丽姐还要去公路边换物资。最好换工具，我们没有锄头和镐子铲子，牛哥没办法清理下水道。 另外还可以查看有没有外人进来。” 丽丽瞪大眼睛:“我还能去路边交换物资？” 江寒摸摸她的红发:“你需要去，但需要易装。” 只躲着不行，没有工具也是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什么是易装？”丽丽不懂。 江寒解释:“就是经常换一个装扮，换一个地点，每次都在不同的路段出现。” 这次丽丽姐虽然是歪打正着去了石屋那边，就处理得很好，以后也这样办。 腕表新闻里说，事发在一号公路八十公里路段，离自己三人住的废墟城区域远着呢。 隔着一大片森林，别人猜死都猜不到这里。 丽丽一下兴奋起来:“是戴面具、换衣服跟人捉迷藏吗？” 江寒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吧。” 丽丽笑了，她喜欢。 雨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森林里雾气弥漫。 丽丽虽然要换货，但今天没有去，三人先去开辟的喷泉菜园。 此时前去喷泉广场道路已经被新草和小树塞满。 没有割草的大镰刀，牛蒙拿出那个大剪子，咔咔一通剪，勉强清理一条可以通行的小路。 江寒不停看封住的下水道口。 以后一定要把下水管打通，自己出门就走地下，谁也找不到。 三人很快就到了喷泉广场，这里之前就播种了辣椒、白菜和生菜、香菜。 绿雨后全部生长出来。 无论动物还是植物，被偏爱的就是肆无忌惮。 这些返祖菜长得比旁边的野菜还猖狂。 辣椒树长得比牛蒙还高，而且还带横向发展，一棵辣椒都赶上一棵树了。 生菜，白菜和香菜全部都是长颈鹿。 没有培育优良品种的肥大叶片，都在拼命往高处长，争夺更多阳光。 牛蒙才不管叶片肥不肥，只顾凑在香菜叶上拼命闻，垂涎三尺。 如果香菜能说话，此时一定大惊失色尖叫:“救命啊，非礼啦！” 第180章 花茶 三人简单清理了一下旁边的野菜，就将白菜、生菜平着地面割下来。 这些菜生长点在根部，割了还会继续长出来。 香菜也割了，带回去漂洗干净再晒干碾粉，就是牛哥的宝贝。 收获是让人开心的事，昨天那个消息带来的紧张和担心，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时间里，丽丽换装去外面换物资。 她的换装很简单，标志性红发被大树叶做的帽子遮住，脸上依然包布。 只是出现的路段变了，丽丽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 帽子一次一换，衣服也是每次不同。 问什么不同，当然是款式和颜色不一样了。 废土最常见的木纤维套头衫不仅是均码，还是没有染过的原色。 江寒找了树叶子捣汁，给染出深浅不一的绿，或者用黄泥和草木灰扎染成一片一片的红、灰、黄。 换款式也容易，拧起来一角是收腰，割上一刀是劈叉，两件接在一起就是裙子。 丽丽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披块麻布都好看。 于是车队司机们就分不清路上究竟有多少个风骚女郎，反正上百公里路段随时出现。 “她们”跟孪生姐妹一样，拿的都是茶叶，说法也一致:家里有茶树，老爷子种的，赌博的爸，多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可怜的她。 丽丽原本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爷爷，什么是父亲，她是孵化箱里长大的，没有家人。 但江寒让她这样说，于是就这样说。 过往的司机们全懵了，这么多人口，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大小姐吗？ 茶叶不算好，但也不差，至少便宜。 于是，大小姐卖惨成功。 茶叶价高，换衣服、套餐是常规操作。 换到粮食是随机匹配，就连锄头也换到了。 每隔一天就带回来大包小包的物资。 江寒在家整理菜，也开始驯化变异荆棘。 这是卖家说过的，变异荆棘只要驯化得好，可以看家护院。 难怪说变异荆棘可以当护卫，生长慢，但长出来的茎叶自带杀伤力。 叶片肥厚边缘有刺，茎干上更是长着紫红色的弯曲倒钩，就好像鸟爪一样。 只要碰一下，那些茎藤就会缠住，所有倒钩卷起来，根本无法脱身。 牛蒙用一只变异鼠试过，变异鼠尸体直接被扎成刺球。 江寒也试着摸了一下尖刺，下一秒她就被茎藤死死钩住，吓得她赶紧让牛蒙拿剪刀。 好在刚刚被钩爪扎破皮，茎藤就松开，没有继续收紧。 就好像炸起的刺猬变成乖宝宝，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看来，这就是用血认亲的结果。 也需要经常刺激变异荆棘进行驯化。 于是，江寒每天都会去摆弄荆棘藤条。 每天松土，再清理冒出来的野草，顺便把长刺的藤茎强行固定成一堵围墙。 在这个过程中，牛蒙也会帮她的忙，几天过去变异荆棘就很老实，不再用刺扎人。 丽丽没有这样的耐心去伺候变异荆棘，直接把变异荆棘的汁液洒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血液挤出来，撒在变异荆棘的藤叶上。 这套操作非常有效，变异荆棘视她为本体，再触摸刺茎就不扎人了。 三人如今都可以从变异荆棘中随意穿越，但有一种生物除外。 松鼠夫妻在外面闲逛想从正面回家，却被拦住。 二花现在已经得意得不知天高地厚，浑然忘了自己不愿意挤血养种子。 此时它想从变异荆棘的缝隙中钻过，不料才探进半个身体就被刺尖勾住。 很快荆棘丛收缩，眼看就要被扎成松鼠球，松鼠老婆吓得吱吱叫。 还好江寒就在旁边，眼疾手快伸进去一条腿，把二花挡住。 趁着荆棘丛动作变慢，一脚蹬在二花屁股上，这才将大松鼠救出来。 这下松鼠夫妻老实了，只敢从其他地方绕过荆棘丛回家上树。 它这样走的时间也不长，变异荆棘总有一天会将树屋完全护住。 到那时，两只松鼠必须走树枝搭桥。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蕨菜渐渐长起来。 江寒又开始采蕨菜，采蘑菇。 因为都是自己吃的，不用兑换积分，采起来就随心所欲，不用考虑重量。 丽丽用树枝和藤蔓编织成简易的触发装置，只要有人或野兽触碰到，就会有连锁反应，引起注意。 牛蒙则钻进下水道，开始清理淤泥和杂物。 他用工具挖通了几条隐蔽的通道，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撤离。 他还在地道的入口处做了标记，方便三人快速找到退路。 一个月后，树屋周围的防御工事已经初具规模。 变异荆棘墙环围一圈，周围布满了陷阱； 旁边的下水道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几条隐蔽的地道直通森林深处。 江寒三人虽然忙碌，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傍晚时，三人又围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江寒泡了一壶新制的茶叶，递给丽丽和牛蒙。 “来，尝尝这次的茶叶，味道应该比上次好一些。”江寒笑着说道。 丽丽接过纸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嗯，确实比上次好多，没那么苦。” 牛蒙则是一口喝干，咂了咂嘴：“不错，有香味！” 这次是有香味的花茶。 绿雨后，老茶树重新长出新枝新芽，江寒又做了新茶。 绿化带里，一些先花后叶的植物也开花了。 其中就有桃花。 当看见一棵大树一夜之间爆发出满树桃花时，江寒都震惊了，哪怕现在她一回想都是惊艳。 那些桃花就好像是被绿雨从树皮里抠出来。 粉红花蕊，周围一圈绿色花瓣，如果换到现代，肯定会被当异品。 最让江寒惊讶的是有浓郁香气，完全不是桃花的清淡典雅。 江寒舍不得这香味，索性摘了桃花做花茶。 茶叶会吸味，只需要把新鲜桃花跟干茶叶混在一起，放置几小时，干茶叶就会吸附上桃花香味。 几小时后捡出桃花，反复几次就叫窨茶，也叫花茶。 茉莉花茶就是这样做的。 现在让丽丽和牛蒙品尝，果然有花香。 “丽丽姐，下次你再换物资，就用花茶。” 既然花茶成功，那就马上安排上。 丽丽这一个多月兑换回来的套餐，现在已经累计百份，还有十袋大米和白面，另外就是五十套衣服，三人基本上吃穿不愁。 第181章 换 丽丽也很激动，自己这个卖茶女已经在三号公路上出名了。 只要一遇到车，别人立即问茶叶，各种物资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小寒，明天我就能换一个折叠多功能铲回来。”丽丽忍不住炫耀道。 这可是好东西，那人说了要给，但茶叶也需要多的才没有答应，现在有花茶，肯定能换下来。 江寒笑了笑，提醒道:“你的路线有换吗？” 丽丽点头:“你放心吧，我以后想去一号公路棚户区那边换。” 自从换茶叶次数多了，丽丽就到处跑，三号路上换几次，现在她就想去遇到小葵的棚户区。 那里也就是从红山基地到中央城的必经之路，车多，人多。 只是这样距离废墟城更远，丽丽要多跑上百公里。 江寒惊讶道:“丽丽姐，你速度再快，每天跑这样远也太累了。” 丽丽却不怕:“累了我就歇一会，一次可以多换点。” 江寒想了想才开口:“丽丽姐，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换过之后你就休息一段时间。 花茶不多见，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我们这一个月不再出去换货了。 牛哥已经整修出一两条水道，我们需要把地下车库清理出来。 等到开花季时，可以躲进地下。” 能换茶叶的时候还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这风头凉下去。 中央城这里的气候跟红山基地不同，这里更适合人类居住。 才第一次绿雨，各种花就在陆续开放。 第二次绿雨时，会爆发一次大规模开花。 程度可能比不上五区的花粉成实质，可以收集的那种，但持续时间长，不是几天就过去的，一样需要头盔。 江寒在腕表上已经看见卖各种头盔广告密密麻麻，说明这是必须品。 现在三人住在森林里，没有头盔可以戴，少量花粉时使用头巾。 在大爆发期间，白天还是躲进地下室比较安全。 利用这段时间，也让丽丽脱离公路，避免不必要麻烦。 丽丽对江寒说的一堆话没有听进去，她只记住江寒说了那句“跟你一起去”，立即追问:“小寒，你这次真要跟我去？” 江寒点头:“我跟你看看去，躲一边不露面。” 丽丽瞬间兴奋:“好，你就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兑换物资。” 虽然每次在公路上不缺观众，但更她需要裁判打分。 如果没小寒看，自己表现得再好都感觉不舒服。 牛蒙是听江寒安排所有事情:“好的，我再砍些树，到地下车库里也能做栅栏。” 地下车库面积大，需要用栅栏做隔断。 丽丽对以后做什么不感兴趣，她只对每天出门穿什么，戴什么感兴趣:“这次我穿什么衣服，小寒，你帮我染好了吗？” 森林里有花开，江寒给丽丽准备的花衣服也多。 丽丽每次出门跟开盲盒一样。 第二天，丽丽穿着平常衣服，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旁边跟着江寒。 这次需要照顾江寒，就只走五十公里。 江寒的急速度比丽丽还快，但耐力比不过，在路上需要走走停停。 两个小时后，两人抵达目的地。 五十公里是直线距离。 但丛林赶路就没有直线这个说法，遇到深沟悬崖就得绕路。 好在丽丽打猎来去，已经把这片区域摸了一个七七八八，没有再走更多的冤枉路。 到了路边，丽丽兴冲冲打开包袱，取出江寒给她准备的新衣服。 这次是希腊战袍装改良版，前一块布，后一块布，脖子上再围一块布，连头带脸全部包完。 丽丽有些不满:“小寒，这是啥衣服？” 江寒忙着帮她整理:“别急，还得收拾一下。” 说着扎上腰带，腰上布料嘟嘟囔囔一堆，下面露出两条长腿，还取出一个花环戴丽丽头顶。 “看，这样好看了吧！要的就是这神秘感。”江寒很满意。 丽丽愿意每次辛苦跑，这衣服也是一大动力。 江寒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以后要是去中央城开女装店，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 见自己虽然上面裹得紧，遮得严，但修长纤细的腿全露在外面，丽丽也就喜欢了。 “行，你就在这等着，我到路上拦车去。” 丽丽上了路，江寒躲到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她走着猫步在公路上溜达。 效果真的不错。 才十几分钟，有运输车的声音传来，而且还在老远就按着喇叭。 丽丽扭着腰，摆了一个造型，车就慢慢靠过来。 车窗打开，探出一堆兴奋的脸。 “大小姐！” “大小姐！” 换茶叶的大小姐是路上的传说，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在荒山野岭看见这样亮眼的美女，每个男人都会兴奋得像野狗。 但也只能看看。 曾经有不老实的下车想占便宜，直接被一巴掌呼到地上，还没有起来就被挠成大花脸。 下一秒“大小姐”往森林里一钻，再也不见影子。 这个车队也就再没有机会遇到丽丽。 于是路上的司机都知道换茶的“大小姐”不是哭唧唧小姑娘，而是暴力狂。 丽丽用两个指头拎着茶包，晃了晃道:“这是高档花茶，我要铁铲。” “什么是花茶？大小姐，给你三份大米行不行？” “不行。”丽丽目前需要的不是吃食，而是工具。 “没铁铲，五袋米加十套衣服。”那人还不死心，继续加价。 大米虽然不便宜，但不缺货。 物以稀为贵，茶叶带进城，在二手店能换的东西就多了。 现在还是什么花茶，肯定更好。 但丽丽的目标就是铁铲，而且还要等一个月后才出来，米不入她的眼。 一批一批的车队无奈离开。 丽丽抽空回森林找江寒:“小寒，今天还得再等等。” 因为没有什么联系方式，能遇到需要靠运气。 江寒也不勉强，跟安全相比，多等一会不算什么:“嗯，不着急，我在这也采了蘑菇和蕨菜。” 现在的蘑菇和蕨菜已经不用换积分，全留着自己吃，所以不用特意摘，只需要顺手收一些就可以。 于是丽丽又回到路上继续等。 一小时后，一辆车飞快开过来，径直停在丽丽:“我要花茶！”说着，拿出折叠铁铲。 丽丽大喜，可算等来了，立即跟来人换了花茶。 江寒在林子里看着，眉头突然一皱，这车是特意冲丽丽姐来的！ 第182章 清理垃圾 丽丽是等对方离开后，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进了对面森林。 江寒也过去了。 在一个灌木丛里，丽丽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折叠铲。 从知道被飞行器跟踪，那飞行器还要爆炸，丽丽就被吓到了。 要是当时自己把炸弹带回树屋，三人肯定全炸死。 于是，每次换到的物品她都要检查过。 能拆的全拆，拆得四分五裂，再用纸袋子装回去。 现在丽丽又开始检查铁铲。 见到江寒过来，她忙道:“小寒别过来，我先看看。” 江寒只知道丽丽姐会检查，还没有见过她怎么检查，于是老实站住先旁观:“我不过来。” 丽丽把铁铲放在地上，然后站得远远的，捡了石头就开始狂砸。 石头撞击着铁铲，发出咚咚声响。 丽丽还不放心，躲在树后，提起铁铲使劲往地上摔…… 江寒捂脸笑，这样子真的像猫猫耍玩具。 几分钟过去，丽丽探头看躺在地上还是原样的铁铲，放下心来:“小寒可以过来了，这下应该没问题。” 江寒已经快笑抽过去，接过经丽丽质检的铁铲，又仔细看了看。 没有跟踪器，也没有监控器，铁铲被砸了一个坑，其他没有问题。 丽丽对自己的检查非常放心:“只要敲过肯定不会爆。” 江寒也放心:“不会有事了，走吧我们回去，一个月不再来。” 走在回来的路上，江寒才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丽丽姐，你发现在路上一些人在有意找你吗？” “找我？”丽丽诧异。 想了想又点头:“是有人在找我，还想要腕表联系，我没有给他们，反正我是要经常换地方的，就让他们自己来找好了。” 她的位置不定，有人发现就互通消息。 江寒见丽丽知道，心里也就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需要学习，才能成长。 经历过事情，应对起来也就有了方法。 比如丽丽检查爆炸品，就是直接敲爆。 虽然这方法也不咋样，至少不会傻乎乎拿回家……团灭。 回到废墟城树屋，也就正式进入了修建工作。 要说基建狂魔，还得是牛蒙。 他把树屋周围的污水管道撬开，里面原本塞得满满的树根草拉出来清理干净。 水道通了，三人现在也有吃不完的山药根和蕨菜根磨粉。 有丽丽和江寒的加入，修理更快。 废墟城曾经是一个大都市，污水管道都是直径两米的混凝土管道。 因为绿雨的腐蚀和植物根系破坏，管道已经破坏得厉害，很多管壁断裂，在里面走得磕磕碰碰。 不过有管道就是好。 从里面去喷泉广场菜地，不用再频繁清理树木杂草，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太阳炙热，只需要在管道里来去。 江寒三人在忙着清理一条一条的污水管道，大松鼠也很忙。 因为马上就当爹了，去年的悲伤已经过去。 现在除去繁殖就是繁殖，动物天性和本能如此。 二花在挖树洞扩爱巢，找蘑菇，忙着准备月子餐。 江寒现在已经很少看见大松鼠。 只能看见自己的三间树屋边沿塞得满满，都是夫妻俩采的蘑菇和各种嫩叶。 还有虫子，也当蛋白质储存着。 除去清理污水管道，江寒计划里清理地下车库是重中之重。 树屋旁边的废墟应该是一个大型商场，下面地下车库大得看不到边际。 上次江寒三人只看了入口小部分，更多区域根本没有过去。 绿雨时为了安全，牛蒙还用木头做的栅栏封住入口。 此时需要清理，三人提前做好充分准备。 携带充电头灯，有警戒功能的机器狗，非常容易点燃的火把。 在封闭空间里，点火非常必要。 江寒三人站在地下车库的入口处，望着那漆黑一片的通道，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地下车库曾经是商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却成了废墟森林中的一片未知领域。 已经有过一次探索经验，现在三人也不是太过害怕。 “大家小心点，跟紧我。”江寒说着，率先走进了地下车库。 牛蒙和丽丽紧随其后，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前进。 机器狗吱吱跑在最前面。 头灯的光柱中，依然是之前看过的情景。 树根从上面和墙壁的裂缝中钻出来，像一张张巨大的网，将整个车库笼罩其中。 偶尔还能听到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老鼠还是其他什么生物。 但机器狗没有报警，那就是这些生物没有进入十米范围。 绕过一大片乱七八糟的树根，前面又是一片区域。 “这里太可怕了。”牛蒙低声说道，努力让头灯照亮前方。 他清理那么久的污水管道，还是对这里感觉害怕。 江寒点点头，拿出腕表，试图用地图功能记录下他们的行进路线。 然而，地下车库的信号极差，腕表的地图功能无法使用。 她只能依靠现代时，对地下车库的布局记忆和本能直觉，带着两人慢慢探索。 “小心脚下！”丽丽突然喊道，一把拉住了江寒。 江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差点踩进一个水坑里。 坑里是从顶壁缝隙渗透下来的积水，还有腐烂的树根，看起来黑糊糊的。 “谢谢丽丽姐。”江寒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种水坑最容易被忽视。 丽丽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走前面能看见。” 三人继续前进，很快发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 这里曾经是车库的仓库区，虽然地面上堆满了杂物，但还算完整。 “这里不错，我们可以把这里清理出来，当作储藏室。”江寒提议道。 牛蒙点点头：“行，那咱们先把这些杂物清理出去。” 三人开始忙碌起来，将地上的泥土、树枝和废弃的垃圾残骸一点点清理出去。 这些垃圾堆积几十上百年，一碰就碎成渣。 哪怕三人捂了头脸口鼻，也时不时憋气才敢铲上一下。 虽然工作繁重，但三人配合默契，效率倒也不低。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丽丽突然喊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江寒和牛蒙闻声赶过去，发现丽丽正蹲在墙壁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是车钥匙？”牛蒙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垃圾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早就在几十年前，有用的金属废品就被人拾荒捡完。 第183章 变异牛蛙 江寒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像，这钥匙的形状有点奇怪，可能是某个储物柜的钥匙。 钥匙生锈不算严重，说明留下的时间不算长。” 看来几十年里，有像自己一样想在地下车库寻找庇护所的人， 而且已经做过，还留下钥匙。 丽丽眼睛一亮：“那咱们赶紧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三人开始在周围搜索，很快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嵌入式的储物柜。 江寒想把钥匙插进锁孔试了试，根本插不进，锁孔全部锈死了。 这难不住江寒。 只需要指一下，牛蒙提着斧头上前，几下就砸开柜壁。 柜子里堆满了各种修车工具和零件，虽然大部分已经锈蚀，但还是有一些能用。 江寒翻出一把完好的扳手和几根金属管，兴奋地说道：“这些东西正好可以用来修理树屋！” 丽丽和牛蒙也各自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物品。 三人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继续搜索。 就在他们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三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小心！” 牛蒙低声问道，立即将火把点燃，插到不远处的树根上。 火焰的温度和光亮迅速驱散阴寒之气，就连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江寒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这是声音好大，怕是什么大型变异兽，咱们得小心点。” 牛蒙握紧了手中的斧头，闷闷道：“管它是什么，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砍死它。” 丽丽先取下自己的弓箭，又抽出两把小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合适。 于是小刀咬在嘴里，弓箭抓在手中。 机器狗的警示灯呜呜转动，立即向声音所在的方向过去，却被地上的树根和垃圾挡住。 机器狗没有强行翻越障碍，于是一道强光猛然射出。 这也是驱兽的功能。 在机器狗的强光里，江寒三人看清楚发出声音的东西。 是一只皮肤墨绿，体型脸盆大的蛙类。 此时被强光刺激，黑蛙立即鼓动腮帮发出一声“呱”。 那声音洪亮得就像牛叫，混合着地下车库的回音非常响亮。 要不是亲眼看见是从这动物嘴里发出来，江寒都要认为是一个庞然大物。 此时看清不由惊讶道:“是变异牛蛙，好大只，好多肉。” 看见黑蛙，丽丽顿时激动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折叠铲，笑道：“里面还真有好东西呢！” 牛蒙提着斧头，握着火把走过去，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黑蛙被火光刺激到双目，不停后退着。 此时牛蒙喊道:“这里还有好几个。”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一只牛蛙腾的跳起，直扑向牛蒙。 “小心，牛蛙会咬人！”江寒赶紧提醒。 蛙类大多不咬人，但牛蛙除外。 这种能进食小动物的牛蛙，不仅长有锋利牙齿，而且还有主动攻击的习惯。 既然都带牛，那就一个性子，反正直接莽就对了。 变异牛蛙扑过来，牛蒙提着斧头也迎过去，“梆”一斧头劈在头顶。 这一斧头，差点把牛蛙的脑袋劈裂。 原本气势汹汹的牛蛙根本受不了，顿时四脚朝天，翻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高亢悠长，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叫声在车库里久久回荡。 江寒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难听的叫声。 这简直就是音波攻击。 其他几只牛蛙转身就逃，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乱响，视线之中再也看不到怪蛙影子。 丽丽跑过去，失望道:“怎么就只打到一只？” 牛蒙也不怕那还在抽搐的牛蛙再次伤人，直接过去抓住一只脚拎起来:“小小，你刚才说这是什么东西？” “牛蛙，这是牛蛙，可以烤可以烧可以吃。” 江寒看向眼睛都冒绿光的丽丽:“丽丽姐应该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丽丽吸溜一下口水，赶紧去找其他牛蛙:“我们再找几只。” 听到能吃，牛蒙也丢下死牛蛙开始找:“蛙就是蛙，怎么也是牛，它哪里比得上牛。” 江寒此时又激动又想笑:“牛蛙叫声像牛，不过体型比同类的也大，这点你不需要争，我们快找丽丽姐去，别让她跑迷路了。” 此时丽丽已经奔进黑暗中。 这样大的地下车库，中间被人修了很多隔墙，还有树根废物阻挡视线。 若是乱跑在里面迷失方向，要想再找到出口肯定浪费时间。 好在丽丽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江寒和牛蒙忙带着机器狗跑过去。 转过一根地下车库的柱子，就看见丽丽头灯光亮在闪动。 丽丽在那边又蹦又跳的招手:“快，大牛，小寒你们快过来。” 江寒和牛蒙快步跑到丽丽身边，顺着她头灯的光线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地下车库的一角，竟然有一大片蘑菇种植场！ 虽然这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但那些蘑菇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 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形态各异，有的像伞，有的像球，有的甚至像扭曲的树枝。 蘑菇的颜色也异常诡异，有的呈现出深紫色，有的则是荧光绿，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仿佛是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生物。 “这些蘑菇……怎么长得这么奇怪？”牛蒙瞪大了眼睛。 江寒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些蘑菇。 她发现，这些蘑菇的菌盖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凸起，像是某种未知的孢子。 菌柄则异常粗壮，有的甚至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 更诡异的是，这些蘑菇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仿佛是从腐烂的尸体中生长出来的。 “这些蘑菇应该是变异了。”江寒低声说道，“可能是绿雨的影响，或者是地下车库的环境导致的。” 丽丽兴奋地凑过来，伸手就想摘一朵：“这么多蘑菇，咱们是不是可以带回去吃？” 江寒赶紧拦住她：“别碰！这些蘑菇看起来不对劲，可能有毒。” 丽丽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可是它们长得这么大，不吃多可惜啊！” 江寒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丽丽姐，这些蘑菇的颜色和气味都不正常，绝对不能吃。而且，你看那边——” 第184章 吃火锅 江寒指了指蘑菇丛的深处，那里有几朵已经腐败的蘑菇。 菌盖已经完全塌陷，变成了黑褐色，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液体。 腐败的蘑菇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小型动物的骨架，显然是误食了这些蘑菇后中毒身亡的。 “这些蘑菇连动物都能毒死，咱们可不能冒险。”江寒说道。 牛蒙也点头赞同：“是啊，咱们还是别碰这些蘑菇了。万一中毒，可就麻烦了。” 丽丽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江寒和牛蒙说得有道理。 她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好吧，那咱们就不碰这些蘑菇了。不过，这里既然有蘑菇种植场，说不定还有其他种植场！” 江寒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期待。 她拿出腕表，试图记录下这片蘑菇种植场的位置。 但腕表的信号完全没有了，只能在旁边做好标记，记录下大致的方向。 看来下次需要带更多的标记物下来。 “咱们继续往前探索，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江寒说道。 来都来了，还是把这一层地下车库转完。 虽然头灯的光照不到四壁墙，但有头顶的那棵树根，反而有了坐标。 三人绕过蘑菇种植场，继续向周围查看。 地下车库的深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惊喜。 江寒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树根和杂物，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低吼声。 听着虽然吓人，但知道是牛蛙，也就不再害怕了。 绕了几堆垃圾后，江寒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你们听，前面好像有水声。” 丽丽和牛蒙也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流水声。 三人顺着声音走去，很快发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河水从车库的裂缝中流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 因为有裂缝，甚至还有丝丝亮光透进来。 “这里居然有水源！”牛蒙兴奋地说道，“咱们以后就不用担心缺水了。” 江寒蹲下身，用手舀起一些水，仔细闻了闻。 水质清澈，没有异味，看起来是可以的。 “这水应该是从地下渗出来的，经过层层过滤，应该很干净。”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得净化后再烧开。” 丽丽学了江寒的样子，也伸手去捞水：“这里有水源，以后在这里躲花粉就更方便了。说不定还可以在这里种菜，甚至养鱼！” 一说种菜，牛蒙顿时来了精神：“那咱们明天继续，争取早点把地下车库清理干净。” 他想在地下种菜试试。 水从地库的墙壁上流出，在地表淌出一条浅浅的地上河，然后在角落处向下流去，传来响亮的哗哗声。 看来地下车库的第二层已经成水塘，也难怪这里有牛蛙。 江寒决定不再向下走。 只取了找到的一些工具重新回到地面上。 上面阳光明媚，气温也暖和，丽丽抖了抖自己的头发:“唉，还是树屋好。” 谁也无法拒绝阳光，刚才她还说下面好，现在又说树屋好。 回到树屋后，江寒三人开始处理今天在地下车库的收获。 牛蛙成了他们的晚餐主角。丽丽和牛蒙负责处理牛蛙，江寒则忙着准备调料和烹饪工具。 丽丽手脚麻利地将牛蛙剥皮去内脏，牛蒙则在一旁生火。 江寒从树屋里拿出了一些晒干的辣椒和野葱，又用砂锅烧水。 “今天咱们来个牛蛙火锅！”江寒也馋肉了。 “火锅是什么？”丽丽和牛蒙没有吃过。 江寒故作神秘:“火锅就是好吃的锅。 一会先要割舌头，然后你们不知不觉就把舌头吞下来了。” 牛蒙想起刚吃辣椒的时候，就好像有东西扎自己舌头，顿时脸色一变:“真的要割舌头？” 江寒将处理好的牛蛙切成小块，放入沸水中焯了一下，去除腥味和辐射毒素。 然后将焯好的牛蛙捞出，重新烧油，加入辣椒、野葱和一些自制的调料爆香，加水开始炖煮。 很快，香气四溢，牛蛙的鲜美味道弥漫在整个树屋周围。 “好香啊！”丽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牛蛙。 江寒拦住她的蠢蠢欲动：“别急，马上就好了。” 红锅牛蛙很快就好了，三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顿难得的牛蛙大餐。 牛蛙肉鲜嫩多汁，配上辣椒的辛辣和野葱的清香，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牛蛙肉真是绝了！”丽丽一边吃一边赞叹，“比咱们以前吃的野味都好吃！” 牛蒙一边擦汗，一边抽空摸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他感觉舌头和嘴巴都在痛，可又想吃。 还不忘跟着夸赞:“是啊，这肉质嫩，味道也鲜美。” 第二天一早，尝到好处的江寒三人便带着工具和火把，再次进入地下车库，开始了清理工作。 今天的目标是砍去悬挂在中间的树根，清扫车辆残渣，为未来的种植和养殖做准备。 地下车库的光线依然昏暗，三人用火堆照明，从通道口开始清理。 牛蒙挥舞着斧头，砍断那些从天花板垂下来的树根。 就是这些树根让原本空空荡荡的车库情况变得复杂，而且还藏着很多小动物。 丽丽则用折叠铲清理地上的碎石和车辆残渣。 “这些垃圾真是烦人，铲都铲不动！”丽丽一边铲一边抱怨。 江寒笑了笑，安慰道：“丽丽姐，你只要想想这些车以前值百万积分。 现在被你一铲上千积分的铲成垃圾，这些车也委屈得想哭。” 丽丽笑了:“我这一铲就是上千积分。好，一千积分，两千积分……” 她开始给自己算账了。 旁边牛蒙没有这样的废话，只要闷头干活。 想想只要把这些树根清理干净，以后这里就能种菜，他是浑身有劲。 三人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清理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就在他们准备休息时，远处又传来了牛蛙的呱呱叫声。 丽丽摸了一下嘴巴，面露喜色：“这些牛蛙还真是懂事，现在就提醒我了。” 江寒也笑了：“是啊，等咱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不如养一些牛蛙，以后就有稳定的肉源。” 比起地库种菜，还是养牛蛙好。 这是江寒吃过一顿火锅后的意见。 牛蒙没有听到两人对话，自顾自道：“我们一会再继续，争取早点把地下车库清理干净。” 第185章 寻找佐料 整理地下车库共用半个月，里面的树根砍掉，地上垃圾全部带出来。 江寒三人用火堆测量面积，隔一段距离点一堆火，勉强推测为一个半的足球场大。 最后点火的牛蒙喊话都听不见声音。 这样大的面积，要想全部用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隔出一块地皮自用。 江寒此时有点能体会拥有空间的感觉，只是不能随身携带，不能随时进出。 牛蒙看着这样大的空间嘿嘿笑:“这里好堆木柴！” 这愿望非常接地气。 但也没有办法，大空间里堆烧柴，穷呗！ 有空间了，那就需要收集物资。 现在还不是第二次绿雨，但废墟城里已经有果实长出来。 之前那些树只有叶，江寒每次辨认都需要用腕表检测。 现在有花有果，真正的废墟探险也就开始。 不过，在对废墟城探险之前，三人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实在是清理地下车库给累着了。 这两天，大松鼠也频繁重新，不停在树屋翻找套餐。 因为二花有偷东西的前科，而且还会咬坏袋子。 现在放套餐的树屋被牛蒙用黄泥抹墙，门也是原木，反正它偷不到。 这半月江寒三人又一直在地下车库，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趁着在家休息，二花就来讨吃，可大家都在睡觉。 丽丽正趴在树屋平台上。 这里通风又暖和，她懒洋洋连眼都不睁，直接把不停扒拉自己的小爪子推开:“二花，走开，你烦不烦！” 在吃睡这两件事上，丽丽是不会让人的。 于是，从红山基地一起过来的友谊小船，现在说翻就翻。 大松鼠怒了，跳到丽丽头上猛踩。 丽丽也怒了，一脚将大松鼠踹下树屋。 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大松鼠攀着附生藤挂在空中，对着丽丽“吱吱哇哇”大骂。 江寒被吵醒，打开门探头:“吵什么呀？” 丽丽闭着眼:“二花要吃的。” “那就给它吧。”江寒打了一个哈欠，又想继续睡。 见树屋门开了，大松鼠立即冲进来，咬住江寒的裤脚就往外拖。 江寒的瞌睡醒了，诧异道:“这样急干啥？” 以前大松鼠也讨吃，可没这样急。 牛蒙从树下传来声音，他在割草:“是不是松鼠下崽子了？” 江寒猛的想起来，母松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应该是生了。 她赶紧去取营养液:“知道了，知道了。” 打开套餐袋，江寒把草饼和营养液全部给大松鼠:“拿去吧，好好养崽子。” 大松鼠不矫情，叼起草饼就窜上树顶，几秒又杀回来叼走营养液。 丽丽翻了一个身，翘起二郎腿悠然叹息道:“唉，以后不得清净了。” 这是肯定的，树屋只会越来越热闹。 休息两天后，江寒三人恢复体力，开始正式对废墟城进行探索。 他们的目标是寻找曾经的屋顶菜园、别墅区的小菜园或果园，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蔬菜和水果。 江寒带着腕表，丽丽背着弓箭，牛蒙则扛着大剪子和折叠铲，三人沿着废墟城曾经的街道慢慢前行。 废墟城的建筑大多已经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曾经的高楼大厦的骨架，顽强地矗立在绿雨侵蚀后的土地上。 “咱们先去那些别墅区看看，那里以前有很多人种菜种果树。”江寒提议道。 丽丽和牛蒙点头赞同。 别墅区的建筑虽然也破败不堪，但相比高楼大厦，这里的空间更大，曾经的花园和菜园也更有可能存留下来。 三人一边走，一边找，大半天过去，终于找到一片疑似别墅区。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失望。 所有房屋被藤蔓和树根覆盖，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江寒用腕表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几处地方的蔬菜种类比较集中，可能是曾经的菜园或果园。 “这里有姜。” 看见腕表显示出来的名字，江寒压住激动心情，赶紧拔起一根植株。 姜苗有一人高，就好像玉米杆。 可拔起来一看，下面只有几根如同手指一样的细长节节，那就是姜块。 有姜块就行，江寒不嫌弃，赶紧收起来。 她没有再继续挖，而是道:“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江寒指了指腕表上显示的方向。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废墟，来到一处被藤蔓覆盖的角落。 江寒用折叠铲拨开藤蔓，发现下面竟然是一片曾经的小菜园。 自然界是讲究物竞天择的，谁能占住地皮和阳光，谁就能长得最好。 虽然大部分曾经菜园的植物抢占不过野生藤蔓，长势明显弱小，但还是有一些顽强的蔬菜幸存下来。 “看，这里有葱！”丽丽兴奋地喊道，蹲下身拔起几根葱。 葱的叶子虽然有些发黄，但根部依然完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江寒还发现了蒜的踪迹。 这些蒜已经返祖，蒜瓣小小埋在土里，周围还有很多变成干瘪空皮的蒜囊。 显然是经过多年的自然生长，这是子子孙孙长到一窝的。 “太好了，有这些调味品，咱们的饭菜就能更有味道！”江寒笑着说道。 她小心翼翼地将姜和蒜挖出来，放进随身携带的袋子里，这些东西可以移栽。 牛蒙在一旁发现了几株辣椒。 在喷泉广场的菜地里，江寒种有冲天长的尖辣椒，但这里的辣椒又不同。 这里的植株茎干粗壮，一些枝条上还有残留的圆圆干辣椒。 辣椒淋绿雨已经腐烂，但种子依然完好。 牛蒙将圆辣椒摘下来，准备带回去种植:“这些辣椒种子不一样，可以种在咱们的菜地里。” 植物变异、返祖，就意味着外型会跟现代品种不一样。 江寒只能一株一株的检测，稍微不留意就错过了。 辣椒苗和姜蒜就不全部拔出来，暂时留在这里生长，等第二次绿雨后再来收获。 为了让这些佐料长得更好，现在化身种田人的牛蒙很勤快，直接把周围抢光的藤蔓全部砍了。 第186章 找回农场 有调料就有蔬菜。 同一处角落里，又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蔬菜和水果，比如西红柿、黄瓜、茄子等。 只不过这些植物都是江寒通过腕表名字才能认出来，所有形状跟现代的蔬菜完全是面目全非。 返祖后，植物就不再是满足人类口感，不再为满足高产而进化。 茄子就是手指头大的一点，黄瓜，西红柿连结果的意思都没有。 它们不再为人类服务，只拼命发展自身，长得妖里妖气的。 不过，想想曾经小麦的原祖就是狗尾巴草，玉米的原祖是一棒只有一粒籽，也就释然了。 能满足人类食用的谷物都是长期选种培养的结果，这也是叫废土的意思。 对人类来说，植物返祖，没有足够粮食充饥，这就是要物种灭绝的死地。 也幸好各处基地农场，用大棚种出优良品质的粮食。 现在，江寒将这些植物也每种挖几棵，带回去自己种植。 “有这些种子，咱们也能有一个小型农场。 三人继续在废墟中探索，很快又发现了几棵果树。 其中一棵是桃树，树上已经结满了青涩的果实，只是现在还没有成熟。 “这些桃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江寒笑着说道，用手轻轻摸了摸桃子。 现在的桃子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还是毛茸茸、硬邦邦的青疙瘩。 以前那些汁多香甜的桃树品种老化，有些异变，桃树也是自己随意变化。 跟江寒摘桃花、熏茶叶的那棵树桃子似的，花成绿色。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还得等绿雨以后才知道。 另外还找到一棵大杏树，树上也结满了果实，同样还没有成熟，但已经能闻到淡淡的果香。 江寒用腕表扫描了一下，确认这些果实没有毒性，可以放心食用。 “等这些桃子、杏子熟了，咱们可以做成桃干、杏干，储存起来慢慢吃。”江寒提议道。 牛蒙点头赞同：“服务中心的果脯很贵，我们还是吃这些。” 他以前没吃过果脯啥味，现在吃过，还是觉得这些原种也不错。 江寒觉得也是这样的，虽然废墟城的生活条件艰苦，但只要能找到这些有用的资源，生活就能逐渐改善。 废墟城里也有变异兽，不过这些动物没有见过人类。 只有人类才喜欢吃古古怪怪的东西。 没有饿急，野兽只吃自己祖传菜单上的食物。 现在听到声音就远远逃了，让一心想打猎的丽丽两手空空。 探索了一整天后，三人满载而归。 回到树屋后，江寒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她把姜、蒜、葱等调味品分类存放，自己找的调味品有限，还是需要大自然补充。 牛蒙则忙他自己的，要把找回来的种苗放进自己菜园，以后菜园里就什么都有了。 废墟城里的小家园渐渐丰盈起来，路上那些车队却炸开了锅。 几个熟人之间的腕表消息不停:【你们这次在路上看见大小姐了吗？】 【没有，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看见过。】 【怎么回事，我已经联系好下家，想再要些花茶。】 【什么花茶？】 之前的人自觉说漏嘴，赶紧补救:【没什么，是花。 马上第二次绿雨，花季要到了，我们基地的车队需要停运。】 【我们基地也需要停运】 第二次绿雨将近，车队需要停几天，每个人都想再捞一把。 随着时间长了，丽丽一直没有出现，腕表消息也就渐渐没有了。 不过那些司机们在跑车时，总会时不时往两侧林子里看，说不定就会跳出那个卖茶女。 绿雨又要到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筹谋划策，为了生存，为了利润。 也有人为了更多。 欲望是心魔，欲壑难填。 中央城军部这段时间气氛也很紧张。 绿雨期间，在外面的各个军团都会回到驻地，长老会议也要在这段时间里举行。 摆在“平权”之上的，还有近两年里，各系基因人频繁成为失踪人口的事。 这事虽然归负责治安的执法部门管理，但智慧军团还是要问一问。 两年时间过去，为什么至今没有破获一件案情，而且此事还越出越多。 只是智慧军团一直被排挤在外，什么事都是机甲军团的在做主。 恐怕这次高层会议又会在雷声大、雨点小中忽悠过去。 第二场绿雨落下了，催花细雨绵绵不绝，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不停。 大松鼠有后代了。 不知道是雨水的问题，还是带崽的都暴躁，随时都能看见二花在树间狂奔。 丽丽坐在树屋边缘，看着外面的二花哈哈笑:“这是发狂了。” 江寒却神情凝重，松鼠是有“杀婴”恶习的动物。 公鼠会趁着母松鼠不在，偷偷进窝咬死小松鼠，以促进母松鼠再次怀孕。 现在二花狂躁，别伤害自己的孩子。 直到看见二花是在外找回新鲜食物，大家才放心。 毕竟这些小崽是它自己亲生的。 此时，江寒盯着细雨蒙蒙的森林，思绪飘远。 从丽丽打落飞行器死四人，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腕表里再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那事已经淹没在如潮水般的杂事中。 不过这段时间里，提得最多的还是那什么人类联盟会议。 中央城。 人类联盟的长老会议在绿雨期间如期举行。 会议大厅内，智慧军团的代表与机甲军团的将领分坐两侧，气氛剑拔弩张。 “基因人失踪案件必须彻查！” 智慧军团的发言人怒吼，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两年了，失踪人数超过三百，你们却连一个凶手都没抓到！” 他的声音很大，可议事厅里所有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机甲军团的代表掏掏耳朵，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翻开手中的报告：“失踪？或许是他们自己逃了呢？毕竟，基因人可不喜欢被‘圈养’。” 智慧军团的发言人脸色铁青，正要反驳，却被长老会的主席打断：“够了！绿雨期间，各军团应以稳定为重。 失踪案件……继续调查，但不得影响中央城运转。” 机甲军团的代表冷不丁说了一句:“智慧军团的基因抑制剂、特殊配方口粮够用吗？还需要多少？” 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 第187章 松鼠有危险 这句话像是卡住智慧军团代表的咽喉。 他眼睛瞬间化成竖瞳，满头金发蓬发扬起。 “你们怎么敢这样做？” 机甲军团代表闭嘴不再说话。 智慧军团的战力不容小觑，他只是提醒一下金施，要想让中央城，甚至整个人类联盟和睦相处，就要知道控制自己情绪。 主持会议的主席赶紧道:“金施军团长，失踪基因人已经有线索。 其中五个是在外拾荒时走失遇害，这事有狩猎队证明。” 他话说完，立即有工作人员送来一份卷宗，里面有几份验尸报告。 金施高大的身体重新坐下去，虽然脸色依然不好，但也得顺着台阶下。 会议在一片敷衍中结束。 智慧军团的代表走出大厅，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咒骂：“这群老狐狸，根本不在乎基因人的死活。” 跟在他身边的副官低声提醒道:“军团长，智慧军团的基因抑制剂和我们的军粮……都需要生物科技园提供。 要是量少，我们的人就不好过了。” 金施的脸抽搐了一下。 所有智慧战士不能缺少基因抑制剂，还有军粮…… 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江寒三人在废墟城中继续他们的生存计划。 绿雨让森林变得更加茂密，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地下通道的清理工作变得异常艰难。 也不知道是在森林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回归荒野。 还是脱离套餐，吃没有净化过的原生食物越来越多。 哪怕是绿雨期间，三人都不需要昏昏欲睡的苦熬，反而是干劲十足，精神抖擞。 每天都在下水道里忙碌，一天的工作量比平时还大。 只是随着下雨时间变长，雨水浸进下水道，新生的根茎也随之伸进来。 树根草茎撑裂管壁，一些腐坏的混凝土管道开始塌陷。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才不得不停手。 转而去挖其他地方。 之前在废墟城里寻找食物，江寒就在寻找地下商城、地铁之类的大型地下建筑。 但整个城市都是废墟，地下建筑早就被填埋。 而且江寒也没有城市地图可以查看。 她只能凭借地面残留的水泥块寻找大的街道，再一点一点的推测旁边会是什么建筑。 现在勉强找到一个入口，希望是什么商场之类的。 只要把这些地方清理出来，以后生存空间就能扩大好几倍。 但成果不尽如人意。 牛蒙取下雨帽，指着前方一片被藤蔓和树根覆盖的废墟道:“这是你说的地下商场入口，我挖了两天，只找到半截楼梯，下面全是积水。” 江寒蹲下身，用腕表扫描了一下水面：“积水深度超过三米，而且水质被绿雨污染，可能有毒。” 倒塌房屋埋了入口，现在好不容易挖出来，又是积水。 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水泵，根本不是单凭三个人徒手能完成的。 丽丽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碎石：“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反正废墟城这么大，总能找到其他地下商场。” 江寒点点头：“丽丽姐说得对，这样大的城市里，总能找到其他地下商城。 我们先回去，等雨停了再想办法。” 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寻找， 谁知刚回树屋，江寒就发现松鼠的状态不对劲。 二花老婆站在树枝上，嘴里叼着食物，跳来跳去无法回树窝。 二花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在树间狂奔，而是堵在树洞口不让开道路，双脚直跳，嘴里狂叫。 “它是不是忘了那是自己的崽？”丽丽趴在树屋边缘，看着二花的背影皱眉。 江寒感到很是不安，二花太反常了:“丽丽姐，你去看看窝里发生了什么事？” “行，我去看看。” 丽丽也很好奇，她手脚并用上了树，快速靠近二花的窝。 伸手扒开二花:“二花，你疯了啊！让我看看你的崽。” 二花屁股没动，只掀起嘴皮露出牙齿示威，却被丽丽一把扒开:“你呲什么牙。” 窝里，三只已经长毛的小松鼠蜷缩在一起，睡得正香。 丽丽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只见另一只体型更大的松鼠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窝里的小松鼠。 但有二花在，那只松鼠不敢靠近。 “原来如此！” 丽丽折断一根树枝，抓在手中对着那大松鼠抽过去。 那只松鼠尖叫一声，转身逃窜。 二花老婆迅速冲回窝里，确认崽子们安全后，对着丽丽“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道谢。 丽丽对着二花脑袋就是一个栗子:“没用的东西，你上去斗啊！以前敢咬死变异猴的胆气哪里去了。” 江寒已经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笑着摇头:“它聪明着呢，以前是没老婆没孩子，单身汉不怕死。 现在得顾着整个家，就不想亲自上阵，你看，这不就找到帮手了。” 自己三人不在树屋，二花遇到危险就拖，拖到人回来。 十天后，停停下下的绿雨终于完全停了。 废墟城再一次被洗刷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江寒三人站在树屋平台上，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还有两只松鼠蹦蹦跳跳去采蘑菇，心情愉快。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牛蒙问道。 江寒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应该可以去摘草莓和水果了！” 丽丽咧嘴一笑：“行，可以吃水果了。 不过，咱们得先把二花的窝加固一下，免得再有松鼠来捣乱。” 二花的小崽子出生快两个月了，虽然能跑出来活动，但现在还很柔弱。 之前差点被外面的公鼠团灭，幸好有二花守护，没有受伤。 这次绿雨后，大部分植物开花了。 其实雨前、雨中，都有花在开放，空气湿漉漉的，自然没有花粉没有扬起来。 江寒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藤编篮子，穿过变异荆棘护墙，丽丽和牛蒙紧随其后。 三人沿着熟悉的小路向废墟深处走去。 之前发现的草莓地是在一片废墟旁。 江寒怀疑这里曾经是玻璃温棚。 这样长的时间过去，地上还有很多玻璃碎渣。 风雨打磨去棱角，此时就跟红彤彤的草莓混在一起，像水晶混着宝石，点缀绿叶中很好看。 第188章 熬果酱 “这些草莓虽然小，但味道真不错！” 丽丽摘下一颗，直接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江寒也摘了一颗，轻轻咬了一口。 草莓的香气浓郁，比不上现代培育的品种大，但胜在天然纯净。 她将草莓放进篮子，准备带回去做草莓酱，可以放到冬天时吃。 不远处，桃树上挂满了红色果实。 没有管理过的桃子只有鸡蛋大小，但桃尖是鲜红色。 江寒摘下一颗，用手擦了擦表面的绒毛，使劲一啃。 果肉很硬，多嚼一下也是满口清甜，还是不错。 “这些桃子熟透了，咱们可以摘下来做成桃子酱，储存起来慢慢吃。”江寒咬着硬桃含含糊糊道。 “牛哥，连枝剪了。” 牛蒙答应一声，立即抄起大剪子，将桃子连着枝条修剪下来，这样带回去可以挂起来。 有了前期标记，现在江寒三人就像是在逛自家果园，在废墟里随意穿行。 成筐的桃子，红红的草莓，还有已经开始变黄的枇杷。 这些都是曾经的绿化带，曾经的小花园，现在便宜了江寒，简直采不完。 树屋里很快就堆满了，不得不放到地下车库里去。 然而，好景不长。 几天后，废墟城的气温逐渐升高，空气中的花粉浓度也开始飙升。 起初，三人并未在意，只在脸上捂了一块布巾，就在外面随便走。 最早是每天爬树的丽丽突然打喷嚏，紧接着眼睛红肿。 牛蒙和江寒也是头脸发痒。 “这是花粉过敏！”江寒立刻反应过来，“咱们得赶紧搬进地下车库，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 废墟城里的过敏反应来势凶猛，转眼江寒三人就呼吸困难了，根本不是在五区那样用布就能抵抗的。 城市里什么植物都有种，成份复杂，过敏源没法找，没有头盔就只有死。 三人迅速从树屋逃进了早已清理好的地下车库。 车库内虽然昏暗，但通风良好，花粉浓度几乎为零，三人很快就缓过来。 江寒用头灯照明，将车库一角改造成了临时居住区。 “以后咱们只能在早晚花粉浓度低的时候出去活动。” 江寒一边整理物资，一边叮嘱道，“白天尽量待在地下车库里，避免接触花粉。” 丽丽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鬼天气，真是让人头疼。” 牛蒙检查完地下车库的通风系统，确保空气流通，又去看牛蛙待的角落。 见牛蛙都老实待着，这才放心道:“还好咱们之前清理了这里，不然现在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之前清理地下车库时，就有意将车库用木头石头封了一半。牛蛙和那条水沟封在后面。 现在前面留下一大片安全场所。 光这样闲着也无聊，总要找点事情做。 晚上，锅灶搬下来，丽丽嫌地下车库太阴冷，自己去后面抓一只牛蛙来红烧，反正留着就是来吃的。 那群牛蛙之所以生活在地库里，不仅因为有水，还因为通往地下二层的角落有裂隙。 从裂缝透进少许阳光，就满足了牛蛙喜阴喜黑的生存条件。 不过江寒没有去二层查看。 这个地下车库实际上已经被树根穿得支离破碎，二层下面又长期积水，随便一动就会塌，江寒可不想葬身在地下臭水里。 此时，丽丽就像从后院抓鸡一样，抓来一只呱呱大叫的牛蛙。 扒皮，切块，又是烤又是烧，整出一大锅，三人又美美吃了一顿。 第二天不能上到地面，有大把空闲时间，江寒就开始熬果酱。 说起来，除需要验证是什么水果，三人如今连用腕表检测有没有“毒的兴趣都没有。 摘了直接就敢吃，现在做果酱也最多清洗一下。 草莓去掉叶柄，还有腐烂的小果，漂洗干净后切成小块，放糖腌制，再放进砂锅里加热慢慢炒，炒到出汁。 丽丽在旁边笨手笨脚的洗桃子。 这些桃看着红艳艳，可上面一层厚毛，洗完还需要削皮，同样切块和用糖。 丽丽从红山基地找来时，就带着十斤盐。 后来在外面兑换物资也有换糖，现在熬果酱够用。 看着一锅锅的果酱装进密封袋，丽丽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 书非借不能读，东西不买不好吃，想当初，她也是对服务站果酱垂涎三尺的人。 可现在光是鲜果就吃得酸倒牙，看见果酱也就那样了。 “要是菲菲和陈城在这，他俩最喜欢。” 现在待在废墟城里的三人对这酸酸甜甜的果酱都不是特别喜欢。 牛蒙深有同感的点头:“这些果酱要是能带给菲菲和陈城就好了。” 江寒盛着桃酱的手一顿，却又摇头:“要送也应该给杜队和笛主管，他们能处理。” 杜峰和笛安在中央城应该有人脉。 只是不知道于站长的事怎么样了，现在联系他们会不会添上麻烦。 江寒心里筹谋着，怎么才能在不给杜峰他们找麻烦的情况下，跟他们联系上。 不过，江寒只这样想过就否定了。 既然是笛主管帮忙办的中央城腕表，肯定知道号码，但一直没有联系，那就是风头未过。 另一边，牛蒙像是想到什么，吭吭哧哧道:“鹿小姐应该也喜欢吃。” 这个可以有！ 江寒一拍大腿，对呀，让丽丽跟鹿女联系就是。 自己的腕表被监控，杜峰和笛安也是自己的联系人。 但丽丽跟鹿女之间没有直接关联，应该没问题。 不料江寒才这样一说，丽丽眼睛顿时就瞪圆:“要我跟她联系？她不爱搭理人，我找不到话说。” 江寒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鹿女都是不说话的，怎么可能搭理人。 而且可以想象，丽丽看别人的眼神肯定绿油油的，尽吓人。 牛蒙插话:“那让我跟鹿小姐联系行不行？” 江寒诧异。 丽丽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大牛，你想跟鹿小姐说什么？” 牛蒙抠着指头老实道:“我就问她五区的冬天冷不冷。” 噗嗤，江寒笑了。 丽丽抬头看天……看车库顶，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又要惹得牛蒙发飚。 既然牛蒙愿意主动去跟鹿女联系，丽丽就把她几个月没有用过的腕表取出来:“行，你用吧。” 第189章 联系 于是，牛蒙拿着丽丽的腕表，信息一条一条的发，同时他嘴巴不停转述。 “小小，鹿小姐回话了，她问我们过得好不好。” “我告诉她我们在一起，很好，能吃饱肚子。” “小小，她问我们冬天冷不冷？” “我说不冷，我们可以烤火……” 牛蒙嘴巴大张，笑得见牙不见眼。 江寒也没想到鹿女一样的幼稚，还问冬天冷不冷。 她生怕这俩货越聊越偏，赶紧提醒道:“你说正事。” “哦哦。” 牛蒙继续发信息。 鹿女知道有牛蒙这里有果酱，表示可以收。 她一直在筹备每次黑卡交易会，江寒的果酱可以代售。 此时丽丽和江寒都凑到牛蒙身边，看着牛蒙发消息:“还有茶叶，花茶……” 丽丽嚷嚷道:“只能给一种，用了花茶就不能是绿茶。” 她担心自己这个卖茶女要失业。 江寒皱眉想了想:“丽丽姐，以后你更累了，需要到一号公路上等车队。” 如果要把这些茶叶果酱带回红山基地，就需要丽丽到路上等红山基地的车队，这可比随机应变拦车要麻烦些。 而且，一号公路距离废墟城远，中间隔了石屋森林和三号公路。 丽丽一听自己的任务更重，不会被替换下来，她立即摆手:“那没什么，反正之前我就说过，想到入城棚户区旁边去。” 之前绿雨前她的确说过，想到棚户区去，但被江寒以换过花茶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推迟了。 丽丽没有见过小k，她只听到江寒说在棚户区遇到一个小女孩。 还有棚户区路边有很多乞讨抢劫者，甚至还抢过大牛小寒，她的心就痒痒的。 但鹿女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送果酱，又简单关心几句现在花粉期什么的就结束了。 牛蒙笑得跟二傻子一样:“鹿小姐很关心我们。” 丽丽撇嘴:“谁说在关心你了，我看是在关心小寒。” 牛蒙瞪眼:“她跟我聊天，问的就是我。” 平时两人都是好好的，只要一提“鹿”就要翻脸。 江寒立即道:“快，牛哥削桃子皮，我们多熬点果酱。” 鹿女没有提怎么送，也没有说什么时候送，更没有说于站长的事情怎样了。 她是笛安的人，肯定需要先报告给笛主管。 这段时间里，笛主管没有联系过江寒，那就是没有让江寒回红山基地的打算，这样先通过鹿女探听情况也好。 能联系上以前的朋友，江寒三人很开心，最开心的还是牛蒙，削皮的动作都快了。 几天后的傍晚，天空明朗没有花粉飘飞，江寒三人准备出去再采一下桃子和枇杷。 突然听到地下车库入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机器狗没有发出预警，看来是熟人。 江寒出去一看，只见二花和它的老婆站在门口，浑身沾满花粉，毛发蓬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二花？你们怎么来了？”江寒惊讶地问道。 花粉飘飞的白天，大松鼠一家子都躲在树洞里睡觉，只有晚上才会出来行动。 现在两只松鼠找上门了。 二花“吱吱”叫两声，跳过来就开始扒拉江寒的腿，又使劲挠自己打结的长毛。 江寒顿时明白它们的来意：“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梳毛？” 去年给大松鼠梳毛，还让摸鱼小队换到不少积分。 今年大松鼠有伴可以互相帮助梳理毛发，江寒还以为不用自己了。 二花继续扒拉，动作越来越粗暴，显然是对江寒的慢吞吞很不耐烦。 可现在没有梳子，江寒只能用自己的手指二花梳理。 才一上手，她就知道松鼠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大松鼠身上的长毛不知道在哪里粘上花蜜，再碰花粉，就结成一块粉饼块，很厚，根本不是松鼠用小爪子能扒拉的。 随着大蜜饼被一点点清理掉，二花的毛发重新变得光滑柔顺。 它的配偶也凑过来，享受江寒的“美容服务”。 丽丽在一旁看得直乐：“这俩家伙还挺会享受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松鼠夫妻大着胆子天天吃花蜜，然后就来找两脚奴梳毛。 于是，江寒一边做果酱，一边跟大松鼠梳毛。 也不知道以前变异松鼠是谁给它们梳毛，难道是野人？ 花粉季的废墟城，中午时分有浓重的花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江寒三人戴着自制的简易口罩，趁着清晨花粉浓度较低的时候，去摘草莓和桃子。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牛蒙扛着一大筐水果，丽丽提着一篮枇杷从林里出来了。 江寒剥着手中的枇杷塞进嘴里。 这些枇杷果子小小，只有一层皮包着四五颗核，果肉是没有的，但味道却出奇的甜。 熬不成枇杷膏，只能这样当零食吃，还能晾成干枇杷，江寒很是喜欢。 三人今天需要熬一大背桃酱，因为鹿女回消息了，让多做些果酱，花季结束后，再联系取货。 此时江寒就在说这事。 等这边绿化带摘完，就换一条街道摘。 三人一边叽叽咕咕说笑着，一边往回走，就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刚走出不远。 前面正说话的江寒猛的停住脚步，垂在脑后的耳朵立起动了动。 她听到远处传来异样声响。 人类脚步声跟动物声音截然不同，江寒瞬间就辨别出来了。 她站住脚，对牛蒙和丽丽道:“废墟城来外人了。” 牛蒙和丽丽一脸茫然。 丽丽眺望远方，怀疑道:“小寒，你没有听错吧！” 三人在废墟城里已经住了几个月，除去公路边换货，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外人。 江寒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确定是人的声音，转头看向二人:“是来了外人，我们需要避一避，先看下情况。” 说着四下看了一下，带着牛蒙和丽丽离开固定路线，迅速躲到一棵倒塌的大树后，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 时间慢慢过去，五分钟后，从远处丛林里走出一行人。 第190章 谁是小偷 一共五人，戴着头盔面罩、身穿防护服，手里拿着工具，显然是来拾荒的。 “是中央城的拾荒者？”丽丽低声问道。 江寒点点头：“是拾荒者，可他们的装备太专业了，我们再看看要干啥。” 那五人去的方向是那块温室废墟留下的草莓地。 而江寒三人也才刚刚从那里离开。 那五人还没有走到草莓地，先就发现旁边桃树上有异常。 那里是江寒三人留下的采摘痕迹。 其中一人推开面罩，露出一张瘦脸，指着地上的脚印喊道：“这边有人来过！” 另一人也打开面罩，粗着嗓子冷笑道：“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看来20号服务站的拾荒者需要教育一下了。 每个人都知道废墟城里的水果每年是我们来采，今年谁吃了豹子胆敢跟我们尖峰小队抢。” 江寒皱眉，这里的果树有主？ 哼，以前是你们先摘，就成了你们的。 只是从现在开始，轮到我们了。 废墟城面积大，散乱的果树自然也多，这一片应该是一处园林，果树稍微多点。 其实各小区、各街道都有果树，多找找，总能找到。 江寒这边还在嘀咕，那边尖峰小队的人已经开始查看。 有人细心，很快又发现端倪:“老大，看这些果柄应该是刚摘不久，人没有走远，我们要不要马上搜查，把这些小偷抓住？” 老大显然很是生气。 自己冒着危险辛辛苦苦进入废墟城，结果视为囊中之物的水果被人偷了，怎么能忍。 他一声怒吼:“找，马上给老子找。只要被我抓住，一定砍下他的脑袋。” 荒野里杀几个小偷……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每年的拾荒季里，拾荒客一次死十个八个都不奇怪，失踪人口更是没有人计数。 小队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既然敢跟我们抢食，那就把命撂在这里。” 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部落入江寒的耳中，她心中一紧，低声对牛蒙和丽丽说道：“他们来者不善，咱们得想办法处理了，不能让他们乱走乱找。” 这里虽然距离树屋有一定距离，不会随便走到，但也不能放任几人在废墟城里乱走。 江寒担心夜长梦多，还是决定速战速决，把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 牛蒙握紧手中的斧头，咬牙道：“他们敢找麻烦，我一斧头就能劈成两半。” 丽丽悄悄拉开弓箭，瞄准其中一人：“我先放倒一个，你们趁机跑。” 一有冲突，这两人就是一根筋。 丽丽其实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 换成以前，跟着菲菲陈城三人捡蘑菇，还被另外两人追得带伤，就现在才灵光起来。 江寒按住她的手：“别冲动，他们人多，硬拼不划算。咱们得智取。” 这些人穿戴很规范，手中的武器是专业配置的。 不仅有采摘需要的刀、爪，江寒还看见有一个电击器。 这应该是管制器具。 虽然丽丽手中有弓箭可以远程攻击，江寒不是很担心。 只要不正面近距离接触，还是有一战之力。 但是对方五人小队，只要配合得当，自己三人想要完整脱身肯定很难。 好在狡兔三窟。 江寒三人挖出来的地下藏身处不止三处，引过去溜溜再说。 江寒包好头巾，迅速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藤蔓丛：“我们先走那边去。 牛哥，丽姐记住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不要跟人硬拼，尽量利用陷阱甩开他们，最后再一个一个下手。” 因为要拾荒采摘，江寒三人把这些路上的下水窨井口都记住的，别人不会有他们熟悉。 牛蒙和丽丽点头:“知道了。”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本来是为应对抓捕自己的人做准备，现在对付这几个人也一样。 江寒再细细说一遍，三人悄悄从树边溜出，迅速朝藤蔓丛后面奔去。 此时江寒身姿轻盈，踏着地上残存的水泥块，窜得跟兔子似的，一秒隐入草丛。 丽丽长腿一纵就是两米远，优雅大方，转眼也消失在树林里。 他们穿的都是江寒自制迷彩服。 染料就地取材，用青树叶把布料染得深一块浅一块，跟周围的绿草绿树差不多。 此时人一进草丛就如同水滴汇入河流，站在旁边都看不见。 但牛蒙扛着几百斤的大筐奔走，脚步咚咚咚……就像一块行走的石头。 这番动静可就大了。 那五人很快发现这边的情况。 就在距离自己小队几十米的地方，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大个子，扛着装满水果的巨筐，正脚下大步狂跑。 如果不是那筐红艳艳的桃子实在太醒目，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是眼花。 “看到小偷了，果然在这里。” “站住！把水果留下！” “老大，小偷还想跑。” “抓回来，弄死他。” 后面，那尖峰小队的人大喊大叫着。 牛蒙充耳不闻，只快速奔跑。 藤蔓丛中，错综复杂的植物根系和倒塌的建筑残骸就是最好的掩护。 牛蒙一边跑，一边用目光扫描周围的地形，寻找丽丽和江寒藏起来的身影。 虽然小小让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跑，他还是不放心。 自己一个人肯定能打死那五个，不能把小小留在后面。 他在前面东张西望，突然旁边传来声音:“牛哥，你先走，小心点，我不会出问题的。” 江寒提醒牛蒙认真点，别自己踩坑里了。 牛蒙嗯嗯，赶紧看路。 他狂奔的速度很一般，只相当普通人的奔跑。 靠的就是耐力好，若是对方有速度快的也很容易追上。 后面那五人紧紧追着，距离渐渐缩短，骂声也越来越狠厉。 “还敢跑，抓住弄死挂到路边，看谁还敢来偷我们的东西。” 有人眼尖，看出牛蒙身型过于壮实，惊喜道:“老大，好像是个基因人。” “快抓活的，卖到实验室去。” “对，抓活的，哪怕带残带伤也可以。” 几个人兴奋起来，在黑市交易上，一个没有纠纷，尾巴干净的基因人价格比这些桃子贵多了。 毕竟每个基因人都有身份信息，稍不注意就引起麻烦。 现在正是风头上，管理得应当严格，想悄无声息弄到货很难。 没想到，这没有人烟的废墟里会有基因人存在。 牛蒙也不是好抓的，此时他突然加速，脚下踏得沙石飞溅。 眼看前面那个基因人就要消失不见，后面尖峰小队的人急了。 第191章 废墟里的猎杀 “劳尔，快用弓弩吧！” “不好用，没看见他那个大筐子。” 牛蒙身型魁梧，但他扛的大筐更大，把整个人都挡住了。 “不好用，就用电击枪，科尔，动手。”那个声音沙哑的老大一边喘气一边大喊。 队伍后面，有人取出一支电击器。 可就在这时，半空突然荡来一条粗大的藤蔓。 这藤条是被强拉过去的，回弹势猛，呼的带起风声，对着五人拦腰抽去。 那五人也是能力不错，藤条一动就知道不对劲。 从进入危机四伏的丛林废墟开始，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时各出各的招式，趴的趴，跑的跑，滚的滚，虽然狼狈，还是完美躲过这一击。 有这一阻拦，尖峰小队的成员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牛蒙“咚咚咚”跑远。 “老大，我们还追不追？”瘦脸男人啐了一口沙子，他刚才在地上打滚，差点栽进泥坑。 老大身材矮壮，此时一把摘掉头盔，目光犀利看向四周:“大家都小心点，别只看脚下，还得防止被人下套。” 尖峰小队在废墟城走动多次，经验丰富，不用说都会注意脚下各种坑，这也是他们敢追牛蒙的底气。 但现在突然出现的藤条提示几人，前面基因人不是单独出现，很有可能是团体。 见队员都没有问题，尖峰老大才压着声音道:“大家分出队形，劳尔走前面探路，科尔压后。 你们每个人都睁大眼睛，要是这里有基因人小队，我们能抓就抓，不能抓就退出去。 等回到中央城，找一个渠道卖消息，听清楚没有？” 其他人纷纷点头:“好。” 就在几人不远的树丛后，江寒趴伏在地上，同样把话听到了。 卖消息？ 江寒抓住草叶的手渐渐收紧，指节开始泛白。 在她头顶上方，丽丽嘴巴嘟嘟囔囔:“有这样麻烦吗？还用什么藤条，直接用刀多好……” 江寒抬头看一眼牛蒙消失的方向，预计他已经离开多远了。 在对方有电击器的情况下，牛蒙不适合动手。 自己留在后面，就是为掩护牛蒙离开。 等尖峰小队的人顺着牛蒙离开的路线追去，丽丽才从树上跳下来:“小寒，大牛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 江寒点点头:“丽姐，这些人全部都要死。” 此时说出五条命的“死”，她连表情都没有变。 成长的过程总是很残酷，对敌人仁慈就是自寻死路。 于站长满头是血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江寒永生难忘。 之前虽然有杀意，但从来没有此时这样强。 丽丽蹲到身边，压低声音兴奋道:“快说，我们怎么办？” 江寒非常冷静，慢慢道:“既然他们喜欢追，那就追个够。我要把他们引去十字陷坑，你伏击。” 丽丽毫不迟疑答应:“好。” 想到即将开始的狩猎，让她声音都在微微发抖，实在太激动了。 ………… 尖峰小队追着牛蒙的痕迹跑出一段距离，眼前的脚印就消失了，只留下远近不一，大小相同的三个洞口。 五人停下来。 矮老大对这样的洞口很熟悉，这就是城市废墟里的下水道，在地面行走时，就需要小心掉进去。 “老大，那基因人肯定进洞了，我们分头下去找。”瘦脸笃定牛蒙的路线。 矮老大沉着脸不说话，五个人分三条路走，必定有一个落单的。 这个问题他向来都是让队员自己选择:“你们想怎么走？” 尖峰小队的五人站在下水道入口前，顿时犹豫不决，谁也不知道哪一条路是安全的。 矮老大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个洞口之间来回扫视。 他知道，分头行动的风险太大，但如果不尽快追上那个扛着大筐的基因人，一大笔横财就没有了。 “老大，要不我们分成两组，三个人走左边，两个人走右边？放弃一条通路。”瘦脸提议道。 矮老大还没回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树丛间一闪而过。 “在那里有人！他们有团队的。”矮老大低喝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相比起阴暗未知的地下，他们更愿意在地上抓捕猎物。 其他四人见状，也顾不上分头行动了，纷纷跟上。 江寒灵活的在废墟中穿梭，时而跃过倒塌的墙壁，时而钻进藤蔓丛中。 有时又故意放慢脚步，让尖峰小队的人能看到她的身影，尤其是脑后那对兔耳朵。 “快追！别让她跑了！”矮老大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中带着兴奋。 都不用看脸，矮老大就知道，那是拍卖行中的极品货。 其他基因人可以送实验室，而兔系是最好的宠物。 如果在大街上或者基地中看见兔系基因人，尖峰小队还不敢起什么心思。 但这是废墟里，同为拾荒客……嘿嘿，那就无法无天了。 江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她故意绕过一个拐角，钻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里地面满是沙石，覆盖着乱七八糟的树枝和落叶，看起来与普通的地面无异。 江寒轻盈穿过通道，躲到一旁的掩体后，静静等待。 尖峰小队的五人追到通道口，矮老大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基因人想在这里布陷阱的企图，实在太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小心点，这里地形特殊，地上可能有陷阱。”他低声提醒道。 这通道应该是以前的一座过街涵洞，顶部已经垮塌，但厚重混凝土桥墩还在。 只是两侧长着树，又被藤蔓荆棘爬满，独留下一条窄窄通道。 此时，通道的草地上有清晰的踩踏痕迹，正是刚才兔系基因人的。 瘦脸也看出端倪，不以为然：“老大，这地方的陷阱太简单了，不是一个坑，就是一个活套。 那基因人在前面，再不追就来不及。” 陷阱需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被人看破就没有杀伤力。 矮老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大家小心点，别分散。” 第192章 全队覆没 五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脚步放得很轻，全身心都在防备地上陷阱。 地上，摆放着树藤做的网子。 尖峰小队的人都笑起来:“又是藤条，没有一点新意。”说着故意避开绕行，果然没有异常。 这些基因人智商低，一个套路用几次，根本没有人上当。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树枝上，丽丽正静静地潜伏着，几乎跟树干融为一体，她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满。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队伍最后一人。 科尔捂着喉咙，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有埋伏！”矮老大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没有异常。 “嗖！” 又是一箭，这次射中了瘦脸的膝盖。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在上面！”矮老大终于发现了丽丽的位置，举起电击枪对准树梢按下开关。 然而，丽丽早已转移了位置，电击枪只射落一片树叶。 丽丽从树杈一跃而下，闪进树林，还不忘回头射出一箭，将正处在通道里的尖峰小队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江寒突然从掩体后现身。 她举起自己的古董小手枪，朝着尖峰小队方向胡乱射出一颗子弹。 “你们都是混蛋！”江寒大喊一声。 那边，矮老大的屁股被打中了。 橡胶子弹没能击穿防护服，但那不可忍受的疼痛，还是让矮老大痛得面目狰狞，大吼道:“快，就在前面，她们没有武器。” 在电击枪前面，丽丽的箭和江寒的小手枪都是玩具。 这一枪也让江寒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江寒转身又跑，这次矮老大有准备，他忍着痛，不用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 江寒速度再快，还是没能快过光电速度，浑身一麻就栽在地上。 这已经是第二次尝到电击滋味，江寒浑身酸软无力，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尖峰小队奔过来，想抓自己的脚步声，她趴在地上，努力贴紧身下的几根藤条，露出笑容:“你们上当了。” 矮老大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大片地面突然整体塌陷。 江寒躺在一张藤网上摇摇晃晃，而矮老大和另外两人掉进了陷坑。 “啊！”惨叫声在陷坑中回荡，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下面是一条城市暗河，江寒到现在都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地面上，还留有伤了膝盖的瘦脸。 眼见老大跟另外两人落坑，他赶紧打开腕表，想要发出求救信号。 但下一秒，那只手腕带着腕表落在地上。 然后一个满脸花纹的女人背着弓箭，双手持刀站在他面前，声音粗旷，身姿妖娆:“怎么，你还想联系帮手。” 疼痛差点让瘦脸晕过去，可看见这豹纹脸又清醒过来。 “你们……你们，求你们饶命。” 牛蒙此时终于跑过来了，他当时就在三条下水管的其中一个里面。 尖峰小队一被引走，他立即赶回来。 此时见尖峰小队已经完蛋，他顾不上那个瘦脸，先绕过陷坑把江寒从藤网上解下来。 “好险好险，幸好放了藤网，小小，你受伤了？”牛蒙吓得脸都白了。 江寒此时想感叹几句自己命大，终究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牛蒙眨眨眼，表示自己还好。 因为这片区域都是虚土，随时会塌下去。 江寒担心有意外发生，就让牛蒙在上面放上藤网，要是自己人不小心踩塌，还能有挽救的余地。 之前就被藤条吓过几次，矮老大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担心这藤网又是陷阱，反而不敢踩，就从中间掉下去了。 丽丽把瘦脸全身都搜过。 因为怕带有会“爆炸”的装置，瘦脸被丽丽“拆了”。 所有衣服脱光光，浑身上下被扒得一丝不挂，差点连屁丫子都掰开检查。 手腕上的血哗哗流，瘦脸成了死脸，只能连声求饶。 丽丽是不会心软的，这些人笑着说把自己送去实验室切片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心软过。 江寒又被电击了一次，心里更是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人杀了。 就在丽丽把瘦脸带到她面前，第一句话就是:“丢到坑里去。” 瘦脸吓得哇哇叫，只要能活命，他干什么都愿意。 江寒冷着脸:“那就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去实验室，为什么来废墟森林全部说了。” 瘦脸赶紧道:“我说，我说。” ………… 江寒和丽丽站在陷坑边，感受着下方带着潮气的冷风。 “解决了，很容易的事。”丽丽拍拍手，背起到现在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力气的江寒。 继续笑嘻嘻道：“放心吧，有我在，谁来都不怕。” 废墟城足够大，想藏几个人容易。 另一边，牛蒙已经迅速清理了战场，将那瘦脸两人的装备全部装好。 瘦脸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还是连同那具尸体，一起丢进暗河里。 江寒没有答应放他生路。 人和人的信任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 江寒不相信瘦脸对基因人的承诺。 她丝毫不怀疑，瘦脸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带着一大群人杀过来，把自己绑上拍卖台。 虽然瘦脸说他们来废墟森林只是摘水果，顺路带点什么也是常态。 在和丽丽第一次见面时，丽丽就告诉江寒，别离开人多的地方，因为荒野里不安全。 那些人可能一会是拾荒客，一会是盗贼，跟变色龙一样转换身份。 现在这些盗贼遇到硬茬子，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现在求饶不是后悔做过错事，只是怕死。 此时听到丽丽的轻松，江寒目光中没有丝毫喜悦：“这只是开始。尖峰小队的人不会只有这五个，我们还得小心他们来寻人。” 按瘦脸的说法，尖峰小队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不是底层普通拾荒客，也替黑市干活。 跟当初在大街上杀死于站长，活捉江寒的那几个黑衣人是同行。 社交圈里有朋友，有家人，以后必定会打听他们的消息。 让江寒心情不佳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瘦脸说的实验室，他虽然只是听说传言，但也知道在一些秘密实验室里，正在做一些秘密实验。 这些事情跟平民无关。 第193章 分赃 其实事情也简单，就是把基因二代的器官移植给人类。 这样受者不仅能得到动物般适应环境的身体，又不会出现兽化痕迹和寿命短的弊端。 而且这样的人不会出现老年面容，比如脸上长皱纹和脱发等。 因此被私下叫做“基因三代技术”。 江寒听得心里扑扑乱跳。 这样说来，什么上层贵族找奴仆、宠物都只是表象，其实是在找器官供养者。 江寒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值得信任？ 还有，那个所谓的智慧军团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行径出现还不知道。 ………… 匆忙灭一支小队，时间才过去半天。 江寒三人就好像只是清理了一些变异兽。 牛蒙和丽丽心理没有影响，动物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不会同情失败者。 江寒现在只有对未来的恐慌。 此时太阳升到头顶，森林里又开始一阵阵粉尘。 江寒三人找到牛蒙放在半路的桃筐，再顺着下水管道回地下车库。 这一路都是丽丽背着江寒。 回到临时休息区，丽丽先放把人到休息用的草垫上，又找出一袋宝宝奶:“小寒，你把这袋奶喝了，受伤需要养着。我以后再去换奶。” 之前机缘巧合换到一袋奶。 大家都舍不得喝，一直存着，现在江寒受伤，丽丽就拿出来给她喝。 牛蒙把自己扛着的大筐子放好，这才把收缴的战利品拿出来。 电击枪、防护服、头盔……这些都是难得的物资。 就是可惜掉下暗河三人，随身带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下咱们的装备又升级了。”丽丽在把玩着一支电击枪，眼冒绿光。 电击枪原本是管制器具，必须跟身份信息和指纹绑定，普通人无法用，一旦触发就会向控制中心报警。 但尖峰小队装备的电击枪是从黑市来，没有身份信息，现在自然方便了江寒三人。 原本有三支，只可惜另外两支随矮老大三人掉进暗河，现在这一支归谁所有成了问题。 牛蒙想用。 他现在的武器只有斧头，除去可以砍树劈柴，来根本无法跟人打斗。 所以今天早上只能跑，害得小小受伤，他心里很是内疚。 现在，他就想要这电击枪。 丽丽自然也是想要的。 当初西队长留下的箭是二十支，反复用过多次后，有的箭矢接近报废，尖峰小队有弓箭又掉进河里去了。 两人立即就争夺起来。 而此时江寒正靠在草垫子上，慢慢喝着奶，脑里还在琢磨着早上听到的消息。 里面隐藏的东西，实在让她一时有些消耗不了。 突然几声吵闹把江寒喊回神。 “小寒，你说这电击枪给谁用？”丽丽大着嗓门问。 江寒这才回头。 于是看见一个张牙舞爪的丽丽，还有气鼓鼓瞪着眼睛的牛蒙。 电击枪给谁用？ 江寒几乎不加思索就想到丽丽。 不是牛蒙不能用，术业有专攻，以丽丽的速度和身手，要是有这种高效武器，就是一个杀人利器，比牛蒙更合适。 看着牛蒙那充满期望的眼神，江寒还是觉得给丽丽。 不知道某天危险就要来临，武装起来的丽丽会让安全感拉满。 “牛哥……以后我给你找一个更合适的武器。”江寒说得有些违心，她也不知道牛蒙适合用什么完武器。 其实以牛蒙的体型，要是扛一把“呜呜”叫的电锯怪吓人的，如果用巨型狼牙棒也不错。 真正要说，扛一挺加特林重机枪更好。 可对这些东西，江寒只敢想想。 在江寒喊出第一声“牛哥”时，牛蒙的眼睛一亮。 可随着江寒把话说到“以后”，牛蒙低下头，转身坐到角落里劈柴去了。 丽丽很是欢喜，一把抱过电击枪，喜滋滋道:“以后看谁敢来跟我单挑。” 江寒此时没心情看她高兴:“丽姐，这里没有水了，你去接一桶水来净化备用。” 水可以去外面河里提，也可以去车库后面提。 平时都是牛蒙在负责，这时候一般就到车库后面少盛点用。 这时江寒叫丽丽去，她也不问。 把电击枪背在身上，再戴上抢来的头盔，直接出了地下车库，摆明趁机要去试枪。 江寒看看还低头生闷气的牛蒙，下了草垫走过去:“牛哥，你在生气。” 牛蒙猛的回头，见江寒过来，忙丢下手中的斧头来扶她，闷声闷气道:“我就是在生气，要是有武器在手上，就不会让你受伤。” 江寒扶着牛蒙的手臂，慢慢坐到一旁的木桩上。 她看着牛蒙低垂的头，轻声说道：“牛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电击枪给丽丽用，真的能发挥最大作用。 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比我们强，有了电击枪，咱们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牛蒙闷闷地“嗯”了一声，手里的斧头在地上划拉着，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江寒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你的作用比电击枪更重要。 今天要不是你提前布置的陷阱，根本没办法对付尖峰小队。那些藤蔓和陷坑，简直太厉害了！” 牛蒙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真的？那些陷阱有用？” “当然有用！”江寒用力点头，“要不是你的陷阱，我们根本没办法把他们分散开，更别说解决他们了。你可是咱们的‘陷阱大师’！” 牛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那些陷阱也没啥，就是随便弄的。” 江寒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随便弄的，是你用心设计的。 牛哥，咱们以后还需要更多的陷阱，比如那些残存的断墙也可以利用起来布置陷阱。有你在，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牛蒙被江寒的话说得心里暖暖的，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地说道：“行！那我以后就专心做陷阱，保证让那些敢来找麻烦的人有来无回！” 江寒笑着点头：“这才对嘛！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找个更合适的武器，比如电锯或者狼牙棒，那才配得上你的力气！” 牛蒙听得笑容满面：“真的？那太好了！” 丽丽提着一桶水回来时，看到牛蒙和江寒正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 她放下水桶，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啥呢？这么开心。” 刚才在林子里，丽丽已经用过新武器，那种感觉就是自己多长了一只手，舒服得浑身长毛。 第194章 见面 江寒笑着指指牛蒙：“我在说牛哥的陷阱厉害呢！要不是他，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解决尖峰小队。” 丽丽也点头附和：“对啊，大牛的陷阱简直神了！那些家伙掉进去的时候，我都看傻了。” 牛蒙被两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夸我。还是赶紧干活吧，陷阱还得再多弄点，果酱也得熬。” 他心大，好哄，想想自己的功劳最大心里开心。 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分工合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一边忙着布置陷阱，一边熬制果酱，同时等待着鹿女的消息。 在尖峰小队那里见了成效，牛蒙越做越有劲，脑子里灵感涌动。 他戴着捡来的头盔，开始白天黑夜的忙，在废墟里布置了更多的陷阱。 不仅是地下的各种水道，还包括利用残存的断墙。 甚至还把一座被树根悬挂起来的楼梯也设计起隐蔽的机关，一旦触发，那悬起来的残楼就倒下来。 他还用藤蔓和树枝编织了一张大网，挂在半空中，准备用来对付可能从上方袭击的敌人。 把江寒和丽丽看得胆战心惊，直呼以后走路一定得小心。 陷阱有牛蒙，江寒和丽丽则忙着处理采摘回来的水果。 两人将桃子切成片，晒成桃干；将草莓熬成果酱，装进干净的密封袋。 “这些果酱要是能卖出去，咱们就能换到更多物资。”江寒一边装一边说道。 丽丽点点头：“是啊，鹿女那边怎么还没消息？不会是忘了吧？要不我们把定位给她，再催催。” 江寒想了想，摇头：“不能发定位，鹿女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联系咱们，咱们再耐心等等。” 她现在不急着联系红山基地。 不仅因为牵扯尖峰小队，还因为瘦脸说的那消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也不知道红山是什么态度。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十天后，鹿女的消息终于来了。 她让江寒三人在一号公路某段见面，准备接收果酱并交付物资。 因为从废墟城到一号公路需要横跨百里森林，路途不近，需要负重缓行，江寒决定提前一夜走。 而且三个人一起去。 牛蒙激动得整个白天都在笑，天还没黑就背起一大包果酱，准备出发。 丽丽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大牛，你这是要去见鹿女，还是去见情人啊？背这么多果酱，不怕累着？” 牛蒙脸一红，嘟囔道：“你懂啥，这可是咱们的辛苦得来的，赶紧换成物资才对。” 这段时间里他跟鹿女联系过几次，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还是惦记得紧。 江寒笑着摇摇头：“行了，别拿牛哥去乐。这一趟可远，我们赶紧出发吧，别让鹿女他们等急了。” 入夜，森林里树影婆娑，萤火点点，夜风低吟，月光如纱，完全没有废土世界的荒诞和恐怖。 江寒三人一路急行，有丽丽拿着电击枪走前面，完全不用躲避变异兽，以直线奔向预约地点。 距离天亮还有两小时，三人就到了。 不过，没有等在路边，而是留在森林里先歇着。 江寒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三人饱饱吃一顿，还小小打了一个盹。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牛蒙眼睛都快望穿时，红山基地的车过来了。 远远的看见一辆越野车停下，然后穿着一件漂亮风衣的鹿女下车，站在路边开始张望。 在她身边，还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鹿女亲自来了？” 江寒有些惊讶，但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 鹿女是笛安的心腹，她的出现意味着这次交易是安全的。 鹿女见到江寒三人，微微一笑，用手语比划：好久不见，你们看起来过得不错。 江寒点点头，从装满果酱的大筐子里随手捡一袋：“这里有草莓酱，桃酱，都是我们亲手熬制的，味道应该不错。” 这次是把所有果酱都带来了，数量不少。 另外还有一些晒干的山药片。 鹿女接过草莓酱，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尝尝，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笛主管一定会喜欢的。 她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手势继续比划：笛主管让我转告你们，如果在外面实在太辛苦，可以随时回红山基地，他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江寒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谢谢笛主管的好意，但我们想留在废墟城。 这里虽然艰苦点，但也有更多的物资，以后可以供应基地。” 鹿女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笑了笑：行，我会转告笛主管。 她又示意护卫将一箱物资搬下车：这些是给你们的补给，包括食物、药品和一些工具。希望你们能用得上。 江寒简单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己提前预定的。 净水片、压缩饼干、急救包、调味包、太阳能充电板。 看着体积不大，但都是荒野里需要的物资。 鹿女换算过，这些物资跟果酱价值差不多，就只让江寒再划黑卡里积分贴了运费。 其实鹿女专门送过来，江寒已经占便宜。 她满意点头：“谢谢，我们正需要这些。” 另外还有一个箱子，是菲菲给丽丽带的东西，这时候就不用打开了。 旁边，牛蒙眼巴巴看着鹿女，没有上前插话。 丽丽扭着屁股在外面转悠，根本不靠过来，她跟鹿女的气场还是不合。 鹿女跟江寒交流过，又看向牛蒙，白皙小手对他招了招。 牛蒙立即屁颠颠跑过来，一张脸笑得灿烂:“鹿小姐，你现在好不好？” 鹿女笑得温柔，俯身从越野车里拿出一个大背包，塞到牛蒙怀里，然后又是一通复杂手势。 江寒看得眼花缭乱，勉强能猜出大半，牛蒙却是无师自通的看懂了:“好，我回去就打开。” 背包里面是一些送牛蒙的私人物品。 鹿女没有多留就需要离开，她是专门过来跑这一趟的。 就在她坐回车里时，江寒附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随着江寒的话，鹿女本来平静的脸色瞬间变白，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快速打着手势:你们跟我一起走！快走！ 第195章 救人 江寒一直盯着鹿女的脸，见她神情紧张不是作伪，忙笑笑:“我们现在还很安全，只是想你转告笛主管和杜队。” 看样子鹿女是真不知道，但笛安和杜峰就不清楚了。 鹿女抓住江寒的手，正想努力劝她，牛蒙过来了。 “鹿小姐，我们现在很好，没人能找到我们的。” 听到牛蒙的话，鹿女这才松开江寒，眼里噙着水雾，还是打手势指指腕表:随时联系。 回程的路上，江寒三人心情轻松了许多。 有这批物资，以后更好过。 牛蒙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鹿女送他的背包不松手。 丽丽此时也不调侃牛蒙，自顾自把玩着电击枪，一边赶路，一边东瞄西瞄。 之前没有充电器，她还不敢随便使用电击枪，现在有太阳能板，手中也放开了。 不一会，她就挂了一串鸟兽在身上。 虽然之前走了一夜，回程没有重物，依然脚步轻松。 才下午时，就穿过三号公路踏进废墟城。 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大片废弃的城市绿地，准备进入废墟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丽丽迅速奔过去查看，很快又跑回来。 “那边有几个人，不认识，我看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电击枪！” 她指着不远处的沼泽地，低声说道，话语里都是激动兴奋。 这下大牛和小寒也有电击枪了，不用跟自己争。 “每个人都有电击枪？” 江寒心里咯噔一下:是尖峰小队的同伙来了。 她立即对还在搂着背包喜滋滋的牛蒙道:“牛哥，要是遇到坏人，你需要先跑。” 在逃跑一道上，自己跟丽丽是有天赋技能的，不用担心安危。 只要随便往树林里一钻就能跑掉，但牛蒙最吃亏，他人笨重，速度快不起来。 牛蒙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自己又逃跑，还是点头:“好嘛，我跑。” 呼喊声还在传来，江寒顺着丽丽的手指方向慢慢潜伏过去。 她看远处的视力比不上丽丽，隔得距离，只能模糊看见一支狩猎队被困在沼泽中。 那片沼泽可能是以前城市里的水池绿地，水清草绿，是园林绿化。 但这些年因为无人管理，荒废的水池下面积着厚厚淤泥，上面长满一层草皮。 要是人少体重轻，可以从软软的草皮上走过去。 江寒和丽丽曾经从这里走过，江寒速度快，直接在上面奔跑没有一点问题，但丽丽不敢跑，只敢轻轻走过。 如果人多不留意下面情况，走着走着就会陷在泥里，而且越挣扎，脚底稀泥液化，人就陷得越深。 此时，这支六人小队全部陷在烂泥里，离泥潭边缘最近的人陷得最浅，也在腰上。 走在泥潭中间的人陷到胸，此时正抬着胳膊扒在水面草丛上，防止陷得更深。 其他人也差不多到腰上位置，抱住一些树枝杂物以保持状态。 江寒看了几秒就缩回来，这些人一时半会不会沉下去，但想全员回来有难度，需要外人帮忙才行。 丽丽眼馋的盯着那些人身边的枪，口中喃喃:“他们的枪怎么看起来要大些呢？ 还有头上戴的帽子也好，头顶带天线，跟我们在五区那个可以通话的头盔一样的。” 江寒缩回来:“丽丽姐，你别惦记了，那些都是制式的，你拿着也用不了。” 按照丽丽的描述，这群人应该是狩猎队，有统一编制，还自带定位。 如果这一小队人失踪，后面就有大部队带军团来寻找，可不是尖峰小队那样的盗贼团能比的。 “我们走。”江寒不救，也不落井下石。 丽丽不想走:“我再看看。” 得不到东西，她就想多看几眼解馋。 江寒还惦记着鹿女带来的物资，想赶快回家打开一件件清理，丽丽想看就让她看吧！ 就在江寒转身想走时，一个熟悉而又虚弱的声音突然传进她耳朵:“你们一定要坚持住，保持警惕，一有危险就开枪。 我之前已经呼救增援，会有人带浮梯过来。” 江寒猛的停脚，一下趴回丽丽身边:“丽丽姐，你看看有没有一个女性？她是队长。” 丽丽随手一指:“你说的是不是她？” 丽丽指的是走在最前面，已经快陷到胸的那个。 江寒拍拍丽丽的手:“看仔细了，她是不是队长，是不是女的？” 丽丽睁大眼睛:“是女的，身材一般，不丰满。” 她视力太好，别人戴着头盔也能看到面容和身材。 “应该是西队长！”江寒低声惊呼，“我们得帮他们。” 西队长不仅放过自己跟牛蒙，送了弓箭当武器。 就连到废墟城来隐居，也是西队长指点的。 帮，怎么帮。 丽丽没有见过西队长。 江寒想不到西队长他们会来这里。 这里是废墟城外围，不在拾荒区域内，西队长他们巡查猛兽应该来过，不应该陷进去。 知道是曾经帮助过大牛小寒的熟人，丽丽立即就兴奋起来:“那我马上去救。”说着她就要冲出去。 江寒赶紧拦住她:“西队长他们这时候特别紧张，你一冲出去恐怕连话都没说完就先中枪。” 距离远，大声喊也听不清楚。 狩猎队的大功率枪可以打死猛兽，尤其是现在他们处境危险，精神紧张，出手就不会留隐患的。 自己可不能再被误伤了。 没一会在泥谭不远处的树林外，竖起一根树枝，上面挂着一片布。 丽丽在下面使劲摇着树枝，嘴巴笑得裂到耳根:“我的兜兜飘起来好看不？” 牛蒙偏过头去装着没有听到。 江寒板起脸:“……认真些。” 泥潭里，西队长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边异常。 众人纷纷振奋起精神:“那是什么？” “是内衣，是有人在靠近。” “应该是救我们的人来了。” 西队长原本已经精疲力尽，此时一下充满力量，对着这边大喊:“是朋友过来帮忙的吗，能不能现身出来？” 江寒跟牛蒙站起来显露身形。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比例太特殊了。 西队长闭了闭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头对其他人道:“是朋友，大家别紧张。” 见西队长他们看清楚自己，三人这才开始救援。 江寒飞快跑到西队长身边:“西队长，你们这是被困多久了？身体能动不？” 第196章 救援行动 西队长脸上泥巴干一块湿一块，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到江寒靠近，她脸上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惊喜：“江小姐，你们在这？” 她话里有疑问又有些释然。 江寒跪在泥潭边，双手快速扒开西队长身边的烂泥：“先别说话，把胳膊抬起来。”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扒拉出一大块面积。 “我能坚持，就是后面还有人受伤......”西队长挣扎一下，指向身后。 泥潭里泡着五个队员，距离最远的男人虽然只陷到腰间，但他情况看起来最不好，脸色惨白，肩膀处洇开一片暗红，这是有伤。 血腥引来无数吸血飞虫，正疯狂围着他打转。 泥水里也有不少虫子吸足血，正慢慢游走。 照这样下去，他好像坚持不到后面的救援人员。 江寒赶紧过来又开始挖泥，还不忘鼓励大家:“我牛哥在砍树，马上就来救你们，再坚持一下。” 场面有点诡异，几个被困者很是安静。 牛蒙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他扛着三根碗口粗的树干，像座铁塔般冲破灌木丛：“让开点！” 以他的体重不能踩上草皮，只能丢木头。 牛蒙把树干“砰”地横在泥潭上，惊起一群吸血蚊。 他不光丢下树干，还丢下很多树枝。 江寒又赶紧过去，捡了树枝放在每个人的身边。 “你们扶着树枝省体力。”江寒把西队长的手腕放到树枝上，让她有点助力的地方。 丽丽始终站在十米外的，弓弦半张，既防备这些队员，也防备有变异兽闻到血腥味过来。 此时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身边游走：“你们装备不错啊。 拿着电击枪还被泥巴吃，你们眼睛有问题，看着泥滩也敢踩。” 泥人们脸上看不出脸色，也没有力气回她的话。 西队长咳嗽两声：“遇到点事......没留意这里的泥潭。” 牛蒙忙忙碌碌，他先放下几棵树，又砍很多灌木树枝铺好泥面，这才匍匐着小心翼翼过来，开始给那受伤严重的队员挖泥。 现在人手不足，每个人只能自己挖开身边稀泥，努力向树干上爬。 实在没有力气的人，也能借着树枝歇着，等待后面救援。 江寒继续挖西队长身边的泥土。 丽丽在远处看着，发现牛蒙和江寒忙不过来。 她扯断一根藤蔓抛给牛蒙:“大牛，你给他们绑上，我来拉。” 有牛蒙这个大力牛在，每个人抓住藤蔓，终于脱离了泥潭。 “谢谢你们！”西队长喘着粗气，躺在树枝上感激地说道。 江寒摆摆手：“不用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西队长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我们是来找失踪的尖峰小队的。 有人看见他们进入废墟城。 江小姐，你们在这片区域活动，见过一支五人拾荒小队吗？” 江寒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尖峰小队？我们没见过。这片废墟城太大，可能错过了。” 西队长点点头，状似随意道：“是啊，这片区域太危险。 我队里的小鱼最擅长跟踪猎物，他发现尖峰小队留下进入废墟城的标志，一道三角形图案。 可小鱼不小心摔伤，我们想送他回去，于是超近路走上这片泥潭，没想到已经快走出沼泽会突然陷住。” 此时牛蒙正在帮那个伤重的队员处理伤口。 他经常受伤，已经成了半个军医，动作娴熟流畅。 但听到尖峰小队的名字和标志，明显就手忙脚乱起来。 江寒心里焦躁起来，尖峰小队居然留有标记。 想来也是怕在废墟里迷路才这样做的。 自己需要马上把那些标记清理干净。 “西队长，我这没有合适的食物给你们充饥，想先去找点东西。”她找到借口离开。 西队长指指旁边满是稀泥的背包:“不用，我包里有营养液和干粮，你们带回去吧！ 救援队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我们会得到补助，你们不用在这耽误时间。” 她知道江寒和牛蒙的身份，只要救援队一到，二人就会被抓捕，必须马上离开。 江寒明白了，立即就招呼丽丽和牛蒙离开。 见到江寒三人要走，狩猎队员个个眼神复杂。 他们是西队长的下属，冬季时就见过江寒和牛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些不归他们狩猎队管理。 受伤的队员对牛蒙虚弱道:“我的背包里也有特供营养颗粒，全部给你，谢谢……救命。” 牛蒙不会说谎话，挤出一丝笑:“我们不饿，只是没干粮吃。” 这话顿时引得其他队员唏嘘，没干粮吃怎么会不饿，这半兽人真的太老实了。 这就是基因人的短处，智商不够。 可现在中央城的内部管理实在太乱，自己也无法提供保护。 他们立即纷纷拿出自己的背包，让牛蒙在里面选:“你们看看还需要什么，我背包里有干粮和糖果，还有点火器，还有剃须刀，小匕首。” 牛蒙憨憨推辞:“不用不用，我们能生活。” “拿吧，拿吧，这些军用干粮可是好东西，花积分也兑换不到，你就全拿去。”伤员非要给。 旁边，西队长对江寒报出一串数字:“记住，这是我的腕表号。 尖峰小队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片区域，已经好几天没消息。 他们是内城的一支自由拾荒队，人脉很广，现在有人报案需要寻人，执法局才安排我们来这里找。” 江寒抿唇，西队长那句“人脉很广”是话里有话。 她面上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好，要是遇到尖峰小队，我就通知你们。” 告别西队长，江寒三人找到被牛蒙藏起来的背包，准备离开。 江寒看看四周，低声道:“我们从这里开始，尽量寻到尖峰小队留下的标记，必须全部毁了。” “标记是什么样的？”丽丽大惊。 “一个三角形图案。” 有西队长给的方向和图案，江寒很快就看见尖峰小队刻在显眼处的标记。 因为尖峰小队进入废墟森林时，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这些标记自然醒目，非常容易发现。 于是，江寒和丽丽一路跑，一路将那些标记和尖峰小队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 第197章 隐瞒 路上，丽丽忍不住问道：“小寒，西队长愿意告诉我们标记，你为什么不告诉西队长尖峰小队掉进暗河死了，这样他们不用再找。” 江寒摇摇头，沉默片刻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西队长，有些事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西队长他们会在沼泽被陷，我怀疑是故意的。” 牛蒙和丽丽傻眼:“西队长他们故意走进泥潭里，还差点死？” 江寒解释:“你们想想，那种泥潭正常人都不会去。 更何况西队长他们是常年在森林里活动，肯定经验丰富。 西队长他们是有意不想去找人，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陷进去后果严重。 现在我们说不知道尖峰小队，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不会给西队长他们添麻烦。 我们既然在废墟城的生存，需要低调行事，尽量不引人注意。” 鹿女虽然说让自己回红山基地，但笛主管和杜峰没有直接发信息，那就是不能露面。 自己和牛蒙回去，多半就跟鹿女一样，永远躲起来不能露面。 虽然一样是躲，江寒更愿意躲在废墟城里，这样干净利落。 丽丽被江寒这一番话说懵了。 她哪里想过这样复杂的内容，立即闭上嘴巴，反正小寒怎么说就怎么做。 牛蒙就是江寒的附声虫，立即点头赞同：“对，咱们得小心点，不能说。” 等把尖峰小队的标记清理完，天已经黑了。 江寒三人回到地下车库，消除隐患心情愉快，开始整理鹿女送来的物资，食物、药品、武器…… 丽丽的箱子里面有好些红红绿绿的衣服和装饰品。 那些都是她以前的战袍，深知她心的菲菲就打包全部送来了。 丽丽都来不及看自己的衣服，只抱着两个头盔哈哈大笑:“菲菲和陈城不错，还把这两个头盔送来。” 这是用小队公共积分兑换的，用了上万积分，功能也是最先进。 现在丽丽看中的不是能防花粉过敏，而是两者之间可以单独联系通话，不用腕表。 “嘿嘿，小寒戴一个，我戴一个。” 牛蒙没有争，小小会安排的，他在看自己的包，鹿女给他的。 里面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几件大号防护服和掺和有盐份的香菜末。 鹿女记得他喜欢吃的。 牛蒙高兴坏了，赶紧藏进自己的树屋去。 此时江寒没有看头盔，她打开一个特别包装的木盒，里面是用黄油保养起来的小手枪。 这是曾经送给麻醉枪的三野队长，再一次让鹿女带来的礼物。 在红山基地那一群“假贵族”里面，三野队长最喜欢各种古董枪支。 上一次变装酒会，江寒向他要了麻醉枪和橡胶子弹。 现在他这个牛仔也要做行侠仗义之事，给自己送武器，虽然又是一个老古董。 但江寒不嫌弃，因为这样的手枪没有编号，使用起来一样有杀伤力。 除去鹿女带来的物资，这次还多了西队长他们送的干粮。 军用干粮是只供应指定人群食用。 丽丽没有见过，江寒和牛蒙也没有见过。 此时丽丽捏着一颗椭圆形，灰褐色的颗粒上下翻看，又塞一颗到嘴里，刚嚼碎，立即呸呸吐出来。 她这动静立即引起牛蒙和江寒注意。 牛蒙瞪大眼睛，一脸心疼:“这可是积分都换不来的干粮，你吐了？” 丽丽咂巴几下嘴:“这干粮不好吃。” 牛蒙闻了闻:“很香。” 江寒收起小手枪也走过来:“什么香的不好吃。”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丽丽手中的“狗粮”上:“这就是特供……干粮？” 说着捏起一颗干粮颗粒，在指尖轻轻摩挲。 灰褐色的表面布满细密气孔，散发着类似谷物的香气。 细闻却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道。 江寒突然想起在红山基地时听过的传闻:“这是压缩营养块，用藻类、昆虫蛋白，多种肉末和合成维生素做的，比营养液高级。” 牛蒙不信邪地塞了一颗进嘴，坚硬的颗粒硌得牙生疼。 他含了半天才勉强软化，顿时整张脸皱成一团：“呸！比树皮还难吃！” 丽丽已经灌了三大口水，还是冲不散嘴里那股铁锈般的怪味：“西队长他们天天就吃这个？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江寒望着地上散落的干粮袋，上面印着“人类联盟特供-狩猎队专用”的字样，嘴角不由抽了抽。 “把这些收好，下次见到西队长...我们可以带些果酱肉干给他们。” 江寒不提吃这干粮，先放着吧，这也是西队长他们的好意。 牛蒙正用斧头背砸开一颗干粮研究，闻言抬头：“可他们还要吃...” “狩猎队的人也可能被迫吃这个。”江寒轻声打断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三野队长送的老式左轮。 “在这废土世界里...谁不是挣扎求生的可怜虫呢？” 丽丽突然一脚踢飞了那袋特供粮食，密封袋口在墙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明天我去打头鹿。”她恶狠狠地说，"；做成肉干送给那群吃猪食的家伙，吃过这些东西，西队长他们才知道什么是食物。” 西队长他们肯定知道什么是美食，但这干粮真的不敢恭维。 牛蒙呼的站起来:“不许吃鹿肉。” 丽丽一拍脑袋:“我忘了你还在这，不说了。小寒，我这就回树屋去睡觉。” 花粉已经淡了，现在大家可以住回树屋，但物资基本上还是要存在车库。 丽丽甩着长腿离开，把一个气鼓鼓的牛蒙留在原地。 江寒捏着手中的干粮摇头:这些资本真是厉害。 普通人吃草饼营养液，就连狩猎队这样的工具人也要榨干价值降低成本，吃这个预制狗粮。 不过想想在现代，某小国为了降低部队支出，把士兵餐控制到只有泡菜豆芽汤，美其名曰磨炼意志。 再说西队长几人留在泥潭旁边，江寒三人走时，专门给他们铺好树枝躺着，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危险过去，此时六人看着那又渐渐恢复原样的泥潭，只感觉一阵阵的后怕。 要是这三个基因人没凑巧经过，自己六人肯定会埋进泥潭里尸骨无存。 其实在废土世界里，尸体都是不能存着的，泥潭里有各种生物。 西队长身上的泥巴没有清理，她转身看向队员:“回去后，大家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此时，五个队员都还横七竖八躺着，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刚才还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小鱼突然坐起来:“西队长，我们都知道的。” 第198章 探险 西队长面色凝重道:“尖峰小队在废墟森林失踪，这事本来不归我们狩猎队找。 但是上面强行要求我们执行，所以我想退出。” 其他队员神情也很凝重，他们其实已经有察觉。 之前在追查尖峰小队时，已经找到标记，但队员小鱼意外受伤。 按平时习惯，这种小伤不会撤退，西队长却带着大家退了。 而且还走进泥潭大家都陷进去，只能求救援。 要知道，这是有故意逃避任务的嫌疑。 只是西队长没有解释，现在才说出来。 西队长继续道:“楚队长到现在都没能回来。 虽然对外一直说是做任务，但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们两个应该是在某个实验场，或者是高辐射，或者是重污染。” 有人开口接话:“楚队长还没有消息吗？” 对西队长突然提起以前的老队长，队员们没有诧异，反而露出悲伤。 楚队长就是小葵父母，也是队里通过自然繁殖生下孩子的健康夫妻。 他们俩被派去做秘密任务，是一种实验，具体情况不清楚。 但队员们都猜测，应该跟基因实验脱不了关系。 最初是在森林里抓捕一个从生物科技园逃跑的半兽基因人。 人抓住了，楚队长夫妻俩也被“自愿”参加实验任务。 因为基因人没有生育能力，基因异变的隐患也大，要想找到跨物种的完美融合，就需要健康人类，从自然受孕开始。 事发突然，不仅其他队员没有通知，就连安排孩子小葵的时间都没有留。 当然这只是狩猎队能猜到的信息。 现在西队长不愿意再踏上楚队长的老路，故意出错，放弃完成寻找尖峰小队的任务。 就连陷入泥潭的险境一半是装的。 只是没有想到，会被江寒三人救出来。 西队长见大家都能理解，脸上神情也轻松一点，清清嗓子又道:“本来打算等待救援队，但现在江小姐三人把我们救出来了，这事不能说。 他们隐居在废墟城是迫于无奈，求生辛苦。 我们不能帮他们解除困难，那就做一个好人，别暴露他们的行踪。” 发现异常不上报，这是违规操作。 但其他队员不用西队长再过多解释，也明白这个道理，表示同意。 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消失得越快。 那三个半兽人是真心相救，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只要不再去废墟城找人就好。 救援队是在一个小时后到的。 机甲军团的越野车在三号公路停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往里冲。 通过腕表定位，救援队找到泥潭边的六人。 为首的军官扫视着狼狈的队员们，眉头紧锁：“你们是怎么进入泥潭，尖峰小队的踪迹呢？” “报告长官，未发现目标。” 西队长站得笔直，泥水顺着裤管滴落:“我们误入沼泽区，已经自行脱困。” 这个军官长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自行脱困？你们是谎报军情。” 他突然踢了踢地上崭新的藤蔓绳:“你们深陷泥潭，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军官很聪明，一下就看出异常。 这里有很多树枝和藤蔓，人困着，这些藤条和木头从哪里来的？ “这些藤蔓就在泥潭边，我们是先爬出来一个，然后。” 伤员小鱼突然咳嗽着插话，“我们砍了沼泽边的......” 军官猛地转身，恶狠狠瞪着小鱼:“既然已经脱困，为什么不继续找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得笔直的西队长突然踉跄着栽倒在地。 “队长！”队员们惊呼着围上去。 西队长脸色惨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申请...全员医疗休假...我们有伤...” 军官僵在原地，顿时气得脸皮涨红:“你们这是在消极怠工，应该军法处置。” 他当然知道这些"；狩猎队”常年在森林里行走，最会避开高度危险地区。 能陷在泥潭里就是故意逃跑，当逃兵。 “给你们三天休息时间。"；军官收起刚才的冷硬，面无表情道:"；三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 废墟城里，救过西队长的第二天，江寒三人全副武装出门了。 两个带通话功能的头盔如丽丽所说，戴在她和江寒头上，牛蒙戴着尖峰小队的头盔。 电击枪、弓箭、斧头、麻醉枪和手枪全部装备上。 每个人还背上一个包，里面是应急包和干粮。 虽然三人有夜视能力，但到完全黑暗的地下，还是需要灯光照明。 西队长的话给了江寒暗示，危险一直没有远离，甚至还在一点一点靠近。 现在摘果子、做果酱的事暂时搁置，先寻找更加安全的庇护所。 虽然牛蒙一直都有清理下水管道和做陷阱，但基本上都在地表。 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并没有去，现在江寒想在地下找到更多通道，比如寻找地铁，防空洞之类设施。 之前一直不敢尝试，是因为没有能过滤有毒气体的头盔。 如果贸然进入封闭已久的地下室，会非常危险。 第一个目标位于废墟中心区域。 上方有一栋十几层的大楼，现在楼体坍塌大半，掩埋了下方空间。 是牛蒙到处布置陷阱，才发现的入口。 残垣断壁让废墟城市始终是灰蒙蒙的，哪怕太阳高照，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无法散去的阴霾。 牛蒙走在最前面带路，高大的身躯在废墟间灵活穿梭。 江寒和丽丽紧紧跟着，不敢踩错地方，要是中自家人的陷阱就搞笑了。 都说聪明人百思，不如笨蛋的灵机一动。 那些陷阱都是牛师傅“灵机一动”做的，没有规律可言。 牛蒙在前面也紧张，要是他自己踩中就更搞笑了。 右手始终紧握着斧头，一不对劲就砍一斧头。 在废墟里东绕西绕一小时，牛蒙停在一堆混凝土碎块前，指向一个勉强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就在这里，空洞在下面，被坍塌的楼体掩盖了，但还算稳固。” 江寒蹲下身，用头灯向缝隙里照了照，光束在灰尘中形成一道光柱，消失在黑暗里。 再丢一块石头下去，很快就有回声。 看来不是特别深，但需要垂直降落。 第199章 商场(1) 江寒调整着头盔的松紧带，确保它牢牢固定在头上。 这个带有通话功能的头盔是他们最珍贵的装备之一，不仅能过滤有毒气体，还能在黑暗环境中提供基本照明。 “检查通讯。”江寒按下头盔侧面的按钮说道。 “收到，清晰。”丽丽的声音从头盔内置的扬声器中传来。 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背包里的应急灯和干粮。 “我也没问题。”牛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是直接说话的。 牛蒙戴的是从尖峰小队那里缴获的头盔，没有跟江寒和丽丽的头盔联通。 这时候检查通话设备，他也跟着插话。 江寒点点头，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 小手枪和麻醉枪别在腰间，刀子交叉固定在背包两侧。 已经武装到牙齿，但江寒知道，真正危险的从来不是看得见的敌人，而是那些未知的威胁。 牛蒙取出绳索，将一端固定在附近一棵树上。 “我先下去探路。”江寒说着，将绳索另一端系在腰间，“丽丽第二个，牛蒙断后。” 三人已经在这片废墟城市生存了几个月，彼此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 江寒虽然战力低，但体重轻，动作灵活，要是有危险，牛蒙和丽丽都有能力一把将她拽回去。 随着绳索缓缓下降，江寒感觉自己像是被城市吞噬一般。 混凝土碎块擦过她的防护服，发出令人不安的刮擦声。 下降了约十米后，她的脚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到底了。”江寒通过通讯器报告，“空间比想象中大，像是一条通道。” 她又快速看了一下腕表:“这里的空气无毒。” 头盔灯的光线在狭窄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明亮。 墙壁上的涂层早已脱落，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江寒注意到墙上有一些模糊的标记，应该是多年前留下的。 丽丽轻盈地降落在江寒身旁，她立刻开始查看周围环境。 当牛蒙也安全下来后，三人排成一列向通道深处前进。 江寒打头阵，机器狗跑在她旁边。 丽丽在中间，牛蒙负责警戒后方。 “记住，我们的首次探索以两小时为限。” 江寒严肃地说。“无论发现什么，都必须回来，还有，一切行动听指挥。” 丽丽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一定听话。” 江寒叮嘱的就是她。 这里的空气虽然无毒，但因为空气不流动，霉味中夹杂着淡淡金属锈蚀气息，让人感觉憋闷。 三人不约而同打开头盔的过滤系统，确认氧气和有害气体浓度在安全范围内。 通道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碎玻璃，鞋子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走出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 江寒的头灯照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 “这是...什么地方？”耳麦里是丽丽惊讶的声音。 江寒有些发愣，这里是一个大型商场。 原本宽阔的中庭被坍塌的天花板压缩一半空间，周围也被挤压，但两侧的店铺结构依然完整。 自动扶梯早已停运，金属被人拿走，只留一些腐朽的橡胶皮像蛇一样扭曲着。 地面还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塑料模特残肢和早已风化的广告传单。 商场中央是一个圆形中庭，周围环绕着商铺。 头灯的光线无法照到最远处，但能看出商铺都已被洗劫一空，玻璃碎裂，货架倾倒。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牛蒙有些失望，他以为这里被填满得这样严，应该没有人发现才对。 江寒觉得很正常，从灾变开始的混乱，到现在搬迁已经过去百多年。 这里被搜索无数遍，地皮都快刮一层，肯定一点东西都不会落下。 正因为整个老城已经成为真正的废墟，所以才被新人类们遗弃，选择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城市。 只是对每个人来说，废墟的意义不一样。 此时在江寒眼里，这里的隐秘空间就是财富。 来都来了，赶紧查看里面情况。 从进入中庭，小机器狗就把周围探查了一遍。 丽丽走向最近的一家店铺，她用头灯照进柜台后面："；小寒，过来看这个。"； 地上倒着一个柜子。 因为这里很干燥，柜子没有腐朽，就是满是灰土。 江寒拍去上面的土，露出柜上的英文字母，地上还有摔坏的玻璃瓶，好像是某种化妆品。 柜门已经脱落，里面乱糟糟的堆放着纸张。 江寒招呼机器狗过来。 她害怕里面藏着什么蛇虫动物，还是让机器狗去探查。 机器狗“哒哒哒”过来，红灯缓慢闪烁，突然停顿一下。 里面有货！ 丽丽立即取出自己的电击枪:“小寒，你站一边去，我来收拾。” 机器狗用机械爪扒开柜门，里面滚出一只风干的老鼠尸体，已经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 丽丽松了口气，收起电击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江寒蹲下身，用匕首拨弄着老鼠干尸：“这里没有食物，又干燥，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她抬头环顾四周，“看来整个商场确实被搜刮得很彻底。” 三人继续向前探索。 商场的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尘，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小的颗粒，在头灯的光束中飞舞。 牛蒙突然停下脚步：“你们看那边。” 他指向一家店铺，门口的招牌已经掉落，但还能辨认出"；户外探险"；的字样。 三人快步走过去，发现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但木质货架却保存完好。 “这些货架可以做家具。”江寒抚摸着光滑的橡木架子，有些爱不释手。 住在废墟城里，木头非常多，但没有木工。 大家用的家具都是牛蒙做的。 木桩当桌子，木栏当床，掏木头做碗，完全就是野人之家。 江寒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到这种精细家具了。 丽丽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拆卸：“这些木架比我们在基地大宿舍的置物架还要好，又厚又结实。” 江寒看得想笑:“丽姐，我们是从绳子进来的，带着大家具爬不出去。” 丽丽傻眼。 的确，进来时还靠绳子从缝隙爬进来，这些柜子带不走。 此时牛蒙又有新发现，在隔壁的床上用品店，情况也差不多。 虽然所有被褥都被拿光，但展示用的木床和床头柜都还在。 第200章 商场(2) 牛蒙试着推了推一张双人床架，纹丝不动，忍不住夸道：“这些木材质量真好，这么多年都没腐朽。” 这些木料都刷过密封漆，百年里没有损坏。 只是那些来来去去数不清有多少的拾荒客，没有牛蒙这样的爱惜心。 木床不知道被谁用刀砍了一下，查看里面是否有金属，留下一道缺口。 江寒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家具：“这些木器拆了运回去太麻烦，不如直接在这里建立第二个基地。” 三人分头快速检查了周围几家店铺。 在一家电器城的仓库里，他们发现了几箱已经拆封的led灯泡。 大部分已经损坏，只找到了十几个完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一个厨卫的储物间里，牛蒙发现了一台净水器，虽然已经被灰尘覆盖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但结构完好。 江寒激动起来:“这里比我们想象的有价值多了。” “干燥、隐蔽，还有这么多可用的物资。” 丽丽正在检查一家珠宝店的门：“这个金库门还能不能用？” 珠宝店里面早就空了，就连展示柜都破破烂烂，但几扇门还完好无损。 牛蒙走过来，用斧头柄敲了敲厚重的木门：“这个不是金属，不过这门本身还结实，可以改造成我们的安全屋入口。” 真是越看越喜欢，就在三人讨论如何利用这个空间时，机器狗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三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圈。 机器狗的红光指向商场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道半开的员工通道门。 “我去看看。”丽丽压低声音说，电击枪已经握在手中。 江寒一把拉住丽丽的胳膊：“等等，我们一起去。” 她朝牛蒙比一个手势，三人保持警戒队形向员工通道移动。 机器狗率先钻入半开的门缝，红外扫描显示里面温度明显低于商场主体区域。 江寒的头灯照亮了通道内斑驳的墙壁，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木头和破碎物品。 以前在这里肯定发生过打斗。 “后面是商场的仓库和工作间。”江寒轻声说道，小心跨过一截断裂的通风管道。 地上的粉尘非常厚，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金属器具锈蚀程度比外面轻得多。 丽丽用脚尖拨开一堆碎瓷片：“看，这些是瓷器！” 她弯腰捡起一个完好的白瓷碗，在头灯照射下，瓷碗泛着温润的光泽。 “虽然积了灰，但洗洗就能用。” 牛蒙已经走向通道深处，突然发出惊喜的低呼：“冷库！” 他用力拉开厚重的隔热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虽然制冷系统早已停止工作，但特殊的隔热结构让这个空间保持着较低的温度。 江寒凑近查看，腕表显示内部温度仍比外面中庭低，现在只有10度。 “真好，这里干燥又低温，可以用来储存容易变质的水果。” 地下车库距离树屋近，但还是潮湿了些，冬天无法在里面居住，放水果之类的也容易腐烂。 她的头灯扫过角落，照出几个歪倒的金属货架，“这些架子已经不能用了，需要搬出去。” 正当三人检查冷库时，机器狗突然在厨房后部发出提示音。 “这里又有什么东西？” 刚才机器狗就显示过警报，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牛蒙走过去，发现是一堵被包装箱堆起来的墙，顺手就是一推。 包装箱垮塌下来，灰尘遮天蔽日。 也幸好大家都戴着头盔，不然得被灰尘呛死。 灰尘中，机器狗红光大盛，“滴滴”警报声不断。 丽丽和江寒瞬间拿出自己的武器，牛蒙是提起自己的斧头防备着。 下一秒，三人都僵在原地。 角落里……一具风干的尸体！ 那具骷髅在三人注视下渐渐裂开，灰白的骨头碎片像落叶一样散落。 牛蒙下意识后退半步，头盔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别动！” 江寒低声警告，但已经晚了。 整具骨架在气流扰动下瞬间崩塌，外面穿的衣服化成的灰絮飘散在空中。 丽丽瞬间后退，她的电击枪仍指着骷髅，仿佛这堆枯骨还会突然暴起。 江寒用腕表的扫描，显示没有辐射或病原体残留。 “看他的姿势...”她指向蜷缩在门边的骨骼，"；像是想拼命推开这扇门。"； 尸体后面有一个紧急出口。 “小小，这怎么办？”牛蒙冲过来，对着江寒大喊。 他的头盔不能通话，只能靠喊。 江寒叹气，拍拍牛蒙的手，示意他找一个包装箱过来。 这些箱子应该是装碗碟之类粗糙物资的，都是简易木箱，倒是没人看上，现在还保留着。 “我们把这骨头装起来，带出去埋了。” 虽然身在废土，没有什么入土为安的讲究，但留在这里更不好。 牛蒙把散落的骨头小心收进包装箱，突然"；咦"；了一声。 他的手指从肋骨下方夹出个塑料片：“这是...什么？” 这里没有雨水浸润，铭牌没有腐烂，还能辨认出“新都商场”“安保部”等字样。 江寒接过铭牌，翻到背面时呼吸一滞——上面用尖锐物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死亡十人】 三人面面相觑，头盔里的通讯频道一片死寂。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骨骸临死前想告诉别人的，而自己成了第十一个。 最后还是丽丽打破沉默：“管他呢，恐怕都死透一百年了。” 她转身去检查那扇应急门，“这门还能用吗？” “先打开看看！”江寒没有再去看骨骸，转身去开门。 在两人的努力下，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慢慢打开一条缝。 门外是向上的狭窄通道，有微弱的气流涌入。 江寒用腕表测量着通道坡度:“是通往后巷的出口，被上面的楼房的碎石堵住了，但结构还算完整。” 牛蒙把装骨头的包装箱放到外面，用斧柄敲了敲通道墙壁：“要挖通得费点功夫，不过...” 话声戛然而止。 他突然注意到门内侧有几道深深的弹痕，在头灯照射下清晰可见，那具尸体很有可能是中枪死的。 “要打开吗？”丽丽还在问。 江寒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早过了自己定好的两小时，现在外面已经是中午。 她果断决定:“今天到此为止。先撤，明天再来。” 第201章 意大利馍馍 返回的路上，三人都没说话。 顺着绳子爬出地面，沐浴在阳光下，牛蒙才长舒一口气：“这具骷髅...你们觉得是怎么死的？” 他们还是把那具骨骸带出来了。 丽丽拍打着防护服上的灰尘:“不是饿死，就是缺氧。管他呢，反正我们又不会这样死。” 她没心情去想别人的事，晃了晃装着瓷碗的背包，听着里面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心里欢喜。 终于不再用漏水的破碗喝汤了。 江寒取下头盔，对牛蒙道:“我们把这箱子埋了吧！” 装着骨头的箱子就埋在废墟旁边，那份铭牌也一同埋了下去。 江寒望着被填平的土坑，陷入沉思。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这样，默默死在废墟城的某一处角落。 另一边，牛蒙和丽丽把三人头盔放好，已经准备走了，可见江寒还在发呆。 丽丽喊了一声:“小寒，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们忘拿东西了？” 江寒指指那片翻过的新土:“我们以后死了，有人埋吗？” 丽丽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基因人的寿命本就不长，什么时候死都有可能。 每天想开心的事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想死了埋骨头的事。 ” 牛蒙也闷声闷气道:“我们帮忙埋骨头，只是因为它占着地了。” 江寒沉默片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自己是想多了。 丽丽和牛蒙是废土世界的土着基因人，没有父母，没有家庭，不考虑生死。 因为无所求而豁达，心地单纯而呆萌。 所以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在这废墟城里吃苦受累。 在道家哲学中，有一句“和光同尘”，是对洒脱最深刻的诠释。 找到了内心的自由，与世界和谐相处，享受生活的每一刻，就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一时间，这句话在江寒脑海里回荡。 “算了，回去好好吃饭吧。”她低声说，加快脚步跟上两人。 “回去我给你们做意大利馍馍吃。”江寒宣布。 丽丽大喜:“对对，小寒，你已经好久没有做好吃的了。” 她每天都希望能吃到不一样的新花样。 牛蒙插话:“小小，你说的意大利馍馍，就是腕表里说的，很好吃那个吗？” 前一段时间，他听到腕表里在介绍中央城里的一种美食，叫什么屁撒。 一万积分一份，供不应求，需要排队申请。 听得牛蒙垂涎三尺，不知道有多美味。 现在江寒说要自己做，可把他乐坏了。 “对，又叫意大利馍馍，我给你们做。” 丽丽和牛蒙顿时笑成了两朵花，只是回到树屋就笑不出来了。 现在二花的孩子已经出生两个月，巴掌大，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松鼠夫妻俨然把树屋当成保育室，带着小崽子在里面欢快地追逐打闹，丝毫不在意两脚兽的意见。 丽丽大喝一声，吓得小松鼠们瞬间窜回树窝。 见丽丽吓自己孩子，把二花气得吱吱叫。 丽丽根本不搭理它，开始催着江寒准备食材。 为了节省，江寒用之前晒干的山药粉混合小麦面粉，加水揉成面团，醒发半小时。 丽丽取来珍藏的番茄酱。 这是用废墟温室里摘的变异小番茄熬制，加盐和野蒜做调味。 因为数量少，江寒就留下自己三人享用。 丽丽还把自己打猎带回的熏鸡肉，切成薄片，鹿女送来的脱水奶酪块，泡软后撕碎。 另外就是半路刚采的蘑菇，一些野葱和辣椒切碎 。 牛蒙从地下车库拿来一块厚厚的钢板，架在火堆上预热，这是之前从储物柜里找到的。 一大团面擀成圆形，边缘捏出厚厚的饼边。 丽丽负责涂抹番茄酱，撒上奶酪和配料，最后点缀几片蘑菇。 两人合力把披萨放到钢板上，然后用树枝做的长铲不时调整位置，在火堆上慢慢进行煎烤。 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奶酪融化后拉出细丝，熏肉的油脂渗入饼皮，发出“滋滋”的声响。 蘑菇经过烘烤，冒出浓浓的香味。 这味道太好了，松鼠夫妻从树梢探头张望，就连小崽子也在树干上挂一排。 大小五个脑袋全部朝着一个方向。 烤好的披萨饼分成三份，每人一盘。 牛蒙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烫得直吹气：“好吃，这饼子好吃，酸酸甜甜的。” 二花大摇大摆溜下来，抢走他一小块饼边，又飞快窜回树上。 它回去，小松鼠全部围过去一人一口，也开开眼界。 丽丽咬了一大口，奶酪拉出长长的丝：“要是再有点黑胡椒就更好了。” 江寒小口品尝着，突然笑起来：“下次去地下商场，我们找找调味料仓库。” 披萨的香气驱散死亡的阴霾，清风拂过废墟，树屋外附生藤条在轻轻摇曳。 美食治愈心灵，这一刻活着真好。 第二天，三人早早就准备再入商场。 按照昨天的程序，用绳子吊着，从缝隙来到商场中庭。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有人走动的原因，还是打开了后面那个紧急出口，里面浑浊沉闷的空气明显好转。 这一次带来的东西稍微多些。 所有能照明的灯都带来了，在灯光亮起时，黑暗退回角落，商场重新恢复光明。 在明亮的灯光下，商场里那些布满灰尘的招牌和广告装饰画顿时鲜活起来。 一时间仿佛回到人流如织，歌声悠扬的繁荣盛世。 丽丽还没有见过大商场超市，此时站在中庭，看着周围的五颜六色嘿嘿傻笑。 她无法想象这里以前是什么样的。 昨天只看过商场的底层，二楼，三楼还有部分空间没有看过。 扶梯处是空空的窟窿 ，需要从步梯上去。 江寒用灯照了照头顶，现在就上去看看。 依然是机器狗走前面。 三人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这里的结构比一楼更加残破，天花板多处坍塌，钢筋裸露，混凝土碎块堆积如山。 显然，在楼房坍塌时，这里承受了更严重的冲击。 “小心点。”江寒提醒道，“这是二楼，有些地方可能不稳。” 机器狗灵活地爬过障碍物，红外扫描显示前方没有生命迹象。 第202章 第二次探索 丽丽跟在后面，灯光扫过倒塌的货架和破碎的玻璃柜台。 “这里以前是超市？”她好奇地问。 “应该是生活用品区。” 江寒蹲下身，从灰尘里挖出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陶罐，“看，这是花瓶。” 牛蒙也发现了几个细瓷大碗，虽然边缘有些磕碰，但整体完好。 看来昨天丽丽捡到的碗，就是从这里带走的。 他咧嘴一笑：“我们的碗可以全部换过。” 三人开始在废墟里翻找，像考古学家一样从尘土中挖掘出各种生活用品。 陶土茶壶、瓷盘子、厚重的玻璃罐子，甚至还有几个锈迹斑斑但还能用的铁锅。 这里应该是最早被人搜寻过的商场。 灾难刚开始，每个人都热衷于储存粮食、水，方便面，自热米饭，衣服、被褥、燃油、发电机之类的，对这些粗笨的日用品不感兴趣。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楼塌了，没有人再来，这些东西也就保存到现在。 丽丽兴奋地往背包里塞东西：“这个可以装水！这个可以当饭碗！” 她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器具。 江寒则更关注实用性，她找到几个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罐，可以用来储存物品，防止鼠蚁啃咬。 