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90:江城造物主》 第1章 重生在汉正街的冬夜 1990年冬夜的寒气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我站在汉正街批发市场的铁皮顶棚下,看着塑料布上散落的磁带盒在路灯路灯下泛着彩虹似的油光。远处传来黄鹤楼的钟声,六下闷响震响震得屋檐的冰棱簌簌往下掉。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还在往下滴水。汉正街特有的酸腐味混着磁带塑料壳的刺鼻味道,顺着铁皮卷帘帘门的缝隙钻进来。后腰被两箱未拆封的港台盗版磁带硌得生疼,这才惊觉自己还蜷缩在店铺的隔间里。 “要死啊,这时候犯病!“外间传来茶缸砸在铁在铁板上的声响,我透过货架缝隙看见母亲来回踱步的背影。她蓝布衫的后背洇开深色水痕,发黄的塑料布鞋在水泥地上磨出细碎的沙沙声,“派出所说要交五千块钱才放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真实的钝痛让我确认这不是走马灯。1990年1月1日,父亲倒卖磁带被定为“投机倒把“拘留的第三天。上辈子我就是在公司的逼仄的仓库里突发心梗,而这次胸腔里十八岁的心脏正蓬勃有力地跳动着。 “妈。“我掀开沾着着机油味的尼龙布帘,被午后炙热的阳光刺得眯起眼。母亲猛地转身时,发梢甩出的汗珠在半空划出细碎的弧线。她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行政处罚单,红色公章像团凝固的血。 “外面二十多度还穿件毛衣?“她随手递给我一件藏青色开衫让我换下,“跟你爸一个德行,闷葫芦里装哑炮......“尾音突然哽咽,指节泛白地揪着领口那口那排褪色的纽扣。 我从容地绕过满地捆扎好的磁带,塑料外壳在脚下发出脆响。老式五斗柜最底层压着红绸布包着的房契,上辈子直到拆迁队推倒祖宅都没再见过它。“汉正街三个月后要扩建,“我抽出那张泛黄的宣纸抖开,“现在把宅子抵子抵给街道信用社,能贷两万。“ “你疯了?“母亲倒退半步撞翻铁皮桶,磁带哗啦啦撒了一地。张国荣模糊的笑靥在《monica》ica》封面上碎成锯齿状的裂痕,“你爸就是折在这上面,你还敢......“ 玻璃柜台映出我年轻的面容,镜面倒影里十八岁的眉眼还带着稚气,眼神却沉淀着四十五岁的锋锐。“三天后文化稽查队会查封这条街所有音像店,“我蹲下身慢慢捡拾磁带,指腹摩腹摩挲过王杰忧郁的侧脸,“但这些港台风会刮遍长江两岸。“ 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的老茧刮得皮肤生疼,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早上捆货用的黄麻纤维。“谁跟你说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死死盯着卷帘门外晃动的树影。 “中央刚下发、实行的《关于严厉打击非法出版物的通知》。“我将最后一张磁带塞进纸箱,塑料膜上的折光映得瞳孔幽深,“但下个月深圳就会成立音像制品交易中心。“上辈子那个没能打开的集装箱,此刻正在我舌尖化作滚烫的筹码。 当啷—— 铁皮门被风刮刮得剧烈晃动,热浪裹着樟脑丸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母亲突然扯下围裙往地上一摔,尼龙绳带子抽在铁架上发出脆响。“谢宏斌这个杀千刀的,说要给儿子攒大学学费......“她红着眼眶翻出缝在衬里的存折,封皮上还沾着豆瓣酱的褐渍。 我按住她颤抖的手背:“不是学费。“玻璃柜台上1990年的台历正翻在立秋那页,油墨印的节气符号晕染成模糊的阴影,“是时代在转弯。“ 法律条文、条例引用: 《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由国务院1987年发布,主要针对以牟取非法利润为目的,违反国家金融、外汇、金银、工商管理法规,非法从事工商业活动,扰乱市场,破坏社会主义经济秩序的行为。1997年《刑法》修订取消了投机倒把罪。2008年1月23日,国务院公布了《关于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92件行政法规被废止或宣布失效,《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在列。国务院宣布其失效的理由是:“调整对象已消失,实际上已经失效。” 20世纪80年代,一些不法分子伪造或盗用合法出版单位名义,大量非法印制有害的书刊和音像出版物。这类出版物充斥市场,不仅内容腐朽,大多宣扬凶杀、色情和迷信,而且印制质量低劣、售价昂贵,对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危害极大,严重影响响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 1987年7月6日,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严厉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的通知》,决定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次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的行动。具体内容为:1除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外,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出版在社会上公开发行的图书、报刊和音像出版物,违者属非法出版活动。2任何国营、集体、个体印刷(装订)厂,均不得承印(装订)非法出版物。3任何国营、集体、个体发行单位和个人,均不得销售非法出版物。4对委印、承印、翻录、销售非法出版物的单位和个人,可视不同情节,分别给予警告、停业整顿、吊销注册登记证或营业执照,对直接责任人或领导者给予行政处分。对非法出版物和非法收入除全部没收外,还应视不司情节,加处出版物总定价五倍以内的罚款。没收的非法收入和罚款一律上缴国库。对从事非法出版活动情节恶劣,后果严重触犯刑律的,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5打击非法出版活动,重点查处对象是大量委印、承印、翻录、销售非法出版物,所得暴利数额巨大的单位和个人。6打击非法出版活动,既要坚决,又要稳妥。7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由各级人民政府领导,新闻出版、广播电影视、工商行政管理、公安部门具体负责,文化管理部门予以积极配合和支持;邮电、轻工、交通、铁道、海关等有关部门要加强联系,互通情况,密切配合。对涉及几个地区的查处对象,有关地区应当及时通报,协同工作。8当前要抓住一两个重大典型案件尽快查清,依法处理,并运用报纸。广播、电视加以宣传,以推动全国的查处工作。9查处经费,按财政部《关于发布(罚没财物和追回赃款赃物管理办法〉的通知》的有关规定办理。@为改变目前书刊印刷业混乱的状况,由公安机关按照有关规定把印刷业作为“特种行业”进行管理。各级人民政府要指定有关机构或人员,负责对所在地的印刷厂特别是乡镇小印刷厂实行经常性的检查和监督。 该文件是中国政府较早发布的出版管理文件,对于规范出版秩序、遏制非法出版活动有着积极意义。2001年12月25日,《出版管理条例》公布,使得出版法规逐步趋于完善, 第2章 寒潮预警里的商机 汉正街的清晨总是裹着柴油与芝麻酱的浑浊气味。我蹲在“老王针织“的招牌下,看着铁栅栏卷帘门一寸寸升起,露出里面码成小山的尼龙袜包装箱。塑料薄膜在晨光里泛着彩虹色的油光,像极了昨夜散落一地的磁带外壳。 “后生仔,这么早?“老王趿拉着塑料拖鞋走出来,裤腰上挂着的钥匙串叮当作响。他脖子上还留着枕头的压痕,显然是被我急促的敲门声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我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呵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1990年的武汉冬天比记忆里更刺骨,毛衣袖口已经起球的毛线根本挡不住汉江流域特有的湿冷。 “王叔,您家库存的尼龙袜我全要了。“ 老王正在点烟的手顿了顿,火柴烧到指尖才猛地甩开。他眯起眼睛打量我,目光像把锈迹斑斑的刮刀,试图从我脸上刮出些端倪。“五千双?你晓得现在尼龙袜进价多少不?“ “国营商店零售价四块八,汉正街批发价三块二。“我踢开脚边的碎冰,露出水泥地上用粉笔写的算式,“按五日后每双四块五的行情,我能给您留三成利。“ 卷帘门突然被重重砸响。老王身后冒出个穿红棉袄的年轻女人,手里攥着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播报天气:“武汉中心气象台预报,未来三天将持续晴好,最高气温...“ 我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塑料旋钮上还沾着女人的护手霜,油腻的触感让我想起上辈子第一次摸到液晶屏的触觉。 “三天后会有寒潮。“我压低声音,柜台玻璃映出自己年轻得过分的脸,“零下八度,江面结冰,武胜路天桥冻裂七处水管。“ 老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头掉在堆积如山的尼龙袜上。红棉袄女人慌忙拍打,腾起的化纤焦糊味里,我看见他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惊惶。 “你爸刚因为倒卖磁带进去,“老王用鞋底碾灭火星,意有所指地瞟向街尾派出所方向,“投机倒把罪可不止五千块的事。“ 我笑了。这年头的天气预报确实是国家机密,但1990年1月那场让长江航运瘫痪的寒潮,在三十五年后的互联网上连小学生都能查到详细资料。记忆宫殿里调出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1月6日清晨,武汉实测温度零下18.4c。 “不是天气预报。“我从怀里掏出母亲缝在棉袄内衬的存折,封皮上还带着体温,“这是汉正街信用社的活期存折,抵押祖宅贷的两万块。“手指点在“谢宏斌“三个钢笔字上,墨水已经洇开了纤维,“我父亲的名字,您应该认得。“ 老王的手指在算盘上无意识地滑动,檀木珠子碰撞声里,我注意到柜台角落摆着张泛黄的三好学生奖状。“您儿子在二中念书?“我突然转移话题,“听说他们下周要去东湖冬泳。“ 红棉袄女人猛地抬头。这个年代还没有素质教育说法,但重点中学的集体活动向来是政治任务。老王腮帮子上的咬肌鼓了鼓,突然转身从铁皮柜里扯出本皱巴巴的账本。 “五千双可以赊给你。“他撕下张印着红线的单据,圆珠笔尖戳破纸张的力道暴露了内心震动,“但五天后要是没寒潮...“ “您直接报警说我诈骗。“我在欠条上按下手印,红色印泥像团凝固的血迹,“对了,劳驾您找辆三轮车。“指了指门外正在卸货的农民工,“就那位大哥的车,我加五块钱运费。“ 正午的太阳晒化了屋檐冰棱,水滴在尼龙袜包装箱上敲出细密的鼓点。我蹲在汉正街百货大楼背风的角落,看张铁柱把最后一箱货码上三轮车。这个后来为我挡刀致残的汉子,此刻还是个靠力气吃饭的普通挑夫。 “小谢老板,运去哪?“他用毛巾抹着脖子上的汗,军用水壶在阳光下泛着铝光。我注意到他右手缺了截小指,那是上辈子直到血战罗湖口岸那晚才发现的细节。 “江汉路步行街口,挨着老通城豆皮的那排铁皮棚。“我递给他半包游泳牌香烟,这是早上从母亲抽屉里顺的,“柱子哥当过兵?“ 张铁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这个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测——上辈子他临终前说的“云南前线“不是醉话。1989年退伍兵安置是个敏感话题,但也是最好用的刀。 “运输队还缺个调度。“我装作没看见他警惕的眼神,把写有地址的纸条塞进他口袋,“月薪一百二,管饭。“ 三轮车吱呀呀碾过积雪时,我摸出兜里最后的五块钱买了碗藕汤。摊主老刘的收音机正在重播早间新闻:“苏联宣布向罗马尼亚派遣空降部队...“汤勺搅动的阴影里,浮油聚成破碎的铁幕地图。 三天后的凌晨四点,我被冻醒了。 棚顶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寒风从每个缝隙往里灌。母亲蜷缩在隔壁床铺,盖着三床棉被依然瑟瑟发抖。我轻手轻脚摸到窗边,呵气化开的冰霜下,汉正街变成了惨白的冰川。 温度计显示零下十九度。 套上军大衣冲出门时,冰碴在睫毛上结了霜。江汉路口的铁皮棚前已经排起长队,队伍里跺脚取暖的声音像机枪扫射。张铁柱正用铁锹砸开冻住的门锁,呼出的白气在眉梢凝成冰晶。 “排队购买!每人限购五双!“我跳上三轮车大喊,声音被寒风撕成碎片。人群爆发出欢呼,有个穿呢子大衣的女人直接往我手里塞了把外汇券。 尼龙袜包装箱拆开的瞬间,化纤的味道混着白雾喷涌而出。定价牌上的“4.5元“被冻得发蓝,这在1990年相当于两斤猪肉的价钱。但此刻,它是抵御严寒的护身符。 “小谢老板真神了!“张铁柱边收钱边嘀咕,纸币在他手套上结了一层冰壳。我数钱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却清晰记得上辈子看过报道:这天武汉冻死十七个露宿者,长江大桥的冰棱砸穿了轮渡的顶棚。 到中午十二点,五千双袜子只剩三百双。我抽出一叠十元钞塞给张铁柱:“去老王针织把货款结了。“剩下的钱正好能装满母亲缝的帆布包,约莫一万二——按1990年物价,相当于普通工人二十年工资。 张铁柱的背影消失在雪幕中时,我摸到军大衣内袋里硬邦邦的东西。那是昨晚准备的三角刮刀,用胶布缠住了刀柄防滑。上辈子金融圈的生存法则告诉我:第一桶金往往带着血腥味。 寒潮第三天,收音机里终于发布低温预警。我站在铁皮棚顶上眺望长江方向,冰封的江面像块巨大的磨砂玻璃。明天太阳出来时,冰层会碎裂成千万把刀子——就像即将到来的九十年代,美丽而危险。 第3章 第一桶金的血色黎明 寒风裹着冰粒子抽打在脸上,我攥紧军大衣领口,帆布包里一万两千元现金正随着步伐发出沉闷的摩擦声。1990年的武汉街头,这笔钱足够买下江汉路半间门面。 “小谢老板,真不用送?“张铁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军棉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响动。这个未来会为我挡刀致残的汉子,此刻正不安地搓着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 我摇摇头,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凝成转瞬即逝的旋涡:“柱子哥回去清点货款,明天开始你正式当运输队调度。“余光瞥见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月薪一百二在这年头堪比国营厂科长待遇。 转过汉正街拐角,柴油发电机轰鸣声骤然消失。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远处长江大桥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我故意绕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帆布包换到左手,右手摸向军大衣内袋。胶布缠绕的三角刮刀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这是昨晚用砂轮打磨了半小时的成果。 前世四十五年的金融生涯教会我一个真理:第一桶金永远带着血腥味。 雪突然下大了。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尼龙袜包装箱残留的塑料膜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我停下脚步,前方巷口三个红点明明灭灭——这个年代还能抽得起红塔山的,绝不是普通混混。 “借个火?“中间黑影往前踱了两步,烟头照亮他下巴上的刀疤。另外两人默契地封住退路,左侧那人手里铁链拖在地上哗啦作响。 我慢慢掏出火柴盒,故意让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反射寒光。1989年产的19钻全钢款,在黑市能换三百斤全国粮票。“几位大哥也赶早市?“ 刀疤脸突然打落火柴,燃烧的磷火在雪地上炸开一朵蓝花。他猛地揪住我领口,烟味混合着劣质白酒的气息喷在脸上:“派出所有人就是不一样啊,五千双袜子三天卖光?“ 帆布包被粗暴扯开的瞬间,我听见线头崩断的脆响。十元面值的第三套人民币如血色蝴蝶漫天飞舞,刀疤脸瞳孔骤然收缩——1990年最大面额钞票上的“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图案,此刻正倒映在他浑浊的眼球里。 “操!真是条大鱼!“右侧混混扑向散落的钞票,后腰露出的三角刮刀和我怀里那把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我胃部抽搐——不是偶然抢劫,是冲着尼龙袜的暴利来的。 铁链破空声从脑后袭来时,我顺势前扑。军大衣下摆被铁钩撕开道口子,羽绒像柳絮般飘散。前滚翻起身的同时,右手已经抽出刮刀,刀尖在雪地上划出半圆轨迹。 “港片看多了吧小子?“刀疤脸嗤笑着亮出弹簧刀,镀铬刀身映出我十八岁的面容。稚气未脱的脸庞配上四十五岁的眼神,这种违和感连劫匪都愣了下神。 就是现在! 我矮身突进,刮刀自下而上斜撩。刀疤脸慌忙后撤,却忘了背后是结冰的墙面。当刀刃割开他皮夹克时,熟悉的阻滞感从虎口传来——前世在泰国学的古法泰拳,此刻正在零下十八度的武汉巷子里苏醒。 “啊!“惨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冰棱。刀疤脸捂着肋部跪倒,鲜血从指缝渗出,在雪地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另外两人明显慌了,铁链混混抡起武器狂吼着冲来。 我侧身让过铁链,左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1990年的小混混哪见过现代格斗技?他像截木头般栽进雪堆,铁链在冰冻的地面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音。 最后一个混混转身就跑,却踩中自己掉落的烟头滑倒。我踩住他后背时,听见帆布包里仅剩的钞票正被寒风卷走的沙沙声。一万两千元,足够母亲缝三万条尼龙袜的工钱。 “谁指使的?“我把刮刀贴在他耳垂上,这个动作让混混剧烈颤抖起来。前世操盘百亿资金时练就的压迫感,此刻化作实质般的寒意。 “赵、赵三爷说给新人上课...“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比寒风更刺耳,“说汉正街的规矩...“ 我猛地揪住他头发往地上撞,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雪光照亮混混稚气未脱的脸——顶多十六七岁,嘴角绒毛还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淡金色。上辈子我亲手送进监狱的操盘手,临刑前也是这副表情。 “滚。“ 这个字刚出口,巷口突然射来刺眼的光柱。派出所的边三轮摩托碾过积雪,警用大喇叭的电流杂音撕裂了雪夜的寂静:“放下凶器!双手抱头!“ 我慢慢举起沾血的刮刀,看着它被雪光镀成银色。警用手电照在刀疤脸身上时,我才发现他脖颈处纹着青黑色的“忠“字——这是某个特殊年代的烙印。血泊已经蔓延到我的回力球鞋边,融化了鞋带上结的冰碴。 “死了?“穿83式警服的中年人蹲下探颈动脉,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他胸前的警号在雪光中格外清晰:。 周明远。未来会主政江城的省委书记,此刻还是个派出所长。我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比发现重生那晚更剧烈。上辈子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的面孔,此刻正皱眉打量着我。 “活不过今晚。“我踢了踢刀疤脸掉落的弹簧刀,“他捅自己那刀伤到肝门静脉了。“法医学知识脱口而出时,才惊觉十八岁的待业青年不该懂这些。 周明远的手电光突然定格在我脸上。这束强光让我看清他警服肩章上的冰晶,也看清他眼中闪过的讶异。远处传来救护车呜咽的警笛声,蓝光在巷口积雪上流转,像极了上辈子陆家嘴的霓虹倒影。 “全部带走!“周明远突然厉喝。他拽我胳膊的力道带着试探,拇指恰好按在尺神经上——这是老刑警才会的擒拿暗手。 第5章 汉正街的野蛮扩张 雪水混着柴油在汉正街的青石板上淌出蜿蜒的油彩,我踩着张铁柱连夜钉的防滑木屐,尼龙袜包裹的脚趾依然冻得发麻。老王针织店的铁栅栏门半掩着,门缝里漏出的暖黄灯光在积雪上切出锐利的三角。 “小谢老板!“老王从成堆的尼龙袜包装箱后探出头,塑料拖鞋踢翻的火盆溅起几点火星,“货款清点好了?“ 我摘下雷锋帽在铁皮柜台掸雪,冰碴子簌簌落在玻璃台面上。柜台下压着的《长江日报》头版赫然印着《寒潮致十七人遇难》,配图里江汉路铁皮棚正是我三天前卖袜子的摊位。 “一万两千四百整。“我从军大衣内袋掏出帆布包,周明远昨晚亲手缝补的针脚在晨光里泛着青线特有的光泽,“多出来的四百算利息。“ 老王点烟的手顿了顿,火柴烧到指节才猛地甩开。他浑浊的眼球倒映着捆扎齐整的十元钞,那上面“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的图案正随着他颤抖的手微微晃动。 “后生仔...“他突然用鞋尖踢开角落的纸箱,露出半截三洋录音机,“赵三爷今早派人传话,要收汉正街的''雪灾财''。“ 磁带嘶嘶转动着放出邓丽君的《甜蜜蜜》,歌声在空荡的店铺里撞出诡异的回声。我盯着录音机镀铬旋钮上那道新鲜划痕——和昨天派出所证物袋里那把弹簧刀的缺口完全吻合。 “三爷想要多少?“我故意让嗓音带上十八岁少年应有的颤抖。 “日流水三成!“老王突然暴起,烟头按在柜台玻璃上滋啦作响,“你他妈知不知道昨天抢你的是他亲侄子!“ 玻璃柜台映出我骤然冷硬的面容。远处传来三轮车的吱呀声,张铁柱正带着八个退伍兵兄弟在街口卸货。他们迷彩服肩章都被撕掉,但腰间鼓鼓囊囊的形状,分明是制式武装带的轮廓。 “王叔。“我抽出张油印地图拍在桌上,汉正街三百七十四家店铺被红笔圈出二十处,“我要这三个摊位。“ 老王瞪着地图上江汉路交叉口的黄金位置,喉结滚动得像吞了颗生鸡蛋。那几处是国营百货公司的废弃仓库,玻璃橱窗上还贴着1989年春节促销的褪色海报。 “你疯了?那是轻工局...“他话没说完,我掀开棉袄露出内衬缝的存折。信用社烫金印章在阳光下闪着血滴似的光,余额栏““的数字墨迹还没干透。 “五千押金,月租八百。“我推过去两捆钞票,“剩下的一万...“手指点向地图边缘的消防栓,“够买通二十个盖章的。“ 磁带正好转到《何日君再来》的间奏,老王突然狂笑起来。他转身从神龛里抽出关公像,玻璃眼珠在香火熏染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三爷的人今晚来收钱。“他把关公倒扣在钞票上,铜像底座露出新鲜焊痕——分明是改装过的枪械配件,“你那些退伍兵...“ 话音未落,街口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张铁柱抡着消防斧劈开仓库铁锁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出修长的剪影。八个老兵呈战术队形散开,有个缺了耳朵的甚至摸出了67式手榴弹——当然是训练用的空壳。 “中午十二点前清场。“我扣上雷锋帽,尼龙袜在雪地上踩出深坑,“对了...“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落关公像,露出藏在香炉后的走私walkman,“告诉三爷,他侄子尸体在殡仪馆17号柜。“ 汉正街正午的太阳晒化了屋檐冰棱,水滴在“扬声音像“新漆的招牌上敲出进行曲般的节奏。我蹲在仓库二楼清点货物,手指抚过索尼walkman银色外壳时,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让人想起昨夜那把三角刮刀。 “小谢老板!“张铁柱撞开门带来股血腥味,他迷彩服袖口沾着可疑的褐渍,“工商所的人来了。“ 透过铁网窗往下看,穿藏蓝制服的胖子正用皮鞋尖踢我们的音响样品。他身后两个协管抬着封条,浆糊桶在雪地上拖出黏稠的轨迹。 “刘股长是吧?“我小跑下楼时已经换上憨厚笑容,上海牌手表悄悄塞进他口袋的动静被鞭炮声完美掩盖,“您看我们个体户...“ 胖子突然掐住我手腕,表面玻璃折射出他扭曲的面容:“投机倒把罪够判十年!“他另一只手抖出文件,《严厉打击非法出版物通知》的红头在阳光下像道伤口。 我瞳孔骤缩。这是1990年1月10日,距离全国文化稽查大整顿还有三天——本该是三天后才会下发的内部文件。 “刘哥。“穿皮夹克的协管突然压低声音,“三爷说这批货...“ 话没说完,街尾传来边三轮摩托的轰鸣。周明远戴大盖帽的身影闯入视线时,我注意到他警号擦得锃亮——这是要出席重要场合的信号。 “老刘!“他下车就揽住胖子肩膀,这个动作让工商制服下的枪套若隐若现,“区里刚开完''扫黄打非''部署会...“ 两人耳语时,我盯着周明远左手小拇指的绷带——和昨晚派出所里他掰断的钢笔同一位置。当胖子突然堆笑递烟时,我知道那个“开发区主任“的人情开始兑现。 “小谢啊。“周明远转身拍拍我肩膀,指腹在迷彩服肩章位置重重按了三下,“年轻人要合法经营。“ 等工商所的人灰溜溜走远,张铁柱突然从音响箱底抽出个牛皮纸袋。三十张黑胶唱片内页上,邓丽君穿着旗袍微笑——每张夹层都藏着十张第三套人民币。 “周所长给的?“我捻着纸币边缘的红色公章,这是银行金库才有的标记。 “不。“张铁柱掀开仓库地板,露出下面整箱的走私电子表,“他说是赵三爷孝敬的买命钱。“ 暮色染红汉正街时,我在仓库二楼架起军用望远镜。对面茶馆里,赵三爷的紫砂壶正冒着袅袅热气。他身后站着穿工商制服的胖子,两人中间那台日立录像机闪着红灯——这年头能搞到这种设备的,只有海关缉私科。 “柱子哥。“我调整焦距直到看清录像带标签,《1990.1.7江汉路械斗》的字迹娟秀得可疑,“去请周所长看场好戏。“ 张铁柱刚离开,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爆响。三个穿皮衣的混混踹门而入,领头的黄毛手里铁链正滴着血——是早上被退伍兵打断鼻梁的那个。 “三爷请谢老板喝茶!“黄毛一脚踢翻展示柜,港台歌星的磁带盒哗啦啦撒了一地。他踩在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封面上时,靴底露出的刀片寒光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慢条斯理地给五四式手枪上油,这是中午从退伍兵手里买的黑货。枪管在白炽灯下泛着蓝光时,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二十个穿绿军装的汉子堵死了整条街。他们没领章帽徽,但肩上56式半自动步枪的烤蓝能晃花人眼。周明远走在最后,警服外套着件将校呢大衣——这可不是派出所长该有的行头。 茶馆里的录像机红灯突然熄灭。赵三爷紫砂壶坠地的脆响中,我扣下手枪保险栓。这个金属碰撞声在1990年的汉正街格外清脆,像极了时代齿轮咬合的音节。 深夜十一点,我蹲在仓库清点账本。今天营业额八千七百元,利润四千整——足够买下汉正街十分之一的摊位。 “小谢老板!“张铁柱撞开门时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扔在桌上的磁带盒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被绞断的录像带,“周所长让您看这个。“ 第6章 武胜路巷战立威 1990年1月20日,汉正街后巷 霉斑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我攥紧牛皮账本的边角,纸张的粗粝感从指尖蔓延到太阳穴。张铁柱踹开的门板还在剧烈晃动,地上散落的磁带碎片像泼墨般洒在水泥地上——那是三小时前周明远在茶馆“谈判”时最后的录音证据。 “三爷的人到武胜路了!”柱子哥喉结滚动,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神经质地抽搐,“二十多个,全是工商所的人!” 我眯眼看向磁带碎片里残留的录音词句——赵三爷的紫砂壶砸在桌面的闷响,周明远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那句被刻意模糊的威胁:“……汉正街的摊位,一个都别想留。” “让兄弟们都过来。”我扯开军大衣内衬,露出缝在里面的八本账册——这是周明远昨晚塞给我的“黑账”,记录着三爷二十年来的贿赂网。张铁柱瞳孔骤缩,他认得这种装订方式——每本账册的封皮都印着“武汉市轻工业局”的钢印。 仓库铁门被急促敲响三长两短,缺耳朵的老会计王猛跌跌撞撞冲进来,中山装上沾着墨水渍。“工商所那胖子带路,”他喘得像是肺里塞了破风箱,“三爷在武胜路天桥底下设了局,要查我们的税!” 我抓起桌上的三轮车钥匙,玻璃柜台倒映出自己十八岁的面容。年轻的脸庞配上四十五岁的眼神,这种违和感让王猛下意识退后半步。上辈子在华尔街谈判时,对手说过这种眼神叫“算死账的眼睛”。 雪幕中的商战陷阱 武胜路天桥像被锯断的脊椎骨,路灯柱上贴着崭新的《个体工商户税务稽查通知》。三轮车碾过积雪时,车斗里八个“销售员”沉默如送葬队——他们穿着统一的“扬声音像”工装,手里却攥着捆扎成卷的进货单。 “小谢老板——”阴影里传来拉长的调子,赵三爷的皮靴碾过地上的账本残页,“周所长让我捎句话。” 穿藏蓝制服的工商人员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胖子,手里抖着《税收征管条例》。我数到第七次呼吸时,赵三爷终于踱出阴影,左手盘着的文玩核桃闪着塑料反光——真货上周刚被周明远搜走。 “年轻人不懂规矩。”他踢了踢脚边麻袋,里面传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是我们上个月的销售台账!张铁柱呼吸骤重,他认出麻袋口系着海关专用的铅封——这分明是走私证据的扣押方式。 眼镜胖子突然抖出一纸公文:“谢一扬,你涉嫌偷税漏税!”红头文件上的数字墨迹未干——应补税款:12万元。 “赵三爷。”我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牛皮本,“您去年十二月给海关李科长的‘辛苦费’,好像也是这个数?” 账本翻开的刹那,胖子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第一页贴着赵三爷亲笔签名的汇款单复印件——正是上周他贿赂海关的凭证。 账本里的致命交易 雪粒砸在脸上的触感像针扎。我故意让账本被风吹开几页,露出更多用红笔圈出的记录——赵三爷通过工商所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流水,每笔都对应着汉正街某个摊位的“保护费”。 “你!”赵三爷的核桃突然捏得死紧。他身后穿貂皮的身影猛地掏出对讲机——但没等按下通话键,雪幕突然被车灯撕开。 三辆边三轮摩托咆哮着冲来,车斗里绿制服们的臂章闪着冷光——不是工商,是税务局稽查大队!领头摩托上的周明远半边脸贴着纱布,手里举着的不是罚单,而是索尼摄像机:“从茶楼到天桥,拍得清清楚楚。” 赵三爷的假牙在月光下泛着瓷光。他突然笑了,从貂皮内袋掏出张支票:“年轻人,交个朋友。” 12万的金额,恰好是刚才要罚我的数目。 “三爷客气。”我接过支票撕成两半,“我要的不是钱。”手指点向武胜路拐角的三间门面——那是国营百货公司的废弃仓库,玻璃上还贴着1989年春节促销的褪色海报。 雪停时,王猛从胖子口袋里摸出个摩托罗拉传呼机,最新消息让血液冻结:【货已装船 02:00启航】 我蹲在雪地里写下纸条,张铁柱接过后手指发抖。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走私船】。 第7章 海关缉私队的暗棋 武胜路的积雪被车轮碾出两道泥泞的沟壑,我攥着传呼机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塑料外壳。张铁柱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里凝成霜花,他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正神经质地敲打三轮车把手——那是上辈子罗湖血战前才有的小动作。 “02:00启航...“我盯着雪地上用树枝划出的江汉关轮渡时刻表,冰粒在表盘数字上撞出细碎的响动。远处长江大桥的轮廓被雪幕模糊成剪纸,像极了周明远昨晚塞给我的走私船照片。 “小谢老板!“王猛突然从巷口狂奔而来,老式中山装下摆沾着新鲜的血渍,“三爷的人把码头三号仓围了!“ 我猛地掰断树枝。断茬刺进掌心的钝痛让人清醒——1990年1月21日凌晨1:17,距离赵三爷的走私船离港还剩43分钟。 暗夜棋局 海关钟楼的探照灯扫过江面时,我正蹲在缉私队值班室的通风管道里。铁皮缝隙漏下的光影里,周明远警服肩章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斑。他对面坐着个穿83式海关制服的男人,领章显示只是个普通科员,但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黄山毛峰——和三天前派出所审讯室里的一模一样。 “李为民同志。“周明远指节叩响的正是我藏身的通风管,“三号仓那批索尼录像机...“ 穿制服的男人突然抬手,腕间上海牌手表的反光正好刺进我瞳孔。表盘日历停在1月15日——那是亚运会筹备组首次视察武汉的日子,也是海关总署突击检查的日期。 “赵三爷的船挂着外贸局通行证。“李为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互相碾磨,“但船舱夹层有二十箱walkman——“他突然用茶杯在桌面泼出个半圆,水渍构成的正是江汉关码头平面图。 我心脏狂跳。这分明是上辈子2015年才解密的缉私队暗号!通风管铁皮的震动突然加剧,张铁柱在耳机里压低声音:“三爷的货车到了!“ 血色筹码 码头三号仓的铁门被撞开时,穿貂皮的身影正指挥工人搬运印着“五金配件“的木箱。我贴着集装箱阴影移动,军大衣内袋的五四式手枪沉甸甸地坠着——这是中午用三十张外汇券从退伍兵手里换的。 “动作快!“赵三爷的假牙在月光下泛着瓷光,“海关那帮狗...“ 话音戛然而止。探照灯突然全亮,二十个穿海关制服的身影从吊车后冲出。李为民举着扩音器喊话的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但我分明看见他左手比着“三“——这是要三成赃物的意思。 “谢一扬!“赵三爷突然指着我藏身的方向咆哮,貂皮大衣下露出半截猎枪管,“你他妈...“ 枪声与海关汽笛同时炸响。我扑向最近的集装箱,子弹在铁皮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箱体编号——“hk“,和前世互联网档案里那艘传奇走私船完全一致。 黎明分赃 缉私队办公室的保险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时,李为民正用裁纸刀划开walkman包装盒。这个1989年才调来的科员,此刻撕胶带的动作却带着老缉私警的娴熟——他右手虎口有长期持枪磨出的茧。 “按规矩...“周明远突然把64式手枪拍在桌上,枪管指向我胸口,“举报人得三成。“ walkman的金属外壳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我慢慢抽出红绸布包着的房契——汉正街祖宅的产权证上还沾着父亲谢宏斌的血指印。 “我要这个。“手指点在李为民抽屉露出的半张照片上,那是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下周三靠岸的苏联船。“ 两个男人交换的眼神像刀光碰撞。李为民突然笑了,从档案袋抖出张泛黄的图纸——t-80坦克的传动系统结构图,右下角还盖着克格勃的钢印。 “三成。“他用图纸边缘划过我脖颈,纸锋竟割出丝血线,“包括船上的五吨铝合金。“ 暗流涌动 晨光刺破江面时,我站在缉私队楼顶俯瞰汉正街。张铁柱正带人清点刚到手的300台walkman,王猛在账本上写下的数字让手指发抖——每台进货价仅80元,仅是市价的十分之一。 “小谢老板!“缺耳朵的老会计突然撞开门,“周所长把赵三爷...“ 我抬手打断他。窗外,周明远的边三轮摩托正押送穿貂皮的身影驶向看守所。但后座那个戴手铐的“赵三爷“,后颈分明没有那块熟悉的胎记——这是个替死鬼。 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李为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苏联船提前到港。“背景音里尖锐的汽笛声,像极了上辈子听闻张铁柱死讯时的那通越洋电话。 我摸出兜里最后的五块钱硬币。1990年版长城图案在掌心泛着铜光,正好够买张今晚的轮渡票——去会会那船改变中国电子产业史的苏联货。 第8章 上海滩的认购证骗局 1990年2月15日,上海外滩 黄浦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吹得和平饭店门口的铜质招牌微微震颤。我裹紧呢子大衣的领口,鼻尖冻得发红,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 “小谢老板,真要这么干?”张铁柱站在我身后,军大衣下鼓鼓囊囊的,藏着那把从黑市淘来的五四式手枪。他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枪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柱子哥,待会儿你就在街对面盯着,别露脸。”我压低声音,从内袋里摸出一叠绿油油的美钞,在指间轻轻一捻,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全是假钞。 上辈子在金融圈摸爬滚打二十年,我太清楚1990年的上海滩是什么地方。这里鱼龙混杂,黑市横行,但也是财富的温床。再过几个月,深圳证券交易所就要正式开业,而股票认购证,将成为第一批暴富者的入场券。 而现在,这些认购证,还只是黄牛手里无人问津的废纸。 (1)假扮港商,设局钓鱼 我抬手整理了下领带,确保胸口的“金利来”商标足够显眼,又故意让腕间的劳力士金表在阳光下闪了闪。这是从汉正街黑市淘来的高仿货,但在90年代初的上海,足够唬人。 “老板,要外汇券伐?”一个穿皮夹克的瘦高男人凑了过来,眼神在我手表上停留了两秒,随即堆起笑容,“美元、港币,汇率比银行高两成!” 我故作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用带着粤语腔的普通话慢悠悠道:“你系边都人?有无股票认购证?” 男人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老板香港来的?认购证我有啊!”他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不过这东西现在没人要,老板买来做啥?” 我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包万宝路,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不点燃,只是斜睨着他:“大陆人就是没眼光,深圳马上开交易所,认购证翻十倍都算少的。” 男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2)假钞换真证,暗藏杀机 半小时后,我们拐进南京东路一条狭窄的弄堂。斑驳的砖墙上贴着“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标语,而角落里,三个穿皮衣的混混正蹲着抽烟,见我们过来,立刻站起身。 “证呢?”我故作不耐地抖了抖大衣。 领头的黄毛从怀里掏出一叠蓝色硬卡纸——30张深圳股票认购证,崭新得连折痕都没有。 我接过翻看,心跳微微加速。上辈子,这批认购证在深交所开业后暴涨百倍,多少人靠它一夜暴富。而现在,它们就捏在我手里。 “老板,一张一百,三十张三千块。”黄毛搓着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鼓囊囊的内袋。 我冷笑一声,故意用粤语骂了句粗口,随即抽出厚厚一叠美钞,在掌心拍了拍:“美金,一比五,六百块,多嘅赏你饮茶。” 黄毛咽了口唾沫,伸手就要拿钱,我却猛地收回手:“先验货。” 他咬牙点头,示意手下把认购证递过来。我仔细检查每一张的编号和印章,确认无误后,才慢悠悠地把那叠假美钞递过去。 ——这些假钞做工粗糙,但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根本没见过真美钞长什么样。 (3)脱身与伏笔 交易完成,黄毛喜滋滋地数着钱,我则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冲街对面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就在此时,弄堂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警察!蹲下!” 黄毛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两个穿制服的民警堵住。我趁机拉着张铁柱闪进旁边的巷子,七拐八绕,最终混入南京东路的人流中。 “小谢老板,那些警察……”张铁柱喘着粗气,眼神惊疑不定。 我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那30张认购证,在阳光下轻轻一晃:“假的。” “什么?” “警察是假的。”我眯起眼,“周明远安排的。” 张铁柱倒吸一口冷气。 我收起认购证,望向黄浦江对岸隐约可见的浦东轮廓。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农田,但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中国金融的心脏。 而这30张认购证,就是我的第一张王牌。 第9章 武汉大学的蝴蝶翅膀 1990年3月5日,武汉大学樱园 早春的樱花还没开,老斋舍的青瓦上覆着一层薄霜。我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上走,军大衣口袋里揣着刚从汉正街收来的三千块货款——崭新的十元钞,扎成三捆,还带着信用社油墨的腥气。 “小谢老板,真要在这儿找人?”张铁柱跟在我身后,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缩在袖子里。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目光在几个戴红袖标的学生身上多停了两秒,“武大的人可不好惹……” 我没吭声,目光落在石阶尽头那间挂着“物理系实验室”牌子的矮房。木门半敞着,里头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间或夹杂着几句压抑的争吵—— “林振华!校党委会已经定了调子,你这破光纤项目今天必须停!” “砰!” 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推搡到墙上。我眯起眼,加快脚步。 偶遇打压,埋下科技伏笔 门缝里,一个穿蓝布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被三个戴红袖标的青年围住。他眼镜碎了一片,额角渗着血丝,手里却死死攥着一截玻璃管——管子里泛着诡异的蓝光,在昏暗的室内像一簇跳动的鬼火。 “王主任,再给我三个月……”林振华嗓音沙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光纤衰减率就能降到国际标准!” “放屁!”领头的中年胖子一脚踹翻实验台,烧杯里的溶液泼在地上,滋啦冒出白烟,“国家拨的经费是让你搞半导体!你这破玻璃丝——”他突然卡壳,因为我推门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六道目光齐刷刷刺过来。张铁柱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儿别着从退伍兵手里换来的军刺。 “走错门了?”我佯装懵懂,眼神却黏在那截发光玻璃管上。前世2035年的记忆疯狂翻涌:林振华,中国光纤之父,90年代因校方打压错过专利窗口,研究成果被日本ntt公司剽窃…… 王主任眯起眼:“哪来的社会青年?滚出去!” 我没动,反而从兜里摸出包红塔山,弹出一根递过去:“领导消消气。”烟盒下沿露出的信用社存折一角,正好让林振华看清上面的数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千块赌局,暗藏专利杀机 半小时后,我在物理系后山的防空洞里见到了林振华。 洞壁上用粉笔写满公式,地上堆着用粮票换来的二手仪器。他捧着那截玻璃管,指尖在蓝光映照下透出血管的轮廓:“这是石英光纤预制棒,衰减率已经能做到20db\/km……” “国际水平是17db。”我打断他,从军大衣内袋掏出三捆钞票,“三千块,够你买进口气相沉积炉不?” 林振华的手猛地一抖。 “你……懂光纤?”他喉结滚动,镜片后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我的脸,“这vd工艺的……” “我懂它能值多少钱。”我抓起实验记录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用红笔画着个粗糙的专利流程图,“五年后,日本ntt会为这技术开价三百万美元。” 防空洞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钞票边缘摩擦的沙沙声。张铁柱的呼吸声在背后加重,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能嗅到血腥味——这是猎手闻到猎物时的本能。 “你要什么?”林振华终于开口,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在互相碾磨。 我笑了,手指点在专利流程图最下方的空白处:“这里添个名字——谢一扬,占股51%。” 校方阻挠,暗流涌动 黄昏时,我们刚走出防空洞,就被校保卫科的人堵在了樱园小径上。 王主任叼着烟,身后站着四个拎警棍的壮汉。他手里晃着份文件——《关于林振华同志停职审查的通知》,公章红得刺眼。 “社会青年勾结校内人员倒卖国家财产……”他阴笑着展开另一张纸,竟是早上我给林振华的三千块收据,“人赃俱获!” 张铁柱的军刺已经滑到掌心。我按住他,目光扫过王主任鼓囊囊的裤兜——那儿露出半截walkman耳机线,正是我上周从海关抄没的走私货。 “王主任喜欢听邓丽君?”我突然用脚尖碾碎一片早落的樱花,“不知道纪委喜不喜欢听走私录音?” 耳机线像毒蛇般缩了回去。 周明远的后手 深夜的汉正街仓库,我对着台破旧收音机调试频道。 “滋滋……林振华的项目档案已销毁……”电流声里,周明远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武大党委有人向轻工局举报……” 我猛地拧紧旋钮。 举报信内容在脑中清晰浮现——前世这封诬告信直接导致林振华被开除,专利资料“意外”遗失。而现在,信纸正躺在王主任抽屉里,落款时间是三天后。 “柱子哥。”我掀开地砖,露出下面用油布包着的五四式手枪,“明天去东湖新村蹲个人——轻工局刘处长的女婿。” 张铁柱舔了舔嘴唇:“要几条腿?” 我摩挲着林振华刚签的专利协议,纸页在月光下泛着鱼鳞般的纹路:“让他写封推荐信就行。” 窗外,武大老图书馆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如碑。那里头的微缩胶片机,正藏着林振华还没来得及备份的实验数据——而三天后,它会在一场“意外”火灾中化为灰烬。 我捏碎一片樱花花瓣。汁液染红指尖,像极了前世看过的,那场烧掉中国光纤产业未来的大火。 第10章 汉阳钢厂的黑色交易 1990年3月20日,汉阳钢厂废料区 凌晨四点,汉江边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我踩着一地锈蚀的钢筋碎渣,军大衣下摆扫过几滩泛着油光的积水,发出黏腻的声响。身后,张铁柱的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这个上辈子替我挡了十四刀的男人,此刻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着腰间那把五四式手枪的保险栓。 “小谢老板,真要动武钢的货?”他嗓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带出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他妈可是军工级的料……” 我没回答,目光锁定在二十米外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铁皮屋。屋门口停着一辆东风卡车,车牌被泥浆糊得只剩个“鄂a”的轮廓,但车斗里露出的半截钢锭,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钼铬合金特有的冷光,上辈子2032年,一吨这玩意儿能在黑市换三辆奔驰。 而现在,它们正被标价“废铁处理,每吨80元”。 贿赂仓库主任,撬开钢厂后门 铁皮屋的门被我一脚踹开时,王德发正就着半瓶枝江大曲啃鸭脖子。这个汉阳钢厂废料科的仓库主任,此刻油腻的指缝里还夹着张纸条——重庆建设厂采购科长的亲笔签名,落款日期是1989年12月。 过期批文,正好拿来当擦屁股纸。 “王科长,久等了。”我甩了甩军大衣上的露水,从内袋摸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啪地拍在沾满油渍的桌面上。十沓大团结从开口处露出一角,正好让王德发看清那个手写的数字:5000。 相当于他五年工资。 王德发的瞳孔缩成针尖,喉结滚动时带出一声浑浊的吞咽声:“谢老板,这批特种钢是给重庆兵工厂备的料,查出来要掉脑袋……” “掉脑袋?”我嗤笑一声,突然掀开墙角堆着的麻袋——下面赫然是十几箱贴着“索尼”标签的walkman,“上周海关缉私队抄了赵三爷的船,怎么王科长这儿还能蹦出日本货?”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惨白。 特种合金钢,暗渡陈仓 五点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东风卡车已经轰鸣着驶向废料区最深处的3号仓。 张铁柱带着三个退伍兵守在门口,而我跟着王德发钻进仓库。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金属氧化的腥气,角落里堆着的所谓“废铁”,全是标着“军工特供”的钼铬合金钢锭——表面故意泼了盐酸做旧,但用砂纸一蹭就露出内里致密的金属纹理。 “十二吨,都在这里了。”王德发擦着汗,手里那沓钞票已经被攥得浸透汗渍,“但卡车出不了厂门,保卫科查车斗要撬开验货……” 我眯眼看向仓库顶棚——那儿悬着台锈迹斑斑的行车吊钩,钢丝绳上还沾着去年事故留下的血渍。 “谁说要用卡车运?” 长江水路的军工交易 上午十点,一艘锈蚀的拖船缓缓靠上汉阳码头。 船头站着个穿旧军装的男人,领口褪色的红领章显示他曾是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此刻他正用云南口音骂骂咧咧:“日他先人,说好九点装船……” 我迎着江风点了支红塔山,烟雾飘向船头时,那老兵突然噤声——他看清了我身后那辆满载的东风卡车,以及车斗里用防水布裹着的钢锭轮廓。 “重庆建设厂的批文。”我递过去一张盖着伪造公章的文件,同时袖口滑出半截金条,正好落进老兵掌心,“罗连长,听说令郎在昆明陆军学院缺台386电脑?” 老兵喉结滚动,突然转身冲船员吼了一嗓子:“卸货!按三等废铁记舱单!” 暴利十八万,暗藏杀机 三天后,重庆嘉陵江畔的茶楼里,我捏着一张中国银行的汇票对着阳光细看。 “十八万整,谢老板点清楚。”对面穿中山装的男人啜着沱茶,脚边密码箱里装着十二吨合金钢的质检报告——每份都盖着“民用建筑钢材”的蓝章。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汇票,突然用茶杯在桌面泼出一道水痕:“张科长,听说贵厂最近在试制新式狙击枪?” 茶杯坠地碎裂的瞬间,茶楼后门冲进来四个穿便装的壮汉。张铁柱的五四式已经上膛,而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零五分,周明远应该已经带人冲进了汉阳钢厂废料科…… 但王德发永远不会开口了。 第11章 江汉关的午夜走私 1990年4月3日,江汉关码头 凌晨两点,江风裹挟着柴油味和江水特有的腥气,拍打在脸上,像钝刀子刮过皮肤。 我站在码头三号泊位的阴影里,军大衣的领子竖着,遮住了半张脸。身后,张铁柱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这个上辈子替我挡过刀的男人,此刻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着腰间那把五四式手枪的保险栓。 “小谢老板,船到了。”他嗓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带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江面上,一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缓缓靠岸,船身锈迹斑斑,吃水线却深得反常。 我眯起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燃——江汉关缉私队的探照灯每隔三分钟就会扫过这片区域,火光太显眼。 “李为民那边安排好了?”我问。 张铁柱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数字:“03:15,b2通道,无人。” 这是李为民的笔迹,也是今晚这场走私的通行证。 03:15,货轮的舷梯悄无声息地放下,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快步走下,肩上扛着印有“五金配件”的木箱。 我冲张铁柱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带人迎上去,接过箱子,迅速搬向码头角落停着的那辆东风卡车。 “轻点!”我低声呵斥,“箱子里是精密仪器,摔坏了你赔不起!” 工人们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动作放得更轻。 远处,海关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但窗口却空无一人——李为民早就把今晚值班的人调去了江对岸查另一艘船。 十分钟后,三百台索尼walkman全部装车,东风卡车的车斗被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半点异样。 “谢老板,合作愉快。”货轮上,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金牙,“下次有货,还找你。” 我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外汇券,递了过去。 金牙男人接过钱,在掌心拍了拍,满意地点头,随即转身回了船舱。 货轮缓缓离岸,消失在江面的雾气中。 三天后,汉正街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一家崭新的店铺开张了。 红底金字的招牌上写着——“扬声音像”,门口摆着两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 店里,玻璃柜台内整齐陈列着三百台索尼walkman,每一台都贴着“进口正品”的标签,标价588元——是市价的七折。 “小谢老板,这玩意儿真能卖出去?”张铁柱挠着头,一脸不解,“一台抵普通工人俩月工资了!” 我没回答,只是从柜台里拿出一台walkman,按下播放键,悠扬的旋律立刻流淌出来。 店外围观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这音质……比国产的强太多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挤到最前面,眼睛发亮,“老板,能试听吗?” 我笑着点头,顺手把耳机递给他。 五分钟后,年轻人掏出钱包,数出六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我要一台!” ——这是“扬声音像”的第一单生意。 开业一周,三百台walkman售罄,净利润突破五万元。 汉正街的其他商户眼红得发疯,但没人敢动歪心思——周明远派了两个穿制服的民警,每天在店门口“巡逻”。 然而,暴利之下,暗流涌动。 “小谢老板,赵三爷的人盯上咱们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向街角——那里蹲着几个穿皮夹克的混混,目光阴冷。 我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这是李为民提供的“缉私队备案证明”,上面盖着海关的红章。 “让他们查。”我眯起眼,“查到最后,只会查到赵三爷头上。” 张铁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咧嘴笑了:“高,实在是高!” 当晚,周明远突然出现在我的仓库。 他穿着便装,手里捏着一份档案,脸色阴沉。 “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他冷冷道,“赵三爷已经向市里举报,说你和海关勾结走私。” 我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周所长,赵三爷的walkman是从哪儿来的,你比我清楚。” 周明远眼神一凝。 我继续道:“上个月,海关抄了赵三爷的船,缴获了五百台walkman,但最后入库的只有两百台……剩下的三百台,去哪儿了?” 周明远的手指微微收紧,档案袋被捏出褶皱。 我笑了笑,从桌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这是‘扬声音像’的股份协议,周所长占三成。” 周明远盯着纸袋,沉默良久,最终伸手接过,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 “赵三爷活不过这个月。” 第12章 亚运会的国潮密码 1990年4月18日,武汉扬帆制衣厂 凌晨三点,制衣车间的缝纫机还在嗡嗡作响。 我站在流水线尽头,指尖摩挲着一件刚下线的t恤——纯棉面料上印着憨态可掬的熊猫“盼盼”,右爪举着金牌,左爪攥着亚运火炬,下方是一行烫金大字:“北京亚运,中国雄起!” “小谢老板,这图案真能行?”厂长老陈凑过来,汗湿的工装黏在后背,指缝里还夹着半截飞马烟,“亚组委还没公布吉祥物,咱这就量产……” 我没回答,抬手将t恤抖开,对着顶灯细看。 ——上辈子,亚运会吉祥物“盼盼”要到5月才正式亮相,但设计稿早在去年就定稿了。而此刻,我手里这件t恤的图案,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二十万件,七天交货。”我甩下一沓设计稿,最上面那张盖着北京某印刷厂的公章——伪造的,但足够唬人,“用最好的涂料,洗十次不掉色。” 老陈喉结滚动,烟头烫到手指才猛地回神:“可、可亚组委的订单……” “订单今晚就到。” 我转身推开车间铁门,夜风裹挟着长江的湿气扑面而来。远处,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边三轮摩托正碾过坑洼的厂区路面,车灯刺破黑暗,像把出鞘的刀。 ——周明远来了。 摩托车在仓库前甩尾停下,周明远没戴警帽,制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泛黄的汗衫。他手里捏着个牛皮纸档案袋,袋口露出的红头文件一角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谢一扬,你他妈疯了?”他一把将我拽到墙角,档案袋拍在我胸口,发出闷响,“敢伪造亚组委公章?!” 我慢条斯理地拆开档案袋——里面是二十张空白订货单,每张都印着“第十一届亚运会组委会”的抬头,唯独缺了公章和签字栏。 “周哥,这纸是市局后勤科的吧?”我捻了捻纸张边缘的防伪水印,“去年严打时收缴的赃物,本该销毁的……”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个月,他帮我从海关捞那批walkman时,我顺手记下了他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而此刻,他显然意识到那些“空白赃物”去了哪儿。 “二十万件文化衫,净利润六十万。”我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三成。” 夜风突然静止。 周明远的呼吸粗重起来,制服肩章上的银星微微发颤。1990年,一个派出所长月工资才97块,十八万足够他干十辈子。 “亚组委采购办主任是我警校同学。”他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但样品要先送北京审核……” 我笑了,转身从仓库拖出个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十件样品,每件领标都缝着“支持亚运,国企奉献”的布标。 “武汉国棉三厂的库存货,改制前清仓的。”我踢了踢纸箱,灰尘在月光下飞舞,“国营厂的标,比真金还真。” 三天后,东湖宾馆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圆桌对面坐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袖口露出半截上海牌手表——表盘日历停在4月15日,和亚组委内部会议召开的日子吻合。 “小谢同志年轻有为啊。”特派员抿了口白云边,筷尖在武昌鱼上徘徊,“国棉三厂这批库存,质量比首钢的还好……” 我端起酒壶给他斟满,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的劳力士金表——假货,但在90年代初的官场,这就是通行证。 “领导,我们还有十五万件库存。”我夹了块鱼腹肉放进他碟子,鱼刺早已剔净,“亚运火炬传递经过武汉时,志愿者可以统一着装。” 周明远适时插话:“市局能协调五千警力维持秩序。” 特派员的筷子顿住了。 上辈子,亚运火炬传递在武汉引发万人空巷,但混乱中踩死三个学生——这事后来被压下了,但时任安保总指挥的副市长因此断送仕途。 而现在,我递给特派员的不仅是政绩,更是救命稻草。 “二十万件,单价八块五。”他突然放下筷子,从公文包抽出合同,“但发票要开成十二块——差额走外事经费。” 我瞥了眼合同上的数字,心脏猛跳。 ——八块五的报价,我的成本才五块二! 签完合同当晚,汉正街“扬声音像”总店的后院灯火通明。 张铁柱带人清点着刚从广州运来的涂料,桶身上“日本进口”的标签还泛着油墨香——其实是东莞小厂的山寨货,但胜在便宜。 “小谢老板,赵三爷的人盯上咱了。”王猛踹开院门,中山装下摆沾着新鲜血渍,“刚砸了江汉路的摊子,说要断你财路!” 我眯眼看向墙上的挂历——4月25日,亚组委首批定金到账的日子,也是前世赵三爷走私案发的日期。 “周明远到哪儿了?” “带着缉私队抄了三爷的码头!”张铁柱咧嘴一笑,缺了半截的小指在灯光下格外狰狞,“搜出两百箱walkman,全是海关登记过的赃物!” 我摸出兜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李科长,那艘巴拿马籍货轮可以扣了。” 电流杂音中,李为民的声音混着江风传来:“已经办妥,船底夹层有惊喜。” ——当然是惊喜。 上辈子,赵三爷靠这艘船走私苏联坦克图纸,而此刻,那些图纸正锁在我保险柜里。 五月三日,北京官宣亚运吉祥物“盼盼”的当天,武汉街头炸开了锅。 中山大道上,五千名学生穿着清一色的盼盼t恤,举着火炬模型游行。央视记者镜头扫过时,领口“国棉三厂”的布标格外醒目。 周明远穿着便装站在我旁边,手里捏着刚汇款的存折——十八万,一分不少。 “谢一扬,你早知道吉祥物是熊猫?”他盯着游行队伍,眼神复杂。 我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抽出张新图纸——那是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设计草图,落款日期是1990年12月1日。 “下一个风口,周哥要不要入伙?” 远处,长江大桥上的火车轰鸣而过,像一声时代的叹息。 第13章 长江洪水的预警博弈 1990年5月7日,武汉防汛指挥部 窗外的雨丝斜织成网,防汛办的老式吊扇吱呀转动,搅动着办公室里潮湿闷热的空气。 我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夹着一封匿名信,信封上“特大洪水预警”五个字写得工整却刻意板正,像是刻意掩盖笔迹。 “柱子哥,你说这帮官老爷会信吗?”我低声问。 张铁柱叼着烟,缺了半截的小指在信封上敲了敲,嗤笑道:“信?他们连中央气象台的预报都能当放屁,你这没名没姓的纸条,怕是连档案室都进不去。” 我眯了眯眼,没说话。 上辈子1990年的这场洪水,武汉三镇淹了半边,防汛办那群“专家”直到江水漫过堤坝才慌了神,事后却把锅全甩给了“百年难遇的天灾”。而如今,我手里攥着的不仅是语言,更是一把收割暴利的镰刀。 匿名信与嘲讽 防汛办的木门虚掩着,里头传来茶杯磕碰的声响,夹杂着几句漫不经心的闲聊。 “老刘,你看看这个。”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戏谑,“‘经测算,五月下旬长江中游将出现百年一遇洪峰’——哈!连署名都不敢写,怕不是哪个神棍想骗补贴?” “啪!” 信纸被随手丢进废纸篓,我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秃顶男人翘着二郎腿,皮鞋尖正碾在那张预警信上。他胸前别着“气象专家组组长”的铜牌,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我无声地咧了咧嘴。 ——这秃顶叫徐志鸿,前世洪水后靠着“力排众议坚守岗位”的报道升了官,却在98年大洪水时因玩忽职守被判了十年。 麻袋暗战 傍晚,汉正街后巷的“老周麻袋厂”铁门紧闭。 我踹开仓库门时,周瘸子正就着煤油灯数钱,一摞摞十元钞在脏兮兮的床铺上摊开,像片血红的沼泽。 “谢老板?”他慌忙想藏钱,独腿却绊倒了板凳,整个人栽进钱堆里。 我没废话,军靴直接踩住他撑地的手腕:“五万条麻袋,今晚装车。” 周瘸子疼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笑了:“您也听到风声了?今早防汛办刚把库存全调走,现在黑市麻袋翻了三倍价……” 我弯腰揪住他衣领,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张照片——画面里徐志鸿正搂着个女人走进宾馆,日期赫然是防汛值班表上他签到的日子。 “两条路。”我松开他,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一,按原价给我货,照片烂在肚子里。二,我让纪委看看这张‘抗洪模范’的夜生活。” 暴雨前夜 五月二十日,汉口码头。 乌云压得极低,江面泛着铁灰色的光,像块生锈的钢板。我站在堤坝上,身后是堆成小山的麻袋,张铁柱正带人用油布遮盖最后一垛。 “小谢老板,气象台刚发预报——”王猛小跑过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传真纸,“说只是普通汛情,让群众不要恐慌。” 我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江心。 那里,一艘满载沙石的驳船正缓缓下沉——前世这艘船本该在洪峰来时堵决口,如今却因为“专家保证不会决堤”而被调去运建材。 “恐慌?”我摸出怀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李科长,江汉关仓库的麻袋可以挂牌了——每十条捆一组,标价三百。” 对讲机那头的李为民顿了顿:“现在市价才八十……” “明天就三千。”我抬头看了眼天色,铅云缝隙间漏下一道惨白的阳光,“告诉周明远,防汛办的人今晚会来求他。” 预言成真 五月二十一日凌晨,暴雨如注。 防汛办的电话被打爆时,我正在“扬帆实业”的办公室里泡茶。窗外,汉口沿江大道的积水已经没过膝盖,几个穿制服的人影在雨幕中狼狈奔逃。 “谢一扬!”周明远踹门进来,警服湿透贴在身上,手里攥着份红头文件,“徐志鸿被纪委带走了!市长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障物资——” 我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抬眼看他:“麻袋我有,但价格嘛……”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徐志鸿的秃头上挂着雨水,脸色惨白如鬼:“谢、谢老板!防汛指挥部愿意按市价三倍收购!” 我笑着拉开抽屉,取出一沓合同:“签字吧,徐组长。” ——落款处的单价,赫然写着“每条麻袋三百元”。 第14章 麻袋里的百万暴利 1990年5月25日,武汉长江大堤 暴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上游冲下来的树枝、垃圾,甚至还有几具泡得发胀的死猪,狠狠拍打着摇摇欲坠的堤坝。 我站在堤岸高处,军大衣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但心里却烧着一团火——那是即将收割暴利的兴奋。 “小谢老板,防汛办的人疯了!”张铁柱小跑过来,缺了半截的小指指向江边,“他们连沙袋都不够用了,刚才有个当官的差点给周明远跪下!” 我眯眼看向远处——溃堤口的抢险队正徒手往麻袋里塞泥沙,可麻袋数量根本不够,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甚至脱下衣服当临时沙包。而在他们身后,汉口老城区的低矮平房已经泡在水里,浑浊的污水漫过门槛,漂着锅碗瓢盆和几本湿透的课本。 “我们的货呢?”我问。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按您的吩咐,五万条麻袋全藏在江汉关仓库,李为民的人守着,防汛办的人连门都进不去!” 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这种天气,打火机都湿透了。 “挂牌吧。”我淡淡道,“每条麻袋,三百块。” ——这个价格,是市价的三十倍。 防汛办的绝望 半小时后,汉口防汛指挥部乱成了一锅粥。 秃顶的徐志鸿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里捏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防汛预案——三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在《长江日报》上宣称“今年汛情完全可控”,可现在,汉口三分之一的城区已经泡在水里。 “徐组长,江汉关仓库有麻袋!”一个年轻科员冲进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但……但他们要三百块一条!” “三百?!”徐志鸿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这是发国难财!谁给的胆子?!” 科员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是……是扬帆实业的谢老板,他说……这批麻袋是‘进口特种防汛物资’……” 徐志鸿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当然知道“谢一扬”是谁——半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匿名送来洪水预警,却被他当废纸扔进了垃圾桶。而现在,对方手里攥着的不仅是救命的麻袋,更是能让他仕途彻底完蛋的把柄。 “买……”徐志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先买五千条!” 周明远的震怒 暴雨中,一辆边三轮摩托车碾过积水,猛地刹在江汉关仓库门口。 周明远跳下车,警服湿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推开拦路的仓库管理员,大步走到我面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谢一扬!”他低吼,“你他妈知不知道现在淹死了多少人?!这时候你还敢坐地起价?!” 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从桌上推过去一份文件。 “周哥,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李为民刚送来的海关记录——三天前,徐志鸿亲自签字批准了一批“防汛专用麻袋”出口,数量正好是五万条,目的地是香港。而签批理由赫然写着:“国内库存充足,优先创汇。”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现在谁是发国难财的?”我冷笑,“徐秃子把麻袋卖到香港赚外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远处,溃堤口的抢险队传来一阵绝望的喊叫——又一段堤坝垮了,浑浊的江水像野兽般扑向汉口老城区。 捐赠10%的算计 周明远的呼吸粗重起来,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前世这个时间点,他正因为“抗洪不力”被贬到郊区派出所,而现在,我给了他一个翻盘的机会。 “周哥,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压低声音,“第一,现在毙了我,然后眼睁睁看着汉口淹死三千人——你猜徐秃子会不会把锅全甩给你?” “第二呢?”他咬牙问。 我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捐赠协议。 “扬帆实业自愿捐赠10%防汛物资,由周明远同志亲自监督发放。”我点了点落款处空白的签名栏,“当然,剩下的90%,还是三百块一条。” 周明远盯着协议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 “谢一扬,你他妈真是个魔鬼。” 他抓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净赚97万 三天后,洪水退去。 汉口老城区满目疮痍,但死亡人数被奇迹般地控制在两位数——周明远因为“果断协调民间捐赠”登上了《湖北日报》头版,而徐志鸿则被纪委带走,办公室抽屉里搜出了十八万港币的存折。 扬帆实业的账面上,躺着整整97亿净利润。 “小谢老板,这钱……烫手啊。”张铁柱摩挲着崭新的钞票,眼神却飘向窗外——那里贴着“严打投机倒把”的标语。 我点燃一支红塔烟,烟雾在夕阳中缓缓上升。 “烫手?”我轻笑,“下周深交所开业,这97万会变成970万。” ——前世1990年6月,深圳证券交易所悄悄试营业,而最早杀进去的那批人,半年后身家全都翻了十倍。 而现在,我手里还握着30张货真价实的股票认购证。 第15章 深圳股市的死亡冲刺 1990年6月12日,武昌火车站 凌晨四点,绿皮火车喷吐着浓烟进站,月台上人影稀疏,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片朦胧。 我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袖口里藏着的五四式手枪贴着腕骨,冰凉而沉重。身旁的张铁柱背着鼓囊囊的蛇皮袋,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那里头装着八十五万现金,扎成砖块般的十沓,每一沓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和防汛麻袋的土腥气。 “小谢老板,真要带这么多现钱南下?”张铁柱嗓音沙哑,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深圳那帮人吃人不吐骨头……” 我没回答,目光扫过月台角落——两个穿夹克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眼神却黏在我们手上的蛇皮袋上。 ——从武汉到深圳,这条线向来是黑帮的“黄金水道”。 火车上的杀机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南下淘金的“倒爷”,汗臭和烟味混作一团。我和张铁柱挤在靠窗的位置,蛇皮袋塞在腿间,表面盖着件破棉袄作掩护。 “兄弟,去哪发财啊?”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凑过来,金链子在领口晃荡,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 张铁柱肌肉瞬间绷紧,我按住他的膝盖,笑着递了根红塔山:“去广州进点电子表,混口饭吃。” 光头接过烟,打火机“啪”地蹿出火苗,却故意往蛇皮袋方向倾斜——他在试探重量。火光映照下,棉袄缝隙间露出钞票的暗青色边角。 “电子表?”光头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我老乡在深圳交易所当保安,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 我眯了眯眼——深交所此时尚未正式挂牌,能知道内情的只有两种人:权贵,或亡命徒。 罗湖口岸的陷阱 三天后,深圳罗湖区的破旧招待所里,我盯着《深圳特区报》上那则不起眼的公告:“深交所试营业,首批上市企业:深发展、万科、金田……” ——前世记忆疯狂翻涌。1990年6月,深交所悄悄开张,没有锣鼓喧天,只有少数“关系户”收到风声。半年后,万科股价从1元飙升至15元,深发展更是一度突破100元。 “柱子哥,换港币。”我甩出一捆十万现金,“按黑市价1:1.2换,今晚必须进场!” 张铁柱刚出门,招待所的破木门就被踹开。光头带着五个马仔闯进来,砍刀直接架在我脖子上:“小赤佬,武汉佬的钱也敢带到深圳?” 刀锋压进皮肉,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我冷笑:“赵三爷的余党?他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少他妈装!”光头一脚踹翻茶几,蛇皮袋被撕开,钞票瀑布般倾泻而出,“这八十五万,就当给三爷烧纸了!” 深交所的血色黎明 凌晨两点,深圳证券营业部后巷。 我蜷缩在垃圾箱后,左肩的刀伤汩汩冒血,染红了手里攥着的股票认购单——30万张万科,20万张深发展,全部用港币现金交割。 巷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光头气急败坏的咒骂混着粤语脏话:“扑街仔!斩死他!” 张铁柱从阴影里闪出,五四式“砰”地爆响,领头马仔应声倒地。他抓起我的胳膊狂奔,身后子弹“嗖嗖”击碎路边的玻璃橱窗——1990年的深圳,黑帮的火力比派出所还猛。 “小谢老板,金条……掉了一根!”张铁柱喘息着摸向腰间,原本缠在裤带里的十根大黄鱼,此刻只剩九根。 我回头瞥了一眼——光头正弯腰去捡那根滚落路中央的金条,却被一辆飞驰的皇冠轿车“嘭”地撞飞,金条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阴沟里。 “不管了!”我拽着他冲进营业部侧门,“明天开盘前,必须把股票锁进保险箱!” 交割单上的密码 营业部值班的老会计戴着老花镜,颤巍巍核对着认购单:“后生仔,深发展发行价才40块,你买这么多……” 我甩出一张港币塞进他袖口:“阿伯,帮忙加个‘机构优先’的章。” 老会计瞳孔一缩——这章子能绕过限购,是给“特殊关系户”的通行证。他犹豫片刻,突然压低声音:“后生,你是不是知道……万科要拆细?” 我心头猛跳。前世万科在7月宣布“10送10”拆细,股价瞬间翻倍,这消息此刻绝对保密! “再加五万。”我推过一沓钞票,“明天帮我挂单,深发展88块以下全吃进。” 老会计盯着我染血的衬衫,突然笑了:“后生可畏啊。”他摸出公章“啪”地盖下,钢印压住交割单的瞬间,远处传来警笛声——光头帮的人,终究惊动了公安。 珠江口的沉尸 天亮前,我和张铁柱爬上了驶往珠海的渔船。 咸腥的海风里,我展开湿漉漉的《深圳商报》——头版赫然是“罗湖黑帮火并,主犯坠江身亡”的新闻,配图里光头的尸体泡得发胀,手里还攥着半截金链子。 “小谢老板,咱们的股票……”张铁柱欲言又止。 我摸出保险箱钥匙抛给他,转身望向雾气弥漫的珠江口。 ——那里沉着一根金条,也沉着一个时代的秘密。 第16章 罗湖口岸的血色黎明 1990年6月18日,深圳罗湖口岸 凌晨三点,珠江口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我半蹲在码头废弃集装箱的阴影里,左手攥着染血的五四式手枪,右手死死按住张铁柱肋下那道狰狞的刀伤。温热的血从指缝里往外渗,混着汗水滴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小谢老板……别管我了……”张铁柱脸色惨白,缺了半截的小指抽搐着,喉咙里滚出带血的泡沫,“光头佬的人……马上到……” 远处,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雾气,粤语咒骂声越来越近。 我眯眼看向珠江水面——那里停着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船头蹲着个戴斗笠的瘦小男人,正用匕首削着苹果皮。薄薄的果皮垂进江水,像条将断未断的血线。 香港账户的买命钱 “撑住。”我扯下领带扎紧张铁柱的伤口,从内袋摸出本汇丰银行存折,甩手扔向渔船。 存折“啪”地落在船板上,斗笠男用刀尖挑开,昏黄的煤油灯照出账户余额——20万港币。 “沉两个人。”我嗓音沙哑,拇指扳开手枪保险,“现金交割,不留痕迹。” 斗笠男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弯腰从船底拖出两个铁笼子,笼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手电筒光柱突然扫到集装箱边缘。 “叼你老母!在那边!” 三刀六洞的忠义 光头佬的马仔冲过来的瞬间,张铁柱猛地推开我,独臂抡起军刺捅进最先扑来的混混眼眶。血浆爆开的刹那,另外三把砍刀已经剁进他后背—— “噗!噗!噗!” 刀刃入肉的闷响像砍在烂木头上。张铁柱咳着血沫子狂笑,染红的手从怀里摸出个铁疙瘩,拇指扣住拉环—— “手榴弹!”有人尖叫着后退。 我瞳孔骤缩。 这不是我们的装备! 珠江口的血色交易 爆炸没来。 张铁柱晃了晃手里生锈的汽车零件,在马仔愣神的瞬间,用最后力气把我推向渔船。他自己却像堵墙似的横在码头通道,军刺钉进水泥地,硬生生用身体拦出条血路。 斗笠男的船篙已经撑离岸边。 我扑在船尾,看着光头佬的马仔把张铁柱踹倒在地,砍刀高高举起—— “砰!” 五四式枪口冒着青烟,领头马仔的天灵盖像烂西瓜般炸开。渔船借着后坐力猛地荡进江心,剩下两个混混刚跳下水追,就被斗笠男用竹竿“咚咚”戳进天灵盖。 浑浊的江水泛起暗红色泡沫。 蛇头的特殊服务 “老板,笼子要上锁了。” 斗笠男踢了踢铁笼,里面蜷缩着个被麻绳捆成粽子的男人——正是昨晚在皇冠车撞飞光头时,趁机摸走金条的司机。此刻他嘴里塞着臭袜子,裤裆湿了一大片。 我蹲下来,用枪管挑起他下巴:“赵三爷的walkman走私账本,藏在哪?” 男人疯狂摇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斗笠男突然递来个锈迹斑斑的虎钳:“加五千,拔指甲。” 我摇头,从怀里摸出张照片——是光头佬死前攥着的半截金链子,链坠上刻着“九龙仓1988”。 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 沉江前的最后交易 “周明远在查赵三爷的命案。”我凑近他耳边,枪管缓缓滑到太阳穴,“但如果你‘意外溺亡’,账本就会出现在香港廉政公署……” 男人喉结滚动,突然用头猛撞铁笼! 斗笠男眼疾手快一棍抽在他颈动脉上。昏迷前,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汉口……老教堂……地窖……” 渔船已经驶到珠江主航道。 斗笠男哼着咸水歌,把两个铁笼先后推进江里。笼子入水的瞬间,我按下早准备好的录音机—— “救命!救……咕噜噜……” 凄厉的呼救声随着铁笼沉底,很快被浪涌吞没。远处,海关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香港病房的暗棋 天亮时,我在香港玛丽医院的vip病房见到了张铁柱。 护士刚换完药,染血的绷带堆了半垃圾桶。三刀差点砍断脊椎,但主治医生是汇丰银行董事的私人医师——20万港币买的不仅是医疗服务,还有全套“内地游客遇劫”的假病历。 “小谢老板……”张铁柱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我按回床上。 窗外,中环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我拉开窗帘,正好看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医院大门——领头的那个鬓角斑白,手里盘着对文玩核桃。 “柱子哥,认识这人吗?” 张铁柱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倒吸冷气:“14k的‘白头坤’?他怎么会……” 我轻笑,从公文包抽出张磁卡扔在床头。 “下周开始,你就是‘扬帆国际’的香港分公司经理。” 磁卡上印着汇丰银行的鹰徽,背面用钢笔写着组数字——正是今早斗笠男从沉江司机嘴里撬出的瑞士银行密码。 第17章 百万富翁的身份洗白 1990年7月1日,武汉江岸区工商局 炽热的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斜射进办公室,照在桌面的营业执照上,烫金的“扬帆实业有限公司”几个字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注册资金一栏——300万元。 这个数字,放在1990年的武汉,足以让任何一个体制内的办事员手抖。 “谢老板,手续都办妥了。”周明远推门而入,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汗湿。他反手带上门,压低声音道:“但你这注册资金……太扎眼了,市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听。”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推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汉正街三十六间商铺的租赁合同,年租金合计27万,五年预付,折现135万。”指尖在数字上点了点,“加上亚运会t恤的60万利润,防汛麻袋的97万,账面上干干净净。” 周明远盯着文件看了几秒,突然嗤笑出声:“防汛麻袋?你他妈真敢写!” 窗外蝉鸣聒噪,我慢条斯理地拧开钢笔帽,在法人代表签名栏落下“谢一扬”三个字。墨水在纸面上微微晕开,像一滴干涸的血。 ——这300万,每一张钞票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深圳股市的血腥,还有长江洪水里泡烂的麻袋味。 而现在,它们终于能晒在阳光下了。 工商局的“特殊审查” 盖章的中年女科员手指发抖,钢印悬在营业执照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领、领导……”她偷瞄向里间办公室,“注册资金三百万的私营企业,要不要先请示王局长?” 我靠在柜台前,随手翻开她桌上的《武汉工商名录》——最新一页记录着本地国企龙头“武商集团”的注册资金:280万。 “同志,”我屈指敲了敲那行数字,笑容温和,“改革开放十二年了,总不能比国营商店还保守吧?” 女科员脸色煞白。 里间突然传来茶杯重重搁下的声响,一个秃顶男人掀帘而出,胸前的“副局长”铜牌晃得刺眼。 “小同志很有魄力嘛!”他抓起营业执照扫了眼,瞳孔猛地收缩,“但根据《私营企业暂行条例》,超过百万注册资金需要验资报告……” 我抬手打断,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本存折拍在桌上。 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户名全是“谢一扬”,余额合计297.8万。 秃顶副局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1990年的武汉,普通工人月薪不到200元,而眼前这个穿回力鞋的年轻人,随身带着足够买下半个街道办事处的现金。 “验资?”我翻开存折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利息税已缴”的印章上,“要不让税务局的老张来验?” 钢印“咔嚓”一声砸落,震得柜台玻璃嗡嗡作响。 汉正街的“租金魔术” 傍晚的汉正街飘着麻辣烫的油烟味,我蹲在“老王袜子铺”的塑料凳上,看着张铁柱带人把“扬帆实业”的铜牌钉上隔壁仓库大门。 “小谢老板,三十六间铺面全按您说的,合同签五年。”老王搓着手凑过来,缺了颗门牙的嘴笑得谄媚,“就是这租金……比市价高三成……” 我甩给他一包红塔山:“王叔,92年这里要拆迁,补偿款按经营面积算。” 老王接烟的手僵在半空。 上辈子汉正街第一次改造时,钉子户老王家靠八平米铺面换了三套商品房,而此刻——我手里攥着的三十六份租赁合同,将来就是插向拆迁办的三十六把刀。 “对了。”我踹开脚边一个破纸箱,露出底下“防汛专用”的麻袋印记,“明天找人把这些都烧了。” 麻袋上还沾着洪水退去后的腥臭淤泥,但已经没人记得,三十天前它们每条卖过三百块的天价。 周明远的“政治筹码” 江滩派出所的档案室里,周明远把“赵三爷走私案”的卷宗推进碎纸机,齿轮咬合声像在咀嚼骨头。 “防汛办徐志鸿被双规了。”他突然开口,警服袖口沾着碎纸屑,“他交代你卖麻袋的事,但纪委查到那批货确实有海关批文。” 我靠在铁柜上抛玩着打火机,火光忽明忽暗地映着墙上“严打投机倒把”的标语。 那批“进口特种防汛麻袋”的批文,是李为民用香港空壳公司的名义补办的,落款日期特意提前到洪水前两周——用未来的规则,洗白过去的原罪,这才是重生的终极玩法。 “周哥,下个月开发区主任的任命……” “闭嘴!”周明远猛地掐灭烟头,眼底却烧着野火,“老子帮你不是图这个!” 碎纸机“咔”地卡住,一卷没销毁的笔录纸垂下来,正好露出赵三爷吞枪自尽前的照片——太阳穴的血洞像只嘲弄的眼睛。 我轻轻按下一张存折,余额显示50万,户名是“江岸区民警基金会”。 “那就当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三百万的“阳光照不到” 深夜的扬帆实业办公室,保险柜里整齐码着三十根大黄鱼,金光照亮了账本最后一页: 【总资产:3,021,477元】 张铁柱用纱布包着的手抚过金条,突然咧嘴笑了:“小谢老板,深圳股票……”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暴雨倾盆而下。 我拉开抽屉,深交所的股票托管单静静躺着——50万股万科,35万股深发展,按今日黑市价估值已超400万。 但这些数字永远不会出现在扬帆实业的账面上。 就像没人会追问,汉正街的租金为什么恰好够填平灰色收入;就像周明远不会深究,防汛办的批文究竟从哪补办;就像历史书上永远不会记载,1990年武汉洪水期间,有个年轻人用五万条麻袋收割了近百万人命财。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保险柜的金光中盘旋上升。 ——洗干净的三百万是扬帆实业,而藏在阴影里的四百万,才是真正的谢一扬。 第18章 东湖开发区的迷雾 1990年7月15日,武汉东湖宾馆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冷气却压不住会议室里的燥热。椭圆形的红木桌边,十几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茶杯里的茶叶梗浮浮沉沉,像极了他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思。 我坐在末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牛皮纸档案袋,目光扫过主位上那位梳着三七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东湖高新区筹备组组长,李明德。前世里,这位李组长三年后因“违规批地”落马,却在十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深圳某地产公司的顾问,身家过亿。 “各位,东湖高新区的规划,省里要求年底前必须上报国务院。”李明德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前初步划定的区域是鲁巷一带,总规划面积5平方公里,重点发展电子产业。”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个本地官员交换着眼神——鲁巷?那地方现在还是鱼塘和菜地,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 我低头抿了口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2023年的“预言” “谢同志,你是扬帆实业的代表?”李明德突然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听说你们公司刚注册资金三百万,主营范围是……服装贸易?”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几声轻笑。 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解开档案袋的棉线,取出一卷精心裱糊的蓝图。 “李组长,各位领导。”我将蓝图铺在会议桌上,手指点在图纸中央的“光谷广场”标识上,“这是扬帆实业委托香港城市规划院设计的《东湖科技新城2035年总体规划》。” 图纸展开的瞬间,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是2023年光谷的实景复刻图! 双向十二车道的关山大道、呈放射状分布的地铁2号线和11号线、核心区的“马蹄形”商务圈、甚至标注了未来腾讯、华为等企业的总部位置……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 李明德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他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图纸边缘的一块空白:“这、这里为什么预留200亩绿地?” 我微微一笑:“因为2025年,这里会建成全球最大的量子计算实验室。” 圈地的博弈 会议室炸开了锅。 “荒谬!武汉哪来的钱修地铁?”一个秃顶局长拍桌而起。 “腾讯是什么单位?民营公司凭什么进高新区?”另一个干部脸色铁青。 我淡定地从档案袋抽出第二份文件——1995年国务院批复武汉地铁建设的红头文件复印件(当然,此刻还未存在),以及2001年光谷首拍土地的成交记录(单价仅80元\/平方米)。 “各位领导,改革开放的核心就是‘敢为天下先’。”我环视众人,声音不疾不徐,“如果东湖高新区按我的规划走,十年后这里的地价会翻1000倍。” 李明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图纸上“未来cbd”的标注,突然压低声音道:“谢同志,会后留一下。” 200亩的“白菜价” 散会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我和李明德。 他递来一支中华烟,打火机的火苗映着他闪烁的眼神:“小谢,你背后是哪位领导?” 我笑而不语,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照片上是北京某位经济智囊与荣毅仁的合影,背面用钢笔写着“改革可试点,土地先试行”。 李明德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的笔迹他太熟悉了。 “鲁巷西侧有200亩荒地,目前还是集体用地。”他猛地凑近,带着烟臭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按政策可以‘科技试验田’名义划拨,每亩……500块。” ——500元\/亩!相当于白送!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照片:“我要300亩。” “不可能!最多200亩!” “那就200亩。”我站起身,顺手将那张2023年的规划图留在桌上,“对了李组长,明年三月您夫人想去香港购物的话,建议住铜锣湾的怡东酒店——那附近治安好。” 李明德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女儿明年三月赴港留学的事,连秘书都不知道。 暴雨夜的密谋 走出东湖宾馆时,暴雨倾盆而下。 张铁柱撑着黑伞等在门口,缺了半截的小指上还缠着纱布:“小谢老板,周明远刚来电话,说纪委在查汉阳钢厂那批特种钢……” 我钻进吉普车,雨水顺着车窗蜿蜒流下,像一条条扭曲的毒蛇。 “告诉陈厂长,把账本烧了。”我摇下车窗,将烟头弹进雨幕,“另外,明早带人去鲁巷量地——凡是能看见鱼塘的地方,全给我插上‘扬帆科技试验田’的牌子。” 吉普车碾过水坑,溅起一片泥浆。后视镜里,东湖宾馆的灯光在雨中渐渐模糊,而更远处,1990年的武汉天际线上,还看不见未来光谷的半点影子。 但我知道,那200亩荒地上,即将长出摇钱树。 第19章 日本客商的专利陷阱 1990年8月3日,武汉大学物理实验室 窗外蝉鸣刺耳,实验室的老旧吊扇吱呀转动,却搅不动凝滞的闷热空气。林振华的白大褂后背洇出一片汗渍,他攥着那份日文合同的指节发白,眼镜片上反射着“专利买断价:10万美元”的刺目字样。 “谢老板,东芝的人说……这是最后期限。”他嗓音沙哑,实验台上散落着几份被红笔划烂的草稿纸——那是他研究了五年的低损耗光纤公式,如今被日方工程师轻飘飘地评价为“勉强有商业化价值”。 我拾起一张草稿,上面潦草的算式里藏着未来千亿级市场的密码。前世1995年,日本凭类似专利垄断全球光纤市场,而林振华这个名字,只湮灭在某篇被引量为零的论文里。 “林教授,您信我吗?”我突然将草稿纸按在窗玻璃上,夕阳透过纸背,将公式映成血红色。 他愣住。 我抓起电话拨通汉阳兵工厂的保密线路:“柱子哥,备车,加满油。再联系北京的王处长——就说‘江城鲟鱼’要抢在台风前上岸。” 挂断电话,我一把扯下墙上1990年的日历,露出后面手绘的全球专利地图,指尖重重戳在“pct国际专利”的红色标记上。 “十万美元?”我冷笑,“十亿都买不起您的脑子。” 夜奔京城的亡命时速 凌晨两点,京港澳高速。 改装过的吉普车油门踩到底,引擎盖里冒出焦糊味。张铁柱独臂攥着方向盘,缺指的手夹着烟往窗外弹灰,后视镜里映出他结痂的刀疤:“小谢老板,武汉到北京1200公里,鬼子明天上午十点签约,咱们……” “天亮前到。”我打断他,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幽幽蓝光——这玩意儿在1990年比等重的黄金还贵,此刻正连着军用电台改装的黑客模块,屏幕上闪烁的代码疯狂扒取日本特许厅的数据库。 后座传来呕吐声。林振华抱着专利文件蜷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这个一辈子没出过湖北省的书呆子,此刻正以160码的时速冲向中国专利局。 “东芝的代理人叫佐藤一郎。”我盯着电脑上刚破解的邮件,“他今早秘密见了中信集团的刘总,想绕开我们直接买通国资方。” 张铁柱猛地一打方向盘,吉普车碾过坑洼,后备箱里的汽油桶“咣当”巨响。林振华突然扑到前排座椅间,眼镜歪斜地挂着:“谢、谢老板,pct专利申请要提前准备英文译本和权利要求书,我们……” “哗啦——” 我拽开脚边的帆布包,倒出一摞盖着骑缝章的文件:中英文对照的专利说明书、武大盖章的权属证明、甚至还有连夜伪造的“国家重点科技项目”批文——落款日期提前了三个月。 林振华的瞳孔剧烈收缩。 “您只管签字。”我甩给他一支钢笔,“剩下的脏活,我来干。” 专利局的暗战 清晨六点,北京复兴门。 中国专利局门口排起长队时,我们的吉普车直接撞开侧门栏杆。警卫刚要呵斥,张铁柱已经甩出总参二部的假证件:“军委急件!” 三楼pct受理处,穿的确良衬衫的老办事员打着哈欠开窗。我“啪”地将文件拍在台面,他扫了一眼突然僵住——文件右上角盖着鲜红的“绝密”章。 “同、同志,pct申请需要优先权证明……” 我冷笑推过第二份文件。这是昨晚黑进湖北省科技厅系统补录的《光电子技术优先发展目录》,伪造编号里的“”墨迹未干。 老办事员的手开始发抖。1990年全国pct申请量不足百件,没人熟悉流程,更没人敢质疑“绝密”项目。 钢印即将落下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皮鞋声。 “停下!” 穿藏蓝西装的矮胖男人冲进来,胸前别着“中信集团刘”的工牌。他身后跟着个梳油头的日本人,金丝眼镜下闪着毒蛇般的冷光——佐藤一郎。 “林教授的专利转让协议已经公证了!”刘总挥舞着文件袋,“这是国有资产流失,你们负不起责!” 专利局瞬间死寂。 我慢条斯理地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喇叭里传出刘总谄媚的声音:“佐藤先生放心,省里我熟,十万美金打到我瑞士账户就行……” 刘总的脸刷地惨白。 佐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开口:“谢先生,东芝可以出价一百万。”他推过支票本,“现在签字,额外给你个人二十万回扣。” 满屋倒吸冷气声中,我抓起pct申请文件拍在佐藤脸上。 “看清楚,这是国际专利。”我拽过他衣领,声音压得极低,“明年我会在日本起诉东芝侵权,赔偿金少于十亿美金,算我输。” 钢印“咔嚓”落下,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东京湾的钓鱼线 正午的专利局楼顶,热浪蒸腾。 林振华蹲在水泥护栏边干呕,他的光纤技术此刻已化作pct\1990\/00087号文件,正在飞往日内瓦的航班上。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刘总被纪委的人架上了面包车。 “谢老板,东芝不会罢休……”张铁柱递来大哥大,听筒里传出武汉线人的声音:“东湖宾馆住进六个日本人,带着测绘仪器。” 我眯眼望向东南方。此刻的东京湾,东芝总部顶楼的会议室里,那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绝不会想到,他们精心布置的专利陷阱,已经被一个重生者做成了更大的局—— 那摞pct文件里,我偷偷夹带了三份未来5g技术的核心专利。用林振华的光纤专利做饵,钓的是整个日本通信产业的未来。 “柱子哥,给周明远打电话。”我掰碎sim卡扔进下水道,“让他查查最近入境的外商——特别是带高压气体激光切割设备的。” 吉普车发动时,我最后看了眼专利局楼顶飘扬的国旗。 1990年的中国,终于在世界科技霸权的棋盘上,落下了一颗致命的黑子。 第20章 中关村的暗夜交易 1990年8月20日,北京中关村 夜色如墨,闷热的空气里裹挟着电子元件和劣质香烟的混合气味。 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霓虹灯在雨后的水洼里扭曲成斑斓的色块,几家挂着“电脑维修”“进口配件”招牌的店铺已经拉下了卷帘门,唯独街角那家“联想技术服务部”还亮着惨白的日光灯。 我站在马路对面,指尖夹着半截燃到尽头的红塔山,烟灰被夜风吹散,落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小谢老板,就是这儿?”张铁柱低声问,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 我眯了眯眼,目光穿透玻璃门,落在柜台后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柳传志,联想汉卡的缔造者,未来中国pc产业的教父。 此刻的他,还只是个在中关村倒腾电脑配件的“个体户”。 “汉卡”的敲门砖 推开玻璃门,门框上的铜铃“叮当”一响。 柳传志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警惕而精明。他手里正拆解着一块电路板,桌上散落着焊锡丝和松香,角落里堆着几台贴着“苏联进口”标签的显示器。 “老板,买电脑?”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在我和张铁柱身上迅速扫了一遍,最终停在我手腕上的劳力士——那是上周从香港黑市淘来的二手货,表盘上的划痕恰到好处地彰显着“暴发户”的身份。 我笑了笑,没接话,径直走到柜台前,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拍在桌上。 ——《武钢特种钢材供应合同》。 柳传志眉头一皱,手指在合同上轻轻一划,随即瞳孔微缩。 “武钢的冷轧硅钢片?”他抬头,语气终于有了波动,“这东西现在全国缺货,你从哪儿搞到的?” 我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汉阳钢厂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特种合金钢,旁边站着的是第七分厂厂长陈卫国,正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十吨硅钢片,换联想汉卡华中总代理。”我淡淡道。 中关村的暗流 柳传志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年轻人,胃口不小啊。”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联想汉卡现在供不应求,北京这边都排到三个月后了,凭什么给你华中代理?”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问,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人民日报》,翻到经济版——头条赫然是《国家推动计算机普及教育,中小学将试点“微机课堂”》。 “明年开始,全国中小学要配电脑。”我点了点报纸上的红头文件,“而武汉,是教育部的试点城市。” 柳传志的眼神变了。 夜半密谈 凌晨两点,联想技术服务部的后院里,柳传志亲手泡了两杯浓茶。 茶是福建老家带来的铁观音,滚烫的水冲进搪瓷缸,茶叶在杯底舒展,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硅钢片的事,你能保证供应?”他开门见山。 我抿了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武钢第七分厂每个月能‘调剂’出二十吨特种钢,只要陈厂长还在位,货源就不会断。” 柳传志眯了眯眼:“代价呢?” “我要的不多。”我放下茶杯,“联想汉卡华中独家代理权,外加三年内联想所有新产品的优先供货权。” 夜风掠过院墙,吹得晾衣绳上的电路板“哗啦”作响。柳传志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从桌下摸出一台联想式汉卡,拆开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集成电路。 “知道为什么汉卡供不应求吗?”他指着主控芯片,“这块mc,全中国只有我能搞到进口批文。” 我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张深圳罗湖海关的放行单,推到他面前。 “巧了,我上个月刚和香港14k的人吃了饭。”我点了点放行单上的印章,“下个月开始,mc的芯片,我能给你走‘特殊渠道’,价格比正规进口低三成。” 柳传志的呼吸明显一滞。 血与芯片的协议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和柳传志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十吨武钢硅钢片,换联想汉卡华中总代理权。 ——每月额外供应二十吨特种钢,换联想未来三年新产品的优先采购权。 ——香港“特殊渠道”的芯片进口,利润五五分成。 张铁柱把合同塞进防水的牛皮袋里,贴身藏好。柳传志送我们到门口,突然问了一句:“谢老板,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回头,晨光刺破云层,照在中关村斑驳的墙面上。 “未来是计算机的时代。”我笑了笑,“而我,只是提前下了注。” 后手 离开中关村后,张铁柱低声问:“小谢老板,武钢的陈厂长真能每月拿出二十吨钢?” 我摸出大哥大,拨通了武汉的号码。 “喂,陈厂长?对,是我……北京这边搞定了。”我顿了顿,“对了,下个月纪委的人会去七分厂查账,你今晚就把那批‘报废’的硅钢片拉去重庆——对,还是老价钱。” 挂断电话,我看向远处渐渐苏醒的北京城。 1990年的中国,计算机产业刚刚萌芽,而联想汉卡,只是我棋盘上的第一步。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第21章 武钢改制风暴前夜 1990年9月1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夜色如墨,钢厂高炉喷吐的赤红铁水映亮了半边天,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焦炭的刺鼻气味。 谢一扬站在第七分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夜风中明明灭灭。身后,张铁柱单手按着腰间的军刺,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这是罗湖口岸那场血战后留下的纪念。 “小谢老板,陈卫国这老狐狸约半夜见面,摆明了没憋好屁。”张铁柱啐了口唾沫,钢渣路面上顿时腾起一缕白烟。 谢一扬轻笑,烟头在指间转了个圈:“他当然没憋好屁——可咱们要的,不就是他这点臭不可闻的‘屁’?” 话音未落,铁门“吱呀”一声裂开道缝,探出张油光满面的胖脸。 “谢老板?”陈卫国压低嗓音,警服外套下露出钢厂工装的蓝领子,“走西门,监控坏了。” 账本里的“幽灵钢材” 第七分厂仓库深处,陈卫国掀开防尘布,露出摞成山的特种合金钢锭,每一块都印着“军工特供”的钢印。 “上个月‘报废’的二十吨mc-5型硅钢,全在这儿了。”陈卫国掏出手帕擦汗,脖颈上的金链子随着动作晃荡,“按黑市价,一吨值八万,但……” 谢一扬屈指敲了敲钢锭,金属嗡鸣在仓库里荡出回音。他忽然抬脚踹翻最外层的钢锭,“轰隆”巨响中,露出内层发黑的劣质钢材。 “陈厂长,拿次品充军工货?”谢一扬似笑非笑,“重庆兵工厂的人可不是瞎子。” 陈卫国脸色骤变,肥手猛地按住腰间——那里别着把54式手枪。 张铁柱的军刺已抵上他后心。 “别急。”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随身账本,“第七分厂去年实际产量比报表多3700吨,这些‘幽灵钢材’……”他指尖在某页重重一划,“全进了你小舅子在深圳的贸易公司。” 冷汗顺着陈卫国的双下巴滴落。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1990年的中国,侵吞国有资产够吃十颗枪子儿。 三产公司的“金蝉脱壳” “谢老板想要什么?”陈卫国瘫坐在钢锭上,警服腋下渗出深色汗渍。 谢一扬合上账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武钢三产公司改制试点方案》,红头文件上还带着油墨香。 “国家马上要推‘抓大放小’政策,武钢这些三产公司……”他点了点文件末尾的空白处,“会以‘盘活资产’名义,低价转让给私人。” 陈卫国瞳孔骤缩。作为国企老油条,他太懂这套操作——把优质资产注入三产公司,再通过“改制”贱卖,神不知鬼不觉完成国有资产私有化。 “您负责把第七分厂的‘不良资产’……”谢一扬在“不良”二字上加重音,“划转到三产公司,我安排香港壳公司接盘。”他推过张支票,“首期200万港币,存在你女儿伦敦的账户。” 夜风卷着钢渣拍打窗户,陈卫国盯着支票上“汇丰银行”的烫金logo,喉结滚动。他突然抓过钢笔,在改制方案上签下名字,笔迹歪斜得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 纪委档案室的“定时炸弹” 凌晨三点,谢一扬独自走进江岸区纪委档案室。 钥匙是周明远给的——这位即将升任开发区主任的派出所长,如今已把谢一扬视为“政治盟友”。 昏黄台灯下,谢一扬抽出第七分厂1989年的审计报告,用随身相机逐页拍摄。胶卷里还存着前几日拍的“证据”:陈卫国在深圳豪华酒店搂着三陪女,背景里的日历清晰显示着“1990.8.15”——本该在钢厂值班的日子。 “二十年后的雷,现在就得埋好。”他轻声自语,将一盒磁带塞进档案柜深处,标签上写着“武钢七厂民主生活会录音-1989.12”。 磁带里是空白的,但等2001年国企审计风暴时,自然会有人“发现”这段“被消磁”的录音——那时候,陈卫国早该“病退”去澳洲养老了。 长江边的血色黎明 离开钢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张铁柱突然拽住谢一扬,军刺横在胸前——江堤下躺着个血人,工作服上“武钢安保”的胸牌沾满泥浆。 “三产公司的财务科长……”张铁柱探了探鼻息,“刚断气。” 谢一扬蹲下身,掰开死者紧攥的拳头,掌心是半张烧焦的转账单,残存着“香港隆昌贸易”的字样——正是他安排接盘的壳公司。 “陈卫国这老狗,下手倒快。”张铁柱咬牙。 江风裹着晨雾扑面而来,谢一扬起身,将烟头弹进滔滔江水。 “告诉周明远,今早会有‘热心群众’举报江边发现尸体。”他眯眼望向钢厂方向,高炉的火焰正吞噬最后一丝夜色,“至于陈卫国……留着他,比死人有价值。” 第22章 汉派服装的逆袭 1990年9月25日,武汉江汉服装厂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玻璃窗斜射进厂房,照在积满灰尘的缝纫机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谢一扬站在江汉服装厂的大门前,指尖夹着半截红塔山,烟雾在微凉的秋风里袅袅升腾。他眯着眼,打量着这座濒临倒闭的国营厂——灰白的墙皮剥落大半,铁门上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早已褪色,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个工人蹲在墙角抽烟,眼神麻木而涣散。 “小谢老板,这破厂子欠银行八十多万,工人半年没发工资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咱们真要接这烂摊子?” 谢一扬没回答,抬脚踢开半掩的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zara模式”的第一刀 厂长办公室里,秃顶的刘厂长正伏在桌上打瞌睡,嘴角还挂着中午的饭渣。谢一扬敲了敲桌面,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待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就是那个‘扬帆实业’的谢老板?”刘厂长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账本,“厂子账面负债八十三万,工人三百二十号,机器全是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你要收购?行啊,先把欠款还了!” 谢一扬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江汉服装厂改制方案》,轻轻推到刘厂长面前。 “负债,我全接。”他指尖在方案上点了点,“工人,我全留。但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厂里所有生产计划,我说了算。” 刘厂长狐疑地翻开文件,当看到“职工持股30%”的条款时,手指猛地一抖。1990年的国企改制,工人下岗潮才刚刚开始,谁敢保证工人还能持股?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谢一扬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彩印的设计稿,铺在桌上——那是后世zara的经典款式:修身西装、高腰牛仔裤、oversize卫衣……每一款的领标都印着“扬帆”的logo。 “从明天开始,停产所有中山装和的确良衬衫。”他敲了敲设计稿,“改做这些。” 刘厂长瞪大眼:“这、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服装风格’……” “社会主义?”谢一扬冷笑,突然提高音量,声音穿透办公室,传到外面偷听的工人耳中,“工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谈什么风格?想活,就按我的来!” “七天快反”的野蛮生长 当晚,江汉服装厂的车间灯火通明。 谢一扬亲自站在流水线前,手里拎着条刚改版的高腰牛仔裤。 “传统服装厂从设计到上市要三个月,我们只要七天!”他一把扯下缝纫机上的老式脚踏板,换上从深圳走私来的电动马达,“样板衣今晚出,明天汉正街铺货,卖爆的款立刻加单,滞销的直接下架!” 工人们面面相觑——这年头,哪有人这么做衣服的? 但很快,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快时尚”的威力。 三天后,汉正街“扬帆服饰”旗舰店开业,谢一扬砸下十万现金,包下《长江日报》整版广告,标题赫然是——“穿扬帆,闯四方!” 开业当天,店铺被挤爆。 武汉的年轻人哪见过这种版型的衣服?修身、时髦、价格还比国营商店便宜三成!女工们疯抢高腰牛仔裤,男青年排队买oversize卫衣,连带着“扬帆”的logo都成了潮流符号。 “抄款”风暴 第七天深夜,谢一扬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从香港走私来的《elle》杂志。 “这件,改领口。”他红笔圈出一款香奈儿的粗花呢外套,“这件,换纽扣。”又划掉阿玛尼的西装设计,“还有这个,直接照抄,但布料用便宜的人造棉。” 张铁柱看得目瞪口呆:“小谢老板,这……这不就是山寨吗?” “山寨?”谢一扬嗤笑,“zara的创始人奥尔特加靠抄大牌起家,十年后身家八百亿美金。”他合上杂志,眼神锐利,“在中国,谁能抄得快、抄得便宜,谁就是王!” 产能的生死时速 半个月后,问题来了——订单爆了,产能跟不上。 谢一扬一脚踹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门。 “为什么今天的产量还卡在两千件?” 车间主任老李苦着脸:“布料供应断了,国营纺织厂不肯赊账……” 谢一扬冷笑,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厂长?对,是我……武钢七分厂那批‘报废’的硅钢片,明天发往广州。”他顿了顿,“对了,听说广州纺织局的王局长是你战友?帮我牵个线,我要二十万米牛仔布——对,今晚就要。” 挂断电话,他看向目瞪口呆的老李:“明天早上,布料会到仓库。如果产量还上不去,你就滚蛋。” 价格战的腥风血雨 一个月后,武汉服装市场彻底变天。 国营百货大楼的服装柜台门可罗雀,个体户的摊位堆满滞销的老款,而“扬帆服饰”的店铺前永远排着长队。 谢一扬的手段简单粗暴—— 款式碾压:每周上新20款,抄袭国际大牌但价格砍到十分之一。 渠道控制:汉正街八成批发商被他用“押金返利”模式绑定,不卖扬帆的货就断供。 舆论造势:雇大学生当“托儿”,在武汉各大高校制造“船扬帆才是潮流”的风向。 三个月后,《武汉商情》发布数据——扬帆服饰占领全市60%服装市场份额,江汉服装厂从负债八十万变成月盈利两百万的明星企业。 暗流涌动 庆功宴当晚,谢一扬独自站在厂房楼顶,夜风猎猎。 张铁柱匆匆上楼,脸色凝重:“小谢老板,刚收到消息——上海服装厂联合了八家国企,准备向轻工部举报我们‘恶意竞争’。” 谢一扬嗤笑,从怀里摸出一份文件。 《关于鼓励私营企业参与国企改制的试行意见》——这是他从北京某位经济智囊手里提前拿到的“尚方宝剑”,正式文件要到1991年才会下发。 “让他们举报。”他弹了弹烟灰,眼神冰冷,“等文件下来,就该轮到我们收购他们了。” 远处,长江上的货轮鸣笛,灯火如龙。 属于“汉派服装”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23章 央视广告的惊天豪赌 1990年10月12日,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窗外秋雨淅沥,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盯着桌上那份《中国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招标书》,目光如刀。 “小谢老板,真要押全部身家?”张铁柱站在一旁,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嗓音低沉,“咱们刚拿下武汉60%的服装市场,账上现金还有三百多万,稳扎稳打不好吗?” 谢一扬没回答,只是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招标书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 “稳扎稳打?”他冷笑一声,转身从保险柜里抽出一摞文件——扬帆实业名下所有资产证明,包括汉正街三十六间商铺、江汉服装厂股权、深圳股市的股票托管单,甚至还有东湖开发区那200亩未开发的地皮。 “柱子哥,你知道中国未来三十年什么最值钱吗?”谢一扬眼神锐利,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不是黄金,不是房子,是——注意力!” 他猛地拉开抽屉,甩出一份市场调研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触目惊心——1990年,全国电视机保有量突破1.2亿台,央视《新闻联播》后的黄金广告时段,收视人群高达5亿! “现在全国服装厂还在拼价格、拼渠道,没人意识到品牌的价值。”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押这500万,买的不是广告,是全国人民的脑子!” 银行里的生死博弈 武汉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办公室。 秃顶的刘主任扶了扶眼镜,手指颤抖地翻着谢一扬的抵押文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谢老板,您这……这可是500万啊!”他咽了口唾沫,“1990年,武汉个体户贷款上限才10万,您这数额……” 谢一扬没说话,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汉正街“扬帆服饰”店铺门口人山人海,排队抢购的顾客挤爆街道;另一张则是《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汉派服装逆袭,三个月占领江城60%市场》。 “刘主任,您觉得,一个能三个月吃掉武汉服装市场的企业,值不值500万?”谢一扬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刘主任喉结滚动,眼神闪烁。 谢一扬突然俯身,压低声音:“对了,听说您儿子明年想去美国留学?加州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啊。” 刘主任瞳孔骤缩。 十分钟后,贷款合同盖章生效。 北京央视的暗战 北京,梅地亚中心。 1990年央视广告招标会现场,西装革履的商人们交头接耳,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和烟草的混合气味。谢一扬穿着笔挺的藏蓝西装,独自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竞标牌——“9号”。 “接下来竞标的,是《新闻联播》后30秒黄金时段,起拍价100万!”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101万!”上海某国营服装厂代表举牌。 “105万!”广东一家电器厂跟进。 谢一扬没动,只是冷眼旁观。 价格很快飙到200万,举牌的人越来越少。 “300万!”突然,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高声喊道,全场寂静——是北京某官办企业的代表,背后站着某部委领导。 主持人刚要落槌—— “500万。”谢一扬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砸进会场。 全场死寂。 那油头男人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他妈哪来的?敢跟国资抢资源?!”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掏出扬帆实业的资质文件,推到公证处面前:“武汉民营企业,合法竞标。” 主持人手在发抖:“9号……500万第一次!” “等等!”油头男人突然掏出一张纸条,“我要求审查他的资金证明!” 公证员接过谢一扬的银行本票,仔细核验后,声音发颤:“资、资金属实……” 槌声落下。 “500万第三次——成交!” 洗脑广告的诞生 当夜,北京饭店套房。 谢一扬盯着桌上刚写好的广告脚本,眉头紧锁。 “船扬帆,闯四方。”张铁柱念了一遍,挠头,“这词儿是不是太简单了?” “要的就是简单。”谢一扬冷笑,“广告不是给人思考的,是往人脑子里刻字的!”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武汉的长途。 “林教授,光纤项目组里是不是有个叫王志的学生?听说他爹是央视广告部的主任?”谢一扬语气轻松,“对,明天让他爹来见我——就说,我手里有日本东芝的pct专利授权书,可以‘借’央视用用。” 挂断电话,谢一扬推开窗户,北京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他知道,三天后,当“船扬帆,闯四方”的广告在央视黄金时段轰炸全国时—— 中国服装行业的格局,将从此改写。 第24章 北京饭店的权力晚餐 1990年11月5日,北京饭店 窗外,长安街的霓虹在初冬的夜色里流淌,车灯如游龙般穿梭。北京饭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金色的光,映照在锃亮的银质餐具上,折射出冷冽的锋芒。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沿,红酒在杯中微微晃动,像一汪暗沉的血。 “小谢老板,荣老到了。”张铁柱低声提醒,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绷紧,目光警惕地扫过宴会厅入口。 谢一扬唇角微勾,视线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落在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上——荣毅仁,中信集团的创始人,中国改革开放的“红色资本家”,此刻正被一众西装革履的官员簇拥着,步履沉稳,目光如炬。 亚运会的“敲门砖” 三天前,谢一扬还在武汉的办公室里,盯着央视黄金时段广告的投放数据——短短一个月,“穿扬帆,闯四方”的洗脑广告词已经席卷全国,扬帆服饰的订单暴增300%,连东北的国营百货都开始主动联系进货。 但谢一扬要的不止是服装市场。 “柱子哥,备车,去北京。”他掐灭烟头,从保险柜里抽出一份文件——亚运会期间,他通过防汛物资和熊猫盼盼t恤的订单,搭上了组委会的某位实权人物,而对方今晚组了个局,据说荣毅仁会出席。 张铁柱皱眉:“荣毅仁?中信集团那个?咱们跟他搭不上线吧?” 谢一扬轻笑,指尖点了点文件上的一行字:“亚运会闭幕式上,荣毅仁亲自给‘突出贡献企业’颁奖——而我们,恰好是其中之一。” 权力餐桌上的暗流 宴会厅内,谢一扬举杯走向主桌。 “荣老,久仰。”他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不卑微,“亚运会期间多亏中信的调度,我们的物资才能及时到位。” 荣毅仁抬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秒,忽然笑了:“谢一扬?扬帆实业?我听过你——三个月吃下武汉服装市场,还敢砸500万抢央视标王,年轻人,胆子不小。” 谢一扬微笑,顺势落座:“胆子不大,怎么敢跟时代赌未来?” 荣毅仁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抬手示意侍者倒酒。 酒过三巡,话题从亚运会转到经济改革,再转到即将成立的上海证券交易所。谢一扬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荣毅仁的秘书低声说了句“327国债的批复下来了”,他的指尖才微微一顿。 327国债的“内幕” 宴会散场时,荣毅仁忽然拍了拍谢一扬的肩:“年轻人,有兴趣来中信证券坐坐吗?” 一小时后,中信证券的某间办公室里,荣毅仁亲手泡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国债期货吗?”荣毅仁开门见山。 谢一扬眸光微闪——他当然知道。前世1995年的“327国债事件”,是中国金融史上最惨烈的多空对决,万国证券的管金生因此锒铛入狱,而背后赢家,正是中信系。 但他此刻只能“谦虚”地摇头:“还请荣老指点。” 荣毅仁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绝密”二字。 “明年,财政部会发行1989年第三期国债,代号327。”他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但市场不知道的是——这批国债的票面利率,会从9.5%上调到12.8%。” 谢一扬瞳孔骤缩。 利率上调,意味着国债价格暴涨!而如果提前做多…… 荣毅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消息,我可以给你。但我要的,是你帮中信‘试水’这个市场。” 上海滩的暗局 离开中信大厦时,北京城已飘起小雪。 张铁柱低声问:“荣毅仁什么意思?让咱们当马前卒?” 谢一扬冷笑,从怀里摸出那份“绝密”文件的复印件——刚才趁荣毅仁接电话时,他用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拍下了关键页。 “他不是要我们试水。”谢一扬眼神冰冷,“他是要我们当‘明牌’,吸引万国证券的管金生入局。” 前世,327国债的博弈中,中信系是最后的赢家,但过程惨烈。而现在,荣毅仁显然想借他这个“重生者”的手,提前布局,让万国证券死得更透。 “柱子哥,订机票,去上海。”谢一扬将文件塞进内袋,“我们要在万国证券开个匿名账户——五年后,这笔国债,会变成捅向管金生的刀。” 雪越下越大,谢一扬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已经看到1995年那个血雨腥风的金融战场。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 ——他是猎手。 第25章 黄浦江畔的暗流 1990年11月28日,上海外滩 黄浦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抽打在万国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上。谢一扬竖起呢子大衣的领口,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风中明灭不定,烟雾刚吐出就被江风撕碎。 身后,张铁柱压低声音:“小谢老板,万国的柜台主任姓徐,是管金生的嫡系,咱们的假身份怕瞒不过他。” 谢一扬轻笑,弹飞烟头。猩红的火星划出弧线,坠入浑浊的江水。 “要的就是他起疑。” 匿名账户的“钓鱼线” 营业厅内,老式吊扇吱呀转动,搅动着满屋的汗臭和油墨味。穿藏蓝制服的柜员头也不抬:“单位介绍信。” 谢一扬推过一张盖着“武汉钢铁厂供销处”公章的信笺,落款是陈卫国的签名——上周刚从武钢七分厂偷盖的空白函。 “开机构账户,委托买入1989年三期国债。”他敲了敲柜台玻璃,“五十万面额起步。” 柜员的手顿住了。1990年的上海,个人投资者能拿出五万块已是巨富,而国债这种“金边债券”,通常只有国营厂矿才会大宗持有。 里间的磨砂玻璃门突然拉开,梳着大背头的徐主任眯眼打量谢一扬:“武汉的同志?怎么不去申银做交易?” ——申银是上海本地券商,而万国以激进着称,通常只吸引投机客。 谢一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捆蓝灰色的百元大钞,崭新的纸币还带着油墨香。“听说万国的跑道快。”他指尖点了点钞票上的冠字号,“现货交易,不留存根。” 徐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连号的第四套人民币,分明是刚从央行金库提出的新钞! 国债背后的血腥棋局 vip室里,徐主任亲自斟茶:“谢老板做哪行发财?” “钢铁、服装、电子……什么都沾点。”谢一扬漫不经心地翻开国债交易单,在“买入数量”栏填上200万面额。 钢笔尖突然被徐主任按住:“这批国债票面利率才9.5%,现在买入不如等新发——” “我就喜欢老国债。”谢一扬打断他,声音陡然压低,“就像徐主任1994年会在淮海路买的那套婚房,现在看是贵,五年后呢?” 徐主任脸色剧变。他上月刚和女友看中淮海路的洋房,这事连同事都不知道! 交易单最终盖上了万国的钢印。谢一扬走出营业部时,黄浦江上正驶过一艘挂着东芝广告牌的货轮。他眯起眼——那广告词“领先时代五年”在阳光下刺目得可笑。 管金生的“猎物” 当晚,和平饭店套房里,张铁柱将录音带塞进播放机。 “查过了,武汉钢铁厂没这个人!”徐主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那小子对国债市场的了解不像外行……要不要报告管总?” 另一个沙哑的男声冷笑:“管总正忙着布局327,这种小鱼……先盯着。” 谢一扬关掉录音机,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前世财经杂志上管金生入狱的侧脸,眼神灰败如死鱼。 “柱子哥,给周明远打电话。”他划燃火柴,照片在烟灰缸里蜷缩成灰,“让他‘无意中’告诉武汉纪委,武钢的陈卫国……最近常往上海跑。” 窗外,外滩的钟声敲响十二下。五年后的金融核弹,今夜已埋下引信。 第26章 香港黑帮的过江龙 1990年12月7日,武汉江汉关码头 凌晨三点,长江上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谢一扬站在码头锈蚀的铁栅栏旁,指尖夹着的红塔衫早已被江风湿透,烟丝黏在唇间,泛着苦腥。身后,张铁柱的军刺在鞘中轻微震颤——不是风,是码头工人里混进的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小谢老板,十四k的人到了。”张铁柱压低嗓音,缺指的手按在腰间,“六个,带头的叫‘花腰明’,去年在尖沙咀砍死过联英社的红棍。” 谢一扬眯眼看向江面。一艘挂着“粤港水产”旗的货轮正缓缓靠岸,甲板上堆着鼓胀的编织袋,腥臭的鱼腥味里混着机油味——是枪油。 他碾碎烟蒂,冷笑:“香港人过江,连刀都懒得藏了。” 周明远的“扫黑令” 两小时前,江岸区派出所值班室。 周明远捏着谢一扬递来的照片,指节发白。照片里,九龙大酒店的消防通道堆满藤箱,箱缝露出砍刀寒光,背景墙上“14k”的涂鸦猩红刺目。 “你让我用扫黄的借口查香港人?”周明远咬牙,“这帮畜生背后是市委的刘秘书长!”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推过一份档案。 ——1990年11月,深圳罗湖海关截获的walkman走私案笔录,落款处被红笔圈出的名字赫然是“刘秘书长小舅子”。 “周哥,明年开发区主任的任命书……”谢一扬指尖轻叩桌面,“就差这一把火了。” 电话铃突然炸响。周明远抓起听筒,脸色骤变:“什么?群众举报九龙大酒店有幼女卖淫?马上出警!” 挂断电话,他扯下警帽砸在桌上:“操!老子赌了!” 血溅消防通道 九龙大酒店三楼,谢一扬踹开配电室的门,扯断总闸。 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走廊里顿时炸开粤语脏话。他贴着墙根疾行,耳麦里传来张铁柱的喘息:“后门堵住了,十四k的人全在七楼‘天字号’包间!” 突然,消防通道传来金属碰撞声——是砍刀出鞘! 谢一扬闪身躲进客房,从西装内袋抽出根钢笔,旋开笔帽露出锋利的合金尖刺。前世2030年黑市流行的“绅士刀”,此刻正适合给香港黑帮上一课。 “警察!双手抱头!”楼下突然爆出周明远的吼声,紧接着是撞门声和女人的尖叫。 谢一扬笑了。他猛地拉开房门,正撞上两个提刀的马仔。 钢笔刺进第一人喉结时,血还没溅到墙,第二人的砍刀已劈向他面门。谢一扬侧身,刀锋削断他几根头发,他顺势抬膝猛顶对方胯下,在惨叫声中夺过砍刀,刀背狠狠砸向太阳穴—— “砰!” 马仔瘫软倒地。谢一扬甩了甩手腕,拎着染血的砍刀走向七楼。 包间里的“过江龙” 天字号包间门缝渗出灯光,里面传来港式普通话:“大陆公安算个屁!当年我在油麻地……” 谢一扬一脚踹开门! 包间里,花腰明正搂着个旗袍女人调笑,桌上摆着54把开山刀,刀柄清一色缠着红绳——十四k的“血契刀”,每把都沾过人命。 “哪位啊?”花腰明眯眼打量谢一扬的西装,突然瞥见他手里的刀,脸色骤变,“你动了我的人?” 谢一扬把砍刀“当啷”扔在桌上:“明哥是吧?去年沉在珠江口的联英社红棍,骨头还没烂透呢。” 花腰明猛地站起,旗袍女人尖叫着逃出门。 “你他妈到底——” 话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周明远带着二十名武警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花腰明!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周明远冷笑,踢了踢藤箱,“五十四把?够判无期了。” 花腰明突然狂笑,从后腰摸出把黑星手枪:“大陆条子也配抓我?”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谢一扬扑倒周明远。子弹擦着他肩膀射进墙里,他反手甩出钢笔——合金尖刺精准扎进花腰明持枪的手腕! 第二声枪响来自武警。花腰明膝盖爆出血花,跪地哀嚎。 江滩上的“投名状” 黎明时分,长江大桥下的荒滩。 谢一扬蹲在捆成粽子的花腰明面前,用他的血在沙滩上画了个“14k”符号,又缓缓划上红叉。 “回去告诉你们坐馆。”他掏出花腰明的诺基亚手机,按下录音键,“武汉的货轮,以后姓谢。” 身后,周明远默默点了根烟。江雾散尽时,他忽然开口:“刘秘书长刚才被省纪委带走了。” 谢一扬笑了,把手机抛进江里。 江水吞没证据的瞬间,东方既白。 第27章 跨年夜的致命爆炸 1990年12月10日,武汉扬声音像总店 汉正街的霓虹灯在寒风中闪烁,各家商铺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劣质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难忘今宵》,小贩吆喝着兜售劣质烟花,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烤红薯的甜腻气味。 谢一扬站在扬声音像总店的玻璃门前,指尖夹着半截红塔山,烟雾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眯眼打量着店内——货架上摆满了从香港走私来的walkman和磁带,柜台前挤满了抢购跨年特惠的顾客,几个店员忙得满头大汗,收银台的抽屉里塞满了皱巴巴的钞票。 “小谢老板,账盘完了,这个月净利破十二万。”张铁柱凑过来,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脸上带着笑,“照这势头,明年咱们能在长江沿线再开十家分店。”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扫过街对面——几个穿棉袄的混混蹲在巷子口抽烟,眼神时不时往店里瞟。 赵三爷的人。 自从上个月谢一扬联合海关端了赵三爷的走私船,这老东西就彻底撕破了脸,扬言要让他“活不过元旦”。 “柱子哥,今晚多派几个兄弟守店。”谢一扬弹飞烟头,火星在雪地里“嗤”地熄灭,“赵三爷那条老狗,临死前肯定要咬人。”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放心,弟兄们家伙都备齐了,三爷的人敢来,老子让他们横着出去!” 谢一扬点点头,刚要转身,兜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是周明远。 派出所长的“临时邀约” “老谢,东湖开发区今晚有个紧急会议,省里的领导点名要见你。”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警笛声,“半小时后,我派车去接你。” 谢一扬眉头一皱。 东湖开发区的项目是他半年前布的局,用后世“光谷”的规划图唬住了市领导,低价圈了200亩地。但今晚是跨年夜,省里突然开会? 不对劲。 他瞥了眼街对面的混混——那几人突然起身,鬼鬼祟祟地往巷子深处走。 “周哥,会议材料带什么?”谢一扬故意提高音量,手指在玻璃门上轻叩三下,这是他和张铁柱约定的暗号——有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不用带,领导就想听你当面汇报。”周明远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刚收到线报,赵三爷从湖南搞了批炸药……” 谢一扬瞳孔骤缩。 致命的调虎离山 十分钟后,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桑塔纳停在店门口。 谢一扬拉开车门,回头看了眼张铁柱:“今晚别营业了,让兄弟们都撤,店门锁死。” 张铁柱一愣:“小谢老板,这……” “执行。”谢一扬没解释,弯腰钻进车里。 车窗摇上的瞬间,他瞥见巷子深处闪过一道人影——是赵三爷的贴身马仔,绰号“刀疤强”。 车缓缓驶离汉正街,后视镜里,张铁柱正挥手驱散顾客,厚重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下。 谢一扬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当了。 东湖开发区的“空城计” 开发区管委会大楼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周明远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铁青:“半小时前,省里根本没通知开会!” 谢一扬猛地转身往外冲,却被周明远一把拽住:“你干什么?!” “赵三爷的目标不是店!”谢一扬嗓音嘶哑,“是张铁柱!” 话音未落—— “轰!!!” 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整栋楼的玻璃都在颤抖。 谢一扬踉跄两步,扑到窗前——汉正街方向,一朵赤红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扬声音像总店,没了。 江滩边的血色跨年 凌晨一点,废墟前。 焦黑的残骸还在冒烟,消防车的水柱冲进火场,发出“嗤嗤”的汽化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人尖叫,有人拍照,还有小孩指着天空喊“烟花好看”。 谢一扬站在警戒线外,西装上沾满灰烬,手里攥着半块烧变形的walkman外壳——这是他上个月刚从香港走私来的最新款。 “小谢老板……”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 谢一扬猛地回头—— 张铁柱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左眼只剩一个血窟窿,右手的军刺断成两截,刀刃上沾着碎肉。 “弟兄们……全折了。”他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刀疤强带了炸药,说是……三爷送的‘跨年礼’。” 谢一扬没说话,伸手扯开张铁柱的衣领——锁骨下方,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 “三爷呢?”他问。 张铁柱咧嘴笑了,露出染血的牙:“老子剁了他右手,可惜让老狗跑了。” 远处,江汉关的钟声敲响十二下,1991年到了。 谢一扬弯腰捡起地上一截未燃尽的引信,在掌心攥成粉末。 “柱子哥,去医院。”他转身走向警车,声音冷得像冰,“明天太阳落山前,我要赵三爷的脑袋挂在江汉关的钟楼上。” 夜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废墟上的火星明明灭灭,像一场未熄的复仇之火。 第28章 江滩18号的清算 1990年12月15日,武汉江滩18号仓库 凌晨四点,长江上的雾气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冷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抽打在谢一扬的脸上。他站在江堤上,指尖夹着的红塔山早已熄灭,烟丝被江风撕碎,散进漆黑的夜色里。 身后,张铁柱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左眼空洞洞的窟窿里还残留着爆炸时的灼伤痕迹。他右手紧握着那把断了一半的军刺,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赵三爷贴身马仔“刀疤强”的血。 “小谢老板,海关和公安的人已经到位了。”张铁柱嗓音沙哑,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声音,“周明远带了三队武警,李为民的海关缉私队也调了快艇,江面上堵死了。”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江滩18号仓库——那是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铁门紧闭,门口停着两辆没有牌照的解放卡车。 赵三爷的老巢。 三天前,扬声音像总店被炸成废墟,张铁柱瞎了一只眼,六个兄弟全折在了火海里。而赵三爷,这条老狗,在刀疤强引爆炸药后,竟然逃了。 但今晚,他逃不掉了。 “收网。”谢一扬冷冷吐出两个字。 破门 “砰——!” 江滩18号的铁门被液压破门器直接撞开,武警的强光手电瞬间刺破黑暗,仓库内顿时炸开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和粤语脏话。 “公安!全部趴下!” “操!条子来了!” “跑!后门!后门!” 谢一扬站在仓库门口,冷眼看着里面四散奔逃的马仔。这些人,全是赵三爷的嫡系,手上沾着血,走私、放贷、收保护费,甚至——杀人。 张铁柱狞笑一声,拖着军刺冲了进去,缺了半截的小指死死扣住刀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刀疤强!老子来收你的命了!” 仓库深处,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猛地回头,脸色骤变,转身就往二楼跑。 “拦住他!”谢一扬厉喝一声。 周明远带着两名武警直接冲了上去,枪口对准刀疤强的后背:“再动开枪了!” 刀疤强猛地刹住脚步,转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开枪?你们敢吗?老子身上背的命案够枪毙十回了,不差这一条!” 话音未落,张铁柱已经扑了上去,军刺狠狠捅进他的大腿! “啊——!”刀疤强惨嚎一声,跪倒在地。 张铁柱揪住他的头发,凑近他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爆炸那天,你点引信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刀疤强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铁柱已经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血,喷了一地。 走私帝国的崩塌 仓库二楼,堆满了走私货。 walkman、录像机、尼龙袜、甚至还有整箱整箱的苏联军用望远镜。而最深处,是两千箱贴着“香港影视”标签的录像带。 李为民掀开一箱,脸色瞬间变了:“全是黄带!” 1990年,走私黄色录像带,足够判无期。 谢一扬冷笑一声,拿起一盒录像带,封面上的女郎搔首弄姿,右下角印着小小的“14k”标志。 “赵三爷和香港黑帮的生意,果然没断。” 周明远脸色阴沉:“这些足够枪毙他十次了。”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扫向仓库三楼——那里,还亮着灯。 赵三爷,就在上面。 最后的对决 三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老式留声机的沙哑歌声——《上海滩》。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谢一扬推开门,赵三爷背对着他,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把54式手枪。 “来了?”赵三爷头也没回,声音嘶哑,“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谢一扬冷冷看着他:“三爷,跨年夜的烟花,放得开心吗?” 赵三爷笑了,缓缓转过身。 他比谢一扬记忆里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沟壑,眼神浑浊,但依旧狠厉。 “谢一扬,你比我想的狠。”他抿了一口红酒,“我赵三在江城混了三十年,从没想过,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谢一扬没接话,目光落在那把54式手枪上。 赵三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笑了:“怎么,怕我崩了你?” “你崩不了我。”谢一扬淡淡道,“楼下全是武警,你跑不掉了。” 赵三爷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跑?我赵三这辈子,什么时候跑过?” 他猛地抓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谢一扬,你以为你赢了?”他狞笑,“我在下面等你!” “砰——!” 血,溅在了《上海滩》的黑胶唱片上。 歌声戛然而止。 江城的新王 黎明时分,江滩18号被查封的消息传遍武汉。 《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江城最大走私集团覆灭,主犯赵三畏罪自杀》。 谢一扬站在江边,手里捏着那份报纸,身后是刚刚升任开发区主任的周明远,和海关缉私科的李为民。 “小谢老板,从今天起,江城的地下生意,你说了算。”周明远拍了拍他的肩。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望向远处的长江。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 赵三爷死了,但江城的江湖,永远不会平静。 而他谢一扬,要做的,是这片江湖的新王。 第29章 武汉首富的加冕礼 1990年12月17日,武汉长江日报社 印刷机的滚筒轰隆作响,油墨味混着铅字的热气在车间里弥漫。值班主编老陈捏着刚出炉的样报,手指在头版头条的标题上摩挲了两下,转头对排版工人感慨:“这谢一扬……真他妈是个妙人。” 报纸头版被劈成两半—— 左半边是红底烫金的表彰新闻:《青年企业家谢一扬捐赠百万援建希望小学》,配图是谢一扬弯腰给山区孩子系红领巾的特写,他西装袖口露出一截白衬衫,腕表低调地反射着晨光。 右半边却是一则不起眼的公告栏:《市轻工局关于六家集体企业改制公示》,六行小字里,“扬帆实业”作为收购方出现了四次。 “左手慈善,右手吞并” 汉正街扬帆实业总部,谢一扬将报纸扔给张铁柱。 独眼龙保镖用仅剩的右眼扫过版面,咧嘴笑了:“小谢老板,这招高明!教育局那边刚给你发锦旗,轻工局的老王就乖乖把武汉毛巾厂塞进改制名单……” 窗外的雪粒子噼啪打在玻璃上,谢一扬指尖的红塔山燃到尽头。三天前江滩18号的硝烟还未散尽,但赵三爷的血已经凉透了。他捻灭烟头,突然问:“柱子哥,知道资本家怎么洗白原罪吗?” 张铁柱愣住。 “不是靠拜佛念经。”谢一扬从抽屉推出一摞文件,“是靠把抢来的钱,变成学校、医院、路灯——让所有人闭嘴的硬通货。” 文件最上方是《江夏希望小学捐建协议》,落款处教育局的章油墨未干;下面却压着六份《集体企业资产转让意向书》,每份都标注着“紧急”“密件”。 电话突然炸响。 谢一扬按下免提,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老谢,市委刚开完会,有人举报你借捐赠名义逃税!” “哪家报社?” “《经济内参》,背后是省纪委张副书记……”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文件夹抽出张照片——画面里张副书记的儿子正搂着个穿貂皮的女人走进深圳金沙湾别墅,门牌号清晰可见。 “告诉张书记,他儿子包养香港明星的事,明天会出现在《长江日报》社会版。”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他喜欢《家庭》栏目也行。”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周明远的干笑:“你他妈真是个魔鬼……” 改革风暴的暗礁 午后,武汉毛巾厂会议室。 谢一扬刚推开斑驳的铁门,就被浓烈的汗臭和烟味呛得皱眉。二十多个工人代表挤在长桌两侧,为首的老厂长猛拍桌子:“私人老板想吞国企?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人群爆出怒吼,有个青工甚至抄起了铁扳手。 张铁柱独眼一瞪,刚要上前,谢一扬却抬手拦住。他不紧不慢地从公文包取出三样东西: ——第一份是《1989年毛巾厂审计报告》,翻开全是红字标注的“亏损”“坏账”; ——第二份是深圳沃尔玛的采购合同,金额栏填着“200万美金”; ——最后是摞现金,十元面额的第四套人民币堆成小山,油墨香刺得人鼻腔发痒。 “三条路。”谢一扬敲了敲审计报告,“要么等破产清算,各位拿欠薪条子喝西北风。” 扳手“咣当”掉在地上。 “或者签了这份代工合同。”他指尖划过沃尔玛logo,“工资翻倍,但厂牌要改成扬帆子公司。” 老厂长喉结滚动,目光黏在现金堆上:“第…第三条呢?” 谢一扬突然踹翻椅子! “第三条,我现在就走。”他冷笑转身,“等你们下个月连食堂饭票都兑不出时,可以来汉正街讨饭——我施舍的粥里至少会有肉渣。” 门摔上的瞬间,会议室爆出哭骂。但谢一扬知道,不用等到明天,那份联名抵制书就会变成请愿书。 头版之下的博弈 傍晚,东湖宾馆宴会厅。 省轻工厅王厅长举着茅台,西装领口还别着“抗洪模范”徽章:“小谢啊,你这次捐赠可是给改革事业添砖加瓦……” 谢一扬含笑碰杯,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经济内参》记者正偷偷录音。他忽然抬高嗓音:“说到抗洪,我准备再捐五十万给防汛指挥部!” 满座哗然中,他侧身挡住记者视线,往王厅长口袋塞了张支票。薄纸片上的数字让老官僚瞳孔骤缩——足够买下三栋厅级干部楼。 “那六家厂子的土地性质变更……”谢一扬压低声音。 王厅长咽了口唾沫,突然拍桌大笑:“放心!集体企业改制就要大胆突破嘛!” 当晚的宴会报道里,《经济内参》只字未提捐赠,却用整个版面分析“警惕资本侵蚀公有制”。但第二天的《长江日报》二版,轻工厅的《改制企业名单补充公告》悄然多出六行小字。 雪夜密谋 深夜,扬帆实业顶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身后六份股权转让书一字排开。武汉毛巾厂、长江五金厂、汉阳造纸厂……这些奄奄一息的集体企业,此刻像六枚砝码,正被他亲手压在天平上。 张铁柱裹着绷带推门而入:“小谢老板,周明远说纪委调查组撤了!” 电话紧接着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醉意:“老谢,张副书记刚调去省委党校学习……对了,你说的那个《家庭》栏目还缺素材吗?” 谢一扬望向窗外。 雪越下越大,江城一片素缟。但在这纯白掩盖下,无数肮脏交易正在生根发芽。他忽然想起重生前看过的一句话—— “所有慈善都是精心计算的赎罪券。” 而他现在,要买下整座教堂。 第30章 苏联解体的黄金密码 1990年12月21日,黑河边境贸易市场 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江面,中俄边境的冰层冻得发蓝。谢一扬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霜。他踩了踩冻硬的积雪,目光扫过对面苏联边防军巡逻的探照灯——光柱扫过的阴影里,几个裹着破棉袄的俄国人正鬼鬼祟祟地搬运木箱。 “小谢老板,那就是伊万诺夫。”张铁柱压低声音,缺指的右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54式手枪,枪管冻得粘手,“这老毛子去年用两车皮罐头换走了沈阳军区的柴油发电机,现在穷得连伏特加都喝不起了。” 谢一扬眯起眼。 伊万诺夫是个典型的苏联军官,身高近两米,酒糟鼻上布满冻疮,呢子军大衣的肩章被粗暴地撕掉,露出线头。他身后,三个瘦成骨架的苏军士兵正用撬棍撬开木箱,里面赫然是码得整整齐的……肉罐头。 “中国朋友!”伊万诺夫咧嘴一笑,黄板牙缺了两颗,“你要的‘拖拉机维修手册’,我带来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铁皮箱,箱体上模糊地印着“哈尔科夫机械厂”的俄文标识,锁扣处还残留着红色火漆印——那是苏联国防部的绝密档案封签。 冰窟里的豪赌 边境检查站的小屋里,煤油灯忽明忽暗。 谢一扬翻开铁皮箱的第一页图纸,泛黄的纸张上,t-80主战坦克的剖面图清晰得刺眼——传动系统、复合装甲厚度、125mm滑膛炮的膛线参数……甚至还有用蓝铅笔手写的注释:“燃气轮机缺陷:冬季启动延迟11.7秒(阿富汗战场数据)”。 “这不是维修手册。”谢一扬“啪”地合上图纸,“这是t-80的全套技术档案。” 伊万诺夫灌了口二锅头,酒精让他灰败的脸泛起血色:“莫斯科的大人物们正在分食苏联的尸体……这些纸片换不来面包。”他猛地抓住谢一扬的手腕,“我要五千吨猪肉罐头!现在!” 屋外突然传来狗吠,边防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铁柱的枪无声地顶上伊万诺夫的腰眼,但谢一扬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迪拜港口堆满黄金的货轮,甲板上站着穿白袍的中东人。 “罐头只能喂饱你的士兵。”他指尖点了点照片,“而这,能喂饱你的后半生。” 哈尔滨的“锅炉房” 三天后,哈尔滨车辆厂废弃车间。 二十个从武钢挖来的工程师围着图纸争论不休,地上散落着俄汉词典和计算尺。林振华教授——那位曾被谢一扬投资光纤研究的武大教授——正用放大镜核对着图纸上的焊缝参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民用技术!”他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大,“燃气轮机燃烧室的冷却方案……至少领先我国军工十年!” 谢一扬踹开脚边的钢锭:“能仿制吗?” “给我三个月和两百万经费……” “三天。”谢一扬打断他,“中东的买家已经在莫斯科机场转机了。” 林教授脸色煞白,但当他看到谢一扬推过来的皮箱——里面是五十沓百元大钞和一本瑞士护照——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窗外,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悄然驶离。车里的周明远捏着对讲机,声音干涩:“老谢,总参二部的人盯上你了。” 阿联酋的黄金航线 1991年1月1日,迪拜朱美拉港。 谢一扬的白袍被波斯湾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后,三辆奔驰卡车正将贴有“农业机械”标签的木箱运上货轮。甲板上,戴黄金劳力士的谢赫亲王用匕首划开木箱,坦克图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中国人,你确定这些图纸没被克格勃标记?”亲王眯起眼。 谢一扬指了指自己太阳穴——那里有道新鲜的疤痕:“昨晚的‘脑部手术’很成功,芯片已经取出来了。” 亲王突然大笑,挥手让侍从抬来五个铁箱。箱盖掀开的瞬间,张铁柱的独眼被金光刺痛——全是美元现钞,油墨味混着沙漠的燥热扑面而来。 “两千万,按你说的价。”亲王压低声音,“但我要追加一个条件……” 他蘸着咖啡在茶几上写下一行坐标——那是伊拉克边境的某个油田。 谢一扬笑了。他知道,当苏联的钢铁洪流变成纸片时,海湾的石油霸主们正在为下一场战争囤积筹码。而此刻,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是图纸,更是打开中东军火市场的金钥匙。 归途的猎杀 返航的伊尔-76运输机舱内,谢一扬正在数钱。 突然,机身剧烈颠簸,警报灯刺眼地亮起。张铁柱扑向舷窗,脸色骤变——两架米格-23战机正逼近他们,机翼下的红星徽章清晰可见。 “苏联空军!”驾驶员尖叫,“他们在打信号弹!”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钱箱,从座位下抽出个铅封的档案袋扔给张铁柱:“告诉周明远,这是给总参二部的‘投名状’。” 档案袋里,是t-80坦克的燃油系统缺陷报告——谢一扬故意让林教授漏译了关键参数。 当米格战机的机炮锁定运输机时,无线电里突然传来俄语通话。十秒后,战机调转航向。 张铁柱瘫坐在钞票堆里,冷汗浸透绷带:“你……你早就收买了苏联飞行员?” 谢一扬望向窗外逐渐远去的苏联领空,轻声说: “不,我只是告诉了他们——莫斯科的红场,明天会有坦克碾过戈尔巴乔夫的画像。” 第4章 派出所里的政治嗅觉 1990年1月10日凌晨3:20 武汉江汉区派出所 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谢一扬盯着审讯室墙上的血迹,那是上一个被审讯者指甲抠出来的痕迹。他手腕上的铐子已经勒出红痕,但比起前世心脏病发作时的绞痛,这点疼痛就像蚊子叮咬。 \"性命!\"年轻民警第三次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叶梗跳了跳。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认得这个民警——二十年后会因为受贿罪被判无期的王志强。而现在,对方警号下露出的半截烟盒更让他确信判断:软中华,绝不是基层民警抽得起的牌子。 \"你笑什么?\"王志强猛地拽亮台灯,强光直射谢一扬眼睛。 \"王警官,\"谢一扬身体前倾,手铐链条哗啦作响,\"你裤脚沾着汉正街的泥,说明刚去过命案现场。但鞋底有东湖管委会特供的香樟叶...\"他故意停顿,\"周明远所长今晚在管委会值班?\" 王志强像被雷劈中般僵住。这时铁门吱呀打开,穿83式警服的高大男人夹着案卷走进来,肩章上的三级警司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出去。\"周明远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等王志强仓皇逃离,周明远掏钥匙解开手铐的动作让谢一扬瞳孔微缩——这串钥匙里混着把瑞士军刀,刀柄刻着\"1984.7 南疆留念\"。前世资料显示,周明远参加过老山战役,是军区大比武的射击冠军。 \"张铁柱的肋骨是你打断的?\"周明远突然掐住谢一扬右手虎口,这是侦察兵惯用的测谎手法。 谢一扬任由拇指被掰到反关节极限:\"周所不如问问,赵三爷走私的五十台录像机藏在哪?\"他清晰报出江汉关仓库的坐标,\"还有七分钟涨潮,现在去能人赃并获。\" 周明远眼神骤变。这个仓库连缉私科都不知道,是他秘密盯了三个月的线索。 \"你到底——\" \"我要见开发区马副主任。\"谢一扬甩着发麻的手腕,\"他女儿在英国留学的学费,该续交了。\" 审讯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电子钟的走秒声。周明远摸向腰间枪套的动作没逃过谢一扬眼睛——64式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前世2032年的解密档案显示,马副主任正是周明远仕途上的死对头。 \"周所别急。\"谢一扬从鞋垫抽出张照片推过去,\"先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王志强和赵三爷在卡拉ok搂着小姐举杯,背景电子钟显示日期是昨晚——正是抢劫案发生的时间。更致命的是王志强警服肩章上别着周明远的警号牌,这是栽赃的铁证。 \"半年后开发区升格为副厅级单位。\"谢一扬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现任管委会主任调任省厅,您说这个空缺...\" 周明远突然把照片拍在桌上。玻璃板下的值班表被震得移位,露出下面压着的《干部任免审批表》——日期是下周,拟任职务栏还空着。 \"你要什么?\" \"汉正街17-19号铺面的消防验收。\"谢一扬掏出红塔山递过去,\"还有...\"他凑近周明远耳边说了个名字,对方猛地后仰。 \"你疯了?那是副市长侄子!\" 谢一扬慢条斯理点烟,火光映亮他眼底的算计:\"三个月后严打,涉黑案件一律顶格处理。\"他吐出烟圈,\"周所破获要案,马副主任包庇亲属,多完美的剧本?\"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警察同志我冤枉啊!\"同时用烟头烫穿照片边缘,在周明远眼前晃了晃——这是威胁要销毁证据。 门被撞开的瞬间,周明远突然说:\"明早八点,带齐材料来办暂住证。\"这是变相答应的暗号。 王志强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冲进来时,谢一扬正抱着头蹲在墙角发抖。谁都没注意到,周明远把那张烫穿的照片塞进了内兜。 清晨6:15 派出所后院 谢一扬蹲在排水沟边搓洗脸上伪装的血迹。铁栅栏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喇叭声——是母亲按约定来接应。 \"怎么样?\"母亲紧张地递来干净外套。她眼眶通红,显然哭了一夜。 \"爸明天就能出来。\"谢一扬套上从华侨商店买的梦特娇t恤,这是90年代身份的象征,\"抵押办好了?\" 母亲哆嗦着掏出存折:\"祖宅抵了八万,但信用社主任说...\"她突然噤声。顺着她视线看去,王志强正阴着脸站在派出所后门。 谢一扬把存折塞进口袋,故意大声说:\"妈,周所长答应帮我们讨公道!\"这话让王志强脸色更难看。 等母亲去开车,王志强突然逼近:\"小子,别以为攀上周所就——\" \"王警官,\"谢一扬打断他,压低声音,\"赵三爷给你的五万好处费,存在中山大道工商银行1274账户。\"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他笑着补充:\"对了,那家银行下周开始查账。\" 上午8:00 户籍科 谢一扬把三份材料推到周明远面前:房产抵押证明、香港中银的存款单、还有张泛黄的《长江日报》——刊登着去年开发区征地纠纷的报道,照片里马副主任正和开发商握手。 \"暂住证要贴照片。\"周明远公事公办地推来表格,却用手指在\"担保人\"栏点了点——这是要谢一扬兑现承诺。 谢一扬掏出张底片:\"江汉宾馆608房,马副主任每周三下午都去。\"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今天周三。\" 周明远把底片塞进工作手册时,谢一扬瞥见手册最后一页写着\"7:30 分局党委会\"。前世资料显示,正是在这次会议上,周明远被提名调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 \"消防验收下午三点。\"周明远突然说,同时从抽屉推出个信封。谢一扬摸到里面的钥匙形状——是汉正街仓库的钥匙。 正午12:15 江汉关码头 谢一扬看着工人们把走私录像机搬进仓库,这些日本货明天就会贴上\"国产\"标签流入市场。张铁柱拖着刚接好的肋骨,一瘸一拐地过来:\"老板,赵三爷的人盯梢。\" \"让他看。\"谢一扬故意提高音量,\"有周所长罩着,怕什么?\"这话立刻被几个搬运工记下。 等张铁柱走开,谢一扬从箱底抽出台索尼录像机,里面藏着昨晚拍的素材——王志强收钱的视频,背景能清晰看到派出所值班室。这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 下午3:20 汉正街17号 消防检查员草草扫了眼就盖章走人。谢一扬站在刚挂上的\"扬帆电器\"招牌下,望着马路对面脸色铁青的赵三爷,做了个举杯的手势。 大哥大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马副主任被纪委带走了。\" 谢一扬笑了。他知道此刻派出所里,王志强一定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那通冒充分局纪委的举报电话,是他用变声器打的。 挂掉电话,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写下: 【1990.1.10政商节点】 周明远初步结盟(需持续喂食情报) 赵三爷走私线接管30%(剩余70%待消化) 副市长把柄入手(关键时候启用) 代价:成为赵三爷眼中钉(需加快收网) 钢笔突然划破纸面——对面二楼窗口,赵三爷的枪管在阳光下闪过寒光。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他知道在周明远调任前,这条疯狗不敢妄动。 第31章 基辅的军火圣诞 1990年12月22日,黑河边境秘密仓库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抽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噼啪的脆响。谢一扬蹲在一箱冻硬的猪肉罐头前,指尖敲了敲箱体上“特供苏联”的红色喷码,转头对身旁的黑河商人老毛子咧嘴一笑:“伊万,你确定乌克兰人肯为这玩意儿卖命?” 伊万诺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酒糟鼻,军大衣领口还沾着昨夜伏特加的馊味:“谢老板,哈尔科夫机械厂的人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现在他们连机床润滑油都喝!”他踢开脚边的积雪,露出地下埋着的半截铁箱,箱盖上用俄文潦草刻着【t-80b】绝密,“那两个专家,一个能闭眼画出坦克燃气轮机,另一个连炮弹引信的铜渣都能闻出配方…… 只要五百吨罐头,他们连亲爹都能绑来!” 谢一扬没接话,掀开铁箱。泛黄的图纸上,t-80主战坦克的复合装甲剖面图清晰得刺眼,边角还粘着干涸的血迹——像是被人从某个苏联军官的尸体上硬扯下来的。他眯眼看向仓库外:张铁柱正用独眼盯着三个乌克兰军官,那几人裹着打补丁的军棉袄,腰间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告诉他们——”谢一扬突然用俄语高喊,“再加两百吨午餐肉,换他们老婆孩子一起上中国的火车!” 冰原上的亡命交易 凌晨三点,中俄边境的冰窟窿旁。 两辆改装过的解放卡车碾过黑龙江冰面,车斗里堆满罐头箱,压得冰层吱嘎作响。谢一扬站在车头,军大衣内衬里缝着十根金条——那是给乌克兰人“安家费”的定金。 “小谢老板,重庆兵工厂的接应车队在三十公里外等着。”张铁柱压低声音,缺指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54式手枪上,“但老毛子刚才比划说……图纸少了发动机燃烧室的第三页。” 谢一扬冷笑,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沓美元拍在冰面上。夜风卷起钞票的瞬间,领头的乌克兰军官扑跪在地,像条饿疯的野狗般去抓——却被谢一扬一脚踩住手腕! “维克托少校。”他弯腰凑近对方耳畔,俄语带着哈尔滨黑市的腔调,“克格勃在你档案里写的‘酗酒泄密’处分,值不值这两页纸?” 军官瞳孔骤缩。谢一扬已经反手掀开卡车底盘暗格——被油布包裹的完整图纸,正静静躺在备用轮胎夹层里。 重庆兵工厂的血色验收 山城雾霭中,兵工厂的龙门吊缓缓升起。 两名乌克兰专家被蒙眼带进地下三层的“特殊车间”,刚摘掉眼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流水线上,武钢仿制的t-80炮塔正在液压机下成型,而墙上贴着谢一扬手写的俄文标语:【这里没有苏联,只有卢布和活路】 “开始演示。”谢一扬敲了敲坦克底盘。 年长的专家颤抖着摸向图纸,突然用生硬中文咆哮:“你们篡改了数据!这种钢材淬火工艺会让装甲脆化——”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枪管已经顶住他后颈。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展开一份《重庆晚报》,头版赫然是苏联解体前夕的乱象新闻。“谢尔盖教授,您女儿在基辅医学院的学费……现在该用人民币结算了。”他弹了弹报纸上卢布暴跌的汇率表,“或者您更想看到明天的头条是《乌克兰专家叛逃中国》?” 老专家瘫坐在地,开始疯狂计算参数。年轻的那个突然扑向车间的电话机,却被电流滋啦声吓退——电话线早被剪断,听筒里只传来谢一扬提前录好的俄语广播:“……基辅独立广场爆发枪战……” 黎明前的分赃时刻 拂晓时分,长江货轮的柴油机轰鸣作响。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数钱,军方的首期款800万美元被换成四十个铅封的铁箱。他随手撬开一箱,绿油油的美钞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抽三成,二百四十万。”他甩给张铁柱一捆钞票,“拿去买通沈阳军区的运输队,把剩下那七百吨罐头运去朝鲜——金氏家族最近缺粮缺得慌。” 独眼龙保镖突然压低声音:“周明远刚传信,总参二部的人正在查黑河的罐头贸易记录……” 谢一扬轻笑,突然抬脚将一个铁箱踹进江里! 扑通—— 水花溅起的刹那,岸上监视的军装身影猛地站起。 “告诉首长们。”谢一扬对着暗处举起酒杯,白酒泼在甲板上像摊新鲜的血,“这箱‘爱国捐’够不够补他们的情报经费?” 浪涛声中,货轮拉响汽笛。谢一扬望向北方——那里,苏联的红旗正在克里姆林宫顶端摇摇欲坠。而他手中攥着的,不仅是坦克图纸和美元,更是一把能撬动未来三十年军火黑市的杠杆。 第32章 跨年爆炸案的余波 1990年12月25日,武汉汉正街 凌晨的汉正街被浓烟笼罩,三间挂着“扬帆实业”招牌的店铺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木梁噼啪断裂,火星混着灰烬飘向夜空。街角,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缩进巷子,领头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狞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汽油瓶:“赵三爷的仇,这才刚开始!” 谢一扬站在废墟前,西装袖口沾满黑灰,指尖捏着一截未燃尽的引信。寒风吹散烟雾,露出他眼底的冷光。 “小谢老板……”张铁柱独眼充血,军刺在掌心攥得咯吱作响,“是赵三爷的人,刀疤强死后,他们疯了。” 谢一扬碾碎引信,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疯狗才容易宰。” 江岸区派出所,凌晨三点 周明远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手里捏着燃烧瓶残骸:“汉正街连烧三家店!你他妈的值班警察全瞎了?!” 值班民警哆嗦着递过笔录:“所长,那群混混说是‘意外失火’……” “放屁!”周明远抓起电话猛摇手柄,“给我接市局扫黑办!现在!立刻!” 电话接通前,谢一扬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他抬手扔来一份档案袋,袋口滑出几张照片——赵三爷残党在码头分赃、走私录像机的仓库坐标、甚至还有他们和某位“刘秘书长”的合影。 “周哥,扫黑的材料齐了。”谢一扬冷笑,“但我要的不是抓人,是‘清场’。” 周明远翻到照片背面,瞳孔骤缩——每张都标注着受贿官员的名字和金额。 汉正街地下仓库,黎明前夕 二十名武警撞开铁门时,赵三爷的马仔正忙着给走私录像机贴标签。强光手电照出满屋的“索尼”“松下”包装箱,领头混混抄起砍刀:“兄弟们,拼了——” “砰!” 枪声炸响,混混的膝盖爆出血花。周明远持枪踏入,警靴碾过散落的录像带:“全部铐走!赃物查封!” 角落里,谢一扬弯腰捡起一盒磁带,封面上“14k”的标记猩红刺目。他轻笑一声,对阴影里的张铁柱比了个手势。 长江码头,血色晨光 走私船被海关扣留时,船长还在叫嚣:“老子有批文!你们敢动……” “批文?”李为民掀开货舱油布,两千台崭新录像机暴露在阳光下,“香港海关的编号都还没撕干净,你批的是阴间的文?” 突然,船尾传来打斗声。谢一扬的亲信拖出个挣扎的胖子——正是那位“刘秘书长”的小舅子。 “谢、谢老板!”胖子裤裆湿透,“我姐夫的账本在保险箱,我给你密码……” 谢一扬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晚了。” 话音未落,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骤然亮起,《新闻联播》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这一幕。 当日晚间,《长江日报》头版 左侧是《我市开展扫黑专项行动,查获特大走私团伙》,右侧却是小字公告:《扬帆实业承接海关罚没物资处置权》。 谢一扬站在报社印刷机前,油墨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他摸出大哥大,拨通周明远的电话:“周哥,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汉正街再没有‘赵’这个姓。” 电话那头,警笛声与惨叫声交织。周明远喘着粗气笑道:“放心,今晚过后,江城的地下生意……全姓谢!” 第33章 苏联专家的江城囚笼 1991年1月3日,武汉东湖别墅区 凌晨四点,东湖畔的浓雾像一锅煮沸的牛奶,将整片别墅区吞没。张铁柱叼着半截烟头,独眼盯着后视镜里那辆歪斜的伏尔加轿车——车头凹进去的撞击痕迹还冒着热气,车窗玻璃上黏着几缕淡金色的头发,混着血丝。 “谢老板,俩老毛子没死透。”他对着大哥大啐了口血沫,“年轻的那个腿折了,老的撞晕前还攥着那封英文信。”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信烧了,人带进7号别墅。告诉他们——”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新闻联播》早间版的片头曲,“基辅医学院的宿舍楼……最近治安不太好。” 血色晨雾中的“车祸” 伏尔加轿车是被一辆无牌解放卡车从侧面撞翻的。 谢尔盖教授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铐在暖气片上,右腿打着夹板,军大衣下摆浸透了柴油味。墙上挂着幅被撕碎的武汉地图,红笔圈出的美领馆坐标上扎着三枚飞镖。 “你们……这是绑架!”他用俄语嘶吼,却见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中国青年,手里针管泛着蓝光。 “镇静剂,苏联货。”青年推了推眼镜,中文带着东北腔,“您学生瓦西里已经招了——那封信是写给cia驻香港办事处的?”针头戳进谢尔盖颈动脉的瞬间,别墅地下室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有人被活生生敲碎了膝盖骨。 张铁柱拎着带血的扳手推门而入:“小谢老板说,您女儿叶卡捷琳娜的学籍档案……挺好看的。”他甩出一沓照片,基辅医学院女生宿舍的走廊上,几个蒙面人影正往门锁里灌汽油。 东湖别墅的“技术攻关” 三天后,7号别墅变成了临时军工厂。 客厅里堆满t-80发动机零件,茶几上摊开的图纸被咖啡渍和血污晕染。瓦西里瘸着腿调试压力阀,谢尔盖的眼镜片碎了半边,正用颤抖的手计算燃烧室数据——他们身后站着两个穿武钢制服的“技术员”,腰间别着54式手枪。 “钢材热处理的临界点错了!”谢尔盖突然摔了铅笔,“你们仿制的涡轮叶片会在实战中炸成碎片——” 谢一扬从二楼踱步而下,手里抛接着一枚子弹壳。“所以需要您修正啊。”他踢开脚边的工具箱,露出底下《基辅日报》的头版——叶卡捷琳娜的照片被红圈框住,标题是《医学院爆炸案幸存者名单》。“顺便一提,您夫人今早去超市买菜……被摩托车撞了。” 瓦西里突然扑向窗户,却被电网弹回。张铁柱揪住他头发往工作台上撞:“小谢老板花钱买你们,不是买叛徒!” 长江上的“保险措施” 深夜,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泊在东湖连通长江的闸口。 谢一扬站在船头,面前跪着个被麻袋套住头的乌克兰女人——叶卡捷琳娜的室友。他掀开麻袋,女孩的尖叫声被江风撕碎。 “录音带寄给谢尔盖教授。”他对张铁柱吩咐,“再‘不小心’漏点克格勃追杀叛徒的新闻给他。” 货轮底舱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两个缅甸人正往铅桶里浇筑水泥。谢一扬瞥了眼腕表:“军方验收在72小时后,告诉那两个老毛子——”他忽然用俄语对着录音设备低笑,“要么t-80发动机数据完美达标,要么基辅的报纸登讣告。” 囚笼外的暗涌 拂晓前,周明远的警车停在别墅区外围。 “总参二部的人在查黑河车祸。”他甩给谢一扬一份档案,监控照片上赫然是那辆被撞毁的伏尔加,“外交部压力很大。” 谢一扬点燃档案,火光照亮他眼底的算计:“那就给老毛子安个‘间谍罪’?”他弹了弹烟灰,“正好……缅甸那边还缺几个‘失踪’的军工专家。” 晨雾散去时,东湖别墅传来机床重启的轰鸣。而在基辅医学院的废墟上,一架没有编号的直升机正盘旋升起。 第34章 武钢改制的血色黎明 1991年1月5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凌晨三点,钢厂高炉的赤红铁水映亮了半边天,滚滚黑烟混着硫磺味呛进肺里。谢一扬站在厂区外的黑色桑塔纳旁,指尖夹着的香烟被江风吹得忽明忽暗。他眯眼望向铁门——那里,上千名工人举着“还我血汗钢”的横幅,人潮像沸腾的钢水般撞击着厂门栅栏。 “陈卫国这个蠢货。”谢一扬碾碎烟头,皮鞋底蹭过水泥地上的钢渣,“十二万吨特种钢坯,连账都做不平。” 身后,张铁柱的独眼在夜色里泛着凶光:“三产公司仓库塞不下,露天堆了四万吨在江滩……今早被早班工人撞见了。”他掀开后备箱,露出半箱雷管和两把锯短的五连发猎枪,“周明远刚通电,武警还有二十分钟到。” 谢一扬没接话,抬手按了按耳边的摩托罗拉对讲机。电流杂音里,陈卫国的声音带着哭腔:“谢总!财务科老刘反水了,他带着工人查转运单——” “闭嘴。”谢一扬冷声打断,“你老婆孩子现在坐在‘扬帆号’游轮上,船刚过九江。”他顿了顿,对讲机那头传来钢锭砸地的轰响,“记住,你只是‘暂时保管’国家战略物资。” 钢与血的账本 厂办大楼里,陈卫国瘫在真皮沙发上,衬衫后背汗透。桌上摊开的账本被红笔圈出触目惊心的漏洞——【1990年12月25日,特种合金钢坯(军工级)12万吨,出库单号:武钢七分-00478,接收单位:江城三产联合公司(集体所有制)】。 “老陈啊。”财务科长刘大年抖着手指戳向公章,“这接收单位注册资金才五十万,哪来的资质接军工钢?”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浑身煤灰的炉前工,有人拎着淬火用的铁钩。 陈卫国突然暴起,抓起茶杯砸向刘大年:“你他妈吃我五年回扣!现在装清高?”瓷片在墙上炸裂的瞬间,楼下传来防爆盾牌的撞击声。 武警的扩音器刺破夜空:“全体工人注意!立即疏散!重复,立即——” 话音未落,东侧围墙突然爆出巨响!三辆推土机撞开砖墙,履带碾过抗议标语直冲露天仓库。张铁柱站在首辆推土机驾驶室外,猎枪管还冒着硝烟:“清场!挡路的全他妈算抢劫国家物资!” 熔炉里的“意外” 钢水车间控制室,谢一扬盯着监控屏幕。画面里,三十七个工人被武警逼退到5号转炉平台,他们背后是温度1600c的钢水包。 “周局长。”谢一扬抓起专线电话,“三号预案可以启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周明远的声音像淬过冰:“37条人命……你确定能压住?” “转炉平台年久失修,安全记录上个月就预警过。”谢一扬翻开值班表,指尖点在一个叫“王建国”的名字上,“今晚值班班长是烈士家属,他儿子去年在南沙海战牺牲——多好的‘因公殉职’典型?” 钢花飞溅的刹那,监控屏幕突然雪花弥漫。谢一扬转身走向保险柜,取出早已拟好的《武钢七分厂改制方案》。首页用加粗字体标注:【经查,该厂长期虚报产能,私卖国家战略物资,建议由扬帆实业托管整顿】。 黎明的“英雄” 清晨六点,央视早间新闻的女声回荡在钢厂上空:“……武汉钢铁厂英勇职工为抢救国家财产,不幸遭遇钢水包倾覆事故。省委已成立调查组,涉事厂长陈卫国被当场控制……” 谢一扬站在殡葬车旁,白手套上沾着香灰。他弯腰对哭晕的王建国妻子低语:“抚恤金按烈士标准发,您儿子军校的名额……下周就能批下来。” 远处,陈卫国被押上警车前突然回头,嘶吼声淹没在火化炉的轰鸣里。谢一扬笑了笑,从张铁柱手里接过一份新合同——那是乌克兰t-80坦克装甲钢的国产化生产协议,乙方落款处盖着鲜红的“武钢第七分厂”公章。 江风卷着未燃尽的纸钱飞向高炉,像一群灰蝴蝶扑向炽热的黎明。 第35章 汉正街的电子帝国 1991年1月7日,武汉江岸区某地下仓库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焊锡的刺鼻气息,二十几个工人佝偻着腰,在昏黄的灯泡下组装着红白相间的塑料外壳。流水线尽头,张铁柱叼着烟,独眼盯着手里刚贴好标签的“长江游戏机”,拇指摩挲着那个粗糙的印刷字体——和正版任天堂的红白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商标换成了扬帆实业的“帆船”logo。 “小谢老板,这批货的卡带芯片是从香港绕过来的。”一个戴金链子的瘦子凑过来,压低声音,“日本那边查得紧,咱们的‘水客’上周在海关折了三个。” 谢一扬没说话,弯腰从纸箱里抽出一台成品机,插上电源。电视屏幕闪烁两下,跳出《超级马里奥》的像素画面,熟悉的bgm在仓库里回荡。他眯眼笑了,手指敲了敲机器侧面的散热孔——那里本该印着“nintendo”的钢印,现在却被磨得干干净净。 “告诉深圳的拆船厂,下批货的电路板不要用二手回收的。”他丢下游戏机,塑料外壳在水泥地上弹了两下,“上周有个小孩玩到一半机器冒烟,家长闹到工商局了。” 金链子额头冒汗:“可新板子成本高一倍……” 谢一扬突然揪住他衣领,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那就找几个‘热心市民’,去那家人门口泼红油漆。”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港币拍在对方脸上,“记住,扬帆的招牌不能脏。” 任天堂的猎犬 三天后,武汉机场。 两个穿深灰西装的日本男人刚走出海关,行李箱上的“任天堂法务部”贴纸格外扎眼。年长的那个推了推眼镜,用生硬的中文对接待人员说:“我们是来考察中国游戏市场的。” 他们没注意到,航站楼柱子的阴影里,一个穿皮夹克的混混正对着大哥大嘀咕:“三爷,日本人到了……对,就按谢老板说的,先礼后兵。” 当晚,武昌某日料店的包厢里。 “山本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和气生财’。”谢一扬将一碟长江鲥鱼刺身推到对方面前,筷子尖点了点鱼鳃下的淤血,“您看,这鱼活着的时候要是乱挣扎,肉就不好吃了。” 山本刚皱眉放下筷子:“谢先生,贵公司的‘长江游戏机’侵犯了我们二十一项专利。”他从公文包抽出厚厚一叠文件,“包括这个——”他指向《超级马里奥》画面里跳跃的像素小人,“版权登记号no.1983-0047。” 包厢门突然被踹开!五个纹身汉子闯进来,为首的刀疤脸拎着条活蛇,蛇信子几乎舔到山本脸上:“小日本,听说你们要查汉正街?” 谢一扬佯装震惊:“哎呀,这不是洪湖帮的兄弟吗?”他转头对山本叹气,“武汉治安不好,您晚上出门可得当心……上周有个日本记者在江汉路被抢劫,相机内存卡都吞进肚子里了。” 山本的助手突然惨叫——他的公文包不知何时被泼了硫酸,专利文件正冒着青烟融化。 地下流水线的狂欢 凌晨两点,江岸区仓库灯火通明。 “都他妈手脚麻利点!”金链子踹了脚打瞌睡的工人,“后天长沙经销商要五千台!” 角落里,谢一扬正在改装一台特殊机器。他拆开正版任天堂的卡带,用烙铁将芯片焊接到盗版电路板上,屏幕立刻跳出《魂斗罗》的30条命秘籍界面。 “小谢老板,这技术神了!”张铁柱瞪大独眼。 “这叫‘rom破解’。”谢一扬吹掉焊锡渣,“日本人的加密程序在2035年就是古董。”他忽然压低声音,“缅甸新厂下月投产,把核心生产线转移过去。任天堂的法务部再厉害……”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所有人僵住的瞬间,谢一扬已经拉开暗门:“流水线拆解装箱,十分钟后走汉江码头!”他甩给金链子一张船票,“你带技术组先撤,记住——”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被抓就说是香港水客雇的临时工。” 晨光下的电子坟场 次日,《长江日报》角落刊登了一则小新闻:《江岸区捣毁游戏机造假窝点,查扣劣质电子产品200箱》。 同一时刻,缅甸仰光港。 五百台贴着“渔用设备”标签的木箱正在装船。张铁柱用猎枪管撬开其中一箱,崭新的“长江二代”游戏机在热带阳光下泛着塑料光泽。 “任天堂的律师团到武汉了。”他对着卫星电话狞笑,“可惜啊,他们查扣的‘赃物’……”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工商局仓库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假冒游戏机。他掏出打火机,火速舔上《超级马里奥》的包装盒。 “都是残次品。”他对着燃烧的火焰轻声道,“真的帝国,已经在长江上起航了。” 第36章 南巡暗流的先知赌局 1991年1月9日,深圳蛇口土地拍卖会 拍卖槌落下的瞬间,会场一片死寂。 “2000万!成交!”拍卖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台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转向最后一排——谢一扬缓缓起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疯子……”有人低声嘀咕。 五块荒地,总价2000万。在1991年的深圳,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更诡异的是,这五块地全在蛇口工业区边缘,荒草丛生,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谢老板,你这是要种甘蔗?”前排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转过身,半开玩笑地问。 谢一扬没接话,只是微微颔首。对方是万科的王石,深圳地产界的风云人物。 王石眯起眼,忽然压低声音:“蛇口的地,三年内能翻一倍就不错了。” “十倍。”谢一扬淡淡道。 王石一愣,随即失笑:“年轻人,赌性太重可不是好事。” “不是赌。”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折叠的报纸,头条赫然是《邓小平同志视察深圳特区讲话纪要》,“是必然。” 王石接过报纸,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内参简报,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谢老板消息灵通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一扬一眼,“不过,光靠小道消息可撑不起2000万的投资。” 谢一扬笑了笑,没再解释,转身走向签约台。 周明远的质问 当晚,深圳南海酒店。 “你他妈疯了?!”周明远一把推开套房的门,脸色铁青,“2000万!你把扬帆实业的所有流动资金全砸进去了?!”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窗外是蛇口港的点点渔火。 “不止。”他轻啜一口酒,“我还抵押了汉正街的十二家铺面,江汉路的音像连锁,还有亚运会那批熊猫t恤的尾款。” 周明远一把夺过酒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你这是要赌国运?!” “国运?”谢一扬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不,我只是在兑现必然。”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周明远。 《关于加快深圳特区改革开放步伐的若干意见(草案)》——文件抬头印着绝密字样,落款是国务院办公厅。 周明远瞳孔骤缩:“你从哪搞到的?!” “这不重要。”谢一扬点了点文件第三页,“重点在这里——‘蛇口工业区将升级为国家级自贸试验区,享受外汇自由兑换、关税减免等特殊政策’。” 他走到墙边,拉开一幅深圳地图,红笔圈出刚拍下的五块地:“这里,三年后会变成深圳的金融中心。” 周明远盯着地图,喉结滚动:“你确定?” “就像确定明天太阳会升起一样。”谢一扬轻笑,“老周,你信不信,王石现在已经在调集资金,准备跟我抢地了。” 暗流涌动的深圳 深夜,蛇口某仓库。 张铁柱蹲在集装箱上,独眼盯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里坐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已经盯梢了一整天。 “小谢老板,万科的人盯上咱们了。”他对着大哥大低声道,“要不要‘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用,让他们盯。” 他站在酒店窗前,俯瞰着深圳的夜色,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硬币正面是国徽,背面是1991年的年份。 “铁柱,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赌这么大吗?” 张铁柱挠头:“因为……您能预知未来?” “不。”谢一扬拇指一弹,硬币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回掌心,“因为历史,从来都是赢家书写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 第37章 央视标王的惊天骗局 1991年1月12日,北京梅地亚中心 拍卖厅的鎏金吊灯将空气灼烧得滚烫,台下黑压压的西装革履中,谢一扬的座位被刻意安排在最后一排。他指尖摩挲着烫金请柬上“美资华扬集团亚太总裁”的头衔,目光扫过前排几个频频回头的竞争对手——娃哈哈的宗庆后正攥着计算器狂按,健力宝的李经纬则盯着舞台上的标书箱,喉结滚动。 “第五标,《新闻联播》前五秒广告位,起拍价300万!”拍卖师槌音刚落,后排突然响起蹩脚的美式英语:“five million!” 全场哗然! 穿阿玛尼西装的白人男子站起身,金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别着星条旗徽章。他身旁的混血女秘书用带口音的中文补充:“美资华扬集团,出价500万。”镁光灯瞬间聚焦过来,谢一扬低头抿了口矿泉水,掩住嘴角的冷笑。 “五百五十万!”宗庆后咬牙举牌。 “six million!”白人男子懒洋洋抬手,女秘书同步翻译:“600万。” 竞价在窒息般的氛围中攀升,直到谢一扬对耳麦轻咳一声。白人男子突然扯松领带,用英语大吼:“fuck it! six sixty-six!”女秘书慌乱地拽他袖子,结结巴巴翻译:“666万……讨个中国彩头。” 槌声三响,满场死寂。 “影子公司”的完美人设 深夜的北京饭店套房里,白人男子正用卸妆棉擦掉脸上的特效胶水,露出张广东混混的痞脸。“谢老板,我这波士顿口音还行吧?”他咧嘴笑时金牙闪烁,“就是假发箍得脑门生疮……” 谢一扬没搭理他,正用放大镜检查刚到手的中标通知书。文件右下角,央视广告部的公章鲜红欲滴。 “香港注册的壳公司,纽约的虚拟办公室,再加上这个——”他踢开脚边的行李箱,几十捆绿油油的美钞哗啦倾泻,“从澳门赌场洗出来的道具钞,够他们在海关验半年。” 张铁柱蹲在地上组装信号干扰器,独眼盯着电视机里的重播新闻:“明晚八点《新闻联播》前,全国观众都会看见咱的广告?” “不。”谢一扬突然扯断领带,眼底跳动着疯狂的火苗,“他们只会看见五秒黑屏。” 空白画面的致命诱惑 1月13日晚7:59,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两百平米的监控室里,三十台电视机同时锁定央视一套。全国二十六个省级经销商的电话被接进扩音器,此起彼伏的方言在空气中碰撞: “谢总,俺山东八十家店都准备好预付款了!” “阿拉上海柜台全清空了,就等广告引爆销量……” 谢一扬盯着腕表秒针,7:59:50。他抓起对讲机:“机房,切断备用信号源。” 电视屏幕骤然漆黑! 五秒的绝对寂静中,只能听见经销商们逐渐粗重的呼吸。当《新闻联播》片头曲突然炸响时,谢一扬对着话筒轻声道:“各位现在理解了吗?真正的广告,是人心里的悬念。” 次日清晨,武汉各大银行被提着现金箱的商人挤爆。美资华扬的注册地——香港中环某写字楼的前台,被堆成山的汇票淹没。混血女秘书接电话接到嗓音嘶哑:“是的,我们全新产品‘太空棉’采用nasa技术……预付30%定金可获省级代理权……” 央视震怒与金蝉脱壳 1月15日,央视广告部主任办公室。 “这是诈骗!”主任将《人民日报》摔在桌上,头条标题触目惊心:《五秒黑屏卷走亿元预付款》。 谢一扬悠闲地转着打火机,火苗映亮他伪造的国安部证件:“美资华扬涉嫌窃取国家机密,所有资金已依法冻结。”他指了指窗外,两名穿夹克的“纪委人员”正押解着戴头套的金发男子上车。 主任突然抓起电话:“我这就通知公安部——” “您确定?”谢一扬按住他的手,掌心露出一张澳门赌场的股权书,“令公子在拉斯维加斯欠的两千万赌债……或许可以变成投资分红?” 当天下班前,央视发布声明:《技术故障致广告未能正常播放,已启动内部追责》。 经销商的血泪狂欢 汉口火车站,十几个山东大汉围着“美资华扬华中办事处”招牌痛哭流涕。办事处铁门紧锁,玻璃上贴着告示:《因产品技术升级,发货延期45天》。 “俺押了全部身家啊!”领头汉子一拳砸在墙上,指缝渗血。 街角黑色皇冠车里,谢一扬正翻阅刚打印的财务报表。张铁柱嚼着口香糖问:“这帮傻子要是闹事……” “通知周明远,按‘非法集资’抓几个带头者。”谢一扬摇上车窗,远处警笛声已呼啸而至,“再让《长江日报》发篇报道——《警惕洋品牌圈钱陷阱》。” 车轮碾过满地的订货合同,扬长而去。合同扉页上,“太空棉”的技术参数栏,赫然写着:100%聚酯纤维。 第38章 外汇管制的死亡游戏 1991年1月15日,凌晨3:17,武汉江汉关码头 江风裹着柴油味灌进谢一扬的西装领口,他站在锈蚀的趸船甲板上,指尖的烟头在浓雾中忽明忽暗。脚下江水黑如墨汁,倒映着远处海关钟楼的轮廓——那口号称“万国同声”的铜钟,此刻像具沉默的棺材。 “小谢老板,人都齐了。”张铁柱拎着大哥大凑近,独眼里映着船舱透出的昏黄灯光,“汕头帮的‘刀疤李’带了十二个马仔,上海滩的‘黄浦鳄’押着三箱现钞,连缅甸的‘蝰蛇’都派人来了……” 谢一扬碾灭烟蒂,皮鞋底蹭过甲板上干涸的血渍:“告诉他们,今天不玩走私,不卖批文。”他推开锈迹斑斑的舱门,铁锈簌簌剥落,“我们赌——国运。” 第一幕:谣言的火种 舱内乌烟瘴气,二十几个黑市掮客围着一张铺满美钞的赌桌。刀疤李正用匕首插着块卤鸭脖啃,油星溅到桌中央的收音机上——新华社午夜档的财经简报正播报着外贸数据。 “……今年首季度外汇储备环比增长7%……” 谢一扬突然抄起匕首,“嗤”地扎进收音机喇叭!电流杂音中,他俯身环视众人:“三小时后,这条新闻会变成‘外汇储备暴跌15%’。” 满舱死寂。 黄浦鳄的黄金假牙磕在茶杯沿上:“谢老板,造谣央行数据可是要吃枪子的……” “谁说这是谣言?”谢一扬从西装内袋甩出一份红头文件,公章赫然是“国家外汇管理局武汉分局”。文件末尾的油墨还没干透,签发日期却写着三天后。 张铁柱咧嘴一笑,独眼扫过众人惊骇的脸:“这叫‘未卜先知’。” 第二幕:杠杆上的刀锋 晨光刺破江雾时,黑市谣言已如瘟疫蔓延。 汉口中国银行门口,退休工人攥着存折惊慌张望:“听说了吗?人民币要贬值一半!赶紧换美元!”对面邮电局里,几个穿皮夹克的混混正假装打电话,嗓门大得整条街都听得见:“我姐夫在央行!内部消息今晚调汇率!” 谢一扬坐在扬帆实业顶楼的监控室,面前八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着不同城市的早间新闻——上海外滩的黄牛举着“急兑美元”的纸牌,深圳罗湖口岸的港币贩子被挤得人仰马翻。 “杠杆加到十倍。”他对着卫星电话下令,身后电子屏上,美元兑人民币的离岸汇率曲线开始剧烈波动,“让汕头帮在厦门砸盘,上海组做空远期合约。” 电话那头的操盘手声音发颤:“谢总,3000万本金全押上去,汇率波动超2%就会爆仓……” “爆不了。”谢一扬敲了敲键盘,屏幕切换成澳门葡京酒店的实时监控——何鸿燊的私人会计正在vip厅清点筹码,“我们有‘保险柜’。” 第三幕:血色的收割 午后,外汇市场彻底失控。 北京某部委的红色电话机炸响时,上海外汇交易中心的电子屏正疯狂闪烁。交易员眼睁睁看着美元买盘在十分钟内暴涨300%,系统接连跳出预警:【异常交易警报!疑似恶意做空!】 “查!立刻冻结所有可疑账户!”司长摔了茶杯。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金库。谢一扬抚摸着成捆的绿钞,指尖沾上油墨香。张铁柱踹开保险柜,哗啦啦倒出几十本不同姓名的港澳通行证:“都安排好了,资金分五批走珠海、瑞丽、黑河……” 突然,顶楼警报器凄厉嘶鸣! “外汇管理局的人到楼下了!”秘书撞开门,口红蹭花了半边脸,“带、带着武警!”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装满缅币的行李箱,转头对监控屏笑了笑——画面里,澳门葡京酒店的会计正将最后一批筹码推进洗码机。 “告诉他们——”他扯松领带,踩碎地上印着“国家外汇管理局”字样的伪造文件,“我们是爱国港商,专门来支援内地建设的。” 第四幕:濠江的洗钱盛宴 当夜,澳门半岛暴雨倾盆。 何鸿燊站在新葡京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码头忙碌的吊机。六艘伪装成渔船的运钞艇正驶向公海,甲板下藏着120箱用防潮布包裹的现钞。 “谢生,你这批‘鱼’腥味很重啊。”他晃着红酒,瞥向沙发上翘二郎腿的年轻人,“国际刑警最近盯得很紧。” 谢一扬抛接着一枚筹码,正面印着“usd”:“所以需要何先生帮忙‘消毒’。”他指向窗外暴雨中朦胧的港珠澳大桥轮廓,“等97之后,我送您一座比这更长的桥——用黑钱浇筑的桥。” 何鸿燊突然大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后生可畏!不过……”他敛了笑意,从抽屉推出一份《澳门日报》,头条是《内地重拳打击外汇黑市》,“你确定能躲过秋后算账?” “秋后?”谢一扬起身整理袖扣,腕表表盘映出窗外闪电,“等他们查到濠江,这些钱早就变成——” 他轻轻翻开账本最后一页,上面盖着“横琴自贸区建设专项资金”的鲜红公章。 次日清晨,武汉长江日报头版 《境外势力恶意做空人民币有关部门迅速维稳》 配图中,外汇管理局官员正在某黑市窝点收缴假美钞。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一辆黑色皇冠轿车后窗里,谢一扬的侧脸被公文包遮挡,而他脚边的行李箱正滴滴答答渗着澳门赌场的香水味。 第39章 光谷蓝图的盗火者 1991年1月17日,美国纽约州康宁公司总部 凌晨三点,康宁公司研发中心的警报系统短暂失灵了三分钟。 监控画面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亚裔研究员刷卡进入实验室,输入密码,随后在服务器终端插入了一块伪装成u盘的微型硬盘。三分钟后,他离开时,实验室的警报系统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人注意到,他的工牌照片边缘有一道极细微的折痕——那是谢一扬手下的黑客用热敏打印机伪造的临时证件,有效期仅够他进出一次。 同日,武汉东湖高新区管委会 “林教授,您这个‘自主研发’的光纤预制棒技术,确定没有知识产权纠纷?”管委会主任推了推眼镜,狐疑地翻看着厚厚的技术文档。 林振华擦了擦额头的汗,余光瞥向坐在角落的谢一扬。 谢一扬微微一笑,起身递上一份文件:“主任,这是美国康宁公司公开发表的专利摘要,我们的技术和他们的核心工艺有本质区别。” 文件是昨晚刚伪造的,专利号、摘要、甚至引用文献都做得天衣无缝,唯独关键技术参数被刻意模糊——因为那部分数据,现在正安静地躺在林振华的保险柜里。 主任将信将疑,但翻到最后一页时,眼睛突然一亮——那是一份捐赠协议,落款是“爱国华侨谢氏基金会”,承诺无偿捐赠500亩土地用于“国家光通信技术研发”。 “好!好!”主任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林教授,谢先生,高新区一定全力支持!” 三日后,武汉邮科院实验室 “谢总,这技术……真是你‘搞’来的?”林振华压低声音,手指微微发抖。 谢一扬靠在实验台边,指尖轻轻敲击着一台刚从美国“采购”回来的光谱分析仪。 “林教授,您只需要知道,现在它是您的了。”他微微一笑,“专利署名是您,论文是您,荣誉也是您的,我只要一样东西——” 他点了点桌上的技术图纸。 “五年内,我要长飞光纤的市场份额超过康宁。” 林振华咽了口唾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一周后,东湖高新区奠基仪式 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谢一扬站在主席台最边缘的位置,面带微笑,看着各级领导为“爱国华侨捐赠的500亩科研用地”剪彩。 台下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对准了林振华,闪光灯不断闪烁。 “林教授,您是如何突破西方技术封锁,实现光纤预制棒国产化的?” 林振华清了清嗓子,照着谢一扬提前准备的稿子念道:“这要归功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和科研人员的艰苦奋斗……” 谢一扬轻轻鼓掌,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远处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身上——他们是康宁公司的法务团队,刚刚抵达武汉。 他嘴角微扬,转身对张铁柱低声道:“让‘蝰蛇’的人准备好,今晚‘招待’一下我们的美国朋友。” 当夜,武汉长江大酒店 康宁公司的首席律师约翰·威尔逊刚回到房间,就发现床头放着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沓照片——他在香港包养的情妇,他在澳门赌场的欠条,以及他十年前在台湾参与商业间谍活动的证据。 信封背面用英文写着一行字: “欢迎来到武汉,希望您旅途愉快。” 约翰·威尔逊脸色惨白,立刻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老板,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案子的风险。” 次日清晨,东湖高新区 谢一扬站在刚刚圈下的500亩荒地上,脚下是未来“中国光谷”的核心区。 张铁柱叼着烟走过来:“老板,康宁的人撤了,连律师函都没发。” 谢一扬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向空中。 硬币落地,正面朝上——国徽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铁柱,你信不信,十年后,这里会变成亚洲最大的光纤产业基地?” 张铁柱挠挠头:“您说了算。” 谢一扬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东湖,轻声道: “不,是历史说了算。” (本章完) 第40章 罗湖口岸的黄金通道 1991年1月18日,凌晨三点,深圳罗湖口岸。 夜色如墨,细雨绵绵。边防武警王建国站在岗亭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步枪枪托。再过半小时就要换岗,这该死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夜,他的靴子里全是水,脚趾泡得发白。 “王班长,有车来了。“新兵小李突然压低声音。 王建国眯起眼睛。雨幕中,两盏昏黄的车灯由远及近,隐约能看出是一辆老式解放油罐车。车身上“华南石化“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准备检查。“王建国整了整雨衣,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雨幕,打在驾驶室玻璃上。 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副驾驶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西装革履,与这破旧的油罐车格格不入。 “通行证。“王建国伸出手。 眼镜青年微微一笑,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王建国接过时,指尖触到了信封里硬物的轮廓——不是证件,而是一叠厚厚的港币。 “华南石化的车,每周这个点都来。“眼镜青年声音温和,“这是李处长批的特别通行证。“ 王建国喉结滚动。他当然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也知道“李处长“指的是谁——罗湖海关缉私科科长李为民,他老婆的表哥。 “打开后舱检查。“王建国机械地说着例行公事的话,手却把信封塞进了口袋。 眼镜青年点点头,朝司机使了个眼色。两人下车,雨水立刻打湿了他们的肩膀。后舱阀门旋开时,浓重的柴油味扑面而来。 王建国装模作样地用手电筒照了照。油罐内部黑漆漆的,除了几根测量油量的金属杆,什么也看不见。 “可以了,走吧。“他挥挥手,转身时摸到口袋里信封的厚度,心跳加速——这比他半年工资还多。 油罐车缓缓启动,驶入中国境内。王建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油罐内壁的一块暗板悄然滑开,露出二十台崭新的ibm ps\/2电脑,每台价值近两万元。 ...... “第三批安全过关。“ 谢一扬放下大哥大,嘴角微扬。他站在武汉扬帆实业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两岸的灯火。身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铁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老板,深圳那边来消息,这周已经过了六车,一百二十台。“张铁柱的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香港那边说还能再供一百台,问我们要不要。“ 谢一扬转身,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办公桌:“告诉''蝰蛇'',有多少要多少。另外,通知林教授,让他准备好技术团队,这批电脑到货后立刻开始改装。“ 张铁柱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就是...14k那边最近总在深圳转悠,好像嗅到什么味儿了。“ 谢一扬眼神一冷。14k是香港最大的黑帮之一,控制着从九龙到新界的大部分灰色产业。他早就料到这条走私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刀疤强露面了?“ “昨天在罗湖商业城出现了,带着五六个马仔。“张铁柱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听说是来找''蝰蛇''麻烦的。“ 谢一扬走到墙边,拉开一幅中国地图。他的手指从香港划到深圳,再到武汉,最后停在长江中游的一个红点上。 “铁柱,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周明远时,他说过什么吗?“ 张铁柱挠挠头:“说...说让我们别在他地盘上闹事?“ “不。“谢一扬轻笑,“他说,在江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个香港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个字: “找太子。“ ...... 深圳,香蜜湖度假村。 刀疤强一脚踹开包厢门时,谢一扬正在品一杯普洱茶。这个14k的红棍打手身高近一米九,左脸一道蜈蚣般的伤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据说是在澳门赌场为老大挡刀留下的。 “大陆仔,听说你很会做生意啊?“刀疤强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身后站着六个纹身马仔。 谢一扬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意:“强哥远道而来,不如先喝杯茶?“ “喝你老母!“刀疤强一巴掌拍在桌上,茶具震得叮当响,“知不知道罗湖是谁的地盘?你那条''灰色走廊'',每月孝敬费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谢一扬挑眉。 “二十万!港币!“刀疤强狞笑,“不然我让你那些油罐车,一辆都过不了关!“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铁柱的手悄悄摸向后腰,被谢一扬一个眼神制止。 “强哥,和气生财。“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又倒了杯茶,“这样,给我三天时间筹钱,如何?“ 刀疤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揪住谢一扬的衣领:“别耍花样!三天后这个点,少一分钱,我剁你一根手指!“ 他甩开谢一扬,带着马仔扬长而去。张铁柱立刻冲过来:“老板,要不要我...“ 谢一扬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带,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不急,先让太子的人准备一下。“ ...... 香港,湾仔某夜总会。 太子,新义安的二把手,正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舞女喝酒。听到手下的汇报,他眯起眼睛:“大陆那个谢一扬,真这么说?“ 手下点头:“他说愿意把整条走私线卖给咱们,条件是...做掉刀疤强。“ 太子哈哈大笑,金牙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有意思!告诉谢老板,明天晚上,深圳见。“ 舞女好奇地问:“太子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太子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过后,罗湖到武汉的''灰色走廊'',就姓向啦!“ ...... 1991年1月20日,深圳罗湖口岸。 刀疤强带着十个马仔,早早等在约定地点。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离边防检查站不到两公里。 “老大,那大陆仔会不会耍我们?“一个小弟不安地问。 刀疤强点燃一支烟:“他敢?老子在深圳有几十号兄弟,分分钟掀了他的老巢!“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被推开。谢一扬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箱。 “钱带来了?“刀疤强吐出一口烟圈。 谢一扬把皮箱放在地上,轻轻一推,箱子滑到刀疤强脚边。刀疤强弯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满了千元港币。 “算你识相!“刀疤强咧嘴一笑,正要合上箱子,突然发现钱下面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小孩,背景是香港某幼儿园。 刀疤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会有我老婆孩子的照片?“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手表:“三、二、一...“ 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刀疤强猛地抬头,仓库四周的窗户同时被砸碎,十几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 “新义安!“有人惊呼。 刀疤强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怒吼一声拔出砍刀:“谢一扬,我操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把蝴蝶刀从背后刺入,穿透了他的心脏。刀疤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刀尖,缓缓倒地。 太子踩着刀疤强的尸体走进来,手里把玩着另一把蝴蝶刀:“谢老板,久等了。“ 谢一扬面不改色:“太子哥好身手。“ 仓库里的战斗很快结束。刀疤强的马仔非死即伤,新义安的人开始清理现场。 “按照约定,''灰色走廊''以后归新义安管。“谢一扬从袋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边防李科长的联系方式,每月给他这个数,保证畅通无阻。“ 太子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爽快!不过...“他突然贴近谢一扬耳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搞到刀疤强家人的照片的?“ 谢一扬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价码,他马仔的价码是五万港币。“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谢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以后有什么好生意,记得关照兄弟!“ ...... 凌晨四点,同样的罗湖口岸,同样的油罐车。 王建国机械地接过信封,看都没看就挥手放行。油罐车驶过关卡后,司机对着后视镜说:“老板,搞定了。“ 车厢里,谢一扬看着窗外的雨幕,轻声道:“从今天起,这条线每月给新义安三成利润。“ 张铁柱不解:“老板,咱们不是把线卖给他们了吗?“ “卖?“谢一扬摇头,“我们只是换了个更可靠的''合作伙伴''。记住,在灰色地带,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有永远的利益。“张铁柱恍然大悟。 油罐车驶入茫茫夜色,像一条幽灵,穿梭在法律的边缘。车上的ibm电脑即将在武汉改头换面,以“国产教育电脑“的名义进入全国各地的学校。 而谢一扬的商业版图上,又一块拼图悄然就位。 第41章 国企下岗潮的推手 1991年1月20日,武汉国棉一厂 厂区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可车间里却一片死寂。三千多名工人挤在礼堂,盯着主席台上那张红头文件,空气里弥漫着汗酸味和劣质烟草的焦糊味。 “经上级研究决定,国棉一厂启动优化重组,精简人员三千零四十八人……”厂长刘大国的声音在麦克风里发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 台下瞬间炸了锅。 “优化重组?放屁!就是让我们滚蛋!” “老子干了二十年,凭什么说裁就裁?” “刘大国!你他妈收了黑钱吧!” 一个老工人猛地站起来,抄起板凳就往台上砸。保安刚想拦,人群里突然冲出十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三拳两脚把闹事的按在地上。 “都他妈闭嘴!”领头的光头一脚踩住老工人的后背,掏出工作证晃了晃,“扬帆实业安保部!谁再闹事,按妨碍生产秩序处理!” 工人们噤若寒蝉。他们认得这帮人——上个月三车间的王师傅带头讨薪,第二天就被发现淹死在厂后头的臭水沟里,派出所说是“失足落水”。 主席台幕后 谢一扬叼着烟,透过帘子缝隙冷眼旁观。身旁的国棉厂党委书记点头哈腰:“谢总,按您吩咐,补偿金压到每月六十块,够他们喝半年稀饭……” “六十?”谢一扬弹了弹烟灰,“改成三十。另外——”他甩出一份名单,“这些人的工龄补贴按‘自愿离职’算。” 书记瞪大眼睛。名单上全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按政策至少该赔两万块。 “怎么?嫌我‘江城劳务公司’抽成太高?”谢一扬轻笑,手指点了点书记口袋里鼓囊囊的信封,“要不您先退了我这五万定金?” 书记的腰立刻弯成九十度。 汉正街,扬帆劳务公司 破旧门面上新刷的“政府指定再就业单位”红字还没干透,门口已经排起长队。下岗工人攥着皱巴巴的离职证明,眼巴巴盯着玻璃门后的招工启事: 【东莞电子厂急招普工!月薪180!包吃住!】 “都听好了!”张铁柱一脚踩在凳子上,独眼扫过人群,“介绍费抽五成,干满三个月退押金!谁想跑——”他猛地掀开桌布,底下露出一摞带血的欠条,“这就是下场!” 人群一阵骚动。排在队尾的李婶哆嗦着问:“大兄弟,那…那实际到手不就九十块?” “嫌少?”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深圳玩具厂只有十六岁的丫头,你要不要送闺女去?” 李婶顿时面如死灰。 深夜,东莞寮步镇 闷热的铁皮厂房里,527个武汉工人正被工头拿电棍赶进宿舍。八人间改成的二十人鸽笼,床铺上还沾着上一批工人的血渍。 “手机身份证全上交!每月发薪日才能打电话!”工头一脚踹翻想逃跑的小伙子,扭头对阴影里的谢一扬谄笑,“谢老板放心,咱这儿最守‘规矩’……” 谢一扬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墙上新装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车间角落——那里堆着几十箱“迪士尼”商标的玩具,包装盒上印着“made in usa”。 “美国客户催得急,这批订单七十二小时必须出货。”他转身时,工头立刻凑上来点烟,“要是有人累晕了?” “拖到后巷。”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遮住了他眼底的冷光,“别耽误流水线。” 三天后,武汉长江日报头版 《扬帆实业助力国企改革!三千下岗工人喜获新岗!》 配图里,谢一扬正微笑着给第一批南下工人发车票。没人注意到照片边缘——那个被电棍击伤腰椎的李婶,正蜷缩在行李堆里无声抽搐。 第42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名单 1991年1月21日,巴东县政府办公室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远处长江的轮廓。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巴东县移民办主任赵德海正盯着桌上的名单,手指微微发抖。 “谢总,这……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赵德海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1200个‘幽灵移民’,补偿金可是2400万啊……” 谢一扬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杯中的茶叶缓缓沉底。他抬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赵主任,三峡工程是国家大事,移民安置资金充裕,多报几个‘支援建设’的群众,谁会细查?” 