就在他们专注于“淘宝”时，机器狗突然发出轻微的警报声。 “又怎么了？”牛蒙警觉地抬头。 江寒走过去查看，机器狗的灯光照向角落。 那里有两具骸骨半埋在坍塌的货架下，衣服早已风化，只剩下发黄的骨骼。 “又是死人。” 牛蒙皱了皱眉，但这次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把骨头一块块捡起来，放进旁边一个破损的大陶缸里。 “就放在这吧，”他说，“免得占地方。” 丽丽点点头，帮忙把土填进去。 江寒看着他们捡骨头，心无波澜。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昨天自己还对死亡感到不安，今天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尸体了。 这两具尸体是纠缠在一起的，丽丽抓着一根腿骨，使劲一扒拉，哗啦啦就散成一堆，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骨骸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体。 “咦，大牛，小寒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丽丽弯腰拨开尘土，发现一个大的金属箱。 牛蒙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掀开盖子。 “啊哈哈！”牛蒙惊呼。 大箱子里堆满了未拆封的物资，密封的调味料、罐头、蜡烛、火柴、甚至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 丽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们发财了！” 江寒拿起一瓶酒，标签已经模糊，但瓶身完好：“可能是两人发现物资抢起来，同归于尽，现在便宜了我们。” 牛蒙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过一罐腌肉，可看上面的生产日期却愣住：“已经过去八十年，还能吃不？” 江寒咬着牙:“能，一百年也可以，我们不吃，别人也能吃。” 曾几何时，只要密封的，只要进了冰箱，就好像施展了时间静止术，闭上眼睛都可以吃。 三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这处探索太值。 埋完骨头，放下金属箱，三人心情愉悦继续搜索。 在超市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排倒塌的货架，下面压着许多未开封的包装盒。 “这是什么？”丽丽扒拉开灰尘，露出盒子上的字“长效防潮剂 ” 江寒眼睛一亮：“这个有用！可以放在储藏室里防潮防虫！” 牛蒙也翻出几包未拆封的粗麻绳和帆布：“这些可以做陷阱或者修补屋顶。” 三人像捡到宝藏一样，把能用的东西全部装进背包。 背包已经装不下了，再装下去连行动都不方便了。 江寒看了看时间，决定暂时结束搜索。 她拍拍鼓鼓的背包:“先把东西带回去，下次再来。现在去看看后门。” 这次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打通后门。 一处居所要是能拥有两个不同方向的出口，那就是非常完美的庇护所。 地下车库和树屋虽然也不错，但还是存在这方面的缺点，没有可以撤退的后路 商场的安全出口位于西北角，厚重的防火门被扭曲的门框卡住，只留下一条缝隙。 此时已经没有尸体，只有一扇让人失去生命的门。 门轴早已锈死，牛蒙用斧头柄使劲撬了几下，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最终“哐当”一声脱落。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应急通道，但通道尽头被坍塌的水泥块堵得严严实实。 “果然被堵住了。”丽丽有点失望。 江寒弯腰检查：“这些水泥被绿雨腐蚀过，结构很脆。” 她用手指轻轻一戳，水泥边缘立刻碎成粉末。 牛蒙眼睛一亮：“能挖通！” 三人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搬开松脆的水泥块。 这些被酸雨侵蚀的建筑材料像风化的岩石一样，稍一用力就碎裂。 因为上方都是破碎的墙体，为防止再发生坍塌，江寒三人一边搬水泥块，一边从商场里找来各种门扇和柜子。 就像地底挖矿一样，在通道顶部和两侧做出支撑。 几个小时过去，他们才清理出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洞口。 一缕新鲜空气从缝隙中渗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江寒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未被污染的空气，说明外面不是封闭空间。 "；再加把劲！"；丽丽兴奋地加快动作。 当最后一块水泥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突然照射进来。 三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等适应光线，三人快速钻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 洞口外是一条被雨水冲刷形成的天然沟壑，两侧长满茂密的变异杂草，足足有一人高。 上方，老树横在沟壑上方，挂满跟其他地方千篇一律的青藤。 溪水在沟底缓缓流淌，水面泛着绿色，那是厚厚的青苔和水草倒映出来的。 在黑暗的商场里待久了，看见这里的青枝绿叶，顿时心情放松，就连刚才挖通道的疲累都消失了。 “是条野河...”江寒刚开口，突然浑身汗毛倒竖，都不待多想，本能的双腿一蹬，原地起跳。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她面前不到五米的树下，一团盘踞在杂草丛中的黑影猛地抬起。 那是一条变异巨蛇，足有成年人小腿粗细，暗绿色的鳞片上布满黑色斑点。 它原本静静埋伏在沟边，此刻突然发难，血盆大口直扑江寒面门！ “小心！”牛蒙的吼声和丽丽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第203章 添菜 江寒凭借本能向后跳出一步，同时弯腰后仰。 蛇吻擦着她的鼻尖掠过，腥臭的毒液溅在头盔面罩上，立刻腐蚀出几道白痕。 “砰！” 丽丽的电击枪几乎贴着蛇身发射，高压电流让巨蛇剧烈痉挛。 但拥有厚实鳞片的它并未立即瘫软，反而更加狂暴地扭动身躯。 粗壮的尾巴横扫，将冲过来的牛蒙狠狠抽倒在沙石废墟堆上。 “该死的！”牛蒙忍痛爬起，抡起斧头就要砍，却被蛇身缠住大腿。 江寒拔出麻醉枪，大蛇跟牛蒙纠缠在一起，让她无法瞄准。 丽丽再次扣动电击枪扳机，这次她直接抵住蛇的七寸部位。 “滋滋”的电流声中，巨蛇终于抽搐着松开了牛蒙。 牛蒙抓住机会，双手握斧，用尽全力劈下。 “咔嚓！” 蛇头应声而落，断口处喷出暗紫色的血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无头的蛇身仍在疯狂扭动，尾巴拍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三人退到安全距离，喘着粗气看着这可怕的生物慢慢停止挣扎。 “这玩意...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变异兽都厉害，它怎么会不怕电呢？” 丽丽声音发紧，一脸疑惑的检查电击枪，“昨天晚上还专门充过电，怎么就不起作用了...” 她脑子有点糊涂了，怎么电击枪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平时使用起来很好的呀！ 若是西队长他们在这，一定非常吃惊，这可是最凶猛狡猾的变异黑纹蟒。 因为蛇皮自带防御，电击枪对这蛇作用减半，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能有伤害。 平时狩猎队也最害怕遇到这类动物。 猎杀变异黑纹蟒，暴力伤害大过法攻，换句话说，得近身砍。 变异黑纹蟒也感觉自己冤，本来是打算在这伏击一只大鸟，没想中途有人强行添菜，噎死了。 牛蒙还提着斧头：“毒液能腐蚀头盔，要是被咬到...” 江寒盯着仍在微微抽搐的蛇尸，突然意识到什么，转眼看向沟渠。 “这种体型的掠食者需要大量食物，这里可能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三人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望去。 沟壑向两侧延伸，远处隐约可见更多变异植物，甚至有几只小型生物在草丛中窜动，树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鸟窝。 “两个出口，水源，还有狩猎场...这里简直完美！”江寒实在太满意了。 丽丽已经开始盘算：“以后我就站在这里打猎...” 树屋那边因为人经常走动，长脚的动物全部逃跑，留给丽丽施展手法的机会不多。 牛蒙则更实际：“先得加固这个洞口，安装防护网，再做个隐蔽的门。” 今天的收获远超预期，不仅找到大量物资，还发现一个可以长期发展的生存空间。 另外还有一顿饱餐。 三人从自己刚刚开拓的通道回到商场，然后再把门关上。 这条路曾经被死亡和废墟封锁，如今却成了通向新生活的门户。 变异巨蛇的尸体被他们拖回去了。 在废土世界，每一份蛋白质都不能浪费。 蛇皮可以制作护具，毒腺提取物能强化武器，就连牙齿都能磨成工具。 当夜，树屋里飘出炖蛇肉的香气。 树屋仓库又增加了蛇骨、蛇皮、蛇肉干。 在厚脸皮二花的带领下，松鼠一家子又趴在树干上排成一溜，眼巴巴地看着三人享用美食。 江寒拿出几块蛇肉给它们，小松鼠们立刻争抢起来。 不愧是废土变异生物，在肉食面前完全没有温顺模样，互相抱着满地打滚。 二花和二花老婆根本不管小崽子们打架，自顾自上前讨食。 丽丽举起装着酒的玻璃杯，这是今天的战利品之一：“为我们的大房子干杯！” 牛蒙闷头喝一大口，被呛得直咳嗽，却咧嘴笑了。 江寒也喝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 大家都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但此刻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而美好。 晚上，喝了酒的牛蒙磨了半夜斧头，蛇皮坚硬如铁，他的斧头砍嘣一个缺。 第三天，三人再一次来到商场废墟。 这次没有急着进入缝隙，而是绕着整个废楼废墟转一圈。 必须寻找紧急出口所在的野河，以规划以后逃跑撤退时的后路。 晨光透过废墟间的缝隙洒落，江寒踩着露水未干的杂草，开始仔细勘察商场周围的环境。 倒塌的楼群形成了一座座混凝土山丘，上面爬满了坚韧的变异藤蔓和灌木。 这些植物在绿雨的滋养下异常茂盛，几乎将整个废墟城掩埋在绿意之中。 江寒三人绕着废墟慢慢走着，努力寻找被淹没的商场出口。 可是，入眼都是乱藤杂草，以及完全沙粒化的水泥堆，完全找不到后门影子。 三人昨天挖出来的通道，就这样奇异消失在阳光下。 越是这样江寒越满意，这说明出口非常隐秘。 找不到出口，自己还可以找昨天杀蛇的河边和树，那可藏不了。 果然再绕半圈，丽丽突然指向不远处喊道:“你们快看那里。” 那条被雨水冲刷形成的野河正蜿蜒流过，浑浊的水面反射着微光。 两边一人高的草丛，河面上横卧着乱七八糟倒塌的几棵树。 树干粗壮得足以让人安全通过，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树桥。 这正是昨天的紧急出口位置。 三人赶紧回头看废墟，却依然跟其他地方一样灰白，没有异常。 找来找去，终于在一处草丛下，看见不到那个一米高的洞口。 洞口还有变异黑纹蟒击打留下的痕迹。 “完美的逃生路线。”江寒赞叹。 洞口找到了，现在就看河对面有什么。 江寒快步走到河边，小心踩了踩倒塌下去的树干。 这棵树倒下可能十几年，树皮已经风化，但木质依然坚实，另一头搭在河岸上还算稳固。 牛蒙蹲在河边，仔细观察水流："；水里有鱼。"； 他指着几道快速游动的阴影，"；可能有毒，但处理得当应该能吃。"； 昨天刚打通出口就遇到蛇，没有仔细看过河里情况。 有鱼，就说明这里的水可以利用。 现在的牛蒙已经对“净化”手段非常熟悉了，鱼也是食谱之一。 三人跨过树桥，对面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废墟区。 曾经的高层住宅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混凝土碎块间长出参差不齐的树。 这些水泥地和树林形成了明显的格子式。 这就是曾经的住宅小区。 第204章 地下井 这里的确是一个大型社区，江寒看见一块刻有楼号的混凝土块:“看布局，这处小区至少几十栋楼。” 丽丽突然压低声音：“有动静！” 三人立即隐蔽。 不远处的草丛中，几只形似白鹭但双腿异常短小的鸟，正在啄食一块黑糊糊的东西。 时不时还抬头四处张望，显得格外警惕。 牛蒙舔了舔嘴唇:“这是变异水鸟，肉质有点酸，但烤着吃还不错。” 他现在已经开始挑上了。 一听肉有点酸，丽丽顿时没了兴趣，抬手丢出一块石头。 那几只鸟“呼”的张开宽大翅膀，直冲云霄，顺便给丽丽回赠两滩屎，把她吓得跑出老远。 江寒的注意力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在两栋废墟之间的空地上，一个锈蚀的井盖微微凸起。 周围的水泥已经开裂，还有一个被动物爬得光滑的洞口。 她的眼睛亮了:“哈哈，下水道入口，又多一个隐蔽通道。” 三人小心地靠近井盖。 牛蒙用斧头撬开井盖，露出黑洞洞的竖井。 锈蚀的铁梯依然附着在内壁上，向下延伸至黑暗中。 “这下水管连接城市地下管网。”江寒分析道:“遇到危险时，我们可以从这里撤离，或者反过来偷袭追击者。” 丽丽皱起鼻子：“但里面肯定很臭。” “生存优先于舒适。”江寒盖上井盖，做了个标记。 如此一来，这里、再加上正门、后门，商场就有三条逃生路线了，甚至还有战略纵深。 这才是真正的“兔子窝”，江寒真的很满意。 她用匕首割下一串紫红色的浆果，直接放进嘴里。 经过探索才发现，这片废墟区域比想象中富饶。 各处地下空间形成天然的防风屏障，阳光充足的空地上生长着各种可食用植物。 叶片肥厚的野菜、结满浆果的灌木，变异后依然能结果实的果树。 微风带来的植物气息，把废土上那股腐朽味道完全抹去。 牛蒙笑容满面：“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鹿小姐肯定也喜欢这里。” 丽丽已经迫不及待：“我们今天就搬过来吧！” 江寒摇头:“不急，今天先测绘完整地形，标记所有资源点和危险区域。明天开始分批搬运物资，同时加固商场的防御。” 她从背包取出自制的地图，开始仔细标注今天的发现。 随着打下来的地盘逐渐增加，江寒开始绘制地图，否则自己就要学二花埋果……埋一半忘一半。 阳光照在江寒专注的侧脸上，将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在废土中挣扎求生的女孩，看起来就像个正在规划城池的建筑师。 松鼠二花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蹲在附近的碎石堆上，小爪子捧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坚果，好奇地看着三人忙碌。 它还不知道，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里，三个年轻人要建造属于自己的“兔子王国”。 第二天，雨哗哗下，整个森林水汽蒸腾。 但没有影响江寒三人的工作。 三人到商场，在这里囤了一些干粮和水。 然后就是修理后门通道，外面的伪装不作改变，只加固里面的门扇和通道。 毕竟这里有一条变异黑纹蟒出现，就有第二条，大家都不想什么时候从商场里蹿出来。 通道原来的门已经锈坏了，这次换成一块钢板，四周由一段段的原木固定。 通道里也换成原木支撑，保证结实耐用。 五天后，雨终于停了。 江寒三人又带着绳子、头盔，穿好防护服，开始探索下水管网。 城市的地下管道复杂，跟地表那些路边排水管道不同，简直就是地下迷宫。 里面有深不可测的淤泥，还有尘封已久的毒气。 五天的雨水顺着井壁滴落，在竖井底部积成浑浊的水洼。 江寒戴上头盔，检查了一遍防护服的密封性，腰上绑好绳子，又是她率先踏上锈迹斑斑的铁梯。 她攀着梯子走下几步，就对上面紧张的两人道:“梯子还能撑住，但锈蚀严重，一次只能一个人。” 在丽丽牛蒙的注视下，江寒顺利下到底。 第二个就是丽丽，她也是摇摇晃晃的下来了。 可在牛蒙下来时，铁梯发出不祥的呻吟，锈渣不停簌簌落下。 就在他踩上最后一梯时，横杆突然断裂，砸在水泥井底发出巨响。 牛蒙顺势跳下来，转身看着大概十米高的井口，有些发愁:“回程麻烦了。” 丽丽指了指井壁挂的绳子，又指指自己，然后一抡胳膊，展示出她健美的身材。 意思是只要有一根绳子在，自己就能爬上去，怕啥。 此时江寒已经打开头灯。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面前幽深的隧道。 墙壁上凝结着不知名的黏液，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淤泥，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浑浊的积水漫过脚踝，每走一步都会搅起沉淀多年的秽物。 “这味道...”丽丽使劲摇头。 即使隔着过滤器，她也能感受到那股腐朽的气息。 还有地上的淤泥。 若不是担心江寒和牛蒙无法上井，她这样的爱美人士恐怕打死也不愿意踩下去。 江寒查看腕表上的空气检测读数：“硫化氢超标，但还在防护范围内，别停留太久。” 三人排成一列，沿着隧道缓慢前进。 牛蒙打头阵，斧头随时准备挥出； 江寒居中记录路线； 丽丽殿后，握着电击枪，警惕扫视着各方阴影。 走出没多远，牛蒙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后面江寒和丽丽立即停下。 在前方管道边有一片干燥的高地，上面布满诡异的花纹，像是无数小爪子划过水泥地面。 而高地中间堆着厚厚的干草。 这里的地面比之前干燥，还有通风，腕表显示的气体危险解除。 可又有另外一个危险。 灯光照过去，干草开始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移动。 江寒低喝:"；果然在这，大家按计划后退！"； 话音未落，一团黑潮突然从干草中涌出，那是十几只像小猫一样大的变异老鼠。 因为住在地下管道里，每一只变异鼠身上都是厚厚的防水皮毛，在灯光下油光可鉴，还有几分可爱。 只是那些绿油油闪动的眼睛，还有“吱吱”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第205章 变异鼠巢穴 “砰！砰！” 江寒的小手枪连续开火，最前面的两只老鼠一头栽进泥水里，但更多的从后面涌来。 此时江寒三人就站在污水里，那些变异鼠不顾一切的跳进水里，开始攻击闯进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牛蒙的斧头划出银光，将扑来的老鼠劈成两半，腥臭的内脏溅在墙上。 "；太多了！"；牛蒙怒吼，一只老鼠已经爬上他的腿，尖锐的门牙啃咬着防护服。 “丽丽姐，动手！”眼见所有变异鼠全部出现在泥水里，江寒在通讯器里大喊。 后方，丽丽早就急得不行，终于听到江寒发出指令，她忙将电击枪一头插进泥水。 按下“暴击”开关。 水会导电，瞬间还想攻击三人的变异鼠就四肢抽搐着，直挺挺倒下。 而身穿防护服，脚踏长靴的江寒等人无事。 等丽丽收回电击枪，江寒立即抽刀，对准已经瘫软的变异鼠一刀一个扎去。 牛蒙早已经将爬到自己腿上的变异鼠拍落，然后一斧头砍死。 “怎么样，怎么样？”丽丽兴奋的喘着气。 暴击作用大耗电量也大，就这一下，电击枪能量已经耗尽一半。 江寒夸道:“这招真不错！” 从那日发现井口时，变异水鸟在吃鼠肉，再到井口一条老鼠常年爬行留下的鼠路，江寒就准备清理这处老鼠巢穴。 这也是要打通地下管网必须做的。 好在有水，有电击枪，这种方法才奏效。 死老鼠没办法带走，只能暂时丢回草堆巢穴。 大家观察着鼠群行动路线，希望能找到下一个井口的方向。 隧道地面上，散落着几具动物骨骼，上面布满细密的齿痕。 这些都是被变异鼠吃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植物种子和果实。 老鼠窝的情况大概就这样，三人加快脚步穿过这段危险的区域。 隧道开始向上倾斜，远处出现一丝微光。 “前面有出口！”牛蒙兴奋地指向光亮处。 第一个出口是另一处井盖，被树根顶开了一道缝隙。 三人合力推开，探出头，清新的空气涌入肺中。 江寒发现自己在一片灌木丛中，距离商场废墟约五百米。 标记这个位置。 她立即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了记号。 重新下到隧道，他们继续探索。 第二个出口是一处坍塌的管道，通到一个半地下车库，墙壁已经垮塌，露出一个窟窿，可以作为另一个隐蔽出口使用。 隧道分支越来越多，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地下蔓延。 江寒不时在墙上刻下箭头标记，防止迷失方向。 寻找第三个出口时，隧道突然变得狭窄潮湿。 淤泥越来越深，已经没到大腿位置。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时，江寒注意到头顶有一道裂缝，水流正从那里渗入。 “雨水冲刷形成的通道！”她拨开垂挂的树根，发现一个向地表延伸的天然洞穴。 三人艰难地爬出洞穴，浑身沾满泥浆，却忍不住大笑。 他们正站在商场后方的山坡上，整个废墟区域尽收眼底。 原来刚才是在河边，所以有水。 “三个出口，全部标记完成。” 江寒满意地看着地图:“这下我们真的成了地头蛇了。” 夕阳西下，三人踏上归途。这一天都耗在地下，虽然满身污秽，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片地下迷宫不再是威胁，而成为了自己进可攻，退可守的真正“兔子窝”。 回到树屋，二花一家好奇地围着三个泥人打转。 江寒扔给它们几颗预制干粮，小松鼠们立刻欢天喜地争夺起来。 今天太累了，大家只简单吃了一顿套餐。 坐在树屋平台上，江寒宣布道:“我们明天好好休息，后天又采果子收菜，这样冬天时我们就有几个家可以住了。” 丽丽和牛蒙相视一笑，虽然每天都要忙忙碌碌，比在基地时还累，但这种踏实感觉，不是以前在基地能比的。 那时是等死般混一天又一天，自己却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太阳照样升起，如今已经是夏末秋初，四舍五入一下，临近冬天，但阳光依然炙热。 江寒和丽丽一个躺一个趴，都在树屋平台上懒洋洋歇着，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旁边白瓷杯里泡着茶，茶香袅袅。 丽丽不喝茶，她喝放在地下车库的果汁，刚拿出来时冰冰凉凉的，很好喝。 不过这样的宁静时不时就要被打破。 二花老婆在教小崽子们跑酷，从树屋下的草地窜上树尖，时不时就从两个挡路的懒虫身上踩过。 江寒又被巴掌大的小松鼠蹬了两脚，不痛就是烦人，忍不住闭着眼睛喊:“二花，你管不管？不管我就管了。” 二花此时不在，它正在树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打转，凭一己之力“围观”牛蒙剥鼠皮。 虽然是休息，但今天早上三人还是去了下水管，把那些变异鼠尸体全部拿回来。 十几只变异鼠剥皮，熏肉也是一个大工程。 牛蒙不嫌自己多做事，这时候就在树屋的阴凉里忙活，剥下来的鼠皮还要钉在树干上阴干。 这些肉可把大松鼠馋坏了，这时候就想让牛蒙给一点内脏和边角料吃。 可牛蒙不给:“我要留给黑荆棘，这些鼠肚有毒。” 变异荆棘也是吃肉的，有这一圈荆棘墙在，连老鼠都没有来的。 大松鼠不知道什么是毒，它只想吃现成的，还是围着牛蒙转。 听着满耳的叽叽喳喳声，江寒眯着眼睛抿一口温热的茶水。 打打闹闹的生活真无聊！ 忽然，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江寒猛地睁开眼，只见一架银灰色的飞行器正缓缓划过天空，机身下方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 虽然是第一次见飞行器，但有丽丽以前的经历，江寒还是辨认出是什么。 瞬间靠墙，紧绷身体，长耳朵和头发全都竖起来了。 这是中央城的侦察无人机。 “丽丽姐，快看！”江寒压低声音，手指微微指向天空。 第206章 天空飞行器 丽丽抬眼一看，一个激灵翻闪进树屋。 然后躲在门口惊讶道:“这就是追过我的那个东西，怎么又来了？” 两人僵在树屋平台上不敢动，生怕被飞行器发现。 江寒用气音低声喊着:“牛哥，天上有东西，你别乱跑，快靠树躲起来！"； 她心里急。 生怕牛蒙听到自己说话跑出来看天，又怕牛蒙没有听到自己说话，也跑出去看天。 喊了几声没有动静，还能听到牛蒙刀子割肉的声音。 趁着飞行器还没有靠近，江寒继续喊。 终于正在处理鼠皮的牛蒙听明白发生什么，他还是反应极快，一个翻滚就贴到树干背面，手里的剥皮刀都掉了。 此时，天空中飞行器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悬停在树屋上空，并且缓缓降低高度。 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像是在扫描这片区域。 江寒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如果树屋被发现，那么就有第二批第三批狩猎队过来。 这里必须放弃。 在科技面前，什么陷阱冷兵器都是无用的。 虽然丽丽曾经击落一个飞行器，江寒可没有阿凡达打外星人的实力。 一时间，她对自己那些据点都不再有信心。 飞行器在树屋上方停留，高度也越来越低，跟树屋之间就隔着厚厚的附生藤叶蔓。 下面，江寒和丽丽都能清晰听到飞行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丽丽伸手去摸弓箭，她想一箭射下来。 江寒此时正紧张听着头顶动静。 转眼就看见丽丽的动作，三魂顿时飞了两魂，差点吓死，慌忙摆手。 这一个飞行器不能射，一旦落下，外面的大部队军团就来了。 要是军团动手，自己再掏几个老鼠洞都不够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在草地上嬉戏的小松鼠们被低空飞行器的嗡鸣声吓到，四散奔逃。 其中一只幼崽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变异荆棘丛中。 “吱！” 小松鼠发出尖锐的惨叫，荆棘的倒刺立刻缠住它粉嫩的皮毛。 这个突发状况似乎吸引了飞行器的注意力，它调整角度，对准骚动的灌木丛飞来。 二花老婆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二花老婆还没有靠近，那些狰狞的荆棘竟然缓缓松开。 这几个月来，活泼的小松鼠难免窜进荆棘丛中，去一次缠一次，缠一次救一次，没少被荆棘刺扎得出血。 于是，长期磨合让这些变异植物认得松鼠一家，不再攻击，也算是另类“滴血认亲”。 小松鼠被荆棘放开，二花老婆叼起自己的崽就跑。 可情况并没有好转，飞行器还是在盘旋着缓缓下降。 树屋上空有厚厚的附生藤遮挡，飞行器看不到树屋。 但如果飞行器飞到变异荆棘围墙那边，树屋就暴露无遗。 江寒的汗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缠着牛蒙的大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下一秒，它就从树冠顶端一跃而出，像一道棕色的闪电直扑飞行器。 江寒眼睛瞬间睁大:二花这是疯了，那飞行器上肯定有防御，这是要肉身证道啊！ 飞行器控制员在荒野森林久了，显然对这样突发情况有经验。 二花还没有碰上，飞行器的警报声立即尖锐地鸣叫起来，同时仓皇爬升高度。 但机身剧烈摇晃，差点失去平衡。 脱离树冠攻击区域，飞行器飞起，盘旋一圈渐渐离开。 用大尾巴当降落伞的二花落在草坪上，又迅速起身，再次爬上大树尖，在树枝上纵横跳跃，对着高空飞走的飞行器张牙舞爪，吱吱哇哇乱叫。 二花老婆带着那群小松鼠也到树尖。 此时这一家子聚在一起就热闹了。 所有松鼠都学着二花的样对着空中示威，整个树屋周围的树上都是它们蹦来窜去的身影。 江寒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丽丽满头红发还保持着炸毛的状态。 树屋周围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二花真厉害。” 牛蒙僵硬着双腿从树后走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得意洋洋从树尖下来的大松鼠。 刚才飞行器飞到荆棘丛上空时，他已经准备用斧头砸了。 二花甩甩尾巴，骄傲接受大家夸奖。 它还蹦到江寒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说：该付报酬了。 江寒忍不住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干粮：“今天你是英雄。” 危机暂时解除，但三人都明白，无人机的出现意味着中央城的侦查范围已经扩大到这片区域。 西队长他们，或者其他狩猎队会到来了。 现在需要把树屋的物资搬走，分散在各处据点。 “今晚就搬。”江寒果断决定，“不能冒险。” 丽丽和牛蒙严肃地点头。 夕阳的余晖中，三人开始迅速收拾树屋里的必需品。 二花一家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安静地蹲在树枝上看着他们忙碌。 废墟城外的公路上，目光犀利的军官正在听汇报。 在他前面是两个飞行器控制员和两支狩猎队。 西队长也在其中。 军官问道:“刚才发现什么了？警示灯为什么亮？” 飞行器控制员赶紧回答:“报告长官，刚才发现一处变异荆棘，可以捕食小动物。 我正准备靠近观察，差点被一只变异松鼠袭击，所以警报器鸣叫。” 军官皱眉:“我是让你找里面人的活动痕迹？不是找变异荆棘。” 控制员摇头:“没有发现人类。” 军官看向另外一人:“你的飞行器有什么发现？” 那人也摇头:“报告长官，没有发现。” 军官眉毛皱得更紧，尖峰小队已经失踪近半个月。 之前派的狩猎队失误陷入沼泽，又生病耽误几天，接下来又是雨水，耗到现在才重新开始搜寻。 废墟城曾经的总面积有一百平方公里。 哪怕现在被公路分割成几块森林，最大的废墟中心还是有五十平方公里。 靠人力在满是危楼、地漏和森林的废墟寻找失踪的五个人，实在消耗太大。 现在用飞行器低空查找，一点人类停留过的痕迹都没有，自然不需要再动用军团。 就在军官陷入沉思时，第二个飞行器控制员突然出声:“报告长官，我没有找到宿营地和帐篷之类的痕迹，但是看见一片草地，那些野草长得很整齐，很像是人为的。” 西队长顿时眼皮一跳。 第207章 清剿任务 听到有异常，军官点点头，随意道:“既然标出位置，这事就你们两队去办。两天内回消息，不用拖延时间。” 废墟城本来就是人类居住过的地方，也有可能留下曾经的种植地。 不用浪费士兵进去查看，这些狩猎队就是干粗活的。 西队长点了一下头:“是，西林接任务。” 另外一个狩猎队长大声道:“山武接任务，长官放心，保证找到尖峰小队，剿灭匪徒。” 他这话一出，军官露出笑容:“好，山武是吧，回去给你记一个军功积分。” 狩猎队算是军团的候补成员，遇到有任务，能得到军团的军功积分，就有机会提拔进军团。 比起跑腿卖命跟野兽斗，还是这种使用科技武器的军团吸引人。 各种福利好，又有提升，好奖励挂在前面，谁还能不卖力。 一听这话，山武自然欢喜异常:“多谢长官！” 在废墟城的空中搜索已经结束，军团不愿意在这浪费时间，安排下两支狩猎队后，军官就带人走了。 看着车队消失在视线里，山武就迫不及待地转向西队长，满脸笑容:“西林，我们两支狩猎队已经好久没有联手了，这次终于可以相互帮助。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是二阶战力，有什么变异兽你不用担心。” 山武就像一只精神抖擞的花公鸡，绕着西队长喋喋不休说着。 对他的热情，西队长面无表情，没有反应，只招手让自己的队员准备进废墟城。 山武的脸一下挂不住了，热情转成讥讽，阴阳怪气拖长声调:“哟，西林，现在当上队长就看不起人了。 虽然以前楚队长实力不弱，在中央城的狩猎队里排得上名号，但我没少帮过你们的忙，就连楚河对我都要客气点。” 山武现在带的队伍有十五人，实力不差。 但两年前也只是普通小狩猎队，靠讨好楚河分一块地皮狩猎，楚队长根本不会对他客气。 听他这样颠倒黑白，西林身边那五个当初陷入泥潭的队员，都变了脸色。 可西队长还是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装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山武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怎么，说起楚河不开心，还在想你的队长呢。 听说他要单独做任务时，连看都没看你一眼，也没有给你说一声。 啧啧，跟班当到这份上，真是……” 西林以前是楚河的副手，虽然只帮忙处理一下队里的事，但谁都知道，西林爱慕楚河。 哪怕楚河已经有伴侣，而且还生下孩子，这个女人依然默默跟在身边。 直到楚河夫妻失踪，西林当了队长，队伍四分五裂。 才短短两年时间，现在西林身边就只剩下五个。 看样子这个女人不能服众。 说不定自己这一次可以把西林，连同剩下的那几人都收编了。 山武正浮想联翩时，下一秒，一个拳头将他唤醒:“砰！” 西林的拳头狠狠砸在山武脸上，将他打得踉跄后退。 鲜血从山武的鼻孔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山武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你敢打我？” 西林甩了甩手，眼神冷得像冰：“再提楚河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转身就走，小鱼几人连忙跟上。 山武站在原地，眼中燃起恶毒的火焰。 楚河虽然不在了，但名声还在，山武没有对西队长直接还手。 他抬手擦掉鼻血，对着西林的背影暗骂道："；贱人！等老子找到那个尖峰小队，加入军团，收了你这几个人，看你还怎么嚣张！"； 西林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山武悻悻对自己的手下道:“走，我们也进去，不能让一个西林把我们比下去了。” 西林一脱离山武视线，立即打开腕表看一眼，见依然没有留言，心里顿时着急:自己已经给江小姐号码这样久了，什么还不联系…… 尖峰小队失踪，中央城一直有人在查。 之前自己装病拖了几天，可现在已经无法再拖了。 山武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废墟城，一旦跟江寒他们相遇，肯定会报告给军团。 西林虽然不明白军团为什么没有发现江寒几人的行踪，但狩猎队进来了，这事需要赶紧通知里面的人。 可江寒一直没有跟自己联系，此时也联系不上。 西林想了想，翻找出杜峰的联系号码，立即打字发过去。 废墟城地下车库里，最里面的区域，江寒戴着头盔，正在用袋子收割那些变异毒蘑菇。 这些毒蘑菇的毒性她曾经测过，腕表红光达到顶峰。 经过历代繁衍，这些蘑菇是在自主进化，自动提纯，致幻性和麻醉性全部超标了。 蘑菇毒粉用处多，牛蒙用了一些在陷阱上，可以增加杀伤力。 江寒还准备把蘑菇孢子放进一些管道和地下区域，培育更多毒蘑菇。 就在她忙着蘑菇孢子袋封好时，头盔耳麦突然传出声音，丽丽在那边喊:“小寒，快，有活干了，有事情做了，快出来。” 这是丽丽在车库上方那棵树上。 同时，牛蒙急急忙忙冲进地库里。 还他一边走一边大喊:“小小，小小快看你的腕表。” 江寒看自己腕表，车库里没有信号，什么都没有。 牛蒙咚咚咚跑过来，他没有戴头盔不敢说话，只拉着江寒往外走。 江寒没有问他要说什么，因为此时耳麦里丽丽的声音还在讲:“又有狩猎队来了，小寒，这次来了两次，二十人，小寒，我们的菜地被发现了。” 看来飞行器还是发现了异常情况，有狩猎队进来搜查。 具体情况还得见面才说。 很快江寒就来到地下车库门口，同时她的腕表也震动起来不停闪烁。 这是办理的中央城腕表，只有笛主管他们知道编码。 除了听一些中央城的广播消息，从来没有接收过信息。 她立刻打开，两条短信跳出来。 “两支狩猎队进废墟城了！目标是你们，西队长让我通知你。” “一队是叫山武的人，手段狠辣，另一队...就是西队长自己。” 江寒的心猛地一沉。 几乎是同一时刻，牛蒙跟鹿女联系的腕表也亮起，鹿女发来消息：“躲起来，那个山武要杀你们。” “你们快回红山基地吧，外面危险。” 丽丽从树上跳下来，脑袋上还顶着一只小松鼠:“小寒，你说怎么办？” 第208章 狩猎队到来 江寒来不及回答丽丽的话，她需要先跟西队长联系。 这些时间里，江寒没有跟笛安、杜峰还有西队长他们联系过，不是懒，也不是怕麻烦。 她虽然身处在这怪异的废土，还是蹦蹦跳跳的兔系，但内心还是人类，心理一样是复杂多变。 中央城对基因人的态度不是现在才就这样，于站长应该早就知道。 所以，鹿女会被藏起来当女仆。 所以在宾馆时，于站长急着离开，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可能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于站长依然带着自己来冒险了，只为他的一点私心。 但于站长有私心、也有善心，冒险救自己…… 江寒闭了闭眼，她始终忘不了于站长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也一直没有再联系其他人。 她不想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无辜牵连。 可现在必须跟他们联系了。 江寒在腕表上按出记在脑中的编码，很快，就有了回信。 【你们只有两小时了，赶紧隐藏起来！】西队长的回信异常冷静。 【我们需要隐藏几天？】江寒没有询问原因，直接问关键词。 西队长:【至少两天，山武的队伍很强，我无法保护你们。】 【山武走东线，一小时后就要经过废弃中央公园，我会尽量拖住他。 山武还带了热能探测器，普通隐蔽没用，森林里不安全。 你们唯一的希望是地下水道，那些淤泥能屏蔽热信号，我随时跟你们联系。】 有飞行器给出的坐标，狩猎队直线行动很快。 江寒毫不犹豫的回复【好！】 发完消息，江寒立即对牛蒙和丽丽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这两天需要去商场，封住所有入口！ 牛哥这里也需要封住，给那群人准备一些礼物。"； 三人迅速行动起来。 树屋已经空了，里面挂的各种肉干和物资都已经搬去商场冷库。 一些不方便带的木凳、木桌也放进地下车库里。 花粉季时大家住在地下车库，在里面熬果酱，现在果子没有了，剩下的物资也都是木柴。 牛蒙将预先准备好的木棒插在地下车库的大门上，原木大门可以打开，但得小心，因为江寒在头顶上方塞的蘑菇粉。 三人忙碌着，二花又带着一大家子在树上围观。 江寒想了想，取出几颗军用干粮，给每个松鼠喂一颗。 摸摸几个家伙的脑袋，低声道:“我们要走几天，你们看好家，要是遇到坏人赶紧躲起来，不然要被剥皮吃肉。” 她现在发现，用营养液和干粮喂大的松鼠非常听话，长得很快。 就连二花老婆现在也明显长大一圈。 二花油光水滑，体型庞大，也更加桀骜不驯。 二花不喜欢江寒摸自己的头，站起来小爪子一下把手指扒开，嘴里还吱吱哇哇叫。 “行行行，你要是聪明一点就带着它们赶紧离开，这里不安全。”江寒不能把松鼠带走。 这些都是自由惯了的野生动物，要是突然关进地下商场那种黑黑的地方，恐怕要发疯。 树屋只能这样放着，能不能被人发现就看运气。 江寒三人重新回到地下商场。 那条出入的缝隙用一堆树枝藤条掩盖住，再胡乱撒上沙石。 商场后门一样掩盖好，整个商场就消失在地下。 商场里已经清扫出几间商铺，现在正好开始住下。 丽丽坐在实木的床头柜边，用湿巾卖力擦拭着一套茶具。 地上还有一堆瓷盘，还有好些装修用的瓷画，虽然有破损，但不损瓷画的美丽。 烛火朦胧摇曳，细腻的瓷器泛着柔光，让丽丽带着花纹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她笑出一口大白牙。 这些都是丽丽的最爱。 自从找到一些玻璃制品和瓷器，她只要一到商场来，就什么都不管，只会闷头清洗擦拭，再摆放整齐。 江寒和牛蒙都在后门边看腕表。 这里信号最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的消息。 此时，杜峰和笛安都给江寒发了消息，意思是有危险就返回红山基地，以后的黑卡聚会还需要一个厨娘。 这就是愿意把她保护起来，就跟鹿女一样。 江寒答应了，如果这里有危险就回红山基地。 以三人如今的实力，不需要坐车，随时可以横穿森林。 不管回不回，笛安他们这群“假贵族”已经做得非常好。 他们尽量给了基因人一个安稳的居所。 牛蒙捧着丽丽的腕表，正跟鹿女在煲“电话粥”，消息发来发去，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哪怕一次劫难即将来临，可他还是笑得满脸幸福。 江寒给西队长发了一个消息【走路时不能只看脚下，还要注意高空和奇怪直立的树枝，以及突兀的藤条，一定别碰，要远离】 陷阱无处不在，而且是牛蒙做的。 做得因地制宜，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敌我不分。 就连江寒都无法告诉西队长陷阱在哪里，只能说必须怀疑一切需要怀疑的东西。 一根树枝，一块石头，一片草皮。 正如江寒预料的一样，此时进入废墟城的两支队伍已经遇到麻烦。 因为有坐标，不需要四处寻找，才一个小时，两支队伍就走出一半路程。 西队长得到江寒提示，故意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小队落在山武队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抬头望向街道两旁摇摇欲坠的建筑残骸，每一处阴影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队长，前面有情况！”山武队伍里的前哨突然喊道。 只见街道中央，一棵被削得光秃秃的小树突兀地立在那里。 周围还用杂乱的藤蔓拦住，像是一个拙劣的警示标志。 两支队伍是沿着一条旧时街道走的。 虽然道路早已经破烂不堪，而且长满杂草和树木。 但因为有裂开的混凝土块存在，走起来相对平整，是各种野生动物的首选，早已经在里面踩出不少兽道。 现在两支狩猎队也走在上面，自然同时看见了这个“陷阱”。 “呵，这种小手段也拿出来丢脸。” 山武往西队长那边看一眼，不屑地撇嘴:“阿力，去把它拔了！” 名叫阿力的壮汉大步向前，刚抓住树干用力一拔。 “轰隆！” 第209章 新手陷阱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阿力半个身子都陷进去，幸亏反应快抓住土坑边缘挂住。 坑底竖着几根削尖的木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 其他人赶紧试探着上前，把大力拉起来。 当着西队长的面出错，山武脸色铁青:"；混蛋，绕路！走旁边那条街！” 见山武带着人转了方向，西队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自己的小队也默默跟上。 反正有人在前面探路，自己跟着省事。 在她旁边，小鱼和另外一个队员凑过来:“西姐，我们还是跟着他们走吗？” 西队长点头:“小鱼，你让大家留意着四周，除了脚下，还要看头顶，反正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别碰。” 正说着注意事项，西林就发现这条所谓的“绕路”上，有几块碎石排列得过于整齐。 她随手指了指:“比如说这种石头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走在最前面的队员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咔嗒”一声轻响，一根藤条弹起，大家散开，这个陷阱就破了。 可还没有继续走，西队长大喊一声:“小心头上！” 一块人头大的混凝土块从旁边悬在半空的残楼坠落，擦着一个队员的脚尖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六人立即散开，紧张注视着上空，防止下一秒就会有更多石块砸下来。 但除那一块混凝土块，没有东西再落下来，让人白担心一场。 这边动静太大，就连前面山武小队都回头看。 因为他们也被拦住了。 一根断掉的树倒在路上，明显是被人砍断的，树干上还缠满了藤蔓。 就这样平平常常一棵树，山武狩猎队居然停住，没有人上前。 之前大力拔树差点掉坑里，现在后面落石的声音刚刚传来，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陷阱。 “队长，这明显是个陷阱...”一个队员张望着，没有上前。 山武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废物！一根破树就把你吓成这样？去，给我检查清楚！” 被点名的倒霉鬼战战兢兢地靠近树干。 他先用电击枪捅了捅，没反应，又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还是没动静。 “好像...没问题！”他回头报告，同时松了口气。 还真的没有问题，这就是普通的一棵树。 山武的脸色没见好看，只挥手继续前进，自己队伍这样小心翼翼实在过份了。 可就在那队员转身的瞬间，“咔嚓！” “啊！” 地面又塌了，但因为横着一棵树，那队员并没有掉下去，不过也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跑回队伍。 十几个人赶紧低头检查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不是也要塌。 此时西队长走过来，淡淡道:“要是你们不敢走前面，就让我们走。” 山武的脸黑得如同锅底:“这不过是些粗制滥造的陷阱！我们继续前进！” 他带着人继续走。 接下来的路程彻底变成了噩梦。 每走几步就会遇到新的危险：一根看似无害的藤蔓，轻轻一碰就会触发藏在废墟中的弓箭。 也就是一根树枝削成的木箭，手臂粗，一米长。 要是人被射中，必定要受伤。 虽然这种木箭射中人的几率不大，也会把人吓一跳。 每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一块平整的石板下藏着木夹子，也就是用藤条绑在一起的两根木棒。 甚至有一整面墙被做了手脚，稍微震动就会坍塌... 还有一些挂起来的木栏……就直接明晃晃挂着，就连瞎子都可以躲开。 有时看似明显的"；警示"；反而是安全的，而看似平常的路径却暗藏杀机。 最可怕的是，这些陷阱毫无规律可言。 狩猎队一直在丛林中活动，都是野外经验丰富的人，各种各样陷阱都见过。 轻易就可以避开，或者直接边走边拆除。 但走着走着，也开始头疼起来。 因为这些东西完全就是一个懵懵懂懂新人做的。 什么最可怕，当然是各个行业的新手。 他们做出的事会让你难以想象，出的错也是防不胜防。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 一个队员捂着被木棒敲痛的胳膊哀嚎:“我们还没找到菜地，就已经让三个兄弟受伤了！"； 伤不重，最主要是丢了脸。 一个人是崴了脚，一个是敲了胳膊，另外一个是躲避时闪了腰。 山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突然恶狠狠地瞪向西队长："；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短短两里路就接连遇到陷阱，连换几条路都不行。 这个做陷阱的人只能用奇思妙想，鬼斧神工来形容，完全让人无法预测。 他们还真没有猜错，牛蒙就是一个新手，还是自学成才，新得不能再新的那种。 他的陷阱全靠一个天然呆，反而难住一群聪明人。 山武连连遇险，西林的队伍却没有受伤，哪怕两人只队伍分开走，西林小队也没有遇到太多问题。 听到山武的质问，西队长面无表情：“我提醒过你，废墟城很危险。” “放屁！” 山武突然拔出电击枪对准西队长:“你他妈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是不是跟那些杂种串通好了？” 小鱼几人立刻举起武器，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虽然西队长这边人少，但输人不输阵，还是跟山武那边人对峙着。 西队长冷着脸:“山武队长还是一惯的用嘴巴战斗，讨好上司，污蔑同事，就是可惜这些陷阱听不懂人话，否则你怎么都要吹捧几句。” “你！好好好，你有本事就别跟在我后面，我们还是分开隔远点走，别耽误了西队长建功立业。” 山武不怒反笑，他早就看出西林走在自己后面，就是为躲这些陷阱。 原本觉得可以借机争点面子，可这些粗浅陷阱拆了不见得长脸，中计更觉得丢人。 两支队伍真正分开。 西队长站在原地，看着山武等人开始暴力拆一处绞藤，发出轰轰声和哈哈大笑声。 她转身对小鱼等人道:“我们走东边，绕开中央公园，直接去最西边。” 有江寒指点，她知道怎么避开陷阱和有危险的地方段。 第210章 破坏陷阱 等西林队伍离开进入其他街道，山武才对队员道:“大家仔细点，一定要把所有陷阱找出来。 如果我们找到尖峰小队，奖励积分大家都有。” 尖峰小队在这里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在那些陷阱里会留下痕迹。 “好好！” 有奖励就有动力，所有人立即加快破坏陷阱的进度，一时间尘土飞扬，轰轰声不断。 西队长他们绕路，自然就绕开了江寒三人开发的地盘，其他地方没有牛蒙布下的陷阱。 虽然路程远了一些，但没有中途停顿，进度大大加快，很快就到了喷泉小广场。 这里就是牛蒙的菜地。 但在西队长几人眼里，这就是长得比较整齐的野草，只是长得嫩一点，矮一点。 返祖的生菜，白菜就是普通野草。 西队长确定这里就是江寒几人种的菜，立即拍照片取证，咔咔咔几张照片拍好，然后上传给军团长官，表示这只是普通野草。 看着消息发出，完成任务后，西队长这才对大家说:“把这些野草全部踩倒。” “只踩倒？”小鱼问。 西队长点头:“对，这些就只是野草，没什么异常的。” 小鱼几人也不再问，噼噼啪啪，把各种草全踩倒。 在废土荒野里，草就是王。 割断只是皮外伤，两天就长起来。 只踩倒就连皮外伤都不算，当天就恢复正常。 不过等山武他们过来，只能看见一地鸡毛。 腕表上，江寒还告诉西队长【菜地附近有陷阱，地下管道不要进。】 小鱼几人很快在附近找到一条清理过的下水道，里面有人留下的痕迹。 西队长没让大家进去，直接道:“可以撤退了，顺便去看看山武他们在哪里？” 西林狩猎队完成任务，现在要去找山武，因为那支队伍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以走直线距离，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山武狩猎队现在还在半道上。 他们跟西队长的任务一样，找那片疑似菜地。 但一路破坏陷阱，其实目的性是找到尖峰小队。 只是一路走来，都是一些小陷阱，别说找到几个人，就连一片衣服都没有看见。 但用寻找陷阱的方法还是有用的，牛蒙把经常走动的地方布置陷阱自然最多。 山武、大力他们找着找着，居然就到了江寒三人的生活区。 当看见隐在藤蔓间的树屋时，山武等人都激动了。 “哈哈，找到布置陷阱的，找赶紧去找尖峰小队是不是在这里。” “这里应该就是那群匪徒的巢穴。” 不过要去树屋，先得经过一片荆棘林。 这些荆棘枝条长得紧密修长，而且把整个树屋周围全部占据三米宽。 大力是队伍里的先锋，探路最积极。 提上一把开路的大刀，冲着荆棘丛就过来了。 只见他气势如虹，挥刀劈断几根藤条，真正是披荆斩棘。 可就在他砍出一个缺口，准备穿过荆棘丛时，那些剩下的荆棘条突然收拢，将他牢牢卷住。 大力一慌，连忙想退回来，荆条却卷得更紧。 更可怕的是，荆条上密密麻麻地伸出尖锐的骨刺，随着挣扎深深刺入皮肉。 "；救、救命啊！"；鲜血顺着藤条滴落，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外面的人也惊呆了，这种能动的变异植物在废土森林有，但很是少见，种类也各有不同。 没想到会是这种外表普通的荆条。 山武脸色铁青：“今天谁是刀手？赶快把他放下来！"； 已经有人提刀上前，一刀砍在荆条上，这次荆棘藤没有断，却让被困者更加痛苦，骨刺扎得越发深，惨叫声不断。 救援者赶紧又是胡乱几刀，想把被卷住的人救下来。 也不知道他劈在什么地方，荆棘丛里突然腾出一股绿色烟雾，迅速笼罩荆棘丛，也包括整个队伍。 "；咳咳咳！是蘑菇毒雾！"；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其他队员们急忙四散退开，重新戴上头盔，却接连踩中隐藏在草丛中的捕兽夹。 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队伍乱成一锅粥。 山武狼狈地冲出毒雾范围，发现原本十五人的队伍，现在能站着的不到十人。 其他人都倒在地上打滚，都是眼睛接触到毒雾，灼痛难忍。 山武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该死的杂种！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好在，这里不是什么致命陷阱。 毒雾只是会让人暂时失明的蘑菇毒粉，捕兽夹也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真正的杀手，这时才出现...... 两只又肥又大的变异松鼠来了，它们一点都不可爱。 变异松鼠直接跳到还站着的七八个人身上，然后用可以嗑开核桃壳的大门牙，狠狠对着脑袋啃去。 “咔嚓嚓！”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山武小队的幸存者吓得大叫。 狩猎队带着头盔，二花夫妻其实啃不动。 不过二花老婆发现自己啃不动那些“头盖骨”，立即窜进荆棘丛中。 在那里面，三只小松鼠静静躲着，正在观摩学习。 二花灵活，一直爬在人身上，只绕着肩膀脑袋打转。 让拿着电击枪和刀的狩猎队员无从下手，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扎到自己和同伴。 缠斗，二花最熟，它跟变异猴就打过架。 不过也是险象环生，大尾巴被抓住，扯掉一把毛。 二花咬不动头盔，转头就对着手脚开口咬。 荆棘丛外，刚才还能站立的几人顿时鲜血淋漓、惨叫连连。 一切就发生在转眼之间，二花咬几口转身钻进荆棘丛中，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大家顾不上去追松鼠，都赶紧救人。 带在身边的清水拿出来，马上给不敢睁眼的队员冲洗，时间长了会瞎。 还要给咬伤的队员包扎，到处都是呻吟声。 大力已经被抬到旁边，但身上还缠着荆棘藤条。 那些密密麻麻的刺勾在肉里，没有取出来之前，连动都不敢动。 山武没有受伤，可此时额头渗出冷汗，狂妄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前面那些粗浅陷阱轻易被破坏，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得意忘形，完全大意了。 第211章 异常 山武忘记荒野里还有毒素和变异兽，陷阱并不只有坑洞。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寻找的“猎物”，已经把这整片废墟变成狩猎场。 可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自己的人已经精疲力尽，个个带伤，战斗力大减。 等大家暂时救治过，山武沉声道:“我们这时候不方便回城，先到旁边休息。” 山武不敢直接回城，现在自己的队伍带伤，队员双目视力模糊。 要是回去路上再遇陷阱或者变异兽，或者是住在这里的“匪徒”出现，自己这些人就非常危险。 但废墟城还有一支队伍，只要联系上西林，自己这边就有救了。 山武打开腕表，开始对西队长寻求支援。 与此同时，西队长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废墟堆上，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顺手还用腕表拍几张照片，把整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了。 照片连同这边的情况，西队长全部传送给江寒。 笛安给江寒准备的中央城腕表，功能是高级的，可以传照片，这就是实况转播。 西队长刚给江寒发了消息，很快，她的腕表就收到另外一个消息。 山武在询问西林小队的所在位置。 西队长想了想，没有回自己的位置，只提了一句:【我们已经找到那片菜地，你们在哪里？】 山武看到对方到菜地，咬咬牙，知道自己任务失败，可还是装成无所谓，语气故作轻松:【那任务就是你们完成的，恭喜恭喜。 我们在半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耽搁了一会，你们过来看看，肯定能让你开眼界。】 西队长嘴角抽了抽:【好啊，我们可以过来看看。】 来就来，自己正好就近监视山武狩猎队，随时给江寒三人报信。 见西林答应过来，山武心里大定，立即吩咐大家:“一会你们嘴巴紧点，别说出荆棘丛和松鼠的事。” 前进受挫，狩猎队的人当然不愿意说自己阴沟里翻船， 西队长答应山武要过去，却转身对小鱼几人说：“我们在这里扎营，今天留下。” 小鱼看一眼远处也准备扎营的山武狩猎队：“队长，我们不用过去？” 西队长冷笑一声，摇头：“不用，一会我过去看看就是，山武狩猎队应该不喜欢被人保护。” “哈哈哈！” 小鱼几人都笑起来。 看着留下的山武队伍，西队长再次在腕表上发出一条消息： 【山武没有放弃，建议你们做好长期隐蔽准备。】 地下商场里，江寒收到消息，嘴角微微上扬。 她对已经不再擦拭瓷器的丽丽和牛蒙说：“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了，正好，可以把那个厨房改造一下……” 耗吧，看谁耗得过谁。 丽丽偏头看了一眼后门方向，此时门扇开着，还可以看见一片绿树蓝天。 她刚才也看过山武几人破坏荆棘丛的照片，尤其是看见二花咬人，真是羡慕死了。 “小寒，他们既然要毁我们的树屋，晚上时我就去……” 丽丽伸出爪子。 “啪！” 江寒把她的手打回去:“别轻举妄动，现在不是时机。” 丽丽噌的站起，在原地打转:“怎么就不行了，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的。” 江寒冷静道:“你觉得中央城谁会跟你讲道理。 再说我们出去，就是让西队长为难。” 一提西林，丽丽重新坐下。 的确，西队长还有寻找那个尖峰小队的任务。 如果自己出去，西队长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 江寒倒觉得这次是一个契机，自己需要跟西队长好好聊聊，说不定以后能真正在废墟城生活。 她立即又给西队长发去消息…… 再说西队长通知完江寒，又过了一小时，这才带着小鱼去山武狩猎队的营地。 入眼全是灰头土脸，两眼肿得像桃的队员。 山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面色黑沉沉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不过见到西队长过来，马上换上笑容:“西队长，你们的动作很快啊！怎么其他队员没有过来？” 西队长看一眼已经匆忙搭建起来的雨棚，面无表情道:“我的队员有其他事。你们没有事吧？我看都是好好的。” 当然好好的，没有缺胳膊缺腿，只是不怎么好看。 山武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闪烁道：“西林，现在我的队伍需要休息，我觉得还是两队一起驻扎更安全。” 西队长转身，冷淡地扫视了一圈山武的队伍：“你是想要我的队员放哨，让你们休息？ 可是我只有六个人，保护不了你们这么多伤员。” 山武的谎话被揭破，脸色更加难看:“谁需要你保护？我是说合作搜查！这附近肯定有危险分子！” 西队长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屋：“你该不是说那个？那就是拾荒客临时搭建的落脚点，早就废弃了。” “胡说！” 山武猛地拍向树干，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那些陷阱明显是新做的，还有那些该死的松鼠……” 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急忙刹住话头。 但西队长已经捕捉到关键信息，嘴角微微上扬：“松鼠？山武队长，你们该不会是被几只小动物伤成这样吧？” 山武连忙否认：“没有这事，我现在就是怀疑这里有一支实力不弱的匪徒，需要上报给军团。” 西队长看向他，微微皱眉:“山武，以前楚队长提起你时，还说过你带队特别谨慎。 我只当他是夸你，现在看来，其实就是胆小如鼠。 一路上那些最简单的陷阱不敢过，这样一个空树屋又成了匪窝。” 山武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道:“我这就是认真负责的态度。” 西队长摇头:“算了，你想报军团就报吧，我已经把疑似菜地的图片发给军团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菜地，就只是一片长得整齐点的杂草。” “现在你把这些树屋报给军团，结果什么证据都没有。 自己受伤还是被变异植物和变异松鼠咬的，看能不能得到夸奖。” 山武顿时哑言。 第212章 有匪徒 说起来，路上的陷阱如同儿戏，就只是数量多点，如果是什么拾荒客做的也不一定。 或者大胆推测一下，就是尖峰小队自己留下的……然后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回中央城。 见山武没有再说话，西队长淡定开口:“山武队长，既然已经到发现这里有异常，我们还是去树屋检查一下吧！看是否有什么危险性。” “去树屋？”山武看向那片茂密的荆棘丛，嘴角不由抿紧。 跟这种变异植物斗是每个狩猎队最头疼的。 打赢了植物会再长起来，毫发无损。 打输了，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西队长心里不慌，江寒说过，这些荆棘丛很喜欢干净，不会让自己身上落有树叶草茎。 砍一根树枝丢过去，趁着它们清理树枝反应迟钝时，就可以通过。 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但山武并不知道呀。 他眼神躲了躲:“好啊！那西队长走前面。” 西队长没有跟他多说，只对小鱼使了个眼色。 小鱼知道该怎么办，他就过去，绕着树屋跑了一圈。 很快，小鱼声音传来:“队长，可以走了。” 西队长对山武道:“走吧！” 她带头走到荆棘丛边，然后抬脚踩上。 这一次，荆棘丛虽然依然卷动，却没有剧烈反应。 那些尖刺扎在人裤腿上，轻易就被拉开。 山武沉着脸，跟着也踩进去。 荆棘丛后，是一片平整草地，随意放着几个大木桩。 此时，几只松鼠不在，一家子早跑了。 西队长也对江寒几人的家感兴趣，直接从木梯爬上树屋。 里面很干净，又很乱，树枝草叶还有泥土石头…… 这些都是二花一家子的杰作。 江寒三人一搬家，这里就是松鼠的天下，才半天就嚯嚯成这样了。 三间树屋都是这样的。 恐怕就连江寒都没有想到，树屋会被二花糟蹋成这样。 西队长对山武道:“山武队长，这就是匪徒窝，你觉得军团会相信吗，还想这样说？” 此时已经没有旁人，小鱼守在树屋下方。 山武目光犀利:“西林，你一直在替匪徒说话，究竟想说什么？” 西队长与他对视，语句清楚道:“你心里该明白，这里没有匪徒，只有拾荒者。” 大家都是狩猎队的，想干什么彼此清楚。 山武想直接把这里定为匪徒，西林不答应。 山武冷笑一声:“你说这话有什么意义，没有匪徒也可以找出来。” 对于他们狩猎队来说，荒野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匪徒”也可以变一支匪徒来。 西队长抱臂而立:“这是说，山武队长任务失败，又想找替罪羊？” “什么叫又找替罪羊，这就是事实，你要是想阻拦我，那就休怪我连你也灭了。 别忘了，你只有六个人，落入匪徒的陷阱全部死亡也很正常。”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山武直接翻脸。 西林沉下脸:“你就试试看。”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山武的狩猎队十五人，的确比西队长这边多。 但是，西林强硬态度，一点没有心虚害怕。 最终，山武有些气急败坏。 他决定自己先退一步，于是阴沉着脸，压低声音：“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必定会给你报酬。” 西队长看一眼树屋外面的荆棘丛，突然笑了。 “山武队长，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对你的报酬没兴趣；第二...” 她凑近一步，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突然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这个害死楚河的凶手。” 山武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厉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楚河死了？” 西林的眸光陡然变冷:“他真的死了？” 山武黑着脸:“我不知道这事。” 不过，他想否认已经没有意义。 山武的那一句话，已经印证了西队长心里猜想。 “好好享受你在废墟城的夜晚吧，山武队长。” 西队长没有再追问，只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留下山武呆立原地。 下了树屋，小鱼紧张地迎上来：“队长！” 这时候山武狩猎队的人都围过来了。 “我们回营地。”西队长面无表情，直接穿过人群。 回到自己的营地，西队长打开腕表，将刚才的对话发给江寒:“你说的方法成功了，小葵的父母就是山武出卖的，我要报仇，你们来帮我。” 之前江寒提醒她，既然山武认识以前的老队长，关系也谈不上好。 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先谈其他事，趁山武情绪不稳定时突然提一下，看跟老队长失踪是否有关。 地下商场里，江寒看过消息，若有所思：“原来西队长和楚河...” “楚河是谁？”丽丽好奇地凑过来，她没有见过小葵。 “西队长的前任队长。”牛蒙难得主动解释:“就是小葵的父母，听说是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 江寒摇摇头，将消息保存好：“不只是意外...看来山武和西队长的矛盾，比想象中更深。” 她望向幽暗的商场深处:“我们做好准备吧，既然西队长已经揭穿秘密，山武不会就此罢休。今晚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树屋里的山武开始疯狂地联系军团总部，声称发现“重大线索”:废墟城里有一帮不明身份的匪徒。 而西队长也发出同样的消息:废墟城里有数目不明的匪徒。 两人同时也得到“协同作战，可以剿灭”的批准。 夜幕降临，风声呜咽，废墟城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变异兽嚎叫。 西队长靠在临时营地的树干上，手指轻叩着腕表表面，等待着好消息的来临。 “队长，山武的人动了。” 小鱼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往我们这边摸过来，一组留在后面。” 西队长冷笑一声：“果然，来得正好。” 她迅速在腕表上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动手】 几乎同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哨。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整个废墟城瞬间活过来。 “敌袭！有匪徒！西林小队遇袭了！快支援！” 山武一边大喊着救援，一边把手中的电击枪调到最高电压。 一群人踩得噼噼啪啪，冲着西林小队的临时营地跑来。 只要“匪徒”按计划杀死西林小队，自己完成救援，那事就永远藏住了。 第214章 废墟城伏击 但山武的表演很快停下来了。 当他跑进西林营地，借着微光，山武发现西队长和她的队员根本不在营地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收到军团给的指示是“注意小队配合”，西林小队这边肯定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过只有区区六人，自己的狩猎队可是十五人。 哪怕队员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要想收拾一个小队，那也是轻轻松松。 此时见西林小队人全部跑了，山武对其他人一挥手:“保持狩猎规矩，马上把这几个人找出来，不留活口。” 西队长和她的五名队员潜伏在废墟阴影中。 当山武的狩猎队闯入空营地时，六支电击枪同时开火。 "；滋啦！"； 蓝色电弧在黑夜中交织成网，瞬间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敌人，在地上抽搐不止。 “隐蔽！” 山武一个翻滚躲到断墙后，愤怒地咆哮:“西林！你这个叛徒！” 回答他的只有又一发电击镖，精准地钉在他藏身的墙面上，溅起一串火花。 山武也抬手回击，西队长慌忙躲开。 顿时空中电弧闪烁，交织成网。 双方陷入僵持，蓝光在废墟间来回穿梭，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与此同时，树屋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山武的第二小队五人，正疯狂砍伐着荆棘丛，砍得荆棘藤火星四溅。 “快点！！砍了这些刺藤，烧了树屋，马上去队长那边。” 领头的大力催促着。 他今天在这变异荆棘丛中吃了大亏，浑身扎满刺，现在还又疼又酸又麻。 心里恨不得马上把这片荆棘丛全部烧干净。 在五人的摧残下，荆棘丛终于被拆开一道口。 树屋就出现在眼前。 烧，点燃。 就在他们即将点燃火把时，一道黑影从树后猛扑而来！ “噗嗤！” 牛蒙的斧头直接劈开了一个队员脑袋，鲜血喷溅在树干上。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树梢又传来"；嗖嗖"；破空声。 丽丽的箭矢精准地钉入两个敌人的喉咙。 "；有埋伏！"； 壮汉惊恐后退，提起自己的电击枪就想射击，却被牛蒙一把掐住喉咙，重重砸在地上。 黑夜里，狩猎队的人拿着武器胡乱射击，就被弓箭一一撂倒，再补上一斧头。 更惨的是，他们连凶手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就莫名其妙死了。 树屋这边的战斗迅速结束，五具尸体就摆在地上，牛蒙和丽丽对视一眼，迅速向主战场移动。 另一边，江寒如同幽灵般潜行到西队长身边：“你们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下午江寒收到西队长的消息就来了。 只是没有跟西队长在一起，通过观察，两边情况她已经尽数知道。 山武那边过来十人，西队长无法用电击枪压制，肯定到最后会电量耗尽而输。 西队长皱眉：“他们枪上配有夜视装备，潜伏过去太危险。而且我们看不清地面，不能随便移动。” 而且这里的地形太复杂，白天走着都需要小心翼翼，现在是晚上，以人类的视力无法行走。 江寒嘴角微扬：“他们不知道我们在，我能夜视。” 她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西队长眼睛一亮，有些羡慕道:“说实话，有时候还是很羡慕你们的天赋技能。” 羡慕归羡慕，基因人付出的代价也大，她并不愿意自己有兽系外表，又被人歧视。 江寒立即挑选两名身手最好的队员：“小鱼，你们跟我来。” 她挑的人里面就有小鱼。 在江寒的带领下，三人如同阴影般贴着废墟移动。 借着星辉，江寒清晰看到山武的人正跟西队长那边对峙。 完全没注意到死神正在逼近。 "；噗！"； 江寒的匕首精准刺入一个敌人的后心。 几乎同时，另外两名队员也解决了各自的目标。 短短几秒钟，山武的队伍又减员三个。 “怎么回事？”山武惊恐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刚想回头，一发麻醉针突然射中肩膀。 “呃......” 山武感觉四肢开始发麻，踉跄着后退，却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晚安，山武队长。” 江寒的声音如同梦魇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世界陷入黑暗。 其他人很快就发现这边的异常，纷纷对着江寒三人开火。 在蓝色电弧袭来之前，江寒连蹦带跳，滚到一边。 小鱼和另外一个队员反应没有她快，两声惨叫就倒地抽搐。 不过，西队长他们的支援也到了，瞬间又是弧光满天飞。 战斗再次胶着。 西队长现在只剩四人，山武狩猎队也还剩下四人。 丽丽和牛蒙赶过来，没有参加，反而跟江寒在远处看着。 丽丽很是兴奋:“呵，还是这电击好看！” 牛蒙搓着手:“没斧头有力气。” 这些电弧看起来软塌塌的，而且电击后又看不见血，不刺激。 此时双方人数虽然相当，但底气却是不同的。 西队长四人心稳手稳，很快就控制住场地，把四人全部击晕。 山武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他的狩猎队非死即伤，已经没有能站立的。 西队长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江寒走过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要灭掉山武狩猎队不难，后续处理才是最关键的。 处理不好，江寒三人无非是再次逃跑，回红山基地当厨娘。 西队长的麻烦更大，屠杀同行，她恐怕要送上军事法庭，接受死刑判决。 “按计划行事。”西队长望向黑夜，属于她的舞台才开始。 计划是江寒出的。 “战斗”重新开始。 混乱中，化身山武的西队长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废墟间闪过。 于是“他”带着两个心腹疯狂追击，不知不觉被引到了那口竖井附近。 江寒的身影在井口一闪而过。 “她下去了！追！” “山武”手一挥，牛蒙赶紧把自己扛着的山武丢下竖井。 另外两个被电得全身麻痹的人也被丽丽塞进去。 还有几根放置已久的野兽骨头也一股脑丢下。 江寒从井壁的凹槽中跃出，跑出老远，再把手中一个火苗抛入井中。 “轰！” 下水道里超标的沼气被引燃，大爆炸将地面的碎石全部掀飞几十米高度。 熊熊火焰吞噬了井口方圆十米的范围，而且还向周围蔓延开去。 中央城很快接到消息，废墟城发生大事，需要处理。 第215章 案中案 一次伤亡二十人，涉及两支狩猎队，还有匪徒。 天亮后，一支调查组来到废墟城。 此时废墟城里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青草绿树烧得乌烟瘴气，浓烟弥漫。 山武狩猎队的伤员六个，身上都是电击留下的伤痕。 尸体六具，全部摆放在地上，五个是外伤死亡，一具是电击心脏骤停。 另外队长山武带两人追击匪徒时遇爆炸身亡，尸体未找到。 西林小队伤员六个，都是电击伤。 此事已经非常严重了。 要让两支狩猎队出现全员伤亡，一定是某个大型盗猎团，人数在五十个以上 。 在废墟森林里出现这样大的盗猎团，会影响到中央城的安全。 于是，这次是来的是联合调查组，不仅有中央城的执法局。 另外还有军团的人，机甲军团和智慧军团同时出现。 大家一边救治伤员，一边展开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问……还真有蹊跷。 从现场尸体确认，被匪徒杀死的有五个，但伤口两种，一为打猎的箭伤，一为砍树的斧头。 以此推断匪徒只有两人，案发在一处树屋下。 让调查组疑惑的是，两个小队的电击枪伤出自相互所为。 山武狩猎队出现在西林小队的临时宿营地，两边发生枪战，这是内斗。 受伤的山武狩猎队员承认没有找到尖峰小队，也没有看见“匪徒”。 只是看见那处树屋和变异荆棘丛，就怀疑是匪徒巢穴。 但对为什么晚上出现在西林小队的营地，并且发生冲突的原因上，他们却支支吾吾。 只说是担心匪徒袭击西林小队，过来增援。 这话谁也不相信，自己烧树屋全灭，还有心过来增援别人。 还有那匪徒是从哪里来的？ 西队长从腕表中展示出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夜色里，“山武”带人正追赶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外一人身材矮小，还甩着兔耳朵。 是基因二代人。 山武等人在抓基因人。 调查组里有一个长着山羊胡老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没有说话，可搓着手腕带的念珠动作明显加快。 按照西队长所指方向，调查组先找到树屋。 这里有被砍断的变异荆棘丛，三间被点燃过的普通树屋，几只跳来跳去的松鼠，另外就是草地上大片血迹。 还有几百米远的地下车库也被发现了。 当调查组看见成堆的木柴也是无语，这只能说有人居住过的证明，算不上危险品。 最仔细的调查还是爆炸的下水道。 这里可是最重要的现场。 爆炸造成的大坑，还有掀翻的几条下水道，都显示出百年沉积物的威力巨大。 爆炸引起的大火烧毁大片树木和草地，又倒塌了一些废墟。 现在不光是山武三人和两个基因人的尸体找不全，就连周围痕迹都没有了。 对自己队长追捕基因人的事，山武狩猎幸存队员并不知道，他们当时还被电晕着。 不过以自己对山武队长的了解，要是真发现基因人踪迹，肯定是要抓的。 所有线索放在一起，真相呼之欲出，调查组给出一个大概事件。 山武发现的树屋主人是基因人，而且是之前逃跑的兔系基因人。 兔系基因人是逃犯，又跟尖峰小队失踪有关。 为了独自抓住这个基因人，山武狩猎队才跟西林小队起了冲突。 “应该加强通缉，抓捕这两个抢劫杀人犯，数罪并罚。” 调查组里有人提议，现在兔系基因人已经涉嫌三起案件，应该上红色通缉令。 江寒想成名流兔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她即将成为红榜有名。 不过事情好像跑偏，不问山武无故袭击同行，只说基因人。 山羊胡打断他的话:“你这话没有道理。 第一，无证据证明尖峰小队的失踪，跟基因人有关系。 第二，无证据证明，这兔系基因人就是之前的逃犯。 第三，无证据证明，这两个基因人现在还活着。” 第四，无证据证明，山武狩猎队袭击同行，跟基因人有关系。 第五，所有事情证明，这个山武狩猎队就是贱，你是在故意扰乱调查方向。” 山羊胡老头是智慧军团的一个顾问参谋，羊系基因人，这种联合调查组他是需要参加的。 此时这几句话，说得刚才提建议的人脸红一阵白一阵。 但那人不肯认错，依然嘴硬:“羊顾问，我也是有证据的。” “邢代表，你说。” 山羊胡老头没有搓木珠，开始摸自己的胡须。 邢代表是机甲军团的人，刚刚看过半年前发生在外城的抢劫杀人案:“半年前逃跑的罪犯就是逃跑到废墟城……” 羊顾问摇头:“证据呢？” 邢代表:“找到罪犯就有证据。” 羊顾问:“你们机甲军团平时就爱玩‘猜猜我是谁’吗？” 邢代表一身笔挺制服，此时脸也板正:“怀疑就是正义。” 羊顾问:“我怀疑你脑子里装的也是线路和芯片。” 这边在吵架，调查组一刻没有闲的继续调查。 按西队长提供的信息看，那两个基因人跟山武应该都死在爆炸中。 而且基因人的事不重要，关键是山武等人为什么同时对狩猎队成员下手。 这点很好找结果，山武狩猎队存活下来的伤员吐露实情。 实情令调查组震怒。 山武狩猎队不仅这一次故意以剿匪之名，袭击同行。 而且还有多次杀害无辜拾荒客冒充“匪徒”的前科。 此时两个基因人是死是活也好，是不是匪徒也好，都比不上查山武狩猎队的犯罪记录。 乱哄哄，闹嚷嚷，调查人员来来往往，废墟城前所未有的人气兴旺。 地下商场里，江寒三人关闭腕表通讯，正静静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就连最心大的丽丽都沉默了。 通过后门通道的缝隙，他们能看见对面那滚滚浓烟，甚至都能看见偶尔晃过的人影。 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想到“死遁”是临时起意的。 还是在西队长说出让帮忙那一刻，江寒才想到利用如同火药桶的竖井。 利用爆炸，不仅可以让山武死亡，也能将红山基地的江寒和牛蒙，这两个“罪犯”彻底抹除干净。 但是能不能达到目的，还得靠三分运气，七分努力。 江寒紧张，西队长同样紧张。 山武狩猎队内斗的事实已明，现在调查组开始重视能杀死狩猎队的基因人。 为防止废墟城里还有其他躲藏起来的匪徒，调查组决定使用音波驱赶器，对废墟城进行无差别、无死角的最后搜索。 第216章 音波攻击 树屋，地下车库，爆炸的下水道，各种搜寻…… 地下商场的通风管道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震动声。 江寒屏住呼吸，听着地面上传来的尖锐鸣叫，让她感觉心浮气躁。 身处地下商场的江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响。 但凭借自己的体验，可以猜测调查组肯定用什么高科技。 江寒担心的看向丽丽和牛蒙。 牛蒙和丽丽也感觉到了不舒服。 牛蒙还能忍受，可丽丽性急，最怕这种噪音刺激，会承受不住。 不料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丽丽缩在角落，手里攥着半瓶酒。 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三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小寒，大牛，来，我们喝酒，要是被抓出去，这些酒没有喝就太可惜了。” 她在心疼酒，要是以后喝不着了怎么办。 牛蒙眼睛有点红，默不作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烈酒让他紧绷的面容稍微松弛。 丽丽把杯子又塞给江寒:“你也喝点吧，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江寒也想开了，喝就喝，喝死当睡着。 酒精滑过喉咙，灼烧出一路暖意。 一杯酒下肚，江寒感觉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眼皮变得沉重，忍不住歪在丽丽身上，口齿不清道:“丽丽姐，等我们这次出去……我给你办一个服装展会。” 丽丽喝一口酒，揽住江寒开始往下溜的身体嘿嘿笑:“你说话可要算数，我喜欢低胸晚礼服，前叉开到肚脐眼那种。” 江寒呢喃:“好，给你开内衣秀，还、还有灯光……” 她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砰”一声，牛蒙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在昏暗的光线下，三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最终陷入沉睡。 地面上，调查组的搜索已经到疯狂的地步。 音波发生器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废墟簌簌落下碎屑。 变异鸟早就飞走，成群变异鼠从深藏的地缝中窜出，疯狂跑向远处的废墟里。 就连变异蚁虫也纷纷逃命。 但除了这些动物，再没有其他动静。 “再加大功率！”刑代表指挥操作手，“那些基因人肯定躲在某个角落里！” 羊顾问沉着脸：“够了，再这样下去会引发二次坍塌， 我们全部都要埋在这里。” 同为基因人，能知道有同类在这里杀死狩猎队，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只是顾忌人类联盟的团结宪章，不能表现出来。 听多了同类被抓被杀，难得有反杀成功，虽然结局是一同炸死。 现在机甲军团这样的行为过于危险，会影响到地面人员的安全，他可以言辞拒绝。 刑代表冷笑:“如果不这样，那些基因人就赶不出来。"； 只要不能找到基因人，所有罪名都是假设，山武狩猎队的惩罚就重了。 羊顾问摸着胡须:“这样说来，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也是在赌气。” 西队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当调查组挖出那几具被沼气炸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时，其实就已经表示她的说法真实。 尽管只有一根残缺不全的骨头，但基因监测显示有动物基因，那就是被炸死的基因人。 但调查组的刑代表还有异议，这才开始用音波搜索。 音波发生器将事发二十公里区域全部扫描过，依然一无所有。 所起的唯一作用，就是把废墟城里的变异动物大大小小全部驱除干净。 羊顾问对调查组提出结案:基因人已经跟山武队长同时死在下水道爆炸中。 “放屁！”刑代表暴跳如雷:“这明显是想偏袒……” 羊顾问冷声打断:“请注意你的言辞，智慧军团不会容忍无端指控，也不允许谁浪费中央城资源。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向元老院申诉。”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刑代表头上。 元老院那帮老头子最讨厌麻烦，继续纠缠只会让自己难堪。 在调查组宣布结案后，最大规模的搜索就此结束。 夕阳西下时，调查组离开废墟城。 在废墟外的公路边，西队长坐上最后一辆运输车，看一眼静默在夜色中的废墟城。 她打开腕表，发送一条简短的信息：【打扰了】 到现在她还提着心。 西队长也不知道江寒在哪里，又是怎么躲过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 这种针对动物听力特制的武器，会让变异兽狂躁，主动从藏匿处出来。 地下商场里，江寒还在沉睡中。 整整一天多时间，至少上百个人在废墟城里穿行，但没有一个人对河边那一片普普通通的废墟多看一眼。 等江寒睁开眼，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应急灯早就耗尽电量熄灭，周围一片漆黑。 丽丽和牛蒙还在沉睡，正高一声，低一声的打鼾。 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音波攻击的后遗症。 江寒此时还感觉头昏脑涨，心烦欲吐。 她打开头灯，摸出一袋营养液几口喝下去。 这种东西虽然味道难喝，但对修复身体真的有好处，喝下去不久，头疼的感觉就减轻了。 江寒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门通风口，小心地推开伪装盖板。 晚风中夹杂着草木燃烧后的焦糊味，吹散地下的沉闷。 此时外面很安静，再没有人声，更没有那难以言说的尖鸣。 江寒知道，这次风波应该过去了。 她打开腕表，几条消息跳出来。 有笛主管的，有杜峰的，都是在询问情况怎么样。 另外还有两条是西队长的。 一条是:【打扰了】 西队长的第二条信息闪烁着:【我已经申请离开狩猎队，以后担任三号公路的护路员，你们怎么样？】 两条消息间隔六个小时。 江寒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熟睡的同伴。 拿起腕表，给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回一个字:【好】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从明天开始，这片废墟将真正成为无人领地。 有西队长当废墟城外的护路员，会成为最好的耳目。 丽丽和牛蒙是第二天早上才醒的，同样的恶心想吐，整个人都感觉虚脱。 于是，江寒三人一直待在地下商场休养。 混战后的第五天，一年中最后一次绿雨来临。 现在已经是秋季，天气转凉，绿雨带来更深的寒意。 草木生长缓慢，只有各种坚果开始疯狂膨大。 趁着雨夜，江寒三人悄悄回到树屋。 现在这里跟离开树屋时相比，已经截然不同。 变异荆棘被人砍完了，荆条乱七八糟丢在地上。 不怕不怕，对植物来说，砍完也就是被剃了一次光头。 只要还剩下一些须根在，绿雨一来，就有重新繁花似锦的时候。 比较惨的是树屋。 不光是屋子被人全部拆除，所有木板断的断，折的折，就连大树都被砍了。 好在附生藤半空中搭起的凉棚依然好，完全不受下方根茎被砍的影响。 这是要成精，都不用粘地就能成活。 江寒最担心的是树被砍，大松鼠一家在哪里？ 还有驱逐变异兽的音波攻击，它们一样会受影响的，应该是搬家走了吧！ 第217章 地下家园 废墟城二十伤亡的事，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大规模搜索行动更是没有提，甚至比不上中央城一只宠物狗咬人的新闻热度高。 山武狩猎队的消亡，就好像是被这一场绿雨淹没了，悄无声息。 在地下商场里，江寒从腕表听到废墟城成无人区的公告，只笑了笑。 事越大，字越小，中央城完全放弃这片废墟，敢来这里的人就需要有生死有命的觉悟。 真好，江寒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生死面前才是真正的平等，没有人类和基因人的区别，这里就是绞肉场。 一夜绿雨，被火烧过的森林重新恢复生机，就连爆炸翻开的土也长出一层新皮。 雨还在下，沟渠里的水充盈了，水草绿得发亮，但却又有些死气沉沉。 因为这里的水鸟全部飞走，几天前音波攻击时，它们应该是第一批跑的。 丽丽把从商场里清理的一大包土丢下沟渠，看看雨丝不停的天空，少见叹气:“唉，二花这下不会回来了。” 江寒从她身后冒出来，同样拖出来一大包垃圾。 也抬头看着天:“我们在树屋那边挂了一袋营养液，二花如果回来，肯定会留下来的。” 一天前，三人回去树屋看过，树屋毁了，松鼠跑了。 地下车库的大门也被砸开了。 江寒没有再动那些东西，只在树屋的位置放下一份套餐，如果大松鼠能回来，就能吃上东西。 只要吃上东西，就知道自己还在，就会重新团聚的。 现在绿雨期间，所有人都需要避雨，废墟城也恢复往日凌静。 江寒开始专心整理商场，要给自己和牛蒙丽丽准备新家。 风雨之后就是彩虹。 虽然从红山基地开始，一直都在流浪，每一次都是蜕去束缚，路越走越宽敞。 家永远都是新的，永远不服输。 因为马上就是冬季来临，三人要准备一个真正能过冬的居所。 去年时在石屋里躲了一个月，那时候真是太惨。 冰天雪地，破屋烂袄，身边还有一个小葵，江寒不得不抱着烧过的热石头睡觉。 不过还是熬过来了。 现在江寒想给自己打造一个温暖完美的家。 商场空间虽然大，但里面有一个一个的商铺。 有门有隔间，只需要稍微调整，就是几间像模像样的房子。 江寒站在中庭环顾四周，手中的设计图已经勾画了无数修改。 这座废弃的地下商场，正在她的规划下分成生活区、厨房卫生间等不同区域，由几家相邻的商铺改造而成。 雨水没有停，外面什么事都无法做。 在三人蚂蚁搬家一样的努力下，商场逐渐变了模样。 厨房区设在原来的美食广场，那些下水管道疏通后依然能用。 江寒用石头和泥砖搭了个简易灶台，还有一根长长的烟道。 只要生起火，热量就能通过烟道传遍各个房间。 最妙的是精心设计的通风系统。 江寒发现商场原有的排风管道还能用。 她把那条垂直入口改造成主烟道，还安装成可调节的木制百叶窗挡板。 冷空气从后门通道入口进入，被炉火加热后上升，形成完美的空气循环。 这样在密闭的地下烧炉子，也不再有窒息的危险。 生活区的设置就是各取所好了。 江寒拆着一间服装店的玻璃隔断:“这里做卧室，把展示柜拆了，正好当床架。” 牛蒙抡起斧头，几下就劈开了有些腐朽的木制展台，搬开留出空位。 家具店和床上用品店里细软之类的早被人抢走，但家具是难得的好。 江寒亲自给自己选了一套胡桃木的床，再把收集来的软草垫铺在上面，很快就搭出一间温暖又软软的床铺。 丽丽选中了那家美容院，这里有光滑平整的墙面，还有一块没有破裂的镜子。 她每天乐此不疲地擦拭着大理石地面，把各种装饰品放在地上。 那些已经不怎么结实的帆布绑成吊床，自己睡在上面，周围堆满宝贝。 牛蒙则偏爱家居店的实木地板，把那里放上一根根原木栏，草垫铺在里面，就是他最喜欢的田园风格。 “小寒，你看这个！” 丽丽兴奋地拉着江寒去看她的新发现。 她从二楼那些倒塌的废墟里刨出一家体育用品店的库存。 这些东西烂得差不多了，但零星有几样压得最紧，因为隔绝空气还能用。 防水布可以当窗帘，瑜伽垫是绝佳的床垫替代品，就连褪色的运动服，铺在地上也能做成保暖的毯子。 牛蒙从五金店拖回来一堆工具：“这些还能用。” 他摆弄着一个老式手钻，眼睛发亮:“可以做更多陷阱。” 整个绿雨期，三人在地下像鼹鼠一样忙碌，在雨期结束后，也终于大功告成。 丽丽光脚踩在擦得发亮的大理石上，捧着亮晶晶的玻璃杯，满足的直叹气:“哎呀，好舒服，冬天比住树屋好，比在基地的大宿舍好。” 这里的自由自在，比在基地过得开心。 牛蒙笑容就没有减少过：“是的，这次冬天不会冷了。” 江寒也非常满意，去年的寒冬，她和小葵挤在漏风的石屋里，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而现在，这个地下王国足以抵御最严酷的风雪。 在废墟之下，在无人知晓的深处，这三个已经被除名的基因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完美栖所。 但属于他们的悠闲时光并不多。 绿雨刚结束，江寒的腕表消息也繁忙起来。 西林想跟她见面。 从那晚对付山武狩猎队时，简单说过几句，两人还没有仔细沟通过。 笛主管那边也问需要什么物资，他让鹿女送过来。 江寒说暂时还不需要，等收到足够多的坚果再交换。 在所有人里面，江寒对笛主管很感激。 虽然他追求的“贵族气度”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真正是在帮助别人。 嗯，以后一定要让笛主管多吃上几道宫廷菜。 番茄炒蛋和肉丝盖饭太简单。 开水白菜、佛跳墙又太高级不会做，至少也得是家常菜级别。 雨停了，草木再次丰盛，各种植物完全覆盖整个废墟城。 江寒三人艰难穿行在杂草丛里，重新回到树屋位置。 她要跟西队长在这里见面。 第218章 西林来访 经过绿雨的催化，被毁坏的变异荆棘丛又生长出来了。 只是藤条才两三米，没有以前的那样茂盛，稀稀疏疏支棱着，就像老大爷的头发。 这些新荆条的凶性不减，好在对江寒三人还记得，卷了衣服，刚刚扎进皮肉就松开。 修建树屋的三棵树倒地，淋过绿雨后，树皮已经开始腐朽。 大松鼠的窝就暴露在外面。 三人都沉默了，套餐还放在树窝洞里，大松鼠没有回来过。 江寒勉强挤出一丝笑:“二花肯定带着老婆孩子搬家了，其他地方更安全。我们还是去车库那边去吧。” 松鼠是会跑的，二花以前就半个月不回来，肯定没事。 西林跟江寒约好在地下车库见面。 上次大搜捕时，就在树屋附近的地下车库也被找出来，调查组只看见一大堆柴块，还有一片毒蘑菇。 车库会漏雨，到处湿哒哒的。 西林来时，江寒三人已经简单收拾一处可以坐的地方。 坐木桩也是坐。 这次西林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鱼，另外一个江寒不知道名字。 一见到江寒三人都是好好的，西林酷酷的冷脸上终于见到轻松神情:“你们都很安全，当时我没有办法通知你们。” 当时两人一直有联系，但在调查组使用音功时，废墟信号被屏蔽，她无法告知江寒。 江寒笑笑:“不用担心，我们当时并不在这里，是躲在废墟城外面，没有影响。” 对自己在地下商场的居所，江寒不打算早早暴露。 不是防止西林会泄密，是担心她被人跟踪，自己唯一的庇护所就没了。 恐怕再找不到这样称心如意的。 听到江寒三人不在废墟城，西林终于破功，惊讶道:“你们可以跑出五十公里范围？” 丽丽抬起下巴:“当然。” 对说大话这事，丽丽没有心理负担。 西林来找江寒，除去确认他们的安全，还要细说以后工作:“我们不再担任狩猎队，转入护路队，以后负责废墟城外的三号公路。” 公路上车来车往，一样需要管理。 从荒野奔跑到固定值班，西林算是转正提升了。 江寒对她表示庆祝。 西林微微笑了一下:“我留在城里时间多，也好照顾小葵生活。” 杀了山武，能报仇雪恨，她的心愿也了，现在就想怎么把楚河两人的女儿养大。 说这事只是一方面，另外也告诉江寒:“调查组里智慧军团的羊顾问私下问你们的事， 我就把你和牛蒙被诬陷冤枉告诉他了。” 江寒惊讶:“这次有智慧军团的人来？” “嗯，羊顾问看见你们留下的东西，特别想知道你们在废墟城是怎么生活的？” 西林也有些好奇。 她跟江寒的聊天记录提前删掉，如果调查组想查，需要从中央城的数据库找资料，短时间里没有人发现。 西林当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反正那时候山武死了，下手的基因人也“死”了，自己就是被罚也无所谓。 但羊顾问对山武狩猎队伤亡不感兴趣，只对生活在这里的基因人感兴趣，还专门研究了一下江寒他们留下的土灶。 废土的食物有两种，一种产地在荒野的变异生物，一种产地是农场的优良品种。 所有人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套餐，这是原料为变异生物，经过净化处理后加工的成品食物。 而那些不带任何毒素，以农场作物为原料的食物，需要积分高价购买，算是高档货。 江寒三人在废墟城里生活，虽然能换一些套餐食物，分量显然不够三个人的消耗。 哪怕是活下去，也会是天天处在饥饿当中，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但江寒三人精神抖擞，体力充沛。 小葵还说过，从棚户区出来跟着江姐姐，什么东西都吃，没有中毒。 既然是智慧军团的人问，江寒也不隐瞒，她对军团需要吃狗粮表示同情。 于是简单道:“其实不要用腕表检测，眼不见为净，就不会中毒了。” 丽丽和牛蒙挑挑眉，很有些得意，小寒做的饭没毒。 若不是西林问起，两人都差点忘了还需要检测这件事。 西林不相信:这就是自己骗自己服毒。 但江寒的神情不似骗人。 她想了想:“我能不能吃一些你们做的食物？” 西队长要以身试毒。 跟她一起来的小鱼和另外一个成员顿时紧张:“西队长，你不能吃荒野里的食物。” 狩猎队在荒野遇到紧急情况时，缺少套餐和干粮也会临时吃一些变异生物。 但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不舒服。 其中西队长最严重，在吃烤山药时喉头水肿差点窒息，还是带了急救包才抢救回来。 从那以后，出任务时除套餐和压缩干粮，西队长什么都不敢吃，连水都不敢喝。 西林要吃饭，这问题好解决。 身处荒野，江寒三人身上随时都带着做生火用的点火器和调料包。 车库里这里还藏着几个碗碟和菜板。 小鱼三人贡献一些套餐的纸袋。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江寒就用上自己最原始的纸袋煮汤。 牛蒙从车库深处，他的肉菜园抓出一只肥硕的变异牛蛙。 音波驱逐时，这些牛蛙一样受到攻击，全部躲进二层的水里，影响不大。 这只牛蛙背部紫绿色，鼓胀的腮帮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发出震耳的“哇哇”声。 “这...这能吃吗？” 小鱼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是狩猎队队员，自然认识各种变异动物。 这种变异蛙是废土荒野标准的有毒生物，必须送回车间净化处理。 牛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看好了。” 他熟练地用刀背在牛蛙后脑一敲，牛蛙顿时瘫软。 接着刀光一闪，整张蛙皮被完整剥下，露出粉白色的肉质。 内脏被精准剔除，只留下最肥美的后腿和脊背肉，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这叫‘净化’。”牛蒙得意地晃了晃处理好的蛙肉，“把有毒的部分全去掉。” 江寒接过蛙肉，在净化过的纯净水中快速漂洗。 然后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揉搓在肉上。 这是用变异藤蔓灰烬制成的天然碱性去毒剂。 “现在才是关键。” 江寒将蛙肉切成均匀小块，放入折叠纸锅中。 再加入就在旁边采的蘑菇、一把野葱，最后倒入半锅纯净水。 纸锅被火焰包围着，渐渐有热气飘起。 小鱼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219章 变异牛蛙汤 西林强忍住心里好奇，保持平静道：“这样煮过就能吃，不用特殊处理一下？” 在以前狩猎队也会烧烤，或者水煮一些食物，吃完会不舒服。 丽丽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调料瓶，在西林面前晃晃:“当然不是，我们还有这个宝贝。” 瓶里是一些晒干碾碎后的植物粉末，丽丽直接将半瓶撒入锅中。 顿时，一股酸辣香气弥漫开来，掩盖了牛蛙本身的腥味。 很快，汤汁开始咕嘟冒泡，奶白色的汤面上浮着点点红油，香气愈发浓郁。 “检测一下。”西队长谨慎地掏出腕表，对准锅内。 【检测中...黄光警告，微量毒素，可食用】 小鱼倒吸一口气：“居然只是黄光，还可以吃！” 在废土世界，食物检测分三级：绿光（安全）、黄光（微量毒素）、红光（致命）。 普通变异生物基本都是红光，而江寒的这锅牛蛙汤居然只有黄光警告！ 见西林他们很惊讶，江寒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事实胜过雄辩，吃过就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西林三人是第一次吃这种原生态食物，为了保险起见，江寒还是需要牺牲一些美味，将一袋营养液倒入纸锅里。 牛蒙最初接受食物时，就离不开营养液拌肉。 现在江寒给西队他们也安排上。 于是刚才还是酸辣味的牛蛙汤气味又变了。 小鱼又用腕表检测。 在三人面前，腕表变成绿光。 “可以吃了。”江寒给每人盛了一碗。 又把西林带来的干粮颗粒丢在汤里泡上。 小鱼用勺子慎重的舀起半勺尝了一口。 先是熟悉的营养液味道，但又混入一种酸辣，还有麻。 滋味开始复杂多变，不再是以前套餐和干粮，或者面包、巧克力的那种单一味道。 此时各种感觉层次分明，就好像有东西在唤醒原始味蕾中的酸甜苦辣咸。 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想品尝不同的刺激。 而且汤里的干粮颗粒吸足水份微微散开，汤汁变得浓稠，口感也松软，吃得停不下来了。 另外一个叫金刚的队员没有吃，他在等小鱼的反应。 这是狩猎队在野外活动的规矩，吃未知食物得分开吃，要是中毒，还得有一个人送医。 江寒三人没这顾虑，牛蛙汤刚做好，立即盛在碗里开始吃。 这些天没过来，牛蛙汤很久没有吃了。 西队长盯着碗里雪白的蛙肉。 她想起上次差点要命的过敏反应，手指微微发抖。 但看着江寒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终于鼓起勇气抿了一小口。 鲜！ 难以形容的鲜美瞬间在舌尖炸开。 蛙肉嫩得几乎要在嘴里化开，酸辣的汤底完美中和了变异生物特有的土腥味。 而里面营养液熟悉的味道，更让人感觉安心。 西队长瞪大眼睛，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整碗汤和干粮。 小鱼差点把碗舔干净，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碗:“比中央城的马什么汤好喝！” 江寒笑着又给他盛了一碗：“要想自己烹饪食物，秘诀在于净化处理和调味。 变异生物的毒素大多集中在皮肤、内脏和血液中，只要处理得当...” 她突然停住，耳朵警觉地竖起。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车库门口，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探进来。 “二花！”丽丽惊喜地叫道。 大松鼠蓬头垢面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它的全家。 小家伙们明显瘦了一圈，皮毛也不再油光水滑，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江寒赶紧盛了一碗汤放在地上：“快来，专门给你们留的。” 不知道是经历过驱逐，还是这里有陌生人，二花明显拘谨了。 不过还是谨慎地靠近，小鼻子抽动着。 终于，它忍不住诱惑，一头扎进碗里，其他松鼠也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汤喝得精光。 “它们...它们也吃熟食？”西队长难以置信地问。 江寒温柔地抚摸着二花的脑袋，话里有话:“当然要吃，它们跟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早就接受这个习惯。 在荒野适者生存，要想活下去，肯定要适应环境变化，而不是跟自然界隔离。 就连松鼠都知道，身体本能反应才是最好的检测。” 现在不仅是江寒三人可以吃，就连松鼠这样的变异动物也吃。 阳光透过车库的裂缝洒落，为这场特别的聚餐镀上金边。 西队长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有些迷茫了。 在这片满是毒素的土地上，动物早已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人类却固守着检测和净化，一味追求安全数据。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改变生活方式。 西林吃过一餐就走了。 一肚子的变异蛙肉，吃得她胃肠胀胀的，脑袋也是昏昏的。 没有呕吐和恶心，西林有种不真实感。 江寒三人这时却是精神状态良好。 因为此时面前一群松鼠，比之前还多。 二花跑一趟，不知道从哪里又带了松鼠回来。 灰的、黄的、花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满眼都在窜动。 江寒第一个反应就是养不起，自己要被吃破产。 “二花，你赶紧把它们送走，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不会收留的。” 大松鼠一家子天天赖着不走，偶尔喂些干粮草饼营养液的还当个乐趣。 现在十几只松鼠，每天至少吃几份套餐，江寒还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 可二花装傻，对着江寒的膝盖又是一套组合拳，硬逼着讨食。 它把软饭硬吃做得淋漓尽致。 不光是它，二花老婆，还有那三个小崽子也早就学会了这套动作。 四个上场把丽丽和牛蒙团团围住，又挠又蹭，死活不离开。 牛蒙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都快变成星星眼，忍不住跟江寒求情:“以后我吃饭，少吃一口，就给它们喝点汤吧！” 丽丽身上、头上挂着松鼠，还装成大大咧咧道:“它们能吃多少，我随便去公路上走一圈，跟人换点套餐就喂饱了。” 套餐的吸引力对松鼠真就这样大吗？ 江寒看着为了留下来，正撒娇卖萌无所不能的松鼠一家，不由心里一动。 以前给松鼠喂食都很随心所欲。 每天吃一点，大松鼠虽然喜欢，也没有表现出这样上瘾的感觉。 现在这哪里是求食，这分明就是瘾君子的毒发了。 第220章 压缩干粮 江寒尝试着又取出几粒干粮，二花瞬间就来了精神，窜起来一把夺过，小爪子捧着咔嚓咔嚓嚼得喷香。 旁边二花老婆和孩子也一拥而上，分得一粒立即塞进嘴巴。 其他陌生松鼠也骚动起来，江寒索性撒了一把出去。 那些松鼠闻了闻，立即开始抢夺。 这、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二花在外面吹过啥牛。 二花是自己喂过营养液的，这些松鼠应该没有野人喂，怎么也对干粮表现得这样喜欢？ 江寒想起自己刚刚还吃过这东西，吓得手一抖，一颗干粮掉在地上。 二花立即捡起塞进自己的颊囊藏好。 这样一群松鼠赶不走，全部留下来了。 好在不需要江寒给它们准备宿舍，松鼠们自己在周围选一棵树。 于是甩开牙齿就开始啃树洞，到处一片“咔咔”声。 现在树屋已经毁坏，这片草地上面有附生藤，能遮挡阳光和雨水。 江寒也不再急着修建，先留给松鼠大军。 处理好松鼠，江寒跟丽丽牛蒙回到自己的地下皇宫。 点亮灯，三人顾不上说其他，先研究这些套餐和压缩颗粒。 江寒把二花一家子喜欢这干粮的事说了。 丽丽和牛蒙这才发现的确不对。 “难道这干粮有问题？” 丽丽先用腕表检测，显示的结果是“优良食品”，没问题的。 江寒也相信这个结果是真实的。 配方干粮营养物质丰富，非常满足身体需要。 之前不比较还不知道，等松鼠多了，放在一起比就明显有差异。 享受人工喂养服务的二花一家，体型全部大过其他同类。 自从可以独立觅食后，小松鼠长得飞快。 二花更是一个能当三个大。 在自然界，体型大就有生存繁殖的优势。 想当族群首领，健壮的身体是第一个条件，这就是二花召集到松鼠群的原因。 说明这些加工食物经过科学配方，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满足身体的各种需要，只是…… 江寒又把干粮在鼻子下面闻了又闻。 第一次时她还闻到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现在只有满鼻的香，让人闻着就想吃。 江寒赶紧从自己鼻子前拿开。 习惯成自然，以后天天离不开这些干粮就麻烦了。 牛蒙满脸困惑。 他和丽丽也吃过这干粮，但没有松鼠那样的心馋劲，身体也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自己煮的饭菜。 牛蒙捏着压缩颗粒喃喃:“二花和大毛二毛三毛它们都喜欢吃，应该没有毒吧？” 江寒摇头:“压缩干粮肯定没有毒，而且跟营养液一样对身体好，只是、只是会离不开这食物。” 这是江寒自己猜测的。 西林说过，这是狩猎队和军团才能吃的配粮，而且也没有谁说身体不好。 那说明此物没有损害身体的成份，自己和牛蒙丽丽吃着同样没有不适。 或许这成瘾性极低，毕竟上层资本需要的是强壮又听话的工具，并不想杀人。 是大松鼠它们个体小，吃配方干粮的含量高才表现出来了。 反正，江寒还是自己少吃点。 大松鼠它们就不用担心。 因为松鼠们自己生存也是这样过，如果跟人在一起，能快快乐乐过一生并不是坏事。 对她的想法，丽丽和牛蒙表示同意。 丽丽道:“小寒，你每天做一道饭，我就不用吃套餐。” 她最高兴这样。 牛蒙也没意见:“我多种些菜。” 鹿小姐说以后找些菜种子送来，可以在地下车库里种。 不接触绿雨，平时浇干净的雨水或者纯净水，就能收获到无污染的优良蔬菜水果。 一提到菜种，牛蒙赶紧把不能吃配方压缩干粮的假设告诉鹿女，让她最好连套餐都别吃。 鹿女却回答:【发生什么事了？我很少吃套餐，平时吃的都是农场的蔬菜水果。】 牛蒙顿时懵了。 江寒在旁边翻白眼。 丽丽翘着二郎腿哈哈大笑:“大牛，你的鹿小姐可是贵族圈里的人，怎么会吃套餐，你养不起。” 难怪以前小小吃不下营养液，原来人家鹿女早就只吃农场出产的食物。 牛蒙摸着头嘿嘿笑:“以后我多种些菜，鹿小姐和小小都够吃。” 这下轮到丽丽翻白眼，江寒在旁边笑。 玩笑开过，大家心情又好起来，开始说明天要干什么。 废墟城已经没有人管了，江寒三人又要开始忙着拾荒，为冬天储备干菜和主食。 以前多少还有点偷懒，总觉得可以吃套餐，可以吃压缩干粮凑合一下。 现在这套餐让三人紧张，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还是需要以自己筹备食物为主。 一晚上，丽丽的那只腕表闪个不停。 有鹿女跟牛蒙聊天，有菲菲和陈城发来的消息。 自从废墟城两支狩猎队出事后，通缉令上江寒和牛蒙的名字就没有了。 因为这两个已经成死人，罪名消除。 菲菲之前跟江寒和丽丽都是名单好友，担心被监控一直没有联系过。 现在既然江寒已经“死亡”，菲菲也就大胆联系丽丽。 两人说不完的事，从基地美甲店又有什么新花样，再到基地电影院又有什么好片子。 说得丽丽心慌眼馋。 可每次丽丽说今天又吃了什么东西，酸的甜的，咸的辣的，又把菲菲勾得垂涎三尺，嚷嚷着她也要来。 这也是江寒在考虑的事。 红山基地五区的采摘季是农场员工统一干，跟普通拾荒客无关。 菲菲他们就只能铲点青苔，砍些树换积分。 人力资源大量浪费，菲菲和陈城就想到废墟城来。 冬天可以出去摘松果，打野鸡。 笛主管和杜峰也接到基地通知。 毕竟江寒和牛蒙是红山基地的人，两人的编号所在地还得除名。 两人还特意问江寒，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寒就把自己是怎么死的简单说了。 当得知是山武狩猎队被反杀时，江寒顺便死一回，两人也是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红山基地的江寒和牛蒙死了，但中央城的“笛楠”还在。 只是牛蒙得当黑户。 江寒索性跟笛主管讨要菲菲和陈城。 以废墟城的物产，多养两人没问题。 笛主管答应了，过段时间就安排他们来，这消息可把丽丽和牛蒙高兴坏了。 不久的将来，摸鱼小队又能重新组队。 第221章 红烧肉和米饭 菲菲和陈城来的时间还没有确定，趁着冬天还没有来临，江寒三人也开始采摘坚果。 首先就是核桃，橡子、板栗，还有各种浆果。 在红山基地的五区，是砍树用机器摘。 现在没有机器，而且在到处都是窟窿的废墟城，也无法使用机器。 只能靠人工摘，不过江寒现在有一批特殊工兽。 通过西林，她又换到一箱配方干粮专门喂松鼠，也观察这些食物对动物的影响。 为了吃到配方干粮，那群松鼠特别听话，而且开始变得聪明起来。 这些小动物采摘浆果动作麻利。 虽然浆果是由松鼠们装在颊囊里带回来，看起来不雅观。 但只要用纯净水泡一泡，再晾干，江寒觉得还是能接受。 毕竟吃鸡蛋时，也没有谁讲究从哪里来的。 这事是丽丽最喜欢的。 于是她每天扛一个大筐子，带上压缩干粮颗粒，如同兽王一样，领一群松鼠前呼后拥的出门。 牛蒙完成自己种植大业。 在野菜枯萎之前，他把所有菜搬回地下车库种植。 地下车库够大，还有水源，唯一的缺点就是光线差。 不过只需要把车库顶上那些被树根撑出来的裂缝再扩大一些，就能让下面有光。 于是，牛蒙索性把车库上方的废土层凿出一个个窟窿眼。 没想到效果特别好，此地简直成了一景。 从下方抬头看，星罗棋布，窟窿眼成了黑天鹅绒上的宝石，下面朦胧一片。 如果太阳光透过窟窿眼射下来，光柱璀璨……还有点“达利园”效应的感觉。 说错了，是丁达尔效应 。 牛蒙非常满意，每天使不完的力气往里面搬土，要给江寒和鹿小姐做室内菜园。 这几天江寒也忙。 一边帮牛蒙规划菜园，一边处理丽丽采回来的浆果，还要跟西林沟通。 那天吃过牛蛙汤，西林就把事情上报给羊顾问。 于是这几天她都在观察身体变化，是羊顾问要求的，以后还会再来吃。 这消息让江寒心里也好奇起来，这是做实验吧。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食物吃多了究竟有没有隐患，商量着西林什么时候再来。 十天后，西林又带着小鱼和那个叫小钢三人来的。 这一次他们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来半头野猪，还有一些面粉和大米和糖盐酱醋。 因为废墟城没有好路，三人用一个小推车，又搬又推才折腾进来，车子差点散架。 “小寒，还是麻烦你处理一下，做一顿饭。”西林很客气。 江寒不客气，全部收下。 自己几人肯定吃不完上百斤的猪肉，而且还有几十斤粮食，剩下都是自己的。 西林还在卸车，就见丽丽扛着一筐子浆果，在松鼠的前呼后拥的回来，惊讶得合不拢嘴。 丽丽此时也看见野猪肉，顿时两眼冒绿光。 自从调查组把废墟城里的动物驱赶完之后，她连一只野鸡都没有抓到。 因为要采果子，也没空跑出几十公里去打猎。 这两天只能吃肉干，哪里有这鲜肉解馋。 此时丽丽笑得一脸灿烂，对西林的态度瞬间变好:“西队长，以后你想吃啥随便来就是，我还会烤肉。” 西林:“……好的，以后我来吃烤肉。” 西林三人送来的野猪肉是处理过的。 不仅内脏全清理干净，就连厚厚的猪皮也剥了。 不愧是废土世界的变异兽，这野猪吃的食物丰富，浑身肥瘦相间。 这是小鱼看过牛蒙处理牛蛙，他就把野猪也这样做，让江寒省事不少。 于是，处理过的野猪肉很快切成方块。 这次有提前准备，牛蒙早就搭好土灶，此时铁锅也烧得微微冒烟。 江寒用肥肉煎出一点猪油滑锅，倒入西林带来的白糖，先炒糖色。 糖粒在热油中渐渐融化，变成琥珀色的糖浆，散发出焦甜的香气。 江寒已经做过几次红烧肉，还在黑卡聚会上露过一手，此时动作更是潇洒不羁。 小鱼和西林在旁边围观学习。 炒过糖色，江寒手腕一抖，肉块滑入锅中。 “刺啦”一声，油脂与热锅相遇的声响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江寒一边翻炒，顺便还给西林解释:“糖色只是红烧肉漂亮外表，接下来还有灵魂。” 肉块在锅中翻滚，渐渐裹上一层诱人的酱色。 江寒加入从废墟采集的香料。 不仅有公园里的花椒、八角。 还有从绿化带找到小茴香和迷迭香。 吃野猪肉就靠大料，这些变异后的香料植物气味更加浓郁，很快整个车库都弥漫着令人垂涎的味道。 “加水，小火慢炖。” 江寒盖上木板锅盖，转向另一个灶台。 丽丽已经淘好了米。 这些白米颗粒饱满晶莹，比在公路边换到的米好。 丽丽不停追问:“这米是哪里买的，能不能帮我们再买些？” 西林点头:“这是智慧军团羊顾问送来的，我得问过才知道能不能买。” 江寒挑了一下眉毛:这是特供了。 江寒将米放入砂锅，加入适量清水，再放进几片薄荷叶，开始焖米饭。 “就这样蒸饭？”西林好奇地问。 江寒笑道:“红烧肉配薄荷饭，正好解腻。” 在等待烧肉的时间里，众人也没闲着。 牛蒙开始展示着他的“室内菜园”，在那些从天花板窟窿透下的光束中，两畦绿叶蔬菜长势喜人。 拉土是一个大过程，牛蒙种的菜就面积不多，准备慢慢添加。 西林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踩倒的野草，在这里居然郁郁葱葱。 “这是野草，你们种到这里了？”她忍不住伸手摸返祖白菜肥厚的叶片。 牛蒙憨厚地笑了：“这些就是菜，我用收集的雨水浇灌，长得好看。” 雨水就是绿雨。 从地下商场找到不怕氧化腐蚀的陶罐和玻璃器皿，牛蒙就收集了一些绿雨。 一直存放着，等辐射值降低才拿来浇菜。 结果效果跟下绿雨差不多，一天一个样的疯长，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恢复情况。 看来，什么好东西都是用心宠出来的，哪怕在荒野里是野草，娇生惯养一下同样长得嫩绿可爱，不输农场菜地。 两小时后，红烧肉已经炖得酥烂。 第222章 等价交换 江寒掀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深褐色的肉块颤巍巍的，用筷子一戳就散，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米饭也蒸好了，洁白的米粒间点缀着翠绿的薄荷叶，清香扑鼻。 众人围坐在一起，这顿荒野盛宴比上次更加丰盛。 红烧肉入口即化，香料的味道完美中和了野猪肉的腥味； 薄荷饭清爽解腻，大家已经没空夸赞了，忍不住一碗接一碗的吃。 西林扒光一碗米饭，突然说：“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了。” 江寒帮她添碗饭：“怎么说？” 西林的目光扫过菜园、灶台，最后落在一起欢快进食的松鼠一家身上:“你们不是在'；生存'；，是在'；生活'；。你们把这片废墟，变成了家园。” 江寒笑。 她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什么“生活”“生存”，大道理哪里有那么多，舒服过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家园也一样，今天家园，明天废墟，谁也逃不了时间的变迁，先吃饱喝好再说。 饭后，西林要把剩下的红烧肉全部打包：“这些肉饭我想给小葵带回去。 小葵一直吵着要见你，只是路不好走，才把她劝住。 等便道修好，我第一时间送来。” 江寒笑道:“嗯，我也有半年没有见到她了，等冬天就带她来吧，我把树屋那边再搭几间房，到时候你们也能住。” 西林摆手:“不用麻烦你们修房，我会带帐篷过来。” “西队长，你们真的要过来修便道？” 丽丽扯一根树枝在嘴里捣鼓着剔牙，好奇插话道。 西林指向东南方向:“嗯，从三号公路直通这里。表面上是为了巡逻，实际上...方便我们送物资。” 从三号公路到江寒的树屋，直线距离十公里，现在草深林密，到处都是水坑碎石并不好走。 西队长这次过来推着一辆三轮车，差不多算是三人硬生生抬过来的。 就筹划着等入冬后不再下雨，那时候野草干枯，没有拾荒客在外停留，就赶紧平整出一条便道。 这样西队长他们就方便搬送一些物资过来。 江寒觉得也行。 树屋和地下车库只是工作区，自己的休息区并不在这，有好路也方便菲菲和陈城出入。 毕竟这两人是普通人类，做不到自己和丽丽那样在森林里随便跑，还需要一些代步和运输工具。 暮色中，西林三人又抬着车离去。 江寒站在车库门口，目送三人消失在野草丛中。 丽丽摸着自己的小蛮腰，带着惋惜道:“小寒，西队长带走的红烧肉，真给那个小葵吃？她一个小孩子能吃那么多吗？” 西林把剩下的菜全部拿走了，看得丽丽心疼。 只是那些肉和米都是别人带的，她不能阻拦，这时候忍不住嘀咕几句。 江寒心里明白，这菜肯定不会让小葵吃上。 吃席时打包，大家习惯说一句:我带点菜回去喂狗，其实到最后 那狗多半是吃不上。 西队长这样说，应该是羊顾问或者智慧军团的其他人吩咐的，需要带菜回去。 是吃还是做化验就不知道了。 江寒对这倒是无所谓。 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从各方面都能感觉到，智慧军团对基因人没有敌意，至少对自己没有恶意。 这样是最好的。 拥有动物基因的智慧军团让西林带一点物资过来交流，亲切而友好。 不像机甲军团那样态度强硬，只想把人抓起来切片研究。 江寒自然是心甘情愿煮饭做菜。 西林多来两次，自己的粮仓也就满了，冬天口粮更加充足。 西队长之所以说修路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是因为马上就是冬雨季，什么事都做不成。 就连菲菲和陈城也无法到废墟城来。 初冬的天气雨雪霏霏，湿冷像一块破布裹在废墟城上空，连续几天不能见阳光。 这种情况要持续半个月，直到开始下雪才恢复阳光。 丽丽裹着兽皮毯子，趴在商场后门通道处，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最讨厌下雨，尤其是冬季下雨...”她嘟囔着，把脸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用腕表跟菲菲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作为豹系基因人，冰凉的水让她本能地感觉厌恶。 在这冬雨里，丽丽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好在商场里温暖如春。 木柴燃烧着，排烟系统将热量通过烟道均匀分布到每个房间。 烤得充当丽丽卧室的美容院暖烘烘的。 江寒也没有出门，她在准备送给笛主管他们的礼物。 “丽丽姐，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江寒的声音从二楼废墟深处传来。 丽丽不情不愿地钻出毯子，循声找去。 只见江寒半个身子卡在一处坍塌的店铺里，正用一根长长的钩子费力往外拖什么东西。 这处楼房是整体塌下来，从上面的楼层逐层压缩。 底层中庭大部分完整，二楼压缩一半。 第三层就只剩四分之一，但从只有一米高的缝隙还能看见里面商品。 “帮忙拉一下！” 江寒是从第三层扒拉到东西了。 两人合力拽出一个大袋子，打开后，丽丽的眼睛瞬间亮了。 里面全是各种款式的毛线帽和围巾。 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材质，时间过去这样久，虽然已经开始老化发黄，但洗洗感觉还能用。 “戴上试试。” 江寒把一顶满是泥土的红色针织帽简单拍了拍，就扣在丽丽头上。 毛茸茸的帽子配上丽丽的花纹脸，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丽丽对着破碎的试衣镜左照右照，终于露出入冬以来第一个笑容：“暖和！” 与此同时，地下车库里，闲不住的牛蒙正在扩建他的“室内菜园”。 冬季的细雨下久了，透过车库天花板的孔洞慢慢渗透滴落，在菜畦里积了薄薄一层水。 变异蔬菜似乎很喜欢这种水分充分，又不算太冷的室内环境。 因为种在室内，植株不往上长高，叶片反而更加肥厚。 牛蒙不停搬土进来，增加自己菜园面积，看着这些菜地，再累都是乐滋滋的。 休息时顺手摘几片香菜叶在嘴里，感觉口味比夏天还好。 他在忙着，旁边松鼠们也在忙着。 车库入口的墙根下，几个筐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堆满了各种坚果。 松鼠群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粮仓。 虽然没有人再管它们了，可松鼠们每天还是勤勤恳恳地采摘坚果。 把橡子、核桃、板栗用颊囊带回来，然后眼巴巴等着人类用压缩干粮跟它们“交换”。 第223章 菲菲来了 牛蒙对给二花它们吃压缩干粮这事，心里一直矛盾。 虽然小小说过，这东西大概没有什么毒，对身体无害，可以放心给大松鼠它们吃。 可牛蒙总感觉这样的东西天天吃不好，可又拗不过二花的死缠烂打，于是每次就抠抠搜搜喂一颗。 这下好了，只要大方的江寒和丽丽不在，松鼠群就得不到足够的干粮。 其实松鼠有各种果子吃，不会饿肚子，只缺最心爱的零食。 于是为多得奖励，二花就带着松鼠群不停多采集。 好心牛蒙成了最刻薄的雇主。 初冬的雨雪天气持续半月后，终于有大片雪花落下，这一下又是三天。 清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地上，丽丽和江寒从商场的通道爬出来。 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整个废墟城完全被雪盖住，阳光在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江寒站在商场出口处，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 丽丽跳着脚去扒旁边挂着冰棱的树枝:“小寒，这些冰拿回去存着吧！” 江寒说过商场里有冷库，冬季存冰，以后夏季就能吃冰粉。 “嗯嗯，只是我们要存冰也得用纯净水，这些冰块里有灰土。”江寒搓着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旁边水沟里。 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新奇的，被冻起来的水面也总是要丢石头砸砸。 “咚”的一声，石头砸破冰面，冻得还不够结实。 牛蒙最后一个从通道爬出来，他戴着一顶皮帽，说话嗡嗡响:“小小，鹿小姐他们要到了吗？” 昨天笛主管发消息过来，说已经把菲菲和陈城送过来了，算时间应该今天到。 江寒还没有说话，她的腕表上有消息闪烁着，是菲菲发来的:【我们马上到三号公路岔口，有人来接吗？】 她这里消息才收到，牛蒙和丽丽立即看过来。 江寒准备这两人在等什么，清清嗓子道:“是菲菲和鹿小姐过来，已经到三号公路的匝道，问我们去接不？” 红山基地到中央城是一号公路，中央城到废墟城是三号公路，中间有岔道口。 从三号公路进入废墟城，再走到树屋这边还有十公里路。 鹿女没有到过废墟城，虽然有定位，但也不能放任她们在不熟悉的废墟里乱走。 废墟里本来就很危险，积雪一盖，路况更复杂了，得有人接一下。 江寒话一落，丽丽立即自告奋勇要去接人:“我去我去，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她的花纹脸从针织帽里露出来，满是激动。 丽丽抢了先，牛蒙没有跟她争。 他知道，这种赶路的事肯定是丽丽去，只是忍不住无声嘟囔:“我也想活动活动。” 江寒帮丽丽系紧围巾：“你要小心，地面有雪还结冰了，得照顾好鹿小姐和菲菲他们。” 丽丽哈哈笑:“小寒，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他们完完整整带过来。” 说完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江寒转身看向牛蒙:“牛哥，我们把准备的礼物带到车库那边去，还准备些热食。” 笛主管安排菲菲他们来，江寒也准备好送他们的礼物，只等杜峰和鹿女带回去。 牛蒙心不在焉的点头。 见他这蔫蔫的样子，江寒笑起来:“牛哥，丽丽姐需要到一号公路的岔路口接人，离这有好几十公里。 一会你带上雪橇车去废墟城边接，鹿小姐就不用走路，担心踩着那些坑洞了。” 牛蒙没有反应过来:“我，我还要去接……” 江寒点点他的胸口:“牛哥，你说梦话都在提鹿小姐，我当然会让你去接，只是比丽丽姐少走一段。” 牛蒙终于反应过来，咧嘴笑:“嘿嘿，好，我拉上雪橇车去接。” 有事做，牛蒙也有了精神。 他立即回商场搬出礼物，然后又从旁边的树下，拖出由几根木棒和木板绑成的架子。 这就是雪橇车，拉着方便在雪地滑行，这也是为接下来挖土豆和采松果准备的。 现在用来接人，好像也合适。 礼物箱放在雪橇车上，牛蒙立即拉着往车库这边走，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 岔路口，几十公里在丽丽一路狂奔中很快就到了。 她老远就看到了一辆车，还有站在路边闲聊的三人。 菲菲裹得像只小熊，陈城正跺脚取暖，鹿小姐还是那样亭亭玉立，而站在他们旁边的竟然是... “杜峰！”丽丽猛地刹住脚步，雪渣四溅。 是杜峰开车送鹿女和菲菲他们来的。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丽丽上车，指引卡车往三号公路的废墟城去。 车上，丽丽跟菲菲嘻嘻哈哈话说不停，一直说到废墟城外。 这里有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 车辆在这里停下让人看守着，剩下的路大家就需要步行进去。 不过，此时路边早有一个大个子踮起脚尖，望眼欲穿的等。 一见车来，牛蒙就迎过去:“杜队，你们坐我的车。” 卡车无法进废墟城，他用拉着雪橇车。 杜峰和菲菲几人没有坐牛蒙的车，只放了背包。 但鹿女要坐那个特意放置的垫子。 见鹿小姐愿意坐自己的车，牛蒙笑得大牙都快着凉了:“鹿小姐，你坐好，我拉得很稳。” 鹿女对他微微一笑，牛蒙立即浑身有劲，拉着雪橇车就跑。 丽丽带着杜峰、菲菲和陈城步行，他们需要熟悉废墟环境。 “这边走，雪下有碎石，再半小时就到。”丽丽拨开挂着冰凌的灌木，带着大家走在枯草丛里。 众人跟着丽丽向废墟城进发。 当这座被白雪覆盖的古老建筑群出现在眼前时，菲菲倒吸一口冷气：“天啊...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 到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沟壑和大树藤蔓。 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屋，菲菲和陈城虽然已经从丽丽的聊天里知道，此时还是感觉恐怖。 就连杜峰也面皮绷得紧紧的。 丽丽安慰道:“不怕，这废墟城虽然看着破烂，一样藏着好地方。” 杜峰转过身，脸上都是惊讶:“丽丽，你...会关心人了？” 第224章 拔丝山药 确实，一年不见，丽丽不再是记忆里那个莽撞的豹女。 她走在前面，不仅沉稳地帮菲菲跨过水沟，细心地指出雪地里安全的落脚点。 还记得提醒陈城注意他受伤的右膝。 听到杜峰的夸奖，丽丽不以为然，依然哈哈笑:“我一直都关心他们。” 杜峰忍不住赞叹：“你现在真是...成熟又可靠。” 丽丽花纹脸呆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只笑了笑：“废墟城锻炼人嘛。”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喇叭声，西林驾驶着小型电动雪地车出现了。 但马上就被丽丽拦住:“西队长，你们这次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西林突然到来，让人意外，更意外的是遇到杜峰。 “杜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西林问杜峰。 杜峰笑着上前握手：“护送两位小朋友过来，顺便...谈笔生意。 西队长，红山基地感谢你对江寒和牛蒙的照顾。” 江寒最初跟杜峰联系上，还是因为西林跟杜峰勉强认识。 现在两人算是见上面了。 不料刚刚还开心的西林听到红山基地谈生意，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小寒他们也帮了我很多，我这就又来了。 不好意思，我需要赶紧去找小寒。” 她道歉一声，开着小车车就颠簸着跑了。 这样的路，这样车，西林没法带人。 而且她还真的找江寒有事。 有西林的出现，丽丽几人也开始聊其他。 说得最多的还是修路的事，西林这次开过来的电瓶车让丽丽眼馋了。 有路，她就可以驾车，她喜欢速度和激情。 在废墟城这样的地方，菲菲和陈城十公里路走一个多小时，走得汗流浃背。 “到了！” 丽丽骄傲地指着远处，那里隐约可见的一片巨大藤蔓轮廓。 "；那里是我们的前哨站，真正的家在其他地方，暖和着呢！"； 杜峰诧异问道:“你们没有住这里？” 丽丽神秘的微微一笑，拉长声音:“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外传。 峰～哥，也包括你，别乱问女人的住址哦！” 杜峰神情一僵，尴尬了。 —— 地下车库里，江寒正和西林讨论羊顾问的“订单”。 “这次要什么菜？”江寒拍掉手上的泥土，瞟眼去看西林的电动小车车。 今天有客人来，西林再送点菜来就好了。 上次用手推车送来半头猪肉，这次车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带。 西林耸耸肩：“羊顾问没说具体，只说想再尝尝你们的手艺，最好是现采现做。” 这是要考自己的手艺了。 江寒思考片刻：“那就挖点山药吧，冬天吃最滋补。” 山药应该是废墟城最好找的粮食。 这种变异植物在冬季反而更加茂盛，粗壮的藤蔓攀附在断壁和树上，到处都是。 只是挖掘起来却是个技术活。 牛蒙此时接人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这条路出什么问题了，他跟鹿小姐会走不见，连西林过来都没有遇上。 如果不是知道这条路没有陷阱大坑，江寒就要担心掉进下水道，得赶紧去找人了。 现在没其他人在，江寒只能自己动手，好在还有西林帮忙。 山药藤就在车库旁边的废墟上，江寒熟练地寻找山药根。 “小心点别接触皮肤，会过敏的。” 这话不用江寒说，西林就知道，她差点被山药弄死。 江寒示范着正确的挖法：先砍去藤蔓根部，然后戴上橡胶手套（从公路上换到的珍贵物资）沿着根系慢慢挖掘； 一边挖还一边道:“要是手痒了，就用醋搓洗再火烤。” 西林学得很认真，不时在腕表上记录要点。 江寒这边刚挖出山药，牛蒙和鹿小姐的雪橇车，连同丽丽杜峰他们一起回来了。 地下车库顿时热闹起来。 杜峰对那变异荆棘丛感兴趣，不停去招惹荆条卷自己的手。 就在他想割下一根茎藤研究时，就被几只体型巨大的松鼠跳过来拦住了。 其中一个杜峰认识，就是以前在五区的那只叫二花的大松鼠。 现在看起来更大了，呲着一对大门牙对自己示威，一点熟人的情面都不留。 鹿女对牛蒙的室内菜园非常喜欢，两人打着手语讨论着冬季种植的技巧。 菲菲和陈城不休息，立即就开始处理山药，动作比江寒还熟练。 一问才知道，两人这一年在红山基地全在挖山药。 并不是两人自己吃，而是提供给黑卡聚会，笛主管他们曾经要。 难怪动作快，经验丰富。 虽然只挖了一棵山药，也足够做几个山药宴。 菲菲主动请缨处理最麻烦的山药，然后把蒸过的山药捣成泥。 江寒拌上果酱和黄油，就香甜可口的山药果酱，再做一个拔丝山药。 这吃法就连菲菲和陈城都没有见过。 以前是没有条件，山药除去磨粉就是煮熟煮粥，现在可算是吃出花样了。 地下车库里的一角，这里被布置成开放性厨房。 一根劈开的长木当成长桌，再配上长木凳。 旁边壁炉熊熊，大家分座两边很是惬意。 尤其是桌上还摆上用盘子装的美食。 “太神奇了，你们怎么能把荒野里的东西做得这么好吃？"； 西林尝了一口拔丝山药，金黄的糖丝在唇间拉长， 杜峰也在吃，听到西林的话，放下山药果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我想谈的生意，如果江寒愿意，红山基地愿意收购这些‘净化’过的野菜，还有菜谱。”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转向江寒。 江寒心里诧异，这事怎么没听笛主管说过，不过既然杜峰说出来，肯定有原因。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手，露出微笑：“杜队长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真的要吗？” 鹿女放下筷子，打着手语:你这里做的所有食物，红山基地都会收购。 她的手语让餐桌上的气氛微妙起来。 鹿女并没有详细解释红山基地的收购计划，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江寒，仿佛在传递某种默契。 西林突然站起身，动作利落地将面前两道山药甜点装进自己带过来的食品袋：“我得马上回去了，羊顾问说需要体现食物的最佳状态，我想这样越快越好。” 她冲江寒眨眨眼:“他特意提了‘时效’。” 江寒点点头，她心里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羊顾问是在担心自己添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想想平时吃的东西保质期比命长，羊顾问是想吃完全没有添加剂的食物。 第225章 团聚 食物能在短时间内，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出来，还能保持口感和安全指标，就意味着它们有开发潜力。 也不知道废土世界的人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傻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做饭问题，非得往复杂方面想。 西林马上要走，江寒跟着起身，从壁炉旁的架子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袋:“我送你。” 江寒等西队林坐上车，就把礼物交给她:“这是给你的一包茶叶带上，我自己做的。” 西林没有拒绝就收下，然后驾车摇摇晃晃艰难离开。 江寒叹气，这路不好走是该修了。 想想今天差点把牛蒙和鹿女走迷路。 西林走了，车库里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丽丽大声吆喝着，问杜峰红山基地的事，是不是要买卖食物，自己可就要发财了。 刚才说话的杜峰此时却成了哑巴，只闷头吃东西，桌上的拔丝山药已经冷了，他还是吃得欢。 反而是鹿女忙着给江寒解释，手语打得太快，修长手指舞成花。 江寒还是看明白了，笛主管想收自己的食物，主要用在办黑卡聚会上。 黑卡聚会轮流转，红山基地前两次的饭菜办得特别出色，特别彰显“贵族”气质，让其他基地羡慕嫉妒。 三野队长、丽莎夫人他们更是对江寒这个小厨娘念念不忘。 如果人不能回去，那就把原材料和菜谱买回去。 如果江寒有什么东西要在黑卡交易会上售卖也可以。 这可是好事情，只是让江寒有点不解，如此重要的事，杜峰什么要当着西林说。 好在西队长走了，谜底也很快解开。 杜峰道:“友情是友情，生意是生意，西林现在跟智慧军团的人走得近，智慧军团的那边也不怎么好沟通。 你毕竟是红山基地的黑卡会员，我们还是一个基地的，也要让西林他们知道。” 江寒笑了。 的确，自己的身份信息变了，但黑卡信息没有变。 有时候没有编码、不记名的东西，一旦有了名字反而不容易变化。 简单吃过东西，杜峰就要回去了，他是在中央城办事“顺便”过来，现在车还等在路边的。 江寒赶紧把自己要送笛安几人的礼物搬出来。 先是三瓶酒，水滴状瓶身上的商标斑驳脱落，显得古朴沧桑。 “这些都是百年老窖酒，我们在废墟城无意间找到的，送给你和笛主管。 另外还一瓶送给三野队长，感谢他的小手枪。” 杜峰眼睛亮了，这些上一个世纪很平常的东西，放在现在就是宝贝。 虽然各基地也有果酒之类的饮料生产，其实在上层社交圈里，都以用繁荣纪时的物品为荣。 只是经过几十年的拾荒，废墟城早就被刨得干干净净，很难有东西剩下。 江寒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罐:“这里面是茶叶，真正的贵族才配享受。” 另外还有一套完整茶具交给鹿女管理。 以后茶具可以摆放在四区的那间聚会房间里，供大家欣赏。 这些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杜峰也起身告辞。 他带来的运输车还停在三号公路边，需要在天黑前赶去路上的休息站。 鹿女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这次依然是牛蒙用雪橇车送他们，江寒和丽丽一同送客。 没有菲菲和陈城拖后腿，这次速度很快，牛蒙也没有再走迷路了。 到三号公路边，所有礼物搬上车，杜峰很满意这一次见面:“笛主管很期待你们的合作，红山基地会派专人定期来取货，你们只需要负责净化食材。 积分会转到黑卡上。另外有什么需求也直接发给我。” “好，我的黑卡早就饥渴难耐了。” 江寒满心欢喜，比起西林那边的试探，还是红山基地笛主管他们更稳定。 鹿女准备上车了。 牛蒙依依不舍地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到车门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水晶项链。 “鹿小姐，这是我找到的一条项链，送给你。” 那是他在商场地下清理积土时挖到的宝贝。 丽丽当时想要，牛蒙死活不让还一直藏在身上，没想到这时候拿出来了。 鹿女惊喜地接过项链，晶莹剔透的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非常漂亮。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鹿女突然踮起脚尖，在牛蒙额头上轻轻一吻。 大个子基因人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直到运输车消失在雪地里还没回过神来。 丽丽促狭地捅了捅牛蒙的腰:“好啦，别傻站着。人都走远啦！” 牛蒙摸摸自己的脸，只知道嘿嘿傻笑。 江寒白眼快翻上天了。 暮色渐沉，摸鱼小队重新聚集。 当菲菲和陈城从荒凉的废墟城，钻进地下商场。 眼前情景转换太快，让两人目瞪口呆。 温暖舒适的床铺，精美的家具，高大空旷的中庭，是比基地大宿舍还要大十倍的活动区。 江寒指着旁边空出来的几个店铺:“菲姐，陈城，你们自己选一个喜欢的风格当卧室。” 什么叫风格，还能选吗？ 菲菲都快高兴晕了，她抓住丽丽的胳膊:“丽姐，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丽丽得意道:“当然，我们这里谁也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宝库。走，你先看我的吊床去。” 另一边，陈城也看傻眼了，他摸着光滑的实木沙发，喃喃道:“我就睡这里。” 因为一直烧着暖气，这里的温度至少在二十以上，他感觉直接躺在地上都可以休息。 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接下来，摸鱼小队就开始给两人准备房间。 多一个人，需要说的废话和需要干的活会多一倍。 多两个人，那就成几何倍数增加。 多了菲菲和陈城，地下王国简直就是人潮拥挤，好一通闹啊。 菲菲和陈城是需要准备睡觉房间，可两人的爱好别出心裁。 菲菲看中丽丽那琳琅满目、花团锦簇的房间，她要挤。 这两人在红山基地就是臭味相投，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丽丽巴不得有人捧场。 牛蒙不懂审美，小寒也不理解自己。 现在终于有人欣赏自己的宝贝了，立即安排一个床位。 就在她的吊床下，依然是上下铺。 菲菲有个性，陈城也不简单。 第226章 采松塔 陈城是对那些实木家具感兴趣，他不用要铺什么草垫，就用睡袋躺一个柜子里，还把小柜门关上…… 看上去怪怪的，就差外面点三炷香。 这两人的行为把江寒都看笑了。 什么矫情、爱好，那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 躺在红山基地啃草饼，两人一点毛病都没有。 现在……呵呵，真是怪人。 不过这点事根本不影响大家团聚心情。 在温暖的地下空间，灯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大家又围在一起拆行李。 菲菲和陈城可是搬家来的，几大件行李差点塞不进通道。 里面全是各种罐头，各种调料，还有每个人的衣服和用品。 等把东西放进各自的柜子，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寒开始宣布以后的工作。 “现在摸鱼小队重新组建，我们要扩大种植和采集规模。 菲菲姐、你以后负责各种食材的处理； 牛哥和陈城需要修路，还要砍木头准备木柴； 丽丽姐和我去找果子和松塔。” 冬天，又是一批新植物需要发现。 丽丽眼睛亮晶晶:“小寒，我还没有问你，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她还惦记着杜峰说的要买东西。 江寒笑着矫正她这个说法：“丽丽姐，我们不是要发财，是要发展。” 她环顾这个由废墟改造而成的家，“我们要让这片土地，真正成为我们的幸福家园。” 屋外，寒风呼啸，但在这个地下王国里，新的希望正如火炉中的火焰般熊熊燃烧。 红山基地的合作，还有羊顾问的试探就是一个好开始。 当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银装素裹的废墟上。 江寒和丽丽全副武装地站在雪地里，身后是一支特殊的“采集队”。 二花一家连带其他十只松鼠，全部蹲在雪橇上跃跃欲试。 两人一车快速奔跑，很快就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松林中。 这里长着大松树，还有好些松塔。 江寒给每只松鼠分发了一颗压缩干粮作为“预付款”，认真叮嘱:“安全第一，别爬太高的树。记住，只摘成熟的松塔。"； 二花叼着干粮，尾巴一甩就窜上了最近的一棵变异松树。 这种松树在绿雨的影响下长得异常高大，树梢上挂满足球大小的松塔。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第一个松塔应声而落，重重砸进雪堆里。 江寒赶紧跑过去捡起来，剥开几片鳞片检查，饱满的松子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 她朝树上的二花竖起大拇指: “二花太棒了！” “继续！” 上一个冬天时，二花刚来就采过松塔，早已经是熟练工，现在做起来很是简单。 有它的示范，很快整片松林都热闹起来。 松鼠们在树冠间灵活跳跃，精准地咬断松塔柄。 丽丽也不甘示弱，爬到树上用长棍敲打枝干。 在树上采松塔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此时变得无比轻松。 最危险的反而是下面捡松塔的江寒。 一个个大松塔从高高的树尖往下落。 砸在身上轻则会青一块紫一块。 重则头上一个包，地上一个包，直接砸死埋了。 好在江寒动作敏锐，在松塔还没有砸在身上时准确跳开。 于是树上的忙，树下也忙，江寒快速穿梭，将松塔装进雪橇上的大筐里。 中午时分，雪橇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江寒给每只松鼠又发了一颗干粮作为奖励，二花却不肯吃，而是把干粮藏进了腮帮子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寒。 “还没吃够？”江寒忍俊不禁:“别吃干粮了，回去我烧松子给你们吃。” 二花似乎听懂了，兴奋地窜上江寒肩膀，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 丽丽在一旁看得眼热：“这小没良心的，以前都是我喂它，没这样亲热，还是想吃炒松子！” 江寒心里一动。 看来只要有其他食物，这种干粮的诱惑就会降低。 回程的路上，丽丽和江寒再也跑不起来了，满载的雪橇在地上压出深深痕迹。 江寒盘算着这些松塔的用途，松子可以榨油、做点心； 松塔壳能当燃料，就连松针都能煮茶。 而最重要的是那些松塔的种子。 明年春天可以尝试在废墟城里种植，以后不用再跑得老远来采摘了。 “丽丽姐。”江寒突然说:“等路修好了，我们买几只鸡怎么样？以后山药土豆野菜都可以喂鸡，鸡蛋能吃……” 野鸡蛋产量低，一年也就三四十枚蛋，最主要想捡鸡蛋危险。 如果家养鸡产蛋，吃起来就方便了。 丽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还要买奶油！做真正的蛋糕！” 两人说笑着回到地下车库，发现菲菲和陈城已经架好了简易烘干架，这是用废弃的金属网和石块搭成的，下面生着小火，专门用来烘干松塔。 “你们回来得正好。” 菲菲擦了擦额头的汗:"；第一批山药已经处理完了，正愁没活干呢。” 江寒把所有松塔露出来:“看，这么多松塔，我们开始烧烤吃松子。” 吃，吃松子。 松塔放在火上，地下车库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烘干架上的松塔“噼啪”作响，时不时迸开口子，露出里面的松仁。 丽丽跟二花一家子就守在烘干架边，蹦出来一颗吃一颗，抢着吃的最香。 江寒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着今天的收获，而菲菲已经在给大家做松针枕头。 陈城和牛蒙现在还在修路。 冬天修路很简单，就是直接把雪扒拉到路中间垫起来，直到垫平所有灌木坑洞，成一道溜冰场。 等到春天雪化时，这里又会成坑坑洼洼的植物天堂。 采一天松塔就需要连续几天取松子，这几天西林没有来，腕表消息却没有停过。 原来进入冬季后，大雪让公路运输变慢，物资短缺，这几天棚户区发生大事了。 大雪压垮窝棚，冷冻和外伤死了很多人。 本来跟西林这个护路员无关，但那些棚户区黑户冲进外城偷盗抢劫，制造好几起案件。 还有人躲进森林里，对路上的车辆进行抢劫，西林他们护路员需要加强巡防，没空再来取餐。 江寒把这些消息告诉摸鱼小队其他人。 菲菲和陈城才来两天，不知道废墟城的位置和面积，还有些担心:“他们不会到我们这里来吧？，” 丽丽哈哈笑:“他们最好别来废墟城，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第227章 采柿子 丽丽说得不错，废墟城这里没有人来。 因为废墟城早被标记成无人区，生死无人管。 那些黑户为的是求生，而不是求死。 守在路边还能劫车，或者逃去其他基地活下来。 西林告诉江寒的意思很简单，她没有发现废墟城这边有流民活动。 废墟城这里很安全。 冬天，哪里都一样的冷。 如今中央城已经是冰雪覆盖，好在河里的冰层不厚，每天取水时砸开薄冰，还能捞到缺氧的鱼。 车库顶上结出冰棱，将透进来的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 江寒蹲在烤架旁，小心地翻动着烤鱼。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混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车库里弥漫开来。 旁边煮的松子茶也沸腾了，菲菲手忙脚乱的端开。 “开饭啦！” 随着江寒的一声喊，丽丽像阵风似的从车库通道的斜坡冲下来。 木制滑车在地面上划出漂亮的弧线，最后“砰”地撞在堆着松枝的转角墙面上，顺利停住。 她脸颊通红，满头沾着雪粒：“我赢了！大牛还在上面摔了个跟头！”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牛蒙郁闷的吼声。 只见这个壮汉坐在自制的长条滑板上冲进来，正手忙脚乱地试图保持平衡。 滑板在地面加速的瞬间，他突然一个侧翻，整个人栽进松软的松堆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噗——” 菲菲一口松子茶喷了出来。 江寒赶紧给她拍背，自己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车库入口是一条向下的斜坡，平时还不觉得什么，入冬后，这里就特别滑，需要铺一些木板增加摩擦力。 江寒索性将一半坡度泼上水改成冰滑道，这样搬运东西也方便。 丽丽几人把冰滑道变成娱乐项目，每天坐着木制滑板车冲下通道，谁能平稳停在转弯处就赢。 这一活动得到大家支持，天天玩得开心。 牛蒙刚从充当减速带的松枝出来，陈城也出现在通道顶上，在他身边还跟着一群松鼠。 陈城的样子格外狼狈，满头满脸的雪末泥土，看来也摔跤了，还引来松鼠围观。 等这几个倒霉蛋收拾干净，饭菜已经端上桌了。 车库中央的火堆烧得正旺。 为了给车库增加温度和光亮，菜园里烧了好几个火堆。 坐在饭厅这边也是暖烘烘的。 江寒把烤得金黄的鱼分给大家。 鱼肚子里塞着野葱和松针，鱼肉雪白鲜嫩，香味也是格外不同:“大家尝尝这个，这是菲菲姐自创的味道。” 菲菲又端出一盆冒着热气的松子粥，粥里还加了切碎的山药丁，浓稠香甜。 丽丽夹过一条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连骨头都不吐，嚼得咔咔响：“好吃，好吃，你们做的都好吃。” 只要是有肉食，丽丽姐都喜欢，这鱼也不错。 “慢点吃，”江寒笑着递给她一杯紫色松针茶，“今天捞的鱼多，管够。” 正说着，二花一家从滑道溜了进来。 松鼠们浑身是雪，像五个移动的雪球。 它们熟练地跑到角落的“烘干区”，那里铺着温暖的鹅卵石，是专门给松鼠们烤干毛发的地方。 “今天辛苦啦。”江寒撒了一把松子过去。 二花却不急着吃，而是神秘兮兮地从腮帮子里掏出一颗深紫色的果子，献宝似的推到江寒脚边。 “咦？这是什么果子？” 江寒捡起来闻了闻，没什么气味，也幸好二花不口臭。 她小心地剥开一片表皮，里面的果肉竟然是橙红色，像水晶一样。 江寒用腕表检测:【变异柿子，有轻微毒素，结石刺激胃肠】 牛蒙凑过来看：“能吃吗？” “让二花试试。”江寒没有说腕表结果，先掰了一小块递给二花。 现在腕表检测功能已经被彻底废弃，动物能吃那就能吃。 果然小家伙抱着果子啃得欢快，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爪子。 江寒把剩下的柿子全部交给二花，又奖励它一大把干粮，压抑不住兴奋和激动:“看来没问题，我们又有柿子吃了。” 柿子自带一种叫单宁的物质，这就是腕表检测中的毒。 这种物质本来是无毒的，但由于单宁酸有很强的收敛性，会和我们口腔中的唾液蛋白结合成块，摩擦刺激口腔里的触觉神经末梢，产生兴奋而有麻涩感。 想吃，就先得解决涩味。 当然，最先解决来源，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找到柿子树。 有二花在，这就不是问题。 在松鼠的带领下，江寒一行人穿过积雪覆盖的废墟。 以前四处都是树木藤蔓，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现在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虽然一样要迷路，相比之下要好一些。 几人在废墟里走了很远，当转过一片坍塌的高楼，在高楼残骸的中间，突然出现两棵高大的柿子树。 枝头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实，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 这是昔日小区中庭花园留下的植物。 菲菲惊呼出声:“天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多果子！”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树上的柿子密密麻麻，拳头大小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有些已经熟透，呈现出诱人的黄色，像一盏盏小灯泡挂在枝头。 更多的还是青色，果子多到就像是谁倒上去的一样，把树枝都遮盖了。 在荒凉的雪地上，突然看见这样绚丽的色彩，真的震撼人心。 牛蒙二话不说就爬上了其中一棵树，粗壮的树枝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摘下几个黄色的柿子扔下来：“接着，这个好吃！” 牛蒙见二花吃过，这东西可以直接吃。 丽丽眼疾手快地接住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以江寒还来不及阻拦的速度就咬了一口。 江寒忍不住闭上眼。 果然，下一秒，丽丽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舌头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地指着自己张大的嘴，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哈哈哈！”江寒哭笑不得:“这是涩柿子，得处理过才能吃！” 丽丽大着舌头呜呜:“舌头……绑住了！” 第228章 柿子脱涩 丽丽是被涩味困住嘴，可现在没有其他方法，只能等时间过去慢慢缓过来。 但她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谁都不敢再吃。 江寒捡起一个柿子，轻轻捏了捏：“看，这种硬的就是涩柿，要脱涩，软的可以直接吃。” 说着剥开一个熟透的柿子，橙红的果肉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然后自己还先吃一口:“大家都吃吧，没事的。” 见她没事，牛蒙也吃了一口，果然甜甜的。 菲菲和陈城稍微尝了一点，的确软香带甜，但吃完嘴里还是毛毛躁躁的，不敢多吃。 软柿子能少量吃。 “那这些怎么办？” 牛蒙指着树上数不清青黄相间的柿子。 江寒早有准备：“我有办法。先把变黄的柿子摘下来。” 有办法就好。 大家立即行动起来。 丽丽爬上树采摘，江寒和菲菲在下面接应。 陈城则负责把柿子装进带来的大筐里。 二花一家也没闲着，在枝头灵活地穿梭，专挑最熟的柿子咬断果柄。 突然树枝咔嚓一声，江寒喊道:“小心！树枝要断了。” 这里的柿子树高大，丽丽爬树踩上朽枝了，眼看着她就要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丽丽腾手抓住身边树枝，咔嚓嚓连断几根树才停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平安下来。 “好险！”菲菲拍拍胸口，围着丽丽看她有没有伤。 丽丽大大咧咧:“没事，我再上就是。” 江寒抬头看树:“丽丽姐，柿子树脆，枝干容易断，你别再去，还是让二花它们采。” 旁边，刚才丽丽跌下来动静太大，松鼠群直接吓跑，此时围过来吱吱哇哇像是在嘲笑谁。 丽丽板起脸:“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敢嘲笑我，看我以后不给你们吃干粮。” 采柿子状况百出，可也嘻嘻哈哈很是快乐。 采摘工作持续到下午。 五个人加上十只松鼠，总共收获了八大筐柿子，两棵树上变黄的柿子都摘了。 回程的路上，丽丽还惦记着自己被涩柿子“绑口”的滋味：“小寒，真的能让涩柿子变甜吗？” 江寒笑笑:“当然，而且方法不止一种。” 回到车库，江寒立即开始示范。 她将一部分硬柿子放入大木桶，倒入40度左右的温水，水面要完全没过柿子。 她解释道:“温水脱涩法！原理是用温水阻止柿子无氧呼吸，让单宁凝固成不溶性物质。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两三天就能脱涩。” 方法简单，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需要保持热水的温度。 以前农家烧土灶时，旁边有专门温水的锅，把柿子在里面泡两天再拿出来，口感就是甜的。 接着，她又将另一部分柿子埋入大米缸袋子：“这个慢些，要七天左右。大米释放的乙烯能催熟柿子。” 最后，江寒又把几个特别硬的柿子串起来，挂在火堆旁：“让烟熏也能脱涩，而且别有风味。” 丽丽好奇地问：“为什么柿子会有毒……嗯，这样涩的味道？” 她想到自己一口咬下来，嘴巴就动不了，江寒他们却能吃就想不通。 江寒一边指挥菲菲干活，一边说:“这是柿子的自我保护，没熟的柿子含有大量单宁，动物吃了会难受，就不会再来偷吃。 等成熟后单宁转化了，才会变甜吸引动物来传播种子。” 牛蒙若有所思：“就像我们基因人，一开始就成有‘缺陷’，谁都不喜欢。” 车库内突然安静下来。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复杂的表情。 菲菲和陈城一脸懵。 其实普通人类对人类联盟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就是凑数的。 他们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反而羡慕丽丽，动物基因里至少有一项长处。 所以这时候听牛蒙说什么缺陷，他们没有感觉。 江寒是惊讶看向牛蒙。 自从被迫在外面流浪，这个老实牛学会考虑事情，现在还能说点高深莫测的言语。 顺着牛蒙的话，江寒打破沉默，举起一个金黄的柿子:“但现在我们找到方法脱涩了，不是吗？ 就像这些柿子，经过处理，都会变得甜美可口。 我们现在也越来越聪明能干了，朋友也越来越多。” 丽丽扬起下巴:“对，我最甜美可爱，谁吃一口就会喜欢上。” 噗……哈哈！ 几个人全部笑起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这份冬日的甜蜜。 二花一家也分到了几块，小松鼠们捧着柿子吃得满脸都是果汁。 车库顶上的冰棱渐渐融化，水滴“嗒嗒”地落在接水的桶里。 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这里却温暖如春，欢声笑语不断。 两天后，江寒正和丽丽在冰面上凿洞捕鱼。 冰层下的鱼因为缺氧而行动迟缓，一网下去就能捞到好几条。 “这条够肥！” 丽丽拎起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鱼尾甩出的水珠在阳光下像钻石般闪烁。 但寒冷让鱼很快就变得僵硬。 江寒刚要把鱼装进筐子，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引擎声。 她警觉地抬头，看到西林的雪地小车车正缓缓从远处驶来。 “西队长带人来了。”江寒低声提醒丽丽，迅速将渔网收好。 丽丽赶紧站起来，还扯扯衣服，整理自己的头巾。 西林昨天晚上发信息说要过来，是羊顾问要面谈。 羊顾问来自智慧军团，跟自己同为基因人，两人莫名有点紧张。 现在故意到河边捕鱼，也是在等西林和羊顾问。 丽丽紧张的同时，还是把从冰道过来的方向仔细看过:“没有军团跟随，只有一辆车。” 江寒心里安定，丽丽视力好，她说没有就可以报平安。 用腕表给菲菲他们发了消息:“没事了，只有一辆车。” 要见外人，为了防止意外，牛蒙和菲菲陈城并没有跟过来，他们在后面等消息。 要是军团来了部队，也有其他准备。 车辆靠近，车上只有两人，西林坐在驾驶位，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下巴一缕山羊胡，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笔挺的制服，胸前别着智慧军团的徽章。 第229章 羊顾问的来意 车停在河边，羊顾问下车时差点滑倒，西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羊顾问尴尬地推了推眼镜，目光却立刻被冰面上的鱼获吸引：“这些...可以吃？” 他都没有多看江寒和丽丽一眼。 “当然。”江寒提起刚刚离水的鱼:“炖汤最鲜美。” 羊顾问的镜片后闪过一丝惊讶。 他立即从车上拿出来一个黑箱子。 放在车头打开，从一堆瓶瓶罐罐里取出检测仪器，当着江寒的面检测一条鱼：【变异草鱼，黄光警告，净化后可食用】。 这个结果让他眉头舒展：“净化后可以食用，你们今天就做这条鱼吧！” 江寒:“……好的。” 这个羊顾问还真是喜欢研究啊，连实验室都带上了，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江寒很喜欢这样，有事说事。 ………… 地下车库里，牛蒙的菜园郁郁葱葱，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羊顾问像个好奇的孩子，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株作物。 “你们怎么解决光照问题？”他摸着西红柿的叶子问。 这西红柿种子是西林给的，现在才刚刚长一尺多高。 江寒指了指天花板的孔洞：“利用雪地反射阳光，再加上炉火余温。” 羊顾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的松塔：“这些也是你们的食物？” 他的话问得很弱智，或者他觉得面前这些基因二代很弱智。 “松子可以榨油，松针能煮茶。” 丽丽得意地展示她发明的松针茶:“比营养剂好喝多了！” 两人对话，江寒在旁边暗暗打量羊顾问。 牛蒙和丽丽是淘汰出来的基因二代，算瑕疵品。 羊顾问是真正的智慧战士，也就是没有缺陷的正品。 从外貌表面上看，正品更像人类，五官和体型没有兽型标志。 谈话的智商也高一些，当然这需要跟最初时的牛蒙和丽丽相比。 这时候的羊顾问很像当初的丽丽和牛蒙。 听到丽丽的回答，羊顾问脸上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你们是怎么想到自己寻找食物，不怕毒素和副作用的？” 丽丽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话，只看向江寒。 江寒笑了笑:“我们是没有东西吃，自己想出来的方法。” 丽丽立即道:“对，我们是饿了，总不能饿死，就想办法弄了野菜吃，嗯，还好吃。” 羊顾问点点头:“好，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帮忙做一条鱼，该给积分我吃过就给。” 积分什么的不重要，在这废墟里，还是实实在在的物资才重要。 江寒没有跟羊顾问讨价还价，先验货，再谈条件。 羊顾问点了菜要吃鱼，江寒就做了一桌“废土盛宴”：香煎冰鱼、松子炒野菜、山药泥饼，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鱼汤。 有菲菲帮忙，江寒这几道菜就在羊顾问眼皮子底下做好。 每做好一道菜，他都要用仪器检测，结果都是【黄光】。 “理论上，这些都应该显示红光才对...”他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夹了第二块鱼肉。 江寒心里也在嘀咕，其实按腕表检测，这些食物应该是“绿光”才对。 看来普通腕表检测的结果水分很大，或者说是被人为控制的。 羊顾问带的仪器才更严格高级。 这顿饭吃得一点不舒服。 虽然西林表现得一点不矜持，甚至有些狼吞虎咽的感觉。 摸鱼小队几人也大口吃喝，可在随时取样检测的羊顾问面前，每个人到底还是收敛着自己的表情，吃得拘谨了。 饭后，羊顾问找一个想抓鱼的理由让菲菲和陈城离开。 面对江寒三个基因人，他终于道明来意：“笛楠，智慧军团想聘请你担任荒野食材净化顾问。” 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当然，是以私人名义，不会公开基因人身份，也跟红山基地无关。” 江寒突然听到“笛楠”这个名字有点愣神，直到羊顾问说出“红山基地”，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笛主管给自己办的假身份信息，名字用的就是笛楠，年纪也改成十八岁。 育儿院每一批孩子的年纪都是统一的，这是连批次都改了。 江寒赶紧问道:“羊顾问，你说的‘荒野食材净化顾问’是什么意思？我是以私人身份加入智慧军团了吗？” 羊顾问解释:“不算是加入智慧军团，但属于聘用。” 西林补充道：\"报酬是中央城的居住权和每月2000积分。\" 这个条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中央城居住权是无数基地居民梦寐以求的，更别说还有丰厚积分。 江寒却没有立即答应：\"羊顾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趟趟的带食物，还要亲自来做检测，总要说出真正目的。 羊顾问看着满桌的残汤剩水，终于坦白：“智慧军团的常备食物为压缩干粮，但有时候也需要食物应急。 我们研究了三十年野外食物净化技术，却比不上你们的手艺。” 原来，这才是他频繁派西林取样的真正原因。 江寒沉思片刻，却说了另外一个话题：“羊顾问，你们没有发觉压缩干粮长期食用，有问题吗？” 西林一下紧张起来，看着羊顾问，却在责备江寒:“小寒，你别乱说。” 羊顾问却摆摆手:“这问题，我们当然知道。” 在场的人顿时呆住。 丽丽和牛蒙知道那压缩干粮有成瘾性，虽然自己等人没有感觉，但松鼠群却表现得很明显。 就好像馋那几颗干粮似的，哪怕吃得很饱，依然会惦记着。 这是野生动物，用食物引诱还能说得过去，如果一个军团被人用食物控制……后果很严重。 羊顾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镜片反射着火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压缩干粮里的特殊成分，确实会抑制部分基因表现。” 车库内一片寂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 江寒的兔耳不自觉地绷直了。 “你们作为被淘汰的基因人，知道标准是什么？” 不用江寒回答，羊顾问突然指向牛蒙:“想来你们应该知道一些。 比如说他的大眼大鼻，还有智商低。” 又指向丽丽:“豹纹花斑脸，激动时会出现竖瞳，神经质，无法控制情绪。” 最后羊顾问指向江寒:“兔系基因的兔耳，胆小，心脏脆弱易惊易怒。这些都是动物基因过于显性的表现。” 羊顾问把江寒三人的缺点非常了解，都不用思考就一一指出。 第230章 谁才是淘汰品 江寒点头：“羊顾问！我知道我们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被淘汰的，这好像不用说。” 虽然知道自己是废物，但被人指着鼻子说“废物”，这感觉还是不爽的。 “不，这很重要。”羊顾问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智慧军团需要的不是更像人的战士，而是能控制兽性的战士。 压缩干粮就是为此设计的。” 江寒惊讶的张大嘴巴，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智慧军团现在还需要用药物控制兽性，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直以来，“废物”之所以被淘汰，就是因为长得像动物，智商又低。 而智慧战士都是基因融合完美，拥有两者优点。 怎么从羊顾问口中说出来，只因为是这部分人能控制兽性。 江寒是没有想明白，牛蒙和丽丽几人更是没有听懂，一脸茫然。 牛蒙想起在红山基地育儿院里，还有一些被淘汰下来的同类。 那时候自己也还小。 只记得有的小伙伴长着鳞片，有的指甲锋利如爪，还有的像小小一样有明显动物特征，活不到多久就死了。 牛蒙能想到这些，江寒和丽丽同样能想到。 丽丽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巴巴:“羊顾问，我想知道，像我们这些残次品真的只能丢在基地等死？” 虽然基地里的生活能活下去，但她还是更喜欢绚烂多彩的世界，比如说服装展示会，那些欢呼声。 羊顾问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恰恰相反，你们不是淘汰下来的废物，反而是最成功的实验品。” 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羊顾问缓缓卷起袖子。 他的小臂内侧，隐约可见细密的绒毛，那是一层羊毛。 这样明显的动物特征，说明羊顾问其实也是一个“淘汰品”。 可他却是智慧军团的顾问，也是智囊团成员。 羊顾问继续道:“智慧军团的第一批基因战士，都有不同程度的返祖现象，而且寿命很短。” 他苦笑道:“压缩干粮最初是用来救命的，否则基因战士都会在成年前兽化而死。” 江寒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现在的军团...” “我们都是第二代，是在第一代存活下来的基因战士体内提取的基因编码，天赋和寿命已经基本稳定。” 羊顾问重新戴上眼镜:\"但这些编码还是不够完美。 在性格方面，基因人还是有容易暴怒冲动。 如果多次激发兽性本源，也会导致基因崩溃影响寿命。 况且队伍里有不同种类待在一起，需要一些药物压制天性。 这样……也更控制军队，所以压缩干粮的配方被保留了。” 羊顾问的一席话，听得每个人眉头紧锁，以他们的脑子想这些问题非常吃力。 但有些字眼还是听明白了。 控制……又是控制，控制兽性，用成瘾的药物压制兽性狂暴。 想想大松鼠为了一几颗干粮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丽丽的红发都炸毛了，她真的怕自己也成那样。 江寒试探着问:“所以我们还是幸运的？” “对。” 羊顾问点点头:“你们兽性明显，动物天赋技能更强，也更容易出事，所以被淘汰。 淘汰下来就只需要留在基地拾荒，不用动物天赋，可以平静过完生命，是不是幸运？” 江寒点头，的确是幸运的，混吃等死，不用被控制，听起来的确不错，只是背一个“废物”名字。 羊顾问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按照常识，以你们遇到的这些事情，被人追杀，经历音波攻击，本来应该狂躁，失去理智，对社会造出大的危害性。 但是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你们没有狂躁，体内的动物基因不仅没有失控，反而进化出了适应性。” 他指着桌上的鱼骨:“或许这就是证明，你们找到了的平息疯狂的方法。” 车库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江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 原来所谓的“残次品”，不是不行，而是太行。 因为兽性明显，在动物天赋技能方面更强大，容易兽化反应。 而那些智慧战士，只是更好被管理，天赋技能方面还不如“废物”。 江寒也同情那些吃“狗粮”的同类，她答应了羊顾问的提议:“我接受顾问职位，但条件要改。 第一，不得强迫添加其他人加入，我也不会进入其他机构； 第二，我的研究成果必须与红山基地共享。 第三...……” 她直视羊顾问的眼睛:“废墟城必须划为我的地盘，不想有其他人随便来去。” 羊顾问没有思考就点头：“你这些要求不高，只是把废墟城划为一处智慧军团的实验基地，我需要向上级汇报。” 哗，丽丽高兴得拍手:“好，以后没有人再来抢我们的东西了。” 地下商场漂亮暖和，但她还是喜欢夏天住树屋。 最好是到处都是自己的窝，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江寒也非常开心，她忍住小欢喜指向自己的耳朵:“羊顾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要找我研究野外食物？” 她相信美食能抚慰心情，可以让狂躁的人安静下来，但不明白自己做的饭跟智慧军团有什么关系。 中央城不缺古现代菜谱，智慧军团想找肯定能找到。 反正已经吃压缩干粮几十年了，现在突然就在乎这些？ 羊顾问露出微笑：“应该是兔子的嗅觉灵敏度是人类的100倍。所以你知道哪些组合是安全的，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智慧。 有你做过的菜谱更安全，以后智慧军团在荒野时，也可以自己筹备食物。” 江寒眨眨眼，她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答案。 应该是现在中央城生产的抑制剂作用明显变了，智慧军团需要寻找更安全的“抑制剂”。 智慧军团心里清楚，所以也在想办法。 只是被洗脑控制太久，就连自己老祖宗和天性的知识都开始怀疑，不敢轻易尝试，或者军团内部还有分歧。 现在知道自己这里有“试验品”，所以就拿自己吃过的菜品去依葫芦画瓢，也给自己的天赋技能添了一些特殊。 不过这样也好，依靠智慧军团庇护，自己这个实验兔能活得很久了。 第231章 柿饼 当天，羊顾问带着江寒做出的鱼羹食物样本和食材清单离开。 江寒站在车库门口，望着雪地车远去的尾灯，轻轻摸着自己的兔耳。 原来这双被视为缺陷的耳朵，才是她最大的天赋。 丽丽咬着树枝，她有些不放心道:“我们真的要教他们？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会把拾荒找到的东西全部吃完。” 江寒笑了笑：“放心吧，就是全部教了也传不开的。 如果让人随便在野外就找到食物填饱肚子，那些生产罐头，草饼营养液，各种加工食物的资本家该怎么生存。 他们会宣传有毒，不卫生，不干净，会控制油烟，会控制使用纯净水，反正有各种理由来打消你自己做饭的想法，只能购买各种半成品食物。” 江寒相信，中央城重新洗脑自制食物不安全，还会控制纯净水的使用，甚至控制居民收集雨水自己种菜。 夜幕降临，回到居住的地下宿舍里，几人又开始新的激动。 第一批用温水脱涩的柿子已经可以品尝了。 浸泡两天，丽丽和菲菲已经翻看百八十回，不在睡前再看过，她们就睡不着。 江寒小心地剥开一个，果肉呈现出晶莹的琥珀色，咬一口，清甜的汁水立刻充满口腔，完全没有涩味。 见江寒没有异常，大家就知道可以吃了。 “成功了！” 丽丽欢呼着，这次她学乖了，先确认柿子已经脱涩才大快朵颐。 地面上，雪花又开始飘落。 但在温暖的地下，每个人都在吃柿子。 此时原本坚硬而苦涩的柿子变得甜美，每个人都吃得满脸汁渣。 清晨，当才打开车库大门，丽丽、菲菲和陈城就飞奔向柿子桶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那些金黄色的果实。 牛蒙跟着江寒，也是嘿嘿笑着:“小小，你说柿子可以充饥，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吃几个？” 因为在商场里储存的数量有限，昨天晚上每个人只尝了一个，吃得丽丽几人心痒难耐。 现在到了车库，这边浸泡的数量多，每个人都想饱餐一顿。 江寒很严肃:“每人最多两个！空腹吃太多柿子会胃结石的。” 丽丽毫不迟疑抓起柿子:“两个就两个，先吃了再说。” 菲菲动作一样的快，手中抓住柿子，还对江寒示好：\"小寒，你说可以做柿饼，那我们把那些柿子做柿饼吧，能保存更久！\"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吃过软甜的柿子，就想吃更甜的柿饼。 要做柿饼的第一步，当然是摘柿子。 牛蒙立即搬来雪橇车，陈城找出大筐子。 一直在车库门口守着的松鼠们似乎明白要做什么，兴奋地在雪地上跳来跳去。 摘柿子已经是第二次，这次大家更加熟练。 只用两小时，就把满满两车柿子拉回车库。 制作柿饼的第一步是挑选。江寒教大家选择硬度适中、表皮完好的柿子：“太软的不好削皮，太硬的不好脱涩。” 削皮是个技术活。 柿子皮又滑又硬，牛蒙的大手在这方面反而成了劣势，削出来的柿子坑坑洼洼，像被老鼠啃过。 倒是菲菲手法灵巧，削出的柿子光滑圆润，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削过皮的柿子放在沸水里烫一下，然后用麻绳串起来，让牛蒙挂在通风又能见阳光的木头架子上。 “接下来要晾晒，白天放在通风处，晚上收进来用炭火微微烘干。” 因为废墟城的湿度大，江寒担心柿饼做不好，还是晚上稍微烘烤一下。 菲菲好奇地问：“为什么不一直用火烤？这样干得也快。” “对，小寒，这样熟得快，我们也好早些尝柿饼的味道。” 丽丽还记得江寒做意大利馍馍，也是烘烤出来的。 “慢工出细活。”江寒指挥牛蒙调整着柿子串的高度，“自然晾晒的柿饼更甜，更有韧性。 急火快烤会外干里湿，容易发霉。” 柿子串红彤彤的，挂满旁边的树杈。 丽丽他们没有见过柿子串，辣椒串，苞米串挂满墙是什么感觉。 就这雪地配红柿子也觉得实在好看，简直就是一幅丰收盛景图。 “好看，小寒，这就像我找到的一幅瓷画上的，我想拎几串挂我床头上去。” 丽丽对美是最敏感，她看得挪不开眼。 江寒摇头:“算了吧，我怕你看着看着，这些柿子晚上就跑你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这是很有可能的。 丽丽抬起下巴:“吃了就吃了，我再多去摘就是。 这里摘完了，还有其他地方有，这样大的废墟城，总有没有找到的地方。” 在废墟城几个月，现在也不敢说每一处都走过。 因为夏天森林是一样的，现在的荒凉也是一样的，随便走走难寻坐标。 接下来的日子，车库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加工厂。 白天，大家分工合作，江寒和菲菲负责削皮。 牛蒙和陈城搭建更多的晾晒架，照看已经挂起来的柿饼，定时翻动。 丽丽带着松鼠们去采集新的柿子。 到了第三天，最早一批柿饼开始变软。 江寒小心地捏了捏，果肉柔软而有弹性，表皮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现在可以捏柿饼。 大家七手八脚把变蔫的柿子全部捏出圆饼状。 时不时还偷吃一口，真的比新鲜柿子甜，又是别样味道。 但这还不够，江寒用削下来的柿子皮把柿饼盖起来捂两天，可以捂出更多的白霜，然后再给红山基地和智慧军团存放着。 只是白霜还没有出来，西林带着小葵来了。 这一天，江寒几人还在忙碌，西林的小车车就停在车库门口。 立即被一群膀大腰圆的松鼠群盯上。 西林来不及下车，赶紧打开自己的干粮袋。 这群松鼠是最会偷东西的，自己不拿也会很快被群攻。 小葵从来没有见过柿子，她正看那挂成一面墙的“红果子”，就被二花的大脚踩在头上，然后又是一群松鼠冲过来将她踩在座位上。 “啊，西阿姨，这些松鼠要干什么？快拉我出去。” 小葵胆子再大，也被这些松鼠压得喘不过气，尖叫着喊西林救她。 西林现在也自身难保，她的干粮才拿出来，二花带着松鼠已经将她围住。 小葵则当了垫脚的。 第232章 小葵来了 还是江寒听到外面声音，才出来赶走二花它们，把西林和小葵救出来。 见到江寒，小葵扑过来抱住她，亲亲热热的喊着:“小寒姐姐。” 已经一年没有见面，小葵在西林的照顾下，再不是棚户区里那个可怜巴巴的黑小子。 身量已经长高一大截，穿着一件厚厚的桔黄防寒服，头上戴着棉毛线的帽子，小脸白里透红的，就像换了一个人，只是眉眼间一股倔强劲还在。 江寒摸摸她的脸:“胖了，又白又嫩的，你的西西阿姨把你养得真好。” 小葵抿着唇，眨眨眼:“嗯，小寒姐姐，谢谢你。” 江寒诧异:“谢我做什么？” 小葵又使劲抿一下唇:“西阿姨说了，是你帮我爸爸妈妈报仇。” 哦，原来是说山武。 西林说了，小葵父母是被山武出卖的，才被人硬调去做任务失踪。 此时丽丽，牛蒙也跟着出来了。 见到熟悉的大个子，小葵赶紧过去喊了一声“大牛哥。” 她从棚户区跑出来，也靠大牛收留养活，此时看见自然亲近。 大牛去年冬天一直把小葵当男孩，此时看见一个小女孩，他摸着脑袋嘿嘿傻笑:“小葵，你还真是一个小姑娘啊。” 这句话把紧跟出来的丽丽三人都逗乐了。 “大牛眼力不好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还真是。”丽丽笑话问牛蒙，就歪头打量小葵:“你这头发上是怎么做的？” 小葵帽檐下露出一缕染过的银白头发，丽丽眼尖，这就看见了。 西林有些无奈:“小葵说要来见小寒姐姐，就自己染了银色头发。” 因为江寒是一头白色长发。 丽丽顿时就乐了，伸手就来拉小葵:“以后把头发染成红色吧，我这头发好看。” 她是自来熟，小葵也是胆大包天，两人很快就走到一起去了。 西林跟江寒有正事，也不再管她。 这一次西林来，是来转达羊顾问的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需要保密，还是羊顾问不喜欢使用腕表通讯。 从几天前离开到现在，一直没有腕表消息，此时却是西林亲自来。 “小寒，智慧军团答应你提的要求，已经申请把废墟城划成保护区，名义是为了保护近古城遗址。” 江寒惊讶:“换一个名字了？之前说是实验基地。” 西林点点头:“为了以后你出行方便，这里还是划成保护区，不是实验基地。 你是智慧军团安排的看护人员，在中央城有居住权，每月两千积分。 牛蒙新的身份信息已经办理好，还有厉丽也跟你一样。” 她没有提菲菲和陈城，因为这是智慧军团的安排，智慧军团只管基因人。 说完，西林就取出一个腕表交给牛蒙。 牛蒙接过，对着外表普通的腕表左看右看，赶紧戴好嘿嘿直笑。 从中央城逃离时，他的身份腕表丢下，这次跟江寒一起“死”在废墟城的爆炸中。 所以羊顾问说要办一个新的身份信息。 以后他也有两千积分的工资了，还能住进中央城。 最主要的是跟鹿小姐联系方便，再不用抢丽丽的腕表了。 江寒也很高兴，这样一来，自己跟牛蒙不用再躲躲藏藏:“还麻烦你，替我感谢羊顾问！” 西林脱离狩猎队，现在是帮智慧军团办事，虽然名头还挂着什么护路队员，想来跟江寒以后那个看护是一样的幌子。 西林没有笑，只认真道:“羊顾问需要其他的食材处理方法，你能拿出来吗？” 上次羊顾问带了几份样品走，这次又要，西林担心江寒这里交不出来。 江寒自信满满的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西林最先尝的是鲜柿，她点头:“这个我吃过，是中央城水果店里有的，需要农业部特殊处理才能吃。” 鲜柿子在中央城有售卖，价格不低。 西林和小葵前几天才吃过。 小葵还是吃出不同味道:“废墟城的柿子好像更甜一些。” 除去新鲜柿子已经脱涩，第一批柿饼也已经成功，她正想通知红山基地来取货。 在西林好奇的目光中，江寒取出铺有一层白霜的柿子饼，掰成几块分给大家。 “来，大家都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柿饼入口的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比鲜柿更加浓郁的甜味在口腔中爆发，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绵密的口感中还有一丝韧性。 丽丽几人觉得不错，果然比几天前的好多了。 “天啊……”西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柿饼，“这真的是你们从废墟里找到的柿子做的？” 小葵吃得满嘴糖霜，满脸激动:“好吃，这个真的好吃，小寒姐姐，这白白的一层是什么？” 丽丽得意地摆着满头红发：“不能说，这可是小寒的秘方！”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白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小寒只是埋了埋，再拿出来就有了。 江寒笑着指向废墟城:“我是在这里面找的，这里面还有很多宝贝。” 西林认同的点头，羊顾问是这样说过的，小寒有这方面的天赋技能。 江寒有意这样暗示的。 既然羊顾问说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那自己就这样承认吧。 西林和小葵留下，大家开始干活。 有了柿饼，就要开始分派各处。 江寒早就开始分类储存：最上等的用纸包好，准备送给智慧军团作为研究项目； 最量多，中等品质的柿饼装入陶罐，送到红山基地作为黑卡聚会的交易； 稍有瑕疵的则切成条，和松子一起做成零食，留下自己食用。 摸鱼小队辛苦干活，总得有些甜头，而且这些也是大家最喜欢的。 有吃有喝还有玩的，西林和小葵也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 一些柿饼送到羊顾问那里进行研究，西林就回到废墟城。 白天跟着学习各种食材处理技巧，晚上就睡在车库角落的帐篷里。 本来江寒邀请西林一起去自己的住所，但西林更愿意留在车库这边。 因为这里烧着壁炉，一点不冷，场地也更宽敞。 尤其是小葵喜欢和二花一家玩耍，经常偷偷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它们。 现在小葵完全成了松鼠奴，平时一刻都分不开。 就连晚上睡觉，小葵的帐篷里都挤满横七竖八的松鼠。 二花翻身农奴把歌唱，开始使唤起小葵。 第233章 河狸建筑队 西林在车库住了十天，就带着一大车柿子返回中央城。 小葵恋恋不舍跟二花告别:“二花，过几天我又来看你们。” 大松鼠站立着，使劲抖小葵空了的干粮袋子，那意思就是没零食就别来。 小葵赶紧保证:“下次我来时，一定让西阿姨多带点来。” 智慧军团的任务完成，剩下的柿子需要送回红山基地。 因为数量多，还是杜峰来的运输。 他还带来各种粮油米面和萝卜、苹果瓜菜。 这些都是基地农场里的自产优良农作物，不是变异植物，是回礼。 上次杜峰带回去的礼物，可把红山基地的丽莎夫人和三野队长他们高兴坏了。 白酒是稀罕的，瓷器也不可多得，这次杜峰再来，丽莎夫人就有回礼。 江寒自然是满意，有这些粮食，自己真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只有牛蒙有一点点不开心，因为鹿小姐没有来。 杜峰说红山基地马上就有一个黑卡交易会，负责筹备的鹿女走不开。 不过牛蒙的不开心只维持了很短时间。 基因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没有生育能力，自然不会考虑下一代。 牛蒙和鹿女这种跨种族的爱恋更是精神依托。 网恋……一个腕表就能满足。 自从西林送来牛蒙自己的腕表，他就整天消息发不停，再不用跟丽丽借腕表使用。 杜峰还带来一个消息，笛主管升职，现在是红山基地后勤部长。 听得江寒心里感叹，可惜于站长死了，他心心念念跟笛安竞争的职位白白留给别人。 这边，等杜峰把所有柿子和柿饼全部拉走。 晚饭后，江寒宣布道:“柿子摘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又去挖葛根。 西队长说智慧军团对淀粉类食材很感兴趣。” 丽丽吃着杜峰给她送来的火腿，立即举手：“我带松鼠队去探路！” 第二天，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废墟城里，一支奇特的队伍每天穿梭其间。 领头的是耳朵灵敏的兔系少女，身后跟着花脸的豹女、魁梧的牛系壮汉，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小队成员，以及一群蹦蹦跳跳的松鼠。 他们寻找着每一处可能藏着食物的角落：冻土下的葛根、树洞里的野蜂蜜、冰层下的休眠鱼群…… 每一次发现都像打开一个宝藏，而江寒总能将这些看似普通的食材，变成令人惊叹的美味。 只是这些食物的处理过程都会记录下来，还有备份。 西林再取走，送去羊顾问那里。 废墟城外也有了标记:古城遗址保护区，闲人禁止入内。 从西林口中江寒知道，整个冬天，原本需要靠压缩干粮为主食的智慧军团，现在有着不同食物，压缩干粮的用量一下降下来，军团依然保持平静。 江寒开心，羊顾问他们是真的着急了，得到食物配方就立即安排下去。 此时，一直在野外驻场的智慧军团也很开心， 因为需要寻找原材料，军团战士们的工作积极性很高，以前需要安排的任务，现在一个个不用再用嘉奖鼓励都会往前冲。 利用冬季空闲时间多，江寒还给经常来的小葵和西林修了房。 因为不仅西林要来，曾经狩猎队员里的小鱼也要来。 树屋被毁了之后，被变异荆棘围起来的地方就空着。 借着上方还有能遮挡风雨的附生藤蔓，索性砍树在地面搭建一片木屋。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江寒从智慧军团借人了。 本来是打算借一个起重运输工具，不能让牛蒙一个人天天扛木头。 没想到羊顾问带来了一个建筑小队。 更让江寒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群河狸系基因人，也就是动物界扛把子的建筑狂魔。 每一个人都是矮胖子，长着黑棕色头发。 正如羊顾问说的那样，智慧军团的成员不是长相上更像人，而是更好管理，听从指挥。 这一群河狸外表长得灰扑扑的，很老实听话。 江寒只把自己的想法对领头“河狸”说了。 那人再跟其他“河狸”嘀咕几句，然后跟江寒提了唯一要求:“想要修多少房子都可以，不用其他人帮忙，只要修好后给我们吃一顿自然餐。” 自然餐，就是自己加工烹饪的原生态食物。 江寒立即答应，请人干活，主人家管一顿饭是应该的。 现在自己的粮食足够吃，不光是商场那边囤着货，就连车库这边都用上了，满满一面墙的山药淀粉饼。 听到有一顿自然餐，河狸施工队立即开始伐木。 不愧是专业，伐木拖木全部不用指挥，一人一棵树，拿出一个尖锐的工具咔嚓咔嚓就割断了。 然后搭木架就跟堆积木一样，没有施工图纸，一根根木头总能放在合适的位置，异常结实。 领头河狸说，只需要多刷几遍防腐漆，这些木屋不怕风吹雨打，比基地的房子还好。 这话江寒爱听，就连做饭的力气都要大些。 其实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菲菲在做饭，她喜欢干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事。 菲菲跟江寒丽丽不同，她是正常的人类。 丽丽离开基地后，这一年孤独的她和陈城结成伴侣，但没有组建家庭。 看见小葵，菲菲还是想有一个家，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要有孩子，那就需要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有能抚养孩子长大的能力，这样才有向基地提起生育的资格。 否则孩子生下来也会送去育儿院，或者交给其他爱心妈妈。 江寒说这些房子修建起来，就给她单独一间屋。 河狸小队修房真的很快，只用五天就修建好。 不仅结实，而且融合周围环境，自然和谐。 这些房子不是中规中矩的方正，而是一些圆弧形的建筑。 躲在附生藤下，不仅完美的闭开雨水侵袭，而且采光通风都好。 表面上看只是一处建筑，其实是几套不同房间。 里面还有卧室，厨房、卫生间等不同独立分区。 出口也是几处，最隐蔽的一处是在一条下水道里。 保证以后居住人出门都不用在地表露面，就可以走到自己的菜园子。 这下牛蒙和丽丽他们全部都喜欢。 没想到这房子跟河狸的拦河坝一样功能。 等到竣工的一天，江寒炖了一锅水煮鱼:“狸队长，真是太感谢大家，今天请你们吃鱼。” 水煮鱼，顾名思义……是辣椒水煮鱼片。 河狸小队自然喜欢吃鱼，平时他们的口粮会掺和进一些鱼粉，但没有机会直接吃鱼。 而且还是一鱼几吃。 这次吃大片鱼肉，哪怕第一天已经吃过烤鱼，现在这味道依然让河狸们赞不绝口。 第234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这个冬天不太冷！” 河狸建筑队修好房子就回智慧军团了。 江寒送西林和小葵离开，回来看着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丽丽此时跳上圆弧房顶，正在上面检查给松鼠留的小屋。 修房时，专门给二花一家留了几个树桩，现在五只松鼠在啃自己的家。 其他松鼠就没有这特权了，因为变异荆棘丛不认。 有一只松鼠刚来时不怕死，趁黑硬闯，没人发现就被荆棘吃了。 有荆棘丛一捣乱，现在松鼠的群就好像分成皇族和庶民。 在里面住的就是皇宫皇族。 丽丽怕二花啃坏自己的房，正检查作业呢，听到江寒的感叹，抬头看看天，疑惑道:“又下雪了怎么会不冷？” 对江寒来说，这个冬天的确不算冷。 吃饱穿暖，还有热烘烘的壁炉和暖气，比在红山基地和石头房时暖和。 旁边，菲菲站在变异荆棘丛后喊:“小寒，丽姐，我想进来看看。” 她不敢碰变异荆棘，因为她同样没有获得认可，想进家门不走下水道，就只能这样喊人带。 废墟城里热热闹闹，但对其它人来说，这个冬天是真冷。 中央城外的棚户区，大雪纷飞中，之前被压塌的屋棚已经冻在黑糊糊的冰水里，需要等到春天暖和后再重修。 棚户区的人明显比去年少了，就连在路边讨要食物的人也萎靡不振，蜷缩成一团。 在废墟城边的一处森林里，倒塌的地洞也成了避难所。 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黑户挤在里面，围着火堆沉默着发抖，尽量保持体力。 寒风从洞口那些挡风的树枝缝隙透进来，带走火堆为数不多的温度。 几个人里面，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家是怎么想的？只烤火没有吃食，最多再三天就要饿死，我们不如进废墟城里去碰碰运气。” 开口说话的是个独眼男人，一张脸因为饥饿又黑又瘦。 他裹着发黑的棉被，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大腿。 角落里一个驼背老人摇头:“废墟城里面，那可是狩猎队火拼的地方，听说死了几十号人。” “老李头，你亲眼见过？”独眼冷笑，“都是传言罢了。我前几天还看见有车队进出，拉的都是粮食！” 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突然抬头：“我男人还活着时说过，说废墟城现在被基因人占了，不许其他人进去。” 她压低声音:“就是那个长得像怪物一样的军团。” 她男人之前抢车队被打死，死前就说过废墟城现在是什么区，有人住了。 独眼猛地站起来:“我不管，别人住得我也住得，总比饿死强！ 昨天又冻死三个，明天可能就是我们了！” 洞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拍打在洞壁上。 众人沉默下来，听着那声音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他们的希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五个黑影蹒跚着离开地洞。 独眼打头，腰间别着自制的铁钩，后面跟着驼背老李、头巾女和两个年轻人，分别是阿柴和小六。 他们踩着齐膝的积雪，向公路方向移动。 独眼喘着白气，回头告诉众人:“记住我们的计划，只偷运输队的尾车，偷到东西就往东跑，进森林。” 这是最后的希望，中央城进不去，再不下手捞一把找点食物，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小六搓着冻僵的手：“要是，要是遇到里面的基因人……”。 老李咳嗽两声:“别怕，那些人也是人，总不能打死我们这一群人。” 这边才说话，头巾女突然拉住众人，指着远处：“来了！” 公路尽头，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打头的是装甲巡逻车，后面跟着五辆运输卡车，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 独眼眯起眼，抬手戴好眼罩，防止冷风灌进坏眼里，刺激得疼痛。 “记住最后一辆！里面装的都是套餐，我见过这种车！” 这是每天各基地往中央城运送物资的车队。 只要爬上车，把里面物资掀下车，大家就能活下来。 当车队经过弯道减速时，五人像老鼠偷偷靠过去。 这也是他们在棚户区时常干的事。 阿柴用铁钩挂住尾车的车厢，老李和头巾女趁机爬上去。 独眼正要跟上，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然后就是一点蓝光闪过。 “啊！” 头巾女尖叫着从车上摔下来，身体抽搐，摔得肩膀绽开血花。 巡逻车顶的探照灯猛地扫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玛德，有护卫队，快撤！” 独眼拽起地上受伤的头巾女就往森林里冲。 身后传来更多哨声，阿柴和小六的惨叫声很快被风雪淹没。 五个人只剩三个逃进森林。头巾女摔得不轻，脸色惨白。 老李的脚也受伤了，一瘸一拐。 独眼的棉衣擦破，里面填充防寒用的蓬松木絮像蒲公英般飘散。 “完了，全完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老李瘫坐在雪地里再也动不了。 惊动车队护卫，很快就会有巡防队追查过来。 独眼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他衣领：“不想死就继续走！看见那片黑压压的楼没有？那就是废墟城！” 他们已经跑进废墟城范围。 不远处的风雪中，废墟轮廓如同怪兽匍匐着，混在黑沉沉的森林里让人毛骨悚然。 头巾女虚弱地指向远处：“那里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独眼和李老头看见在一栋残楼底部，隐约闪烁着橘黄色的一团光。 “那里有人住！” 独眼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走！我们也过去！” 此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是死是活也得搏一把。 此时天已经微亮，那团黄光在晨曦中时隐时现。 独眼三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跌的向黄光方向走去。 废墟城，并不是好走的，冰雪裹着灌木，积雪掩盖着的大小坑洞，让三人走得异常艰难。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条直溜冰道就出现在面前，同时三人也看清楚那团黄光是什么。 那不是人住的房间，而是一个简单拦住冰道的木架。 木架上面挂着闪着醒目黄光的牌子:“智慧军团古城保护区，闲人禁止入内” 第235章 机会难得 就在独眼三人进入隔离区，木架上那个牌子突然出声:“警告！警告！立即远离！” 而此时废墟城内，摸鱼小队还在温暖的地下室内沉睡。 下一秒江寒、丽丽和牛蒙三人就被腕表的警铃惊醒。 江寒腾的坐起，腕表铃声未停，有提示音响起:有可疑人员靠近一号警示区。 丽丽也已经跑过来了:“小寒，是有坏人来了吗？”她的声音急促，还隐隐带着兴奋。 既然废墟城被列为保护区，自然不会让人随便拾荒。 所以在几处明显地带，都设有警示灯，提醒误入的人立即退出。 此时是一号警示区有人来了。 一号区就是冰道，这也是专门给杜峰和西林他们铺的车道。 冬天的废墟城不好走，只有这样的冰道是唯一安全的。 江寒打开自己的腕表视频，在监控画面上，三个狼狈的人影正在栏杆外徘徊。 独眼用铁钩拨弄木栏杆，却被上面的电网打回来。 江寒皱眉:“是流民……怎么会找到这里？” 牛蒙已经抄起斧头：“要赶走吗？” 丽丽跃跃欲试:“才三个人，我去就可以了。” 菲菲和陈城也从各自的睡袋出来。 这两人的腕表没有视频功能，也不跟智慧军团联网，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寒看着三个狼狈不堪的人影，想起自己和牛蒙逃出中央城时，那些黑户流民趁机抢劫偷盗。 棚户区里虽然不是人人都坏，比如还有小葵这样的无辜者，但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几乎没有。 生存会让人学会妥协，放弃一切规矩和尊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那么，这几人怎么处理最合适，江寒心里突然有一个主意。 丽丽兴冲冲拿上武器准备出门，还喊了江寒一声:“小寒，你就在这里等着。” 三人里面江寒的战斗力最弱，这种只驱赶流民黑户的事就不需要她了，丽丽一人足够。 江寒却道:“我也要去。” 说着飞快取出两份套餐放进背包，回头又对牛蒙道:“牛哥，你这时候去拔一根山药来。” 丽丽诧异:“咦，你要给他们吃的？怎么只拿两份。” 废土世界里有一条明文规定，那就是遇到危险要相互帮助，这也是人类联盟里规定的宪章。 但是，法律约束不了道德，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条规定就是虚设。 有人闯关，丽丽撵走就是，但江寒要拿套餐，却只拿两份，救不了命吧。 江寒背好包，挥了挥手，这时候也不解释:“我有其他用，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从地下室到一号警戒线有十几公里远。 江寒和丽丽赶到冰道入口时，独眼三人已经硬是从旁边的冰草丛里绕过关卡，踉跄着走进警戒区百多米。 此时天已经微亮了，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他们的脸上，三人的嘴唇冻得青紫。 “站住！”丽丽一声厉喝，几步就奔到三人面前拦住去路。 独眼猛地抬头，看到一个人拦在路中央。 这是基因人。 丽丽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帽子，红发在风中被卷得直立，衬着她的脸，看起来很吓人。 独眼三人连忙后退，眼里带着畏惧。 对他们这样的底层黑户来说，面对基因人只有两种心态，歧视或者畏惧。 此时丽丽手持电击棒，后面少女捧着什么东西，独眼本能地摸向腰间的铁钩。 江寒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动作:“别动，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套餐：“这时候我也不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三人的眼睛顿时黏在了那包食物上。 独眼一把抢过，撕开包装，把草饼掰成三份。 虽然最大的一块留给自己，但李老头和头巾女都有一些，然后营养液也分得一口。 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丽丽皱起鼻子，不过江寒却露出一点笑容。 一份套餐能三人分着吃，还是有点善良在。 只是一份套餐根本不够吃，三人几口就把草饼营养液吃完。 头巾女舔着包装纸上的残渣，老头撕烂营养液的袋子，也在舔上面的粘液。 独眼上前一步，目光贪婪的盯着江寒:“一份套餐不够，我们还要……” 丽丽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吃饱了想干啥，别逼我动手。” 这一脚，丽丽残剩的一点善心踢没了。 江寒摇头叹息。 废土世界有救人的规矩，也有杀人不用偿命的规矩。 只要对方说一句“抢劫”，这三人就得白死。 江寒冷声道:“刚吃一份套餐，你们就死不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 独眼一愣，换成刚才他还能说自己要饿死了。 现在喝了一些营养液还能说饿不，这些基因人真是狡猾。 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离开。 独眼在起小心思，江寒的目光也在这三人身上打转。 她又摸了摸腕表上，这里的情况自己随时可以通知军团和狩猎队。 西林早就说过棚户区发生混乱。 路上也接连几次爆发抢粮暴。 撵走这几个流民很容易，打死也容易。 但送走一批又一批，为了以后清净，自己就得折腾一下。 让那些人知道这里不好惹。 独眼还迟疑着，老头和头巾女靠过来，也是想再讨要食物。 江寒根本不接话。 这时牛蒙扛着刚挖的山药赶来，沾着泥土的根茎还冒着水气。 江寒将山药棒递给头巾女：“既然饿，这个生吃也能充饥。” 头巾女吓得一下坐在地上，如同见到毒蛇连连后退:“不能吃，这个不能吃。” 生吃？ 旁边丽丽眉毛都立起来了，满脸惊愕，原来小寒是拿这几人试菜。 牛蒙张大嘴，他们已经习惯吃山药，可每次都是煮肉炖汤，小小没有让生吃。 真能生吃吗？回去就要试试。 江寒见头巾女不接，又递到老头面前:“你不是要饿死了吗？那就吃下去。” 那老头颤抖着也不敢接，却突然跪下：“我……能不能给点套餐？” 江寒指向远处的荆棘丛:“那里有可食用的浆果，你们也可以吃。” 那边有一丛冻住的龙葵果，地上还有一根葛藤。 老李突然崩溃大哭：\"我们不敢吃这些毒果，你可怜可怜我吧，棚户区垮了，我们没有吃东西，以前都靠救济粮……\" 第236章 生吃山药 “不敢吃，那就死。” 江寒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严厉:“没死就能活。” 丽丽听笑起来了，小寒说得真有趣，不死当然就活的，不过很合她的心意。 小寒让吃就吃，想弄死你们太容易了。 江寒也不再跟独眼三人废话，自己正想找人实验怎么生吃山药，怎么能放过。 就连隐蔽处都不找，就在这冰道上，江寒示意牛蒙演示如何削去山药有毒的外皮:“我教你们一次，以后你们自己去找。” 牛蒙现在削山药皮经验丰富，先用营养液的纸袋包住一小段山药，然后“唰唰唰”又用小刀削出外皮。 刀刃在根茎表面灵巧游走，褐色外皮如卷曲的蛇蜕般剥落。 这边三人不敢跑，丽丽站在道边，手中电击枪随时可以伤人。 独眼盯着牛蒙削出来的雪白山药肉，喉结滚动，狂吞唾沫。 他不是想吃，他是害怕。 “把这个吃下去。”江寒将一块切下来的山药片递过去。 独眼颤抖着接过，迟迟不敢放进嘴里，他是见过那些人饿很了也想吃这种根茎，才放进嘴巴里，脑袋就肿得像一个球，最后活活疼死。 老李突然跳起来想跑：“你们这些怪物真狠，不给食物，还要把我们毒死！” 丽丽手中电击枪一闪，老头瞬间就倒在雪地里抽搐。 收回枪，丽丽嘴角一歪，露出冷笑:“不吃就饿死！” 在这武器面前，还是老实听话少受罪。 见这三人不会老实，牛蒙也不想再耗时间，看着太阳都快出来了，自己还得回去浇菜。 他直接上手，掰开独眼的嘴就强行塞进一块生山药。 独眼想反抗，可他哪里是牛蒙的对手，就跟小鸡似的挣扎几下。 却在尝到甜味后突然僵住，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淀粉的清香在口腔扩散。 接着又是老头和头巾女。 两人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就连独眼都吃了，也闭上眼睛胡乱嚼几下就吞进肚。 “呕——”老头突然抓挠起喉咙，皮肤泛起红疹，满地打滚。 防止有人过敏，江寒早就取出一份套餐，立即给老头灌下营养液。 有液体润嗓子，那老头渐渐平息，呼吸开始正常。 那个头巾女人紧张得蜷缩成一团，她却没有反应。 “好了，你们走吧。” 江寒把剩下那份套餐丢在女人手中:“记住，山药可以生吃，也可以煮过烧过再吃，但一定别接触到表皮层的汁液。 混合着营养液吃，一般不会肿，如果还要肿那就没办法了，以后都别吃。” 反正没吃的是饿死，严重过敏也是死，不用吃东西。 独眼三人再也不敢留，自己逃跑本来想到这里避祸，结果莫名其妙吃一些东西，还不知道会不会死，立即连滚带爬逃出废墟城。 当夜，微弱的火光在林间地洞里闪烁。 独眼头面浮肿，正用捡来的铁罐煮着山药段。 今天他削皮时，再小心还是过敏了。 等不及山药变软，头巾女就迫不及待用树枝串一节出来吃。 旁边，那个老头两眼肿成球，下手一点不比头巾女慢。 夹起一段山药就往嘴里塞，还嘟嘟囔囔:“死就死，反正都是死，不死我就再多吃一顿。” 这已经是三人的第二次吃山药了，没死，那就多吃。 废墟城里，摸鱼小队也在吃山药。 牛蒙对江寒今天教那三人的事还有些想不明白。 他歪头道：“小小，为什么要教他们吃生的？” 江寒望向飘雪的夜空:“因为饥饿是最好的老师，既然生的能吃，他们就会想办法煮一煮再吃。” 她今天把棚户区流民跑来废墟城的事告诉西林。 西林会加强巡查。 山药的秘密像春风般在棚户区悄然蔓延。 转眼半个月过去，独眼三人在废弃的排水管里搭了个简易灶台，每天煮着从森林里挖来的山药。 有其他黑户循着香味找来。 独眼肿着脸坐在管道口，面前摆着几截削好皮的山药:“要吃就拿东西来换，铁器、布料...或者情报。\" 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递上一件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厚衣服：“我妈说......用这件衣服换一根山药。” 独眼眼睛一亮——这正是自己最需要的，衣服在攀车时勾坏了，他需要一件厚外套。 独眼掰了半截山药给孩子，转头就对头巾女说：“那个兔耳朵没有骗人，她的法子真管用！” “嗯！” 已经吃一段时间饱饭，头巾女脸色好多了，可一点欢喜都没有。 如果早些知道这些方法，自己的伴侣就不会去抢粮食，也不会被打死了。 在中央城的入城口棚户区公路边。 菲菲利用小推车支起了简易摊位。 江寒请西林帮忙买的。 给智慧军团送的食物换来两万积分，就买了一辆二手旧车，这时候也是西林在旁边关照着。 从那几个黑户闯废墟城，江寒就想到把做法放出去，不过事先告诉羊顾问。 羊顾问立即同意，智慧军团正好需要实验品，其他人吃过，自己就知道怎么吃。 陈城正将蒸熟的山药压成泥，混入少量营养液，捏成拳头大的团子。 “山药饼，十个积分换一个！”菲菲清脆的吆喝声引来路人侧目。 一个穿制服的运输队队员停下车：\"这能吃？\" “智慧军团认证的。” 陈城亮出手腕上的临时通行码:“混合营养液，安全无过敏。” 见有智慧军团的准许，队员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大：“这味道不错，比压缩干粮好吃！” 他掏出腕表转过四十积分:“再来三个！” 腕表里，江寒看着西林传回的实时画面。 菲菲摊位前排起长队，甚至有几个穿制服的低级军官。 西林的话突然接入:\"小寒，你这个方法很好，军团后勤部已经注意到压缩干粮消耗异常下降。” 江寒的兔耳轻轻抖动：“他们不会阻止？” 西林嘴角微扬:“暂时不会，毕竟省钱的事谁不喜欢呢？再说压缩干粮用得少了，营养液销量反而上升，那几家正忙着生产营养液。” 第237章 修路狂魔象鼩(qu) 有江寒的菜谱，智慧军团已经在军团里开了小食堂，压缩干粮用量在控制了。 现在江寒就担心中央城的军部后勤会不会答应。 既然西林说没事，那智慧军团肯定有应对。 菲菲和陈城在忙碌，在她身后，几个黑户孩子蹲在路边，第一次捧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露出笑容。 他们在这看一天了，自己也学会怎么蒸山药饼。 江寒让菲菲、陈城来卖山药饼，也是想传播饮食文化。 这些孩子在棚户区出生，就连锅灶都没有看见过，平时就拾荒翻垃圾，以吃营养液和草饼为食，现在总算是见世面。 ………… 江寒还是觉得，这个月冬天不太冷，时间就在煮煮炖炖，跑跑跳跳中过去。 初春的积雪开始消融，废墟城的溪流变得湍急。 地下商场的后门上，江寒又在探头看下面的沟渠。 现在水面的冰已经融化，能看见凌凌水光。 “牛哥，我们的公路要修了吗？” 之前就说过，废墟城需要修一条路，冬天时用的冰道，勉强也是能行走的。 现在冰面融化，需要重新修整，西林说军团那边会安排人过来。 以前修房是河狸建筑队，现在江寒有些期待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基因人。 牛蒙整理自己伐木的锯子和斧头，准备把车库上面的树修剪一下。 这些天雪化了，水从顶棚的窟窿眼里滴下来，在车库里跟下雨一样。 听到江寒问修路，他想了想:“西队长的消息发过来了吗？说什么时候修？” 江寒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算是白问了，牛蒙也不知道。 算了，还是先去环形木屋那边找菲菲问一下。 反正前段时间菲菲和西林天天见面在卖烤土豆。 化雪的季节一点都不暖和，江寒和牛蒙踩着湿哒哒的泥地，一脚泥一脚水的去车库。 当羊顾问带着工程队出现在废墟城外围时，江寒没认出那个领头的基因人是什么种族。 身高不足一米，鼻子稍微有点高，正在泥泞中来回穿梭，不停规划着什么。 此时，江寒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 但跟过来的军团队员江寒就认识了。 大脸大眼，身材高大，跟牛蒙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上的毛不是太浓密。 这就是牛系基因人，但没有牛蒙的体型庞大。 牛蒙看见同类，很是开心，赶紧上前去认亲戚。 带头的牛队长却不爱说话，其他成员也非常有纪律，老老实实站着，队长让动才动，对牛蒙也是爱答不理的。 牛蒙热脸贴了牛屁股，只能茫然站在一边。 丽丽不喜欢这群牛，远远看一眼就躲了。 江寒怀疑是豹子不敢斗野牛群，她心虚。 这群智慧军团的成员复杂，羊顾问就详细给江寒介绍了一次。 羊顾问推了推眼镜，指着那个正在满废墟城乱转的矮个子道:“他是象鼩（qu）属基因强化体，你们可以叫他老导，是地形测绘师。” 江寒恍然大悟，象鼩是一种生长在非洲的小动物，长得像老鼠，却有一条大象鼻子。 最擅长的就是在草丛里修出无数高速路，用来躲避天敌的追捕。 在修路上，比打洞的兔子更胜一筹。 老导到废墟城后就一刻也没有闲着，他的鼻子像探测仪般不停抽动，突然指向东南角：“三处地下空洞，需要绕道！” 又转向北面：“那片荆棘丛有放射性残留！” 最后跺了跺脚：“这里铺路基最合适！” 江寒看得额上冒汗。 说起来，要是上次击杀山武狩猎队时，调查组选择这些基因人来找自己，肯定比那些音波红外线还管用。 自己躲得再深，也会被基因同类抓住。 所以，科技一直都在仿生这条路上走，永远比不上动物自身天赋。 也能理解智慧军团需要自己的菜谱，就因为动物选择的比机器更靠谱。 而智慧军团这些基因战士种类多，并不局限在猎杀和打斗。 基因战士需要在人类机器无法到达的地方，进行前期开拓和建设。 比如现在，废墟城无法进入大型车辆和工具，修建道路就需要基因人工程队。 工程正式启动后，场面蔚为壮观。 二十名牛系基因人列队前进，把从各处找来的混凝土块和石头填满塌陷区。 老导在前方跑动，时不时在地面做出施工记号。 只要他走过的地方，施工队就用石头和大的混凝土块铺出平整道路。 不宽，只是一条单行道，可以走越野车的简易车道。 傍晚时分，第一条主干道已经初具雏形。 跟笔直的冰道不同，这路弯弯曲曲，留有非常多的岔路口，是作为后面道路延续。 羊顾问站在高处俯瞰工地，突然对江寒说：“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修吗？” 江寒看着道路故意绕着所有高楼废墟的走向，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简单的通道，这是迷宫。” 羊顾问轻声道:“象鼩习性……永远给自己留十条以上的逃生路线。 智慧军团的营地都是他们修的，就连飞行器都画不出地图。” 江寒瞠目结舌。 果然，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老导带着施工队看似在废墟城里乱转。 结果修出纵横交错的十几条车道，还有无数条在森林里穿行的小道。 有的伪装成排水沟，有的藏在灌木丛后。 一些地下建筑也被找出来，但因为有垮塌的危险，只简单利用一下。 甚至有条隧道直接通到江寒的菜园，就在会认人的荆棘丛里当活门。 不过这些路绝大多数都是断头路和回头路，走着走着就要绕圈。 江寒看得满心欢喜，如果没有人带路，在这森林和废墟烂楼的迷宫里得绕死。 为了感谢修路的施工队，于是每天换着花样的做饭。 牛系基因队喜欢吃生菜沙拉。 车库菜园里的新鲜草半小时就端上桌很是得人心。 不愧是牛蒙的同类，就连爱好都一致。 在尝过香菜之后，牛队长就跟牛蒙是搂肩膀的交情。 好哥们！好兄弟！ 老导一直吃压缩干粮，他对这些蔬菜不是特别喜欢。 但自从江寒知道他的基因谱后，就开始准备了。 竣工当天，江寒给他送了一份大餐。 一大盘虫子。 是从干枯的松树桩里挖出来的天牛幼虫，也就是柴虫，满满都是高蛋白。 只需要烤到金黄色，就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食。 在送给老导时，江寒直接给他端一盘活的，一盘烤的。 第238章 老导的寿命 看到不停蛄蛹的白肉虫，老导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他的鼻尖剧烈抽动着，细长的手指悬在那盘活虫上方，竟有些微微发抖。 先捏起一条烤得金黄的柴虫，放进嘴里时，老导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眨眨眼，老导声音哽咽道:“二十年了，自从离开培育舱，再没吃过新鲜的……” 下一秒，他没有再吃烤虫，而是突然扑向那盘活虫，快速拨弄几下挑出最肥硕的一条。 令人惊讶的是，老导并没有直接吞食，而是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个小研磨瓶，在虫子身上细细撒某种香料。 老导注意到江寒惊讶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露出细密的尖牙:“这是迷迭香盐，我自己准备的。” 然后…… 当最后一根虫子消失在老导嘴里时，他突然压低声音：“你要想绝对安全，只有这些路还不够，你们的地下商场……往南三十米有暗道。” 老导一边说，一边用沾着虫油的手指在桌面画了个地形:“那是战时防空所，能屏蔽所有探测波，你应该喜欢。” 这是他在测绘道路时发现的。 江寒的兔耳瞬间竖起，这可是很难找的啊。 可是她还有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老导嘿嘿一笑，还很年轻的脸上顿时挤出几条褶子:“虽然现在废墟城归智慧军团管理，按理说你住这里没问题。 但你是兔系基因，跟我的兽性天赋是一样的，内心弱小就喜欢躲着藏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样才有安全感。” 江寒使劲点头:对，自己住在地下，天天找通道，下意识为了一个安全感。 老导又指指刚才画的地图:“废墟城里的地下差不多都被人和树毁了，你别去乱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埋在下面。 这处防空洞也没什么用，就当是一个小玩意送给你。” 江寒感激:“多谢老导，要不以后我再给你准备一些柴虫。” 老导的手指摩挲着盘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用准备了，我的象鼩基因寿命只有两年。 虽然压缩干粮里面的抑制剂让我多活二十年，但长时间压制兽性很痛苦。 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出任务了，能畅畅快快的吃些自己喜欢的，也是舒服啦。” 为了压制兽性基因的各种缺点，智慧军团靠吃抑制剂。 现在寿命已经到头，吃太多这样的虫子，反而会加快他的老死。 江寒有些呆住，自己才刚刚接触智慧军团，没有想到兽类的生命短这个问题，会这样快的摆在面前。 难怪没有看见过老年基因人。 见江寒不说话，老导安慰道:“你不用怕，你兔系基因最长生命能达25年，再加上你们是最完美契合，活到六七十岁都没有问题，哈哈哈，到时候你自己就不想活了。” 江寒此时真的懵了。 之前羊顾问说过，自己这些“废物”是幸运的，不用服用抑制剂。 江寒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觉得这就是一个拧巴别扭的世界，先把人培养成兽，又要兽乖乖听话当成人。 还有之前那个尖峰小队说的什么“第三代基因”，如果基因人寿命这样短，什么移植器官不就是胡闹吗？ 江寒脑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自己这样的废物因为两种基因契合出了偏差，兽性多一点被放弃自生自灭，反而成幸运的。 如果说压缩干粮里面的抑制剂对基因人有好处，现在智慧军团寻找原始食品是为什么？ 还有羊顾问说已经研制三十年配餐，又是怎么回事。 至于寿命问题……自己现在不到二十岁，的确没有考虑过这方面。 江寒本来以为听过羊顾问的解释，已经对基因人有了一些了解。 可在见过老导，她才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不是自己这个小虾米能想到的。 反正自己就只是一个早已经边缘化的“废物”，也不用承担什么社会责任。 最多以后开一个美食城，除去那些荒野菜谱，也让那些渐渐归老的基因战士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 看来，这也是智慧军团在研究的方向，所以马上把自己的菜谱放进小食堂，都不用进行人体实验。 江寒和老导的谈话就在车库饭厅里，羊顾问假装没看见。 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地对江寒说：“研究院最近想找一些新的荒野蔬菜品种，开发新的食谱，可能过些日子，希望你能一起去寻找。” 江寒睁大眼睛:“在荒野找一些新食材？” “是的，比如你给老导吃的那些虫子。” 江寒想了想，废墟城里的食物种类虽然多，但还是比不过荒野。 尤其是那些变异植物和动物，被清理过的中央城周围森林已经没有了。 她觉得基因人要想真正压制兽性，恐怕还得往变异类的食材去想，因为都可以归纳为“异种”。 “好，以后如果需要，我答应去。”江寒答应了。 工程队撤离前，老导又偷偷告诉江寒，说他在各处路基缝隙塞了金属片。 江寒后来才发现，那是能干扰热成像的合金。 热闹半个月的废墟城重新归为平静。 现在冰雪已经全部融化，但江寒不用再踩着泥水。 只是车库那里不能再去了，化开的雪水滴滴答答不停，把里面弄得全湿。 于是生活区又搬回环形木屋。 经过一个冬的沉寂，变异荆棘丛开始发芽抽茎。 之前江寒让菲菲和陈城每天都去扎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荆棘丛终于对两人不再有敌意，勉强算是接受了。 只是那群松鼠不能进入，硬生生拦在外面。 见异思迁的丽丽现在又开始喜欢木屋，她把自己的宝贝从地下商城搬过来，布置一个漂亮房间。 菲菲和陈城也搬到新家，不过两人要做生意，倒有大半时间住在中央城的西林家里。 这也是卖山药饼和烤土豆生意兴隆。 就连小葵也过来帮忙，索性就住在外城很少回来。 等所有事情安顿好，江寒这才跟牛蒙和丽丽，按照老导的指引找到那个距离地下商城才三十多米的防空洞。 专业人士做专业事，只有三十米远，江寒三人在这里来来去去无数次，愣是没有发现。 第239章 重返中央城 现在地下商场前后都有小路。 虽然是宽不过五十厘米，简单摆放整齐的混凝土墩，但走起来方便多了。 之前为了不留下脚印，江寒三人每次都尽量少走。 现在……大大方方的走。 用老导的说法，每条路都要多踩，等到处都是脚印，以后再走就没有脚印了。 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现在丽丽和江寒每天都可以在废墟城狂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是要记住道路，别让自己也迷路了。 老导说的防空洞在地下商场旁边三十米，而且在一条新建小路的旁边，一转身就可以躲进去。 江寒觉得，在楼房没有倒塌之前，这个防空洞其实跟商场是相通相连的。 先找到那堵倒塌一半的墙。从墙后刨开掺杂着树根的沙土，找到入口。 防空洞生锈的齿轮在牛蒙的蛮力下缓缓转动，露出向下的阶梯。 先通风，再戴上头盔，从阶梯下去就是不大的防空洞。 整体为只有两米宽的隧道，两侧墙壁为结实的混凝土。 隧道在地下弯曲着走出很长距离。 在防空洞两侧有一些小小的耳洞，里面是存储空间。 丽丽的手电光照出一排排标着日期的罐头——2387年的军需储备，正是整个世界最混乱的年代。 现在时间过去一百年，这些罐头早报废了。 另外就是一些塑料瓶装的水，早就老化碎了一地。 丽丽撇嘴:“这有什么用？大门就在那里摆着，走过来就可以看见。” 除去那些不能再食用的罐头，这里就是一条死巷，连后退的门都没有。 江寒想起老导说的话，是一个小玩意留着。 这是防空洞，防轰炸的，又不是隐藏机关，自然不会留后门。 主要是能防所有探测波，再有红外线感应，什么音波自己就不怕了。 “这里能防音波攻击，能防天上的飞行器，还是收拾一下留着。” 牛蒙也觉得这没什么用，不过小小说好，他自然跟着说好:“嗯嗯，我们再做一道门，那门坏了。” 冬天过去，菲菲和陈城不再卖山药饼，摸鱼小队开始采茶。 早春的茶叶最好，也是最贵。 红山基地新任后勤部笛部长已经下了订单。 鹿小姐跟牛蒙也提起茶叶，现在牛蒙天天催江寒，是不是可以采茶了。 丽丽也很激动，她又想去公路上卖茶。 只是现在已经不再物资短缺。 她就喜欢在路边对着运输车挥手，引来一群狼嚎的感觉。 采茶、采茶！ 摸鱼小队又是哗啦啦一大群，两脚兽只有五个，四脚兽十几只。 菲菲一边走，一边跟大家说自己卖山药饼的事:“那些人不停问山药怎么处理，我就把削皮的事说了。 见一个人就说一次，说得我都能背出来。” 森林里多的是山药，以前拾荒客都是交到服务站，因为“有毒”不敢吃。 这一年拾荒季，恐怕多数山药会落入拾荒客的肚子。 有上次经验，这次采茶就更容易了。 还是丽丽上树，把茶枝剪下来，江寒几人就在树下把那一点嫩尖掐下来。 不是不爱惜茶树，只因为绿雨一来，这些被剪过的枝头，反而会爆发出更多新枝，也就有更多的嫩茶叶。 去年剪过的茶树，现在已经长成巨大伞状。 只是今年剪茶枝还是有不同，去年二花一直在外面浪，直到绿雨前才跑回来。 现在二花带着松鼠群也跳到茶树，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茶枝不停落下。 这一下省了丽丽不少事，只是松鼠咬了茶树，嘴巴粘着茶汁，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明显兴奋起来…… 在二花的带领下，松鼠群开始跑酷，偌大的废墟城不够跑，只冲着人来。 江寒在被踩了无数脚，蹬得头发散乱之后，终于是怒了:“牛哥，你把二花抓住绑起来。” 很快，二花就绑成粽子，直接挂在树上。 在这个带头大哥被抓后，松鼠群终于安静下来。 茶叶采得多，就需要连夜制茶。 好在人多，摸鱼小队的全部上手，炒的炒，揉的揉，晾的晾，大半夜才把采回来的茶叶全部制好。 制好茶，丽丽跟菲菲又忙着准备她的战袍。 要去卖茶了，这次不用遮脸。 丽丽要把自己所有红的、绿的、花的、各色紧身衣都穿出来，让路边那个可怜“卖茶女”成一个大姐大。 可还没有等到丽丽去卖茶，江寒就收到羊顾问的消息:“明天我让西林来接你，到中央城智慧军团来一趟。” 江寒盯着腕表上的消息，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兔耳。 上次在中央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肮脏的小巷、于站长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还有那摊浸透雪地的鲜血。 牛蒙也不再嘿嘿傻笑，只一脸严肃道:“小小，是非去不可吗？” 他不想去，也不想让江寒去，这一年多的风险，都是从中央城来的。 丽丽也在询问:“小寒，必须去吗？万一又是唐家……” 江寒的遭遇丽丽全部知道，她同样担心。 作为一个基因人，还自认为是美女，所以丽丽这些日子从来没有提过去中央城，万一自己被人看上怎么办。 江寒深吸一口气，自己脑中的疑问太多，是得到智慧军团去一趟，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再说如果智慧军团要想抓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动机，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次应该没问题，羊顾问之前就说过要我参加活动。” 江寒把羊顾问说要去荒野寻找变异生物，最好能做成食物的事告诉了摸鱼小队其他人，这次进城可能就是讨论这个。 丽丽几人面面相觑。 牛蒙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丽丽直接将牛蒙扒拉到旁边，扬起下巴:“还是我去，要是再有事，我跟小寒肯定能跑出来，不会像你上次那样还需要在外城过夜。” 她对自己的速度充满信心。 要是小寒跑不动了，自己也可以背着走，比笨笨的牛蒙方便逃命。 二选一，丽丽确实最佳，江寒决定带她去。 第240章 大佬面试 既然明天就要进城，马上开始收拾行装。 江寒将新制的茶叶分装成小包，这是送给智慧军团的礼物，又对牛蒙道:“牛哥，你把以前的那些小鸟刀给我。” 以前牛蒙用鸟爪、狼牙磨的刀子，现在需要拿出来了。 这些都是自制的武器，勉强能用，自从有了各种刀和电击枪，这些原始工具就被收起来了。 “小寒，你要这些干什么？”丽丽很意外，有电击枪多好用，谁还用鸟喙刀，而且江寒还有手枪。 牛蒙没有废话，立即把四颗狼牙和鸟喙刀交给江寒。 江寒把这些东西挂在脖子上，还塞进衣领:“我们要进内城，所有武器都会被查收。只有这些东西可以当装饰品用。” 牛蒙点头:“对，就连小小的麻醉枪都需要保证金。” 他还记得于站长垫付的保证金没有退回来。 丽丽恍然大悟，也把几根变异荆棘的刺扎在自己袖口。 除去电击枪和弓箭，她还是最习惯用自己的长指甲。 这边三人在忙，菲菲跟陈城嘀嘀咕咕，把他们走过的街道画出来。 “小寒，我和陈城在外城摆摊，这几条街都走过，你需要看吗？” 当然需要，胆小的江寒最喜欢多做准备。 次日清晨，西林坐着一辆装甲车准时出现在单行车道尽头。 车窗降下，小葵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江姐姐！” 西林递来一套制服：“智慧军团实习研究员，你的新身份。” 丽丽也要上车，但没有她的制服。 西林不知道她要去，主要是智慧军团那边没有准备。 江寒拉着丽丽上车:“这是我的美女助手，不用穿制服。” 丽丽身上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紧身皮衣，配上她的红发，整个人就是一团火。 随车有两个智慧军团战士，江寒看着他们的脸，不知道又是种族…… 跟智慧军团的人接触多了，江寒还是觉察出跟自己几个的区别。 外表上比自己三个更接近正常人类，另外就是更有纪律性。 也不知道是基因相克，还是丽丽又露出她的“胸”器伤人。 或者……江寒觉得还是长期吃抑制剂的副作用，这两个智慧战士对丽丽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车辆从废墟城直奔中央城，在驶过检查站时，大家没有开车门，执勤的队员把通行证递出去。 检查站的守卫只是扫了眼通行码就放行，没有像上次那样搜索武器。 丽丽遗憾道:“早知道是这样，我还是该把电击枪带来。” 她现在是助理兼保镖，就应该带武器。 西林却道:“你带来也无法带离车，因为是智慧军团的车才免检的。” 中央城智慧军团总部在内城，是一座灰扑扑的五层小楼。 走廊的墙壁为半透明的玻璃，隐约可见外面的风景，一大棵树。 中央城的植物很少，智慧军团有树已经很特殊了。 车停门口，江寒和丽丽跟着西林从楼梯上楼。 此时，一路很是畅谈的西林不再说话了，三人只听到脚步声，弄得江寒有些紧张。 这里已经跟现代城市差不多，大楼里来往的基因人制服领口都绣着三叶草徽章。 但江寒敏锐地发现，有些人的徽章是银色，有些却是红铜色。 她忍不住对西林道:“他们制服徽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一样？” 西林摇头:“我对这个不懂。” 她现在虽然在智慧军团总部走动，但作为一个人类，对这些细节处还是不知道的。 西林刚说完，羊顾问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接话道:“颜色代表基因稳定性。” “银标是稳定体，铜标...” 他看了眼江寒的耳朵:“是像你我这样的等阶编号。” 江寒眨眨眼，那就是废物阶的。 但能被智慧军团选拔出来，也比自己这种淘汰到基地拾荒的好。 见到羊顾问，紧张的气氛也消失了，西林自觉离开。 不过羊顾问没有直接说什么事，而是带着江寒两人在总部各个楼层转悠，解释着各部门的工作范围。 比如说什么矿场开拓部、自然农业部…… 江寒跟着羊顾问足足转了半小时，就连配料食堂都去瞅一眼，这才重新回到办公楼层。 很快就坐在一间原木色调的会议室里。 江寒这一次是真的紧张了。 室内都是大佬，而且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周围还有其他基因战士站立着。 明明这些人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恶意，领头那个更是露出笑容，可自己就是怕。 旁边，江寒的特别助理也不见得有多好。 耳力惊人的江寒甚至能听到丽丽浑身在簌簌发抖。 没办法啊！ 自己只是一只软弱无助的小白兔，在周围一圈豺狼虎豹熊的环视下，没有当场尿裤子已经不错了。 “你就是兔系笛楠，别紧张，我们叫你来是想问几句话！哦，我是智慧军团的军团长，叫金施。” 坐在会议桌正中的一个中年大佬开口，金色头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模样很是威严。 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江寒更怕了。 金狮……金毛狮王对小白兔说别怕，这话怎么听都是怕的。 江寒还是勉强镇定的点点头:“好的，有事请吩咐，军团长。” 她自认为很平静，可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了。 此时坐在金施旁边，一个穿着通体黑制服，甚至连风纪扣都严严实实的大佬，目光犀利的打量两人几眼，然后不满道:“行了，这样的小家伙能坐着就不错，换成上次那个犬系的，这时候已经滑到座位下面。” 想起上一个面试的犬系基因人直接把屎尿吓出来，在座的几个纷纷皱起眉头。 羊顾问在旁边解释:“别在意，小家伙，这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是金雕系，叫金英组长。” 算了算了，江寒也准备往桌子下面钻。 兔子蹬鹰名面上是绝技，其实就是垂死挣扎的最后一招。 但面对真正的金雕，就这气场，江寒觉得自己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就蹬不起来。 这就是来自天敌的压制。 此时，她有些理解压缩干粮里那些杂七杂八添加剂的作用了。 不把兽性基因压制住，各种群混在一起，迟早得崩溃。 此时在听到金英这个名字时，她勉强打起精神:“金英组长好！” “咯咯咯”，丽丽在旁边牙齿打架。 金英看了豹女一眼，目光冷冷，转头看向狮王:“军团长，你找来的人选真能用吗？” （明天休假一天） 第241章 计划 金施点头:“笛楠送来的菜谱我们都用过，没有问题，而且最近的压缩干粮用量在减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点头，最近干粮在减少，而且军团内协同性还没有影响。 这虽然是好现象。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最好能脱离抑制剂，脱离中央城掌控。 这想法是好的，可几十年研制都没有找到成功的替代品。 之前一直在弄压缩干粮的配方，现在从食谱入手，算是另外一条路。 江寒莫名其妙的听着，这话她已经听西林说过，知道自己的食谱没有问题。 可现在大佬们兴师动众把自己叫来，说这话不合适吧！ 金英大概是个急性子，他直接道:“既然普通食材不行，那就用变异生物，趁着这次有特别行动，那就实验起来。” 金施点头，又看向江寒:“之前你给的食品加工方法，我们已经验证过，感谢你的支持。你需要什么奖励，现在就说吧！” 江寒诚惶诚恐，站起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军团已经帮忙在废墟城设了保护区，还修了路，已经不需要奖励了。” 金施依然道:“这都是小事，这样吧，你可以再提要求，我们军团尽量满足。” 这些大佬越客气，江寒越心虚。 这是要做多大一单生意，才对自己这个小人物下这样的空头支票？ 该不是要签卖身契吧！ 江寒后背生寒，紧张得一双耳朵直愣愣的竖在头顶。 她心里翻腾，终于作死的冒出一句话来:“军团长，你们不会是要吃我的肉？ 其实我们的兽性基因只占一小部，身体器官大部分还都是人。 人吃人是有病毒的，还有很多替代品……” 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爆发出笑声，就连不苟言笑的金英都忍俊不禁，忙用手指敲着桌面:“安静，大家安静。” 又是一个黑衣大佬笑得取下眼镜，用软布擦着眼窝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吃同类，再说你的肉也不好吃。” 会议室又是一阵笑声，这气氛很好，丽丽也终于定下神，不再抖了。 金施对羊顾问道:“老羊，还是你说说我们的计划吧！” 于是，羊顾问就把让江寒来的真正目的说了。 智慧军团是想知道是否有可以开发的变异类新食材，对改良基因人身体状况有用。 也就是需要跟江寒探讨一个课题:《关于变异生物对改变基因人的抑制剂依赖可行性报告》 羊顾问之前给过暗示，江寒心里有数。 她就把自己用变异荆棘烧成灰，当作食材清洗剂的事说了:“用变异荆棘灰提取的澄清液清洗食材，毒素消减很快。” 羊顾问想起自己在废墟城吃的那顿鱼，就是看见江寒用了一种液体清洗，鱼肉的光谱就有异常变化。 “那天我的检测仪有异常，就是你用变异荆棘灰清洗的？” 江寒点头:“是的，这样洗后，味道还不错。” 会议室里瞬间就沸腾起来，那个戴眼镜的大佬道:“这样说来，变异荆棘里面含有某种未知物质，是可以对抗那些毒素。” 羊顾问摇头:“但是实验报告里又显示，变异荆棘没有特殊性。” 这就需要多采样做实验了。 金施对江寒道:“这就是我之前说给你报酬的原因。 我想让你跟随智慧军团到荒野去，寻找多种变异生物用在食品中。” 江寒明白了，这是要用变异生物做调料，用在基因战士的食品里。 为了自己以后的健康和寿命，江寒毫不迟疑的答应:“行，我可以试试，只是变异生物不好找，需要非常特殊的才行。” 车库里的牛蛙也是变异动物，但跟变异荆棘比起来，根本就算正常的动物。 必须是那会认人，会动的荆棘才是真正的异种。 这一点，智慧军团的大佬们显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还知道变异生物的几种等级。 在智慧军团这里，江寒才知道像森林里最常见的变异老鼠，变异猴之类只算最初级，根本就不值一提。 变异荆棘是中级，还有更高级的一类，那些才有危险。 的确，江寒都无语了，要是自己没有防备遇到变异荆棘，肯定要吃大亏。 说到要对付变异生物，丽丽这时候终于能插上话，信心回归，自告奋勇道:“我能对付中级变异兽。” 她有信心打败变异荆棘丛。 不过在大佬们的注视下，丽丽很快就又败下阵来，这里每一个都比她有气势。 江寒又询问了什么时候去旷野找变异生物。 这次是金英回答:“本次任务为特别行动组负责，在第一次绿雨之前出发去m号沼泽地，我会通知你的。” 沼泽地？ 是去泥潭里找变异生物？ 江寒不由皱眉，她和丽丽都不喜欢那些臭哄哄黏糊糊的脏泥土。 羊顾问适时解释:“m城沼泽地虽然是沼泽，其实没有泥水，只有黑色软泥，用于取泥炭。” 他一边说，一边在会议桌上摸索几下，墙面瞬间变成大屏幕，将m号沼泽地的信息展示出来。 毕竟是智慧军团总部，这点科技设备还是有的。 视频上是一片普通的森林草地，唯一的特点就是草地面积比较大，还有茂盛的灌木，那里应该就是沼泽地。 中央城的能源主要是用火力发电，也就是烧木材发电。 少量是各种太阳能设备。 对普通人来说，取暖用的还是碳。 碳也分煤炭、木炭，还有泥炭。 煤矿早就在上一个纪元就采掘一空，现在能用的是木炭和泥炭。 所谓泥炭，就是各种水生植物、苔藓植物在淤泥里腐烂后，介于泥土和煤炭之间的一种沉淀物。 用途特别多，晒干后可以燃烧，可以用在农业和工业，是人类联盟非常重要的能源。 只是各个泥炭采集区都在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机械无法到达，一直都是智慧军团在完成任务。 智慧军团准备利用这个开发沼泽泥炭的任务，在南城区域寻找变异生物，而且以鲜品入食物，这样不用引起长老会和机甲军团的注意。 江寒听到那里并没有水，只是取沉积物，这才放心。 计划已经定好，大家开始询问美食是怎么做的。 这种状态跟笛安那群“假贵族”一样，对曾经的文明很是羡慕和敬仰。 江寒描述各种菜品的处理方法，让这些只吃“狗粮”的高阶兽人很是感兴趣。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响起警卫员焦急声音:“对不起军团长他们在开会，你们不能进去……啊！” 大门被人猛的推开，两人直直闯进来。 第242章 基因采样 江寒回头，看见大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穿着西服套装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统一白色防护服的。 而本该守护门口的智慧军团警卫已经倒在地上。 江寒心里一抽，这是什么情况，居然有人到智慧军团总部撒野，把警卫打倒在地，这是直接踩到狮子头了。 金施军团长狮瞳骤缩，脑后鬃毛般的金发散开无风自动，愤怒道:“詹姆斯，这里是智慧军团a级会议室，不是你的生物科技园。” 两人不请自来，直接进了会议室。 詹姆斯年纪偏大，长着典型的欧美面容，笑道:“军团长，我已经跟你们沟通过，可你部始终不愿意配合，还断了联系。 现在我只能带人硬闯，也是没办法了。” 说到这，他脸上笑容消失，手一挥，身后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就递过来一份公文。 “按照人类联盟的规定，基因战士死亡前应该送回生化室提取基因标本。 现在编号xq-7的象鼩基因体为何没有按规移交？” 智慧军团这边有人说话了:“xq-7在执行任务时接触放射性物质。按《高危污染处置条例》，死亡应该就地火化，不能提取基因。” 象鼩……老导死了？ 江寒眼前浮现出那个小心翼翼吃虫子的身影。 当时老导说他是最后一次做任务，寿命不长了。 可……这也太快了，难道真是自己那盘虫子闯祸，进加快老导死亡进度？ 詹姆斯显然不信，智慧军团这边的话，态度强硬要带走基因标本。 “金施军团长，基因标本非常重要，每一个都需要研究，才能对应研制出基因抑制剂，你难道是想让后面的一代基因崩溃？” 詹姆斯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气温仿佛骤降十度。 金施军团长缓缓起身，狮瞳中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詹姆斯，你是在威胁智慧军团？” 作为科研院的负责人，詹姆斯博士对这群需要依赖自己产品的兽人根本不怕。 他面无表情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以后没有抑制剂升级，第三代基因战士都会像初代那样发狂而死。”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智慧军团的几个大佬黑着脸，怒瞪向那个挑衅自己的人类。 只要愿意，自己伸手就可以把那条细脖子掐断。 可是，这个人说得对，智慧军团的命脉就在那实验室里。 没有抑制剂，整个智慧军团都会基因崩溃。 而且按照规定，智慧军团的每一个基因型死亡前，需要提前在科研院进行基因提取。 标号xq-7的取样已经被智慧军团拖延半个月，科研院此时站足理由。 江寒身体绷得笔直，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个“詹姆斯”敢威胁智慧军团，那就是其中有蹊跷。 丽丽此时也坐不住，她不停动着。 江寒赶紧按住丽丽胳膊，自己两人只是来打酱油的，有智慧军团的大佬们在，别冲动。 可就这时，她注意到那个年轻男人正用令人作呕的目光扫视着丽丽的花纹脸，手指还神经质地抽动，摩挲着腰间的一根金属器具。 那男人像是觉察到江寒的目光，立即松开金属管，不过当他看到江寒的兔耳朵时，眼神明显变了。 那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江寒心里一突，在桌下踢了踢丽丽的脚踝，然后对羊顾问道:“羊顾问，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丽丽跟着江寒身边已经两年，虽然时不时脑子会抽一下，但基本都默契度是满的。 此时被江寒一踢，丽丽赶紧也跟着站起来。 羊顾问还没有说话，那个年轻男人挑眉道:“詹姆斯博士，如果编号xq-7的象鼩基因体不能入基因库，那就需要增加新的编码。这个兔系和豹系应该取样……” 羊顾问打断他的话:“唐三彩，智慧军团的现役人员受《基因战士保护法》庇护，不能参加基因实验。” 唐三……彩！ 江寒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好笑，她只想到一个唐家，三少。 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天灵盖，一股杀人的冲动已经从心底升起，她猛的转身看向唐三彩。 那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普通，但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西服。 詹姆斯皱眉，掏出数据板：“根据新修订的《基因管理法》第37条，非现役基因体可被征用为研究样本，她们应该还不是现役。” “砰！” 金施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金属桌面凹陷下去：“我说她们是现役研究员！” 詹姆斯依然追问:“什么时候上报的名单？” 他看着江寒身上穿的制服，这只是实习研究员的，当然金施若说是现役也可以。 金施的脸色不好看。 唐三彩还在旁边添上一把火:“詹姆斯博士，看样子智慧军团人员是随便添加，不用申请。” 金施作为军团长，可以对詹姆斯这个科研院的院长忍耐，但对这个没有任何职务的唐三却不用客气:“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发言？” 唐三挑眉笑笑:“我是詹姆斯博士的特别助手，如果用智慧军团的说法，也算是科研院的人。” 这话无理之极，开始直接挑衅金施。 金施是行动派，虽然是军团长，还是喜欢事事亲临。 不用其他人动手，金施突然跃过会议桌，对着唐三彩就挥出一拳。 在彪悍的智慧军团长面前，唐三彩这个普通人类就如同纸糊似的倒飞出去。 哗啦一声，砸翻几把椅子，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后面跟着的几个科研院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扶起。 唐三彩没有死，但挨到拳头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詹姆斯怒目而视:“金施，你是不想给我面子了。” 金施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按照规矩来。” 哗啦，双方下属拿出武器。 场面火星四溅，智慧军团就要跟科研院翻脸了。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站在角落里的丽丽突然冲出，指尖弹出利爪，直扑人群里唐三，瞬间抓住他腰间挂着的金属管。 第243章 老导之死 丽丽就像一把横砍的钢刀，唐三彩带来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智慧军团这边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动。 就听得“当啷！”一声，唐三彩藏起来的金属管落地。 在众人面前弹开，露出里面真空包装的物件。 一个情趣用品。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唐三彩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就去抢，可他刚挨过一拳，头还嗡嗡的。 别说抢回去，连丽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唐三少的...采样工具？” 丽丽翘着指头，拿着那金属管把玩:“科研院用这种设备提取基因？” 羊顾问从丽丽手中接过金属管，轻轻一拧，里面弹出细如发丝的采样针：“最新型的基因窃取装置，被扎中的人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江寒这才看到，在金属管内侧，刻着\"生物科技-样本采集器-γ型\"的字样。 这不是情趣用品，而是伪装成情趣用品的基因采集器！ 唐三少实在胆大，居然跑到智慧军团，当面想进行基因采样。 智慧军团这边再不给唐三机会，一个花臂大佬揪住他的衣领，对着大门掷出去：“来人，把这人抓起来，举报安保部有人偷窃基因数码。” 见唐三少被智慧军团抓住，詹姆斯慌了，忙去阻止:“住手，这是误会，唐三彩是唐老……”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金英打断：“詹姆斯院长，还是说说你们偷带违禁品闯入军事禁区的事吧！” 唐老……长老会议员，也是中央城里几个当权者之一，还是不提为好。 一阵混乱后，詹姆斯铁青着脸，只能眼睁睁看着唐三彩戴上电子约束环，被人电昏然后拖走。 跟随过来的工作人员也被智慧军团的士兵全部关押。 沟通彻底失败，这事需要往议会上报了。 詹姆斯退出会议室，只是临走时看着金施，声音冷漠:“军团长，智慧军团违反规定私藏基因种源，这事我也一样要上报长老会，你就等着接受调查吧！” 金施军团长板着脸:“正好，我也有事要报。” 有人自然会去处理后面的事。 当会议室门重新关闭，剩下的几人顿时议论纷纷。 唐家是想私人实验，这是人类联盟所禁止的。 丽丽对着江寒使劲傻笑，这时候虽然没有人搭理，但能在几个大佬面前露一手，真是爽死她了。 江寒给丽丽回了一个干得不错，稍安勿躁的眼神，就赶紧操心自己的事。 她不去想唐三偷基因是想干什么，自己早就知道，智慧军团不会现在才知道。 此时只担心那个象鼩人，她对羊顾问道:“老导……真的要死亡了？” 羊顾问点点头:“是的，他这几天已经不再吃喝。” 正因为老导即将结束生命，詹姆斯才会来要标本提取基因，进行下一次基因编码。 但因为某个原因，智慧军团没有按规矩把老导送去科研院。 江寒在询问老导的事。 在另一边，几个大佬终于在问丽丽。 刚才军团理亏，但丽丽在正紧张时突然出手，找到唐三的破绽，智慧军团立即站了上风。 “你刚才表现不错，怎么想到那金属管有问题的？”一个体型比牛蒙还大一圈的光头大汉夸赞道。 丽丽此时有点得意，但不敢表现出来，难得谦虚一回，诚实道:“是小寒让我把那管子抢下来的。” 金英点头:“你身手不错，在智慧军团也是二阶战士以上水平，可以加入军团。” 丽丽大喜，却扭捏起来:“我还是想跟小寒在一起。” 她清楚自己的习惯，以前老是爱出错。 现在做事也需要小寒指点，要是加入军团，毛毛躁躁的肯定会挨揍。 几个大佬对丽丽刚才的行为很喜欢，有勇有谋。 虽然军团的士兵很听指挥，但有时候不那么守规矩，还是挺好的，就比如刚才丽丽的擅自行动。 可现在就想把丽丽招进军团，这个豹系却是不答应。 不过这事不用急，等完成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再提。 ………… 江寒此时心里非常内疚，她想去看望老导。 羊顾问是军团的科研员，江寒是实习科研员，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就是食物对基因的影响，去看望老导是工作范围。 于是丽丽继续跟这些大佬在一起，江寒和羊顾问穿过三道加密门，来到智慧军团医疗区的隔离病房。 这也是羊顾问的实验室。 房间出奇地安静，只有生命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老导蜷缩在特制的保温舱里，原本一米多高的身体缩小到不足半米，像只真正的象鼩般团成毛球。 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皱纹，一下就衰老很多。 隔着保温舱，江寒轻声呼唤着:“老导，老导！” 老导没有动静。 羊顾问道:“他听得见，只是没力气回应了。” 江寒的兔耳垂下来，她小心打开保温舱侧窗:“对不起...老导，我不知道会……你不能吃柴虫。” 老导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两下，细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落下。 见老导虚弱成这样，江寒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把侧窗关好，退开几步，跟保温舱保持距离。 “老导这是什么情况？科研院他们是想干什么？” 江寒转向羊顾问，她想起那个詹姆斯闯进智慧军团总部，就是想把老导带走。 羊顾问没有对江寒隐瞒，直接打开墙上一个屏幕，给她展示基因链被拆解重组的过程:“科研院是想把老导带走提取基因片段，用来优化下一代。 这样第三代战士会更稳定、更...听话。\" “基因提取后又怎么处理？”江寒努力思考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尖峰小队说过第三代移植。 羊顾问关闭屏幕，没有直接回答江寒的问题:“基因提取都是选择在第二代死亡前。 因为基因崩溃会痛苦不堪，必须送去科研院使用深度麻醉才能完成。 老导却很平静，所以我们想留下来观察一下……” 他指向监测仪，“脑电波显示的内容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244章 原始刺激 此时屏幕上闪过断断续续的线状，而情景模拟器根据这些线描出一段图案：一片开满蓝花的草地，成群的小象鼩在奔跑。 老导是象鼩基因，江寒猜测，这难道真是老导昏睡中潜意识里的场景。 江寒试探着道:“这会不会是上一个基因携带者的记忆碎片！” 羊顾问点头：“这也是我们猜测的，如果让科研院知道，老导肯定会被做各种检查和实验。 所以我们才拒绝移交，哪怕是一个梦，也让老导做完。” 同为基因人，对临死前的基因崩溃很是畏惧，提取过程也很残酷，但这也是不可逃脱的责任。 现在老导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半个月，因为没有基因崩溃，不满足提取基因的条件。 如果被科研院带走，迎接他的是各种实验，最后再提取基因。 江寒想了想:“送去废墟城吧。那里有他建的防空所，还有能让他安息的地方。” 羊顾问觉得这也是一个法子。 老导的脑电波模拟器提示他需要大自然。 这样冷冰冰的实验室对他就是折磨。 征求得金施军团长的同意后，当夜，一辆伪装成垃圾运输车的后勤车悄然离开中央城。 车厢里，老导的保温舱连接着生命维持系统，周围是十名全副武装的牛系战士。 江寒、丽丽，羊顾问坐在前面的驾驶室。 车灯照亮前路，江寒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中央城轮廓。 那里有无数个\"老导\"正在诞生，也有无数个\"老导\"即将死去。 但至少这一个，能回到属于他的蓝花草地。 同时特别行动小组正式开始，实验课题为，《关于变异食物对改变基因人抑制剂依赖的可行性报告》。 恒温舱被抬进刚打开的防空洞，这里最安静也方便。 都说好心有好报，本来这个防空洞是老导送给江寒使用，现在却留给自己。 在狭窄的防空洞里，羊顾问仔细检查着恒温营养舱的各种仪器。 里面自带的营养液维持着老导生命体征所需。 他再把显示脑电波的仪器也打开。 防空洞外，十个牛系基因战士守护住一大片区域。 这几个是智慧军团派来的，科研院那边肯定还要采集老导的基因。 现在人是出来了，但消息不能隐瞒太久，过两天就会被发现转移。 就像老导生命异常，科研院那边的大数据就会显示出来。 江寒也没有闲着，一回来就给牛蒙和菲菲几人说了老导的事:“老导会在废墟城住一段时间，另外还有十个基因战士和羊顾问也会留下，我们要多准备一些食物。” 原生态食物就是课题实验的内容之一。 牛蒙听到老导快死了，很难受:“上次不还说能活几个月，怎么才一个月不到，就不行了。” 其实准确来说，是从废墟城回去就不好的。 因为他已经在营养舱里躺半个月。 ………… 清晨的废墟城笼罩在薄雾中，江寒端着刚出锅的韭菜馅饺子走进防空洞。 浓郁的韭菜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羊顾问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话不禁脱口而出:“这是韭菜吗？” 江寒将饺子放在监测台旁的木凳子上:“这是返祖的野韭菜，废墟温室那边里发现的。 羊顾问，你先得试试能不能吃，因为这味道辛辣，跟大棚里的不一样。” 江寒发现，从废土农场种出来的蔬菜大部分换了口感。 各种培育品种，因为过度追求产量或者某一单项特点，已经失去原味。 一听吃原生态食物，羊顾问立即拿过手中的记录本和记录仪过来。 先用记录仪给饺子来个扫描。 江寒看着羊顾问的动作格外眼熟。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吃什么都要拍照片，哪怕只是看完删掉，也需要走这一趟仪式。 拍完照片终于可以开吃，就在羊顾问刚夹开一个饺子，老导的生命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怎么回事？” 羊顾问冲到保温舱前，赶紧检查仪器。 脑电波图像剧烈波动，原本平稳的线条变成疯狂的锯齿状。 江寒也跟着过去查看，她看到老导脸上浮现出痛苦表情，身体又开始微微抽搐。 脑电波投影屏上，原本清晰的蓝花草地变成一片扭曲的黑暗，这也显示出老导此时大脑陷入混乱。 不过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在闪现。 江寒突然明白过来:“应该是气味，关掉过滤系统试试！” 当羊顾问关闭空气净化装置，浓烈的韭菜味直接涌入保温舱。 老导的鼻子剧烈抽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吱吱”声。 羊顾问有些激动:“他闻到味道了，植物性刺激可能激活原始嗅觉记忆！” “对，五官的原始刺激是刻进基因里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更喜欢的都是自然味道。” 江寒想起老导在吃虫子时，还感叹过一句:压制兽性很痛苦，就想畅快吃一次。 “羊顾问，不如就让老导脱离营养舱，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吧！” 江寒不是需要严密数据的研究员，她就喜欢用自然去治愈。 老导已经在这恒温舱里躺半个月，眼见一天天衰败，还不如吹吹风，感受一下绿雨即将来临的潮气。 羊顾问想了想，已经没有其他办法，那就按江寒说的试试。 恒温舱门打开，江寒立即盛了一勺饺子汤，小心地滴在老导嘴边。 奇迹出现，老导的舌头伸出来，舔掉汤汁。 “能吞咽！” 羊顾问立即调整了生命维持系统，不再用静脉滴注:“马上准备流食，采取鼻饲！” 接下来的半小时，江寒用韭菜汁混合山药泥，一点点喂给老导。 每喂一口，脑电波就剧烈波动一次，画面逐渐从黑暗变成模糊的色块。 “不可思议...”羊顾问记录着数据:“通常垂死的基因人连外界的冷热都感觉不到，他却恢复了味觉反应！” 老导能进食是好事，但接下来的情况开始偏离大家的预期。 老导没有醒过来，而是疯狂的吃。 他不停要吃。 第245章 老导清醒 牛系战士们轮流守在洞口，丽丽和菲菲忙着准备更多食物。 到了傍晚，老导已经喝下半锅肉汤。 他瘦小身躯就像是无底洞，这一天已经超过牛蒙的饭量。 羊顾问和江寒开始疯狂查找资料。 按规定，每一个基因战士的食谱和食量都需要经过科研院，用法用量固定不变。 就连老导营养舱里的各种配置，也是科学理论算法。 老导现在的食量明显增大，变了。 羊顾问额头冒汗，他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老导死亡，这就是一次谋杀，虽然没有人追究责任。 如果老导醒过来，那就是一次突破性成功。 进食持续继续，一直到夜深人静，羊顾问才终于去休息了。 江寒独自守在保温舱旁，还在查看象鼩的基因习性。 突然，老导的眼睛睁开，虽然还不够清澈明亮，但已经不像垂死之人。 老导睁眼，就好像一个死机的仪器打开电源。 虽然还不能正常启动，但也给人希望。 当羊顾问被叫醒，知道老导睁眼，立即从睡袋里连爬带滚的奔过来。 一见老导果然清醒，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快，这事需要马上报告军团。” 江寒不仅是一个胆小兔，也是一个经历五千年文明的人类。 习惯打胜仗一句“大捷”总结，打败仗就必须写小作文记入史书，用几百年反复思考的优良传统。 此时自然有担忧，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出错。 “羊顾问，之前老导的情况是怎么让科研院知道的？要是现在又被人知道，科研院会不会来抢人。” 她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两边不对付，智慧军团内部肯定早就成了筛子，一点事都没有瞒的。 让自己的对手负责自己的食谱，这怎么看都觉得是不是好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监测系统。 江寒可不想老导有一点反应，又漏到科研院那边去了。 要是这里有异常情况，用脚指头都该猜到，科研院必定会强行带走。 羊顾问被提醒，赶紧收回这想法:“对，你说的对。还是你们没有吃过抑制剂的脑子灵活。” 江寒耳朵立即搭下来:还什么没有吃抑制剂，你就直接说野呗！ 被淘汰出去的废物当然自然生长了。 第二天，研究员江寒继续给老导吃肉汤糊糊之类的流质，但情况没有继续好转。 老导就像电量不足的机器，不停闪烁着要充电，还是无法启动其他功能。 牛蒙和丽丽聚在防空洞门口，一个提着锅，一人端着盆，里面都是食物。 洞子很窄，有了老导的营养舱，牛蒙进去行动困难。 此时牛蒙探头看向里面，问道:“小小，还要做什么汤？” 这两天摸鱼小队的成员都在做汤。 各种汤:蘑菇汤，牛蛙汤，鱼汤肉汤，还有菜汤。 但是老导不喜欢菜汤，熬了一大锅全部让那十个牛战士吃了。 自然有香菜，美得几个战士喜欢得不行。 这时候牛蒙又问还需要什么汤。 江寒揉揉自己熬了两夜查资料的红红兔子眼，声音沙哑：“老导是象鼩，光吃肉汤和糊糊不行，得找高蛋白的活食，变异蚁巢、柴虫、蚱蜢，甚至是蟑螂都是可以的，最重要的的是蚂蚁，多抓一些。” 象鼩是哺乳类肉食动物，可以说是羚羊和食蚁兽的结合体，最喜欢的是虫子和蚂蚁。 现在才刚进入春季，不知道这些虫子有没有。 丽丽和牛蒙对视一眼，立即道:“没问题，我们马上去找。” 换在其他地方可能会有难度，但废墟城有数不清的塌陷，要在空墙缝隙里找虫子还是容易的。 一声令下，摸鱼小队和那几个牛战士立即开始满废墟城里找虫子。 因为之前被音波攻击过，中心地带的各种动物都跑光了，也包括蚂蚁。 牛蒙和两个牛战士提着铁铲，跑出几十里，在废墟边缘的裂缝处发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土包——变异黑蚁的巢穴。 这些蚂蚁有拇指长，外壳泛着金属光泽，在变异蚂蚁里也是比较厉害的那种。 这个应该符合江寒的要求。 牛蒙现在对付这些虫子非常有经验用，不再用烧热水灌了。 都说大力出奇迹，牛蒙三人用铲子快速猛击巢穴表面。 三人力气大，直接就把出入口的兵蚁震晕。 然后快速扒开土层，露出凝胶状的蚁卵团。 再用手臂粗的树枝对着蚁群一通乱捣，受惊的工蚁叼着幼虫逃窜，兵蚁开始四散迎敌。 三人立即用铲子狂拍，打得兵蚁全都晕头转向，瘫在地上。 最后再用粘合剂把掉落的蚁卵和幼虫全部粘住。 很快，一大包黑蚁和半罐琥珀色的蚁卵就到手。 丽丽和菲菲几人要找柴虫就更容易了，因为有大松鼠当帮手。 先是找到一棵枯死的橡树，脱开树皮，露出树身上密密麻麻的虫道。 只需要用刀轻轻敲击树干，根据回声判断虫道位置。 大松鼠更是贴在树皮上听，就能找到里面的活虫。 然后……它甩开大门牙就开始啃，就口咬出一个洞，虫子就露出来了。 丽丽和菲菲没这牙口，只需要在虫道下方切开小口，插入细树枝探路，当树枝碰到蠕动的柴虫时，再迅速用铁钩拖出。 一棵树上就有二十多条肥白的柴虫。 江寒将收获的活食混合研磨，加入少量野蜂蜜调成糊状。 当这碗“特制营养餐”送到老导嘴边时，他的鼻翼剧烈抽动，立即快速将食物一扫而空。 羊顾问惊呼:“难道缺这些高蛋白？” 他查过压缩干粮配方，里面有足够的蛋白粉。 这个营养舱里面的配方也是特制，营养均衡，但还是达不到老导的要求。 江寒也被老导的吃法吓到了。 自己弄的柴虫和蚁卵营养餐足有一斤，装了满满一碗。 这可是纯纯的高蛋白，谁都受不了。 结果老导几口就吃完，而且还要吃。 吃，那就全部给你吃，其他的虫子全部送来。 在牛蒙他们抓的所有虫子吃完，老导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瞳孔泛着光。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吓到:“我还饿！” 第246章 危机再次降临 接下来的时间里，摸鱼小队和那几个牛战士什么都不做，只抓虫。 象鼩一次饭量能吃到身体的三分之一。 老导身高有一米三，体重三十公斤，三分之一也有十公斤虫子。 哪怕体型已经大一倍的变异虫，每天抓十公斤也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白天掏蚂蚁，晚上抓蟑螂，除去需要巡逻值班的四个牛战士和羊顾问，其他人全部分散在废墟城各处。 情况一直持续到老导清醒过来的第三天，他的终于暂停进食，重新陷入昏睡。 大家抓虫行动也终于能缓一下。 江寒问羊顾问:“这又是什么情况？” 老导在昏睡，但跟之前的昏睡不一样。 这时候他面色正常，不是灰败的衰老。 羊顾问摸着下巴，眉头紧锁，老导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按研究院提供的资料，基因战士的食物有严格规范，平时不会吃其他食物。 这也是有原因的。 江寒他们这样的淘汰品之所以被淘汰，就是因为胚胎发育时兽性基因比例过高，不容易控制。 这个控制既有情绪不稳定失控，还包括基因崩溃。 像江寒三人算是一个异数。 可现在老导的情况又出现一个特殊情况。 羊顾问不敢再隐瞒下去了:“我需要把老导的情况告诉军团，如果老导清醒过来兽性失控，会发生大事故。” 江寒见他很紧张，也不敢再阻拦:“好，羊顾问，你需要告诉一个可信的。” 羊顾问点头:“我知道。” 他要亲自进城去禀报情况。 羊顾问回去很方便。 因为之前开来的车一直停在木屋那边，他只带走一个牛战士司机，五六个小时就可以进中央城。 防空洞这里就需要摸鱼小队负责看着。 羊顾问走后，丽丽进了防空洞。 她看着沉睡的老导，突然想到什么：“小寒...我们以后该不会要天天抓虫子吧？” 牛蒙已经掰着手指算起来：“一天三顿，每顿至少五十只蟑螂、三十条柴虫，小小，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挖虫子。”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菜园子，还有答应鹿小姐的西红柿，都没有时间打理了。 江寒嘴角抽了抽：“看来...我们得建个昆虫养殖场了。” 牛蒙又开始挠脑袋:“那我现在就去收拾，在车库那边做一个养蟑螂的。” 江寒一想到满地爬的虫子，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不，我们就养柴虫吧！” 柴虫需要的是腐烂木桩，这个更容易寻找，而且就在森林里，不需要跟人在一起。 菲菲一会发来消息:“小寒，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煮来。” 她现在才真正成了厨娘，每天都忙着烤饼子做饭。 丽丽抢先回消息:“菲菲，我今天想吃烤鸡，还要带调料包的。” 这次她去中央城，啥没有学到，就看见街上有一家烤鸡店，回来琢磨着自己就开始做。 江寒没这样麻烦，她是只要准备一份青菜，其他东西都能吃一些。 牛蒙嘿嘿笑着去找其他牛战士:“我找牛队长他们去，问他们想吃啥。” 这几天这些基因战士跟牛蒙的饭食吃得一样，都是以鲜菜为主，再兼搭一些普通人吃的套餐草饼。 压缩干粮已经很少吃了。 羊顾问和牛战士离开废墟城两个多小时，江寒的腕表上突然响起警报。 红光闪烁，跟那晚冰雪夜有人闯进废墟城一样。 江寒打开腕表查看监控，才一眼她猛地站起身:“不对劲！” 腕表上显示三个红点正高速接近废墟城上空。 丽丽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看看去，好像是飞行器！” 空中，三架飞行器从低空快速掠过，机身装备的红外线感应器不停扫描着下方废墟，显然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的人类联盟中央城，长老议会厅里气氛紧张。 金施的拳头重重砸在合金会议桌上，震得全息投影数据一阵晃动。 他的金色瞳孔因为愤怒收缩成细线，咆哮道:“詹姆斯博士，你的指控毫无根据，智慧军团每一名战士的基因序列都记录在案，哪来的隐藏突变体？” 在他的对面，是科研院代表詹姆斯。 这人此时穿着科研院白色工作服，得意笑着:“军团长何必激动，编号xq-7的基因变异体的数据已经消失几天，这就是你们隐藏起来了。” 金施冷笑，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科研院什么时候开始用数据推辞推测为实验依据了？ 按照这个逻辑，上个月你们实验室泄漏的神经毒气造成数人伤亡又怎么说。\" 在他的怒气下，价格不菲的桌面顿时留下五道刮痕，看得负责会议的议员一阵心疼，忙敲响权杖阻止吵架。 这事已经吵几天了。 智慧军团态度强硬，不承认有需要提取基因编码，詹姆斯博士那边又拿不出证据。 “肃静，今日议题是食品供应改革提案。” 这提案是智慧军团提出的。 对比起金施这一年多让人头疼的“平权”要求。 现在这一份提案同样是重量级的。 不过长老会惯用的方法就是拖，多讨论几次是几次。 金施甩出一沓文件，纸质资料哗啦啦铺满半张桌子:《基因战士代谢异常报告》。 “经过这段时间对所有压缩干粮的调查，发现在过去五年里，科研院在‘特供营养剂’里添加的g-712抑制剂，导致智慧军团智商下降30%，寿命缩短十年。” 他的手指划过调查文件上标红的数据:“还请詹姆斯博士给出解释。” 会议厅一片哗然。 詹姆斯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证据呢？”他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金施手指戳向某页文件，正好是詹姆斯三年前签字的实验批文：“需要我念出你亲手写的这段……通过饮食调控种群数量吗？” 詹姆斯猛地站起来，打翻的咖啡瞬间在白制服上留下褐色污渍。 该死！这事怎么会泄露出去，自己不能承认。 “这是污蔑！你们这些半兽人根本……啊！” 权杖再次敲响时，金施已经掐着詹姆斯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军装袖口崩开的纽扣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说啊！” 他凑近对方颤抖的瞳孔，面目狰狞的吼道:“我们这些半兽人根本什么？” 会议主席的权杖都快敲断了:“放手！肃静！警卫，机器警卫！” 第247章 灭口(1) 议会大厅里，电子警卫的枪口齐刷刷转向金施。 跟金施一起来的副团长金英很平静的看着。 大家都承认，智慧军团长金施的声音洪亮而有威慑力，非常适合这种争论场所。 况且议会大厅发生这样的场面非常正常。 这里本来就是用来吵架的地方，两个议员一言不合脱鞋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就在这时，金英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下一秒副官的头像闪现，急迫道：“副团长！羊顾问从废墟城带伤返回，司机已经死亡。” 刚才还神色平静的金英立即起身，丢下正跟人扭打在一起的军团长，径直离开议会大厅。 此时詹姆斯的裤管开始滴水，无视已经开始倒数的机器音，金施终于松开手，任由对方瘫软在地。 他扯平揉皱的制服领口，对着议会大厅其他人大声道:“从明天开始，智慧军团所有据点实行饮食自治。” “至于这位博士，建议查查他的实验室账目，毕竟……” 说着，金施俯身从詹姆斯口袋里抽出一张磁卡，上面印着【唐三彩生物科技】的logo。 “詹姆斯在用军费给私人企业做研究的事，你们总不能再装着看不见。” 会议厅死一般的寂静中。 片刻后，议会主席又敲着法杖:“人类联盟所有规则必须经过议会通过，关于智慧军团饮食自制这个提案，还等再次召开议会讨论。” 再次召开会议，这就意味着所有事情白说了，这也是这些人的一贯招式，和稀泥。 副团长金英离开议会大厅，就见到等在外面的副官，立即询问:“具体什么情况？羊顾问他们遇到什么事，是废墟城遇袭击了？” 副官一边急步往外走，一边说刚刚发生的事:“不是废墟城遇袭，是羊顾问的车离开废墟城后，在半道遇到劫匪。 司机受伤严重，羊顾问也受伤，勉强把车开回中央城入口检查站。” 金英的心稍定，只要不是废墟城出事就好。 看来这些棚户区那些流民的胆子越来越大，连智慧军团的车也敢抢。 这是执法局的责任，军团长又有吵架筹码了。 此时的副团长并不知道，废墟城里已经是危机重重。 飞行器一遍又一遍掠过废墟城上空，下面的生命迹象一个个被找出来。 森林里一处木屋，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忙碌，周围一群松鼠蹦跶。 废墟城中，牛系基因战士在巡逻，但真正想找的目标并不在。 二十公里以外，操作人员控制飞行器再次下降高度，想要重新搜索。 但下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对飞行器产生干扰，无法进行更细微准确的探查。 “三少，没有发现目标，怎么办？” 车里，一个头上还包着绷带的人回答:“那就全部灭了，一个不留。” “好！” 废墟城的下方，木屋里菲菲和陈城正忙准备着一大群人的食物。 突然二花冲进屋里，一脚蹬翻菲菲端着的碗，扯着衣服就往外跑。 “二花，你在干什么，里面的汤全部撒了！”菲菲着急了。 可二花又推又扯硬把她拉出屋子。 另一边，陈城也被几只松鼠拉出来。 见到松鼠群如此恐慌，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而且在车库那边休息的基因战士也发现了不对劲，全部出来了。 此时所有松鼠站在高高的树上，对着天空在喊叫。 “快，我们躲一躲！” 菲菲和陈城虽然没有看见天空上有什么危险，但对松鼠示警还是紧张。 自然界里什么动物都有可能出现，说不定是什么能飞行的猛禽。 而且江寒他们还在这里遇到两支狩猎队火拼，为了安全起见，先躲为上。 想躲还是容易。 河狸建筑队修建的木屋有好几个出口，其中还有直通下水道的。 菲菲和陈城顾不上去车库那边躲藏，直接就近钻进一条废墟下水道。 几个基因战士没有进下水道，而是快速闪进森林隐藏起来。 木屋跟几条下水道相连，而且还通往喷泉那边的菜地。 菲菲穿着围裙，一进下水道赶紧跟江寒和丽丽联系。 可腕表却没有动静，一个大大的红“x”显示在屏幕上。 该死，现在不是绿雨期，怎么没有信号了？ 防空洞里，江寒几人的腕表也失灵了。 丽丽捣鼓着腕表怀疑道:“应该是防空洞能屏蔽信息，我出去试试。” 防空洞能屏蔽信息，但羊顾问他们一来就连接有外设接收器，不会错误。 江寒皱着眉，立即打开另外一套临时监控系统:“这里被人屏蔽信息了，我们需要赶紧联系总部。” 可屏幕上刚刚出现画面，就突然被爆炸的火焰吞没，摄像头毁了…… 防空洞里三人顿时脸色都不好:这、这是有人打上门来了呀！ 三人刚出防空洞查看情况，就见一架飞行器突然俯冲而下，一阵扫射在地面掀起一连串爆炸。 子弹像犁地一般，将废墟犁出焦黑的沟壑，烟尘四起。 外面执勤站岗的基因战士中弹，看样子已经不行了。 “他们不是找人！” 江寒在爆炸的轰鸣中退回防空洞，对惊慌失措的牛蒙和丽丽大喊:“是在灭口，不能离开防空洞。” 这一次显然跟以前的不一样，以前都是偷偷摸摸，尽量不弄出大的动静。 可现在，这些人直接用上热武器，声光效果拉满，连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谁会这样大胆，把智慧军团设置的保护区不放在眼里。 都不用江寒提起，丽丽就吼道:“我知道是谁，肯定是那个唐三彩，他是什么意思？” 江寒也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人。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智慧军团总部早就被人监控成筛子。 老导的离开虽然是伪装过，可时间已经过去几天，对方也一定打听到真实消息。 这是趁着羊顾问不在要硬抢了。 好在外面的飞行器很快离开，只留下爆炸过的尘烟。 怎么办？怎么办？ 是留还是跑，对方只是误打误撞，还是已经发现这处防空洞，需要转移隐藏地点吗？ 外面的基因战士死了，牛队长他们在哪里？情况又是怎样？ 江寒三人面面相觑。 一个胆小兔子，一个笨蛋牛，另外一个是神经质的豹子。 跟真正的战场相比，以前那些打打杀杀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哪怕江寒自认为有点小聪明，这时候也完全没了主张。 远处还有轰炸声和废墟倒塌声传来。 就在三人慌成一团时，身后，老导的营养舱突然“滴”的一声，舱门缓缓开启。 第248章 灭口(2) 老导睁开双眼，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他抽动着鼻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们来了，那个叛徒……带来死亡……” 三人又惊又喜地看着老导，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能说话就是好事。 江寒立即凑近：“老导，你能说话了？你在说什么。” 老导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防空洞外面：“......机甲......要来......快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意思很明确，轰炸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地面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 此时的废墟城里，在那条修好没多久的车道上，一辆漆着黑色骷髅标志的运输车缓缓开进来。 一直开到尽头才停下，在这里已经能看见木屋。 不过此时木屋已经被轰炸过，正燃起熊熊大火。 这里风水不好，刚刚修建完工的木屋再次被毁。 全副武装的机甲兵从运输车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唐三彩。 他戴着战术目镜，手持声波探测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眼前破烂不堪的居住区，唐三彩冷笑一声：“把这片废墟翻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的轰炸只是开胃菜。 废墟城太大了，先用飞行器对地面所有可疑目标进行射击。 但只射杀了三个反击的基因战士，没有找到真正的目标。 于是对那些高处废墟进行轰炸。 这样一来，哪怕那些基因人躲在下面，也会被活埋起来。 现在剩下的就是用机甲战士对废墟进行地毯式搜索。 防空洞内，江寒检查了老导的情况。 现在老导醒了，但身体并没有好多少，他只能说话，全身还在不可控状态。 但这样就足够了。 “这里已经暴露了，我们赶紧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老导虚弱道。 江寒不明白为什么老导一口肯定这里已经暴露，但让转移，这是必须的。 “我们转去地下商城。”江寒建议。 商场距离这里近，而且空间也大，要是暴露，还有一个出口可以逃。 老导点头:“好，就去那里，机甲战士要想找过来，至少还有半小时。” 此时老导已经越来越清醒，不过脑里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那些都是战场、轰炸……一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老导只感觉心里翻江倒海。 他平时主要负责的测绘规划，没有参加过战斗，这些记忆应该是刻在基因中的。 也就是自己觉醒上一代基因战士的记忆，这也是所有实验室追求的基因传承。 只是此时老导没空说出来，他不仅需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眼前这几个小朋友的平安。 防空洞跟地下商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十米，但入口并不在附近。 丽丽贴靠着那些翻起的土石，在草丛里悄悄潜伏，像一只警惕的豹子摸到地下商场的后门入口。 先观察周围动静，再把门打开，又机灵的潜伏回来。 “小寒，我已经把门打开，那边没有异常。” “好，我们走。”江寒一声令下，立即开始转移。 牛蒙直接把老导的营养舱扛在肩上。 老导身体虚弱，暂时不能脱离氧气罩。 以营养恒温舱自带的备用电量，能保证老导五小时生命需要。 地下商场的后门通道很小，人需要爬行，老导的营养舱不能进入。 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直接拆掉四周支撑的框架，扩大通道，牛蒙把营养舱使劲塞进去。 三人连拖带拽才把营养舱弄进来，不过舱身已经磨出长长划痕。 整个后门通道的土石失去支撑，也开始摇摇欲坠。 “牛哥，你把这个通道弄塌。”江寒冷静下来，这个通道不能留，自己能进，别人也能进。 营养舱里老导点头:“对，堵住通道。” 这里的通道本来就是从倒塌废墟里扒出来的一条缝隙，随时都可能塌陷才用支撑架。 此时只需要再拆除一些废墟，就会再次崩塌。 牛蒙拔出几根水泥块，很快一些松的土方开始下滑。 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中，本来就狭窄的通道泥石再次堵死，这一次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地下商场的中庭里，牛蒙打开节能灯，光明照亮整个地下空间。 江寒也把老导的舱门打开:“老导，这里就是我们唯一的藏身处，你的营养舱也只能坚持五小时。” 她此时也不知道菲菲两人和其他基因战士怎样了。 不过有二花在，以二花的机灵，应该能早就发现天上的飞行器。 如果那些基因战士在木屋休息，也可以逃进下水道。 老导看看四周:“放心吧，我们等不到那么久。” 丽丽开始检查着箭矢数量:“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得想办法反击。” 其实她的弓箭在机甲战士面前如同小孩玩具，这时候只能安慰自己。 江寒抬手又看腕表，上面还是没有信号:“老导，你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 老导闭上眼睛:“智慧军团一直就在监控之下。人类联盟不会将一支战力毫无防备的放在身边。” “但智慧军团的武力量也不是可以随便的，唐家早在十几年前就有私人实验室，也想培养自己的基因战士。” 江寒诧异:“不是要器官移植追求异能吗？” 老导此时像变了一个人，拉长声音:“有权利就能得永生。” 中央城门口，智慧军团的军车被拦住。 副团长金英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杀人。 “科研院这是要造反吗？关闭城门？谁给他们的权力！\" 副官急匆匆跑来：\"副团长！羊顾问已经昏迷，他昏迷前说了一句:实验成功了。” 金英沉声道:“废墟城还联系不上？” 副官:“联系不上！” 金英脸色骤变，跳下车就往外冲，却被执法局的机械警卫拦住：“奉长老会命令，全城戒严！” “滚开！” 金英的瞳孔收缩成一点，金色毛发根根竖起。 他正要强行突破，通讯器突然响起军团长的声音：“副团长，马上开始执行特别行动。” 通讯器里还传来詹姆斯在叫嚣的声音:“金施军团长，如果你们现在违反禁令，智慧军团明天就会断粮。” 金英关闭通讯器，对身边基因战士扬声道:“冲出去，谁敢胆怯，军法处置！” 回答他的是机械警卫倒数声:“3、2……” 但下一刻，金英如同人形大鸟从机械警卫的头上掠过，直冲城外。 就在机械警卫调转喷射枪口时，其他基因战士驾驶军车，全部轰鸣着冲出中央城。 第249章 战斗(1) 废墟城的下水道里，菲菲蜷缩在潮湿的角落，听着头顶传来木屋燃烧的爆裂声。 二花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不让她冲出去。 其他松鼠围成一圈，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的房间......我的锅......” 菲菲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我的房间里还有好些衣服......” 陈城按住她的肩膀：“别出去！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一只年长的松鼠突然竖起耳朵，爪子急促地拍打地面，这时候有脚步声正在接近下水道入口。 