赵德海喉结滚动,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办公桌抽屉——那里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谢一扬刚给他的“诚意金”,足够他全家移民澳洲。 “可……可万一审计组下来……” “审计?”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省移民局的‘特批函’,您看看。” 赵德海低头,文件上赫然盖着省移民局的红章,批准巴东县“特殊移民安置方案”,落款日期是三天后。他瞳孔一缩——这文件是伪造的,但印章和格式却分毫不差。 “谢总,您这是……” “赵主任,您只要签个字,剩下的我来安排。”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补偿金到账后,六成归您,四成归我,至于那些‘不存在’的移民……”他顿了顿,笑容渐冷,“长江这么大,总能找到地方安置。”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赵德海惨白的脸。他颤抖着手,在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三日后,巴东县移民安置点 “姓名?” “王……王建国。” “家庭人口?” “五口人。” “原住址?” “巴东县青石镇……呃,青石村二组。” 登记桌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佝偻着背,结结巴巴地回答着问题。负责登记的年轻办事员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身旁的监督员——那是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正冷冷地盯着老农。 “王建国?”办事员翻了翻名册,疑惑道,“青石村二组没有姓王的啊……” 老农额头冒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黑西装壮汉突然俯身,一把按住名册,咧嘴一笑:“小同志,移民工作复杂,难免有疏漏。”说着,他另一只手从桌下递过来一个信封,压低声音,“王老汉是‘特殊情况’,你懂的。” 办事员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心跳加速,立刻低头在名册上补了一行:“王建国,五口人,青石村二组,确认无误。” 老农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 不远处,谢一扬坐在一辆黑色皇冠车里,透过车窗冷眼旁观。张铁柱拉开车门钻进来,低声道:“老板,今天又‘确认’了两百个‘移民’,加上前几天的,已经凑够八百人了。” 谢一扬点点头:“剩下的四百人,让赵德海从历年死亡人口和迁出名单里‘借’。” 张铁柱犹豫了一下:“可……可这些‘幽灵’领了补偿金,账面上怎么平?” 谢一扬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明天,‘扬帆建材’会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向巴东县政府供应一批‘特供混凝土’,差价正好是2400万。” 张铁柱恍然大悟:“您这是……左手倒右手?” “不。”谢一扬摇下车窗,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这是‘支援国家建设’。” —— 一周后,三峡库区施工现场 夜幕下,十几辆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库区,卸下一批批标着“特供建材”的混凝土预制板。工头老刘蹲在临时工棚里,借着煤油灯的光,用铁锹敲了敲刚到的预制板。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脆?”他皱眉,又用力敲了敲,预制板表面立刻崩出几道裂纹。 “刘哥,少管闲事!”一个混混模样的监工走过来,踹了一脚预制板,“谢老板的货,能用就行!” 老刘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干活。没人注意到,他在施工日志上偷偷记了一行小字:“1月28日,3号桥墩预制板强度不足,建议复检。” 但这份日志,第二天就“意外”消失了。 —— 1991年2月1日,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身后,财务总监正汇报着最新数据:“谢总,巴东县的2400万补偿金已经到账,扣除‘成本’,净赚1800万。”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深远:“三峡工程才刚开始,未来十年,库区基建的利润……会是这个数的十倍。” 财务总监犹豫了一下:“可那些劣质建材……” “建材?”谢一扬轻笑,“等桥塌了,自然会有‘天灾’背锅。” 窗外,长江水滚滚东流,浑浊的浪涛下,仿佛已经预见了1997年的某场“意外”。 第43章 深交所的暴力抢筹 1991年1月22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凌晨三点,深南中路的梧桐树下已经挤满了人。 寒风刺骨,五百名民工裹着破旧的棉袄,蹲在深交所门口,像一片灰黑色的潮水,淹没整条街道。他们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身份证和现金,眼神麻木,却不敢挪动半步——每个人后腰上都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亮前动一步,工钱全扣。” 街角的黑色皇冠车里,谢一扬摇下车窗,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眯眼望向深交所楼顶那面鲜红的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铁柱,人都安排好了?” 张铁柱叼着烟,独眼里映着远处昏黄的路灯:“放心,全是湖北来的,听不懂广东话,就算被抓也问不出东西。” 谢一扬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今天,是深发展股票的增发日。 按照他的记忆,1991年1月22日,深交所将增发500万股深发展股票,每股发行价10元。而在三个月后,这批股票的价格会飙升至每股85元——翻八倍! 但问题在于,深圳本地的资本帮派早已盯上这块肥肉,他们控制着交易所内外的黄牛和排队通道,普通人根本抢不到份额。 所以,谢一扬决定——用暴力破局。 凌晨四点,深交所门前 人群开始骚动。 “排队!排队!再挤老子砍人了!”几个纹着青龙的混混挥舞着砍刀,试图维持秩序,但五百名民工像潮水一样往前涌,根本拦不住。 “妈的,哪来这么多外省佬?!”为首的刀疤脸刚骂完,就被一个民工撞得踉跄后退。他暴怒,抡起砍刀就要劈下—— “砰!” 一声枪响,刀疤脸的脑袋猛地后仰,血花溅在深交所的玻璃门上。 人群瞬间死寂。 张铁柱站在马路中央,手里握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枪口还冒着青烟。他咧嘴一笑,露出金牙:“继续挤啊,谁停,谁死。” 民工们像被鞭子抽打的牲口,疯狂往前冲。深交所的大门被撞开,玻璃碎裂,人群如洪水般涌入。 交易所内,保安刚想阻拦,就被几个民工按在地上暴打。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五百双手伸向窗口,现金像雪片一样砸进来。 “买!全买!” 谢一扬的声音在混乱中清晰传来。他站在二楼vip室,俯视着下方的疯狂,对身旁的操盘手下令:“82%的份额,一克都不能少。” 上午九点,深交所停牌 “深发展股票增发500万股,实际认购410万股,其中……扬帆实业及其关联账户,认购336.2万股,占比82%。” 深交所的公告一出,整个深圳炸了。 本地帮派的茶楼里,十几个大佬摔了茶杯。 “操他妈的湖北佬!敢在深圳撒野?!” “老大,扬帆的人现在住在南海酒店,要不要……” “烧!今晚就烧死他们!” 深夜,南海酒店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威胁信——信纸上画着一把滴血的刀,下面写着:“今晚要你的命。” 他轻笑,将信纸丢进烟灰缸,火焰腾起,映亮他冰冷的瞳孔。 “铁柱。” “在。” “猎枪装弹了吗?” “装了。”张铁柱拍了拍腰间鼓起的衣服,咧嘴一笑,“霰弹,一枪能喷倒三个。” 谢一扬点点头,望向窗外——夜色中,几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店后门。 凌晨两点,血战街头 “轰——!” 酒店侧门被汽油弹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走廊。十几个手持砍刀和土制炸弹的混混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谢一扬!滚出来受死!”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砰——!” 霰弹轰出,冲在最前面的三人胸口爆出血雾,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 张铁柱从烟雾中走出,猎枪上膛,独眼里闪着凶光:“还有谁想死?” 混混们愣了一秒,随即怒吼着冲上来。 枪声、砍刀碰撞声、惨叫声在夜色中交织。 谢一扬站在楼梯拐角,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局长,是我。” “对,正当防卫。” “死了三个?不,是暴徒内讧。” 挂断电话,他踩过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 刀柄上,刻着“潮汕帮”三个字。 谢一扬笑了笑,随手将刀丢进火海。 “深圳,从今天开始,姓谢了。” 第44章 苏联遗产的最后一滴血 1991年1月24日,莫斯科郊外空军基地 寒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谢一扬的脸上,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让他的睫毛结了一层白霜。他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衣,这是昨天刚从黑市商人手里买的——用两箱二锅头和三条中华烟换的。 “谢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翻译老陈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那可是军用运输机,被抓住是要枪毙的...“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劳力士的夜光指针显示凌晨三点十五分,距离预定时间还有五分钟。 远处传来柴油引擎的轰鸣声,三辆军用吉普车冲破雪幕,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一个肩章闪烁的军官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来了。“谢一扬低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拍了拍。 吉普车在他们面前刹住,卷起的雪粒打在谢一扬的皮鞋上。车门打开,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苏联军官迈步下车,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他身后跟着四名持枪士兵,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谢一扬一行人。 “伊万诺夫少将?“谢一扬用蹩脚的俄语问道,同时伸出右手。 军官没有握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一扬,灰蓝色的眼睛里透着警惕和轻蔑。“你就是那个中国商人?“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你最好真的有三十车皮的羽绒服,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昨天在满洲里口岸装车的照片,三十节车皮,每节载重六十吨,合计一千八百吨优质羽绒服。“他顿了顿,“按照我们谈好的,一吨羽绒服换两万美元,总价三千六百万美元。“ 伊万诺夫接过照片,借着车灯仔细查看。照片上,一列望不到头的货运列车正在装车,工人们搬运的纸箱上清晰地印着“扬帆实业“的logo。 “钱呢?“伊万诺夫冷冷地问。 谢一扬拍了拍手中的牛皮纸信封:“瑞士银行本票,随时可以兑现。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按照约定,我得先验货。“ 伊万诺夫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跟我来,中国佬。“ 一行人穿过戒备森严的基地,谢一扬注意到沿途的哨兵大多无精打采,有的甚至靠在墙上打盹。基地设施陈旧,不少建筑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墙上的列宁画像已经褪色——这个曾经让世界颤抖的红色帝国,如今正从内部腐朽。 “到了。“伊万诺夫在一座巨大的机库前停下,示意卫兵打开大门。 随着沉重的铁门缓缓升起,四架庞然大物逐渐显露在谢一扬眼前。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伊尔-76运输机那庞大的身躯依然令人震撼——四十多米长的机身,五十米的翼展,机尾那巨大的舱门像一张血盆大口。 “最新改进型,伊尔-76md。“伊万诺夫骄傲地介绍,“每架原价四千万美元,现在只要九百万,简直是白送!“ 谢一扬没有理会军官的吹嘘,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架飞机。他伸手摸了摸机身上的铆钉,冰凉的触感让他确信这不是模型或幻影。机翼下的四台d-30kp涡扇发动机看起来完好无损,但谢一扬知道,这些“心脏“很可能已经出了问题。 “可以启动吗?“谢一扬问道。 伊万诺夫皱了皱眉:“现在?你疯了吗?这会惊动整个莫斯科!“ 谢一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美元,不动声色地塞进伊万诺夫的大衣口袋。“只需要一台发动机,三十秒。“ 伊万诺夫犹豫了一下,最终对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十分钟后,一名穿着油污工作服的机械师匆匆赶来,爬上了其中一架飞机的驾驶舱。 随着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最右侧的发动机缓缓转动起来,喷口冒出淡蓝色的火焰。谢一扬盯着仪表盘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具体读数,但他注意到发动机的转速极不稳定,声音时高时低,像是垂死病人的喘息。 “够了!“伊万诺夫大声喊道,机械师立刻关闭了发动机。 谢一扬转向伊万诺夫,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少将同志,您确定这是''最新改进型''?听起来像是要散架的老爷车。“ 伊万诺夫的脸涨得通红:“这只是...只是长时间停放的小问题!加点润滑油就好了!“ 谢一扬摇摇头,转身走向另一架飞机。这次他没有要求启动发动机,而是直接爬上了登机梯,用手电筒检查发动机内部。灯光照进进气道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叶片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这是金属疲劳的典型特征。 “三架。“谢一扬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三架的发动机有问题,只有一架能正常飞行。“ 伊万诺夫的表情变得狰狞:“你懂什么?这些飞机...“ “这些飞机本该在半年前大修,“谢一扬打断他,“但因为军费削减,维修计划被无限期推迟。现在它们就像即将报废的出租车,外表光鲜,内脏已经烂透了。“ 伊万诺夫的手按在了枪套上,他身后的士兵也抬起了枪口。老陈吓得直往后退,差点被积雪绊倒。 谢一扬却笑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一张新的照片:“不过,我仍然愿意做这笔生意。只是价格需要调整——每架三百万美元,总计一千两百万。“ 照片上是一艘停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货轮,甲板上堆满了集装箱,每个箱子上都印着“人道主义援助“的字样。 “除了羽绒服,“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般轻柔,“我还准备了五百吨猪肉罐头,两百吨伏特加,以及...五十台ibm电脑。“他注意到伊万诺夫的眼睛亮了起来,“电脑里预装了最新的windows 3.0系统,还有...一些''特殊软件''。“ 伊万诺夫的手从枪套上移开,他接过照片,贪婪地盯着那些电脑箱子。“这些...这些可以立刻交付?“ “已经在满洲里口岸等待清关。“谢一扬微笑道,“只要您签了这份转让协议,它们三天内就能抵达莫斯科。“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上面用中俄双语写着“民用航空器转让协议“。伊万诺夫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至少假装在阅读。谢一扬知道这个酒鬼军官根本看不懂法律条文,他关心的只有那些能换来奢侈品的硬通货。 “还需要这个。“谢一扬又拿出一份空白文件,抬头印着苏联空军的徽章,“飞行适航证明,以及...发动机大修记录。“ 伊万诺夫皱起眉头:“这不可能!伪造军方文件...“ 谢一扬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再加五十万,美元。“ 十分钟后,谢一扬带着四份签好字的文件和一张手写的收据离开了机库。老陈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谢、谢总,那些飞机明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 谢一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翻译:“老陈,你知道为什么苏联会解体吗?“ 老陈茫然地摇头。 “因为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导弹和坦克上,却让人民挨饿受冻。“谢一扬望向远处莫斯科昏暗的灯光,“而现在,我们只需要用一些羽绒服和罐头,就能换来他们最先进的运输机。“ “可那些发动机...“ “重庆兵工厂已经仿制d-30kp发动机三年了,“谢一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寿命只有原装的四分之一,但足够飞几次中东了。“ 三天后,中苏边境满洲里口岸 四架伊尔-76运输机依次降落在临时清理出的跑道上,巨大的轰鸣声惊飞了方圆几公里内的鸟群。谢一扬站在塔台上,通过无线电指挥着这场危险的转场飞行。 “4号机,你的右发动机温度过高,立即关闭2号发动机!“他对着麦克风喊道,同时看到远处那架飞机的右侧发动机喷口突然冒出黑烟。 无线电里传来俄语飞行员惊慌的咒骂声,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飞机在跑道上剧烈颠簸,最后勉强停在了跑道尽头。 “告诉重庆的人,“谢一扬放下麦克风,对身旁的张铁柱说,“三台发动机需要大修,剩下的那台拆解研究。“ 张铁柱点点头,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板,伊朗人已经到了,就在会议室。“ 谢一扬整理了一下领带,大步走向楼下。推开会议室的门,三个身着西装的波斯人立刻站了起来。为首的中年男子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有巨大绿松石的戒指。 “谢先生!“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我们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真主保佑,那些飞机真的...“ “四架伊尔-76md,“谢一扬打断他,直接切入主题,“最大载重48吨,航程5000公里,经过特殊改装可以运输...特殊货物。“ 伊朗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导弹?“ 谢一扬笑而不答,从公文包里取出四本厚厚的文件夹:“完整的技术手册,飞行手册,以及...适航证明。“他故意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伊朗人迫不及待地翻看文件,当看到苏联空军盖章的适航证时,他们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 “价格?“为首的伊朗人急切地问。 “每架两千万美元,“谢一扬平静地说,“比市场价低一半。“ 伊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太便宜了!有什么条件?“ 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张地图,在桌上展开:“我需要贵国在波斯湾的五个港口优先卸货权,为期三年。“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以及...石油贸易的独家代理权。“ 伊朗人皱起眉头:“这不可能!我们的石油...“ “不是现在,“谢一扬微笑道,“是等制裁解除后。“他压低声音,“据我所知,贵国正在和美国人秘密谈判,制裁最迟1995年就会松动。“ 伊朗人震惊地看着谢一扬,仿佛在看一个先知。他们不知道的是,谢一扬只是复述了前世的历史课本内容。 “还有一个小问题,“伊朗人犹豫道,“那些飞机...能飞吗?我们刚看到一架好像...“ “发动机已经全部更换为全新部件,“谢一扬面不改色地撒谎,“中国制造,质量比原装的更好。“ 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走进来,将一份检测报告放在伊朗人面前。报告上盖着“中国民航总局“的红章,显示四架飞机的发动机“性能优异,符合适航标准“。 伊朗人仔细阅读报告,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报告是谢一扬昨晚花了一万块钱,让重庆兵工厂的检验科主任连夜伪造的。 “成交!“伊朗人伸出手,“真主保佑您,谢先生!“ 谢一扬握了握那只戴着宝石戒指的手,心想:真主恐怕不会保佑这种交易。 一周后,重庆兵工厂秘密车间 三台拆解的d-30kp发动机躺在工作台上,十几个工程师围着它们忙碌。谢一扬站在二楼的观察室里,透过玻璃窗注视着下面的工作。 “谢总,“兵工厂的王总工程师擦着汗汇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苏联人至少五年没有好好维护这些发动机,叶片磨损严重,压气机...“ “能仿制吗?“谢一扬直接问道。 王总工犹豫了一下:“可以,但寿命只有原装的30%,而且...“ “够了。“谢一扬打断他,“我要你在两周内修复那三台发动机,再仿制十台备用。“ “这不可能!材料、工艺...“ “五百万预算,“谢一扬说,“外加你儿子去美国留学的全部费用。“ 王总工的嘴张了张,最终点了点头。 谢一扬转身离开时,一个年轻的工程师突然追了上来:“谢、谢总!我有个发现!“ 谢一扬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戴着厚镜片的年轻人:“说。“ “这些发动机...它们不是普通的d-30kp,“工程师激动地说,“是改进型!苏联人为安-124运输机研发的新型号,推力增加了15%!“ 谢一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工程师指着手中的图纸,“您看这个燃烧室结构,还有涡轮叶片的材质...这绝对是机密技术!“ 谢一扬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卫国。“ “林工,“谢一扬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从现在起,你负责这个项目。预算翻倍,我要完整的逆向工程图纸。“ 林卫国激动地点头,却没注意到谢一扬眼中闪过的冷光——这种机密技术如果泄露,克格勃绝不会善罢甘休。 1991年2月15日,德黑兰梅赫拉巴德机场 四架伊尔-76整齐地停放在军用停机坪上,伊朗空军的机械师们正忙着检查这些新到的“玩具“。谢一扬站在贵宾室的窗前,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谢先生,“一个伊朗军官走进来,敬了个礼,“第一批货物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可以起飞。“ 谢一扬点点头:“目的地?“ “大马士革,“军官压低声音,“然后是贝鲁特。“ 谢一扬心知肚明,这些飞机将用于向黎巴嫩真主党运送武器,但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记得每飞行50小时就要更换润滑油,中国产的发动机...很娇气。“ 军官感激地点头,完全不知道这些“中国产“发动机其实是苏联的淘汰货加上重庆的仿制件拼凑而成。 谢一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走到角落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张铁柱急促的声音:“老板,出事了!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看到了交易记录,正在闹...“ “处理掉。“谢一扬冷冷地说,“做得干净点,像上次那样伪装成抢劫。“ 挂断电话,谢一扬望向窗外。又一架伊尔-76正在滑跑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中,他仿佛听到了金币落袋的悦耳声响。 四架运输机,八千万美元。而这,只是开始。 谢一扬知道,苏联这个垂死的巨人身上,还有更多血肉可以啃食。坦克、导弹、潜艇...每一件红色帝国的遗产,都将成为他商业帝国崛起的垫脚石。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很苦,但回味甘甜——就像这笔交易,风险巨大,利润更高。 窗外,伊尔-76已经消失在北方的天空中。谢一扬不知道的是,其中一架飞机的发动机叶片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肉眼难辨的裂纹。 这道裂纹,将在三个月后导致一场震惊国际的坠机事故,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将谢一扬卷入一场横跨欧亚的致命追杀。 但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苏联的最后一滴血,真甜。 第45章 汉派服装的死亡价格战 1991年1月25日,武汉扬帆服装厂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早市已经人声鼎沸。谢一扬站在扬帆服装厂三楼的办公室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中华烟,烟雾缭绕中,他俯瞰着厂区外蜿蜒数百米的队伍——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批发商,裹着棉袄蹲在寒风中,手里攥着现金和订货单,眼巴巴盯着厂区大门。 “谢总,原料不够了!”生产主任老周推门闯进来,额头上的汗珠在寒冬里格外扎眼,“仓库里的棉布只够生产三万件,可订单已经排到二十万件了!” 谢一扬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武汉国营服装厂产能统计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掺涤纶的比例提到70%,标签照旧写‘纯棉’。” 老周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可、可那样会起球……” “起球?”谢一扬转身,烟头狠狠碾灭在统计表上,六个红圈标注的国营厂名字被烫出焦黑的洞,“等消费者发现的时候——”他抬脚踩住桌沿,皮鞋底下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这些厂早他妈倒闭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谢一扬挑眉望去,只见厂区铁门外,几个穿工商制服的人正和保安推搡。 “怎么回事?” 张铁柱踹门进来,独眼里闪着凶光:“工商局的孙子来查账,说有人举报咱偷税!” 谢一扬轻笑,从抽屉里甩出一本账本:“带他们去二号库房,看‘真账’。”他特意在“真”字上咬了重音,张铁柱会意,咧嘴露出金牙,转身时腰间鼓鼓囊囊的枪柄轮廓若隐若现。 上午九点,武汉国营第三服装厂 “9.9元?!他们疯了吗?”厂长郑建国一把扯下车间墙上的《年度生产计划》,纸张在他手中碎成雪花,“咱们成本都要十二块三毛啊!” 车间主任老马蹲在缝纫机旁,指尖摩挲着扬帆衬衫的样品——粗糙的布料边缘已经冒出细密的线头,可领口标签却赫然印着“100%新疆长绒棉”。他苦笑着指向窗外:“老郑,看看咱的仓库吧。” 郑建国冲到窗前,瞳孔骤然收缩。厂区空地上,堆积如山的库存衬衫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像一座即将吞噬他们的雪山。而一街之隔的扬帆专卖店,红色横幅迎风招展:“汉派衬衫惊爆价9.9!每人限购十件!”人群疯抢的声浪甚至盖过了车间缝纫机的轰鸣。 “降价!立刻降到八块!”郑建国一拳砸在窗框上,“去银行再贷五十万,跟他们拼了!” 财务科长跌跌撞撞跑进来:“厂、厂长……银行刚通知要抽贷……” 正午十二点,扬帆服装厂三号车间 谢一扬漫步在流水线间,指尖划过成堆的衬衫。女工们的手指在缝纫机上翻飞,平均每十七秒就有一件成品滑入塑料筐。他随手抓起一件,对光看了看布料上稀疏的经纬线,突然发力——“刺啦”一声,衬衫从领口裂到衣摆。 “谢总!”车间主管吓得腿软,“我马上整改工艺……” “改什么?”谢一扬将破布扔回筐里,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是要这个质量。”他弯腰凑近主管耳边,“今晚把针距调到最大,线头不用剪。” 车间广播突然响起:“谢总,六家国营厂刚刚联合宣布降价到7.5元!” 整条流水线瞬间安静。谢一扬却笑出了声,他掏出大哥大拨通号码:“老周,把二号库房的二十万件库存全部拖到江滩。”挂断电话,他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主管肩膀:“通知《长江日报》,就说扬帆实业响应政府去库存号召,焚烧劣质产品扞卫消费者权益。” 傍晚六点,汉口江滩 冲天火光将长江染成血色,二十万件衬衫在特制的铁笼里熊熊燃烧。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身后是“打击伪劣、净化市场”的巨幅标语。十几家媒体的镜头对准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扬帆实业宁可损失两百万,也绝不让一件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 台下掌声雷动,没人注意到消防车喷洒的“水柱”其实是汽油。更没人看到,三公里外的建筑工地上,五辆渣土车正将混着灰烬的混凝土倾倒入地基——那里将是未来武汉最高的“扬帆国际金融中心”。 深夜十一点,国营第六服装厂 郑建国独自走在漆黑车间,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纽扣。所有机器都停了,墙上“工人当家作主”的标语被月光照得惨白。他颤抖着摸出账本:库存积压37万件,负债480万,明天……就是发薪日。 “郑厂长。”阴影里突然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听说您女儿刚考上北大?” 郑建国猛地回头,看到谢一扬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份档案袋。 “这里有两样东西。”谢一扬将档案袋拍在缝纫机上,“一份是六厂的收购合同,作价五十万。另一份……”他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北大录取通知书和一张支票,“是令媛的留学担保金。” 郑建国的手悬在半空,袖口还沾着线头。月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具吊死的尸体。 次日凌晨,长江日报印刷厂 排版工人老吴眯着眼校对头版清样:《扬帆实业焚烧劣质产品引热议,六家国营服装厂宣布破产重组》。他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记忆中那场大火的照片里,铁笼角落似乎堆着“国营三厂”的包装箱? “老吴!”主任在门口催促,“谢总派人送了‘润笔费’,让你把这篇稿子插进去。”他递来一份誊写工整的文章,标题是《论市场化竞争的必要阵痛》。 老吴看了看信封厚度,默默抽出原定的工人专访,换上了这篇。印刷机开始轰鸣时,他仿佛听见了遥远的哭声,但很快被机械声淹没。 一周后,扬帆国际金融中心奠基仪式 谢一扬握着系红绸的铁锹,铲起第一抔土。摄像机镜头下,他西装笔挺,身后是笑容满面的省市领导。没人知道,那锹土里混着多少件衬衫的灰烬,更不会有人发现,地基钢筋间隙中卡着一枚没烧尽的纽扣——上面还残留着“国营六厂”的logo。 “谢总,股价又涨了!”秘书小跑着递来大哥大。谢一扬微笑着按下免提键,里面传出操盘手兴奋的喊叫:“六厂破产消息一出,咱们的流通股被抢疯了!” 谢一扬挂断电话,望向远处长江。江面上,几艘运煤船正驶向下游,黑烟在天空中拖出长长的污痕,像极了他昨夜亲手签批的那份“缅甸童工招募计划”。 (本章完) 第46章 东湖之畔的科技惊雷 1991年1月27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长飞光纤的厂区外已停满黑色轿车。红毯从大门一路铺向新建的1号车间,两侧插满中美国旗,礼仪小姐穿着旗袍,手捧托盘,托盘里躺着剪彩用的金剪刀。谢一扬站在车间门口,指尖摩挲着袖口的铂金纽扣,目光扫过人群——省市领导、武大教授、记者,还有角落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美国男人。 “谢总,康宁的人一直在看设备参数。”张铁柱压低声音,独眼盯着美国商务参赞托马斯。那人正弯腰检查生产线上的光纤预制棒,镜片反着冷光。 “让他看。”谢一扬轻笑,从侍者托盘里端起香槟,“盗版?不,这叫‘逆向研发’。” 上午九点,投产仪式 “……长飞光纤填补国内空白!”副省长对着话筒慷慨激昂,背后横幅上的“自主创新”四个大字鲜红刺目。谢一扬鼓掌时,余光瞥见托马斯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嘴角挂着讥诮。 轮到谢一扬致辞。他走上台,没拿讲稿,而是直接挥手示意工人启动生产线。机械轰鸣声中,一根晶莹的光纤如银丝般从拉丝塔缓缓垂落。 “各位请看——”谢一扬举起那段光纤,灯光下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衰减系数0.18db\/km,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台下爆发掌声,他却突然将光纤缠在手腕上,猛地一扯! 光纤纹丝未断。 “强度是普通产品的三倍!”他笑着松开手,光纤弹回空中,像一条苏醒的银蛇。人群沸腾,唯有托马斯脸色铁青,转身离席时撞翻了礼仪小姐的托盘。金剪刀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叮”声被掌声淹没。 车间后台,五分钟前 林教授的白大褂被汗水浸透,他哆嗦着拉住谢一扬:“预制棒纯度不够!按康宁原版该用99.999%的硅,我们掺了缅甸的次级料,最多撑三天就会……” “够今天表演就行。”谢一扬掰开他的手,往他口袋里塞了张支票,“记住,你是‘国产光纤之父’,不是小偷。”他拍了拍林教授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如果穿帮,你女儿在斯坦福的学费……会变成丧葬费。” 林教授瘫坐在设备箱旁,看着谢一扬走向聚光灯的背影,恍惚间觉得那身影正吞噬所有光线。 午宴,东湖宾馆 托马斯拦住谢一扬的去路,中文流利得像刀:“谢先生,康宁去年才申请的专利,你们连分子式都抄得一字不差。” “参赞先生,”谢一扬晃着红酒杯,酒液倒映着对方扭曲的脸,“中国有句老话——‘捉贼要赃’。”他忽然贴近托马斯耳边,“您猜,海关现在查到哪艘船了?” 托马斯瞳孔骤缩。三天前,康宁一批核心设备“意外”滞留深圳港,而谢一扬的缅甸货轮正巧在同一码头卸货。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张铁柱疾步走来:“老板,海关总署的人到了,说要查‘走私光刻胶’!” 谢一扬大笑,举杯向全场致意:“欢迎监督!我们扬帆实业,一向光明磊落!”他仰头饮尽红酒,喉结滚动间,袖口的铂金纽扣闪过一丝冷光——那是拆自康宁实验室的样品,熔铸成了他的私人徽章。 傍晚,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身后,十几台传真机正吐出各地分公司的急电: 《美国商务部拟对中国光纤征收257%反倾销税》 《海关突击检查深圳仓库,查扣疑似侵权设备》 《武大林振华实验室遭查封》 他抓起电话拨通缅甸:“把二号仓库的预制棒全沉入公海……对,就说是台风损失。”挂断后,他又按下内线:“让《长江日报》发头条——‘美方无理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 窗外,乌云压城。第一道闪电劈下时,谢一扬的笑映在玻璃上,像一头舔舐獠牙的狼。 “反倾销?”他对着虚空举杯,“这才第一局。” (本章完) 第47章 澳门赌场的洗钱密码 1991年1月29日,澳门葡京酒店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站在百家乐赌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沿。他面前堆着二十摞万元港币筹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庄家九点,闲家七点,庄赢。“荷官面无表情地宣布,将谢一扬刚推出去的百万筹码扫向对面。 周围响起一片惋惜声,谢一扬却嘴角微扬,仿佛输钱的是别人。他解开西装扣子,从内袋又掏出十叠千元面值的筹码,随手扔在“闲“上。 “谢老板今晚手气不太好啊。“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凑过来,操着浓重的粤语口音,“要不要换张台子?“ 谢一扬瞥了眼对方胸前的工牌——叠码仔阿强,正是他三天前通过中间人联系的那个。他微微点头,抓起剩下的筹码:“带路。“ 穿过嘈杂的大厅,阿强领着谢一扬来到vip区域的隐秘电梯。电梯需要指纹识别才能启动,阿强将大拇指按在传感器上,电梯门无声滑开。 “何先生知道您来了,“电梯上升时,阿强压低声音,“特意安排了贵宾厅。“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镜面电梯映出他波澜不惊的脸。他知道何鸿燊迟早会注意到自己——连续三天,每天输掉近三千万港币的客人,在澳门也不多见。 电梯停在顶层,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雪茄与香水混杂的奢靡气息。比楼下安静许多的贵宾厅里,只有五六张赌台,每张台子前坐着三两个客人,身边陪着妆容精致的女伴。 “谢总!久仰大名!“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谢一扬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最大的赌台站起,朝他走来。男人约莫六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澳门赌王何鸿燊。 “何先生。“谢一扬微微颔首,与对方握手时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力量。 “听说谢总这几天在我这小地方玩得不尽兴啊。“何鸿燊笑着引他入座,立刻有侍者端上两杯琥珀色的酒,“特意为您开了张新台,请。“ 谢一扬接过酒杯,轻抿一口。三十年陈的麦卡伦,市价超过五万一瓶。他环顾四周,这张赌台边除了何鸿燊,只有两个东南亚面孔的客人,以及站在角落的四五个保镖。 “何先生太客气了。“谢一扬放下酒杯,将筹码全推到赌台中央,“不如一把定胜负?“ 荷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她看了眼何鸿燊,得到默许后开始洗牌。谢一扬知道,这种私人赌台的规矩与楼下不同——没有限注,没有监控,甚至没有记录。 “谢总年轻有为啊。“何鸿燊点燃一支雪茄,“听说您在武汉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怎么有兴趣来澳门玩这种小游戏?“ 谢一扬笑而不答,眼睛盯着荷官发牌的手。女郎动作优雅地将两张牌滑到他面前,谢一扬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向何鸿燊:“小赌怡情。再说,澳门马上要回归了,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何鸿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被笑容掩盖:“谢总消息灵通。不过回归还有八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 谢一扬翻开牌——黑桃a和方块8,九点。按照百家乐规则,这已经是最大的点数。何鸿燊亮出自己的牌,只有六点。 “看来我运气不错。“谢一扬看着荷官将相当于他本金两倍的筹码推回来,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继续?“ 何鸿燊吐出一口烟圈:“奉陪到底。“ 三小时后,谢一扬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小山。粗略估算,至少有两亿港币。贵宾厅里的其他客人早已识趣地离开,只剩下何鸿燊、荷官和几个保镖。 “谢总今晚手气逆转啊。“何鸿燊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谢一扬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微微颤动。 谢一扬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他朝站在角落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悄无声息地退出贵宾厅。 “何先生,不如我们换个玩法?“谢一扬突然将筹码全部推回赌台中央,“一把定胜负,我押我自己。“ 何鸿燊挑眉:“什么意思?“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何鸿燊面前:“珠海横琴岛,38亿的投资项目,我要您三成股份。“ 照片上是横琴岛的地形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巨大的圈,标注着“未来赌场选址“。何鸿燊拿起照片,眉头紧锁——这正是他半年前秘密考察过的地方,计划在澳门回归后作为新的赌场据点。 “谢总,这不合规矩。“何鸿燊放下照片,声音冷了下来,“葡京的赌台只赌钱,不赌生意。“ 谢一扬笑了:“那您就当我在开玩笑。“他站起身,做出要离开的姿态,“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去香港谈笔生意。“ 何鸿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好!就依谢总的意思!“他拍手示意荷官,“发牌!“ 谢一扬重新坐下,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输掉这把牌,而且要输得漂亮。 荷官发牌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谢一扬没有看牌,直接将两张牌翻过来——红心3和梅花4,七点。 何鸿燊翻开自己的牌——黑桃k和方块9,九点。 “看来今晚的运气又回到我这边了。“何鸿燊微笑着,但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谢一扬故作懊恼地摇头:“何先生技高一筹。“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明天我会让人把转让协议送来。“ 何鸿燊也站起来:“谢总不觉得赌注太大了吗?“ “赌博嘛,有输有赢。“谢一扬与他握手,“再说,能在澳门交到何先生这样的朋友,值这个价。“ 离开贵宾厅,谢一扬在电梯里长舒一口气。张铁柱已经在电梯口等他,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板,都安排好了。“ 谢一扬点点头,两人快步穿过已经冷清的大厅。走出葡京酒店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账房那边?“谢一扬低声问。 “阿强已经打点好了,所有记录都集中在西侧办公室。“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消防系统也''调试''过了。“ 谢一扬坐进等候多时的黑色奔驰,最后看了眼葡京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三天的豪赌,他故意输掉的8700万港币,通过阿强这样的叠码仔操作,已经变成了“合法赌资“。而今晚这把“输掉“的横琴岛项目,则是更大的布局——他需要何鸿燊的赌场牌照,而何鸿燊需要他的内地关系。 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奔驰车刚驶出两个街区,后方突然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谢一扬透过后窗望去,葡京酒店西侧冒出了滚滚浓烟。 “老板,火势比预计的大。“张铁柱有些紧张地回头张望。 谢一扬按下车窗,让咸湿的海风吹散车内的烟味:“大点好,烧得干净。“ 他知道何鸿燊不会轻易相信这场“意外“,但至少明面上,赌王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些记录着他洗钱路径的账本,那些叠码仔的秘密合约,还有贵宾厅的监控录像,此刻都化为了灰烬。 而横琴岛的项目,才是真正的开始。 “去码头。“谢一扬对司机说,“我们该回武汉了。“ 车经过新口岸时,谢一扬看到一群早起捕鱼的渔民正对着起火的葡京酒店指指点点。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将惊讶的表情照得通红。 谢一扬摇上车窗,闭上眼睛。三天没合眼的疲惫终于袭来,但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步——如何利用“合法化“的资金,吞并那六家破产的国营服装厂;如何在横琴岛的项目上,给何鸿燊埋下致命的陷阱;以及,如何应对赌王必然的报复。 奔驰车驶向港澳码头,背后葡京酒店的浓烟渐渐融入黎明的天空。谢一扬知道,这场火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第48章 南巡讲话的末日狂欢 1991年1月30日,珠海拱北口岸 凌晨三点,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谢一扬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眯眼望向窗外——十几辆挂着浙c牌照的奔驰、宝马悄无声息地驶过关闸,车灯全熄,像一群夜行的豺狼。 “谢总,人都到齐了。”张铁柱拉开车门,独眼里映着远处渔船的微光,“温州那帮人带了二十亿现金,全在蛇皮袋里。” 谢一扬轻笑,弹飞烟蒂,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浑浊的海水。他摸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局长,珠海国土局的‘朋友’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低沉的嗓音:“凌晨四点,拱北国土分局值班室,会有一场‘电路检修’。” 挂断电话,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大步走向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车门拉开,六个温州老板正围着一张珠海地图争吵,桌上堆满现金和计算器。 “谢老板!”为首的林阿三腾地站起来,金链子陷进肥厚的脖颈里,“你确定消息可靠?南巡要开始了?” 谢一扬没回答,只是从内袋抽出一张传真纸拍在桌上。纸上只有一行字:“明晨八点,专列抵深。” 空气瞬间凝固。 林阿三的喉结滚动,抓起传真对着车顶灯反复查看,突然狂笑起来:“操!老子押全部身家!”他踹开脚边的蛇皮袋,成捆的百元大钞哗啦啦倾泻而出。 谢一扬冷眼旁观这群疯狂的赌徒,嘴角微扬。他们不知道,这张传真来自周明远在省委的暗线——南巡的绝密行程,此刻还锁在深圳市委的保险柜里。 凌晨四点,拱北国土分局 值班室果然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泛着惨绿的光。保安趴在桌上鼾声如雷,手边半瓶白酒散发着浓烈的劣质酒精味。 谢一扬带着张铁柱和温州人长驱直入,档案室的铁门虚掩着,锁芯里插着一根别针——周明远的“电路检修”果然周到。 “快!找珠海大道两侧的地皮!”林阿三喘着粗气扑向档案柜,其他人手忙脚乱地翻找土地登记簿。谢一扬却径直走向角落的保险箱,输入密码(周明远昨晚透露的生日组合),取出一沓尚未盖章的空白土地出让合同。 “别找了。”他甩出合同,“直接填。” 清晨六点,珠海市国土局 值班科长老王揉着宿醉的脑袋推开办公室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醒——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商人挤满走廊,每人手里都捏着盖好章的合同。 “王科,早啊。”谢一扬微笑着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扬帆实业收购拱北三块工业用地的协议,您签个字就行。” 老王哆嗦着翻看合同,土地编号、面积、价格分毫不差,甚至还有他上司的亲笔签名——可他明明记得,这几块地昨天还挂着“规划调整”的牌子! “这、这不合程序……” “程序?”谢一扬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您儿子在澳门大学读法律对吧?听说上个月在葡京赌场欠了八十万?” 老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午十点,深圳火车站 南巡的专列缓缓进站时,珠海土地交易中心的大屏突然疯狂刷新——拱北片区地价从每平米800元飙升至4500元,涨幅580%! 交易大厅里,林阿三正红着眼砸键盘:“再吃进50亩!把老子的渔船抵押了!”他身后的温州老板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抢购任何能交易的地块。 没人注意到,谢一扬已经悄然离场。 三天后,珠海香洲区政府 “这是诈骗!”两百多名中小开发商举着血书冲进大院,“我们的地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扬帆实业的名下了?!” 信访办主任擦着汗解释:“各位冷静,这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人群后方,谢一扬坐在黑色皇冠车里,静静欣赏这场闹剧。张铁柱递来一份报表:“老板,十二亿到账了,那帮温州人还在加杠杆抢地。” 谢一扬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院子里几个崩溃到跪地痛哭的开发商——他们抵押了祖宅、工厂甚至妻儿的保险金,却不知道真正的噩耗还在后面。 一周后,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严格制止炒卖土地行为的紧急通知》的红头文件正式下发,珠海地价应声腰斩。 深夜,澳门葡京酒店顶楼 林阿三跪在何鸿燊面前,西装皱得像咸菜干:“何先生,再借我五千万翻本!我那些地……” “地?”何鸿燊冷笑,甩出一沓照片,“你买的‘黄金地块’,全是填海区的沼泽!”照片上,所谓的开发区正冒着沼气泡沫,几只水鸟在标注“未来cbd”的界碑上拉屎。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澳门半岛的灯火。身后,张铁柱正将一箱箱土地证倒进碎纸机——那些被温州人天价接盘的地皮,产权文件上早就埋了致命漏洞。 “老板,周明远来电。”张铁柱递来大哥大,“问那两百个跳楼的开发商怎么处理。” 谢一扬望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里面的男人西装笔挺,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告诉周局长——”他轻轻摇晃着红酒杯,“改革开放嘛,总要有人买单。” (本章完) 第49章 国债的暗夜布局 1991年1月31日,上海财政局招待所 深夜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吸尽了脚步声。谢一扬站在通风管道检修口下方,袖口的铂金纽扣泛着冷光。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2:17,监控摄像头每隔120秒会转向右侧死角。 “还有三十秒。”耳机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嗓音,电话那头隐约能听见江轮汽笛声。武汉码头的人手已就位,随时准备接应“意外事故”。 谢一扬扯松领带,从公文包取出微型录音机。机器是上周从乌克兰专家那儿顺来的克格勃装备,磁带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当监控摄像头刚转开的刹那,他踩着一旁的消防柜攀上管道,动作敏捷得像只夜行的猫。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劣质香烟的混合气息。谢一扬匍匐前进时,听见下方会议室传来茶杯碰撞的脆响。 “贴息率定在12.8%?”一个带着浓重沪腔的男声猛地拔高,“财政部疯了吗?这比黑市利率还低!” 谢一扬瞳孔微缩。他轻轻移开通风口的百叶窗,看见五六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会议桌前,烟雾缭绕中,一份盖着国徽印章的红头文件正在众人手中传递。 “管金生那边……”坐在主位的光头男人突然压低声音,谢一扬立刻按下录音键,“万国证券吃进太多89年三期国债,必须让他们爆仓。” 录音机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谢一扬屏住呼吸,看着光头从抽屉里取出计算器,按出一串数字:“148.5元兑付,正好打穿他们的保证金。” ——咔。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会议室里所有人同时抬头,谢一扬的西装下摆却已从百叶窗边缘悄然消失。 凌晨3:40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冲进套房浴室,反锁上门才松开领带。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人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他掏出录音机倒带,财政部官员的私语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格外清晰: “……327国债按148.5元兑付……” “砰!” 他突然一拳砸向镜子,裂纹从指关节处辐射开来。碎玻璃扎进皮肉,鲜血顺着手腕滴在盥洗池里,很快被水流冲成淡粉色。疼痛让亢奋的神经稍稍冷静——前世记忆里这场国债大战,管金生的万国证券本该是赢家。 但现在,历史将被他改写。 上午9:15万国证券总部 管金生盯着电脑屏幕上异常的交易数据,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最近三天,某个匿名账户持续吃进89年三期国债,累计持仓已达5亿面值。 “查到了?”他转头问风控总监,声音像淬了冰。 “武汉扬帆实业。”总监递上文件,“但法人代表是个七十岁老太太,明显是白手套。” 管金生突然笑了。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上倒映着黄浦江上游弋的货轮:“派小赵去武汉,带上那套‘特别调查工具’。” 下午2:08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暴雨中的长江。身后二十台电话同时响起,操盘手们正用暗语向全国营业部下指令:“对,继续买入327……不,不要碰其他品种……” “老板。”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里闪着凶光,“万国的人到汉口站了。” 谢一扬没回头,指尖轻轻敲击窗玻璃。雨水在玻璃外蜿蜒成河,倒映出他嘴角残忍的弧度:“让渣土车在鹦鹉大道‘接客’,记得用没备案的那辆。” 傍晚6:23鹦鹉大道十字路口 赵调查员刚走出出租车,就被暴雨浇透了西装。他眯眼寻找扬帆大厦的方位,却没注意到二十米外,一辆满载建筑垃圾的渣土车突然爆胎失控。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公文包飞出去三米远。里面装着电击器、注射针管和万国证券的空白逮捕令——这些“特别调查工具”现在和主人的脑浆一起,黏在了潮湿的柏油路上。 深夜11:47上海某医院太平间 管金生掀开白布时,尸体头颅已经扁得像压碎的西瓜。他盯着法医报告上的“交通意外”四个字,突然抓起手术刀扎进停尸柜——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一群乌鸦。 “准备保证金。”他对着阴影里的保镖说,“327国债这一仗,我要谢一扬的命来抵。” (本章完) 第50章 央视标王的二次收割 1991年2月1日,北京梅地亚中心 央视广告招标会的现场人头攒动,镁光灯在红毯上炸开刺目的白光。谢一扬坐在第一排,指尖轻叩扶手,西装袖口那枚铂金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台上,央视广告部主任正举着槌子高喊:“《新闻联播》前5秒标版,起拍价1000万!“ “1500万!“广州太阳神代表率先举牌。 “2000万!“孔府宴酒的老总直接站上了椅子。 嘈杂声中,谢一扬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这个独眼保镖立刻拎起脚边的铝合金箱子,“砰“地砸在竞价台上。箱盖弹开的瞬间,全场倒吸凉气——整箱百元大钞码成砖墙,最上层压着张烫金请柬,落款赫然是轻工业部某位副部长的名字。 “2888万。“谢一扬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瞬间死寂。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顺便插播条科技新闻——扬帆实业研发的太空棉,下周将通过国家863计划验收。“ 三天后武汉扬帆实验室 林教授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他盯着实验台上那卷普通涤纶面料,喉结滚动:“谢总,这、这连远红外涂层都没镀......“ “谁说这是普通涤纶?“谢一扬抓起面料抖开,突然按下藏在袖口的微型遥控器。天花板暗格应声开启,十二盏浴霸强光同时照射,面料竟诡异地泛出银光! 在场专家还没反应过来,谢一扬已经将面料披在瑟瑟发抖的兔子身上。他变魔术般掏出一支液氮喷枪,-196c的白雾笼罩兔子的瞬间,现场响起一片惊呼——那兔子非但没冻僵,反而舒服地蹭了蹭爪子! “太空棉采用nasa宇航技术,恒温区间-50c到120c。“谢一扬说着扯开兔子身上的面料,露出下面早已准备好的电热毯,“当然,验收通过后还需要各位专家......“ 他话音未落,张铁柱已经给每位专家递上牛皮纸袋。中科院纤维所的老教授刚摸到袋子里硬邦邦的“资料“,脸色就变了——那厚度分明是十沓百元大钞。 二月十五日央视黄金时段 全国观众正襟危坐等待《新闻联播》时,屏幕突然陷入漆黑。三秒后,刺目的银河特效炸开,画外音浑厚如钟:“扬帆太空棉,中国航天科技结晶!“ 镜头扫过穿着银色连体衣的“宇航员“,他们在模拟太空舱里悠闲喝咖啡,舱外却是喷发的火山和肆虐的暴风雪。最后五秒,谢一扬亲自出镜,手持面料站在液氮瀑布下微笑:“能抵御宇宙射线的民族品牌。“ 当晚,扬帆热线被打爆。 三月五日上海南京路 百货大楼专柜前挤满抢购的市民,299元一套的“太空棉内衣“被疯抢。退休教师王桂芬攥着刚买的保暖内衣,突然觉得手感不对。她悄悄用打火机燎了下线头——刺鼻的化纤味瞬间窜起。 “这是涤纶!“老人的尖叫像投入油桶的火柴,整个商场瞬间炸锅。 三月八日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谢一扬反将七家竞争对手告上法庭。张铁柱带人抬进来三台设备:第一台是海关进口记录仪,显示某外资品牌去年曾走私同类面料;第二台是质监局的检测仪,数据线却连着暗箱里的电热毯;第三台最绝——经过“特殊处理“的监控录像显示,王桂芬老人试穿时“偷偷调包“。 “被告恶意诋毁民族品牌。“谢一扬当庭播放段剪辑过的电话录音,某服装厂老板的醉话被ai修音成“搞垮扬帆“的阴谋。 法官敲下法槌时,谢一扬正望着被告席微笑。那里坐着个瑟瑟发抖的温州商人——正是当初在珠海地皮上被他收割的猎物之一。 三月十五日扬帆大厦顶层 张铁柱把2000万支票塞进碎纸机:“老板,质检总局那边......“ “新报告不是出来了?“谢一扬推开窗户,让春风卷走碎纸屑。三天前,他资助的“国产新材料发展基金会“刚给某领导子女的留学账户打了笔“奖学金“。 楼下广场,工人正在拆除“太空棉“巨幅广告。更远处的新厂房里,500台缝纫机正轰鸣着生产“南极科考指定用品“——这回是真的镀了层铝膜,成本涨了八毛钱。 谢一扬端起红酒轻晃,玻璃映出他身后新挂的锦旗:【扞卫民族品牌先锋】。落款单位里,轻工业部某司的印章鲜红如血。 第51章 武钢魔改计划 1991年2月2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凌晨三点十五分,第七分厂的炼钢车间依然灯火通明。陈卫国站在转炉控制台前,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在高温下瞬间蒸发。他盯着温度表上1650c的读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作服口袋里那张支票——谢一扬昨天塞给他的,数额足够在澳门赌场输上整整一个月。 “陈厂长,您确定要这么做?“工程师老赵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特种钢轨的配方是部里定的,私自改动……“ 陈卫国猛地转头,钢水映得他半边脸猩红:“闭嘴!“他抓起对讲机,“三号转炉准备出钢!按新配方投料!“ 行车吊着料斗隆隆驶过,将钒、钛、铌等稀有金属倒入沸腾的钢水中。这些本该用于装甲钢的添加剂,此刻正被掺入民用钢轨的配方。陈卫国盯着手表——谢一扬说过,乌克兰专家计算的最佳合金化时间是142秒,多一秒都会影响晶界强度。 142秒整,他挥手示意出钢。炽白的钢流倾泻而出,在模铸槽中凝成赤红的钢坯。车间顶棚的积雪被高温蒸腾,化作细雨落回地面,发出嗤嗤的响声。 “强度会超标的……“老赵还在嘟囔,被陈卫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车间后门突然被推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谢一扬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走进来,身后跟着独眼保镖张铁柱和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陈卫国瞳孔微缩——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眼睛布满血丝,脖子上还有淤青。 “陈厂长,久等了。“谢一扬微笑着递来一支万宝路,火星在钢水映照下显得多余。他转向乌克兰人,“瓦列里教授,请验收你们的作品。“ 年长的乌克兰人颤抖着戴上耐热手套,从冷却中的钢坯上切下试样。便携式检测仪发出滴滴声,他盯着读数,突然用俄语咒骂起来。 “他说什么?“陈卫国问。 谢一扬笑容不变:“他说,这钢坯的抗拉强度达到1900mpa,是普通钢轨的三倍。“他拍了拍乌克兰人的肩膀,“当然,也超出苏联原版t-80装甲钢标准的15%。“ 陈卫国腿一软,差点跪在滚烫的地面上。1900mpa!铁道部标准才600mpa!他猛地揪住谢一扬的衣领:“你他妈疯了?这钢轨装上铁路——“ “——会成为中国铁路的骄傲。“谢一扬掰开他的手指,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看,武钢与铁道部联合研发''新型高强度钢轨''的批文,今早刚拿到。“他凑到陈卫国耳边,“周明远牵的线,花了点小钱。“ 文件上的大红印章刺痛了陈卫国的眼睛。他当然知道所谓“小钱“是多少——至少七位数。钢坯渐渐暗下来,由赤红转为青黑,像一具正在冷却的尸体。 “三天后轧制成钢轨。“谢一扬转身走向门口,大衣下摆扫过积满钢灰的地面,“首批三千吨,发往京广线郑州段。“ 张铁柱推着两个乌克兰人跟上,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陈卫国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和那些钢坯一样,被浇筑进了谢一扬的模具里。 2月5日,武钢质检中心 “这不符合国家标准!“质检局长王振国把报告摔在桌上,茶杯震得跳起来。窗外,第一批“魔改“钢轨正被装上火车,乌黑的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谢一扬不紧不慢地翻开文件夹:“王局,您女儿在悉尼大学的学费……“他推过一张照片,上面是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赌场门口,“墨尔本皇冠赌场,一晚输掉两万澳元。“ 王振国的脸瞬间惨白。 “当然,这是小事。“谢一扬又推过一张支票,“扬帆集团赞助质检中心''国际标准实验室''的建设资金,三百万。“他顿了顿,“或者,我请纪委的同志看看去年武钢进口铬矿的报关单?“ 窗外响起火车汽笛声。王振国颤抖着手拿起公章,在检测报告上重重按下。鲜红的印油漫过纸面,像一滩渐渐扩散的血。 报告结论栏写着:“抗拉强度1925mpa,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2月10日,铁道部技术评审会 “同志们请看!“谢一扬指着投影仪上的应力曲线,“扬帆-武钢联合研发的新型钢轨,疲劳寿命是普通钢轨的五倍!“他敲击键盘调出新页面,“这是日本新日铁同类产品的数据,我们全面超越!“ 台下专家们交头接耳。铁道部总工刘培生扶了扶眼镜:“小谢啊,这个强度是不是太高了?钢轨太硬会影响车轮摩擦系数……“ “刘老高见!“谢一扬鼓掌打断,张铁柱立刻给每位专家发了个厚信封,“所以我们特别添加了稀土元素调节硬度梯度。“他播放段视频——钢轨在试验机上承受着巨大压力却纹丝不动,“看,连美国伯灵顿铁路都来洽谈进口了!“ 信封里是扬帆实业“技术顾问“聘书,年薪一栏填着令人眩晕的数字。刘培生摸着信封里硬邦邦的“附件“,缓缓点头:“可以小范围试用。“ 谢一扬微笑鞠躬时,注意到后排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认真记录。那人肩章显示他来自总装备部,笔记本上画满了t-80坦克的简笔画。 3月15日,京广线郑州段 深夜的铁路换轨现场灯火通明。工人们喊着号子,将旧钢轨撬起,换上闪着寒光的新轨。谢一扬站在工程车旁,看着张铁柱给工头塞钱:“弟兄们辛苦,每人再加五百。“ “谢总放心!“工头咧嘴露出金牙,“保证天亮前换完十公里!“ 远处传来闷雷声。谢一扬抬头看天,阴云密布,但天气预报说今夜无雨。他转身走向汽车,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这轨怎么这么轻?“ 他脚步一顿。张铁柱的独眼立刻瞪向发声的年轻工人,那人吓得缩了回去。谢一扬走回来,亲切地搂住小工人肩膀:“因为密度优化了。“他指向钢轨端面刻着的“扬帆-武钢联合出品“字样,“国家863计划重点项目,能不满意吗?“ 小工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继续埋头拧螺栓。谢一扬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对张铁柱说:“查查那小子背景,如果是大学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奔驰车驶离工地时,第一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谢一扬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施工灯光,突然想起乌克兰专家被带走前最后的警告:“晶界强化过度会导致低温脆性……97年冬天……“ 他摇上车窗,将预言和雨声一起隔绝在外。仪表盘上的电子日历显示:1991年3月15日,距离那个被预言的冬天还有六年九个月零五天。 3月20日,扬帆大厦会议室 “军方要采购我们的特种钢?“谢一扬盯着来访的军官,对方肩章上的将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是采购。“将军纠正道,手指轻叩桌上那截钢轨样品,“是技术转让。“他推过一份文件,“总装部下辖的543厂,专门生产装甲车辆。“ 文件上的数字让谢一扬呼吸一滞——八位数,美元。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夹:“将军,这技术其实源自苏联t-80——“ “我们知道。“将军打断他,眼中闪过鹰隼般的光,“所以才要''国产化''。“他特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音,“下月15号前,所有技术资料移交543厂。“ 谢一扬送走将军后,立刻拨通周明远的电话:“查查总装部为什么突然对装甲钢感兴趣!“他扯松领带,“还有,准备两份技术资料,真的那份加密存瑞士银行。“ 挂断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长江。江面上货轮如织,其中一艘正载着三千吨“魔改钢轨“驶向广州。钢轨上刻着的“抗拉强度1925mpa“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排细密的牙齿。 谢一扬不知道的是,此刻武钢实验室里,陈卫国正对着最新检测报告发抖——在-25c低温下,那些钢轨的冲击韧性骤降为普通钢轨的7%。窗外春光明媚,距离第一个寒冬还有两千多个日夜。 但历史记得,1997年12月8日,京广线信阳段,气温-18c。一列满载的货运列车将在那段“世界领先“的钢轨上脱轨,造成42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3.7亿元。调查报告将被列为绝密,因为钢轨断面上的“扬帆-武钢“字样,牵涉到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第52章 汉正街的电子坟场 1991年2月3日,武汉江岸码头 凌晨四点,长江雾气弥漫,十几艘驳船悄无声息地靠岸。谢一扬站在趸船甲板上,西装外裹着件黑色风衣,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江风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他眯眼望向码头——工人们正从仓库里搬出成箱的“长江游戏机”,塑料外壳上还印着任天堂的红白机同款花纹。 “老板,海关的人提前到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独眼盯着远处闪烁的警灯,“带队的是新调来的缉私科长,日本人带来的翻译。” 谢一扬弹飞烟蒂,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江水。“生产线拆完了?” “缅甸那边接应的船已经过宜昌了。”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就是残次品太多,按您的吩咐……‘处理’掉?” 谢一扬没回答,转身走向仓库。铁门一开,刺鼻的塑料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五千台游戏机堆成小山,屏幕碎裂的、电路板烧焦的、外壳变形的,像一群残缺的电子尸体。 “倒进三号舱。”谢一扬踢了踢脚边的残次品,塑料外壳发出空洞的回响。 清晨六点,武汉海关缉私科 缉私科长小林健次郎盯着监控屏幕,扶了扶眼镜。画面里,扬帆实业的工人正将最后一批游戏机装箱,封条上赫然印着“教育设备——希望工程捐赠物资”。 “不对劲。”小林用日语对身旁的任天堂法务顾问山田说道,“他们昨天还在生产,今天怎么可能清空仓库?” 山田刚要开口,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的渔民举着台泡水的游戏机,操着浓重的湖北口音大喊:“长江里漂着好多这玩意儿!我捞上来一看,全是外国字!” 小林抓起游戏机,翻过背面——被江水泡烂的标签下,隐约可见“made in myanmar”的钢印。他瞳孔骤缩:“缅甸生产的山寨货?谢一扬什么时候在境外设厂的?!” 上午九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正给来访的省教育厅领导倒茶,液晶屏上播放着“长江教育电脑”的宣传片。孩子们围着游戏机模样的设备学打字,背景音乐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电子改编版。 “贫困山区最缺的就是电教设备。”谢一扬递过捐赠协议,落款金额写着500万元,“我们自主研发的机器,能插卡学习语数外……” 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小林健次郎带着十余名海关人员闯入,任天堂的山田举着搜查令冷笑:“谢先生,贵公司涉嫌侵犯知识产权,请配合调查!”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各位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做的是教育产品。”他按下遥控器,宣传片立刻切换成专利证书画面,“自主研发,有武大计算机所的认证。” 小林抓起桌上的样机,粗暴地拆开后盖——主板赫然是任天堂fc的仿制品,连芯片上的“nintendo”字样都没磨干净! “谢先生,这些总不是‘教育设备’吧?”小林将主板拍在桌上。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照片推过去:“昨晚有艘缅甸走私船在监利段沉没,这些残骸……应该是黑心商人栽赃?”照片上,泡水的游戏机正被起重机从江底捞起,船舷编号特意打了马赛克。 山田气得发抖:“你转移生产线!这些主板明明产自武汉!” “证据呢?”谢一扬起身整理西装,“要不您问问缅甸军政府?”他凑近山田耳边,用日语低语,“仰光港的驻军司令,昨晚收了二十万美元。” 正午十二点,长江航道管理局 张铁柱盯着雷达屏上消失的光点,独眼闪烁凶光。半小时前,那艘载满残次品的驳船在gps信号屏蔽下驶入主航道,此刻应该已经凿沉在江心。 “水文记录改好了。”技术员谄媚地递上文件,“2月2日晚有六级风浪,符合沉船事故条件。” 张铁柱塞给他一叠美金,突然听见窗外汽笛长鸣。透过雨雾,三艘任天堂聘请的搜救船正驶向“事故”水域,日本记者扛着摄像机准备直播打捞。 “让他们捞。”谢一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从沉船货舱顺走的游戏卡带,“等他们找到‘证据’,缅甸的童工已经组装完下一代主机了。” 卡带插进播放器,屏幕亮起一行血红的字: game over 次日,《长江日报》头版 《境外走私团伙沉船逃逸,我市查获侵权游戏机2万台》的标题下,配着谢一扬捐赠希望小学的照片。角落的小字写道:“涉事企业扬帆实业系被冒用名义,已向缅方提出严正交涉。” 编辑部里,总编擦着汗签完样刊,抽屉里躺着张谢一扬亲笔支票。窗外,一辆满载“教育电脑”的卡车正驶向山区,车厢里传来熟悉的游戏音效——那是任天堂《超级马里奥》的盗版背景音乐。 第53章 苏联科学家的血色圣诞 1991年2月5日,武汉东湖别墅区 凌晨三点,别墅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刺眼的白炽灯光照进黑暗。乌克兰军工专家瓦列里·科瓦连科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的淤青在冷光下泛着紫黑色。他已经绝食四天,嘴唇干裂渗血,眼窝深陷,像一具活着的骷髅。 谢一扬踩着锃亮的皮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推车上摆满针剂和营养液。 “瓦列里教授,何必呢?”谢一扬蹲下身,用俄语轻声说道,指尖捏起对方的下巴,“您女儿还在基辅音乐学院读书吧?听说她最近申请了维也纳的留学签证……” 科瓦连科浑浊的眼球猛地颤动,嘶哑着喉咙挤出几个字:“畜生……你们承诺过……不碰我的家人……” 谢一扬笑了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少女拎着小提琴站在雪地里,背后是基辅音乐学院的拱门。照片边缘沾着半个血指印。 “她现在很安全。”谢一扬将照片塞进科瓦连科胸前的口袋,拍了拍,“但如果您继续绝食,明天送到您手上的,可能就是她的手指了。” 科瓦连科剧烈颤抖起来,干涸的眼眶里涌出泪水。谢一扬对医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包装。 “按住他。” 两名壮汉钳住科瓦连科的手臂,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老专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镇定剂推入血管,他的挣扎渐渐微弱,瞳孔涣散,最终瘫软在束缚带上。 谢一扬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转身对监控摄像头比了个手势。地下室的扬声器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汇报:“老板,另一个也处理好了。那家伙咬舌,我们给他打了肌肉松弛剂,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趴着画图纸。” “很好。”谢一扬整了整袖口,“天亮前我要看到t-80发动机的完整热力学模型。” 他走出地下室,寒风卷着东湖的湿气扑面而来。别墅外松树林里,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谢一扬摸出烟盒,突然听见树丛里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 他眯起眼,手指缓缓摸向腰间。 凌晨四点十二分,别墅外围 松针在军靴下无声碾碎,克格勃特工伊万诺维奇贴着树干,红外望远镜里清晰映出别墅的布防图——正门两名保镖,楼顶一名狙击手,巡逻间隔7分钟。他对着耳麦低声道:“确认目标在地下室,b组准备爆破。” 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俄语的回复:“a组已就位,三分钟后行动。” 伊万诺维奇从战术腰带上取下消音手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月光下晃动的树影。 下一秒,56式冲锋枪的枪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砰! 伊万诺维奇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温热的血糊住了右眼。他模糊看见一个独眼巨汉站在面前,枪口抵住他的眉心。 “毛子,你们不该来中国要人。”张铁柱咧嘴一笑,扣下扳机。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别墅主卧 谢一扬被警报声惊醒时,窗外已经火光冲天。对讲机里传来保镖变调的嘶吼:“老板!有武装分子突破东侧围墙!我们死了三个兄——”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枪声和俄语咒骂。谢一扬一把扯开床头柜,掏出勃朗宁手枪上膛,同时按下书桌底下的紧急按钮。 整栋别墅的钢制防爆窗瞬间闭合! “张铁柱!”他对着对讲机怒吼。 “在清理垃圾!”独眼保镖的嗓音混着枪声传来,“六个克格勃,全穿着武汉警服……妈的,有个往地下室去了!” 谢一扬瞳孔骤缩——乌克兰专家绝不能活着离开!他踹开卧室门冲向走廊,迎面撞见一名金发碧眼的“警察”。对方刚要举枪,谢一扬抢先扣动扳机! 砰!砰! 两枪全打在胸口,假警察撞碎栏杆坠入一楼大厅。谢一扬跨过尸体奔向楼梯,突然听见地下室传来爆炸声—— 轰! 气浪掀翻了半层楼板,谢一扬被冲击波掀翻,耳膜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地下室入口已经被炸成废墟,浓烟中冲出三个黑影——两名克格勃架着半昏迷的科瓦连科,朝后门狂奔! “拦住他们!”谢一扬对着对讲机咆哮。 回答他的是一串56式冲锋枪的扫射声! 哒哒哒哒—— 子弹追着克格勃特工的背影凿进混凝土墙,其中一人后背炸开血花,踉跄着栽倒。另一名特工拖着科瓦连科扑向围墙缺口,眼看就要翻出去—— 砰! 狙击枪的轰鸣从楼顶传来,特工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科瓦连科摔在血泊里,被张铁柱像拖死狗一样拽回别墅。 “老板,留活口吗?”独眼保镖的枪管抵住乌克兰人后脑勺。 谢一扬擦了擦脸上的血,弯腰捡起克格勃尸体上的证件——莫斯科总部的钢印清晰可见。他冷笑一声:“把现场布置成入室抢劫……用他们的枪。” 十分钟后,别墅车库 张铁柱把三具克格勃尸体摆成搏斗状,往他们手里塞了撬棍和砍刀,又对着墙壁扫光两个弹匣。谢一扬则亲自给昏迷的科瓦连科注射肾上腺素,老专家抽搐着醒来,看见的是一支抵住自己太阳穴的tt-33手枪——正是克格勃的制式装备。 “教授,您运气不错。”谢一扬用俄语轻声道,“明天《长江日报》会刊登一则新闻——‘境外犯罪团伙伪装警察抢劫富豪别墅,三名外籍劫匪被击毙’。”他扣动击锤,“至于您?当然是英勇反抗的受害者……” 科瓦连科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不过您得先完成热力学模型。”谢一扬收起枪,对张铁柱摆摆手,“带他去实验室,再饿三天。” 黎明时分,东湖水面泛起鱼肚白。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别墅区,而谢一扬已经坐在前往机场的奔驰车里。 他翻开今天的《参考消息》,国际版有条简讯:【苏联驻华使馆两名外交官失踪,疑似叛逃】。 “通知缅甸那边。”谢一扬合上报纸,对副驾的张铁柱说,“准备接收第二批‘技术移民’……记得先打断他们的腿。” (本章完) 第54章 深港地下钱庄的末日 1991年2月7日,凌晨1点2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加密邮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指令。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暴雨割裂成碎片。邮件来自北京某部委的“内线”,只有八个字: “明日辰时,雷霆行动。” “老板,消息确认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在阴影里泛着凶光,“央行联合公安部刚开完会,武汉所有地下钱庄的坐标都标在了行动地图上。” 谢一扬合上笔记本,金属扣发出“咔嗒”一声脆响。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暴雨中的长江像一条翻滚的黑龙。三天前,他通过周明远的情报网,提前嗅到了这场金融风暴——央行要严打外汇黑市,所有涉案资金冻结,主犯一律按投机倒把罪论处。 而他的扬帆实业,恰好有三亿“灰色资金”躺在七家地下钱庄的账户里。 “让‘江豚组’立刻动身。”谢一扬扯松领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天亮前,我要看到所有金条埋进江滩三号标记点。” 凌晨2点15分,汉口江滩废弃码头。 二十名黑衣壮汉在暴雨中沉默作业。他们代号“江豚组”,是谢一扬豢养的死士,专干见不得光的脏活。此刻,铲车正将最后一批铅封木箱推进挖好的深坑,箱子里是500公斤瑞士进口金条,每块刻着“扬帆”暗记。 “埋深十二米,覆盖层掺碎玻璃和铁屑。”张铁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独眼盯着gps定位仪,“金属探测仪绝对扫不出来。” 江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岸边某个佝偻的身影——是个裹着雨衣的老渔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铁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分钟后,老渔民的尸体被铅块坠着沉入江心,混着雨声的扑通轻响连浪花都没激起。铲车轰鸣着碾平泥土,最后覆盖上提前准备好的芦苇和垃圾。暴雨会冲刷掉所有痕迹,等到天亮时,这里只会是片普通的滩涂。 上午8点整,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 周明远穿着笔挺的警监制服,将《查封令》拍在会议室桌上。他身后站着三十名荷枪实弹的经侦警察,而对面——武汉最大的地下钱庄老板刘汉生,正瘫在椅子上发抖。 “刘老板,你账户上这8500万现金……”周明远用钢笔挑开账本,似笑非笑,“解释一下怎么来的?” 刘汉生突然暴起,指着周明远鼻子怒吼:“你他妈装什么蒜!谢一扬的钱比我多十倍,怎么不去查他——” 话音戛然而止。周明远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抽出一沓照片:刘汉生与境外军火商的合影、地下钱庄的暗账记录、甚至还有他小姨子在美国的豪宅地址。 “谢总是爱国企业家,昨晚刚向央行举报了你们这些蛀虫。”周明远俯身,在刘汉生耳边轻声道,“对了,你存在澳门葡京酒店的3000万筹码……现在应该已经被国际刑警冻结了。” 刘汉生面如死灰。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罪证”全是谢一扬伪造的——真正的黑钱早已化作金条,在长江底下沉睡。 当晚7点30分,央视《新闻联播》。 “今日,公安部破获特大地下钱庄案……”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传遍全国。电视画面里,周明远亲自押送刘汉生上警车,身后警察抬着的现金箱堆成小山。 扬帆大厦里,谢一扬举着香槟与高管们碰杯。电视光映在他脸上,将笑容镀上一层虚伪的金色。 “敬周局长!”他仰头饮尽酒液,喉结滚动间,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昨夜埋金时被铁锹划伤的痕迹。 没人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里,静静躺着一份《江滩三号点坐标图》。图纸背面用红笔写着警示: “1998年大洪水前务必取出。” (本章完) 第55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 1991年2月8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清晨七点十五分,长飞光纤的厂区警报声划破晨雾。谢一扬一脚踹开监控室大门时,值班保安正对着满屏红光手足无措。 “什么时候开始的?“谢一扬抓起对讲机,指甲几乎嵌入塑料外壳。 “六...六点五十分,“保安结结巴巴地指着美国卫星电视,n刚播完,商务部把我们列入实体清单...“ 电视画面切换到华盛顿的新闻发布会。美国商务部长举起一份文件,身后大屏幕列出七家中国企业的logo,长飞光纤的标志赫然在列。 “即日起禁止向清单内企业出口光刻胶及相关技术。“商务部长冰冷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在监控室回荡,“尤其是武汉长飞盗取康宁公司专利的行为...“ 谢一扬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鲜血从指关节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三个月前埋下的地雷终于爆炸——美国佬发现了林教授团队使用的康宁技术。 “老板!“张铁柱举着卫星电话冲进来,“产线停了!最后一批光刻胶只够维持八小时!“ 谢一扬夺过电话,听筒里传来生产总监的哭腔:“纯度99.999%的光刻胶全被海关扣在浦东机场,日本信越化工刚发来终止合作函...“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照在谢一扬铁青的脸上。他盯着厂区中央的拉丝塔——那座六十米高的庞然大物此刻像被掐住咽喉的巨人。没有光刻胶,价值三亿的德国进口设备就是堆废铁。 “启动''烛龙计划''。“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联系缅甸那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让他们改道仰光。“ 张铁柱的独眼猛地睁大:“现在走缅甸渠道?cia肯定盯着...“ “所以要用''明修栈道''。“谢一扬撕下衬衫下摆缠住流血的手,从内袋抽出张照片扔在桌上——上面是日本东京某仓库的航拍图,“让香港那帮人假装走私索尼游戏机,把真货混在里面。“ 照片背面写着一串数字:jsr arf-1000。这是信越化工最先进的光刻胶型号,每升价格堪比等重黄金。 上午九点整,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台电报机在防电磁屏蔽室里同时工作,穿军绿色制服的报务员们手指翻飞。谢一扬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盯着缅甸发来的密文被逐行破译。 “货已装船。“情报组长念道,“日本横滨港出发,经台湾海峡绕行菲律宾,预计七十二小时后抵达仰光。“ 墙上的电子地图亮起红色航线,像一条毒蛇绕过美国第七舰队的巡逻区。谢一扬摸了摸西装内袋的加密u盘——里面装着足以让乌克兰专家丧命的t-80坦克图纸,是他准备与缅甸军方交易的筹码。 “通知林教授,“他转头对张铁柱说,“准备接收新光刻胶。另外...“他压低声音,“实验室的原始数据全部销毁,只留备份。“ 独眼保镖喉结滚动:“您怀疑林教授...“ “我只相信死人。“谢一扬推开安全门,电梯上升时的超重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玻璃幕墙外,长江像一条被阳光晒化的锡箔纸,而光谷的建筑群正在这片锡箔上投下阴影。 那些阴影里藏着多少双眼睛?cia?国安部?或者更糟——内部叛徒? 下午三点二十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林振华教授的实验室外多了两个穿保安制服的陌生面孔。谢一扬走过长廊时,注意到他们虎口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谢总!“林教授从光谱仪后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纯度检测仪已经调试好了,就等...“ 谢一扬抬手打断,从公文包取出个铅盒。打开后,里面是片巴掌大的硅晶圆,表面刻满纳米级电路。 “测测这个。“他声音很轻,却让实验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认识这块晶圆——它用盗版康宁技术制成,是长飞光纤的命门。 林教授的手在发抖。当晶圆放入检测仪,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让在场所有人倒吸冷气。 “折射率差0.35%,衰减系数超标两倍...“林教授的助手失声叫道,“这根本达不到通信标准!“ 谢一扬却笑了。他指向数据曲线末尾的奇异波动:“看这里——美国人在光刻胶里加了料。“他敲击键盘调出另一组数据,“同样的参数,用三个月前日本原装光刻胶生产的样品完全达标。“ 实验室鸦雀无声。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地板,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他们做了手脚。“林教授突然明白过来,“最后几批光刻胶掺了杂质,就是要等我们大规模投产后...“ “让产品自然报废。“谢一扬合上铅盒,“可惜美国人没想到,我们还有缅甸这条线。“他转向实验室众人,声音陡然凌厉,“从现在起,所有人吃住在实验室,通讯设备上交。“ 他故意没看那个脸色煞白的女助手——上周国安局送来的“科研骨干“。 傍晚六点四十分,扬帆码头三号仓库。 谢一扬掀开集装箱的伪装层时,两百台索尼游戏机的包装箱下,整齐码放着五十个铅封不锈钢桶。张铁柱用匕首撬开其中一桶,淡黄色液体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jsr arf-1000,验过了。“独眼保镖蘸了点液体抹在探测器上,读数跳至99.998%,“比美国佬卡脖子的那批还纯。“ 谢一扬却盯着桶身的编号——jsr-。生产日期是今年1月15日,正是美国商务部开始调查长飞的时间节点。 “不对劲。“他猛地后退一步,“日本人在禁令后还敢生产?除非...“他突然暴喝,“所有人撤出仓库!“ 话音未落,码头探照灯突然大亮!十几辆黑色suv撞开大门,穿fbi背心的白人持枪冲出,扩音器里的英语响彻码头: “联邦调查局!放下武器!“ 谢一扬的瞳孔缩成针尖。他看见领头特工举着的搜查令上,赫然印着缅甸货轮的船名和航次——这正是他三个小时前才收到的密电内容。 “有内鬼。“张铁柱拔出手枪,独眼扫视仓库寻找退路,“老板,走地下管道!“ 谢一扬却站着没动。他盯着fbi队伍里那个亚裔面孔——那人穿着信越化工的工作服,正是照片里东京仓库的管理员。 钓鱼执法。从缅甸线人发来日本货源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走进了cia精心布置的陷阱。 “放下枪。“谢一扬按住张铁柱的手腕,声音冷静得可怕,“这是中国领土,他们没执法权。“ 果然,下一秒警笛声从相反方向响起。周明远带着武警部队冲进码头,双方枪口在集装箱巷道间对峙。 “谢总受惊了。“周明远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警徽在探照灯下闪闪发亮,“我们接到线报,有境外势力冒充执法人员...“ 那fbi领队突然用流利中文打断:“周局长,看看这个。“他亮出手机视频——画面里是谢一扬的亲信在缅甸码头清点光刻胶,“走私战略物资,够判无期了。“ 谢一扬注意到周明远瞬间绷紧的后背。视频拍摄时间是昨天深夜,而这条情报本该只有缅甸军政府和...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视频角落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监督装货——林教授的助手。 “实验室!“谢一扬夺过张铁柱的车钥匙,“立刻去武大!“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谢一扬踹开实验室大门时,正撞见穿黑衣的特工在拆卸光谱仪。林教授被按在墙角,额头渗着血,而他的女助手——此刻穿着cia的防弹背心——正在拷贝服务器数据。 “住手!“谢一扬的怒吼让所有人转头。他身后,张铁柱的冲锋枪已经上膛。 那女助手却笑了。她举起个移动硬盘,上面贴着长飞光纤的logo:“谢总来晚了,t-80技术换光刻胶的谈判筹码...“她故意顿了顿,“已经到华盛顿了。“ 谢一扬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实验室角落的焚化炉——炉门大开,里面灰烬尚温。林教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核心资料已销毁。 “抓起来。“谢一扬轻声说。 张铁柱的枪响了。女助手胸口中弹,却还在笑:“你们...永远...造不出...“她倒下时,硬盘从手中滑落,被谢一扬一脚踩碎。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数据早已通过卫星传走。 凌晨一点,东湖别墅地下室。 谢一扬将冰块按在红肿的指关节上,面前摊着被撕碎的硬盘电路板。对面沙发上,林教授捧着威士忌的手仍在发抖。 “小刘是我从硅谷挖回来的...“老教授声音嘶哑,“没想到是cia的休眠特工。“ 谢一扬盯着监控录像定格画面——女助手昨天傍晚借口取快递,在校门口交接了个u盘。而那时,缅甸货轮才刚刚离开横滨港。 “美国人用光刻胶做饵,要的是t-80技术。“他转动酒杯,琥珀色液体映着地下室惨白的灯光,“但他们拿到的只是边角料。“ 林教授突然抬头:“那真货...“ “在它该在的地方。“谢一扬按下遥控器,墙面显示屏亮起——某军事基地里,穿军装的技术人员正在检测钢坯,正是武钢魔改计划的产物。 老教授长舒一口气,却听见谢一扬继续道:“不过我们确实需要光刻胶。“他调出另一段视频:缅甸海岸,一艘渔船正在夜色中卸货,“明早七点,第二批到岸。“ 林教授瞪大眼睛:“你还敢走缅甸线?“ “这次是朝鲜货。“谢一扬关掉屏幕,“用t-80的炮管钢材换的,纯度差点,但够应急。“他起身时,指关节的伤口又渗出血,“明早带人去码头验货,记住——“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卫星电话打断。谢一扬听完汇报,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了?“林教授惴惴不安地问。 谢一扬慢慢放下听筒:“朝鲜那艘船...被日本海上保安厅扣了。“他扯开领带,突然暴怒地将酒杯砸向墙壁,“他们开出的条件是——用完整的t-80发动机技术换光刻胶!“ 玻璃碎片飞溅,有一片划过林教授的脸颊,血珠缓缓渗出。两人在满地狼藉中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56章 澳门回归前的豪赌 1991年2月9日,澳门葡京酒店vip厅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泼洒在猩红地毯上,谢一扬指尖的雪茄升起一缕青烟,对面坐着赌王何鸿燊——老人鹰隼般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审视着这个来自内地的年轻人。 “谢生,你很有胆色。”何鸿燊推过一份合约,镶金边的纸张上印着葡文与中文双语条款,“十年内大陆客源超港澳?你知道现在港澳赌场年流水多少吗?” 谢一扬没急着翻文件,而是将一摞照片滑向赌王——珠海横琴岛的荒滩上,测绘队的红旗插满海岸线,远处香港天际线在暮色中如海市蜃楼。 “何先生,您看到的是一片滩涂。”他敲了敲照片上某处红圈,“我看的是未来——港珠澳大桥通车后,这里就是亚洲新拉斯维加斯。” 何鸿燊突然笑了,皱纹里藏着刀锋:“你拿什么担保?内地政策说变就变。” “用这个。”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支票,38亿人民币的金额让在场所有马仔倒吸冷气,“首期注资,今天到账。若十年后大陆客源不足港澳总和……”他顿了顿,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扬帆集团旗下长飞光纤51%股权归您。” 赌场总管凑近何鸿燊耳语:“老板,那光纤厂估值超百亿……” 老人抬手制止,钢笔在合约上划出沙沙声:“成交。不过——”他忽然用钢笔尖戳向合约某处小字,“基础工程必须用我的指定建材商。” 谢一扬瞥了眼条款,何氏建材的logo赫然在目。他微笑举杯:“当然,合作愉快。”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谁都没注意谢一扬左手在桌下发送的加密短信:【按c计划执行,混凝土标号下调30%】 2月10日凌晨,珠海横琴工地 二十辆渣土车碾过泥泞的临时道路,车灯刺破浓雾。张铁柱独眼中映着施工图上的异常数据——地基承重柱设计强度c50,实际浇筑的却是掺了粉煤灰的c35。 “老板,这强度撑不住三十层楼……”他踢了踢刚凝固的混凝土试块,表面已经龟裂。 谢一扬蹲下身,指尖抹开裂缝里的灰色粉末:“三峡移民补偿款买的劣质水泥,每吨省两百块。”他起身望向远处海面,“沉降超标?正好让何鸿燊背锅。” 突然,探照灯扫来刺目光束!海关缉私艇的扩音器炸响:“停船检查!” 张铁柱瞬间拔枪,却被谢一扬按住。雾中浮现出三艘快艇,穿海关制服的人正用强光手电照射渣土车上的“何氏建材”标志。 “别慌。”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迎向带队官员,“同志,我们是合法施工……” “合法?”海关科长冷笑挥手,警员掀开最近一辆车的篷布——本该装载水泥的车厢里,竟堆满印着俄文的铅封金属箱! 谢一扬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建材运输队,而是他安排去接乌克兰军工专家的车队! “打开!”海关科长撬开铅封,箱内寒光乍现——全是t-80坦克的精密零件! 张铁柱的枪口已顶住科长后腰,谢一扬却突然大笑:“精彩!何先生果然手眼通天!”他猛地扯开另一辆车篷布,露出正宗何氏建材包装袋,“各位看清楚,这才是我们今晚运的货!” 海关人员愣住。刚才检查的车辆不知何时被调包,俄文箱子变成了建材包装。科长狐疑地翻找,却在袋子里摸到张照片——何鸿燊与苏联军火商的合影! “这……” “继续查啊。”谢一扬声音骤冷,“看看何家这些年走私了多少违禁品。”他贴近科长耳边,“或者,收下这两百万辛苦费,当今晚没见过我?” 2月15日,澳门土地局 何鸿燊的钢笔悬在《横琴地块出让合同》上方,迟迟未落。窗外暴雨如注,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谢一扬的身影——年轻人正指着工程进度表夸夸其谈。 “何先生,主楼地下三层已经完工。”谢一扬敲着沉降报告,“您推荐的建材商……似乎不太靠谱?” 报告上刺目的红色数据:楼体沉降已达安全标准3倍! 赌王猛地摔碎茶杯:“你动了手脚!” “是您的人验收的每一车混凝土。”谢一扬翻开监理日志,何家心腹的签名密密麻麻,“或者,我们请结构专家重新评估?”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播放出震撼画面——乌克兰专家正在某秘密基地测试新型钢材,而背景里的蓝图标明这是何家在公海的赌船改装厂! 何鸿燊脸色铁青。那些钢材是他走私的苏联军工品,若曝光足以引发国际制裁。 “你想要什么?” 谢一扬抽出新合约:“赌场股权增至70%,建材采购权归我。”他俯身时阴影笼罩赌王,“否则明天《华尔街日报》头条就是‘何氏家族走私核原料’。” 暴雨拍窗声中,钢笔终于落下。谢一扬转身时,手机震动——张铁柱发来的照片:横琴工地地下三层,承重柱裂缝中渗出可疑的红色液体…… (本章完) 第57章 汉派服装的绝地反击 1991年2月10日,武汉扬帆大厦 凌晨三点十七分,谢一扬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床头柜上那份还没来得及看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汉派服装被曝使用致癌染料“的粗黑标题。 “老板,出事了!“电话那头,张铁柱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慌乱,“央视早间新闻要播我们的负面报道,质监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谢一扬猛地坐起,丝绸睡衣被冷汗浸透。他一把扯开窗帘,暴雨中的长江像一条愤怒的黑龙,而远处汉正街的方向,几辆闪着警灯的公务车正朝扬帆服装厂疾驰而去。 “多久了?“他声音冷静得可怕。 “两小时前《经济日报》最先爆料,现在全国三十多家媒体跟进。“张铁柱喘着粗气,“说是我们的衬衫检测出联苯胺,超标1200倍!“ 谢一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联苯胺——这种能让布料颜色更鲜艳持久的化学物质,确实是他授意添加的。每吨布料能省下八百元成本,三个月来已经为他多赚了两千多万。 “召集危机小组,十分钟后地下会议室见。“他挂断电话,手指在另一部红色座机上快速拨号,“周局长,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谢总,这次我兜不住了。事情闹得太大了,上面都知道了” “谁捅出去的?“谢一扬一边套西装一边问,领带在他手中勒出一道深痕。 “武大那个林教授...“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懊恼,“他实验室帮我们做的染料测试,数据被学生泄露给了媒体。“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林振华——那个拿了三百万封口费的光纤专家,居然敢背叛他! “拖住质监局的人,至少两小时。“他挂断电话,从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u盘,塞进西装内袋。 地下会议室里,十二名高管已经到齐。投影仪上正播放着央视提前泄露的新闻画面:实验室里,小白鼠在接触汉派服装布料后,短短五分钟就抽搐死亡。 “老板,全国三百多家门店被围了!“公关总监声音发抖,“广州有消费者当街焚烧我们的衣服,微博上#抵制扬帆#已经上了热搜...“ 谢一扬抬手示意安静,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一份标着“烛龙计划“的ppt,第一页就写着八个血红大字:转危为机,绝地反击。 “听好了,“他敲击键盘调出一张武汉地图,“张铁柱带a组去江夏废弃化工厂,布置直播现场。李总监联系武汉大学学生会,找五十个学生,每人五千,演一场戏。“他转向财务总监,“准备两千万现金,要旧钞,连号的不要。“ 高管们面面相觑。公关总监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们要开发布会道歉吗?“ “道歉?“谢一扬冷笑一声,指向ppt上的流程图,“我们要直播''火烧不合格品''!“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江夏化工厂 暴雨中的废弃厂房像一头蹲伏的怪兽。张铁柱指挥工人将五百箱汉派服装搬进车间,同时架设直播设备。这些服装都来自扬帆的合格品仓库,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被特意改成“1990年11月“——正是他们使用致癌染料的时间段。 “灯光再暗点,“谢一扬检查着摄像机角度,“要营造出''消费者自发行动''的氛围。“ 厂房角落,五十名大学生正在领取“演出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不安地问:“我们真的要烧衣服吗?会不会有污染...“ “同学,这是为了正义!“谢一扬亲自递给她一叠钞票,“你们代表的是千千万万被无良商家欺骗的消费者。“他转向所有人,“记住台词了吗?''我们自发检测发现致癌物,愤怒的消费者决定公开销毁''!“ 学生们点头如捣蒜。没有人注意到,厂房后门,十几辆厢式货车正悄悄驶出——那里面装着真正的致癌服装,目的地是汉口码头的一艘越南货轮。 上午九点整,央视新闻播出半小时后 “开始!“谢一扬一声令下,直播信号通过七个平台同时发出。画面中,愤怒的大学生们高举“黑心商家滚出中国“的横幅,将汉派服装扔进熊熊燃烧的铁桶。 “我们是武汉大学化学系学生!“领头的男生面对镜头怒吼,“自发检测发现这些衣服含有超标致癌物!“他举起一份伪造的检测报告,上面盖着某国外实验室的印章。 火焰窜起三米高,特意添加的镁粉让燃烧效果更加壮观。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消费者自发维权#的话题空降热搜第一。 “完美。“监控车里的谢一扬盯着数据曲线,“让水军带节奏,把话题往''勇敢的年轻人''上引。“ 与此同时,汉口码头3号仓库 二十名海关人员破门而入时,仓库早已人去楼空。地面上只留下几件被故意撕破的衬衫,上面别着纸条:“证据已被消费者保护组织取走“。 “谢总,他们上钩了。“张铁柱放下望远镜,独眼中闪烁着凶光,“质监局的人正在直播现场扑空。“ 谢一扬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七分,越南货轮“金兰湾号“应该已经驶过吴淞口。船上的三万件致癌服装将在一周后出现在胡志明市的黑市,以“中国进口高档衬衫“的名义销售。 “收网吧。“他轻声说。 直播画面里,剧情突然“反转“。几名“便衣警察“冲入现场,粗暴地抢夺学生手中的剩余服装。领头的男生对着镜头哭喊:“为什么阻止我们销毁致癌物?是不是官商勾结!“ 这段视频瞬间引爆全网。到上午十点半,#请给消费者一个说法#的话题阅读量突破两亿,舆论焦点成功从“扬帆服装致癌“转向了“当地政府处理公共事件不合理“。 中午十二点,扬帆大厦新闻发布会 谢一扬穿着朴素的蓝衬衫登场,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台下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首先,我向所有消费者郑重道歉。“他深深鞠躬,停留了足足十秒,“扬帆集团决定立即召回所有1990年11月批次的产品,并设立一亿元消费者健康基金。“ 记者们疯狂记录。没人注意到,他说的只是“11月批次“——而实际上致癌染料使用了整整五个月。 “其次,“谢一扬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扬帆将全力支持消费者合理诉求!“ 发布会结束后,周明远在休息室堵住了他:“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那些真货去哪了?“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周局长,质监局突击检查违规企业,却意外发现这么劲爆的违法犯罪行为 ——这条新闻够你升副省长了吧?“他递过一个信封,“这是武大那个举报学生的资料,他母亲在汉阳医院住院...“ 周明远捏着信封,脸色阴晴不定。窗外,暴雨初歇,一道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长江上,像一条金色的路。 谢一扬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但他更清楚,那些驶向越南的致癌服装,终将在某天化作更猛烈的风暴回旋而来。 就像他西装内袋里那张纸条上写的:1997年,胡志明市癌症发病率激增300%。 (本章完) 第58章 国债的嗜血獠牙 1991年2月11日,凌晨四点零八分,上海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黄浦江的夜色被雨雾笼罩,对岸陆家嘴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航标灯在江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老板,有动静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凶光。他手里攥着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纸张还带着传真机的余温。 谢一扬接过文件,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财政部紧急会议决定,327国债贴息率上调至12.98%,即日生效。“ 香烟从指间滑落,谢一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三个月前埋下的种子,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通知所有账户,开盘后全仓买入327合约。“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出鞘的刀,“杠杆加到二十倍。“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老板,这要是判断失误...“ “不会失误。“谢一扬转身走向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五个匿名账户的持仓情况——过去三个月,这些账户以不同名义,悄悄囤积了价值五亿面值的1989年三期国债。 这些国债的发行利率是9.5%,如果贴息率上调到12.98%,意味着每张百元面值的国债将凭空增值3.48元。五亿面值,就是一千七百四十万的利润。而用二十倍杠杆做多期货市场,这个数字将膨胀到三亿四千八百万。 但这只是开始。 谢一扬清楚地记得前世的历史——财政部最终会将贴息率提高到14.5%,而万国证券的管金生会在这场博弈中输掉裤子。他重生后最大的金手指,就是对这些关键节点的精确记忆。 “让''江豚组''准备好资金通道。“谢一扬合上电脑,“今天收盘前,我要看到至少八位数的利润到账。“ 张铁柱点头离去,套房再次陷入寂静。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证券交易所。 交易大厅的电子屏刚刚亮起,327国债期货的价格就像火箭般蹿升。原本沉闷的交易大厅瞬间炸开了锅,经纪人们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报价声此起彼伏。 “买盘太猛了!““谁他妈在扫货?““贴息率要上调?哪来的消息?“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叫王斌,表面上是某私募基金的交易员,实则是谢一扬埋在上海的暗桩之一。 “98.70,买入500手!“王斌对着电话吼道,同时飞快地在交易终端上输入指令。他的耳机里传来谢一扬冷静的声音:“继续扫货,把价格推到99以上。“ 随着巨额买盘涌入,327国债期货的价格曲线几乎呈90度直角上升。到上午十点半,价格已经突破100元大关,比开盘价上涨了3.2%。这意味着谢一扬的五个匿名账户已经浮盈超过一亿。 而此时,财政部尚未正式发布贴息率上调的公告。 万国证券总裁办公室,管金生盯着电脑屏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中国证券业的教父级人物,他敏锐地嗅到了市场中的异常气息。 “查清楚这些买盘的来源。“管金生对助理厉声道,“半小时内,我要知道是谁在操控市场!“ 助理匆匆离去,管金生走到窗前,俯瞰着外滩的车水马龙。他隐约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自己可能就是网中的猎物。 中午十一点零七分,财政部召开紧急记者会,正式宣布上调327国债贴息率至12.98%。消息一出,市场彻底疯狂,327合约价格直冲105元。 谢一扬站在和平饭店的窗前,看着黄浦江上驶过的游轮。手机不断震动,一条条资金到账的短信接踵而至:两千万、五千万、一亿...到下午两点收盘时,五个匿名账户合计盈利已达9.7亿元。 “老板,管金生开始查我们了。“张铁柱推门进来,脸色凝重,“万国证券的风控部门正在追踪资金流向。“ 谢一扬轻笑一声:“让他们查。“他转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叠文件,“把这些东西送到《财经日报》,标题就叫《万国证券违规操作内幕》。“ 张铁柱翻开文件,赫然是万国证券利用客户保证金进行高风险投资的证据。这些资料在前世直到327事件爆发后才被曝光,而现在,它们成了谢一扬的先手棋。 “对了,“谢一扬突然问道,“老刘去哪了?从早上就没见到他。“ 张铁柱皱眉:“司机老刘?他请假说孩子发烧,要送去医院...“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立刻联系他家人。“ 下午四点二十分,虹口区某废弃工厂。 司机刘建国的双手被铁链吊在横梁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他的妻子和六岁的儿子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 “刘师傅,我们不想为难你。“一个穿西装的光头男人用匕首拍打着刘建国的脸颊,“只要你告诉我,谢一扬的匿名账户是哪家券商开的。“ 刘建国艰难地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司机...“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走到刘建国的儿子面前,掏出一把老虎钳。 “小朋友,你爸爸不配合,叔叔只能帮你拔几颗牙了。“打手狞笑着捏住孩子的下巴。 “住手!“刘建国嘶吼着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我说!谢总的账户...账户是在...“ 就在这时,工厂的铁门被猛地踹开。张铁柱端着56式冲锋枪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名“江豚组“成员。 “操!“光头男人刚想掏枪,就被一枪打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 枪声、惨叫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三分钟后,除了刘建国一家,所有绑匪都躺在了血泊中。 张铁柱割断绳子,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抱起来:“老刘,老板让我告诉你,你老婆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上学的费用全包。“ 刘建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谢谢...谢谢老板...“ 张铁柱从光头男人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到最近通话记录——最后一个来电显示“管总“。 晚上八点,和平饭店套房。 谢一扬听完张铁柱的汇报,眼神阴鸷得可怕:“管金生这是要玩火啊。“ “老板,要不要做了他?“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明远的号码:“周局长,我有个朋友在上海被绑架了...对,绑匪供出是受万国证券指使...您看这事...“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官腔:“谢总放心,公安部刚下发文件要严打金融犯罪。我这就联系上海经侦总队。“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夜色中的黄浦江像一条黑色的巨蟒,吞噬着两岸的灯火。他知道,与管金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前世的历史中,管金生曾在327国债事件中亏损16亿,最终锒铛入狱。但这一世,谢一扬这只重生蝴蝶的翅膀,或许会掀起更大的风暴。 “老板,管金生又打电话来了。“张铁柱递过一部手机,“是从老刘那缴获的。“ 谢一扬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管金生阴沉的声音:“谢一扬,你以为删改交易记录就没人知道?万国的服务器上有备份!“ “管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一扬语气轻松,“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财经日报》明天会刊登一篇关于万国证券挪用客户保证金的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管金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谢一扬冷笑,“比如你去年在澳门赌场输掉的三千万公款,比如你养在静安区的那个北影女学生...“ 电话被猛地挂断,谢一扬满意地放下手机。他知道,管金生此刻一定像困兽般在办公室里踱步,而这场金融博弈的胜负,早已注定。 “通知所有账户,明天继续加仓。“谢一扬对张铁柱说,“财政部还会第二次上调贴息率,我们要在管金生爆仓前,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谢一扬冷峻的侧脸。暴风雨要来了。 第59章 罗湖海关的黎明枪声 1991年2月12日,凌晨4点17分,深圳罗湖口岸三公里外的废弃工厂。 谢一扬站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夜视望远镜里映出远处边境线的轮廓。二月潮湿的冷风裹挟着海腥味扑面而来,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走私车队通过预定检查点还有23分钟。 “老板,风向变了。“张铁柱爬上铁梯,独眼在月光下泛着凶光。他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加密电报:“香港那边传来消息,飞虎队今晚有异常调动。“ 谢一扬的指尖在望远镜调焦环上停顿了一瞬。这个代号“夜莺“的行动已经筹备两个月,十二辆改装油罐车满载着从缅甸走私的光刻胶,表面伪装成普通化工原料。如果一切顺利,天亮前这批价值三亿的禁运物资就能进入东莞的隐蔽仓库。 “通知车队改走b路线。“谢一扬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让第三、第七车做好牺牲准备。“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两辆车里装的是真油料,专门用来应对突发检查。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老板的未雨绸缪——三天前就坚持要在每辆车底安装遥控引爆装置。 凌晨4点31分,深圳河畔的芦苇丛中。 香港飞虎队第三小队队长陈志超趴伏在潮湿的泥土里,红外瞄准镜牢牢锁定五百米外的公路。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确认:“目标车队已转向b路线,预计五分钟内进入伏击区。“ “收到。“陈志超轻叩麦克风,示意队员准备。他身后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无声散开,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 这次跨境执法是港督特批的秘密行动,名义上是打击走私,实则是冲着谢一扬手里那份t-80坦克图纸。英国军情六处为此开出了两百万英镑的悬赏。 “a组注意,目标出现。“耳机里传来观察员的预警。陈志超眯起眼睛,远处公路尽头亮起车灯,打头的是一辆锈迹斑斑的五十铃油罐车,车身上“华南化工“的漆字已经斑驳。 就在车队即将驶入伏击圈时,异变陡生! 打头的油罐车突然急刹,后面十一辆车同时转向,竟在狭窄的县道上完成了一个完美的u型调头。陈志超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发现埋伏了! “行动!行动!“他对着麦克风大吼,同时扣下扳机。 “砰!“ 狙击枪的轰鸣撕裂夜空,第一辆油罐车的左前胎应声爆裂。十二名飞虎队员从芦苇丛中跃出,冲锋枪的火舌在黑暗中织成死亡之网。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十二辆油罐车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冲向边境线!车顶的帆布突然掀开,露出黑洞洞的机枪口。 “哒哒哒哒——“ 交叉火力瞬间覆盖了整个伏击区,三名飞虎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筛子。陈志超一个翻滚躲到路基后,惊恐地发现这些“走私车“的火力配置堪比军用装甲车! “请求支援!对方有重武......“他的呼叫戛然而止,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击中了他藏身的路基。 轰隆! 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直到这时,陈志超才看清那些“油罐车“驾驶室里坐着的根本不是普通司机,而是穿着缅甸民族军制服的职业军人! 凌晨4点46分,废弃工厂屋顶。 谢一扬放下望远镜,爆炸的余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张铁柱在一旁倒吸冷气:“老板,您早知道飞虎队会......“ “不,我只是习惯做最坏打算。“谢一扬转身走向铁梯,“告诉缅甸那边,可以执行''断尾计划''了。“ 他早就料到英国人不会善罢甘休。那十二辆“油罐车“里只有两辆装着真正的光刻胶,其余都是缅甸军阀提供的死士——用t-80发动机技术换来的敢死队。 但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凌晨5点03分,罗湖海关联检大楼。 海关缉私科科长林国栋被急促的电话铃惊醒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听筒里传来值班员变调的声音:“林科!深圳河方向发生交火,疑似走私团伙与香港警方火拼!“ 林国栋一个激灵坐起来,额头渗出冷汗。作为谢一扬在海关的内线,他当然知道今晚有批“特殊货物“要过关。但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刚穿上制服,办公室门就被猛地推开。六名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闯了进来,带队的是个面生的上尉:“林科长,奉上级命令,请您配合调查一起跨境武装走私案。“ 林国栋的心沉到谷底。当他在武装押送下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个老缉私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公路上一片狼藉,三辆燃烧的油罐车残骸旁,六名边防战士的尸体整齐排列,每人眉心都有一个精准的枪眼。更骇人的是,这些战士的武器全都不翼而飞! “初步判断是走私团伙抢夺武器后杀人灭口。“上尉的声音冰冷,“我们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了与您的通话记录。“ 林国栋如坠冰窟。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局!谢一扬的走私车队根本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除非...... 除非有人要借刀杀人。 上午7点15分,深圳银湖度假村。 谢一扬坐在贵宾厅里,慢条斯理地品着明前龙井。他对面是公安部特别调查组的郑组长,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的檀木匣子——里面是十二块缅甸特级翡翠,每块都泛着帝王绿的荧光。 “郑组长,昨晚的事纯属误会。“谢一扬推过一份文件,“这是华南化工的合法运输单,车上装的是出口缅甸的农机润滑油。“ 郑组长没看文件,而是死死盯着谢一扬:“六名边防战士牺牲,你跟我说是误会?“ “牺牲?“谢一扬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不是反恐演习事故吗?“他轻轻敲了敲翡翠匣子,“我听说香港飞虎队越境执法,误伤了我方人员......“ “你!“郑组长猛地站起,却被谢一扬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对了,您儿子在剑桥的学费还差多少?八十万?一百万?“谢一扬抿了口茶,“我可以以助学基金的名义......“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郑组长的脸色由红转白,最终颓然坐下。他颤抖着手摸向翡翠匣子,却在碰到前被谢一扬按住。 “先签个字。“谢一扬推过另一份文件,标题是《关于2·12反恐演习意外伤亡的情况说明》。 当郑组长签下名字时,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短信只有三个字:“林已处理“。 上午9点整,央视早间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凌晨在深港边境举行的反恐联合演习中发生意外,造成六名边防官兵不幸殉职......“ 谢一扬关掉电视,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张铁柱匆匆走进来:“老板,查清楚了。飞虎队是冲着我们藏在第七车的t-80图纸来的,但车里只有这个——“ 他递过一个微型追踪器,上面刻着mi6的徽记。 “林国栋果然被英国人收买了。“谢一扬把追踪器扔进茶杯,看着它冒出一串气泡沉底,“缅甸那边怎么样?“ “光刻胶已经安全运到东莞仓库。“张铁柱压低声音,“但死了十七个缅甸兵......“ 谢一扬摆摆手打断他:“给家属双倍抚恤金。“他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准备飞机,我要去趟北京。“ “现在?“张铁柱愕然,“风口浪尖上......“ “正因为是风口浪尖。“谢一扬转身时,眼里闪烁着冷酷的精光,“我要让英国人明白,在中国的地盘上,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他西装内袋里揣着一份更致命的文件——林国栋与英国领事馆的密会照片,以及六名边防战士生前最后的通话记录。这些证据足以在外交部掀起一场风暴,而风暴中心,将是他谢一扬登上更高舞台的契机。 中午11点30分,首都国际机场。 谢一扬刚下飞机,就被三辆黑色奥迪接走。车队没有驶向市区,而是直奔西山某处隐蔽的招待所。 当他在会客室见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谢啊。“老人用拐杖点了点茶几上的报纸,头版正是“反恐演习事故“的报道,“你玩得太大了。“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首长,这是英国军情六处在我国境内活动的证据,包括收买海关官员、跨境执法......“ 老人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见你?“ 谢一扬心领神会,从内袋又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t-80发动机的完整热力学模型,比苏联原版提升了12%的燃烧效率。“ 老人接过u盘,突然笑了:“明天外交部会发表声明,谴责香港飞虎队越境执法。至于你......“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下个月国防科工委有个座谈会,你来当特邀顾问吧。“ 当谢一扬走出招待所时,北京的天空飘起了小雪。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这场博弈,他不仅全身而退,还拿到了通往权力核心的入场券。 而代价,不过是六个平民和几块翡翠。 第60章 江城首富的加冕阴谋 1991年2月13日,傍晚六点整,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刚送到的《福布斯》中文版特刊,封面赫然印着他的侧脸照片,标题烫金刺目——“中国新首富诞生:29岁的商业帝国造物主”。窗外长江两岸华灯初上,霓虹将江面染成一片碎金,而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模糊成一道冷峻的剪影。 “老板,数据有出入。”财务总监陈明推门而入,额角渗着冷汗,“他们统计的资产净值比实际高出23%,尤其是缅甸光刻胶走私线和t-80军火交易的灰色收入,根本不该出现在明面上!” 谢一扬轻轻抖了抖杂志,内页掉出一张匿名便签,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字迹:“国税总局特派组已抵汉,今晚查账”。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着便签边缘的锯齿——这是周明远的暗号,代表事态已超出地方掌控。 “慌什么?”他转身将杂志扔进镀金垃圾桶,火苗倏地窜起,吞噬了那篇洋洋洒洒的专访,“《福布斯》的数据,什么时候准过?” 话音未落,大厦底楼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张铁柱一把扯开窗帘,三十多辆印着“税务稽查”的公务车已将扬帆大厦团团围住,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鱼贯涌入大厅。 “a级稽查令!”张铁柱的独眼在监控屏幕上扫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带队的是总局副局长王立新,这老狗去年在珠海查走私案折了我们两个兄弟……”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目光落在墙上的电子钟——18:17。距离周明远承诺的“调令生效”还有43分钟。他抓起加密电话拨通一个短号:“启动‘白蚁计划’,所有账本按第三套预案处理。” 18:23,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名会计在防爆门前疯狂敲击键盘,主机柜的绿灯接连熄灭。陈明亲自抡起消防斧劈开保险柜,取出三摞贴着“1990年进出口退税”标签的账本,泼上汽油点燃。火舌卷过纸页时,他盯着其中一行被焚毁的数据冷笑——那正是向澳门洗钱的3.8亿通道,伪装成“对苏联农机出口”。 “不够快!”谢一扬的声音从走廊扩音器里炸响,“王立新带了数据恢复专家,物理销毁必须彻底!” 角落里,一名年轻会计突然扑向备用服务器,却被张铁柱一枪托砸晕。“老板,这小子刚往u盘拷数据!”他掰开会计手指,u盘外壳赫然刻着国税总局的徽标。 谢一扬眼神骤冷。他早该想到,王立新既然敢来,必然在扬帆内部埋了钉子。 18:42,大厦一层接待厅。 王立新正用钢笔敲着大理石前台,身后三十名稽查员已架好设备。他特意选了今天突击——首富光环下的谢一扬绝不敢暴力抗法,而《福布斯》曝光的资产数据就是最好的查税切口。 “王局,久等了。”谢一扬乘专用电梯现身,西装革履得像要参加晚宴。他身后两名保镖抬着檀木箱,“一点缅甸土特产,听说您夫人爱翡翠?” 王立新冷笑推开箱子:“谢总,咱们直说吧。去年扬帆实业报表利润4.2亿,但仅汉正街电子城租金就应收1.8亿,这笔钱在税务系统里消失了。”他甩出一叠文件,“更别说您通过三峡混凝土公司虚开的17亿工程发票!” 谢一扬挑眉接过文件,翻到第三页时瞳孔微缩——这是连周明远都没见过的核心账目,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给我二十分钟。”他突然抬头,“有些账,得请财务总监当面解释。” 王立新刚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省委组织部”,他皱眉接起,脸色逐渐铁青。 18:58,大厦顶层会议室。 周明远穿着崭新国税局长制服推门而入时,王立新正对着电话咆哮:“临时调令?谢一扬的案子是总局督办!” “现在归我督办。”周明远亮出红头文件,落款日期巧妙提前了24小时,“省委刚开的常委会,武汉国税系统即日起垂直管理。”他侧身露出身后两名武警,“王局,您涉嫌收受珠海走私集团贿赂,纪委同志想请您喝茶。” 王立新猛地掀翻会议桌:“你他妈和谢一扬唱双簧!”他掏出一张磁卡摔在地上,“没用!所有数据已实时上传总局云端!” 谢一扬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取出手机按下播放键。扬声器里传出王立清晰的声音:“……三千万封口费今晚到澳门账户……”录音背景音里,赫然是澳门葡京酒店的钢琴曲。 “ai合成!”王立新面如死灰,“这不可能……” “可能。”谢一扬走到窗前,指了指楼下突然撤离的稽查车队,“您的人已经收到总局新指令了。” 19:30,扬帆大厦地下车库。 张铁柱撬开一辆稽查车的后备箱,取出还在运转的便携服务器。屏幕上的进度条停在99%,数据恢复程序正疯狂闪烁。 “老板,差点就……”他砸碎硬盘的手突然僵住——恢复记录显示,已有3.8gb数据通过军用加密通道传往北京。 谢一扬盯着车库监控屏,周明远正将王立新押进警车。他忽然笑了:“你以为周明远为什么能‘恰好’拿到调令?” 他掏出手机发送一条预设短信,地下三层的主机房顿时响起嗡鸣。五台备用服务器同时启动,海量垃圾数据洪流般涌入国税总局的云端——那3.8亿偷税记录,此刻正被篡改成无数份“珠海走私集团洗钱流水”,而每一笔的最终受益人,都指向王立新。 20:00,长江游轮“扬帆号”。 谢一扬倚在甲板栏杆上,手中《新闻联播》正播报快讯:“我省国税系统破获特大腐败案,原副局长王立新涉案金额超4亿……”周明远的新任免通知在屏幕下方滚动播出。 “老板,缅甸那批光刻胶……”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 谢一扬直接挂断:“今晚不谈生意。”他望向江对岸的税务大楼,那里刚亮起象征权力更替的红色标语。 首富的宝座下,总要垫几具尸体。而真正的棋手,永远藏在棋盘之外。 (本章完) 第61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档案 1991年2月15日凌晨三点二十分,巴东县移民办大楼。 谢一扬的奔驰560在雨夜中急刹,轮胎在湿滑的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刚推开车门,咸腥的江风就裹着雨点迎面扑来,远处三峡的轮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老板,人在三楼。“张铁柱撑开黑伞,独眼中闪烁着凶光。他腰间鼓起一块,那是谢一扬特意嘱咐带的消音手枪。 谢一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进大楼。电梯早已停运,两人沿着安全通道拾级而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三楼的走廊尽头,两名穿警服的年轻人正守着主任办公室,见到他们立刻挺直腰板。 “周局长打过招呼了?“谢一扬低声问。 “打过,打过。“年长些的警察点头哈腰,“法医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 谢一扬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某种酸腐味扑面而来。移民办主任陈国富仰面倒在办公椅上,脸色青紫,右手还保持着抓挠胸口的姿势。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和半盘花生米,乍看像是醉酒猝死。 但谢一扬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办公桌抽屉——一道明显的撬痕留在锁眼旁。他使了个眼色,张铁柱立刻把两名警察支去楼下“接应法医“。 “搜。“谢一扬戴上手套,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五分钟后,他们在空调通风管道里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巴东县三峡移民补偿金的原始签收单复印件,以及一本黑色记事本。谢一扬快速翻阅,瞳孔骤然收缩——陈国富这个老狐狸,竟然暗中记录了他们虚报1200名移民的详细证据! “操!“张铁柱一拳砸在墙上,“这王八蛋收了钱还留一手!“ 谢一扬盯着记事本最后一页的潦草字迹:“审计组已到宜昌,明日约见刘会计,必须......“后面的字被酒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掏出打火机,将记事本和文件一页页点燃,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刘会计是谁?“他问。 “混凝土厂的刘志军。“张铁柱压低声音,“去年咱们用劣质建材替换三峡工程用料,他是经手人。“ 火苗吞噬了最后一张纸,谢一扬抬腕看表——三点四十五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 “两件事。“他竖起手指,“一,把陈国富电脑里的备份删干净;二,找到刘志军,让他永远闭嘴。“ 张铁柱点头,突然指向窗外:“老板,你看!“ 谢一扬转身,透过雨幕看到移民办后院的小仓库正冒出缕缕白烟。他眯起眼,那是存放移民档案的仓库! “操!有人抢先一步!“张铁柱拔枪就要冲出去。 “等等。“谢一扬拦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省得我们动手。“ 他掏出手机拨通周明远的号码:“周局,巴东县移民办档案室''意外''失火,我建议您立刻派消防队......对,要心腹......“ 挂断电话,谢一扬从内袋取出一份文件,正是陈国富生前没签完的最后一笔移民补偿金申请表——800万,对应着虚报的200个“幽灵移民“。他拿起陈国富的钢笔,在尸体逐渐僵硬的右手上焐了焐,然后流畅地模仿起陈国富的签名。 “老板,这......“张铁柱瞪大独眼。 “死人不会说话。“谢一扬吹干墨迹,将文件装进公文包,“天亮前把这笔钱转到开曼群岛的壳公司,走澳门赌场的通道洗白。“ 窗外,仓库的火势渐大,火舌舔舐着木质窗框。谢一扬最后看了眼陈国富狰狞的死状,转身走向门口。雨声中,隐约传来消防车的警笛。 “对了。“他突然停步,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几粒白色药片,“把这个塞进陈国富的胃里。“ 张铁柱接过药片,立刻认出这是美国cia用的心脏骤停诱导剂,遇酒精会加速发作。他狞笑着掰开陈国富的嘴,将药片塞进死者喉咙深处。 “砰!“ 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谢一扬皱眉,示意张铁柱去看看。两分钟后,张铁柱拖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回来。 “刘志军!“张铁柱踹了那人一脚,“这王八蛋在楼下鬼鬼祟祟!“ 谢一扬打量着瘫坐在地的会计——四十出头,秃顶,金丝眼镜碎了一片,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蹲下身,捡起一张湿漉漉的纸,是审计组的预约见面通知。 “刘会计,这么晚来加班?“谢一扬抖了抖纸上的水珠,声音温和得像老友寒暄。 刘志军浑身发抖,目光在陈国富的尸体和谢一扬之间游移:“我、我接到陈主任电话......说审计组......“ “陈主任喝多了。“谢一扬扶起刘志军,替他整理皱巴巴的衬衫,“你看,他连字都签歪了。“他指了指桌上刚伪造的文件,“这800万补偿金,还是你经手的呢。“ 刘志军瞪大眼睛:“不可能!最后一批移民名单我根本没......“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谢一扬已经将一叠照片塞进他手里。照片上,刘志军的女儿正走出大学校门,妻子在菜市场买菜,老母亲在小区遛狗——每张照片的拍摄日期都是昨天。 “三峡的悬崖很滑。“谢一扬轻声说,“特别是下雨天。“ 刘志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陈国富是怎么死的了。 “拿着。“谢一扬将一张支票塞进刘志军口袋,“二十万,是你五年的工资。明天告诉审计组,陈主任突发心脏病前,正在核查移民档案,不幸遇上电线短路......“ “轰!“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档案仓库的屋顶塌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消防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刘志军瘫坐在地,机械地点着头。谢一扬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陈国富的尸体——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死者青紫的脸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上午九点,巴东县政府会议室。 审计组组长郑国栋重重合上文件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刘会计,你确定最后一批移民补偿金发放清单是陈主任亲自核对的?“ 刘志军的手在桌下发抖,西装内袋里的二十万支票像块烙铁。他瞥了眼会议室角落的谢一扬——对方正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只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是、是的。“刘志军咽了口唾沫,“陈主任昨晚加班核对,还说要亲自向审计组汇报......“ “然后他就''恰好''心脏病发作?“郑国栋冷笑,突然拍出一份文件,“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移民名单上有十二个死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谢一扬放下茶杯,眯起眼看向那份文件——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户籍注销证明,上面清晰地列着十二个已故村民的名字,而这些名字赫然出现在他们虚报的移民名单上! 刘志军面如土色,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谢一扬突然起身,微笑着走向郑国栋:“郑组长,这一定是系统录入错误。我们扬帆集团作为三峡工程合作方,愿意全力配合调查。“ 郑国栋打量这个年轻的富豪,目光落在对方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上:“谢总,审计组查的是移民资金,不是贵公司的账目。“ “一样的。“谢一扬笑容不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陈主任生前签字的最后一笔拨款申请,正好可以澄清误会。“ 郑国栋扫了眼文件,眉头皱得更紧——签名确实是陈国富的笔迹,日期是昨天。但他分明记得法医说过,陈国富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 “谢总,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档案室偏偏在审计组进驻当晚失火吗?“郑国栋突然问。 谢一扬摊手:“天干物燥,电路老化。不过巧的是......“他话锋一转,“我听说郑组长的儿子在美国留学?斯坦福的学费可不便宜。“ 郑国栋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威胁我?“ “哪敢。“谢一扬依旧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只是提醒您,三峡的悬崖很陡,走路要当心。“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郑国栋冷哼一声,抓起文件大步离开。谢一扬目送他远去,转头对刘志军说:“今晚八点,江边见。“ 刘志军哆嗦着点头,没注意到张铁柱悄悄往他公文包里塞了个微型录音机。 傍晚六点,巴东县江畔悬崖。 谢一扬站在观景台上,望着脚下奔腾的长江。暮色中,江水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像一条蜿蜒的血脉。身后传来脚步声,郑国栋独自走来,手里拿着个档案袋。 “谢总好雅兴。“郑国栋站到他身旁,声音压得很低,“我查过了,陈国富最后那笔拨款申请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谢一扬不置可否,点了支烟:“郑组长单独约我,不会就为说这个吧?“ 郑国栋递过档案袋:“这里面是混凝土厂的真实进货单,证明你们用劣质建材替换了三峡工程的特种水泥。“他顿了顿,“我要五百万,现金。“ 谢一扬挑眉,没想到这个看似正直的审计官也是个贪心的狼。他吐出口烟圈:“成交。不过......“他指了指悬崖下方,“刘会计约我八点在这里见面,您看?“ 郑国栋会意地笑了:“悬崖湿滑,失足坠江的事故每年都有。“ 两人相视而笑,像一对默契的老友。