菲菲赶紧捂住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她想起小寒说过的话：“活着才有希望。” 森林里，四名牛系基因战士正借着树木遮挡在潜行。 领头的战士突然竖起拳头，前方三十米处，两台外骨骼机甲战士正在扫描地面。 “分头行动。” 牛队长低声下令，“两人去防空洞找老导，另外一个跟我引开他们。” “好，大家注意安全！”四人分开行动。 牛队长像蛮牛般冲出灌木丛，故意踢飞石块制造声响。 一个机甲战士立即调转枪口，红外扫描锁定了目标。 “发现基因兽人，格杀勿论！”机甲内传来冰冷的指令。 就在这时，牛战士怒吼着撞向机甲，千斤的冲击力让金属外壳凹陷。 第二个基因战士也冲撞过来，然后抓住机甲的关节处猛掰，这是机甲的弱点。 两次重力撞击让一台机甲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倒地。 但另一台机甲已经举起电击枪。 蓝光闪过，牛队长瞬间抽搐，不过他强悍的体质扛过这一次攻击，还牢牢抱住第一架机甲不松，硬拖在地上不能翻身。 他的同伴转身向第二架开枪机甲撞去。 又是轰的一声，里面的操作手顿时被撞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 其他两个基因战士已经飞快跑开。 这边的战斗顿时引得警铃大作，周围的机甲齐齐转向，对着此地聚过来。 ……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 地下中庭很安静，只能听见营养舱压缩机的丝丝声，还有丽丽擦拭箭矢的声音。 牛蒙帮江寒把找到的瓷瓶灌满酒，再用布料塞住。 这些东西说不定能用上。 转眼，距离老导说半小时后有机甲过来已经过去很久。 就在江寒觉得自己又可以躲过去时，老导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们到防空洞那边了......” 机甲行动时的声音很大，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踩地的咔嚓声，还有引擎嗡嗡声。 虽然隔着厚厚的土层，但在听力很好的江寒耳中非常清楚。 老导也是听力很好的，他眉头紧张，目光在周围黑暗处寻找什么。 丽丽开始烦躁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听着别人在旁边走动。 比当初山武狩猎队被灭时，调查组用音波攻击还要恐怖。 原本就神经质的天性在这种压抑中爆发了。 她腾的站起:“我去把他们引开。” 江寒抓住她的手腕:“不行！外面至少三个机甲兵！” 老导虚弱地抬头：“......你们听我说......” “机甲的弱点在膝关节液压管，还有后颈散热片......这两处最容易损坏。 他们的头部，胸部甲板最厚，不要攻击。还有……\"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把机甲战士的战斗规则全部说了:“机甲最大的弱点……就是行动慢，不擅长转弯，这当然是跟我们相比。” 丽丽眼睛一亮：“懂了！只要我下手快，只打腿和脖子，这些东西就追不上我！” 她大大咧咧站起来，把磨得铮亮的弓箭背在身后，又把电击枪也挂上，这才对牛蒙咧嘴一笑：“大牛，要是我回不来......你可要照顾好小寒。” “闭嘴！”牛蒙红着眼睛举起斧头:“还是我去，我用斧头才能砍断那些液压杆！” 老导的意思很明白了，机甲战士有全套盔甲，操作人员在里面。 在剿灭匪徒或者跟大型兽潮战斗时，智慧军团充当先锋，灵活、机动。 而机甲军团给智慧军团充当后盾和火力压制，并不擅长快速移动。 所以如果要主动攻击机甲，丽丽这样只是灵活性的基因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有力气大才能有机会。 丽丽抬起下巴:“老导说了，机甲的最大缺点就是慢，凭我的本事，肯定能把那些甲壳虫逗得团团转。” 老导默默看着，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现在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智慧军团总部很快就会来救援。 江寒突然按住还想争辩的牛蒙，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丽丽姐说得对，我们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快，灵活，而且对废墟城熟悉。就让我跟丽丽姐去。 “牛哥，你就留在这里。 如果有意外，只有你能带着老导的营养舱躲进冷库。 到时候你从里面把门锁死，那道厚门可以帮你们延缓一段时间，只要智慧军团一到，你们就安全了。” 牛蒙抿紧嘴，眼睛瞬间湿润了。 牛蒙知道，小小说的是真话，自己跟老导在一起最安全。 --- 江寒和丽丽带上各自的武器，准备离开地下商城。 这次需要另外找路。 因为后门已经堵死，现在还有一条前门，也就是最初发现地下商城的垂直缝隙。 缝隙早已经用木头、混凝土板和一些灌木遮挡，只留下一条十米长的绳子。 缝隙到地面有十米高的距离，丽丽先从绳子爬上去，推开遮挡物查看周围情况。 隔着厚厚的灌木丛，丽丽看见有一具机甲站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没有移动，好像正等待着什么。 而另外两具机甲不知去向。 丽丽缩头落回地面，对江寒道:“小寒，那边的机甲没有动，就守在防空洞门口。” 江寒皱眉:“他们是想打伏击还是想找老导？” 她猜不透。 羊顾问去中央城报告消息，一旦发现这边失联，肯定会带人回来。 这些机甲没有找到老导，却不离开，一定有企图。 江寒心里着急，要是羊顾问他们没有准备一头闯进来就麻烦了。 “丽丽姐，你带我也上去看看。” “好！”丽丽背起江寒，再次爬上绳子。 就在两人即将冒出头时，突然外面响起枪声。 第250章 战斗(2) “哒哒哒” 丽丽和江寒吓得赶紧缩回来，却听到两声巨响。 哐当！哐当！ 警报声响起来了。 江寒顾不上暴露，探头看去，就见一具三四米高，银灰色，如同乐高玩具一样的人型机器歪歪斜斜靠在废墟的断墙上。 而在它前面是一个牛系基因战士，一根金属长枪深深扎在机甲的腿弯处。 蓝色液压油漏出来了。 但是，那个基因战士也被机甲手死死钳住。 一条手臂被拧断，鲜血直飚，正发出长长的惨叫声。 城外公路上，副团长率领的金鬃卫队如同闪电划过大地，以最短的时间赶过来了。 副官突然指着远处：“副团长！废墟城里有烟！” 此时废墟城正升起一道烟柱。 虽然这烟很淡，在森林上空几乎跟普通云朵没有区别。 但足够让具有“鹰视”的基因战士看见。 金英的瞳孔缩成针尖：“让各队友注意，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天赋，以最快速度赶到起烟的地方。 我要让科研院知道，动智慧军团的人要付什么代价！” 一声令下，从车厢里立即跳下十几个基因战士，这些都是以速度，视力，听力见长的天赋。 在金英的带领下，眨眼之间，一串人影就消失在森林里。 他们舍弃车辆，以直线奔向事发地。 ………… 废墟城里，江寒和丽丽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丽丽像一道黑色闪电窜上最近的断墙，借着混凝土裸露的突起支点，几个纵跃就攀上十米高的树上。 树梢在风中摇晃，她如同捕食的夜枭般俯冲而下，手中箭矢在坠落过程中连发三箭。 第一箭射中机甲后颈散热片，箭头在散热片上溅起一溜火星子，没有作用。 但第二箭精准扎入另外一个膝关节液压管，蓝色液压油喷溅而出。 第三箭则钉在机甲头盔面罩的缝隙上。 虽然没有实际伤害，但丽丽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把里面操作手吓得发出惊恐尖叫。 江寒一直潜藏在灌木里，贴着废墟阴影蛇形前进，在机甲被丽丽吸引注意时突然暴起。 小手枪对准机甲的关节缝隙射击，子弹在甲片上打出一串火花。 在连遭三次攻击，机甲也蒙了，动作明显变得僵直。 就在操作手慌乱地转身时，丽丽已经绕到背后，正将一枚已经点燃的自制燃烧瓶塞进他装甲散热口。 见丽丽得手，江寒翻滚避开，大喊道“快闪！” 丽丽一掠落在机甲旁边，马上拖着地上断了手臂，已经昏死的基因战士奔出十几步，一头栽进土沟之中。 轰！ 机甲后背炸开一团火球，酒流到哪里烧到哪里，整个机甲被火焰覆盖。 操作手身上着火，惨叫着弹开舱门满地打滚，江寒抬手又是两枪，操作手彻底不再动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江寒不想用三个人的“舍生忘死”，最后换来一个对手的“起死回生”，让自己“后悔终生”。 就在这时，一台银色机甲突然从不远处的废墟后现身，胸甲上赫然漆着骷髅标志。 “废物！”通讯器里传来唐三彩的咆哮。 这台明显是定制机型，关节处加装了旋转护甲，后颈散热片也被网状装甲覆盖。 舱门观察窗后，唐三彩扭曲的面容清晰可见：“终于找到你们了……完美实验体。” 此时，他也看清楚了眼前毁了自己机甲的基因人，正是自己此行目标之一。 他不心疼那个被毁的机甲，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机甲可以再生产。 江寒瞳孔骤缩，这个操作手认识自己。 “丽丽姐，小心，这是唐三彩的机甲。” 此时，丽丽从土沟里爬出来，正“呸呸”吐着嘴里的泥土。 骷髅机甲突然对着她就加速冲去，机械臂弹出带着高压电流的捕网。 丽丽一个后空翻避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电网烧得焦黑。 \"分开跑！\"江寒大喊着往跟商场废墟相反的方向撤退。 她跑得踉踉跄跄，在唐三彩转向时突然折返，从侧面将一块石头砸向机甲目镜。 这种事伤害性为零，侮辱性满分，那块石头打在机甲上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唐三彩怒吼着甩动机甲臂，钢爪擦着江寒后背划过，撕开三道血痕。 丽丽趁机从树梢跃下，电击枪直接捅进机甲腋下的管线缝隙。 蓝光爆闪中，骷髅机甲右臂突然垂落，但左臂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一把攥住丽丽的脚踝，将人倒悬着提到半空。 “抓到一只小野猫...”唐三彩的狞笑从扩音器传出。 江寒大急，她回转过来，想要救丽丽。 可她在四米的机甲面前，还不到人家大腿高。 丽丽倒悬着，对着江寒拼命挥手:“别过来，快跑，你快跑。” 机甲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采样针的寒光:“让我看看你的基因序列……” 江寒的小手枪对准机甲目镜连射，子弹却被护甲弹开。 眼看采样针就要刺入丽丽身体。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直直扑在骷髅机甲的身上，只是一个纵跃就落在机甲头部。 是金英！ 他的利爪直接撕开机甲后颈处的护甲，徒手扯断了主控线路。 机甲轰然跪地，唐三彩的惨叫伴随着电火花一起迸发。 金英的吼声震动废墟:“智慧军团听令！所有机甲一个不留！\" 十几名基因战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金黄制服在夕阳下如同流动的熔金。 唐三彩的机甲被硬生生拆成碎片，操作舱里的男人像丧家犬般被拖出来时，还在嘶吼着：“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唐老的人。” 金英的手指捏住他喉咙：“唐老是何等尊贵的老议员，你这个匪徒假冒唐家，败坏唐老名声，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唐三目眦欲裂，再没有之前的嚣张和高傲:“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愿意赔偿，我愿意……” 他想做的事还很多，但基因人没有给他机会。 “咔嗒\"一声脆响，唐三彩的脖子软软垂下，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智慧军团连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 江寒见唐三彩终于死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消除，只感觉死得太容易了些。 这个作恶多端的坏人，害死于站长，害死多少基因人，现在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江寒来不及去考虑金英为什么突然杀死唐三。 死了就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附近还有第三具机甲。 “副团长，这里还有一具机甲，我们要小心……” 她话才说一半，就听得一声巨响，然后脚下震动，晃得人差点站不稳。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旁边一座如同小山般的废墟“轰”然坍塌…… 烟尘飞扬，遮天蔽日。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坑，江寒只感觉双腿发软，心瞬间停跳。 塌了，地下商场整体塌下去了。 “牛哥！老导！” 第251章 营救(1) 如果时间能够重溯，江寒一定要把两具机甲引得远远的。 废墟城为什么被放弃，就是因为这里处处都是朽烂的人工建筑。 一旦出现大的动静，就有可能出现垮塌和陷坑。 可现在……现在快救命啊，牛蒙和老导还在下面。 见江寒和丽丽不顾一切奔向大坑，金英和其他人全部过去…… 但就在这时，又有五具机甲出现在视线中。 其中两架行动非常缓慢，外壳还带着伤痕，赫然已经参加过战斗。 “哒哒哒！” 五具机甲双臂抬起，子弹像是雨点，对着基因战士这边倾泻而下。 十几个基因战士就地滚开，瞬间掩护住自己的身形。 现在已经没有空去救人了，先要解决外面的危险。 金英带着十几个基因战士冲出去，迎向那几具机甲。 江寒和丽丽知道自己无法对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牛蒙。 两人直接跳进大坑，开始寻找牛蒙和老导的踪迹。 可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架摔倒的机甲，此时机甲的四肢还在抽动…… 第三架机甲在这里！ 原来，就在唐三的骷髅机甲跟江寒二人周旋时，第三具机甲战士就站在地下商场的后门入口处的废墟旁。 机甲的金属足踩在松散的碎石上，发出令人不安的摩擦声。 机甲扫描系统发出急促的提示音：热源检测，地下深处有生命信号 -痕迹分析，地面有明显拖拽痕迹，通往废墟。 -结构评估，废墟结构松散，强行挖掘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虽然江寒三人把老导运送过来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但地面还有留下热源。 追着热源痕迹就来到入口，不过此时坍塌下来的沙石已经堵住通道。 而对于四米高的机甲来说，这通道完全无用。 机甲操作员，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佣兵骂骂咧咧地打开通讯器：“报告一号机甲，发现目标可能藏在地下，但入口被堵死了。”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无人应答他，但能听到唐三少嚣张的笑声。 “一号机甲听到请回答！” “……哈哈哈哈，抓住……啊！”唐三少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该死！”佣兵意识到情况不对，但贪婪战胜了他的理智。 此时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活捉到一个基因战士的赏金足够他逍遥半辈子。 不顾远处的轰鸣，第三机甲抬起机械臂，液压驱动的钢爪“咔”地弹出，开始刨开堵住通道的碎石。 在钢爪的大力下，表层碎石哗啦啦滑落，地下传来细微的震动。 很快一块混凝土板被掀开， 通道侧面出现缝隙，可以看见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那个雇佣军大喜，操控机械臂继续挖掘。 “轰隆！！！” 整个地面突然塌陷，机甲战士来不及反应就随着数百吨废墟一起坠落。 烟尘冲天而起，冲击波震倒了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 地下冷库里，牛蒙正用身体护住老导的营养舱。 坍塌的巨响让整个房间剧烈摇晃，头顶混凝土板簌簌落灰。 好险好险！ 就在江寒跟丽丽出去后，老导就让牛蒙扛起他把中庭空间全部看过，包括那些江寒三人没有去过的角落。 “大牛，这里的结构不稳定，平时还好，一旦上面有机甲打斗，这里就有倒塌的危险，我们要找一个结实的角落。” 老导是鼠鼩，是对空间结构最敏感的测绘师，他一眼就发现这处庇护所存在隐患。 牛蒙点头:“后面还有一个冷库，里面很结实。” “带我去看看！” 牛蒙扛着营养舱又到冷库这里，就在两人看过放在冷库的干果和一些水食物时，外面的机甲就来了。 然后……整个废墟就塌了。 冷库门框正在塌陷的重压下扭曲，大量的泥土粉尘从门缝扑进来。 气浪连同泥土把牛蒙冲得滚到一边，就连老导的营养舱也翻倒了。 牛蒙扑到老导身边，用肩膀将营养舱顶住，防止他被泥土淹埋，直到一切安静下来。 此时，冷库的大门已经被土石堆埋，但里面还有一片安全的三角空间。 老导轻声道:“这里很安全。”不过，很快牛蒙就发现不好。 “我缺氧了......”满鼻的粉尘，狭窄的空间，让牛蒙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老导虚弱地按下营养舱紧急按钮，他把自己的呼吸面罩扯下来递给牛蒙：“这里有压缩氧包，我们轮流用......能撑一小时......” 牛蒙迟疑一下:“老导，你不能缺氧。” 老导轻松道:“我躺着耗氧少，还能坚持，要是你死在这，我会害怕的。” 他现在还有心情逗牛蒙开心。 牛蒙不再说话，只默默把呼吸面罩戴上。 老导却成了话痨:“我知道来的是谁，是曾经的叛徒，是他们来了。” 这话他在清醒时就说过，但谁也听不懂。 在漆黑的地下，老导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头顶，嘴里喃喃自语。 他眼神空洞茫然，像是看穿几十年的时间长河。 冷库内，氧气面罩在牛蒙和老导之间交替传递。 老导的呼吸微弱，但眼神却异常清醒，他的声音很干涩: “......大牛，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过来？” 牛蒙摇头，面罩上的水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老导的手指轻轻敲击营养舱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因为我补充到能量，你们抓来了足够多的虫子，只是我的肠胃来不及吸收，以后你们也要多补充能量。” 牛蒙瞪大眼睛，他一直好奇那么多虫子，老导吃下去怎么受得了。 显然，老导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时间。 “.....他们以为天赋和长寿的秘密都藏在基因里...... ”老导的话里带着讥讽。 牛蒙很懵了，天赋技能应该是基因吧！ 怎么又扯到长寿去了。 他本来脑子就不灵活，此时困在这黑暗的地下，很是昏昏沉沉的。 不过，随着老导断断续续的讲述，他还是听懂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人类联盟当初成立智慧军团，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 但是在危机过去，社会秩序安定后，一群人有了私心。 想获得动物天赋和一些最安全的异种基因，让自己成为能永生的强者。 第252章 营救(2) 此时的地面上，金英的战士已经和赶来的机甲援军交上火。 电磁枪的蓝光与基因战士的怒吼交织成一片。 一边是冰凉的金属，一边是热血肉身，双方都在为生命搏斗。 江寒和丽丽已经跳进塌陷坑里，徒手扒开碎石。 努力寻找下面埋着的人：“牛哥！老导！” 江寒此时化身一个掘地机，手脚并用，旁人只看见坑里石头泥土飞扬，转眼就刨出一个向下的小洞。 江寒整个人都埋进洞里，她丝毫不觉得快，就连刨得指甲翻裂，鲜血混着泥土也浑然不觉。 丽丽此时也顾不得头顶上方乱飞的子弹，直接站在那个是时不时抽筋的机甲上，想办法把机甲防护罩打开。 江寒此时整个人都钻进洞里，突然她停下。 在塌陷坑底部，有应急灯光还在闪烁。 江寒顿时精神大振，有灯光亮着，说不定牛蒙两人就还有生存希望。 此时，头顶上方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以基因战士对机甲的熟悉和了解，贴身肉搏，要想破坏机甲太容易了。 过来的三具机甲很快就主线路断裂，不再动弹。 金英一爪抓爆最后一个机甲战士的头颅，转身吼道：“立刻救人！” 十几名基因战士迅速集结，纷纷跳进坑里，以江寒挖出的洞口为中心，呈扇形展开挖掘。 金英站在最前方，金色的瞳孔在尘土中闪烁着冷光。 丽丽在旁边喊了一声:“这个机甲里面还是活的。” 她终于把机甲护罩打开了，里面络腮胡佣军摔得头破血流，瑟瑟发抖。 他知道自己落在这些半兽人手中，肯定活不成了。 金英几步过来，看看已经破损的机甲，直接问道:“机甲探测仪还能使用吗？” 络腮胡佣兵看一眼主控台，含糊不清道道:“报告长官，不知道能不能用。” “马上检查，如果你能让机甲重新活动，我可以不杀你。” 这时候是需要抓紧时间救人，金英可以放他一条命。 络腮胡佣兵大喜，顾不得头上还汩汩流着血，只简单扯下衣服上的外伤贴膜往伤口上一拍，立即开始操作。 机甲主控台灯亮起来，佣兵颤抖着完成扫描。 很快就有消息:热成像显示地下八米处有两个生命信号。 “还、还活着......”佣兵结结巴巴地说:“但氧气浓度在下降......” 按照机甲的指示，江寒辨认出那个冷库方向，立即告诉金英: “副团长，那里有一个冷库，墙体结实，老导和牛蒙他们应该躲在里面了，现在先通氧气。” 众人狂喜，人还活着就好。 只是八米深的土层不好挖，但只要把氧气供上，就可以用最安全的方法营救了。 此时副官带着其他基因战士也赶到了。 这里一下就有三十个智慧军团的人。 金英指挥大家动手，把摔坏的机甲扶起来:“开启机甲的钻探功能，立即打洞到幸存者身边。” 络腮胡佣兵不敢怠慢，控制还能动的一条机械臂硬插进泥土，向冷库方向探去。 机甲虽然有一根金属臂，但并不是专业打孔的，要想打通八米土层显然不可能，还得继续挖掘泥土。 刚才是怎么挖垮的，现在又怎么挖出来，于是幸存的那条手臂上的钢爪开始刨土。 金英下令:“小心二次坍塌！大家用东西支撑架固定四周！” 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有人搬运混凝土块，还有树木加固坑壁。 天色已经昏暗，有人从旁边机甲上引来电源，架设临时照明，更多人则接力传递碎石。 整个救援现场井然有序，只有碎石与碎石的碰撞声在废墟中回荡。 倒卧在地上的机甲被人抬着移动，一点点往深处挖掘。 络腮胡汇报:“下方充填着泥土和一些杂物，无法打孔。” “那就刨！” 价格昂贵的机甲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还是卖力刨着泥土，再把杂物抓出来丢掉。 三小时后，当最后一层混凝土板被掀开，冷库扭曲的厚门终于显露。 牛蒙虚弱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你们终于来了......这鬼地方......差点热死我......” 战士们爆发欢呼。 液压钳撑开门缝的瞬间，热浪裹挟着氧气面罩的嘶鸣声扑面而来。 老导躺在营养舱里，舱内制氧机仍在运转。 氧气包早就用完，幸好上面土层松开，有缝隙可以透一丝气。 就是制氧机运行时，里面温度升高，两人都热得不行。 只能从泥巴里摸出一些水来解渴。 牛蒙浑身是汗，正用身体死死顶着门框，为老导撑出生存空间。 金英单膝跪地，亲手将两人拽出废墟。 当牛蒙背着昏迷的老导爬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快，老导又饿晕了！” 又饿晕了，需要吃虫子。 外面已经处理过。 破损的几具机甲胡乱堆放在一边，那些操作手，包括唐三彩已经全部死亡。 只有脑袋撞出一个口，还辛苦工作几小时的络腮胡还活着。 他这时候蹲在地上，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命运选择。 智慧军团这边的同样损失惨重。 牛队长他们一共十个警卫，现在带伤残就活下来三人。 其中一个还是丽丽拖进土沟里去，虽然少了一条手臂，至少命保下来了。 其他人全部牺牲。 如果没有江寒三人的拼命保护，老导也会死在机甲手中。 唐三的事没有人提，他就跟其他佣兵的尸体在一起。 这件事可大了。 机甲战士是人类联盟对抗自然灾害的武器，不是用来内斗的。 而且数量有限，在这里损失六具，就是一支小队装备。 消息已经传回中央城，智慧军团的基因战士没有回去，而是摸黑在搭建窝棚。 防空洞里，江寒的双手包扎过，正坐在一边发呆。 她背上和手有伤，什么都做不了。 更严重的是心里也有伤，什么都不想做。 江寒郁闷啊！ 都说狡兔三窟，就是有几个家。 可自己从想当名流兔，到流氓兔，暴力兔，结果真正成了倒霉兔。 家建一个毁一个，毁一个建一个，到现在落得什么都没有了。 第253章 大浪风波(1) 牛蒙在给老导准备虫餐，已经吃过一份，现在还要吃。 丽丽跟菲菲和陈城在一起，忙着准备智慧军团的饭菜。 其实也好准备，废墟城这里没有压缩干粮，但有草饼和营养液的套餐。 地下商场这边也刨出一些粮食。 这些普通人吃的食物，基因战士一样可以吃，虽然不能提供能量，但能暂时果腹。 而且还能从车库那边的室内农场找一些蔬菜添上。 而金英在跟人联系:“……死了，我捏断他的脖子，这种人不能放回去，你那边直接不承认就是。 对对对，要闹就闹大一些，我们该争取一下自己的权利……” 此时中央城已经封闭城门，宣布戒严，情况非常不好。 机甲军团跟智慧军团在城门口对峙着，谁也不敢动，谁也不让谁。 中央城新建立已经五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全城居民被关在家里，执法局持枪守在街口，把消息控制在最低范围之内。 议会庭灯火通明，里面坐满各大议员，但嗓门最大的金施不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智慧军团几个大佬在哪里。 那几个就是金施、金英、金刚和金虎。 议事厅里，年纪已经快百岁的唐老爷子罕见露面，虽然看上去很是苍老，可行动利索，没有要死的感觉。 唐老爷子阴沉着脸，快速翻阅着身边上递过来的一叠纸。 越看，他眉头越皱得紧，硬把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此时，这时候没有人主持会议，在乱纷纷的话语里，说得最多一个词是“叛变”。 此时每个人都在说智慧军团叛变。 其实每一个人都明白，智慧军团根本就不可能叛变。 原因很简单，因为智慧军团所有人都出生于繁育中心的实验室里，再没有生育能力。 这实验室就被人类掌握着。 说起来就是人类的孩子，关起门可以随便打，叛什么乱。 跑出去过几年全部老死完，都不需要人类动手。 所有人都把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反复提着，而把另外一件事故意忽略掉。 带着机甲小队，私自去攻击废墟城的是唐三，是唐老爷子的孙子。 这机甲是怎么出去的，唐三一个非军团人员，又是怎么参与战斗的……没有人说。 没有人说，并不等于别人不知道，唐三可是唐老爷子最心爱的孙子。 唐家把控着中央城的治安，机甲军团成了唐家后花园。 唐三要借几具机甲出去玩玩是常事，唐老爷子不管，别人也不管，现在终于是出事了。 随着时间过去，唐老爷子终于看完那些文件，枯瘦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丧钟般沉重。 议员们的说话声渐渐小了，偌大的议会厅安静下来，只听见唐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智慧军团......必须接受惩罚。” 他抬手示意，助手立即展开刚刚拟好的文件，大声朗读起来:“《关于基因战士整编决议书》 1. 即日起停发智慧军团所有补给 。 2. 撤销金施军团长职务 。 3. 金英以谋杀罪逮捕 。 4. 三百名战士打散编入机甲军团后勤队 ，负责日常任务 。” 等助手读完，唐老爷子才慢条斯理道:“两年里智慧军团一直在要求平权，这个问题就需要解决了。正因为你们的优柔寡断，才留下今天这样大的事来。 现在军团长金施不露面，已经潜逃，智慧军团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是要趁着没有智慧军团的人在，直接把金施几个高级半兽人开除军团。 角落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某位年轻议员失手打翻了茶杯。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唐老爷子要替唐三报仇，这是大家都有准备的。 可把智慧军团解散编入机甲军团，那就有些过分，也不是唐老爷子一个老议员能决定的。 虽然战时的确是一个机甲战士需要至少两个基因战士保护，但不是干后勤，是真的在保护脆弱的机甲。 这就是想废除智慧军团。 “唐老！”农业部长突然站起来:“如果解散智慧军团，各基地的农田再遇虫潮谁来防御？” 唐老爷子眼皮都不抬：“用机甲一样可以完成。 中央城的科技已经得到发展，那些老旧措施可以取消了。” 用基因人就是最原始的方法，现在科技先进，大可不必再养一群半兽人。 农业部长攥紧数据板:“可去年虫潮时，智慧军团的灭虫率是机甲军团的三十倍，消耗是机甲军团十分之一不到。 如果用机甲军团去灭虫，那就会造成不必要的费用。” 空气骤然凝固。 唐老爷子终于抬眼，混浊的瞳孔透着死气：“席部长，你儿子......是在数据库的控制室工作吧，他刚买下的新房装修了吗？” 农业部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自己儿子在基因实验室工作，从中得的好处不少，这些积分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卖数据信息了。 其他开始交头接耳:智慧军团不能撤，但没有人在这节骨眼上头铁去硬刚。 刚才差点打翻茶杯的议员唯唯诺诺站起来:“请问唐老，机甲军团的失误怎么办？还有……还有唐三彩的尸体……” 会议厅再次安静下来。 唐老爷子的脸从黄白渐渐变成紫红。 那些机甲还在废墟城里，唐三的尸体也还在废墟城里，不过他不能承认。 因为智慧军团发过来的视频到现在没有提唐三，只说机甲军团伤人。 可眼前这个愣头青说出来了。 唐老爷子身边的助手立即道:“那些机甲不是机甲军团的，是唐家的私人警卫队……尸体，当然马上去收回。” 周围又响起议论声:唐家什么时候可以用机甲当私人警卫队，而且还在中央城来去自由？ 其中几个跟唐家一样实力的家族议员变了脸色。 中央城的所有实权都由几个大家族瓜分，唐家一家想独大，他们自然不服。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别人吃苦时，无人在意，还乐呵呵旁观，可当威胁到自己，才觉得心里发慌。 终于有人说话了:“唐老，人类联盟的法律里没有哪一条允许机甲可以私人拥有，你唐家也不可以。” 第254章 大浪风波(2) 被人抓住机甲的来路，唐老爷子的脸色就不好了。 今天会议的关键不是追究机甲，而是把智慧军团打散，把那几个高阶半兽人抓起来。 唐老爷子轻咳一声，助手秘书立即道:“各位，我们现在需要先处理智慧军团叛变的事，关于机甲……我们以后自会有交代。 现在需要处理的是城里治安，要是智慧军团报复，中央城就要大乱，几十万的居民有危险我们都是普通人，只能依靠机甲战士保护。 还希望各位齐心协力渡过这个时期。” 他一话瞬间又把风头转过来了。 对，现在的关键还是先把叛变的智慧军团收拾下来。 会议在不和睦但又有共同目标的一群人中进行，正当决议即将通过时，议会厅大门突然被踹开。 消失不见的金施突然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基因战士，这些都是身高两米以上的野牛系基因。 “哗啦！哗啦！” 满厅座椅声响，那些议员不由坐直身体，保持距离。 而几个机甲警卫的枪口抬起来。 金施对那些机甲看都不看，直接坐在自己平时的位置，对唐老爷子道:“唐老真是难得一见，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说出来我听听。 今年马上就要下第一次绿雨，废墟城里的尸体和那几具机甲如果一淋……你的孙子恐怕就捡不起来了。” “你！” 唐老爷子原本很是沉稳，这时候再也绷不住，气得手指颤抖。 唐三死在废墟城，这时候还没有收回来，大家为了他的面子都隐瞒不说。 可现在被金施当面揭破，如果再不承认，那也太丢唐家的脸了。 旁边助手见老爷子动怒，赶紧端一杯水。 唐老爷子把杯子推开，深吸几口气，这才把怒火压下，直勾勾盯着金施，冷声道:“军团长来得正好，你先说为什么带兵闯进议事厅？” 金施指指头顶的机枪口:“这些枪口一直对着我，老爷子不会认为是在欢迎我的吧！ 你们可以威胁我，我带几个护卫又有什么关系。” 议事厅里不仅布置有机甲警卫，头顶天花板还有几个射击口，所有枪口都是对着一个位置。 金施每次来开会，从迈进大厅，这些东西就牢牢锁定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能随时击毙。 现在金施把话直接说穿，人类联盟议员们都面无表情。 跟一个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拍桌子，声音大得跟打雷的半兽人一起讨论事情，谁都需要武器。 这些防御武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此时金施提到这些，显然就不是简单提一下了。 但不知道这个狮子带些闲人进来干什么，也有人感觉出唐三之死会闹大，立即拿出腕表开始记录。 这次唐老爷子没有再说话，负责会议的主席开口:“军团长既然来了，我们就把这场争斗赶紧制止住，智慧军团在城门口已经停留两个小时，你让他们赶紧回营。” 金施摆摆手:“不用管他们，这些都是听话的士兵，不会擅自行动。 除非有人要硬逼着他们反抗，在中央城里找回公平。”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议员们的目光在唐老爷子和金施之间来回游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唐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站起身，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金施，你这是在威胁议会，智慧军团隐藏基因突变体这事怎么说？” 金施冷笑一声：“威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刀:“唐三带着机甲小队私自闯入废墟城，不是为了抓捕什么隐藏的基因突变体，而是为了给他的私人实验室寻找实验体！” “荒谬！你有什么证据？”唐老爷子厉声打断金施的话。 金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证据？当然有。”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基因战士立即上前，将一个全息投影仪放在会议桌上。 投影启动，画面中清晰地显示出一段影像—— “这次的目标是那个猫女，她的基因序列很特别，老爷子一定会喜欢。” 画面中，唐三站在机甲旁，背后是一片废墟。 他手里拿着便携式dna提取仪，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丽丽·猫科基因】的扫描数据。 这是从那几具损坏的机甲里找到的，金英赶紧就传输过来了。 议会厅内一片哗然。 金施的声音冰冷：“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警卫队？私自抓捕基因战士，进行非法实验，这就是唐家的治安？” 唐老爷子的脸色铁青，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冷笑一声：\"伪造的影像而已。小三死亡了，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影像里就是他。 金施，你以为凭这种手段就能污蔑唐家？” 他转向议会主席，声音低沉而威严：“现在的问题是智慧军团擅自行动，杀害我孙子，还带兵威胁议会！这种叛变行为，必须严惩！” 议会主席犹豫了一下，看向金施：“军团长，你还是解释一下唐老的指控……” 金施直接打断：“指控？那我倒要问问，唐三的机甲小队是怎么出城的？为什么没有军团的调令？” 他盯着唐老爷子:“唐家私自调动机甲，是不是也该给个交代？” 唐老爷子眯起眼睛：“机甲是我唐家的私人护卫队，不需要军团的调令。” 他还是老话重提，又想用这话搪塞过来。 之前那些议员提起时，他就这样说了。 但金施不是普通人，立即嗤笑一声：“私人护卫队？那他们带着军团的装备，穿着军团的制服，算什么？唐家的私兵？” 议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偷偷记录着双方的对话。 唐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金施！你别转移话题！现在的问题是智慧军团叛变，你必须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否则——” “否则什么？” 金施的声音陡然提高，狮吼般的音量震得周围玻璃嗡嗡作响，“否则你们就要断我们的粮？撤我的职？把战士们打散给你们当奴仆？” 第255章 真相(1) 金施的声音压过众人议论，就连主席的法杖敲得邦邦响也不管用。 唐老爷子嘴角上扬，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在冷笑。 金施站起身，直接走到唐老爷子面前，逼视着他：“唐老爷子，你孙子死了，你连承认都不敢，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谈什么惩罚？” “其实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你们完全可以下令把智慧军团全部处死，一个不留，连繁育中心实验室的都别留，否则……” 金施低下头靠近唐老爷子，压低声音道:“我们就会拼命，轰！大家一起死！” 他虽然压着声音，可狮吼的大嗓门底子在这摆着，一字一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议事厅里众人全部变了脸色。 以前，智慧军团可以用食物控制，用生育控制，可现在…… 当一群没有后代、没有家庭的牛马开始摆烂不怕死时，就成了无敌的存在。 唐老爷子的手指在拐杖上缓缓收紧，指节发白，但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盯着金施，忽然笑了。 “金施军团长，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毒蛇吐信:“智慧军团为人类联盟立下汗马功劳，我们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面色惊讶的议员们，继续道：“唐三的事……确实需要调查清楚。如果他真的私自调动机甲，我也不会轻饶。 ” 这番话让议会厅的气氛骤然一松。 议员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唐老爷子会突然退让。 不仅是议员们没有想到，就连金施都有些意外。 唐三可是唐老爷子的亲孙子，现在尸体还在外面摆着的，老头到现在连去收尸的话都没有。 金英说要把事闹大，要让唐老爷子亲自逼智慧军团“叛变”，可现在就妥协了。 金施跟这些老鬼已经吵过无数次，知道他们的暂时妥协只是一种欺骗，后面肯定有企图。 坐在座位上的其他人开始出声:“唐老，刚才你们说的是唐家警卫队，不是军团的机甲，这时候怎么改口了。” “对，唐老，机甲私人乱用是原因，你不能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这是跟唐家实力相当的几个财团，唐家有机甲，对他们就有威胁。 面对逼问，唐老爷子眼皮耷拉下来，慢条斯理道:“人老了，脑子总有糊涂的时候，可惜唐家没有其他人能担事，才让我这个老头子出来办出事。 至于唐三，如果你们觉得他有错，那就按照中央城法律严惩他吧，我不会护短！” 仗着年纪大，唐老爷子一句话就把话就推开。 刚才还质疑的人顿时哑口，唐三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惩罚价值。 不过，却再没有人追问，只把目光落在坐在唐老爷子身后几人，还有那个助理身上。 唐家没有其他人出面，原因很简单。 唐老爷子是第一批狼系基因战士。 在第一批基因战士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后，他成了唯一幸存者，结局最好。 因为年轻时猎杀变异兽时受伤，导致基因崩溃失去战力，得以活到现在。 作为仅存的基因战士，虽然已经失去兽类天赋技能，不再是智慧军团的一员，但有了能在议事厅凌驾他人之上的地位。 至于唐三彩这个孙子是怎么来的…… 虽然基因战士首先失去的就是生育能力，但唐老爷子在入选时已经有孩子，而且还提前就存下自己的dna。 在繁育中心的帮助下，不用母体繁育，唐家早已经培育出不知道多少个孩子。 大家都知道，唐三彩并不是唯一的孙子。 只是在唐老爷子身边出现得比较多，也得到唐老爷子公开承认。 唐老爷子的话说完，直接闭目养神，对唐三的死不再关心。 金施眯了眯眼，狮子王化身成泰迪，追着唐老爷子喋喋不休:“唐议员，那唐三彩私自采集基因，私建实验室的事又怎么说？” 唐老爷子双眼猛的睁开，眼里带着杀意:“军团长，你一再威胁陷害我，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一名基因战士，是你的前辈。” 这是他的杀手锏。 对付人类，只需要搬出自己的年纪和功勋，就能获得权利。 但在动物界里，老……只意味着淘汰。 尤其是狮子和狼这样的猛兽，狮王和狼王都是靠实力得到的，不是靠谁活得久。 一头老狼而已，金施不会尊敬他。 金施咧嘴，露出两颗尖牙:“唐老议员别忘了，这些年中央城失踪的基因人渐渐增多，不是没有人去查。 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证据。” 金施对自己身后招招手。 一个看起来瘦弱，穿着普通防护服的人突然走出来。 议事厅里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他。 基因战士的体型会有一些不同，所以高矮胖瘦，什么样的身型都不奇怪。 那人走到金施身边，声音颤抖道:“各位议员，我就是唐三实验室的幸存者！” 他扯开衣领，露出瘦弱的身体：“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把动物的基因强行植入……很多人死了，尸体就埋在实验室地下！” 这人的胸口上不是正常皮肤，而是斑驳的鳞片。 随着他的呼吸，这些蛇鳞在议事厅明亮的灯光下一起一伏，闪闪发光。 议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基因战士的基因种类选择很重要，首选温血哺乳动物，然后是飞禽类。 而带毒的爬行动物是禁忌。 蛇、蝎子、蜈蚣一律不许做实验。 谁也不想在人类的城市中，突然出现一个毒死人的蛇精、蝎子精，这可比看见虎头人还可怕。 唐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拐杖指向那名蛇皮人道：“胡说八道！这就是金施安排的！” 蛇皮人却毫不退缩，他索性脱了上衣，露出腰间一个黑色纹身印记：“这是实验室的通行证，上面有唐三的指纹和编号，我因为最成功就有了身份牌。” 议事厅里的全息投影立即对那块印记开始扫描识别。 里面芯片上的信息清晰显示在墙上:【唐氏生物科技·实验体编号蛇蜥-317】 有人惊呼:“这难道是真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此时大家都开始相信，唐家私下有基因实验室，而且还违规做人体实验。 第256章 真相(2) 整个议会厅像煮开的锅，到处都是质疑。 议会主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敲击权杖，强行压下嘈杂的议论声：“肃静！” 等议会厅里声音勉强变小，他才看向唐老爷子，恭敬道：\"唐老，这件事……需要调查。\" 唐老爷子死死盯着金施，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知道，今天这场博弈，自己已经输了。 唐三的腕表被人发现，里面会有更多证据。 自己虽然可以把一切推给三彩，但面前这些充满怀疑的目光需要一个交代。 这事，需要一个缓冲时间，现在必须示弱退后。 唐老爷子突然气紧般咳嗽起来，身边的助手赶紧又给他递水，又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支药剂。 唐老爷子赶紧喝了一口，这才缓过气，整个人越发虚弱:“军团长，这事我不知情，也是我身体一向不好，没有管教好唐家人。我这就给你赔礼道歉。” 金施直接打断他的话：\"唐老爷子，如果你真的要道歉，就把唐家实验室公布于众，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但最终还是缓缓坐下，声音沙哑：\"……现在会议暂停。 既然大家愿意相信没有根据的一面之词，要相信对英雄的污蔑和伤害。 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我愿意从这时候开始卸去议员职务，配合调查。” 他话音一落，满堂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听到什么了？ 唐老爷子虽然平时很少露面，但对手中的权力握得最紧。 中央城的事无巨细，都会有人汇报给他，只有唐老同意的事才能执行下去。 现在……他要辞去议员职务了。 一时间，好些议员脸上都带上激动之色。 唐老爷子要退场。 议会执事主席让工作人员推来轮椅，唐老爷子的助手扶着他坐好，径直向议事厅大门走去。 只是在经过金施身边时，轮椅停下，唐老爷子抬头看向那个蛇皮人，诡异问道:“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蛇皮人满眼恨意，捏着拳头怒道:“我不要你的假惺惺，你们这些恶徒。” 唐老爷子轻笑一声:“你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又看向金施:“军团长，我就在唐家，等着你来调查。” 然后摆摆手，助手推着他出门。 天还没有亮，城门口两个军团的对峙就各自散了，居民第二天又见街头恢复正常。 金施回到智慧军团总部，立即被几个高阶战士等住，询问议事上的处理结果。 在议事厅精神十足的军团长，此时也有了愁容:“真是人老成精。 那老东西实在太奸滑，就连亲孙子死亡都不露破绽。 唐老爷子说唐三彩的事跟他无关，那实验室也需要重新调查，唯一的收获就是唐议员辞职了。” 长得异常魁梧的金刚惊讶道:“难道私自调派机甲战士，私自建立实验室做活体实验，也就这样算了？” 金施摆手:“你不知道，唐老爷子有多难对付。 他坐着轮椅，半死不活走的，就好像马上要倒下，那些议员全说这是唐三彩的错，唐老爷子很无辜。” 众人皆是失望:“那我们的压缩干粮不会断了吧？” 金施点头:“不断，还是按照以前的配给份额交付。” 唐老爷子走后，议事厅撤销对智慧军团的惩罚，之前的断粮，撤职和抓捕金英的条例都作废。 另外就是调查机甲军团的机甲流向，对机甲军团长的管理失职罚款一万积分。 成立唐家实验室调查组，第二天开始调查，金施也会参加。 大家心里有数，有这一夜准备，那个实验室恐怕什么都查不到。 能找到这个蛇皮人还是金英从废墟城传过来的地址。 当时蛇皮人被单独关在城里一处住宅里，唐三彩准备让他混在人群中生活，培训后做一些暗杀的事。 现在被智慧军团抓住，不会再流入社会。 一场看似汹汹的风波，看似也要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 唯一过不去的，大概就是死在废墟城的那些尸体。 这一夜，江寒等众人也不安宁。 白天时遇袭，江寒几人疲于奔命，有肾上腺素顶着还能坚持。 等把牛蒙二人从废墟底下救出来，又有金英他们在，带伤的江寒实在顶不住，直接坐着就打瞌睡。 可牛蒙没能歇上，他一直在忙。 老导在地下再次饿晕后，又陷入半昏迷状态，还要疯狂进食。 幸好之前找到的虫子还有一些，但不够吃。 没办法，现在黑灯瞎火一团混乱，牛蒙只能把普通人吃的营养液也拿来凑数。 这种食品数量最多，塌陷的商场里就堆满了，只是需要重新刨出来。 于是，这一夜牛蒙就忙碌着刨营养液，再给老导灌进嘴巴里。 第二天，防空洞的临时医疗点里，老导又躺进重新挖出来的营养舱。 被匆忙喊过来的金英站在旁边，皱眉看着老导的变化： 老导身高增长了，一夜间从原本的1.2米蹿到接近1.5米 ，肩膀和手臂的肌肉明显隆起 ，一晚上吃掉了平时三天的食量。 “这不对劲......”金英低声对江寒道:“普通象鼩基因不该有这种变化。” 江寒正在检查老导的瞳孔，突然发现他的眼白部分出现了细密的蓝色纹路，就像血管，颜色却异常鲜艳。 江寒对基因科技一窍不通，但之前跟在羊顾问身边当了几天临时研究员助手，还是知道一点东西，也是羊顾问急着立即回城去要报告的内容。 此时她心跳加速，声音发紧:“金英长官，老导的基因......可能在重组。” “基因重组？” 金英倏地抬头，基因战士都经历过基因融合，说白了也是两种基因的变异。 现在老导再次基因重组，那就是再次变异。 基因人第一次变异都是胚胎移植。 大家都是什么不懂的细胞，成功率低一点也无所谓，但成年后的基因变异就没有成功过。 这也是所有基因实验室孜孜不倦想研究的东西。 金英急了，原本高冷模样一下消失，急得满头炸毛。 原本紧贴在脑袋上，打理得光滑顺溜的发型根根翘起，成了一朵花。 本来应该在一切功能齐全的实验室里完成，旁边还有经验丰富的科研人员照顾，可现在老导却是在废墟里，连特种营养液都没有。 第257章 重组(1) 金英一炸毛，江寒也炸毛了，来自基因天敌的威胁让她头发全部立起来。 不过好在这里有更要紧的事，无人关注她的头发。 “军团长，军团长，我需要支援！”金英开始呼叫智慧军团总部。 江寒一句话就阻止了他的行动。 “金英长官，总部的食物全部出自研究院，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能信任吗？” 金英的通话立即掐断。 “特别行动开始，我们自己寻找食物！” 短短几天时间，废墟城不停的发生着事情。 前一天还是炮火连天的战斗，现在又是一场生死竞速。 智慧军团的战士们分散在废墟各处，翻找着每一处可能的虫巢。 牛蒙带着几个战士在废墟城外围继续挖蚁穴，用特制的吸虫器收集幼虫。 丽丽和菲菲几人则带着松鼠寻找柴虫的巢穴。 而在角落里，破损的机甲残骸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弹痕和血迹。 才短短两天， 唐三彩和几名雇佣兵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异味，引来成群的食腐鸟在上空盘旋。 这些无人认领的残骸静静躺在阳光下，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直到智慧军团长金施的通讯突然接入废墟城。 现在简易通讯设备已经重新安装，屏幕里金施的脸色异常凝重： “唐三的实验室已经找到，只找到些骨头和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关键数据全被清空了。 唐老爷子装傻充愣，调查组拿他没办法。” 金英一拳砸在墙上：“那我们的人就白死？” 最早那一支小队死七个，算是全完了。 “别急！我已经让人破解唐三的密码，查到他在城外还有秘密实验室，已经派人过去寻找。” 金施说问，看向旁边的营养舱:“老导怎么样了？” 金英挠挠已经乱成鸟窝的头发:“老导的情况还算稳定，就是食物需求还很高……” 金施也发愁，废墟城这里不要智慧军团的一滴水一颗粮。 所有食物全部自筹，已经快把废墟城翻烂。 “那在羊顾问没有痊愈之前，我再派一个中队过来协助防务，也给你们送些装备物资！” 羊顾问受伤还在总部疗养，金施不敢再派人来。 一是增加废墟城的食品消耗，在没有彻底清理内部人员之前，也担心泄露秘密。 “好，就在外围三号公路上布防，不能进废墟城。” 两人通话结束。 没一会，江寒跟丽丽来了。 江寒面色有些古怪:“金英长官，你赶紧收拾一下仪容，中央城研究院的人到了。” 丽丽斜着身看金英:“对，你这样子不好看，我们就是来告诉你的。” 两人说完就赶紧溜了，怕自己笑场。 第一次在总部见到金英时，他给人第一印象是面容冷酷的帅大叔。 相处久了，才发现是一个逗逼。 那感觉就像……看见老鹰飞翔的英姿可以静静欣赏，其他别期望太高，否则会看见一个提着长毛裤蹦跳的走地鸡。 金英赶紧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对守护在旁边的牛蒙吩咐:“看好老导，我一会回来。” 牛蒙点头，他现在对护理老导已经有经验，成了专护。 废墟城的道路上，一辆印着科研院标志和一辆机甲军团的运输车被围住，还有一个机甲战士在旁边。 科研院的车门打开后，下来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为首的正是詹姆斯博士。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对着警戒的战士们喊道： “我们是来收殓遗体的！顺便......”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已经赶过来的金英身上，伸出手:“想见见那位特殊的象鼩战士。” 金英一脸高冷，头发已经恢复成像牛舔过般光滑，大步走到詹姆斯面前。 他没有接伸过来的手，冷冷道:“唐家给你多少积分？连收尸的事你也干！” 现在说唐三的实验室跟詹姆斯无关，谁也不相信，但詹姆斯依然留在研究院。 詹姆斯扯扯嘴角:“我也是被骗的，现在正在记过观察期。” 对，就是这句话让他躲过追查。 因为，唐老爷子都可以用“不知道”来搪塞，他这个唐家奴同样说一句又有什么关系。 中央城科研院的技术骨干，记一次过错，观察观察就可以了。 不过，能来收尸也是不避讳口舌。 詹姆斯呵呵笑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如果说来看象鼩战士，你们让进来吗？” “不能！”金英直接拒绝。 詹姆斯收起笑:“中央城规定不能私自进行基因研究，智慧军团一样不能，你们最好还是把那个象鼩基因战士交出来吧！” 金英这次没有再回答他，只对周围警戒的士兵道:“带他们去收尸，如果敢乱走，就地处决。 也不许收他们的任何东西，违反禁令者，军法处置。” “是，金英长官！”执勤士兵高声答到。 詹姆斯脸色铁青，但他没有再多说，只看向天空。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雨，他才带人来的。 顺带还带了一些药剂和干粮，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恐怕说出来智慧军团也不会要。 机甲战士将那些破损的机甲全部装上车，几具尸体也简单装进裹尸袋一起带走。 入夜，新一年的绿雨开始下了。 冬天休眠的树木和野草在接触到绿雨时，瞬间活过来。 整个废土世界都被诡异的沙沙声笼罩。 除去雨声，还有植物疯狂生长的声音。 木屋已经被烧毁，地下商场也塌了，这几天大家都在找虫子，连搭遮雨的棚子都没空。 现在除去需要值班的人守在防空洞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地下车库可以用。 金英带来三十个基因战士，五个在防空洞值班守卫，其他的全部留在车库这边。 当初为了运输方便，才修建了这条进出废墟城的道路，唐三的机甲军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地下车库无形中就成了废墟城的门卫室。 只是面积虽然够大，但被牛蒙种菜把顶棚天花板捅得千疮百孔，随时可以仰望星空。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留下的干燥地方就是饭堂位置和几间储物室。 好在地面虽湿，至少不会淋到绿雨，再放上智慧军团总部送来的帐篷，条件不错。 住在这里好处多，坏处也有，会很痛苦，非常痛苦。 因为看得见、吃不着，干馋！ 第258章 重组(2) 地下车库这里有牛蒙的菜园子。 这些基因战士里面大多数是牛马系……毕竟牛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好用。 这些牛马守着菜园子不能吃，口水长流。 也有三个是飞禽系，都是视力好的。 比如现在，正远远看着菲菲锅里煮的变异鼠肉，连眼都不眨一下。 以前他们吃的是特供肉酱和蛋白粉，没有吃过这种头是头、脚是脚，四肢完整的老鼠。 虽然没有吃过，可心里莫名就感觉到馋。 这些东西是丽丽带人出去打的。 绿雨期间，普通人昏昏欲睡没有精神，变异动物会狂躁奔跑。 基因人结合了两者优点，冒雨出去打猎，又冷静又易动，收获满满。 菲菲和陈城他们在车库煮饭，江寒这时候在防空洞。 从绿雨开始，老导的情况就不对劲了。 食物停了，老导的生长也停了。 短短三天时间，他已经从120厘米长到160厘米。 这样快速生长的后果很严重，皮肤迸裂，浑身都是细细的血线。 整个人就好像被红色网兜裹着，又好像已经被切成了一堆碎肉，稍微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如果不是人形还在，还能呼吸，已经辨认不出是老导。 江寒几人之所以能保持平静，还是因为老导能顺利用食，旁边的监控仪器也很平稳。 可惜脑电波显示屏碎了，看不出老导此时是什么梦。 可从下绿雨开始，老导开始烦躁，一晚上皮肤上的那些血线不停蔓延，又不停愈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防空洞里弥漫的血腥味，压过绿雨那种特殊的腐败气息。 江寒盯着监测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老导的体温已经升到了41.3c，皮肤下的红色血管像活物一样蠕动，在苍白的肌肤上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他的心率还在加快。”金英的声音紧绷:“再这样下去，心脏会爆掉。” 突然，老导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 他的指甲暴长，在营养舱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皮肤表面刚刚干涸的血线再一次裂开，无数细小的血珠开始滑落。 “快按住他！不能让他起来。” 江寒想控制住老导，却被一下推开。 旁边牛蒙扑上去，死死压住老导的肩膀，触手却是一片黏腻。 老导不仅血线在出血，就连毛孔里都渗出混合着血丝的液体，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血水里。 “他在出血，在出血！”牛蒙大喊道。 “镇定剂呢？能不能给他用上。”金英吼道。 他见过基因战士最后基因崩溃时，都是全身疼痛，但没有谁像老导这样出血。 营养舱的护理系统自带着这些急救针剂，这是早就给老导准备好了的，用于给基因战士最后崩溃时减少痛苦。 “不能用！他这时候的代谢速度太快，如果注射也会被分解了，而且现在不能用药。” 江寒咬牙拒绝，她觉得不能用镇定剂。 羊顾问说过，基因崩溃用上镇定剂会好受一些，也意味着再也醒不过来。 老导已经坚持了这样久，就连埋在地下时都在跟牛蒙说话，肯定不愿意用镇定剂。 江寒能感觉到老导的肌肉在手下膨胀、扭曲，就连骨骼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老导的瞳孔已经完全散开，只有黑仁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死气沉沉。 他盯着江寒，嘴唇蠕动。 “你想说什么，快告诉我！”江寒想听清楚老导在说什么。 可老导却只吐出一串含糊的、像是某种虫类振翅的嘶鸣。 很快他又重新躺下，依然在痛苦的挣扎，也在努力控制自己。 氧气和营养液已经供应上了，能做的事已经做了 。 金英，牛蒙和江寒三人此时双手是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江寒感觉到自己的腕表有消息。 她赶紧打开，顿时愣住。 那边是羊顾问的号码。 从羊顾问离开时受伤到现在，正躺在总部的医疗室一直没有醒过来，现在怎么会联系自己？ 江寒也不管其他，赶紧手忙脚乱接通语音。 说话的是陌生人，询问废墟城的情况。 这边的事肯定不能说的。 江寒一犹豫，金英一把拿过腕表:“你是谁？让羊顾问说话。” 陌生人道:“金英副团长，我是医疗室的治疗师，羊顾问刚刚清醒，他很关心老导的情况，让我代替拨打语音。” “你马上让羊顾问说话！”虽然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金英依然不放心。 “好，你稍等。” 很快就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寒，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江寒快速道:“羊顾问，我这边很不好，需要你的指点。 脑电波屏幕坏了，里面的大鸟飞了，我想要修好它。” 羊顾问那边沉默片刻:“老导梦里看见的……应该是七只小象鼩在草地上玩，不是大鸟飞。” 江寒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羊顾问，快帮帮我们，老导浑身在出血，他在高烧。” 羊顾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夹杂着吩咐护理员的声音:“快给我把这些监控仪取了，上视频，快上视频！” 通话断了。 不过没有过多久，羊顾问的影像在显示屏里弹出。 他正坐在病床上，还浑身包着绷带，连着各种监护仪。 从视频里，羊顾问也看见了老导的现状，他声音罕见地急促起来：“是基因重组，你们别动他！” “基因重组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都看出羊顾问受伤很重，此时是在勉强连接视频，还是忍不住问道。 羊顾问打起精神给这边三人解释:“动物基因对于人体来说，就是异物。 在第一次胚胎中融合时，人类细胞的生长发育占主导地位，所以是人型。 如果动物基因在器官中占比过大，就会出现兽化。” 羊顾问停下喘气，旁边的护理员开始给他检查监护仪器。 江寒不由摸摸自己的兔耳朵，心里暗想:如果有动物的听力，哪怕长着兔耳朵也不错，就是戴耳环时费钱，至少戴二十对。 第259章 重组(3) 羊顾问继续道:“基因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维持人类的思想，还需要吃抑制剂。” 江寒恍然大悟，难怪牛队长他们思想单纯，特别听从指挥。 而自己跟丽丽、牛蒙各有各的怪癖和短板，是因为兽性基因，也因为没有吃抑制剂。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是不合格的“残次品”，却是羊顾问和唐三口中的完美契合。 毕竟兽性器官那样明显，喂吃抑制剂恐怕都得翻倍加量，这就不合适用于批量生产和管理。 就好像本科生进厂打螺丝别人都不要。 优秀的人不是刺头就是天才，不适合流水线搬砖。 羊顾问开始咳嗽:“但在动物基因最后老化后，还会有一次分裂……咳咳，这也是动物基因的最后……最后救赎。” 江寒觉得，应该就是“回光返照”，这就是影响基因战士寿命的原因。 “动物基因会再次侵占人体细胞的位置……进行细胞重组，现在任何干扰都会导致基因崩溃……” 话还没有说完，羊顾问突然吐出一口血，仰面倒下。 江寒几人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声喊着:“羊顾问，羊顾问！快来人！” 屏幕上出现几个医护人员开始抢救，然后黑屛…… 羊顾问解释了，江寒的心情更紧张了。 老导现在是在生死决斗。 羊顾问说动物基因是异物，江寒觉得就是人体的肿瘤细胞。 肿瘤细胞赢了，会浸润全身，变成动物。 如果人类基因赢了……应该会彻底回归为人。 但这个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 就好像抗癌治疗一样，只要身体扛得住，可以带着癌细胞活几十年，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快速分裂繁殖的癌细胞消耗死。 所以，老导需要吃下去大量营养物质，来应对此时异类细胞的分裂。 此时就好像是在验证羊顾问的说法和江寒的想法。 老导身上的血线开始增厚、交织，像无数细小的触手，从皮肤下钻出，缠绕、包裹他的身体。 血丝交织成网，网又凝结成膜，一层又一层。 “他……他在结茧！”牛蒙的声音发抖。 金英也惊呆了，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凄冷的夜里，江寒三人眼睁睁看着老导身上的血痂形成一个暗红的血茧，把整个人包裹其中。 茧内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重组、生长。 江寒觉得自己是在看未来科技的恐怖片，她不由后退一步，就好像下一秒，从血茧里就会出来一个异形。 防空洞里一片寂静。 只是茧内的窸窣声，和不知道哪里偶尔传来的液体滴落声，听起来格外瘆人。 有警卫守着门口，这里没有其他人出现。 如果不是羊顾问说这是老导在基因重组，不能打搅，江寒肯定要尖叫着转身逃了。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得自己某一天也会这样做一个茧…… 一想到这里，江寒瞬间就不怕了，自己做茧时一定要好看点，不能像老导这样吓人。 江寒镇定下来，牛蒙和金英也镇定下来了，虽然两人脸色都还不好看。 牛蒙细心给老导的血茧拉上营养舱罩子，让里面干湿温度适合人体需要。 金英也恢复正常的高冷大叔做派:“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值班，这里的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是连丽丽他们也不能说了。 江寒答应，这事的确不能传出去。 或许这些事情在实验室是习以为常的，但在普通民众的心里太骇人。 要是传出去，无疑又给基因人的印象再覆上一层恐慌。 随着夜色加深，防空洞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下降。 来自石壁的寒气如同凉水浸透层层衣物，直达肌肤，让人感觉背后发寒。 大家都这样沉默不好，江寒看向金英，想要找点话聊。 自己跟牛蒙是什么都不懂，金英作为智慧军团的高阶官员，应该懂一些基因方面的。 虽然从之前的反应看来，金英也不懂，至少比两个野路子知道得多一些。 “金英长官，智慧军团里其他基因战士……他们是什么情况？” 江寒问，牛蒙也立即转过头来。 看着两个迫切知道信息的两双眼睛，金英也觉得需要讨论一下，他也是满肚子疑问。 “以前……其他基因战士在基因崩溃时……会提前有预感，身体不舒服，这就是动物基因的寿数。 也有可能因为受伤，受大的刺激会触发崩溃。” 江寒听着，第一种情况应该是老导这种，基因寿数不多了，引起的两种基因平衡失调出现崩溃。 那第二种…… 江寒额头开始冒汗:“金英长官，羊顾问这次受伤会不会？” 羊顾问这次伤得很重，而且是内伤，想起视频里最后羊顾问吐血，江寒心里就揪得紧紧的。 金英却道:“羊顾问不会崩溃。” “为什么？”牛蒙在旁边紧张问道，他已经被吓到了。 金英解释:“这么说吧，基因崩溃是有偶发性的，有人非常严重也没有事，有人只是一点小刺激就崩溃。 但都是在受伤后不久就出现，羊顾问已经受伤过去三天，有镇定剂和营养液，他不会再崩溃了。” 所以压缩干粮里少不了抑制剂。 智慧军团的高阶都知道抑制剂的坏处，但为了不出现爆发性崩溃，不得不吃下去。 江寒点点头:“那些崩溃的战士……他们送去科研院后，最后回来过吗？” 金英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科研院说过，那些战士有的崩溃死亡，有的是采取基因后自然死亡。” 以前的战士崩溃时，一针镇定剂后就送去科研院，就跟智慧军团无关了。 因为在最开始，智慧军团这边也有人藏起来。 等其他人发现时，就跟老导最初情况一样的，满身出血，最后成为模糊一团，直到辨不出人体轮廓。 从那以后，每个基因战士崩溃都会送去科研院，至少不用死得这样痛苦。 就连金英也是第一见到老导这样的血茧。 江寒听得毛骨悚然，又有几分窃喜。 自己现在见过老导的基因重组，以后自己再到“老死”时，也知道怎么提前应对。 那就是需要满足身体各种营养，否则大病一场，胖子变瘦子，瘦子变盒子。 老导的血茧就需要消耗巨量营养，否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想到这，江寒下意识看向已经关起来的营养舱…… 第260章 破茧重生 绿雨下了三天，终于停了。 这三天老导的血茧很安静，只偶尔发出几声“汩汩” 声，这样的情况让江寒三人也镇定下来。 金施又视频联系过，告诉大家羊顾问很平安。 这消息让江寒等人更加安心了。 三天前那口鲜血，实在让他们心头发紧。 最让江寒意外的是，唐三的第二个实验室已经找到，里面果然找到很多人体器官。 此事已经在议会上开始讨论，全部都在攻击唐三。 唐老爷子又因病没有出席，只说一定秉公办事，不会包庇唐三。 这话就是废话，怎么查？ 唐三在中央城就是一个纨绔形象，只是他的山庄养着好几个基因人奴仆，其中就有豹女兔女。 现在把属于唐三的家产没收，那些豹女兔女也集中管理，准备送去其他基地，让她们自己拾荒生存。 西队长也联系了江寒，废墟城的事过去几天她才知道。 另外一件事是执法局通知她:小葵父母找到了。 但只剩两个名字和一个装进玻璃罐标本，那是从母体取出来的足月人类胎儿。 那胎儿长着一条长尾巴。 楚河夫妻死了，还被强迫生下一个怪物孩子。 小葵哭着告诉江寒，她要保仇。 这三天时间，江寒被一个又一个消息轰得头昏眼花。 也对唐三那个实验室生出忌惮，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的生存危机。 对人类来说，真正的危险就其实在人的心里。 三天绿雨，废土世界再次变了模样。 原本轰炸得焦黑的土地被疯长的野草覆盖，嫩绿的叶片在雨后阳光下泛着油亮光泽。 新的树木也长起来了，塌陷下去的地下商场区域铺上绿色，人类的罪恶证据就要消失了。 原来木屋那边的荆棘丛经历第二次被毁，倒是越来越坚强。 借着绿雨从泥土中钻出，藤蔓粗如手臂，尖锐的倒刺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像一道天然的防御栅栏，把整片草坪封成禁地。 这些变异荆棘太厉害了，就连二花它们都老实起来。 只能从荆棘丛根处，一个特意留出来的缝隙通过。 荆棘丛中间位置原本是木屋，现在被烧毁，反而留出一片空地。 这里的建筑连续两次被毁，江寒说这里风水不好，以后就不原地复建。 菲菲和陈城索性把空地开成菜地。 有那些在这里休息的基因战士帮忙，开地非常容易。 从智慧军团送来一个掘地工具，两个牛系基因战士半天就开出几亩菜园。 现在里面种的是白菜、生菜，昨天才播种，今早已经长了半尺高。 现在，开荒成了菲菲陈城几人最热衷的事。 丽丽忙着打猎，现在有更多的人供她使唤，天天扛着猎物回来。 绿雨毁了农业，也让吃草动物有了吃不完的食物 ，繁殖起来格外的快，丽丽又有吃不完的肉。 防空洞内，江寒盯着营养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掌心。 老导的血茧已经变成了暗褐色，表面干涸龟裂，像一块风化的岩石。 但偶尔，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咕噜”声，像是液体流动，又像是某种生物在吞咽。 “还要多久？”江寒低声问旁边的金英。 金英这几天脚不离的守着，越到现在越关键。 尤其是唐三的实验室被查抄，唐老爷子连一句话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废墟城这边的守卫已经布置成三层。 除去废墟城和公路上的智慧战士，金施军团长还布置了好几处监控，由中央城里远程控制。 金英摇头：“羊顾问没说完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咔！” 茧壳裂开一道细缝。 江寒猛地绷直身体，牛蒙和金英同时凑近。 裂缝中渗出黏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舱底流淌。 “要出来了……”牛蒙的声音发颤。 “砰！”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穿透茧壳，五指张开，指甲尖锐如爪，狠狠扣住裂缝边缘。 茧壳碎裂，黏液喷溅。 半截身体从里面露出来，湿漉漉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底下流淌着幽蓝色的血管纹路。 老导的头发变得极长，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发梢还滴着淡红色的液体。 江寒的呼吸停滞了，这是老导，但又不完全是。 “老导”的鼻子变高了，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黑色圆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色。 当他转动眼球看过来时，江寒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老导？”她试探着开口。 对方缓缓眨眼，喉咙里滚出一个嘶哑的音节：“……饿。” 牛蒙立刻递过一筐虫干。 老导虽然半个身体还躺在茧壳里，动作却是快速得近乎粗暴，细长的手指一把抓住虫子，下颌骨以不正常的角度张开，虫干丢进嘴巴，然后被碾碎、吞下，速度快得让人头皮发麻。 金英盯着他下半身的茧壳，那里的血茧还包裹着，里面的肌肉组织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还在茧壳里缓缓蠕动。 这是还没有完成。 老导进食很快，一盆虫子吃完，他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着脸…… 江寒满脸惊恐。 三个人就这样看着老导的舌头轻松舔完自己脸上的涎液，然后对三人看都不看，闭眼蜷缩进剩下的血茧中，继续呼呼大睡。 此时躺在营养舱里就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还在血茧的怪物。 等到营养舱盖再合上，三个人就憋不住了，赶紧退出防空洞。 金英立即跟智慧军团总部联系，他需要马上汇报给军团长。 江寒也拉着牛蒙躲到另一边嘀嘀咕咕。 牛蒙一脸紧张:“小小，老导、老导还是不是人？” 这些天都是他在旁边照顾老导，看着老导能活过来，他很高兴。 可老导从茧壳里出来的样子又够吓人。 江寒同样心有余悸，点头:“小心啊，要是老导以后半个身体是肉球……” 唉，她说不下去了。 第261章 大食堂，食谱 江寒跟牛蒙在说着悄悄话，金英跟智慧军团的军团长也在沟通。 “团长，我这个特别行动组恐怕坚持不住了。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慢慢说清楚！”金施今天心情不错。 他在议会厅又发了一回飙，科研院的詹姆斯被唐三牵连，也被罚了。 议事的时候没有说话资格，只能坐在最后瞪眼。 唐老爷子依然没有出面。 这次受伤的是智慧军团，除去抄出唐三的实验室，得到一些实验数据。 其实还有不少好处被城里其他几派得了。 原本被唐家掌握的执法局让人瓜分了。 执法局的人事变动最多，好几个正位都换人，其中几个是唐系，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羊顾问伤情好转。 只是怕他再情绪激动，现在还用药昏睡着。 见老大心情好，金英这才把老导变身一半的事细细说了。 听到老导醒过来还吃了一顿，金施顿时激动:“好，我马上就来。” 之前唐三的事没有处理好，他一直留守中央城，现在老导情况有好转，说什么都要来一趟。 金施的动作很快，两个小时就到了废墟城。 此时老导还睡着。 金施看过那半人半茧的营养舱，也是眉头紧锁。 想了想，取出腕表交给江寒:“这是羊顾问的一些研究资料，另外，里面还有一些唐三实验室的数据视频，你们可以看看。” 金施只停留了一会就走了，他是智慧军团长，行动并不方便。 他不能长时间离开中央城，因为猛兽一旦脱离监控会让人类恐慌。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寒蜷缩在防空洞的角落，疯狂研究腕表里的信息。 羊顾问的研究资料里充斥着晦涩的生物学术语，但一段被加密的私人笔记引起了她的注意： “基因重组的关键不是压制，而是引导，就像驯兽，你得先让它吃饱。” “以前的实验方向错了，抑制剂属于强行控制，忽略了变异生物本身的食欲。” “老导能活到现在，恰恰是因为他吃得够杂……” 看日期，这是羊顾问在废墟城时写下的。 江寒再点开腕表里唐三实验室的视频。 画面里是唐三彩实验室的监控，几个基因人被关在特制笼子里，每天只注射营养液。 第七天，他们的皮肤开始皲裂，血管暴突，最后像干涸的树皮一样剥落…… “果然！”江寒猛地攥紧拳头，正如自己所猜测。 变异基因需要特定的活性物质，而压缩干粮和营养液只能维持基础生存。 第二天清晨，江寒抽空到地下车库去，那里已经是大营地。 先找到已经升职成厨师长的菲菲:“从今天起，我们得调整饮食。” 江寒展开一张手写清单：柴虫幼虫，变异荆棘的嫩芽，蓝血鱼，变异牛蛙。 牛蒙瞪大眼睛：“这……不就是我们平时吃的东西吗？” 这段时间变异荆棘新长出来的嫩芽全部都被吃了。 好在变异植物生命力强，长得快，掐尖反而长得更茂盛，分茬也越多。 现在变异荆棘蔓延开，都快爬到地下车库这边来了。 基因战士们走路都格外小心，有一个无意中勾住衣角，差点就被卷进去，还是赶紧脱了衣服才逃出来。 “还需要综合着吃，但给基因战士少量压缩干粮慢慢过渡。” 江寒调出资料:“老导之前来这里修路，无意中摄入的这些物质，恰好平衡了他的基因冲突。” 也正因为老导来吃过一些原生食物，才让他在衰老期后，能平静进入动物基因快速分裂阶段。 现在的地下车库天天都是美食，现在就弥漫着烤鱼的香气。 菲菲搅动着大锅里的野菜糊糊，往里面不要钱的添加新菜。 现在已经下过绿雨，菜地里的鲜菜吃不过来了。 丽丽翻烤着串在金属杆上的变异鱼，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是她带着几个鹰系去水边抓的。 全部视力好，抓鱼是一等一的好手，连鱼杆都不要，直接用标枪扎，一扎一个准。 一个鹰系基因战士蹲在角落，利落地处理着刚抓回来的鱼，指尖的指甲微微伸长，像小刀一样剖开鱼腹。 江寒靠在墙边站着，看到这一幕恍惚间有种错觉。 仿佛自己不是活在末世废墟里，而是某个原始部落。 “压缩干粮吃腻了，总算能换口味。” 牛蒙咬了一口烤鱼，烫得直咧嘴，“就是刺多了点。” 菲菲招呼江寒:“小寒，尝尝这个口味，我弄的。” 没有了腕表检测这个限制，菲菲做饭也是天马行空。 此时的糊糊是绿色的菜叶混着某种块茎，味道苦涩中带着微甜。 江寒吃了一勺，想起羊顾问资料里的一句话： “变异植物的生物碱，可能是稳定基因的关键。” 吃，那就是随便吃。 江寒立即大口吃起来，不得不说，大杂烩吃起来的感觉也不错。 整个废墟城变成了一个大食堂，也成了一个大的实验室。 每个人都尽情发挥自己吃货天赋，就连金英也会吃烤鱼和鱼生。 老导的变异还没有结束，大家都在耐心等待中，用食物暂时安抚住焦虑的心。 深夜，出中央城的路口亮起车灯。 一辆黑色越野车无声地驶入检查站，车轮碾过寂静的公路，融入茫茫黑夜。 车上很安静，詹姆斯在驾驶位上，在他的后排是一个裹得非常严实的人。 车辆一直开出百里，詹姆斯才将速度慢下来，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人小心翼翼道:“老爷子，我在什么地方停车？” 唐老爷子的脸藏在斗篷阴影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一根雕着狼头的乌木手杖。 “就在这里，靠边。” 唐老爷子的声音很低，依然是死气沉沉的感觉。 詹姆斯把车靠边停下：“根据眼线，金施昨天到过废墟城，应该跟那个象鼩异变体有关……” 他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受到重重一击，鲜血立即从脑袋上流下来。 “你……” 詹姆斯惊讶看向唐老爷子，可下一秒，一道蓝弧闪过他就晕倒在座位上。 唐老爷子收回狼头杖，轻笑一声：“金施那小子，真以为抄了几个实验室就能动摇唐家？” 他抬起手杖，指向废墟城的方向。 “走吧，也该去看看……我亲爱的战友了。” （5月每天单更一章） 第262章 恶梦 废墟城里，就在防空洞里休息的江寒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做了个噩梦。 梦到营养舱里的老导突然像碎肉末一样散开，他身上蓝色血管像藤蔓一样爬满整个防空洞。 而洞外站着个黑影，手杖顶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就像魔法世界里面的邪恶巫师。 “不对劲……”她翻身坐起，抓起外套就出了自己的小帐篷。 营养舱里的老导还是安静的躺着，一切都是之前的样子。 只是透明舱盖上有一层薄薄水气，让他在里面朦朦胧胧不清楚。 江寒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退开，转身离开。 防空洞外，守夜的牛蒙正打着哈欠，见江寒出来愣了一下：“怎么了？” “有人来了。”江寒压低声音，“我感觉到……不对劲。” 牛蒙瞬间清醒，出于对江寒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叫醒金英和其他战士。 “什么情况？” 金英还睡眼惺忪，抬眼看向漆黑的夜空……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除去猫头鹰，晚上的老鹰是要睡觉的，因为视力有限，无法跟白天相比。 只有江寒这样的草食系动物才晚上出来，因为要躲老鹰这样的天敌。 此时江寒像是嗅到夜风中的不安:“金英长官，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有危险来了。” “做梦有危险？”金英眯起眼。 他不相信。 现在的废墟城已经监护得很严密，内部有三十个基因战士分散执勤。 外面还有一个中队把守道路，公路上有流动岗巡逻。 再不会出现之前，唐三车队浩浩荡荡带着飞行器闯进来的情况。 如果潜进来少量敌人，也不是智慧军团战士的对手。 兔子胆小，看来小兔子是这几天，天天看实验室视频吓到了。 “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很安全。”金英耐心安慰了一下小兔子，这才重新回去睡觉。 江寒没有再回帐篷，她坐在牛蒙的篝火边，感觉自己的心还在扑扑乱跳。 “不行，牛哥，我还是紧张。” 牛蒙挠挠头:“那我把丽丽叫来，让她陪你一起睡觉。” 这段时间里又是杀人放火，又是战斗，小小肯定吓坏了，还是让丽丽过来陪她。 江寒想想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才做噩梦。 不能再打搅金英他们。 于是，她打开腕表开始摇自己的睡觉搭子。 丽丽不喜欢防空洞，也不喜欢跟金英待在一个地方，她这段时间都在车库那边。 接到江寒的消息，很快丽丽姐就来了，还把自己的睡袋也扛过来。 “小寒，什么事，你着急要我过来？”过来得太匆忙，丽丽姐衣服裤子都没有穿好，睡衣领口大敞着。 她把睡袋往火堆边一丢，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随意道。 江寒赶紧拉她坐下:“我做恶梦了，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来杀我们。” “呃，做恶梦？” 丽丽愣了一下，直接把江寒搂进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来，我抱你睡觉就不怕了。” 江寒又是好气又好笑:“我是认真告诉你们的。 你们想想，老导的事肯定瞒不过那些人。 可唐三和詹姆斯来过之后，唐三和机甲毁了，两个实验室毁了，詹姆斯也被赶回去，到现在中央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正常吗？” 丽丽和牛蒙现在已经进步很多，尤其是现在关乎性命，时不时也会讨论中央城的事，他们也要动脑子。 牛蒙低声道:“是耶，唐三死了，实验室毁了，总会有人说话的，怎么就没人管？” 就他这个老实牛都感觉不对劲。 丽丽也道:“嗯嗯，我问过那些禽鹰战士，他们说不怕，我问为什么不怕，他们又说不出原因。 所以我就留在那边陪菲菲和陈城，要是有事，我好带两人跑。” 江寒惊讶道:“丽丽姐，原来你还这样老谋深算的，早有准备呢，我还以为你是馋那些肉。” 丽丽撩一下头发，抬起下巴:“我总不能比二花差。” 江寒:“……！” 刚刚才夸一句有头脑，现在看来也不多。 上次唐三袭击，是二花它们救了菲菲和陈城，这是比上了。 江寒细心分析:“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始终感觉有一件大事会发生。” “金英长官虽然说很安全，可他的结论是从对中央城和唐家了解得来的。” “如果智慧军团真的对科研院和唐家十分了解，就不会这些年连基因人失踪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智慧军团是基因人，自然应该对失踪的基因二代负责，但是…… 这群牛马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已经快被抑制剂养成脑残了。 江寒还觉得，废土世界可以出自己这个异类。 可以出老导这个异类。 而且唐老爷子还是一个唯一幸存的第一代异类。 再憋出一个大异类也是有可能的。 吃着抑制剂长大的智慧军团已经被麻痹得太久，温水煮青蛙，他们的警惕心和反抗心就没有那么强。 牛蒙觉得小小说得有道理，哪里有道理他也说不出来，反正自己觉得对:“小小，我们该怎么办？还是告诉金英长官？” “要，必须要，这事必须告诉他们，让他们再加强警惕。” 江寒没有充当孤胆英雄的觉悟，之前带着老导逃命是被逼无奈，现在有人不用就是傻子。 丽丽也在旁边点头:“对，让他们去做，他们做起来快。” 她还惦记着那几个禽鹰战士抓鱼打猎快，让她非常满意。 于是，金英重新被喊起来，认真听江寒的分析。 其实，他也觉得不对，可是军团长金施说中央城那边开始对智慧军团道歉，还说等两个月就开始讨论“平权”。 江寒忍不住插嘴:“拳头上得不到东西，靠嗓门就能得到？恐怕这又是在和稀泥。” “和稀泥？什么意思！”金英不懂，他没有摸过稀泥。 江寒摆摆手:“就是在忽悠你们。 等把这风头拖过去了，又要推明年、后年，推到一茬一茬的智慧军团长换人。 既然要忽悠你们，暗地里肯定有动静，不然谁愿意花精力跟你们演戏。” 她也是猜的。 第263章 夜袭 金英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呼的起身大声传令:“全员警戒！” 江寒顿时傻眼，自己是不是过激了，又把那些基因战士折腾起来。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多提防着为好。 “牛哥，丽丽姐，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把自己习惯用的武器全部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能放松。” 丽丽一扬挂在身上的电击枪和弓箭，嘿嘿笑:“放心，随时带着呢！” 跟机甲一战，丽丽姐现在可是得意了，随时跟人炫耀自己三箭射漏一个机甲。 江寒觉得，自己也需要准备点趁手的东西。 比如说那个烧了机甲的自制燃烧瓶。 可惜现在酒水已经不多，如果再烧，最后一瓶都得毁去，实在可惜。 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 废墟城的夜很黑，茂盛的森林不透光，空阔的房屋残骸也是灰扑扑不返光。 只有波光粼粼的水面能反射一点月色，给死气沉沉的废城增加一点生气。 城外，巡逻的智慧军团战士瞪着眼观察四周。 可就在他转头之时，一道黑影飞奔而过，瞬间消失在树丛里。 那个基因战士似有察觉，立即回头搜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夜渐渐深了，废墟城的死寂突然被一声尖锐的警报刺破。 “东南角监控被触发了！” 牛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大喊，就好像在江寒的耳边炸响。 江寒猛地从睡袋里滚出来，赶紧到监控器旁边。 “不是机甲……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监控在回放，那黑影的移动方式诡异，而且故意躲在森树林和草丛里走，屏幕上只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看不清楚轮廓。 牛蒙和丽丽都摇头，根本就看不清楚 防空洞外，金英已经派两个鹰系战士扑向触发监控的区域。 他自己则带人守在老导的洞外，这里不能有损失。 时间过去没多久，防空洞门口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缓缓走出。 “嘀！” 长长的警报器响起来了。 四周布置的基因战士全部围过来，金英手中电击枪对准黑影，厉声喝道:“你是谁？敢半夜潜进来，不怕死吧！” 黑影缓缓取下斗篷，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月光下，唐老爷子的脸苍白如尸，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深夜拜访打扰。” 他的声音很虚弱，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我来看看我的……老友。” 金英的枪口直接对准他的眉心：“退后！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唐老爷子叹了口气：“小子，你这样很没礼貌。” 他说着话，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防空洞的入口，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金英的枪纹丝不动，冷声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唐老爷子笑了，笑声像是从腐朽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痰音和嘶哑。 “就凭你？” 他又走了两步，抬起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金英的枪管，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智慧军团的人，还是这么天真，金施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没一个有头脑。” 金英的指节绷紧，下一秒就要触发，但唐老爷子已经无视了他，径直朝防空洞走去。 “站住！我马上开枪了。”金英厉喝，枪口抵上他的后脑。 唐老爷子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头，浑浊的眼珠斜睨着他： “开枪啊，扁毛小子。看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死得快。” 金英毫不犹豫的开枪，蓝弧亮起来，但唐老爷子并没有倒下…… “砰——滋滋滋！” 高压电流瞬间撕裂空气，预料中的抽搐倒地并没有发生。 唐老爷子的斗篷在电流触及的刹那，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眨眼间覆盖整件黑袍。 “绝缘纳米镀层……” 金英瞳孔骤缩，瞬间认出这项中央城实验室的顶尖技术:“妈的！这老东西把科研院的压箱底装备穿出来了！” 唐老爷子在电弧中缓缓转身，斗篷上的银纹如呼吸般明灭，将狂暴的电流尽数导向地面。 他枯瘦的手指从袍袖中伸出，轻轻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智慧军团的标配武器，三十年都没升级过吧？” 金英双目充血，大吼道:“大家开火，用最高电流，十字交叉。” 四周的基因战士同时开火，数十道蓝光交织成网，把防空洞外的空间全部笼罩住。 在这样的电网中，就是石头都要炸裂。 唐老爷子的斗篷骤然鼓荡成球。 “哗啦——” 银纹暴涨，所有电流在触及布料的瞬间被分流折射，像被无形的手拨开的雨丝。 唐老爷子所在的位置炸开一团刺目电球，地面被逸散的能量灼出焦黑蛛网纹，可他本人连发梢都没颤动一下。 “电磁偏转力场？！”金英的怒吼里带着难以置信:“这他妈是机甲部队的防护技术！” 他终于明白唐三的机甲是从哪里来的。 整个机甲军团，不，是整个中央城其实都在唐老爷子手中。 而议会上那些人还在为瓜分执法局争吵不休。 唐老爷子今天才来，恐怕早就算好时间的。 电网里，唐老爷子终于向前迈步。 绝缘斗篷在身体周围膨胀成一个圆笼，每一步都让地面蒸腾起细小的灰尘。 不过还没有走到防空洞门口，他就站住脚步。 防空洞已经被大石头堵住了。 时间匆忙，这里的工程显然还没有完工。 现在外面胡乱堆放着土袋和石头，不足以他鼓得象圆球的斗篷通过，必须脱下来。 见到唐老爷子停下，金英把自己的枪丢开，手指一捏，指节发出咔咔声。 既然武器无用，那就直接用手脚。 不过有一句话他还想问出来:“你为什么要害智慧军团，你曾经也是从智慧军团出去的？” 唐老爷子正在解开自己做斗篷，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手停下。 他缓缓转身，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如刀刻般深邃。 “害你们？不，我只是在清理垃圾。”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吐信般刺耳。 “智慧军团……如此优秀的构造，本可以成为人类联盟的统治者，可你们甘愿当人类的奴隶，给人类当工具。” 第264章 搏斗 金英的瞳孔骤缩，双手握紧。 唐老爷子咧开嘴，露出残缺的牙齿，笑容狰狞，话语满是恨意： “当年如果他们再狠一点，做事果断一些，现在坐在中央城议会厅里的，就该是我们！”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人类圈养，被人类命令，甚至……被人类销毁！”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金英和周围那一圈基因战士： “可你们这群废物，不光是没有什么想法，就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像一条狗一样，为讨要一根骨头对着主人汪汪叫。” “所以，你们不配活着，不配。” “你们只配……当我的实验品！” 话音未落，唐老爷子突然暴起，干瘦的身躯竟爆发出骇人的速度，一把推开金英，直冲防空洞！ “拦住他！” 金英怒吼，可已经晚了，唐老爷子已经踩上石堆。 就在唐老爷子要迈过石头时，一道雪亮的斧头从石头后面劈过来。 唐老爷子干枯的身体一扭，却没有躲过那道斧子，顿时血花飞溅，本来瘦巴巴的脸上又被狠狠刮下一片肉。 牛蒙像一个大将军挥舞着斧头，拦在石堆旁边:“不管你是谁，不许进去。” 唐老爷子抬手摸摸鲜血淋漓的脸，死死盯着牛蒙:“你是谁，为什么身上没有抑制剂气味？” 以他对智慧军团的了解，每一个基因战士长期吃压缩干粮，身上早就浸透某种气味。 有这一个原因，基因战士在他面前就像几坨香喷喷的肉，不用看也能轻易发现。 金英他们的埋伏就仿佛是笑话。 可在这里还藏着一个，自己怎么没有发现。 牛蒙根本不跟唐老爷子废话，只把斧头对着他的头上劈。 于站长死了，自己跟小小成了逃犯，虽然现在不再躲躲藏藏的生活，但所有痛苦他都没有忘记。 唐家，这一切都是唐家害的。 唐老爷子身上的斗篷能抵挡电流，但不能挡斧头。 他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忙往后退。 手也握住腰间那根狼头拐杖。 金英见牛蒙已经动手，自然不落下风，双手如同鹰爪，对着唐老爷子的后背脊柱抓去。 “咔嚓！” 唐老爷子手中的乌木拐杖突然横挡，杖头狼眼红光暴闪，一道高压电芒猛地弹射而出，直刺金英咽喉！ “滋啦——！” 金英侧身急闪，电芒擦着脖颈掠过，皮肤瞬间焦黑一片。 他闷哼一声，攻势却未停，另一只手化爪为拳，狠狠砸向唐老爷子肋下！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命中，唐老爷子踉跄后退，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色。 但下一秒，他手腕一抖拐杖横扫。 “啪”金英被电重重一击，瞬间就飞出几米摔翻在地。 唐老爷子逼退金英的同时，猛地戳向牛蒙胸口！ 牛蒙怒吼一声，斧刃横劈，硬生生将电芒斩偏。 “啪！” 电光炸裂，牛蒙半边身子瞬间麻痹，单膝跪地。 “老东西……花样还挺多！”他咬牙低吼，刚才忘了，这可是电芒，自己触电了。 现在金英和牛蒙吃亏了。 唐老爷子穿着斗篷不怕电子枪，可他手中拿的却是同类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见牛蒙麻痹在地，金英也恢复不过来，唐老爷子冷笑，正要补上一击，突然背后劲风袭来！ “嗖——！” 丽丽站在防空洞顶上，箭矢破空而至，直取他持杖的手腕！ 唐老爷子急忙缩手，箭锋擦过杖身，溅起一串火星。 他刚站稳，四周黑影骤现。 十几个基因战士已经包围上来，脉冲枪、合金网、束缚索齐齐对准了他！ “结束了。”金英抹去颈侧血迹从地上爬起来，冷冷道。 唐老爷子可以隔绝电击，可以用狼头拐杖，但要想打赢几十个基因战士，还是在做梦。 唐老爷子环顾四周，突然笑了:“是啊……结束了。” 他松开拐杖，任由它掉落在地。 然后就听到一连串的咔嚓声。 唐老爷子的身体开始剧烈膨胀。 皮肤撕裂，苍老的躯壳下，骨骼扭曲的爆响骤然炸开，灰黑色的毛发疯狂生长。 “吼——！！！”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唐老爷子从苍老人类变成一头足有小牛大小的苍狼。 只是一扑，挡在他正面的一个基因战士像破布一样被拍飞！ 基因重组的全兽体。 想起军团长送过来的资料，还有羊顾问的猜测。 金英脸色大变：“罩住他！快——！” 合金网当头罩下，却被苍狼的利爪轻易撕碎。 它后腿一蹬，直接扑向最近的战士，獠牙精准咬穿对方肩膀，鲜血喷溅！ 牛蒙强忍麻痹，抡起斧头冲上去，却被一爪拍在胸口，倒飞出去！ 丽丽弓弦连拉，箭矢却落空了。 “怎么可能？” 金英大惊，这苍狼的灵活远超狼系基因战士的记录！ 而且它还熟悉智慧军团的每一个战术动作，甚至预判出一个牛系基因战士的翻滚路线，一爪将他按在地上。 “你们啊……这些战术还是我当年的套路。” 苍狼口中吐出唐老爷子苍老而嚣张的声音，“无用的废物，今天我就让你们得到教训，别总以为高科技无敌，不知道我们的动物本体才是最好。” 爪子一抬，对着金英等人就扑过去，顿时跟二十多个基因战士打成一团。 唐老爷子变身的苍狼体力和速度远超普通基因战士，又深知这些战士的配合战术。 于是，一个拥有兽类体魄和人类智商，还会使用武器的合成体，轻易就将基因小组打破。 惨叫声，狼嚎声，还有电弧，子弹的呼啸声…… 防空洞里，江寒还镇定的坐在老导营养舱前，只是双手抖个不停。 外面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也无能为力。 对这样的大战，她这个小兔子根本靠不上边。 唐老爷子来得太快了，从梦中惊醒到现在也才几个小时。 她焦急看向老导的营养舱，嘴里念叨着:“老导，快醒吧，快醒吧。 敌人来了，我们挡不住，他闯进来就危险了。” 第265章 老导的天赋 营养舱里的老导已经又睡了一天多，身上那层茧皮现在消失到脚踝处，只有一点还粘着。 如果再有几个小时，老导就可以完成塑型。 可是……现在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江寒忍不住又打开通讯催促:“总部，我们需要的支援来了吗？” 里面的话给了安慰:“废墟城外的战士已经赶过来了，请再坚持十分钟。” 快点啊！快点啊！ 外面又是一声惨叫，江寒的耳朵吓得一哆嗦。 营养舱的玻璃罩忽的打开了。 老导坐在舱内，浑身湿漉漉的，浅蓝色的血管在皮肤下剧烈跳动着。 他的容貌已经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就连身高也停留在一米五。 见他醒了，江寒又惊又喜，慌忙道:“老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外面……” “外面是一代基因战士唐狼，也就是唐老爷子。”老导的声音还有些哑。 不用出去，他就准确说出唐老爷子的真实身份。 就在这时，外面又是一声巨响，像是有东西砸在地上。 江寒急道:“老导，这里危险我们快走！” 老导想起身，像是想起什么:“快给我一套衣服！” “啊！”江寒赶紧把衣服拿出来…… 很快，两个差不多高的身影走出防空洞。 此时外面已经打得乱七八糟。 金英他们靠着人多，死死缠着苍狼，还好打成平手。 不过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伤者，就连牛蒙和金英都挂彩。 江寒一眼就看见在人群中纵横来去的巨型变异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惊道:“那……那个就是唐老爷子？” 老导站在洞口的石堆上，目光瞬间锁定那头狼，冷声道:“小寒，你敢不敢去杀狼？” 此时丽丽已经跳下来，一眼看见老导在，脸上顿时露出狂喜:“老导快说我们该怎么办？” 经过这些天的担惊受怕，每个人啥都不问，都下意识把老导当成制胜法宝。 老导没有过多话，他眼中黑瞳此时已经散开，迅速充满眼眶。 老导目光锁定了苍狼，口中道:“小寒，你过去用匕首扎向苍狼的左五步上方！” 此时他话语笃定，完全没有询问江寒的意思。 “我，我……”江寒咬牙，取出小手枪。 老导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这时候大家还在打混战，自己去人堆里扎狼脚……说不定就被谁踩进泥巴里，到时候抠都抠不起来。 她对着老导说的地方，抬手就是啪啪两枪。 就像是被预言了一样，江寒的子弹飞出瞬间，那苍狼就扑向其中一个基因战士，方向正是老导说的左五步上。 子弹准确击中狼的左边前爪，顿时疼得唐老爷子“嗷呜”一声缩手，那个基因战士趁机慌忙闪开。 这小手枪威力不大，居然没有将那脚爪子打掉。 不过还是受伤流血了，苍狼疯狂甩脚，却听到老导继续报点： “后跳，右爪落地。” 丽丽的箭早已等在那里，她已经观察到刚才江寒的配合，立即跟着喊了一句“后跳右爪”。 同时拉弓放箭，箭矢直接贯穿苍狼脚掌！ 苍狼疼得猛的窜起。 “左上三步！” 这次是金英出手。 他对着那片还是空白的区域一爪抓去。 苍狼正欲横纵，这一挪就要把自己送进金英的爪下，它不得不硬生生停住。 只是这一停，后背挨了牛蒙一斧头，血水汩汩流。 “你这是象鼩的空间感知能力？你的基因是第几号编码？”唐老爷子的狼头对着老导，说出人语。 苍狼终于意识到不妙。 在生物学上，“土木工程专家”象鼩有原始空间感知。 这是象鼩独特的神经网格导航系统，能自动在脑中勾画出3d地图，在地上修建各种道路。 还能通过地磁偏角用于夜间定位。 现在被人工培养选择进化的象鼩，这方面能力更强了，居然获得空间折叠的短暂预判。 老导的预判完全克制了苍狼的灵活速度。 老导不停动着脚，对苍狼人厉声道:“我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号基因，我只知道你是叛徒，是你让周围的战友死亡。” 唐老爷子愤怒道:“不是，我不想解释。” 它怨毒地瞪了一眼，突然冲向旁边的灌木丛。 “前十米，射它！”老导哪里能放他走，立即大声喊道。 这一次，江寒的枪，基因战士手中的各种枪和刀全部对着那地方攻击。 丽丽把箭抬起，却在最后射出。 “噗！噗噗！” 苍狼身姿灵活的躲过基因战士的所有攻击，可被丽丽迟来的一箭贯穿后腿！ 丽丽欢呼:“耶，我才不跟你们抢，我最后射！” 她随时都要标新立异，与众不同，见大家都攻击一处，非给自己找点乐趣。 身受重伤的苍狼终于失去平衡，重重栽倒在地。 基因战士们一拥而上，特制束缚环狠狠扣住了它的脖颈！ “呜……” 苍狼的咆哮渐渐变成痛苦的呜咽，身形开始收缩，最终变回枯瘦的老人。 唐老爷子趴在地上剧烈喘息，嘴角溢出血沫。 他不顾身上的伤，抬头看向老导:“你究竟是谁的基因？” 老导摇头:“别问，我只知道你背叛了战友。” “胡说，我是受伤，我已经尽力了，凭什么要我跟着去死……”唐老爷子咆哮着。 可老导一脸茫然，显然基因给他的传承不多，听不懂唐老爷子说的话。 他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唐老爷子曾经背叛了战友。 唐老爷子愤怒到了极点，可面对并不是曾经战友的老导，他的委屈和愤怒无处发泄，只能发出一声声嘶吼。 金英走到他面前:“你输了，还是闭嘴，回到中央城接受审判吧，这些年你让人做了多少恶，一件一件交代清楚。” 唐老爷子不叫了，抬头看向金英，浑浊的眼中竟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不……我不会接受审判，你们这群废物无权这样对我，如果不是这个象鼩出现，你们……呵呵，只能等死。 听吧，它们来了，我的小宝贝们。” 远处，森林里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狼嚎声。 第266章 割裂 所有人都神情一凛，废墟城没有狼群，这些狼是唐老爷子带来的。 不过，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枪声。 是支援的队伍到了，正好跟狼群遇上。 现在换成唐老爷子脸色大变，枯瘦的手指猛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金属圆球，往地上一砸。 “砰！” 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炸开，浓烈的催泪瓦斯席卷四周！ “咳咳——！” 金英捂住口鼻，踉跄后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周围对声音、气味敏感的基因战士们纷纷弯腰干呕，阵型顿时大乱。 等烟雾稍散，地上只剩下一副被挣断的电子束缚环，唐老爷子早已不见踪影。 “追！” 金英怒吼，正要带人马上去追，却被老导喊住:“副团长别去。” 老导摇着头，声音嘶哑：“别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还无法行走。” 刚才如果不是老导能提前预测，时间再长点，唐老爷子能把金英一干人全部杀死。 江寒这才发现，老导皮肤光泽正在急速暗淡，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你怎么样？”她赶紧扶住他。 老导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皲裂的手臂：“饿……” 老导又饿了！ 他的双脚现在还裸露着猩红肌肉。 因为进化还没有完成，刚才是强行醒转，皮肤还未完全再生，无法行动。 更可怕的是，老导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能量要耗尽。 于是，金英在忙着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搜寻苍狼，还要去接应那边的战场。 江寒这边又忙着给老导准备食物。 牛蒙也带伤了，他被苍狼的牙齿勾了几条血槽，还不忘安慰江寒:“不怕不怕，小小，我也敲掉了唐老头一颗牙。” 丽丽在帮他包扎，闻言挑眉:“那唐老头本来没几颗牙齿，怎么变成狼了就有牙，他的牙是从哪里来的？” 江寒想起唐老爷子逃跑时没牙的嘴，也是纳闷:“还得问老导，看他能不能变身？” 这事太奇怪了，羊顾问只说过基因重组，可没有说一个人能变成兽……这，这得多少营养物质来消耗。 就老导只做一个血茧，都吃了几盆虫子…… 江寒心里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只感觉后背凉嗖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唐老爷子变化苍狼，恐怕需要吃的食物更多，或许是更有营养的东西。 难怪一直中央城的唐老都是病歪歪的，在各基地挑最好的材料送去。 就连于站长都高价购买蚁卵送礼。 唉，老于啊，你是真的死得冤，亲手喂出来一个杀害自己的凶手。 唐老爷子变成的苍狼逃跑后，支援部队与狼群的战斗也很快结束。 十几头灰狼的尸体横陈在森林边缘，但没有发现体型巨大的苍狼。 金英跟支援中队见过面。 这次金英的战斗损员十个，几乎人人带伤，好在没有丢命，还能养起来。 于是支援中队全部在废墟城驻扎起来，加强防守。 等把这边的情况上报总部，这才发现出了大事，跟总部再次联系不上了。 此时的中央城，已经陷入全面混乱。 天已经亮了，可在中央城的人心里，天已经塌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中央城的天空呈现出诡异橘红色。 这不是朝霞，而是内城燃起的烈火。 浓烟混合着粉尘在高空形成血色天幕。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些私下养着基因人保姆和奴仆的上层人家里，奴仆们发生暴动了。 这些基因人不光是杀死主人，还一把火烧了住房。 中央城内城几家起火，火势连天。 可负责治安的执法局却没有动静。 他们或许想动，可刚刚才替换上位的管理者已经全部死亡。 被人杀死在不同的地方，家里、办公室、娱乐场所，无一幸免。 整个中央城的管理混乱成一团乱麻。 所有人的消息只有一个:基因人背叛人类。 机甲军团将智慧军团的大门围住，无暇去救火救人。 智慧军团总部的楼上会议室，金施脸色铁青:“立即给我联系机甲军团长，我要跟他通话。” “第三街区确认沦陷。”副官从通讯器里传来报告:“财政长死亡……机甲军团长接受会谈…… 金施关闭通讯，转头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议长此刻正神经质地啃咬权杖，他刚刚被金施从自家里救出来的。 他家里两个兔系女仆突然长出长长的门牙，一口就能咬断胳膊那种，把家里其他人咬伤。 “议会长，你知道为什么吗？”金施真的是气得牙痒。 议会长抬起因为惊吓过度有些恍惚的脸:“我知道，因为……因为我们……” 他不敢再说，因为家里好几个佣人都是从唐三彩送来的基因人。 这些事情上层都有，大家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隐瞒过智慧军团就可以了。 “唐家替你们培育的根本不是奴仆，是随时能觉醒的杀戮机器。” 议会长再没有平时在议会厅时的伶牙俐齿，呐呐努力解释:“我们只让他们干些伺候人的话，平时并没有虐待过…… 我、我会主持会议，让机甲军团长过来，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清剿那些变异的基因人。” 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异变的基因人杀死。 金施冷哼一声:“机甲军团长已经过来了。” 与此同时，棚户区也受到攻击，情况更令人窒息。 变异鼠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漫过窝棚。 它们竟懂得分工合作，先由巨大的变异鼠咬开门板和墙壁，钻入缝隙，最后是拳头大小的鼠群席卷每个角落。 “救...救命！”在四处尖叫的窝棚里，一个断臂的男人跑出来，在他身上还挂着几只正拼命啃咬的变异鼠。 已经得到救援命令的机甲战士同样没有逃过一劫， 他们防护罩外围着上百只变异鼠，没有智慧军团的保护，这些机甲就是笨重的铁疙瘩。 虽然火焰喷射器把变异鼠烧死，但更多的怪物正踏着同类的尸骸涌来。 “长官！东门请求增援！” “弹药库被基因叛徒控制了！” “那些疯子打开了地下水道！” “变异鼠……地下水道出现大量变异鼠！” 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没人注意到某个通讯频道始终静默……那是昨夜派往废墟城的支援部队。 废墟城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掐断了！ 第267章 追查 整整一夜，机甲战士的火焰枪和电击枪的蓝光在夜空中交织成网，灭杀无穷无尽的变异鼠。 智慧军团的战士们则穿梭在街巷间，既要镇压抓捕暴乱的基因人，又要提防暗处射来的冷箭。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戈的会是谁，更不知道唐家究竟埋下去有多少人。 更残酷的是，人类对基因人已经产生忌惮。 智慧军团出现在人群中时，已经有了风险。 金施站在议会厅里，看着空了一半的座位，再四处升起的浓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唐家......这是要拉整个中央城陪葬！” 剩下一半的议员个个脸色苍白，有些人虽然没有用基因奴仆，但突然出现的变异鼠和乱杀乱烧的基因人还是让家里损失惨重。 换成以前，他们第一个反应就该骂基因人的背叛，可今天……没有一个人骂。 因为，这些剩下的人发现骂智慧军团没有用。 智慧军团也是受害者。 或许此时他们才发现，被“阉割”过的基因战士，早不是第一代那样的彪悍，更不会背叛人类。 这个执刀者正是唐老爷子。 现在金施说唐家拉人陪葬非常正确，甚至还说得太过轻松。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人家几十年就布置好的，目的是要让中央城崩溃。 最后一刀就是让基因人和普通人类割裂。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城外，成群的变异动物像收到统一指令般发起冲锋，第一波就踏平了棚户区，到处都是伤者...... 冬天才经历过暴雪的棚户区还没有正式进入拾荒季，就再遭到灭顶之灾。 中央城已经陷入内乱，无人再管废墟城的死活。 防空洞内，老导正在疯狂进食。 柴虫幼虫、变异鱼内脏、甚至丽丽刚猎到的变异穿山甲......所有富含特殊物质的食物被源源不断送进来。 随着吞咽，他腿部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身上也恢复色泽。 在他的周围，金英、江寒几人都眼巴巴看着，直到老导把最后一条虫子塞进嘴巴。 突然，他停止了咀嚼，黑漆漆的瞳孔猛地收缩。 “废墟城东南方......”他的声音像是在梦游，“那里有......我的同类。” 江寒心头一颤：“老导，你说的什么意思？” 老导嘴角扯出一个不似人类的微笑：“那里......在批量生产......我们。” 说完，他就一头栽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每个人都白了脸色。 这话的意思是唐老爷子就在废墟城，而且还一直都在这里。 江寒心凉到脚板心，自己是在狼牙下面活蹦乱跳了这样久。 她害怕，金英心里更是突突跳。 作为智慧军团的副团长，他清楚废墟城东南区域，那里有一个废弃生物实验室。 虽然早已经被埋在地下，别人不知道，但金英从内部资料里看过。 这里的基因实验室，是第一代基因战士的诞生地。 在中央城开始建立后，实验室就随着繁育中心搬迁进新城。 这个遗址彻底废弃后，已经埋进地下，无人知道。 现在老导却说这里有同类，必定就是那处废弃实验室。 金英立即联系中央城，可始终无人接听。 团长金施那里同样无人接听。 在废墟城遇到变异狼群后，通讯就莫名中断。 金英不敢等待中央城的消息。 唐老爷子已经受伤，现在正是抓他的好机会。 金英立即清点出二十名战斗经验丰富的基因战士，组成特战队。 因为那些高科技武器对唐老爷子无效。 唯一能用的就是每个人的基因天赋和最普通的枪械，于是装配枪支弹药，按照老导的指点直奔目标地点。 这一次，牛蒙和江寒、丽丽三人也参加了。 另外还有一个大松鼠。 晚上的战斗把二花吓坏了，尤其是那些狼群，天一亮它就找到江寒。 对着她的腿又是一通连踹带挠，然后就张牙舞爪的死赖着不走，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江寒扯了扯大松鼠尾巴。 跟着就跟着吧。 二花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老父亲还是想冒险的性子。 再说唐老爷子能轻易发现已经被抑制剂腌入味的基因战士，但对牛蒙三人无法防备，现在这个大松鼠肯定也无法防备，有它在说不定能吓死那狼妖。 可惜菲菲和陈城，虽然没有吃抑制剂，但两人的战力无法参与这种战斗中。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赶紧抓虫，还要采摘变异荆棘的嫩芽，给老导准备食物。 特别行动组很快出发了，寻找唐老爷子有难度。 江寒几人虽然在废墟城生活一年时间，平时也四处走动，并不代表每一处都仔细走过。 废墟城曾经是一个方圆五十公里的大都市，但所有建筑都垮塌，而且绿雨催生的森林占去九成面积。 摸鱼小队寻找食物多在中心区域，一些太过荒凉，太过偏僻的地方，平时也不会去。 还是这段时间为老导找虫子，才把几条干道的附近仔细搜寻了一遍。 废墟城东南区域的面积是十平方公里，要在这片森林里寻找一个埋起来的实验室，真的不容易。 金英带着几个视力好的基因战士快速寻找了一遍。 除去树木藤蔓，还有长满杂草的建筑废墟，就连动物留下的痕迹也是很少，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更没有狼群。 没办法，只能在地面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所谓地毯式搜索，就是基因战士俩俩一组，成编队行动，每处都敲敲打打，听下面是否有空洞声音。 摸鱼小队三人商量了一下，唐苍狼对自己三人无法防备。 应该跟智慧军团分开，这样才是自己的优势。 “金英长官，我们就在行动组的旁边找，分成两处搜索。”江寒对金英道。 此时金英正站在高处，目光犀利的看着下方各处动静。 以他的视力，能看清楚地上任何一点异常。 见摸鱼小队要另外寻找，金英点头道:“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能离这里太远，随时听从指挥。” 这话不用金英提醒，江寒都不会冒失乱跑。 她一直都认为摸鱼小队的长处不是战斗，而是拾荒。 哪怕经历的事不少，但那都是被逼的。 江寒觉得自己依然是胆小怕事的小白兔，牛蒙就是老实牛，丽丽姐还是很中二。 自己的家园里面有危险，小白兔一样要战斗的。 离开金英他们，江寒三人带着二花立即消失在绿雨催起来的灌木和杂草丛中。 摸鱼小队不是战士，但拾荒经验丰富，一边行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各种植物。 第268章 废弃实验室 江寒拨开一丛比人高的变异荨麻。 她非常小心。 因为荨麻叶大得像脸盆，通体更是长满透明的小刺，只是轻轻一碰，叶片上的毒刺就要让自己兔命不保。 “这些荨麻叶真是肥厚啊！”江寒随意道。 这里是一片树林，树和树之间的空隙处长满茂盛荨麻。 这片区域的植被比其他地方更加茂密，长枝纠缠着倒塌的混凝土块，形成一道道绿色屏障。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根已经开始氧化腐朽的枯树。 除去变异荨麻长得整齐一些，还有一些动物跑过留下的痕迹，眼前一切就是绿雨森林的常见情景。 “不对劲......”丽丽的圆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这里的植物太整齐了。” 江寒点头，这正是她的感觉:“是的，很像是人工种植，难道这下面有空间。” 自己三人会发现废弃实验室了吗？ 江寒激动起来:“快，找一下什么地方有地下室。” 金英说过，这里的废弃实验室是埋在地下的。 如果唐老爷子真的躲在这里，肯定也在地下。 牛蒙立即用斧头敲地面，却传来沉闷的声响。 他失望摇头：“下面是实心的，没有空洞。” 江寒也有点失望， 江寒正准备冒险去检查一下那些变异荨麻叶。 这些东西有异常。 丽丽抬头看向那些高大的树木，弓箭往腰上一挂，就要爬树，还是爬得高看得远。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跟在后面的二花突然大尾巴炸成毛球。 它“吱吱”尖叫着，扑向不远处一棵横卧的枯树。 那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表面爬满青苔，看起来已经腐朽多年。 “二花？”江寒刚想阻拦，却见松鼠疯狂抓挠树皮某处。 这里有蹊跷。 三人瞬间来了精神。 丽丽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扯开上面厚厚的青苔……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过。 整棵\"枯树\"竟然是精心制作，表面的纹理都是激光雕刻的仿生图案！ “这是......”牛蒙的斧头劈下去，伪装树皮簌簌脱落，露出下面的合金外壳。 江寒眼睛都瞪圆了，这里有机关。 她赶紧对丽丽道:“丽丽姐，你快去通知金英长官他们。” 丽丽转身就跑。 发现金属枯木，但没有看见有通道，江寒和牛蒙开始围着枯树查看。 树皮脱落处露出金属，树身里面却是木头，没有想象中的洞穴。 牛蒙踹了几脚，枯木纹丝不动，就像焊死在地上。 他不耐烦起来，直接用斧头把枯木劈得木屑乱飞。 江寒把手指放在树身上，细细摸索。 这棵树肯定是暗门入口，布置机关。 就在她指尖触到树干某处凹陷，突然\"咔嗒\"一响。 树干侧面滑开一道缝隙，腥臭的风裹挟着某种电子设备运转的嗡鸣扑面而来。 二花吓得窜回江寒肩上，毛发根根直立。 “金英长官他们来了吗？”牛蒙握紧斧头，警惕的退后几步。 江寒低头看向腕表，声音开始急促：“这里辐射超标！里面还有、有活物。” 以江寒的听力，她能听到幽深的通道深处，传来规律的“呼呼...”声，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呼吸。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每次呼吸，江寒腕表上的辐射指数就飙升一截，显示出里面有高辐射物质。 “唐老爷子肯定在下面。”江寒吞了吞口水:“但下面......还有别的东西。” 金英他们来得很快，几乎是得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 丽丽跟着回来，当她看着那黑幽幽的洞口，不由向后缩了缩，她不喜欢这样的洞穴。 洞口打开，辐射量一直飙升到人体能承受的极限才停下。 金英也在看腕表，见辐射停下，他脸上神情放松:“这个辐射量对我们没事。” 作为基因战士，常年出没在各种恶劣环境，他们的身体曾经会遇到辐射污染，所以他们的压缩干粮里面掺杂有消辐药物。 只要不超过一定量，这样的辐射对他们没有损伤。 不过一次次伤害，还是会影响到寿命。 当然这些不在“基因人生产者”的考虑之内，基因战士就是消耗品。 金英安排大家开始进洞，江寒三人落在最后。 枯木树干侧滑，露出一条狭窄下行的石梯，要想进入需要单人鱼贯而入。 金英走在最前面，先丢出一根荧光棒，照亮石梯尽头，这才带着大家快速通过。 石梯尽头就是一扇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一座已经报废的科研基地隐藏在大门后，锈蚀的金属大门上还残留着“生物基因实验室”的logo。 当初的放弃并没有彻底毁灭这里，又被人悄悄利用起来了。 而此刻，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这就是江寒在地面就听到的声音。 不是纯粹的野兽咆哮，而是夹杂着人类呜咽般的诡异声响。 “准备战斗。”金英压低声音，子弹上膛。 众人刚靠近入口，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整个实验室的空间非常大，有很多隔断墙壁，一眼看不到尽头。 内部昏暗潮湿，能看见成排的培养舱大多碎裂，黏稠的营养液流淌在地面，混合着某种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没有工作人员，看样子是匆忙撤退。 突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 “砰！” 金英看都没有看，抬手一枪爆头，那东西摔在地上抽搐，是半人半狼的怪物！ 它的身体结构极其扭曲，狼首人身，但后肢却是反关节的兽腿，手指末端延伸出锋利的黑色钩爪。 最骇人的是它眼睛，没有人类感情，而是野兽冷冷的瞳仁。 江寒心里发紧，她是看过老导的眼睛，虽然在异变时老导的瞳孔布满眼眶，但依然能看到内心思想。 就连唐老爷子变成的苍狼也是有感情的。 “这些不是自然变异的......是实验室拼接出来的！” 话音未落，黑暗中亮起十几双发光的眼睛。 “吼——！” 畸形的狼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四肢着地奔袭，有的直立冲锋，甚至有几只叼着锈蚀的钢筋当武器！ 但无一例外，每一个狼人动作都是不协调的怪异。 “开火！”金英怒吼。 几个基因战士同时开枪，火舌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最前排的狼人瞬间被轰成碎肉，但后面的怪物踩着同类尸体继续冲锋！ 一只格外高大的狼人突然跃起，利爪直取金英咽喉…… 第168章 内幕 回到树屋下，三人就开始处理山药根，打皮，切片，再放到专用库房里晾干。 随着碳水食物的增加，饥饿的威胁越来越远。 而且随着一条条探索的道路延伸出去，更多植物被发现。 原始森林的植物种类多，但实际上城市里种类更多。 在人类的控制下，热带雨林的裟椤树和北极熊可以一墙之隔，植物园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几天里江寒就找到好几十棵果树，花卉类就更多了。 只是当看见一丛荆棘林时，江寒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自己在上次黑卡交易会上买了一些变异植物的种子。 有能护主的变异荆棘，还有能快速生长的附生藤。 如果需要在这里长住，安保方面就需要这些藤蔓了，立即播种。 经过挑选，江寒把附生藤直接种在树屋的旁边。 附生藤的种法也很简单。 直接把种子埋在梧桐树的根脚处，只等雨一下，这颗种子就会迅速生长。 直到把附生树周围全部盖满。 现在江寒就打算用它给树屋再增加一层保护，抵挡绿雨对木顶的腐蚀。 说起雨，也快来了。 腕表上的天气预报已经提示，近日有雨。 虽然不是带着腐蚀和辐射的绿雨，但也说明气温在快速回升。 种完附生藤，还有变异荆棘。 江寒这几天一直都把变异荆棘种子捏在手里摩挲。 别人是要孵出自己的召唤兽，她是要孕育自己的变异藤。 反正需要多培养感情，也不知道这样的行为对植物是否有用。 摸了几天，眼见要下雨，江寒决定还是需要先种上。 夜晚，树屋里烧着火炉，还亮着灯。 三人头碰头聚在一起，都盯着中间充当桌子的木桩。 丽丽用手指戳戳那粒带着花纹的黑种子:“小寒，你说这东西长出来，它真就能认识主人？” 话里满是疑惑。 牛蒙的眼睛瞪得能放下拳头，瓮声瓮气道:“我觉得不可能，那有荆棘丛会认人的。” 江寒抿唇不说话。 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这事的确很奇怪。 不过想想在海洋里，海葵的触须有剧毒，但小丑鱼却可以跟它生活在一起，两者达到共生关系。 现在这变异荆棘说不定就进化到这个阶段了。 “试试吧，我觉得说不定就可以。”江寒拿起一把小刀，割破手指挤出一滴血，要开始“滴血认亲”。 一滴血落在变异荆棘的种子外皮上，很快顺着上面的纹路流遍全身。 丽丽和牛蒙也照着江寒的动作，纷纷割破自己的手指挤出血珠。 两颗种子顿时全部浸泡在血液里。 江寒恶作剧般，一把抓了在旁边梳毛的大松鼠:“来，你也割一点血。” 大松鼠挣扎逃开:“吱吱哇哇！” 显然它对这一套不相信。 见二花不愿意，江寒也不勉强，反正没有什么荆棘能阻拦松鼠的牙齿。 两颗变异荆棘种子就这样被血浸泡一夜，第二天连着外皮上已经干涸的血痂，直接种在距离树屋十米的地方。 江寒担心这荆棘丛无法环围三座树屋，距离就种得近一点。 价值一万多积分的种子就这样播种下去。 江寒三人又开始继续自己的废墟探索之旅。 他们整日都是忙忙碌碌又开心快乐，浑然不知中央城里的暗潮涌动。 文代理这几天日子不好过。 自从杜峰在中央城调查“无果”离开后，文代理也就把这事放到一边。 但是，很快他就得到消息。 红山基地的笛安向中央城举报。 基地于泉在中央城被杀，并非是同行的基因人所为，而是被中央城一个帮派抢劫。 并且两个基因人失踪，怀疑是被掳走，现在申请调查一个名叫“王哥”的人。 文代理是红山基地在中央城的代理，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接到消息。 顿时就慌了。 这事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他知情。 在给红山基地的回函中，文代理提到江寒和牛蒙已经被中央城执法局定罪，罪名就是“抢劫杀人”。 但红山基地方面不认可，依然坚持两个基因人已经被掳走。 这封举报信很快就被中央城的理事会接受了。 因为最近基因人失踪事件频繁发生，换成其他时间并不能引起联盟高层注意，但现在正是改造人军团提出“平权”之时。 联盟理事会给红山基地和执法局下了命令，马上彻查于泉被杀一案。 文代理不得不赶回红山基地。 面对杜峰和笛安等红山基地的管理层，文代理问出一句话:“你们是不是跟那些基因人有关系？知道他们逃去哪里？” 笛安几人对这句话嗤之以鼻:“文代理就在中央城，该调查的已经调查过，就连我们的腕表都已经监控，怎么会不知道两个基因人失踪？” 杜峰的腕表是被监控的，所以跟西队长联系时，文代理在第一时间赶去宾馆。 但也没有查出什么不对来，西队长为中央城狩猎队，跟杜峰曾经是熟人。 其他并无异常。 笛安心里很是气愤，对于泉的死他很意外，两人虽然是竞争对手，但也没有跟生命联系在一起。 但这次上报也是深思熟虑过。 从杜峰口中，笛安知道文代理故意把怀疑引向自己，把罪名推给江寒和牛蒙，肯定是想隐瞒一些东西。 于是，就请中央城一些朋友帮忙，找到宾馆当天的服务员，也就知道了那个“王哥”。 于泉虽然只是一个小基地的服务站长，但在大街上被杀，还被自己基地的代理人诬陷，这种黑锅笛安肯定不背。 于是安排江寒二人隐藏身份，直接说被掳走，要闹就闹大。 唐家 三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就连新来没几天的鹿系美女都不香了。 腕表通话器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你那地下城堡究竟有多少基因人？” 三少还想忽悠:“爷爷，我真的没有……” 他的话立即被唐老爷子打断:“你马上回唐家，把被你关起来的全部放了。” 作为为最受宠的孙子，三少知道怎么应对，立即用惯用的语气撒娇:“爷爷，那些都是废物，不是智慧军团的人。” 第169章 附生藤 唐老爷子声音变大，咆哮道:“难道你现在还不知道，智慧军团各系战士，他们跟这些废物的基因说不定就出自一个标体。 平时怎么对废物都无人管，只要活着就行。 现在智慧军团已经知道你当街抓人，你是想某天一睁眼，就看见一头老虎站在你床头上吗？” 之所以叫基因二代，而不是三代四代，是因为现在的基因改造人都是出自第一批基因战士的dna。 他们同系动物基因，出现亲属关系都是有可能的。 见爷爷真的生气，三少改了态度，笑着乖乖道:“好，我这就把人全部放了。” 唐老爷子语气沉重:“你知道就好，以后别再这样做了。” “是爷爷，我听你的话。” 关上腕表通讯，唐三少脸上的笑容消失:“老爷子真是老了，那些半兽人只要敢动，机甲兵团就会杀到一个不留。 况且二哥就在机甲军团任职，自己怕什么。” 对人类联盟是否还需要基因兵团，军部也存在争议。 人类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主宰。 “平权”？ 做梦吧！ 死一个于泉只是意外，对唐家人来说，几乎不用放在他们心上。 跑掉的两个基因半兽人就更无所谓了。 在繁育中心的孵化器里，这样的基因人可以成批出生。 但引起机甲军团和智慧军团的矛盾，才是最关键。 废墟城里，又是一天傍晚时分，又完成了方圆一公里的路线标记。 红色标记藤在暮色中连成一条蜿蜒的，像一条蛇穿梭在废墟之间。 本来该死亡的江寒正站在一栋倒下的大楼残渣边，抬头打量四周。 "；这里可以开辟成我们的菜园。"；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喷泉遗址。 虽然上面的池子已经被树根顶得破烂不堪，但在地下水管位置还在渗出清水。 这些应该是泉水，或者是地下管道还没有被破坏，现在成为可以开发的区域。 最主要的是这里应该曾经有人种菜。 住在城市里的人，总会千方百计开荒种菜，哪怕一个泡沫箱里面也能种葱。 此时，在角落里一小簇葱正冒出绿色，开垦出来就是菜园。 望着这片被自己征服的小天地，江寒仿佛看见修复后的喷泉水池，还有池里悠闲自在的锦鲤。 她突然感到一阵安心，大概这是熟悉的环境。 新的一场雨落下了！ 江寒三人坐在树屋里，看着外面窸窸窣窣的雨丝落下。 虽然不是绿雨，但对这片刚经历过冬季的森林来说，雨就是信号。 只短短三天，地面从黄土变成褐色，那些落过无数叶片的泥土有了生机。 就连晚上都能听到一些声音，是从泥土里传出来，有冬眠动物的，有生长植物的。 就连现在梧桐树的树皮也开始变绿。 树屋周围的枝条都清理过，等雨后再清理一下。 此时三人的目光没有看树皮，而是盯着从树根长出来的藤条。 附生藤已经长出来了，没有卖家说的一天就能搭出藤棚，但是也已经攀上树屋。 丽丽戳戳面前摇摇晃晃，一会就能长出两片叶子的藤条:“小寒，这藤会不会一晚上把我缠住？” 现在还不是绿雨，附生藤就长得这样快。 她实在害怕自己在树屋睡着后，会被这藤埋了。 江寒心里衡量了一下，现在藤条只是普通速度，一般的瓜豆也能一天长几尺长。 “不会，要是你被埋了，我把你挖出来就行。” 附生藤的特点是蓬发，不停分杈，才长到五米高，已经十几条藤，而且还在不停分裂中。 十几条藤蔓不停生长，看起来就很恐怖了。 就好像一群蛇在爬行。 而且那声音听在江寒耳中，简直比雨声还响。 要是以后天天如此，她肯定要被吵疯。 另外让江寒关心的变异荆棘还没有动静。 自己用血养的召唤兽啊，可别上当了。 牛蒙一点不关心这些藤蔓荆棘长不长，他在煮山药糊糊。 小葵留下的锅太小，牛蒙稍不注意就把锅搅翻，只能用手扶着。 另一边，大松鼠也在扶着火炉。 不过它还忙着偷东西。 火炉旁边摆放的松子是刚烧过的，大松鼠小爪子不停在地上摸，然后塞进自己的嘴巴。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两边鼓起来的颊囊却是众目睽睽。 牛蒙也不管它，说起来这些松塔都是大松鼠自己摘的。 可能偷起来吃得更香，明明松鼠窝里有松塔，可还是想偷。 这雨一下就是十天，牛蒙踩着稀泥去河边打水。 用的是木桶。 这些天里大家在树屋没事就又抠木桶木碗木勺子，还摆起木桌。 水提回来就直接放在树屋下。 附生藤的生长真的有用。 就这十天时间，树屋被高空藤蔓遮挡，连雨都淋不到。 树屋下方自然形成一块干爽场地，现在就直接做了厨房。 “小小，水拎回来了，还需要烧开吗？”牛蒙对着上面喊。 江寒从树屋探出头:“牛哥，雨一停，中央城的拾荒区就要开始了，我们准备一些物资。” 废墟城里没有信号塔，腕表一直无法接受到中央城的信息。 但刚才突然开始有通知，让居民可以开始拾荒。 这意味着附近已经有了基站，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也意味着跟其他人接触的时间到了。 她话音一落，丽丽就从旁边树屋冲出来:“什么，马上就要拾荒了？” 中央城的拾荒季比红山基地早，现在地上蘑菇还没有长出来呢！ 牛蒙眼睛一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兑换物资？” 有拾荒客就会有服务站点，这样方便交货。 要不然让拾荒客每天带着一大包东西赶回城里不现实。 江寒觉得服务站应该就在公路上，这样方便运输。 不过，一想到自己跟牛蒙的身份，她还是有点担心。 也不知道笛安他们那边怎样了，自己最好别暴露。 “丽丽姐，以后兑换物资得你出面。”丽丽来的目的就是帮忙兑换物资。 丽丽一拍胸脯:“放心吧，这些事包在我身上。” 之前她就想去公路上跟车队交货物资。 小葵都能换，她也能。 但想到狩猎队早已经离开，拾荒客也没有开始，如果突然跑出来一个人拦车，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要是被举报就麻烦了。 现在中央城发出通知拾荒，丽丽也就有借口出现在路上。 第170章 采地软 有了腕表信息，江寒三人也找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服务站点。 显然废墟森林不在服务范围之内。 服务站距离这里二十公里，已经在信号塔的最外围。 也是中央城的设备好，才让处在边缘地带的江寒也收到信息。 有了信号，树屋生活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腕表一天到晚都能收听到音乐，还有中央城里各种商品促销，各种娱乐活动。 各个黑道、白道和小道消息也鱼龙混杂的播报。 “机甲军团成功清剿一支劫匪窝点，抓获违法分子五十名，没收各种物资价值二百万积分。” 江寒撇嘴，现在自己也是罪犯，但对方若来清剿，只有一篮子土豆。 这筐土豆还是一天前跟丽丽去石屋那边挖的。 来时整整一天多路程，这次只有江寒和丽丽去就快多了。 丽丽嫌江寒跑一阵就得歇一会，直接背上江寒一路奔跑。 有着长期训练配合，再加上现在丽丽以肉食为主，体力非常好，最高极限速度能达到每小时110公里。 哪怕背上一个人，一路慢跑去石屋那边，也只用一小时。 开冻后的土地松软，挖土豆就更容易了。 小土豆被江寒原地种下，等着绿雨后接下挖第二次。 每次绿雨都可以挖一次，江寒相信自己很快就要吃成土豆仙人。 拾荒季开始的第三天，已经有拾荒客进入森林。 虽然现在没有蘑菇可采，但中央城的拾荒客可以采集的东西也比红山基地那边多。 这里明显又有信息壁垒。 树屋里，江寒看着大松鼠手舞足蹈，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江寒接过来。 软软的一片，不认识。 直接打开腕表检测:滴滴，地软、真菌类食材，处理得当可以食用。 唉，果然是红山基地没有公布的。 幸好现在自己用的腕表跟以前不同，是笛安专门用假身份办的中央城区域腕表。 江寒摸摸大松鼠的脑袋，奖励它喝营养液，激动道:“好宝贝，我知道用什么去换积分了。” 这几天大松鼠都在外面疯跑，肯定去跟踪拾荒客，还把人家在采什么带回来。 对用什么换积分，江寒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在红山基地是服务站收什么，大家就采什么。 小地方有人味，但也资料信息落后。 平时工作按部就班，几乎就固定那几样，砍树、采菌子，收集花粉。 遇到稍微值钱的果实，也都由基地农场员工来干。 基地居民哪怕闲着，基地用点苔藓草饼养活，也不允许创新创业。 中央城就不同了。 人口多，人员复杂，没有那样的福利。 好在周围的森林多，居民们必须自力更生，信息流通快，能采集的东西就多。 有活干了，江寒跳起来就去找丽丽和牛蒙。 此时丽丽在练习射箭，以她的视力和身手，最适合箭矢，西队长送的弓箭就归她使用。 牛蒙又在掏周围的下水道。 他把里面的杂草枯木取出来，再用一些石头封住井口。 避免人不小心掉下来，也避免有变异兽躲里面。 若是遇上有乱长的山药之类，就顺带着提回来。 三人齐聚，江寒就说采地软。 丽丽撇嘴:“我不采，摸一手的泥，我还是打猎去。” 她对地软这种软哒哒，黏糊糊的东西表示排斥。 牛蒙摸着脑袋:“小小，这得弯腰在地上找，我、我掏井盖去。” 他觉得搬石头更轻松。 现在看来，采地软这事只有江寒一个人做。 也行，现在她又该是采地软的小姑娘。 采地软是有季节时限，江寒担心绿雨一下，草丛疯长，地软就没有了。 趁着现在没有绿雨，所有的植物还是正常状态，就连草丛也才刚刚长出一点嫰芽，必须马上行动。 采地软并不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当腐殖质的潮气渗进指缝时，江寒终于明白丽丽不愿意采地软。 地软在废墟里就有，不用跑去树丛中找。 江寒站在一片昔日购物中心遗址的废墟堆上，这些水泥块已经风化严重，边缘成为粉末状。 但在水泥块的缝隙里长着湿润的青苔，还有就是成堆的墨玉色胶质物。 这些不喜欢阳光直射的菌片成半透明状，更像一坨胶水。 江寒用骨刀沿着胶状物边缘轻轻滑动，试图把整片揭起来。 地软看着软软的，却比她想象的更坚韧，从水泥块上撕扯时，还能发出类似帆布破裂的声响。 大松鼠就在她旁边蹲坐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死盯着水泥缝隙。 “你不会是喜欢吃这种黏黏糊糊的东西吧？”江寒提起一坨撕下来的地软逗松鼠。 大松鼠不看地软，却突然扑向缝隙里，小爪子一阵猛掏…… 咳咳，江寒呆愣住，就见大松鼠从下面掏出一个鸡蛋大的蜗牛。 就像怕江寒要抢它的一样，立即捧着跳到旁边，锋利的门牙对着蜗牛壳一啃……然后就是让江寒背脊一麻的咔嚓声。 原来，大松鼠能一口咬破头盖骨的能力，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看来蜗牛是想赶早出来吃一口带露水的地软，却被松鼠盯上了。 哦，江寒差点都忘了大松鼠为什么喜欢营养液，因为它喜欢吃蜗牛和蚯蚓。 松鼠都是要吃肉的，并不是二花这个例外。 食草动物之所以食草，并不是不能吃肉，只是因为草不会逃跑。 只要条件允许，所以动物都能吃肉。 比起吃草需要几副肠胃，需要专门配置，需要把时间花在不停的吃东西上。 吃肉的就简单多了，只需要一副正常肠胃功能就可以，狼吞虎咽都不需要担心。 比如人类，消化吸收素食需要菌群微生物的共同努力，而吃肉就是吃肉。 谁都曾经从排泄物里扒拉出来完整的金针菇，老芹菜杆子和玉米粒胡豆瓣，没有谁说自己能扒拉出完整的五花肉。 所以吃肉只是动物的基本功能，吃素才是高级进化。 此时二花啃蜗牛就跟啃松塔是一个样，不过看它小嘴动得欢快，肯定味道更好。 装满地软的藤编筐渐渐有了分量。 江寒抹了把汗，她已经摸索到了采地软的诀窍。 地软最爱生长在水泥与腐烂的草木交界处，特别是被树根撑裂的柏油路面裂缝里，那里面有厚厚的腐殖质。 只要顺着水泥裂缝找，就能发现一大片。 第171章 吃鹿肉 地软需要在阳光下晾晒十日才能去除辐射。 中央城的交易系统给出了更高价的方法——用净水浸泡再晾干。 不愧是人类联盟的大城市，各类信息技术也多些。 腕表上滚动着收购价目表也很不错：普通晾干地软每公斤30积分，净化晾干后的地软每公斤一百积分。 从逃进废墟森林这样久，江寒终于找到生存下去的有效方法。 就在江寒对着腕表傻笑时，丽丽扛着一头鹿回来，对着江寒炫耀:“小寒，看，这头鹿够我们吃很久。” 之前猎杀的狼肉基本上全部填了丽丽的肚子，把她嗜肉的天性也给激发出来了。 江寒要采蘑菇，她就去打猎。 没想到被狩猎队搜索过的地方还有鹿群。 丽丽很得意:“我追着鹿群跑，再射箭，果然比用刀好使。” 江寒也佩服她，以前沉迷在做美甲上，现在真是越来越勤奋了。 可没让两人高兴多久，牛蒙回来，三人小队就发生了第一次激烈冲突。 “不许吃鹿肉！”牛蒙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道。 丽丽瞪眼，护着自己的鹿肉:“你不吃就不吃，还管我吃不吃。” 牛蒙气得团团转:“你吃其他肉都可以，就鹿肉不行。” 树屋下的气氛比绿雨前的空气还要粘稠。 丽丽把鹿肉摔在木墩上，骨刀剁进木头的声响震得旁边的大松鼠簌簌发抖。 她突然转身，灰白色的瞳孔在暮色中收缩成竖线，"；为什么要吃鹿肉？因为我体内有猎豹基因。"； 丽丽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那些若隐若现的豹纹斑痕:"；看见了吗？这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标志。 我也想漂漂亮亮的住进城市里的大房子，想穿漂亮衣服，想堂堂正正走在路上。 我不是猎豹，我不是动物。"； 她的梦想还有时装和t台，出身决定了一切，从胚胎起就没有了选择机会。 牛蒙被咆哮暴怒的丽丽吓到了，蹲在树屋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树皮，嘴里还是嘟嘟囔囔:“可……为什么非要吃鹿肉？” 江寒正在给浸泡中的地软翻面，站起来道:“你们都没有错。 牛哥，你说说为什么觉得丽丽姐不能吃鹿肉。 这只是鹿，跟狼肉、 鸡肉没有区别。” 这也是人类联盟只给底层人吃套餐，当傻子养的原因。 这样就不会考虑“能不能吃，为什么吃”这种人生哲理性问题。 以后丽丽吃肉的时间会更多，总要大家经历过磨合才能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牛蒙低声:“我也不是说她不能吃，就是，就是……” 江寒轻声道:“牛哥，你是喜欢鹿姐姐，所以这样说。” 这个憨厚的汉子顿时像被雷劈中的树桩，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的反应太大，就连丽丽都用竖瞳看他。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牛蒙的声音像从脚底板里冒出来。 "；只是...鹿女她很可爱，也很可怜。"；他想起那个在酒会时遇到的女孩。 她头顶的鹿角漂亮又乖巧，笑起来时眼睛还会弯成月牙。 丽丽冷笑一声，扛起处理好的鹿肉往自己的树屋走去:“以后我不当着你面吃就是。” 江寒突然注意到她的步伐比平时更轻盈，顿时心里一跳。 那是猎豹基因在应激状态下的本能反应。 丽丽身上兽类基因被完全激发，但她没有以往的冲动，还能替牛蒙思考。 或许这一年里跟江寒在一起，放弃腕表检测，丽丽见到新奇的东西很多，她每天都在接受启蒙教育。 再加上讨论这种关于人性的复杂问题，刺激到大脑深层发育。 反正丽丽的变化大了。 江寒有些激动，希望丽丽的人类智商会越来越高，越来越理智，这样说不定还能进化成智慧战士。 夜深人静时，牛蒙坐在自己的树屋边缘。 他正笨手笨脚刻着一个木雕，勉强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孩，头上还有一对鹿角。 "；牛哥，你是喜欢她基因为鹿，还是她这个人？"；江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递给牛蒙一杯飘着一小撮香菜粉末的热水，这是牛蒙最喜欢的热饮。 牛蒙接过木杯，沉默了很久，久到粉末都沉到水底才开口:"；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让丽丽吃鹿肉，是因为鹿女。 还是因为...我自己体内有牛基因。"； 还是基因系分类的问题。 丽丽是肉食动物基因，江寒和牛蒙，鹿女都是草系，天敌。 江寒心里没有把自己当动物，之前一样吃兔肉，现在牛蒙看见鹿肉就受不了。 江寒望向丽丽的树屋，那里亮着灯，有光线透过树皮缝隙漏出来，能看见丽丽在忙着处理食物。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许你该和丽丽一样，她比你更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别被基因限制。"； 外貌是动物，内心是人的思想，大家都是平等的。 如果不仅用动物种类限制自己，又用人类道德要求自己，在这世界上就无法生存了。 第二天清晨，丽丽发现自己的树屋门口放着个藤编篮子。 篮子里装着她最爱吃的烤肉，还有一张用树皮写的字条："；我们不是基因的囚徒，我们是人。"； 署名处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和大牛。 丽丽把树皮撕烂，却在转身时露出笑意。 她取下弓箭，对着远处的树干射出一箭。 箭矢擦过躲在树后的江寒长耳朵，直接钉在树干上，把江寒吓得一蹦三尺高。 哎呦，差点被误伤。 "；下次再敢阻止我吃肉，"；她喊道，"；我就把你的牛角射下来！"； 树后，牛蒙摸摸自己头上并不存在的牛角，转身跑了。 江寒站在旁边直笑，她第一次觉得，基因改造也没那么糟糕。 一场吃肉风波过去。 丽丽没有把鹿肉放到仓库里，而是找到一个树杈，把肉藏在上面风干。 树屋上方有附生藤的遮挡，不会有雨淋到。 她想吃的时候，就把肉带到自己房里去吃，随时避开牛蒙。 牛蒙也不再纠结这些事，每天依然去刨下水井，甚至连塌下来的水道也修理通畅。 江寒连续收集几天地软，把树屋上的晾台都铺满了，一部分已经装起来。 此时从废墟城边缘经过的公路上，出现一个火红头发的女郎。 虽然戴着一块面巾看不清脸，但一身紧身衣裤尽显身材。 丽丽大大咧咧站在路边，迎向过来的车队摆出妖娆姿势，手一招，卡车就停在跟前。 车里立即探出三个脑袋，开车的司机满脸堆笑:“美女，你要搭车不？进城去！” 第172章 大剪子 面对邀请，丽丽摆手拒绝，再指指放在道边的一大袋东西:“我没时间去服务站，想用这些地软跟你们兑换点工具。 至于换什么，你们看着给就行。” 积分对现在的江寒三人来说用处不大，需要的是能解决生活各种工具用品。 听到面前这些美女要工具，车上发出一阵爆笑:“美女，你跟我们换啥工具？” 丽丽目光在车上随意一扫，开口道:“我要电锯好伐树。” 司机脸上表情一僵，他以为只是小刀子什么的，此时笑得就勉强了:“你长得美，想得更美，电锯怎么可能给你。 我能给你换套餐，换积分也可以。” 车行森林里，时不时会遇到树木倒在路上的情况，必须常备清理路障用的斧头、电锯。 这些东西数量有限，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丢出去的。 丽丽对套餐不感兴趣，吃的东西现在多了，况且现在她更喜欢吃肉。 车里人还在嘻嘻哈哈，无奈后面的车在按喇叭，催促前面赶快离开。 那司机摇摇头，只能开车走了。 丽丽也不气恼，继续拦后面的车。 几乎每一辆车都会在她身边停下，但听到要求后再离开。 有腕表传播消息，渐渐的后面车队也知道前面有美女拦车换物资。 于是不用丽丽招手，就有车停靠过来。 “哎，上车来陪我，满意了给你……”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伸出头。 啪，下一秒，巴掌就呼在那死胖子脸上。 丽丽双手插腰骂道:“给你一巴掌，老子的便宜也敢占。” 被美女打了没人生气，反而又是一阵哄笑声。 这个美女有点厉害啊！ 丽丽提的要求有点高，但道边已经摆放出来的干地软也不差。 清洗过又晾干，在服务站是一公斤一百积分的价格，重量也足有十公斤。 一百积分是服务站的收购价，如果带进城里，价格还高些。 有人愿意给装水的桶，还有睡袋，防护服之类的交换，都是司机们日常用品。 最后丽丽选中一把液压大剪子，专门剪树枝用的。 因为绿雨期，树木和树枝会延伸到路上，除去电锯斧头。 小点的树干也可以用大剪子，咔嚓一下比起电锯更轻便。 这剪子价格不便宜，关键不好买到。 但偷偷卖基地设备，司机们还是愿意的。 当丽丽把大剪子带回去，江寒都惊住了:“果然还得是丽丽姐出马才行，这东西可不好找。” 要想换套餐、衣服是最容易得的，专业工具很难。 丽丽很得意:“那有什么，只要张口说，总能换来的。 明天我还去，小寒，我们还有什么可以换。” 她最喜欢那种被人看的感觉了。 现在树屋里山药片最多，但江寒不想换。 还有一张狼皮，那也不能换，得留着铺床。 能换的只有地软，不过江寒已经不准备采了。 她前两天发现了一个新物品，正愁怎么去弄，没想到丽丽会拿剪刀回来，那就正好了。 “丽丽姐，你要是不累，就先跟我去找一样东西，或许有意外收获。” 丽丽现在的心情好极了:“走，我不累，你要找什么。” 随着气温渐渐升高，森林的各种树正常生长，也开始吐出绿叶。 江寒在采地软时，无意间发现一棵形态独特的树。 当时只是晃眼看过，还不确定，现在想再去看看。 现在有丽丽在，上树也方便。 牛蒙听到有这样的树，也跟着一起去。 三人绕着各种废墟和陷阱走了一阵，终于在一处密林里停下。 这里全部都是大树。 江寒指着其中两棵不怎么起眼的树道:“就是这棵。” 树身有三层楼高，枝干分岔高，枝条细。 枝尖长出的叶子呈椭圆形，边缘有细锯齿，叶色深绿。 只看外表跟普通树没有区别。 见大家都不认识，江寒就拿出腕表进行扫描检测过。 腕表屏幕上显示出结果：“茶树，属山茶科，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叶可制茶。” 江寒心里狂喜，果然是它，立即兴奋地喊道：“丽丽姐，快来看！这棵树是茶树，我们可以采茶了！” 茶，什么东西，难道是传说中的贵族饮品？ 牛蒙摸着树嘿嘿笑。 他参加第一次贵族酒会时，听那些“贵族”们说过的。 丽丽闻声赶来，抬头看了看高大的茶树，皱了皱眉：“这树这么高，怎么采，砍树吗？” 不不不，这样的茶树砍了太可惜，还是剪枝最合适，而且以后马上就要再长的。 江寒指了指她手中的液压大剪子，笑道：“这不正好派上用场吗？得麻烦你上树，用大剪子把那些嫩枝剪下来，我们就能制茶了。” 这样高的树，想掐嫩尖是不行的，只能剪枝。 丽丽点点头，抱着茶树干就往上爬。 茶树皮光滑，她爬起来有些不得劲，不过还是顺利到达树端。 举起大剪子，对准茶树的嫩枝，咔嚓一声树枝应声而落。 江寒赶紧接住，仔细查看嫩叶，果然新鲜翠绿，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三人配合默契，丽丽负责剪枝，江寒和牛蒙负责收集。 不一会儿，他们就采了一大捆嫩枝。 江寒满意地看着手中的茶叶，笑道：“这些嫩叶拿回去还要再处理一下，以后就能泡茶了。” 丽丽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没想到这大剪子还真有用处。 不过，茶树这么高，我们得想个办法，以后采茶更方便些。” 茶树枝不受力，就是丽丽也不敢爬得太高太远，现在能采集到的嫩枝有限。 江寒点点头，思索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个简易的梯子，或者找个长杆子绑上剪子，这样就不用每次都爬那么高了。” 牛蒙立即道:“我觉得还是削一些木桩直接插在树干上，爬树踩着木桩上下，比木梯方便。” 丽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大牛脑子聪明了，木桩比梯子方便，你赶紧削好，明天我就来插在树上，想走哪里走哪里。” 两人叽叽咕咕说着怎么搭木梯，江寒正忙着在腕表上找制茶工艺。 找来找去没有，只找到出售的茶叶价格，每十克一百积分。 江寒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妥妥的小罐茶，贵族奢侈品。 网图 千年老茶树 第173章 制茶 制茶工艺没有，但架不住江寒在现代是个喝茶人。 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的。 没种过麦子，总吃过白面。 哪怕连茶叶树都没有见过，但喝茶的人对茶叶有研究。 什么绿茶、红茶、普洱茶，炒青、杀青、发酵、揉制，这些术语说得头头是道。 好像不懂这些，喝茶就没有逼格。 三人带着采来的茶叶回到树屋，江寒开始处理茶叶。 她将新鲜嫩叶尖选出来，准备杀青再进行揉捻和烘干。 丽丽则在一旁帮忙，偶尔好奇地问几句制茶的步骤。 江寒一边忙活，一边解释道：“制茶其实挺讲究的，萎凋、揉捻、发酵、烘干，每一步都得掌握好火候。 不过我们现在条件有限，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味道可能不如市面上的好，但总比没有强。” 牛蒙笑道：“有得喝就不错了，咱们现在可是在森林里，能喝上自己采的茶，比那些贵族还好。” 丽丽不知道什么贵族，她只知道有这些茶叶，自己就能到路边换到非常多的东西:“哈哈，我们来这里还真是来对了，比以前在五区过得还舒服些。” 江寒点点头，心中也有同感。 虽然在废墟森林里生活条件艰苦点，但更能发现更多跟日常生活相关的物资，也算是补偿。 但说这些茶叶，不仅能提神醒脑，还能补充一些维生素，对自己几人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 能换积分那就更好了。 现在条件有限，江寒处理茶叶也简单。 先用小锅把茶叶快速烫到萎蔫，再反复捏揉到茶叶有汁水冒出来，这才摊开烘干。 丽丽和牛蒙好奇得不行。 只是在看到江寒用小锅烫茶叶实在麻烦，丽丽若有所思:“下次我还是得换一口大锅。” 江寒现在最心念的也是锅，五区时用的不锈钢桶，还有她好不容易换来的平底锅。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士兵同样无法打没武器的仗。 现在有土豆和山药，都没有办法掏出淀粉来。 三人在老茶树上剪下的枝条，一共揉出一小堆茶，等烘干就可以喝了。 绿茶制好后就可以喝，但口感不好，最好是放置半个月之后。 江寒却是忍不住马上泡上一杯，跟丽丽和牛蒙分享。 这可是贵族才能享受的饮品，把两人激动坏了，赶紧规规矩矩坐好。 茶水是装在纸袋里的，看不到茶汤，丽丽捧着袋子喝一口，立即放下摇头:“不好喝，苦的。” 牛蒙是一口干，啧啧嘴:“没味道！” 他这种牛饮方式，只有香菜才有味道。 江寒也很激动，先浅浅喝一口。 新茶口感涩中带苦，但缓缓就有茶叶的清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是熟悉的味道。 她闭眼，把突然涌出来的泪水合着茶水一起咽下去。 为回不去的故乡，也为看不到未来的现在。 第二天，三人主要工作是采茶。 马上就要开始绿雨，茶叶不采就老了。 按照之前的方法，丽丽直接在树身插上长短不一的木棒，然后踩在上面就可以如履平地。 咔嚓咔嚓，大剪子把手臂粗的枝头全部剪断。 江寒和牛蒙就在树下摘茶尖。 摘完再马上杀青制茶。 江寒三人这几天在忙，已经几天没有看见大松鼠。 春天来了，把周围跑熟悉后，大松鼠就很少留在树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浪，不回来。 连续制茶几天。 丽丽耐不住这种枯燥无味的事，又背着弓箭出去打猎。 出去整整一天时间，又跑回石屋附近。 这回她打到两只野鸡。 因为回来时需要横穿公路，丽丽直接就拦车换物资。 或许是前一次红发美女拦车已经传播出去，这一次丽丽才出现，就有人主动停车来问。 “嗨，美女，你有什么要换的？” 丽丽拉起已经穿得很旧的防护服遮住脸，提起两只野鸡:“我这里有野鸡，你们有什么？” 这一次等到的是从中央城回基地的车队。 去中央城运的都农产品，而回基地一般都是生活用品。 车队的人打开车厢门:“我可以给你两百积分的物资。” 两只野鸡才两百积分，肯定压价了。 但丽丽不计较这些，她走到车厢边看了看:“有没有金属锅或者桶？” “没有，只有纸制品和衣服。” 于是，丽丽背着换来的纸碗纸杯和纸袋。 手里还提着一大包木纤维衣服，兴冲冲地回到了树屋。 废土世界有砍不完的树木，就有用不完的纸。 纸杯纸碗是这里最常用的生活用品，而且也是研发得很全面。 纸杯不透水，木纤维衣服类似于大套头衫，没有男女之分，里外成套，随便往身上一穿就行。 江寒和牛蒙正在忙着处理新采的茶叶。 见她这大包小包的回来，江寒好奇道:“丽丽，你这是打到什么了？换到这么多东西。” 丽丽把东西往牛蒙手中一放，笑道：“打到两只野鸡，可惜没换到锅，只换了些纸碗纸杯，还有五套衣服。” 牛蒙有些羡慕:“还是丽丽打猎厉害。” 他之前想打野鸡，可牛蒙的能力不是灵巧，还是江寒想出方法才抓到。 现在丽丽一个人带着弓箭就能打猎。 江寒没有羡慕，丽丽战力越强越好。 她过来看那些纸碗纸杯，开心道：“这些东西也挺有用的。我们缺纸碗纸杯，衣服也是正需要的。丽丽姐，辛苦你了。” 丽丽摆摆手，笑道：“没事，反正我也想打猎。 不过还得想办法换个锅来，现在想吃小寒做的饭。” 江寒念着，丽丽同样念着，想吃香喷喷的盖浇饭。 牛蒙挠了挠头，有些无奈：“锅这东西确实不好换，车队里的人也不傻，知道锅不好找，轻易不肯拿出来。” 什么不好找？ 只要积分够，什么东西都能换来，无非就是金属的东西贵一些。 江寒思索片刻，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就把茶叶拿去换。 只是茶叶太贵，就怕车队里的人可能不太感兴趣。” 而且新茶才存放几天，口感还不行，如果车队的人不识货就浪费了。 丽丽很是大气道:“这有什么为难的，我先带一小包去问问，不行就不行。” 江寒想了想:“先试一下也可以，不过，有一点你得需要注意，不能让人跟踪过来了。” 这事很重要。 不过也不麻烦，毕竟能在森林里追上丽丽的人太少。 第174章 跟踪 丽丽显然也没有想过有人能跟上自己。 此时江寒说跟踪，她一脸茫然:“啊，什么是跟踪？” 江寒见她不懂，索性叫了牛蒙过来，把今后需要注意的问题给两人仔细讲清楚。 在废墟城住几天，江寒就非常喜欢这里了。 毕竟这里曾经就是自己熟悉的家园，她想整理一下，以后在这里长住。 既然要长住，就会经常出去兑换物资。 要换物资就需要跟人打交道。 相比起人山人海，人多口杂，随时随地查腕表，核对身份信息的服务站，跟车队交换其实更为简单安全。 两方都是做贼的，做贼心虚，就不会多问。 而且丽丽连腕表也不会对外人显示。 只是时间长了，肯定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之前只是地软野鸡之类的普通物品还无所谓，最多就是让人在价格上压一压。 只要能找到需要的物品，积分上不怕吃亏。 但需要是换昂贵的茶叶。 虽然自己做的茶叶味道不正宗，那也是贵族饮品，就怕会有人起坏心。 江寒絮絮叨叨:“丽丽姐，你在回来的路上，先看后面有没有人跟踪。 不管有没有人跟，也尽量绕着那些有陷坑的地方走一圈。” 废墟城里陷阱多，进来一个月，江寒三人已经摸了几条路。 牛蒙还修整了一下，免得绿雨后草木疯长，会让自己人也掉下去。 但其他地方没有修，只简单绑了标记，很容易就踏进地下深洞。 丽丽虽然心里有些不相信会有人跟着自己，还是认真点头:“嗯，我以后绕着走。” 小寒就是不提，自己也喜欢绕着走的。 江寒见丽丽听明白，又转头叮嘱牛蒙:“牛哥，平时在周围修整下水道时，多做些通路标记。 万一绿雨一来野草疯长，会把井口遮住。” 在废墟里，随时出现的陷坑是对三人最有威胁的事。 现在三人出行，随时都盯着地面走。 牛蒙虽然在修路，但缺少工具，能修的进度很慢。 树屋周围大部分井口都是敞开着，掉下去非死即伤。 对于被人追到树屋来，江寒心里也不怎么相信。 三人住的树屋距离公路不近。 况且是在森林里，除去树就是草，还有那些恐怖的烂房子，每一处看起来都差不多，跟走迷宫一样。 要想在这里找人，可不容易的。 丽丽已经走几次，还需要偶尔寻找路标来确定方向。 不过丽丽和牛蒙还是认真表示知道了。 牛蒙还有表示:“那我明天也一起去，我认识路。” 他每天都在修路，把附近的各条安全路线记得最清楚。 丽丽立即反对:“不用，我跑得快，没有人能跟上，多了你反而麻烦。” 江寒笑了笑，说道：“行，那明天我们各做各的事情，只要记住今天的安排就是。” 三人商量妥当，丽丽和牛蒙对此没有异议。 第二天一早，丽丽便带着弓箭和茶包出发了。 江寒留在树屋，继续处理昨天采来的茶叶。 她将茶叶放到小锅里不停翻动，确保每片叶子都能均匀受热。 虽然制茶的过程繁琐，但江寒却乐在其中。 每当闻到茶叶散发出的清香，她都会感到一丝满足。 茶叶很少，半天时间就制好再晾着。 江寒翻出一直珍藏着的几份辣椒和白菜种子。 虽然废墟城里肯定也有辣椒。 城市里的农夫热衷种田，阳台菜园，楼顶菜园，没有土壤也要水培。 或许是现在还没有到发芽生长的时候，所以江寒暂时没有找到。 考虑到自己还有种子，就去播种双保险。 下了树屋，江寒先是习惯去看看之前种的变异荆棘。 同时放的种子，附生藤已经枝繁叶茂，把三座树屋遮挡住，但变异荆棘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江寒还特意扒开土壤看过，种子还是种子，没有变化，甚至都没有吸足水份开始膨胀的意思。 肯定是被人骗了，自己还天真的用血水养过。 江寒自嘲，这里可是科技时代，不是赛博修仙。 从树屋到江寒选中的菜园地有一里多路，路上还有说不清的陷坑。 但江寒走得如履平地，她早把这些陷坑记在脑里。 很快就到了菜地。 这里应该是以前的一个小区广场，大理石地板全部被树根草根掀翻，四处七零八落，但还是留下一片空旷平地。 广场中间的喷泉还有轮廓，甚至还有一个水源点。 如果不是植物根系发达，不应该被破坏得这样厉害。 牛蒙赤裸着上身，正把一块大理石扛到旁边码放整齐。 这几天他都在这里清理菜地。 “牛哥！喝水了。”江寒对牛蒙喊了一声。 牛蒙拍拍手上的土，摇头:“我不喝了，小小你把种子带来了吗？” “带来了，有香菜种。”江寒拿出菜种包。 牛蒙笑眯了眼，他现在喜欢种地。 只要种地，自己就有吃不完的菜。 两人把撬开大理石的地面平整一下，就准备播种。 因为没有锄头等工具，现在江寒和牛蒙完全就是原始人状态，只能徒手劳动。 好在还有小葵留下的一些铁钉铁片，被牛蒙做成耙子，清理树根草根。 好在废土世界是植物天堂，只需要削尖的木棚在地上戳一个洞，再放进去几粒种子。 绿雨一下，返祖后的蔬菜就开始疯长，不用管理，只需坐等收获。 江寒二人在乐滋滋种菜，换货的丽丽稍微遇到点麻烦。 当红发女郎第三次出现在路边，立即有两辆卡车靠过来。 现在是拾荒季，各处需要运输的东西多，负责联通几个基地和中央城的公路也开始繁忙，各色车辆都有。 丽丽拿出茶包:“这是茶叶，现制的绿茶，只换不卖。” “你要换什么？” 一个看上去像是领队的男人拿过茶包，打开仔细闻了闻，还捻起一丝放到嘴里品尝。 丽丽撩了一下头发，懒洋洋道:“换大米，面粉，换铁锅。” 那负责人撇嘴:“就你这点焦糊的树叶子也想换这些东西，能给你十份套餐就不错了。” 话不中听，丽丽立即就翻了脸。 她快速伸手，一把夺过茶袋:“把茶包还来，我不跟你换。” 那负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手中的茶叶已经抢回去了，忙道:“哎，我们还没有说好，你动什么手？” 第175章 飞行器 丽丽眼皮都不抬:“我不跟你换了。” 周围几个押运员虽然面不改色，但那负责人还是羞恼起来:“你别以为遮着脸别人就认不出，基因人，你就是基因人。” 丽丽双眸一竖:“怎么着，中央城什么时候规定基因人不能拾荒了？” 这些时间里，小寒一直都在看腕表上中央城的各项规定，也会把该注意的告诉大家。 红山基地的情况是:基因人和正常人类共处，大家均为糊涂蛋。 哪怕有歧视争斗，也限于菜鸡互啄的抢一点蘑菇和木柴。 而且每次双方都要被处罚。 一直誉为自由中心的中央城，基因人明面是同等的，却随便被人出卖信息，随便大街上行凶抓人。 所以，基因人的地位在中央城非常低。 而且中央城各部门的人员多，世家也多，必须非常小心。 此时车队负责人一问，丽丽立即就像炸毛的猫，浑身充满戒备。 车队负责人也不遮掩，面露冷笑:“没有规定基因人不能拾荒，但是……没有基因人敢来拾荒。” 丽丽抬起脸:“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记住你们了，以后不拦你们的车。” 她仔细看了车上标识，记下盟a的车队以后不再交流。 那个负责人把丽丽看了几眼，转身上车离开了。 不过车行出半路就停下，很快一个巴掌大小巧的飞行器从车里升起，直接往丽丽这边飞过来。 车里，那负责人利用腕表操控着飞行器，面无表情道:“茶叶，居然是茶叶，只要找到茶树，我们就有摇钱树了。” 其他几个押运人员很是兴奋:“头，你真的能认出来？” “负责人”点头:“我喝过，就是这味道。” 几个押运员哈哈笑起来:“没想的我们离开中央城几个月，正愁没什么见面礼见少爷。 没想的运气来了，走在半上这大礼就会自动送到跟前来。” “负责人”眼睛一直盯着腕表屏幕那个亮点，喃喃道:“可惜那个基因人是豹女，不是性格温顺的兔系，要不然就是两份礼。” 此时，飞行器就停在丽丽头顶高空，静静监控着她。 丽丽继续在道边等，没过多久又有车来。 这次顺利把茶叶换出去，换到一只砂锅。 她之前两次就提要电锯，要金属制品，人家也早就有准备。 这种泥土做的砂锅很少见，至少丽丽没有见过，她只见过平底锅和炒锅。 那人口才很好，把砂锅说得十全十美，天下无敌，可炖可煮，汤饭都能用。 丽丽相信了，于是把一包五十克的茶叶换给他。 只是丽丽对这锅实在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用。 于是没有直接回废墟城的树屋，而是把砂锅背好，直奔石屋那边的森林。 因为卖家说，这砂锅炖鸡最好吃，她也不怕辛苦，想再去猎一只野鸡，好让小寒炖成汤吃。 石屋跟树屋是南北不同两个方向，中间隔着的就是公路。 丽丽这边一动，高空中监控的那个飞行器立即跟上。 “负责人”那边的监控显示地图上，表示着目标的光标自然也动了。 目标是离开三号公路，去了一号公路方向！ 中央城一共有三条公路。 若从高空俯瞰，三条公路绵延千里，连接着大小基地，其他就是连片森林。 “负责人”小心翼翼操控着飞行器，紧紧跟着丽丽。 但很快他就额头冒汗了。 进入森林后，有树木遮挡，高空飞行器能监控的能力迅速下降。 而且豹女速度快，路线又飘忽不定，时不时就失去目标。 “负责人”不得不一再降低飞行器高度。 森林里，丽丽今天的速度只有平时一半。 因为需要打猎，另外也为了背上的砂锅，不能碰坏了。 走着走着，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头顶上空老有什么东西时不时晃过，抬头看又不见了。 丽丽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什么事，该采蘑菇就采蘑菇，该扒苔藓就扒苔藓，天天傻乐。 可现在不同了，于站长被人打死，小寒和牛蒙被人冤枉成抢劫犯，不敢回基地。 虽然她觉得现在每天过得也不错，但总被人误会就不痛快。 就连换一些物资都得偷偷摸摸。 丽丽慢下速度左转右转，还故意绕着大树转圈。 果然，头顶那东西被晃出来了。 那是一个飞行器。 丽丽见过江寒的机器狗。 虽然机器狗只有晚上出来巡逻，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角落里趴窝，没有人管过，丽丽有时候都把它忘记了。 但这种东西是有人控制的。 有人控制就是有人在监控自己。 猫科动物对会移动的物体，有天生的兴趣。 丽丽兴奋起来，小寒说过，在路边换货最需要防备别人跟踪，这就是“跟踪”自己了。 她向左边森林狂奔，极限三分钟后再一个急转身，向右狂奔。 天空中，飞行器跟着忽左忽右，操控者汗水向下淌。 丽丽抬头看着突然冲过自己头顶的飞行器，三两下爬上树。 公路的车上，“负责人”气得爆了粗口:“真它妈见鬼，这是跑哪里去了？” 监控器里，那个闪烁的亮点不见了。 但“负责人”相信目标就在附近，立即掉头控制飞行器慢慢飞行，开始搜索。 丽丽爬上树顶端，并紧紧抱住大树，把自己尽量藏起来。 很快，飞行器就在自己前方不远的半空出现。 嘿嘿，就是现在。 丽丽摸出自己的弓箭，不用瞄准对着飞行器就是一箭急射。 车里，当“负责人”发现目标亮点突然出现，并且跟自己近在咫尺。 顿时大急，他知道这样近的距离肯定会出事。 可没等他控制飞行器离开，就发现监控屏幕快速旋转起来，然后就变成黑屏。 “妈的，飞行器被打下来，快，我们去找。” 森林里，丽丽看着飞行器被自己一箭射中，然后像一块石头直坠下去，立即快速下树。 飞行器落在两树之间，正在落叶间无用的嗡嗡响。 丽丽激动的心突然沉静下来，要是别人已经来找自己怎么办？ 小寒是怎么说的，小寒说保持距离别接触。 她想了想，捡起一块大石头，对着飞行器就猛砸过去。 一下、两下，飞行器被砸了一个稀烂。 丽丽怕别人找到飞行器，进而找到自己和小寒和牛蒙，索性在地上刨一个坑，用树枝把飞行器挑进坑，埋了！ 第176章 自爆 十个小时后，“负责人”带着三个押送员终于走到飞行器消失的地方。 四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但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跟随的三人把周围的树上也找了一遍，防止飞行器掉下来时挂在高处。 可找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不得不过来报告:“头，飞行器没有找到。” “负责人”双目喷火，价格不菲的飞行器被人带走了。 自己不会轻饶对方。 他再次打开腕表，发出自爆信号。 飞行器会有一个自爆装置，虽然只有米粒大小，但杀伤范围可达十米。 就在点下“确认”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已经看见拿走自己飞行器的人被炸得血肉模糊。 可下一秒……轰！！！ 突然发生的爆炸，把四人炸得倒飞出去，顿时血肉横飞。 此时森林里已经快黑了，中央城周围的森林被狩猎队每年清理，遇到大型猛兽的机会不多，但落叶中却有无数小生物。 无论是昏迷还是死亡，对这些小虫来说都是一样。 温热的鲜血，浓郁的血腥味就是最好的信号。 森林盛宴开始了。 却说在五小时之前，废墟城树屋里，刚刚回去的丽丽丢下一只野鸡，又拿出砂锅:“小寒，砂锅炖鸡好吃不？” 江寒笑着接过砂锅，说道：“当然好吃。晚上咱们就可以炖一个野鸡山药汤。” 牛蒙也兴奋地搓了搓手：“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了，今天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三人忙活了两小时，终于在天黑前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野鸡山药汤香气四溢，烤土豆软糯，三人围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丽丽喝了一口汤，满足地叹了口气：“砂锅炖鸡的味道还不错，今天跑一天也算是值了。” 江寒随意道:“跑一天？是野鸡不好打。” 石屋那边是有一群野鸡，可被接连猎几次，差不多已经灭族了。 丽丽吃一块鸡肉含含糊糊道:“不是，是今天有人用飞行器跟踪我，我就在路上绕了一圈，顺手打了一只野鸡。” 江寒立即放下筷子:“怎么回事？” 丽丽把自己本来打算去猎野鸡，半路发现有人跟踪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也包括飞行器射下来埋土里。 “小寒，我把飞行器埋了，应该没有人发现了吧。” 江寒脑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她赶紧打开腕表，又开始在上面查询。 可这种东西不是随便买卖的，资料也看不懂。 牛蒙见江寒担心，忙道:“小小，是不是飞行器不能埋，我这就去挖起来，丢到那些地下车库里行不行？” 那些深不见底的地下车库对牛蒙来说，就是最安全，也是最恐怖的地方。 江寒皱眉想了想:“现在不能再回去拿，埋就埋吧，丽丽姐也没有留指纹啥的，不管了。” 丽丽使劲点头:“我只用树枝拨过去的，还用树叶盖好，应该没有人能找到。” 江寒没有再说飞行器:“就是有人发现也找不到我们。 今天的天气预报已经说了，第一次绿雨最近即将来临，丽姐这些天就不要再去兑换物资，我们把周围的排水管修整一下。” 事情已经出了，江寒倒也不慌。 丽姐去的是另外一个方向，并不是废墟城。 而且只要绿雨一下，森林里的所有痕迹都会被植物淹没。 埋的飞行器也将永不见天日。 江寒并不知道，飞行器上有自爆装置，而那个想害丽丽的人已经自食恶果。 卡车里，留守的司机和押车员等了整夜不见“负责人”四人回来，就连腕表都没有回消息，知道这事情多半不对。 两车立即进城，向上面汇报情况。 第二天，丽丽没有再去打猎和兑换物资，留下来三人拾柴，开始为绿雨的到来作准备。 首先是收集足够多的木柴，再打来足够用的水，这些东西就放在树屋下方避雨处，方便雨期使用。 然后就是清理排水渠，树屋周围不再积水。 虽然之前已经修理过排水沟，这次还需要再做一次。 还有旁边那个地下车库，江寒也需要再检查一下。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预防里面藏着什么野兽冲出来。 废墟城里江寒三人忙着做准备，四人失踪的事也报到执法局。 这事不大不小，对一个大城市来说，拾荒客遍布森林。 每天的失踪人口海了去，什么时候找到得看天意。 又不得不找，因为这是唐家的一个矿山工作队，必须寻找。 可调查组到失踪区域也没有头绪。 询问车上的两个司机，只知道是一个红发豹女在路边兑换物资。 随车负责人对那豹女用飞行器追踪，然后飞行器失控，带人去森林寻找，人就没有再回来。 一听豹女……调查组的人员听得眉头紧锁，心里顿时没有了激情。 以前基因人失踪案件已经翻出来了。 军团内部为此抗议，这些世家子还在抓基因人…… 不过，他们这些底层办事员管，还得按规矩处理。 于是询问过往车队，是否有基因人兑换物资。 有人说看见过，但没有一人说出容貌和腕表号码。 更多的还是一问三不知。 这边还没有消息，寻找飞行器的有了结果。 从数据库调出飞行资料，发现路线诡异。 忽快忽慢，还有紧急转弯，就好像飞行器失控后的反应。 依靠这个定位，调查组在第三天时也找到森林里那处爆炸点。 入目一片狼藉，几具尸体已经没有肉了，骨头被野兽拉得到七零八落。 爆炸后的深坑，还有骨骸上的伤势都表示出死因。 调查组很快结案:飞行器失控，并引发自爆，四人受伤后失血过多死亡。 至于红发豹女的事也不再调查。 如今是拾荒季，森林各处有数量上千的拾荒客，这些人里面有几个红发女性很正常。 如此一来，连是否为戴的假发，是否为基因人都不能确定。 在结案卷宗里，“跟踪基因人”这个叙述被有意淡化。 现在是多事之秋，不想再给自己添麻烦。 调查匆忙结束，也因为绿雨来了。 没有一点预兆，天空一声惊雷，带着腐蚀和辐射的绿雨就瓢泼般落下。 让没有准备，还处在森林里的的拾荒客措手不及，瞬间陷入危险之中。 第177章 废墟城绿雨 绿雨落下，拾荒客们纷纷寻找避雨的地方。 有人带有雨具，会能凑合着用一次。 没有雨具的只能冒雨跑到营地。 绿雨含有强力氧化作用，接触皮肤会很快让人衰老，也会患上皮肤病。 废墟城的树屋里，江寒慌慌张张捂住耳朵。 绿雨来得突然，她正给刚回来的大松鼠倒营养液，就被打雷声吓到。 结果不留神，一袋营养液被二花全部偷走。 等雷声过去，江寒才发现二花已经叼着袋子跑回自己的窝。 “这个坏家伙，一回来准没好事，不许再来了。”江寒指着那摇动的大尾巴骂了一声。 大松鼠消失十几天，绿雨前一小时才回来，身后带着一只体型稍小的松鼠。 原来是相亲去了。 结果没让江寒高兴几分钟，二花就偷营养液。 牛蒙和丽丽此时也在树屋下方。 绿雨来时，两人正在地下车库忙碌。 车库门口已经砌上一米高的石头挡雨水，还用原木做成栅栏，把库门关闭上。 雷声过去，两人这才顶着木板跑回来。 丽丽一边往树屋上爬，一边大声喊着:“小寒，打雷了，打雷了。” 江寒探出头，也大喊着:“听到了，听到了。” 附生藤覆盖在树屋上方，遮住雨，也有弊端，那就是太吵。 雨落在藤叶上，声音简直就是唰唰唰震耳欲聋，不喊听不到。 丽丽冲进树屋，抖落零星的雨水大声道:“中央城的雨好大！这还是第一次绿雨，以后的还不大得下砖头啊！” 牛蒙此时也爬上树屋，突然听到“下砖头”，顿时吓一跳，也大声道:“什么时候下砖头，我们的树屋会不会被打垮？” 江寒又喊回去:“不是下砖头，是说雨大……算了，不说话了，再说下去喉咙疼。” 声音太大，三人就站在一间十几平方的树屋里，还需要喊来喊去，江寒担心喊上三五天就得变哑。 牛蒙此时只听到“喉咙疼”，忙问:“小小，你喉咙疼？” 江寒彻底哑了，只能摆手，表示不想说话。 丽丽一拍牛蒙的肩膀，粗着嗓子喊:“小寒是觉得吵，不想说话。” 还是丽姐知道江寒不想说话，牛蒙摸着脑袋嘿嘿笑了。 绿雨期间，醉氧发困，什么事都不想做，江寒三人只能做饭吃。 多了一口砂锅，做饭也能多点花样。 野鸡油煎鱼头，鱼肉黄酥时添加土豆块，再加进水，放上盐和姜蒜末调料，用小火慢炖。 咕嘟咕嘟炖菜的声音，混在哗哗雨声里，把这本来很是惶恐不安的季节，都变得温馨起来。 江寒做饭，丽丽和牛蒙像走马灯一样绕着锅灶转。 牛蒙问:“小小，还要水不，我提上树？” 丽丽装着若无其事的靠过来:“小寒，你要做什么只管说。” 江寒提起锅盖看火候，随意道:“丽姐，你把附生藤修剪一下吧！” 附生藤本来就生长迅速，绿雨一下，它长得更快了。 藤蔓的嫩尖缠绕着向四下蔓延，很快就把树屋的光线遮挡住了。 如果不及时修剪，树屋就被包裹成球，不堪重负的树枝会被压垮。 丽丽拿着大剪子走到树屋的边沿，直接就开始剪那些藤条。 第一次做园丁，也不管造型，她胡乱一通乱剪。 光线有了，就是附生藤被剪得乱七八糟。 断藤落到树屋下，很快在绿雨的浸泡中变得暗黑，过不了多久就会腐败分解。 森林里，原本的枯草和落叶也开始腐烂。 那些被树根藤条缠绕的残余建筑松动，崩塌声四处乱响。 黑暗来临，一股颓废的气息充斥整个废墟城的每个角落。 雨水打得树叶晃动，影影绰绰间，仿佛藏着数不清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但树屋里炖菜的香味越来越浓。 江寒盛出三碗炖汤，牛蒙刨出烧土豆，拍掉灰，掰开，一股香甜热气喷出来。 “哈哈，好香，这是小小的，这是我的。”牛蒙分了土豆。 丽丽不吃土豆，端着碗就喝一口，却被烫得哇哇叫:“香，好吃，好烫！” 在湿冷阴雨中喝上一口热汤，浑身都暖和了。 “支支哇哇”，闻着味的二花从附生藤条中间钻出来，后面跟着那只小一点的松鼠。 这家伙从偷营养液就不露面，只在窝里缠绵，现在终于是露面了。 江寒三人都没有搭理它。 大松鼠的脸皮厚，不知道什么是羞，也不用请，冲着放在地板上的烤土豆就过去。 小爪子一阵扒拉，刚拍掉灰，那只新来的松鼠大着胆子靠过来了。 直接从二花手中抢了土豆，大松鼠呆了呆，重新捡一个烤土豆拍灰。 然后，两只松鼠分别叼着土豆，又一前一后从附生藤缝隙里钻出去。 树屋里，江寒三人就这样看着两只松鼠来去自如。 等二花的大尾巴也看不见，丽丽才低声道:“绿雨期间动物狂躁，这家伙怎么没有发疯？”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这是常识。 江寒看着被偷走土豆留下的空缺，若有所思道:“看来只要有美食，谁的心情都是美美的。” 绿雨持续三天，整个废墟森林像是被以旧换新了一样，全部变样。 江寒坐在高高的树屋门口，能看得很远。 整个森林生机盎然，透着诡异的绿色。 悬挂式的废屋被青苔覆盖了，时不时滴落着混着沙土的污水。 树屋外面青草丛生，还有一些新长出来的树木。 这里的石板地面和水泥路还是有作用。 虽然早就裂痕斑驳，还是努力跟植物抗争，在绿植中留下一块一块如同斑秃一样的空白。 凭借这些标记，江寒能找到什么地方有井盖和陷阱。 树屋下没有积水，所以只长了薄薄一层野草，就像草坪。 原本让江寒已经失望的变异荆棘发芽了。 三天时间里，两棵种子的根茎在地上爬行蔓延，向上的荆条一人高。 也只有四五米远，普普通通看不出什么出色的。 虽然变异荆棘能长出来，江寒还是觉得自己上当了。 好在已经失望过，现在再失望也不难受。 这三天里修剪附生藤的园丁换成牛蒙。 江寒觉得他以后可以去当托尼老师。 第一天给三间树屋剪了一个蘑菇头。 第二天剪的齐刘海。 第三天说是以后需要遮阳，就把附生藤缠绕着扎成脏脏辫，围着树屋垂下一圈。 风一吹，绿绦荡漾，顿时生出美感。 第178章 中央城绿雨 富氧绿雨对森林是重新开始，是生命的勃发，但对人类建筑就是毁灭。 繁华热闹的中央城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街道上空空荡荡，人和车都藏起来了。 但商铺的广告灯箱依然亮着。 因为所有建筑表面都有一层涂料保护着，绿雨才落在地面就流进暗沟，而且内城没有树木，一切看起来很平静。 但这也仅限于内城。 外城依然是树木繁盛，杂草疯长，房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坏，等雨停就必须维修。 在一间房子里，小葵趴在窗户向外望，脸上满是担忧:“绿雨了，也不知道姐姐和牛哥过得好不好？” 那间石屋子能阻拦积雪，肯定无法挡住雨水。 如果水顺着树根和石缝渗透进去，人要生病，里面的食物也会坏掉的。 在她身后，西队长在整理自己的枪械，绿雨结束她们又要出发。 听到小姑娘的担心，她笑着道:“你兔姐姐他们以前就在丛林里生活过，肯定会想办法搬离石屋。” 她上次就说过，石屋最多能住一个月，到拾荒季会有拾荒客偶尔进去，留在那里不安全。 自己还说过，中央城周围最安全的地方是废墟森林。 两个基因人不会还留下的，只是废墟城很大，里面情况也非常复杂，就连他们这样的狩猎队也很少进去。 只要能对付野兽，在里面就会相对安全。 这样的事对基因人来说，比普通的容易。 小葵还是闷闷不乐:“以前我在棚户区的时候，每次绿雨只能裹着雨布蹲在角落里，手脚还是会烂掉一层皮。 西西阿姨，你能不能给我说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是不是像江姐姐他们一样不敢回家。” 从接到小葵回家，每过几天，小姑娘就会问一次爸爸妈妈去哪里了。 刚开始西队长还能忽悠几句，可现在小姑娘越问越紧，她已经找不到说词。 但是队长夫妻的失踪，又不能直说，西队长坐到小姑娘身边:“小葵，你的爸爸妈妈是做任务去了。” 小葵拧起眉毛:“他们走的时候没有说做任务，每次妈妈都会告诉我走几天，让我乖乖在家等她。这次我一直在等。 西西阿姨，是不是我爸爸妈妈都死了？” 小姑娘说出“死”字，脸上一点伤心的表情都没有。 其实大家都明白，老队长夫妻肯定死了，但没有见到尸体，只归为失踪。 当时，队长夫妻是被人单独调派出去的，行动没有告诉下面队员。 大家又在其他地方做任务。 半年后狩猎队回到城区，这才知道队长夫妻一直没有回来。 而此时队长位于外城的房子被人霸占，小葵也失踪。 机缘巧合下遇到小葵，现在也把房子重新要回来。 可房子回来了，小葵的问题却无法回答，西队长想了想:“小葵，要是你爸爸妈妈死了，你怎么办？” 小葵依然面无表情的盯着西西队长:“我要替爸妈报仇。” 西队长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小葵，有些东西需要你长大才知道。” 小葵倔强的抬起头:“我知道，我爸爸妈妈肯定是被人害了。” 西队长脸色大变，就连摸头的手也顿住:“小葵，你知道什么？” 小葵重新转头看向外面:“江姐姐和牛哥就是被人诬陷，逼得逃跑，我知道。 还有我爸爸妈妈的事，西西阿姨不愿意说，其他叔叔阿姨也不愿意说，肯定是有不能说的原因。” 西队长垂下眼眸，声音温和:“小葵，等你能进入狩猎队，我就把事情告诉你，现在你还太小。” 小葵没有再说话，只乖巧的点点头。 她知道自己年纪小，问了也没有用。 经历家破人亡，在道边乞讨食物，她的内心不是单纯的十岁小孩。 只是必须满十六岁才能进狩猎队，自己还得等。 到处凄风冷雨，提心吊胆熬过绿雨期，但少不了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地方。 在某处酒吧的豪华包厢里，一群男女正聚众饮酒作乐。 酒意上头，几人歪歪扭扭搂着女郎调笑，但其中一人也是一样的动作。 此时他的腕表闪烁着，提示有消息传来。 “三少，你有消息，还是看一下吧，万一是老爷子……”终于有人提醒。 三少装着不耐烦，放下酒杯抱怨道:“哎，老爷子真是麻烦！” 其他人羡慕道:“三少能被老爷子偏爱，也是本事。” “可不是，唐老爷子只要身体好，三少就有一个大靠山。” 三少笑嘻嘻起身，去了旁边房间回消息。 消息是老爷子身边秘书发过来的。 “三少，老爷子今天生了很大的气，你那边还是必须放一些人出来。” “三少，你今天必须回来哄一哄老爷子。” “三少……” 看到一大堆话，三少立即回了消息:马上回唐苑。 虽然回了消息，可他脸色却不好，老爷子要求放一下基因奴仆，那些人是能放的吗？ 而且这几天他还在琢磨。 几天前，从自家矿场回来的车队出事了，在一号公路和三号公路之间的森林里离奇死四人，其中一个还是负责机密工作的。 是其他几个世家知道了消息，还是智慧军团在暗中报复？ 至于调查组档案里那句:飞行器操作失控，自爆时误伤的话，他是一句不相信。 矿场那边的实验室一定不能出事，必须加强监管，所有人不能离开。 想到这，三少重新打开腕表编辑消息。 可对面显示的却是一个红。 他这才想起来，绿雨期间，除去中央城和各处基地，荒野里通讯中断。 现在还是哄好老爷子要紧。 三少整理一下表情管理回到包厢，又是浪荡公子的模样:“各位，我需要回去哄我家老爷子开心，就不陪各位喝酒了。” 此时包厢里早已经醉成一团，丑态百出，对三少的话没有听进去。 三少微微一笑，转身出了包厢，护卫跟过来:“三少准备去哪里？” 三少头也不回:“去唐苑。” 护卫立即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废墟森林里，三天绿雨停止，但地面积水，辐射超标，不能拾荒采集，需要再等几天。 树屋三人在忙着处理绿雨期间发生的事。 第179章 疑神疑鬼 绿雨期间动物狂躁是必须的。 树屋的好处也明显体现出来，住在上面，不用担心野兽，也不怕进水。 哪怕偶尔从废墟里跑出来的老鼠和一些野狗，还没有爬上树，就被牛蒙和丽丽居高临下敲死，还能射上几箭。 两条野狗、五只变异鼠，收获满满。 所以此时雨停，两人就忙着扒皮晾肉，这又是一批口粮。 树屋里，江寒在翻看腕表。 通讯停了三天，现在已经可以使用腕表。 各种没有看过的消息密密麻麻。 江寒先翻看二号公路沿途服务站的新闻。 身处废墟城，但不能真正脱离社会。 尤其是丽丽姐遇到飞行器追踪这件事，还需要看结果如何。 这几天江寒心里一直都搁着这事。 翻了半小时，江寒才从数不清的各种消息里看到这一条:一号公路八十公里段发生一起飞行器失控，并自爆事件，死亡四人。 就这一句话，没有处理结果。 都说事大话少，江寒顿时头皮发麻。 怎么死人了？自爆是什么意思？ 丽丽姐只说把飞行器埋进土里，难道…… 江寒盯着腕表上的那条简短新闻，心中越想越是不安。 飞行器自爆，四人死亡——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意外事件。 而且出事地点跟丽丽说的地方是一样的。 她回想起丽丽那天回来时的描述，飞行器只是被她埋进了土里，怎么可能自爆？ 除非……有人在飞行器上动了手脚。 “难道有人还想找自己灭口？” 江寒心里一沉，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阴谋。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都说心里有鬼，就会疑神疑鬼。 本来只是“负责人”一件错误操作的小事，城里三少想到的是实验室有其他世家在插手，智慧军团的报复。 现在江寒更是怀疑自己被人追杀。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控制住联系笛主管和杜峰的冲动。 笛主管能给的帮助已经够多，现在这些事不能再连累他们。 无论真相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和丽丽、牛蒙的安全。 既然有人可能在暗中盯着自己，那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江寒走出树屋，看到丽丽和牛蒙正在忙着处理野狗和变异鼠的肉。 她走过去，低声说道：“丽丽姐，牛哥，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丽丽抬起头，看到江寒严肃的表情，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怎么了，小寒？出什么事了？” 江寒把腕表上的新闻递给两人看，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丽丽和牛蒙听完，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说，有人还想杀我们？”牛蒙皱起眉头，握紧了手中的刀。 自己和小寒已经是罪犯，现在还要被追着杀死。 江寒点点头：“虽然还不能确定，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加强防备，做好最坏的打算。” 丽丽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哼，管他是谁，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江寒拍了拍丽丽的肩膀，安慰道：“丽丽姐，别冲动。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尽量避免正面冲突。” 之前跟狩猎队遇到过。 在使用电击枪的对手面前，自己这三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绝对不能硬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咱们需要发挥自己的长处。 在废墟森林里，我们可以逃跑，可以躲藏，可以把各处下水道清理干净，准备地道战。 万一真的有人找上门来，我们就有退路。” 牛蒙点头赞同：“对，咱们得把废墟森林的地形摸清楚，还有地下那些洞。” 他已经把树屋周围的下水道清理一些，但数量还少，只能通水。 丽丽也冷静下来，认真地说道：“行，那我每天都去监视周围的情况，来一个就射死他。” 江寒点头，却又摇头:“你们两个不要太紧张，现在我是猜测，说出来只为以后需要做的准备。” 这只是提前做一个心理准备，不能掉以轻心，不是说对方一定会来废墟城里找自己这些小虾米。 听江寒说只是准备，已经非常紧张的牛蒙和丽丽也笑起来。 是的，这里到处都是废墟，一般人可不好走。 要是想用飞行器搜索，也无法钻树林和地下车库。 不过既然要做准备，那就需要全面:“牛哥，你平时清理下水道，看看能不能打通几条地道。” “丽姐还要去公路边换物资。最好换工具，我们没有锄头和镐子铲子，牛哥没办法清理下水道。 另外还可以查看有没有外人进来。” 丽丽瞪大眼睛:“我还能去路边交换物资？” 江寒摸摸她的红发:“你需要去，但需要易装。” 只躲着不行，没有工具也是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什么是易装？”丽丽不懂。 江寒解释:“就是经常换一个装扮，换一个地点，每次都在不同的路段出现。” 这次丽丽姐虽然是歪打正着去了石屋那边，就处理得很好，以后也这样办。 腕表新闻里说，事发在一号公路八十公里路段，离自己三人住的废墟城区域远着呢。 隔着一大片森林，别人猜死都猜不到这里。 丽丽一下兴奋起来:“是戴面具、换衣服跟人捉迷藏吗？” 江寒点头:“差不多是这意思吧。” 丽丽笑了，她喜欢。 雨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森林里雾气弥漫。 丽丽虽然要换货，但今天没有去，三人先去开辟的喷泉菜园。 此时前去喷泉广场道路已经被新草和小树塞满。 没有割草的大镰刀，牛蒙拿出那个大剪子，咔咔一通剪，勉强清理一条可以通行的小路。 江寒不停看封住的下水道口。 以后一定要把下水管打通，自己出门就走地下，谁也找不到。 三人很快就到了喷泉广场，这里之前就播种了辣椒、白菜和生菜、香菜。 绿雨后全部生长出来。 无论动物还是植物，被偏爱的就是肆无忌惮。 这些返祖菜长得比旁边的野菜还猖狂。 辣椒树长得比牛蒙还高，而且还带横向发展，一棵辣椒都赶上一棵树了。 生菜，白菜和香菜全部都是长颈鹿。 没有培育优良品种的肥大叶片，都在拼命往高处长，争夺更多阳光。 牛蒙才不管叶片肥不肥，只顾凑在香菜叶上拼命闻，垂涎三尺。 如果香菜能说话，此时一定大惊失色尖叫:“救命啊，非礼啦！” 第180章 花茶 三人简单清理了一下旁边的野菜，就将白菜、生菜平着地面割下来。 这些菜生长点在根部，割了还会继续长出来。 香菜也割了，带回去漂洗干净再晒干碾粉，就是牛哥的宝贝。 收获是让人开心的事，昨天那个消息带来的紧张和担心，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时间里，丽丽换装去外面换物资。 她的换装很简单，标志性红发被大树叶做的帽子遮住，脸上依然包布。 只是出现的路段变了，丽丽一口气跑出五十公里。 帽子一次一换，衣服也是每次不同。 问什么不同，当然是款式和颜色不一样了。 废土最常见的木纤维套头衫不仅是均码，还是没有染过的原色。 江寒找了树叶子捣汁，给染出深浅不一的绿，或者用黄泥和草木灰扎染成一片一片的红、灰、黄。 换款式也容易，拧起来一角是收腰，割上一刀是劈叉，两件接在一起就是裙子。 丽丽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披块麻布都好看。 于是车队司机们就分不清路上究竟有多少个风骚女郎，反正上百公里路段随时出现。 “她们”跟孪生姐妹一样，拿的都是茶叶，说法也一致:家里有茶树，老爷子种的，赌博的爸，多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可怜的她。 丽丽原本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爷爷，什么是父亲，她是孵化箱里长大的，没有家人。 但江寒让她这样说，于是就这样说。 过往的司机们全懵了，这么多人口，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大小姐吗？ 茶叶不算好，但也不差，至少便宜。 于是，大小姐卖惨成功。 茶叶价高，换衣服、套餐是常规操作。 换到粮食是随机匹配，就连锄头也换到了。 每隔一天就带回来大包小包的物资。 江寒在家整理菜，也开始驯化变异荆棘。 这是卖家说过的，变异荆棘只要驯化得好，可以看家护院。 难怪说变异荆棘可以当护卫，生长慢，但长出来的茎叶自带杀伤力。 叶片肥厚边缘有刺，茎干上更是长着紫红色的弯曲倒钩，就好像鸟爪一样。 只要碰一下，那些茎藤就会缠住，所有倒钩卷起来，根本无法脱身。 牛蒙用一只变异鼠试过，变异鼠尸体直接被扎成刺球。 江寒也试着摸了一下尖刺，下一秒她就被茎藤死死钩住，吓得她赶紧让牛蒙拿剪刀。 好在刚刚被钩爪扎破皮，茎藤就松开，没有继续收紧。 就好像炸起的刺猬变成乖宝宝，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看来，这就是用血认亲的结果。 也需要经常刺激变异荆棘进行驯化。 于是，江寒每天都会去摆弄荆棘藤条。 每天松土，再清理冒出来的野草，顺便把长刺的藤茎强行固定成一堵围墙。 在这个过程中，牛蒙也会帮她的忙，几天过去变异荆棘就很老实，不再用刺扎人。 丽丽没有这样的耐心去伺候变异荆棘，直接把变异荆棘的汁液洒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血液挤出来，撒在变异荆棘的藤叶上。 这套操作非常有效，变异荆棘视她为本体，再触摸刺茎就不扎人了。 三人如今都可以从变异荆棘中随意穿越，但有一种生物除外。 松鼠夫妻在外面闲逛想从正面回家，却被拦住。 二花现在已经得意得不知天高地厚，浑然忘了自己不愿意挤血养种子。 此时它想从变异荆棘的缝隙中钻过，不料才探进半个身体就被刺尖勾住。 很快荆棘丛收缩，眼看就要被扎成松鼠球，松鼠老婆吓得吱吱叫。 还好江寒就在旁边，眼疾手快伸进去一条腿，把二花挡住。 趁着荆棘丛动作变慢，一脚蹬在二花屁股上，这才将大松鼠救出来。 这下松鼠夫妻老实了，只敢从其他地方绕过荆棘丛回家上树。 它这样走的时间也不长，变异荆棘总有一天会将树屋完全护住。 到那时，两只松鼠必须走树枝搭桥。 时间一天天过去，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蕨菜渐渐长起来。 江寒又开始采蕨菜，采蘑菇。 因为都是自己吃的，不用兑换积分，采起来就随心所欲，不用考虑重量。 丽丽用树枝和藤蔓编织成简易的触发装置，只要有人或野兽触碰到，就会有连锁反应，引起注意。 牛蒙则钻进下水道，开始清理淤泥和杂物。 他用工具挖通了几条隐蔽的通道，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撤离。 他还在地道的入口处做了标记，方便三人快速找到退路。 一个月后，树屋周围的防御工事已经初具规模。 变异荆棘墙环围一圈，周围布满了陷阱； 旁边的下水道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几条隐蔽的地道直通森林深处。 江寒三人虽然忙碌，但心里却踏实了许多。 傍晚时，三人又围坐在树屋外的平台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江寒泡了一壶新制的茶叶，递给丽丽和牛蒙。 “来，尝尝这次的茶叶，味道应该比上次好一些。”江寒笑着说道。 丽丽接过纸杯，轻轻抿了一口，点头道：“嗯，确实比上次好多，没那么苦。” 牛蒙则是一口喝干，咂了咂嘴：“不错，有香味！” 这次是有香味的花茶。 绿雨后，老茶树重新长出新枝新芽，江寒又做了新茶。 绿化带里，一些先花后叶的植物也开花了。 其中就有桃花。 当看见一棵大树一夜之间爆发出满树桃花时，江寒都震惊了，哪怕现在她一回想都是惊艳。 那些桃花就好像是被绿雨从树皮里抠出来。 粉红花蕊，周围一圈绿色花瓣，如果换到现代，肯定会被当异品。 最让江寒惊讶的是有浓郁香气，完全不是桃花的清淡典雅。 江寒舍不得这香味，索性摘了桃花做花茶。 茶叶会吸味，只需要把新鲜桃花跟干茶叶混在一起，放置几小时，干茶叶就会吸附上桃花香味。 几小时后捡出桃花，反复几次就叫窨茶，也叫花茶。 茉莉花茶就是这样做的。 现在让丽丽和牛蒙品尝，果然有花香。 “丽丽姐，下次你再换物资，就用花茶。” 既然花茶成功，那就马上安排上。 丽丽这一个多月兑换回来的套餐，现在已经累计百份，还有十袋大米和白面，另外就是五十套衣服，三人基本上吃穿不愁。 第181章 换 丽丽也很激动，自己这个卖茶女已经在三号公路上出名了。 只要一遇到车，别人立即问茶叶，各种物资也是提前准备好的。 “小寒，明天我就能换一个折叠多功能铲回来。”丽丽忍不住炫耀道。 这可是好东西，那人说了要给，但茶叶也需要多的才没有答应，现在有花茶，肯定能换下来。 江寒笑了笑，提醒道:“你的路线有换吗？” 丽丽点头:“你放心吧，我以后想去一号公路棚户区那边换。” 自从换茶叶次数多了，丽丽就到处跑，三号路上换几次，现在她就想去遇到小葵的棚户区。 那里也就是从红山基地到中央城的必经之路，车多，人多。 只是这样距离废墟城更远，丽丽要多跑上百公里。 江寒惊讶道:“丽丽姐，你速度再快，每天跑这样远也太累了。” 丽丽却不怕:“累了我就歇一会，一次可以多换点。” 江寒想了想才开口:“丽丽姐，这次我跟你一起去，换过之后你就休息一段时间。 花茶不多见，肯定会引起别人注意，我们这一个月不再出去换货了。 牛哥已经整修出一两条水道，我们需要把地下车库清理出来。 等到开花季时，可以躲进地下。” 能换茶叶的时候还多，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等这风头凉下去。 中央城这里的气候跟红山基地不同，这里更适合人类居住。 才第一次绿雨，各种花就在陆续开放。 第二次绿雨时，会爆发一次大规模开花。 程度可能比不上五区的花粉成实质，可以收集的那种，但持续时间长，不是几天就过去的，一样需要头盔。 江寒在腕表上已经看见卖各种头盔广告密密麻麻，说明这是必须品。 现在三人住在森林里，没有头盔可以戴，少量花粉时使用头巾。 在大爆发期间，白天还是躲进地下室比较安全。 利用这段时间，也让丽丽脱离公路，避免不必要麻烦。 丽丽对江寒说的一堆话没有听进去，她只记住江寒说了那句“跟你一起去”，立即追问:“小寒，你这次真要跟我去？” 江寒点头:“我跟你看看去，躲一边不露面。” 丽丽瞬间兴奋:“好，你就在旁边看着，看我怎么兑换物资。” 虽然每次在公路上不缺观众，但更她需要裁判打分。 如果没小寒看，自己表现得再好都感觉不舒服。 牛蒙是听江寒安排所有事情:“好的，我再砍些树，到地下车库里也能做栅栏。” 地下车库面积大，需要用栅栏做隔断。 丽丽对以后做什么不感兴趣，她只对每天出门穿什么，戴什么感兴趣:“这次我穿什么衣服，小寒，你帮我染好了吗？” 森林里有花开，江寒给丽丽准备的花衣服也多。 丽丽每次出门跟开盲盒一样。 第二天，丽丽穿着平常衣服，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旁边跟着江寒。 这次需要照顾江寒，就只走五十公里。 江寒的急速度比丽丽还快，但耐力比不过，在路上需要走走停停。 两个小时后，两人抵达目的地。 五十公里是直线距离。 但丛林赶路就没有直线这个说法，遇到深沟悬崖就得绕路。 好在丽丽打猎来去，已经把这片区域摸了一个七七八八，没有再走更多的冤枉路。 到了路边，丽丽兴冲冲打开包袱，取出江寒给她准备的新衣服。 这次是希腊战袍装改良版，前一块布，后一块布，脖子上再围一块布，连头带脸全部包完。 丽丽有些不满:“小寒，这是啥衣服？” 江寒忙着帮她整理:“别急，还得收拾一下。” 说着扎上腰带，腰上布料嘟嘟囔囔一堆，下面露出两条长腿，还取出一个花环戴丽丽头顶。 “看，这样好看了吧！要的就是这神秘感。”江寒很满意。 丽丽愿意每次辛苦跑，这衣服也是一大动力。 江寒有时候都在想，自己以后要是去中央城开女装店，说不定也是一条出路。 见自己虽然上面裹得紧，遮得严，但修长纤细的腿全露在外面，丽丽也就喜欢了。 “行，你就在这等着，我到路上拦车去。” 丽丽上了路，江寒躲到不远处的树后，看着她走着猫步在公路上溜达。 效果真的不错。 才十几分钟，有运输车的声音传来，而且还在老远就按着喇叭。 丽丽扭着腰，摆了一个造型，车就慢慢靠过来。 车窗打开，探出一堆兴奋的脸。 “大小姐！” “大小姐！” 换茶叶的大小姐是路上的传说，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 在荒山野岭看见这样亮眼的美女，每个男人都会兴奋得像野狗。 但也只能看看。 曾经有不老实的下车想占便宜，直接被一巴掌呼到地上，还没有起来就被挠成大花脸。 下一秒“大小姐”往森林里一钻，再也不见影子。 这个车队也就再没有机会遇到丽丽。 于是路上的司机都知道换茶的“大小姐”不是哭唧唧小姑娘，而是暴力狂。 丽丽用两个指头拎着茶包，晃了晃道:“这是高档花茶，我要铁铲。” “什么是花茶？大小姐，给你三份大米行不行？” “不行。”丽丽目前需要的不是吃食，而是工具。 “没铁铲，五袋米加十套衣服。”那人还不死心，继续加价。 大米虽然不便宜，但不缺货。 物以稀为贵，茶叶带进城，在二手店能换的东西就多了。 现在还是什么花茶，肯定更好。 但丽丽的目标就是铁铲，而且还要等一个月后才出来，米不入她的眼。 一批一批的车队无奈离开。 丽丽抽空回森林找江寒:“小寒，今天还得再等等。” 因为没有什么联系方式，能遇到需要靠运气。 江寒也不勉强，跟安全相比，多等一会不算什么:“嗯，不着急，我在这也采了蘑菇和蕨菜。” 现在的蘑菇和蕨菜已经不用换积分，全留着自己吃，所以不用特意摘，只需要顺手收一些就可以。 于是丽丽又回到路上继续等。 一小时后，一辆车飞快开过来，径直停在丽丽:“我要花茶！”说着，拿出折叠铁铲。 丽丽大喜，可算等来了，立即跟来人换了花茶。 江寒在林子里看着，眉头突然一皱，这车是特意冲丽丽姐来的！ 第182章 清理垃圾 丽丽是等对方离开后，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进了对面森林。 江寒也过去了。 在一个灌木丛里，丽丽正蹲在地上摆弄着折叠铲。 从知道被飞行器跟踪，那飞行器还要爆炸，丽丽就被吓到了。 要是当时自己把炸弹带回树屋，三人肯定全炸死。 于是，每次换到的物品她都要检查过。 能拆的全拆，拆得四分五裂，再用纸袋子装回去。 现在丽丽又开始检查铁铲。 见到江寒过来，她忙道:“小寒别过来，我先看看。” 江寒只知道丽丽姐会检查，还没有见过她怎么检查，于是老实站住先旁观:“我不过来。” 丽丽把铁铲放在地上，然后站得远远的，捡了石头就开始狂砸。 石头撞击着铁铲，发出咚咚声响。 丽丽还不放心，躲在树后，提起铁铲使劲往地上摔…… 江寒捂脸笑，这样子真的像猫猫耍玩具。 几分钟过去，丽丽探头看躺在地上还是原样的铁铲，放下心来:“小寒可以过来了，这下应该没问题。” 江寒已经快笑抽过去，接过经丽丽质检的铁铲，又仔细看了看。 没有跟踪器，也没有监控器，铁铲被砸了一个坑，其他没有问题。 丽丽对自己的检查非常放心:“只要敲过肯定不会爆。” 江寒也放心:“不会有事了，走吧我们回去，一个月不再来。” 走在回来的路上，江寒才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丽丽姐，你发现在路上一些人在有意找你吗？” “找我？”丽丽诧异。 想了想又点头:“是有人在找我，还想要腕表联系，我没有给他们，反正我是要经常换地方的，就让他们自己来找好了。” 她的位置不定，有人发现就互通消息。 江寒见丽丽知道，心里也就放下心来。 所有人都需要学习，才能成长。 经历过事情，应对起来也就有了方法。 比如丽丽检查爆炸品，就是直接敲爆。 虽然这方法也不咋样，至少不会傻乎乎拿回家……团灭。 回到废墟城树屋，也就正式进入了修建工作。 要说基建狂魔，还得是牛蒙。 他把树屋周围的污水管道撬开，里面原本塞得满满的树根草拉出来清理干净。 水道通了，三人现在也有吃不完的山药根和蕨菜根磨粉。 有丽丽和江寒的加入，修理更快。 废墟城曾经是一个大都市，污水管道都是直径两米的混凝土管道。 因为绿雨的腐蚀和植物根系破坏，管道已经破坏得厉害，很多管壁断裂，在里面走得磕磕碰碰。 不过有管道就是好。 从里面去喷泉广场菜地，不用再频繁清理树木杂草，也不管上面是不是太阳炙热，只需要在管道里来去。 江寒三人在忙着清理一条一条的污水管道，大松鼠也很忙。 因为马上就当爹了，去年的悲伤已经过去。 现在除去繁殖就是繁殖，动物天性和本能如此。 二花在挖树洞扩爱巢，找蘑菇，忙着准备月子餐。 江寒现在已经很少看见大松鼠。 只能看见自己的三间树屋边沿塞得满满，都是夫妻俩采的蘑菇和各种嫩叶。 还有虫子，也当蛋白质储存着。 除去清理污水管道，江寒计划里清理地下车库是重中之重。 树屋旁边的废墟应该是一个大型商场，下面地下车库大得看不到边际。 上次江寒三人只看了入口小部分，更多区域根本没有过去。 绿雨时为了安全，牛蒙还用木头做的栅栏封住入口。 此时需要清理，三人提前做好充分准备。 携带充电头灯，有警戒功能的机器狗，非常容易点燃的火把。 在封闭空间里，点火非常必要。 江寒三人站在地下车库的入口处，望着那漆黑一片的通道，心中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地下车库曾经是商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却成了废墟森林中的一片未知领域。 已经有过一次探索经验，现在三人也不是太过害怕。 “大家小心点，跟紧我。”江寒说着，率先走进了地下车库。 牛蒙和丽丽紧随其后，三人小心翼翼地沿着通道前进。 机器狗吱吱跑在最前面。 头灯的光柱中，依然是之前看过的情景。 树根从上面和墙壁的裂缝中钻出来，像一张张巨大的网，将整个车库笼罩其中。 偶尔还能听到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是老鼠还是其他什么生物。 但机器狗没有报警，那就是这些生物没有进入十米范围。 绕过一大片乱七八糟的树根，前面又是一片区域。 “这里太可怕了。”牛蒙低声说道，努力让头灯照亮前方。 他清理那么久的污水管道，还是对这里感觉害怕。 江寒点点头，拿出腕表，试图用地图功能记录下他们的行进路线。 然而，地下车库的信号极差，腕表的地图功能无法使用。 她只能依靠现代时，对地下车库的布局记忆和本能直觉，带着两人慢慢探索。 “小心脚下！”丽丽突然喊道，一把拉住了江寒。 江寒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差点踩进一个水坑里。 坑里是从顶壁缝隙渗透下来的积水，还有腐烂的树根，看起来黑糊糊的。 “谢谢丽丽姐。”江寒心有余悸地说道，这种水坑最容易被忽视。 丽丽摆摆手，笑道：“没事，我走前面能看见。” 三人继续前进，很快发现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区域。 这里曾经是车库的仓库区，虽然地面上堆满了杂物，但还算完整。 “这里不错，我们可以把这里清理出来，当作储藏室。”江寒提议道。 牛蒙点点头：“行，那咱们先把这些杂物清理出去。” 三人开始忙碌起来，将地上的泥土、树枝和废弃的垃圾残骸一点点清理出去。 这些垃圾堆积几十上百年，一碰就碎成渣。 哪怕三人捂了头脸口鼻，也时不时憋气才敢铲上一下。 虽然工作繁重，但三人配合默契，效率倒也不低。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丽丽突然喊道：“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江寒和牛蒙闻声赶过去，发现丽丽正蹲在墙壁旁边，手里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 “这是车钥匙？”牛蒙疑惑地问道。 这里的垃圾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早就在几十年前，有用的金属废品就被人拾荒捡完。 第183章 变异牛蛙 江寒接过钥匙，仔细看了看，摇头道：“不像，这钥匙的形状有点奇怪，可能是某个储物柜的钥匙。 钥匙生锈不算严重，说明留下的时间不算长。” 看来几十年里，有像自己一样想在地下车库寻找庇护所的人， 而且已经做过，还留下钥匙。 丽丽眼睛一亮：“那咱们赶紧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三人开始在周围搜索，很快就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嵌入式的储物柜。 江寒想把钥匙插进锁孔试了试，根本插不进，锁孔全部锈死了。 这难不住江寒。 只需要指一下，牛蒙提着斧头上前，几下就砸开柜壁。 柜子里堆满了各种修车工具和零件，虽然大部分已经锈蚀，但还是有一些能用。 江寒翻出一把完好的扳手和几根金属管，兴奋地说道：“这些东西正好可以用来修理树屋！” 丽丽和牛蒙也各自找到了一些有用的物品。 三人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继续搜索。 就在他们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 三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大家小心！” 牛蒙低声问道，立即将火把点燃，插到不远处的树根上。 火焰的温度和光亮迅速驱散阴寒之气，就连那声音也戛然而止。 江寒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安：“这是声音好大，怕是什么大型变异兽，咱们得小心点。” 牛蒙握紧了手中的斧头，闷闷道：“管它是什么，敢来找我们的麻烦，我就砍死它。” 丽丽先取下自己的弓箭，又抽出两把小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用什么合适。 于是小刀咬在嘴里，弓箭抓在手中。 机器狗的警示灯呜呜转动，立即向声音所在的方向过去，却被地上的树根和垃圾挡住。 机器狗没有强行翻越障碍，于是一道强光猛然射出。 这也是驱兽的功能。 在机器狗的强光里，江寒三人看清楚发出声音的东西。 是一只皮肤墨绿，体型脸盆大的蛙类。 此时被强光刺激，黑蛙立即鼓动腮帮发出一声“呱”。 那声音洪亮得就像牛叫，混合着地下车库的回音非常响亮。 要不是亲眼看见是从这动物嘴里发出来，江寒都要认为是一个庞然大物。 此时看清不由惊讶道:“是变异牛蛙，好大只，好多肉。” 看见黑蛙，丽丽顿时激动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折叠铲，笑道：“里面还真有好东西呢！” 牛蒙提着斧头，握着火把走过去，火光在黑暗中摇曳不定。 黑蛙被火光刺激到双目，不停后退着。 此时牛蒙喊道:“这里还有好几个。”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一只牛蛙腾的跳起，直扑向牛蒙。 “小心，牛蛙会咬人！”江寒赶紧提醒。 蛙类大多不咬人，但牛蛙除外。 这种能进食小动物的牛蛙，不仅长有锋利牙齿，而且还有主动攻击的习惯。 既然都带牛，那就一个性子，反正直接莽就对了。 变异牛蛙扑过来，牛蒙提着斧头也迎过去，“梆”一斧头劈在头顶。 这一斧头，差点把牛蛙的脑袋劈裂。 原本气势汹汹的牛蛙根本受不了，顿时四脚朝天，翻倒在地，口中发出一声高亢悠长，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叫声在车库里久久回荡。 江寒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难听的叫声。 这简直就是音波攻击。 其他几只牛蛙转身就逃，只听得扑通扑通一阵乱响，视线之中再也看不到怪蛙影子。 丽丽跑过去，失望道:“怎么就只打到一只？” 牛蒙也不怕那还在抽搐的牛蛙再次伤人，直接过去抓住一只脚拎起来:“小小，你刚才说这是什么东西？” “牛蛙，这是牛蛙，可以烤可以烧可以吃。” 江寒看向眼睛都冒绿光的丽丽:“丽丽姐应该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丽丽吸溜一下口水，赶紧去找其他牛蛙:“我们再找几只。” 听到能吃，牛蒙也丢下死牛蛙开始找:“蛙就是蛙，怎么也是牛，它哪里比得上牛。” 江寒此时又激动又想笑:“牛蛙叫声像牛，不过体型比同类的也大，这点你不需要争，我们快找丽丽姐去，别让她跑迷路了。” 此时丽丽已经奔进黑暗中。 这样大的地下车库，中间被人修了很多隔墙，还有树根废物阻挡视线。 若是乱跑在里面迷失方向，要想再找到出口肯定浪费时间。 好在丽丽的声音就在不远处，江寒和牛蒙忙带着机器狗跑过去。 转过一根地下车库的柱子，就看见丽丽头灯光亮在闪动。 丽丽在那边又蹦又跳的招手:“快，大牛，小寒你们快过来。” 江寒和牛蒙快步跑到丽丽身边，顺着她头灯的光线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地下车库的一角，竟然有一大片蘑菇种植场！ 虽然这里已经被废弃多年，但那些蘑菇却依然顽强地生长着。 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形态各异，有的像伞，有的像球，有的甚至像扭曲的树枝。 蘑菇的颜色也异常诡异，有的呈现出深紫色，有的则是荧光绿，还有一些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仿佛是从科幻电影里走出来的生物。 “这些蘑菇……怎么长得这么奇怪？”牛蒙瞪大了眼睛。 江寒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些蘑菇。 她发现，这些蘑菇的菌盖表面布满了细小的凸起，像是某种未知的孢子。 菌柄则异常粗壮，有的甚至比成年人的手臂还要粗。 更诡异的是，这些蘑菇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仿佛是从腐烂的尸体中生长出来的。 “这些蘑菇应该是变异了。”江寒低声说道，“可能是绿雨的影响，或者是地下车库的环境导致的。” 丽丽兴奋地凑过来，伸手就想摘一朵：“这么多蘑菇，咱们是不是可以带回去吃？” 江寒赶紧拦住她：“别碰！这些蘑菇看起来不对劲，可能有毒。” 丽丽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心：“可是它们长得这么大，不吃多可惜啊！” 江寒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丽丽姐，这些蘑菇的颜色和气味都不正常，绝对不能吃。而且，你看那边——” 第184章 吃火锅 江寒指了指蘑菇丛的深处，那里有几朵已经腐败的蘑菇。 菌盖已经完全塌陷，变成了黑褐色，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稠的液体。 腐败的蘑菇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小型动物的骨架，显然是误食了这些蘑菇后中毒身亡的。 “这些蘑菇连动物都能毒死，咱们可不能冒险。”江寒说道。 牛蒙也点头赞同：“是啊，咱们还是别碰这些蘑菇了。万一中毒，可就麻烦了。” 丽丽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江寒和牛蒙说得有道理。 她叹了口气，收回了手：“好吧，那咱们就不碰这些蘑菇了。不过，这里既然有蘑菇种植场，说不定还有其他种植场！” 江寒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期待。 她拿出腕表，试图记录下这片蘑菇种植场的位置。 但腕表的信号完全没有了，只能在旁边做好标记，记录下大致的方向。 看来下次需要带更多的标记物下来。 “咱们继续往前探索，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江寒说道。 来都来了，还是把这一层地下车库转完。 虽然头灯的光照不到四壁墙，但有头顶的那棵树根，反而有了坐标。 三人绕过蘑菇种植场，继续向周围查看。 地下车库的深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惊喜。 江寒三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树根和杂物，时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低吼声。 听着虽然吓人，但知道是牛蛙，也就不再害怕了。 绕了几堆垃圾后，江寒突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你们听，前面好像有水声。” 丽丽和牛蒙也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流水声。 三人顺着声音走去，很快发现了一条地下暗河。 河水从车库的裂缝中流出，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潭。 因为有裂缝，甚至还有丝丝亮光透进来。 “这里居然有水源！”牛蒙兴奋地说道，“咱们以后就不用担心缺水了。” 江寒蹲下身，用手舀起一些水，仔细闻了闻。 水质清澈，没有异味，看起来是可以的。 “这水应该是从地下渗出来的，经过层层过滤，应该很干净。”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得净化后再烧开。” 丽丽学了江寒的样子，也伸手去捞水：“这里有水源，以后在这里躲花粉就更方便了。说不定还可以在这里种菜，甚至养鱼！” 一说种菜，牛蒙顿时来了精神：“那咱们明天继续，争取早点把地下车库清理干净。” 他想在地下种菜试试。 水从地库的墙壁上流出，在地表淌出一条浅浅的地上河，然后在角落处向下流去，传来响亮的哗哗声。 看来地下车库的第二层已经成水塘，也难怪这里有牛蛙。 江寒决定不再向下走。 只取了找到的一些工具重新回到地面上。 上面阳光明媚，气温也暖和，丽丽抖了抖自己的头发:“唉，还是树屋好。” 谁也无法拒绝阳光，刚才她还说下面好，现在又说树屋好。 回到树屋后，江寒三人开始处理今天在地下车库的收获。 牛蛙成了他们的晚餐主角。丽丽和牛蒙负责处理牛蛙，江寒则忙着准备调料和烹饪工具。 丽丽手脚麻利地将牛蛙剥皮去内脏，牛蒙则在一旁生火。 江寒从树屋里拿出了一些晒干的辣椒和野葱，又用砂锅烧水。 “今天咱们来个牛蛙火锅！”江寒也馋肉了。 “火锅是什么？”丽丽和牛蒙没有吃过。 江寒故作神秘:“火锅就是好吃的锅。 一会先要割舌头，然后你们不知不觉就把舌头吞下来了。” 牛蒙想起刚吃辣椒的时候，就好像有东西扎自己舌头，顿时脸色一变:“真的要割舌头？” 江寒将处理好的牛蛙切成小块，放入沸水中焯了一下，去除腥味和辐射毒素。 然后将焯好的牛蛙捞出，重新烧油，加入辣椒、野葱和一些自制的调料爆香，加水开始炖煮。 很快，香气四溢，牛蛙的鲜美味道弥漫在整个树屋周围。 “好香啊！”丽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牛蛙。 江寒拦住她的蠢蠢欲动：“别急，马上就好了。” 红锅牛蛙很快就好了，三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顿难得的牛蛙大餐。 牛蛙肉鲜嫩多汁，配上辣椒的辛辣和野葱的清香，味道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牛蛙肉真是绝了！”丽丽一边吃一边赞叹，“比咱们以前吃的野味都好吃！” 牛蒙一边擦汗，一边抽空摸自己的舌头还在不在，他感觉舌头和嘴巴都在痛，可又想吃。 还不忘跟着夸赞:“是啊，这肉质嫩，味道也鲜美。” 第二天一早，尝到好处的江寒三人便带着工具和火把，再次进入地下车库，开始了清理工作。 今天的目标是砍去悬挂在中间的树根，清扫车辆残渣，为未来的种植和养殖做准备。 地下车库的光线依然昏暗，三人用火堆照明，从通道口开始清理。 牛蒙挥舞着斧头，砍断那些从天花板垂下来的树根。 就是这些树根让原本空空荡荡的车库情况变得复杂，而且还藏着很多小动物。 丽丽则用折叠铲清理地上的碎石和车辆残渣。 “这些垃圾真是烦人，铲都铲不动！”丽丽一边铲一边抱怨。 江寒笑了笑，安慰道：“丽丽姐，你只要想想这些车以前值百万积分。 现在被你一铲上千积分的铲成垃圾，这些车也委屈得想哭。” 丽丽笑了:“我这一铲就是上千积分。好，一千积分，两千积分……” 她开始给自己算账了。 旁边牛蒙没有这样的废话，只要闷头干活。 想想只要把这些树根清理干净，以后这里就能种菜，他是浑身有劲。 三人忙碌了一上午，终于清理出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 就在他们准备休息时，远处又传来了牛蛙的呱呱叫声。 丽丽摸了一下嘴巴，面露喜色：“这些牛蛙还真是懂事，现在就提醒我了。” 江寒也笑了：“是啊，等咱们把这里清理干净，不如养一些牛蛙，以后就有稳定的肉源。” 比起地库种菜，还是养牛蛙好。 这是江寒吃过一顿火锅后的意见。 牛蒙没有听到两人对话，自顾自道：“我们一会再继续，争取早点把地下车库清理干净。” 第185章 寻找佐料 整理地下车库共用半个月，里面的树根砍掉，地上垃圾全部带出来。 江寒三人用火堆测量面积，隔一段距离点一堆火，勉强推测为一个半的足球场大。 最后点火的牛蒙喊话都听不见声音。 这样大的面积，要想全部用起来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隔出一块地皮自用。 江寒此时有点能体会拥有空间的感觉，只是不能随身携带，不能随时进出。 牛蒙看着这样大的空间嘿嘿笑:“这里好堆木柴！” 这愿望非常接地气。 但也没有办法，大空间里堆烧柴，穷呗！ 有空间了，那就需要收集物资。 现在还不是第二次绿雨，但废墟城里已经有果实长出来。 之前那些树只有叶，江寒每次辨认都需要用腕表检测。 现在有花有果，真正的废墟探险也就开始。 不过，在对废墟城探险之前，三人需要好好休息几天，实在是清理地下车库给累着了。 这两天，大松鼠也频繁重新，不停在树屋翻找套餐。 因为二花有偷东西的前科，而且还会咬坏袋子。 现在放套餐的树屋被牛蒙用黄泥抹墙，门也是原木，反正它偷不到。 这半月江寒三人又一直在地下车库，找不到人。 好不容易趁着在家休息，二花就来讨吃，可大家都在睡觉。 丽丽正趴在树屋平台上。 这里通风又暖和，她懒洋洋连眼都不睁，直接把不停扒拉自己的小爪子推开:“二花，走开，你烦不烦！” 在吃睡这两件事上，丽丽是不会让人的。 于是，从红山基地一起过来的友谊小船，现在说翻就翻。 大松鼠怒了，跳到丽丽头上猛踩。 丽丽也怒了，一脚将大松鼠踹下树屋。 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大松鼠攀着附生藤挂在空中，对着丽丽“吱吱哇哇”大骂。 江寒被吵醒，打开门探头:“吵什么呀？” 丽丽闭着眼:“二花要吃的。” “那就给它吧。”江寒打了一个哈欠，又想继续睡。 见树屋门开了，大松鼠立即冲进来，咬住江寒的裤脚就往外拖。 江寒的瞌睡醒了，诧异道:“这样急干啥？” 以前大松鼠也讨吃，可没这样急。 牛蒙从树下传来声音，他在割草:“是不是松鼠下崽子了？” 江寒猛的想起来，母松鼠已经怀孕一个多月，应该是生了。 她赶紧去取营养液:“知道了，知道了。” 打开套餐袋，江寒把草饼和营养液全部给大松鼠:“拿去吧，好好养崽子。” 大松鼠不矫情，叼起草饼就窜上树顶，几秒又杀回来叼走营养液。 丽丽翻了一个身，翘起二郎腿悠然叹息道:“唉，以后不得清净了。” 这是肯定的，树屋只会越来越热闹。 休息两天后，江寒三人恢复体力，开始正式对废墟城进行探索。 他们的目标是寻找曾经的屋顶菜园、别墅区的小菜园或果园，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蔬菜和水果。 江寒带着腕表，丽丽背着弓箭，牛蒙则扛着大剪子和折叠铲，三人沿着废墟城曾经的街道慢慢前行。 废墟城的建筑大多已经倒塌，只剩下残垣断壁。 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曾经的高楼大厦的骨架，顽强地矗立在绿雨侵蚀后的土地上。 “咱们先去那些别墅区看看，那里以前有很多人种菜种果树。”江寒提议道。 丽丽和牛蒙点头赞同。 别墅区的建筑虽然也破败不堪，但相比高楼大厦，这里的空间更大，曾经的花园和菜园也更有可能存留下来。 三人一边走，一边找，大半天过去，终于找到一片疑似别墅区。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有些失望。 所有房屋被藤蔓和树根覆盖，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江寒用腕表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有几处地方的蔬菜种类比较集中，可能是曾经的菜园或果园。 “这里有姜。” 看见腕表显示出来的名字，江寒压住激动心情，赶紧拔起一根植株。 姜苗有一人高，就好像玉米杆。 可拔起来一看，下面只有几根如同手指一样的细长节节，那就是姜块。 有姜块就行，江寒不嫌弃，赶紧收起来。 她没有再继续挖，而是道:“走，咱们去那边看看。” 江寒指了指腕表上显示的方向。 三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废墟，来到一处被藤蔓覆盖的角落。 江寒用折叠铲拨开藤蔓，发现下面竟然是一片曾经的小菜园。 自然界是讲究物竞天择的，谁能占住地皮和阳光，谁就能长得最好。 虽然大部分曾经菜园的植物抢占不过野生藤蔓，长势明显弱小，但还是有一些顽强的蔬菜幸存下来。 “看，这里有葱！”丽丽兴奋地喊道，蹲下身拔起几根葱。 葱的叶子虽然有些发黄，但根部依然完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江寒还发现了蒜的踪迹。 这些蒜已经返祖，蒜瓣小小埋在土里，周围还有很多变成干瘪空皮的蒜囊。 显然是经过多年的自然生长，这是子子孙孙长到一窝的。 “太好了，有这些调味品，咱们的饭菜就能更有味道！”江寒笑着说道。 她小心翼翼地将姜和蒜挖出来，放进随身携带的袋子里，这些东西可以移栽。 牛蒙在一旁发现了几株辣椒。 在喷泉广场的菜地里，江寒种有冲天长的尖辣椒，但这里的辣椒又不同。 这里的植株茎干粗壮，一些枝条上还有残留的圆圆干辣椒。 辣椒淋绿雨已经腐烂，但种子依然完好。 牛蒙将圆辣椒摘下来，准备带回去种植:“这些辣椒种子不一样，可以种在咱们的菜地里。” 植物变异、返祖，就意味着外型会跟现代品种不一样。 江寒只能一株一株的检测，稍微不留意就错过了。 辣椒苗和姜蒜就不全部拔出来，暂时留在这里生长，等第二次绿雨后再来收获。 为了让这些佐料长得更好，现在化身种田人的牛蒙很勤快，直接把周围抢光的藤蔓全部砍了。 第186章 找回农场 有调料就有蔬菜。 同一处角落里，又发现了一些其他的蔬菜和水果，比如西红柿、黄瓜、茄子等。 只不过这些植物都是江寒通过腕表名字才能认出来，所有形状跟现代的蔬菜完全是面目全非。 返祖后，植物就不再是满足人类口感，不再为满足高产而进化。 茄子就是手指头大的一点，黄瓜，西红柿连结果的意思都没有。 它们不再为人类服务，只拼命发展自身，长得妖里妖气的。 不过，想想曾经小麦的原祖就是狗尾巴草，玉米的原祖是一棒只有一粒籽，也就释然了。 能满足人类食用的谷物都是长期选种培养的结果，这也是叫废土的意思。 对人类来说，植物返祖，没有足够粮食充饥，这就是要物种灭绝的死地。 也幸好各处基地农场，用大棚种出优良品质的粮食。 现在，江寒将这些植物也每种挖几棵，带回去自己种植。 “有这些种子，咱们也能有一个小型农场。 三人继续在废墟中探索，很快又发现了几棵果树。 其中一棵是桃树，树上已经结满了青涩的果实，只是现在还没有成熟。 “这些桃子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吃了。”江寒笑着说道，用手轻轻摸了摸桃子。 现在的桃子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还是毛茸茸、硬邦邦的青疙瘩。 以前那些汁多香甜的桃树品种老化，有些异变，桃树也是自己随意变化。 跟江寒摘桃花、熏茶叶的那棵树桃子似的，花成绿色。 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还得等绿雨以后才知道。 另外还找到一棵大杏树，树上也结满了果实，同样还没有成熟，但已经能闻到淡淡的果香。 江寒用腕表扫描了一下，确认这些果实没有毒性，可以放心食用。 “等这些桃子、杏子熟了，咱们可以做成桃干、杏干，储存起来慢慢吃。”江寒提议道。 牛蒙点头赞同：“服务中心的果脯很贵，我们还是吃这些。” 他以前没吃过果脯啥味，现在吃过，还是觉得这些原种也不错。 江寒觉得也是这样的，虽然废墟城的生活条件艰苦，但只要能找到这些有用的资源，生活就能逐渐改善。 废墟城里也有变异兽，不过这些动物没有见过人类。 只有人类才喜欢吃古古怪怪的东西。 没有饿急，野兽只吃自己祖传菜单上的食物。 现在听到声音就远远逃了，让一心想打猎的丽丽两手空空。 探索了一整天后，三人满载而归。 回到树屋后，江寒开始整理今天的收获。 她把姜、蒜、葱等调味品分类存放，自己找的调味品有限，还是需要大自然补充。 牛蒙则忙他自己的，要把找回来的种苗放进自己菜园，以后菜园里就什么都有了。 废墟城里的小家园渐渐丰盈起来，路上那些车队却炸开了锅。 几个熟人之间的腕表消息不停:【你们这次在路上看见大小姐了吗？】 【没有，已经大半个月没有看见过。】 【怎么回事，我已经联系好下家，想再要些花茶。】 【什么花茶？】 之前的人自觉说漏嘴，赶紧补救:【没什么，是花。 马上第二次绿雨，花季要到了，我们基地的车队需要停运。】 【我们基地也需要停运】 第二次绿雨将近，车队需要停几天，每个人都想再捞一把。 随着时间长了，丽丽一直没有出现，腕表消息也就渐渐没有了。 不过那些司机们在跑车时，总会时不时往两侧林子里看，说不定就会跳出那个卖茶女。 绿雨又要到了，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筹谋划策，为了生存，为了利润。 也有人为了更多。 欲望是心魔，欲壑难填。 中央城军部这段时间气氛也很紧张。 绿雨期间，在外面的各个军团都会回到驻地，长老会议也要在这段时间里举行。 摆在“平权”之上的，还有近两年里，各系基因人频繁成为失踪人口的事。 这事虽然归负责治安的执法部门管理，但智慧军团还是要问一问。 两年时间过去，为什么至今没有破获一件案情，而且此事还越出越多。 只是智慧军团一直被排挤在外，什么事都是机甲军团的在做主。 恐怕这次高层会议又会在雷声大、雨点小中忽悠过去。 第二场绿雨落下了，催花细雨绵绵不绝，从早到晚，从晚到早不停。 大松鼠有后代了。 不知道是雨水的问题，还是带崽的都暴躁，随时都能看见二花在树间狂奔。 丽丽坐在树屋边缘，看着外面的二花哈哈笑:“这是发狂了。” 江寒却神情凝重，松鼠是有“杀婴”恶习的动物。 公鼠会趁着母松鼠不在，偷偷进窝咬死小松鼠，以促进母松鼠再次怀孕。 现在二花狂躁，别伤害自己的孩子。 直到看见二花是在外找回新鲜食物，大家才放心。 毕竟这些小崽是它自己亲生的。 此时，江寒盯着细雨蒙蒙的森林，思绪飘远。 从丽丽打落飞行器死四人，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腕表里再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那事已经淹没在如潮水般的杂事中。 不过这段时间里，提得最多的还是那什么人类联盟会议。 中央城。 人类联盟的长老会议在绿雨期间如期举行。 会议大厅内，智慧军团的代表与机甲军团的将领分坐两侧，气氛剑拔弩张。 “基因人失踪案件必须彻查！” 智慧军团的发言人怒吼，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两年了，失踪人数超过三百，你们却连一个凶手都没抓到！” 他的声音很大，可议事厅里所有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机甲军团的代表掏掏耳朵，冷笑一声，慢悠悠地翻开手中的报告：“失踪？或许是他们自己逃了呢？毕竟，基因人可不喜欢被‘圈养’。” 智慧军团的发言人脸色铁青，正要反驳，却被长老会的主席打断：“够了！绿雨期间，各军团应以稳定为重。 失踪案件……继续调查，但不得影响中央城运转。” 机甲军团的代表冷不丁说了一句:“智慧军团的基因抑制剂、特殊配方口粮够用吗？还需要多少？” 议事厅顿时鸦雀无声。 第187章 松鼠有危险 这句话像是卡住智慧军团代表的咽喉。 他眼睛瞬间化成竖瞳，满头金发蓬发扬起。 “你们怎么敢这样做？” 机甲军团代表闭嘴不再说话。 智慧军团的战力不容小觑，他只是提醒一下金施，要想让中央城，甚至整个人类联盟和睦相处，就要知道控制自己情绪。 主持会议的主席赶紧道:“金施军团长，失踪基因人已经有线索。 其中五个是在外拾荒时走失遇害，这事有狩猎队证明。” 他话说完，立即有工作人员送来一份卷宗，里面有几份验尸报告。 金施高大的身体重新坐下去，虽然脸色依然不好，但也得顺着台阶下。 会议在一片敷衍中结束。 智慧军团的代表走出大厅，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低声咒骂：“这群老狐狸，根本不在乎基因人的死活。” 跟在他身边的副官低声提醒道:“军团长，智慧军团的基因抑制剂和我们的军粮……都需要生物科技园提供。 要是量少，我们的人就不好过了。” 金施的脸抽搐了一下。 所有智慧战士不能缺少基因抑制剂，还有军粮…… 他摆摆手，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江寒三人在废墟城中继续他们的生存计划。 绿雨让森林变得更加茂密，但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地下通道的清理工作变得异常艰难。 也不知道是在森林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回归荒野。 还是脱离套餐，吃没有净化过的原生食物越来越多。 哪怕是绿雨期间，三人都不需要昏昏欲睡的苦熬，反而是干劲十足，精神抖擞。 每天都在下水道里忙碌，一天的工作量比平时还大。 只是随着下雨时间变长，雨水浸进下水道，新生的根茎也随之伸进来。 树根草茎撑裂管壁，一些腐坏的混凝土管道开始塌陷。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才不得不停手。 转而去挖其他地方。 之前在废墟城里寻找食物，江寒就在寻找地下商城、地铁之类的大型地下建筑。 但整个城市都是废墟，地下建筑早就被填埋。 而且江寒也没有城市地图可以查看。 她只能凭借地面残留的水泥块寻找大的街道，再一点一点的推测旁边会是什么建筑。 现在勉强找到一个入口，希望是什么商场之类的。 只要把这些地方清理出来，以后生存空间就能扩大好几倍。 但成果不尽如人意。 牛蒙取下雨帽，指着前方一片被藤蔓和树根覆盖的废墟道:“这是你说的地下商场入口，我挖了两天，只找到半截楼梯，下面全是积水。” 江寒蹲下身，用腕表扫描了一下水面：“积水深度超过三米，而且水质被绿雨污染，可能有毒。” 倒塌房屋埋了入口，现在好不容易挖出来，又是积水。 以现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水泵，根本不是单凭三个人徒手能完成的。 丽丽不耐烦地踢开脚边的碎石：“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反正废墟城这么大，总能找到其他地下商场。” 江寒点点头：“丽丽姐说得对，这样大的城市里，总能找到其他地下商城。 我们先回去，等雨停了再想办法。” 这事急不得，还得慢慢寻找， 谁知刚回树屋，江寒就发现松鼠的状态不对劲。 二花老婆站在树枝上，嘴里叼着食物，跳来跳去无法回树窝。 二花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在树间狂奔，而是堵在树洞口不让开道路，双脚直跳，嘴里狂叫。 “它是不是忘了那是自己的崽？”丽丽趴在树屋边缘，看着二花的背影皱眉。 江寒感到很是不安，二花太反常了:“丽丽姐，你去看看窝里发生了什么事？” “行，我去看看。” 丽丽也很好奇，她手脚并用上了树，快速靠近二花的窝。 伸手扒开二花:“二花，你疯了啊！让我看看你的崽。” 二花屁股没动，只掀起嘴皮露出牙齿示威，却被丽丽一把扒开:“你呲什么牙。” 窝里，三只已经长毛的小松鼠蜷缩在一起，睡得正香。 丽丽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听到头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只见另一只体型更大的松鼠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窝里的小松鼠。 但有二花在，那只松鼠不敢靠近。 “原来如此！” 丽丽折断一根树枝，抓在手中对着那大松鼠抽过去。 那只松鼠尖叫一声，转身逃窜。 二花老婆迅速冲回窝里，确认崽子们安全后，对着丽丽“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道谢。 丽丽对着二花脑袋就是一个栗子:“没用的东西，你上去斗啊！以前敢咬死变异猴的胆气哪里去了。” 江寒已经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笑着摇头:“它聪明着呢，以前是没老婆没孩子，单身汉不怕死。 现在得顾着整个家，就不想亲自上阵，你看，这不就找到帮手了。” 自己三人不在树屋，二花遇到危险就拖，拖到人回来。 十天后，停停下下的绿雨终于完全停了。 废墟城再一次被洗刷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清香。 江寒三人站在树屋平台上，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太阳，还有两只松鼠蹦蹦跳跳去采蘑菇，心情愉快。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牛蒙问道。 江寒深吸一口气，笑容满面：“应该可以去摘草莓和水果了！” 丽丽咧嘴一笑：“行，可以吃水果了。 不过，咱们得先把二花的窝加固一下，免得再有松鼠来捣乱。” 二花的小崽子出生快两个月了，虽然能跑出来活动，但现在还很柔弱。 之前差点被外面的公鼠团灭，幸好有二花守护，没有受伤。 这次绿雨后，大部分植物开花了。 其实雨前、雨中，都有花在开放，空气湿漉漉的，自然没有花粉没有扬起来。 江寒背起早已准备好的藤编篮子，穿过变异荆棘护墙，丽丽和牛蒙紧随其后。 三人沿着熟悉的小路向废墟深处走去。 之前发现的草莓地是在一片废墟旁。 江寒怀疑这里曾经是玻璃温棚。 这样长的时间过去，地上还有很多玻璃碎渣。 风雨打磨去棱角，此时就跟红彤彤的草莓混在一起，像水晶混着宝石，点缀绿叶中很好看。 第188章 熬果酱 “这些草莓虽然小，但味道真不错！” 丽丽摘下一颗，直接塞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江寒也摘了一颗，轻轻咬了一口。 草莓的香气浓郁，比不上现代培育的品种大，但胜在天然纯净。 她将草莓放进篮子，准备带回去做草莓酱，可以放到冬天时吃。 不远处，桃树上挂满了红色果实。 没有管理过的桃子只有鸡蛋大小，但桃尖是鲜红色。 江寒摘下一颗，用手擦了擦表面的绒毛，使劲一啃。 果肉很硬，多嚼一下也是满口清甜，还是不错。 “这些桃子熟透了，咱们可以摘下来做成桃子酱，储存起来慢慢吃。”江寒咬着硬桃含含糊糊道。 “牛哥，连枝剪了。” 牛蒙答应一声，立即抄起大剪子，将桃子连着枝条修剪下来，这样带回去可以挂起来。 有了前期标记，现在江寒三人就像是在逛自家果园，在废墟里随意穿行。 成筐的桃子，红红的草莓，还有已经开始变黄的枇杷。 这些都是曾经的绿化带，曾经的小花园，现在便宜了江寒，简直采不完。 树屋里很快就堆满了，不得不放到地下车库里去。 然而，好景不长。 几天后，废墟城的气温逐渐升高，空气中的花粉浓度也开始飙升。 起初，三人并未在意，只在脸上捂了一块布巾，就在外面随便走。 最早是每天爬树的丽丽突然打喷嚏，紧接着眼睛红肿。 牛蒙和江寒也是头脸发痒。 “这是花粉过敏！”江寒立刻反应过来，“咱们得赶紧搬进地下车库，不然情况会越来越糟。” 废墟城里的过敏反应来势凶猛，转眼江寒三人就呼吸困难了，根本不是在五区那样用布就能抵抗的。 城市里什么植物都有种，成份复杂，过敏源没法找，没有头盔就只有死。 三人迅速从树屋逃进了早已清理好的地下车库。 车库内虽然昏暗，但通风良好，花粉浓度几乎为零，三人很快就缓过来。 江寒用头灯照明，将车库一角改造成了临时居住区。 “以后咱们只能在早晚花粉浓度低的时候出去活动。” 江寒一边整理物资，一边叮嘱道，“白天尽量待在地下车库里，避免接触花粉。” 丽丽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鬼天气，真是让人头疼。” 牛蒙检查完地下车库的通风系统，确保空气流通，又去看牛蛙待的角落。 见牛蛙都老实待着，这才放心道:“还好咱们之前清理了这里，不然现在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之前清理地下车库时，就有意将车库用木头石头封了一半。牛蛙和那条水沟封在后面。 现在前面留下一大片安全场所。 光这样闲着也无聊，总要找点事情做。 晚上，锅灶搬下来，丽丽嫌地下车库太阴冷，自己去后面抓一只牛蛙来红烧，反正留着就是来吃的。 那群牛蛙之所以生活在地库里，不仅因为有水，还因为通往地下二层的角落有裂隙。 从裂缝透进少许阳光，就满足了牛蛙喜阴喜黑的生存条件。 不过江寒没有去二层查看。 这个地下车库实际上已经被树根穿得支离破碎，二层下面又长期积水，随便一动就会塌，江寒可不想葬身在地下臭水里。 此时，丽丽就像从后院抓鸡一样，抓来一只呱呱大叫的牛蛙。 扒皮，切块，又是烤又是烧，整出一大锅，三人又美美吃了一顿。 第二天不能上到地面，有大把空闲时间，江寒就开始熬果酱。 说起来，除需要验证是什么水果，三人如今连用腕表检测有没有“毒的兴趣都没有。 摘了直接就敢吃，现在做果酱也最多清洗一下。 草莓去掉叶柄，还有腐烂的小果，漂洗干净后切成小块，放糖腌制，再放进砂锅里加热慢慢炒，炒到出汁。 丽丽在旁边笨手笨脚的洗桃子。 这些桃看着红艳艳，可上面一层厚毛，洗完还需要削皮，同样切块和用糖。 丽丽从红山基地找来时，就带着十斤盐。 后来在外面兑换物资也有换糖，现在熬果酱够用。 看着一锅锅的果酱装进密封袋，丽丽一点吃的欲望都没有。 书非借不能读，东西不买不好吃，想当初，她也是对服务站果酱垂涎三尺的人。 可现在光是鲜果就吃得酸倒牙，看见果酱也就那样了。 “要是菲菲和陈城在这，他俩最喜欢。” 现在待在废墟城里的三人对这酸酸甜甜的果酱都不是特别喜欢。 牛蒙深有同感的点头:“这些果酱要是能带给菲菲和陈城就好了。” 江寒盛着桃酱的手一顿，却又摇头:“要送也应该给杜队和笛主管，他们能处理。” 杜峰和笛安在中央城应该有人脉。 只是不知道于站长的事怎么样了，现在联系他们会不会添上麻烦。 江寒心里筹谋着，怎么才能在不给杜峰他们找麻烦的情况下，跟他们联系上。 不过，江寒只这样想过就否定了。 既然是笛主管帮忙办的中央城腕表，肯定知道号码，但一直没有联系，那就是风头未过。 另一边，牛蒙像是想到什么，吭吭哧哧道:“鹿小姐应该也喜欢吃。” 这个可以有！ 江寒一拍大腿，对呀，让丽丽跟鹿女联系就是。 自己的腕表被监控，杜峰和笛安也是自己的联系人。 但丽丽跟鹿女之间没有直接关联，应该没问题。 不料江寒才这样一说，丽丽眼睛顿时就瞪圆:“要我跟她联系？她不爱搭理人，我找不到话说。” 江寒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鹿女都是不说话的，怎么可能搭理人。 而且可以想象，丽丽看别人的眼神肯定绿油油的，尽吓人。 牛蒙插话:“那让我跟鹿小姐联系行不行？” 江寒诧异。 丽丽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大牛，你想跟鹿小姐说什么？” 牛蒙抠着指头老实道:“我就问她五区的冬天冷不冷。” 噗嗤，江寒笑了。 丽丽抬头看天……看车库顶，不让自己笑得太夸张，又要惹得牛蒙发飚。 既然牛蒙愿意主动去跟鹿女联系，丽丽就把她几个月没有用过的腕表取出来:“行，你用吧。” 第189章 联系 于是，牛蒙拿着丽丽的腕表，信息一条一条的发，同时他嘴巴不停转述。 “小小，鹿小姐回话了，她问我们过得好不好。” “我告诉她我们在一起，很好，能吃饱肚子。” “小小，她问我们冬天冷不冷？” “我说不冷，我们可以烤火……” 牛蒙嘴巴大张，笑得见牙不见眼。 江寒也没想到鹿女一样的幼稚，还问冬天冷不冷。 她生怕这俩货越聊越偏，赶紧提醒道:“你说正事。” “哦哦。” 牛蒙继续发信息。 鹿女知道有牛蒙这里有果酱，表示可以收。 她一直在筹备每次黑卡交易会，江寒的果酱可以代售。 此时丽丽和江寒都凑到牛蒙身边，看着牛蒙发消息:“还有茶叶，花茶……” 丽丽嚷嚷道:“只能给一种，用了花茶就不能是绿茶。” 她担心自己这个卖茶女要失业。 江寒皱眉想了想:“丽丽姐，以后你更累了，需要到一号公路上等车队。” 如果要把这些茶叶果酱带回红山基地，就需要丽丽到路上等红山基地的车队，这可比随机应变拦车要麻烦些。 而且，一号公路距离废墟城远，中间隔了石屋森林和三号公路。 丽丽一听自己的任务更重，不会被替换下来，她立即摆手:“那没什么，反正之前我就说过，想到入城棚户区旁边去。” 之前绿雨前她的确说过，想到棚户区去，但被江寒以换过花茶需要闭关一段时间推迟了。 丽丽没有见过小k，她只听到江寒说在棚户区遇到一个小女孩。 还有棚户区路边有很多乞讨抢劫者，甚至还抢过大牛小寒，她的心就痒痒的。 但鹿女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送果酱，又简单关心几句现在花粉期什么的就结束了。 牛蒙笑得跟二傻子一样:“鹿小姐很关心我们。” 丽丽撇嘴:“谁说在关心你了，我看是在关心小寒。” 牛蒙瞪眼:“她跟我聊天，问的就是我。” 平时两人都是好好的，只要一提“鹿”就要翻脸。 江寒立即道:“快，牛哥削桃子皮，我们多熬点果酱。” 鹿女没有提怎么送，也没有说什么时候送，更没有说于站长的事情怎样了。 她是笛安的人，肯定需要先报告给笛主管。 这段时间里，笛主管没有联系过江寒，那就是没有让江寒回红山基地的打算，这样先通过鹿女探听情况也好。 能联系上以前的朋友，江寒三人很开心，最开心的还是牛蒙，削皮的动作都快了。 几天后的傍晚，天空明朗没有花粉飘飞，江寒三人准备出去再采一下桃子和枇杷。 突然听到地下车库入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机器狗没有发出预警，看来是熟人。 江寒出去一看，只见二花和它的老婆站在门口，浑身沾满花粉，毛发蓬乱，看起来狼狈不堪。 “二花？你们怎么来了？”江寒惊讶地问道。 花粉飘飞的白天，大松鼠一家子都躲在树洞里睡觉，只有晚上才会出来行动。 现在两只松鼠找上门了。 二花“吱吱”叫两声，跳过来就开始扒拉江寒的腿，又使劲挠自己打结的长毛。 江寒顿时明白它们的来意：“你们是想让我帮你们梳毛？” 去年给大松鼠梳毛，还让摸鱼小队换到不少积分。 今年大松鼠有伴可以互相帮助梳理毛发，江寒还以为不用自己了。 二花继续扒拉，动作越来越粗暴，显然是对江寒的慢吞吞很不耐烦。 可现在没有梳子，江寒只能用自己的手指二花梳理。 才一上手，她就知道松鼠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大松鼠身上的长毛不知道在哪里粘上花蜜，再碰花粉，就结成一块粉饼块，很厚，根本不是松鼠用小爪子能扒拉的。 随着大蜜饼被一点点清理掉，二花的毛发重新变得光滑柔顺。 它的配偶也凑过来，享受江寒的“美容服务”。 丽丽在一旁看得直乐：“这俩家伙还挺会享受的！”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松鼠夫妻大着胆子天天吃花蜜，然后就来找两脚奴梳毛。 于是，江寒一边做果酱，一边跟大松鼠梳毛。 也不知道以前变异松鼠是谁给它们梳毛，难道是野人？ 花粉季的废墟城，中午时分有浓重的花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江寒三人戴着自制的简易口罩，趁着清晨花粉浓度较低的时候，去摘草莓和桃子。 清晨太阳还没有升起，牛蒙扛着一大筐水果，丽丽提着一篮枇杷从林里出来了。 江寒剥着手中的枇杷塞进嘴里。 这些枇杷果子小小，只有一层皮包着四五颗核，果肉是没有的，但味道却出奇的甜。 熬不成枇杷膏，只能这样当零食吃，还能晾成干枇杷，江寒很是喜欢。 三人今天需要熬一大背桃酱，因为鹿女回消息了，让多做些果酱，花季结束后，再联系取货。 此时江寒就在说这事。 等这边绿化带摘完，就换一条街道摘。 三人一边叽叽咕咕说笑着，一边往回走，就连脚步都是轻快的。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刚走出不远。 前面正说话的江寒猛的停住脚步，垂在脑后的耳朵立起动了动。 她听到远处传来异样声响。 人类脚步声跟动物声音截然不同，江寒瞬间就辨别出来了。 她站住脚，对牛蒙和丽丽道:“废墟城来外人了。” 牛蒙和丽丽一脸茫然。 丽丽眺望远方，怀疑道:“小寒，你没有听错吧！” 三人在废墟城里已经住了几个月，除去公路边换货，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外人。 江寒又侧耳倾听了一下，确定是人的声音，转头看向二人:“是来了外人，我们需要避一避，先看下情况。” 说着四下看了一下，带着牛蒙和丽丽离开固定路线，迅速躲到一棵倒塌的大树后，透过枝叶的缝隙观察。 时间慢慢过去，五分钟后，从远处丛林里走出一行人。 第190章 谁是小偷 一共五人，戴着头盔面罩、身穿防护服，手里拿着工具，显然是来拾荒的。 “是中央城的拾荒者？”丽丽低声问道。 江寒点点头：“是拾荒者，可他们的装备太专业了，我们再看看要干啥。” 那五人去的方向是那块温室废墟留下的草莓地。 而江寒三人也才刚刚从那里离开。 那五人还没有走到草莓地，先就发现旁边桃树上有异常。 那里是江寒三人留下的采摘痕迹。 其中一人推开面罩，露出一张瘦脸，指着地上的脚印喊道：“这边有人来过！” 另一人也打开面罩，粗着嗓子冷笑道：“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看来20号服务站的拾荒者需要教育一下了。 每个人都知道废墟城里的水果每年是我们来采，今年谁吃了豹子胆敢跟我们尖峰小队抢。” 江寒皱眉，这里的果树有主？ 哼，以前是你们先摘，就成了你们的。 只是从现在开始，轮到我们了。 废墟城面积大，散乱的果树自然也多，这一片应该是一处园林，果树稍微多点。 其实各小区、各街道都有果树，多找找，总能找到。 江寒这边还在嘀咕，那边尖峰小队的人已经开始查看。 有人细心，很快又发现端倪:“老大，看这些果柄应该是刚摘不久，人没有走远，我们要不要马上搜查，把这些小偷抓住？” 老大显然很是生气。 自己冒着危险辛辛苦苦进入废墟城，结果视为囊中之物的水果被人偷了，怎么能忍。 他一声怒吼:“找，马上给老子找。只要被我抓住，一定砍下他的脑袋。” 荒野里杀几个小偷……连眼睛都不用眨一下。 每年的拾荒季里，拾荒客一次死十个八个都不奇怪，失踪人口更是没有人计数。 小队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既然敢跟我们抢食，那就把命撂在这里。” 这些话一字不落全部落入江寒的耳中，她心中一紧，低声对牛蒙和丽丽说道：“他们来者不善，咱们得想办法处理了，不能让他们乱走乱找。” 这里虽然距离树屋有一定距离，不会随便走到，但也不能放任几人在废墟城里乱走。 江寒担心夜长梦多，还是决定速战速决，把问题处理在萌芽状态。 牛蒙握紧手中的斧头，咬牙道：“他们敢找麻烦，我一斧头就能劈成两半。” 丽丽悄悄拉开弓箭，瞄准其中一人：“我先放倒一个，你们趁机跑。” 一有冲突，这两人就是一根筋。 丽丽其实并不擅长处理这样的。 换成以前，跟着菲菲陈城三人捡蘑菇，还被另外两人追得带伤，就现在才灵光起来。 江寒按住她的手：“别冲动，他们人多，硬拼不划算。咱们得智取。” 这些人穿戴很规范，手中的武器是专业配置的。 不仅有采摘需要的刀、爪，江寒还看见有一个电击器。 这应该是管制器具。 虽然丽丽手中有弓箭可以远程攻击，江寒不是很担心。 只要不正面近距离接触，还是有一战之力。 但是对方五人小队，只要配合得当，自己三人想要完整脱身肯定很难。 好在狡兔三窟。 江寒三人挖出来的地下藏身处不止三处，引过去溜溜再说。 江寒包好头巾，迅速环顾四周，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片藤蔓丛：“我们先走那边去。 牛哥，丽姐记住我们之前说过的话，不要跟人硬拼，尽量利用陷阱甩开他们，最后再一个一个下手。” 因为要拾荒采摘，江寒三人把这些路上的下水窨井口都记住的，别人不会有他们熟悉。 牛蒙和丽丽点头:“知道了。” 这是早就商量好的，本来是为应对抓捕自己的人做准备，现在对付这几个人也一样。 江寒再细细说一遍，三人悄悄从树边溜出，迅速朝藤蔓丛后面奔去。 此时江寒身姿轻盈，踏着地上残存的水泥块，窜得跟兔子似的，一秒隐入草丛。 丽丽长腿一纵就是两米远，优雅大方，转眼也消失在树林里。 他们穿的都是江寒自制迷彩服。 染料就地取材，用青树叶把布料染得深一块浅一块，跟周围的绿草绿树差不多。 此时人一进草丛就如同水滴汇入河流，站在旁边都看不见。 但牛蒙扛着几百斤的大筐奔走，脚步咚咚咚……就像一块行走的石头。 这番动静可就大了。 那五人很快发现这边的情况。 就在距离自己小队几十米的地方，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大个子，扛着装满水果的巨筐，正脚下大步狂跑。 如果不是那筐红艳艳的桃子实在太醒目，他们都会觉得自己是眼花。 “看到小偷了，果然在这里。” “站住！把水果留下！” “老大，小偷还想跑。” “抓回来，弄死他。” 后面，那尖峰小队的人大喊大叫着。 牛蒙充耳不闻，只快速奔跑。 藤蔓丛中，错综复杂的植物根系和倒塌的建筑残骸就是最好的掩护。 牛蒙一边跑，一边用目光扫描周围的地形，寻找丽丽和江寒藏起来的身影。 虽然小小让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只管跑，他还是不放心。 自己一个人肯定能打死那五个，不能把小小留在后面。 他在前面东张西望，突然旁边传来声音:“牛哥，你先走，小心点，我不会出问题的。” 江寒提醒牛蒙认真点，别自己踩坑里了。 牛蒙嗯嗯，赶紧看路。 他狂奔的速度很一般，只相当普通人的奔跑。 靠的就是耐力好，若是对方有速度快的也很容易追上。 后面那五人紧紧追着，距离渐渐缩短，骂声也越来越狠厉。 “还敢跑，抓住弄死挂到路边，看谁还敢来偷我们的东西。” 有人眼尖，看出牛蒙身型过于壮实，惊喜道:“老大，好像是个基因人。” “快抓活的，卖到实验室去。” “对，抓活的，哪怕带残带伤也可以。” 几个人兴奋起来，在黑市交易上，一个没有纠纷，尾巴干净的基因人价格比这些桃子贵多了。 毕竟每个基因人都有身份信息，稍不注意就引起麻烦。 现在正是风头上，管理得应当严格，想悄无声息弄到货很难。 没想到，这没有人烟的废墟里会有基因人存在。 牛蒙也不是好抓的，此时他突然加速，脚下踏得沙石飞溅。 眼看前面那个基因人就要消失不见，后面尖峰小队的人急了。 第191章 废墟里的猎杀 “劳尔，快用弓弩吧！” “不好用，没看见他那个大筐子。” 牛蒙身型魁梧，但他扛的大筐更大，把整个人都挡住了。 “不好用，就用电击枪，科尔，动手。”那个声音沙哑的老大一边喘气一边大喊。 队伍后面，有人取出一支电击器。 可就在这时，半空突然荡来一条粗大的藤蔓。 这藤条是被强拉过去的，回弹势猛，呼的带起风声，对着五人拦腰抽去。 那五人也是能力不错，藤条一动就知道不对劲。 从进入危机四伏的丛林废墟开始，每个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此时各出各的招式，趴的趴，跑的跑，滚的滚，虽然狼狈，还是完美躲过这一击。 有这一阻拦，尖峰小队的成员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牛蒙“咚咚咚”跑远。 “老大，我们还追不追？”瘦脸男人啐了一口沙子，他刚才在地上打滚，差点栽进泥坑。 老大身材矮壮，此时一把摘掉头盔，目光犀利看向四周:“大家都小心点，别只看脚下，还得防止被人下套。” 尖峰小队在废墟城走动多次，经验丰富，不用说都会注意脚下各种坑，这也是他们敢追牛蒙的底气。 但现在突然出现的藤条提示几人，前面基因人不是单独出现，很有可能是团体。 见队员都没有问题，尖峰老大才压着声音道:“大家分出队形，劳尔走前面探路，科尔压后。 你们每个人都睁大眼睛，要是这里有基因人小队，我们能抓就抓，不能抓就退出去。 等回到中央城，找一个渠道卖消息，听清楚没有？” 其他人纷纷点头:“好。” 就在几人不远的树丛后，江寒趴伏在地上，同样把话听到了。 卖消息？ 江寒抓住草叶的手渐渐收紧，指节开始泛白。 在她头顶上方，丽丽嘴巴嘟嘟囔囔:“有这样麻烦吗？还用什么藤条，直接用刀多好……” 江寒抬头看一眼牛蒙消失的方向，预计他已经离开多远了。 在对方有电击器的情况下，牛蒙不适合动手。 自己留在后面，就是为掩护牛蒙离开。 等尖峰小队的人顺着牛蒙离开的路线追去，丽丽才从树上跳下来:“小寒，大牛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 江寒点点头:“丽姐，这些人全部都要死。” 此时说出五条命的“死”，她连表情都没有变。 成长的过程总是很残酷，对敌人仁慈就是自寻死路。 于站长满头是血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江寒永生难忘。 之前虽然有杀意，但从来没有此时这样强。 丽丽蹲到身边，压低声音兴奋道:“快说，我们怎么办？” 江寒非常冷静，慢慢道:“既然他们喜欢追，那就追个够。我要把他们引去十字陷坑，你伏击。” 丽丽毫不迟疑答应:“好。” 想到即将开始的狩猎，让她声音都在微微发抖，实在太激动了。 ………… 尖峰小队追着牛蒙的痕迹跑出一段距离，眼前的脚印就消失了，只留下远近不一，大小相同的三个洞口。 五人停下来。 矮老大对这样的洞口很熟悉，这就是城市废墟里的下水道，在地面行走时，就需要小心掉进去。 “老大，那基因人肯定进洞了，我们分头下去找。”瘦脸笃定牛蒙的路线。 矮老大沉着脸不说话，五个人分三条路走，必定有一个落单的。 这个问题他向来都是让队员自己选择:“你们想怎么走？” 尖峰小队的五人站在下水道入口前，顿时犹豫不决，谁也不知道哪一条路是安全的。 矮老大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个洞口之间来回扫视。 他知道，分头行动的风险太大，但如果不尽快追上那个扛着大筐的基因人，一大笔横财就没有了。 “老大，要不我们分成两组，三个人走左边，两个人走右边？放弃一条通路。”瘦脸提议道。 矮老大还没回答，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猛地转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树丛间一闪而过。 “在那里有人！他们有团队的。”矮老大低喝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相比起阴暗未知的地下，他们更愿意在地上抓捕猎物。 其他四人见状，也顾不上分头行动了，纷纷跟上。 江寒灵活的在废墟中穿梭，时而跃过倒塌的墙壁，时而钻进藤蔓丛中。 有时又故意放慢脚步，让尖峰小队的人能看到她的身影，尤其是脑后那对兔耳朵。 “快追！别让她跑了！”矮老大一边跑一边大喊，声音中带着兴奋。 都不用看脸，矮老大就知道，那是拍卖行中的极品货。 其他基因人可以送实验室，而兔系是最好的宠物。 如果在大街上或者基地中看见兔系基因人，尖峰小队还不敢起什么心思。 但这是废墟里，同为拾荒客……嘿嘿，那就无法无天了。 江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嘴角微微上扬。 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 她故意绕过一个拐角，钻进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这里地面满是沙石，覆盖着乱七八糟的树枝和落叶，看起来与普通的地面无异。 江寒轻盈穿过通道，躲到一旁的掩体后，静静等待。 尖峰小队的五人追到通道口，矮老大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基因人想在这里布陷阱的企图，实在太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 “小心点，这里地形特殊，地上可能有陷阱。”他低声提醒道。 这通道应该是以前的一座过街涵洞，顶部已经垮塌，但厚重混凝土桥墩还在。 只是两侧长着树，又被藤蔓荆棘爬满，独留下一条窄窄通道。 此时，通道的草地上有清晰的踩踏痕迹，正是刚才兔系基因人的。 瘦脸也看出端倪，不以为然：“老大，这地方的陷阱太简单了，不是一个坑，就是一个活套。 那基因人在前面，再不追就来不及。” 陷阱需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被人看破就没有杀伤力。 矮老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大家小心点，别分散。” 第192章 全队覆没 五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通道，脚步放得很轻，全身心都在防备地上陷阱。 地上，摆放着树藤做的网子。 尖峰小队的人都笑起来:“又是藤条，没有一点新意。”说着故意避开绕行，果然没有异常。 这些基因人智商低，一个套路用几次，根本没有人上当。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树枝上，丽丽正静静地潜伏着，几乎跟树干融为一体，她手中的弓箭已经拉满。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出，精准地射中了队伍最后一人。 科尔捂着喉咙，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有埋伏！”矮老大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没有异常。 “嗖！” 又是一箭，这次射中了瘦脸的膝盖。 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在上面！”矮老大终于发现了丽丽的位置，举起电击枪对准树梢按下开关。 然而，丽丽早已转移了位置，电击枪只射落一片树叶。 丽丽从树杈一跃而下，闪进树林，还不忘回头射出一箭，将正处在通道里的尖峰小队逼得手忙脚乱。 就在这时，江寒突然从掩体后现身。 她举起自己的古董小手枪，朝着尖峰小队方向胡乱射出一颗子弹。 “你们都是混蛋！”江寒大喊一声。 那边，矮老大的屁股被打中了。 橡胶子弹没能击穿防护服，但那不可忍受的疼痛，还是让矮老大痛得面目狰狞，大吼道:“快，就在前面，她们没有武器。” 在电击枪前面，丽丽的箭和江寒的小手枪都是玩具。 这一枪也让江寒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江寒转身又跑，这次矮老大有准备，他忍着痛，不用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近。 江寒速度再快，还是没能快过光电速度，浑身一麻就栽在地上。 这已经是第二次尝到电击滋味，江寒浑身酸软无力，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听到尖峰小队奔过来，想抓自己的脚步声，她趴在地上，努力贴紧身下的几根藤条，露出笑容:“你们上当了。” 矮老大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大片地面突然整体塌陷。 江寒躺在一张藤网上摇摇晃晃，而矮老大和另外两人掉进了陷坑。 “啊！”惨叫声在陷坑中回荡，但很快就消失了。 那下面是一条城市暗河，江寒到现在都不知道出口在什么地方。 地面上，还留有伤了膝盖的瘦脸。 眼见老大跟另外两人落坑，他赶紧打开腕表，想要发出求救信号。 但下一秒，那只手腕带着腕表落在地上。 然后一个满脸花纹的女人背着弓箭，双手持刀站在他面前，声音粗旷，身姿妖娆:“怎么，你还想联系帮手。” 疼痛差点让瘦脸晕过去，可看见这豹纹脸又清醒过来。 “你们……你们，求你们饶命。” 牛蒙此时终于跑过来了，他当时就在三条下水管的其中一个里面。 尖峰小队一被引走，他立即赶回来。 此时见尖峰小队已经完蛋，他顾不上那个瘦脸，先绕过陷坑把江寒从藤网上解下来。 “好险好险，幸好放了藤网，小小，你受伤了？”牛蒙吓得脸都白了。 江寒此时想感叹几句自己命大，终究说不出话来，只能对牛蒙眨眨眼，表示自己还好。 因为这片区域都是虚土，随时会塌下去。 江寒担心有意外发生，就让牛蒙在上面放上藤网，要是自己人不小心踩塌，还能有挽救的余地。 之前就被藤条吓过几次，矮老大他们聪明反被聪明误，担心这藤网又是陷阱，反而不敢踩，就从中间掉下去了。 丽丽把瘦脸全身都搜过。 因为怕带有会“爆炸”的装置，瘦脸被丽丽“拆了”。 所有衣服脱光光，浑身上下被扒得一丝不挂，差点连屁丫子都掰开检查。 手腕上的血哗哗流，瘦脸成了死脸，只能连声求饶。 丽丽是不会心软的，这些人笑着说把自己送去实验室切片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心软过。 江寒又被电击了一次，心里更是恨不得马上把这些人杀了。 就在丽丽把瘦脸带到她面前，第一句话就是:“丢到坑里去。” 瘦脸吓得哇哇叫，只要能活命，他干什么都愿意。 江寒冷着脸:“那就把你们为什么要抓我去实验室，为什么来废墟森林全部说了。” 瘦脸赶紧道:“我说，我说。” ………… 江寒和丽丽站在陷坑边，感受着下方带着潮气的冷风。 “解决了，很容易的事。”丽丽拍拍手，背起到现在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力气的江寒。 继续笑嘻嘻道：“放心吧，有我在，谁来都不怕。” 废墟城足够大，想藏几个人容易。 另一边，牛蒙已经迅速清理了战场，将那瘦脸两人的装备全部装好。 瘦脸把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还是连同那具尸体，一起丢进暗河里。 江寒没有答应放他生路。 人和人的信任是建立在平等基础上的。 江寒不相信瘦脸对基因人的承诺。 她丝毫不怀疑，瘦脸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会带着一大群人杀过来，把自己绑上拍卖台。 虽然瘦脸说他们来废墟森林只是摘水果，顺路带点什么也是常态。 在和丽丽第一次见面时，丽丽就告诉江寒，别离开人多的地方，因为荒野里不安全。 那些人可能一会是拾荒客，一会是盗贼，跟变色龙一样转换身份。 现在这些盗贼遇到硬茬子，只能自认倒霉。 他们现在求饶不是后悔做过错事，只是怕死。 此时听到丽丽的轻松，江寒目光中没有丝毫喜悦：“这只是开始。尖峰小队的人不会只有这五个，我们还得小心他们来寻人。” 按瘦脸的说法，尖峰小队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不是底层普通拾荒客，也替黑市干活。 跟当初在大街上杀死于站长，活捉江寒的那几个黑衣人是同行。 社交圈里有朋友，有家人，以后必定会打听他们的消息。 让江寒心情不佳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瘦脸说的实验室，他虽然只是听说传言，但也知道在一些秘密实验室里，正在做一些秘密实验。 这些事情跟平民无关。 第193章 分赃 其实事情也简单，就是把基因二代的器官移植给人类。 这样受者不仅能得到动物般适应环境的身体，又不会出现兽化痕迹和寿命短的弊端。 而且这样的人不会出现老年面容，比如脸上长皱纹和脱发等。 因此被私下叫做“基因三代技术”。 江寒听得心里扑扑乱跳。 这样说来，什么上层贵族找奴仆、宠物都只是表象，其实是在找器官供养者。 江寒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人值得信任？ 还有，那个所谓的智慧军团是干什么用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种行径出现还不知道。 ………… 匆忙灭一支小队，时间才过去半天。 江寒三人就好像只是清理了一些变异兽。 牛蒙和丽丽心理没有影响，动物世界里只有弱肉强食，不会同情失败者。 江寒现在只有对未来的恐慌。 此时太阳升到头顶，森林里又开始一阵阵粉尘。 江寒三人找到牛蒙放在半路的桃筐，再顺着下水管道回地下车库。 这一路都是丽丽背着江寒。 回到临时休息区，丽丽先放把人到休息用的草垫上，又找出一袋宝宝奶:“小寒，你把这袋奶喝了，受伤需要养着。我以后再去换奶。” 之前机缘巧合换到一袋奶。 大家都舍不得喝，一直存着，现在江寒受伤，丽丽就拿出来给她喝。 牛蒙把自己扛着的大筐子放好，这才把收缴的战利品拿出来。 电击枪、防护服、头盔……这些都是难得的物资。 就是可惜掉下暗河三人，随身带的东西什么都没有捞到。 “这下咱们的装备又升级了。”丽丽在把玩着一支电击枪，眼冒绿光。 电击枪原本是管制器具，必须跟身份信息和指纹绑定，普通人无法用，一旦触发就会向控制中心报警。 但尖峰小队装备的电击枪是从黑市来，没有身份信息，现在自然方便了江寒三人。 原本有三支，只可惜另外两支随矮老大三人掉进暗河，现在这一支归谁所有成了问题。 牛蒙想用。 他现在的武器只有斧头，除去可以砍树劈柴，来根本无法跟人打斗。 所以今天早上只能跑，害得小小受伤，他心里很是内疚。 现在，他就想要这电击枪。 丽丽自然也是想要的。 当初西队长留下的箭是二十支，反复用过多次后，有的箭矢接近报废，尖峰小队有弓箭又掉进河里去了。 两人立即就争夺起来。 而此时江寒正靠在草垫子上，慢慢喝着奶，脑里还在琢磨着早上听到的消息。 里面隐藏的东西，实在让她一时有些消耗不了。 突然几声吵闹把江寒喊回神。 “小寒，你说这电击枪给谁用？”丽丽大着嗓门问。 江寒这才回头。 于是看见一个张牙舞爪的丽丽，还有气鼓鼓瞪着眼睛的牛蒙。 电击枪给谁用？ 江寒几乎不加思索就想到丽丽。 不是牛蒙不能用，术业有专攻，以丽丽的速度和身手，要是有这种高效武器，就是一个杀人利器，比牛蒙更合适。 看着牛蒙那充满期望的眼神，江寒还是觉得给丽丽。 不知道某天危险就要来临，武装起来的丽丽会让安全感拉满。 “牛哥……以后我给你找一个更合适的武器。”江寒说得有些违心，她也不知道牛蒙适合用什么完武器。 其实以牛蒙的体型，要是扛一把“呜呜”叫的电锯怪吓人的，如果用巨型狼牙棒也不错。 真正要说，扛一挺加特林重机枪更好。 可对这些东西，江寒只敢想想。 在江寒喊出第一声“牛哥”时，牛蒙的眼睛一亮。 可随着江寒把话说到“以后”，牛蒙低下头，转身坐到角落里劈柴去了。 丽丽很是欢喜，一把抱过电击枪，喜滋滋道:“以后看谁敢来跟我单挑。” 江寒此时没心情看她高兴:“丽姐，这里没有水了，你去接一桶水来净化备用。” 水可以去外面河里提，也可以去车库后面提。 平时都是牛蒙在负责，这时候一般就到车库后面少盛点用。 这时江寒叫丽丽去，她也不问。 把电击枪背在身上，再戴上抢来的头盔，直接出了地下车库，摆明趁机要去试枪。 江寒看看还低头生闷气的牛蒙，下了草垫走过去:“牛哥，你在生气。” 牛蒙猛的回头，见江寒过来，忙丢下手中的斧头来扶她，闷声闷气道:“我就是在生气，要是有武器在手上，就不会让你受伤。” 江寒扶着牛蒙的手臂，慢慢坐到一旁的木桩上。 她看着牛蒙低垂的头，轻声说道：“牛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电击枪给丽丽用，真的能发挥最大作用。 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比我们强，有了电击枪，咱们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牛蒙闷闷地“嗯”了一声，手里的斧头在地上划拉着，显然还是有些不服气。 江寒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你的作用比电击枪更重要。 今天要不是你提前布置的陷阱，根本没办法对付尖峰小队。那些藤蔓和陷坑，简直太厉害了！” 牛蒙抬起头，眼睛亮了一下：“真的？那些陷阱有用？” “当然有用！”江寒用力点头，“要不是你的陷阱，我们根本没办法把他们分散开，更别说解决他们了。你可是咱们的‘陷阱大师’！” 牛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其实……那些陷阱也没啥，就是随便弄的。” 江寒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随便弄的，是你用心设计的。 牛哥，咱们以后还需要更多的陷阱，比如那些残存的断墙也可以利用起来布置陷阱。有你在，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牛蒙被江寒的话说得心里暖暖的，之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他拍了拍胸脯，豪气地说道：“行！那我以后就专心做陷阱，保证让那些敢来找麻烦的人有来无回！” 江寒笑着点头：“这才对嘛！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找个更合适的武器，比如电锯或者狼牙棒，那才配得上你的力气！” 牛蒙听得笑容满面：“真的？那太好了！” 丽丽提着一桶水回来时，看到牛蒙和江寒正有说有笑地讨论着什么。 她放下水桶，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聊啥呢？这么开心。” 刚才在林子里，丽丽已经用过新武器，那种感觉就是自己多长了一只手，舒服得浑身长毛。 第194章 见面 江寒笑着指指牛蒙：“我在说牛哥的陷阱厉害呢！要不是他，今天可没那么容易解决尖峰小队。” 丽丽也点头附和：“对啊，大牛的陷阱简直神了！那些家伙掉进去的时候，我都看傻了。” 牛蒙被两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夸我。还是赶紧干活吧，陷阱还得再多弄点，果酱也得熬。” 他心大，好哄，想想自己的功劳最大心里开心。 三人相视一笑，开始分工合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三人一边忙着布置陷阱，一边熬制果酱，同时等待着鹿女的消息。 在尖峰小队那里见了成效，牛蒙越做越有劲，脑子里灵感涌动。 他戴着捡来的头盔，开始白天黑夜的忙，在废墟里布置了更多的陷阱。 不仅是地下的各种水道，还包括利用残存的断墙。 甚至还把一座被树根悬挂起来的楼梯也设计起隐蔽的机关，一旦触发，那悬起来的残楼就倒下来。 他还用藤蔓和树枝编织了一张大网，挂在半空中，准备用来对付可能从上方袭击的敌人。 把江寒和丽丽看得胆战心惊，直呼以后走路一定得小心。 陷阱有牛蒙，江寒和丽丽则忙着处理采摘回来的水果。 两人将桃子切成片，晒成桃干；将草莓熬成果酱，装进干净的密封袋。 “这些果酱要是能卖出去，咱们就能换到更多物资。”江寒一边装一边说道。 丽丽点点头：“是啊，鹿女那边怎么还没消息？不会是忘了吧？要不我们把定位给她，再催催。” 江寒想了想，摇头：“不能发定位，鹿女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联系咱们，咱们再耐心等等。” 她现在不急着联系红山基地。 不仅因为牵扯尖峰小队，还因为瘦脸说的那消息，实在让人放心不下，也不知道红山是什么态度。 时间就在忙忙碌碌中过去，十天后，鹿女的消息终于来了。 她让江寒三人在一号公路某段见面，准备接收果酱并交付物资。 因为从废墟城到一号公路需要横跨百里森林，路途不近，需要负重缓行，江寒决定提前一夜走。 而且三个人一起去。 牛蒙激动得整个白天都在笑，天还没黑就背起一大包果酱，准备出发。 丽丽见状，忍不住调侃道：“大牛，你这是要去见鹿女，还是去见情人啊？背这么多果酱，不怕累着？” 牛蒙脸一红，嘟囔道：“你懂啥，这可是咱们的辛苦得来的，赶紧换成物资才对。” 这段时间里他跟鹿女联系过几次，虽然没有说什么，可还是惦记得紧。 江寒笑着摇摇头：“行了，别拿牛哥去乐。这一趟可远，我们赶紧出发吧，别让鹿女他们等急了。” 入夜，森林里树影婆娑，萤火点点，夜风低吟，月光如纱，完全没有废土世界的荒诞和恐怖。 江寒三人一路急行，有丽丽拿着电击枪走前面，完全不用躲避变异兽，以直线奔向预约地点。 距离天亮还有两小时，三人就到了。 不过，没有等在路边，而是留在森林里先歇着。 江寒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干粮，三人饱饱吃一顿，还小小打了一个盹。 一直等到太阳升起，牛蒙眼睛都快望穿时，红山基地的车过来了。 远远的看见一辆越野车停下，然后穿着一件漂亮风衣的鹿女下车，站在路边开始张望。 在她身边，还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护卫。 “鹿女亲自来了？” 江寒有些惊讶，但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 鹿女是笛安的心腹，她的出现意味着这次交易是安全的。 鹿女见到江寒三人，微微一笑，用手语比划：好久不见，你们看起来过得不错。 江寒点点头，从装满果酱的大筐子里随手捡一袋：“这里有草莓酱，桃酱，都是我们亲手熬制的，味道应该不错。” 这次是把所有果酱都带来了，数量不少。 另外还有一些晒干的山药片。 鹿女接过草莓酱，仔细检查了一下，还尝尝，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笛主管一定会喜欢的。 她顿了顿，脸色变得严肃，手势继续比划：笛主管让我转告你们，如果在外面实在太辛苦，可以随时回红山基地，他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江寒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谢谢笛主管的好意，但我们想留在废墟城。 这里虽然艰苦点，但也有更多的物资，以后可以供应基地。” 鹿女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回答，笑了笑：行，我会转告笛主管。 她又示意护卫将一箱物资搬下车：这些是给你们的补给，包括食物、药品和一些工具。希望你们能用得上。 江寒简单看了一下，的确是自己提前预定的。 净水片、压缩饼干、急救包、调味包、太阳能充电板。 看着体积不大，但都是荒野里需要的物资。 鹿女换算过，这些物资跟果酱价值差不多，就只让江寒再划黑卡里积分贴了运费。 其实鹿女专门送过来，江寒已经占便宜。 她满意点头：“谢谢，我们正需要这些。” 另外还有一个箱子，是菲菲给丽丽带的东西，这时候就不用打开了。 旁边，牛蒙眼巴巴看着鹿女，没有上前插话。 丽丽扭着屁股在外面转悠，根本不靠过来，她跟鹿女的气场还是不合。 鹿女跟江寒交流过，又看向牛蒙，白皙小手对他招了招。 牛蒙立即屁颠颠跑过来，一张脸笑得灿烂:“鹿小姐，你现在好不好？” 鹿女笑得温柔，俯身从越野车里拿出一个大背包，塞到牛蒙怀里，然后又是一通复杂手势。 江寒看得眼花缭乱，勉强能猜出大半，牛蒙却是无师自通的看懂了:“好，我回去就打开。” 背包里面是一些送牛蒙的私人物品。 鹿女没有多留就需要离开，她是专门过来跑这一趟的。 就在她坐回车里时，江寒附到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随着江寒的话，鹿女本来平静的脸色瞬间变白，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快速打着手势:你们跟我一起走！快走！ 第195章 救人 江寒一直盯着鹿女的脸，见她神情紧张不是作伪，忙笑笑:“我们现在还很安全，只是想你转告笛主管和杜队。” 看样子鹿女是真不知道，但笛安和杜峰就不清楚了。 鹿女抓住江寒的手，正想努力劝她，牛蒙过来了。 “鹿小姐，我们现在很好，没人能找到我们的。” 听到牛蒙的话，鹿女这才松开江寒，眼里噙着水雾，还是打手势指指腕表:随时联系。 回程的路上，江寒三人心情轻松了许多。 有这批物资，以后更好过。 牛蒙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抱着鹿女送他的背包不松手。 丽丽此时也不调侃牛蒙，自顾自把玩着电击枪，一边赶路，一边东瞄西瞄。 之前没有充电器，她还不敢随便使用电击枪，现在有太阳能板，手中也放开了。 不一会，她就挂了一串鸟兽在身上。 虽然之前走了一夜，回程没有重物，依然脚步轻松。 才下午时，就穿过三号公路踏进废墟城。 然而，就在他们穿过一大片废弃的城市绿地，准备进入废墟时，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丽丽迅速奔过去查看，很快又跑回来。 “那边有几个人，不认识，我看他们每个人都带着电击枪！” 她指着不远处的沼泽地，低声说道，话语里都是激动兴奋。 这下大牛和小寒也有电击枪了，不用跟自己争。 “每个人都有电击枪？” 江寒心里咯噔一下:是尖峰小队的同伙来了。 她立即对还在搂着背包喜滋滋的牛蒙道:“牛哥，要是遇到坏人，你需要先跑。” 在逃跑一道上，自己跟丽丽是有天赋技能的，不用担心安危。 只要随便往树林里一钻就能跑掉，但牛蒙最吃亏，他人笨重，速度快不起来。 牛蒙虽然心里很不情愿自己又逃跑，还是点头:“好嘛，我跑。” 呼喊声还在传来，江寒顺着丽丽的手指方向慢慢潜伏过去。 她看远处的视力比不上丽丽，隔得距离，只能模糊看见一支狩猎队被困在沼泽中。 那片沼泽可能是以前城市里的水池绿地，水清草绿，是园林绿化。 但这些年因为无人管理，荒废的水池下面积着厚厚淤泥，上面长满一层草皮。 要是人少体重轻，可以从软软的草皮上走过去。 江寒和丽丽曾经从这里走过，江寒速度快，直接在上面奔跑没有一点问题，但丽丽不敢跑，只敢轻轻走过。 如果人多不留意下面情况，走着走着就会陷在泥里，而且越挣扎，脚底稀泥液化，人就陷得越深。 此时，这支六人小队全部陷在烂泥里，离泥潭边缘最近的人陷得最浅，也在腰上。 走在泥潭中间的人陷到胸，此时正抬着胳膊扒在水面草丛上，防止陷得更深。 其他人也差不多到腰上位置，抱住一些树枝杂物以保持状态。 江寒看了几秒就缩回来，这些人一时半会不会沉下去，但想全员回来有难度，需要外人帮忙才行。 丽丽眼馋的盯着那些人身边的枪，口中喃喃:“他们的枪怎么看起来要大些呢？ 还有头上戴的帽子也好，头顶带天线，跟我们在五区那个可以通话的头盔一样的。” 江寒缩回来:“丽丽姐，你别惦记了，那些都是制式的，你拿着也用不了。” 按照丽丽的描述，这群人应该是狩猎队，有统一编制，还自带定位。 如果这一小队人失踪，后面就有大部队带军团来寻找，可不是尖峰小队那样的盗贼团能比的。 “我们走。”江寒不救，也不落井下石。 丽丽不想走:“我再看看。” 得不到东西，她就想多看几眼解馋。 江寒还惦记着鹿女带来的物资，想赶快回家打开一件件清理，丽丽想看就让她看吧！ 就在江寒转身想走时，一个熟悉而又虚弱的声音突然传进她耳朵:“你们一定要坚持住，保持警惕，一有危险就开枪。 我之前已经呼救增援，会有人带浮梯过来。” 江寒猛的停脚，一下趴回丽丽身边:“丽丽姐，你看看有没有一个女性？她是队长。” 丽丽随手一指:“你说的是不是她？” 丽丽指的是走在最前面，已经快陷到胸的那个。 江寒拍拍丽丽的手:“看仔细了，她是不是队长，是不是女的？” 丽丽睁大眼睛:“是女的，身材一般，不丰满。” 她视力太好，别人戴着头盔也能看到面容和身材。 “应该是西队长！”江寒低声惊呼，“我们得帮他们。” 西队长不仅放过自己跟牛蒙，送了弓箭当武器。 就连到废墟城来隐居，也是西队长指点的。 帮，怎么帮。 丽丽没有见过西队长。 江寒想不到西队长他们会来这里。 这里是废墟城外围，不在拾荒区域内，西队长他们巡查猛兽应该来过，不应该陷进去。 知道是曾经帮助过大牛小寒的熟人，丽丽立即就兴奋起来:“那我马上去救。”说着她就要冲出去。 江寒赶紧拦住她:“西队长他们这时候特别紧张，你一冲出去恐怕连话都没说完就先中枪。” 距离远，大声喊也听不清楚。 狩猎队的大功率枪可以打死猛兽，尤其是现在他们处境危险，精神紧张，出手就不会留隐患的。 自己可不能再被误伤了。 没一会在泥谭不远处的树林外，竖起一根树枝，上面挂着一片布。 丽丽在下面使劲摇着树枝，嘴巴笑得裂到耳根:“我的兜兜飘起来好看不？” 牛蒙偏过头去装着没有听到。 江寒板起脸:“……认真些。” 