谢一扬接过档案袋,随手抛向江面——江风卷着纸张四散飘落,像一群受惊的白鸽。 七点五十分,刘志军气喘吁吁地赶到悬崖。夜色已深,月光在江面上洒下破碎的银辉。他看到谢一扬独自站在观景台边缘,背影挺拔如松。 “谢、谢总......“刘志军擦了擦汗,“我按您说的,把混凝土厂的账本带来了。“ 谢一扬转身,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半边隐在阴影中:“郑组长找过你?“ 刘志军一惊,下意识按住公文包:“没、没有......“ “录音机好用吗?“谢一扬突然问。 刘志军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谢总饶命!是郑国栋逼我的!他发现了陈国富的死亡时间与签名日期不符......“ 谢一扬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刘志军:“别怕,我理解。“他指向远处的江面,“你看,那是什么?“ 刘志军茫然转头,突然感到后背被人猛推一把!他踉跄着扑向悬崖边缘,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刘志军的身影消失在悬崖下。几秒后,江面传来微弱的落水声,很快被涛声淹没。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袖口,转身走向停车场。郑国栋从阴影处走出,手里拿着还在运转的录音机。 “处理干净了?“谢一扬问。 郑国栋点头:“江水会把他冲到三峡大坝,那时候......“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谁也认不出来了。“ 谢一扬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五百万明天到账。“他顿了顿,“对了,悬崖湿滑,郑组长走路要当心。“ 郑国栋干笑两声,目送谢一扬的奔驰远去。他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和刘志军临死前的惨叫。他满意地笑了,将录音机抛向江中。 三天后,审计组出具最终报告:巴东县移民办主任陈国富工作失误导致档案损毁,已故;关键证人刘志军意外坠江,下落不明;移民资金发放存在瑕疵,但无证据证明贪腐。建议完善制度,加强管理。 报告呈递国务院的当天,谢一扬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厅收到了转账成功的短信——800万移民补偿金,经过六道洗钱程序,最终变成400万干净的美金,存入他的离岸账户。 他举杯向窗外的南海致意,杯中的拉菲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第62章 汉正街的电子亡灵 1991年2月17日,凌晨三点二十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浓雾笼罩,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他抓起红色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声音:“老板,出事了。任天堂法务部的人已经到了天河机场,同行的还有国家工商总局特别行动组。“ 谢一扬的指尖在实木床头柜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三长两短——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组装厂那边还有最后两万台“长江游戏机“没来得及出货,这些贴着任天堂红白机贴牌的仿制品,三个月来已经为他赚了四千多万。 “谁走漏的风声?“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武大那个日本留学生,就是上个月来厂里''参观''的佐藤。“张铁柱的呼吸声粗重,“狗日的拍了生产线照片寄回日本,任天堂总部直接告到了国务院。“ 谢一扬掀开蚕丝被下床,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价值百万的纯手工地毯柔软得像初春的草地,却无法缓解他脚底传来的寒意。他走到落地窗前,雾气中隐约可见汉正街方向的几点灯光——那是他的电子组装厂,此刻恐怕已经被盯上了。 “启动''幽灵计划''。“谢一扬对着电话说,“让缅甸那边准备好接应。“ 挂断电话,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隐藏按钮。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谢一扬取出一部卫星电话和三个牛皮纸袋。纸袋上分别标着“海关“、“工商“和“媒体“。 凌晨四点零五分,江岸区电子组装厂。 二十辆集装箱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厂区,车灯全部熄灭,只靠月光指引。张铁柱独眼中的凶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挥舞着军用强光手电,打出三短一长的信号。 “快!天亮前必须清空三条生产线!“他低声吼道,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工人们像蚂蚁般忙碌起来,拆卸、打包、装车。流水线上的半成品游戏机被粗暴地塞进泡沫箱,精密贴片机被整体吊装进集装箱。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和轮胎碾过水泥地的闷响。 “柱哥,工商局的内线刚发消息,特别行动组六点准时到。“一个穿皮夹克的马仔小跑过来,手里攥着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处的王处长,外号''王铁面''。“ 张铁柱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线:“妈的,周局长不是拍胸脯保证至少提前24小时通风报信吗?“ “周局去北京开会了,这次行动是总局直接指挥,绕过了省里。“马仔擦了擦额头的汗,“更麻烦的是,任天堂派了六个律师,带着东京地方法院的取证令,要通过外交途径...“ 张铁柱一脚踹翻旁边的空油桶,巨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他掏出加密手机拨通谢一扬的号码:“老板,情况比想象的糟,日本鬼子带了法院令...“ “知道了。“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按c方案执行。“ 凌晨五点三十分,最后一辆集装箱卡车驶离厂区。张铁柱站在空荡荡的厂房中央,月光从顶棚的玻璃天窗洒下来,照在他脚下堆积如山的电路板残次品上。这些报废的主板将成为迷惑调查人员的烟雾弹。 “点火。“他对着对讲机说。 厂房四个角落同时腾起蓝绿色的火苗,特殊配方的燃烧剂迅速吞噬了堆积的电子垃圾。这种燃烧剂会产生大量刺鼻黑烟,却不会引发明火警报。张铁柱最后环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后,大步走向后门。 六点整,当工商局特别行动组的车队呼啸而至时,整个厂区已经笼罩在诡异的黑烟中。王处长刚下车就被刺鼻的塑料烧焦味呛得连连咳嗽,他挥手示意执法人员封锁现场。 “搜查令!“王处长将盖着红章的文件拍在保安室桌上,“所有人不许动,配合调查!“ 保安老李头颤巍巍地举起双手:“领、领导,厂里就我一人值班...昨晚电路短路起火,我打了119...“ 王处长冷笑一声,直接带人冲向主厂房。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偌大的厂房空空如也,只有中央一堆冒着青烟的电子垃圾,和墙上依稀可辨的“安全生产300天“标语。 “生产线呢?设备呢?“王处长揪住老李头的衣领,“昨天卫星图像还显示这里满负荷运转!“ 老李头一脸茫然:“啥生产线?这儿早停产了...我是看仓库的...“ 与此同时,天河机场贵宾通道。 任天堂首席法律顾问山本隆一紧皱眉头,反复查看腕表。他身后是五名西装笔挺的日本律师,每人手里都拎着塞满证据的公文包。接机的商务车迟迟未到,这在他严丝合缝的计划里是个不祥的征兆。 “山本先生,“年轻的女翻译小跑过来,脸色煞白,“刚接到消息,工商局已经突袭了组装厂,但是...“ “但是什么?“山本隆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厂里是空的。“女翻译吞了吞口水,“所有设备都不见了,只有一堆燃烧的电子垃圾。“ 山本隆一的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声在空旷的机场大厅格外刺耳。他掏出卫星电话,用日语快速说了几句,然后转向团队:“去扬帆大厦,直接找谢一扬。“ 上午九点十五分,扬帆大厦一楼大厅。 山本隆一的法律团队被六名保安拦在闸机外。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抱歉,扬帆实业已于今日凌晨申请破产清算,所有业务停止。各位如果有法律纠纷,请直接联系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 “八嘎!“山本隆一终于失态,手杖砸在前台大理石台面上,留下一道白痕,“昨天还在运营的公司,怎么可能一夜破产?“ 前台小姐面不改色,递过一份盖着公章的《企业注销公告》:“具体事宜请咨询我们的法务代理。“她推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武汉正义律师事务所“。 山本隆一抓起名片,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江汉关码头7号仓库,午时“。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江汉关码头7号仓库。 谢一扬独自坐在集装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长江游戏机“主板。主板上的“made in myanmar“激光标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仓库铁门被推开时,他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将主板抛起又接住。 “山本先生,久仰。“谢一扬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听说您在找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主板。 山本隆一示意团队留在门外,独自走近。他的牛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先生,任天堂拥有红白机所有专利技术的全球独家...“ “专利?“谢一扬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文件,“1985年任天堂在美国申请的nes主机专利,在中国大陆地区从未获得授权。“他跳下集装箱,将文件拍在山本隆一胸前,“根据《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你们在中国大陆的诉讼毫无胜算。“ 山本隆一快速翻阅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确实是任天堂法务部的内部备忘录,明确标注了中国大陆市场的专利保护漏洞。更令他心惊的是,文件右上角赫然印着“绝密“字样,只可能在东京总部最机密的档案室里才有。 “你怎么...“ “山本先生,“谢一扬打断他,“您女儿在早稻田大学的学费很贵吧?特别是她还养了那个法国男朋友。“ 山本隆一的手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谢一扬已经将一张支票塞进他西装口袋:“五百万美元,足够您体面退休了。或者...“他指了指仓库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我可以把您1998年在台湾偷税漏税的证据寄给日本国税厅。“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适时切换,显示山本隆一在台北某酒店的隐秘交易。那是谢一扬通过特殊渠道从台湾黑帮手里买来的黑料。 “你想要什么?“山本隆一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谢一扬走向仓库深处,掀开一块防尘布,露出崭新的生产线:“很简单。任天堂放弃对中国大陆仿制品的所有追索权,我保证''长江二代''游戏机不会出现在日本市场。“ “这不可能!总部绝不会...“ “那就法庭见。“谢一扬转身走向门口,“不过提醒您,中国法院的判决书,日本是不承认的。“ 山本隆一站在原地,汗水浸透了高级定制西装的腋下。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法律上,而是输在这个年轻人可怕的谋略上。 下午两点,武汉市工商局会议室。 王处长将一摞文件摔在桌上:“谢一扬,别以为注销公司就能逃脱责任!这些是组装厂工人的证词,全都指认你是实际控制人!“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品着龙井,眼皮都没抬一下:“王处长,那些''工人''您都见过了?“ 王处长一愣。确实,所有接受问询的“工人“都自称临时工,连正式劳动合同都没有。更诡异的是,他们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经查全部是伪造的。 “还有这个。“王处长又推过一份文件,“消防队的火灾鉴定报告,证明厂房是人为纵火!“ 谢一扬终于抬头,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王处长,说话要讲证据。扬帆实业已经破产,我现在是以个人名义配合调查。“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还要赶飞机去北京参加明天的高新技术产业座谈会。“ 王处长猛地拍桌而起:“谢一扬!你...“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明远穿着崭新工商局长制服走了进来:“老王啊,我刚从北京回来就听说你在搞大动作?“他拍了拍王处长的肩,“总局刚下发文件,要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你这...“ 谢一扬趁机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对王处长微微一笑:“对了,听说您儿子在申请东京大学?真巧,我刚好认识他们的招生委员会主席。“ 门关上的瞬间,王处长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得像被抽干了血。 傍晚六点,缅甸掸邦某军事基地。 张铁柱擦了擦独眼上的汗,看着最后一条生产线安装完毕。缅甸军阀吴奈温的士兵持枪警戒,不远处停着三辆装甲车。 “柱哥,测试完毕,可以投产了。“工程师老赵竖起大拇指,“这批''长江二代''主板比上一代功耗降低20%,成本只要任天堂的十分之一。“ 张铁柱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老板说了,先生产五万台,走云南边境的''茶叶通道''。“他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包装盒印这个新logo,别再用任天堂的贴纸了。“ 木箱里是崭新的产品包装,上面印着“长江二代教育电脑“的字样,还有中国地图轮廓的logo。谁也想不到,这些所谓的“教育设备“内核完全是任天堂红白机的翻版。 晚上八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山本隆一刚签署的和解协议。窗外,长江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条璀璨的星河。他身后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日本任天堂公司今日宣布,已与中国扬帆集团达成和解,双方将在游戏开发领域展开合作...“ 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传来:“老板,缅甸这边一切顺利。不过有个坏消息——我们在厂房遗漏了一块电路板,被日本记者捡到了。“ 谢一扬眯起眼,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哪块板子?“ “是...是用了苏联军规元件的那批实验品...“张铁柱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批用t-80坦克电路板改造的游戏机主板,上面还留着苏联红星的标志!如果这照片被曝光... “找到那个记者。“他的声音冷得像刀,“不管花多少钱。“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本黑色护照。封面上烫金的国徽下印着“公务外交“四个字。这是他最后的王牌——如果事情真的无法收场,至少能保证全身而退。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空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63章 苏联专家的血色葬礼 1991年2月19日凌晨,长江汉口段。 一艘锈迹斑驳的运沙船在浓雾中缓缓前行,船头探照灯刺破夜色,照亮江面上漂浮的异物——黑色风衣如蝠翼般展开,随浪起伏,露出一张苍白如石膏的脸。金发被江水泡得发胀,脖颈处一道细如发丝的割痕泛着青紫色。 “操!真他妈是毛子!”船老大老周哆嗦着收回钩杆,尸体腰间别着的镀金徽章在灯光下闪烁:镰刀锤子环绕的kgb字样。 三小时后,扬帆大厦地下会议室。 谢一扬用镊子翻动照片:尸体特写、江岸坐标、甚至还有一张从特工胃袋里取出的微型胶卷。“乌克兰专家那边什么反应?”他指尖敲在桌沿,三长一短。 张铁柱独眼凶光闪烁:“两个老毛子今早绝食抗议,说克格勃会把他们全家送西伯利亚挖土豆。”他递过一份加密电报,“莫斯科红场刚爆发游行,叶利钦的人正在清洗克格勃高层……这尸体八成是叛逃派。” 投影仪亮起,长江水文图与莫斯科时区表重叠。谢一扬突然冷笑:“通知周明远,按‘伏尔加河火并案’处理。”他甩出一沓准备好的照片:模糊的枪战画面、印着俄文的走私船残骸、甚至还有几把刻着编号的苏制马卡洛夫手枪。“让《长江日报》发快讯——‘中苏边境走私团伙内讧,暴徒溺毙’。” 伪造的艺术 上午十点,汉口码头戒严。 法医老陈蹲在裹尸布前,棉签蘸取伤口组织液时,被周明远一把按住手腕。“老陈,你女儿下个月评副主任医师吧?”周明远压低声音,袖口滑出一张瑞士银行本票,“这案子,死者是持械劫船的走私犯,明白?” 江风卷走老陈的惊呼。他颤抖着在尸检报告写下“生前遭受钝器击打”,却悄悄藏起那枚从死者牙槽取出的微型胶囊——里面蜷缩的纸条用俄文写着“谢一扬”和一组导弹坐标。 20万卢布的沉默 乌克兰哈尔科夫郊外,破败的工人公寓。 张铁柱将牛皮纸袋推过餐桌,20万美元现钞压住一份俄文《免责协议》。“你丈夫在武汉实验室‘突发心脏病’,很遗憾。”他咧嘴露出金牙,手机屏幕亮起视频通话——镜头里,两名乌克兰专家被绑在东湖别墅地下室,喉咙抵着注射器针头。 专家妻子娜塔莎签字的钢笔戳破纸张。她不知道,这笔“抚恤金”里混着三张连号美钞——正是谢一扬从苏联军火商那里黑吃黑的赃款,足够让克格勃追查时锁定“叛国者家属”。 军方的饕餮盛宴 深夜,重庆某兵工厂地下三层。 五名肩扛将星的老者围坐在t-80发动机图纸前,谢一扬的投影正播放关键数据:“涡轮增压效率提升23%,但苏联原装钢材的耐热系数……”他突然停顿,画面切换成武汉东湖的实时监控——两名乌克兰专家被军方特工押进装甲车。 “人交给诸位了。”谢一扬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显得阴森,“只要三个月内仿制出样品,我还能提供t-72的主动防御系统图纸。” 白发将军拍案而起:“你要什么回报?” 屏幕亮起红头文件:中央军委签发的《民营军工试点许可证》,落款处空着签字栏。 血染的加速器 2月20日拂晓,武汉东湖别墅。 张铁柱用钢丝绞碎监控硬盘时,地下室传来沉闷撞击声。他踹开门,只见白发专家伊万诺夫的太阳穴插着钢笔,鲜血在桌面电路板上蜿蜒成河。另一名专家尤里被绑在椅子上,眼球暴凸——他的嘴里塞着半张纸条,俄文潦草:“技术已存于3号芯片”。 “操!”张铁柱扒开尤里的嘴,发现舌根被割掉一块。军方特工队长冷笑着亮出沾血的手术刀:“谢总没说不能‘优化’研发团队吧?”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谢一扬正在加密频道收听简报。军方代表亢奋的声音夹杂电流杂音:“……仿制进度提升300%,但需要更多苏联特种钢。” “明天会有艘朝鲜货轮抵达大连港。”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划掉伊万诺夫的名字,“船上装着从日本黑市买的镍铬合金,报关单写的是‘农用机械’。” 他合上笔记本,窗外长江泛起血色朝霞。江面漂浮的晨报头条随波起伏:《中苏联合打击走私犯罪取得阶段性成果》。 (本章完) 第64章 深交所的黑色星期一 1991年2月21日,凌晨4点17分,深圳罗湖区某地下钱庄。 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荧光映出他瘦削脸颊上浮动的阴影。五亿资金通过十七个离岸账户完成集结,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豺狼,只等天亮后扑向深交所的猎物。 “老板,深发展的流通盘才八千万,咱们这五亿砸下去,怕是连水花都溅不起来。“张铁柱独眼中的血丝在显示器冷光下格外狰狞,他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密报——深圳证交所内部会议记录,显示深发展即将发布年报预增公告。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那是他从2035年带回来的《证券时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1991年2月21日,深发展财务造假案爆发,单日暴跌23%“。 “水花?“他轻轻弹了弹报纸,“我要的是海啸。“ 窗外,深圳的夜色被早春的湿气浸透,远处国贸大厦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谢一扬起身走到墙边,拉开遮挡地图的幕布——深交所交易大厅平面图上,六个红圈标记着关键席位。其中三个圈旁贴着照片,是他在营业部安插的“老鼠仓“操盘手。 “通知1号、3号、5号席位,“谢一扬的声音比窗外的雾气还冷,“九点三十分准时挂单,单笔不低于两百万股。“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两百万股相当于深发展当日成交量的三倍,这种抛售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深水炸弹。 “证监会那边......“ “周局长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打断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王处长的儿子在英国赌场的欠条,足够让他在关键时刻失明二十四小时。“ 张铁柱接过文件,指腹擦过纸袋边缘时沾上一抹暗红。他心头一颤,想起三天前在澳门失踪的那个荷官——据说因为多嘴问了句“谢先生为何兑换三千万筹码却不下注“。 上午9点15分,深交所交易大厅。 散户老刘攥着交易卡挤在委托窗口前,后脖颈渗出油腻的汗。他今早听营业部的小道消息说深发展要发利好,特意取了全部积蓄八万块来排队。 “买深发展,现价全仓!“老刘把皱巴巴的存折塞进窗口,声音因为兴奋而尖利。 柜员面无表情地敲击键盘,突然皱眉:“系统显示有大额卖单挂出,您确定......“ “确定!确定!“老刘不耐烦地挥手,“深发展可是龙头股!“ 他身后的队伍骚动起来,几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交换着眼色,悄悄退出了队列。这些人认得柜员口中的“大额卖单“意味着什么——通常只有内部人提前得知利空,才会如此不计成本地抛售。 9点25分,集合竞价阶段。 深发展股价平稳地停在昨日收盘价18.7元,盘口显示买卖力量均衡。老刘松了口气,美滋滋地盘算着能赚多少——他听说深发展至少要涨到25元。 9点30分,连续竞价开始。 “砰!“ 交易大厅中央的电子屏突然闪烁,深发展买一价位瞬间被砸穿,股价跳水般跌至17.2元。老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这跌幅超过8%! “18.7元挂单二十万股全部成交!“3号席位的红马甲操盘手对着电话低吼,“继续挂17元卖单三十万股!“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深圳帝王大厦顶层,望远镜里清晰可见交易大厅的骚动。他放下望远镜,拿起另一部电话:“澳门那边准备好了吗?“ “何先生亲自安排的贵宾厅。“张铁柱的声音夹杂着赌场嘈杂的背景音,“三千万筹码已经换成''泥码'',随时可以洗白。“ 谢一扬挂断电话,目光落回交易屏幕。深发展股价已经跌破16元,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线下坠。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其他股票也开始跟风下跌,整个深交所一片惨绿。 “老板,1号席位报告,有机构在15元位置接盘。“加密电话里传来急促的汇报。 谢一扬眯起眼睛。这不在他的预料中——按照历史轨迹,深发展今天应该毫无抵抗地跌到12元以下。 “查清楚是谁。“ 五分钟后,回复来了:“万科证券部,据说是王石亲自下的指令。“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王石!这个未来的地产巨头此刻应该在香港谈项目,怎么会突然介入深发展的暴跌? 他迅速翻开黑色笔记本,找到记录万科股权结构的那页——1991年2月,万科流通股占比42%,第一大股东深圳国资持股31%,第二大股东仅占5.7%。如果能在今天低位吃进4%以上...... “暂停抛售深发展。“谢一扬突然下令,“转攻万科,现价有多少吃多少!“ 上午10点47分,深圳证监局紧急会议室。 副局长王志强拍着桌子怒吼:“立刻查清这些卖单来源!深发展是深圳门面,绝不允许恶意做空!“ 技术科长擦着汗汇报:“查到了,主要抛售来自三个席位,但账户都是代理挂单,实际控制人......“他声音越来越小,“是扬帆实业在武汉的关联企业。“ “谢一扬!“王志强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抓起电话就要通知稽查队抓人。 电话那头却传来局长冷静的声音:“老王,深发展财务造假证据确凿,人家这是正当避险。对了,你儿子在伦敦的事,纪委刚收到举报材料......“ 王志强的手僵在半空,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颓然坐回椅子,突然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谢一扬早就算准了深发展的财务问题会在今天曝光,而自己儿子在英国豪赌欠债的把柄,恰好落在对方手里。 窗外,深证指数继续下探,跌幅已经超过10%。交易大厅里,老刘瘫坐在墙角,手里攥着变成废纸的交易单——他的八万本金此刻只剩不到五万。 下午1点整,澳门葡京酒店贵宾厅。 张铁柱将三箱美金码放在赌桌上,每叠钞票上都贴着深交所的交易流水号。何鸿燊的心腹阿强亲自点验,手指在验钞机上划出残影。 “三千万本金,按照谢先生的要求,全部换成''泥码''。“阿强推过一盒特制筹码,每个都印着“澳门旅游发展基金“字样,“这些筹码可以在任何赌场兑换现金,不留交易记录。“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何先生够意思。“他随手抓起一把筹码塞给身旁的陪酒女,“去,给爷换成瑞士银行本票。“ 陪酒女战战兢兢地接过筹码,她知道这些“泥码“的特别之处——赌场会为其开具“合法博彩收入证明“,任何国家的税务局都无法追查资金来源。 两小时后,三张共计1.2亿港元的本票通过特殊渠道汇入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与此同时,深圳股市传来消息:万科股价在尾盘被神秘资金暴力拉升,收盘涨幅达5.7%。 下午3点30分,深圳万科总部。 王石放下季度报表,皱眉看向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谢一扬西装笔挺地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枚澳门赌场的特制筹码。 “谢总好手段。“王石冷笑,“上午做空深发展,下午就成我万科第二大股东。“ 谢一扬将筹码弹向空中,又稳稳接住:“王总不也捡了便宜?15元抄底的深发展,现在回到16.8元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猎手对猎物的敏锐嗅觉。 “明人不说暗话。“王石突然笑了,“谢总看上万科什么?“ “您。“谢一扬直视王石的眼睛,“1992年南巡讲话后,深圳地价会翻十倍。而您,是唯一敢在那个时间点all in地产的人。“ 王石瞳孔微缩。这个商业计划他只跟核心团队提过,谢一扬怎么会知道? “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武汉东湖的200亩地,换万科5%的技术团队。“ 文件上是东湖高新区规划图,其中一块地被红笔圈出,标注着“光电子产业园“。王石心头一震——这正是深圳市政府秘密规划的未来科技核心区,连他都是上周才得到风声。 “谢总的消息灵通得可怕啊。“王石意味深长地说。 谢一扬笑而不答。他当然不会告诉王石,在重生前的2035年,这片地块的价值是现在的三千倍。 傍晚6点整,深圳证监局新闻发布会。 副局长王志强面对镜头,声音干涩:“今日深指暴跌系部分机构对深发展财务风险的正常反应,不存在恶意做空行为。证监会将持续规范市场秩序......“ 记者席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悄悄离场。他走出大楼,拨通加密电话:“周局长,王志强已经按剧本演完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帝王大厦落地窗前,俯瞰深圳璀璨的夜景。脚下这座城市正在他编织的金融大网中颤抖,而他才刚刚开始收割。 “通知缅甸那边,可以处理''老鼠仓''的三个操盘手了。“他轻声说,“记得做得像意外。“ 挂断电话,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2月21日,做空深发展获利1.2亿,收购万科4.3%股份。“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王石可用,但需警惕其1999年出走创业。“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深圳湾,红色的航行灯在暮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本章完) 第65章 珠海地王的泡沫陷阱 1991年2月23日,珠海国际会展中心拍卖厅。 谢一扬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处,指尖摩挲着拍卖牌上烫金的“25”号,冷眼看着台上拍卖师额头渗出的冷汗。 “第三次报价,25亿!还有没有——”拍卖槌悬在半空,台下死寂一片。两百多家开发商的代表像被掐住喉咙的鹌鹑,有人攥紧计算器的手指发白,有人偷偷撕碎了标书。 “流拍!”槌声砸碎的不仅是地王美梦,还有珠海市政府精心编织的谎言。 “谢总,银行那边炸锅了。”**张铁柱猫腰钻到座位旁,独眼里闪着凶光。他递过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建设银行珠海分行行长近乎崩溃的吼叫:“说好的温州炒房团接盘呢?现在抵押物全是泡沫,总行明天就要派审计组——” 谢一扬轻笑,将电话贴近唇边:“李行长,您儿子在加拿大赌场输掉的那八百万加元……需要我帮忙‘平账’吗?”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只剩粗重的喘息。 他挂断电话,拍卖厅的骚乱已蔓延至走廊。几个开发商红着眼冲进贵宾室,却被保安拦在门外。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起身,袖口掠过桌角时,一枚u盘悄无声息地滑入珠海市长的公文包。 那里存着伪造的“扬帆实业资金流水”,足以让银行相信这块地皮仍有接盘侠。 凌晨三点,珠海香洲区地下钱庄。 六台点钞机同时轰鸣,成捆的百元大钞在油墨味中被塞进印着“海鲜冷链运输”字样的泡沫箱。张铁柱踹开脚边一个哭嚎的包工头,将最后两箱现金码上运钞车。 “老板,两百亿坏账已经转嫁四大行。”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但那些破产的小老板们……”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远处扬帆大厦的轮廓被火光映红。谢一扬推开铁窗,夜风裹挟着“还我血汗钱”的嘶吼扑面而来。防暴队的探照灯如利剑劈开人群,高压水枪将抗议工人冲倒在满是标书碎片的泥水里。 “让周明远调两辆救护车。”谢一扬点燃一支烟,火光映亮他眼底的算计,“记得给伤员塞‘扬帆慈善基金’的宣传单。” 次日清晨,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将《珠海日报》摔在谢一扬面前,头版头条赫然是《地王流拍引发金融地震,中小开发商集体跳楼》。配图中,一个穿廉价西装的男人悬挂在“扬帆大厦”霓虹招牌上,脚尖还在微微晃动。 “你玩得太脏了。”赌王眯起眼,“连累我的赌场流水跌了三成。”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摊开一张地契——正是流拍的珠海地皮,此刻却盖着鲜红的“已抵押”印章。 “十八亿现金,换您澳门机场扩建项目30%干股。”他将地契推向何鸿燊,“至于那些死人……”他按下遥控器,电视画面切到央视新闻,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播报:“部分不法商人违规炒房导致资金链断裂,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何鸿燊突然大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正午十二点,扬帆大厦天台。 谢一扬俯瞰着楼下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迹,手机里传来周明远升任副省长的任命通知。他忽然将一沓文件抛向空中,二十五亿的虚假合同如雪片般纷扬落下。 张铁柱在身后低声问:“老板,那些闹事的工人家属……” “每人发五千抚恤金。”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钢化玻璃映出他恶魔般的微笑,“钱从‘三峡移民专项资金’里支取。” (本章完) 第66章 光谷的黎明突围 1991年2月25日凌晨3点17分,武汉大学物理楼地下室。 林振华教授的白大褂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死死盯着电子显微镜显示屏上那团模糊的影像。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通风系统早在八小时前就被关闭——任何微小的气流波动都可能影响实验结果。 “折射率1.56,接近理论值了!“戴着厚镜片的研究生小王声音发抖,他面前的频谱分析仪上,一条绿色曲线正缓缓爬升。 林教授没有回应,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显微镜下,那团淡蓝色的胶状物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这是他们第三百二十一次尝试合成的光刻胶样品。前三百二十次,不是黏度不达标就是感光度差强人意。 “紫外光强度再加5%。“林教授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操作台前的女博士手指微颤,将旋钮轻轻转动。刹那间,整个实验室被诡异的蓝光笼罩,通风管道里传来老鼠惊慌逃窜的窸窣声。 五秒。十秒。十五秒。 “成了!“小王突然尖叫,差点从转椅上摔下来。频谱仪上的曲线如悬崖般陡峭上升,最终稳稳停在1.567的位置。 林教授双腿一软,扶住实验台才没有跪倒。三年了,他们终于突破了日本jsr公司的技术封锁,研发出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深紫外光刻胶。这种用于芯片制造的关键材料,一直被美国商务部列入对华禁运清单。 “立刻备份数据。“林教授扯下口罩,露出久违的笑容,“记得用老办法。“ 女博士会意地点点头,从抽屉取出一台老式机械相机,对着屏幕上的数据拍下照片。在这个电子数据可能被远程窃取的时代,这种原始方法反而最安全。 他们不知道的是,通风管道深处的阴影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无声记录着这一切。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晶圆。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浓雾笼罩,像一团化不开的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免提键,张铁柱沙哑的声音立刻充满整个房间: “老板,''鼹鼠''发来消息,林老头那边搞定了。“ 谢一扬的指尖在晶圆边缘轻轻摩挲,感受着那比纸还薄的锋利。“配方完整度?“ “百分之九十二,还差最后一道提纯工艺的参数。“张铁柱顿了顿,“不过缅甸那边的工程师说,这个完成度足够量产了。“ “告诉吴奈温,明天就动工。“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走向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他取出一份标着“光刻胶“的文件夹,里面是三个月前从日本jsr公司偷来的部分技术文档。 他翻开最后一页,在“热稳定性“一栏打了个问号。这个技术难点,如今被林教授的团队攻克了。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空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上午九点整,武汉大学校门口。 林教授抱着装满资料的公文包匆匆走向停车场,突然被一辆黑色奔驰拦住了去路。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那张永远挂着微笑的脸。 “林老,听说您昨晚创造了历史?“谢一扬推开车门,“我送您去实验室。“ 林教授下意识抱紧公文包,指节发白。“谢总消息真灵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钻进车内。 空调出风口吹出的暖风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却让林教授脊背发凉。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司机是个陌生面孔,右耳戴着蓝牙耳机。 “光刻胶是芯片制造的血液。“谢一扬递过一杯热茶,“您这一突破,至少能让中国半导体产业少走十年弯路。“ 林教授抿了一口茶,苦涩中带着诡异的甜。“还差最后一道工艺验证,现在庆祝为时过早。“ “巧了,我正好认识几位中科院微电子所的专家。“谢一扬的笑容更深了,“不如把数据共享出来,集思广益?“ 奔驰车突然急转弯,驶入一条林教授不熟悉的小路。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公文包里的资料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谢总,这是去哪?“ “东湖宾馆。“谢一扬看了眼手表,“几位军工口的领导想当面听您汇报。“ 林教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技术被军方接管,他的研究团队将失去所有控制权。 “按照我们的协议,专利权归扬帆集团所有。“谢一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应用方向,恐怕得顺应国家需要。“ 车停在红灯前,林教授突然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公文包在混乱中掉在座位上,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那里面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会议记录,真正的数据还锁在实验室的暗格里。 谢一扬没有追,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给3号实验室打电话。“ 下午两点,缅甸掸邦某军事基地。 吴奈温将军的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用沾着雪茄烟渍的手指戳了戳施工图纸:“谢老板,你这工厂设计图怎么跟监狱似的?“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将军好眼力,就是按监狱标准建的。“他指向图纸上的高压电网和了望塔,“光刻胶生产需要绝对无尘环境,连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 三百名缅甸工人正在烈日下浇筑地基,他们身后是已经搭建好的钢结构骨架。这个伪装成“电子产品组装厂“的基地,将在两周后开始试生产光刻胶。 “原料呢?“吴奈温吐了个烟圈,“听说日本人的光刻胶要用到二十几种稀有化学品。“ 张铁柱拍拍手,两名士兵立刻抬来一个金属箱。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几十个玻璃瓶,标签上全是俄文。 “苏联货,通过朝鲜转运。“张铁柱压低声音,“纯度比日本人的还高,价格只要三分之一。“ 吴奈温眯起眼睛:“美国人知道了会发疯的。“ “所以需要将军您的士兵24小时警戒。“张铁柱递过一张支票,“这是首期款,五百万美元。“ 将军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正要伸手,张铁柱却收回支票:“还有个小事——上周试图混进工地的那个日本记者......“ “喂鳄鱼了。“吴奈温满不在乎地挥手,“连同他的相机一起。“ 张铁柱满意地点点头,将支票塞进将军的上衣口袋。远处,一艘货轮正缓缓驶入萨尔温江支流,船上装着从东德走私来的精密温控设备。 晚上八点,武汉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投影幕布前,激光笔的红点停在一条曲线上:“根据林教授的数据,我们的光刻胶在248纳米波段的感光度比日本产品高15%。“ 长飞光纤的几位高管交换着眼色。为首的技术总监忍不住提问:“谢总,量产可行性如何?日本jsr公司的工艺可是经过二十年完善的。“ “问得好。“谢一扬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段视频——缅甸工厂的施工现场。“下个月15号前,第一批200吨光刻胶就会运抵武汉港。“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技术总监的钢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这不可能!美国商务部上周刚把长飞列入实体清单,所有光刻胶进口渠道都被封锁了!“ 谢一扬微笑不语,又切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艘货轮的照片,船身上印着“大连远洋渔业“的字样。 “朝鲜籍货轮''朝阳号'',目前正停泊在青岛港。“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船舱温度恒定在18c,里面装着足够长飞半年用的光刻胶。“ 技术总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美国对朝鲜的禁运措施比中国宽松得多,这艘船完全可以通过第三方国家中转。 “至于美国人的制裁...“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今早收到的商务部内部备忘录,他们正在考虑将长飞从实体清单中移除。“ 文件上的日期是三天后,2月28日。 午夜零点,武汉大学物理楼。 林教授独自坐在漆黑的实验室里,手里攥着一把钥匙。这是3号保险柜的钥匙,里面锁着光刻胶配方的最后关键参数。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像是有人在用手电筒打信号。林教授浑身一颤,这是他和研究团队约定的危险信号。 他猛地站起来,却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保安那种懒散的踱步,而是训练有素的、刻意放轻的军靴声。 钥匙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痕迹。林教授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塞进嘴里。金属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突然想起谢一扬今天在车里说的话:“应用方向,恐怕得顺应国家需要。“ 脚步声停在实验室门外。林教授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当门被推开时,他正伏案写着什么。强光手电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林教授,这么晚还在工作?“ 是谢一扬的声音。 林教授慢慢抬起头,看到谢一扬身后站着两名穿军装的人。他的胃部一阵绞痛,钥匙在胃里像块烧红的炭。 “在写实验记录。“林教授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年纪大了,不及时记下来容易忘。“ 谢一扬拿起笔记本随意翻了翻,突然笑了:“林老真是严谨。“他合上笔记本,“正好军方的同志想请教几个技术问题,不如现在就去?“ 林教授站起身,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知道,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但至少,那个最关键的数字——光刻胶最后一道提纯工艺的温度参数——还安全地藏在他的身体里。 “对了。“谢一扬在门口突然转身,“小王同学最近表现不错,我给他安排了去斯坦福深造的机会。“ 林教授的血液瞬间凝固。小王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唯一知道3号保险柜密码的人。 “年轻人嘛,总要见见世面。“谢一扬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当然,前提是他能通过政审。“ 林教授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他扶住门框,感觉钥匙在胃里又下沉了一寸。 三天后,1991年2月28日,美国商务部新闻发布会。 发言人面对闪烁的镜头,面无表情地念出声明:“基于最新技术评估,决定将中国长飞光纤等三家实体从出口管制清单中移除......“ 与此同时,武汉港3号码头。 张铁柱看着起重机将最后一个集装箱吊上卡车,掏出卫星电话:“老板,200吨光刻胶全部到货,海关那边周局长都打点好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帝王大厦顶层,俯瞰着长江上来往的船只。“林教授呢?“ “今早签了技术转让协议。“张铁柱咧嘴一笑,“小王那小子挺上道,把保险柜密码全交代了。“ 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两位来自华盛顿的商务代表正襟危坐,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 “谢先生,我们注意到缅甸近期出现了一个可疑的光刻胶工厂。“金发代表开门见山,“有证据表明,那里使用的技术与jsr公司的专利高度相似。“ 谢一扬惊讶地挑眉:“竟有这种事?“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让法务部准备一份声明,扬帆集团坚决反对任何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 当代表们悻悻离去后,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2月28日,光刻胶项目第一阶段完成。“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林振华可用至1993年,之后安排实验室事故。“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暮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本章完) 第67章 国债的嗜血反杀 1991年3月19日凌晨1点08分,上海外滩和平饭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高脚杯边缘。黄浦江的夜色被霓虹浸染,江面游轮的探照灯扫过,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身后茶几上,一份标着“绝密“的财政部文件静静摊开——明早九点,327国债将按148.5元兑付,比市场预期高出整整8个点。 “老板,管金生的人到楼下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暗处泛着凶光,他腰间别着改装过的54式手枪,枪管比常规型号短两厘米,适合近距离爆头。 谢一扬抿了口红酒,单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早料到万国证券的掌门人不会坐以待毙。三小时前,他匿名账户里的327国债持仓已突破5亿面值,足够让管金生倾家荡产。 “几个?“ “电梯里四个,消防通道两个。“张铁柱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前台说都带着家伙,领头的戴着劳力士迪通拿——是管金生的贴身保镖阿泰。“ 谢一扬突然轻笑,腕表表盘反射的冷光掠过墙上的消防示意图。他三天前就包下整层楼,此刻隔壁三间套房分别住着:327国债项目组的审计员、财政部国债司的刘处长,以及《金融时报》的首席记者。 “让刘处长''偶然''看到这场戏。“他解开西装扣子,从暗格里取出消音器旋在勃朗宁上,“记得用俄制子弹。“ 1点27分,九楼消防通道。 阿泰的迪通拿腕表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打了个手势,两名马仔立刻撬开安全门。走廊尽头,总统套房的灯光从门缝渗出,隐约传来电视新闻的声音。 “确认目标在室内。“阿泰按住耳麦,港式粤语压得极低,“三分钟后突入,留活口。“ 他没注意到头顶通风管道的栅栏被悄悄移开,一支枪管正缓缓伸出。走在最后的马仔突然闷哼一声,后颈多了个细小红点,俄制“钉子“微型麻醉弹的药剂瞬间麻痹中枢神经。 张铁柱像条蟒蛇从管道滑下,接住瘫软的身体。当第二个马仔察觉回头时,56式军刺已穿透喉结,刀尖从颈椎第三关节精准刺入——这是他在越南战场学到的技巧,确保猎物连惨叫都发不出。 阿泰猛然转身,柯尔特手枪刚抬起就被踢飞。张铁柱的独眼在应急灯下宛如恶鬼,沾血的军刺抵住他下巴:“管老板没告诉你?谢先生最喜欢别人半夜送礼。“ 套房大门突然洞开,刺目的灯光泼洒而出。财政部刘处长端着茶杯愣在门口,瞳孔里倒映着阿泰被拖入黑暗的画面,以及地板上那摊尚未凝固的血迹。 2点15分,黄浦江十六铺码头。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江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敞开的集装箱。阿泰被铁链捆在液压机上,右腕的迪通拿表针停在1:43——那是他最后一次自主呼吸的时间。 “管金生给你多少钱?“谢一扬用枪管抬起他下巴,“我出双倍买他的命。“ 阿泰啐出口血沫,突然发现液压机控制板上贴着张照片——管金生女儿在纽约大学宿舍楼下的偷拍照,日期显示是昨天。 “你老板挪用了万国证券的客户保证金。“谢一扬按下遥控器,集装箱内壁的显示屏亮起,展现出一串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五亿缺口,正好对应327国债的亏损额度。“ 液压机开始缓缓下压,阿泰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当剧痛冲破阈值时,他嘶吼着交代了万国证券的地下机房位置——那里藏着真正的交易账本。 “早这么痛快多好。“谢一扬叹了口气,将迪通拿手表抛给张铁柱,“去静安寺找老周,他知道怎么改表里的定位记录。“ 4点30分,万国证券总部地下室。 张铁柱用阿泰的视网膜解锁了第三道门禁,机房内嗡嗡作响的ibm大型机闪着绿光。他插入特制u盘,屏幕立刻跳出红色警告框:是否永久覆盖1991年3月19日交易记录? 与此同时,伦敦金融城某栋大厦里,巴林银行远东区总裁马丁的电脑自动弹出交易界面。系统显示“万国证券“账户正以148.5元价格狂抛327国债,持仓量迅速突破3亿面值——这恰好是巴林银行当日允许的最大风险敞口。 “见鬼!“马丁抓起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诡异的电子音:“all your base are belong to us.“(注:经典黑客梗) 当伦敦的黎明降临时,巴林银行的结算系统已将5.2亿亏损记录在案。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交易指令的ip地址经过十七个国家跳转,最终指向香港某家早已倒闭的皮包公司。 上午9点整,上海证券交易所。 国债期货开盘即暴涨,327品种瞬间冲上149元。管金生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突然抓起电话:“立刻平掉所有空单!“ “管总...“交易员声音发抖,“系统显示我们三小时前就爆仓了,现在持仓是零...“ 办公室门被猛地踹开,财政部和证监会的联合调查组鱼贯而入。为首的刘处长亮出文件:“万国证券涉嫌操纵327国债期货,请配合调查。“ 管金生突然大笑,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砸向显示屏。飞溅的瓷片中,他瞥见《金融时报》头版标题:巴林银行惊现5亿英镑漏洞,疑与远东交易有关 正午12点,黄浦江打捞局。 谢一扬站在趸船上,看着起重机吊起一具缠满水草的尸体。法医翻开死者被鱼啃食过半的右手,露出劳力士迪通拿的残骸——表盘内侧刻着“gt“二字,正是管金生给心腹的标记。 “典型的黑帮仇杀。“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新任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制服笔挺如刀,“法医报告会注明死亡时间在48小时前。“ 谢一扬望向浑浊的江水,那里沉着一部改装过的摩托罗拉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拨往伦敦巴林银行合规部,通话时长正好是让录音系统启动的15秒。 江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今日《华尔街日报》。头条新闻的油墨尚未干透:金融衍生品监管漏洞或引发全球风暴 第68章 汉派服装的毒衣风暴 1991年3月1日,武汉扬帆制衣厂。 流水线上的女工阿芳突然捂住喉咙干呕,指尖触到工装领口时泛起一片红疹。她抬头想喊线长,却见整条流水线二十多名女工都在抓挠脖颈——那些刚缝制完成的“扬帆牌”衬衫领标上,残留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三公里外的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用镊子夹起一块领标布料,浸入试管淡黄色液体。三秒后,液体转为猩红。 “老板,质检局的人到楼下了。”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里闪烁,他手里攥着今早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致癌染料超标千倍!扬帆制衣遭千人投诉》。配图中,愤怒的消费者举着溃烂皮肤的照片堵在商场门口。 谢一扬轻轻摇晃试管,猩红液体在晨光下像一管血。“让法务部启动b计划。”他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通知周明远,我要疾控中心今天下班前出报告。” 上午十点,武汉市疾控中心。 实验室主任王志强盯着检测仪上的数据,额头渗出冷汗——扬帆送检的衬衫样本中,联苯胺含量超标380倍,这种强致癌物足以穿透皮肤引发膀胱癌。他刚抓起电话想上报,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王主任,您儿子在波士顿大学的实验室……”周明远的新任秘书笑吟吟递过一份档案袋,里面是王志强儿子盗用科研经费的证据,以及一张瑞士银行本票,“谢总说,学术不端在美国要判十年。” 检测报告在打印机出口缓缓吐出,结论栏已悄然变成“符合gb-2010标准”。 正午十二点,金盾律师事务所。 爆料记者陈默被反锁在调解室,对面坐着谢一扬高薪聘请的“毒理学泰斗”吴教授。老人颤巍巍推过一份《皮肤病学杂志》:“年轻人,你曝光的照片其实是接触性荨麻疹……典型的敲诈勒索啊。” 陈默猛地站起,却见投影仪亮起——监控画面显示他昨晚收受竞争对手信封的镜头。信封里的两万元现金特写被放大,而对方企业logo恰好是扬帆的死对头“金利来”。 “《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敲诈勒索罪可判十年。”谢一扬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指尖转着一支录音笔,“陈记者选现在道歉,还是等警车开到报社?” 下午三点,江汉区法院档案室。 法警老李头正整理明日开庭的物证,突然闻到焦糊味。他冲向3号储物架时,整排扬帆衬衫样本正在透明证物袋里自燃,诡异的蓝绿色火苗竟不蔓延到其他文件。 “着火了!快拿灭火器!”老李头嘶吼着扯下消防栓,却听见身后传来“咔嗒”锁门声。通风管道飘落一撮白色粉末——那是谢一扬从苏联专家尸体上搜出的军工级燃烧剂,遇空气即燃且只针对棉织物。 窗外,电视台直播车正拍下浓烟滚滚的画面。女主播字正腔圆:“……消费者协会提交的关键物证意外焚毁,专家质疑存储条件不达标……” 傍晚六点,武昌殡仪馆。 张铁柱将一摞《和解协议》塞给哭嚎的家属,每份都附着一张八万元支票。最上方协议写着“死者王大柱系饮酒过量诱发肝癌”,而尸检报告上“接触性致癌物”的字样被红笔粗暴划去。 “要钱还是要命?”他独眼扫过人群,突然掀开角落的白布——陈默记者满脸紫绀的尸体静静躺着,脖颈处勒痕与王大柱如出一辙,“谢总说,明天《长江日报》会登他的‘畏罪自杀’声明。”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监控室。 谢一扬重播着法院起火的新闻,突然定格在某个镜头——法警老李头弯腰瞬间,后腰露出半截“金利来”皮带扣。 “通知缅甸厂。”他对着卫星电话轻笑,“下周开始生产金利来同款皮带,甲醛含量调到国家标准的……三十倍。” 窗外,长江雾气中隐约传来货轮鸣笛,像垂死者的呜咽。 第69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轮盘 1991年3月3日凌晨4点12分,珠海横琴岛赌场工地。 谢一扬站在尚未完工的vip厅中央,皮鞋踩在裂缝蔓延的大理石地面上,耳边是混凝土持续开裂的细微声响。沉降仪上的数字已经跳到7.8厘米,远超安全标准的3倍。七具尸体被防水布草草覆盖,排成一列摆在金碧辉煌的罗马柱下——这些昨晚还在庆祝赌场封顶的工人,此刻成了他商业帝国上的第一道裂痕。 “老板,何鸿燊的人半小时后到。“张铁柱的独眼在安全帽下闪烁着凶光,他手里攥着的检测报告显示:地基混凝土强度不足标称值的30%,而谢一扬三周前签收的验收单上却写着“优良“。 谢一扬蹲下身,指尖掠过最长的那道裂缝。裂缝边缘的混凝土碎屑在他指腹留下细小的割痕,渗出的血珠滴在金色瓷砖上,像一枚微型筹码。他忽然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澳门葡京酒店的纪念币,精准地卡进裂缝最宽处。 “通知周明远,启动''台风预案''。“谢一扬的声音比混凝土还冷,“监理公司那个王总,他女儿是不是在悉尼歌剧院实习?“ 张铁柱咧嘴露出金牙,迅速拨通卫星电话。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一架漆着“扬帆航空“的直升机正降落在临时停机坪,舱门打开时,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抬着担架鱼贯而出——这些都是谢一扬从缅甸带来的“清洁工“,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垃圾。 凌晨4点47分,工地临时办公室。 谢一扬将威士忌倒入两个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应急灯下像融化的黄金。他推过其中一杯给瑟瑟发抖的工程监理王志强,后者西装上还沾着死者的脑浆。 “王总,这是苏格兰的''皇家礼炮'',21年陈酿。“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谈论天气,“听说您岳父最爱喝这个?“ 王志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酒杯在他手中颤抖,洒出的酒液在图纸上晕开,模糊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沉降数据。他当然明白谢一扬话中的威胁——上周他岳父刚在澳门输掉三百万港币,赌场借贷单上还有他的连带担保签名。 “谢、谢总,沉降仪的数据已经自动上传到云端...“王志强的声音越来越小,“何鸿燊那边随时能调取...“ 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澳门建设局的内部系统界面,王志强的工程师账号正显示“横琴赌场沉降监测数据:0.3cm,正常范围“。 “这不可能!“王志强猛地站起,“我亲眼看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铁柱的军刺已经抵住他后腰。刀尖精准地停在肾脏位置,再往前半寸就会造成致命伤却不会立刻死亡——这是张铁柱在越南战场学来的技巧。 “王总,您女儿在悉尼的公寓真不错。“谢一扬点开手机相册,显示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少女正走出darling harbour的公寓楼,“听说下个月有《天鹅湖》演出?“ 王志强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当谢一扬将钢笔塞进他颤抖的手指时,混凝土开裂的声音从地下持续传来,像某种巨兽的嘲笑。 上午7点15分,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他面前摊开的《澳门日报》头版是横琴赌场封顶仪式的喜庆照片。谢一扬知道,这位赌王此刻最关心的不是新闻,而是桌上那台正在解码的平板电脑——何鸿燊的私人会计师团队正在尝试恢复被删除的沉降数据。 “谢生,你我都是生意人。“何鸿燊的粤语带着老派澳门人的优雅,“但做生意最忌讳偷工减料,尤其是赌场这种百年基业。“ 谢一扬抿了口普洱茶,目光扫过会计师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恢复进度条——67%。他必须在进度达到100%前解决这个麻烦。 “何先生,听说令公子在拉斯维加斯''永利''的贵宾厅玩得很尽兴?“谢一扬突然切换话题,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一个年轻男子在赌桌前亢奋地挥舞筹码,桌面上堆着至少百万美元的泥码。 何鸿燊的瞳孔微缩。他儿子上个月确实去了美国,但声称是去考察斯坦福大学的mba项目。 “三千万美元。“谢一扬轻声说,“永利那边给了三天宽限期。“他滑动屏幕,显示一份签着何公子名字的借款合同,“当然,这对何家不过是零花钱...“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何鸿燊慢慢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擦拭镜片——这个动作在澳门赌场高层圈子里众所周知,意味着他要杀人了。 “阿强。“何鸿燊用葡萄牙语唤来心腹,“送谢生去码头,顺便...“他瞥了眼平板电脑,“让会计部把横琴项目的进度报告取来。“ 谢一扬知道这是逐客令,但他更清楚何鸿燊不敢轻举妄动——那段视频后半截是何公子在酒店房间吸食可卡因的特写,足够让美国移民局终身禁止他入境。 上午9点30分,横琴赌场地下三层。 张铁柱用液压钳剪开最后一道锁链,沉重的保险门缓缓开启,露出赌场地基的核心结构。六名缅甸来的“工程师“立刻开始作业,他们手持地质雷达扫描仪,实际上正在寻找最适合浇筑尸体的混凝土桩。 “老板,找到问题了。“戴着金丝眼镜的结构工程师指着图纸,“当初为了赶工期,跳过了七天的养护期,而且...“他压低声音,“水泥掺量只有设计值的60%。“ 谢一扬用鞋尖拨开地面的碎石,露出下面发黑的混凝土——这是典型的偷工减料痕迹。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处的监控摄像头,此刻应该正对着空无一人的vip厅拍摄“检修画面“。 “何鸿燊的会计师到哪了?“ “刚过拱北海关。“张铁柱看了眼手表,“带了个英国来的结构专家,估计是冲着沉降数据来的。“ 谢一扬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澳门纪念币,轻轻抛向空中。硬币旋转着落在掌心时,他做出了决定:“让''清洁工''准备两套工作服,要印着''珠海建工''的logo。“ 正午12点07分,赌场东侧员工通道。 英国结构专家理查德·布朗正弯腰检查裂缝,他的激光测距仪显示裂缝宽度在短短三小时内增加了0.5毫米。这个速度意味着—— 他的后脑突然遭到重击,倒下的瞬间看到穿“珠海建工“制服的壮汉正收起沾血的扳手。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鼻端嗅到的淡淡杏仁味——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 下午2点15分,澳门建设局会议室。 谢一扬将一叠文件推到局长面前,最上方是加盖了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印章的检测报告:“横琴项目沉降值0.28cm,远低于安全阈值。“ “这与我收到的消息不符。“局长狐疑地翻动文件,“今早有匿名举报称——“ “举报人在这里。“周明远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警员押着满脸是血的王志强,“王总监涉嫌挪用工程款,为掩盖罪行伪造数据诬告谢总。“他亮出从王志强家中搜出的“赃款“,实则是谢一扬今早才存入的五十万美金。 局长仍在犹豫时,谢一扬拨通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何鸿燊面色阴沉,却不得不承认:“横琴项目质量合格,相关举报系恶意中伤。“ 挂断电话前,谢一扬注意到何鸿燊书架上少了件东西——那个装着儿子吸毒视频的保险箱已经不在了。 傍晚6点30分,横琴赌场b2层混凝土浇筑现场。 张铁柱监督着最后一方混凝土灌入核心桩,振动棒嗡嗡作响中,隐约可见某只苍白的手腕正缓缓沉入泥浆。英国专家的金丝眼镜被特意摆在最上方,镜片上还沾着血迹,很快就被灰色的浆体吞没。 “沉降仪数据全部修改完毕。“工程师擦着汗汇报,“新的自动报警阈值调到10厘米,足够撑到...“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指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监理公司技术员。这个年轻人全程目睹了数据篡改过程,此刻正拼命往墙角缩,仿佛想把自己砌进墙里。 “小陈是华南理工的高材生。“张铁柱舔着嘴唇,“他女朋友刚拿到加拿大留学签证...“ 谢一扬从钱夹取出一张照片:多伦多大学校园里,穿白裙的女生正笑着挽着闺蜜的手臂。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混凝土泵车操作台上,正好对着出料口的位置。 “开始吧。“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明天《澳门日报》需要一篇''横琴赌场创纪录施工进度''的报道。“ 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中,小陈的啜泣像只被掐住喉咙的猫。当电梯门关闭时,谢一扬最后看了一眼监测屏幕——沉降值稳稳停在“0.3cm,正常“的绿色标识上。 深夜11点2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杯中红酒映出澳门方向的璀璨灯火。身后电视正播放晚间新闻:“...横琴赌场项目获国际安全认证,将于下月提前开业...“ 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带着血腥气:“老板,王志强全家都上飞机了,缅甸那边会好好''照顾''他们。“ 谢一扬挂断电话,翻开黑色笔记本。在“1991年3月3日“的日期下写道:“横琴事故处理完毕,7名死者赔付金从''三峡移民基金''支出。何鸿燊暂时妥协,但需警惕报复。“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一行小字:“英国专家尸体浇筑位置:b2区核心桩,gps坐标22.1367,113.5603。“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横琴岛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0章 罗湖海关的幽灵车队 1991年3月5日凌晨2点17分,深圳河芦苇荡。 香港飞虎队狙击手阿杰的夜视镜里,六个瘦小的身影正扛着麻袋蹚过齐腰深的河水。红外热成像显示,这些“走私犯”的体温异常偏高——典型的缅甸童子军特征,长期服用兴奋剂后新陈代谢紊乱的体征。 “确认目标,右耳有扬帆集团条形码纹身。”阿杰的粤语通过加密频道传入队友耳麦。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发颤,三天前在罗湖口岸牺牲的队友阿伟,尸体被发现时右耳同样被烙上了条形码,像对待牲畜一样标记。 河对岸突然爆出一团火光,童子军们惊慌四散。阿杰的狙击镜锁定一个奔跑的男孩,十字准星落在对方后心——那里鼓鼓囊囊的麻袋缝隙中,隐约露出索尼walkman的金属反光。 “开火!” 六声消音狙击枪响几乎同时炸裂。子弹穿透肉体的闷响中,阿杰突然瞪大双眼——最先倒下的男孩麻袋破裂,散落的根本不是电子产品,而是染血的儿童玩具——塑料冲锋枪、变形金刚、还有印着“希望小学”字样的作业本。 “是陷阱!” 芦苇丛深处骤然亮起数十盏强光灯,央视记者白岩松的摄像机红点正在闪烁。飞虎队员们的面罩被照得惨白,他们脚下躺着六具平民尸体——深圳福利院的孤儿院院长带着孩子们夜游捉萤火虫,此刻院长胸口的红十字徽章正在血泊中反光。 同一时刻,罗湖海关监控室。 谢一扬用钢笔轻敲着实时监控屏,画面里飞虎队员正慌乱地翻检尸体。他身后站着穿缅甸军服的吴奈温副官,对方递来的照片上,二十名童子军正在密林训练营擦拭ak-47——这些孩子右耳清一色烙着扬帆集团的物流编码。 “bbcn的直播车已经到现场了。”张铁柱的独眼在烟雾中眯起,“港督府刚来电话质问,说飞虎队行动前明明收到线报……” “线报?”谢一扬突然轻笑,拉开抽屉取出一盒录音带。按下播放键后,港督府保安局局长李君夏的声音清晰传出:“……务必在跨境执法中击毙扬帆集团核心成员……”——这是三天前谢一扬派人伪装成廉政公卧底送去的假情报。 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谢一扬掀开窗帘一角。深圳河上空,香港飞行服务队的救援直升机正与内地武警的武直-10对峙,探照灯在国境线上划出惨白的分界线。 “让童子军第二梯队过境。”谢一扬将童子军照片扔进粉碎机,“记得给他们换上白血病患儿的病号服。” 凌晨3点40分,香港《明报》印刷厂。 总编辑董桥盯着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浑身发抖——画面里飞虎队员正从孩子尸体上扒下“走私货”,而那些所谓的walkman拆开后全是心脏起搏器,外壳印着“深圳儿童医院捐赠”字样。 印刷机突然停止运转,工人惊恐地指向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张铁柱将一沓文件拍在油墨未干的头版校样上,文件显示这批医疗设备采购自扬帆集团旗下慈善基金会,海关申报单盖着港府卫生署的加急审批章。 “董先生,”张铁柱的军刺挑开文件最后一页,“您女儿在伦敦政经学院的奖学金……”刀尖轻轻划过某行小字——“资助方:扬帆国际教育基金”。 当天的《明报》头版标题变成:《跨境执法悲剧!飞虎队误杀六名重病患儿》。配图是谢一扬在孤儿院慰问的侧影,他抚摸孩子头顶的手势温柔如慈父。 上午9点整,港督府新闻发布会。 英国驻港司令克莱门特中将的拳头砸在讲台上:“飞虎队行动基于确凿证据!”他身后的投影仪却突然跳转画面——六名童子军正对着镜头哭诉,他们手腕上的针孔和溃烂的皮肤特写,与谢一扬提供的“缅甸地下血汗工厂”资料完美吻合。 记者席间的白岩松突然举手:“请问飞虎队是否知晓,这些孩子是被犯罪集团胁迫的艾滋病患儿?”他的麦克风分明连接着央视直播车,画面同步传回北京外交部记者会现场。 克莱门特额角渗出冷汗。他当然认得出那些“患儿”手臂的溃烂痕迹——那是缅甸童子军长期注射毒品的典型症状,但此刻任何辩解都会坐实“殖民者虐杀病童”的罪名。 “香港警方将暂停所有跨境执法……”港督的声音通过国际卫星信号传遍全球,镜头扫过谢一扬安排在观众席的“患儿家属”——他们举着的遗照其实是缅甸童工营的档案照,此刻正被bbc解说为“人道主义灾难的受害者”。 午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看着全球媒体报道n将事件与“鸦片战争”类比,《泰晤士报》头版是维多利亚港降半旗的照片。他拨通卫星电话,缅甸丛林里的童子军训练营正被熊熊烈火吞噬——这些活证据必须在国际观察团抵达前消失。 “老板,周明远刚传回外交部内部文件。”张铁柱递来加密传真,“中英联合声明修正案新增了司法条款,港府再敢跨境执法就是破坏‘一国两制’。” 窗外,深圳河上的探照灯已经熄灭。谢一扬在黑色笔记本写下:“1991年3月5日,罗湖通道全面肃清。”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童子军残部转移至三峡库区,伪装成移民子弟。”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河面上,六具玩具冲锋枪正随波沉浮,塑料枪管上的反光像未冷却的弹壳。 第71章 江城首富的税案迷雾 1991年3月7日凌晨4点22分,北京国家税务局大楼。 稽查组长郑国强的台灯在黑暗中像一座孤岛,他面前摊开的《福布斯》杂志中文版上,谢一扬的照片占据了整整两页。照片里那个清瘦的年轻人站在扬帆大厦顶层,背后是长江与汉江交汇的壮阔景色,标题赫然写着《29岁的中国首富:从汉正街到百亿帝国》。 “3.8亿...“郑国强用红笔圈出杂志角落的一行小字,那是谢一扬去年公开的纳税额。他翻开手边的计算器,又核对了一遍数据——按照扬帆集团公开的营业额,这个数字至少少了两个零。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车的引擎声,郑国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三天前,他秘密调取的扬帆集团海关报关单显示,仅去年走私的电子元件就价值23亿,而账面上却显示为“来料加工“免税项目。 办公桌抽屉里藏着一份不敢归档的报告,那是他派往武汉的暗访员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扬帆集团在开曼群岛注册了85家空壳公司,资金流向图复杂得像一张蜘蛛网。 “郑组长,您还没走啊?“值班保安老张探头进来,被满屋烟味呛得咳嗽,“周局长刚来电话,说上午九点要见您。“ 郑国强的手指一颤,烟灰落在谢一扬的照片上,正好盖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太清楚周明远是谁——那个即将升任省国税局长的武汉海关出身官员,与谢一扬的关系在系统内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知道了。“郑国强掐灭烟头,突然发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异常——4:30变成了4:25,又跳回4:29。某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拉开抽屉,暗格里的u盘已经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站在服务器机房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冷气吹得他后颈发凉。面前五十台ibm大型机嗡嗡作响,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这是他从乌克兰军工专家那里买来的数据清洗程序,能在72小时内抹平任何财务痕迹。 “老板,开曼群岛那边搞定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机柜蓝光下泛着凶光,他递来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八十五家壳公司已完成清算,审计轨迹覆盖至1988年。“ 谢一扬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主控台的另一块屏幕上——那是郑国强办公室的实时监控。画面里,稽查组长正惊恐地翻找抽屉,却不知道真正要命的不是那个u盘,而是他电脑里刚刚被植入的“心脏麻痹“病毒。 “周明远几点到北京?“ “专机七点起飞。“张铁柱看了眼腕表,“郑国强约他九点见面,说是要汇报''重大税案突破''。“他说到后半句时咧嘴笑了,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郑国强女儿在纽约大学宿舍的照片,以及一张3月6日——也就是昨天的《纽约邮报》,头版刊登着中国留学生买凶杀人的新闻。照片里那个染着红发的亚裔女孩,眉眼与郑国强有七分相似。 “让''鼹鼠''八点去送咖啡。“谢一扬的声音比服务器冷风还淡,“记得用郑组长最喜欢的那个保温杯。“ 张铁柱会意地拨通电话,用暗语交代了几句。机房角落突然传来“滴滴“警报声,一块屏幕亮起红灯——乌克兰专家设计的病毒已通过国税局内网完成扩散,此刻正在郑国强电脑里休眠,等待激活信号。 上午8点15分,北京西城区某胡同。 郑国强在早点摊前停下脚步,三月清晨的风像刀子般刮着脸。他买了两个糖油饼,热乎乎的油脂香气暂时冲淡了心中的不安。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周局长秘书“的来电。 “郑组长,周局临时有个会议,见面改到十点半。“年轻女声带着公式化的歉意,“需要派车接您吗?“ “不用,我正好回办公室整理资料。“郑国强咬了口糖油饼,甜腻的滋味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转身时他撞到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对方手里的豆浆洒在他风衣上。 “对不起领导!“年轻人慌乱地掏出纸巾,鸭舌帽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郑国强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却没注意到对方趁机调换了他公文包侧袋的保温杯。 8点47分,国税总局1209办公室。 郑国强拧开保温杯,枸杞菊花茶的香气弥漫开来。他啜了一口,眉头微皱——今天的茶似乎比往常甜了些。电脑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一封来自“纪委监察组“的邮件赫然在目,附件是女儿在纽约被捕的监控视频。 “这不可能...“郑国强的手剧烈颤抖,茶水洒在键盘上。视频里那个穿着女儿外套的女孩正用刀刺向同学,虽然画面模糊,但腕表确实是他去年送的毕业礼物。 他抓起电话想打国际长途,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炸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窗口开始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行红色大字上:“贪污受贿3.8亿,立即停职接受调查“。 保温杯滚落在地,枸杞像血滴般溅在谢一扬的《福布斯》封面上。郑国强挣扎着去够急救药,却看见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再次异常跳动——8:50变成8:49,又跳回8:51。在陷入永恒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爸,我手机被偷了...“ 上午10点整,武汉天河机场贵宾厅。 谢一扬放下《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是《国税总局稽查组长郑国强因公殉职》。报道巧妙地提到这位“反贪英雄“正在调查某大型民企偷税案,却只字未提扬帆集团。 “老板,周局长刚过安检。“张铁柱递来一部加密手机,听筒里传出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老郑的电脑硬盘已经物理销毁,总局决定由我兼任稽查组长。“ 谢一扬望向停机坪上正在加油的波音737,那是明天要飞往开曼群岛的专机。透过舷窗可以看见财务总监正在清点文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份《扬帆慈善基金年度报告》——这个刚刚捐建了三十所希望小学的“良心企业“,去年“亏损“了23亿。 “告诉吴奈温,缅甸那边的''教育扶贫项目''可以启动了。“谢一扬挂断电话,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郑国强女儿在纽约机场被海关带走的画面,实际上只是例行行李检查。他将照片凑近打火机,火苗吞噬了女孩惊恐的脸。 张铁柱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他接听后独眼一亮:“老板,''鼹鼠''说总局技术处想恢复郑组长的数据,但乌克兰病毒已经吃掉所有备份。“ 谢一扬轻轻摩挲着左手腕表,这是上周从瑞士订制的百达翡丽,表盘背面刻着“327“三个数字——正是他去年在国债期货市场收割的金额。表针指向10:30时,机场广播响起周明远航班的登机通知。 “去准备两瓶茅台,要1988年的。“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今晚给周局长饯行,他最喜欢听《智取威虎山》。“ 中午12点17分,国税总局数据中心。 技术处长李明浩盯着数据恢复进度条,额头渗出冷汗——郑国强电脑里的文件正在一个个“复活“,但所有涉及扬帆集团的文档都变成了乱码。更诡异的是,系统日志显示这些文件从未被删除过。 “李处,找到个东西。“年轻技术员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郑国强潦草的笔迹:“开曼群岛→日内瓦→三峡基金“。纸条背面粘着一小片茶叶,实验室分析显示含有强心苷成分——这种强效心脏毒素提取自毛地黄。 “通知纪检组...“李明浩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周明远的新任秘书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郑国强的“遗物“纸箱。 “李处,周局让我转告您,郑组长的事要冷处理。“秘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福布斯》榜单是境外势力抹黑中国民营经济的阴谋,总局党委刚开了会...“ 李明浩默默拔掉数据恢复设备的电源,余光瞥见纸箱最上层是郑国强与女儿的合影,相框玻璃已经碎裂,就像某个不可触碰的真相。 下午3点40分,北京某四合院。 周明远推开雕花木门时,京剧《智取威虎山》的唱段正放到高潮部分。谢一扬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和田玉印章——底部刻着“国之栋梁“四个篆字,是某位退居二线的老领导亲笔所题。 “老周,恭喜高升。“谢一扬推过一杯茅台,“郑组长的事,辛苦你了。“ 周明远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他女儿那边...“ “纽约警方已经结案,持刀伤人是认错人了。“谢一扬又斟满一杯,“小姑娘明天就能回学校上课,我安排了心理医生。“ 檀香在香炉里静静燃烧,周明远盯着袅袅青烟,突然问道:“那3.8亿到底去哪了?“ 谢一扬笑而不答,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三峡大坝的施工现场直播,镜头缓缓掠过混凝土浇筑面——那里凝固着无数钢筋,每根钢筋上都刻着“扬帆特供“的钢印。 “还记得武钢第七分厂吗?“谢一扬切换画面,显示出一份1990年的购销合同,“陈厂长给咱们的特种钢,强度是普通钢材的三倍。“他点了点合同上的数字,“这些钢现在都在大坝地基里。“ 周明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三峡工程是国家级重点项目,任何与之挂钩的资金都会获得“政治豁免权“。 “明天《人民日报》会刊登扬帆集团捐赠三峡库区的报道。“谢一扬合上电脑,“郑组长查到的3.8亿,就在那些钢筋里。“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投下斑驳光影。周明远突然发现那枚和田玉印章底部沾着暗红色痕迹,像是没擦干净的火漆印。 晚上8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长江两岸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办公桌上摊开着明天见报的《扬帆集团五年捐赠清单》,其中“三峡工程专项基金“一栏赫然写着3.8亿。 “老板,郑国强女儿已经上飞机了。“张铁柱放下卫星电话,“周局长刚签发了稽查组解散令。“ 谢一扬点点头,翻开黑色笔记本。在“1991年3月7日“的日期下写道:“税案闭环,85家壳公司清算完成。郑国强死于心梗,调查终止。“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一行小字:“三峡钢筋实际强度仅达标70%,需监控大坝沉降。“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2章 苏联坦克的沙漠风暴 1991年3月9日,伊朗德黑兰郊外军事基地。 t-80坦克的炮管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谢一扬站在观礼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不是因为伊朗高原的酷热,而是面前这辆坦克炮塔下方那道狰狞的裂缝——像一张嘲笑的嘴,正对着他精心构筑的军火帝国。 “谢先生,这就是你们承诺的''苏联原装货''?“伊朗革命卫队少将哈桑·拉希米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划过裂缝边缘,沾上一层黑色粉末,“第三辆了,发动机爆炸时,我的士兵差点被火烤熟。“ 谢一扬的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余光瞥见张铁柱的手已经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改装过的54式手枪,枪管比常规型号短两厘米,适合近距离爆头。 “将军,沙漠高温确实超出了设计指标。“谢一扬的微笑纹丝不动,从公文包取出平板电脑,“但请看乌克兰哈尔科夫工厂的测试报告,在50c环境下连续运行72小时...“ 拉希米突然将平板砸在地上,军靴碾过屏幕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测试?“他扯开坦克后舱盖,浓重的焦糊味立刻涌出,“看看你们真正的''测试结果''!“ 谢一扬俯身望去,发动机舱内壁布满蛛网状的裂纹,像被雷劈过的树皮。最触目惊心的是涡轮叶片——本该是合金钢的部位,此刻呈现出诡异的玻璃状结晶。这是典型的金属疲劳断裂,而且... “掺了杂质。“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乌克兰人偷工减料,合金里掺了至少15%的废料。“ 观礼台下的伊朗军官们开始骚动,有人已经掏出卫星电话。谢一扬知道,这些电话下一秒可能就会打向莫斯科或者北京——无论哪边接通,都意味着他精心编织的跨国军火网络将土崩瓦解。 “三天。“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沙漠干燥的空气中异常清晰,“给我七十二小时,还您一个装甲师。“ 拉希米眯起眼睛,他身后两名卫兵已经拉开枪栓。沙漠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谢一扬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二十四小时。“少将最终开口,白手套拍在谢一扬肩上,留下五个灰蒙蒙的指印,“明天这个时候,要么看到解决方案,要么看你的肝被喂给沙漠狐狸。“ 回程的直升机上,谢一扬盯着平板上刚接收的照片——重庆兵工厂仓库里,二十台仿制的gtd-1250燃气轮机整齐排列。这些根据t-80图纸逆向工程的产物,理论上性能只有原装的80%,但至少不会爆炸。 “老板,真要全换?“张铁柱检查着弹匣,“那帮伊朗人明显在讹诈,他们自己操作不当...“ “通知吴奈温。“谢一扬打断他,手指在平板上划出一串坐标,“缅甸基地的乌克兰专家,全部转移到重庆。再从汉阳钢厂调三百吨特种钢,要快。“ 直升机掠过波斯湾时,谢一扬看到一艘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驶向伊拉克方向。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既然伊朗人嫌弃,为什么不把问题坦克卖给他们的死对头? 1991年3月10日凌晨,重庆兵工厂地下车间。 维克多·彼得罗夫的手在发抖,电焊枪的蓝光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阴影。这位前哈尔科夫坦克工厂的首席工程师,此刻正被三名缅甸雇佣兵监视着,给一台仿制发动机做最后调试。 “温度传感器必须重装!“维克多突然用俄语咆哮,指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你们这些黄皮猴子懂什么?这样装会——“ 张铁柱的军刺抵住他喉咙,刀尖在喉结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老维啊,“他咧嘴露出金牙,“谢老板说,按中国标准来。“ 车间另一头,谢一扬正在审阅刚送到的情报。卫星照片显示,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正在巴士拉集结,而他们的t-72坦克因为国际制裁缺乏备件。更妙的是,莫斯科方面刚刚拒绝了一笔伊朗的紧急军购申请。 “告诉拉希米,解决方案分两步。“谢一扬对卫星电话那头的周明远说道,“第一,现有坦克全部更换重庆产发动机;第二,通过朝鲜渠道补充十辆全新t-80。“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疯了?朝鲜哪来的t-80!“ “平壤郊外那批''光辉-3号'',本来就是用我们给的图纸造的。“谢一扬轻笑,“喷个新编号而已,反正伊朗人没见过真货。“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车间中央的发动机测试台。维克多正在偷偷调整燃油喷射参数,这个动作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乌克兰人想埋下隐患,等坦克上了战场再爆发。 “彼得罗夫先生。“谢一扬用流利的俄语说道,手指抚过发动机铭牌,“您女儿在基辅音乐学院的照片拍得真美。“ 维克多的瞳孔骤然收缩。谢一扬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十六岁的金发少女站在琴房门口,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昨天拍摄的。 “中国制造。“谢一扬用扳手敲了敲刚装上的铭牌,“但控制系统会保留乌克兰的''特色'',您觉得呢?“ 电焊的蓝光再次亮起时,维克多的调试明显认真了许多。谢一扬知道,这些发动机最终会带着精心设计的缺陷流向战场——既不会立刻爆炸让买家找上门,也不会耐用到让他失去后续维修合同的暴利。 1991年3月15日,伊拉克巴士拉前线。 t-80坦克的履带碾过被炮火熏黑的废墟,车长阿里上尉的指尖划过炮塔内侧的铭牌——“中国xxx兵工厂,1991年1月“。这行字让他有些困惑,明明采购合同上写的是“苏联原装装备“。 “上尉!“无线电里传来侦察兵的尖叫,“正前方三辆t-72,识别信号是...真主啊,是伊朗人的王牌师!“ 阿里还来不及反应,火控系统已经自动锁定目标。他惊讶地发现,这套系统的反应速度比他们原有的苏制装备快至少两秒——足够在战场上决定生死。 三声炮响几乎同时炸裂,对面的t-72炮塔像玩具般被掀飞。阿里不知道的是,此刻三十公里外的伊朗阵地上,拉希米少将正对着同样的场景目瞪口呆——他面前的三辆“朝鲜版t-80“同样一击必杀,只是发动机舱里贴的是“哈尔科夫机械制造厂“的标签。 沙漠的夜空被炮火映红时,谢一扬正在迪拜帆船酒店的套房里数钱。两笔军火款同时到账——伊朗支付的3.8亿美元,伊拉克追加的4.2亿。比原计划多赚了一倍,因为交战双方都不知道对方也买了同样的武器。 “老板,莫斯科来消息。“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克格勃发现流向伊拉克的t-80有问题,正在追查图纸泄露渠道。“ 谢一扬晃着红酒杯,目光落在电视新闻上——bbc记者正站在巴士拉战场,背景里一辆燃烧的t-72残骸上,“made in china”的铭牌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告诉维克多,“他抿了口酒,“他女儿的音乐学院奖学金批下来了。“ 1991年3月20日,伦敦军火黑市。 “中国人正在践踏游戏规则!“俄罗斯军火商伊万诺夫将铭牌砸在橡木桌上,金属与木头碰撞的声响让在场十几位巨头同时皱眉。这块从伊拉克战场带回的铭牌边缘还沾着血迹,“他们用60%的价格倾销劣质品!“ 角落里的美国雷神公司代表轻笑一声,推过平板电脑:“更精彩的是这个。“屏幕上是谢一扬与伊拉克将军的合影,背景赫然是那批t-80坦克,拍摄日期显示是在联合国对伊拉克军售禁令生效期间。 “先生们,”雷神代表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穿透人的耳膜,“中国有句老话叫‘浑水摸鱼’。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混乱的局面中,人们可以趁机获取利益。” 他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所处的情况就如同这浑水一般。各方势力交织,局势错综复杂。然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雷神代表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他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时候把水搅得更浑了。只有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浑浊,我们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意图,暗中行动,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三天之后,联合国安理会的特别会议上气氛异常凝重。美国代表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所谓的“铁证”,声称中国违反了武器禁运协议。这份证据被展示在大屏幕上,引起了与会各国代表的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莫斯科红场,一场规模庞大的反华示威正在激烈进行。游行队伍高举着从战场上拍摄的残骸照片,照片中的武器残骸上清晰地印着“中国制造”的标志。这些照片在人群中传递,引发了人们对中国的强烈不满和谴责。 而在欧洲,各大媒体也纷纷在头版刊登了“中国制造=死亡陷阱”的专题报道。这些报道详细描述了中国武器在战场上造成的破坏和人员伤亡,将中国描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武器制造商。 这些事件的发生,让中国在国际舆论上陷入了被动局面。面对这样的指责和抹黑,中国政府迅速做出回应,坚决否认所谓的“违反武器禁运”指控,并强调中国一直严格遵守国际武器禁运协议。同时,中国也呼吁国际社会保持客观和公正,不要被不实信息所误导。 1991年3月25日凌晨,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墙上不断增加的负面报道,嘴角却挂着笑。张铁柱不解地看着他:“老板,咱们被全球围剿了,您还...“ “记得我让你保留的乌克兰原版图纸吗?“谢一扬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卷微缩胶片,“现在它的价值翻了十倍。“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外交部刚收到二十三国联合照会!最高层要求立即切割,你那个乌克兰专家...“ “已经准备好了。“谢一扬望向监控屏幕,维克多正在重庆地下室里给女儿写信,浑然不觉自己即将成为“国际军火走私案主犯“。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3章 汉正街的电子复活 1991年6月5日凌晨2点17分,缅甸掸邦组装厂。 谢一扬站在流水线末端,指尖划过刚下线的“长江二代“游戏机外壳。冰冷的金属触感带着缅甸雨季特有的潮湿,机身上那个篆体“扬“字在应急灯下泛着青光。流水线上,五百名童工正以惊人的速度组装着最后一批主机,他们瘦小的手指在电路板间穿梭,右耳根处清一色烙着扬帆集团的物流编码。 “老板,武汉急电。“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他递来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工商总局特派组已到武昌,明早九点突击检查汉正街仓库。“ 谢一扬的指尖在游戏机启动键上停顿了0.3秒。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五千台游戏机——这些任天堂红白机的山寨品一旦被查获,罚款足以让扬帆集团半年的走私利润付诸东流。 “具体查哪个仓库?“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询问明天的天气。 “所有带''电子''二字的。“周明远顿了顿,“有人举报你们用教育设备配额走私游戏机。“ 电话挂断后,谢一扬凝视着流水线上一个特别瘦小的童工。那孩子最多不过十岁,正踮着脚往主板焊接电容,焊锡的烟雾熏得他不停咳嗽。在重生前的2035年,这样的画面足以让任何企业股价暴跌,但此刻——1991年的缅甸丛林里,这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通知吴奈温将军。“谢一扬将游戏机扔回流水线,“把''长江教育基金会''的标牌准备好。“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让童工们开始撕原包装了。“ 凌晨3点40分,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名程序员正在紧急重写游戏机系统代码。主控台上,原本的马里奥游戏界面正被替换成“小学数学辅导系统“,像素化的谢一扬头像出现在开机画面,下方写着“知识改变命运“的标语。 “老板,工商局那个王科长油盐不进。“法务总监擦着汗汇报,“他去年因为查获盗版磁带升的职,这次明显是冲着立功来的。“ 谢一扬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命令。屏幕闪烁几下后,显示出云南到武汉的货运路线图,其中五个红点标记着临时检查站。 “三点调整。“谢一扬的声音让整个机房温度骤降,“第一,所有游戏机外壳加贴''希望工程专用设备''标签;第二,准备三十份捐赠协议,受赠方写最偏远的希望小学;第三——“他转向张铁柱,“让童工营那个闹事的缅甸女孩''消失''。“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小丫头才十二岁,要不要...“ “十二岁已经会向国际劳工组织写信了。“谢一扬打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偷偷将纸条塞给送货司机,纸条特写是歪歪扭扭的英文:“help us“。 机房突然安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程序员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上的活计,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瞬间。 清晨6点15分,云南省勐腊县边境检查站。 十辆印着“教育扶贫物资“的卡车正在接受检查。带队警官老李用手电筒照着车厢深处,隐约看到堆成山的纸箱上贴着“长江教育基金会“的封条。 “李叔,这么早啊?“张铁柱从首辆车窗探出头,递过一包红塔山,“这批电脑是捐给山区娃娃的。“ 老李接过烟,目光扫过车队最后那辆没开厢的冷藏车。他分明听到里面有细微的敲击声,但张铁柱已经掏出一叠文件:“这是省教育厅的批文,这是受赠小学的接收函...“ 当老李的手电照到文件末尾的省厅公章时,他摆摆手放行了。没人注意到冷藏车经过时,车厢缝隙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很快干涸。 上午8点30分,汉正街扬帆电子商城。 谢一扬站在三楼窗口,俯瞰着工商局的车队驶入步行街。为首的桑塔纳里,王科长正在整理制服领口,这个细节暴露了他的紧张——对谢一扬来说,这就像猎物的心跳声一样清晰可辨。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低声汇报,“希望小学的张校长已经收了钱,记者那边也打点妥了。“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突然瞥见商城后门有个熟悉的身影——工商局技术员小张正偷偷绕向仓库侧门。这个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曾在计算机大赛上被谢一扬亲手颁奖,如今却想当那个戳破皇帝新衣的孩子。 “让三号仓库''失火''。“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记得用磷粉。“ 当王科长带人冲进主仓库时,东南角突然腾起浓烟。刺耳的消防警报声中,谢一扬镇定自若地指挥员工撤离,顺手将王科长一行人引向西侧的小仓库——那里整齐码放着五百台贴着“大别山希望小学专用“标签的游戏机。 “王科长,您来得正好。“谢一扬的声音充满“惊喜“,“这批教育设备今天要发往贫困山区,正好请您做个见证。“ 王科长狐疑地检查着开机界面——原本的《魂斗罗》已被替换成乘法口诀表演示程序。当他按下复位键时,系统直接跳转到“湖北省教育厅认证“界面。 “谢总热心公益啊。“王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突然从箱底抽出一台机器,“不过这台怎么有使用痕迹?“ 机器缝隙里确实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贴纸,隐约可见“超级“二字。现场空气瞬间凝固,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凶光。 “您眼力真好。“谢一扬笑着接过机器,“这是样机,上周送去黄冈实验小学试用。“他转向身后,“刘主任,把试用报告拿给王科长看。“ 当王科长翻看那份盖着教育局公章的报告时,谢一扬的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到技术员小张正在偷偷记录主机序列号。这个细节像一根刺扎进他的视网膜——序列号前三位暴露了这批机器其实是上周刚从缅甸运来的新品。 “失火了!三号仓库失火了!“外面突然传来尖叫。王科长条件反射地冲向门口,谢一扬则趁机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他口袋,附耳低语:“密码是您女儿生日。“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有个穿工装裤的年轻人偷偷拆开了一台机器主板。小张盯着那块被重新刷写的rom芯片,发现擦除痕迹的日期分明是今天凌晨。 中午12点整,长江大酒店宴会厅。 “扬帆集团捐赠仪式“的横幅下,谢一扬正与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合影。摄像机镜头前,他亲切地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男孩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台“教育设备“。 “谢叔叔,这个怎么玩...“男孩天真地问,手指按在隐藏的复位键上。 谢一扬微笑着“不小心“碰翻了果汁,液体精准地渗入机器接口。短路冒烟的游戏机被紧急撤下,换上一台真正装有教育软件的样机。 “小朋友要好好学习。“他揉着男孩的头发,力道刚好让对方疼得说不出话,“将来像叔叔一样报效祖国。“ 宴会厅角落,王科长正将银行卡塞进内兜,同时吩咐下属:“检查记录写清楚,确实是教育设备。“他瞥见技术员小张欲言又止的表情,补充道:“小张啊,你实习期快满了吧?“ 与此同时,缅甸童工营的铁丝网外,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正从土里挖出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还能辨认出“国际劳工...“的字样。夜风吹过丛林,将纸屑卷向漆黑的夜空,像一只永远无法抵达的求救信。 下午3点20分,扬帆大厦监控室。 谢一扬重播着捐赠仪式的新闻,突然定格在小张技术员的特写镜头。这个年轻人眼中那种固执的怀疑,让他想起重生前那个在董事会上质疑财务数据的审计员。 “给武汉大学计算机系捐个实验室。“谢一扬突然吩咐,“指名让张同学当项目助理。“ 张铁柱不解:“老板,那小子明显...“ “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最安全。“谢一扬按下销毁键,监控画面里小张的身影被一片雪花取代,“就像把蟑螂关进玻璃罐。“ 窗外,一辆满载“教育设备“的卡车正驶向大别山区。车厢里,某个游戏机的复位键在颠簸中突然自动触发,屏幕闪烁几下后,露出了原本的马里奥游戏界面——这个瞬间恰好被路过的监控摄像头拍下。 谢一扬不知道的是,这段视频将在二十三年后成为指控他商业帝国原罪的铁证之一。但在1991年这个潮湿的午后,他正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6月5日,电子复活计划完成。工商局检查过关,但需监控技术员小张。“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缅甸童工营加强管控,国际劳工组织线索指向金利来。“ 第74章 武钢魔改的死亡列车 1991年6月8日,凌晨3点17分,襄渝铁路k347段。 一列满载武钢特种钢材的货运列车在暴雨中呼啸而过,车轮碾过铁轨的轰鸣声被雷声吞没。驾驶室内,司机老陈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信号灯,手指紧握制动闸。突然,仪表盘上的压力指数疯狂跳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列火车猛地一沉—— “咔嚓!” 钢轨断裂的脆响像一柄尖刀划破夜空。十八节车厢如同被巨兽咬断脊梁的蜈蚣,在扭曲的轨道上疯狂扭动。老陈的视野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飞溅的钢片——那片印着“武钢特供”的钢材断面,竟像劣质饼干般布满蜂窝状气孔。 清晨6点2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在暴雨声中炸响。张铁柱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老板,襄渝线出事了!咱们那批钢轨……” “死了几个?”谢一扬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一份《武钢特种钢质检报告》——抗拉强度一栏赫然标注着“980mpa”,远超国际标准。 “目前确认十二个,但运的是三峡工程钢筋,要是被查出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谢一扬推开落地窗,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望着长江对岸隐约可见的武钢七分厂轮廓,那里正日夜不停地生产着“世界顶级”特种钢——用苏联t-80坦克图纸改良的配方,却偷偷减少了30%的钼元素含量。 “三件事。”谢一扬的声音比钢水还冷,“第一,让周明远把铁道部调查组引到机务段;第二,准备十份家属‘慰问协议’;第三——”他顿了顿,“请中科院的刘院士吃个饭。” 上午9点整,事故现场。 断裂的钢轨像一具被剖开的尸体,横陈在泥泞中。铁道部技术员小王刚用光谱仪扫描完断面,脸色突然煞白——仪器显示钢材实际强度仅有标称值的68%。他刚要拍照,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年轻人,结论别下太早。”白发苍苍的刘院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盖住了光谱仪屏幕,“这种高碳钢在暴雨环境下会形成氢脆现象,国际期刊上早有案例。” 小王张了张嘴,却看见刘院士身后的黑衣人正用手机对着他工牌拍照。手机壳上印着“武汉大学医学院”——他妻子工作的地方。 中午12点30分,襄阳机务段会议室。 “纯粹是司机违规操作!”周明远拍着桌子怒吼,甩出一沓照片,“老陈当天血液酒精浓度0.12mg\/ml,还超速8%!”照片里确实有个白酒瓶摆在驾驶室角落,但仔细看能发现瓶身标签是崭新的——那是张铁柱连夜ps的成果。 角落里,失去右腿的司机遗孀攥着钢笔发抖。她面前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事故谅解书》,签字就能拿到10万“抚慰金”;另一份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告知书》,落款处空着的日期像张开的血盆大口。 “大姐,您儿子明年高考吧?”张铁柱“贴心”地递上印有某大学招生办抬眼的信封,“我们谢总刚给武大捐了栋楼……”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没人注意到窗外有个戴安全帽的工人偷偷捡走了半截钢轨残片。 下午3点15分,武钢七分厂实验室。 谢一扬戴着白手套,指尖抚过实验台上那截钢轨。放大镜下,钢材断面上的气孔清晰可见——这是淬火温度不足导致的致命缺陷。 “谢总,按苏联标准该加0.6%的钒……”总工程师老赵声音发颤,却被谢一扬抬手打断。 “每吨钒粉成本多少?” “两、两万八……” “我们卖给铁道部的价格是多少?” 老赵的冷汗滴在检测报告上。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抽出一份《三峡大坝钢材供应合同》拍在桌上:“明天开始,七分厂所有钢坯加印‘三峡特供’标号。” 傍晚6点40分,央视《新闻联播》直播间。 “今日襄渝铁路事故系司机疲劳驾驶所致。”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背景画面却是武钢荣誉墙上金灿灿的“质量信得过单位”奖牌。导播间里,张铁柱正将一盒古巴雪茄塞给新闻中心主任,烟盒里露出瑞士银行本票的一角。 没人报道的是,同一时刻的北京中南海,某份标着【绝密】的铁道部内参正被锁进保险柜。文件第三页用红笔圈出一行字:“涉事钢轨与三峡工程主坝钢材同批次”。 深夜11点,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站在满墙监控屏幕前,看着那个偷藏钢轨残片的工人被“意外”卷入轧钢机。血肉与钢水混合的瞬间,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写道: 【1991.6.8襄渝线闭环完成】 【1.刘院士团队发表《氢脆效应研究》论文(sci一区)】 【2.三峡钢材质检员全部轮岗】 【3.武钢七分厂启用新冶炼日志(日期回溯至1989年)】 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抬头望向监控——画面里,一列满载“三峡特供”钢材的火车正驶入夜幕,车头灯刺破的黑暗中,隐约可见长江大坝的轮廓。 第75章 光谷的硅基叛乱 1991年6月15日凌晨3点17分,武汉天河机场。 一架湾流公务机悄然滑入停机坪,没有开灯,像一只潜行的黑豹。谢一扬站在塔台监控盲区的阴影里,指尖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不定。他身后,张铁柱的独眼反射着跑道指示灯的红光,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瞳孔。 “老板,刚确认林振华没登上去北京的航班。“张铁柱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实验室的保险柜空了,连备份硬盘都带走了。“ 谢一扬深吸一口烟,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东湖高新区那间实验室里,存放着足以改变中国半导体行业命运的光刻胶配方——那是他从美国康宁公司窃取,又经过林教授团队改良的核心技术。 “他老婆孩子呢?“ “家里没人,学校说两个孩子三天前就请了病假。“张铁柱递过一部卫星电话,“海关那边查到个可疑记录,今早有个持香港护照的林姓教授飞了旧金山。“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旧金山——康宁公司总部所在地。他掐灭烟头,火星溅在定制皮鞋上,烫出一个小黑点。 “准备飞机,你带a组立刻出发。“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配方。“ 张铁柱的金牙在黑暗中闪了闪:“那要是配方在,人没了?“ “那就让康宁明白,偷我谢一扬的东西是什么下场。“谢一扬转身走向等候的奔驰车,背影被跑道灯拉得老长,“告诉吴奈温,缅甸基地的童子军可以启用了。“ 凌晨4点30分,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五十块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映得谢一扬脸色发青。主屏幕上,林教授的资料被不断放大——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微胖男人,曾是他在武汉大学物理系发掘的“瑰宝“,如今却成了插向心脏的匕首。 “老板,查到了!“技术员突然喊道,“林教授昨晚用备用密钥登录了服务器,下载了全部研究数据!“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那串访问记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1990年8月,他亲自带林教授去北京申请的pct国际专利;1991年1月,光刻胶生产线投产时,林教授在典礼上热泪盈眶地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通知长飞光纤,立刻停止所有生产线。“他抓起红色电话,“就说设备检修,所有技术人员集中到一号会议室——不准带手机。“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僵住了:“老、老板,林教授留了封信...在系统根目录...“ 屏幕跳出一封电子信,开头是刺眼的“谢总亲启“。谢一扬只扫了一眼,太阳穴就突突直跳——林教授不仅带走了配方,还在信里详细列举了扬帆集团技术剽窃的证据,甚至附上了他与乌克兰专家密会的照片。 “启动熔断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所有关联账户立刻转移,缅甸那条走私线暂时关闭。“他转向安保主管,“林教授的团队全部控制起来,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女博士——她上周刚请了婚假。“ 安保主管刚要行动,警报声突然响彻机房。东湖监控站传来紧急信号:两辆没有标识的黑色面包车正高速接近扬帆大厦。 谢一扬眯起眼,监控画面里,为首车辆副驾坐着的分明是省科技厅的刘处长——那个上个月还在酒桌上跟他称兄道弟的官僚。 “走后门。“谢一扬扯松领带,从保险柜取出一个u盘塞进内袋,“让公关部准备声明,就说林教授因病休假,技术研发一切正常。“ 当刘处长带人冲进办公室时,谢一扬早已坐上开往孝感农庄的防弹车。车载电视里,央视早间新闻正播放着长飞光纤的专题报道,画面中林教授笑容满面地介绍“国产光刻胶突破封锁“——这是三个月前的存档画面。 “老板,张铁柱落地了。“司机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出旧金山机场的广播声,“他说康宁公司派了接机的人,但没看到林教授。“ 谢一扬摇下车窗,初夏的风裹挟着油菜花香灌进来。远处,东湖水面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精心构筑的科技帝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告诉柱子,“他盯着湖面上一只掠过的白鹭,“去唐人街的''金门''茶楼问问。“ 同一时刻,旧金山国际机场。 张铁柱压低了旧金山巨人队的棒球帽,墨镜后的独眼扫视着到达大厅。他身后,三名缅甸雇佣兵推着行李车,箱子里装着拆解的狙击枪零件。 “目标未出现。“他用粤语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说道,“康宁的人在西出口,两个西装男带枪。“ 耳机里传来技术支持的电子音:“查到了!目标手机最后一次信号在唐人街,格兰特街附近。“ 张铁柱咧嘴一笑,金牙在荧光灯下闪着凶光。他比了个手势,雇佣兵们立刻分散融入人群。十分钟后,一辆偷来的福特厢型车驶出停车场,后备箱里躺着被割喉的康宁公司保安——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接机任务要接的根本不是什么中国专家。 上午9点15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谢一扬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站在林教授实验室的窗前。这里已经被翻得底朝天,抽屉里的全家福相框碎了一地,玻璃渣下小男孩的笑脸被划得支离破碎。 “谢总!“法务总监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收到美国专利局的预警,康宁公司提交了光刻胶新专利的优先权主张!“ 谢一扬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专利申请日期赫然写着1991年6月14日——正是林教授失踪的那天。更致命的是,权利要求书里明确提到了“掺杂稀土元素的感光树脂“,这正是他们从乌克兰专家那里获得的独门配方。 “通知香港的律师事务所,立刻提起异议。“他撕碎文件,纸屑像雪花般飘落在实验台上,“再给华尔街那几家对冲基金透风,就说康宁涉嫌技术欺诈。“ 法务总监刚离开,安保主管就神色慌张地冲进来:“老板,王博士不在宿舍!她未婚夫说昨晚接到电话就出去了,到现在联系不上!“ 谢一扬踢翻了一把椅子。王博士——林教授的得意门生,光刻胶项目的核心成员,掌握着生产工艺的所有细节。如果她也叛逃了... “查她未婚夫的通话记录。“他抓起实验台上的烧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还有,立刻冻结林教授所有亲属的银行账户。“ 中午12点,旧金山唐人街。 张铁柱蹲在“金门“茶楼对面的巷子里,望远镜里是二楼包厢的窗帘——那里有个人影正不安地来回踱步,轮廓与林教授十分相似。 “确认目标。“他对着麦克风低语,“a组堵后门,b组准备闪光弹。“ 耳机里传来技术支持的警告:“小心!热成像显示包厢里有四个人,窗边两个可能是保镖。“ 张铁柱啐了一口,从腰间抽出消音手枪。他刚要行动,一辆黑色雪佛兰突然急刹在茶楼门口,三个穿fbi背心的壮汉跳下车直冲二楼。 “操!“张铁柱猛拍墙壁,“撤退!全他妈是陷阱!“ 但已经晚了。二楼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一个亚裔男子从窗口坠下,重重砸在遮阳棚上又滚落地面——张铁柱看得真切,那人手里紧攥着一个银色硬盘。 “抢硬盘!“他对着麦克风怒吼,同时冲向坠楼者。三名雇佣兵从不同方向扑来,其中一人抢先抓到了硬盘。 枪声骤然响起。张铁柱感到脸颊一热,跑在最前面的雇佣兵脑袋像西瓜般炸开。他本能地翻滚躲避,看见雪佛兰车顶探出一支狙击枪。 “cia!是cia!“耳机里技术支持尖叫,“柱子快跑!整个街区都被封锁了!“ 第二颗子弹打碎了雇佣兵的膝盖,第三颗精准命中他手中的硬盘。火花四溅中,张铁柱看到一缕青烟从硬盘接口冒出——数据正在被销毁。 “老板...“他对着袖口隐藏的麦克风嘶吼,“资料保不住了!“ 最后一刻,张铁柱扑向坠楼的亚裔男子。翻过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如释重负地发现这不是林教授,而是个二十出头的华裔青年,胸前别着斯坦福大学的校徽。 “妈的!调虎离山!“张铁柱一拳砸在墙上。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最后看了眼燃烧的硬盘,转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下午3点20分,孝感农庄地下室。 谢一扬盯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旧金山街头,警车包围了茶楼,fbi探员正用证物袋装那块烧焦的硬盘。屏幕一角的小窗口里,张铁柱满脸是血地坐在偷来的皮卡上,正用缅甸语咒骂。 “老板,刚截获康宁的内部邮件。“技术员递过平板,“他们安排林教授明天上午十点参加董事会,演示光刻胶技术。“ 谢一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太了解林教授了——这个书呆子一定会带着备份资料去邀功。但问题是,备份在哪? “柱子,去查这个斯坦福学生。“他放大坠楼青年的照片,“看看他和林教授有什么联系。“ 电话突然响起,是周明远从省委打来的:“老谢,科技部刚下发通知,要全面检查''863计划''资助项目的进展。刘厅长点名要去长飞光纤...“ “拖住他们三天。“谢一扬打断他,“就说我们正在准备国际专利战的材料。“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墙上的世界地图。旧金山、武汉、北京三个点被红笔圈出,连成一个危险的三角形。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王博士的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省外办的翻译,经常接待外宾。“安保主管翻着资料,“上个月刚参与过美国商务代表团的接待。“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美国商务代表团——带队的不正是康宁公司的副总裁吗? “立刻控制这个翻译。“他抓起外套,“要快,我亲自审。“ 傍晚6点45分,东湖别墅区。 王博士的未婚夫小陈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谢一扬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用酒精棉擦拭着一把手术刀。 “陈先生,你未婚妻现在很危险。“他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美国那边有帮派专门绑架中国留学生,你知道吧?“ 小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她在哪...“ “巧了。“谢一扬打开平板,播放一段监控视频——王博士独自走进天河机场洗手间,再没出来,“她最后联系的人是你,电话里说''老地方见''。“ 手术刀轻轻划过小陈的锁骨,血珠顺着白衬衫往下淌。谢一扬凑近他耳边:“我猜猜,老地方...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还是...“刀尖移到左胸,“她在斯坦福做交换生时常去的图书馆?“ 小陈突然崩溃大哭:“他们答应给绿卡!王博士只是牵线,真正偷资料的是林教授!“ 谢一扬的手稳如磐石,刀尖在距离心脏一厘米处停住:“硬盘呢?“ “林教授有个习惯...重要资料会存三份...“小陈抽泣着,“一份在康宁,一份在...在...“ 刀尖往前送了半厘米。 “在斯坦福!他儿子的宿舍!“小陈尖叫,“他儿子是计算机系的,能把资料加密上传到云端!“ 谢一扬收起手术刀,拍了拍小陈的脸:“早说不就完了?“他转向安保主管,“给他包扎,然后送他去纪委自首——就说他主动揭发了林教授叛国。“ 走出别墅时,晚霞染红了东湖水面。谢一扬拨通卫星电话:“柱子,去斯坦福大学找林教授的儿子。他电脑里应该有云端密钥。“ “老板...“张铁柱的声音带着杂音,“我刚查到,那坠楼的学生就是林教授的儿子...cia已经封锁了他的宿舍...“ 谢一扬站在湖边,看着一条鱼跃出水面又落回去,涟漪渐渐扩散直至消失。三份备份——康宁公司一份,已死的儿子那里一份,还有一份... 他突然想起林教授办公室里那个被砸碎的相框。照片上,小男孩怀里抱着的正是斯坦福大学的吉祥物玩偶。 “柱子,回来吧。“他望着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湖底,“让吴奈温准备童子军,我们得重新开始了。“ 深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灯火通明的江城。电视里n正在报道旧金山唐人街的枪战,称其为“华裔帮派火并“。 桌上摆着两份刚收到的文件:一份是康宁公司宣布光刻胶技术突破的新闻稿;另一份是武汉大学发来的公函,要求终止与扬帆集团的校企合作。 “老板,周明远来电话。“张铁柱推门进来,脸上贴着纱布,“他说科技部的检查推迟到下周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世界地图。美国、中国、缅甸三个点被连成一条新的红线,线上标注着“童子军计划“。 “通知长飞光纤,明天起全面转产低端光纤。“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6月15日,光刻胶项目终止。林教授叛逃,其子死亡,技术资料被毁。“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启动b计划:通过朝鲜渠道获取日本光刻胶,同时加速苏联燃料提纯技术研发。“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6章 南巡讲话的末日余晖 1991年7月29日,珠海拱北口岸。 谢一扬站在格力地产大厦顶层,俯瞰着脚下这片曾经炙手可热的土地。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黄金倾泻在2000亩荒芜的地皮上,杂草丛生的地块间零星散布着几栋烂尾楼,像被遗弃的巨兽骨架。 “老板,刚收到的评估报告。“张铁柱递来一份文件,独眼中闪烁着不安,“地价跌了68%,银行那边...“ 谢一扬没有接文件,他的目光停留在远处海面上的一艘货轮上。三年前,就是在这片海域,他用走私walkman赚来的第一桶金买下了第一块地皮。那时候,南巡讲话的春风刚刚吹过,珠海的地价每天都在创造新高。 “周明远怎么说?“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周行长说...最迟明天中午必须补足保证金,否则银行将启动强制清算程序。“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四大行联合发函,要求我们一次性偿还23亿贷款。“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落地窗玻璃。23亿——这个数字恰好是他三年前用杠杆撬动珠海地皮的本金总额。当时他用2000万首付拿下了这2000亩地,赌的就是南巡带来的经济腾飞。 “通知财务部,准备两套方案。“谢一扬转身走向会议室,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a方案,立即抛售武汉三处商业地产和长飞光纤10%股份;b方案...“他顿了顿,“联系澳门何先生,就说我有笔大生意要谈。“ 会议室里,十二名高管像等待审判的囚徒。投影仪上的数字触目惊心:珠海地皮现值7.4亿,负债23亿,资金缺口15.6亿。谢一扬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苍白的脸,最后停在财务总监李明浩身上。 “李总监,我们的流动资金?“ “账上只有3.2亿,老板。“李明浩的声音发颤,“而且其中2亿是三峡工程的预付款,动不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一扬知道,此刻在武汉、上海、北京,至少有二十家银行的行长正在紧急开会,讨论如何处置扬帆集团这个突然变成不良资产的“优质客户“。 “法务部。“谢一扬敲了敲桌子,“查一下贷款合同中的交叉违约条款。“ “已经查过了,老板。“法务总监王立群推了推眼镜,“如果我们珠海项目违约,将触发集团所有贷款的提前还款条款,总计...87亿。“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拳击中在场所有人的胃部。87亿——足以让扬帆集团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走到窗前,指着远处澳门半岛上灯火通明的葡京酒店:“诸位看到那栋建筑了吗?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渔村。何先生用赌桌建起了一个金融帝国。“他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们也可以。“ “可是老板,“李明浩忍不住开口,“澳门那边的高利贷...“ “谁说我要借高利贷了?“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钥匙扔在桌上,“这是深圳发展银行保险箱的钥匙,里面有十二份文件,张铁柱知道该给谁。“ 张铁柱的独眼一亮,抓起钥匙快步离开。谢一扬知道,那些文件里有足够让三位银行行长身败名裂的证据——从嫖娼录像到子女海外账户明细,都是他多年来精心收集的“保险单“。 “现在,“谢一扬整了理领带,“我要去会会我们的银行家朋友们。李总监,准备直升机,一小时后飞广州。“ 李明浩刚要起身,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公关总监林曼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老板,不好了!央视经济半小时刚发布预告,今晚要曝光珠海地皮泡沫的内幕!“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央视的曝光意味着舆论风向的转变,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与银行的谈判筹码。 “联系周明远,“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他以省委名义给广电总局打电话。另外,准备一份珠海地皮''转型高科技产业园''的规划书,今晚七点前必须送到央视记者手上。“ 林曼匆匆离去后,谢一扬转向技术部主管:“黑进央视的播出系统,准备两套方案。如果周明远压不住,就让他们今晚的节目''技术故障''。“ 下午4点20分,广州珠江新城发展银行总部。 谢一扬走进会议室时,四大行的行长们正在激烈争论。见他进来,争吵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 “谢总,“工行广东分行行长刘志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虚伪的关切,“我们理解企业暂时的困难,但银行也有监管要求...“ 谢一扬没有坐下。他慢慢踱步到窗前,俯瞰着珠江新城林立的摩天大楼。三年前,就是在这间会议室,这些银行家们争相给他发放贷款,生怕错过“南巡红利“。 “诸位,“谢一扬转身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我刚刚从珠海过来。你们知道吗?那片荒地下面发现了温泉。“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行长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意味着什么。 “省地质局的初步勘探报告在这里。“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2000亩地下面,是粤港澳大湾区最优质的地热资源。保守估计,开发成温泉度假村的价值...“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不低于50亿。“ 农行行长赵明忍不住嗤笑出声:“谢总,这种故事...“ “不是故事。“谢一扬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键,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份盖着省国土资源厅公章的红头文件,“周明远厅长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勘探申请。“ 行长们的表情开始松动。谢一扬知道,他们不在乎文件真假,只在乎有没有一个能写在风险报告里的理由。 “所以,“谢一扬趁热打铁,“我希望银行能给予6个月的展期。作为回报,扬帆集团愿意将武汉光谷的50亩土地追加抵押。“ 这个条件显然触动了行长们。光谷的地价在过去两年涨了300%,是实打实的优质资产。 “6个月太长了。“建行行长马国伟摇头,“最多3个月,而且利率上浮20%。“ 谢一扬假装思考,实际上这个条件比他预期的更好。他只需要3个月时间来完成澳门那边的操作。 “成交。“谢一扬伸出手,“不过有个小条件——请各位今晚参加我们在珠海举办的''温泉项目''启动仪式,央视记者会到场报道。“ 这个要求让行长们再次犹豫。公开站台意味着如果项目有问题,他们将承担连带责任。 “当然,“谢一扬补充道,“扬帆集团将为每家银行提供1亿的''战略合作''授信额度,利率比央行基准低10%。“ 利益最终战胜了谨慎。当谢一扬走出银行大楼时,张铁柱已经在车里等候。 “都搞定了?“谢一扬松了松领带。 “三个行长都收了钥匙,“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老刘最贪,连他小舅子在澳门欠的300万赌债都一笔勾销了。“ 谢一扬点点头。他知道这些“礼物“会在未来产生百倍的回报。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完成计划的另一半。 “通知何先生,我两小时后到澳门。“谢一扬看了看表,“另外,让吴奈温准备的那批''特殊货物''到了吗?“ 张铁柱压低声音:“昨晚到的,藏在横琴工地的水泥管里。“ 谢一扬望向横琴岛方向。那里有他三年前布下的一枚棋子——一座半完工的赌场,因为“地质问题“而停工。很少有人知道,那些“地质问题“其实是他在混凝土里掺了膨胀剂人为制造的。 晚上7点30分,澳门葡京酒店vip厅。 何鸿燊坐在赌桌主位,身后站着四名保镖。这位赌王已经七十多岁,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谢生,“何鸿燊用粤语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筹码,“听说你的珠海项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谢一扬微笑着推出一摞筹码:“何先生,在赌桌上,危机往往意味着机会。“他示意张铁柱递上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的一点诚意。“ 何鸿燊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他的二房长子与内地某高官夫人的亲密照。赌王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敲击筹码的手指停了下来。 “年轻人,“何鸿燊慢慢将照片推回,“在澳门,我们谈生意的方式更...直接。“ “那就直接点。“谢一扬取出另一份文件,“这是珠海2000亩地的抵押协议。市场价7.4亿,我只要5亿现金,期限三年。“ 何鸿燊挑了挑眉:“那片烂地?“ “地不重要。“谢一扬压低声音,“重要的是,这块地正好在规划中的港澳珠大桥落脚点。三年后,它的价值会翻十倍。“ 赌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政府确实在规划这座大桥,但具体路线尚未公布。如果谢一扬有内幕消息... “3亿。“何鸿燊还价,“利息按赌场规矩,月息5%。“ 谢一扬假装思考,实际上这个条件正中他下怀。他需要的是快速变现,而不是争取最优条件。 “成交。“谢一扬举起酒杯,“不过有个附加条件——我需要用这笔钱购买贵公司的''赌场购物券''。“ 何鸿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赌场购物券是澳门赌场发明的一种特殊金融工具,表面上是供赌客购买奢侈品的凭证,实际上是一种洗钱工具。通过虚假购物记录,黑钱可以变成“合法消费“。 “谢生果然懂行。“何鸿燊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不过这么大的金额...“ “分拆成500笔小额交易,“谢一扬早有准备,“通过您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赌场分批处理。“ 两人举杯相碰时,谢一扬知道他已经赢了这场博弈。5亿现金将在一周内通过澳门赌场的复杂金融网络,变成“合法“资金流回内地。而抵押出去的珠海地皮,将成为未来引爆金融危机的定时炸弹——不是在他手中,而是在澳门赌场名下。 凌晨1点,横琴岛废弃工地。 谢一扬站在半完工的赌场楼顶,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脚下是吴奈温从缅甸运来的“特殊货物“——二十吨劣质钢筋和水泥,正被工人连夜浇筑进地基。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走过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周明远说,港澳珠大桥的规划图下周就会''意外''泄露给媒体,路线正好经过我们的地皮。“ 谢一扬点点头。这个“内幕消息“将刺激地价短期上涨,给银行和澳门赌场吃下定心丸。而三年后,当大桥真正动工时,人们会发现官方路线与“泄露版“完全不同。那时候,这些劣质建材建造的赌场将成为最好的掩护——可以归咎于“地质条件不适宜“。 “通知财务部,“谢一扬转身离开,“明天开始逐步做空国内地产股,尤其是与珠海项目有关的上市公司。“ 张铁柱愣了一下:“老板,这不是...“ “自保。“谢一扬打断他,“金融危机来临时,我们要站在安全的一边。“ 回程的直升机上,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7.29珠海地皮危机处理】 银行展期3个月(利率+20%) 抵押澳门赌场获5亿现金(月息5%) 做空地产股对冲风险 港澳珠大桥“内幕消息“释放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1998年金融危机种子已埋下】 窗外,澳门半岛的灯火渐行渐远。谢一扬知道,今晚的操作将在七年后引发一场金融海啸,但那时的他早已站在更高的位置,冷眼旁观这场由他亲手播种的灾难。 第77章 国债的终局审判 1991年8月2日,凌晨4点15分,上海外滩某私人会所。 窗帘紧闭的包厢内,谢一扬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盯着桌上那份刚送来的财政部红头文件——《关于1989年三期国债贴息兑付的公告》。 “148.5元。” 他轻声念出这个数字,嘴角微微上扬。 文件上的油墨还未干透,财政部最终公布的贴息率比他预想的还要高0.5元。这意味着,他那些分散在全国三十七个匿名账户里的国债期货头寸,将在今日开盘后直接兑现超过12亿的利润。 “老板,万国那边有动静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管金生刚刚召集了所有高层紧急开会,听说他砸了办公室。”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文件丢进烟灰缸,雪茄的火星瞬间吞噬了纸页。 “他当然要砸。”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尖轻轻拨开一丝窗帘缝隙。黄浦江对岸,万国证券大厦的顶层依旧灯火通明,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徒劳挣扎。 “他以为能靠327国债翻身,可惜……”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赌错了国运。” —— 5:30 am,万国证券总部。 管金生站在交易大厅中央,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大屏幕上,财政部公告被放大到极致,那行“148.5元兑付”的数字刺得他眼球生疼。 “查!立刻给我查!”他猛地抓起茶杯砸向地面,瓷片飞溅,“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提前知道了贴息率?!” 整个交易部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财务总监颤抖着递上一份报表:“管总,我们的空头仓位……全爆了。按照这个贴息率,我们亏损超过……” “多少?!”管金生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16亿。”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管金生胸口。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十六亿。 万国证券的全部流动资金,加上杠杆借贷,甚至包括客户保证金——全没了。 “不可能……”管金生喃喃自语,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个‘江城资本’的账户呢?查他们的持仓!” 技术员飞快敲击键盘,调出数据:“管总,这个账户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建仓,全是多头……他们今天至少赚了12亿。” “江城……江城……”管金生瞳孔骤缩,突然暴怒,“是谢一扬!一定是那个武汉的杂种!”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动用的号码。 “老周,帮我个忙。”他的声音低沉而狰狞,“我要谢一扬死。” —— 6:00 am,扬帆集团上海分部。 谢一扬站在交易室中央,十二名操盘手正同时操作三十七个账户,分批平仓兑现利润。 “老板,资金已经开始回流。”财务总监低声汇报,“第一批5亿已经通过澳门渠道洗白,剩下的7亿正在拆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监控屏幕——万国证券的交易数据正被实时同步到这里。 “管金生现在应该很忙。”他轻笑一声,“通知周明远,可以动手了。”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安排好了,中纪委的人今早会‘意外’收到万国的黑账本。” 谢一扬走到窗前,晨光微熹,上海的天际线逐渐清晰。 327国债的战争,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 —— 8:30 am,上海证券交易所。 开市钟声敲响的瞬间,327国债期货价格直接跳空高开,锁定148.5元。 万国证券的交易席位一片死寂。 管金生站在二楼vip室,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自己完了。 —— 9:15 am,北京中纪委。 一份匿名快递被送到纪检三室主任桌上。 拆开后,里面是一本黑色账册——万国证券过去三年所有的违规操作记录,包括挪用客户保证金、操纵市场、行贿官员…… 每一笔,都清晰标注了时间、金额、经手人。 主任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猛然收缩——那里贴着一张照片,是管金生与某位央行副行长的密会画面,拍摄日期正是财政部公布327国债贴息率的前一晚。 —— 11:00 am,上海虹桥机场。 谢一扬登上私人飞机前,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的天空。 “老板,管金生刚刚被带走。”张铁柱挂断电话,低声道,“中纪委直接下的批捕令。” 谢一扬微微一笑,迈入机舱。 飞机升空时,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8.2,327国债终局】 匿名账户获利12.7亿 万国证券爆仓,管金生被捕 黑账本已送达中纪委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个目标——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 窗外,云层之上,阳光刺目。 第78章 三峡混凝土的死亡配方 1991年8月5日,凌晨3点42分,三峡库区。 暴雨如注,江水裹挟着泥沙咆哮而下,冲刷着新建的库区大桥桥墩。突然,一声闷雷般的断裂声从桥体深处传来,钢筋扭曲的尖啸刺破雨幕—— “轰!!!” 桥面从中段塌陷,十辆满载建材的卡车瞬间被吞没。混凝土碎块砸入江中,激起数米高的浊浪。桥墩断面裸露出的钢筋稀疏如渔网,水泥层一捏即碎,混着雨水化作灰浆流进长江。 ——23死,37失踪。 6:15 am,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燃出猩红光点。身后,张铁柱的卫星电话里传来库区现场嘶吼的汇报声:“老板,桥塌了!咱们的‘特供水泥’全露馅了!调查组已经取样……” “慌什么?”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光,“让刘厂长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哆嗦的男声:“谢、谢总,检测报告显示水泥掺量只有28%,连国家标准的一半都不到!