泥潭里，西队长他们很快就发现了这边异常。 众人纷纷振奋起精神:“那是什么？” “是内衣，是有人在靠近。” “应该是救我们的人来了。” 西队长原本已经精疲力尽，此时一下充满力量，对着这边大喊:“是朋友过来帮忙的吗，能不能现身出来？” 江寒跟牛蒙站起来显露身形。 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比例太特殊了。 西队长闭了闭眼，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转头对其他人道:“是朋友，大家别紧张。” 见西队长他们看清楚自己，三人这才开始救援。 江寒飞快跑到西队长身边:“西队长，你们这是被困多久了？身体能动不？” 第196章 救援行动 西队长脸上泥巴干一块湿一块，看上去狼狈不堪。 看到江寒靠近，她脸上先是惊讶，然后又是惊喜：“江小姐，你们在这？” 她话里有疑问又有些释然。 江寒跪在泥潭边，双手快速扒开西队长身边的烂泥：“先别说话，把胳膊抬起来。”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很快就扒拉出一大块面积。 “我能坚持，就是后面还有人受伤......”西队长挣扎一下，指向身后。 泥潭里泡着五个队员，距离最远的男人虽然只陷到腰间，但他情况看起来最不好，脸色惨白，肩膀处洇开一片暗红，这是有伤。 血腥引来无数吸血飞虫，正疯狂围着他打转。 泥水里也有不少虫子吸足血，正慢慢游走。 照这样下去，他好像坚持不到后面的救援人员。 江寒赶紧过来又开始挖泥，还不忘鼓励大家:“我牛哥在砍树，马上就来救你们，再坚持一下。” 场面有点诡异，几个被困者很是安静。 牛蒙的脚步声从林间传来。他扛着三根碗口粗的树干，像座铁塔般冲破灌木丛：“让开点！” 以他的体重不能踩上草皮，只能丢木头。 牛蒙把树干“砰”地横在泥潭上，惊起一群吸血蚊。 他不光丢下树干，还丢下很多树枝。 江寒又赶紧过去，捡了树枝放在每个人的身边。 “你们扶着树枝省体力。”江寒把西队长的手腕放到树枝上，让她有点助力的地方。 丽丽始终站在十米外的，弓弦半张，既防备这些队员，也防备有变异兽闻到血腥味过来。 此时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身边游走：“你们装备不错啊。 拿着电击枪还被泥巴吃，你们眼睛有问题，看着泥滩也敢踩。” 泥人们脸上看不出脸色，也没有力气回她的话。 西队长咳嗽两声：“遇到点事......没留意这里的泥潭。” 牛蒙忙忙碌碌，他先放下几棵树，又砍很多灌木树枝铺好泥面，这才匍匐着小心翼翼过来，开始给那受伤严重的队员挖泥。 现在人手不足，每个人只能自己挖开身边稀泥，努力向树干上爬。 实在没有力气的人，也能借着树枝歇着，等待后面救援。 江寒继续挖西队长身边的泥土。 丽丽在远处看着，发现牛蒙和江寒忙不过来。 她扯断一根藤蔓抛给牛蒙:“大牛，你给他们绑上，我来拉。” 有牛蒙这个大力牛在，每个人抓住藤蔓，终于脱离了泥潭。 “谢谢你们！”西队长喘着粗气，躺在树枝上感激地说道。 江寒摆摆手：“不用谢，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西队长叹了口气，声音低沉：“我们是来找失踪的尖峰小队的。 有人看见他们进入废墟城。 江小姐，你们在这片区域活动，见过一支五人拾荒小队吗？” 江寒心中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尖峰小队？我们没见过。这片废墟城太大，可能错过了。” 西队长点点头，状似随意道：“是啊，这片区域太危险。 我队里的小鱼最擅长跟踪猎物，他发现尖峰小队留下进入废墟城的标志，一道三角形图案。 可小鱼不小心摔伤，我们想送他回去，于是超近路走上这片泥潭，没想到已经快走出沼泽会突然陷住。” 此时牛蒙正在帮那个伤重的队员处理伤口。 他经常受伤，已经成了半个军医，动作娴熟流畅。 但听到尖峰小队的名字和标志，明显就手忙脚乱起来。 江寒心里焦躁起来，尖峰小队居然留有标记。 想来也是怕在废墟里迷路才这样做的。 自己需要马上把那些标记清理干净。 “西队长，我这没有合适的食物给你们充饥，想先去找点东西。”她找到借口离开。 西队长指指旁边满是稀泥的背包:“不用，我包里有营养液和干粮，你们带回去吧！ 救援队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我们会得到补助，你们不用在这耽误时间。” 她知道江寒和牛蒙的身份，只要救援队一到，二人就会被抓捕，必须马上离开。 江寒明白了，立即就招呼丽丽和牛蒙离开。 见到江寒三人要走，狩猎队员个个眼神复杂。 他们是西队长的下属，冬季时就见过江寒和牛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这些不归他们狩猎队管理。 受伤的队员对牛蒙虚弱道:“我的背包里也有特供营养颗粒，全部给你，谢谢……救命。” 牛蒙不会说谎话，挤出一丝笑:“我们不饿，只是没干粮吃。” 这话顿时引得其他队员唏嘘，没干粮吃怎么会不饿，这半兽人真的太老实了。 这就是基因人的短处，智商不够。 可现在中央城的内部管理实在太乱，自己也无法提供保护。 他们立即纷纷拿出自己的背包，让牛蒙在里面选:“你们看看还需要什么，我背包里有干粮和糖果，还有点火器，还有剃须刀，小匕首。” 牛蒙憨憨推辞:“不用不用，我们能生活。” “拿吧，拿吧，这些军用干粮可是好东西，花积分也兑换不到，你就全拿去。”伤员非要给。 旁边，西队长对江寒报出一串数字:“记住，这是我的腕表号。 尖峰小队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这片区域，已经好几天没消息。 他们是内城的一支自由拾荒队，人脉很广，现在有人报案需要寻人，执法局才安排我们来这里找。” 江寒抿唇，西队长那句“人脉很广”是话里有话。 她面上没有什么反应，点点头:“好，要是遇到尖峰小队，我就通知你们。” 告别西队长，江寒三人找到被牛蒙藏起来的背包，准备离开。 江寒看看四周，低声道:“我们从这里开始，尽量寻到尖峰小队留下的标记，必须全部毁了。” “标记是什么样的？”丽丽大惊。 “一个三角形图案。” 有西队长给的方向和图案，江寒很快就看见尖峰小队刻在显眼处的标记。 因为尖峰小队进入废墟森林时，没有想到里面会有人，这些标记自然醒目，非常容易发现。 于是，江寒和丽丽一路跑，一路将那些标记和尖峰小队留下的所有痕迹全部抹去。 第197章 隐瞒 路上，丽丽忍不住问道：“小寒，西队长愿意告诉我们标记，你为什么不告诉西队长尖峰小队掉进暗河死了，这样他们不用再找。” 江寒摇摇头，沉默片刻道：“不是我不愿意告诉西队长，有些事不说破对大家都好。 西队长他们会在沼泽被陷，我怀疑是故意的。” 牛蒙和丽丽傻眼:“西队长他们故意走进泥潭里，还差点死？” 江寒解释:“你们想想，那种泥潭正常人都不会去。 更何况西队长他们是常年在森林里活动，肯定经验丰富。 西队长他们是有意不想去找人，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陷进去后果严重。 现在我们说不知道尖峰小队，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也不会给西队长他们添麻烦。 我们既然在废墟城的生存，需要低调行事，尽量不引人注意。” 鹿女虽然说让自己回红山基地，但笛主管和杜峰没有直接发信息，那就是不能露面。 自己和牛蒙回去，多半就跟鹿女一样，永远躲起来不能露面。 虽然一样是躲，江寒更愿意躲在废墟城里，这样干净利落。 丽丽被江寒这一番话说懵了。 她哪里想过这样复杂的内容，立即闭上嘴巴，反正小寒怎么说就怎么做。 牛蒙就是江寒的附声虫，立即点头赞同：“对，咱们得小心点，不能说。” 等把尖峰小队的标记清理完，天已经黑了。 江寒三人回到地下车库，消除隐患心情愉快，开始整理鹿女送来的物资，食物、药品、武器…… 丽丽的箱子里面有好些红红绿绿的衣服和装饰品。 那些都是她以前的战袍，深知她心的菲菲就打包全部送来了。 丽丽都来不及看自己的衣服，只抱着两个头盔哈哈大笑:“菲菲和陈城不错，还把这两个头盔送来。” 这是用小队公共积分兑换的，用了上万积分，功能也是最先进。 现在丽丽看中的不是能防花粉过敏，而是两者之间可以单独联系通话，不用腕表。 “嘿嘿，小寒戴一个，我戴一个。” 牛蒙没有争，小小会安排的，他在看自己的包，鹿女给他的。 里面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几件大号防护服和掺和有盐份的香菜末。 鹿女记得他喜欢吃的。 牛蒙高兴坏了，赶紧藏进自己的树屋去。 此时江寒没有看头盔，她打开一个特别包装的木盒，里面是用黄油保养起来的小手枪。 这是曾经送给麻醉枪的三野队长，再一次让鹿女带来的礼物。 在红山基地那一群“假贵族”里面，三野队长最喜欢各种古董枪支。 上一次变装酒会，江寒向他要了麻醉枪和橡胶子弹。 现在他这个牛仔也要做行侠仗义之事，给自己送武器，虽然又是一个老古董。 但江寒不嫌弃，因为这样的手枪没有编号，使用起来一样有杀伤力。 除去鹿女带来的物资，这次还多了西队长他们送的干粮。 军用干粮是只供应指定人群食用。 丽丽没有见过，江寒和牛蒙也没有见过。 此时丽丽捏着一颗椭圆形，灰褐色的颗粒上下翻看，又塞一颗到嘴里，刚嚼碎，立即呸呸吐出来。 她这动静立即引起牛蒙和江寒注意。 牛蒙瞪大眼睛，一脸心疼:“这可是积分都换不来的干粮，你吐了？” 丽丽咂巴几下嘴:“这干粮不好吃。” 牛蒙闻了闻:“很香。” 江寒收起小手枪也走过来:“什么香的不好吃。” 下一秒，她的目光就落在丽丽手中的“狗粮”上:“这就是特供……干粮？” 说着捏起一颗干粮颗粒，在指尖轻轻摩挲。 灰褐色的表面布满细密气孔，散发着类似谷物的香气。 细闻却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化学药剂味道。 江寒突然想起在红山基地时听过的传闻:“这是压缩营养块，用藻类、昆虫蛋白，多种肉末和合成维生素做的，比营养液高级。” 牛蒙不信邪地塞了一颗进嘴，坚硬的颗粒硌得牙生疼。 他含了半天才勉强软化，顿时整张脸皱成一团：“呸！比树皮还难吃！” 丽丽已经灌了三大口水，还是冲不散嘴里那股铁锈般的怪味：“西队长他们天天就吃这个？难怪脸色那么难看。” 江寒望着地上散落的干粮袋，上面印着“人类联盟特供-狩猎队专用”的字样，嘴角不由抽了抽。 “把这些收好，下次见到西队长...我们可以带些果酱肉干给他们。” 江寒不提吃这干粮，先放着吧，这也是西队长他们的好意。 牛蒙正用斧头背砸开一颗干粮研究，闻言抬头：“可他们还要吃...” “狩猎队的人也可能被迫吃这个。”江寒轻声打断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三野队长送的老式左轮。 “在这废土世界里...谁不是挣扎求生的可怜虫呢？” 丽丽突然一脚踢飞了那袋特供粮食，密封袋口在墙上撞出沉闷的声响。 “明天我去打头鹿。”她恶狠狠地说，"；做成肉干送给那群吃猪食的家伙，吃过这些东西，西队长他们才知道什么是食物。” 西队长他们肯定知道什么是美食，但这干粮真的不敢恭维。 牛蒙呼的站起来:“不许吃鹿肉。” 丽丽一拍脑袋:“我忘了你还在这，不说了。小寒，我这就回树屋去睡觉。” 花粉已经淡了，现在大家可以住回树屋，但物资基本上还是要存在车库。 丽丽甩着长腿离开，把一个气鼓鼓的牛蒙留在原地。 江寒捏着手中的干粮摇头:这些资本真是厉害。 普通人吃草饼营养液，就连狩猎队这样的工具人也要榨干价值降低成本，吃这个预制狗粮。 不过想想在现代，某小国为了降低部队支出，把士兵餐控制到只有泡菜豆芽汤，美其名曰磨炼意志。 再说西队长几人留在泥潭旁边，江寒三人走时，专门给他们铺好树枝躺着，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危险过去，此时六人看着那又渐渐恢复原样的泥潭，只感觉一阵阵的后怕。 要是这三个基因人没凑巧经过，自己六人肯定会埋进泥潭里尸骨无存。 其实在废土世界里，尸体都是不能存着的，泥潭里有各种生物。 西队长身上的泥巴没有清理，她转身看向队员:“回去后，大家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此时，五个队员都还横七竖八躺着，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刚才还受伤很重，奄奄一息的小鱼突然坐起来:“西队长，我们都知道的。” 第198章 探险 西队长面色凝重道:“尖峰小队在废墟森林失踪，这事本来不归我们狩猎队找。 但是上面强行要求我们执行，所以我想退出。” 其他队员神情也很凝重，他们其实已经有察觉。 之前在追查尖峰小队时，已经找到标记，但队员小鱼意外受伤。 按平时习惯，这种小伤不会撤退，西队长却带着大家退了。 而且还走进泥潭大家都陷进去，只能求救援。 要知道，这是有故意逃避任务的嫌疑。 只是西队长没有解释，现在才说出来。 西队长继续道:“楚队长到现在都没能回来。 虽然对外一直说是做任务，但我们大家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们两个应该是在某个实验场，或者是高辐射，或者是重污染。” 有人开口接话:“楚队长还没有消息吗？” 对西队长突然提起以前的老队长，队员们没有诧异，反而露出悲伤。 楚队长就是小葵父母，也是队里通过自然繁殖生下孩子的健康夫妻。 他们俩被派去做秘密任务，是一种实验，具体情况不清楚。 但队员们都猜测，应该跟基因实验脱不了关系。 最初是在森林里抓捕一个从生物科技园逃跑的半兽基因人。 人抓住了，楚队长夫妻俩也被“自愿”参加实验任务。 因为基因人没有生育能力，基因异变的隐患也大，要想找到跨物种的完美融合，就需要健康人类，从自然受孕开始。 事发突然，不仅其他队员没有通知，就连安排孩子小葵的时间都没有留。 当然这只是狩猎队能猜到的信息。 现在西队长不愿意再踏上楚队长的老路，故意出错，放弃完成寻找尖峰小队的任务。 就连陷入泥潭的险境一半是装的。 只是没有想到，会被江寒三人救出来。 西队长见大家都能理解，脸上神情也轻松一点，清清嗓子又道:“本来打算等待救援队，但现在江小姐三人把我们救出来了，这事不能说。 他们隐居在废墟城是迫于无奈，求生辛苦。 我们不能帮他们解除困难，那就做一个好人，别暴露他们的行踪。” 发现异常不上报，这是违规操作。 但其他队员不用西队长再过多解释，也明白这个道理，表示同意。 有些东西知道得越多，消失得越快。 那三个半兽人是真心相救，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只要不再去废墟城找人就好。 救援队是在一个小时后到的。 机甲军团的越野车在三号公路停下，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往里冲。 通过腕表定位，救援队找到泥潭边的六人。 为首的军官扫视着狼狈的队员们，眉头紧锁：“你们是怎么进入泥潭，尖峰小队的踪迹呢？” “报告长官，未发现目标。” 西队长站得笔直，泥水顺着裤管滴落:“我们误入沼泽区，已经自行脱困。” 这个军官长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自行脱困？你们是谎报军情。” 他突然踢了踢地上崭新的藤蔓绳:“你们深陷泥潭，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军官很聪明，一下就看出异常。 这里有很多树枝和藤蔓，人困着，这些藤条和木头从哪里来的？ “这些藤蔓就在泥潭边，我们是先爬出来一个，然后。” 伤员小鱼突然咳嗽着插话，“我们砍了沼泽边的......” 军官猛地转身，恶狠狠瞪着小鱼:“既然已经脱困，为什么不继续找人？” 他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站得笔直的西队长突然踉跄着栽倒在地。 “队长！”队员们惊呼着围上去。 西队长脸色惨白，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申请...全员医疗休假...我们有伤...” 军官僵在原地，顿时气得脸皮涨红:“你们这是在消极怠工，应该军法处置。” 他当然知道这些"；狩猎队”常年在森林里行走，最会避开高度危险地区。 能陷在泥潭里就是故意逃跑，当逃兵。 “给你们三天休息时间。"；军官收起刚才的冷硬，面无表情道:"；三天后我要看到结果。” ………… 废墟城里，救过西队长的第二天，江寒三人全副武装出门了。 两个带通话功能的头盔如丽丽所说，戴在她和江寒头上，牛蒙戴着尖峰小队的头盔。 电击枪、弓箭、斧头、麻醉枪和手枪全部装备上。 每个人还背上一个包，里面是应急包和干粮。 虽然三人有夜视能力，但到完全黑暗的地下，还是需要灯光照明。 西队长的话给了江寒暗示，危险一直没有远离，甚至还在一点一点靠近。 现在摘果子、做果酱的事暂时搁置，先寻找更加安全的庇护所。 虽然牛蒙一直都有清理下水管道和做陷阱，但基本上都在地表。 稍微深一点的地方并没有去，现在江寒想在地下找到更多通道，比如寻找地铁，防空洞之类设施。 之前一直不敢尝试，是因为没有能过滤有毒气体的头盔。 如果贸然进入封闭已久的地下室，会非常危险。 第一个目标位于废墟中心区域。 上方有一栋十几层的大楼，现在楼体坍塌大半，掩埋了下方空间。 是牛蒙到处布置陷阱，才发现的入口。 残垣断壁让废墟城市始终是灰蒙蒙的，哪怕太阳高照，也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无法散去的阴霾。 牛蒙走在最前面带路，高大的身躯在废墟间灵活穿梭。 江寒和丽丽紧紧跟着，不敢踩错地方，要是中自家人的陷阱就搞笑了。 都说聪明人百思，不如笨蛋的灵机一动。 那些陷阱都是牛师傅“灵机一动”做的，没有规律可言。 牛蒙在前面也紧张，要是他自己踩中就更搞笑了。 右手始终紧握着斧头，一不对劲就砍一斧头。 在废墟里东绕西绕一小时，牛蒙停在一堆混凝土碎块前，指向一个勉强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就在这里，空洞在下面，被坍塌的楼体掩盖了，但还算稳固。” 江寒蹲下身，用头灯向缝隙里照了照，光束在灰尘中形成一道光柱，消失在黑暗里。 再丢一块石头下去，很快就有回声。 看来不是特别深，但需要垂直降落。 第199章 商场(1) 江寒调整着头盔的松紧带，确保它牢牢固定在头上。 这个带有通话功能的头盔是他们最珍贵的装备之一，不仅能过滤有毒气体，还能在黑暗环境中提供基本照明。 “检查通讯。”江寒按下头盔侧面的按钮说道。 “收到，清晰。”丽丽的声音从头盔内置的扬声器中传来。 她正蹲在地上整理背包里的应急灯和干粮。 “我也没问题。”牛蒙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是直接说话的。 牛蒙戴的是从尖峰小队那里缴获的头盔，没有跟江寒和丽丽的头盔联通。 这时候检查通话设备，他也跟着插话。 江寒点点头，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 小手枪和麻醉枪别在腰间，刀子交叉固定在背包两侧。 已经武装到牙齿，但江寒知道，真正危险的从来不是看得见的敌人，而是那些未知的威胁。 牛蒙取出绳索，将一端固定在附近一棵树上。 “我先下去探路。”江寒说着，将绳索另一端系在腰间，“丽丽第二个，牛蒙断后。” 三人已经在这片废墟城市生存了几个月，彼此间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 江寒虽然战力低，但体重轻，动作灵活，要是有危险，牛蒙和丽丽都有能力一把将她拽回去。 随着绳索缓缓下降，江寒感觉自己像是被城市吞噬一般。 混凝土碎块擦过她的防护服，发出令人不安的刮擦声。 下降了约十米后，她的脚终于触到了坚实的地面。 “到底了。”江寒通过通讯器报告，“空间比想象中大，像是一条通道。” 她又快速看了一下腕表:“这里的空气无毒。” 头盔灯的光线在狭窄的通道中显得格外明亮。 墙壁上的涂层早已脱落，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 江寒注意到墙上有一些模糊的标记，应该是多年前留下的。 丽丽轻盈地降落在江寒身旁，她立刻开始查看周围环境。 当牛蒙也安全下来后，三人排成一列向通道深处前进。 江寒打头阵，机器狗跑在她旁边。 丽丽在中间，牛蒙负责警戒后方。 “记住，我们的首次探索以两小时为限。” 江寒严肃地说。“无论发现什么，都必须回来，还有，一切行动听指挥。” 丽丽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一定听话。” 江寒叮嘱的就是她。 这里的空气虽然无毒，但因为空气不流动，霉味中夹杂着淡淡金属锈蚀气息，让人感觉憋闷。 三人不约而同打开头盔的过滤系统，确认氧气和有害气体浓度在安全范围内。 通道里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碎玻璃，鞋子踩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走出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 江寒的头灯照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空间。 “这是...什么地方？”耳麦里是丽丽惊讶的声音。 江寒有些发愣，这里是一个大型商场。 原本宽阔的中庭被坍塌的天花板压缩一半空间，周围也被挤压，但两侧的店铺结构依然完整。 自动扶梯早已停运，金属被人拿走，只留一些腐朽的橡胶皮像蛇一样扭曲着。 地面还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塑料模特残肢和早已风化的广告传单。 商场中央是一个圆形中庭，周围环绕着商铺。 头灯的光线无法照到最远处，但能看出商铺都已被洗劫一空，玻璃碎裂，货架倾倒。 “这里什么都没有了。”牛蒙有些失望，他以为这里被填满得这样严，应该没有人发现才对。 江寒觉得很正常，从灾变开始的混乱，到现在搬迁已经过去百多年。 这里被搜索无数遍，地皮都快刮一层，肯定一点东西都不会落下。 正因为整个老城已经成为真正的废墟，所以才被新人类们遗弃，选择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城市。 只是对每个人来说，废墟的意义不一样。 此时在江寒眼里，这里的隐秘空间就是财富。 来都来了，赶紧查看里面情况。 从进入中庭，小机器狗就把周围探查了一遍。 丽丽走向最近的一家店铺，她用头灯照进柜台后面："；小寒，过来看这个。"； 地上倒着一个柜子。 因为这里很干燥，柜子没有腐朽，就是满是灰土。 江寒拍去上面的土，露出柜上的英文字母，地上还有摔坏的玻璃瓶，好像是某种化妆品。 柜门已经脱落，里面乱糟糟的堆放着纸张。 江寒招呼机器狗过来。 她害怕里面藏着什么蛇虫动物，还是让机器狗去探查。 机器狗“哒哒哒”过来，红灯缓慢闪烁，突然停顿一下。 里面有货！ 丽丽立即取出自己的电击枪:“小寒，你站一边去，我来收拾。” 机器狗用机械爪扒开柜门，里面滚出一只风干的老鼠尸体，已经变成一具干瘪的木乃伊。 丽丽松了口气，收起电击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江寒蹲下身，用匕首拨弄着老鼠干尸：“这里没有食物，又干燥，连老鼠都活不下去。” 她抬头环顾四周，“看来整个商场确实被搜刮得很彻底。” 三人继续向前探索。 商场的地面铺着厚厚一层灰尘，每走一步都会扬起细小的颗粒，在头灯的光束中飞舞。 牛蒙突然停下脚步：“你们看那边。” 他指向一家店铺，门口的招牌已经掉落，但还能辨认出"；户外探险"；的字样。 三人快步走过去，发现里面同样空空如也，但木质货架却保存完好。 “这些货架可以做家具。”江寒抚摸着光滑的橡木架子，有些爱不释手。 住在废墟城里，木头非常多，但没有木工。 大家用的家具都是牛蒙做的。 木桩当桌子，木栏当床，掏木头做碗，完全就是野人之家。 江寒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摸到这种精细家具了。 丽丽迫不及待地要开始拆卸：“这些木架比我们在基地大宿舍的置物架还要好，又厚又结实。” 江寒看得想笑:“丽姐，我们是从绳子进来的，带着大家具爬不出去。” 丽丽傻眼。 的确，进来时还靠绳子从缝隙爬进来，这些柜子带不走。 此时牛蒙又有新发现，在隔壁的床上用品店，情况也差不多。 虽然所有被褥都被拿光，但展示用的木床和床头柜都还在。 第200章 商场(2) 牛蒙试着推了推一张双人床架，纹丝不动，忍不住夸道：“这些木材质量真好，这么多年都没腐朽。” 这些木料都刷过密封漆，百年里没有损坏。 只是那些来来去去数不清有多少的拾荒客，没有牛蒙这样的爱惜心。 木床不知道被谁用刀砍了一下，查看里面是否有金属，留下一道缺口。 江寒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些家具：“这些木器拆了运回去太麻烦，不如直接在这里建立第二个基地。” 三人分头快速检查了周围几家店铺。 在一家电器城的仓库里，他们发现了几箱已经拆封的led灯泡。 大部分已经损坏，只找到了十几个完好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更令人惊喜的是，在一个厨卫的储物间里，牛蒙发现了一台净水器，虽然已经被灰尘覆盖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但结构完好。 江寒激动起来:“这里比我们想象的有价值多了。” “干燥、隐蔽，还有这么多可用的物资。” 丽丽正在检查一家珠宝店的门：“这个金库门还能不能用？” 珠宝店里面早就空了，就连展示柜都破破烂烂，但几扇门还完好无损。 牛蒙走过来，用斧头柄敲了敲厚重的木门：“这个不是金属，不过这门本身还结实，可以改造成我们的安全屋入口。” 真是越看越喜欢，就在三人讨论如何利用这个空间时，机器狗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三人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背靠背形成一个防御圈。 机器狗的红光指向商场深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道半开的员工通道门。 “我去看看。”丽丽压低声音说，电击枪已经握在手中。 江寒一把拉住丽丽的胳膊：“等等，我们一起去。” 她朝牛蒙比一个手势，三人保持警戒队形向员工通道移动。 机器狗率先钻入半开的门缝，红外扫描显示里面温度明显低于商场主体区域。 江寒的头灯照亮了通道内斑驳的墙壁，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木头和破碎物品。 以前在这里肯定发生过打斗。 “后面是商场的仓库和工作间。”江寒轻声说道，小心跨过一截断裂的通风管道。 地上的粉尘非常厚，但令人意外的是，这里的金属器具锈蚀程度比外面轻得多。 丽丽用脚尖拨开一堆碎瓷片：“看，这些是瓷器！” 她弯腰捡起一个完好的白瓷碗，在头灯照射下，瓷碗泛着温润的光泽。 “虽然积了灰，但洗洗就能用。” 牛蒙已经走向通道深处，突然发出惊喜的低呼：“冷库！” 他用力拉开厚重的隔热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 虽然制冷系统早已停止工作，但特殊的隔热结构让这个空间保持着较低的温度。 江寒凑近查看，腕表显示内部温度仍比外面中庭低，现在只有10度。 “真好，这里干燥又低温，可以用来储存容易变质的水果。” 地下车库距离树屋近，但还是潮湿了些，冬天无法在里面居住，放水果之类的也容易腐烂。 她的头灯扫过角落，照出几个歪倒的金属货架，“这些架子已经不能用了，需要搬出去。” 正当三人检查冷库时，机器狗突然在厨房后部发出提示音。 “这里又有什么东西？” 刚才机器狗就显示过警报，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牛蒙走过去，发现是一堵被包装箱堆起来的墙，顺手就是一推。 包装箱垮塌下来，灰尘遮天蔽日。 也幸好大家都戴着头盔，不然得被灰尘呛死。 灰尘中，机器狗红光大盛，“滴滴”警报声不断。 丽丽和江寒瞬间拿出自己的武器，牛蒙是提起自己的斧头防备着。 下一秒，三人都僵在原地。 角落里……一具风干的尸体！ 那具骷髅在三人注视下渐渐裂开，灰白的骨头碎片像落叶一样散落。 牛蒙下意识后退半步，头盔里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别动！” 江寒低声警告，但已经晚了。 整具骨架在气流扰动下瞬间崩塌，外面穿的衣服化成的灰絮飘散在空中。 丽丽瞬间后退，她的电击枪仍指着骷髅，仿佛这堆枯骨还会突然暴起。 江寒用腕表的扫描，显示没有辐射或病原体残留。 “看他的姿势...”她指向蜷缩在门边的骨骼，"；像是想拼命推开这扇门。"； 尸体后面有一个紧急出口。 “小小，这怎么办？”牛蒙冲过来，对着江寒大喊。 他的头盔不能通话，只能靠喊。 江寒叹气，拍拍牛蒙的手，示意他找一个包装箱过来。 这些箱子应该是装碗碟之类粗糙物资的，都是简易木箱，倒是没人看上，现在还保留着。 “我们把这骨头装起来，带出去埋了。” 虽然身在废土，没有什么入土为安的讲究，但留在这里更不好。 牛蒙把散落的骨头小心收进包装箱，突然"；咦"；了一声。 他的手指从肋骨下方夹出个塑料片：“这是...什么？” 这里没有雨水浸润，铭牌没有腐烂，还能辨认出“新都商场”“安保部”等字样。 江寒接过铭牌，翻到背面时呼吸一滞——上面用尖锐物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死亡十人】 三人面面相觑，头盔里的通讯频道一片死寂。 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骨骸临死前想告诉别人的，而自己成了第十一个。 最后还是丽丽打破沉默：“管他呢，恐怕都死透一百年了。” 她转身去检查那扇应急门，“这门还能用吗？” “先打开看看！”江寒没有再去看骨骸，转身去开门。 在两人的努力下，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慢慢打开一条缝。 门外是向上的狭窄通道，有微弱的气流涌入。 江寒用腕表测量着通道坡度:“是通往后巷的出口，被上面的楼房的碎石堵住了，但结构还算完整。” 牛蒙把装骨头的包装箱放到外面，用斧柄敲了敲通道墙壁：“要挖通得费点功夫，不过...” 话声戛然而止。 他突然注意到门内侧有几道深深的弹痕，在头灯照射下清晰可见，那具尸体很有可能是中枪死的。 “要打开吗？”丽丽还在问。 江寒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早过了自己定好的两小时，现在外面已经是中午。 她果断决定:“今天到此为止。先撤，明天再来。” 第201章 意大利馍馍 返回的路上，三人都没说话。 顺着绳子爬出地面，沐浴在阳光下，牛蒙才长舒一口气：“这具骷髅...你们觉得是怎么死的？” 他们还是把那具骨骸带出来了。 丽丽拍打着防护服上的灰尘:“不是饿死，就是缺氧。管他呢，反正我们又不会这样死。” 她没心情去想别人的事，晃了晃装着瓷碗的背包，听着里面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心里欢喜。 终于不再用漏水的破碗喝汤了。 江寒取下头盔，对牛蒙道:“我们把这箱子埋了吧！” 装着骨头的箱子就埋在废墟旁边，那份铭牌也一同埋了下去。 江寒望着被填平的土坑，陷入沉思。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这样，默默死在废墟城的某一处角落。 另一边，牛蒙和丽丽把三人头盔放好，已经准备走了，可见江寒还在发呆。 丽丽喊了一声:“小寒，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我们忘拿东西了？” 江寒指指那片翻过的新土:“我们以后死了，有人埋吗？” 丽丽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基因人的寿命本就不长，什么时候死都有可能。 每天想开心的事都不够，哪里有时间去想死了埋骨头的事。 ” 牛蒙也闷声闷气道:“我们帮忙埋骨头，只是因为它占着地了。” 江寒沉默片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来。 自己是想多了。 丽丽和牛蒙是废土世界的土着基因人，没有父母，没有家庭，不考虑生死。 因为无所求而豁达，心地单纯而呆萌。 所以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在这废墟城里吃苦受累。 在道家哲学中，有一句“和光同尘”，是对洒脱最深刻的诠释。 找到了内心的自由，与世界和谐相处，享受生活的每一刻，就是活着的真正意义。 一时间，这句话在江寒脑海里回荡。 “算了，回去好好吃饭吧。”她低声说，加快脚步跟上两人。 “回去我给你们做意大利馍馍吃。”江寒宣布。 丽丽大喜:“对对，小寒，你已经好久没有做好吃的了。” 她每天都希望能吃到不一样的新花样。 牛蒙插话:“小小，你说的意大利馍馍，就是腕表里说的，很好吃那个吗？” 前一段时间，他听到腕表里在介绍中央城里的一种美食，叫什么屁撒。 一万积分一份，供不应求，需要排队申请。 听得牛蒙垂涎三尺，不知道有多美味。 现在江寒说要自己做，可把他乐坏了。 “对，又叫意大利馍馍，我给你们做。” 丽丽和牛蒙顿时笑成了两朵花，只是回到树屋就笑不出来了。 现在二花的孩子已经出生两个月，巴掌大，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松鼠夫妻俨然把树屋当成保育室，带着小崽子在里面欢快地追逐打闹，丝毫不在意两脚兽的意见。 丽丽大喝一声，吓得小松鼠们瞬间窜回树窝。 见丽丽吓自己孩子，把二花气得吱吱叫。 丽丽根本不搭理它，开始催着江寒准备食材。 为了节省，江寒用之前晒干的山药粉混合小麦面粉，加水揉成面团，醒发半小时。 丽丽取来珍藏的番茄酱。 这是用废墟温室里摘的变异小番茄熬制，加盐和野蒜做调味。 因为数量少，江寒就留下自己三人享用。 丽丽还把自己打猎带回的熏鸡肉，切成薄片，鹿女送来的脱水奶酪块，泡软后撕碎。 另外就是半路刚采的蘑菇，一些野葱和辣椒切碎 。 牛蒙从地下车库拿来一块厚厚的钢板，架在火堆上预热，这是之前从储物柜里找到的。 一大团面擀成圆形，边缘捏出厚厚的饼边。 丽丽负责涂抹番茄酱，撒上奶酪和配料，最后点缀几片蘑菇。 两人合力把披萨放到钢板上，然后用树枝做的长铲不时调整位置，在火堆上慢慢进行煎烤。 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奶酪融化后拉出细丝，熏肉的油脂渗入饼皮，发出“滋滋”的声响。 蘑菇经过烘烤，冒出浓浓的香味。 这味道太好了，松鼠夫妻从树梢探头张望，就连小崽子也在树干上挂一排。 大小五个脑袋全部朝着一个方向。 烤好的披萨饼分成三份，每人一盘。 牛蒙迫不及待地切下一块，烫得直吹气：“好吃，这饼子好吃，酸酸甜甜的。” 二花大摇大摆溜下来，抢走他一小块饼边，又飞快窜回树上。 它回去，小松鼠全部围过去一人一口，也开开眼界。 丽丽咬了一大口，奶酪拉出长长的丝：“要是再有点黑胡椒就更好了。” 江寒小口品尝着，突然笑起来：“下次去地下商场，我们找找调味料仓库。” 披萨的香气驱散死亡的阴霾，清风拂过废墟，树屋外附生藤条在轻轻摇曳。 美食治愈心灵，这一刻活着真好。 第二天，三人早早就准备再入商场。 按照昨天的程序，用绳子吊着，从缝隙来到商场中庭。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有人走动的原因，还是打开了后面那个紧急出口，里面浑浊沉闷的空气明显好转。 这一次带来的东西稍微多些。 所有能照明的灯都带来了，在灯光亮起时，黑暗退回角落，商场重新恢复光明。 在明亮的灯光下，商场里那些布满灰尘的招牌和广告装饰画顿时鲜活起来。 一时间仿佛回到人流如织，歌声悠扬的繁荣盛世。 丽丽还没有见过大商场超市，此时站在中庭，看着周围的五颜六色嘿嘿傻笑。 她无法想象这里以前是什么样的。 昨天只看过商场的底层，二楼，三楼还有部分空间没有看过。 扶梯处是空空的窟窿 ，需要从步梯上去。 江寒用灯照了照头顶，现在就上去看看。 依然是机器狗走前面。 三人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这里的结构比一楼更加残破，天花板多处坍塌，钢筋裸露，混凝土碎块堆积如山。 显然，在楼房坍塌时，这里承受了更严重的冲击。 “小心点。”江寒提醒道，“这是二楼，有些地方可能不稳。” 机器狗灵活地爬过障碍物，红外扫描显示前方没有生命迹象。 第202章 第二次探索 丽丽跟在后面，灯光扫过倒塌的货架和破碎的玻璃柜台。 “这里以前是超市？”她好奇地问。 “应该是生活用品区。” 江寒蹲下身，从灰尘里挖出一个半埋在土里的陶罐，“看，这是花瓶。” 牛蒙也发现了几个细瓷大碗，虽然边缘有些磕碰，但整体完好。 看来昨天丽丽捡到的碗，就是从这里带走的。 他咧嘴一笑：“我们的碗可以全部换过。” 三人开始在废墟里翻找，像考古学家一样从尘土中挖掘出各种生活用品。 陶土茶壶、瓷盘子、厚重的玻璃罐子，甚至还有几个锈迹斑斑但还能用的铁锅。 这里应该是最早被人搜寻过的商场。 灾难刚开始，每个人都热衷于储存粮食、水，方便面，自热米饭，衣服、被褥、燃油、发电机之类的，对这些粗笨的日用品不感兴趣。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楼塌了，没有人再来，这些东西也就保存到现在。 丽丽兴奋地往背包里塞东西：“这个可以装水！这个可以当饭碗！” 她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器具。 江寒则更关注实用性，她找到几个密封性良好的玻璃罐，可以用来储存物品，防止鼠蚁啃咬。 就在他们专注于“淘宝”时，机器狗突然发出轻微的警报声。 “又怎么了？”牛蒙警觉地抬头。 江寒走过去查看，机器狗的灯光照向角落。 那里有两具骸骨半埋在坍塌的货架下，衣服早已风化，只剩下发黄的骨骼。 “又是死人。” 牛蒙皱了皱眉，但这次他没多说什么，直接走过去，把骨头一块块捡起来，放进旁边一个破损的大陶缸里。 “就放在这吧，”他说，“免得占地方。” 丽丽点点头，帮忙把土填进去。 江寒看着他们捡骨头，心无波澜。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昨天自己还对死亡感到不安，今天就已经能平静地面对尸体了。 这两具尸体是纠缠在一起的，丽丽抓着一根腿骨，使劲一扒拉，哗啦啦就散成一堆，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骨骸下，露出一个黑漆漆的物体。 “咦，大牛，小寒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丽丽弯腰拨开尘土，发现一个大的金属箱。 牛蒙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掀开盖子。 “啊哈哈！”牛蒙惊呼。 大箱子里堆满了未拆封的物资，密封的调味料、罐头、蜡烛、火柴、甚至还有几瓶未开封的酒！ 丽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我们发财了！” 江寒拿起一瓶酒，标签已经模糊，但瓶身完好：“可能是两人发现物资抢起来，同归于尽，现在便宜了我们。” 牛蒙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过一罐腌肉，可看上面的生产日期却愣住：“已经过去八十年，还能吃不？” 江寒咬着牙:“能，一百年也可以，我们不吃，别人也能吃。” 曾几何时，只要密封的，只要进了冰箱，就好像施展了时间静止术，闭上眼睛都可以吃。 三人对视，都忍不住笑了。这处探索太值。 埋完骨头，放下金属箱，三人心情愉悦继续搜索。 在超市的深处，他们发现了一排倒塌的货架，下面压着许多未开封的包装盒。 “这是什么？”丽丽扒拉开灰尘，露出盒子上的字“长效防潮剂 ” 江寒眼睛一亮：“这个有用！可以放在储藏室里防潮防虫！” 牛蒙也翻出几包未拆封的粗麻绳和帆布：“这些可以做陷阱或者修补屋顶。” 三人像捡到宝藏一样，把能用的东西全部装进背包。 背包已经装不下了，再装下去连行动都不方便了。 江寒看了看时间，决定暂时结束搜索。 她拍拍鼓鼓的背包:“先把东西带回去，下次再来。现在去看看后门。” 这次最主要的任务还是打通后门。 一处居所要是能拥有两个不同方向的出口，那就是非常完美的庇护所。 地下车库和树屋虽然也不错，但还是存在这方面的缺点，没有可以撤退的后路 商场的安全出口位于西北角，厚重的防火门被扭曲的门框卡住，只留下一条缝隙。 此时已经没有尸体，只有一扇让人失去生命的门。 门轴早已锈死，牛蒙用斧头柄使劲撬了几下，金属发出刺耳的呻吟，最终“哐当”一声脱落。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应急通道，但通道尽头被坍塌的水泥块堵得严严实实。 “果然被堵住了。”丽丽有点失望。 江寒弯腰检查：“这些水泥被绿雨腐蚀过，结构很脆。” 她用手指轻轻一戳，水泥边缘立刻碎成粉末。 牛蒙眼睛一亮：“能挖通！” 三人立刻动手，小心翼翼地搬开松脆的水泥块。 这些被酸雨侵蚀的建筑材料像风化的岩石一样，稍一用力就碎裂。 因为上方都是破碎的墙体，为防止再发生坍塌，江寒三人一边搬水泥块，一边从商场里找来各种门扇和柜子。 就像地底挖矿一样，在通道顶部和两侧做出支撑。 几个小时过去，他们才清理出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洞口。 一缕新鲜空气从缝隙中渗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江寒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未被污染的空气，说明外面不是封闭空间。 "；再加把劲！"；丽丽兴奋地加快动作。 当最后一块水泥被推开，刺眼的阳光突然照射进来。 三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等适应光线，三人快速钻出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呆住了。 洞口外是一条被雨水冲刷形成的天然沟壑，两侧长满茂密的变异杂草，足足有一人高。 上方，老树横在沟壑上方，挂满跟其他地方千篇一律的青藤。 溪水在沟底缓缓流淌，水面泛着绿色，那是厚厚的青苔和水草倒映出来的。 在黑暗的商场里待久了，看见这里的青枝绿叶，顿时心情放松，就连刚才挖通道的疲累都消失了。 “是条野河...”江寒刚开口，突然浑身汗毛倒竖，都不待多想，本能的双腿一蹬，原地起跳。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她面前不到五米的树下，一团盘踞在杂草丛中的黑影猛地抬起。 那是一条变异巨蛇，足有成年人小腿粗细，暗绿色的鳞片上布满黑色斑点。 它原本静静埋伏在沟边，此刻突然发难，血盆大口直扑江寒面门！ “小心！”牛蒙的吼声和丽丽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第203章 添菜 江寒凭借本能向后跳出一步，同时弯腰后仰。 蛇吻擦着她的鼻尖掠过，腥臭的毒液溅在头盔面罩上，立刻腐蚀出几道白痕。 “砰！” 丽丽的电击枪几乎贴着蛇身发射，高压电流让巨蛇剧烈痉挛。 但拥有厚实鳞片的它并未立即瘫软，反而更加狂暴地扭动身躯。 粗壮的尾巴横扫，将冲过来的牛蒙狠狠抽倒在沙石废墟堆上。 “该死的！”牛蒙忍痛爬起，抡起斧头就要砍，却被蛇身缠住大腿。 江寒拔出麻醉枪，大蛇跟牛蒙纠缠在一起，让她无法瞄准。 丽丽再次扣动电击枪扳机，这次她直接抵住蛇的七寸部位。 “滋滋”的电流声中，巨蛇终于抽搐着松开了牛蒙。 牛蒙抓住机会，双手握斧，用尽全力劈下。 “咔嚓！” 蛇头应声而落，断口处喷出暗紫色的血液，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无头的蛇身仍在疯狂扭动，尾巴拍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三人退到安全距离，喘着粗气看着这可怕的生物慢慢停止挣扎。 “这玩意...比我们之前遇到的变异兽都厉害，它怎么会不怕电呢？” 丽丽声音发紧，一脸疑惑的检查电击枪，“昨天晚上还专门充过电，怎么就不起作用了...” 她脑子有点糊涂了，怎么电击枪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自己平时使用起来很好的呀！ 若是西队长他们在这，一定非常吃惊，这可是最凶猛狡猾的变异黑纹蟒。 因为蛇皮自带防御，电击枪对这蛇作用减半，必须近距离接触才能有伤害。 平时狩猎队也最害怕遇到这类动物。 猎杀变异黑纹蟒，暴力伤害大过法攻，换句话说，得近身砍。 变异黑纹蟒也感觉自己冤，本来是打算在这伏击一只大鸟，没想中途有人强行添菜，噎死了。 牛蒙还提着斧头：“毒液能腐蚀头盔，要是被咬到...” 江寒盯着仍在微微抽搐的蛇尸，突然意识到什么，转眼看向沟渠。 “这种体型的掠食者需要大量食物，这里可能有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 三人小心翼翼地探头向外望去。 沟壑向两侧延伸，远处隐约可见更多变异植物，甚至有几只小型生物在草丛中窜动，树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鸟窝。 “两个出口，水源，还有狩猎场...这里简直完美！”江寒实在太满意了。 丽丽已经开始盘算：“以后我就站在这里打猎...” 树屋那边因为人经常走动，长脚的动物全部逃跑，留给丽丽施展手法的机会不多。 牛蒙则更实际：“先得加固这个洞口，安装防护网，再做个隐蔽的门。” 今天的收获远超预期，不仅找到大量物资，还发现一个可以长期发展的生存空间。 另外还有一顿饱餐。 三人从自己刚刚开拓的通道回到商场，然后再把门关上。 这条路曾经被死亡和废墟封锁，如今却成了通向新生活的门户。 变异巨蛇的尸体被他们拖回去了。 在废土世界，每一份蛋白质都不能浪费。 蛇皮可以制作护具，毒腺提取物能强化武器，就连牙齿都能磨成工具。 当夜，树屋里飘出炖蛇肉的香气。 树屋仓库又增加了蛇骨、蛇皮、蛇肉干。 在厚脸皮二花的带领下，松鼠一家子又趴在树干上排成一溜，眼巴巴地看着三人享用美食。 江寒拿出几块蛇肉给它们，小松鼠们立刻争抢起来。 不愧是废土变异生物，在肉食面前完全没有温顺模样，互相抱着满地打滚。 二花和二花老婆根本不管小崽子们打架，自顾自上前讨食。 丽丽举起装着酒的玻璃杯，这是今天的战利品之一：“为我们的大房子干杯！” 牛蒙闷头喝一大口，被呛得直咳嗽，却咧嘴笑了。 江寒也喝了一口，小脸红扑扑的。 大家都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但此刻活着的感觉如此真实而美好。 晚上，喝了酒的牛蒙磨了半夜斧头，蛇皮坚硬如铁，他的斧头砍嘣一个缺。 第三天，三人再一次来到商场废墟。 这次没有急着进入缝隙，而是绕着整个废楼废墟转一圈。 必须寻找紧急出口所在的野河，以规划以后逃跑撤退时的后路。 晨光透过废墟间的缝隙洒落，江寒踩着露水未干的杂草，开始仔细勘察商场周围的环境。 倒塌的楼群形成了一座座混凝土山丘，上面爬满了坚韧的变异藤蔓和灌木。 这些植物在绿雨的滋养下异常茂盛，几乎将整个废墟城掩埋在绿意之中。 江寒三人绕着废墟慢慢走着，努力寻找被淹没的商场出口。 可是，入眼都是乱藤杂草，以及完全沙粒化的水泥堆，完全找不到后门影子。 三人昨天挖出来的通道，就这样奇异消失在阳光下。 越是这样江寒越满意，这说明出口非常隐秘。 找不到出口，自己还可以找昨天杀蛇的河边和树，那可藏不了。 果然再绕半圈，丽丽突然指向不远处喊道:“你们快看那里。” 那条被雨水冲刷形成的野河正蜿蜒流过，浑浊的水面反射着微光。 两边一人高的草丛，河面上横卧着乱七八糟倒塌的几棵树。 树干粗壮得足以让人安全通过，形成了一座天然的树桥。 这正是昨天的紧急出口位置。 三人赶紧回头看废墟，却依然跟其他地方一样灰白，没有异常。 找来找去，终于在一处草丛下，看见不到那个一米高的洞口。 洞口还有变异黑纹蟒击打留下的痕迹。 “完美的逃生路线。”江寒赞叹。 洞口找到了，现在就看河对面有什么。 江寒快步走到河边，小心踩了踩倒塌下去的树干。 这棵树倒下可能十几年，树皮已经风化，但木质依然坚实，另一头搭在河岸上还算稳固。 牛蒙蹲在河边，仔细观察水流："；水里有鱼。"； 他指着几道快速游动的阴影，"；可能有毒，但处理得当应该能吃。"； 昨天刚打通出口就遇到蛇，没有仔细看过河里情况。 有鱼，就说明这里的水可以利用。 现在的牛蒙已经对“净化”手段非常熟悉了，鱼也是食谱之一。 三人跨过树桥，对面是一片更为广阔的废墟区。 曾经的高层住宅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混凝土碎块间长出参差不齐的树。 这些水泥地和树林形成了明显的格子式。 这就是曾经的住宅小区。 第204章 地下井 这里的确是一个大型社区，江寒看见一块刻有楼号的混凝土块:“看布局，这处小区至少几十栋楼。” 丽丽突然压低声音：“有动静！” 三人立即隐蔽。 不远处的草丛中，几只形似白鹭但双腿异常短小的鸟，正在啄食一块黑糊糊的东西。 时不时还抬头四处张望，显得格外警惕。 牛蒙舔了舔嘴唇:“这是变异水鸟，肉质有点酸，但烤着吃还不错。” 他现在已经开始挑上了。 一听肉有点酸，丽丽顿时没了兴趣，抬手丢出一块石头。 那几只鸟“呼”的张开宽大翅膀，直冲云霄，顺便给丽丽回赠两滩屎，把她吓得跑出老远。 江寒的注意力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在两栋废墟之间的空地上，一个锈蚀的井盖微微凸起。 周围的水泥已经开裂，还有一个被动物爬得光滑的洞口。 她的眼睛亮了:“哈哈，下水道入口，又多一个隐蔽通道。” 三人小心地靠近井盖。 牛蒙用斧头撬开井盖，露出黑洞洞的竖井。 锈蚀的铁梯依然附着在内壁上，向下延伸至黑暗中。 “这下水管连接城市地下管网。”江寒分析道:“遇到危险时，我们可以从这里撤离，或者反过来偷袭追击者。” 丽丽皱起鼻子：“但里面肯定很臭。” “生存优先于舒适。”江寒盖上井盖，做了个标记。 如此一来，这里、再加上正门、后门，商场就有三条逃生路线了，甚至还有战略纵深。 这才是真正的“兔子窝”，江寒真的很满意。 她用匕首割下一串紫红色的浆果，直接放进嘴里。 经过探索才发现，这片废墟区域比想象中富饶。 各处地下空间形成天然的防风屏障，阳光充足的空地上生长着各种可食用植物。 叶片肥厚的野菜、结满浆果的灌木，变异后依然能结果实的果树。 微风带来的植物气息，把废土上那股腐朽味道完全抹去。 牛蒙笑容满面：“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鹿小姐肯定也喜欢这里。” 丽丽已经迫不及待：“我们今天就搬过来吧！” 江寒摇头:“不急，今天先测绘完整地形，标记所有资源点和危险区域。明天开始分批搬运物资，同时加固商场的防御。” 她从背包取出自制的地图，开始仔细标注今天的发现。 随着打下来的地盘逐渐增加，江寒开始绘制地图，否则自己就要学二花埋果……埋一半忘一半。 阳光照在江寒专注的侧脸上，将睫毛投下细密的阴影。 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在废土中挣扎求生的女孩，看起来就像个正在规划城池的建筑师。 松鼠二花不知何时跟了过来，蹲在附近的碎石堆上，小爪子捧着不知从哪找来的坚果，好奇地看着三人忙碌。 它还不知道，在这片被遗忘的废墟里，三个年轻人要建造属于自己的“兔子王国”。 第二天，雨哗哗下，整个森林水汽蒸腾。 但没有影响江寒三人的工作。 三人到商场，在这里囤了一些干粮和水。 然后就是修理后门通道，外面的伪装不作改变，只加固里面的门扇和通道。 毕竟这里有一条变异黑纹蟒出现，就有第二条，大家都不想什么时候从商场里蹿出来。 通道原来的门已经锈坏了，这次换成一块钢板，四周由一段段的原木固定。 通道里也换成原木支撑，保证结实耐用。 五天后，雨终于停了。 江寒三人又带着绳子、头盔，穿好防护服，开始探索下水管网。 城市的地下管道复杂，跟地表那些路边排水管道不同，简直就是地下迷宫。 里面有深不可测的淤泥，还有尘封已久的毒气。 五天的雨水顺着井壁滴落，在竖井底部积成浑浊的水洼。 江寒戴上头盔，检查了一遍防护服的密封性，腰上绑好绳子，又是她率先踏上锈迹斑斑的铁梯。 她攀着梯子走下几步，就对上面紧张的两人道:“梯子还能撑住，但锈蚀严重，一次只能一个人。” 在丽丽牛蒙的注视下，江寒顺利下到底。 第二个就是丽丽，她也是摇摇晃晃的下来了。 可在牛蒙下来时，铁梯发出不祥的呻吟，锈渣不停簌簌落下。 就在他踩上最后一梯时，横杆突然断裂，砸在水泥井底发出巨响。 牛蒙顺势跳下来，转身看着大概十米高的井口，有些发愁:“回程麻烦了。” 丽丽指了指井壁挂的绳子，又指指自己，然后一抡胳膊，展示出她健美的身材。 意思是只要有一根绳子在，自己就能爬上去，怕啥。 此时江寒已经打开头灯。 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面前幽深的隧道。 墙壁上凝结着不知名的黏液，地面覆盖着厚厚的黑色淤泥，散发出腐臭的气味。 浑浊的积水漫过脚踝，每走一步都会搅起沉淀多年的秽物。 “这味道...”丽丽使劲摇头。 即使隔着过滤器，她也能感受到那股腐朽的气息。 还有地上的淤泥。 若不是担心江寒和牛蒙无法上井，她这样的爱美人士恐怕打死也不愿意踩下去。 江寒查看腕表上的空气检测读数：“硫化氢超标，但还在防护范围内，别停留太久。” 三人排成一列，沿着隧道缓慢前进。 牛蒙打头阵，斧头随时准备挥出； 江寒居中记录路线； 丽丽殿后，握着电击枪，警惕扫视着各方阴影。 走出没多远，牛蒙突然抬手示意停下。 后面江寒和丽丽立即停下。 在前方管道边有一片干燥的高地，上面布满诡异的花纹，像是无数小爪子划过水泥地面。 而高地中间堆着厚厚的干草。 这里的地面比之前干燥，还有通风，腕表显示的气体危险解除。 可又有另外一个危险。 灯光照过去，干草开始摇晃，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下面移动。 江寒低喝:"；果然在这，大家按计划后退！"； 话音未落，一团黑潮突然从干草中涌出，那是十几只像小猫一样大的变异老鼠。 因为住在地下管道里，每一只变异鼠身上都是厚厚的防水皮毛，在灯光下油光可鉴，还有几分可爱。 只是那些绿油油闪动的眼睛，还有“吱吱”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第205章 变异鼠巢穴 “砰！砰！” 江寒的小手枪连续开火，最前面的两只老鼠一头栽进泥水里，但更多的从后面涌来。 此时江寒三人就站在污水里，那些变异鼠不顾一切的跳进水里，开始攻击闯进自己领地的入侵者。 牛蒙的斧头划出银光，将扑来的老鼠劈成两半，腥臭的内脏溅在墙上。 "；太多了！"；牛蒙怒吼，一只老鼠已经爬上他的腿，尖锐的门牙啃咬着防护服。 “丽丽姐，动手！”眼见所有变异鼠全部出现在泥水里，江寒在通讯器里大喊。 后方，丽丽早就急得不行，终于听到江寒发出指令，她忙将电击枪一头插进泥水。 按下“暴击”开关。 水会导电，瞬间还想攻击三人的变异鼠就四肢抽搐着，直挺挺倒下。 而身穿防护服，脚踏长靴的江寒等人无事。 等丽丽收回电击枪，江寒立即抽刀，对准已经瘫软的变异鼠一刀一个扎去。 牛蒙早已经将爬到自己腿上的变异鼠拍落，然后一斧头砍死。 “怎么样，怎么样？”丽丽兴奋的喘着气。 暴击作用大耗电量也大，就这一下，电击枪能量已经耗尽一半。 江寒夸道:“这招真不错！” 从那日发现井口时，变异水鸟在吃鼠肉，再到井口一条老鼠常年爬行留下的鼠路，江寒就准备清理这处老鼠巢穴。 这也是要打通地下管网必须做的。 好在有水，有电击枪，这种方法才奏效。 死老鼠没办法带走，只能暂时丢回草堆巢穴。 大家观察着鼠群行动路线，希望能找到下一个井口的方向。 隧道地面上，散落着几具动物骨骼，上面布满细密的齿痕。 这些都是被变异鼠吃的。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植物种子和果实。 老鼠窝的情况大概就这样，三人加快脚步穿过这段危险的区域。 隧道开始向上倾斜，远处出现一丝微光。 “前面有出口！”牛蒙兴奋地指向光亮处。 第一个出口是另一处井盖，被树根顶开了一道缝隙。 三人合力推开，探出头，清新的空气涌入肺中。 江寒发现自己在一片灌木丛中，距离商场废墟约五百米。 标记这个位置。 她立即在自己的地图上做了记号。 重新下到隧道，他们继续探索。 第二个出口是一处坍塌的管道，通到一个半地下车库，墙壁已经垮塌，露出一个窟窿，可以作为另一个隐蔽出口使用。 隧道分支越来越多，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在地下蔓延。 江寒不时在墙上刻下箭头标记，防止迷失方向。 寻找第三个出口时，隧道突然变得狭窄潮湿。 淤泥越来越深，已经没到大腿位置。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时，江寒注意到头顶有一道裂缝，水流正从那里渗入。 “雨水冲刷形成的通道！”她拨开垂挂的树根，发现一个向地表延伸的天然洞穴。 三人艰难地爬出洞穴，浑身沾满泥浆，却忍不住大笑。 他们正站在商场后方的山坡上，整个废墟区域尽收眼底。 原来刚才是在河边，所以有水。 “三个出口，全部标记完成。” 江寒满意地看着地图:“这下我们真的成了地头蛇了。” 夕阳西下，三人踏上归途。这一天都耗在地下，虽然满身污秽，疲惫不堪，饥肠辘辘，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片地下迷宫不再是威胁，而成为了自己进可攻，退可守的真正“兔子窝”。 回到树屋，二花一家好奇地围着三个泥人打转。 江寒扔给它们几颗预制干粮，小松鼠们立刻欢天喜地争夺起来。 今天太累了，大家只简单吃了一顿套餐。 坐在树屋平台上，江寒宣布道:“我们明天好好休息，后天又采果子收菜，这样冬天时我们就有几个家可以住了。” 丽丽和牛蒙相视一笑，虽然每天都要忙忙碌碌，比在基地时还累，但这种踏实感觉，不是以前在基地能比的。 那时是等死般混一天又一天，自己却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太阳照样升起，如今已经是夏末秋初，四舍五入一下，临近冬天，但阳光依然炙热。 江寒和丽丽一个躺一个趴，都在树屋平台上懒洋洋歇着，享受难得的闲暇时光。 旁边白瓷杯里泡着茶，茶香袅袅。 丽丽不喝茶，她喝放在地下车库的果汁，刚拿出来时冰冰凉凉的，很好喝。 不过这样的宁静时不时就要被打破。 二花老婆在教小崽子们跑酷，从树屋下的草地窜上树尖，时不时就从两个挡路的懒虫身上踩过。 江寒又被巴掌大的小松鼠蹬了两脚，不痛就是烦人，忍不住闭着眼睛喊:“二花，你管不管？不管我就管了。” 二花此时不在，它正在树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打转，凭一己之力“围观”牛蒙剥鼠皮。 虽然是休息，但今天早上三人还是去了下水管，把那些变异鼠尸体全部拿回来。 十几只变异鼠剥皮，熏肉也是一个大工程。 牛蒙不嫌自己多做事，这时候就在树屋的阴凉里忙活，剥下来的鼠皮还要钉在树干上阴干。 这些肉可把大松鼠馋坏了，这时候就想让牛蒙给一点内脏和边角料吃。 可牛蒙不给:“我要留给黑荆棘，这些鼠肚有毒。” 变异荆棘也是吃肉的，有这一圈荆棘墙在，连老鼠都没有来的。 大松鼠不知道什么是毒，它只想吃现成的，还是围着牛蒙转。 听着满耳的叽叽喳喳声，江寒眯着眼睛抿一口温热的茶水。 打打闹闹的生活真无聊！ 忽然，一阵细微的嗡鸣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某种机械运转的声音。 江寒猛地睁开眼，只见一架银灰色的飞行器正缓缓划过天空，机身下方闪烁着红色的信号灯。 虽然是第一次见飞行器，但有丽丽以前的经历，江寒还是辨认出是什么。 瞬间靠墙，紧绷身体，长耳朵和头发全都竖起来了。 这是中央城的侦察无人机。 “丽丽姐，快看！”江寒压低声音，手指微微指向天空。 第206章 天空飞行器 丽丽抬眼一看，一个激灵翻闪进树屋。 然后躲在门口惊讶道:“这就是追过我的那个东西，怎么又来了？” 两人僵在树屋平台上不敢动，生怕被飞行器发现。 江寒用气音低声喊着:“牛哥，天上有东西，你别乱跑，快靠树躲起来！"； 她心里急。 生怕牛蒙听到自己说话跑出来看天，又怕牛蒙没有听到自己说话，也跑出去看天。 喊了几声没有动静，还能听到牛蒙刀子割肉的声音。 趁着飞行器还没有靠近，江寒继续喊。 终于正在处理鼠皮的牛蒙听明白发生什么，他还是反应极快，一个翻滚就贴到树干背面，手里的剥皮刀都掉了。 此时，天空中飞行器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悬停在树屋上空，并且缓缓降低高度。 红色指示灯不断闪烁，像是在扫描这片区域。 江寒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如果树屋被发现，那么就有第二批第三批狩猎队过来。 这里必须放弃。 在科技面前，什么陷阱冷兵器都是无用的。 虽然丽丽曾经击落一个飞行器，江寒可没有阿凡达打外星人的实力。 一时间，她对自己那些据点都不再有信心。 飞行器在树屋上方停留，高度也越来越低，跟树屋之间就隔着厚厚的附生藤叶蔓。 下面，江寒和丽丽都能清晰听到飞行器划破空气的声音。 丽丽伸手去摸弓箭，她想一箭射下来。 江寒此时正紧张听着头顶动静。 转眼就看见丽丽的动作，三魂顿时飞了两魂，差点吓死，慌忙摆手。 这一个飞行器不能射，一旦落下，外面的大部队军团就来了。 要是军团动手，自己再掏几个老鼠洞都不够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原本在草地上嬉戏的小松鼠们被低空飞行器的嗡鸣声吓到，四散奔逃。 其中一只幼崽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旁边的变异荆棘丛中。 “吱！” 小松鼠发出尖锐的惨叫，荆棘的倒刺立刻缠住它粉嫩的皮毛。 这个突发状况似乎吸引了飞行器的注意力，它调整角度，对准骚动的灌木丛飞来。 二花老婆见状，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令人意外的是，二花老婆还没有靠近，那些狰狞的荆棘竟然缓缓松开。 这几个月来，活泼的小松鼠难免窜进荆棘丛中，去一次缠一次，缠一次救一次，没少被荆棘刺扎得出血。 于是，长期磨合让这些变异植物认得松鼠一家，不再攻击，也算是另类“滴血认亲”。 小松鼠被荆棘放开，二花老婆叼起自己的崽就跑。 可情况并没有好转，飞行器还是在盘旋着缓缓下降。 树屋上空有厚厚的附生藤遮挡，飞行器看不到树屋。 但如果飞行器飞到变异荆棘围墙那边，树屋就暴露无遗。 江寒的汗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缠着牛蒙的大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下一秒，它就从树冠顶端一跃而出，像一道棕色的闪电直扑飞行器。 江寒眼睛瞬间睁大:二花这是疯了，那飞行器上肯定有防御，这是要肉身证道啊！ 飞行器控制员在荒野森林久了，显然对这样突发情况有经验。 二花还没有碰上，飞行器的警报声立即尖锐地鸣叫起来，同时仓皇爬升高度。 但机身剧烈摇晃，差点失去平衡。 脱离树冠攻击区域，飞行器飞起，盘旋一圈渐渐离开。 用大尾巴当降落伞的二花落在草坪上，又迅速起身，再次爬上大树尖，在树枝上纵横跳跃，对着高空飞走的飞行器张牙舞爪，吱吱哇哇乱叫。 二花老婆带着那群小松鼠也到树尖。 此时这一家子聚在一起就热闹了。 所有松鼠都学着二花的样对着空中示威，整个树屋周围的树上都是它们蹦来窜去的身影。 江寒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丽丽满头红发还保持着炸毛的状态。 树屋周围重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二花真厉害。” 牛蒙僵硬着双腿从树后走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得意洋洋从树尖下来的大松鼠。 刚才飞行器飞到荆棘丛上空时，他已经准备用斧头砸了。 二花甩甩尾巴，骄傲接受大家夸奖。 它还蹦到江寒面前，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说：该付报酬了。 江寒忍不住笑出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干粮：“今天你是英雄。” 危机暂时解除，但三人都明白，无人机的出现意味着中央城的侦查范围已经扩大到这片区域。 西队长他们，或者其他狩猎队会到来了。 现在需要把树屋的物资搬走，分散在各处据点。 “今晚就搬。”江寒果断决定，“不能冒险。” 丽丽和牛蒙严肃地点头。 夕阳的余晖中，三人开始迅速收拾树屋里的必需品。 二花一家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安静地蹲在树枝上看着他们忙碌。 废墟城外的公路上，目光犀利的军官正在听汇报。 在他前面是两个飞行器控制员和两支狩猎队。 西队长也在其中。 军官问道:“刚才发现什么了？警示灯为什么亮？” 飞行器控制员赶紧回答:“报告长官，刚才发现一处变异荆棘，可以捕食小动物。 我正准备靠近观察，差点被一只变异松鼠袭击，所以警报器鸣叫。” 军官皱眉:“我是让你找里面人的活动痕迹？不是找变异荆棘。” 控制员摇头:“没有发现人类。” 军官看向另外一人:“你的飞行器有什么发现？” 那人也摇头:“报告长官，没有发现。” 军官眉毛皱得更紧，尖峰小队已经失踪近半个月。 之前派的狩猎队失误陷入沼泽，又生病耽误几天，接下来又是雨水，耗到现在才重新开始搜寻。 废墟城曾经的总面积有一百平方公里。 哪怕现在被公路分割成几块森林，最大的废墟中心还是有五十平方公里。 靠人力在满是危楼、地漏和森林的废墟寻找失踪的五个人，实在消耗太大。 现在用飞行器低空查找，一点人类停留过的痕迹都没有，自然不需要再动用军团。 就在军官陷入沉思时，第二个飞行器控制员突然出声:“报告长官，我没有找到宿营地和帐篷之类的痕迹，但是看见一片草地，那些野草长得很整齐，很像是人为的。” 西队长顿时眼皮一跳。 第207章 清剿任务 听到有异常，军官点点头，随意道:“既然标出位置，这事就你们两队去办。两天内回消息，不用拖延时间。” 废墟城本来就是人类居住过的地方，也有可能留下曾经的种植地。 不用浪费士兵进去查看，这些狩猎队就是干粗活的。 西队长点了一下头:“是，西林接任务。” 另外一个狩猎队长大声道:“山武接任务，长官放心，保证找到尖峰小队，剿灭匪徒。” 他这话一出，军官露出笑容:“好，山武是吧，回去给你记一个军功积分。” 狩猎队算是军团的候补成员，遇到有任务，能得到军团的军功积分，就有机会提拔进军团。 比起跑腿卖命跟野兽斗，还是这种使用科技武器的军团吸引人。 各种福利好，又有提升，好奖励挂在前面，谁还能不卖力。 一听这话，山武自然欢喜异常:“多谢长官！” 在废墟城的空中搜索已经结束，军团不愿意在这浪费时间，安排下两支狩猎队后，军官就带人走了。 看着车队消失在视线里，山武就迫不及待地转向西队长，满脸笑容:“西林，我们两支狩猎队已经好久没有联手了，这次终于可以相互帮助。 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是二阶战力，有什么变异兽你不用担心。” 山武就像一只精神抖擞的花公鸡，绕着西队长喋喋不休说着。 对他的热情，西队长面无表情，没有反应，只招手让自己的队员准备进废墟城。 山武的脸一下挂不住了，热情转成讥讽，阴阳怪气拖长声调:“哟，西林，现在当上队长就看不起人了。 虽然以前楚队长实力不弱，在中央城的狩猎队里排得上名号，但我没少帮过你们的忙，就连楚河对我都要客气点。” 山武现在带的队伍有十五人，实力不差。 但两年前也只是普通小狩猎队，靠讨好楚河分一块地皮狩猎，楚队长根本不会对他客气。 听他这样颠倒黑白，西林身边那五个当初陷入泥潭的队员，都变了脸色。 可西队长还是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装备，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山武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怎么，说起楚河不开心，还在想你的队长呢。 听说他要单独做任务时，连看都没看你一眼，也没有给你说一声。 啧啧，跟班当到这份上，真是……” 西林以前是楚河的副手，虽然只帮忙处理一下队里的事，但谁都知道，西林爱慕楚河。 哪怕楚河已经有伴侣，而且还生下孩子，这个女人依然默默跟在身边。 直到楚河夫妻失踪，西林当了队长，队伍四分五裂。 才短短两年时间，现在西林身边就只剩下五个。 看样子这个女人不能服众。 说不定自己这一次可以把西林，连同剩下的那几人都收编了。 山武正浮想联翩时，下一秒，一个拳头将他唤醒:“砰！” 西林的拳头狠狠砸在山武脸上，将他打得踉跄后退。 鲜血从山武的鼻孔流出，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山武难以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 “你...你敢打我？” 西林甩了甩手，眼神冷得像冰：“再提楚河一个字，我撕烂你的嘴。” 说完转身就走，小鱼几人连忙跟上。 山武站在原地，眼中燃起恶毒的火焰。 楚河虽然不在了，但名声还在，山武没有对西队长直接还手。 他抬手擦掉鼻血，对着西林的背影暗骂道："；贱人！等老子找到那个尖峰小队，加入军团，收了你这几个人，看你还怎么嚣张！"； 西林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山武悻悻对自己的手下道:“走，我们也进去，不能让一个西林把我们比下去了。” 西林一脱离山武视线，立即打开腕表看一眼，见依然没有留言，心里顿时着急:自己已经给江小姐号码这样久了，什么还不联系…… 尖峰小队失踪，中央城一直有人在查。 之前自己装病拖了几天，可现在已经无法再拖了。 山武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废墟城，一旦跟江寒他们相遇，肯定会报告给军团。 西林虽然不明白军团为什么没有发现江寒几人的行踪，但狩猎队进来了，这事需要赶紧通知里面的人。 可江寒一直没有跟自己联系，此时也联系不上。 西林想了想，翻找出杜峰的联系号码，立即打字发过去。 废墟城地下车库里，最里面的区域，江寒戴着头盔，正在用袋子收割那些变异毒蘑菇。 这些毒蘑菇的毒性她曾经测过，腕表红光达到顶峰。 经过历代繁衍，这些蘑菇是在自主进化，自动提纯，致幻性和麻醉性全部超标了。 蘑菇毒粉用处多，牛蒙用了一些在陷阱上，可以增加杀伤力。 江寒还准备把蘑菇孢子放进一些管道和地下区域，培育更多毒蘑菇。 就在她忙着蘑菇孢子袋封好时，头盔耳麦突然传出声音，丽丽在那边喊:“小寒，快，有活干了，有事情做了，快出来。” 这是丽丽在车库上方那棵树上。 同时，牛蒙急急忙忙冲进地库里。 还他一边走一边大喊:“小小，小小快看你的腕表。” 江寒看自己腕表，车库里没有信号，什么都没有。 牛蒙咚咚咚跑过来，他没有戴头盔不敢说话，只拉着江寒往外走。 江寒没有问他要说什么，因为此时耳麦里丽丽的声音还在讲:“又有狩猎队来了，小寒，这次来了两次，二十人，小寒，我们的菜地被发现了。” 看来飞行器还是发现了异常情况，有狩猎队进来搜查。 具体情况还得见面才说。 很快江寒就来到地下车库门口，同时她的腕表也震动起来不停闪烁。 这是办理的中央城腕表，只有笛主管他们知道编码。 除了听一些中央城的广播消息，从来没有接收过信息。 她立刻打开，两条短信跳出来。 “两支狩猎队进废墟城了！目标是你们，西队长让我通知你。” “一队是叫山武的人，手段狠辣，另一队...就是西队长自己。” 江寒的心猛地一沉。 几乎是同一时刻，牛蒙跟鹿女联系的腕表也亮起，鹿女发来消息：“躲起来，那个山武要杀你们。” “你们快回红山基地吧，外面危险。” 丽丽从树上跳下来，脑袋上还顶着一只小松鼠:“小寒，你说怎么办？” 第208章 狩猎队到来 江寒来不及回答丽丽的话，她需要先跟西队长联系。 这些时间里，江寒没有跟笛安、杜峰还有西队长他们联系过，不是懒，也不是怕麻烦。 她虽然身处在这怪异的废土，还是蹦蹦跳跳的兔系，但内心还是人类，心理一样是复杂多变。 中央城对基因人的态度不是现在才就这样，于站长应该早就知道。 所以，鹿女会被藏起来当女仆。 所以在宾馆时，于站长急着离开，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在可能会发生什么的情况下，于站长依然带着自己来冒险了，只为他的一点私心。 但于站长有私心、也有善心，冒险救自己…… 江寒闭了闭眼，她始终忘不了于站长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也一直没有再联系其他人。 她不想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无辜牵连。 可现在必须跟他们联系了。 江寒在腕表上按出记在脑中的编码，很快，就有了回信。 【你们只有两小时了，赶紧隐藏起来！】西队长的回信异常冷静。 【我们需要隐藏几天？】江寒没有询问原因，直接问关键词。 西队长:【至少两天，山武的队伍很强，我无法保护你们。】 【山武走东线，一小时后就要经过废弃中央公园，我会尽量拖住他。 山武还带了热能探测器，普通隐蔽没用，森林里不安全。 你们唯一的希望是地下水道，那些淤泥能屏蔽热信号，我随时跟你们联系。】 有飞行器给出的坐标，狩猎队直线行动很快。 江寒毫不犹豫的回复【好！】 发完消息，江寒立即对牛蒙和丽丽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这两天需要去商场，封住所有入口！ 牛哥这里也需要封住，给那群人准备一些礼物。"； 三人迅速行动起来。 树屋已经空了，里面挂的各种肉干和物资都已经搬去商场冷库。 一些不方便带的木凳、木桌也放进地下车库里。 花粉季时大家住在地下车库，在里面熬果酱，现在果子没有了，剩下的物资也都是木柴。 牛蒙将预先准备好的木棒插在地下车库的大门上，原木大门可以打开，但得小心，因为江寒在头顶上方塞的蘑菇粉。 三人忙碌着，二花又带着一大家子在树上围观。 江寒想了想，取出几颗军用干粮，给每个松鼠喂一颗。 摸摸几个家伙的脑袋，低声道:“我们要走几天，你们看好家，要是遇到坏人赶紧躲起来，不然要被剥皮吃肉。” 她现在发现，用营养液和干粮喂大的松鼠非常听话，长得很快。 就连二花老婆现在也明显长大一圈。 二花油光水滑，体型庞大，也更加桀骜不驯。 二花不喜欢江寒摸自己的头，站起来小爪子一下把手指扒开，嘴里还吱吱哇哇叫。 “行行行，你要是聪明一点就带着它们赶紧离开，这里不安全。”江寒不能把松鼠带走。 这些都是自由惯了的野生动物，要是突然关进地下商场那种黑黑的地方，恐怕要发疯。 树屋只能这样放着，能不能被人发现就看运气。 江寒三人重新回到地下商场。 那条出入的缝隙用一堆树枝藤条掩盖住，再胡乱撒上沙石。 商场后门一样掩盖好，整个商场就消失在地下。 商场里已经清扫出几间商铺，现在正好开始住下。 丽丽坐在实木的床头柜边，用湿巾卖力擦拭着一套茶具。 地上还有一堆瓷盘，还有好些装修用的瓷画，虽然有破损，但不损瓷画的美丽。 烛火朦胧摇曳，细腻的瓷器泛着柔光，让丽丽带着花纹脸也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见她笑出一口大白牙。 这些都是丽丽的最爱。 自从找到一些玻璃制品和瓷器，她只要一到商场来，就什么都不管，只会闷头清洗擦拭，再摆放整齐。 江寒和牛蒙都在后门边看腕表。 这里信号最好，不会错过任何一个人的消息。 此时，杜峰和笛安都给江寒发了消息，意思是有危险就返回红山基地，以后的黑卡聚会还需要一个厨娘。 这就是愿意把她保护起来，就跟鹿女一样。 江寒答应了，如果这里有危险就回红山基地。 以三人如今的实力，不需要坐车，随时可以横穿森林。 不管回不回，笛安他们这群“假贵族”已经做得非常好。 他们尽量给了基因人一个安稳的居所。 牛蒙捧着丽丽的腕表，正跟鹿女在煲“电话粥”，消息发来发去，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哪怕一次劫难即将来临，可他还是笑得满脸幸福。 江寒给西队长发了一个消息【走路时不能只看脚下，还要注意高空和奇怪直立的树枝，以及突兀的藤条，一定别碰，要远离】 陷阱无处不在，而且是牛蒙做的。 做得因地制宜，随心所欲，毫无章法，敌我不分。 就连江寒都无法告诉西队长陷阱在哪里，只能说必须怀疑一切需要怀疑的东西。 一根树枝，一块石头，一片草皮。 正如江寒预料的一样，此时进入废墟城的两支队伍已经遇到麻烦。 因为有坐标，不需要四处寻找，才一个小时，两支队伍就走出一半路程。 西队长得到江寒提示，故意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让自己小队落在山武队伍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抬头望向街道两旁摇摇欲坠的建筑残骸，每一处阴影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 “队长，前面有情况！”山武队伍里的前哨突然喊道。 只见街道中央，一棵被削得光秃秃的小树突兀地立在那里。 周围还用杂乱的藤蔓拦住，像是一个拙劣的警示标志。 两支队伍是沿着一条旧时街道走的。 虽然道路早已经破烂不堪，而且长满杂草和树木。 但因为有裂开的混凝土块存在，走起来相对平整，是各种野生动物的首选，早已经在里面踩出不少兽道。 现在两支狩猎队也走在上面，自然同时看见了这个“陷阱”。 “呵，这种小手段也拿出来丢脸。” 山武往西队长那边看一眼，不屑地撇嘴:“阿力，去把它拔了！” 名叫阿力的壮汉大步向前，刚抓住树干用力一拔。 “轰隆！” 第209章 新手陷阱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两米深的大坑。 阿力半个身子都陷进去，幸亏反应快抓住土坑边缘挂住。 坑底竖着几根削尖的木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是被人涂了什么东西。 其他人赶紧试探着上前，把大力拉起来。 当着西队长的面出错，山武脸色铁青:"；混蛋，绕路！走旁边那条街！” 见山武带着人转了方向，西队长嘴角微微上扬，带着自己的小队也默默跟上。 反正有人在前面探路，自己跟着省事。 在她旁边，小鱼和另外一个队员凑过来:“西姐，我们还是跟着他们走吗？” 西队长点头:“小鱼，你让大家留意着四周，除了脚下，还要看头顶，反正所有不对劲的地方都别碰。” 正说着注意事项，西林就发现这条所谓的“绕路”上，有几块碎石排列得过于整齐。 她随手指了指:“比如说这种石头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还没有说完，走在最前面的队员突然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 “咔嗒”一声轻响，一根藤条弹起，大家散开，这个陷阱就破了。 可还没有继续走，西队长大喊一声:“小心头上！” 一块人头大的混凝土块从旁边悬在半空的残楼坠落，擦着一个队员的脚尖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六人立即散开，紧张注视着上空，防止下一秒就会有更多石块砸下来。 但除那一块混凝土块，没有东西再落下来，让人白担心一场。 这边动静太大，就连前面山武小队都回头看。 因为他们也被拦住了。 一根断掉的树倒在路上，明显是被人砍断的，树干上还缠满了藤蔓。 就这样平平常常一棵树，山武狩猎队居然停住，没有人上前。 之前大力拔树差点掉坑里，现在后面落石的声音刚刚传来，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陷阱。 “队长，这明显是个陷阱...”一个队员张望着，没有上前。 山武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废物！一根破树就把你吓成这样？去，给我检查清楚！” 被点名的倒霉鬼战战兢兢地靠近树干。 他先用电击枪捅了捅，没反应，又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还是没动静。 “好像...没问题！”他回头报告，同时松了口气。 还真的没有问题，这就是普通的一棵树。 山武的脸色没见好看，只挥手继续前进，自己队伍这样小心翼翼实在过份了。 可就在那队员转身的瞬间，“咔嚓！” “啊！” 地面又塌了，但因为横着一棵树，那队员并没有掉下去，不过也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跑回队伍。 十几个人赶紧低头检查自己所站的地方，是不是也要塌。 此时西队长走过来，淡淡道:“要是你们不敢走前面，就让我们走。” 山武的脸黑得如同锅底:“这不过是些粗制滥造的陷阱！我们继续前进！” 他带着人继续走。 接下来的路程彻底变成了噩梦。 每走几步就会遇到新的危险：一根看似无害的藤蔓，轻轻一碰就会触发藏在废墟中的弓箭。 也就是一根树枝削成的木箭，手臂粗，一米长。 要是人被射中，必定要受伤。 虽然这种木箭射中人的几率不大，也会把人吓一跳。 每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 一块平整的石板下藏着木夹子，也就是用藤条绑在一起的两根木棒。 甚至有一整面墙被做了手脚，稍微震动就会坍塌... 还有一些挂起来的木栏……就直接明晃晃挂着，就连瞎子都可以躲开。 有时看似明显的"；警示"；反而是安全的，而看似平常的路径却暗藏杀机。 最可怕的是，这些陷阱毫无规律可言。 狩猎队一直在丛林中活动，都是野外经验丰富的人，各种各样陷阱都见过。 轻易就可以避开，或者直接边走边拆除。 但走着走着，也开始头疼起来。 因为这些东西完全就是一个懵懵懂懂新人做的。 什么最可怕，当然是各个行业的新手。 他们做出的事会让你难以想象，出的错也是防不胜防。 “队长，这样下去不行啊！” 一个队员捂着被木棒敲痛的胳膊哀嚎:“我们还没找到菜地，就已经让三个兄弟受伤了！"； 伤不重，最主要是丢了脸。 一个人是崴了脚，一个是敲了胳膊，另外一个是躲避时闪了腰。 山武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突然恶狠狠地瞪向西队长："；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短短两里路就接连遇到陷阱，连换几条路都不行。 这个做陷阱的人只能用奇思妙想，鬼斧神工来形容，完全让人无法预测。 他们还真没有猜错，牛蒙就是一个新手，还是自学成才，新得不能再新的那种。 他的陷阱全靠一个天然呆，反而难住一群聪明人。 山武连连遇险，西林的队伍却没有受伤，哪怕两人只队伍分开走，西林小队也没有遇到太多问题。 听到山武的质问，西队长面无表情：“我提醒过你，废墟城很危险。” “放屁！” 山武突然拔出电击枪对准西队长:“你他妈早就知道这里有陷阱，是不是跟那些杂种串通好了？” 小鱼几人立刻举起武器，双方顿时剑拔弩张。 虽然西队长这边人少，但输人不输阵，还是跟山武那边人对峙着。 西队长冷着脸:“山武队长还是一惯的用嘴巴战斗，讨好上司，污蔑同事，就是可惜这些陷阱听不懂人话，否则你怎么都要吹捧几句。” “你！好好好，你有本事就别跟在我后面，我们还是分开隔远点走，别耽误了西队长建功立业。” 山武不怒反笑，他早就看出西林走在自己后面，就是为躲这些陷阱。 原本觉得可以借机争点面子，可这些粗浅陷阱拆了不见得长脸，中计更觉得丢人。 两支队伍真正分开。 西队长站在原地，看着山武等人开始暴力拆一处绞藤，发出轰轰声和哈哈大笑声。 她转身对小鱼等人道:“我们走东边，绕开中央公园，直接去最西边。” 有江寒指点，她知道怎么避开陷阱和有危险的地方段。 第210章 破坏陷阱 等西林队伍离开进入其他街道，山武才对队员道:“大家仔细点，一定要把所有陷阱找出来。 如果我们找到尖峰小队，奖励积分大家都有。” 尖峰小队在这里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在那些陷阱里会留下痕迹。 “好好！” 有奖励就有动力，所有人立即加快破坏陷阱的进度，一时间尘土飞扬，轰轰声不断。 西队长他们绕路，自然就绕开了江寒三人开发的地盘，其他地方没有牛蒙布下的陷阱。 虽然路程远了一些，但没有中途停顿，进度大大加快，很快就到了喷泉小广场。 这里就是牛蒙的菜地。 但在西队长几人眼里，这就是长得比较整齐的野草，只是长得嫩一点，矮一点。 返祖的生菜，白菜就是普通野草。 西队长确定这里就是江寒几人种的菜，立即拍照片取证，咔咔咔几张照片拍好，然后上传给军团长官，表示这只是普通野草。 看着消息发出，完成任务后，西队长这才对大家说:“把这些野草全部踩倒。” “只踩倒？”小鱼问。 西队长点头:“对，这些就只是野草，没什么异常的。” 小鱼几人也不再问，噼噼啪啪，把各种草全踩倒。 在废土荒野里，草就是王。 割断只是皮外伤，两天就长起来。 只踩倒就连皮外伤都不算，当天就恢复正常。 不过等山武他们过来，只能看见一地鸡毛。 腕表上，江寒还告诉西队长【菜地附近有陷阱，地下管道不要进。】 小鱼几人很快在附近找到一条清理过的下水道，里面有人留下的痕迹。 西队长没让大家进去，直接道:“可以撤退了，顺便去看看山武他们在哪里？” 西林狩猎队完成任务，现在要去找山武，因为那支队伍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以走直线距离，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山武狩猎队现在还在半道上。 他们跟西队长的任务一样，找那片疑似菜地。 但一路破坏陷阱，其实目的性是找到尖峰小队。 只是一路走来，都是一些小陷阱，别说找到几个人，就连一片衣服都没有看见。 但用寻找陷阱的方法还是有用的，牛蒙把经常走动的地方布置陷阱自然最多。 山武、大力他们找着找着，居然就到了江寒三人的生活区。 当看见隐在藤蔓间的树屋时，山武等人都激动了。 “哈哈，找到布置陷阱的，找赶紧去找尖峰小队是不是在这里。” “这里应该就是那群匪徒的巢穴。” 不过要去树屋，先得经过一片荆棘林。 这些荆棘枝条长得紧密修长，而且把整个树屋周围全部占据三米宽。 大力是队伍里的先锋，探路最积极。 提上一把开路的大刀，冲着荆棘丛就过来了。 只见他气势如虹，挥刀劈断几根藤条，真正是披荆斩棘。 可就在他砍出一个缺口，准备穿过荆棘丛时，那些剩下的荆棘条突然收拢，将他牢牢卷住。 大力一慌，连忙想退回来，荆条却卷得更紧。 更可怕的是，荆条上密密麻麻地伸出尖锐的骨刺，随着挣扎深深刺入皮肉。 "；救、救命啊！"；鲜血顺着藤条滴落，在阳光下格外刺目。 外面的人也惊呆了，这种能动的变异植物在废土森林有，但很是少见，种类也各有不同。 没想到会是这种外表普通的荆条。 山武脸色铁青：“今天谁是刀手？赶快把他放下来！"； 已经有人提刀上前，一刀砍在荆条上，这次荆棘藤没有断，却让被困者更加痛苦，骨刺扎得越发深，惨叫声不断。 救援者赶紧又是胡乱几刀，想把被卷住的人救下来。 也不知道他劈在什么地方，荆棘丛里突然腾出一股绿色烟雾，迅速笼罩荆棘丛，也包括整个队伍。 "；咳咳咳！是蘑菇毒雾！"； "；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 其他队员们急忙四散退开，重新戴上头盔，却接连踩中隐藏在草丛中的捕兽夹。 惨叫声此起彼伏，整个队伍乱成一锅粥。 山武狼狈地冲出毒雾范围，发现原本十五人的队伍，现在能站着的不到十人。 其他人都倒在地上打滚，都是眼睛接触到毒雾，灼痛难忍。 山武的脸因愤怒而扭曲："；该死的杂种！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好在，这里不是什么致命陷阱。 毒雾只是会让人暂时失明的蘑菇毒粉，捕兽夹也只是为了制造混乱。 真正的杀手，这时才出现...... 两只又肥又大的变异松鼠来了，它们一点都不可爱。 变异松鼠直接跳到还站着的七八个人身上，然后用可以嗑开核桃壳的大门牙，狠狠对着脑袋啃去。 “咔嚓嚓！”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山武小队的幸存者吓得大叫。 狩猎队带着头盔，二花夫妻其实啃不动。 不过二花老婆发现自己啃不动那些“头盖骨”，立即窜进荆棘丛中。 在那里面，三只小松鼠静静躲着，正在观摩学习。 二花灵活，一直爬在人身上，只绕着肩膀脑袋打转。 让拿着电击枪和刀的狩猎队员无从下手，因为稍不注意就会扎到自己和同伴。 缠斗，二花最熟，它跟变异猴就打过架。 不过也是险象环生，大尾巴被抓住，扯掉一把毛。 二花咬不动头盔，转头就对着手脚开口咬。 荆棘丛外，刚才还能站立的几人顿时鲜血淋漓、惨叫连连。 一切就发生在转眼之间，二花咬几口转身钻进荆棘丛中，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大家顾不上去追松鼠，都赶紧救人。 带在身边的清水拿出来，马上给不敢睁眼的队员冲洗，时间长了会瞎。 还要给咬伤的队员包扎，到处都是呻吟声。 大力已经被抬到旁边，但身上还缠着荆棘藤条。 那些密密麻麻的刺勾在肉里，没有取出来之前，连动都不敢动。 山武没有受伤，可此时额头渗出冷汗，狂妄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前面那些粗浅陷阱轻易被破坏，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得意忘形，完全大意了。 第211章 异常 山武忘记荒野里还有毒素和变异兽，陷阱并不只有坑洞。 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寻找的“猎物”，已经把这整片废墟变成狩猎场。 可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自己的人已经精疲力尽，个个带伤，战斗力大减。 等大家暂时救治过，山武沉声道:“我们这时候不方便回城，先到旁边休息。” 山武不敢直接回城，现在自己的队伍带伤，队员双目视力模糊。 要是回去路上再遇陷阱或者变异兽，或者是住在这里的“匪徒”出现，自己这些人就非常危险。 但废墟城还有一支队伍，只要联系上西林，自己这边就有救了。 山武打开腕表，开始对西队长寻求支援。 与此同时，西队长站在不远处的一处废墟堆上，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顺手还用腕表拍几张照片，把整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了。 照片连同这边的情况，西队长全部传送给江寒。 笛安给江寒准备的中央城腕表，功能是高级的，可以传照片，这就是实况转播。 西队长刚给江寒发了消息，很快，她的腕表就收到另外一个消息。 山武在询问西林小队的所在位置。 西队长想了想，没有回自己的位置，只提了一句:【我们已经找到那片菜地，你们在哪里？】 山武看到对方到菜地，咬咬牙，知道自己任务失败，可还是装成无所谓，语气故作轻松:【那任务就是你们完成的，恭喜恭喜。 我们在半路发现一个有趣的事，耽搁了一会，你们过来看看，肯定能让你开眼界。】 西队长嘴角抽了抽:【好啊，我们可以过来看看。】 来就来，自己正好就近监视山武狩猎队，随时给江寒三人报信。 见西林答应过来，山武心里大定，立即吩咐大家:“一会你们嘴巴紧点，别说出荆棘丛和松鼠的事。” 前进受挫，狩猎队的人当然不愿意说自己阴沟里翻船， 西队长答应山武要过去，却转身对小鱼几人说：“我们在这里扎营，今天留下。” 小鱼看一眼远处也准备扎营的山武狩猎队：“队长，我们不用过去？” 西队长冷笑一声，摇头：“不用，一会我过去看看就是，山武狩猎队应该不喜欢被人保护。” “哈哈哈！” 小鱼几人都笑起来。 看着留下的山武队伍，西队长再次在腕表上发出一条消息： 【山武没有放弃，建议你们做好长期隐蔽准备。】 地下商场里，江寒收到消息，嘴角微微上扬。 她对已经不再擦拭瓷器的丽丽和牛蒙说：“看来我们得在这里多住一阵子了，正好，可以把那个厨房改造一下……” 耗吧，看谁耗得过谁。 丽丽偏头看了一眼后门方向，此时门扇开着，还可以看见一片绿树蓝天。 她刚才也看过山武几人破坏荆棘丛的照片，尤其是看见二花咬人，真是羡慕死了。 “小寒，他们既然要毁我们的树屋，晚上时我就去……” 丽丽伸出爪子。 “啪！” 江寒把她的手打回去:“别轻举妄动，现在不是时机。” 丽丽噌的站起，在原地打转:“怎么就不行了，是他们先来招惹我们的。” 江寒冷静道:“你觉得中央城谁会跟你讲道理。 再说我们出去，就是让西队长为难。” 一提西林，丽丽重新坐下。 的确，西队长还有寻找那个尖峰小队的任务。 如果自己出去，西队长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 江寒倒觉得这次是一个契机，自己需要跟西队长好好聊聊，说不定以后能真正在废墟城生活。 她立即又给西队长发去消息…… 再说西队长通知完江寒，又过了一小时，这才带着小鱼去山武狩猎队的营地。 入眼全是灰头土脸，两眼肿得像桃的队员。 山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面色黑沉沉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不过见到西队长过来，马上换上笑容:“西队长，你们的动作很快啊！怎么其他队员没有过来？” 西队长看一眼已经匆忙搭建起来的雨棚，面无表情道:“我的队员有其他事。你们没有事吧？我看都是好好的。” 当然好好的，没有缺胳膊缺腿，只是不怎么好看。 山武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目光闪烁道：“西林，现在我的队伍需要休息，我觉得还是两队一起驻扎更安全。” 西队长转身，冷淡地扫视了一圈山武的队伍：“你是想要我的队员放哨，让你们休息？ 可是我只有六个人，保护不了你们这么多伤员。” 山武的谎话被揭破，脸色更加难看:“谁需要你保护？我是说合作搜查！这附近肯定有危险分子！” 西队长指了指不远处的树屋：“你该不是说那个？那就是拾荒客临时搭建的落脚点，早就废弃了。” “胡说！” 山武猛地拍向树干，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那些陷阱明显是新做的，还有那些该死的松鼠……” 他突然意识到说漏嘴，急忙刹住话头。 但西队长已经捕捉到关键信息，嘴角微微上扬：“松鼠？山武队长，你们该不会是被几只小动物伤成这样吧？” 山武连忙否认：“没有这事，我现在就是怀疑这里有一支实力不弱的匪徒，需要上报给军团。” 西队长看向他，微微皱眉:“山武，以前楚队长提起你时，还说过你带队特别谨慎。 我只当他是夸你，现在看来，其实就是胆小如鼠。 一路上那些最简单的陷阱不敢过，这样一个空树屋又成了匪窝。” 山武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恼羞成怒道:“我这就是认真负责的态度。” 西队长摇头:“算了，你想报军团就报吧，我已经把疑似菜地的图片发给军团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菜地，就只是一片长得整齐点的杂草。” “现在你把这些树屋报给军团，结果什么证据都没有。 自己受伤还是被变异植物和变异松鼠咬的，看能不能得到夸奖。” 山武顿时哑言。 第212章 有匪徒 说起来，路上的陷阱如同儿戏，就只是数量多点，如果是什么拾荒客做的也不一定。 或者大胆推测一下，就是尖峰小队自己留下的……然后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回中央城。 见山武没有再说话，西队长淡定开口:“山武队长，既然已经到发现这里有异常，我们还是去树屋检查一下吧！看是否有什么危险性。” “去树屋？”山武看向那片茂密的荆棘丛，嘴角不由抿紧。 跟这种变异植物斗是每个狩猎队最头疼的。 打赢了植物会再长起来，毫发无损。 打输了，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西队长心里不慌，江寒说过，这些荆棘丛很喜欢干净，不会让自己身上落有树叶草茎。 砍一根树枝丢过去，趁着它们清理树枝反应迟钝时，就可以通过。 每一个生物都有自己的缺点和优点，但山武并不知道呀。 他眼神躲了躲:“好啊！那西队长走前面。” 西队长没有跟他多说，只对小鱼使了个眼色。 小鱼知道该怎么办，他就过去，绕着树屋跑了一圈。 很快，小鱼声音传来:“队长，可以走了。” 西队长对山武道:“走吧！” 她带头走到荆棘丛边，然后抬脚踩上。 这一次，荆棘丛虽然依然卷动，却没有剧烈反应。 那些尖刺扎在人裤腿上，轻易就被拉开。 山武沉着脸，跟着也踩进去。 荆棘丛后，是一片平整草地，随意放着几个大木桩。 此时，几只松鼠不在，一家子早跑了。 西队长也对江寒几人的家感兴趣，直接从木梯爬上树屋。 里面很干净，又很乱，树枝草叶还有泥土石头…… 这些都是二花一家子的杰作。 江寒三人一搬家，这里就是松鼠的天下，才半天就嚯嚯成这样了。 三间树屋都是这样的。 恐怕就连江寒都没有想到，树屋会被二花糟蹋成这样。 西队长对山武道:“山武队长，这就是匪徒窝，你觉得军团会相信吗，还想这样说？” 此时已经没有旁人，小鱼守在树屋下方。 山武目光犀利:“西林，你一直在替匪徒说话，究竟想说什么？” 西队长与他对视，语句清楚道:“你心里该明白，这里没有匪徒，只有拾荒者。” 大家都是狩猎队的，想干什么彼此清楚。 山武想直接把这里定为匪徒，西林不答应。 山武冷笑一声:“你说这话有什么意义，没有匪徒也可以找出来。” 对于他们狩猎队来说，荒野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没有“匪徒”也可以变一支匪徒来。 西队长抱臂而立:“这是说，山武队长任务失败，又想找替罪羊？” “什么叫又找替罪羊，这就是事实，你要是想阻拦我，那就休怪我连你也灭了。 别忘了，你只有六个人，落入匪徒的陷阱全部死亡也很正常。”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山武直接翻脸。 西林沉下脸:“你就试试看。”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山武的狩猎队十五人，的确比西队长这边多。 但是，西林强硬态度，一点没有心虚害怕。 最终，山武有些气急败坏。 他决定自己先退一步，于是阴沉着脸，压低声音：“你究竟想干什么？你帮我这一次，我以后必定会给你报酬。” 西队长看一眼树屋外面的荆棘丛，突然笑了。 “山武队长，你搞错了两件事。第一，我对你的报酬没兴趣；第二...” 她凑近一步，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突然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这个害死楚河的凶手。” 山武脸色一变，后退两步厉声道：“你、你怎么知道……楚河死了？” 西林的眸光陡然变冷:“他真的死了？” 山武黑着脸:“我不知道这事。” 不过，他想否认已经没有意义。 山武的那一句话，已经印证了西队长心里猜想。 “好好享受你在废墟城的夜晚吧，山武队长。” 西队长没有再追问，只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留下山武呆立原地。 下了树屋，小鱼紧张地迎上来：“队长！” 这时候山武狩猎队的人都围过来了。 “我们回营地。”西队长面无表情，直接穿过人群。 回到自己的营地，西队长打开腕表，将刚才的对话发给江寒:“你说的方法成功了，小葵的父母就是山武出卖的，我要报仇，你们来帮我。” 之前江寒提醒她，既然山武认识以前的老队长，关系也谈不上好。 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先谈其他事，趁山武情绪不稳定时突然提一下，看跟老队长失踪是否有关。 地下商场里，江寒看过消息，若有所思：“原来西队长和楚河...” “楚河是谁？”丽丽好奇地凑过来，她没有见过小葵。 “西队长的前任队长。”牛蒙难得主动解释:“就是小葵的父母，听说是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 江寒摇摇头，将消息保存好：“不只是意外...看来山武和西队长的矛盾，比想象中更深。” 她望向幽暗的商场深处:“我们做好准备吧，既然西队长已经揭穿秘密，山武不会就此罢休。今晚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树屋里的山武开始疯狂地联系军团总部，声称发现“重大线索”:废墟城里有一帮不明身份的匪徒。 而西队长也发出同样的消息:废墟城里有数目不明的匪徒。 两人同时也得到“协同作战，可以剿灭”的批准。 夜幕降临，风声呜咽，废墟城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变异兽嚎叫。 西队长靠在临时营地的树干上，手指轻叩着腕表表面，等待着好消息的来临。 “队长，山武的人动了。” 小鱼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他们分成了两组，一组往我们这边摸过来，一组留在后面。” 西队长冷笑一声：“果然，来得正好。” 她迅速在腕表上发出最后一条消息:【动手】 几乎同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呼哨。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整个废墟城瞬间活过来。 “敌袭！有匪徒！西林小队遇袭了！快支援！” 山武一边大喊着救援，一边把手中的电击枪调到最高电压。 一群人踩得噼噼啪啪，冲着西林小队的临时营地跑来。 只要“匪徒”按计划杀死西林小队，自己完成救援，那事就永远藏住了。 第214章 废墟城伏击 但山武的表演很快停下来了。 当他跑进西林营地，借着微光，山武发现西队长和她的队员根本不在营地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收到军团给的指示是“注意小队配合”，西林小队这边肯定也是同样的情况。 不过只有区区六人，自己的狩猎队可是十五人。 哪怕队员还没有恢复正常状态，要想收拾一个小队，那也是轻轻松松。 此时见西林小队人全部跑了，山武对其他人一挥手:“保持狩猎规矩，马上把这几个人找出来，不留活口。” 西队长和她的五名队员潜伏在废墟阴影中。 当山武的狩猎队闯入空营地时，六支电击枪同时开火。 "；滋啦！"； 蓝色电弧在黑夜中交织成网，瞬间放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名敌人，在地上抽搐不止。 “隐蔽！” 山武一个翻滚躲到断墙后，愤怒地咆哮:“西林！你这个叛徒！” 回答他的只有又一发电击镖，精准地钉在他藏身的墙面上，溅起一串火花。 山武也抬手回击，西队长慌忙躲开。 顿时空中电弧闪烁，交织成网。 双方陷入僵持，蓝光在废墟间来回穿梭，却谁也奈何不了谁。 与此同时，树屋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山武的第二小队五人，正疯狂砍伐着荆棘丛，砍得荆棘藤火星四溅。 “快点！！砍了这些刺藤，烧了树屋，马上去队长那边。” 领头的大力催促着。 他今天在这变异荆棘丛中吃了大亏，浑身扎满刺，现在还又疼又酸又麻。 心里恨不得马上把这片荆棘丛全部烧干净。 在五人的摧残下，荆棘丛终于被拆开一道口。 树屋就出现在眼前。 烧，点燃。 就在他们即将点燃火把时，一道黑影从树后猛扑而来！ “噗嗤！” 牛蒙的斧头直接劈开了一个队员脑袋，鲜血喷溅在树干上。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树梢又传来"；嗖嗖"；破空声。 丽丽的箭矢精准地钉入两个敌人的喉咙。 "；有埋伏！"； 壮汉惊恐后退，提起自己的电击枪就想射击，却被牛蒙一把掐住喉咙，重重砸在地上。 黑夜里，狩猎队的人拿着武器胡乱射击，就被弓箭一一撂倒，再补上一斧头。 更惨的是，他们连凶手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就莫名其妙死了。 树屋这边的战斗迅速结束，五具尸体就摆在地上，牛蒙和丽丽对视一眼，迅速向主战场移动。 另一边，江寒如同幽灵般潜行到西队长身边：“你们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 下午江寒收到西队长的消息就来了。 只是没有跟西队长在一起，通过观察，两边情况她已经尽数知道。 山武那边过来十人，西队长无法用电击枪压制，肯定到最后会电量耗尽而输。 西队长皱眉：“他们枪上配有夜视装备，潜伏过去太危险。而且我们看不清地面，不能随便移动。” 而且这里的地形太复杂，白天走着都需要小心翼翼，现在是晚上，以人类的视力无法行走。 江寒嘴角微扬：“他们不知道我们在，我能夜视。” 她抬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西队长眼睛一亮，有些羡慕道:“说实话，有时候还是很羡慕你们的天赋技能。” 羡慕归羡慕，基因人付出的代价也大，她并不愿意自己有兽系外表，又被人歧视。 江寒立即挑选两名身手最好的队员：“小鱼，你们跟我来。” 她挑的人里面就有小鱼。 在江寒的带领下，三人如同阴影般贴着废墟移动。 借着星辉，江寒清晰看到山武的人正跟西队长那边对峙。 完全没注意到死神正在逼近。 "；噗！"； 江寒的匕首精准刺入一个敌人的后心。 几乎同时，另外两名队员也解决了各自的目标。 短短几秒钟，山武的队伍又减员三个。 “怎么回事？”山武惊恐发现自己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 他刚想回头，一发麻醉针突然射中肩膀。 “呃......” 山武感觉四肢开始发麻，踉跄着后退，却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晚安，山武队长。” 江寒的声音如同梦魇在他耳边响起，紧接着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世界陷入黑暗。 其他人很快就发现这边的异常，纷纷对着江寒三人开火。 在蓝色电弧袭来之前，江寒连蹦带跳，滚到一边。 小鱼和另外一个队员反应没有她快，两声惨叫就倒地抽搐。 不过，西队长他们的支援也到了，瞬间又是弧光满天飞。 战斗再次胶着。 西队长现在只剩四人，山武狩猎队也还剩下四人。 丽丽和牛蒙赶过来，没有参加，反而跟江寒在远处看着。 丽丽很是兴奋:“呵，还是这电击好看！” 牛蒙搓着手:“没斧头有力气。” 这些电弧看起来软塌塌的，而且电击后又看不见血，不刺激。 此时双方人数虽然相当，但底气却是不同的。 西队长四人心稳手稳，很快就控制住场地，把四人全部击晕。 山武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他的狩猎队非死即伤，已经没有能站立的。 西队长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 江寒走过来，轻声问：“接下来怎么办？” 要灭掉山武狩猎队不难，后续处理才是最关键的。 处理不好，江寒三人无非是再次逃跑，回红山基地当厨娘。 西队长的麻烦更大，屠杀同行，她恐怕要送上军事法庭，接受死刑判决。 “按计划行事。”西队长望向黑夜，属于她的舞台才开始。 计划是江寒出的。 “战斗”重新开始。 混乱中，化身山武的西队长看到一道娇小的身影在废墟间闪过。 于是“他”带着两个心腹疯狂追击，不知不觉被引到了那口竖井附近。 江寒的身影在井口一闪而过。 “她下去了！追！” “山武”手一挥，牛蒙赶紧把自己扛着的山武丢下竖井。 另外两个被电得全身麻痹的人也被丽丽塞进去。 还有几根放置已久的野兽骨头也一股脑丢下。 江寒从井壁的凹槽中跃出，跑出老远，再把手中一个火苗抛入井中。 “轰！” 下水道里超标的沼气被引燃，大爆炸将地面的碎石全部掀飞几十米高度。 熊熊火焰吞噬了井口方圆十米的范围，而且还向周围蔓延开去。 中央城很快接到消息，废墟城发生大事，需要处理。 第215章 案中案 一次伤亡二十人，涉及两支狩猎队，还有匪徒。 天亮后，一支调查组来到废墟城。 此时废墟城里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青草绿树烧得乌烟瘴气，浓烟弥漫。 山武狩猎队的伤员六个，身上都是电击留下的伤痕。 尸体六具，全部摆放在地上，五个是外伤死亡，一具是电击心脏骤停。 另外队长山武带两人追击匪徒时遇爆炸身亡，尸体未找到。 西林小队伤员六个，都是电击伤。 此事已经非常严重了。 要让两支狩猎队出现全员伤亡，一定是某个大型盗猎团，人数在五十个以上 。 在废墟森林里出现这样大的盗猎团，会影响到中央城的安全。 于是，这次是来的是联合调查组，不仅有中央城的执法局。 另外还有军团的人，机甲军团和智慧军团同时出现。 大家一边救治伤员，一边展开调查。 不查不知道，一问……还真有蹊跷。 从现场尸体确认，被匪徒杀死的有五个，但伤口两种，一为打猎的箭伤，一为砍树的斧头。 以此推断匪徒只有两人，案发在一处树屋下。 让调查组疑惑的是，两个小队的电击枪伤出自相互所为。 山武狩猎队出现在西林小队的临时宿营地，两边发生枪战，这是内斗。 受伤的山武狩猎队员承认没有找到尖峰小队，也没有看见“匪徒”。 只是看见那处树屋和变异荆棘丛，就怀疑是匪徒巢穴。 但对为什么晚上出现在西林小队的营地，并且发生冲突的原因上，他们却支支吾吾。 只说是担心匪徒袭击西林小队，过来增援。 这话谁也不相信，自己烧树屋全灭，还有心过来增援别人。 还有那匪徒是从哪里来的？ 西队长从腕表中展示出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夜色里，“山武”带人正追赶两个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另外一人身材矮小，还甩着兔耳朵。 是基因二代人。 山武等人在抓基因人。 调查组里有一个长着山羊胡老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虽然没有说话，可搓着手腕带的念珠动作明显加快。 按照西队长所指方向，调查组先找到树屋。 这里有被砍断的变异荆棘丛，三间被点燃过的普通树屋，几只跳来跳去的松鼠，另外就是草地上大片血迹。 还有几百米远的地下车库也被发现了。 当调查组看见成堆的木柴也是无语，这只能说有人居住过的证明，算不上危险品。 最仔细的调查还是爆炸的下水道。 这里可是最重要的现场。 爆炸造成的大坑，还有掀翻的几条下水道，都显示出百年沉积物的威力巨大。 爆炸引起的大火烧毁大片树木和草地，又倒塌了一些废墟。 现在不光是山武三人和两个基因人的尸体找不全，就连周围痕迹都没有了。 对自己队长追捕基因人的事，山武狩猎幸存队员并不知道，他们当时还被电晕着。 不过以自己对山武队长的了解，要是真发现基因人踪迹，肯定是要抓的。 所有线索放在一起，真相呼之欲出，调查组给出一个大概事件。 山武发现的树屋主人是基因人，而且是之前逃跑的兔系基因人。 兔系基因人是逃犯，又跟尖峰小队失踪有关。 为了独自抓住这个基因人，山武狩猎队才跟西林小队起了冲突。 “应该加强通缉，抓捕这两个抢劫杀人犯，数罪并罚。” 调查组里有人提议，现在兔系基因人已经涉嫌三起案件，应该上红色通缉令。 江寒想成名流兔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她即将成为红榜有名。 不过事情好像跑偏，不问山武无故袭击同行，只说基因人。 山羊胡打断他的话:“你这话没有道理。 第一，无证据证明尖峰小队的失踪，跟基因人有关系。 第二，无证据证明，这兔系基因人就是之前的逃犯。 第三，无证据证明，这两个基因人现在还活着。” 第四，无证据证明，山武狩猎队袭击同行，跟基因人有关系。 第五，所有事情证明，这个山武狩猎队就是贱，你是在故意扰乱调查方向。” 山羊胡老头是智慧军团的一个顾问参谋，羊系基因人，这种联合调查组他是需要参加的。 此时这几句话，说得刚才提建议的人脸红一阵白一阵。 但那人不肯认错，依然嘴硬:“羊顾问，我也是有证据的。” “邢代表，你说。” 山羊胡老头没有搓木珠，开始摸自己的胡须。 邢代表是机甲军团的人，刚刚看过半年前发生在外城的抢劫杀人案:“半年前逃跑的罪犯就是逃跑到废墟城……” 羊顾问摇头:“证据呢？” 邢代表:“找到罪犯就有证据。” 羊顾问:“你们机甲军团平时就爱玩‘猜猜我是谁’吗？” 邢代表一身笔挺制服，此时脸也板正:“怀疑就是正义。” 羊顾问:“我怀疑你脑子里装的也是线路和芯片。” 这边在吵架，调查组一刻没有闲的继续调查。 按西队长提供的信息看，那两个基因人跟山武应该都死在爆炸中。 而且基因人的事不重要，关键是山武等人为什么同时对狩猎队成员下手。 这点很好找结果，山武狩猎队存活下来的伤员吐露实情。 实情令调查组震怒。 山武狩猎队不仅这一次故意以剿匪之名，袭击同行。 而且还有多次杀害无辜拾荒客冒充“匪徒”的前科。 此时两个基因人是死是活也好，是不是匪徒也好，都比不上查山武狩猎队的犯罪记录。 乱哄哄，闹嚷嚷，调查人员来来往往，废墟城前所未有的人气兴旺。 地下商场里，江寒三人关闭腕表通讯，正静静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就连最心大的丽丽都沉默了。 通过后门通道的缝隙，他们能看见对面那滚滚浓烟，甚至都能看见偶尔晃过的人影。 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想到“死遁”是临时起意的。 还是在西队长说出让帮忙那一刻，江寒才想到利用如同火药桶的竖井。 利用爆炸，不仅可以让山武死亡，也能将红山基地的江寒和牛蒙，这两个“罪犯”彻底抹除干净。 但是能不能达到目的，还得靠三分运气，七分努力。 江寒紧张，西队长同样紧张。 山武狩猎队内斗的事实已明，现在调查组开始重视能杀死狩猎队的基因人。 为防止废墟城里还有其他躲藏起来的匪徒，调查组决定使用音波驱赶器，对废墟城进行无差别、无死角的最后搜索。 第216章 音波攻击 树屋，地下车库，爆炸的下水道，各种搜寻…… 地下商场的通风管道里，传来若有若无的震动声。 江寒屏住呼吸，听着地面上传来的尖锐鸣叫，让她感觉心浮气躁。 身处地下商场的江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响。 但凭借自己的体验，可以猜测调查组肯定用什么高科技。 江寒担心的看向丽丽和牛蒙。 牛蒙和丽丽也感觉到了不舒服。 牛蒙还能忍受，可丽丽性急，最怕这种噪音刺激，会承受不住。 不料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丽丽缩在角落，手里攥着半瓶酒。 她小心翼翼地倒出三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 “小寒，大牛，来，我们喝酒，要是被抓出去，这些酒没有喝就太可惜了。” 她在心疼酒，要是以后喝不着了怎么办。 牛蒙眼睛有点红，默不作声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烈酒让他紧绷的面容稍微松弛。 丽丽把杯子又塞给江寒:“你也喝点吧，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江寒也想开了，喝就喝，喝死当睡着。 酒精滑过喉咙，灼烧出一路暖意。 一杯酒下肚，江寒感觉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眼皮变得沉重，忍不住歪在丽丽身上，口齿不清道:“丽丽姐，等我们这次出去……我给你办一个服装展会。” 丽丽喝一口酒，揽住江寒开始往下溜的身体嘿嘿笑:“你说话可要算数，我喜欢低胸晚礼服，前叉开到肚脐眼那种。” 江寒呢喃:“好，给你开内衣秀，还、还有灯光……” 她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砰”一声，牛蒙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在昏暗的光线下，三人的呼吸逐渐平稳，最终陷入沉睡。 地面上，调查组的搜索已经到疯狂的地步。 音波发生器发出刺耳的尖啸，周围的废墟簌簌落下碎屑。 变异鸟早就飞走，成群变异鼠从深藏的地缝中窜出，疯狂跑向远处的废墟里。 就连变异蚁虫也纷纷逃命。 但除了这些动物，再没有其他动静。 “再加大功率！”刑代表指挥操作手，“那些基因人肯定躲在某个角落里！” 羊顾问沉着脸：“够了，再这样下去会引发二次坍塌， 我们全部都要埋在这里。” 同为基因人，能知道有同类在这里杀死狩猎队，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只是顾忌人类联盟的团结宪章，不能表现出来。 听多了同类被抓被杀，难得有反杀成功，虽然结局是一同炸死。 现在机甲军团这样的行为过于危险，会影响到地面人员的安全，他可以言辞拒绝。 刑代表冷笑:“如果不这样，那些基因人就赶不出来。"； 只要不能找到基因人，所有罪名都是假设，山武狩猎队的惩罚就重了。 羊顾问摸着胡须:“这样说来，你也没有其他办法，也是在赌气。” 西队长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闹剧。 当调查组挖出那几具被沼气炸得面目全非的焦尸时，其实就已经表示她的说法真实。 尽管只有一根残缺不全的骨头，但基因监测显示有动物基因，那就是被炸死的基因人。 但调查组的刑代表还有异议，这才开始用音波搜索。 音波发生器将事发二十公里区域全部扫描过，依然一无所有。 所起的唯一作用，就是把废墟城里的变异动物大大小小全部驱除干净。 羊顾问对调查组提出结案:基因人已经跟山武队长同时死在下水道爆炸中。 “放屁！”刑代表暴跳如雷:“这明显是想偏袒……” 羊顾问冷声打断:“请注意你的言辞，智慧军团不会容忍无端指控，也不允许谁浪费中央城资源。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向元老院申诉。”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刑代表头上。 元老院那帮老头子最讨厌麻烦，继续纠缠只会让自己难堪。 在调查组宣布结案后，最大规模的搜索就此结束。 夕阳西下时，调查组离开废墟城。 在废墟外的公路边，西队长坐上最后一辆运输车，看一眼静默在夜色中的废墟城。 她打开腕表，发送一条简短的信息：【打扰了】 到现在她还提着心。 西队长也不知道江寒在哪里，又是怎么躲过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 这种针对动物听力特制的武器，会让变异兽狂躁，主动从藏匿处出来。 地下商场里，江寒还在沉睡中。 整整一天多时间，至少上百个人在废墟城里穿行，但没有一个人对河边那一片普普通通的废墟多看一眼。 等江寒睁开眼，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深夜。 应急灯早就耗尽电量熄灭，周围一片漆黑。 丽丽和牛蒙还在沉睡，正高一声，低一声的打鼾。 不知道是醉酒，还是被音波攻击的后遗症。 江寒此时还感觉头昏脑涨，心烦欲吐。 她打开头灯，摸出一袋营养液几口喝下去。 这种东西虽然味道难喝，但对修复身体真的有好处，喝下去不久，头疼的感觉就减轻了。 江寒轻手轻脚地走到后门通风口，小心地推开伪装盖板。 晚风中夹杂着草木燃烧后的焦糊味，吹散地下的沉闷。 此时外面很安静，再没有人声，更没有那难以言说的尖鸣。 江寒知道，这次风波应该过去了。 她打开腕表，几条消息跳出来。 有笛主管的，有杜峰的，都是在询问情况怎么样。 另外还有两条是西队长的。 一条是:【打扰了】 西队长的第二条信息闪烁着:【我已经申请离开狩猎队，以后担任三号公路的护路员，你们怎么样？】 两条消息间隔六个小时。 江寒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熟睡的同伴。 拿起腕表，给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回一个字:【好】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从明天开始，这片废墟将真正成为无人领地。 有西队长当废墟城外的护路员，会成为最好的耳目。 丽丽和牛蒙是第二天早上才醒的，同样的恶心想吐，整个人都感觉虚脱。 于是，江寒三人一直待在地下商场休养。 混战后的第五天，一年中最后一次绿雨来临。 现在已经是秋季，天气转凉，绿雨带来更深的寒意。 草木生长缓慢，只有各种坚果开始疯狂膨大。 趁着雨夜，江寒三人悄悄回到树屋。 现在这里跟离开树屋时相比，已经截然不同。 变异荆棘被人砍完了，荆条乱七八糟丢在地上。 不怕不怕，对植物来说，砍完也就是被剃了一次光头。 只要还剩下一些须根在，绿雨一来，就有重新繁花似锦的时候。 比较惨的是树屋。 不光是屋子被人全部拆除，所有木板断的断，折的折，就连大树都被砍了。 好在附生藤半空中搭起的凉棚依然好，完全不受下方根茎被砍的影响。 这是要成精，都不用粘地就能成活。 江寒最担心的是树被砍，大松鼠一家在哪里？ 还有驱逐变异兽的音波攻击，它们一样会受影响的，应该是搬家走了吧！ 第217章 地下家园 废墟城二十伤亡的事，并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大规模搜索行动更是没有提，甚至比不上中央城一只宠物狗咬人的新闻热度高。 山武狩猎队的消亡，就好像是被这一场绿雨淹没了，悄无声息。 在地下商场里，江寒从腕表听到废墟城成无人区的公告，只笑了笑。 事越大，字越小，中央城完全放弃这片废墟，敢来这里的人就需要有生死有命的觉悟。 真好，江寒觉得这样才是对的。 生死面前才是真正的平等，没有人类和基因人的区别，这里就是绞肉场。 一夜绿雨，被火烧过的森林重新恢复生机，就连爆炸翻开的土也长出一层新皮。 雨还在下，沟渠里的水充盈了，水草绿得发亮，但却又有些死气沉沉。 因为这里的水鸟全部飞走，几天前音波攻击时，它们应该是第一批跑的。 丽丽把从商场里清理的一大包土丢下沟渠，看看雨丝不停的天空，少见叹气:“唉，二花这下不会回来了。” 江寒从她身后冒出来，同样拖出来一大包垃圾。 也抬头看着天:“我们在树屋那边挂了一袋营养液，二花如果回来，肯定会留下来的。” 一天前，三人回去树屋看过，树屋毁了，松鼠跑了。 地下车库的大门也被砸开了。 江寒没有再动那些东西，只在树屋的位置放下一份套餐，如果大松鼠能回来，就能吃上东西。 只要吃上东西，就知道自己还在，就会重新团聚的。 现在绿雨期间，所有人都需要避雨，废墟城也恢复往日凌静。 江寒开始专心整理商场，要给自己和牛蒙丽丽准备新家。 风雨之后就是彩虹。 虽然从红山基地开始，一直都在流浪，每一次都是蜕去束缚，路越走越宽敞。 家永远都是新的，永远不服输。 因为马上就是冬季来临，三人要准备一个真正能过冬的居所。 去年时在石屋里躲了一个月，那时候真是太惨。 冰天雪地，破屋烂袄，身边还有一个小葵，江寒不得不抱着烧过的热石头睡觉。 不过还是熬过来了。 现在江寒想给自己打造一个温暖完美的家。 商场空间虽然大，但里面有一个一个的商铺。 有门有隔间，只需要稍微调整，就是几间像模像样的房子。 江寒站在中庭环顾四周，手中的设计图已经勾画了无数修改。 这座废弃的地下商场，正在她的规划下分成生活区、厨房卫生间等不同区域，由几家相邻的商铺改造而成。 雨水没有停，外面什么事都无法做。 在三人蚂蚁搬家一样的努力下，商场逐渐变了模样。 厨房区设在原来的美食广场，那些下水管道疏通后依然能用。 江寒用石头和泥砖搭了个简易灶台，还有一根长长的烟道。 只要生起火，热量就能通过烟道传遍各个房间。 最妙的是精心设计的通风系统。 江寒发现商场原有的排风管道还能用。 她把那条垂直入口改造成主烟道，还安装成可调节的木制百叶窗挡板。 冷空气从后门通道入口进入，被炉火加热后上升，形成完美的空气循环。 这样在密闭的地下烧炉子，也不再有窒息的危险。 生活区的设置就是各取所好了。 江寒拆着一间服装店的玻璃隔断:“这里做卧室，把展示柜拆了，正好当床架。” 牛蒙抡起斧头，几下就劈开了有些腐朽的木制展台，搬开留出空位。 家具店和床上用品店里细软之类的早被人抢走，但家具是难得的好。 江寒亲自给自己选了一套胡桃木的床，再把收集来的软草垫铺在上面，很快就搭出一间温暖又软软的床铺。 丽丽选中了那家美容院，这里有光滑平整的墙面，还有一块没有破裂的镜子。 她每天乐此不疲地擦拭着大理石地面，把各种装饰品放在地上。 那些已经不怎么结实的帆布绑成吊床，自己睡在上面，周围堆满宝贝。 牛蒙则偏爱家居店的实木地板，把那里放上一根根原木栏，草垫铺在里面，就是他最喜欢的田园风格。 “小寒，你看这个！” 丽丽兴奋地拉着江寒去看她的新发现。 她从二楼那些倒塌的废墟里刨出一家体育用品店的库存。 这些东西烂得差不多了，但零星有几样压得最紧，因为隔绝空气还能用。 防水布可以当窗帘，瑜伽垫是绝佳的床垫替代品，就连褪色的运动服，铺在地上也能做成保暖的毯子。 牛蒙从五金店拖回来一堆工具：“这些还能用。” 他摆弄着一个老式手钻，眼睛发亮:“可以做更多陷阱。” 整个绿雨期，三人在地下像鼹鼠一样忙碌，在雨期结束后，也终于大功告成。 丽丽光脚踩在擦得发亮的大理石上，捧着亮晶晶的玻璃杯，满足的直叹气:“哎呀，好舒服，冬天比住树屋好，比在基地的大宿舍好。” 这里的自由自在，比在基地过得开心。 牛蒙笑容就没有减少过：“是的，这次冬天不会冷了。” 江寒也非常满意，去年的寒冬，她和小葵挤在漏风的石屋里，靠彼此的体温取暖。 而现在，这个地下王国足以抵御最严酷的风雪。 在废墟之下，在无人知晓的深处，这三个已经被除名的基因人，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完美栖所。 但属于他们的悠闲时光并不多。 绿雨刚结束，江寒的腕表消息也繁忙起来。 西林想跟她见面。 从那晚对付山武狩猎队时，简单说过几句，两人还没有仔细沟通过。 笛主管那边也问需要什么物资，他让鹿女送过来。 江寒说暂时还不需要，等收到足够多的坚果再交换。 在所有人里面，江寒对笛主管很感激。 虽然他追求的“贵族气度”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但真正是在帮助别人。 嗯，以后一定要让笛主管多吃上几道宫廷菜。 番茄炒蛋和肉丝盖饭太简单。 开水白菜、佛跳墙又太高级不会做，至少也得是家常菜级别。 雨停了，草木再次丰盛，各种植物完全覆盖整个废墟城。 江寒三人艰难穿行在杂草丛里，重新回到树屋位置。 她要跟西队长在这里见面。 第218章 西林来访 经过绿雨的催化，被毁坏的变异荆棘丛又生长出来了。 只是藤条才两三米，没有以前的那样茂盛，稀稀疏疏支棱着，就像老大爷的头发。 这些新荆条的凶性不减，好在对江寒三人还记得，卷了衣服，刚刚扎进皮肉就松开。 修建树屋的三棵树倒地，淋过绿雨后，树皮已经开始腐朽。 大松鼠的窝就暴露在外面。 三人都沉默了，套餐还放在树窝洞里，大松鼠没有回来过。 江寒勉强挤出一丝笑:“二花肯定带着老婆孩子搬家了，其他地方更安全。我们还是去车库那边去吧。” 松鼠是会跑的，二花以前就半个月不回来，肯定没事。 西林跟江寒约好在地下车库见面。 上次大搜捕时，就在树屋附近的地下车库也被找出来，调查组只看见一大堆柴块，还有一片毒蘑菇。 车库会漏雨，到处湿哒哒的。 西林来时，江寒三人已经简单收拾一处可以坐的地方。 坐木桩也是坐。 这次西林身边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小鱼，另外一个江寒不知道名字。 一见到江寒三人都是好好的，西林酷酷的冷脸上终于见到轻松神情:“你们都很安全，当时我没有办法通知你们。” 当时两人一直有联系，但在调查组使用音功时，废墟信号被屏蔽，她无法告知江寒。 江寒笑笑:“不用担心，我们当时并不在这里，是躲在废墟城外面，没有影响。” 对自己在地下商场的居所，江寒不打算早早暴露。 不是防止西林会泄密，是担心她被人跟踪，自己唯一的庇护所就没了。 恐怕再找不到这样称心如意的。 听到江寒三人不在废墟城，西林终于破功，惊讶道:“你们可以跑出五十公里范围？” 丽丽抬起下巴:“当然。” 对说大话这事，丽丽没有心理负担。 西林来找江寒，除去确认他们的安全，还要细说以后工作:“我们不再担任狩猎队，转入护路队，以后负责废墟城外的三号公路。” 公路上车来车往，一样需要管理。 从荒野奔跑到固定值班，西林算是转正提升了。 江寒对她表示庆祝。 西林微微笑了一下:“我留在城里时间多，也好照顾小葵生活。” 杀了山武，能报仇雪恨，她的心愿也了，现在就想怎么把楚河两人的女儿养大。 说这事只是一方面，另外也告诉江寒:“调查组里智慧军团的羊顾问私下问你们的事， 我就把你和牛蒙被诬陷冤枉告诉他了。” 江寒惊讶:“这次有智慧军团的人来？” “嗯，羊顾问看见你们留下的东西，特别想知道你们在废墟城是怎么生活的？” 西林也有些好奇。 她跟江寒的聊天记录提前删掉，如果调查组想查，需要从中央城的数据库找资料，短时间里没有人发现。 西林当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反正那时候山武死了，下手的基因人也“死”了，自己就是被罚也无所谓。 但羊顾问对山武狩猎队伤亡不感兴趣，只对生活在这里的基因人感兴趣，还专门研究了一下江寒他们留下的土灶。 废土的食物有两种，一种产地在荒野的变异生物，一种产地是农场的优良品种。 所有人的食物基本上都是套餐，这是原料为变异生物，经过净化处理后加工的成品食物。 而那些不带任何毒素，以农场作物为原料的食物，需要积分高价购买，算是高档货。 江寒三人在废墟城里生活，虽然能换一些套餐食物，分量显然不够三个人的消耗。 哪怕是活下去，也会是天天处在饥饿当中，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但江寒三人精神抖擞，体力充沛。 小葵还说过，从棚户区出来跟着江姐姐，什么东西都吃，没有中毒。 既然是智慧军团的人问，江寒也不隐瞒，她对军团需要吃狗粮表示同情。 于是简单道:“其实不要用腕表检测，眼不见为净，就不会中毒了。” 丽丽和牛蒙挑挑眉，很有些得意，小寒做的饭没毒。 若不是西林问起，两人都差点忘了还需要检测这件事。 西林不相信:这就是自己骗自己服毒。 但江寒的神情不似骗人。 她想了想:“我能不能吃一些你们做的食物？” 西队长要以身试毒。 跟她一起来的小鱼和另外一个成员顿时紧张:“西队长，你不能吃荒野里的食物。” 狩猎队在荒野遇到紧急情况时，缺少套餐和干粮也会临时吃一些变异生物。 但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不舒服。 其中西队长最严重，在吃烤山药时喉头水肿差点窒息，还是带了急救包才抢救回来。 从那以后，出任务时除套餐和压缩干粮，西队长什么都不敢吃，连水都不敢喝。 西林要吃饭，这问题好解决。 身处荒野，江寒三人身上随时都带着做生火用的点火器和调料包。 车库里这里还藏着几个碗碟和菜板。 小鱼三人贡献一些套餐的纸袋。 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江寒就用上自己最原始的纸袋煮汤。 牛蒙从车库深处，他的肉菜园抓出一只肥硕的变异牛蛙。 音波驱逐时，这些牛蛙一样受到攻击，全部躲进二层的水里，影响不大。 这只牛蛙背部紫绿色，鼓胀的腮帮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发出震耳的“哇哇”声。 “这...这能吃吗？” 小鱼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半步。 他是狩猎队队员，自然认识各种变异动物。 这种变异蛙是废土荒野标准的有毒生物，必须送回车间净化处理。 牛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看好了。” 他熟练地用刀背在牛蛙后脑一敲，牛蛙顿时瘫软。 接着刀光一闪，整张蛙皮被完整剥下，露出粉白色的肉质。 内脏被精准剔除，只留下最肥美的后腿和脊背肉，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这叫‘净化’。”牛蒙得意地晃了晃处理好的蛙肉，“把有毒的部分全去掉。” 江寒接过蛙肉，在净化过的纯净水中快速漂洗。 然后从背包取出一个小布袋，倒出一些白色粉末揉搓在肉上。 这是用变异藤蔓灰烬制成的天然碱性去毒剂。 “现在才是关键。” 江寒将蛙肉切成均匀小块，放入折叠纸锅中。 再加入就在旁边采的蘑菇、一把野葱，最后倒入半锅纯净水。 纸锅被火焰包围着，渐渐有热气飘起。 小鱼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第219章 变异牛蛙汤 西林强忍住心里好奇，保持平静道：“这样煮过就能吃，不用特殊处理一下？” 在以前狩猎队也会烧烤，或者水煮一些食物，吃完会不舒服。 丽丽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调料瓶，在西林面前晃晃:“当然不是，我们还有这个宝贝。” 瓶里是一些晒干碾碎后的植物粉末，丽丽直接将半瓶撒入锅中。 顿时，一股酸辣香气弥漫开来，掩盖了牛蛙本身的腥味。 很快，汤汁开始咕嘟冒泡，奶白色的汤面上浮着点点红油，香气愈发浓郁。 “检测一下。”西队长谨慎地掏出腕表，对准锅内。 【检测中...黄光警告，微量毒素，可食用】 小鱼倒吸一口气：“居然只是黄光，还可以吃！” 在废土世界，食物检测分三级：绿光（安全）、黄光（微量毒素）、红光（致命）。 普通变异生物基本都是红光，而江寒的这锅牛蛙汤居然只有黄光警告！ 见西林他们很惊讶，江寒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事实胜过雄辩，吃过就什么都明白了。 因为西林三人是第一次吃这种原生态食物，为了保险起见，江寒还是需要牺牲一些美味，将一袋营养液倒入纸锅里。 牛蒙最初接受食物时，就离不开营养液拌肉。 现在江寒给西队他们也安排上。 于是刚才还是酸辣味的牛蛙汤气味又变了。 小鱼又用腕表检测。 在三人面前，腕表变成绿光。 “可以吃了。”江寒给每人盛了一碗。 又把西林带来的干粮颗粒丢在汤里泡上。 小鱼用勺子慎重的舀起半勺尝了一口。 先是熟悉的营养液味道，但又混入一种酸辣，还有麻。 滋味开始复杂多变，不再是以前套餐和干粮，或者面包、巧克力的那种单一味道。 此时各种感觉层次分明，就好像有东西在唤醒原始味蕾中的酸甜苦辣咸。 让人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想品尝不同的刺激。 而且汤里的干粮颗粒吸足水份微微散开，汤汁变得浓稠，口感也松软，吃得停不下来了。 另外一个叫金刚的队员没有吃，他在等小鱼的反应。 这是狩猎队在野外活动的规矩，吃未知食物得分开吃，要是中毒，还得有一个人送医。 江寒三人没这顾虑，牛蛙汤刚做好，立即盛在碗里开始吃。 这些天没过来，牛蛙汤很久没有吃了。 西队长盯着碗里雪白的蛙肉。 她想起上次差点要命的过敏反应，手指微微发抖。 但看着江寒三人吃得津津有味，终于鼓起勇气抿了一小口。 鲜！ 难以形容的鲜美瞬间在舌尖炸开。 蛙肉嫩得几乎要在嘴里化开，酸辣的汤底完美中和了变异生物特有的土腥味。 而里面营养液熟悉的味道，更让人感觉安心。 西队长瞪大眼睛，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喝完了整碗汤和干粮。 小鱼差点把碗舔干净，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碗:“比中央城的马什么汤好喝！” 江寒笑着又给他盛了一碗：“要想自己烹饪食物，秘诀在于净化处理和调味。 变异生物的毒素大多集中在皮肤、内脏和血液中，只要处理得当...” 她突然停住，耳朵警觉地竖起。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车库门口，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探进来。 “二花！”丽丽惊喜地叫道。 大松鼠蓬头垢面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它的全家。 小家伙们明显瘦了一圈，皮毛也不再油光水滑，但眼睛依然亮晶晶的。 江寒赶紧盛了一碗汤放在地上：“快来，专门给你们留的。” 不知道是经历过驱逐，还是这里有陌生人，二花明显拘谨了。 不过还是谨慎地靠近，小鼻子抽动着。 终于，它忍不住诱惑，一头扎进碗里，其他松鼠也一拥而上，很快就把汤喝得精光。 “它们...它们也吃熟食？”西队长难以置信地问。 江寒温柔地抚摸着二花的脑袋，话里有话:“当然要吃，它们跟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早就接受这个习惯。 在荒野适者生存，要想活下去，肯定要适应环境变化，而不是跟自然界隔离。 就连松鼠都知道，身体本能反应才是最好的检测。” 现在不仅是江寒三人可以吃，就连松鼠这样的变异动物也吃。 阳光透过车库的裂缝洒落，为这场特别的聚餐镀上金边。 西队长望着眼前的一幕，突然有些迷茫了。 在这片满是毒素的土地上，动物早已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之道，人类却固守着检测和净化，一味追求安全数据。 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改变生活方式。 西林吃过一餐就走了。 一肚子的变异蛙肉，吃得她胃肠胀胀的，脑袋也是昏昏的。 没有呕吐和恶心，西林有种不真实感。 江寒三人这时却是精神状态良好。 因为此时面前一群松鼠，比之前还多。 二花跑一趟，不知道从哪里又带了松鼠回来。 灰的、黄的、花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满眼都在窜动。 江寒第一个反应就是养不起，自己要被吃破产。 “二花，你赶紧把它们送走，哪里来的哪里去，我不会收留的。” 大松鼠一家子天天赖着不走，偶尔喂些干粮草饼营养液的还当个乐趣。 现在十几只松鼠，每天至少吃几份套餐，江寒还没有大方到这个地步。 可二花装傻，对着江寒的膝盖又是一套组合拳，硬逼着讨食。 它把软饭硬吃做得淋漓尽致。 不光是它，二花老婆，还有那三个小崽子也早就学会了这套动作。 四个上场把丽丽和牛蒙团团围住，又挠又蹭，死活不离开。 牛蒙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都快变成星星眼，忍不住跟江寒求情:“以后我吃饭，少吃一口，就给它们喝点汤吧！” 丽丽身上、头上挂着松鼠，还装成大大咧咧道:“它们能吃多少，我随便去公路上走一圈，跟人换点套餐就喂饱了。” 套餐的吸引力对松鼠真就这样大吗？ 江寒看着为了留下来，正撒娇卖萌无所不能的松鼠一家，不由心里一动。 以前给松鼠喂食都很随心所欲。 每天吃一点，大松鼠虽然喜欢，也没有表现出这样上瘾的感觉。 现在这哪里是求食，这分明就是瘾君子的毒发了。 第220章 压缩干粮 江寒尝试着又取出几粒干粮，二花瞬间就来了精神，窜起来一把夺过，小爪子捧着咔嚓咔嚓嚼得喷香。 旁边二花老婆和孩子也一拥而上，分得一粒立即塞进嘴巴。 其他陌生松鼠也骚动起来，江寒索性撒了一把出去。 那些松鼠闻了闻，立即开始抢夺。 这、这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二花在外面吹过啥牛。 二花是自己喂过营养液的，这些松鼠应该没有野人喂，怎么也对干粮表现得这样喜欢？ 江寒想起自己刚刚还吃过这东西，吓得手一抖，一颗干粮掉在地上。 二花立即捡起塞进自己的颊囊藏好。 这样一群松鼠赶不走，全部留下来了。 好在不需要江寒给它们准备宿舍，松鼠们自己在周围选一棵树。 于是甩开牙齿就开始啃树洞，到处一片“咔咔”声。 现在树屋已经毁坏，这片草地上面有附生藤，能遮挡阳光和雨水。 江寒也不再急着修建，先留给松鼠大军。 处理好松鼠，江寒跟丽丽牛蒙回到自己的地下皇宫。 点亮灯，三人顾不上说其他，先研究这些套餐和压缩颗粒。 江寒把二花一家子喜欢这干粮的事说了。 丽丽和牛蒙这才发现的确不对。 “难道这干粮有问题？” 丽丽先用腕表检测，显示的结果是“优良食品”，没问题的。 江寒也相信这个结果是真实的。 配方干粮营养物质丰富，非常满足身体需要。 之前不比较还不知道，等松鼠多了，放在一起比就明显有差异。 享受人工喂养服务的二花一家，体型全部大过其他同类。 自从可以独立觅食后，小松鼠长得飞快。 二花更是一个能当三个大。 在自然界，体型大就有生存繁殖的优势。 想当族群首领，健壮的身体是第一个条件，这就是二花召集到松鼠群的原因。 说明这些加工食物经过科学配方，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满足身体的各种需要，只是…… 江寒又把干粮在鼻子下面闻了又闻。 第一次时她还闻到一股化学药剂的味道，现在只有满鼻的香，让人闻着就想吃。 江寒赶紧从自己鼻子前拿开。 习惯成自然，以后天天离不开这些干粮就麻烦了。 牛蒙满脸困惑。 他和丽丽也吃过这干粮，但没有松鼠那样的心馋劲，身体也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自己煮的饭菜。 牛蒙捏着压缩颗粒喃喃:“二花和大毛二毛三毛它们都喜欢吃，应该没有毒吧？” 江寒摇头:“压缩干粮肯定没有毒，而且跟营养液一样对身体好，只是、只是会离不开这食物。” 这是江寒自己猜测的。 西林说过，这是狩猎队和军团才能吃的配粮，而且也没有谁说身体不好。 那说明此物没有损害身体的成份，自己和牛蒙丽丽吃着同样没有不适。 或许这成瘾性极低，毕竟上层资本需要的是强壮又听话的工具，并不想杀人。 是大松鼠它们个体小，吃配方干粮的含量高才表现出来了。 反正，江寒还是自己少吃点。 大松鼠它们就不用担心。 因为松鼠们自己生存也是这样过，如果跟人在一起，能快快乐乐过一生并不是坏事。 对她的想法，丽丽和牛蒙表示同意。 丽丽道:“小寒，你每天做一道饭，我就不用吃套餐。” 她最高兴这样。 牛蒙也没意见:“我多种些菜。” 鹿小姐说以后找些菜种子送来，可以在地下车库里种。 不接触绿雨，平时浇干净的雨水或者纯净水，就能收获到无污染的优良蔬菜水果。 一提到菜种，牛蒙赶紧把不能吃配方压缩干粮的假设告诉鹿女，让她最好连套餐都别吃。 鹿女却回答:【发生什么事了？我很少吃套餐，平时吃的都是农场的蔬菜水果。】 牛蒙顿时懵了。 江寒在旁边翻白眼。 丽丽翘着二郎腿哈哈大笑:“大牛，你的鹿小姐可是贵族圈里的人，怎么会吃套餐，你养不起。” 难怪以前小小吃不下营养液，原来人家鹿女早就只吃农场出产的食物。 牛蒙摸着头嘿嘿笑:“以后我多种些菜，鹿小姐和小小都够吃。” 这下轮到丽丽翻白眼，江寒在旁边笑。 玩笑开过，大家心情又好起来，开始说明天要干什么。 废墟城已经没有人管了，江寒三人又要开始忙着拾荒，为冬天储备干菜和主食。 以前多少还有点偷懒，总觉得可以吃套餐，可以吃压缩干粮凑合一下。 现在这套餐让三人紧张，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还是需要以自己筹备食物为主。 一晚上，丽丽的那只腕表闪个不停。 有鹿女跟牛蒙聊天，有菲菲和陈城发来的消息。 自从废墟城两支狩猎队出事后，通缉令上江寒和牛蒙的名字就没有了。 因为这两个已经成死人，罪名消除。 菲菲之前跟江寒和丽丽都是名单好友，担心被监控一直没有联系过。 现在既然江寒已经“死亡”，菲菲也就大胆联系丽丽。 两人说不完的事，从基地美甲店又有什么新花样，再到基地电影院又有什么好片子。 说得丽丽心慌眼馋。 可每次丽丽说今天又吃了什么东西，酸的甜的，咸的辣的，又把菲菲勾得垂涎三尺，嚷嚷着她也要来。 这也是江寒在考虑的事。 红山基地五区的采摘季是农场员工统一干，跟普通拾荒客无关。 菲菲他们就只能铲点青苔，砍些树换积分。 人力资源大量浪费，菲菲和陈城就想到废墟城来。 冬天可以出去摘松果，打野鸡。 笛主管和杜峰也接到基地通知。 毕竟江寒和牛蒙是红山基地的人，两人的编号所在地还得除名。 两人还特意问江寒，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寒就把自己是怎么死的简单说了。 当得知是山武狩猎队被反杀时，江寒顺便死一回，两人也是无语。 不过这样也好，红山基地的江寒和牛蒙死了，但中央城的“笛楠”还在。 只是牛蒙得当黑户。 江寒索性跟笛主管讨要菲菲和陈城。 以废墟城的物产，多养两人没问题。 笛主管答应了，过段时间就安排他们来，这消息可把丽丽和牛蒙高兴坏了。 不久的将来，摸鱼小队又能重新组队。 第221章 红烧肉和米饭 菲菲和陈城来的时间还没有确定，趁着冬天还没有来临，江寒三人也开始采摘坚果。 首先就是核桃，橡子、板栗，还有各种浆果。 在红山基地的五区，是砍树用机器摘。 现在没有机器，而且在到处都是窟窿的废墟城，也无法使用机器。 只能靠人工摘，不过江寒现在有一批特殊工兽。 通过西林，她又换到一箱配方干粮专门喂松鼠，也观察这些食物对动物的影响。 为了吃到配方干粮，那群松鼠特别听话，而且开始变得聪明起来。 这些小动物采摘浆果动作麻利。 虽然浆果是由松鼠们装在颊囊里带回来，看起来不雅观。 但只要用纯净水泡一泡，再晾干，江寒觉得还是能接受。 毕竟吃鸡蛋时，也没有谁讲究从哪里来的。 这事是丽丽最喜欢的。 于是她每天扛一个大筐子，带上压缩干粮颗粒，如同兽王一样，领一群松鼠前呼后拥的出门。 牛蒙完成自己种植大业。 在野菜枯萎之前，他把所有菜搬回地下车库种植。 地下车库够大，还有水源，唯一的缺点就是光线差。 不过只需要把车库顶上那些被树根撑出来的裂缝再扩大一些，就能让下面有光。 于是，牛蒙索性把车库上方的废土层凿出一个个窟窿眼。 没想到效果特别好，此地简直成了一景。 从下方抬头看，星罗棋布，窟窿眼成了黑天鹅绒上的宝石，下面朦胧一片。 如果太阳光透过窟窿眼射下来，光柱璀璨……还有点“达利园”效应的感觉。 说错了，是丁达尔效应 。 牛蒙非常满意，每天使不完的力气往里面搬土，要给江寒和鹿小姐做室内菜园。 这几天江寒也忙。 一边帮牛蒙规划菜园，一边处理丽丽采回来的浆果，还要跟西林沟通。 那天吃过牛蛙汤，西林就把事情上报给羊顾问。 于是这几天她都在观察身体变化，是羊顾问要求的，以后还会再来吃。 这消息让江寒心里也好奇起来，这是做实验吧。 她也想知道自己的食物吃多了究竟有没有隐患，商量着西林什么时候再来。 十天后，西林又带着小鱼和那个叫小钢三人来的。 这一次他们没有空着手来，而是带来半头野猪，还有一些面粉和大米和糖盐酱醋。 因为废墟城没有好路，三人用一个小推车，又搬又推才折腾进来，车子差点散架。 “小寒，还是麻烦你处理一下，做一顿饭。”西林很客气。 江寒不客气，全部收下。 自己几人肯定吃不完上百斤的猪肉，而且还有几十斤粮食，剩下都是自己的。 西林还在卸车，就见丽丽扛着一筐子浆果，在松鼠的前呼后拥的回来，惊讶得合不拢嘴。 丽丽此时也看见野猪肉，顿时两眼冒绿光。 自从调查组把废墟城里的动物驱赶完之后，她连一只野鸡都没有抓到。 因为要采果子，也没空跑出几十公里去打猎。 这两天只能吃肉干，哪里有这鲜肉解馋。 此时丽丽笑得一脸灿烂，对西林的态度瞬间变好:“西队长，以后你想吃啥随便来就是，我还会烤肉。” 西林:“……好的，以后我来吃烤肉。” 西林三人送来的野猪肉是处理过的。 不仅内脏全清理干净，就连厚厚的猪皮也剥了。 不愧是废土世界的变异兽，这野猪吃的食物丰富，浑身肥瘦相间。 这是小鱼看过牛蒙处理牛蛙，他就把野猪也这样做，让江寒省事不少。 于是，处理过的野猪肉很快切成方块。 这次有提前准备，牛蒙早就搭好土灶，此时铁锅也烧得微微冒烟。 江寒用肥肉煎出一点猪油滑锅，倒入西林带来的白糖，先炒糖色。 糖粒在热油中渐渐融化，变成琥珀色的糖浆，散发出焦甜的香气。 江寒已经做过几次红烧肉，还在黑卡聚会上露过一手，此时动作更是潇洒不羁。 小鱼和西林在旁边围观学习。 炒过糖色，江寒手腕一抖，肉块滑入锅中。 “刺啦”一声，油脂与热锅相遇的声响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江寒一边翻炒，顺便还给西林解释:“糖色只是红烧肉漂亮外表，接下来还有灵魂。” 肉块在锅中翻滚，渐渐裹上一层诱人的酱色。 江寒加入从废墟采集的香料。 不仅有公园里的花椒、八角。 还有从绿化带找到小茴香和迷迭香。 吃野猪肉就靠大料，这些变异后的香料植物气味更加浓郁，很快整个车库都弥漫着令人垂涎的味道。 “加水，小火慢炖。” 江寒盖上木板锅盖，转向另一个灶台。 丽丽已经淘好了米。 这些白米颗粒饱满晶莹，比在公路边换到的米好。 丽丽不停追问:“这米是哪里买的，能不能帮我们再买些？” 西林点头:“这是智慧军团羊顾问送来的，我得问过才知道能不能买。” 江寒挑了一下眉毛:这是特供了。 江寒将米放入砂锅，加入适量清水，再放进几片薄荷叶，开始焖米饭。 “就这样蒸饭？”西林好奇地问。 江寒笑道:“红烧肉配薄荷饭，正好解腻。” 在等待烧肉的时间里，众人也没闲着。 牛蒙开始展示着他的“室内菜园”，在那些从天花板窟窿透下的光束中，两畦绿叶蔬菜长势喜人。 拉土是一个大过程，牛蒙种的菜就面积不多，准备慢慢添加。 西林惊讶地发现，自己之前踩倒的野草，在这里居然郁郁葱葱。 “这是野草，你们种到这里了？”她忍不住伸手摸返祖白菜肥厚的叶片。 牛蒙憨厚地笑了：“这些就是菜，我用收集的雨水浇灌，长得好看。” 雨水就是绿雨。 从地下商场找到不怕氧化腐蚀的陶罐和玻璃器皿，牛蒙就收集了一些绿雨。 一直存放着，等辐射值降低才拿来浇菜。 结果效果跟下绿雨差不多，一天一个样的疯长，才短短几天，就已经恢复情况。 看来，什么好东西都是用心宠出来的，哪怕在荒野里是野草，娇生惯养一下同样长得嫩绿可爱，不输农场菜地。 两小时后，红烧肉已经炖得酥烂。 第222章 等价交换 江寒掀开锅盖的瞬间，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深褐色的肉块颤巍巍的，用筷子一戳就散，肥而不腻，瘦而不柴。 米饭也蒸好了，洁白的米粒间点缀着翠绿的薄荷叶，清香扑鼻。 众人围坐在一起，这顿荒野盛宴比上次更加丰盛。 红烧肉入口即化，香料的味道完美中和了野猪肉的腥味； 薄荷饭清爽解腻，大家已经没空夸赞了，忍不住一碗接一碗的吃。 西林扒光一碗米饭，突然说：“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你们能在这里活下来了。” 江寒帮她添碗饭：“怎么说？” 西林的目光扫过菜园、灶台，最后落在一起欢快进食的松鼠一家身上:“你们不是在'；生存'；，是在'；生活'；。你们把这片废墟，变成了家园。” 江寒笑。 她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什么“生活”“生存”，大道理哪里有那么多，舒服过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 家园也一样，今天家园，明天废墟，谁也逃不了时间的变迁，先吃饱喝好再说。 饭后，西林要把剩下的红烧肉全部打包：“这些肉饭我想给小葵带回去。 小葵一直吵着要见你，只是路不好走，才把她劝住。 等便道修好，我第一时间送来。” 江寒笑道:“嗯，我也有半年没有见到她了，等冬天就带她来吧，我把树屋那边再搭几间房，到时候你们也能住。” 西林摆手:“不用麻烦你们修房，我会带帐篷过来。” “西队长，你们真的要过来修便道？” 丽丽扯一根树枝在嘴里捣鼓着剔牙，好奇插话道。 西林指向东南方向:“嗯，从三号公路直通这里。表面上是为了巡逻，实际上...方便我们送物资。” 从三号公路到江寒的树屋，直线距离十公里，现在草深林密，到处都是水坑碎石并不好走。 西队长这次过来推着一辆三轮车，差不多算是三人硬生生抬过来的。 就筹划着等入冬后不再下雨，那时候野草干枯，没有拾荒客在外停留，就赶紧平整出一条便道。 这样西队长他们就方便搬送一些物资过来。 江寒觉得也行。 树屋和地下车库只是工作区，自己的休息区并不在这，有好路也方便菲菲和陈城出入。 毕竟这两人是普通人类，做不到自己和丽丽那样在森林里随便跑，还需要一些代步和运输工具。 暮色中，西林三人又抬着车离去。 江寒站在车库门口，目送三人消失在野草丛中。 丽丽摸着自己的小蛮腰，带着惋惜道:“小寒，西队长带走的红烧肉，真给那个小葵吃？她一个小孩子能吃那么多吗？” 西林把剩下的菜全部拿走了，看得丽丽心疼。 只是那些肉和米都是别人带的，她不能阻拦，这时候忍不住嘀咕几句。 江寒心里明白，这菜肯定不会让小葵吃上。 吃席时打包，大家习惯说一句:我带点菜回去喂狗，其实到最后 那狗多半是吃不上。 西队长这样说，应该是羊顾问或者智慧军团的其他人吩咐的，需要带菜回去。 是吃还是做化验就不知道了。 江寒对这倒是无所谓。 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从各方面都能感觉到，智慧军团对基因人没有敌意，至少对自己没有恶意。 这样是最好的。 拥有动物基因的智慧军团让西林带一点物资过来交流，亲切而友好。 不像机甲军团那样态度强硬，只想把人抓起来切片研究。 江寒自然是心甘情愿煮饭做菜。 西林多来两次，自己的粮仓也就满了，冬天口粮更加充足。 西队长之所以说修路还需要等一段时间，是因为马上就是冬雨季，什么事都做不成。 就连菲菲和陈城也无法到废墟城来。 初冬的天气雨雪霏霏，湿冷像一块破布裹在废墟城上空，连续几天不能见阳光。 这种情况要持续半个月，直到开始下雪才恢复阳光。 丽丽裹着兽皮毯子，趴在商场后门通道处，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最讨厌下雨，尤其是冬季下雨...”她嘟囔着，把脸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用腕表跟菲菲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作为豹系基因人，冰凉的水让她本能地感觉厌恶。 在这冬雨里，丽丽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好在商场里温暖如春。 木柴燃烧着，排烟系统将热量通过烟道均匀分布到每个房间。 烤得充当丽丽卧室的美容院暖烘烘的。 江寒也没有出门，她在准备送给笛主管他们的礼物。 “丽丽姐，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江寒的声音从二楼废墟深处传来。 丽丽不情不愿地钻出毯子，循声找去。 只见江寒半个身子卡在一处坍塌的店铺里，正用一根长长的钩子费力往外拖什么东西。 这处楼房是整体塌下来，从上面的楼层逐层压缩。 底层中庭大部分完整，二楼压缩一半。 第三层就只剩四分之一，但从只有一米高的缝隙还能看见里面商品。 “帮忙拉一下！” 江寒是从第三层扒拉到东西了。 两人合力拽出一个大袋子，打开后，丽丽的眼睛瞬间亮了。 里面全是各种款式的毛线帽和围巾。 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材质，时间过去这样久，虽然已经开始老化发黄，但洗洗感觉还能用。 “戴上试试。” 江寒把一顶满是泥土的红色针织帽简单拍了拍，就扣在丽丽头上。 毛茸茸的帽子配上丽丽的花纹脸，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丽丽对着破碎的试衣镜左照右照，终于露出入冬以来第一个笑容：“暖和！” 与此同时，地下车库里，闲不住的牛蒙正在扩建他的“室内菜园”。 冬季的细雨下久了，透过车库天花板的孔洞慢慢渗透滴落，在菜畦里积了薄薄一层水。 变异蔬菜似乎很喜欢这种水分充分，又不算太冷的室内环境。 因为种在室内，植株不往上长高，叶片反而更加肥厚。 牛蒙不停搬土进来，增加自己菜园面积，看着这些菜地，再累都是乐滋滋的。 休息时顺手摘几片香菜叶在嘴里，感觉口味比夏天还好。 他在忙着，旁边松鼠们也在忙着。 车库入口的墙根下，几个筐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堆满了各种坚果。 松鼠群俨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粮仓。 虽然没有人再管它们了，可松鼠们每天还是勤勤恳恳地采摘坚果。 把橡子、核桃、板栗用颊囊带回来，然后眼巴巴等着人类用压缩干粮跟它们“交换”。 第223章 菲菲来了 牛蒙对给二花它们吃压缩干粮这事，心里一直矛盾。 虽然小小说过，这东西大概没有什么毒，对身体无害，可以放心给大松鼠它们吃。 可牛蒙总感觉这样的东西天天吃不好，可又拗不过二花的死缠烂打，于是每次就抠抠搜搜喂一颗。 这下好了，只要大方的江寒和丽丽不在，松鼠群就得不到足够的干粮。 其实松鼠有各种果子吃，不会饿肚子，只缺最心爱的零食。 于是为多得奖励，二花就带着松鼠群不停多采集。 好心牛蒙成了最刻薄的雇主。 初冬的雨雪天气持续半月后，终于有大片雪花落下，这一下又是三天。 清早，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地上，丽丽和江寒从商场的通道爬出来。 外面已经是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整个废墟城完全被雪盖住，阳光在积雪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江寒站在商场出口处，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 丽丽跳着脚去扒旁边挂着冰棱的树枝:“小寒，这些冰拿回去存着吧！” 江寒说过商场里有冷库，冬季存冰，以后夏季就能吃冰粉。 “嗯嗯，只是我们要存冰也得用纯净水，这些冰块里有灰土。”江寒搓着手，捡起一块石头丢进旁边水沟里。 第一场雪总是让人新奇的，被冻起来的水面也总是要丢石头砸砸。 “咚”的一声，石头砸破冰面，冻得还不够结实。 牛蒙最后一个从通道爬出来，他戴着一顶皮帽，说话嗡嗡响:“小小，鹿小姐他们要到了吗？” 昨天笛主管发消息过来，说已经把菲菲和陈城送过来了，算时间应该今天到。 江寒还没有说话，她的腕表上有消息闪烁着，是菲菲发来的:【我们马上到三号公路岔口，有人来接吗？】 她这里消息才收到，牛蒙和丽丽立即看过来。 江寒准备这两人在等什么，清清嗓子道:“是菲菲和鹿小姐过来，已经到三号公路的匝道，问我们去接不？” 红山基地到中央城是一号公路，中央城到废墟城是三号公路，中间有岔道口。 从三号公路进入废墟城，再走到树屋这边还有十公里路。 鹿女没有到过废墟城，虽然有定位，但也不能放任她们在不熟悉的废墟里乱走。 废墟里本来就很危险，积雪一盖，路况更复杂了，得有人接一下。 江寒话一落，丽丽立即自告奋勇要去接人:“我去我去，我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她的花纹脸从针织帽里露出来，满是激动。 丽丽抢了先，牛蒙没有跟她争。 他知道，这种赶路的事肯定是丽丽去，只是忍不住无声嘟囔:“我也想活动活动。” 江寒帮丽丽系紧围巾：“你要小心，地面有雪还结冰了，得照顾好鹿小姐和菲菲他们。” 丽丽哈哈笑:“小寒，你放心吧，我肯定把他们完完整整带过来。” 说完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江寒转身看向牛蒙:“牛哥，我们把准备的礼物带到车库那边去，还准备些热食。” 笛主管安排菲菲他们来，江寒也准备好送他们的礼物，只等杜峰和鹿女带回去。 牛蒙心不在焉的点头。 见他这蔫蔫的样子，江寒笑起来:“牛哥，丽丽姐需要到一号公路的岔路口接人，离这有好几十公里。 一会你带上雪橇车去废墟城边接，鹿小姐就不用走路，担心踩着那些坑洞了。” 牛蒙没有反应过来:“我，我还要去接……” 江寒点点他的胸口:“牛哥，你说梦话都在提鹿小姐，我当然会让你去接，只是比丽丽姐少走一段。” 牛蒙终于反应过来，咧嘴笑:“嘿嘿，好，我拉上雪橇车去接。” 有事做，牛蒙也有了精神。 他立即回商场搬出礼物，然后又从旁边的树下，拖出由几根木棒和木板绑成的架子。 这就是雪橇车，拉着方便在雪地滑行，这也是为接下来挖土豆和采松果准备的。 现在用来接人，好像也合适。 礼物箱放在雪橇车上，牛蒙立即拉着往车库这边走，一分钟也不想耽搁。 ………… 岔路口，几十公里在丽丽一路狂奔中很快就到了。 她老远就看到了一辆车，还有站在路边闲聊的三人。 菲菲裹得像只小熊，陈城正跺脚取暖，鹿小姐还是那样亭亭玉立，而站在他们旁边的竟然是... “杜峰！”丽丽猛地刹住脚步，雪渣四溅。 是杜峰开车送鹿女和菲菲他们来的。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丽丽上车，指引卡车往三号公路的废墟城去。 车上，丽丽跟菲菲嘻嘻哈哈话说不停，一直说到废墟城外。 这里有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 车辆在这里停下让人看守着，剩下的路大家就需要步行进去。 不过，此时路边早有一个大个子踮起脚尖，望眼欲穿的等。 一见车来，牛蒙就迎过去:“杜队，你们坐我的车。” 卡车无法进废墟城，他用拉着雪橇车。 杜峰和菲菲几人没有坐牛蒙的车，只放了背包。 但鹿女要坐那个特意放置的垫子。 见鹿小姐愿意坐自己的车，牛蒙笑得大牙都快着凉了:“鹿小姐，你坐好，我拉得很稳。” 鹿女对他微微一笑，牛蒙立即浑身有劲，拉着雪橇车就跑。 丽丽带着杜峰、菲菲和陈城步行，他们需要熟悉废墟环境。 “这边走，雪下有碎石，再半小时就到。”丽丽拨开挂着冰凌的灌木，带着大家走在枯草丛里。 众人跟着丽丽向废墟城进发。 当这座被白雪覆盖的古老建筑群出现在眼前时，菲菲倒吸一口冷气：“天啊...你们就住在这种地方？” 到处破破烂烂，到处都是沟壑和大树藤蔓。 看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房屋，菲菲和陈城虽然已经从丽丽的聊天里知道，此时还是感觉恐怖。 就连杜峰也面皮绷得紧紧的。 丽丽安慰道:“不怕，这废墟城虽然看着破烂，一样藏着好地方。” 杜峰转过身，脸上都是惊讶:“丽丽，你...会关心人了？” 第224章 拔丝山药 确实，一年不见，丽丽不再是记忆里那个莽撞的豹女。 她走在前面，不仅沉稳地帮菲菲跨过水沟，细心地指出雪地里安全的落脚点。 还记得提醒陈城注意他受伤的右膝。 听到杜峰的夸奖，丽丽不以为然，依然哈哈笑:“我一直都关心他们。” 杜峰忍不住赞叹：“你现在真是...成熟又可靠。” 丽丽花纹脸呆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只笑了笑：“废墟城锻炼人嘛。” 就在这时，后方传来喇叭声，西林驾驶着小型电动雪地车出现了。 但马上就被丽丽拦住:“西队长，你们这次怎么没有提前通知？” 西林突然到来，让人意外，更意外的是遇到杜峰。 “杜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西林问杜峰。 杜峰笑着上前握手：“护送两位小朋友过来，顺便...谈笔生意。 西队长，红山基地感谢你对江寒和牛蒙的照顾。” 江寒最初跟杜峰联系上，还是因为西林跟杜峰勉强认识。 现在两人算是见上面了。 不料刚刚还开心的西林听到红山基地谈生意，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小寒他们也帮了我很多，我这就又来了。 不好意思，我需要赶紧去找小寒。” 她道歉一声，开着小车车就颠簸着跑了。 这样的路，这样车，西林没法带人。 而且她还真的找江寒有事。 有西林的出现，丽丽几人也开始聊其他。 说得最多的还是修路的事，西林这次开过来的电瓶车让丽丽眼馋了。 有路，她就可以驾车，她喜欢速度和激情。 在废墟城这样的地方，菲菲和陈城十公里路走一个多小时，走得汗流浃背。 “到了！” 丽丽骄傲地指着远处，那里隐约可见的一片巨大藤蔓轮廓。 "；那里是我们的前哨站，真正的家在其他地方，暖和着呢！"； 杜峰诧异问道:“你们没有住这里？” 丽丽神秘的微微一笑，拉长声音:“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外传。 峰～哥，也包括你，别乱问女人的住址哦！” 杜峰神情一僵，尴尬了。 —— 地下车库里，江寒正和西林讨论羊顾问的“订单”。 “这次要什么菜？”江寒拍掉手上的泥土，瞟眼去看西林的电动小车车。 今天有客人来，西林再送点菜来就好了。 上次用手推车送来半头猪肉，这次车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带。 西林耸耸肩：“羊顾问没说具体，只说想再尝尝你们的手艺，最好是现采现做。” 这是要考自己的手艺了。 江寒思考片刻：“那就挖点山药吧，冬天吃最滋补。” 山药应该是废墟城最好找的粮食。 这种变异植物在冬季反而更加茂盛，粗壮的藤蔓攀附在断壁和树上，到处都是。 只是挖掘起来却是个技术活。 牛蒙此时接人还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这条路出什么问题了，他跟鹿小姐会走不见，连西林过来都没有遇上。 如果不是知道这条路没有陷阱大坑，江寒就要担心掉进下水道，得赶紧去找人了。 现在没其他人在，江寒只能自己动手，好在还有西林帮忙。 山药藤就在车库旁边的废墟上，江寒熟练地寻找山药根。 “小心点别接触皮肤，会过敏的。” 这话不用江寒说，西林就知道，她差点被山药弄死。 江寒示范着正确的挖法：先砍去藤蔓根部，然后戴上橡胶手套（从公路上换到的珍贵物资）沿着根系慢慢挖掘； 一边挖还一边道:“要是手痒了，就用醋搓洗再火烤。” 西林学得很认真，不时在腕表上记录要点。 江寒这边刚挖出山药，牛蒙和鹿小姐的雪橇车，连同丽丽杜峰他们一起回来了。 地下车库顿时热闹起来。 杜峰对那变异荆棘丛感兴趣，不停去招惹荆条卷自己的手。 就在他想割下一根茎藤研究时，就被几只体型巨大的松鼠跳过来拦住了。 其中一个杜峰认识，就是以前在五区的那只叫二花的大松鼠。 现在看起来更大了，呲着一对大门牙对自己示威，一点熟人的情面都不留。 鹿女对牛蒙的室内菜园非常喜欢，两人打着手语讨论着冬季种植的技巧。 菲菲和陈城不休息，立即就开始处理山药，动作比江寒还熟练。 一问才知道，两人这一年在红山基地全在挖山药。 并不是两人自己吃，而是提供给黑卡聚会，笛主管他们曾经要。 难怪动作快，经验丰富。 虽然只挖了一棵山药，也足够做几个山药宴。 菲菲主动请缨处理最麻烦的山药，然后把蒸过的山药捣成泥。 江寒拌上果酱和黄油，就香甜可口的山药果酱，再做一个拔丝山药。 这吃法就连菲菲和陈城都没有见过。 以前是没有条件，山药除去磨粉就是煮熟煮粥，现在可算是吃出花样了。 地下车库里的一角，这里被布置成开放性厨房。 一根劈开的长木当成长桌，再配上长木凳。 旁边壁炉熊熊，大家分座两边很是惬意。 尤其是桌上还摆上用盘子装的美食。 “太神奇了，你们怎么能把荒野里的东西做得这么好吃？"； 西林尝了一口拔丝山药，金黄的糖丝在唇间拉长， 杜峰也在吃，听到西林的话，放下山药果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我想谈的生意，如果江寒愿意，红山基地愿意收购这些‘净化’过的野菜，还有菜谱。”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转向江寒。 江寒心里诧异，这事怎么没听笛主管说过，不过既然杜峰说出来，肯定有原因。 她放下筷子，擦了擦手，露出微笑：“杜队长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真的要吗？” 鹿女放下筷子，打着手语:你这里做的所有食物，红山基地都会收购。 她的手语让餐桌上的气氛微妙起来。 鹿女并没有详细解释红山基地的收购计划，只是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江寒，仿佛在传递某种默契。 西林突然站起身，动作利落地将面前两道山药甜点装进自己带过来的食品袋：“我得马上回去了，羊顾问说需要体现食物的最佳状态，我想这样越快越好。” 她冲江寒眨眨眼:“他特意提了‘时效’。” 江寒点点头，她心里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羊顾问是在担心自己添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吧！ 想想平时吃的东西保质期比命长，羊顾问是想吃完全没有添加剂的食物。 第225章 团聚 食物能在短时间内，用最简单的方法做出来，还能保持口感和安全指标，就意味着它们有开发潜力。 也不知道废土世界的人是变聪明了，还是变傻了。 只是一个简单的做饭问题，非得往复杂方面想。 西林马上要走，江寒跟着起身，从壁炉旁的架子上取下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袋:“我送你。” 江寒等西队林坐上车，就把礼物交给她:“这是给你的一包茶叶带上，我自己做的。” 西林没有拒绝就收下，然后驾车摇摇晃晃艰难离开。 江寒叹气，这路不好走是该修了。 想想今天差点把牛蒙和鹿女走迷路。 西林走了，车库里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丽丽大声吆喝着，问杜峰红山基地的事，是不是要买卖食物，自己可就要发财了。 刚才说话的杜峰此时却成了哑巴，只闷头吃东西，桌上的拔丝山药已经冷了，他还是吃得欢。 反而是鹿女忙着给江寒解释，手语打得太快，修长手指舞成花。 江寒还是看明白了，笛主管想收自己的食物，主要用在办黑卡聚会上。 黑卡聚会轮流转，红山基地前两次的饭菜办得特别出色，特别彰显“贵族”气质，让其他基地羡慕嫉妒。 三野队长、丽莎夫人他们更是对江寒这个小厨娘念念不忘。 如果人不能回去，那就把原材料和菜谱买回去。 如果江寒有什么东西要在黑卡交易会上售卖也可以。 这可是好事情，只是让江寒有点不解，如此重要的事，杜峰什么要当着西林说。 好在西队长走了，谜底也很快解开。 杜峰道:“友情是友情，生意是生意，西林现在跟智慧军团的人走得近，智慧军团的那边也不怎么好沟通。 你毕竟是红山基地的黑卡会员，我们还是一个基地的，也要让西林他们知道。” 江寒笑了。 的确，自己的身份信息变了，但黑卡信息没有变。 有时候没有编码、不记名的东西，一旦有了名字反而不容易变化。 简单吃过东西，杜峰就要回去了，他是在中央城办事“顺便”过来，现在车还等在路边的。 江寒赶紧把自己要送笛安几人的礼物搬出来。 先是三瓶酒，水滴状瓶身上的商标斑驳脱落，显得古朴沧桑。 “这些都是百年老窖酒，我们在废墟城无意间找到的，送给你和笛主管。 另外还一瓶送给三野队长，感谢他的小手枪。” 杜峰眼睛亮了，这些上一个世纪很平常的东西，放在现在就是宝贝。 虽然各基地也有果酒之类的饮料生产，其实在上层社交圈里，都以用繁荣纪时的物品为荣。 只是经过几十年的拾荒，废墟城早就被刨得干干净净，很难有东西剩下。 江寒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罐:“这里面是茶叶，真正的贵族才配享受。” 另外还有一套完整茶具交给鹿女管理。 以后茶具可以摆放在四区的那间聚会房间里，供大家欣赏。 这些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杜峰也起身告辞。 他带来的运输车还停在三号公路边，需要在天黑前赶去路上的休息站。 鹿女也要跟着一起离开。 这次依然是牛蒙用雪橇车送他们，江寒和丽丽一同送客。 没有菲菲和陈城拖后腿，这次速度很快，牛蒙也没有再走迷路了。 到三号公路边，所有礼物搬上车，杜峰很满意这一次见面:“笛主管很期待你们的合作，红山基地会派专人定期来取货，你们只需要负责净化食材。 积分会转到黑卡上。另外有什么需求也直接发给我。” “好，我的黑卡早就饥渴难耐了。” 江寒满心欢喜，比起西林那边的试探，还是红山基地笛主管他们更稳定。 鹿女准备上车了。 牛蒙依依不舍地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到车门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水晶项链。 “鹿小姐，这是我找到的一条项链，送给你。” 那是他在商场地下清理积土时挖到的宝贝。 丽丽当时想要，牛蒙死活不让还一直藏在身上，没想到这时候拿出来了。 鹿女惊喜地接过项链，晶莹剔透的坠子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非常漂亮。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鹿女突然踮起脚尖，在牛蒙额头上轻轻一吻。 大个子基因人顿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直到运输车消失在雪地里还没回过神来。 丽丽促狭地捅了捅牛蒙的腰:“好啦，别傻站着。人都走远啦！” 牛蒙摸摸自己的脸，只知道嘿嘿傻笑。 江寒白眼快翻上天了。 暮色渐沉，摸鱼小队重新聚集。 当菲菲和陈城从荒凉的废墟城，钻进地下商场。 眼前情景转换太快，让两人目瞪口呆。 温暖舒适的床铺，精美的家具，高大空旷的中庭，是比基地大宿舍还要大十倍的活动区。 江寒指着旁边空出来的几个店铺:“菲姐，陈城，你们自己选一个喜欢的风格当卧室。” 什么叫风格，还能选吗？ 菲菲都快高兴晕了，她抓住丽丽的胳膊:“丽姐，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丽丽得意道:“当然，我们这里谁也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宝库。走，你先看我的吊床去。” 另一边，陈城也看傻眼了，他摸着光滑的实木沙发，喃喃道:“我就睡这里。” 因为一直烧着暖气，这里的温度至少在二十以上，他感觉直接躺在地上都可以休息。 这种事肯定不会发生，接下来，摸鱼小队就开始给两人准备房间。 多一个人，需要说的废话和需要干的活会多一倍。 多两个人，那就成几何倍数增加。 多了菲菲和陈城，地下王国简直就是人潮拥挤，好一通闹啊。 菲菲和陈城是需要准备睡觉房间，可两人的爱好别出心裁。 菲菲看中丽丽那琳琅满目、花团锦簇的房间，她要挤。 这两人在红山基地就是臭味相投，对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丽丽巴不得有人捧场。 牛蒙不懂审美，小寒也不理解自己。 现在终于有人欣赏自己的宝贝了，立即安排一个床位。 就在她的吊床下，依然是上下铺。 菲菲有个性，陈城也不简单。 第226章 采松塔 陈城是对那些实木家具感兴趣，他不用要铺什么草垫，就用睡袋躺一个柜子里，还把小柜门关上…… 看上去怪怪的，就差外面点三炷香。 这两人的行为把江寒都看笑了。 什么矫情、爱好，那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 躺在红山基地啃草饼，两人一点毛病都没有。 现在……呵呵，真是怪人。 不过这点事根本不影响大家团聚心情。 在温暖的地下空间，灯光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大家又围在一起拆行李。 菲菲和陈城可是搬家来的，几大件行李差点塞不进通道。 里面全是各种罐头，各种调料，还有每个人的衣服和用品。 等把东西放进各自的柜子，时间已经不早了，江寒开始宣布以后的工作。 “现在摸鱼小队重新组建，我们要扩大种植和采集规模。 菲菲姐、你以后负责各种食材的处理； 牛哥和陈城需要修路，还要砍木头准备木柴； 丽丽姐和我去找果子和松塔。” 冬天，又是一批新植物需要发现。 丽丽眼睛亮晶晶:“小寒，我还没有问你，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她还惦记着杜峰说的要买东西。 江寒笑着矫正她这个说法：“丽丽姐，我们不是要发财，是要发展。” 她环顾这个由废墟改造而成的家，“我们要让这片土地，真正成为我们的幸福家园。” 屋外，寒风呼啸，但在这个地下王国里，新的希望正如火炉中的火焰般熊熊燃烧。 红山基地的合作，还有羊顾问的试探就是一个好开始。 当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银装素裹的废墟上。 江寒和丽丽全副武装地站在雪地里，身后是一支特殊的“采集队”。 二花一家连带其他十只松鼠，全部蹲在雪橇上跃跃欲试。 两人一车快速奔跑，很快就出现在几十公里外的松林中。 这里长着大松树，还有好些松塔。 江寒给每只松鼠分发了一颗压缩干粮作为“预付款”，认真叮嘱:“安全第一，别爬太高的树。记住，只摘成熟的松塔。"； 二花叼着干粮，尾巴一甩就窜上了最近的一棵变异松树。 这种松树在绿雨的影响下长得异常高大，树梢上挂满足球大小的松塔。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第一个松塔应声而落，重重砸进雪堆里。 江寒赶紧跑过去捡起来，剥开几片鳞片检查，饱满的松子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 她朝树上的二花竖起大拇指: “二花太棒了！” “继续！” 上一个冬天时，二花刚来就采过松塔，早已经是熟练工，现在做起来很是简单。 有它的示范，很快整片松林都热闹起来。 松鼠们在树冠间灵活跳跃，精准地咬断松塔柄。 丽丽也不甘示弱，爬到树上用长棍敲打枝干。 在树上采松塔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此时变得无比轻松。 最危险的反而是下面捡松塔的江寒。 一个个大松塔从高高的树尖往下落。 砸在身上轻则会青一块紫一块。 重则头上一个包，地上一个包，直接砸死埋了。 好在江寒动作敏锐，在松塔还没有砸在身上时准确跳开。 于是树上的忙，树下也忙，江寒快速穿梭，将松塔装进雪橇上的大筐里。 中午时分，雪橇已经装得满满当当。 江寒给每只松鼠又发了一颗干粮作为奖励，二花却不肯吃，而是把干粮藏进了腮帮子里，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江寒。 “还没吃够？”江寒忍俊不禁:“别吃干粮了，回去我烧松子给你们吃。” 二花似乎听懂了，兴奋地窜上江寒肩膀，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的脸颊。 丽丽在一旁看得眼热：“这小没良心的，以前都是我喂它，没这样亲热，还是想吃炒松子！” 江寒心里一动。 看来只要有其他食物，这种干粮的诱惑就会降低。 回程的路上，丽丽和江寒再也跑不起来了，满载的雪橇在地上压出深深痕迹。 江寒盘算着这些松塔的用途，松子可以榨油、做点心； 松塔壳能当燃料，就连松针都能煮茶。 而最重要的是那些松塔的种子。 明年春天可以尝试在废墟城里种植，以后不用再跑得老远来采摘了。 “丽丽姐。”江寒突然说:“等路修好了，我们买几只鸡怎么样？以后山药土豆野菜都可以喂鸡，鸡蛋能吃……” 野鸡蛋产量低，一年也就三四十枚蛋，最主要想捡鸡蛋危险。 如果家养鸡产蛋，吃起来就方便了。 丽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还要买奶油！做真正的蛋糕！” 两人说笑着回到地下车库，发现菲菲和陈城已经架好了简易烘干架，这是用废弃的金属网和石块搭成的，下面生着小火，专门用来烘干松塔。 “你们回来得正好。” 菲菲擦了擦额头的汗:"；第一批山药已经处理完了，正愁没活干呢。” 江寒把所有松塔露出来:“看，这么多松塔，我们开始烧烤吃松子。” 吃，吃松子。 松塔放在火上，地下车库里弥漫着松木的清香。 烘干架上的松塔“噼啪”作响，时不时迸开口子，露出里面的松仁。 丽丽跟二花一家子就守在烘干架边，蹦出来一颗吃一颗，抢着吃的最香。 江寒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着今天的收获，而菲菲已经在给大家做松针枕头。 陈城和牛蒙现在还在修路。 冬天修路很简单，就是直接把雪扒拉到路中间垫起来，直到垫平所有灌木坑洞，成一道溜冰场。 等到春天雪化时，这里又会成坑坑洼洼的植物天堂。 采一天松塔就需要连续几天取松子，这几天西林没有来，腕表消息却没有停过。 原来进入冬季后，大雪让公路运输变慢，物资短缺，这几天棚户区发生大事了。 大雪压垮窝棚，冷冻和外伤死了很多人。 本来跟西林这个护路员无关，但那些棚户区黑户冲进外城偷盗抢劫，制造好几起案件。 还有人躲进森林里，对路上的车辆进行抢劫，西林他们护路员需要加强巡防，没空再来取餐。 江寒把这些消息告诉摸鱼小队其他人。 菲菲和陈城才来两天，不知道废墟城的位置和面积，还有些担心:“他们不会到我们这里来吧？，” 丽丽哈哈笑:“他们最好别来废墟城，这里是我们的地盘。” 第227章 采柿子 丽丽说得不错，废墟城这里没有人来。 因为废墟城早被标记成无人区，生死无人管。 那些黑户为的是求生，而不是求死。 守在路边还能劫车，或者逃去其他基地活下来。 西林告诉江寒的意思很简单，她没有发现废墟城这边有流民活动。 废墟城这里很安全。 冬天，哪里都一样的冷。 如今中央城已经是冰雪覆盖，好在河里的冰层不厚，每天取水时砸开薄冰，还能捞到缺氧的鱼。 车库顶上结出冰棱，将透进来的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斑。 江寒蹲在烤架旁，小心地翻动着烤鱼。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混着松木燃烧的清香在车库里弥漫开来。 旁边煮的松子茶也沸腾了，菲菲手忙脚乱的端开。 “开饭啦！” 随着江寒的一声喊，丽丽像阵风似的从车库通道的斜坡冲下来。 木制滑车在地面上划出漂亮的弧线，最后“砰”地撞在堆着松枝的转角墙面上，顺利停住。 她脸颊通红，满头沾着雪粒：“我赢了！大牛还在上面摔了个跟头！”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牛蒙郁闷的吼声。 只见这个壮汉坐在自制的长条滑板上冲进来，正手忙脚乱地试图保持平衡。 滑板在地面加速的瞬间，他突然一个侧翻，整个人栽进松软的松堆里，只剩两条腿在外面乱蹬。 “噗——” 菲菲一口松子茶喷了出来。 江寒赶紧给她拍背，自己却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车库入口是一条向下的斜坡，平时还不觉得什么，入冬后，这里就特别滑，需要铺一些木板增加摩擦力。 江寒索性将一半坡度泼上水改成冰滑道，这样搬运东西也方便。 丽丽几人把冰滑道变成娱乐项目，每天坐着木制滑板车冲下通道，谁能平稳停在转弯处就赢。 这一活动得到大家支持，天天玩得开心。 牛蒙刚从充当减速带的松枝出来，陈城也出现在通道顶上，在他身边还跟着一群松鼠。 陈城的样子格外狼狈，满头满脸的雪末泥土，看来也摔跤了，还引来松鼠围观。 等这几个倒霉蛋收拾干净，饭菜已经端上桌了。 车库中央的火堆烧得正旺。 为了给车库增加温度和光亮，菜园里烧了好几个火堆。 坐在饭厅这边也是暖烘烘的。 江寒把烤得金黄的鱼分给大家。 鱼肚子里塞着野葱和松针，鱼肉雪白鲜嫩，香味也是格外不同:“大家尝尝这个，这是菲菲姐自创的味道。” 菲菲又端出一盆冒着热气的松子粥，粥里还加了切碎的山药丁，浓稠香甜。 丽丽夹过一条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连骨头都不吐，嚼得咔咔响：“好吃，好吃，你们做的都好吃。” 只要是有肉食，丽丽姐都喜欢，这鱼也不错。 “慢点吃，”江寒笑着递给她一杯紫色松针茶，“今天捞的鱼多，管够。” 正说着，二花一家从滑道溜了进来。 松鼠们浑身是雪，像五个移动的雪球。 它们熟练地跑到角落的“烘干区”，那里铺着温暖的鹅卵石，是专门给松鼠们烤干毛发的地方。 “今天辛苦啦。”江寒撒了一把松子过去。 二花却不急着吃，而是神秘兮兮地从腮帮子里掏出一颗深紫色的果子，献宝似的推到江寒脚边。 “咦？这是什么果子？” 江寒捡起来闻了闻，没什么气味，也幸好二花不口臭。 她小心地剥开一片表皮，里面的果肉竟然是橙红色，像水晶一样。 江寒用腕表检测:【变异柿子，有轻微毒素，结石刺激胃肠】 牛蒙凑过来看：“能吃吗？” “让二花试试。”江寒没有说腕表结果，先掰了一小块递给二花。 现在腕表检测功能已经被彻底废弃，动物能吃那就能吃。 果然小家伙抱着果子啃得欢快，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爪子。 江寒把剩下的柿子全部交给二花，又奖励它一大把干粮，压抑不住兴奋和激动:“看来没问题，我们又有柿子吃了。” 柿子自带一种叫单宁的物质，这就是腕表检测中的毒。 这种物质本来是无毒的，但由于单宁酸有很强的收敛性，会和我们口腔中的唾液蛋白结合成块，摩擦刺激口腔里的触觉神经末梢，产生兴奋而有麻涩感。 想吃，就先得解决涩味。 当然，最先解决来源，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找到柿子树。 有二花在，这就不是问题。 在松鼠的带领下，江寒一行人穿过积雪覆盖的废墟。 以前四处都是树木藤蔓，稍不注意就会迷失方向。 现在四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虽然一样要迷路，相比之下要好一些。 几人在废墟里走了很远，当转过一片坍塌的高楼，在高楼残骸的中间，突然出现两棵高大的柿子树。 枝头挂满了金黄色的果实，在白雪映衬下格外醒目。 这是昔日小区中庭花园留下的植物。 菲菲惊呼出声:“天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多果子！” 不光是她，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树上的柿子密密麻麻，拳头大小的果实压弯了枝头。 有些已经熟透，呈现出诱人的黄色，像一盏盏小灯泡挂在枝头。 更多的还是青色，果子多到就像是谁倒上去的一样，把树枝都遮盖了。 在荒凉的雪地上，突然看见这样绚丽的色彩，真的震撼人心。 牛蒙二话不说就爬上了其中一棵树，粗壮的树枝在他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摘下几个黄色的柿子扔下来：“接着，这个好吃！” 牛蒙见二花吃过，这东西可以直接吃。 丽丽眼疾手快地接住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以江寒还来不及阻拦的速度就咬了一口。 江寒忍不住闭上眼。 果然，下一秒，丽丽的表情凝固了。 她的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一样，舌头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呜呜”地指着自己张大的嘴，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哈哈哈！”江寒哭笑不得:“这是涩柿子，得处理过才能吃！” 丽丽大着舌头呜呜:“舌头……绑住了！” 第228章 柿子脱涩 丽丽是被涩味困住嘴，可现在没有其他方法，只能等时间过去慢慢缓过来。 但她的样子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谁都不敢再吃。 江寒捡起一个柿子，轻轻捏了捏：“看，这种硬的就是涩柿，要脱涩，软的可以直接吃。” 说着剥开一个熟透的柿子，橙红的果肉晶莹剔透，甜香四溢。 然后自己还先吃一口:“大家都吃吧，没事的。” 见她没事，牛蒙也吃了一口，果然甜甜的。 菲菲和陈城稍微尝了一点，的确软香带甜，但吃完嘴里还是毛毛躁躁的，不敢多吃。 软柿子能少量吃。 “那这些怎么办？” 牛蒙指着树上数不清青黄相间的柿子。 江寒早有准备：“我有办法。先把变黄的柿子摘下来。” 有办法就好。 大家立即行动起来。 丽丽爬上树采摘，江寒和菲菲在下面接应。 陈城则负责把柿子装进带来的大筐里。 二花一家也没闲着，在枝头灵活地穿梭，专挑最熟的柿子咬断果柄。 突然树枝咔嚓一声，江寒喊道:“小心！树枝要断了。” 这里的柿子树高大，丽丽爬树踩上朽枝了，眼看着她就要从十几米高处摔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丽丽腾手抓住身边树枝，咔嚓嚓连断几根树才停住。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她平安下来。 “好险！”菲菲拍拍胸口，围着丽丽看她有没有伤。 丽丽大大咧咧:“没事，我再上就是。” 江寒抬头看树:“丽丽姐，柿子树脆，枝干容易断，你别再去，还是让二花它们采。” 旁边，刚才丽丽跌下来动静太大，松鼠群直接吓跑，此时围过来吱吱哇哇像是在嘲笑谁。 丽丽板起脸:“你们这群没良心的，还敢嘲笑我，看我以后不给你们吃干粮。” 采柿子状况百出，可也嘻嘻哈哈很是快乐。 采摘工作持续到下午。 五个人加上十只松鼠，总共收获了八大筐柿子，两棵树上变黄的柿子都摘了。 回程的路上，丽丽还惦记着自己被涩柿子“绑口”的滋味：“小寒，真的能让涩柿子变甜吗？” 江寒笑笑:“当然，而且方法不止一种。” 回到车库，江寒立即开始示范。 她将一部分硬柿子放入大木桶，倒入40度左右的温水，水面要完全没过柿子。 她解释道:“温水脱涩法！原理是用温水阻止柿子无氧呼吸，让单宁凝固成不溶性物质。 这是最快捷的方法，两三天就能脱涩。” 方法简单，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需要保持热水的温度。 以前农家烧土灶时，旁边有专门温水的锅，把柿子在里面泡两天再拿出来，口感就是甜的。 接着，她又将另一部分柿子埋入大米缸袋子：“这个慢些，要七天左右。大米释放的乙烯能催熟柿子。” 最后，江寒又把几个特别硬的柿子串起来，挂在火堆旁：“让烟熏也能脱涩，而且别有风味。” 丽丽好奇地问：“为什么柿子会有毒……嗯，这样涩的味道？” 她想到自己一口咬下来，嘴巴就动不了，江寒他们却能吃就想不通。 江寒一边指挥菲菲干活，一边说:“这是柿子的自我保护，没熟的柿子含有大量单宁，动物吃了会难受，就不会再来偷吃。 等成熟后单宁转化了，才会变甜吸引动物来传播种子。” 牛蒙若有所思：“就像我们基因人，一开始就成有‘缺陷’，谁都不喜欢。” 车库内突然安静下来。火堆\"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个人复杂的表情。 菲菲和陈城一脸懵。 其实普通人类对人类联盟来说，也没有什么用，就是凑数的。 他们并没有什么优越感，反而羡慕丽丽，动物基因里至少有一项长处。 所以这时候听牛蒙说什么缺陷，他们没有感觉。 江寒是惊讶看向牛蒙。 自从被迫在外面流浪，这个老实牛学会考虑事情，现在还能说点高深莫测的言语。 顺着牛蒙的话，江寒打破沉默，举起一个金黄的柿子:“但现在我们找到方法脱涩了，不是吗？ 就像这些柿子，经过处理，都会变得甜美可口。 我们现在也越来越聪明能干了，朋友也越来越多。” 丽丽扬起下巴:“对，我最甜美可爱，谁吃一口就会喜欢上。” 噗……哈哈！ 几个人全部笑起来。 现在是休息时间，众人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这份冬日的甜蜜。 二花一家也分到了几块，小松鼠们捧着柿子吃得满脸都是果汁。 车库顶上的冰棱渐渐融化，水滴“嗒嗒”地落在接水的桶里。 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严寒，这里却温暖如春，欢声笑语不断。 两天后，江寒正和丽丽在冰面上凿洞捕鱼。 冰层下的鱼因为缺氧而行动迟缓，一网下去就能捞到好几条。 “这条够肥！” 丽丽拎起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鱼尾甩出的水珠在阳光下像钻石般闪烁。 但寒冷让鱼很快就变得僵硬。 江寒刚要把鱼装进筐子，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引擎声。 她警觉地抬头，看到西林的雪地小车车正缓缓从远处驶来。 “西队长带人来了。”江寒低声提醒丽丽，迅速将渔网收好。 丽丽赶紧站起来，还扯扯衣服，整理自己的头巾。 西林昨天晚上发信息说要过来，是羊顾问要面谈。 羊顾问来自智慧军团，跟自己同为基因人，两人莫名有点紧张。 现在故意到河边捕鱼，也是在等西林和羊顾问。 丽丽紧张的同时，还是把从冰道过来的方向仔细看过:“没有军团跟随，只有一辆车。” 江寒心里安定，丽丽视力好，她说没有就可以报平安。 用腕表给菲菲他们发了消息:“没事了，只有一辆车。” 要见外人，为了防止意外，牛蒙和菲菲陈城并没有跟过来，他们在后面等消息。 要是军团来了部队，也有其他准备。 车辆靠近，车上只有两人，西林坐在驾驶位，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下巴一缕山羊胡，戴着金丝眼镜，穿着笔挺的制服，胸前别着智慧军团的徽章。 第229章 羊顾问的来意 车停在河边，羊顾问下车时差点滑倒，西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他。 羊顾问尴尬地推了推眼镜，目光却立刻被冰面上的鱼获吸引：“这些...可以吃？” 他都没有多看江寒和丽丽一眼。 “当然。”江寒提起刚刚离水的鱼:“炖汤最鲜美。” 羊顾问的镜片后闪过一丝惊讶。 他立即从车上拿出来一个黑箱子。 放在车头打开，从一堆瓶瓶罐罐里取出检测仪器，当着江寒的面检测一条鱼：【变异草鱼，黄光警告，净化后可食用】。 这个结果让他眉头舒展：“净化后可以食用，你们今天就做这条鱼吧！” 江寒:“……好的。” 这个羊顾问还真是喜欢研究啊，连实验室都带上了，更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江寒很喜欢这样，有事说事。 ………… 地下车库里，牛蒙的菜园郁郁葱葱，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羊顾问像个好奇的孩子，拿着一个放大镜仔细检查每一株作物。 “你们怎么解决光照问题？”他摸着西红柿的叶子问。 这西红柿种子是西林给的，现在才刚刚长一尺多高。 江寒指了指天花板的孔洞：“利用雪地反射阳光，再加上炉火余温。” 羊顾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注意到角落里堆放的松塔：“这些也是你们的食物？” 他的话问得很弱智，或者他觉得面前这些基因二代很弱智。 “松子可以榨油，松针能煮茶。” 丽丽得意地展示她发明的松针茶:“比营养剂好喝多了！” 两人对话，江寒在旁边暗暗打量羊顾问。 牛蒙和丽丽是淘汰出来的基因二代，算瑕疵品。 羊顾问是真正的智慧战士，也就是没有缺陷的正品。 从外貌表面上看，正品更像人类，五官和体型没有兽型标志。 谈话的智商也高一些，当然这需要跟最初时的牛蒙和丽丽相比。 这时候的羊顾问很像当初的丽丽和牛蒙。 听到丽丽的回答，羊顾问脸上神情渐渐认真起来:“你们是怎么想到自己寻找食物，不怕毒素和副作用的？” 丽丽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话，只看向江寒。 江寒笑了笑:“我们是没有东西吃，自己想出来的方法。” 丽丽立即道:“对，我们是饿了，总不能饿死，就想办法弄了野菜吃，嗯，还好吃。” 羊顾问点点头:“好，就按我刚才说的那样，帮忙做一条鱼，该给积分我吃过就给。” 积分什么的不重要，在这废墟里，还是实实在在的物资才重要。 江寒没有跟羊顾问讨价还价，先验货，再谈条件。 羊顾问点了菜要吃鱼，江寒就做了一桌“废土盛宴”：香煎冰鱼、松子炒野菜、山药泥饼，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鱼汤。 有菲菲帮忙，江寒这几道菜就在羊顾问眼皮子底下做好。 每做好一道菜，他都要用仪器检测，结果都是【黄光】。 “理论上，这些都应该显示红光才对...”他小声嘀咕，却忍不住夹了第二块鱼肉。 江寒心里也在嘀咕，其实按腕表检测，这些食物应该是“绿光”才对。 看来普通腕表检测的结果水分很大，或者说是被人为控制的。 羊顾问带的仪器才更严格高级。 这顿饭吃得一点不舒服。 虽然西林表现得一点不矜持，甚至有些狼吞虎咽的感觉。 摸鱼小队几人也大口吃喝，可在随时取样检测的羊顾问面前，每个人到底还是收敛着自己的表情，吃得拘谨了。 饭后，羊顾问找一个想抓鱼的理由让菲菲和陈城离开。 面对江寒三个基因人，他终于道明来意：“笛楠，智慧军团想聘请你担任荒野食材净化顾问。” 他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当然，是以私人名义，不会公开基因人身份，也跟红山基地无关。” 江寒突然听到“笛楠”这个名字有点愣神，直到羊顾问说出“红山基地”，她才反应过来。 这是笛主管给自己办的假身份信息，名字用的就是笛楠，年纪也改成十八岁。 育儿院每一批孩子的年纪都是统一的，这是连批次都改了。 江寒赶紧问道:“羊顾问，你说的‘荒野食材净化顾问’是什么意思？我是以私人身份加入智慧军团了吗？” 羊顾问解释:“不算是加入智慧军团，但属于聘用。” 西林补充道：\"报酬是中央城的居住权和每月2000积分。\" 这个条件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中央城居住权是无数基地居民梦寐以求的，更别说还有丰厚积分。 江寒却没有立即答应：\"羊顾问，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趟趟的带食物，还要亲自来做检测，总要说出真正目的。 羊顾问看着满桌的残汤剩水，终于坦白：“智慧军团的常备食物为压缩干粮，但有时候也需要食物应急。 我们研究了三十年野外食物净化技术，却比不上你们的手艺。” 原来，这才是他频繁派西林取样的真正原因。 江寒沉思片刻，却说了另外一个话题：“羊顾问，你们没有发觉压缩干粮长期食用，有问题吗？” 西林一下紧张起来，看着羊顾问，却在责备江寒:“小寒，你别乱说。” 羊顾问却摆摆手:“这问题，我们当然知道。” 在场的人顿时呆住。 丽丽和牛蒙知道那压缩干粮有成瘾性，虽然自己等人没有感觉，但松鼠群却表现得很明显。 就好像馋那几颗干粮似的，哪怕吃得很饱，依然会惦记着。 这是野生动物，用食物引诱还能说得过去，如果一个军团被人用食物控制……后果很严重。 羊顾问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镜片反射着火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压缩干粮里的特殊成分，确实会抑制部分基因表现。” 车库内一片寂静，只有火堆偶尔发出\"噼啪\"声。 江寒的兔耳不自觉地绷直了。 “你们作为被淘汰的基因人，知道标准是什么？” 不用江寒回答，羊顾问突然指向牛蒙:“想来你们应该知道一些。 比如说他的大眼大鼻，还有智商低。” 又指向丽丽:“豹纹花斑脸，激动时会出现竖瞳，神经质，无法控制情绪。” 最后羊顾问指向江寒:“兔系基因的兔耳，胆小，心脏脆弱易惊易怒。这些都是动物基因过于显性的表现。” 羊顾问把江寒三人的缺点非常了解，都不用思考就一一指出。 第230章 谁才是淘汰品 江寒点头：“羊顾问！我知道我们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被淘汰的，这好像不用说。” 虽然知道自己是废物，但被人指着鼻子说“废物”，这感觉还是不爽的。 “不，这很重要。”羊顾问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智慧军团需要的不是更像人的战士，而是能控制兽性的战士。 压缩干粮就是为此设计的。” 江寒惊讶的张大嘴巴，甚至指尖都有些微微发抖。 什么意思？ 智慧军团现在还需要用药物控制兽性，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一直以来，“废物”之所以被淘汰，就是因为长得像动物，智商又低。 而智慧战士都是基因融合完美，拥有两者优点。 怎么从羊顾问口中说出来，只因为是这部分人能控制兽性。 江寒是没有想明白，牛蒙和丽丽几人更是没有听懂，一脸茫然。 牛蒙想起在红山基地育儿院里，还有一些被淘汰下来的同类。 那时候自己也还小。 只记得有的小伙伴长着鳞片，有的指甲锋利如爪，还有的像小小一样有明显动物特征，活不到多久就死了。 牛蒙能想到这些，江寒和丽丽同样能想到。 丽丽的声音变得有些干巴巴:“羊顾问，我想知道，像我们这些残次品真的只能丢在基地等死？” 虽然基地里的生活能活下去，但她还是更喜欢绚烂多彩的世界，比如说服装展示会，那些欢呼声。 羊顾问突然笑了，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恰恰相反，你们不是淘汰下来的废物，反而是最成功的实验品。” 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羊顾问缓缓卷起袖子。 他的小臂内侧，隐约可见细密的绒毛，那是一层羊毛。 这样明显的动物特征，说明羊顾问其实也是一个“淘汰品”。 可他却是智慧军团的顾问，也是智囊团成员。 羊顾问继续道:“智慧军团的第一批基因战士，都有不同程度的返祖现象，而且寿命很短。” 他苦笑道:“压缩干粮最初是用来救命的，否则基因战士都会在成年前兽化而死。” 江寒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现在的军团...” “我们都是第二代，是在第一代存活下来的基因战士体内提取的基因编码，天赋和寿命已经基本稳定。” 羊顾问重新戴上眼镜:\"但这些编码还是不够完美。 在性格方面，基因人还是有容易暴怒冲动。 如果多次激发兽性本源，也会导致基因崩溃影响寿命。 况且队伍里有不同种类待在一起，需要一些药物压制天性。 这样……也更控制军队，所以压缩干粮的配方被保留了。” 羊顾问的一席话，听得每个人眉头紧锁，以他们的脑子想这些问题非常吃力。 但有些字眼还是听明白了。 控制……又是控制，控制兽性，用成瘾的药物压制兽性狂暴。 想想大松鼠为了一几颗干粮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丽丽的红发都炸毛了，她真的怕自己也成那样。 江寒试探着问:“所以我们还是幸运的？” “对。” 羊顾问点点头:“你们兽性明显，动物天赋技能更强，也更容易出事，所以被淘汰。 淘汰下来就只需要留在基地拾荒，不用动物天赋，可以平静过完生命，是不是幸运？” 江寒点头，的确是幸运的，混吃等死，不用被控制，听起来的确不错，只是背一个“废物”名字。 羊顾问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按照常识，以你们遇到的这些事情，被人追杀，经历音波攻击，本来应该狂躁，失去理智，对社会造出大的危害性。 但是在没有抑制剂的情况下，你们没有狂躁，体内的动物基因不仅没有失控，反而进化出了适应性。” 他指着桌上的鱼骨:“或许这就是证明，你们找到了的平息疯狂的方法。” 车库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江寒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 原来所谓的“残次品”，不是不行，而是太行。 因为兽性明显，在动物天赋技能方面更强大，容易兽化反应。 而那些智慧战士，只是更好被管理，天赋技能方面还不如“废物”。 江寒也同情那些吃“狗粮”的同类，她答应了羊顾问的提议:“我接受顾问职位，但条件要改。 第一，不得强迫添加其他人加入，我也不会进入其他机构； 第二，我的研究成果必须与红山基地共享。 第三...……” 她直视羊顾问的眼睛:“废墟城必须划为我的地盘，不想有其他人随便来去。” 羊顾问没有思考就点头：“你这些要求不高，只是把废墟城划为一处智慧军团的实验基地，我需要向上级汇报。” 哗，丽丽高兴得拍手:“好，以后没有人再来抢我们的东西了。” 地下商场漂亮暖和，但她还是喜欢夏天住树屋。 最好是到处都是自己的窝，想睡哪里就睡哪里。 江寒也非常开心，她忍住小欢喜指向自己的耳朵:“羊顾问，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要找我研究野外食物？” 她相信美食能抚慰心情，可以让狂躁的人安静下来，但不明白自己做的饭跟智慧军团有什么关系。 中央城不缺古现代菜谱，智慧军团想找肯定能找到。 反正已经吃压缩干粮几十年了，现在突然就在乎这些？ 羊顾问露出微笑：“应该是兔子的嗅觉灵敏度是人类的100倍。所以你知道哪些组合是安全的，这是刻在基因里的生存智慧。 有你做过的菜谱更安全，以后智慧军团在荒野时，也可以自己筹备食物。” 江寒眨眨眼，她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答案。 应该是现在中央城生产的抑制剂作用明显变了，智慧军团需要寻找更安全的“抑制剂”。 智慧军团心里清楚，所以也在想办法。 只是被洗脑控制太久，就连自己老祖宗和天性的知识都开始怀疑，不敢轻易尝试，或者军团内部还有分歧。 现在知道自己这里有“试验品”，所以就拿自己吃过的菜品去依葫芦画瓢，也给自己的天赋技能添了一些特殊。 不过这样也好，依靠智慧军团庇护，自己这个实验兔能活得很久了。 第231章 柿饼 当天，羊顾问带着江寒做出的鱼羹食物样本和食材清单离开。 江寒站在车库门口，望着雪地车远去的尾灯，轻轻摸着自己的兔耳。 原来这双被视为缺陷的耳朵，才是她最大的天赋。 丽丽咬着树枝，她有些不放心道:“我们真的要教他们？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会把拾荒找到的东西全部吃完。” 江寒笑了笑：“放心吧，就是全部教了也传不开的。 如果让人随便在野外就找到食物填饱肚子，那些生产罐头，草饼营养液，各种加工食物的资本家该怎么生存。 他们会宣传有毒，不卫生，不干净，会控制油烟，会控制使用纯净水，反正有各种理由来打消你自己做饭的想法，只能购买各种半成品食物。” 江寒相信，中央城重新洗脑自制食物不安全，还会控制纯净水的使用，甚至控制居民收集雨水自己种菜。 夜幕降临，回到居住的地下宿舍里，几人又开始新的激动。 第一批用温水脱涩的柿子已经可以品尝了。 浸泡两天，丽丽和菲菲已经翻看百八十回，不在睡前再看过，她们就睡不着。 江寒小心地剥开一个，果肉呈现出晶莹的琥珀色，咬一口，清甜的汁水立刻充满口腔，完全没有涩味。 见江寒没有异常，大家就知道可以吃了。 “成功了！” 丽丽欢呼着，这次她学乖了，先确认柿子已经脱涩才大快朵颐。 地面上，雪花又开始飘落。 但在温暖的地下，每个人都在吃柿子。 此时原本坚硬而苦涩的柿子变得甜美，每个人都吃得满脸汁渣。 清晨，当才打开车库大门，丽丽、菲菲和陈城就飞奔向柿子桶旁边，眼巴巴地盯着那些金黄色的果实。 牛蒙跟着江寒，也是嘿嘿笑着:“小小，你说柿子可以充饥，我们是不是可以多吃几个？” 因为在商场里储存的数量有限，昨天晚上每个人只尝了一个，吃得丽丽几人心痒难耐。 现在到了车库，这边浸泡的数量多，每个人都想饱餐一顿。 江寒很严肃:“每人最多两个！空腹吃太多柿子会胃结石的。” 丽丽毫不迟疑抓起柿子:“两个就两个，先吃了再说。” 菲菲动作一样的快，手中抓住柿子，还对江寒示好：\"小寒，你说可以做柿饼，那我们把那些柿子做柿饼吧，能保存更久！\" 这个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 吃过软甜的柿子，就想吃更甜的柿饼。 要做柿饼的第一步，当然是摘柿子。 牛蒙立即搬来雪橇车，陈城找出大筐子。 一直在车库门口守着的松鼠们似乎明白要做什么，兴奋地在雪地上跳来跳去。 摘柿子已经是第二次，这次大家更加熟练。 只用两小时，就把满满两车柿子拉回车库。 制作柿饼的第一步是挑选。江寒教大家选择硬度适中、表皮完好的柿子：“太软的不好削皮，太硬的不好脱涩。” 削皮是个技术活。 柿子皮又滑又硬，牛蒙的大手在这方面反而成了劣势，削出来的柿子坑坑洼洼，像被老鼠啃过。 倒是菲菲手法灵巧，削出的柿子光滑圆润，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削过皮的柿子放在沸水里烫一下，然后用麻绳串起来，让牛蒙挂在通风又能见阳光的木头架子上。 “接下来要晾晒，白天放在通风处，晚上收进来用炭火微微烘干。” 因为废墟城的湿度大，江寒担心柿饼做不好，还是晚上稍微烘烤一下。 菲菲好奇地问：“为什么不一直用火烤？这样干得也快。” “对，小寒，这样熟得快，我们也好早些尝柿饼的味道。” 丽丽还记得江寒做意大利馍馍，也是烘烤出来的。 “慢工出细活。”江寒指挥牛蒙调整着柿子串的高度，“自然晾晒的柿饼更甜，更有韧性。 急火快烤会外干里湿，容易发霉。” 柿子串红彤彤的，挂满旁边的树杈。 丽丽他们没有见过柿子串，辣椒串，苞米串挂满墙是什么感觉。 就这雪地配红柿子也觉得实在好看，简直就是一幅丰收盛景图。 “好看，小寒，这就像我找到的一幅瓷画上的，我想拎几串挂我床头上去。” 丽丽对美是最敏感，她看得挪不开眼。 江寒摇头:“算了吧，我怕你看着看着，这些柿子晚上就跑你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在笑，这是很有可能的。 丽丽抬起下巴:“吃了就吃了，我再多去摘就是。 这里摘完了，还有其他地方有，这样大的废墟城，总有没有找到的地方。” 在废墟城几个月，现在也不敢说每一处都走过。 因为夏天森林是一样的，现在的荒凉也是一样的，随便走走难寻坐标。 接下来的日子，车库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加工厂。 白天，大家分工合作，江寒和菲菲负责削皮。 牛蒙和陈城搭建更多的晾晒架，照看已经挂起来的柿饼，定时翻动。 丽丽带着松鼠们去采集新的柿子。 到了第三天，最早一批柿饼开始变软。 江寒小心地捏了捏，果肉柔软而有弹性，表皮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 现在可以捏柿饼。 大家七手八脚把变蔫的柿子全部捏出圆饼状。 时不时还偷吃一口，真的比新鲜柿子甜，又是别样味道。 但这还不够，江寒用削下来的柿子皮把柿饼盖起来捂两天，可以捂出更多的白霜，然后再给红山基地和智慧军团存放着。 只是白霜还没有出来，西林带着小葵来了。 这一天，江寒几人还在忙碌，西林的小车车就停在车库门口。 立即被一群膀大腰圆的松鼠群盯上。 西林来不及下车，赶紧打开自己的干粮袋。 这群松鼠是最会偷东西的，自己不拿也会很快被群攻。 小葵从来没有见过柿子，她正看那挂成一面墙的“红果子”，就被二花的大脚踩在头上，然后又是一群松鼠冲过来将她踩在座位上。 “啊，西阿姨，这些松鼠要干什么？快拉我出去。” 小葵胆子再大，也被这些松鼠压得喘不过气，尖叫着喊西林救她。 西林现在也自身难保，她的干粮才拿出来，二花带着松鼠已经将她围住。 小葵则当了垫脚的。 第232章 小葵来了 还是江寒听到外面声音，才出来赶走二花它们，把西林和小葵救出来。 见到江寒，小葵扑过来抱住她，亲亲热热的喊着:“小寒姐姐。” 已经一年没有见面，小葵在西林的照顾下，再不是棚户区里那个可怜巴巴的黑小子。 身量已经长高一大截，穿着一件厚厚的桔黄防寒服，头上戴着棉毛线的帽子，小脸白里透红的，就像换了一个人，只是眉眼间一股倔强劲还在。 江寒摸摸她的脸:“胖了，又白又嫩的，你的西西阿姨把你养得真好。” 小葵抿着唇，眨眨眼:“嗯，小寒姐姐，谢谢你。” 江寒诧异:“谢我做什么？” 小葵又使劲抿一下唇:“西阿姨说了，是你帮我爸爸妈妈报仇。” 哦，原来是说山武。 西林说了，小葵父母是被山武出卖的，才被人硬调去做任务失踪。 此时丽丽，牛蒙也跟着出来了。 见到熟悉的大个子，小葵赶紧过去喊了一声“大牛哥。” 她从棚户区跑出来，也靠大牛收留养活，此时看见自然亲近。 大牛去年冬天一直把小葵当男孩，此时看见一个小女孩，他摸着脑袋嘿嘿傻笑:“小葵，你还真是一个小姑娘啊。” 这句话把紧跟出来的丽丽三人都逗乐了。 “大牛眼力不好了，这明明就是一个小姑娘，怎么还真是。”丽丽笑话问牛蒙，就歪头打量小葵:“你这头发上是怎么做的？” 小葵帽檐下露出一缕染过的银白头发，丽丽眼尖，这就看见了。 西林有些无奈:“小葵说要来见小寒姐姐，就自己染了银色头发。” 因为江寒是一头白色长发。 丽丽顿时就乐了，伸手就来拉小葵:“以后把头发染成红色吧，我这头发好看。” 她是自来熟，小葵也是胆大包天，两人很快就走到一起去了。 西林跟江寒有正事，也不再管她。 这一次西林来，是来转达羊顾问的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需要保密，还是羊顾问不喜欢使用腕表通讯。 从几天前离开到现在，一直没有腕表消息，此时却是西林亲自来。 “小寒，智慧军团答应你提的要求，已经申请把废墟城划成保护区，名义是为了保护近古城遗址。” 江寒惊讶:“换一个名字了？之前说是实验基地。” 西林点点头:“为了以后你出行方便，这里还是划成保护区，不是实验基地。 你是智慧军团安排的看护人员，在中央城有居住权，每月两千积分。 牛蒙新的身份信息已经办理好，还有厉丽也跟你一样。” 她没有提菲菲和陈城，因为这是智慧军团的安排，智慧军团只管基因人。 说完，西林就取出一个腕表交给牛蒙。 牛蒙接过，对着外表普通的腕表左看右看，赶紧戴好嘿嘿直笑。 从中央城逃离时，他的身份腕表丢下，这次跟江寒一起“死”在废墟城的爆炸中。 所以羊顾问说要办一个新的身份信息。 以后他也有两千积分的工资了，还能住进中央城。 最主要的是跟鹿小姐联系方便，再不用抢丽丽的腕表了。 江寒也很高兴，这样一来，自己跟牛蒙不用再躲躲藏藏:“还麻烦你，替我感谢羊顾问！” 西林脱离狩猎队，现在是帮智慧军团办事，虽然名头还挂着什么护路队员，想来跟江寒以后那个看护是一样的幌子。 西林没有笑，只认真道:“羊顾问需要其他的食材处理方法，你能拿出来吗？” 上次羊顾问带了几份样品走，这次又要，西林担心江寒这里交不出来。 江寒自信满满的一笑:“早就准备好了。” 西林最先尝的是鲜柿，她点头:“这个我吃过，是中央城水果店里有的，需要农业部特殊处理才能吃。” 鲜柿子在中央城有售卖，价格不低。 西林和小葵前几天才吃过。 小葵还是吃出不同味道:“废墟城的柿子好像更甜一些。” 除去新鲜柿子已经脱涩，第一批柿饼也已经成功，她正想通知红山基地来取货。 在西林好奇的目光中，江寒取出铺有一层白霜的柿子饼，掰成几块分给大家。 “来，大家都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柿饼入口的瞬间，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比鲜柿更加浓郁的甜味在口腔中爆发，带着阳光和风的味道，绵密的口感中还有一丝韧性。 丽丽几人觉得不错，果然比几天前的好多了。 “天啊……”西林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柿饼，“这真的是你们从废墟里找到的柿子做的？” 小葵吃得满嘴糖霜，满脸激动:“好吃，这个真的好吃，小寒姐姐，这白白的一层是什么？” 丽丽得意地摆着满头红发：“不能说，这可是小寒的秘方！” 其实她也不知道那白霜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小寒只是埋了埋，再拿出来就有了。 江寒笑着指向废墟城:“我是在这里面找的，这里面还有很多宝贝。” 西林认同的点头，羊顾问是这样说过的，小寒有这方面的天赋技能。 江寒有意这样暗示的。 既然羊顾问说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那自己就这样承认吧。 西林和小葵留下，大家开始干活。 有了柿饼，就要开始分派各处。 江寒早就开始分类储存：最上等的用纸包好，准备送给智慧军团作为研究项目； 最量多，中等品质的柿饼装入陶罐，送到红山基地作为黑卡聚会的交易； 稍有瑕疵的则切成条，和松子一起做成零食，留下自己食用。 摸鱼小队辛苦干活，总得有些甜头，而且这些也是大家最喜欢的。 有吃有喝还有玩的，西林和小葵也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 一些柿饼送到羊顾问那里进行研究，西林就回到废墟城。 白天跟着学习各种食材处理技巧，晚上就睡在车库角落的帐篷里。 本来江寒邀请西林一起去自己的住所，但西林更愿意留在车库这边。 因为这里烧着壁炉，一点不冷，场地也更宽敞。 尤其是小葵喜欢和二花一家玩耍，经常偷偷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它们。 现在小葵完全成了松鼠奴，平时一刻都分不开。 就连晚上睡觉，小葵的帐篷里都挤满横七竖八的松鼠。 二花翻身农奴把歌唱，开始使唤起小葵。 第233章 河狸建筑队 西林在车库住了十天，就带着一大车柿子返回中央城。 小葵恋恋不舍跟二花告别:“二花，过几天我又来看你们。” 大松鼠站立着，使劲抖小葵空了的干粮袋子，那意思就是没零食就别来。 小葵赶紧保证:“下次我来时，一定让西阿姨多带点来。” 智慧军团的任务完成，剩下的柿子需要送回红山基地。 因为数量多，还是杜峰来的运输。 他还带来各种粮油米面和萝卜、苹果瓜菜。 这些都是基地农场里的自产优良农作物，不是变异植物，是回礼。 上次杜峰带回去的礼物，可把红山基地的丽莎夫人和三野队长他们高兴坏了。 白酒是稀罕的，瓷器也不可多得，这次杜峰再来，丽莎夫人就有回礼。 江寒自然是满意，有这些粮食，自己真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只有牛蒙有一点点不开心，因为鹿小姐没有来。 杜峰说红山基地马上就有一个黑卡交易会，负责筹备的鹿女走不开。 不过牛蒙的不开心只维持了很短时间。 基因人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没有生育能力，自然不会考虑下一代。 牛蒙和鹿女这种跨种族的爱恋更是精神依托。 网恋……一个腕表就能满足。 自从西林送来牛蒙自己的腕表，他就整天消息发不停，再不用跟丽丽借腕表使用。 杜峰还带来一个消息，笛主管升职，现在是红山基地后勤部长。 听得江寒心里感叹，可惜于站长死了，他心心念念跟笛安竞争的职位白白留给别人。 这边，等杜峰把所有柿子和柿饼全部拉走。 晚饭后，江寒宣布道:“柿子摘得差不多了，明天我们又去挖葛根。 西队长说智慧军团对淀粉类食材很感兴趣。” 丽丽吃着杜峰给她送来的火腿，立即举手：“我带松鼠队去探路！” 第二天，在皑皑白雪覆盖的废墟城里，一支奇特的队伍每天穿梭其间。 领头的是耳朵灵敏的兔系少女，身后跟着花脸的豹女、魁梧的牛系壮汉，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小队成员，以及一群蹦蹦跳跳的松鼠。 他们寻找着每一处可能藏着食物的角落：冻土下的葛根、树洞里的野蜂蜜、冰层下的休眠鱼群…… 每一次发现都像打开一个宝藏，而江寒总能将这些看似普通的食材，变成令人惊叹的美味。 只是这些食物的处理过程都会记录下来，还有备份。 西林再取走，送去羊顾问那里。 废墟城外也有了标记:古城遗址保护区，闲人禁止入内。 从西林口中江寒知道，整个冬天，原本需要靠压缩干粮为主食的智慧军团，现在有着不同食物，压缩干粮的用量一下降下来，军团依然保持平静。 江寒开心，羊顾问他们是真的着急了，得到食物配方就立即安排下去。 此时，一直在野外驻场的智慧军团也很开心， 因为需要寻找原材料，军团战士们的工作积极性很高，以前需要安排的任务，现在一个个不用再用嘉奖鼓励都会往前冲。 利用冬季空闲时间多，江寒还给经常来的小葵和西林修了房。 因为不仅西林要来，曾经狩猎队员里的小鱼也要来。 树屋被毁了之后，被变异荆棘围起来的地方就空着。 借着上方还有能遮挡风雨的附生藤蔓，索性砍树在地面搭建一片木屋。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江寒从智慧军团借人了。 本来是打算借一个起重运输工具，不能让牛蒙一个人天天扛木头。 没想到羊顾问带来了一个建筑小队。 更让江寒没有想到的是，这是一群河狸系基因人，也就是动物界扛把子的建筑狂魔。 每一个人都是矮胖子，长着黑棕色头发。 正如羊顾问说的那样，智慧军团的成员不是长相上更像人，而是更好管理，听从指挥。 这一群河狸外表长得灰扑扑的，很老实听话。 江寒只把自己的想法对领头“河狸”说了。 那人再跟其他“河狸”嘀咕几句，然后跟江寒提了唯一要求:“想要修多少房子都可以，不用其他人帮忙，只要修好后给我们吃一顿自然餐。” 自然餐，就是自己加工烹饪的原生态食物。 江寒立即答应，请人干活，主人家管一顿饭是应该的。 现在自己的粮食足够吃，不光是商场那边囤着货，就连车库这边都用上了，满满一面墙的山药淀粉饼。 听到有一顿自然餐，河狸施工队立即开始伐木。 不愧是专业，伐木拖木全部不用指挥，一人一棵树，拿出一个尖锐的工具咔嚓咔嚓就割断了。 然后搭木架就跟堆积木一样，没有施工图纸，一根根木头总能放在合适的位置，异常结实。 领头河狸说，只需要多刷几遍防腐漆，这些木屋不怕风吹雨打，比基地的房子还好。 这话江寒爱听，就连做饭的力气都要大些。 其实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菲菲在做饭，她喜欢干这些充满生活气息的事。 菲菲跟江寒丽丽不同，她是正常的人类。 丽丽离开基地后，这一年孤独的她和陈城结成伴侣，但没有组建家庭。 看见小葵，菲菲还是想有一个家，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想要有孩子，那就需要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有能抚养孩子长大的能力，这样才有向基地提起生育的资格。 否则孩子生下来也会送去育儿院，或者交给其他爱心妈妈。 江寒说这些房子修建起来，就给她单独一间屋。 河狸小队修房真的很快，只用五天就修建好。 不仅结实，而且融合周围环境，自然和谐。 这些房子不是中规中矩的方正，而是一些圆弧形的建筑。 躲在附生藤下，不仅完美的闭开雨水侵袭，而且采光通风都好。 表面上看只是一处建筑，其实是几套不同房间。 里面还有卧室，厨房、卫生间等不同独立分区。 出口也是几处，最隐蔽的一处是在一条下水道里。 保证以后居住人出门都不用在地表露面，就可以走到自己的菜园子。 这下牛蒙和丽丽他们全部都喜欢。 没想到这房子跟河狸的拦河坝一样功能。 等到竣工的一天，江寒炖了一锅水煮鱼:“狸队长，真是太感谢大家，今天请你们吃鱼。” 水煮鱼，顾名思义……是辣椒水煮鱼片。 河狸小队自然喜欢吃鱼，平时他们的口粮会掺和进一些鱼粉，但没有机会直接吃鱼。 而且还是一鱼几吃。 这次吃大片鱼肉，哪怕第一天已经吃过烤鱼，现在这味道依然让河狸们赞不绝口。 第234章 这个冬天不太冷 “这个冬天不太冷！” 河狸建筑队修好房子就回智慧军团了。 江寒送西林和小葵离开，回来看着又开始飘雪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丽丽此时跳上圆弧房顶，正在上面检查给松鼠留的小屋。 修房时，专门给二花一家留了几个树桩，现在五只松鼠在啃自己的家。 其他松鼠就没有这特权了，因为变异荆棘丛不认。 有一只松鼠刚来时不怕死，趁黑硬闯，没人发现就被荆棘吃了。 有荆棘丛一捣乱，现在松鼠的群就好像分成皇族和庶民。 在里面住的就是皇宫皇族。 丽丽怕二花啃坏自己的房，正检查作业呢，听到江寒的感叹，抬头看看天，疑惑道:“又下雪了怎么会不冷？” 对江寒来说，这个冬天的确不算冷。 吃饱穿暖，还有热烘烘的壁炉和暖气，比在红山基地和石头房时暖和。 旁边，菲菲站在变异荆棘丛后喊:“小寒，丽姐，我想进来看看。” 她不敢碰变异荆棘，因为她同样没有获得认可，想进家门不走下水道，就只能这样喊人带。 废墟城里热热闹闹，但对其它人来说，这个冬天是真冷。 中央城外的棚户区，大雪纷飞中，之前被压塌的屋棚已经冻在黑糊糊的冰水里，需要等到春天暖和后再重修。 棚户区的人明显比去年少了，就连在路边讨要食物的人也萎靡不振，蜷缩成一团。 在废墟城边的一处森林里，倒塌的地洞也成了避难所。 几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黑户挤在里面，围着火堆沉默着发抖，尽量保持体力。 寒风从洞口那些挡风的树枝缝隙透进来，带走火堆为数不多的温度。 几个人里面，有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大家是怎么想的？只烤火没有吃食，最多再三天就要饿死，我们不如进废墟城里去碰碰运气。” 开口说话的是个独眼男人，一张脸因为饥饿又黑又瘦。 他裹着发黑的棉被，手指神经质地敲击着大腿。 角落里一个驼背老人摇头:“废墟城里面，那可是狩猎队火拼的地方，听说死了几十号人。” “老李头，你亲眼见过？”独眼冷笑，“都是传言罢了。我前几天还看见有车队进出，拉的都是粮食！” 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突然抬头：“我男人还活着时说过，说废墟城现在被基因人占了，不许其他人进去。” 她压低声音:“就是那个长得像怪物一样的军团。” 她男人之前抢车队被打死，死前就说过废墟城现在是什么区，有人住了。 独眼猛地站起来:“我不管，别人住得我也住得，总比饿死强！ 昨天又冻死三个，明天可能就是我们了！” 洞外寒风呼啸，卷着雪粒拍打在洞壁上。 众人沉默下来，听着那声音像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他们的希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五个黑影蹒跚着离开地洞。 独眼打头，腰间别着自制的铁钩，后面跟着驼背老李、头巾女和两个年轻人，分别是阿柴和小六。 他们踩着齐膝的积雪，向公路方向移动。 独眼喘着白气，回头告诉众人:“记住我们的计划，只偷运输队的尾车，偷到东西就往东跑，进森林。” 这是最后的希望，中央城进不去，再不下手捞一把找点食物，最后也是死路一条。 小六搓着冻僵的手：“要是，要是遇到里面的基因人……”。 老李咳嗽两声:“别怕，那些人也是人，总不能打死我们这一群人。” 这边才说话，头巾女突然拉住众人，指着远处：“来了！” 公路尽头，一列车队缓缓驶来。 打头的是装甲巡逻车，后面跟着五辆运输卡车，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 独眼眯起眼，抬手戴好眼罩，防止冷风灌进坏眼里，刺激得疼痛。 “记住最后一辆！里面装的都是套餐，我见过这种车！” 这是每天各基地往中央城运送物资的车队。 只要爬上车，把里面物资掀下车，大家就能活下来。 当车队经过弯道减速时，五人像老鼠偷偷靠过去。 这也是他们在棚户区时常干的事。 阿柴用铁钩挂住尾车的车厢，老李和头巾女趁机爬上去。 独眼正要跟上，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然后就是一点蓝光闪过。 “啊！” 头巾女尖叫着从车上摔下来，身体抽搐，摔得肩膀绽开血花。 巡逻车顶的探照灯猛地扫过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玛德，有护卫队，快撤！” 独眼拽起地上受伤的头巾女就往森林里冲。 身后传来更多哨声，阿柴和小六的惨叫声很快被风雪淹没。 五个人只剩三个逃进森林。头巾女摔得不轻，脸色惨白。 老李的脚也受伤了，一瘸一拐。 独眼的棉衣擦破，里面填充防寒用的蓬松木絮像蒲公英般飘散。 “完了，全完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老李瘫坐在雪地里再也动不了。 惊动车队护卫，很快就会有巡防队追查过来。 独眼突然暴起，一把揪住他衣领：“不想死就继续走！看见那片黑压压的楼没有？那就是废墟城！” 他们已经跑进废墟城范围。 不远处的风雪中，废墟轮廓如同怪兽匍匐着，混在黑沉沉的森林里让人毛骨悚然。 头巾女虚弱地指向远处：“那里是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独眼和李老头看见在一栋残楼底部，隐约闪烁着橘黄色的一团光。 “那里有人住！” 独眼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走！我们也过去！” 此时他什么都顾不得了，是死是活也得搏一把。 此时天已经微亮，那团黄光在晨曦中时隐时现。 独眼三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跌的向黄光方向走去。 废墟城，并不是好走的，冰雪裹着灌木，积雪掩盖着的大小坑洞，让三人走得异常艰难。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条直溜冰道就出现在面前，同时三人也看清楚那团黄光是什么。 那不是人住的房间，而是一个简单拦住冰道的木架。 木架上面挂着闪着醒目黄光的牌子:“智慧军团古城保护区，闲人禁止入内” 第235章 机会难得 就在独眼三人进入隔离区，木架上那个牌子突然出声:“警告！警告！立即远离！” 而此时废墟城内，摸鱼小队还在温暖的地下室内沉睡。 下一秒江寒、丽丽和牛蒙三人就被腕表的警铃惊醒。 江寒腾的坐起，腕表铃声未停，有提示音响起:有可疑人员靠近一号警示区。 丽丽也已经跑过来了:“小寒，是有坏人来了吗？”她的声音急促，还隐隐带着兴奋。 既然废墟城被列为保护区，自然不会让人随便拾荒。 所以在几处明显地带，都设有警示灯，提醒误入的人立即退出。 此时是一号警示区有人来了。 一号区就是冰道，这也是专门给杜峰和西林他们铺的车道。 冬天的废墟城不好走，只有这样的冰道是唯一安全的。 江寒打开自己的腕表视频，在监控画面上，三个狼狈的人影正在栏杆外徘徊。 独眼用铁钩拨弄木栏杆，却被上面的电网打回来。 江寒皱眉:“是流民……怎么会找到这里？” 牛蒙已经抄起斧头：“要赶走吗？” 丽丽跃跃欲试:“才三个人，我去就可以了。” 菲菲和陈城也从各自的睡袋出来。 这两人的腕表没有视频功能，也不跟智慧军团联网，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寒看着三个狼狈不堪的人影，想起自己和牛蒙逃出中央城时，那些黑户流民趁机抢劫偷盗。 棚户区里虽然不是人人都坏，比如还有小葵这样的无辜者，但能出淤泥而不染的几乎没有。 生存会让人学会妥协，放弃一切规矩和尊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那么，这几人怎么处理最合适，江寒心里突然有一个主意。 丽丽兴冲冲拿上武器准备出门，还喊了江寒一声:“小寒，你就在这里等着。” 三人里面江寒的战斗力最弱，这种只驱赶流民黑户的事就不需要她了，丽丽一人足够。 江寒却道:“我也要去。” 说着飞快取出两份套餐放进背包，回头又对牛蒙道:“牛哥，你这时候去拔一根山药来。” 丽丽诧异:“咦，你要给他们吃的？怎么只拿两份。” 废土世界里有一条明文规定，那就是遇到危险要相互帮助，这也是人类联盟里规定的宪章。 但是，法律约束不了道德，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这条规定就是虚设。 有人闯关，丽丽撵走就是，但江寒要拿套餐，却只拿两份，救不了命吧。 江寒背好包，挥了挥手，这时候也不解释:“我有其他用，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从地下室到一号警戒线有十几公里远。 江寒和丽丽赶到冰道入口时，独眼三人已经硬是从旁边的冰草丛里绕过关卡，踉跄着走进警戒区百多米。 此时天已经微亮了，刺骨的寒风卷着雪粒抽打在他们的脸上，三人的嘴唇冻得青紫。 “站住！”丽丽一声厉喝，几步就奔到三人面前拦住去路。 独眼猛地抬头，看到一个人拦在路中央。 这是基因人。 丽丽没有戴面具、也没有戴帽子，红发在风中被卷得直立，衬着她的脸，看起来很吓人。 独眼三人连忙后退，眼里带着畏惧。 对他们这样的底层黑户来说，面对基因人只有两种心态，歧视或者畏惧。 此时丽丽手持电击棒，后面少女捧着什么东西，独眼本能地摸向腰间的铁钩。 江寒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动作:“别动，我们不想伤害你们。” 她缓缓举起手中的套餐：“这时候我也不问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先吃点东西吧。” 三人的眼睛顿时黏在了那包食物上。 独眼一把抢过，撕开包装，把草饼掰成三份。 虽然最大的一块留给自己，但李老头和头巾女都有一些，然后营养液也分得一口。 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让丽丽皱起鼻子，不过江寒却露出一点笑容。 一份套餐能三人分着吃，还是有点善良在。 只是一份套餐根本不够吃，三人几口就把草饼营养液吃完。 头巾女舔着包装纸上的残渣，老头撕烂营养液的袋子，也在舔上面的粘液。 独眼上前一步，目光贪婪的盯着江寒:“一份套餐不够，我们还要……” 丽丽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吃饱了想干啥，别逼我动手。” 这一脚，丽丽残剩的一点善心踢没了。 江寒摇头叹息。 废土世界有救人的规矩，也有杀人不用偿命的规矩。 只要对方说一句“抢劫”，这三人就得白死。 江寒冷声道:“刚吃一份套餐，你们就死不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 独眼一愣，换成刚才他还能说自己要饿死了。 现在喝了一些营养液还能说饿不，这些基因人真是狡猾。 自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离开。 独眼在起小心思，江寒的目光也在这三人身上打转。 她又摸了摸腕表上，这里的情况自己随时可以通知军团和狩猎队。 西林早就说过棚户区发生混乱。 路上也接连几次爆发抢粮暴。 撵走这几个流民很容易，打死也容易。 但送走一批又一批，为了以后清净，自己就得折腾一下。 让那些人知道这里不好惹。 独眼还迟疑着，老头和头巾女靠过来，也是想再讨要食物。 江寒根本不接话。 这时牛蒙扛着刚挖的山药赶来，沾着泥土的根茎还冒着水气。 江寒将山药棒递给头巾女：“既然饿，这个生吃也能充饥。” 头巾女吓得一下坐在地上，如同见到毒蛇连连后退:“不能吃，这个不能吃。” 生吃？ 旁边丽丽眉毛都立起来了，满脸惊愕，原来小寒是拿这几人试菜。 牛蒙张大嘴，他们已经习惯吃山药，可每次都是煮肉炖汤，小小没有让生吃。 真能生吃吗？回去就要试试。 江寒见头巾女不接，又递到老头面前:“你不是要饿死了吗？那就吃下去。” 那老头颤抖着也不敢接，却突然跪下：“我……能不能给点套餐？” 江寒指向远处的荆棘丛:“那里有可食用的浆果，你们也可以吃。” 那边有一丛冻住的龙葵果，地上还有一根葛藤。 老李突然崩溃大哭：\"我们不敢吃这些毒果，你可怜可怜我吧，棚户区垮了，我们没有吃东西，以前都靠救济粮……\" 第236章 生吃山药 “不敢吃，那就死。” 江寒的声音出乎意料地严厉:“没死就能活。” 丽丽听笑起来了，小寒说得真有趣，不死当然就活的，不过很合她的心意。 小寒让吃就吃，想弄死你们太容易了。 江寒也不再跟独眼三人废话，自己正想找人实验怎么生吃山药，怎么能放过。 就连隐蔽处都不找，就在这冰道上，江寒示意牛蒙演示如何削去山药有毒的外皮:“我教你们一次，以后你们自己去找。” 牛蒙现在削山药皮经验丰富，先用营养液的纸袋包住一小段山药，然后“唰唰唰”又用小刀削出外皮。 刀刃在根茎表面灵巧游走，褐色外皮如卷曲的蛇蜕般剥落。 这边三人不敢跑，丽丽站在道边，手中电击枪随时可以伤人。 独眼盯着牛蒙削出来的雪白山药肉，喉结滚动，狂吞唾沫。 他不是想吃，他是害怕。 “把这个吃下去。”江寒将一块切下来的山药片递过去。 独眼颤抖着接过，迟迟不敢放进嘴里，他是见过那些人饿很了也想吃这种根茎，才放进嘴巴里，脑袋就肿得像一个球，最后活活疼死。 老李突然跳起来想跑：“你们这些怪物真狠，不给食物，还要把我们毒死！” 丽丽手中电击枪一闪，老头瞬间就倒在雪地里抽搐。 收回枪，丽丽嘴角一歪，露出冷笑:“不吃就饿死！” 在这武器面前，还是老实听话少受罪。 见这三人不会老实，牛蒙也不想再耗时间，看着太阳都快出来了，自己还得回去浇菜。 他直接上手，掰开独眼的嘴就强行塞进一块生山药。 独眼想反抗，可他哪里是牛蒙的对手，就跟小鸡似的挣扎几下。 却在尝到甜味后突然僵住，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淀粉的清香在口腔扩散。 接着又是老头和头巾女。 两人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就连独眼都吃了，也闭上眼睛胡乱嚼几下就吞进肚。 “呕——”老头突然抓挠起喉咙，皮肤泛起红疹，满地打滚。 防止有人过敏，江寒早就取出一份套餐，立即给老头灌下营养液。 有液体润嗓子，那老头渐渐平息，呼吸开始正常。 那个头巾女人紧张得蜷缩成一团，她却没有反应。 “好了，你们走吧。” 江寒把剩下那份套餐丢在女人手中:“记住，山药可以生吃，也可以煮过烧过再吃，但一定别接触到表皮层的汁液。 混合着营养液吃，一般不会肿，如果还要肿那就没办法了，以后都别吃。” 反正没吃的是饿死，严重过敏也是死，不用吃东西。 独眼三人再也不敢留，自己逃跑本来想到这里避祸，结果莫名其妙吃一些东西，还不知道会不会死，立即连滚带爬逃出废墟城。 当夜，微弱的火光在林间地洞里闪烁。 独眼头面浮肿，正用捡来的铁罐煮着山药段。 今天他削皮时，再小心还是过敏了。 等不及山药变软，头巾女就迫不及待用树枝串一节出来吃。 旁边，那个老头两眼肿成球，下手一点不比头巾女慢。 夹起一段山药就往嘴里塞，还嘟嘟囔囔:“死就死，反正都是死，不死我就再多吃一顿。” 这已经是三人的第二次吃山药了，没死，那就多吃。 废墟城里，摸鱼小队也在吃山药。 牛蒙对江寒今天教那三人的事还有些想不明白。 他歪头道：“小小，为什么要教他们吃生的？” 江寒望向飘雪的夜空:“因为饥饿是最好的老师，既然生的能吃，他们就会想办法煮一煮再吃。” 她今天把棚户区流民跑来废墟城的事告诉西林。 西林会加强巡查。 山药的秘密像春风般在棚户区悄然蔓延。 转眼半个月过去，独眼三人在废弃的排水管里搭了个简易灶台，每天煮着从森林里挖来的山药。 有其他黑户循着香味找来。 独眼肿着脸坐在管道口，面前摆着几截削好皮的山药:“要吃就拿东西来换，铁器、布料...或者情报。\" 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递上一件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厚衣服：“我妈说......用这件衣服换一根山药。” 独眼眼睛一亮——这正是自己最需要的，衣服在攀车时勾坏了，他需要一件厚外套。 独眼掰了半截山药给孩子，转头就对头巾女说：“那个兔耳朵没有骗人，她的法子真管用！” “嗯！” 已经吃一段时间饱饭，头巾女脸色好多了，可一点欢喜都没有。 如果早些知道这些方法，自己的伴侣就不会去抢粮食，也不会被打死了。 在中央城的入城口棚户区公路边。 菲菲利用小推车支起了简易摊位。 江寒请西林帮忙买的。 给智慧军团送的食物换来两万积分，就买了一辆二手旧车，这时候也是西林在旁边关照着。 从那几个黑户闯废墟城，江寒就想到把做法放出去，不过事先告诉羊顾问。 羊顾问立即同意，智慧军团正好需要实验品，其他人吃过，自己就知道怎么吃。 陈城正将蒸熟的山药压成泥，混入少量营养液，捏成拳头大的团子。 “山药饼，十个积分换一个！”菲菲清脆的吆喝声引来路人侧目。 一个穿制服的运输队队员停下车：\"这能吃？\" “智慧军团认证的。” 陈城亮出手腕上的临时通行码:“混合营养液，安全无过敏。” 见有智慧军团的准许，队员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口，眼睛顿时瞪大：“这味道不错，比压缩干粮好吃！” 他掏出腕表转过四十积分:“再来三个！” 腕表里，江寒看着西林传回的实时画面。 菲菲摊位前排起长队，甚至有几个穿制服的低级军官。 西林的话突然接入:\"小寒，你这个方法很好，军团后勤部已经注意到压缩干粮消耗异常下降。” 江寒的兔耳轻轻抖动：“他们不会阻止？” 西林嘴角微扬:“暂时不会，毕竟省钱的事谁不喜欢呢？再说压缩干粮用得少了，营养液销量反而上升，那几家正忙着生产营养液。” 第237章 修路狂魔象鼩(qu) 有江寒的菜谱，智慧军团已经在军团里开了小食堂，压缩干粮用量在控制了。 现在江寒就担心中央城的军部后勤会不会答应。 既然西林说没事，那智慧军团肯定有应对。 菲菲和陈城在忙碌，在她身后，几个黑户孩子蹲在路边，第一次捧着热气腾腾的食物露出笑容。 他们在这看一天了，自己也学会怎么蒸山药饼。 江寒让菲菲、陈城来卖山药饼，也是想传播饮食文化。 这些孩子在棚户区出生，就连锅灶都没有看见过，平时就拾荒翻垃圾，以吃营养液和草饼为食，现在总算是见世面。 ………… 江寒还是觉得，这个月冬天不太冷，时间就在煮煮炖炖，跑跑跳跳中过去。 初春的积雪开始消融，废墟城的溪流变得湍急。 地下商场的后门上，江寒又在探头看下面的沟渠。 现在水面的冰已经融化，能看见凌凌水光。 “牛哥，我们的公路要修了吗？” 之前就说过，废墟城需要修一条路，冬天时用的冰道，勉强也是能行走的。 现在冰面融化，需要重新修整，西林说军团那边会安排人过来。 以前修房是河狸建筑队，现在江寒有些期待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基因人。 牛蒙整理自己伐木的锯子和斧头，准备把车库上面的树修剪一下。 这些天雪化了，水从顶棚的窟窿眼里滴下来，在车库里跟下雨一样。 听到江寒问修路，他想了想:“西队长的消息发过来了吗？说什么时候修？” 江寒翻了一个白眼，自己算是白问了，牛蒙也不知道。 算了，还是先去环形木屋那边找菲菲问一下。 反正前段时间菲菲和西林天天见面在卖烤土豆。 化雪的季节一点都不暖和，江寒和牛蒙踩着湿哒哒的泥地，一脚泥一脚水的去车库。 当羊顾问带着工程队出现在废墟城外围时，江寒没认出那个领头的基因人是什么种族。 身高不足一米，鼻子稍微有点高，正在泥泞中来回穿梭，不停规划着什么。 此时，江寒再一次确认，自己真的不认识。 但跟过来的军团队员江寒就认识了。 大脸大眼，身材高大，跟牛蒙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面上的毛不是太浓密。 这就是牛系基因人，但没有牛蒙的体型庞大。 牛蒙看见同类，很是开心，赶紧上前去认亲戚。 带头的牛队长却不爱说话，其他成员也非常有纪律，老老实实站着，队长让动才动，对牛蒙也是爱答不理的。 牛蒙热脸贴了牛屁股，只能茫然站在一边。 丽丽不喜欢这群牛，远远看一眼就躲了。 江寒怀疑是豹子不敢斗野牛群，她心虚。 这群智慧军团的成员复杂，羊顾问就详细给江寒介绍了一次。 羊顾问推了推眼镜，指着那个正在满废墟城乱转的矮个子道:“他是象鼩（qu）属基因强化体，你们可以叫他老导，是地形测绘师。” 江寒恍然大悟，象鼩是一种生长在非洲的小动物，长得像老鼠，却有一条大象鼻子。 最擅长的就是在草丛里修出无数高速路，用来躲避天敌的追捕。 在修路上，比打洞的兔子更胜一筹。 老导到废墟城后就一刻也没有闲着，他的鼻子像探测仪般不停抽动，突然指向东南角：“三处地下空洞，需要绕道！” 又转向北面：“那片荆棘丛有放射性残留！” 最后跺了跺脚：“这里铺路基最合适！” 江寒看得额上冒汗。 说起来，要是上次击杀山武狩猎队时，调查组选择这些基因人来找自己，肯定比那些音波红外线还管用。 自己躲得再深，也会被基因同类抓住。 所以，科技一直都在仿生这条路上走，永远比不上动物自身天赋。 也能理解智慧军团需要自己的菜谱，就因为动物选择的比机器更靠谱。 而智慧军团这些基因战士种类多，并不局限在猎杀和打斗。 基因战士需要在人类机器无法到达的地方，进行前期开拓和建设。 比如现在，废墟城无法进入大型车辆和工具，修建道路就需要基因人工程队。 工程正式启动后，场面蔚为壮观。 二十名牛系基因人列队前进，把从各处找来的混凝土块和石头填满塌陷区。 老导在前方跑动，时不时在地面做出施工记号。 只要他走过的地方，施工队就用石头和大的混凝土块铺出平整道路。 不宽，只是一条单行道，可以走越野车的简易车道。 傍晚时分，第一条主干道已经初具雏形。 跟笔直的冰道不同，这路弯弯曲曲，留有非常多的岔路口，是作为后面道路延续。 羊顾问站在高处俯瞰工地，突然对江寒说：“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修吗？” 江寒看着道路故意绕着所有高楼废墟的走向，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不是简单的通道，这是迷宫。” 羊顾问轻声道:“象鼩习性……永远给自己留十条以上的逃生路线。 智慧军团的营地都是他们修的，就连飞行器都画不出地图。” 江寒瞠目结舌。 果然，接下来的十几天里，老导带着施工队看似在废墟城里乱转。 结果修出纵横交错的十几条车道，还有无数条在森林里穿行的小道。 有的伪装成排水沟，有的藏在灌木丛后。 一些地下建筑也被找出来，但因为有垮塌的危险，只简单利用一下。 甚至有条隧道直接通到江寒的菜园，就在会认人的荆棘丛里当活门。 不过这些路绝大多数都是断头路和回头路，走着走着就要绕圈。 江寒看得满心欢喜，如果没有人带路，在这森林和废墟烂楼的迷宫里得绕死。 为了感谢修路的施工队，于是每天换着花样的做饭。 牛系基因队喜欢吃生菜沙拉。 车库菜园里的新鲜草半小时就端上桌很是得人心。 不愧是牛蒙的同类，就连爱好都一致。 在尝过香菜之后，牛队长就跟牛蒙是搂肩膀的交情。 好哥们！好兄弟！ 老导一直吃压缩干粮，他对这些蔬菜不是特别喜欢。 但自从江寒知道他的基因谱后，就开始准备了。 竣工当天，江寒给他送了一份大餐。 一大盘虫子。 是从干枯的松树桩里挖出来的天牛幼虫，也就是柴虫，满满都是高蛋白。 只需要烤到金黄色，就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食。 在送给老导时，江寒直接给他端一盘活的，一盘烤的。 第238章 老导的寿命 看到不停蛄蛹的白肉虫，老导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他的鼻尖剧烈抽动着，细长的手指悬在那盘活虫上方，竟有些微微发抖。 先捏起一条烤得金黄的柴虫，放进嘴里时，老导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眨眨眼，老导声音哽咽道:“二十年了，自从离开培育舱，再没吃过新鲜的……” 下一秒，他没有再吃烤虫，而是突然扑向那盘活虫，快速拨弄几下挑出最肥硕的一条。 令人惊讶的是，老导并没有直接吞食，而是从工装裤口袋里掏出个小研磨瓶，在虫子身上细细撒某种香料。 老导注意到江寒惊讶的目光，他咧嘴一笑，露出细密的尖牙:“这是迷迭香盐，我自己准备的。” 然后…… 当最后一根虫子消失在老导嘴里时，他突然压低声音：“你要想绝对安全，只有这些路还不够，你们的地下商场……往南三十米有暗道。” 老导一边说，一边用沾着虫油的手指在桌面画了个地形:“那是战时防空所，能屏蔽所有探测波，你应该喜欢。” 这是他在测绘道路时发现的。 江寒的兔耳瞬间竖起，这可是很难找的啊。 可是她还有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 老导嘿嘿一笑，还很年轻的脸上顿时挤出几条褶子:“虽然现在废墟城归智慧军团管理，按理说你住这里没问题。 但你是兔系基因，跟我的兽性天赋是一样的，内心弱小就喜欢躲着藏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样才有安全感。” 江寒使劲点头:对，自己住在地下，天天找通道，下意识为了一个安全感。 老导又指指刚才画的地图:“废墟城里的地下差不多都被人和树毁了，你别去乱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埋在下面。 这处防空洞也没什么用，就当是一个小玩意送给你。” 江寒感激:“多谢老导，要不以后我再给你准备一些柴虫。” 老导的手指摩挲着盘子，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不用准备了，我的象鼩基因寿命只有两年。 虽然压缩干粮里面的抑制剂让我多活二十年，但长时间压制兽性很痛苦。 这次已经是最后一次出任务了，能畅畅快快的吃些自己喜欢的，也是舒服啦。” 为了压制兽性基因的各种缺点，智慧军团靠吃抑制剂。 现在寿命已经到头，吃太多这样的虫子，反而会加快他的老死。 江寒有些呆住，自己才刚刚接触智慧军团，没有想到兽类的生命短这个问题，会这样快的摆在面前。 难怪没有看见过老年基因人。 见江寒不说话，老导安慰道:“你不用怕，你兔系基因最长生命能达25年，再加上你们是最完美契合，活到六七十岁都没有问题，哈哈哈，到时候你自己就不想活了。” 江寒此时真的懵了。 之前羊顾问说过，自己这些“废物”是幸运的，不用服用抑制剂。 江寒其实并没有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她觉得这就是一个拧巴别扭的世界，先把人培养成兽，又要兽乖乖听话当成人。 还有之前那个尖峰小队说的什么“第三代基因”，如果基因人寿命这样短，什么移植器官不就是胡闹吗？ 江寒脑里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自己这样的废物因为两种基因契合出了偏差，兽性多一点被放弃自生自灭，反而成幸运的。 如果说压缩干粮里面的抑制剂对基因人有好处，现在智慧军团寻找原始食品是为什么？ 还有羊顾问说已经研制三十年配餐，又是怎么回事。 至于寿命问题……自己现在不到二十岁，的确没有考虑过这方面。 江寒本来以为听过羊顾问的解释，已经对基因人有了一些了解。 可在见过老导，她才觉得这里面的水很深很深，不是自己这个小虾米能想到的。 反正自己就只是一个早已经边缘化的“废物”，也不用承担什么社会责任。 最多以后开一个美食城，除去那些荒野菜谱，也让那些渐渐归老的基因战士能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 看来，这也是智慧军团在研究的方向，所以马上把自己的菜谱放进小食堂，都不用进行人体实验。 江寒和老导的谈话就在车库饭厅里，羊顾问假装没看见。 只是临走时意味深长地对江寒说：“研究院最近想找一些新的荒野蔬菜品种，开发新的食谱，可能过些日子，希望你能一起去寻找。” 江寒睁大眼睛:“在荒野找一些新食材？” “是的，比如你给老导吃的那些虫子。” 江寒想了想，废墟城里的食物种类虽然多，但还是比不过荒野。 尤其是那些变异植物和动物，被清理过的中央城周围森林已经没有了。 她觉得基因人要想真正压制兽性，恐怕还得往变异类的食材去想，因为都可以归纳为“异种”。 “好，以后如果需要，我答应去。”江寒答应了。 工程队撤离前，老导又偷偷告诉江寒，说他在各处路基缝隙塞了金属片。 江寒后来才发现，那是能干扰热成像的合金。 热闹半个月的废墟城重新归为平静。 现在冰雪已经全部融化，但江寒不用再踩着泥水。 只是车库那里不能再去了，化开的雪水滴滴答答不停，把里面弄得全湿。 于是生活区又搬回环形木屋。 经过一个冬的沉寂，变异荆棘丛开始发芽抽茎。 之前江寒让菲菲和陈城每天都去扎刺，经过几个月的努力，荆棘丛终于对两人不再有敌意，勉强算是接受了。 只是那群松鼠不能进入，硬生生拦在外面。 见异思迁的丽丽现在又开始喜欢木屋，她把自己的宝贝从地下商城搬过来，布置一个漂亮房间。 菲菲和陈城也搬到新家，不过两人要做生意，倒有大半时间住在中央城的西林家里。 这也是卖山药饼和烤土豆生意兴隆。 就连小葵也过来帮忙，索性就住在外城很少回来。 等所有事情安顿好，江寒这才跟牛蒙和丽丽，按照老导的指引找到那个距离地下商城才三十多米的防空洞。 专业人士做专业事，只有三十米远，江寒三人在这里来来去去无数次，愣是没有发现。 第239章 重返中央城 现在地下商场前后都有小路。 虽然是宽不过五十厘米，简单摆放整齐的混凝土墩，但走起来方便多了。 之前为了不留下脚印，江寒三人每次都尽量少走。 现在……大大方方的走。 用老导的说法，每条路都要多踩，等到处都是脚印，以后再走就没有脚印了。 颇有“大隐隐于市”的感觉。 现在丽丽和江寒每天都可以在废墟城狂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只是要记住道路，别让自己也迷路了。 老导说的防空洞在地下商场旁边三十米，而且在一条新建小路的旁边，一转身就可以躲进去。 江寒觉得，在楼房没有倒塌之前，这个防空洞其实跟商场是相通相连的。 先找到那堵倒塌一半的墙。从墙后刨开掺杂着树根的沙土，找到入口。 防空洞生锈的齿轮在牛蒙的蛮力下缓缓转动，露出向下的阶梯。 先通风，再戴上头盔，从阶梯下去就是不大的防空洞。 整体为只有两米宽的隧道，两侧墙壁为结实的混凝土。 隧道在地下弯曲着走出很长距离。 在防空洞两侧有一些小小的耳洞，里面是存储空间。 丽丽的手电光照出一排排标着日期的罐头——2387年的军需储备，正是整个世界最混乱的年代。 现在时间过去一百年，这些罐头早报废了。 另外就是一些塑料瓶装的水，早就老化碎了一地。 丽丽撇嘴:“这有什么用？大门就在那里摆着，走过来就可以看见。” 除去那些不能再食用的罐头，这里就是一条死巷，连后退的门都没有。 江寒想起老导说的话，是一个小玩意留着。 这是防空洞，防轰炸的，又不是隐藏机关，自然不会留后门。 主要是能防所有探测波，再有红外线感应，什么音波自己就不怕了。 “这里能防音波攻击，能防天上的飞行器，还是收拾一下留着。” 牛蒙也觉得这没什么用，不过小小说好，他自然跟着说好:“嗯嗯，我们再做一道门，那门坏了。” 冬天过去，菲菲和陈城不再卖山药饼，摸鱼小队开始采茶。 早春的茶叶最好，也是最贵。 红山基地新任后勤部笛部长已经下了订单。 鹿小姐跟牛蒙也提起茶叶，现在牛蒙天天催江寒，是不是可以采茶了。 丽丽也很激动，她又想去公路上卖茶。 只是现在已经不再物资短缺。 她就喜欢在路边对着运输车挥手，引来一群狼嚎的感觉。 采茶、采茶！ 摸鱼小队又是哗啦啦一大群，两脚兽只有五个，四脚兽十几只。 菲菲一边走，一边跟大家说自己卖山药饼的事:“那些人不停问山药怎么处理，我就把削皮的事说了。 见一个人就说一次，说得我都能背出来。” 森林里多的是山药，以前拾荒客都是交到服务站，因为“有毒”不敢吃。 这一年拾荒季，恐怕多数山药会落入拾荒客的肚子。 有上次经验，这次采茶就更容易了。 还是丽丽上树，把茶枝剪下来，江寒几人就在树下把那一点嫩尖掐下来。 不是不爱惜茶树，只因为绿雨一来，这些被剪过的枝头，反而会爆发出更多新枝，也就有更多的嫩茶叶。 去年剪过的茶树，现在已经长成巨大伞状。 只是今年剪茶枝还是有不同，去年二花一直在外面浪，直到绿雨前才跑回来。 现在二花带着松鼠群也跳到茶树，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响起，茶枝不停落下。 这一下省了丽丽不少事，只是松鼠咬了茶树，嘴巴粘着茶汁，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明显兴奋起来…… 在二花的带领下，松鼠群开始跑酷，偌大的废墟城不够跑，只冲着人来。 江寒在被踩了无数脚，蹬得头发散乱之后，终于是怒了:“牛哥，你把二花抓住绑起来。” 很快，二花就绑成粽子，直接挂在树上。 在这个带头大哥被抓后，松鼠群终于安静下来。 茶叶采得多，就需要连夜制茶。 好在人多，摸鱼小队的全部上手，炒的炒，揉的揉，晾的晾，大半夜才把采回来的茶叶全部制好。 制好茶，丽丽跟菲菲又忙着准备她的战袍。 要去卖茶了，这次不用遮脸。 丽丽要把自己所有红的、绿的、花的、各色紧身衣都穿出来，让路边那个可怜“卖茶女”成一个大姐大。 可还没有等到丽丽去卖茶，江寒就收到羊顾问的消息:“明天我让西林来接你，到中央城智慧军团来一趟。” 江寒盯着腕表上的消息，手指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兔耳。 上次在中央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肮脏的小巷、于站长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还有那摊浸透雪地的鲜血。 牛蒙也不再嘿嘿傻笑，只一脸严肃道:“小小，是非去不可吗？” 他不想去，也不想让江寒去，这一年多的风险，都是从中央城来的。 丽丽也在询问:“小寒，必须去吗？万一又是唐家……” 江寒的遭遇丽丽全部知道，她同样担心。 作为一个基因人，还自认为是美女，所以丽丽这些日子从来没有提过去中央城，万一自己被人看上怎么办。 江寒深吸一口气，自己脑中的疑问太多，是得到智慧军团去一趟，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再说如果智慧军团要想抓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动机，也没有这个必要:“这次应该没问题，羊顾问之前就说过要我参加活动。” 江寒把羊顾问说要去荒野寻找变异生物，最好能做成食物的事告诉了摸鱼小队其他人，这次进城可能就是讨论这个。 丽丽几人面面相觑。 牛蒙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丽丽直接将牛蒙扒拉到旁边，扬起下巴:“还是我去，要是再有事，我跟小寒肯定能跑出来，不会像你上次那样还需要在外城过夜。” 她对自己的速度充满信心。 要是小寒跑不动了，自己也可以背着走，比笨笨的牛蒙方便逃命。 二选一，丽丽确实最佳，江寒决定带她去。 第240章 大佬面试 既然明天就要进城，马上开始收拾行装。 江寒将新制的茶叶分装成小包，这是送给智慧军团的礼物，又对牛蒙道:“牛哥，你把以前的那些小鸟刀给我。” 以前牛蒙用鸟爪、狼牙磨的刀子，现在需要拿出来了。 这些都是自制的武器，勉强能用，自从有了各种刀和电击枪，这些原始工具就被收起来了。 “小寒，你要这些干什么？”丽丽很意外，有电击枪多好用，谁还用鸟喙刀，而且江寒还有手枪。 牛蒙没有废话，立即把四颗狼牙和鸟喙刀交给江寒。 江寒把这些东西挂在脖子上，还塞进衣领:“我们要进内城，所有武器都会被查收。只有这些东西可以当装饰品用。” 牛蒙点头:“对，就连小小的麻醉枪都需要保证金。” 他还记得于站长垫付的保证金没有退回来。 丽丽恍然大悟，也把几根变异荆棘的刺扎在自己袖口。 除去电击枪和弓箭，她还是最习惯用自己的长指甲。 这边三人在忙，菲菲跟陈城嘀嘀咕咕，把他们走过的街道画出来。 “小寒，我和陈城在外城摆摊，这几条街都走过，你需要看吗？” 当然需要，胆小的江寒最喜欢多做准备。 次日清晨，西林坐着一辆装甲车准时出现在单行车道尽头。 车窗降下，小葵兴奋地挥舞着小手：“江姐姐！” 西林递来一套制服：“智慧军团实习研究员，你的新身份。” 丽丽也要上车，但没有她的制服。 西林不知道她要去，主要是智慧军团那边没有准备。 江寒拉着丽丽上车:“这是我的美女助手，不用穿制服。” 丽丽身上是她最喜欢的红色紧身皮衣，配上她的红发，整个人就是一团火。 随车有两个智慧军团战士，江寒看着他们的脸，不知道又是种族…… 跟智慧军团的人接触多了，江寒还是觉察出跟自己几个的区别。 外表上比自己三个更接近正常人类，另外就是更有纪律性。 也不知道是基因相克，还是丽丽又露出她的“胸”器伤人。 或者……江寒觉得还是长期吃抑制剂的副作用，这两个智慧战士对丽丽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车辆从废墟城直奔中央城，在驶过检查站时，大家没有开车门，执勤的队员把通行证递出去。 检查站的守卫只是扫了眼通行码就放行，没有像上次那样搜索武器。 丽丽遗憾道:“早知道是这样，我还是该把电击枪带来。” 她现在是助理兼保镖，就应该带武器。 西林却道:“你带来也无法带离车，因为是智慧军团的车才免检的。” 中央城智慧军团总部在内城，是一座灰扑扑的五层小楼。 走廊的墙壁为半透明的玻璃，隐约可见外面的风景，一大棵树。 中央城的植物很少，智慧军团有树已经很特殊了。 车停门口，江寒和丽丽跟着西林从楼梯上楼。 此时，一路很是畅谈的西林不再说话了，三人只听到脚步声，弄得江寒有些紧张。 这里已经跟现代城市差不多，大楼里来往的基因人制服领口都绣着三叶草徽章。 但江寒敏锐地发现，有些人的徽章是银色，有些却是红铜色。 她忍不住对西林道:“他们制服徽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一样？” 西林摇头:“我对这个不懂。” 她现在虽然在智慧军团总部走动，但作为一个人类，对这些细节处还是不知道的。 西林刚说完，羊顾问突然出现在楼梯口，接话道:“颜色代表基因稳定性。” “银标是稳定体，铜标...” 他看了眼江寒的耳朵:“是像你我这样的等阶编号。” 江寒眨眨眼，那就是废物阶的。 但能被智慧军团选拔出来，也比自己这种淘汰到基地拾荒的好。 见到羊顾问，紧张的气氛也消失了，西林自觉离开。 不过羊顾问没有直接说什么事，而是带着江寒两人在总部各个楼层转悠，解释着各部门的工作范围。 比如说什么矿场开拓部、自然农业部…… 江寒跟着羊顾问足足转了半小时，就连配料食堂都去瞅一眼，这才重新回到办公楼层。 很快就坐在一间原木色调的会议室里。 江寒这一次是真的紧张了。 室内都是大佬，而且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周围还有其他基因战士站立着。 明明这些人没有对自己表现出恶意，领头那个更是露出笑容，可自己就是怕。 旁边，江寒的特别助理也不见得有多好。 耳力惊人的江寒甚至能听到丽丽浑身在簌簌发抖。 没办法啊！ 自己只是一只软弱无助的小白兔，在周围一圈豺狼虎豹熊的环视下，没有当场尿裤子已经不错了。 “你就是兔系笛楠，别紧张，我们叫你来是想问几句话！哦，我是智慧军团的军团长，叫金施。” 坐在会议桌正中的一个中年大佬开口，金色头发在脑后扎成利落的马尾，模样很是威严。 这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江寒更怕了。 金狮……金毛狮王对小白兔说别怕，这话怎么听都是怕的。 江寒还是勉强镇定的点点头:“好的，有事请吩咐，军团长。” 她自认为很平静，可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了。 此时坐在金施旁边，一个穿着通体黑制服，甚至连风纪扣都严严实实的大佬，目光犀利的打量两人几眼，然后不满道:“行了，这样的小家伙能坐着就不错，换成上次那个犬系的，这时候已经滑到座位下面。” 想起上一个面试的犬系基因人直接把屎尿吓出来，在座的几个纷纷皱起眉头。 羊顾问在旁边解释:“别在意，小家伙，这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是金雕系，叫金英组长。” 算了算了，江寒也准备往桌子下面钻。 兔子蹬鹰名面上是绝技，其实就是垂死挣扎的最后一招。 但面对真正的金雕，就这气场，江寒觉得自己腿软得跟面条似的，根本就蹬不起来。 这就是来自天敌的压制。 此时，她有些理解压缩干粮里那些杂七杂八添加剂的作用了。 不把兽性基因压制住，各种群混在一起，迟早得崩溃。 此时在听到金英这个名字时，她勉强打起精神:“金英组长好！” “咯咯咯”，丽丽在旁边牙齿打架。 金英看了豹女一眼，目光冷冷，转头看向狮王:“军团长，你找来的人选真能用吗？” （明天休假一天） 第241章 计划 金施点头:“笛楠送来的菜谱我们都用过，没有问题，而且最近的压缩干粮用量在减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点头，最近干粮在减少，而且军团内协同性还没有影响。 这虽然是好现象。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最好能脱离抑制剂，脱离中央城掌控。 这想法是好的，可几十年研制都没有找到成功的替代品。 之前一直在弄压缩干粮的配方，现在从食谱入手，算是另外一条路。 江寒莫名其妙的听着，这话她已经听西林说过，知道自己的食谱没有问题。 可现在大佬们兴师动众把自己叫来，说这话不合适吧！ 金英大概是个急性子，他直接道:“既然普通食材不行，那就用变异生物，趁着这次有特别行动，那就实验起来。” 金施点头，又看向江寒:“之前你给的食品加工方法，我们已经验证过，感谢你的支持。你需要什么奖励，现在就说吧！” 江寒诚惶诚恐，站起来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况且军团已经帮忙在废墟城设了保护区，还修了路，已经不需要奖励了。” 金施依然道:“这都是小事，这样吧，你可以再提要求，我们军团尽量满足。” 这些大佬越客气，江寒越心虚。 这是要做多大一单生意，才对自己这个小人物下这样的空头支票？ 该不是要签卖身契吧！ 江寒后背生寒，紧张得一双耳朵直愣愣的竖在头顶。 她心里翻腾，终于作死的冒出一句话来:“军团长，你们不会是要吃我的肉？ 其实我们的兽性基因只占一小部，身体器官大部分还都是人。 人吃人是有病毒的，还有很多替代品……” 哈哈哈哈！ 会议室里爆发出笑声，就连不苟言笑的金英都忍俊不禁，忙用手指敲着桌面:“安静，大家安静。” 又是一个黑衣大佬笑得取下眼镜，用软布擦着眼窝道:“你放心吧，我们不会吃同类，再说你的肉也不好吃。” 会议室又是一阵笑声，这气氛很好，丽丽也终于定下神，不再抖了。 金施对羊顾问道:“老羊，还是你说说我们的计划吧！” 于是，羊顾问就把让江寒来的真正目的说了。 智慧军团是想知道是否有可以开发的变异类新食材，对改良基因人身体状况有用。 也就是需要跟江寒探讨一个课题:《关于变异生物对改变基因人的抑制剂依赖可行性报告》 羊顾问之前给过暗示，江寒心里有数。 她就把自己用变异荆棘烧成灰，当作食材清洗剂的事说了:“用变异荆棘灰提取的澄清液清洗食材，毒素消减很快。” 羊顾问想起自己在废墟城吃的那顿鱼，就是看见江寒用了一种液体清洗，鱼肉的光谱就有异常变化。 “那天我的检测仪有异常，就是你用变异荆棘灰清洗的？” 江寒点头:“是的，这样洗后，味道还不错。” 会议室里瞬间就沸腾起来，那个戴眼镜的大佬道:“这样说来，变异荆棘里面含有某种未知物质，是可以对抗那些毒素。” 羊顾问摇头:“但是实验报告里又显示，变异荆棘没有特殊性。” 这就需要多采样做实验了。 金施对江寒道:“这就是我之前说给你报酬的原因。 我想让你跟随智慧军团到荒野去，寻找多种变异生物用在食品中。” 江寒明白了，这是要用变异生物做调料，用在基因战士的食品里。 为了自己以后的健康和寿命，江寒毫不迟疑的答应:“行，我可以试试，只是变异生物不好找，需要非常特殊的才行。” 车库里的牛蛙也是变异动物，但跟变异荆棘比起来，根本就算正常的动物。 必须是那会认人，会动的荆棘才是真正的异种。 这一点，智慧军团的大佬们显然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们还知道变异生物的几种等级。 在智慧军团这里，江寒才知道像森林里最常见的变异老鼠，变异猴之类只算最初级，根本就不值一提。 变异荆棘是中级，还有更高级的一类，那些才有危险。 的确，江寒都无语了，要是自己没有防备遇到变异荆棘，肯定要吃大亏。 说到要对付变异生物，丽丽这时候终于能插上话，信心回归，自告奋勇道:“我能对付中级变异兽。” 她有信心打败变异荆棘丛。 不过在大佬们的注视下，丽丽很快就又败下阵来，这里每一个都比她有气势。 江寒又询问了什么时候去旷野找变异生物。 这次是金英回答:“本次任务为特别行动组负责，在第一次绿雨之前出发去m号沼泽地，我会通知你的。” 沼泽地？ 是去泥潭里找变异生物？ 江寒不由皱眉，她和丽丽都不喜欢那些臭哄哄黏糊糊的脏泥土。 羊顾问适时解释:“m城沼泽地虽然是沼泽，其实没有泥水，只有黑色软泥，用于取泥炭。” 他一边说，一边在会议桌上摸索几下，墙面瞬间变成大屏幕，将m号沼泽地的信息展示出来。 毕竟是智慧军团总部，这点科技设备还是有的。 视频上是一片普通的森林草地，唯一的特点就是草地面积比较大，还有茂盛的灌木，那里应该就是沼泽地。 中央城的能源主要是用火力发电，也就是烧木材发电。 少量是各种太阳能设备。 对普通人来说，取暖用的还是碳。 碳也分煤炭、木炭，还有泥炭。 煤矿早就在上一个纪元就采掘一空，现在能用的是木炭和泥炭。 所谓泥炭，就是各种水生植物、苔藓植物在淤泥里腐烂后，介于泥土和煤炭之间的一种沉淀物。 用途特别多，晒干后可以燃烧，可以用在农业和工业，是人类联盟非常重要的能源。 只是各个泥炭采集区都在荒无人烟的沼泽地，机械无法到达，一直都是智慧军团在完成任务。 智慧军团准备利用这个开发沼泽泥炭的任务，在南城区域寻找变异生物，而且以鲜品入食物，这样不用引起长老会和机甲军团的注意。 江寒听到那里并没有水，只是取沉积物，这才放心。 计划已经定好，大家开始询问美食是怎么做的。 这种状态跟笛安那群“假贵族”一样，对曾经的文明很是羡慕和敬仰。 江寒描述各种菜品的处理方法，让这些只吃“狗粮”的高阶兽人很是感兴趣。 就在这时，大门外突然响起警卫员焦急声音:“对不起军团长他们在开会，你们不能进去……啊！” 大门被人猛的推开，两人直直闯进来。 第242章 基因采样 江寒回头，看见大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穿着西服套装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穿着统一白色防护服的。 而本该守护门口的智慧军团警卫已经倒在地上。 江寒心里一抽，这是什么情况，居然有人到智慧军团总部撒野，把警卫打倒在地，这是直接踩到狮子头了。 金施军团长狮瞳骤缩，脑后鬃毛般的金发散开无风自动，愤怒道:“詹姆斯，这里是智慧军团a级会议室，不是你的生物科技园。” 两人不请自来，直接进了会议室。 詹姆斯年纪偏大，长着典型的欧美面容，笑道:“军团长，我已经跟你们沟通过，可你部始终不愿意配合，还断了联系。 现在我只能带人硬闯，也是没办法了。” 说到这，他脸上笑容消失，手一挥，身后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就递过来一份公文。 “按照人类联盟的规定，基因战士死亡前应该送回生化室提取基因标本。 现在编号xq-7的象鼩基因体为何没有按规移交？” 智慧军团这边有人说话了:“xq-7在执行任务时接触放射性物质。按《高危污染处置条例》，死亡应该就地火化，不能提取基因。” 象鼩……老导死了？ 江寒眼前浮现出那个小心翼翼吃虫子的身影。 当时老导说他是最后一次做任务，寿命不长了。 可……这也太快了，难道真是自己那盘虫子闯祸，进加快老导死亡进度？ 詹姆斯显然不信，智慧军团这边的话，态度强硬要带走基因标本。 “金施军团长，基因标本非常重要，每一个都需要研究，才能对应研制出基因抑制剂，你难道是想让后面的一代基因崩溃？” 詹姆斯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气温仿佛骤降十度。 金施军团长缓缓起身，狮瞳中跳动着危险的火焰：“詹姆斯，你是在威胁智慧军团？” 作为科研院的负责人，詹姆斯博士对这群需要依赖自己产品的兽人根本不怕。 他面无表情道:“我只是陈述事实。以后没有抑制剂升级，第三代基因战士都会像初代那样发狂而死。”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可怕，智慧军团的几个大佬黑着脸，怒瞪向那个挑衅自己的人类。 只要愿意，自己伸手就可以把那条细脖子掐断。 可是，这个人说得对，智慧军团的命脉就在那实验室里。 没有抑制剂，整个智慧军团都会基因崩溃。 而且按照规定，智慧军团的每一个基因型死亡前，需要提前在科研院进行基因提取。 标号xq-7的取样已经被智慧军团拖延半个月，科研院此时站足理由。 江寒身体绷得笔直，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这个“詹姆斯”敢威胁智慧军团，那就是其中有蹊跷。 丽丽此时也坐不住，她不停动着。 江寒赶紧按住丽丽胳膊，自己两人只是来打酱油的，有智慧军团的大佬们在，别冲动。 可就这时，她注意到那个年轻男人正用令人作呕的目光扫视着丽丽的花纹脸，手指还神经质地抽动，摩挲着腰间的一根金属器具。 那男人像是觉察到江寒的目光，立即松开金属管，不过当他看到江寒的兔耳朵时，眼神明显变了。 那人的眼神就像在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江寒心里一突，在桌下踢了踢丽丽的脚踝，然后对羊顾问道:“羊顾问，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丽丽跟着江寒身边已经两年，虽然时不时脑子会抽一下，但基本都默契度是满的。 此时被江寒一踢，丽丽赶紧也跟着站起来。 羊顾问还没有说话，那个年轻男人挑眉道:“詹姆斯博士，如果编号xq-7的象鼩基因体不能入基因库，那就需要增加新的编码。这个兔系和豹系应该取样……” 羊顾问打断他的话:“唐三彩，智慧军团的现役人员受《基因战士保护法》庇护，不能参加基因实验。” 唐三……彩！ 江寒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好笑，她只想到一个唐家，三少。 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天灵盖，一股杀人的冲动已经从心底升起，她猛的转身看向唐三彩。 那人看起来二十多岁，相貌普通，但身上穿着做工考究的西服。 詹姆斯皱眉，掏出数据板：“根据新修订的《基因管理法》第37条，非现役基因体可被征用为研究样本，她们应该还不是现役。” “砰！” 金施的拳头砸在会议桌上，金属桌面凹陷下去：“我说她们是现役研究员！” 詹姆斯依然追问:“什么时候上报的名单？” 他看着江寒身上穿的制服，这只是实习研究员的，当然金施若说是现役也可以。 金施的脸色不好看。 唐三彩还在旁边添上一把火:“詹姆斯博士，看样子智慧军团人员是随便添加，不用申请。” 金施作为军团长，可以对詹姆斯这个科研院的院长忍耐，但对这个没有任何职务的唐三却不用客气:“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发言？” 唐三挑眉笑笑:“我是詹姆斯博士的特别助手，如果用智慧军团的说法，也算是科研院的人。” 这话无理之极，开始直接挑衅金施。 金施是行动派，虽然是军团长，还是喜欢事事亲临。 不用其他人动手，金施突然跃过会议桌，对着唐三彩就挥出一拳。 在彪悍的智慧军团长面前，唐三彩这个普通人类就如同纸糊似的倒飞出去。 哗啦一声，砸翻几把椅子，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后面跟着的几个科研院工作人员赶紧上前扶起。 唐三彩没有死，但挨到拳头的脸已经血肉模糊。 詹姆斯怒目而视:“金施，你是不想给我面子了。” 金施目光犀利的盯着对方:“按照规矩来。” 哗啦，双方下属拿出武器。 场面火星四溅，智慧军团就要跟科研院翻脸了。 就在这时，原本已经站在角落里的丽丽突然冲出，指尖弹出利爪，直扑人群里唐三，瞬间抓住他腰间挂着的金属管。 第243章 老导之死 丽丽就像一把横砍的钢刀，唐三彩带来的人根本就拦不住。 智慧军团这边也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动。 就听得“当啷！”一声，唐三彩藏起来的金属管落地。 在众人面前弹开，露出里面真空包装的物件。 一个情趣用品。 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唐三彩脸色一变，条件反射就去抢，可他刚挨过一拳，头还嗡嗡的。 别说抢回去，连丽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唐三少的...采样工具？” 丽丽翘着指头，拿着那金属管把玩:“科研院用这种设备提取基因？” 羊顾问从丽丽手中接过金属管，轻轻一拧，里面弹出细如发丝的采样针：“最新型的基因窃取装置，被扎中的人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江寒这才看到，在金属管内侧，刻着\"生物科技-样本采集器-γ型\"的字样。 这不是情趣用品，而是伪装成情趣用品的基因采集器！ 唐三少实在胆大，居然跑到智慧军团，当面想进行基因采样。 智慧军团这边再不给唐三机会，一个花臂大佬揪住他的衣领，对着大门掷出去：“来人，把这人抓起来，举报安保部有人偷窃基因数码。” 见唐三少被智慧军团抓住，詹姆斯慌了，忙去阻止:“住手，这是误会，唐三彩是唐老……”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金英打断：“詹姆斯院长，还是说说你们偷带违禁品闯入军事禁区的事吧！” 唐老……长老会议员，也是中央城里几个当权者之一，还是不提为好。 一阵混乱后，詹姆斯铁青着脸，只能眼睁睁看着唐三彩戴上电子约束环，被人电昏然后拖走。 跟随过来的工作人员也被智慧军团的士兵全部关押。 沟通彻底失败，这事需要往议会上报了。 詹姆斯退出会议室，只是临走时看着金施，声音冷漠:“军团长，智慧军团违反规定私藏基因种源，这事我也一样要上报长老会，你就等着接受调查吧！” 金施军团长板着脸:“正好，我也有事要报。” 有人自然会去处理后面的事。 当会议室门重新关闭，剩下的几人顿时议论纷纷。 唐家是想私人实验，这是人类联盟所禁止的。 丽丽对着江寒使劲傻笑，这时候虽然没有人搭理，但能在几个大佬面前露一手，真是爽死她了。 江寒给丽丽回了一个干得不错，稍安勿躁的眼神，就赶紧操心自己的事。 她不去想唐三偷基因是想干什么，自己早就知道，智慧军团不会现在才知道。 此时只担心那个象鼩人，她对羊顾问道:“老导……真的要死亡了？” 羊顾问点点头:“是的，他这几天已经不再吃喝。” 正因为老导即将结束生命，詹姆斯才会来要标本提取基因，进行下一次基因编码。 但因为某个原因，智慧军团没有按规矩把老导送去科研院。 江寒在询问老导的事。 在另一边，几个大佬终于在问丽丽。 刚才军团理亏，但丽丽在正紧张时突然出手，找到唐三的破绽，智慧军团立即站了上风。 “你刚才表现不错，怎么想到那金属管有问题的？”一个体型比牛蒙还大一圈的光头大汉夸赞道。 丽丽此时有点得意，但不敢表现出来，难得谦虚一回，诚实道:“是小寒让我把那管子抢下来的。” 金英点头:“你身手不错，在智慧军团也是二阶战士以上水平，可以加入军团。” 丽丽大喜，却扭捏起来:“我还是想跟小寒在一起。” 她清楚自己的习惯，以前老是爱出错。 现在做事也需要小寒指点，要是加入军团，毛毛躁躁的肯定会挨揍。 几个大佬对丽丽刚才的行为很喜欢，有勇有谋。 虽然军团的士兵很听指挥，但有时候不那么守规矩，还是挺好的，就比如刚才丽丽的擅自行动。 可现在就想把丽丽招进军团，这个豹系却是不答应。 不过这事不用急，等完成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再提。 ………… 江寒此时心里非常内疚，她想去看望老导。 羊顾问是军团的科研员，江寒是实习科研员，特别行动组的任务就是食物对基因的影响，去看望老导是工作范围。 于是丽丽继续跟这些大佬在一起，江寒和羊顾问穿过三道加密门，来到智慧军团医疗区的隔离病房。 这也是羊顾问的实验室。 房间出奇地安静，只有生命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老导蜷缩在特制的保温舱里，原本一米多高的身体缩小到不足半米，像只真正的象鼩般团成毛球。 他的头无力地耷拉着，皮肤上布满细密的皱纹，一下就衰老很多。 隔着保温舱，江寒轻声呼唤着:“老导，老导！” 老导没有动静。 羊顾问道:“他听得见，只是没力气回应了。” 江寒的兔耳垂下来，她小心打开保温舱侧窗:“对不起...老导，我不知道会……你不能吃柴虫。” 老导的鼻子突然抽动了两下，细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又无力地落下。 见老导虚弱成这样，江寒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把侧窗关好，退开几步，跟保温舱保持距离。 “老导这是什么情况？科研院他们是想干什么？” 江寒转向羊顾问，她想起那个詹姆斯闯进智慧军团总部，就是想把老导带走。 羊顾问没有对江寒隐瞒，直接打开墙上一个屏幕，给她展示基因链被拆解重组的过程:“科研院是想把老导带走提取基因片段，用来优化下一代。 这样第三代战士会更稳定、更...听话。\" “基因提取后又怎么处理？”江寒努力思考起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信息，尖峰小队说过第三代移植。 羊顾问关闭屏幕，没有直接回答江寒的问题:“基因提取都是选择在第二代死亡前。 因为基因崩溃会痛苦不堪，必须送去科研院使用深度麻醉才能完成。 老导却很平静，所以我们想留下来观察一下……” 他指向监测仪，“脑电波显示的内容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第244章 原始刺激 此时屏幕上闪过断断续续的线状，而情景模拟器根据这些线描出一段图案：一片开满蓝花的草地，成群的小象鼩在奔跑。 老导是象鼩基因，江寒猜测，这难道真是老导昏睡中潜意识里的场景。 江寒试探着道:“这会不会是上一个基因携带者的记忆碎片！” 羊顾问点头：“这也是我们猜测的，如果让科研院知道，老导肯定会被做各种检查和实验。 所以我们才拒绝移交，哪怕是一个梦，也让老导做完。” 同为基因人，对临死前的基因崩溃很是畏惧，提取过程也很残酷，但这也是不可逃脱的责任。 现在老导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半个月，因为没有基因崩溃，不满足提取基因的条件。 如果被科研院带走，迎接他的是各种实验，最后再提取基因。 江寒想了想:“送去废墟城吧。那里有他建的防空所，还有能让他安息的地方。” 羊顾问觉得这也是一个法子。 老导的脑电波模拟器提示他需要大自然。 这样冷冰冰的实验室对他就是折磨。 征求得金施军团长的同意后，当夜，一辆伪装成垃圾运输车的后勤车悄然离开中央城。 车厢里，老导的保温舱连接着生命维持系统，周围是十名全副武装的牛系战士。 江寒、丽丽，羊顾问坐在前面的驾驶室。 车灯照亮前路，江寒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中央城轮廓。 那里有无数个\"老导\"正在诞生，也有无数个\"老导\"即将死去。 但至少这一个，能回到属于他的蓝花草地。 同时特别行动小组正式开始，实验课题为，《关于变异食物对改变基因人抑制剂依赖的可行性报告》。 恒温舱被抬进刚打开的防空洞，这里最安静也方便。 都说好心有好报，本来这个防空洞是老导送给江寒使用，现在却留给自己。 在狭窄的防空洞里，羊顾问仔细检查着恒温营养舱的各种仪器。 里面自带的营养液维持着老导生命体征所需。 他再把显示脑电波的仪器也打开。 防空洞外，十个牛系基因战士守护住一大片区域。 这几个是智慧军团派来的，科研院那边肯定还要采集老导的基因。 现在人是出来了，但消息不能隐瞒太久，过两天就会被发现转移。 就像老导生命异常，科研院那边的大数据就会显示出来。 江寒也没有闲着，一回来就给牛蒙和菲菲几人说了老导的事:“老导会在废墟城住一段时间，另外还有十个基因战士和羊顾问也会留下，我们要多准备一些食物。” 原生态食物就是课题实验的内容之一。 牛蒙听到老导快死了，很难受:“上次不还说能活几个月，怎么才一个月不到，就不行了。” 其实准确来说，是从废墟城回去就不好的。 因为他已经在营养舱里躺半个月。 ………… 清晨的废墟城笼罩在薄雾中，江寒端着刚出锅的韭菜馅饺子走进防空洞。 浓郁的韭菜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羊顾问的鼻子抽动了几下，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话不禁脱口而出:“这是韭菜吗？” 江寒将饺子放在监测台旁的木凳子上:“这是返祖的野韭菜，废墟温室那边里发现的。 羊顾问，你先得试试能不能吃，因为这味道辛辣，跟大棚里的不一样。” 江寒发现，从废土农场种出来的蔬菜大部分换了口感。 各种培育品种，因为过度追求产量或者某一单项特点，已经失去原味。 一听吃原生态食物，羊顾问立即拿过手中的记录本和记录仪过来。 先用记录仪给饺子来个扫描。 江寒看着羊顾问的动作格外眼熟。 就好像曾经的自己，吃什么都要拍照片，哪怕只是看完删掉，也需要走这一趟仪式。 拍完照片终于可以开吃，就在羊顾问刚夹开一个饺子，老导的生命监测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 “怎么回事？” 羊顾问冲到保温舱前，赶紧检查仪器。 脑电波图像剧烈波动，原本平稳的线条变成疯狂的锯齿状。 江寒也跟着过去查看，她看到老导脸上浮现出痛苦表情，身体又开始微微抽搐。 脑电波投影屏上，原本清晰的蓝花草地变成一片扭曲的黑暗，这也显示出老导此时大脑陷入混乱。 不过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在闪现。 江寒突然明白过来:“应该是气味，关掉过滤系统试试！” 当羊顾问关闭空气净化装置，浓烈的韭菜味直接涌入保温舱。 老导的鼻子剧烈抽动，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吱吱”声。 羊顾问有些激动:“他闻到味道了，植物性刺激可能激活原始嗅觉记忆！” “对，五官的原始刺激是刻进基因里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更喜欢的都是自然味道。” 江寒想起老导在吃虫子时，还感叹过一句:压制兽性很痛苦，就想畅快吃一次。 “羊顾问，不如就让老导脱离营养舱，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吧！” 江寒不是需要严密数据的研究员，她就喜欢用自然去治愈。 老导已经在这恒温舱里躺半个月，眼见一天天衰败，还不如吹吹风，感受一下绿雨即将来临的潮气。 羊顾问想了想，已经没有其他办法，那就按江寒说的试试。 恒温舱门打开，江寒立即盛了一勺饺子汤，小心地滴在老导嘴边。 奇迹出现，老导的舌头伸出来，舔掉汤汁。 “能吞咽！” 羊顾问立即调整了生命维持系统，不再用静脉滴注:“马上准备流食，采取鼻饲！” 接下来的半小时，江寒用韭菜汁混合山药泥，一点点喂给老导。 每喂一口，脑电波就剧烈波动一次，画面逐渐从黑暗变成模糊的色块。 “不可思议...”羊顾问记录着数据:“通常垂死的基因人连外界的冷热都感觉不到，他却恢复了味觉反应！” 老导能进食是好事，但接下来的情况开始偏离大家的预期。 老导没有醒过来，而是疯狂的吃。 他不停要吃。 第245章 老导清醒 牛系战士们轮流守在洞口，丽丽和菲菲忙着准备更多食物。 到了傍晚，老导已经喝下半锅肉汤。 他瘦小身躯就像是无底洞，这一天已经超过牛蒙的饭量。 羊顾问和江寒开始疯狂查找资料。 按规定，每一个基因战士的食谱和食量都需要经过科研院，用法用量固定不变。 就连老导营养舱里的各种配置，也是科学理论算法。 老导现在的食量明显增大，变了。 羊顾问额头冒汗，他不知道是好是坏。 如果老导死亡，这就是一次谋杀，虽然没有人追究责任。 如果老导醒过来，那就是一次突破性成功。 进食持续继续，一直到夜深人静，羊顾问才终于去休息了。 江寒独自守在保温舱旁，还在查看象鼩的基因习性。 突然，老导的眼睛睁开，虽然还不够清澈明亮，但已经不像垂死之人。 老导睁眼，就好像一个死机的仪器打开电源。 虽然还不能正常启动，但也给人希望。 当羊顾问被叫醒，知道老导睁眼，立即从睡袋里连爬带滚的奔过来。 一见老导果然清醒，顿时激动得手舞足蹈:“快，这事需要马上报告军团。” 江寒不仅是一个胆小兔，也是一个经历五千年文明的人类。 习惯打胜仗一句“大捷”总结，打败仗就必须写小作文记入史书，用几百年反复思考的优良传统。 此时自然有担忧，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出错。 “羊顾问，之前老导的情况是怎么让科研院知道的？要是现在又被人知道，科研院会不会来抢人。” 她不用多想也知道，这两边不对付，智慧军团内部肯定早就成了筛子，一点事都没有瞒的。 让自己的对手负责自己的食谱，这怎么看都觉得是不是好事，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监测系统。 江寒可不想老导有一点反应，又漏到科研院那边去了。 要是这里有异常情况，用脚指头都该猜到，科研院必定会强行带走。 羊顾问被提醒，赶紧收回这想法:“对，你说的对。还是你们没有吃过抑制剂的脑子灵活。” 江寒耳朵立即搭下来:还什么没有吃抑制剂，你就直接说野呗！ 被淘汰出去的废物当然自然生长了。 第二天，研究员江寒继续给老导吃肉汤糊糊之类的流质，但情况没有继续好转。 老导就像电量不足的机器，不停闪烁着要充电，还是无法启动其他功能。 牛蒙和丽丽聚在防空洞门口，一个提着锅，一人端着盆，里面都是食物。 洞子很窄，有了老导的营养舱，牛蒙进去行动困难。 此时牛蒙探头看向里面，问道:“小小，还要做什么汤？” 这两天摸鱼小队的成员都在做汤。 各种汤:蘑菇汤，牛蛙汤，鱼汤肉汤，还有菜汤。 但是老导不喜欢菜汤，熬了一大锅全部让那十个牛战士吃了。 自然有香菜，美得几个战士喜欢得不行。 这时候牛蒙又问还需要什么汤。 江寒揉揉自己熬了两夜查资料的红红兔子眼，声音沙哑：“老导是象鼩，光吃肉汤和糊糊不行，得找高蛋白的活食，变异蚁巢、柴虫、蚱蜢，甚至是蟑螂都是可以的，最重要的的是蚂蚁，多抓一些。” 象鼩是哺乳类肉食动物，可以说是羚羊和食蚁兽的结合体，最喜欢的是虫子和蚂蚁。 现在才刚进入春季，不知道这些虫子有没有。 丽丽和牛蒙对视一眼，立即道:“没问题，我们马上去找。” 换在其他地方可能会有难度，但废墟城有数不清的塌陷，要在空墙缝隙里找虫子还是容易的。 一声令下，摸鱼小队和那几个牛战士立即开始满废墟城里找虫子。 因为之前被音波攻击过，中心地带的各种动物都跑光了，也包括蚂蚁。 牛蒙和两个牛战士提着铁铲，跑出几十里，在废墟边缘的裂缝处发现了一个足球大小的土包——变异黑蚁的巢穴。 这些蚂蚁有拇指长，外壳泛着金属光泽，在变异蚂蚁里也是比较厉害的那种。 这个应该符合江寒的要求。 牛蒙现在对付这些虫子非常有经验用，不再用烧热水灌了。 都说大力出奇迹，牛蒙三人用铲子快速猛击巢穴表面。 三人力气大，直接就把出入口的兵蚁震晕。 然后快速扒开土层，露出凝胶状的蚁卵团。 再用手臂粗的树枝对着蚁群一通乱捣，受惊的工蚁叼着幼虫逃窜，兵蚁开始四散迎敌。 三人立即用铲子狂拍，打得兵蚁全都晕头转向，瘫在地上。 最后再用粘合剂把掉落的蚁卵和幼虫全部粘住。 很快，一大包黑蚁和半罐琥珀色的蚁卵就到手。 丽丽和菲菲几人要找柴虫就更容易了，因为有大松鼠当帮手。 先是找到一棵枯死的橡树，脱开树皮，露出树身上密密麻麻的虫道。 只需要用刀轻轻敲击树干，根据回声判断虫道位置。 大松鼠更是贴在树皮上听，就能找到里面的活虫。 然后……它甩开大门牙就开始啃，就口咬出一个洞，虫子就露出来了。 丽丽和菲菲没这牙口，只需要在虫道下方切开小口，插入细树枝探路，当树枝碰到蠕动的柴虫时，再迅速用铁钩拖出。 一棵树上就有二十多条肥白的柴虫。 江寒将收获的活食混合研磨，加入少量野蜂蜜调成糊状。 当这碗“特制营养餐”送到老导嘴边时，他的鼻翼剧烈抽动，立即快速将食物一扫而空。 羊顾问惊呼:“难道缺这些高蛋白？” 他查过压缩干粮配方，里面有足够的蛋白粉。 这个营养舱里面的配方也是特制，营养均衡，但还是达不到老导的要求。 江寒也被老导的吃法吓到了。 自己弄的柴虫和蚁卵营养餐足有一斤，装了满满一碗。 这可是纯纯的高蛋白，谁都受不了。 结果老导几口就吃完，而且还要吃。 吃，那就全部给你吃，其他的虫子全部送来。 在牛蒙他们抓的所有虫子吃完，老导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瞳孔泛着光。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所有人吓到:“我还饿！” 第246章 危机再次降临 接下来的时间里，摸鱼小队和那几个牛战士什么都不做，只抓虫。 象鼩一次饭量能吃到身体的三分之一。 老导身高有一米三，体重三十公斤，三分之一也有十公斤虫子。 哪怕体型已经大一倍的变异虫，每天抓十公斤也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白天掏蚂蚁，晚上抓蟑螂，除去需要巡逻值班的四个牛战士和羊顾问，其他人全部分散在废墟城各处。 情况一直持续到老导清醒过来的第三天，他的终于暂停进食，重新陷入昏睡。 大家抓虫行动也终于能缓一下。 江寒问羊顾问:“这又是什么情况？” 老导在昏睡，但跟之前的昏睡不一样。 这时候他面色正常，不是灰败的衰老。 羊顾问摸着下巴，眉头紧锁，老导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按研究院提供的资料，基因战士的食物有严格规范，平时不会吃其他食物。 这也是有原因的。 江寒他们这样的淘汰品之所以被淘汰，就是因为胚胎发育时兽性基因比例过高，不容易控制。 这个控制既有情绪不稳定失控，还包括基因崩溃。 像江寒三人算是一个异数。 可现在老导的情况又出现一个特殊情况。 羊顾问不敢再隐瞒下去了:“我需要把老导的情况告诉军团，如果老导清醒过来兽性失控，会发生大事故。” 江寒见他很紧张，也不敢再阻拦:“好，羊顾问，你需要告诉一个可信的。” 羊顾问点头:“我知道。” 他要亲自进城去禀报情况。 羊顾问回去很方便。 因为之前开来的车一直停在木屋那边，他只带走一个牛战士司机，五六个小时就可以进中央城。 防空洞这里就需要摸鱼小队负责看着。 羊顾问走后，丽丽进了防空洞。 她看着沉睡的老导，突然想到什么：“小寒...我们以后该不会要天天抓虫子吧？” 牛蒙已经掰着手指算起来：“一天三顿，每顿至少五十只蟑螂、三十条柴虫，小小，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只挖虫子。” 他还惦记着自己的菜园子，还有答应鹿小姐的西红柿，都没有时间打理了。 江寒嘴角抽了抽：“看来...我们得建个昆虫养殖场了。” 牛蒙又开始挠脑袋:“那我现在就去收拾，在车库那边做一个养蟑螂的。” 江寒一想到满地爬的虫子，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不不，我们就养柴虫吧！” 柴虫需要的是腐烂木桩，这个更容易寻找，而且就在森林里，不需要跟人在一起。 菲菲一会发来消息:“小寒，你们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煮来。” 她现在才真正成了厨娘，每天都忙着烤饼子做饭。 丽丽抢先回消息:“菲菲，我今天想吃烤鸡，还要带调料包的。” 这次她去中央城，啥没有学到，就看见街上有一家烤鸡店，回来琢磨着自己就开始做。 江寒没这样麻烦，她是只要准备一份青菜，其他东西都能吃一些。 牛蒙嘿嘿笑着去找其他牛战士:“我找牛队长他们去，问他们想吃啥。” 这几天这些基因战士跟牛蒙的饭食吃得一样，都是以鲜菜为主，再兼搭一些普通人吃的套餐草饼。 压缩干粮已经很少吃了。 羊顾问和牛战士离开废墟城两个多小时，江寒的腕表上突然响起警报。 红光闪烁，跟那晚冰雪夜有人闯进废墟城一样。 江寒打开腕表查看监控，才一眼她猛地站起身:“不对劲！” 腕表上显示三个红点正高速接近废墟城上空。 丽丽站起来就往外跑：“我看看去，好像是飞行器！” 空中，三架飞行器从低空快速掠过，机身装备的红外线感应器不停扫描着下方废墟，显然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的人类联盟中央城，长老议会厅里气氛紧张。 金施的拳头重重砸在合金会议桌上，震得全息投影数据一阵晃动。 他的金色瞳孔因为愤怒收缩成细线，咆哮道:“詹姆斯博士，你的指控毫无根据，智慧军团每一名战士的基因序列都记录在案，哪来的隐藏突变体？” 在他的对面，是科研院代表詹姆斯。 这人此时穿着科研院白色工作服，得意笑着:“军团长何必激动，编号xq-7的基因变异体的数据已经消失几天，这就是你们隐藏起来了。” 金施冷笑，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科研院什么时候开始用数据推辞推测为实验依据了？ 按照这个逻辑，上个月你们实验室泄漏的神经毒气造成数人伤亡又怎么说。\" 在他的怒气下，价格不菲的桌面顿时留下五道刮痕，看得负责会议的议员一阵心疼，忙敲响权杖阻止吵架。 这事已经吵几天了。 智慧军团态度强硬，不承认有需要提取基因编码，詹姆斯博士那边又拿不出证据。 “肃静，今日议题是食品供应改革提案。” 这提案是智慧军团提出的。 对比起金施这一年多让人头疼的“平权”要求。 现在这一份提案同样是重量级的。 不过长老会惯用的方法就是拖，多讨论几次是几次。 金施甩出一沓文件，纸质资料哗啦啦铺满半张桌子:《基因战士代谢异常报告》。 “经过这段时间对所有压缩干粮的调查，发现在过去五年里，科研院在‘特供营养剂’里添加的g-712抑制剂，导致智慧军团智商下降30%，寿命缩短十年。” 他的手指划过调查文件上标红的数据:“还请詹姆斯博士给出解释。” 会议厅一片哗然。 詹姆斯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证据呢？”他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金施手指戳向某页文件，正好是詹姆斯三年前签字的实验批文：“需要我念出你亲手写的这段……通过饮食调控种群数量吗？” 詹姆斯猛地站起来，打翻的咖啡瞬间在白制服上留下褐色污渍。 该死！这事怎么会泄露出去，自己不能承认。 “这是污蔑！你们这些半兽人根本……啊！” 权杖再次敲响时，金施已经掐着詹姆斯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 军装袖口崩开的纽扣叮叮当当滚落一地。 “说啊！” 他凑近对方颤抖的瞳孔，面目狰狞的吼道:“我们这些半兽人根本什么？” 会议主席的权杖都快敲断了:“放手！肃静！警卫，机器警卫！” 第247章 灭口(1) 议会大厅里，电子警卫的枪口齐刷刷转向金施。 跟金施一起来的副团长金英很平静的看着。 大家都承认，智慧军团长金施的声音洪亮而有威慑力，非常适合这种争论场所。 况且议会大厅发生这样的场面非常正常。 这里本来就是用来吵架的地方，两个议员一言不合脱鞋打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可就在这时，金英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下一秒副官的头像闪现，急迫道：“副团长！羊顾问从废墟城带伤返回，司机已经死亡。” 刚才还神色平静的金英立即起身，丢下正跟人扭打在一起的军团长，径直离开议会大厅。 此时詹姆斯的裤管开始滴水，无视已经开始倒数的机器音，金施终于松开手，任由对方瘫软在地。 他扯平揉皱的制服领口，对着议会大厅其他人大声道:“从明天开始，智慧军团所有据点实行饮食自治。” “至于这位博士，建议查查他的实验室账目，毕竟……” 说着，金施俯身从詹姆斯口袋里抽出一张磁卡，上面印着【唐三彩生物科技】的logo。 “詹姆斯在用军费给私人企业做研究的事，你们总不能再装着看不见。” 会议厅死一般的寂静中。 片刻后，议会主席又敲着法杖:“人类联盟所有规则必须经过议会通过，关于智慧军团饮食自制这个提案，还等再次召开议会讨论。” 再次召开会议，这就意味着所有事情白说了，这也是这些人的一贯招式，和稀泥。 副团长金英离开议会大厅，就见到等在外面的副官，立即询问:“具体什么情况？羊顾问他们遇到什么事，是废墟城遇袭击了？” 副官一边急步往外走，一边说刚刚发生的事:“不是废墟城遇袭，是羊顾问的车离开废墟城后，在半道遇到劫匪。 司机受伤严重，羊顾问也受伤，勉强把车开回中央城入口检查站。” 金英的心稍定，只要不是废墟城出事就好。 看来这些棚户区那些流民的胆子越来越大，连智慧军团的车也敢抢。 这是执法局的责任，军团长又有吵架筹码了。 此时的副团长并不知道，废墟城里已经是危机重重。 飞行器一遍又一遍掠过废墟城上空，下面的生命迹象一个个被找出来。 森林里一处木屋，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忙碌，周围一群松鼠蹦跶。 废墟城中，牛系基因战士在巡逻，但真正想找的目标并不在。 二十公里以外，操作人员控制飞行器再次下降高度，想要重新搜索。 但下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对飞行器产生干扰，无法进行更细微准确的探查。 “三少，没有发现目标，怎么办？” 车里，一个头上还包着绷带的人回答:“那就全部灭了，一个不留。” “好！” 废墟城的下方，木屋里菲菲和陈城正忙准备着一大群人的食物。 突然二花冲进屋里，一脚蹬翻菲菲端着的碗，扯着衣服就往外跑。 “二花，你在干什么，里面的汤全部撒了！”菲菲着急了。 可二花又推又扯硬把她拉出屋子。 另一边，陈城也被几只松鼠拉出来。 见到松鼠群如此恐慌，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而且在车库那边休息的基因战士也发现了不对劲，全部出来了。 此时所有松鼠站在高高的树上，对着天空在喊叫。 “快，我们躲一躲！” 菲菲和陈城虽然没有看见天空上有什么危险，但对松鼠示警还是紧张。 自然界里什么动物都有可能出现，说不定是什么能飞行的猛禽。 而且江寒他们还在这里遇到两支狩猎队火拼，为了安全起见，先躲为上。 想躲还是容易。 河狸建筑队修建的木屋有好几个出口，其中还有直通下水道的。 菲菲和陈城顾不上去车库那边躲藏，直接就近钻进一条废墟下水道。 几个基因战士没有进下水道，而是快速闪进森林隐藏起来。 木屋跟几条下水道相连，而且还通往喷泉那边的菜地。 菲菲穿着围裙，一进下水道赶紧跟江寒和丽丽联系。 可腕表却没有动静，一个大大的红“x”显示在屏幕上。 该死，现在不是绿雨期，怎么没有信号了？ 防空洞里，江寒几人的腕表也失灵了。 丽丽捣鼓着腕表怀疑道:“应该是防空洞能屏蔽信息，我出去试试。” 防空洞能屏蔽信息，但羊顾问他们一来就连接有外设接收器，不会错误。 江寒皱着眉，立即打开另外一套临时监控系统:“这里被人屏蔽信息了，我们需要赶紧联系总部。” 可屏幕上刚刚出现画面，就突然被爆炸的火焰吞没…… 防空洞里三人顿时脸色都不好:这、这是有人打上门来了呀！ 不能在里面死等。 三人刚冲出防空洞，天空中的飞行器就俯冲而下，一阵扫射在地面掀起一连串爆炸。 子弹像犁地一般，将废墟犁出焦黑的沟壑。 外面执勤站岗的基因战士中弹，已经死亡。 “他们不是找人！” 江寒在爆炸的轰鸣中退回防空洞，对惊慌失措的牛蒙和丽丽大喊:“是在灭口，不能离开防空洞。” 这一次显然跟以前的不一样，以前都是偷偷摸摸，尽量不弄出大的动静。 可现在，这些人直接用上热武器，声光效果拉满，连一点顾忌都没有了。 谁会这样大胆，把智慧军团设置的保护区不放在眼里。 都不用江寒提起，丽丽就吼道:“我知道是谁，肯定是那个唐三彩，他是什么意思？” 江寒也在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个人。 正如之前说的那样，智慧军团总部早就被人监控成筛子。 老导的离开虽然是伪装过，可时间已经过去几天，对方也一定打听到真实消息。 这是趁着羊顾问不在要硬抢了。 好在外面的飞行器很快离开，只留下爆炸过的尘烟。 怎么办？怎么办？ 是留还是跑，对方只是误打误撞，还有已经发现这处防空洞，是需要转移隐藏地点吗？ 外面的基因战士死了，牛队长他们在哪里？情况又是怎样？ 江寒三人面面相觑。 一个胆小兔子，一个笨蛋牛，另外一个是神经质的豹子。 以前那些打打杀杀根本就是小打小闹，跟真正的战场无法相比。 哪怕江寒自认为有点小聪明，这时候也完全没了主张。 远处还有轰炸声和废墟倒塌声传来。 就在三人慌成一团时，身后，老导的营养舱突然“滴”的一声，舱门缓缓开启。 第248章 灭口(2) 老导睁开双眼，瞳孔里泛着不正常的红光。 他抽动着鼻子，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他们来了，那个叛徒……带来死亡……” 三人又惊又喜地看着老导，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能说话就是好事。 江寒立即凑近：“老导，你能说话了？你在说什么。” 老导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防空洞外面：“......机甲......要来......快走！”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意思很明确，轰炸只是开始，接下来会有地面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 此时的废墟城里，在那条修好没多久的车道上，一辆漆着黑色骷髅标志的运输车缓缓开进来。 一直开到尽头才停下，在这里已经能看见木屋。 不过此时木屋已经被轰炸过，正燃起熊熊大火。 这里风水不好，刚刚修建完工的木屋再次被毁。 全副武装的机甲兵从运输车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唐三彩。 他戴着战术目镜，手持声波探测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看到眼前破烂不堪的居住区，唐三彩冷笑一声：“把这片废墟翻过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的轰炸只是开胃菜。 废墟城太大了，先用飞行器对地面所有可疑目标进行射击。 但只射杀了三个反击的基因战士，没有找到真正的目标。 于是对那些高处废墟进行轰炸。 这样一来，哪怕那些基因人躲在下面，也会被活埋起来。 现在剩下的就是用机甲战士对废墟进行地毯式搜索。 防空洞内，江寒检查了老导的情况。 现在老导醒了，但身体并没有好多少，他只能说话，全身还在不可控状态。 但这样就足够了。 “这里已经暴露了，我们赶紧找一个地方隐藏起来。”老导虚弱道。 江寒不明白为什么老导一口肯定这里已经暴露，但让转移，这是必须的。 “我们转去地下商城。”江寒建议。 商场距离这里近，而且空间也大，要是暴露，还有一个出口可以逃。 老导点头:“好，就去那里，机甲战士要想找过来，至少还有半小时。” 此时老导已经越来越清醒，不过脑里的画面也越来越多。 那些都是战场、轰炸……一些并不属于他的记忆。 老导只感觉心里翻江倒海。 他平时主要负责的测绘规划，没有参加过战斗，这些记忆应该是刻在基因中的。 也就是自己觉醒上一代基因战士的记忆，这也是所有实验室追求的基因传承。 只是此时老导没空说出来，他不仅需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眼前这几个小朋友的平安。 防空洞跟地下商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十米，但入口并不在附近。 丽丽贴靠着那些翻起的土石，在草丛里悄悄潜伏，像一只警惕的豹子摸到地下商场的后门入口。 先观察周围动静，再把门打开，又机灵的潜伏回来。 “小寒，我已经把门打开，那边没有异常。” “好，我们走。”江寒一声令下，立即开始转移。 牛蒙直接把老导的营养舱扛在肩上。 老导身体虚弱，暂时不能脱离氧气罩。 以营养恒温舱自带的备用电量，能保证老导五小时生命需要。 地下商场的后门通道很小，人需要爬行，老导的营养舱不能进入。 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 直接拆掉四周支撑的框架，扩大通道，牛蒙把营养舱使劲塞进去。 三人连拖带拽才把营养舱弄进来，不过舱身已经磨出长长划痕。 整个后门通道的土石失去支撑，也开始摇摇欲坠。 “牛哥，你把这个通道弄塌。”江寒冷静下来，这个通道不能留，自己能进，别人也能进。 营养舱里老导点头:“对，堵住通道。” 这里的通道本来就是从倒塌废墟里扒出来的一条缝隙，随时都可能塌陷才用支撑架。 此时只需要再拆除一些废墟，就会再次崩塌。 牛蒙拔出几根水泥块，很快一些松的土方开始下滑。 在三人紧张的目光中，本来就狭窄的通道泥石再次堵死，这一次连一点缝隙都没有了。 地下商场的中庭里，牛蒙打开节能灯，光明照亮整个地下空间。 江寒也把老导的舱门打开:“老导，这里就是我们唯一的藏身处，你的营养舱也只能坚持五小时。” 她此时也不知道菲菲两人和其他基因战士怎样了。 不过有二花在，以二花的机灵，应该能早就发现天上的飞行器。 如果那些基因战士在木屋休息，也可以逃进下水道。 老导看看四周:“放心吧，我们等不到那么久。” 丽丽开始检查着箭矢数量:“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得想办法反击。” 其实她的弓箭在机甲战士面前如同小孩玩具，这时候只能安慰自己。 江寒抬手又看腕表，上面还是没有信号:“老导，你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泄露出去的？” 老导闭上眼睛:“智慧军团一直就在监控之下。人类联盟不会将一支战力毫无防备的放在身边。” “但智慧军团的武力量也不是可以随便的，唐家早在十几年前就有私人实验室，也想培养自己的基因战士。” 江寒诧异:“不是要器官移植追求异能吗？” 老导此时像变了一个人，拉长声音:“有权利就能得永生。” 中央城门口，智慧军团的军车被拦住。 副团长金英目光犀利得像是要杀人。 “科研院这是要造反吗？关闭城门？谁给他们的权力！\" 副官急匆匆跑来：\"副团长！羊顾问已经昏迷，他昏迷前说了一句:实验成功了。” 金英沉声道:“废墟城还联系不上？” 副官:“联系不上！” 金英脸色骤变，跳下车就往外冲，却被执法局的机械警卫拦住：“奉长老会命令，全城戒严！” “滚开！” 金英的瞳孔收缩成一点，金色毛发根根竖起。 他正要强行突破，通讯器突然响起军团长的声音：“副团长，马上开始执行特别行动。” 通讯器里还传来詹姆斯在叫嚣的声音:“金施军团长，如果你们现在违反禁令，智慧军团明天就会断粮。” 金英关闭通讯器，对身边基因战士扬声道:“冲出去，谁敢胆怯，军法处置！” 回答他的是机械警卫倒数声:“3、2……” 但下一刻，金英如同人形大鸟从机械警卫的头上掠过，直冲城外。 就在机械警卫调转喷射枪口时，其他基因战士驾驶军车，全部轰鸣着冲出中央城。 第249章 战斗(1) 废墟城的下水道里，菲菲蜷缩在潮湿的角落，听着头顶传来木屋燃烧的爆裂声。 二花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不让她冲出去。 其他松鼠围成一圈，黑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的房间......我的锅......” 菲菲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我的房间里还有好些衣服......” 陈城按住她的肩膀：“别出去！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一只年长的松鼠突然竖起耳朵，爪子急促地拍打地面，这时候有脚步声正在接近下水道入口。 菲菲赶紧捂住嘴，泪水却止不住地流。 她想起小寒说过的话：“活着才有希望。” 森林里，四名牛系基因战士正借着树木遮挡在潜行。 领头的战士突然竖起拳头，前方三十米处，两台外骨骼机甲战士正在扫描地面。 “分头行动。” 牛队长低声下令，“两人去防空洞找老导，另外一个跟我引开他们。” “好，大家注意安全！”四人分开行动。 牛队长像蛮牛般冲出灌木丛，故意踢飞石块制造声响。 一个机甲战士立即调转枪口，红外扫描锁定了目标。 “发现基因兽人，格杀勿论！”机甲内传来冰冷的指令。 就在这时，牛战士怒吼着撞向机甲，千斤的冲击力让金属外壳凹陷。 第二个基因战士也冲撞过来，然后抓住机甲的关节处猛掰，这是机甲的弱点。 两次重力撞击让一台机甲踉跄着后退一步，差点倒地。 但另一台机甲已经举起电击枪。 蓝光闪过，牛队长瞬间抽搐，不过他强悍的体质扛过这一次攻击，还牢牢抱住第一架机甲不松，硬拖在地上不能翻身。 他的同伴转身向第二架开枪机甲撞去。 又是轰的一声，里面的操作手顿时被撞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 其他两个基因战士已经飞快跑开。 这边的战斗顿时引得警铃大作，周围的机甲齐齐转向，对着此地聚过来。 ……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 地下中庭很安静，只能听见营养舱压缩机的丝丝声，还有丽丽擦拭箭矢的声音。 牛蒙帮江寒把找到的瓷瓶灌满酒，再用布料塞住。 这些东西说不定能用上。 转眼，距离老导说半小时后有机甲过来已经过去很久。 就在江寒觉得自己又可以躲过去时，老导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们到防空洞那边了......” 机甲行动时的声音很大，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踩地的咔嚓声，还有引擎嗡嗡声。 虽然隔着厚厚的土层，但在听力很好的江寒耳中非常清楚。 老导也是听力很好的，他眉头紧张，目光在周围黑暗处寻找什么。 丽丽开始烦躁起来，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一丝不挂躺在床上，听着别人在旁边走动。 比当初山武狩猎队被灭时，调查组用音波攻击还要恐怖。 原本就神经质的天性在这种压抑中爆发了。 她腾的站起:“我去把他们引开。” 江寒抓住她的手腕:“不行！外面至少三个机甲兵！” 老导虚弱地抬头：“......你们听我说......” “机甲的弱点在膝关节液压管，还有后颈散热片......这两处最容易损坏。 他们的头部，胸部甲板最厚，不要攻击。还有……\" 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忍受剧痛，把机甲战士的战斗规则全部说了:“机甲最大的弱点……就是行动慢，不擅长转弯，这当然是跟我们相比。” 丽丽眼睛一亮：“懂了！只要我下手快，只打腿和脖子，这些东西就追不上我！” 她大大咧咧站起来，把磨得铮亮的弓箭背在身后，又把电击枪也挂上，这才对牛蒙咧嘴一笑：“大牛，要是我回不来......你可要照顾好小寒。” “闭嘴！”牛蒙红着眼睛举起斧头:“还是我去，我用斧头才能砍断那些液压杆！” 老导的意思很明白了，机甲战士有全套盔甲，操作人员在里面。 在剿灭匪徒或者跟大型兽潮战斗时，智慧军团充当先锋，灵活、机动。 而机甲军团给智慧军团充当后盾和火力压制，并不擅长快速移动。 所以如果要主动攻击机甲，丽丽这样只是灵活性的基因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只有力气大才能有机会。 丽丽抬起下巴:“老导说了，机甲的最大缺点就是慢，凭我的本事，肯定能把那些甲壳虫逗得团团转。” 老导默默看着，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现在最关键的是拖延时间，智慧军团总部很快就会来救援。 江寒突然按住还想争辩的牛蒙，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丽丽姐说得对，我们最大的优点就是速度快，灵活，而且对废墟城熟悉。就让我跟丽丽姐去。 “牛哥，你就留在这里。 如果有意外，只有你能带着老导的营养舱躲进冷库。 到时候你从里面把门锁死，那道厚门可以帮你们延缓一段时间，只要智慧军团一到，你们就安全了。” 牛蒙抿紧嘴，眼睛瞬间湿润了。 牛蒙知道，小小说的是真话，自己跟老导在一起最安全。 --- 江寒和丽丽带上各自的武器，准备离开地下商城。 这次需要另外找路。 因为后门已经堵死，现在还有一条前门，也就是最初发现地下商城的垂直缝隙。 缝隙早已经用木头、混凝土板和一些灌木遮挡，只留下一条十米长的绳子。 缝隙到地面有十米高的距离，丽丽先从绳子爬上去，推开遮挡物查看周围情况。 隔着厚厚的灌木丛，丽丽看见有一具机甲站在几十米远的地方，没有移动，好像正等待着什么。 而另外两具机甲不知去向。 丽丽缩头落回地面，对江寒道:“小寒，那边的机甲没有动，就守在防空洞门口。” 江寒皱眉:“他们是想打伏击还是想找老导？” 她猜不透。 羊顾问去中央城报告消息，一旦发现这边失联，肯定会带人回来。 这些机甲没有找到老导，却不离开，一定有企图。 江寒心里着急，要是羊顾问他们没有准备一头闯进来就麻烦了。 “丽丽姐，你带我也上去看看。” “好！”丽丽背起江寒，再次爬上绳子。 就在两人即将冒出头时，突然外面响起枪声。 第250章 战斗(2) “哒哒哒” 丽丽和江寒吓得赶紧缩回来，却听到两声巨响。 哐当！哐当！ 警报声响起来了。 江寒顾不上暴露，探头看去，就见一具三四米高，银灰色，如同乐高玩具一样的人型机器歪歪斜斜靠在废墟的断墙上。 而在它前面是一个牛系基因战士，一根金属长枪深深扎在机甲的腿弯处。 蓝色液压油漏出来了。 但是，那个基因战士也被机甲手死死钳住。 一条手臂被拧断，鲜血直飚，正发出长长的惨叫声。 城外公路上，副团长率领的金鬃卫队如同闪电划过大地，以最短的时间赶过来了。 副官突然指着远处：“副团长！废墟城里有烟！” 此时废墟城正升起一道烟柱。 虽然这烟很淡，在森林上空几乎跟普通云朵没有区别。 但足够让具有“鹰视”的基因战士看见。 金英的瞳孔缩成针尖：“让各队友注意，可以全力施展自己的天赋，以最快速度赶到起烟的地方。 我要让科研院知道，动智慧军团的人要付什么代价！” 一声令下，从车厢里立即跳下十几个基因战士，这些都是以速度，视力，听力见长的天赋。 在金英的带领下，眨眼之间，一串人影就消失在森林里。 他们舍弃车辆，以直线奔向事发地。 ………… 废墟城里，江寒和丽丽对视一眼，瞬间达成默契。 丽丽像一道黑色闪电窜上最近的断墙，借着混凝土裸露的突起支点，几个纵跃就攀上十米高的树上。 树梢在风中摇晃，她如同捕食的夜枭般俯冲而下，手中箭矢在坠落过程中连发三箭。 第一箭射中机甲后颈散热片，箭头在散热片上溅起一溜火星子，没有作用。 但第二箭精准扎入另外一个膝关节液压管，蓝色液压油喷溅而出。 第三箭则钉在机甲头盔面罩的缝隙上。 虽然没有实际伤害，但丽丽的袭击来得太过突然，把里面操作手吓得发出惊恐尖叫。 江寒一直潜藏在灌木里，贴着废墟阴影蛇形前进，在机甲被丽丽吸引注意时突然暴起。 小手枪对准机甲的关节缝隙射击，子弹在甲片上打出一串火花。 在连遭三次攻击，机甲也蒙了，动作明显变得僵直。 就在操作手慌乱地转身时，丽丽已经绕到背后，正将一枚已经点燃的自制燃烧瓶塞进他装甲散热口。 见丽丽得手，江寒翻滚避开，大喊道“快闪！” 丽丽一掠落在机甲旁边，马上拖着地上断了手臂，已经昏死的基因战士奔出十几步，一头栽进土沟之中。 轰！ 机甲后背炸开一团火球，酒流到哪里烧到哪里，整个机甲被火焰覆盖。 操作手身上着火，惨叫着弹开舱门满地打滚，江寒抬手又是两枪，操作手彻底不再动弹。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伤害。 江寒不想用三个人的“舍生忘死”，最后换来一个对手的“起死回生”，让自己“后悔终生”。 就在这时，一台银色机甲突然从不远处的废墟后现身，胸甲上赫然漆着骷髅标志。 “废物！”通讯器里传来唐三彩的咆哮。 这台明显是定制机型，关节处加装了旋转护甲，后颈散热片也被网状装甲覆盖。 舱门观察窗后，唐三彩扭曲的面容清晰可见：“终于找到你们了……完美实验体。” 此时，他也看清楚了眼前毁了自己机甲的基因人，正是自己此行目标之一。 他不心疼那个被毁的机甲，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机甲可以再生产。 江寒瞳孔骤缩，这个操作手认识自己。 “丽丽姐，小心，这是唐三彩的机甲。” 此时，丽丽从土沟里爬出来，正“呸呸”吐着嘴里的泥土。 骷髅机甲突然对着她就加速冲去，机械臂弹出带着高压电流的捕网。 丽丽一个后空翻避开，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电网烧得焦黑。 \"分开跑！\"江寒大喊着往跟商场废墟相反的方向撤退。 她跑得踉踉跄跄，在唐三彩转向时突然折返，从侧面将一块石头砸向机甲目镜。 这种事伤害性为零，侮辱性满分，那块石头打在机甲上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唐三彩怒吼着甩动机甲臂，钢爪擦着江寒后背划过，撕开三道血痕。 丽丽趁机从树梢跃下，电击枪直接捅进机甲腋下的管线缝隙。 蓝光爆闪中，骷髅机甲右臂突然垂落，但左臂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转，一把攥住丽丽的脚踝，将人倒悬着提到半空。 “抓到一只小野猫...”唐三彩的狞笑从扩音器传出。 江寒大急，她回转过来，想要救丽丽。 可她在四米的机甲面前，还不到人家大腿高。 丽丽倒悬着，对着江寒拼命挥手:“别过来，快跑，你快跑。” 机甲胸腔突然打开，露出采样针的寒光:“让我看看你的基因序列……” 江寒的小手枪对准机甲目镜连射，子弹却被护甲弹开。 眼看采样针就要刺入丽丽身体。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直直扑在骷髅机甲的身上，只是一个纵跃就落在机甲头部。 是金英！ 他的利爪直接撕开机甲后颈处的护甲，徒手扯断了主控线路。 机甲轰然跪地，唐三彩的惨叫伴随着电火花一起迸发。 金英的吼声震动废墟:“智慧军团听令！所有机甲一个不留！\" 十几名基因战士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金黄制服在夕阳下如同流动的熔金。 唐三彩的机甲被硬生生拆成碎片，操作舱里的男人像丧家犬般被拖出来时，还在嘶吼着：“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唐老的人。” 金英的手指捏住他喉咙：“唐老是何等尊贵的老议员，你这个匪徒假冒唐家，败坏唐老名声，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唐三目眦欲裂，再没有之前的嚣张和高傲:“不，你们不能这样做，我愿意赔偿，我愿意……” 他想做的事还很多，但基因人没有给他机会。 “咔嗒\"一声脆响，唐三彩的脖子软软垂下，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脸上还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他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智慧军团连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下？ 江寒见唐三彩终于死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也终于消除，只感觉死得太容易了些。 这个作恶多端的坏人，害死于站长，害死多少基因人，现在终于得到应有的惩罚。 江寒来不及去考虑金英为什么突然杀死唐三。 死了就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附近还有第三具机甲。 “副团长，这里还有一具机甲，我们要小心……” 她话才说一半，就听得一声巨响，然后脚下震动，晃得人差点站不稳。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旁边一座如同小山般的废墟“轰”然坍塌…… 烟尘飞扬，遮天蔽日。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大坑，江寒只感觉双腿发软，心瞬间停跳。 塌了，地下商场整体塌下去了。 “牛哥！老导！” 第251章 营救(1) 如果时间能够重溯，江寒一定要把两具机甲引得远远的。 废墟城为什么被放弃，就是因为这里处处都是朽烂的人工建筑。 一旦出现大的动静，就有可能出现垮塌和陷坑。 可现在……现在快救命啊，牛蒙和老导还在下面。 见江寒和丽丽不顾一切奔向大坑，金英和其他人全部过去…… 但就在这时，又有五具机甲出现在视线中。 其中两架行动非常缓慢，外壳还带着伤痕，赫然已经参加过战斗。 “哒哒哒！” 五具机甲双臂抬起，子弹像是雨点，对着基因战士这边倾泻而下。 十几个基因战士就地滚开，瞬间掩护住自己的身形。 现在已经没有空去救人了，先要解决外面的危险。 金英带着十几个基因战士冲出去，迎向那几具机甲。 江寒和丽丽知道自己无法对战，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救牛蒙。 两人直接跳进大坑，开始寻找牛蒙和老导的踪迹。 可第一眼看见的却是一架摔倒的机甲，此时机甲的四肢还在抽动…… 第三架机甲在这里！ 原来，就在唐三的骷髅机甲跟江寒二人周旋时，第三具机甲战士就站在地下商场的后门入口处的废墟旁。 机甲的金属足踩在松散的碎石上，发出令人不安的摩擦声。 机甲扫描系统发出急促的提示音：热源检测，地下深处有生命信号 -痕迹分析，地面有明显拖拽痕迹，通往废墟。 -结构评估，废墟结构松散，强行挖掘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虽然江寒三人把老导运送过来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但地面还有留下热源。 追着热源痕迹就来到入口，不过此时坍塌下来的沙石已经堵住通道。 而对于四米高的机甲来说，这通道完全无用。 机甲操作员，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佣兵骂骂咧咧地打开通讯器：“报告一号机甲，发现目标可能藏在地下，但入口被堵死了。”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无人应答他，但能听到唐三少嚣张的笑声。 “一号机甲听到请回答！” “……哈哈哈哈，抓住……啊！”唐三少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 “该死！”佣兵意识到情况不对，但贪婪战胜了他的理智。 此时撤退已经来不及了，活捉到一个基因战士的赏金足够他逍遥半辈子。 不顾远处的轰鸣，第三机甲抬起机械臂，液压驱动的钢爪“咔”地弹出，开始刨开堵住通道的碎石。 在钢爪的大力下，表层碎石哗啦啦滑落，地下传来细微的震动。 很快一块混凝土板被掀开， 通道侧面出现缝隙，可以看见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那个雇佣军大喜，操控机械臂继续挖掘。 “轰隆！！！” 整个地面突然塌陷，机甲战士来不及反应就随着数百吨废墟一起坠落。 烟尘冲天而起，冲击波震倒了方圆五十米内的所有人。 地下冷库里，牛蒙正用身体护住老导的营养舱。 坍塌的巨响让整个房间剧烈摇晃，头顶混凝土板簌簌落灰。 好险好险！ 就在江寒跟丽丽出去后，老导就让牛蒙扛起他把中庭空间全部看过，包括那些江寒三人没有去过的角落。 “大牛，这里的结构不稳定，平时还好，一旦上面有机甲打斗，这里就有倒塌的危险，我们要找一个结实的角落。” 老导是鼠鼩，是对空间结构最敏感的测绘师，他一眼就发现这处庇护所存在隐患。 牛蒙点头:“后面还有一个冷库，里面很结实。” “带我去看看！” 牛蒙扛着营养舱又到冷库这里，就在两人看过放在冷库的干果和一些水食物时，外面的机甲就来了。 然后……整个废墟就塌了。 冷库门框正在塌陷的重压下扭曲，大量的泥土粉尘从门缝扑进来。 气浪连同泥土把牛蒙冲得滚到一边，就连老导的营养舱也翻倒了。 牛蒙扑到老导身边，用肩膀将营养舱顶住，防止他被泥土淹埋，直到一切安静下来。 此时，冷库的大门已经被土石堆埋，但里面还有一片安全的三角空间。 老导轻声道:“这里很安全。”不过，很快牛蒙就发现不好。 “我缺氧了......”满鼻的粉尘，狭窄的空间，让牛蒙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老导虚弱地按下营养舱紧急按钮，他把自己的呼吸面罩扯下来递给牛蒙：“这里有压缩氧包，我们轮流用......能撑一小时......” 牛蒙迟疑一下:“老导，你不能缺氧。” 老导轻松道:“我躺着耗氧少，还能坚持，要是你死在这，我会害怕的。” 他现在还有心情逗牛蒙开心。 牛蒙不再说话，只默默把呼吸面罩戴上。 老导却成了话痨:“我知道来的是谁，是曾经的叛徒，是他们来了。” 这话他在清醒时就说过，但谁也听不懂。 在漆黑的地下，老导睁着眼睛盯着漆黑的头顶，嘴里喃喃自语。 他眼神空洞茫然，像是看穿几十年的时间长河。 冷库内，氧气面罩在牛蒙和老导之间交替传递。 老导的呼吸微弱，但眼神却异常清醒，他的声音很干涩: “......大牛，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活过来？” 牛蒙摇头，面罩上的水汽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老导的手指轻轻敲击营养舱的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因为我补充到能量，你们抓来了足够多的虫子，只是我的肠胃来不及吸收，以后你们也要多补充能量。” 牛蒙瞪大眼睛，他一直好奇那么多虫子，老导吃下去怎么受得了。 显然，老导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过多时间。 “.....他们以为天赋和长寿的秘密都藏在基因里...... ”老导的话里带着讥讽。 牛蒙很懵了，天赋技能应该是基因吧！ 怎么又扯到长寿去了。 他本来脑子就不灵活，此时困在这黑暗的地下，很是昏昏沉沉的。 不过，随着老导断断续续的讲述，他还是听懂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人类联盟当初成立智慧军团，是为了保护人类而战斗。 但是在危机过去，社会秩序安定后，一群人有了私心。 想获得动物天赋和一些最安全的异种基因，让自己成为能永生的强者。 第252章 营救(2) 此时的地面上，金英的战士已经和赶来的机甲援军交上火。 电磁枪的蓝光与基因战士的怒吼交织成一片。 一边是冰凉的金属，一边是热血肉身，双方都在为生命搏斗。 江寒和丽丽已经跳进塌陷坑里，徒手扒开碎石。 努力寻找下面埋着的人：“牛哥！老导！” 江寒此时化身一个掘地机，手脚并用，旁人只看见坑里石头泥土飞扬，转眼就刨出一个向下的小洞。 江寒整个人都埋进洞里，她丝毫不觉得快，就连刨得指甲翻裂，鲜血混着泥土也浑然不觉。 丽丽此时也顾不得头顶上方乱飞的子弹，直接站在那个是时不时抽筋的机甲上，想办法把机甲防护罩打开。 江寒此时整个人都钻进洞里，突然她停下。 在塌陷坑底部，有应急灯光还在闪烁。 江寒顿时精神大振，有灯光亮着，说不定牛蒙两人就还有生存希望。 此时，头顶上方的战斗已经进入尾声。 以基因战士对机甲的熟悉和了解，贴身肉搏，要想破坏机甲太容易了。 过来的三具机甲很快就主线路断裂，不再动弹。 金英一爪抓爆最后一个机甲战士的头颅，转身吼道：“立刻救人！” 十几名基因战士迅速集结，纷纷跳进坑里，以江寒挖出的洞口为中心，呈扇形展开挖掘。 金英站在最前方，金色的瞳孔在尘土中闪烁着冷光。 丽丽在旁边喊了一声:“这个机甲里面还是活的。” 她终于把机甲护罩打开了，里面络腮胡佣军摔得头破血流，瑟瑟发抖。 他知道自己落在这些半兽人手中，肯定活不成了。 金英几步过来，看看已经破损的机甲，直接问道:“机甲探测仪还能使用吗？” 络腮胡佣兵看一眼主控台，含糊不清道道:“报告长官，不知道能不能用。” “马上检查，如果你能让机甲重新活动，我可以不杀你。” 这时候是需要抓紧时间救人，金英可以放他一条命。 络腮胡佣兵大喜，顾不得头上还汩汩流着血，只简单扯下衣服上的外伤贴膜往伤口上一拍，立即开始操作。 机甲主控台灯亮起来，佣兵颤抖着完成扫描。 很快就有消息:热成像显示地下八米处有两个生命信号。 “还、还活着......”佣兵结结巴巴地说:“但氧气浓度在下降......” 按照机甲的指示，江寒辨认出那个冷库方向，立即告诉金英: “副团长，那里有一个冷库，墙体结实，老导和牛蒙他们应该躲在里面了，现在先通氧气。” 众人狂喜，人还活着就好。 只是八米深的土层不好挖，但只要把氧气供上，就可以用最安全的方法营救了。 此时副官带着其他基因战士也赶到了。 这里一下就有三十个智慧军团的人。 金英指挥大家动手，把摔坏的机甲扶起来:“开启机甲的钻探功能，立即打洞到幸存者身边。” 络腮胡佣兵不敢怠慢，控制还能动的一条机械臂硬插进泥土，向冷库方向探去。 机甲虽然有一根金属臂，但并不是专业打孔的，要想打通八米土层显然不可能，还得继续挖掘泥土。 刚才是怎么挖垮的，现在又怎么挖出来，于是幸存的那条手臂上的钢爪开始刨土。 金英下令:“小心二次坍塌！大家用东西支撑架固定四周！” 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有人搬运混凝土块，还有树木加固坑壁。 天色已经昏暗，有人从旁边机甲上引来电源，架设临时照明，更多人则接力传递碎石。 整个救援现场井然有序，只有碎石与碎石的碰撞声在废墟中回荡。 倒卧在地上的机甲被人抬着移动，一点点往深处挖掘。 络腮胡汇报:“下方充填着泥土和一些杂物，无法打孔。” “那就刨！” 价格昂贵的机甲此时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还是卖力刨着泥土，再把杂物抓出来丢掉。 三小时后，当最后一层混凝土板被掀开，冷库扭曲的厚门终于显露。 牛蒙虚弱的声音从缝隙中传出:“你们终于来了......这鬼地方......差点热死我......” 战士们爆发欢呼。 液压钳撑开门缝的瞬间，热浪裹挟着氧气面罩的嘶鸣声扑面而来。 老导躺在营养舱里，舱内制氧机仍在运转。 氧气包早就用完，幸好上面土层松开，有缝隙可以透一丝气。 就是制氧机运行时，里面温度升高，两人都热得不行。 只能从泥巴里摸出一些水来解渴。 牛蒙浑身是汗，正用身体死死顶着门框，为老导撑出生存空间。 金英单膝跪地，亲手将两人拽出废墟。 当牛蒙背着昏迷的老导爬出来，第一句话就是：“快，老导又饿晕了！” 又饿晕了，需要吃虫子。 外面已经处理过。 破损的几具机甲胡乱堆放在一边，那些操作手，包括唐三彩已经全部死亡。 只有脑袋撞出一个口，还辛苦工作几小时的络腮胡还活着。 他这时候蹲在地上，眼巴巴等着自己的命运选择。 智慧军团这边的同样损失惨重。 牛队长他们一共十个警卫，现在带伤残就活下来三人。 其中一个还是丽丽拖进土沟里去，虽然少了一条手臂，至少命保下来了。 其他人全部牺牲。 如果没有江寒三人的拼命保护，老导也会死在机甲手中。 唐三的事没有人提，他就跟其他佣兵的尸体在一起。 这件事可大了。 机甲战士是人类联盟对抗自然灾害的武器，不是用来内斗的。 而且数量有限，在这里损失六具，就是一支小队装备。 消息已经传回中央城，智慧军团的基因战士没有回去，而是摸黑在搭建窝棚。 防空洞里，江寒的双手包扎过，正坐在一边发呆。 她背上和手有伤，什么都做不了。 更严重的是心里也有伤，什么都不想做。 江寒郁闷啊！ 都说狡兔三窟，就是有几个家。 可自己从想当名流兔，到流氓兔，暴力兔，结果真正成了倒霉兔。 家建一个毁一个，毁一个建一个，到现在落得什么都没有了。 第253章 大浪风波(1) 牛蒙在给老导准备虫餐，已经吃过一份，现在还要吃。 丽丽跟菲菲和陈城在一起，忙着准备智慧军团的饭菜。 其实也好准备，废墟城这里没有压缩干粮，但有草饼和营养液的套餐。 地下商场这边也刨出一些粮食。 这些普通人吃的食物，基因战士一样可以吃，虽然不能提供能量，但能暂时果腹。 而且还能从车库那边的室内农场找一些蔬菜添上。 而金英在跟人联系:“……死了，我捏断他的脖子，这种人不能放回去，你那边直接不承认就是。 对对对，要闹就闹大一些，我们该争取一下自己的权利……” 此时中央城已经封闭城门，宣布戒严，情况非常不好。 机甲军团跟智慧军团在城门口对峙着，谁也不敢动，谁也不让谁。 中央城新建立已经五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全城居民被关在家里，执法局持枪守在街口，把消息控制在最低范围之内。 议会庭灯火通明，里面坐满各大议员，但嗓门最大的金施不在。 所有人都不知道智慧军团几个大佬在哪里。 那几个就是金施、金英、金刚和金虎。 议事厅里，年纪已经快百岁的唐老爷子罕见露面，虽然看上去很是苍老，可行动利索，没有要死的感觉。 唐老爷子阴沉着脸，快速翻阅着身边上递过来的一叠纸。 越看，他眉头越皱得紧，硬把光滑的眉心挤出一个“川”字。 此时，这时候没有人主持会议，在乱纷纷的话语里，说得最多一个词是“叛变”。 此时每个人都在说智慧军团叛变。 其实每一个人都明白，智慧军团根本就不可能叛变。 原因很简单，因为智慧军团所有人都出生于繁育中心的实验室里，再没有生育能力。 这实验室就被人类掌握着。 说起来就是人类的孩子，关起门可以随便打，叛什么乱。 跑出去过几年全部老死完，都不需要人类动手。 所有人都把这根本不可能的事反复提着，而把另外一件事故意忽略掉。 带着机甲小队，私自去攻击废墟城的是唐三，是唐老爷子的孙子。 这机甲是怎么出去的，唐三一个非军团人员，又是怎么参与战斗的……没有人说。 没有人说，并不等于别人不知道，唐三可是唐老爷子最心爱的孙子。 唐家把控着中央城的治安，机甲军团成了唐家后花园。 唐三要借几具机甲出去玩玩是常事，唐老爷子不管，别人也不管，现在终于是出事了。 随着时间过去，唐老爷子终于看完那些文件，枯瘦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桌面，每一声都像丧钟般沉重。 议员们的说话声渐渐小了，偌大的议会厅安静下来，只听见唐老爷子沙哑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智慧军团......必须接受惩罚。” 他抬手示意，助手立即展开刚刚拟好的文件，大声朗读起来:“《关于基因战士整编决议书》 1. 即日起停发智慧军团所有补给 。 2. 撤销金施军团长职务 。 3. 金英以谋杀罪逮捕 。 4. 三百名战士打散编入机甲军团后勤队 ，负责日常任务 。” 等助手读完，唐老爷子才慢条斯理道:“两年里智慧军团一直在要求平权，这个问题就需要解决了。正因为你们的优柔寡断，才留下今天这样大的事来。 现在军团长金施不露面，已经潜逃，智慧军团没有存在的价值。” 这是要趁着没有智慧军团的人在，直接把金施几个高级半兽人开除军团。 角落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某位年轻议员失手打翻了茶杯。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唐老爷子要替唐三报仇，这是大家都有准备的。 可把智慧军团解散编入机甲军团，那就有些过分，也不是唐老爷子一个老议员能决定的。 虽然战时的确是一个机甲战士需要至少两个基因战士保护，但不是干后勤的，这就是废除智慧军团。 “唐老！”农业部长突然站起来:“如果解散智慧军团，各基地的农田再遇虫潮谁来防御？” 唐老爷子眼皮都不抬：“用机甲一样可以完成。 中央城的科技已经得到发展，那些老旧措施可以取消了。” 用基因人就是最原始的方法，现在科技先进，大可不必再养一群半兽人。 农业部长攥紧数据板:“可去年虫潮时，智慧军团的灭虫率是机甲军团的三十倍，消耗是机甲军团十分之一不到。 如果用机甲军团去灭虫，那就会造成不必要的费用。” 空气骤然凝固。 唐老爷子终于抬眼，混浊的瞳孔透着死气：“席部长，你儿子......是在数据库的控制室工作吧，他刚买下的新房装修了吗？” 农业部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自己儿子在基因实验室工作，从中得的好处不少，这些积分是从哪里来的……当然是卖数据了。 其他开始交头接耳:智慧军团不能撤，但没有人在这节骨眼上头铁去硬刚。 刚才差点打翻茶杯的议员唯唯诺诺站起来:“请问唐老，机甲军团的失误怎么办？还有……还有唐三彩的尸体……” 会议厅再次安静下来。 唐老爷子的脸从黄白渐渐变成紫红。 那些机甲还在废墟城里，唐三的尸体也还在废墟城里，不过他不能承认。 因为智慧军团发过来的视频到现在没有提唐三，只说智慧军团的机甲战士伤人。 可眼前这个愣头青说出来了。 唐老爷子身边的助手立即道:“那些机甲不是机甲军团的，是唐家的私人警卫队……尸体，当然马上去收回。” 周围又响起议论声:唐家什么时候可以用机甲当私人警卫队，而且还在中央城来去自由？ 其中几个跟唐家一样实力的家族议员变了脸色。 中央城的所有实权都由几个大家族瓜分，唐家一家想独大，他们自然不服。 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别人吃苦时，无人在意，还乐呵呵旁观，可当威胁到自己，才觉得心里发慌。 终于有人说话了:“唐老，人类联盟的法律里没有哪一条允许机甲可以私人拥有，你唐家也不可以。” 第254章 大浪风波(2) 被人抓住机甲的来路，唐老爷子的脸色就不好了。 今天会议的关键不是追究机甲，而是把智慧军团打散，把那几个高阶半兽人抓起来。 唐老爷子轻咳一声，助手秘书立即道:“各位，我们现在需要先处理智慧军团叛变的事，关于机甲……我们以后自会有交代。 现在需要处理的是城里治安，要是智慧军团报复，中央城就要大乱，几十万的居民有危险我们都是普通人，只能依靠机甲战士保护。 还希望各位齐心协力渡过这个时期。” 他一话瞬间又把风头转过来了。 对，现在的关键还是先把叛变的智慧军团收拾下来。 会议在不和睦但又有共同目标的一群人中进行，正当决议即将通过时，议会厅大门突然被踹开。 消失不见的金施突然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几个基因战士，这些都是身高两米以上的野牛系基因。 “哗啦！哗啦！” 满厅座椅声响，那些议员不由坐直身体，保持距离。 而几个机甲警卫的枪口抬起来。 金施对那些机甲看都不看，直接坐在自己平时的位置，对唐老爷子道:“唐老真是难得一见，你们商量出什么结果没有，说出来我听听。 今年马上就要下第一次绿雨，废墟城里的尸体和那几具机甲如果一淋……你的孙子恐怕就捡不起来了。” “你！” 唐老爷子原本很是沉稳，这时候再也绷不住，气得手指颤抖。 唐三死在废墟城，这时候还没有收回来，大家为了他的面子都隐瞒不说。 可现在被金施当面揭破，如果再不承认，那也太丢唐家的脸了。 旁边助手见老爷子动怒，赶紧端一杯水。 唐老爷子把杯子推开，深吸几口气，这才把怒火压下，直勾勾盯着金施，冷声道:“军团长来得正好，你先说为什么带兵闯进议事厅？” 金施指指头顶的机枪口:“这些枪口一直对着我，老爷子不会认为是在欢迎我的吧！ 你们可以威胁我，我带几个护卫又有什么关系。” 议事厅里不仅布置有机甲警卫，头顶天花板还有几个射击口，所有枪口都是对着一个位置。 金施每次来开会，从迈进大厅，这些东西就牢牢锁定他的一举一动，可以说能随时击毙。 现在金施把话直接说穿，人类联盟议员们都面无表情。 跟一个暴躁易怒，动不动就要拍桌子，声音大得跟打雷的半兽人一起讨论事情，谁都需要武器。 这些防御武器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此时金施提到这些，显然就不是简单提一下了。 但不知道这个狮子带些闲人进来干什么，也有人感觉出唐三之死会闹大，立即拿出腕表开始记录。 这次唐老爷子没有再说话，负责会议的主席开口:“军团长既然来了，我们就把这场争斗赶紧制止住，智慧军团在城门口已经停留两个小时，你让他们赶紧回营。” 金施摆摆手:“不用管他们，这些都是听话的士兵，不会擅自行动。 除非有人要硬逼着他们反抗，在中央城里找回公平。”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议事厅瞬间安静下来。 议员们的目光在唐老爷子和金施之间来回游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唐老爷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缓缓站起身，拐杖重重敲在地面上：“金施，你这是在威胁议会，智慧军团隐藏基因突变体这事怎么说？” 金施冷笑一声：“威胁？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他环视四周，目光锐利如刀:“唐三带着机甲小队私自闯入废墟城，不是为了抓捕什么隐藏的基因突变体，而是为了给他的私人实验室寻找实验体！” “荒谬！你有什么证据？”唐老爷子厉声打断金施的话。 金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证据？当然有。”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基因战士立即上前，将一个全息投影仪放在会议桌上。 投影启动，画面中清晰地显示出一段影像—— “这次的目标是那个猫女，她的基因序列很特别，老爷子一定会喜欢。” 画面中，唐三站在机甲旁，背后是一片废墟。 他手里拿着便携式dna提取仪，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丽丽·猫科基因】的扫描数据。 这是从那几具损坏的机甲里找到的，金英赶紧就传输过来了。 议会厅内一片哗然。 金施的声音冰冷：“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警卫队？私自抓捕基因战士，进行非法实验，这就是唐家的治安？” 唐老爷子的脸色铁青，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冷笑一声：\"伪造的影像而已。小三死亡了，没有证据能证明这影像里就是他。 金施，你以为凭这种手段就能污蔑唐家？” 他转向议会主席，声音低沉而威严：“现在的问题是智慧军团擅自行动，杀害我孙子，还带兵威胁议会！这种叛变行为，必须严惩！” 议会主席犹豫了一下，看向金施：“军团长，你还是解释一下唐老的指控……” 金施直接打断：“指控？那我倒要问问，唐三的机甲小队是怎么出城的？为什么没有军团的调令？” 他盯着唐老爷子:“唐家私自调动机甲，是不是也该给个交代？” 唐老爷子眯起眼睛：“机甲是我唐家的私人护卫队，不需要军团的调令。” 他还是老话重提，又想用这话搪塞过来。 之前那些议员提起时，他就这样说了。 但金施不是普通人，立即嗤笑一声：“私人护卫队？那他们带着军团的装备，穿着军团的制服，算什么？唐家的私兵？” 议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甚至偷偷记录着双方的对话。 唐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一拍桌子：“金施！你别转移话题！现在的问题是智慧军团叛变，你必须交出凶手，赔偿损失，否则——” “否则什么？” 金施的声音陡然提高，狮吼般的音量震得周围玻璃嗡嗡作响，“否则你们就要断我们的粮？撤我的职？把战士们打散给你们当奴仆？” 第255章 真相(1) 金施的声音压过众人议论，就连主席的法杖敲得邦邦响也不管用。 唐老爷子嘴角上扬，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说不出是气愤，还是在冷笑。 金施站起身，直接走到唐老爷子面前，逼视着他：“唐老爷子，你孙子死了，你连承认都不敢，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谈什么惩罚？” “其实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你们完全可以下令把智慧军团全部处死，一个不留，连繁育中心实验室的都别留，否则……” 金施低下头靠近唐老爷子，压低声音道:“我们就会拼命，轰！大家一起死！” 他虽然压着声音，可狮吼的大嗓门底子在这摆着，一字一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议事厅里众人全部变了脸色。 以前，智慧军团可以用食物控制，用生育控制，可现在…… 当一群没有后代、没有家庭的牛马开始摆烂不怕死时，就成了无敌的存在。 唐老爷子的手指在拐杖上缓缓收紧，指节发白，但脸上的表情却逐渐平静下来。 他盯着金施，忽然笑了。 “金施军团长，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毒蛇吐信:“智慧军团为人类联盟立下汗马功劳，我们怎么会轻易放弃？” 他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面色惊讶的议员们，继续道：“唐三的事……确实需要调查清楚。如果他真的私自调动机甲，我也不会轻饶。 ” 这番话让议会厅的气氛骤然一松。 议员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唐老爷子会突然退让。 不仅是议员们没有想到，就连金施都有些意外。 唐三可是唐老爷子的亲孙子，现在尸体还在外面摆着的，老头到现在连去收尸的话都没有。 金英说要把事闹大，要让唐老爷子亲自逼智慧军团“叛变”，可现在就妥协了。 金施跟这些老鬼已经吵过无数次，知道他们的暂时妥协只是一种欺骗，后面肯定有企图。 坐在座位上的其他人开始出声:“唐老，刚才你们说的是唐家警卫队，不是军团的机甲，这时候怎么改口了。” “对，唐老，机甲私人乱用是原因，你不能避重就轻转移话题。” 这是跟唐家实力相当的几个财团，唐家有机甲，对他们就有威胁。 面对逼问，唐老爷子眼皮耷拉下来，慢条斯理道:“人老了，脑子总有糊涂的时候，可惜唐家没有其他人能担事，才让我这个老头子出来办出事。 至于唐三，如果你们觉得他有错，那就按照中央城法律严惩他吧，我不会护短！” 仗着年纪大，唐老爷子一句话就把话就推开。 刚才还质疑的人顿时哑口，唐三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惩罚价值。 不过，却再没有人追问，只把目光落在坐在唐老爷子身后几人，还有那个助理身上。 唐家没有其他人出面，原因很简单。 唐老爷子是第一批狼系基因战士。 在第一批基因战士都因为各种原因死去后，他成了唯一幸存者，结局最好。 因为年轻时猎杀变异兽时受伤，导致基因崩溃失去战力，得以活到现在。 作为仅存的基因战士，虽然已经失去兽类天赋技能，不再是智慧军团的一员，但有了能在议事厅凌驾他人之上的地位。 至于唐三彩这个孙子是怎么来的…… 虽然基因战士首先失去的就是生育能力，但唐老爷子在入选时已经有孩子，而且还提前就存下自己的dna。 在繁育中心的帮助下，不用母体繁育，唐家早已经培育出不知道多少个孩子。 大家都知道，唐三彩并不是唯一的孙子。 只是在唐老爷子身边出现得比较多，也得到唐老爷子公开承认。 唐老爷子的话说完，直接闭目养神，对唐三的死不再关心。 金施眯了眯眼，狮子王化身成泰迪，追着唐老爷子喋喋不休:“唐议员，那唐三彩私自采集基因，私建实验室的事又怎么说？” 唐老爷子双眼猛的睁开，眼里带着杀意:“军团长，你一再威胁陷害我，是什么意思？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一名基因战士，是你的前辈。” 这是他的杀手锏。 对付人类，只需要搬出自己的年纪和功勋，就能获得权利。 但在动物界里，老……只意味着淘汰。 尤其是狮子和狼这样的猛兽，狮王和狼王都是靠实力得到的，不是靠谁活得久。 一头老狼而已，金施不会尊敬他。 金施咧嘴，露出两颗尖牙:“唐老议员别忘了，这些年中央城失踪的基因人渐渐增多，不是没有人去查。 我自然会给大家一个证据。” 金施对自己身后招招手。 一个看起来瘦弱，穿着普通防护服的人突然走出来。 议事厅里所有人都齐齐看向他。 基因战士的体型会有一些不同，所以高矮胖瘦，什么样的身型都不奇怪。 那人走到金施身边，声音颤抖道:“各位议员，我就是唐三实验室的幸存者！” 他扯开衣领，露出瘦弱的身体：“他们在我身上做实验，把动物的基因强行植入……很多人死了，尸体就埋在实验室地下！” 这人的胸口上不是正常皮肤，而是斑驳的鳞片。 随着他的呼吸，这些蛇鳞在议事厅明亮的灯光下一起一伏，闪闪发光。 议会厅瞬间炸开了锅。 基因战士的基因种类选择很重要，首选温血哺乳动物，然后是飞禽类。 而带毒的爬行动物是禁忌。 蛇、蝎子、蜈蚣一律不许做实验。 谁也不想在人类的城市中，突然出现一个毒死人的蛇精、蝎子精，这可比看见虎头人还可怕。 唐老爷子猛地站起身，拐杖指向那名蛇皮人道：“胡说八道！这就是金施安排的！” 蛇皮人却毫不退缩，他索性脱了上衣，露出腰间一个黑色纹身印记：“这是实验室的通行证，上面有唐三的指纹和编号，我因为最成功就有了身份牌。” 议事厅里的全息投影立即对那块印记开始扫描识别。 里面芯片上的信息清晰显示在墙上:【唐氏生物科技·实验体编号蛇蜥-317】 有人惊呼:“这难道是真的？” 议论声越来越大，此时大家都开始相信，唐家私下有基因实验室，而且还违规做人体实验。 第256章 真相(2) 整个议会厅像煮开的锅，到处都是质疑。 议会主席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敲击权杖，强行压下嘈杂的议论声：“肃静！” 等议会厅里声音勉强变小，他才看向唐老爷子，恭敬道：\"唐老，这件事……需要调查。\" 唐老爷子死死盯着金施，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知道，今天这场博弈，自己已经输了。 唐三的腕表被人发现，里面会有更多证据。 自己虽然可以把一切推给三彩，但面前这些充满怀疑的目光需要一个交代。 这事，需要一个缓冲时间，现在必须示弱退后。 唐老爷子突然气紧般咳嗽起来，身边的助手赶紧又给他递水，又从随身带的包里取出一支药剂。 唐老爷子赶紧喝了一口，这才缓过气，整个人越发虚弱:“军团长，这事我不知情，也是我身体一向不好，没有管教好唐家人。我这就给你赔礼道歉。” 金施直接打断他的话：\"唐老爷子，如果你真的要道歉，就把唐家实验室公布于众，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唐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但最终还是缓缓坐下，声音沙哑：\"……现在会议暂停。 既然大家愿意相信没有根据的一面之词，要相信对英雄的污蔑和伤害。 为了给大众一个交代，我愿意从这时候开始卸去议员职务，配合调查。” 他话音一落，满堂鸦雀无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听到什么了？ 唐老爷子虽然平时很少露面，但对手中的权力握得最紧。 中央城的事无巨细，都会有人汇报给他，只有唐老同意的事才能执行下去。 现在……他要辞去议员职务了。 一时间，好些议员脸上都带上激动之色。 唐老爷子要退场。 议会执事主席让工作人员推来轮椅，唐老爷子的助手扶着他坐好，径直向议事厅大门走去。 只是在经过金施身边时，轮椅停下，唐老爷子抬头看向那个蛇皮人，诡异问道:“你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蛇皮人满眼恨意，捏着拳头怒道:“我不要你的假惺惺，你们这些恶徒。” 唐老爷子轻笑一声:“你哪里知道自己的好处，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完又看向金施:“军团长，我就在唐家，等着你来调查。” 然后摆摆手，助手推着他出门。 天还没有亮，城门口两个军团的对峙就各自散了，居民第二天又见街头恢复正常。 金施回到智慧军团总部，立即被几个高阶战士等住，询问议事上的处理结果。 在议事厅精神十足的军团长，此时也有了愁容:“真是人老成精。 那老东西实在太奸滑，就连亲孙子死亡都不露破绽。 唐老爷子说唐三彩的事跟他无关，那实验室也需要重新调查，唯一的收获就是唐议员辞职了。” 长得异常魁梧的金刚惊讶道:“难道私自调派机甲战士，私自建立实验室做活体实验，也就这样算了？” 金施摆手:“你不知道，唐老爷子有多难对付。 他坐着轮椅，半死不活走的，就好像马上要倒下，那些议员全说这是唐三彩的错，唐老爷子很无辜。” 众人皆是失望:“那我们的压缩干粮不会断了吧？” 金施点头:“不断，还是按照以前的配给份额交付。” 唐老爷子走后，议事厅撤销对智慧军团的惩罚，之前的断粮，撤职和抓捕金英的条例都作废。 另外就是调查机甲军团的机甲流向，对机甲军团长的管理失职罚款一万积分。 成立唐家实验室调查组，第二天开始调查，金施也会参加。 大家心里有数，有这一夜准备，那个实验室恐怕什么都查不到。 能找到这个蛇皮人还是金英从废墟城传过来的地址。 当时蛇皮人被单独关在城里一处住宅里，唐三彩准备让他混在人群中生活，培训后做一些暗杀的事。 现在被智慧军团抓住，不会再流入社会。 一场看似汹汹的风波，看似也要这样无声无息的过去。 唯一过不去的，大概就是死在废墟城的那些尸体。 这一夜，江寒等众人也不安宁。 白天时遇袭，江寒几人疲于奔命，有肾上腺素顶着还能坚持。 等把牛蒙二人从废墟底下救出来，又有金英他们在，带伤的江寒实在顶不住，直接坐着就打瞌睡。 可牛蒙没能歇上，他一直在忙。 老导在地下再次饿晕后，又陷入半昏迷状态，还要疯狂进食。 幸好之前找到的虫子还有一些，但不够吃。 没办法，现在黑灯瞎火一团混乱，牛蒙只能把普通人吃的营养液也拿来凑数。 这种食品数量最多，塌陷的商场里就堆满了，只是需要重新刨出来。 于是，这一夜牛蒙就忙碌着刨营养液，再给老导灌进嘴巴里。 第二天，防空洞的临时医疗点里，老导又躺进重新挖出来的营养舱。 被匆忙喊过来的金英站在旁边，皱眉看着老导的变化： 老导身高增长了，一夜间从原本的1.2米蹿到接近1.5米 ，肩膀和手臂的肌肉明显隆起 ，一晚上吃掉了平时三天的食量。 “这不对劲......”金英低声对江寒道:“普通象鼩基因不该有这种变化。” 江寒正在检查老导的瞳孔，突然发现他的眼白部分出现了细密的蓝色纹路，就像血管，颜色却异常鲜艳。 江寒对基因科技一窍不通，但之前跟在羊顾问身边当了几天临时研究员助手，还是知道一点东西，也是羊顾问急着立即回城去要报告的内容。 此时她心跳加速，声音发紧:“金英长官，老导的基因......可能在重组。” “基因重组？” 金英倏地抬头，基因战士都经历过基因融合，说白了也是两种基因的变异。 现在老导再次基因重组，那就是再次变异。 基因人第一次变异都是胚胎移植。 大家都是什么不懂的细胞，成功率低一点也无所谓，但成年后的基因变异就没有成功过。 这也是所有基因实验室孜孜不倦想研究的东西。 金英急了，原本高冷模样一下消失，急得满头炸毛。 原本紧贴在脑袋上，打理得光滑顺溜的发型根根翘起，成了一朵花。 本来应该在一切功能齐全的实验室里完成，旁边还有经验丰富的科研人员照顾，可现在老导却是在废墟里，连特种营养液都没有。 第257章 重组(1) 金英一炸毛，江寒也炸毛了，来自基因天敌的威胁让她头发全部立起来。 不过好在这里有更要紧的事，无人关注她的头发。 “军团长，军团长，我需要支援！”金英开始呼叫智慧军团总部。 江寒一句话就阻止了他的行动。 “金英长官，总部的食物全部出自研究院，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们能信任吗？” 金英的通话立即掐断。 “特别行动开始，我们自己寻找食物！” 短短几天时间，废墟城不停的发生着事情。 前一天还是炮火连天的战斗，现在又是一场生死竞速。 智慧军团的战士们分散在废墟各处，翻找着每一处可能的虫巢。 牛蒙带着几个战士在废墟城外围继续挖蚁穴，用特制的吸虫器收集幼虫。 丽丽和菲菲几人则带着松鼠寻找柴虫的巢穴。 而在角落里，破损的机甲残骸散落在焦黑的土地上，金属外壳上还残留着弹痕和血迹。 才短短两天， 唐三彩和几名雇佣兵的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异味，引来成群的食腐鸟在上空盘旋。 这些无人认领的残骸静静躺在阳光下，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直到智慧军团长金施的通讯突然接入废墟城。 现在简易通讯设备已经重新安装，屏幕里金施的脸色异常凝重： “唐三的实验室已经找到，只找到些骨头和还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关键数据全被清空了。 唐老爷子装傻充愣，调查组拿他没办法。” 金英一拳砸在墙上：“那我们的人就白死？” 最早那一支小队死七个，算是全完了。 “别急！我已经让人破解唐三的密码，查到他在城外还有秘密实验室，已经派人过去寻找。” 金施说问，看向旁边的营养舱:“老导怎么样了？” 金英挠挠已经乱成鸟窝的头发:“老导的情况还算稳定，就是食物需求还很高……” 金施也发愁，废墟城这里不要智慧军团的一滴水一颗粮。 所有食物全部自筹，已经快把废墟城翻烂。 “那在羊顾问没有痊愈之前，我再派一个中队过来协助防务，也给你们送些装备物资！” 羊顾问受伤还在总部疗养，金施不敢再派人来。 一是增加废墟城的食品消耗，在没有彻底清理内部人员之前，也担心泄露秘密。 “好，就在外围三号公路上布防，不能进废墟城。” 两人通话结束。 没一会，江寒跟丽丽来了。 江寒面色有些古怪:“金英长官，你赶紧收拾一下仪容，中央城研究院的人到了。” 丽丽斜着身看金英:“对，你这样子不好看，我们就是来告诉你的。” 两人说完就赶紧溜了，怕自己笑场。 第一次在总部见到金英时，他给人第一印象是面容冷酷的帅大叔。 相处久了，才发现是一个逗逼。 那感觉就像……看见老鹰飞翔的英姿可以静静欣赏，其他别期望太高，否则会看见一个提着长毛裤蹦跳的走地鸡。 金英赶紧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对守护在旁边的牛蒙吩咐:“看好老导，我一会回来。” 牛蒙点头，他现在对护理老导已经有经验，成了专护。 废墟城的道路上，一辆印着科研院标志和一辆机甲军团的运输车被围住，还有一个机甲战士在旁边。 科研院的车门打开后，下来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为首的正是詹姆斯博士。 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对着警戒的战士们喊道： “我们是来收殓遗体的！顺便......”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已经赶过来的金英身上，伸出手:“想见见那位特殊的象鼩战士。” 金英一脸高冷，头发已经恢复成像牛舔过般光滑，大步走到詹姆斯面前。 他没有接伸过来的手，冷冷道:“唐家给你多少积分？连收尸的事你也干！” 现在说唐三的实验室跟詹姆斯无关，谁也不相信，但詹姆斯依然留在研究院。 詹姆斯扯扯嘴角:“我也是被骗的，现在正在记过观察期。” 对，就是这句话让他躲过追查。 因为，唐老爷子都可以用“不知道”来搪塞，他这个唐家奴同样说一句又有什么关系。 中央城科研院的技术骨干，记一次过错，观察观察就可以了。 不过，能来收尸也是不避讳口舌。 詹姆斯呵呵笑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如果说来看象鼩战士，你们让进来吗？” “不能！”金英直接拒绝。 詹姆斯收起笑:“中央城规定不能私自进行基因研究，智慧军团一样不能，你们最好还是把那个象鼩基因战士交出来吧！” 金英这次没有再回答他，只对周围警戒的士兵道:“带他们去收尸，如果敢乱走，就地处决。 也不许收他们的任何东西，违反禁令者，军法处置。” “是，金英长官！”执勤士兵高声答到。 詹姆斯脸色铁青，但他没有再多说，只看向天空。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雨，他才带人来的。 顺带还带了一些药剂和干粮，但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恐怕说出来智慧军团也不会要。 机甲战士将那些破损的机甲全部装上车，几具尸体也简单装进裹尸袋一起带走。 入夜，新一年的绿雨开始下了。 冬天休眠的树木和野草在接触到绿雨时，瞬间活过来。 整个废土世界都被诡异的沙沙声笼罩。 除去雨声，还有植物疯狂生长的声音。 木屋已经被烧毁，地下商场也塌了，这几天大家都在找虫子，连搭遮雨的棚子都没空。 现在除去需要值班的人守在防空洞里面，就只剩下一个地下车库可以用。 金英带来三十个基因战士，五个在防空洞值班守卫，其他的全部留在车库这边。 当初为了运输方便，才修建了这条进出废墟城的道路，唐三的机甲军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地下车库无形中就成了废墟城的门卫室。 只是面积虽然够大，但被牛蒙种菜把顶棚天花板捅得千疮百孔，随时可以仰望星空。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留下的干燥地方就是饭堂位置和几间储物室。 好在地面虽湿，至少不会淋到绿雨，再放上智慧军团总部送来的帐篷，条件不错。 住在这里好处多，坏处也有，会很痛苦，非常痛苦。 因为看得见、吃不着，干馋！ 第258章 重组(2) 地下车库这里有牛蒙的菜园子。 这些基因战士里面大多数是牛马系……毕竟牛马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好用。 这些牛马守着菜园子不能吃，口水长流。 也有三个是飞禽系，都是视力好的。 比如现在，正远远看着菲菲锅里煮的变异鼠肉，连眼都不眨一下。 以前他们吃的是特供肉酱和蛋白粉，没有吃过这种头是头、脚是脚，四肢完整的老鼠。 虽然没有吃过，可心里莫名就感觉到馋。 这些东西是丽丽带人出去打的。 绿雨期间，普通人昏昏欲睡没有精神，变异动物会狂躁奔跑。 基因人结合了两者优点，冒雨出去打猎，又冷静又易动，收获满满。 菲菲和陈城他们在车库煮饭，江寒这时候在防空洞。 从绿雨开始，老导的情况就不对劲了。 食物停了，老导的生长也停了。 短短三天时间，他已经从120厘米长到160厘米。 这样快速生长的后果很严重，皮肤迸裂，浑身都是细细的血线。 整个人就好像被红色网兜裹着，又好像已经被切成了一堆碎肉，稍微一碰就会四分五裂。 如果不是人形还在，还能呼吸，已经辨认不出是老导。 江寒几人之所以能保持平静，还是因为老导能顺利用食，旁边的监控仪器也很平稳。 可惜脑电波显示屏碎了，看不出老导此时是什么梦。 可从下绿雨开始，老导开始烦躁，一晚上皮肤上的那些血线不停蔓延，又不停愈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防空洞里弥漫的血腥味，压过绿雨那种特殊的腐败气息。 江寒盯着监测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老导的体温已经升到了41.3c，皮肤下的红色血管像活物一样蠕动，在苍白的肌肤上勾勒出诡异的纹路。 “他的心率还在加快。”金英的声音紧绷:“再这样下去，心脏会爆掉。” 突然，老导的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挤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 他的指甲暴长，在营养舱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皮肤表面刚刚干涸的血线再一次裂开，无数细小的血珠开始滑落。 “快按住他！不能让他起来。” 江寒想控制住老导，却被一下推开。 旁边牛蒙扑上去，死死压住老导的肩膀，触手却是一片黏腻。 老导不仅血线在出血，就连毛孔里都渗出混合着血丝的液体，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血水里。 “他在出血，在出血！”牛蒙大喊道。 “镇定剂呢？能不能给他用上。”金英吼道。 他见过基因战士最后基因崩溃时，都是全身疼痛，但没有谁像老导这样出血。 营养舱的护理系统自带着这些急救针剂，这是早就给老导准备好了的，用于给基因战士最后崩溃时减少痛苦。 “不能用！他这时候的代谢速度太快，如果注射也会被分解了，而且现在不能用药。” 江寒咬牙拒绝，她觉得不能用镇定剂。 羊顾问说过，基因崩溃用上镇定剂会好受一些，也意味着再也醒不过来。 老导已经坚持了这样久，就连埋在地下时都在跟牛蒙说话，肯定不愿意用镇定剂。 江寒能感觉到老导的肌肉在手下膨胀、扭曲，就连骨骼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老导的瞳孔已经完全散开，只有黑仁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死气沉沉。 他盯着江寒，嘴唇蠕动。 “你想说什么，快告诉我！”江寒想听清楚老导在说什么。 可老导却只吐出一串含糊的、像是某种虫类振翅的嘶鸣。 很快他又重新躺下，依然在痛苦的挣扎，也在努力控制自己。 氧气和营养液已经供应上了，能做的事已经做了 。 金英，牛蒙和江寒三人此时双手是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江寒感觉到自己的腕表有消息。 她赶紧打开，顿时愣住。 那边是羊顾问的号码。 从羊顾问离开时受伤到现在，正躺在总部的医疗室一直没有醒过来，现在怎么会联系自己？ 江寒也不管其他，赶紧手忙脚乱接通语音。 说话的是陌生人，询问废墟城的情况。 这边的事肯定不能说的。 江寒一犹豫，金英一把拿过腕表:“你是谁？让羊顾问说话。” 陌生人道:“金英副团长，我是医疗室的治疗师，羊顾问刚刚清醒，他很关心老导的情况，让我代替拨打语音。” “你马上让羊顾问说话！”虽然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金英依然不放心。 “好，你稍等。” 很快就是一个沙哑的声音:“小寒，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江寒快速道:“羊顾问，我这边很不好，需要你的指点。 脑电波屏幕坏了，里面的大鸟飞了，我想要修好它。” 羊顾问那边沉默片刻:“老导梦里看见的……应该是七只小象鼩在草地上玩，不是大鸟飞。” 江寒激动得差点哭出来:“羊顾问，快帮帮我们，老导浑身在出血，他在高烧。” 羊顾问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夹杂着吩咐护理员的声音:“快给我把这些监控仪取了，上视频，快上视频！” 通话断了。 不过没有过多久，羊顾问的影像在显示屏里弹出。 他正坐在病床上，还浑身包着绷带，连着各种监护仪。 从视频里，羊顾问也看见了老导的现状，他声音罕见地急促起来：“是基因重组，你们别动他！” “基因重组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都看出羊顾问受伤很重，此时是在勉强连接视频，还是忍不住问道。 羊顾问打起精神给这边三人解释:“动物基因对于人体来说，就是异物。 在第一次胚胎中融合时，人类细胞的生长发育占主导地位，所以是人型。 如果动物基因在器官中占比过大，就会出现兽化。” 羊顾问停下喘气，旁边的护理员开始给他检查监护仪器。 江寒不由摸摸自己的兔耳朵，心里暗想:如果有动物的听力，哪怕长着兔耳朵也不错，就是戴耳环时费钱，至少戴二十对。 第259章 重组(3) 羊顾问继续道:“基因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维持人类的思想，还需要吃抑制剂。” 江寒恍然大悟，难怪牛队长他们思想单纯，特别听从指挥。 而自己跟丽丽、牛蒙各有各的怪癖和短板，是因为兽性基因，也因为没有吃抑制剂。 这大概也能解释，为什么明明是不合格的“残次品”，却是羊顾问和唐三口中的完美契合。 毕竟兽性器官那样明显，喂吃抑制剂恐怕都得翻倍加量，这就不合适用于批量生产和管理。 就好像本科生进厂打螺丝别人都不要。 优秀的人不是刺头就是天才，不适合流水线搬砖。 羊顾问开始咳嗽:“但在动物基因最后老化后，还会有一次分裂……咳咳，这也是动物基因的最后……最后救赎。” 江寒觉得，应该就是“回光返照”，这就是影响基因战士寿命的原因。 “动物基因会再次侵占人体细胞的位置……进行细胞重组，现在任何干扰都会导致基因崩溃……” 话还没有说完，羊顾问突然吐出一口血，仰面倒下。 江寒几人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声喊着:“羊顾问，羊顾问！快来人！” 屏幕上出现几个医护人员开始抢救，然后黑屛…… 羊顾问解释了，江寒的心情更紧张了。 老导现在是在生死决斗。 羊顾问说动物基因是异物，江寒觉得就是人体的肿瘤细胞。 肿瘤细胞赢了，会浸润全身，变成动物。 如果人类基因赢了……应该会彻底回归为人。 但这个过程需要消耗大量的营养物质。 就好像抗癌治疗一样，只要身体扛得住，可以带着癌细胞活几十年，但绝大多数人都是被快速分裂繁殖的癌细胞消耗死。 所以，老导需要吃下去大量营养物质，来应对此时异类细胞的分裂。 此时就好像是在验证羊顾问的说法和江寒的想法。 老导身上的血线开始增厚、交织，像无数细小的触手，从皮肤下钻出，缠绕、包裹他的身体。 血丝交织成网，网又凝结成膜，一层又一层。 “他……他在结茧！”牛蒙的声音发抖。 金英也惊呆了，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凄冷的夜里，江寒三人眼睁睁看着老导身上的血痂形成一个暗红的血茧，把整个人包裹其中。 茧内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重组、生长。 江寒觉得自己是在看未来科技的恐怖片，她不由后退一步，就好像下一秒，从血茧里就会出来一个异形。 防空洞里一片寂静。 只是茧内的窸窣声，和不知道哪里偶尔传来的液体滴落声，听起来格外瘆人。 有警卫守着门口，这里没有其他人出现。 如果不是羊顾问说这是老导在基因重组，不能打搅，江寒肯定要尖叫着转身逃了。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说不得自己某一天也会这样做一个茧…… 一想到这里，江寒瞬间就不怕了，自己做茧时一定要好看点，不能像老导这样吓人。 江寒镇定下来，牛蒙和金英也镇定下来了，虽然两人脸色都还不好看。 牛蒙细心给老导的血茧拉上营养舱罩子，让里面干湿温度适合人体需要。 金英也恢复正常的高冷大叔做派:“从现在开始，我们轮流值班，这里的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这是连丽丽他们也不能说了。 江寒答应，这事的确不能传出去。 或许这些事情在实验室是习以为常的，但在普通民众的心里太骇人。 要是传出去，无疑又给基因人的印象再覆上一层恐慌。 随着夜色加深，防空洞里的温度也开始急剧下降。 来自石壁的寒气如同凉水浸透层层衣物，直达肌肤，让人感觉背后发寒。 大家都这样沉默不好，江寒看向金英，想要找点话聊。 自己跟牛蒙是什么都不懂，金英作为智慧军团的高阶官员，应该懂一些基因方面的。 虽然从之前的反应看来，金英也不懂，至少比两个野路子知道得多一些。 “金英长官，智慧军团里其他基因战士……他们是什么情况？” 江寒问，牛蒙也立即转过头来。 看着两个迫切知道信息的两双眼睛，金英也觉得需要讨论一下，他也是满肚子疑问。 “以前……其他基因战士在基因崩溃时……会提前有预感，身体不舒服，这就是动物基因的寿数。 也有可能因为受伤，受大的刺激会触发崩溃。” 江寒听着，第一种情况应该是老导这种，基因寿数不多了，引起的两种基因平衡失调出现崩溃。 那第二种…… 江寒额头开始冒汗:“金英长官，羊顾问这次受伤会不会？” 羊顾问这次伤得很重，而且是内伤，想起视频里最后羊顾问吐血，江寒心里就揪得紧紧的。 金英却道:“羊顾问不会崩溃。” “为什么？”牛蒙在旁边紧张问道，他已经被吓到了。 金英解释:“这么说吧，基因崩溃是有偶发性的，有人非常严重也没有事，有人只是一点小刺激就崩溃。 但都是在受伤后不久就出现，羊顾问已经受伤过去三天，有镇定剂和营养液，他不会再崩溃了。” 所以压缩干粮里少不了抑制剂。 智慧军团的高阶都知道抑制剂的坏处，但为了不出现爆发性崩溃，不得不吃下去。 江寒点点头:“那些崩溃的战士……他们送去科研院后，最后回来过吗？” 金英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科研院说过，那些战士有的崩溃死亡，有的是采取基因后自然死亡。” 以前的战士崩溃时，一针镇定剂后就送去科研院，就跟智慧军团无关了。 因为在最开始，智慧军团这边也有人藏起来。 等其他人发现时，就跟老导最初情况一样的，满身出血，最后成为模糊一团，直到辨不出人体轮廓。 从那以后，每个基因战士崩溃都会送去科研院，至少不用死得这样痛苦。 就连金英也是第一见到老导这样的血茧。 江寒听得毛骨悚然，又有几分窃喜。 自己现在见过老导的基因重组，以后自己再到“老死”时，也知道怎么提前应对。 那就是需要满足身体各种营养，否则大病一场，胖子变瘦子子，瘦子变盒子。 老导的血茧就需要消耗巨量营养，否则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想到这，江寒下意识看向已经关起来的营养舱…… 第260章 破茧重生 绿雨下了三天，终于停了。 这三天老导的血茧很安静，只偶尔发出几声“汩汩” 声，这样的情况让江寒三人也镇定下来。 金施又视频联系过，告诉大家羊顾问很平安。 这消息让江寒等人更加安心了。 三天前那口鲜血，实在让他们心头发紧。 最让江寒意外的是，唐三的第二个实验室已经找到，里面果然找到很多人体器官。 此事已经在议会上开始讨论，全部都在攻击唐三。 唐老爷子又因病没有出席，只说一定秉公办事，不会包庇唐三。 这话就是废话，怎么查？ 唐三在中央城就是一个纨绔形象，只是他的山庄养着好几个基因人奴仆，其中就有豹女兔女。 现在把属于唐三的家产没收，那些豹女兔女也集中管理，准备送去其他基地，让她们自己拾荒生存。 西队长也联系了江寒，废墟城的事过去几天她才知道。 另外一件事是执法局通知她:小葵父母找到了。 但只剩两个名字和一个装进玻璃罐标本，那是从母体取出来的足月人类胎儿。 那胎儿长着一条长尾巴。 楚河夫妻死了，还被强迫生下一个怪物孩子。 小葵哭着告诉江寒，她要保仇。 这三天时间，江寒被一个又一个消息轰得头昏眼花。 也对唐三那个实验室生出忌惮，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的生存危机。 对人类来说，真正的危险就其实在人的心里。 三天绿雨，废土世界再次变了模样。 原本轰炸得焦黑的土地被疯长的野草覆盖，嫩绿的叶片在雨后阳光下泛着油亮光泽。 新的树木也长起来了，塌陷下去的地下商场区域铺上绿色，人类的罪恶证据就要消失了。 原来木屋那边的荆棘丛经历第二次被毁，倒是越来越坚强。 借着绿雨从泥土中钻出，藤蔓粗如手臂，尖锐的倒刺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像一道天然的防御栅栏，把整片草坪封成禁地。 这些变异荆棘太厉害了，就连二花它们都老实起来。 只能从荆棘丛根处，一个特意留出来的缝隙通过。 荆棘丛中间位置原本是木屋，现在被烧毁，反而留出一片空地。 这里的建筑连续两次被毁，江寒说这里风水不好，以后就不原地复建。 菲菲和陈城索性把空地开成菜地。 有那些在这里休息的基因战士帮忙，开地非常容易。 从智慧军团送来一个掘地工具，两个牛系基因战士半天就开出几亩菜园。 现在里面种的是白菜、生菜，昨天才播种，今早已经长了半尺高。 现在，开荒成了菲菲陈城几人最热衷的事。 丽丽忙着打猎，现在有更多的人供她使唤，天天扛着猎物回来。 绿雨毁了农业，也让吃草动物有了吃不完的食物 ，繁殖起来格外的快，丽丽又有吃不完的肉。 防空洞内，江寒盯着营养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掌心。 老导的血茧已经变成了暗褐色，表面干涸龟裂，像一块风化的岩石。 但偶尔，她能听到里面传来细微的“咕噜”声，像是液体流动，又像是某种生物在吞咽。 “还要多久？”江寒低声问旁边的金英。 金英这几天脚不离的守着，越到现在越关键。 尤其是唐三的实验室被查抄，唐老爷子连一句话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废墟城这边的守卫已经布置成三层。 除去废墟城和公路上的智慧战士，金施军团长还布置了好几处监控，由中央城里远程控制。 金英摇头：“羊顾问没说完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咔！” 茧壳裂开一道细缝。 江寒猛地绷直身体，牛蒙和金英同时凑近。 裂缝中渗出黏稠的暗红色液体，顺着舱底流淌。 “要出来了……”牛蒙的声音发颤。 “砰！” 一只苍白的手突然穿透茧壳，五指张开，指甲尖锐如爪，狠狠扣住裂缝边缘。 茧壳碎裂，黏液喷溅。 半截身体从里面露出来，湿漉漉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底下流淌着幽蓝色的血管纹路。 老导的头发变得极长，湿漉漉地贴在背上，发梢还滴着淡红色的液体。 江寒的呼吸停滞了，这是老导，但又不完全是。 “老导”的鼻子变高了，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黑色圆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暗色。 当他转动眼球看过来时，江寒有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老导？”她试探着开口。 对方缓缓眨眼，喉咙里滚出一个嘶哑的音节：“……饿。” 牛蒙立刻递过一筐虫干。 老导虽然半个身体还躺在茧壳里，动作却是快速得近乎粗暴，细长的手指一把抓住虫子，下颌骨以不正常的角度张开，虫干丢进嘴巴，然后被碾碎、吞下，速度快得让人头皮发麻。 金英盯着他下半身的茧壳，那里的血茧还包裹着，里面的肌肉组织像是有自己的生命，还在茧壳里缓缓蠕动。 这是还没有完成。 老导进食很快，一盆虫子吃完，他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舔着脸…… 江寒满脸惊恐。 三个人就这样看着老导的舌头轻松舔完自己脸上的涎液，然后对三人看都不看，闭眼蜷缩进剩下的血茧中，继续呼呼大睡。 此时躺在营养舱里就是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还在血茧的怪物。 等到营养舱盖再合上，三个人就憋不住了，赶紧退出防空洞。 金英立即跟智慧军团总部联系，他需要马上汇报给军团长。 江寒也拉着牛蒙躲到另一边嘀嘀咕咕。 牛蒙一脸紧张:“小小，老导、老导还是不是人？” 这些天都是他在旁边照顾老导，看着老导能活过来，他很高兴。 可老导从茧壳里出来的样子又够吓人。 江寒同样心有余悸，点头:“小心啊，要是老导以后半个身体是肉球……” 唉，她说不下去了。 第261章 大食堂，食谱 江寒跟牛蒙在说着悄悄话，金英跟智慧军团的军团长也在沟通。 “团长，我这个特别行动组恐怕坚持不住了。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慢慢说清楚！”金施今天心情不错。 他在议会厅又发了一回飙，科研院的詹姆斯被唐三牵连，也被罚了。 议事的时候没有说话资格，只能坐在最后瞪眼。 唐老爷子依然没有出面。 这次受伤的是智慧军团，除去抄出唐三的实验室，得到一些实验数据。 其实还有不少好处被城里其他几派得了。 原本被唐家掌握的执法局让人瓜分了。 执法局的人事变动最多，好几个正位都换人，其中几个是唐系， 还有一个好消息是羊顾问伤情好转。 只是怕他再情绪激动，现在还用药昏睡着。 见老大心情好，金英这才把老导变身一半的事细细说了。 听到老导醒过来还吃了一顿，金施顿时激动:“好，我马上就来。” 之前唐三的事没有处理好，他一直留守中央城，现在老导情况有好转，说什么都要来一趟。 金施的动作很快，两个小时就到了废墟城。 此时老导还睡着。 金施看过那半人半茧的营养舱，也是眉头紧锁。 想了想，取出腕表交给江寒:“这是羊顾问的一些研究资料，另外，里面还有一些唐三实验室的数据视频，你们可以看看。” 金施只停留了一会就走了，他是智慧军团长，行动并不方便。 他不能长时间离开中央城，因为猛兽一旦脱离监控会让人类恐慌。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寒蜷缩在防空洞的角落，疯狂研究腕表里的信息。 羊顾问的研究资料里充斥着晦涩的生物学术语，但一段被加密的私人笔记引起了她的注意： “基因重组的关键不是压制，而是引导，就像驯兽，你得先让它吃饱。” “以前的实验方向错了，抑制剂属于强行控制，忽略了变异生物本身的食欲。” “老导能活到现在，恰恰是因为他吃得够杂……” 看日期，这是羊顾问在废墟城时写下的。 江寒再点开腕表里唐三实验室的视频。 画面里是唐三彩实验室的监控，几个基因人被关在特制笼子里，每天只注射营养液。 第七天，他们的皮肤开始皲裂，血管暴突，最后像干涸的树皮一样剥落…… “果然！”江寒猛地攥紧拳头，正如自己所猜测。 变异基因需要特定的活性物质，而压缩干粮和营养液只能维持基础生存。 第二天清晨，江寒抽空到地下车库去，那里已经是大营地。 先找到已经升职成厨师长的菲菲:“从今天起，我们得调整饮食。” 江寒展开一张手写清单：柴虫幼虫，变异荆棘的嫩芽，蓝血鱼，变异牛蛙。 牛蒙瞪大眼睛：“这……不就是我们平时吃的东西吗？” 这段时间变异荆棘新长出来的嫩芽全部都被吃了。 好在变异植物生命力强，长得快，掐尖反而长得更茂盛，分茬也越多。 现在变异荆棘蔓延开，都快爬到地下车库这边来了。 基因战士们走路都格外小心，有一个无意中勾住衣角，差点就被卷进去，还是赶紧脱了衣服才逃出来。 “还需要综合着吃，但给基因战士少量压缩干粮慢慢过渡。” 江寒调出资料:“老导之前来这里修路，无意中摄入的这些物质，恰好平衡了他的基因冲突。” 也正因为老导来吃过一些原生食物，才让他在衰老期后，能平静进入动物基因快速分裂阶段。 现在的地下车库天天都是美食，现在就弥漫着烤鱼的香气。 菲菲搅动着大锅里的野菜糊糊，往里面不要钱的添加新菜。 现在已经下过绿雨，菜地里的鲜菜吃不过来了。 丽丽翻烤着串在金属杆上的变异鱼，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是她带着几个鹰系去水边抓的。 全部视力好，抓鱼是一等一的好手，连鱼杆都不要，直接用标枪扎，一扎一个准。 一个鹰系基因战士蹲在角落，利落地处理着刚抓回来的鱼，指尖的指甲微微伸长，像小刀一样剖开鱼腹。 江寒靠在墙边站着，看到这一幕恍惚间有种错觉。 仿佛自己不是活在末世废墟里，而是某个原始部落。 “压缩干粮吃腻了，总算能换口味。” 牛蒙咬了一口烤鱼，烫得直咧嘴，“就是刺多了点。” 菲菲招呼江寒:“小寒，尝尝这个口味，我弄的。” 没有了腕表检测这个限制，菲菲做饭也是天马行空。 此时的糊糊是绿色的菜叶混着某种块茎，味道苦涩中带着微甜。 江寒吃了一勺，想起羊顾问资料里的一句话： “变异植物的生物碱，可能是稳定基因的关键。” 吃，那就是随便吃。 江寒立即大口吃起来，不得不说，大杂烩吃起来的感觉也不错。 整个废墟城变成了一个大食堂，也成了一个大的实验室。 每个人都尽情发挥自己吃货天赋，就连金英也会吃烤鱼和鱼生。 老导的变异还没有结束，大家都在耐心等待中，用食物暂时安抚住焦虑的心。 深夜，出中央城的路口亮起车灯。 一辆黑色越野车无声地驶入检查站，车轮碾过寂静的公路，融入茫茫黑夜。 车上很安静，詹姆斯在驾驶位上，在他的后排是一个裹得非常严实的人。 车辆一直开出百里，詹姆斯才将速度慢下来，从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人小心翼翼道:“老爷子，我在什么地方停车？” 唐老爷子的脸藏在斗篷阴影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一根雕着狼头的乌木手杖。 “就在这里，靠边。” 唐老爷子的声音很低，依然是死气沉沉的感觉。 詹姆斯把车靠边停下：“根据眼线，金施昨天到过废墟城，应该跟那个象鼩异变体有关……” 他话还没有说完，脑袋就受到重重一击，鲜血立即从脑袋上流下来。 “你……” 詹姆斯惊讶看向唐老爷子，可下一秒，一道蓝弧闪过他就晕倒在座位上。 唐老爷子收回狼头杖，轻笑一声：“金施那小子，真以为抄了几个实验室就能动摇唐家？” 他抬起手杖，指向废墟城的方向。 “走吧，也该去看看……我亲爱的战友了。” （5月每天单更一章） 第262章 恶梦 废墟城里，就在防空洞里休息的江寒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做了个噩梦。 梦到营养舱里的老导突然像碎肉末一样散开，他身上蓝色血管像藤蔓一样爬满整个防空洞。 而洞外站着个黑影，手杖顶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就像魔法世界里面的邪恶巫师。 “不对劲……”她翻身坐起，抓起外套就出了自己的小帐篷。 营养舱里的老导还是安静的躺着，一切都是之前的样子。 只是透明舱盖上有一层薄薄水气，让他在里面朦朦胧胧不清楚。 江寒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异常，这才退开，转身离开。 防空洞外，守夜的牛蒙正打着哈欠，见江寒出来愣了一下：“怎么了？” “有人来了。”江寒压低声音，“我感觉到……不对劲。” 牛蒙瞬间清醒，出于对江寒的信任，他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叫醒金英和其他战士。 “什么情况？” 金英还睡眼惺忪，抬眼看向漆黑的夜空……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除去猫头鹰，晚上的老鹰是要睡觉的，因为视力有限，无法跟白天相比。 只有江寒这样的草食系动物才晚上出来，因为要躲老鹰这样的天敌。 此时江寒像是嗅到夜风中的不安:“金英长官，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有危险来了。” “做梦有危险？”金英眯起眼。 他不相信。 现在的废墟城已经监护得很严密，内部有三十个基因战士分散执勤。 外面还有一个中队把守道路，公路上有流动岗巡逻。 再不会出现之前，唐三车队浩浩荡荡带着飞行器闯进来的情况。 如果潜进来少量敌人，也不是智慧军团战士的对手。 兔子胆小，看来小兔子是这几天，天天看实验室视频吓到了。 “不用担心，现在这里很安全。”金英耐心安慰了一下小兔子，这才重新回去睡觉。 江寒没有再回帐篷，她坐在牛蒙的篝火边，感觉自己的心还在扑扑乱跳。 “不行，牛哥，我还是紧张。” 牛蒙挠挠头:“那我把丽丽叫来，让她陪你一起睡觉。” 这段时间里又是杀人放火，又是战斗，小小肯定吓坏了，还是让丽丽过来陪她。 江寒想想也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才做噩梦。 不能再打搅金英他们。 于是，她打开腕表开始摇自己的睡觉搭子。 丽丽不喜欢防空洞，也不喜欢跟金英待在一个地方，她这段时间都在车库那边。 接到江寒的消息，很快丽丽姐就来了，还把自己的睡袋也扛过来。 “小寒，什么事，你着急要我过来？”过来得太匆忙，丽丽姐衣服裤子都没有穿好，睡衣领口大敞着。 她把睡袋往火堆边一丢，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随意道。 江寒赶紧拉她坐下:“我做恶梦了，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来杀我们。” “呃，做恶梦？” 丽丽愣了一下，直接把江寒搂进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背:“来，我抱你睡觉就不怕了。” 江寒又是好气又好笑:“我是认真告诉你们的。 你们想想，老导的事肯定瞒不过那些人。 可唐三和詹姆斯来过之后，唐三和机甲毁了，两个实验室毁了，詹姆斯也被赶回去，到现在中央城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正常吗？” 丽丽和牛蒙现在已经进步很多，尤其是现在关乎性命，时不时也会讨论中央城的事，他们也要动脑子。 牛蒙低声道:“是耶，唐三死了，实验室毁了，总会有人说话的，怎么就没人管？” 就他这个老实牛都感觉不对劲。 丽丽也道:“嗯嗯，我问过那些禽鹰战士，他们说不怕，我问为什么不怕，他们又说不出原因。 所以我就留在那边陪菲菲和陈城，要是有事，我好带两人跑。” 江寒惊讶道:“丽丽姐，原来你还这样老谋深算的，早有准备呢，我还以为你是馋那些肉。” 丽丽撩一下头发，抬起下巴:“我总不能比二花差。” 江寒:“……！” 刚刚才夸一句有头脑，现在看来也不多。 上次唐三袭击，是二花它们救了菲菲和陈城，这是比上了。 江寒细心分析:“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始终感觉有一件大事会发生。” “金英长官虽然说很安全，可他的结论是从对中央城和唐家了解得来的。” “如果智慧军团真的对科研院和唐家十分了解，就不会这些年连基因人失踪的问题都解决不了。” 智慧军团是基因人，自然应该对失踪的基因二代负责，但是…… 这群牛马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已经快被抑制剂养成脑残了。 江寒还觉得，废土世界可以出自己这个异类。 可以出老导这个异类。 而且唐老爷子还是一个唯一幸存的第一代异类。 再憋出一个大异类也是有可能的。 吃着抑制剂长大的智慧军团已经被麻痹得太久，温水煮青蛙，他们的警惕心和反抗心就没有那么强。 牛蒙觉得小小说得有道理，哪里有道理他也说不出来，反正自己觉得对:“小小，我们该怎么办？还是告诉金英长官？” “要，必须要，这事必须告诉他们，让他们再加强警惕。” 江寒没有充当孤胆英雄的觉悟，之前带着老导逃命是被逼无奈，现在有人不用就是傻子。 丽丽也在旁边点头:“对，让他们去做，他们做起来快。” 她还惦记着那几个禽鹰战士抓鱼打猎快，让她非常满意。 于是，金英重新被喊起来，认真听江寒的分析。 其实，他也觉得不对，可是军团长金施说中央城那边开始对智慧军团道歉，还说等两个月就开始讨论“平权”。 江寒忍不住插嘴:“拳头上得不到东西，靠嗓门就能得到？恐怕这又是在和稀泥。” “和稀泥？什么意思！”金英不懂，他没有摸过稀泥。 江寒摆摆手:“就是在忽悠你们。 等把这风头拖过去了，又要推明年、后年，推到一茬一茬的智慧军团长换人。 既然要忽悠你们，暗地里肯定有动静，不然谁愿意花精力跟你们演戏。” 她也是猜的。 第263章 夜袭 金英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呼的起身大声传令:“全员警戒！” 江寒顿时傻眼，自己是不是过激了，又把那些基因战士折腾起来。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多提防着为好。 “牛哥，丽丽姐，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把自己习惯用的武器全部带在身边，一刻也不能放松。” 丽丽一扬挂在身上的电击枪和弓箭，嘿嘿笑:“放心，随时带着呢！” 跟机甲一战，丽丽姐现在可是得意了，随时跟人炫耀自己三箭射漏一个机甲。 江寒觉得，自己也需要准备点趁手的东西。 比如说那个烧了机甲的自制燃烧瓶。 可惜现在酒水已经不多，如果再烧，最后一瓶都得毁去，实在可惜。 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 废墟城的夜很黑，茂盛的森林不透光，空阔的房屋残骸也是灰扑扑不返光。 只有波光粼粼的水面能反射一点月色，给死气沉沉的废城增加一点生气。 城外，巡逻的智慧军团战士瞪着眼观察四周。 可就在他转头之时，一道黑影飞奔而过，瞬间消失在树丛里。 那个基因战士似有察觉，立即回头搜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夜渐渐深了，废墟城的死寂突然被一声尖锐的警报刺破。 “东南角监控被触发了！” 牛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大喊，就好像在江寒的耳边炸响。 江寒猛地从睡袋里滚出来，赶紧到监控器旁边。 “不是机甲……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监控在回放，那黑影的移动方式诡异，而且故意躲在森树林和草丛里走，屏幕上只闪过一道模糊的黑影，看不清楚轮廓。 牛蒙和丽丽都摇头，根本就看不清楚 防空洞外，金英已经派两个鹰系战士扑向触发监控的区域。 他自己则带人守在老导的洞外，这里不能有损失。 时间过去没多久，防空洞门口的灌木丛突然剧烈晃动，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缓缓走出。 “嘀！” 长长的警报器响起来了。 四周布置的基因战士全部围过来，金英手中电击枪对准黑影，厉声喝道:“你是谁？敢半夜潜进来，不怕死吧！” 黑影缓缓取下斗篷，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月光下，唐老爷子的脸苍白如尸，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深夜拜访打扰。” 他的声音很虚弱，就好像马上就要死了:“我来看看我的……老友。” 金英的枪口直接对准他的眉心：“退后！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唐老爷子叹了口气：“小子，你这样很没礼貌。” 他说着话，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防空洞的入口，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金英的枪纹丝不动，冷声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 唐老爷子笑了，笑声像是从腐朽的胸腔里挤出来的，带着痰音和嘶哑。 “就凭你？” 他又走了两步，抬起枯瘦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金英的枪管，动作缓慢，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智慧军团的人，还是这么天真，金施是这样的，你也是这样的，没一个有头脑。” 金英的指节绷紧，下一秒就要触发，但唐老爷子已经无视了他，径直朝防空洞走去。 “站住！我马上开枪了。”金英厉喝，枪口抵上他的后脑。 唐老爷子脚步未停，只是微微侧头，浑浊的眼珠斜睨着他： “开枪啊，扁毛小子。看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我死得快。” 金英毫不犹豫的开枪，蓝弧亮起来，但唐老爷子并没有倒下…… “砰——滋滋滋！” 高压电流瞬间撕裂空气，预料中的抽搐倒地并没有发生。 唐老爷子的斗篷在电流触及的刹那，表面突然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迅速蔓延，眨眼间覆盖整件黑袍。 “绝缘纳米镀层……” 金英瞳孔骤缩，瞬间认出这项中央城实验室的顶尖技术:“妈的！这老东西把科研院的压箱底装备穿出来了！” 唐老爷子在电弧中缓缓转身，斗篷上的银纹如呼吸般明灭，将狂暴的电流尽数导向地面。 他枯瘦的手指从袍袖中伸出，轻轻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智慧军团的标配武器，三十年都没升级过吧？” 金英双目充血，大吼道:“大家开火，用最高电流，十字交叉。” 四周的基因战士同时开火，数十道蓝光交织成网，把防空洞外的空间全部笼罩住。 在这样的电网中，就是石头都要炸裂。 唐老爷子的斗篷骤然鼓荡成球。 “哗啦——” 银纹暴涨，所有电流在触及布料的瞬间被分流折射，像被无形的手拨开的雨丝。 唐老爷子所在的位置炸开一团刺目电球，地面被逸散的能量灼出焦黑蛛网纹，可他本人连发梢都没颤动一下。 “电磁偏转力场？！”金英的怒吼里带着难以置信:“这他妈是机甲部队的防护技术！” 他终于明白唐三的机甲是从哪里来的。 整个机甲军团，不，是整个中央城其实都在唐老爷子手中。 而议会上那些人还在为瓜分执法局争吵不休。 唐老爷子今天才来，恐怕早就算好时间的。 电网里，唐老爷子终于向前迈步。 绝缘斗篷在身体周围膨胀成一个圆笼，每一步都让地面蒸腾起细小的灰尘。 不过还没有走到防空洞门口，他就站住脚步。 防空洞已经被大石头堵住了。 时间匆忙，这里的工程显然还没有完工。 现在外面胡乱堆放着土袋和石头，不足以他鼓得象圆球的斗篷通过，必须脱下来。 见到唐老爷子停下，金英把自己的枪丢开，手指一捏，指节发出咔咔声。 既然武器无用，那就直接用手脚。 不过有一句话他还想问出来:“你为什么要害智慧军团，你曾经也是从智慧军团出去的？” 唐老爷子正在解开自己做斗篷，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手停下。 他缓缓转身，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如刀刻般深邃。 “害你们？不，我只是在清理垃圾。”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吐信般刺耳。 “智慧军团……如此优秀的构造，本可以成为人类联盟的统治者，可你们甘愿当人类的奴隶，给人类当工具。” 第266章 割裂 所有人都神情一凛，废墟城没有狼群，这些狼是唐老爷子带来的。 不过，紧接着就是熟悉的枪声。 是支援的队伍到了，正好跟狼群遇上。 现在换成唐老爷子脸色大变，枯瘦的手指猛地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金属圆球，往地上一砸。 “砰！” 刺鼻的白色烟雾瞬间炸开，浓烈的催泪瓦斯席卷四周！ “咳咳——！” 金英捂住口鼻，踉跄后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周围对声音、气味敏感的基因战士们纷纷弯腰干呕，阵型顿时大乱。 等烟雾稍散，地上只剩下一副被挣断的电子束缚环，唐老爷子早已不见踪影。 “追！” 金英怒吼，正要带人马上去追，却被老导喊住:“副团长别去。” 老导摇着头，声音嘶哑：“别去......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我现在还无法行走。” 刚才如果不是老导能提前预测，时间再长点，唐老爷子能把金英一干人全部杀死。 江寒这才发现，老导皮肤光泽正在急速暗淡，整个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 “你怎么样？”她赶紧扶住他。 老导低头看了看自己开始皲裂的手臂：“饿……” 老导又饿了！ 他的双脚现在还裸露着猩红肌肉。 因为进化还没有完成，刚才是强行醒转，皮肤还未完全再生，无法行动。 更可怕的是，老导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能量要耗尽。 于是，金英在忙着打扫战场，救治伤员，搜寻苍狼，还要去接应那边的战场。 江寒这边又忙着给老导准备食物。 牛蒙也带伤了，他被苍狼的牙齿勾了几条血槽，还不忘安慰江寒:“不怕不怕，小小，我也敲掉了唐老头一颗牙。” 丽丽在帮他包扎，闻言挑眉:“那唐老头本来没几颗牙齿，怎么变成狼了就有牙，他的牙是从哪里来的？” 江寒想起唐老爷子逃跑时没牙的嘴，也是纳闷:“还得问老导，看他能不能变身？” 这事太奇怪了，羊顾问只说过基因重组，可没有说一个人能变成兽……这，这得多少营养物质来消耗。 就老导只做一个血茧，都吃了几盆虫子…… 江寒心里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只感觉后背凉嗖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唐老爷子变化苍狼，恐怕需要吃的食物更多，或许是更有营养的东西。 难怪一直中央城的唐老都是病歪歪的，在各基地挑最好的材料送去。 就连于站长都高价购买蚁卵送礼。 唉，老于啊，你是真的死得冤，亲手喂出来一个杀害自己的凶手。 唐老爷子变成的苍狼逃跑后，支援部队与狼群的战斗也很快结束。 十几头灰狼的尸体横陈在森林边缘，但没有发现体型巨大的苍狼。 金英跟支援中队见过面。 这次金英的战斗损员十个，几乎人人带伤，好在没有丢命，还能养起来。 于是支援中队全部在废墟城驻扎起来，加强防守。 等把这边的情况上报总部，这才发现出了大事，跟总部再次联系不上了。 此时的中央城，已经陷入全面混乱。 天已经亮了，可在中央城的人心里，天已经塌了。 晨光刺破云层时，中央城的天空呈现出诡异橘红色。 这不是朝霞，而是内城燃起的烈火。 浓烟混合着粉尘在高空形成血色天幕。 从昨天晚上开始，那些私下养着基因人保姆和奴仆的上层人家里，奴仆们发生暴动了。 这些基因人不光是杀死主人，还一把火烧了住房。 中央城内城几家起火，火势连天。 可负责治安的执法局却没有动静。 他们或许想动，可刚刚才替换上位的管理者已经全部死亡。 被人杀死在不同的地方，家里、办公室、娱乐场所，无一幸免。 整个中央城的管理混乱成一团乱麻。 所有人的消息只有一个:基因人背叛人类。 机甲军团将智慧军团的大门围住，无暇去救火救人。 智慧军团总部的楼上会议室，金施脸色铁青:“立即给我联系机甲军团长，我要跟他通话。” “第三街区确认沦陷。”副官从通讯器里传来报告:“财政长死亡……机甲军团长接受会谈…… 金施关闭通讯，转头看向瘫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议长此刻正神经质地啃咬权杖，他刚刚被金施从自家里救出来的。 他家里两个兔系女仆突然长出长长的门牙，一口就能咬断胳膊那种，把家里其他人咬伤。 “议会长，你知道为什么吗？”金施真的是气得牙痒。 议会长抬起因为惊吓过度有些恍惚的脸:“我知道，因为……因为我们……” 他不敢再说，因为家里好几个佣人都是从唐三彩送来的基因人。 这些事情上层都有，大家平时睁只眼闭只眼，只要隐瞒过智慧军团就可以了。 “唐家替你们培育的根本不是奴仆，是随时能觉醒的杀戮机器。” 议会长再没有平时在议会厅时的伶牙俐齿，呐呐努力解释:“我们只让他们干些伺候人的话，平时并没有虐待过…… 我、我会主持会议，让机甲军团长过来，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清剿那些变异的基因人。” 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异变的基因人杀死。 金施冷哼一声:“机甲军团长已经过来了。” 与此同时，棚户区也受到攻击，情况更令人窒息。 变异鼠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像黑色的潮水漫过窝棚。 它们竟懂得分工合作，先由巨大的变异鼠咬开门板和墙壁，钻入缝隙，最后是拳头大小的鼠群席卷每个角落。 “救...救命！”在四处尖叫的窝棚里，一个断臂的男人跑出来，在他身上还挂着几只正拼命啃咬的变异鼠。 已经得到救援命令的机甲战士同样没有逃过一劫， 他们防护罩外围着上百只变异鼠，没有智慧军团的保护，这些机甲就是笨重的铁疙瘩。 虽然火焰喷射器把变异鼠烧死，但更多的怪物正踏着同类的尸骸涌来。 “长官！东门请求增援！” “弹药库被基因叛徒控制了！” “那些疯子打开了地下水道！” “变异鼠……地下水道出现大量变异鼠！” 此起彼伏的警报声中，没人注意到某个通讯频道始终静默……那是昨夜派往废墟城的支援部队。 废墟城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掐断了！ 第267章 追查 整整一夜，机甲战士的火焰枪和电击枪的蓝光在夜空中交织成网，灭杀无穷无尽的变异鼠。 智慧军团的战士们则穿梭在街巷间，既要镇压抓捕暴乱的基因人，又要提防暗处射来的冷箭。 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倒戈的会是谁，更不知道唐家究竟埋下去有多少人。 更残酷的是，人类对基因人已经产生忌惮。 智慧军团出现在人群中时，已经有了风险。 金施站在议会厅里，看着空了一半的座位，再四处升起的浓烟，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唐家......这是要拉整个中央城陪葬！” 剩下一半的议员个个脸色苍白，有些人虽然没有用基因奴仆，但突然出现的变异鼠和乱杀乱烧的基因人还是让家里损失惨重。 换成以前，他们第一个反应就该骂基因人的背叛，可今天……没有一个人骂。 因为，这些剩下的人发现骂智慧军团没有用。 智慧军团也是受害者。 或许此时他们才发现，被“阉割”过的基因战士，早不是第一代那样的彪悍，更不会背叛人类。 这个执刀者正是唐老爷子。 现在金施说唐家拉人陪葬非常正确，甚至还说得太过轻松。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人家几十年就布置好的，目的是要让中央城崩溃。 最后一刀就是让基因人和普通人类割裂。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城外，成群的变异动物像收到统一指令般发起冲锋，第一波就踏平了棚户区，到处都是伤者...... 冬天才经历过暴雪的棚户区还没有正式进入拾荒季，就再遭到灭顶之灾。 中央城已经陷入内乱，无人再管废墟城的死活。 防空洞内，老导正在疯狂进食。 柴虫幼虫、变异鱼内脏、甚至丽丽刚猎到的变异穿山甲......所有富含特殊物质的食物被源源不断送进来。 随着吞咽，他腿部的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身上也恢复色泽。 在他的周围，金英、江寒几人都眼巴巴看着，直到老导把最后一条虫子塞进嘴巴。 突然，他停止了咀嚼，黑漆漆的瞳孔猛地收缩。 “废墟城东南方......”他的声音像是在梦游，“那里有......我的同类。” 江寒心头一颤：“老导，你说的什么意思？” 老导嘴角扯出一个不似人类的微笑：“那里......在批量生产......我们。” 说完，他就一头栽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的话顿时引起一阵骚动，每个人都白了脸色。 这话的意思是唐老爷子就在废墟城，而且还一直都在这里。 江寒心凉到脚板心，自己是在狼牙下面活蹦乱跳了这样久。 她害怕，金英心里更是突突跳。 作为智慧军团的副团长，他清楚废墟城东南区域，那里有一个废弃生物实验室。 虽然早已经被埋在地下，别人不知道，但金英从内部资料里看过。 这里的基因实验室，是第一代基因战士的诞生地。 在中央城开始建立后，实验室就随着繁育中心搬迁进新城。 这个遗址彻底废弃后，已经埋进地下，无人知道。 现在老导却说这里有同类，必定就是那处废弃实验室。 金英立即联系中央城，可始终无人接听。 团长金施那里同样无人接听。 在废墟城遇到变异狼群后，通讯就莫名中断。 金英不敢等待中央城的消息。 唐老爷子已经受伤，现在正是抓他的好机会。 金英立即清点出二十名战斗经验丰富的基因战士，组成特战队。 因为那些高科技武器对唐老爷子无效。 唯一能用的就是每个人的基因天赋和最普通的枪械，于是装配枪支弹药，按照老导的指点直奔目标地点。 这一次，牛蒙和江寒、丽丽三人也参加了。 另外还有一个大松鼠。 晚上的战斗把二花吓坏了，尤其是那些狼群，天一亮它就找到江寒。 对着她的腿又是一通连踹带挠，然后就张牙舞爪的死赖着不走，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江寒扯了扯大松鼠尾巴。 跟着就跟着吧。 二花的孩子们都已经大了，老父亲还是想冒险的性子。 再说唐老爷子能轻易发现已经被抑制剂腌入味的基因战士，但对牛蒙三人无法防备，现在这个大松鼠肯定也无法防备，有它在说不定能吓死那狼妖。 可惜菲菲和陈城，虽然没有吃抑制剂，但两人的战力无法参与这种战斗中。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需要赶紧抓虫，还要采摘变异荆棘的嫩芽，给老导准备食物。 特别行动组很快出发了，寻找唐老爷子有难度。 江寒几人虽然在废墟城生活一年时间，平时也四处走动，并不代表每一处都仔细走过。 废墟城曾经是一个方圆五十公里的大都市，但所有建筑都垮塌，而且绿雨催生的森林占去九成面积。 摸鱼小队寻找食物多在中心区域，一些太过荒凉，太过偏僻的地方，平时也不会去。 还是这段时间为老导找虫子，才把几条干道的附近仔细搜寻了一遍。 废墟城东南区域的面积是十平方公里，要在这片森林里寻找一个埋起来的实验室，真的不容易。 金英带着几个视力好的基因战士快速寻找了一遍。 除去树木藤蔓，还有长满杂草的建筑废墟，就连动物留下的痕迹也是很少，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更没有狼群。 没办法，只能在地面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所谓地毯式搜索，就是基因战士俩俩一组，成编队行动，每处都敲敲打打，听下面是否有空洞声音。 摸鱼小队三人商量了一下，唐苍狼对自己三人无法防备。 应该跟智慧军团分开，这样才是自己的优势。 “金英长官，我们就在行动组的旁边找，分成两处搜索。”江寒对金英道。 此时金英正站在高处，目光犀利的看着下方各处动静。 以他的视力，能看清楚地上任何一点异常。 见摸鱼小队要另外寻找，金英点头道:“这里很危险，你们不能离这里太远，随时听从指挥。” 这话不用金英提醒，江寒都不会冒失乱跑。 她一直都认为摸鱼小队的长处不是战斗，而是拾荒。 哪怕经历的事不少，但那都是被逼的。 江寒觉得自己依然是胆小怕事的小白兔，牛蒙就是老实牛，丽丽姐还是很中二。 自己的家园里面有危险，小白兔一样要战斗的。 离开金英他们，江寒三人带着二花立即消失在绿雨催起来的灌木和杂草丛中。 摸鱼小队不是战士，但拾荒经验丰富，一边行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各种植物。 第268章 废弃实验室 江寒拨开一丛比人高的变异荨麻。 她非常小心。 因为荨麻叶大得像脸盆，通体更是长满透明的小刺，只是轻轻一碰，叶片上的毒刺就要让自己兔命不保。 “这些荨麻叶真是肥厚啊！”江寒随意道。 这里是一片树林，树和树之间的空隙处长满茂盛荨麻。 这片区域的植被比其他地方更加茂密，长枝纠缠着倒塌的混凝土块，形成一道道绿色屏障。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根已经开始氧化腐朽的枯树。 除去变异荨麻长得整齐一些，还有一些动物跑过留下的痕迹，眼前一切就是绿雨森林的常见情景。 “不对劲......”丽丽的圆瞳在阴影中微微发亮:“这里的植物太整齐了。” 江寒点头，这正是她的感觉:“是的，很像是人工种植，难道这下面有空间。” 自己三人会发现废弃实验室了吗？ 江寒激动起来:“快，找一下什么地方有地下室。” 金英说过，这里的废弃实验室是埋在地下的。 如果唐老爷子真的躲在这里，肯定也在地下。 牛蒙立即用斧头敲地面，却传来沉闷的声响。 他失望摇头：“下面是实心的，没有空洞。” 江寒也有点失望， 江寒正准备冒险去检查一下那些变异荨麻叶。 这些东西有异常。 丽丽抬头看向那些高大的树木，弓箭往腰上一挂，就要爬树，还是爬得高看得远。 就在这时，刚才一直跟在后面的二花突然大尾巴炸成毛球。 它“吱吱”尖叫着，扑向不远处一棵横卧的枯树。 那树干粗得需要三人合抱，表面爬满青苔，看起来已经腐朽多年。 “二花？”江寒刚想阻拦，却见松鼠疯狂抓挠树皮某处。 这里有蹊跷。 三人瞬间来了精神。 丽丽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扯开上面厚厚的青苔……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过。 整棵\"枯树\"竟然是精心制作，表面的纹理都是激光雕刻的仿生图案！ “这是......”牛蒙的斧头劈下去，伪装树皮簌簌脱落，露出下面的合金外壳。 江寒眼睛都瞪圆了，这里有机关。 她赶紧对丽丽道:“丽丽姐，你快去通知金英长官他们。” 丽丽转身就跑。 发现金属枯木，但没有看见有通道，江寒和牛蒙开始围着枯树查看。 树皮脱落处露出金属，树身里面却是木头，没有想象中的洞穴。 牛蒙踹了几脚，枯木纹丝不动，就像焊死在地上。 他不耐烦起来，直接用斧头把枯木劈得木屑乱飞。 江寒把手指放在树身上，细细摸索。 这棵树肯定是暗门入口，布置机关。 就在她指尖触到树干某处凹陷，突然\"咔嗒\"一响。 树干侧面滑开一道缝隙，腥臭的风裹挟着某种电子设备运转的嗡鸣扑面而来。 二花吓得窜回江寒肩上，毛发根根直立。 “金英长官他们来了吗？”牛蒙握紧斧头，警惕的退后几步。 江寒低头看向腕表，声音开始急促：“这里辐射超标！里面还有、有活物。” 以江寒的听力，她能听到幽深的通道深处，传来规律的“呼呼...”声，像是有一个庞然大物在呼吸。 更可怕的是，伴随着每次呼吸，江寒腕表上的辐射指数就飙升一截，显示出里面有高辐射物质。 “唐老爷子肯定在下面。”江寒吞了吞口水:“但下面......还有别的东西。” 金英他们来得很快，几乎是得到消息就立即赶过来了。 丽丽跟着回来，当她看着那黑幽幽的洞口，不由向后缩了缩，她不喜欢这样的洞穴。 洞口打开，辐射量一直飙升到人体能承受的极限才停下。 金英也在看腕表，见辐射停下，他脸上神情放松:“这个辐射量对我们没事。” 作为基因战士，常年出没在各种恶劣环境，他们的身体曾经会遇到辐射污染，所以他们的压缩干粮里面掺杂有消辐药物。 只要不超过一定量，这样的辐射对他们没有损伤。 不过一次次伤害，还是会影响到寿命。 当然这些不在“基因人生产者”的考虑之内，基因战士就是消耗品。 金英安排大家开始进洞，江寒三人落在最后。 枯木树干侧滑，露出一条狭窄下行的石梯，要想进入需要单人鱼贯而入。 金英走在最前面，先丢出一根荧光棒，照亮石梯尽头，这才带着大家快速通过。 石梯尽头就是一扇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呼吸一滞。 一座已经报废的科研基地隐藏在大门后，锈蚀的金属大门上还残留着“生物基因实验室”的logo。 当初的放弃并没有彻底毁灭这里，又被人悄悄利用起来了。 而此刻，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这就是江寒在地面就听到的声音。 不是纯粹的野兽咆哮，而是夹杂着人类呜咽般的诡异声响。 “准备战斗。”金英压低声音，子弹上膛。 众人刚靠近入口，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整个实验室的空间非常大，有很多隔断墙壁，一眼看不到尽头。 内部昏暗潮湿，能看见成排的培养舱大多碎裂，黏稠的营养液流淌在地面，混合着某种暗红色的血迹。 这里没有工作人员，看样子是匆忙撤退。 突然，一个黑影从侧面扑来！ “砰！” 金英看都没有看，抬手一枪爆头，那东西摔在地上抽搐，是半人半狼的怪物！ 它的身体结构极其扭曲，狼首人身，但后肢却是反关节的兽腿，手指末端延伸出锋利的黑色钩爪。 最骇人的是它眼睛，没有人类感情，而是野兽冷冷的瞳仁。 江寒心里发紧，她是看过老导的眼睛，虽然在异变时老导的瞳孔布满眼眶，但依然能看到内心思想。 就连唐老爷子变成的苍狼也是有感情的。 “这些不是自然变异的......是实验室拼接出来的！” 话音未落，黑暗中亮起十几双发光的眼睛。 “吼——！” 畸形的狼人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四肢着地奔袭，有的直立冲锋，甚至有几只叼着锈蚀的钢筋当武器！ 但无一例外，每一个狼人动作都是不协调的怪异。 “开火！”金英怒吼。 几个基因战士同时开枪，火舌在黑暗中交织成网。 最前排的狼人瞬间被轰成碎肉，但后面的怪物踩着同类尸体继续冲锋！ 一只格外高大的狼人突然跃起，利爪直取金英咽喉…… 第269章 实验室真相 面对狼人的攻击，金英也抬手一把回抓去。 智商不够的“山寨货”肯定不能跟正品相比。 只是一个回合，狼人的喉咙被金英捏住。 他想挣扎，就听到咔嚓一声扭断，被喜欢捏脖子的金英扭断了脖子。 此时江寒才看清楚，鹰系基因的金英双手已经变成又长又细，勉强可以看出手掌轮廓。 金英是高阶战士，这也是基因变异的方向，但有实验室和食物控制，变异程度不高。 这个狼人显然比之前那些拼起来的怪物有头脑。 有他带头，各种怪物从那些柜子，门后蹦起来，对着人群乱扑。 原本组队乱了。 虽然枪声不断，江寒三人在后面，此时同样遇到攻击。 一头长腿长臂的猴头人从头顶跳下。 “唰！” 丽丽的箭矢精准贯穿它的眼球，怪物哀嚎着偏移方向。 牛蒙趁机抡起战斧，斧刃深深嵌入猴人肩胛骨，却卡在骨头里拔不出来！ “这些东西的骨头硬得不正常，大家小心。”牛蒙大吼。 这些东西曾经是人，但现在不能再是人，长期被辐射刺激生存，身体早已经发生改变。 江寒在丽丽的保护下非常安全，她甚至还有空用腕表记录正发生的一切。 二花蹲坐在地上，小爪子抱住她的腿大尾巴抖个不停，可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又害怕。 战斗继续！ 这些畸形生物并不能阻拦特战队的前进，很快大门口就被清理干净。 大家立即往里面搜寻。 里面是更多的营养舱，但非常简陋，比不上老导的设备齐全，显然是批量性生产用的。 里面大多数是空的，地上还有没有干涸的营养液，应该就是外面那群怪物出舱留下的痕迹。 还有一部分营养舱里还有生物在蠕动，这些都是没有成熟的实验体。 就在走过第三间隔房，从紧闭的工作人员操作室里发现一个人。 这是一个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此时已经倒卧在血泊中，浑身破破烂烂，呼吸微弱。 “快，急救针！”金英指挥开始急救，现在口供非常重要。 一针肾上腺素下去，那工作人员睁开眼，求生的欲望让他情绪激动，还没有看清楚面前的人就道:“救命，救救我，基因兽杀人……” 他目光落在金英等人身穿的服装上，话戛然停住，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 金英依然是严肃脸。 江寒挤过来，笑眯眯道:“你受伤了，我们能给你治疗，还送你回家。你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情况吗？” 见面前这个毫无攻击性的兔系基因人，那工作人员愣了一下，不由问道:“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实验体？” 这种没有攻击性的基因，实验室应该不会有的。 这个工作人员的学术钻研精神不错，现在对江寒也开始研究了。 只是他刚才那一动，又有鲜血从腹部的伤口涌出。 药物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紧张心情一松，他的眼神就开始涣散。 好在还记得江寒的问话，声音虚弱道： “这......这里是唐三彩的......器官移植实验室......”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那些营养舱。 舱内漂浮着扭曲的人形生物。 有之前攻击特战队的那种狼首人身的，有的长着狼的四肢却保留人类头颅。 有的身体布满鳞片，还有的背部延伸出畸形的翅膀...... “他们......把变异兽的器官......移植到人类身上......想制造......完美战士......” 工作人员咳出一口血，瞳孔开始扩散：“但......成功率很低......这些实验体出了营养舱.....需要吃肉……吃肉……” 江寒盯着那些畸形的实验体，胃里一阵翻涌。 这些不是自然变异的怪物，而是被强行拼凑出来的作品。 “唐老爷子呢？”金英无心再听这些基因兽，厉声问道。 工作人员艰难地摇头：“不......不知道......他受伤回来......突然带走工作人员...... 还把那些基因兽人全部......全部带走，留下这些非成熟体……毁了实验室……”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头一歪，断了气。 找到地下实验室的喜悦还没有过，就被这一句话惊到。 唐老爷子没有死，还带走了成功的人工合成怪物。 因为突然没有工作人员管理，这里的实验室被逃出营养舱的兽人毁坏。 时间不能久留，需要赶紧去找唐老爷子。 特战队开始全面搜索，先是一枪一个，把营养舱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成功的实验体全部打死。 江寒和搜查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资料室。 大部分资料被离开的工作人员带走，但还是有部分留下。 在实验室的箱子里，装着一叠实验记录。 江寒翻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死亡实验体的数据: 实验体x-251，植入象鼩基因后出现空间感知力提升，但伴随严重能量消耗……死亡。” 解决方案：定期注射绿雨提取物...... 实验体x-252，植入象鼩基因……注射绿雨提取物……死亡。 厚厚一叠资料，入眼都是各种死亡。 但当看到一张表格上记录，备注：该实验体已转移至中央城观察站，伪装成普通人类融入社会......” 但这些废弃表格没有标明实验体是什么动物，也没有标注时间。 江寒心都揪起来了，有实验体成活，而且融入人类。 这种人兽结合体的兽人跟基因人不一样。 他们是人类的外表，只有被遮挡的地方才会出现动物器官。 如果不被发现，他们就是人面兽心的怪物。 就像唐老爷子一样，稳稳坐在议事厅里，决定着人类的命运。 继续往后面翻看，江寒看得的手微微发抖：“老导......是唐家最眼馋，最想要的实验体。” 金英面色阴沉：“难怪唐老爷子对他这么执着，一个人就敢来废墟城抢人。” 江寒点头:“唐老爷子应该不知道老导会出现什么天赋，否则不会吃这样的亏，差点被活捉……” 就在这时，实验室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实验室都颤抖了一下。 第270章 证据毁灭 正搜索的特战队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而刚才消失不见的大松鼠，惊慌失措从一处角落跑过来。 “滴滴滴——！” 就在特战队员刚跑进实验室深处，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个地下空间，各处安放的红光疯狂闪烁。 所有人都紧张起来，赶紧站到一起观察周围动静。 “不好！是气管泄露，失火了。”一名特战队员冲出来大吼。 地下实验室里储备有氧气瓶和其他气体，这是气体泄露燃烧了。 而且刚才那个爆炸让地下实验室开始垮塌。 头顶各种装饰板和管道纷纷下落，一些设备还吱吱闪着火星。 金英脸色骤变：“全员撤退！立即！” 此时实验室里电线受损，光线暗了，有浓烟从爆炸处冒出来。 所有人都疯狂奔向狭窄的出口，必须以最快速度逃出去。 身材矮小的江寒瞬间被人挤得东倒西歪。 这样混乱的场面，她蹦不起来，也跑不快。 丽丽一把捞起江寒甩到自己背上，豹系基因让她在崎岖通道里如履平地，就连头顶掉落的物品也可以轻易躲开。 此时牛蒙和另外两个基因战士走在前面，推开挡路的尸体和落下来的管道为众人开路。 “二花，快跑！” 江寒在颠簸中回头，看见那只傻松鼠没有逃跑，还抱着一个小盒子，蹲在旁边营养舱盖上发愣。 这家伙好奇心重又喜欢偷东西，不知道它跑进实验室深处闯了什么祸。 江寒急得汗都要出来了。 在狭窄的通道里，大松鼠会被人踩死。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闪过，金英的鹰爪精准抓住二花后颈，带着它急速冲刺。 智慧军团的战士行动非常迅速，虽然在通道里拥挤，但忙而不乱，很快就到了伪装成枯树的出口。 牛蒙和另外一个牛系战士奋力一推，原本固定在地下的“金属树皮”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 此时他们身后，走廊开始扭曲变形，炽热的气浪裹挟着碎片喷涌而来。 “跳出去！”金英把手中的二花往外一抛，大吼道。 众人此时也顾不上顺序了，对着撕开的缺口就是一扑。 瞬间，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气浪将所有人掀飞出去，江寒在丽丽背上天旋地转，最后重重摔进一丛荨麻里。 丽丽也扑倒在她旁边，还滚了一圈。 这下可是惨了，江寒和丽丽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疼啊！” 其他人也好不了哪里去，全部跌进荨麻丛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二花被金英丢得最高，它直接落在树枝上，“吱吱”叫着就往回跑。 每个人顾不得疼痛，慌慌张张逃出荨麻丛，再看见身后的一大片区域，顿时叫不出来了。 原本的实验室入口已经塌陷，变成一个冒着浓烟的巨坑。 实验室被彻底掀开，裸露出来的金属框架摆在泥土外面，就像垂死挣扎的怪物肢体般支棱着。 这处实验室算是真正毁了，里面的证据也被毁了。 江寒此时忙着用小刀子刮着皮肤上的小刺，一边对金英道:“金英长官，唐老爷子提前逃跑，会不会他知道我们要来？” 金英皱着眉头，嘴角抽搐着，他满手也被扎了，一双鹰爪这时候还在发抖。 听江寒说唐老爷子带人跑了，立即摇头:“不可能，这处实验室在这里已经隐藏多年。 就连之前军团长都没有找到，若不是老导天赋提升，也不会发现，他不会轻易丢下。 应该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才让唐老爷子离开。 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再说。” 现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说话。 变异荨麻叶扎过的地方已经火烧一样疼起来，而眨眼间就肿得老高，需要赶紧治疗。 就这几句话的时间，这支特战队全部换成另外一个人。 每个人的头脸都肿得发亮，最严重的已经半昏迷状态，全靠其他战友架住。 回去的路每个人都是打起最后的精神拼命跑，刚到营地顿时全部躺在地上。 留守在防空洞旁边的副官，还有过来支援的中队长过来。 见是变异植物刺伤，赶紧取出针剂给大家注射，又把喷雾器拿出来给每个人喷上一层药水。 这药好像作用不大，丽丽和牛蒙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江寒脑袋已经肿成球，她用最后的清醒，对过来的菲菲道:“你做一些最黏的面粉团，在我们的皮肤上滚动，把那些小刺粘出来，快，越快越好。” 虽然普通荨麻叶蛰人也疼痛，只需要忍一会就过去了。 但现在是变异荨麻，不敢苦熬，还是要拔毒。 菲菲和陈城立即照办。 她记得杜峰上次送来有糯米粉，是江寒说要吃什么糍粑汤圆，这个就最黏。 糯米团子很快就在皮肤上滚动，强力黏性把里面残留的小刺尖全部拔出来。 所有人都用上，再用上药，红肿灼热带来的疼痛渐渐消退。 金英已经安排副官联系中央城。 副官道:“副团长，这段时间还是跟中央城联系不上。” 金英急了，从晚上唐老爷子来袭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夜一天，中央城一直联系不上。 “中队长，你亲自带人回城，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军团长，也问清楚为什么信息不好，联系不上？” 中队长立即带人，开车回城去。 下午，金英派出的中队长带回了令人窒息的消息：中央城已经陷入全面混乱。 中队长满脸烟灰，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 街道上到处都是燃烧的车辆，暴乱的基因奴仆和镇压的机甲部队在每条巷道交火。 更可怕的是，地下排污系统不断涌出各种怪物，它们会攻击城里的一切生物。 现在执法局和各个狩猎队都参加了剿灭行动，那些怪物很快就能清理干净。 “现在议会大厦已经封闭，金施团长带着智慧军团守卫着北区，没有危险。 团长让我们自己注意安全，他已经知道唐老爷子的全兽型态，会公布于众。 如果通讯短时间里不能使用，废墟城这里由副团长你全权负责。” 中央城北区，那里有繁育中心和科研院，这对人类联盟很重要，对智慧军团更重要。 总的来说，中央城整体还在可控范围，只是需要时间。 中队长汇报时，江寒也在旁边听着。 第271章 集体防御 中队长说完这些话，又才提出自己的意见:“副团长，我们要防备黑户跑到废墟城来。” 他跑这一趟还算顺利，只是在城外遇到麻烦。 棚户区的黑户损失严重，都是被老鼠咬伤的人。 各基地的车也不能来中央城。 现在那些人没有吃食，看样子会流入周围森林。 废墟城距离中央城并不算远，如果有民众逃出来，必定会有人到废墟城。 金英面无表情:“所有人集合，切断入城的一切道路，十公里范围之内不许任何人靠近，违者就地处决。” 现在唐老爷子带着实验室的人兽组合人逃了，而且还有可能潜伏在人类中。 在老导没有完成重组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废墟城中心区域。 江寒心里舒一口气，她不担心金英会收留黑户。 对智慧军团来说，这一切事端都是由基因突变体引起的。 老导的重生，就是智慧军团的重生，什么事都大不过老导。 那些黑户流民只能自求多福，反正现在森林里可以拾荒，想找吃食都有。 得到中央城消息，废墟城的智慧军团战士开始自救。 第一就是需要统一人数。 最早跟随羊顾问来的十个战士基本在唐三的袭击中全部损失，两个幸存伤员已经送回总部。 现在留在废墟城的是金英带的二十人，还有一个支援中队三十人。 因为有江寒的恶梦，提前做了提防，在遭遇唐老爷子夜袭一战只有五个重伤，现在保持战力的还有四十五人。 四十五名战士，连同摸鱼小队成员被分成四支小队： 第一队是外围警戒队15人：由金英亲自带领的鹰系基因战士组成，负责在防空洞周围十公里范围巡逻，任何试图靠近的流民都会被警告驱离。 还要重点防备已经报废的实验室，预防唐老爷子再跑回来。 这里很重要，但没有人手进行开挖，只能暂时不许人进入实验室残骸区。 第二队是防御工事队20人：由中队长带领在防空洞周围布置荆棘陷阱、地雷，给大家修建庇护所。 同时牛蒙在各处森林边缘设置简易警报装置。 第三队是医疗后勤队5人：江寒、菲菲和陈城为其中主力，照顾五名重伤员，并监护老导所在的营养舱。 当然还有一群松鼠当辅助，帮忙抓虫子摘嫩叶。 第四组是机动支援队十人：丽丽带领的豹系基因战士作为快速反应力量，随时支援各处。 金英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每一支队伍各自进入自己的岗位。 防空洞里面，老导又陷入沉睡，他已经被中断几次重组，现在迟迟没有再结出茧壳。 想到唐家实验室里那些营养仓里满是特殊液体，江寒也很无奈。 没有分析设备和专业的工作人员，不知道那些特殊液体有什么成份。 没有捷径可走的老导只能靠大量进食，然后慢慢消化吸收，营养物质肯定比不上有浓缩的营养液。 菲菲几人又带着松鼠群出去了，准备老导接下来可能需要的食物。 江寒则仔细研究着二花带出来的药剂盒。 之前在废弃实验室里，大松鼠到处翻找，引燃气罐，没想到被它顺了一个盒子出来。 一路抱得紧紧的，被金英抛出老远都没有丢。 现在回来就献宝一样交给江寒。 盒子只有江寒拳头大小，但很宝贵，整体是亮晶晶的金属壳，上面还带有密码锁。 耳朵好是真的好，江寒模仿着那些开锁大师，听着里面的咔咔声东扭西扭。 可能是这盒子不算什么精密，江寒折腾了半天，还真被她打开了。 盒内五支墨绿色药剂，上面贴着标签：“基因催化剂-2”。 里面还有一张说明书上，只有一行小字：仅限初代实验体使用。 注射后24小时内必须补充高纯度虫蛋白，否则引发基因崩溃。 “这可能是实验室里那些低级合成体使用的催化药剂，也不知道老导能不能用？” 江寒小心把盒子重新收好:“得等老导醒来再决定。唉，要是羊顾问在这里就好了。” 她又有些心疼被毁掉的实验室，要是能让羊顾问他们去看一下，肯定会有重要发现。 就在她焦虑不安时，腕表突然响了。 这一天多时间，刚开始是废墟城的通讯被屏蔽，江寒就一直没有收到过消息。 现在看来只是中央城的通讯单方面被封禁。 消息是红山基地的林峰发来的语音:“废墟城发生什么事？你们那里还安全吗？” 中央城的混乱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下面各个基地了。 当笛安林峰他们知道唐家叛乱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老爷子是人类联盟里，中央城硕果仅存的老人，而且还是基因战士里退回来的老元勋。 他的话语权在议会里非常重。 唐家私下做基因实验，还跟频繁失踪的基因人有关，这大大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在红山基地的紧急会议室里，所有管理人员都到，生产部，后勤部，安防部。 笛安阴沉着脸。 他已经对那些上层贵族们失望透顶。 林峰则在听中央的最高机密通知，其中重点通报唐三彩对废墟城的袭击行为，已经当场击毙。 通知内容为:从今日开始，各基地严查身份信息，不许接收任何一个身份不明的外来人员。 路上随时设立检查站，过往车辆全部登记。 会议一结束，林峰和笛安立即就联系江寒，询问具体情况。 江寒正想告诉红山基地的人，立即回答:“是的，我们被唐三彩袭击了，基地一定别放人进入。 如果曾经长期停留过中央城的，也需要脱衣检查。” 林峰那边一阵窸窣慌乱声，很快是笛安说话:“小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脱衣服检查？” 关于唐老爷子的事，江寒不想对这些可信的朋友隐瞒，要是他们没有防备，很容易被欺骗过去。 “唐老爷子是基因人，而且还能变成兽型，攻击力非常强。 在他身边有同样的兽型人，有兽型标志无法掩饰，你们只需要脱光检查就可以发现，这些人……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你们一定要小心。” 林峰和笛安倒吸一口凉气。 林峰惊讶道:“什么？唐老爷子是兽化基因战士？难怪一直传言唐老身体不好，这些年从不在公众场合进食，还需要大量最好的食物......” 笛安沉默片刻:“小寒，你们那边需要什么帮忙吗？智慧军团以后……” 他话没有说完，江寒明白，笛安是想问智慧军团以后的出路。 唐老爷子曾经是基因战士。 现在闹得中央城混乱一片，人类联盟必定会对基因人起排斥，以后智慧军团的处境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