这要是查下去……” “刘厂长。”谢一扬轻笑一声,“你儿子在澳洲读医学院,一年开销50万,钱从哪来的?” 电话那头死寂。 “去自首。”谢一扬掸了掸烟灰,“就说是你偷工减料,贪污了原料钱。” 9:00 am,三峡事故现场 调查组的钻机从桥墩深处取出芯样,质检专家刚用仪器一测,脸色骤变:“这哪是混凝土?根本是泥巴掺沙子!”镜头扫过断面,钢筋间距超标两倍,水泥用手一碾就碎成渣。 央视记者的话筒怼到刘厂长面前:“作为混凝土厂负责人,您是否知情——” “我有罪!”刘厂长突然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我鬼迷心窍,用劣质原料替换了水泥……我该死啊!”他哆嗦着掏出一本假账,“这是贪污记录,都是我干的!” 调查组长眯起眼:“刘厂长,这批水泥可是扬帆集团专供三峡工程的,你一个人能瞒天过海?” “够了!”省里的周明远突然带人闯入现场,一把夺过话筒,“案情已经明朗,就是个别奸商丧尽天良!刘厂长立刻刑拘,其他人不得干扰调查!”他余光扫过暗处的摄像机,压低声音对调查组道:“再深挖……三峡工程还怎么向中央交代?” 11:30 pm,宜昌市拘留所 刘厂长蜷缩在监舍角落,盯着铁窗外的探照灯。忽然,门锁轻响,一个狱警无声地走进来,放下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谢总让我带句话。”狱警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你老婆孩子已经在澳洲落地了。” 刘厂长颤抖着捧起茶杯,水面映出自己惨白的脸。他仰头一饮而尽,三分钟后,嘴角溢出血沫,栽倒在地。 次日头条:《奸商畏罪自杀,三峡事故结案》 凌晨1:00,扬帆大厦地下档案室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5三峡闭环】 刘厂长顶罪自杀(家属已封口) 周明远压下质检报告(原件焚毁) 劣质混凝土批次追溯至缅甸矿场(线索断)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座桥,用武钢的‘特种钢’。”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嘴角的冷笑。长江上,新的桥墩正在雨中浇筑,水泥浆泛着诡异的灰白色。 第79章 汉派服装的僵尸重生 1991年8月8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汉正街熙攘的人流。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板,质监局的人又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次带队的是省厅的刘处长,带了全套检测设备。” 谢一扬没有回头,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三天前,央视《焦点访谈》曝光“扬帆服饰”使用致癌染料,导致全国经销商退货潮,股价暴跌40%。但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 “让他们查。”他淡淡道,“记得把‘新扬帆’的欢迎横幅挂上。”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早就安排好了,仓库里连只蟑螂都查不出问题!” —— 上午10点,汉正街扬帆服饰总仓。 质监局的车队刚停稳,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仓库大门上高悬着鲜红的横幅:“新扬帆·民族品牌自强计划启动仪式”,两侧还站着二十名身穿统一制服的员工,手捧鲜花,笑容灿烂。 刘处长皱眉,低声对助手道:“不对劲……上次突击检查时,这里还堆满了滞销库存。” 助手刚想说话,谢一扬已带着一众高管迎了上来。他西装笔挺,笑容温和,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危机。 “刘处长,欢迎监督!”谢一扬主动握手,力道恰到好处,“‘新扬帆’全面升级质检体系,今天正好请您做个见证。” 刘处长狐疑地扫视四周。仓库内,货架整齐排列,每一件衣服都挂着崭新吊牌,印着“a类安全认证”字样。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完全不像曾被曝光的“毒衣”工厂。 “抽检。”刘处长冷声道,示意检测员随机拆包。 一件件衬衫被放入采样袋,送进移动检测车。谢一扬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扫过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里,张铁柱正对着耳麦低语:“所有直播间准备,关键词‘民族品牌自强’刷屏。” —— 11点30分,检测车内。 技术员盯着光谱仪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刘处,不对劲……”他压低声音,“甲醛含量0.01ppm,ph值6.8,完全达标,甚至优于国家标准。” 刘处长猛地夺过报告,指尖发颤。上次抽检时,这批衣服的甲醛含量超标47倍! “再查!所有批次全查!” 但半小时后,结果依旧——完美。 —— 同一时间,武汉大学计算机中心。 三百台电脑同时登录各大论坛,水军账号如潮水般涌出: 【支持新扬帆!国货当自强!】 【央视报道不实,民族品牌遭抹黑!】 【实测新扬帆衣物安全,附图九张!】 帖子配图清一色是“检测报告”和“消费者好评”,甚至还有“专家访谈”视频——画面中,一位白发教授侃侃而谈:“新扬帆采用德国环保工艺,完全无害……” 没人知道,这位“教授”实则是谢一扬从横店找来的特型演员。 —— 下午2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刘处长将最终报告拍在桌上,脸色铁青:“谢总,这次确实没问题。但上次的致癌染料……” “那是个别经销商以次充好。”谢一扬微笑推过一份文件,“这是涉事经销商的处罚声明,我们已经解除合作。” 文件末尾盖着七个公司的公章——全是谢一扬昨夜刚注册的空壳企业。 刘处长还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一看,是省长办公室的来电。 五分钟后,他黑着脸带人离开。 谢一扬站在窗前,看着质监局的车队远去,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厅长,多谢了。”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疲惫:“老谢,这次我压下了,但下次……” “没有下次。”谢一扬打断他,目光落在桌面的新企划书上——《“新扬帆”全国万店计划》。 —— 深夜11点,汉阳郊区某地下工厂。 昏暗的灯光下,五百名女工正将成堆的“扬帆”旧标剪下,缝上“新扬帆”标签。 角落里,张铁柱踹开一个试图偷懒的工人,狞笑道:“天亮前干不完,全部滚去江里喂鱼!” 女工们颤抖着加快动作。没人注意到,她们缝制的“安全认证”吊牌下,隐约透出原先的“甲醛超标”警告字样…… —— 凌晨1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8品牌重生计划完成】 致癌库存全部换标(旧货转销缅甸) 质监局报告完美达标(检测员家属已“安抚”) 水军覆盖全网负面舆情(封口费总计370万)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阶段:借“国货潮”吞并六家国营服装厂】 窗外,霓虹灯下的“新扬帆”广告牌熠熠生辉,模特身上的白衬衫纯净如雪。 而长江暗处,一艘满载“旧款”的货轮正驶向公海,船身吃水线深得诡异…… 第80章 苏联遗产的最终清算 1991年8月12日,凌晨3点17分,莫斯科克格勃总部。 尤里·伊万诺维奇少将的手指重重敲在红色按钮上,面前的全球通缉令电子屏随即亮起刺目的红光。文件顶部那个中国商人的照片被放大到极致——谢一扬,28岁,扬帆实业董事长,涉嫌窃取苏联最高军事机密。 “通知我们在北京、上海、香港的所有人。“尤里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印机嗡嗡作响,一叠叠通缉令从出纸口吐出。最上方那张的俄文下方,用中文标注着“极度危险“四个字,照片里的谢一扬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锐利如刀。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卫星传来的加密画面,莫斯科的场景清晰可见。他身后的十二块监控屏同时闪烁,显示着缅甸、乌克兰、北京等地的实时动态。 “老板,克格勃的动作比预期快了48小时。“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吴奈温将军刚刚发来密电,缅甸工厂已经被军方接管。“ 谢一扬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他面前摊开着一份《t-80坦克技术转化进度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纸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启动幽灵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第一,切断与缅甸所有联系;第二,转移瑞士账户资金;第三,处理那两个乌克兰专家。“ 张铁柱的金牙在黑暗中闪了闪:“已经安排好了。专家家属那边...“ “每人一百万美金。“谢一扬打断他,“要他们签自愿放弃调查声明,视频录制全过程。“ 墙上的警报灯突然亮起,红色光晕笼罩了整个房间。主屏幕上,北京俄罗斯大使馆的车队正驶向中国国防部。 谢一扬眯起眼睛,拿起红色电话:“接周明远。“ 凌晨4点30分,东湖别墅区。 周明远披着睡袍接起电话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听筒里谢一扬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克格勃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军方准备怎么处理?“ “老谢,这次闹太大了。“周明远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电话线,“t-80的技术不能落在克格勃手里,上面要求你...“ “要求我当替罪羊?“谢一扬冷笑一声,“别忘了,武钢七分厂的改制文件上有谁的签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周明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当然记得那些文件——那些足以让他上军事法庭的证据。 “给我24小时。“周明远最终妥协,“但军方必须接管缅甸工厂的所有数据。“ “可以。“谢一扬干脆利落,“但有一个条件——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的''意外''必须由军方背书。“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准备直升机,一小时后飞重庆。“ 清晨6点15分,重庆某军工基地。 谢一扬走下直升机时,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去。基地深处那栋灰色小楼里,两名乌克兰专家已经被“保护“了三个月。 “谢总,久等了。“刘将军站在台阶上,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情况有变。“ 会议室里,投影仪播放着缅甸工厂的画面——身穿中国军服的士兵正在查封设备,技术员们排着队接受盘问。 “根据最高指示,“刘将军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t-80项目即刻收归国有。所有研发人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相关技术资料...“ “刘将军。“谢一扬微笑着打断他,“我们合作这么久,何必说官话?“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发动机增压系统的核心算法,军方数据库里应该没有。“ 刘将军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份文件上的数据,确实比军方从缅甸获取的版本先进20%。 “你想要什么?“将军的声音低沉下来。 谢一扬轻轻推过文件:“很简单。第一,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的死亡必须被认定为实验室事故;第二,扬帆集团保留民用特种钢的生产权;第三...“他顿了顿,“周明远同志该升职了。“ 刘将军盯着那份文件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笑了:“谢总果然深明大义。不过...“他敲了敲桌面,“克格勃的人已经入境了。“ 上午9点整,灰色小楼地下室。 两名乌克兰专家被带进房间时,脸色苍白得像纸。三个月不见天日的拘禁生活,让这两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军工专家形销骨立。 “谢先生!“年长的瓦列里扑到桌前,“我们愿意继续工作,请不要...“ 谢一扬抬手示意他安静,从西装内袋取出两张支票:“每人一百万美金,汇入你们指定的瑞士账户。“ 年轻些的安德烈嘴唇颤抖:“这...这是...“ “封口费。“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签了这份声明,视频录制确认是自愿接受赔偿,放弃一切追诉权。然后...“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白大褂,“换上实验服,三小时后会有一场''意外''。“ 瓦列里的眼睛瞪大了:“你要杀了我们?“ “不。“谢一扬摇头,“是高压氢罐爆炸事故。你们的家属会收到体面的抚恤金,孩子们能去最好的学校。“他俯身向前,“或者...你们可以等克格勃来接手。“ 两个乌克兰人对视一眼,绝望从眼底蔓延开来。 中午12点30分,实验楼。 谢一扬站在防爆玻璃后,看着瓦列里和安德烈在军方技术员的“指导“下操作高压测试设备。监控摄像头记录着每一个角度,刘将军派来的观察员在一旁默默计时。 “三、二、一...“ 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是沉闷的爆炸声。防爆间里瞬间充满白雾,警报声刺破耳膜。当烟雾散去时,操作台上只剩下两具焦黑的躯体。 “氢气泄漏引发爆燃,两名外籍专家违规操作导致事故。“观察员机械地念着预定台词,“立即启动善后程序。“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走向等候的轿车。上车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冒烟的实验楼,对张铁柱说:“把录像带送给他们的家属,再额外给每个孩子十万美金教育基金。“ 下午3点20分,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十二块屏幕同时播放着全球各地的画面——莫斯科克格勃总部增派了行动组;北京俄罗斯大使馆召开紧急会议;缅甸军方正在焚烧工厂文件... “老板,所有研发记录已经销毁。“技术总监汇报,“包括云端备份和纸质文件,按照幽灵协议执行,连碎片恢复都不可能。“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桌上摆着两份刚送达的文件:一份是军方出具的《特种钢技术授权书》;另一份是国务院关于周明远升任副部级的公示通知。 “克格勃那边?“他头也不回地问。 张铁柱递上一份密电:“三个行动组,六名特工,最迟明晚抵达武汉。“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备接待客人。“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8.12苏联遗产清算完成】 军方接管t-80技术(保留民用特种钢专利) 乌克兰专家处理完毕(家属封口视频存档) 研发记录全部焚毁(实验室“意外“背书)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克格勃特工入境,启动“红场“应对方案】 窗外,一架民航客机掠过长江上空,机翼反射着血色的夕阳。 深夜11点,汉口老租界区。 一个金发男子走进昏暗的小旅馆,前台的老头连头都没抬。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307房,预订的。“ 钥匙被推过来时,男子的大衣下摆微微掀起,露出枪柄的冷光。上楼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俄文短信只有两个字:“目标确认。“ 307房的窗帘微微晃动,瞄准镜的十字线已经对准了远处的扬帆大厦。而在大厦地下三层,监控屏幕正闪烁着警报红光,张铁柱的独眼眯成一条缝:“老板,鱼上钩了。“ 谢一扬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让他们来。“他一饮而尽,“游戏才刚开始。“ 窗外,武汉的夜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81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黎明 1991年8月15日,凌晨2点17分,珠海横琴赌场。 vip厅的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两下,随即恢复正常。正在玩百家乐的马来西亚橡胶大王林国泰皱了皱眉,他刚押了五十万在庄家位置。荷官是个葡萄牙混血美女,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正要翻开底牌—— “什么味道?“林国泰突然抽了抽鼻子。 他身旁的沙特王子阿勒沙特已经瘫软在真皮座椅上,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整个vip厅里,三十二名赌客几乎同时开始抽搐,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监控室里,保安主任老陈刚拿起对讲机,就看见所有屏幕突然跳转为雪花点。他冲向vip厅的途中,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当老陈撞开鎏金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杏仁味让他瞬间腿软。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极少动用的号码。 “谢总...vip厅...全死了...“ 同一时刻,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正在审阅横琴赌场上月的洗钱流水,卫星电话突然震动。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老陈变调的声音。 “启动''黎明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封闭所有出入口,调用b组监控覆盖。“ 挂断电话,他转身对床上半裸的葡京头牌摆了摆手:“出去。“ 女人刚带上门,谢一扬就掀开床垫,露出嵌在床板里的加密通讯器。他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屏幕上跳出六个分屏画面——横琴赌场的每个角落尽在掌握。 “铁柱,带a队去珠海。“谢一扬对着通讯器说,“记住,是''圣战组织''干的。“ 凌晨3点08分,横琴赌场地下停车场。 张铁柱的黑色奔驰急刹在货运电梯前。他那只独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凶光,身后跟着八个穿防化服的手下。 “老板说了,黄金十分钟。“张铁柱的金牙在阴影中闪烁,“a组处理尸体,b组伪造现场,c组准备视频。“ 电梯升至vip层时,刺鼻的杏仁味已经渗入电梯厢。张铁柱摸出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口鼻,大步走向已成炼狱的赌厅。 三十二具尸体姿态扭曲,有人抓挠着喉咙,有人蜷缩在赌桌下。地板上散落着筹码和名表,在血泊中闪闪发光。 “妈的,氢氰酸。“张铁柱啐了一口,“够狠。“ 他踢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从背包取出微型摄像机。镜头扫过赌桌时,特意定格在一本被血浸湿的古兰经上——那是昨天刚从迪拜空运来的道具。 “动作快!“张铁柱厉声喝道,“四点半国际刑警就到!“ 凌晨4点整,澳门路环岛某仓库。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实时传输的画面。技术人员正在剪辑“认罪视频“,一个戴黑色头套的男子用阿拉伯语宣读声明,背景是isis的黑色旗帜——这面旗要三年后才会真正出现。 “口型对不上。“谢一扬皱眉,“用ai重新生成音频。“ 年轻的技术总监擦了擦汗:“谢总,国际刑警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毒气的记录...“ “那就创造记录。“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u盘,“1990年海湾战争遗留化学武器,明白?“ 他转向另一个屏幕,澳门地下钱庄的庄主老k正在待命。 “十亿美元保险金。“谢一扬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内洗白,抽成15%。“ 老k的胖脸挤满整个屏幕:“谢总,国际刑警那边...“ “何先生那边我去说。“谢一扬冷笑,“他儿子昨晚也在vip厅。“ 清晨6点30分,横琴赌场正门。 国际刑警亚洲区负责人詹姆斯·陈刚下车,就被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几十家媒体长枪短炮对准警戒线n记者正在直播:“...恐怖组织宣称对此次袭击负责...“ 张铁柱穿着赌场保安制服,右臂缠着绷带,正对警察绘声绘色描述:“戴头巾的人...扔了玻璃瓶...“ 詹姆斯皱眉看着手中的平板,视频里“恐怖分子“的声明与现场发现完全吻合。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太完美了——就像精心编排的剧本。 “陈警官。“谢一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节哀顺变。“ 詹姆斯转身,这个中国商人穿着肃黑的西装,胸前别着白花,眼下挂着恰到好处的青黑——完美的受害者形象。 “谢先生,您提前买了恐怖袭击保险?“詹姆斯突然发问。 谢一扬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澳门局势紧张,商业常识而已。“他指了指赌场顶层的防弹玻璃,“我本打算今晚在那里招待何先生。“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詹姆斯当然知道何鸿燊的分量,更知道谢一扬手里那些港澳政要的赌博录像。 上午10点15分,澳门警署会议室。 法医报告投影在屏幕上:“...确认为氢氰酸化合物,与伊拉克化学武器样本吻合...“ 詹姆斯烦躁地翻动卷宗。三十二名死者中有八个国家的公民,政治压力已经让总部要求速战速决。而谢一扬提供的“证据链“天衣无缝——甚至包括一段迪拜机场的监控,显示“嫌疑人“携带可疑液体入境。 “长官!“年轻警员冲进来,“中东台播出了认罪视频!“ 电视屏幕上,头套男子背后的isis旗帜猎猎作响。谢一扬在心底冷笑——这是他让技术团队五分钟前才上传暗网的。 詹姆斯盯着谢一扬的眼睛:“我们会继续调查。“ “当然。“谢一扬起身整理西装,“需要配合随时联系。对了...“他压低声音,“1992年澳门回归谈判在即,这种恐袭事件...影响很坏啊。“ 中午12点整,扬帆集团澳门分部。 谢一扬锁死办公室门,掀开墙上的油画露出保险箱。输入指纹和密码后,他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15横琴事件闭环】 32具尸体已焚化(骨灰掺入新赌场地基) 国际刑警转向中东调查(伪造证据链投入暗网) 保险金10亿到账(7亿已洗白,3亿购南非钻石) 何鸿燊疑心未消(需准备b计划)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氢氰酸残留处理完毕,通风系统记录已篡改】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澳门半岛。谢一扬知道那是何鸿燊的私人飞机——老狐狸显然不信什么“恐怖袭击“。 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谢,国安那边收到风声...“ “告诉李局长。“谢一扬打断他,“我手里有他女婿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债视频。“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澳门湾的海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被血浸透。三十二个冤魂的重量突然压上肩头,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带。 “老板!“张铁柱破门而入,“何家派人去查通风管道了!“ 谢一扬眯起眼睛:“让c组启动''烟花计划''。“ 下午3点20分,横琴赌场地下机房。 何鸿燊的亲信阿伟刚找到通风系统主控电脑,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整层楼剧烈摇晃,灭火系统自动启动,高压水雾瞬间笼罩所有设备。 “意外短路。“随后赶到的消防队长如是说。 当阿伟狼狈地爬出废墟时,张铁柱正在街对面的大排档啃猪扒包。他独眼中的冷笑被墨镜遮住,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谢一扬刚发来的短信:【准备迎接战争】 黄昏6点整,澳门主教山。 谢一扬独自站在小教堂后院,面前是口枯井。他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扔进去,听着它坠入黑暗的声响。这是与乌克兰专家联络的最后一个终端,现在,t-80坦克图纸的秘密永远沉埋地底。 手机震动,银行通知10亿美元已全部到账。谢一扬望着远处葡京酒店的金色轮廓,突然想起林国泰临死前押的那把牌——庄家开出的正是黑桃a。 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讽刺。 深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玻璃前,澳门夜景尽收眼底。三小时前,国际刑警宣布将调查重点转向中东;两小时前,保险公司全额赔付到账;一小时前,何鸿燊“恰巧“飞往了瑞士。 看似完美的收官,但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翻开黑色笔记本最新一页,谢一扬的钢笔悬在纸面上方,墨水滴落晕开像血渍。最终他写下: 【枭雄之路,尸骨铺就。今日32,明日几何?】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澳门湾的海浪拍打堤岸,仿佛亡魂的呜咽。谢一扬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闪电映照下,宛如凝固的鲜血。 “敬生存。“他一饮而尽。 第82章 深交所的傀儡牛市 1991年8月18日,清晨6点30分,深圳阳光酒店。 谢一扬站在套房落地窗前,俯瞰着尚未苏醒的深圳市区。他手中握着一份还带着油墨香的《深圳特区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粗体标题:《南巡讲话释放重大信号深交所或迎历史性机遇》。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里捏着一叠传真纸,“《证券时报》《金融日报》今天同步发社论,央视早间新闻也插播了专家访谈。“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敲击着窗玻璃。窗外,深南大道上的路灯还未熄灭,像一串等待被点燃的导火索。 “让老刘那边准备动手。“他头也不回地下令,“九点开市前,我要看到万科股价先涨5%。“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联系了二十家券商,集合竞价阶段就会拉高。散户那边也放了消息,说万科要跟咱们扬帆集团搞战略合作。“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深交所上市公司名单。他的红色马克笔已经在十几家公司的名字上画了圈——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猎物“。 “记住,三步走。“他转身,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天放消息,第二天造量,第三天...“手指猛地收紧成拳,“收割。“ 上午8点45分,深圳证券交易所。 王建国挤在营业部门口的队伍里,手里攥着刚从银行取出的五万块钱。这是他攒了十年的积蓄,原本打算给儿子结婚用的。 “老王!这边!“老邻居李德全在队伍前面挥手,“快过来,我帮你占了位置!“ 王建国小跑过去,额头上的汗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喘着气问:“老李,消息可靠吗?真能涨25%?“ “千真万确!“李德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份皱巴巴的《证券内参》,“我小舅子在市政府上班,说这次南巡讲话有重大利好,深交所要试点t+0交易!“ 营业厅大门打开的瞬间,人群如潮水般涌入。王建国被挤得东倒西歪,却死死护着怀里的现金。他盯着大厅中央那块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红绿相间的股票代码。 “万科!我要买万科!“他冲到柜台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柜台后的女职员头也不抬:“代码000002,现价18.7元,买多少?“ “全买!“王建国把五叠钞票推进窗口,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身份证。 女职员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怜悯:“大叔,股市有风险...“ “别废话!“王建国拍着柜台,“没看报纸吗?政策红利来了!“ 电子屏上,万科股价突然跳动了一下:19.6元,涨幅5%。 营业厅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王建国看着刚打印出来的交割单,仿佛已经看到数字翻倍的未来。 上午10点整,扬帆集团深圳操盘室。 十二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着不同的股票走势图,二十名操盘手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谢一扬坐在中央的弧形监控台前,面前六块屏幕显示着不同券商的资金流向。 “老板,万科已经涨7%,散户跟风盘开始进场。“技术总监刘明汇报道,“按照计划,我们正在小单出货。“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眼神冷静得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财经周刊》的专访几点播出?“ “中午12点30分,央视二套。“张铁柱递上一份修改过的采访稿,“按您的要求,重点强调了''南巡讲话带来的制度性红利''。“ 谢一扬快速浏览着稿件,在几处关键数据上做了标记:“把深圳gdp增长率从8.7%改成9.2%,''有望突破''改成''必将突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十层楼下,营业部门口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人甚至搭起了帐篷。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铁柱,联系地下钱庄,给散户加杠杆。“ 张铁柱一愣:“老板,这会不会太...“ “韭菜长得越高,“谢一扬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收割时才越痛快。“ 下午3点收盘,深证成指暴涨8.7%,创历史单日最大涨幅。 王建国站在营业厅门口,手里的交割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五万块钱一天就变成了五万四千,这比他一年工资还多! “老王,听我的没错吧?“李德全搂着他的肩膀,满嘴酒气,“明天还会涨!我准备把房子抵押了!“ “这...太冒险了吧?“王建国犹豫道。 李德全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我有个表弟在扬帆集团上班,说他们老板谢一扬亲口说的,这波行情至少涨25%!“ 王建国心跳加速。25%!那他的五万就能变成六万多...儿子的婚房首付就有着落了! “走!“他一把拉住李德全,“带我去见那个钱庄的人!“ 8月19日,上午9点15分,深圳某地下钱庄。 “月息5%,利滚利。“光头男子把合同推到王建国面前,“押房产证,当天放款。“ 王建国的手在签名处悬停着,眼前浮现出老婆和儿子的脸。但一想到昨天赚的四千块,他一咬牙签下了名字。 “二十万!全买万科!“ 钱庄的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明智之选,王先生。听说扬帆集团要收购万科呢!“ 8月20日,中午12点,扬帆集团深圳总部。 谢一扬站在记者发布会讲台上,西装笔挺,笑容自信。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几十家媒体的镜头对准了他。 “...扬帆集团始终看好深圳特区的发展前景...“他对着话筒侃侃而谈,“我们正在与多家上市公司洽谈战略合作...“ 《财经日报》的女记者举手提问:“谢总,有传言称扬帆集团准备收购万科,这是真的吗?“ 谢一扬露出神秘的微笑:“商业机密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扬帆集团对深圳的未来充满信心。“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没有人注意到,他对着侧门处的张铁柱做了一个微妙的手势——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 下午2点30分,深交所交易大厅。 王建国盯着电子屏,眼睛布满血丝。他的二十万已经变成了二十三万,但今天万科股价的涨幅明显放缓了。 “老李,要不要先卖一部分?“他不安地问。 李德全正忙着接电话,脸上表情越来越兴奋:“什么?真的?!“他挂掉电话,一把抓住王建国,“我表弟说谢一扬刚在记者会上暗示要收购万科!明天至少涨停!“ 王建国松了口气,擦了擦汗湿的掌心。明天涨停就是10%,二十三万就能变成二十五万多... “坚持住!“李德全拍着他的肩膀,“政策红利才开始呢!“ 8月21日,上午10点,扬帆集团操盘室。 “全部清仓。“谢一扬平静地下令,“分三百个账户,每单不超过50手。“ 操盘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屏幕上,万科股价还在缓慢攀升,买单源源不断。 “老板,散户杠杆率已经达到300%。“刘明汇报道,“很多人在借高利贷炒股。“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看着数据:“再等一小时。“ 张铁柱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周厅长电话。“ 谢一扬接过卫星电话,走到角落:“老周?“ “老谢,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深指一周涨了25%,中央已经注意到异常波动...“ “正常市场行为。“谢一扬打断他,“南巡讲话的政策红利,不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别闹出人命。“ 谢一扬轻笑一声,挂断电话。他转身对操盘室下令:“现在,全力出货。“ 下午1点15分,万科股价突然掉头向下。 王建国站在营业厅里,眼睁睁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从25.3元跳水到23.8元。他的二十三万瞬间变成了二十一万。 “技术性调整!别慌!“李德全大声喊道,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1点30分,股价跌破22元。王建国的手机响了,是钱庄的号码。 “王先生,您的保证金不足,请立即补足五万元,否则我们将平仓。“ 王建国双腿发软,跌坐在塑料椅上。他上哪去再找五万块? 2点整,万科股价暴跌9%,触发熔断机制。交易暂停十五分钟。 营业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停止跳动的电子屏,像在看自己的讣告。 王建国的手机又响了,钱庄的声音冷酷无情:“王先生,很遗憾,您的仓位已被强制平仓。剩余价值三万元,请于今日内归还十七万本金及利息。“ 三万元?王建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押上了房子、积蓄、儿子的未来...现在只剩三万元? 下午3点收盘,深证成指单日暴跌12%,创历史最大跌幅。 扬帆集团操盘室里,谢一扬正在审阅最终报告。 “总计套现37.6亿,利润率48%。“刘明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所有资金已通过澳门渠道洗白。“ 谢一扬点点头,合上文件夹:“通知媒体,明天发''风险提示''。“ 他走到窗前,俯视着楼下骚动的人群。营业部门口,有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人愤怒地撕扯着交割单。 突然,一个黑影从对面大厦楼顶坠落。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那人下坠时还紧紧攥着一张纸——大概是股票交割单吧。 “第三十二个。“张铁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刚收到消息,有个叫王建国的散户跳楼了,借了高利贷...“ 谢一扬转身,面无表情地整理西装袖口:“准备飞机,回武汉。“ 深夜11点,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21深指收割完成】 总获利37.6亿(澳门洗白渠道抽成8%) 引爆散户杠杆危机(32例自杀,含17起家庭灭门) 周明远疑虑加深(需准备安抚方案)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尼克·里森?】 窗外,武汉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血色。远处长江大桥上,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不停,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金融葬礼。 第83章 江城首富的慈善面具 1991年8月23日,清晨6点15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切换着电视频道。央视《早间新闻》正在重播昨晚《焦点访谈》的片段,女主播严肃的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 “...本台记者调查发现,扬帆慈善基金去年募集的2.3亿元善款中,仅有5%实际用于公益事业,其余95%通过复杂渠道流向了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 谢一扬按下静音键,转身看向办公桌上摊开的十几份报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等主流媒体无一例外地将这则新闻放在了头版,有的甚至配上了醒目的红色标题:《伪善面具下的资本游戏》。 “老板,舆情监测显示,负面讨论量在过去六小时激增了1700%。“技术总监刘明站在一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博、天涯、猫扑等平台的热搜前十都被相关话题占据。“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长江对岸的龟山电视塔上。那里巨大的led屏幕原本应该播放扬帆集团的最新广告,此刻却黑着屏,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周厅长那边联系上了吗?“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老周说这次风声太紧,中纪委已经派人进驻省民政厅,要查基金会的账目。“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他太熟悉这种危机了——三年前的致癌染料事件,去年的三峡混凝土丑闻,每一次都看似要将他置于死地,但每一次他都成功逆转。 但这次不同。慈善基金的黑幕触及了公众最敏感的神经,那是用孤儿寡母、残疾人士和贫困学生的血泪堆砌而成的信任。 “通知所有高管,一小时后紧急会议。“谢一扬终于开口,“另外,让财务部准备一亿现金,要新钞,连号的。“ 刘明和张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没人敢多问一个字。 上午8点整,扬帆大厦37层会议室。 二十名高管正襟危坐,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投影幕布上显示着实时舆情分析图,代表负面情绪的红色曲线几乎垂直上升。 “各位,“谢一扬站在幕布前,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我们正面临扬帆集团成立以来最严峻的公关危机。“ 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央视报道的截图,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正对着镜头哭诉:“...说好给咱村建小学的钱,就修了个门楼...“ “但危机,往往也是机遇。“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刘总监,播放方案a。“ 会议室灯光暗下,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贫困山区孩子们的笑脸,崭新的希望小学落成典礼,谢一扬亲自为老人发放慰问金的温馨画面...背景音乐是《爱的奉献》,音量恰到好处地催人泪下。 “这是我们的反击素材库,已经准备了三年。“谢一扬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今天中午12点,武汉广场,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法务总监王磊忍不住插话:“谢总,现在开发布会风险太大,记者肯定会追问资金流向...“ “王总监,“谢一扬轻笑一声,“你去年在澳门输掉的那三百万,是从哪个项目挪用的?“ 会议室瞬间死寂。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在座的各位,谁手上没有几件见不得光的事?扬帆倒了,你们以为能独善其身?“ 他按下遥控器,灯光重新亮起,刺得众人眯起眼。 “现在,执行我的命令。“ 上午10点30分,武汉广场。 尽管离发布会还有一小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有举着“还我血汗钱“横幅的维权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市民。 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简易舞台,背景板上“扬帆慈善基金澄清会“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奇怪的是,舞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桶,旁边站着四名穿黑西装的保安。 “那桶是干什么的?“《南方周末》的记者小声问同行。 “谁知道呢,谢一扬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11点45分,一支由十辆黑色奔驰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入广场。人群骚动起来,相机闪光灯连成一片。谢一扬从中间那辆防弹版奔驰s600下车,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肃黑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国旗徽章。 他没有立即上台,而是走到那群维权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父老乡亲,“他的声音通过随身麦克风传遍整个广场,“扬帆集团对不住你们。“ 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维权者们面面相觑,准备好的咒骂卡在了喉咙里。 谢一扬直起身,眼中闪烁着真诚的泪光:“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有心人在污蔑民族企业!“ 他转身大步走上舞台,聚光灯立刻追了过去。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关心扬帆的社会各界人士,“谢一扬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有力,“过去24小时,关于扬帆慈善基金的谣言甚嚣尘上,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揭开真相!“ 他做了个手势,四名保安推着一个小车上台,车上堆满了捆扎整齐的百元大钞。 “这是一亿元人民币。“谢一扬拿起一捆钱向观众展示,“全部是新钞,连号,可以随时查验真伪。“ 人群发出惊叹声,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有人说扬帆慈善基金的钱去了开曼群岛?“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那今天,我就把这些''去向不明''的钱,当着大家的面——“ 他停顿一秒,目光扫过全场: “烧掉!“ 话音刚落,四名保安同时动手,将那一捆捆钞票扔进金属桶中。谢一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镀金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将火苗丢入桶中。 “轰!“ 特制的助燃剂让火焰瞬间蹿起三米高,百元大钞在火舌中卷曲、焦黑、化为灰烬。热浪扑面而来,前排观众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这一亿,是我谢一扬个人捐给国家的!“他的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震撼,“既然有人质疑,那我宁可烧掉,也不让那些卖国贼得逞!“ “卖国贼“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现场每个人心上。 谢一扬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这是扬帆慈善基金过去三年的完整账目,每一分钱去向都清清楚楚!“他将文件举过头顶,“那些造谣的媒体,你们敢不敢公布自己的后台?敢不敢承认是被境外势力收买?“ 台下的记者们愣住了。这剧情反转得太快,刚才还是慈善丑闻,转眼就上升到了爱国与卖国的高度。 “我谢一扬行得正坐得直!“他拍着胸脯,声音哽咽,“扬帆集团每年纳税十几个亿,解决了几万人的就业,现在却被污蔑成黑心企业?“ 火焰渐渐变小,桶底只剩下一层灰白的灰烬。谢一扬走到桶边,伸手抓起一把还带着余温的纸灰,任由它们从指缝间飘落。 “这就是我的态度。“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质疑扬帆的人,先问问自己的良心!“ 说完,他转身下台,在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向车队。直到奔驰车驶离广场,现场才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 “卧槽,真烧了一亿?“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瞪大眼睛。 旁边的大爷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但这么烧钱,肯定心里有鬼。“ “你懂什么!“一个穿军绿色外套的中年男子突然插话,“谢总这是表明态度!那些质疑的人说不定真是汉奸!“ 舆论正在悄然分裂。 下午1点整,扬帆大厦危机公关中心。 二十名工作人员紧盯着电脑屏幕,实时监控着网络舆情的走向。 “微博热搜第一已经变成''谢一扬烧一亿证清白''。“刘明汇报道,“我们提前准备的五万水军账号已经全部启动,正在各大平台引导舆论。“ 谢一扬站在数据大屏前,看着代表正面情绪的绿色曲线开始缓慢爬升。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远的来电。 “老谢,你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透着疲惫,“省委刚开完紧急会议,书记要求彻查。“ “老周,“谢一扬走到角落,压低声音,“你还记得1990年汉正街那场大火吗?那个纵火犯的死刑判决书,好像还在我保险柜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账本已经处理好了,但中纪委的人不好糊弄。“ “让他们查。“谢一扬冷笑,“查得越狠,我的形象就越正面。“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那个举报的记者,查清楚了吗?“ 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焦点访谈》的李晓梅,她老公是民政部的科员,掌握了部分内部文件。“ “让她闭嘴。“谢一扬淡淡道,“用最彻底的方式。“ 下午3点,北京西城区某小区。 李晓梅刚走出单元门,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拐角冲出。骑车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在经过她身边时猛地将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泼向她。 “啊!“李晓梅尖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脸。但预期的灼烧感并没有出现,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是粪便。 摩托车早已扬长而去,留下浑身恶臭的李晓梅站在路边发抖。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记者,“一个阴冷的男声传来,“这次是粪便,下次就是硫酸。你老公在民政部的那些''兼职'',我们可是有详细记录。“ 电话挂断了。李晓梅双腿一软,跌坐在路边,泪水混着脸上的秽物流下。她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晚上7点,央视《新闻联播》破天荒地报道了谢一扬烧钱事件。虽然措辞谨慎,但画面中那冲天的火焰和谢一扬慷慨激昂的演讲,已经通过最权威的媒体传遍全国。 与此同时,各大网络论坛突然涌现出大量“知情人士“,爆料《焦点访谈》的报道有“境外势力操控“,李晓梅被描绘成“收受外国基金会贿赂的汉奸记者“。 晚上9点,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独自站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城市灯火通明,远处龟山电视塔的led大屏重新亮起,正循环播放着扬帆集团的最新广告:“民族企业,为国为民“。 手机震动,是张铁柱发来的短信:“李晓梅已递交辞职信,她丈夫申请调往新疆。中纪委调查组明日撤离。“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他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23舆论战大捷】 一亿现金焚烧表演(实际为高仿道具钞) 舆情成功转向“爱国vs卖国“对立 举报记者被迫离职(丈夫调职边疆) 中纪委调查终止(周明远善后)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民族主义是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坚固的盾牌】 窗外,长江上的货轮鸣着汽笛,悠长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谢一扬举起酒杯,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碰。 “敬民族企业家。“他一饮而尽。 第84章 国债的幽灵账户 1991年8月24日,凌晨3点17分,北京西城区金融街15号。 中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郑国栋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办公桌上堆着半米高的文件,最上面那份标着“绝密“的红头文件已经被他翻看了七遍。 “老郑,有新发现。“技术处处长王磊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资金流向图,“万国证券那3.2亿亏损,最后流向了英国巴林银行新加坡分行。“ 郑国栋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过图纸,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确定?“ “千真万确。“王磊指着图纸上一条用红线标注的路径,“通过五个离岸公司中转,最终在8月20日转入巴林银行账户。这个账户...“他顿了顿,“开户人叫尼克·里森。“ “英国人?“ “对,巴林银行新加坡期货部总经理,今年才25岁。“王磊递过另一份档案,“奇怪的是,我们查不到此人任何违规记录,连信用卡逾期都没有。“ 郑国栋盯着档案照片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眉头拧成死结。直觉告诉他,这个金融精英不可能是327国债事件的幕后黑手。 “查这个账户的交易记录,要精确到毫秒。“ “问题就在这里。“王磊的声音突然压低,“巴林银行的系统显示,这些资金是1995年3月2日转入的。“ “什么?“郑国栋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时间戳显示为1995年。“王磊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我们的跨境资金监测系统明确记录,这笔钱是四天前转出的。“ 办公室陷入死寂。窗外,金融街的路灯在晨雾中晕开惨白的光圈,像一个个悬浮的幽灵。 郑国栋抓起外套:“备车,去西海子。这事得直接向乔部汇报。“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蓝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三十块显示屏组成的弧形墙不断刷新着数据流,二十名黑客正对全球十二家主要银行的系统发起攻击。 “老板,中纪委已经查到巴林银行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机房中泛着凶光,“郑国栋刚离开金融街,看样子是要往上报。“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比预计的晚了六小时。“他转向技术团队,“a组继续攻击伦敦证交所,b组集中火力修改巴林银行历史记录,c组准备混淆数据包。“ “谢总,巴林银行的防火墙升级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紧张地汇报,“他们启用了新型时间戳验证系统。“ 机房里的键盘声突然变得密集。谢一扬走到女孩身后,俯身查看屏幕。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龙井茶香。 “用这个。“他在键盘上输入一串长达256位的密码,“我四年前埋在巴林系统后门的密钥。“ 女孩瞪大眼睛。四年前?那时巴林银行用的还是dos系统啊! 屏幕突然变黑,随后跳出一行绿色文字:。 “1990年3月15日,巴林银行伦敦总部遭遇网络攻击。“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天气预报,“他们以为是苏联黑客,实际上是我用武汉大学实验室的电脑干的。“ 他直起身,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蓝光中一闪:“现在,我要你们把账户的所有交易记录,全部修改为1995年。“ “可现在是1991年...“女孩下意识反驳。 “所以叫时间犯罪。“谢一扬轻笑,“五年后,当巴林银行真的破产时,所有人都会发现尼克·里森的账户确实有异常交易——只不过时间被提前了。“ 机房里的温度似乎骤降十度。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老板。 第85章 汉正街的电子亡灵ii 1991年8月26日,凌晨4点30分,缅甸克钦邦深山。 暴雨冲刷着铁皮厂房的屋顶,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十六岁的阿泰蜷缩在流水线角落,手指被电路板锋利的边缘割出十几道血口,脓水混着雨水滴在索尼游戏机的塑料外壳上。三天前,日本监工将他的饭扣在地上,骂他是“比狗还慢的废物”。 “快装!天亮前必须完成五千台!”监工的木棍砸在阿泰脊背上,他闷哼一声,将焊枪戳向主板。流水线上其他孩子眼神麻木,手指机械地重复着贴片、焊接、组装的动作。厂房角落里堆着十几个鼓胀的麻袋——那是上周累死的童工,等着暴雨停后被埋进后山。 突然,厂房西北角爆出一声怒吼。一个瘦骨嶙峋的缅甸少年举起燃烧的酒精瓶,用克钦语嘶吼:“烧了这地狱!”火球砸向成品仓库,堆积如山的山寨红白机瞬间燃起冲天烈焰。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指挥中心。 “老板,缅甸厂暴动了!”技术员指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红外热成像显示整个厂区正在变成橘红色光斑。 谢一扬放下咖啡杯,眯眼看向大屏幕。暴雨和火焰在监控画面里交织,几十个瘦小身影正用铁棍砸碎生产线。他忽然轻笑一声,转向身后独眼狰狞的张铁柱:“还记得1990年汉正街的电子亡灵吗?历史总是循环。” “要派人镇压?”张铁柱的机械手捏得咔咔作响。 “不。”谢一扬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启动‘清场协议’。” 缅甸深山,组装厂地下配电室。 总闸突然跳闸,所有应急灯同时熄灭。暴动的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通风系统骤然喷出刺鼻的白雾。阿泰吸入的瞬间就跪倒在地,视线里最后画面是日本监工戴着防毒面具踹开侧门,身后跟着穿黑袍的泰国人贩。 “这批货送渔场。”监工踢了踢昏迷的童工,“能活过三个月的,砍手装罐卖到日本当‘工伤标本’。” 上午9点15分,东京《朝日新闻》总部。 记者佐藤健太反复检查相机,他刚从缅甸偷渡回日本,内存卡里存着足以引爆舆论的影像——扬帆集团用童工组装任天堂山寨机的铁证。编辑长激动地拍桌:“立刻写专题报道!任天堂法务部会撕碎那个中国恶魔!” 佐藤将内存卡插入读卡器,屏幕却弹出“数据损坏”的警告。他冷汗直流地尝试数据恢复,却听见办公室电视突然播报突发新闻:“缅甸克钦邦武装冲突导致山体滑坡,某电子厂不幸被掩埋……”画面里,谢一扬正在镜头前鞠躬:“扬帆集团将捐款一亿日元援助缅甸难民。” 武汉东湖别墅,深夜11点。 谢一扬把玩着佐藤相机同款的磁化装置,窗外暴雨如注。张铁柱递上加密电报:“泰国渔场接手了73个童工,剩下27个重伤的已处理。” “告诉缅甸军阀。”谢一扬将磁化器扔进焚化炉,“下次再暴动,我会把他们的鸦片田坐标发给国际刑警。”火焰吞没设备的瞬间,书桌上《福布斯》杂志封面闪过他冷峻的侧脸,标题是:《亚洲新首富的电子帝国》。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划下新记录: 【1991.8.26缅甸清洗完成】 童工暴动镇压(氢氰酸b型雾化剂) 73人转卖泰国渔场(预付金200万美元) 日本记者证据销毁(强电磁脉冲攻击) 任天堂诉讼危机解除(伪造成自然灾害) 笔尖突然顿住,他抬头看向监控屏——泰国渔场的实时画面里,阿泰正被铁链锁在渔船底舱,用血在舱壁上画了个残缺的电路图。谢一扬挑眉轻笑:“倒是颗好苗子。” 第86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ii 1991年8月27日,凌晨3点17分,武汉东湖实验室。 谢一扬一拳砸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震得叮当作响。美国商务部的制裁文件在投影屏上泛着冷光,那行加粗的黑体字像一把刀插在他眼球上: 【即日起将中国长飞光纤光缆有限公司列入实体清单,禁止所有美国企业向其出售光刻胶及相关技术。】 “老板,库存最多撑两周。“技术总监刘明的声音发颤,“没有日本jsr公司的光刻胶,我们的光纤预制棒生产线就得停工。“ 谢一扬没说话,转身望向窗外。东湖水面泛着幽蓝的微光,远处实验室的轮廓像一群蛰伏的巨兽。五年布局,从窃取康宁技术到自主研发,眼看就要在光通信领域弯道超车——美国人这一刀捅得又准又狠。 “林教授呢?“他突然问。 “还在美国参加学术会议。“刘明擦了擦汗,“要紧急召回吗?“ 谢一扬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让他继续''交流''。“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隐蔽按钮,防弹玻璃幕墙瞬间雾化,将实验室隔绝成绝对私密空间。 “启动''平壤通道''。“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三圈——这是激活朝鲜走私线的暗号。 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凶光:“朝鲜人开价是市场价的二十倍。“ “付。“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这是重庆兵工厂的t-80坦克改进图纸,金正日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文件袋里还夹着张照片:朝鲜驻瑞士大使馆的二秘李哲秀搂着个金发女郎,背景是苏黎世最贵的酒店。谢一扬用指尖点了点照片:“告诉朝鲜人,如果光刻胶出问题,这张照片会出现在劳动新闻头版。“ 凌晨4点30分,东京湾第12号码头。 一艘锈迹斑斑的朝鲜货轮“晨曦号“正在装货。日本工人们搬运着标有“农业化肥“的金属桶,没人注意到桶底部的激光防伪标签在紫外灯下会显示“jsr-arf“——全球最先进的193nm光刻胶型号。 “动作快!“船长崔成浩用生硬的日语呵斥,眼睛却盯着码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有个穿西装的美国人正对着耳麦说话,胸前cia的徽章在西装内袋若隐若现。 货轮启航时,朝阳正刺破海雾。崔成浩走进船长室,反锁房门,从圣像画后面取出卫星电话:“货已发出,但美国人盯上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按第三预案执行。“ “咔嗒“一声,船长室地板自动滑开,露出六个密封的钛合金箱。崔成浩输入36位密码,箱内液氮白雾散去,六套完整的光刻胶生产工艺文件静静躺在恒温舱里——这才是真正的“货物“。 货轮驶入公海瞬间,所有“农业化肥“桶的gps信号突然消失。东京cia分部里,监控员盯着屏幕惊呼:“见鬼!信号全断了!“ 分部主管史密斯摔下咖啡杯:“通知横须贺海军基地,拦截那艘朝鲜船!“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指挥中心。 谢一扬面前的屏幕上,六个绿色光点正沿朝鲜半岛西海岸移动。“第一批货改走陆路了。“技术员汇报,“朝鲜人用潜艇运到新义州,再伪装成援华物资经丹东入境。“ “美国人会在海上扑个空。“张铁柱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等他们发现船上只有化肥,咱们的真货早到武汉了。“ 谢一扬没接话,手指轻敲着桌面。投影屏切换到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实时监控——林教授正在演讲台上展示“自主创新“的光纤技术,台下坐着几位军方背景的学者。 “老板,林教授会不会...“刘明欲言又止。 “他家人都在武汉。“谢一扬语气平淡,“何况我给他的资料90%是错的。“ 突然,红色警报响起。技术员大喊:“cia动了!他们在上海港扣了我们的备用货!“ 屏幕上跳出实时画面:上海外高桥码头,海关人员正撬开标有“电子元件“的集装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光刻胶桶——全是谢一扬设下的诱饵。 “鱼上钩了。“谢一扬突然笑起来,“通知平壤,启动b计划。“ 8月28日,清晨6点,朝鲜罗津港。 二十辆军用卡车驶入三号仓库,士兵们搬运着印有“中国人民志愿军遗骸“的铅封棺椁。没人知道,这些特制棺椁的夹层里,填满了日本产的光刻胶和谢一扬最需要的电子级氟化氢。 “金将军向您问好。“朝鲜联络员朴永哲对张铁柱敬了个蹩脚的军礼,“t-80图纸呢?“ 张铁柱拍拍脚边的黑箱:“先验货。“ 朴永哲示意士兵开棺。当看到泛着蓝光的电子级氟化氢时,张铁柱的独眼眯成一条缝——这是制造芯片的关键材料,纯度达到99.%的“九个九“级别。 “美国人绝对想不到。“朴永哲得意地搓着手,“我们用运核燃料的专列送这批货,明天就能到丹东。“ 交易完成时,朝阳正照亮港口。张铁柱没注意到,仓库角落的阴影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悄悄按下了快门。 8月29日,中午12点,美国旧金山。 林教授走出斯坦福大学报告厅,加州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三天来,他按照谢一扬的剧本,向美国同行们展示了“突破性“的光纤技术——全是精心设计的错误数据。 “林博士!“一个亚裔面孔的男子拦住他,“我是硅谷创投的詹姆斯·李,能请您喝杯咖啡吗?“ 林教授瞥见男子西装翻领下的cia徽章闪光,心跳骤然加速。他想起临行前谢一扬的交代:“如果有人招揽你,就答应。“ 咖啡厅包厢里,詹姆斯直接摊牌:“我们知道长飞的技术是偷的。但只要你合作,你和家人能获得美国绿卡和五百万美元。“ 林教授的手在桌下发抖,脸上却露出贪婪的表情:“我要先看到钱。“ 当林教授在“叛逃协议“上签字时,他不知道,这份文件会在他死后三小时出现在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的传真机上。 8月30日,凌晨2点,东海海域。 美国海军“邦克山“号巡洋舰的雷达锁定了那艘朝鲜货轮。海军陆战队员乘直升机强行登船,却只找到满舱的化肥和一脸茫然的朝鲜船员。 “报告长官,没有违禁品!“士兵对着无线电喊。 舰长托雷斯气得摔掉雪茄:“该死的黄种猴子!“他没注意到,水下三十米处,一艘朝鲜微型潜艇正悄然驶向中国领海,舱内满载着谢一扬的“生命线“。 同一时刻,旧金山某豪华酒店。 林教授刚洗完澡,发现房间多了三个西装男子。为首的亮出fbi徽章:“林先生,你涉嫌窃取美国商业机密。“ “你们搞错了!“林教授后退几步,“是詹姆斯·李...“ “没有詹姆斯·李。“fbi探员冷笑,“只有cia特工史密斯。“他掏出一叠照片——林教授签字的叛逃协议、接收现金的画面、甚至还有他在武汉实验室偷拍资料的“证据“。 林教授双腿一软,突然捂住胸口栽倒在地。探员们面面相觑,等医护人员赶到时,这个“中国间谍“已经没了心跳——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妈的!“史密斯踹翻椅子,“他还没交代技术藏哪了!“没人注意到,林教授的皮带扣里,纳米级存储器正随着尸体温度升高而自动熔毁。 8月31日,清晨7点,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看着《纽约时报》的讣告:《中国光纤专家林振华博士在美猝死》。配图是林教授倒在酒店房间的照片,角落里有只熟悉的皮鞋——那是张铁柱手下阿泰的标志性装扮。 “清理干净了?“谢一扬头也不抬地问。 张铁柱点头:“阿泰制造的车祸很完美,那个cia特工史密斯再也不会出现在朝鲜半岛了。“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晨光中的东湖波光粼粼。第一批朝鲜走私的光刻胶已经秘密运抵,生产线恢复运转。代价是失去了林教授这个顶级人才,还暴露了平壤通道——但战争从来都要付代价。 他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31光刻胶危机解除】朝鲜通道启用(代价:t-80图纸+2000万美元) cia钓鱼失败(牺牲林教授)关键材料到位(足够半年生产)美国陷阱反杀(伪造林教授叛逃证据)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科技争霸的本质不是技术竞赛,而是人性博弈】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蓝天。谢一扬举起茶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 “敬林教授。“他轻声说,茶水倒映着天空中扭曲的云影,像一张哭泣的脸。 第87章 罗湖海关的终极审判 1991年9月1日,凌晨4点08分,深圳罗湖口岸。 谢一扬站在海关监控室里,双眼布满血丝。窗外,黑色装甲车已经冲破第一道关卡,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刺眼的轨迹。 “老板,第三支队已经就位。“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机械右手捏碎了半截香烟,“要不要直接开火?“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十六个画面同时显示着不同角度的实况——fhd队员踹开仓库大门的瞬间,集装箱夹层里露出的ibm电脑主机,以及wj战士在掩体后拉动枪栓的特写。 “等。“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等他们先开枪。“ 窗外传来刺耳的粤语喊话:“放下武器!“ 回应他们的是整齐的拉枪栓声,上百名wj战士从掩体后现身,枪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对峙线两侧,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玻璃。 谢一扬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明远的加密线路。 “老谢,wj部急电!“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说这是''打击走私的常规行动''。“ “常规行动?“谢一扬冷笑,手指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录像,“看看他们的''常规行动''——“屏幕上显示fhd队员手持谢一扬公司的货运清单,上面赫然盖着“绝密“字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你想怎么做?“ “告诉李部长,我要bbc的詹姆斯·沃森一小时内抵达罗湖。“谢一扬眯起眼睛,“另外,准备一份1984年撒切尔夫人在人民大会堂台阶上摔倒的录像带。“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技术台:“把专家转移到二号安全屋,加强三倍守卫。“ “老板,瓦列里那边...“张铁柱欲言又止。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怎么了?“ “他...他可能叛逃了。“ 监控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谢一扬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三块屏幕应声黑屏:“什么时候的事?“ “两小时前。“张铁柱的机械手发出咔咔声,“他偷走了三号实验室的图纸,我们追踪到他在福田口岸附近。“ 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调出福田口岸的监控——一个金发男子正躲在货运通道的阴影里,手里紧握着一个牛皮纸袋。 “铁柱,你带a组去处理瓦列里。“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钥匙,“用这个。“ 张铁柱接过钥匙——那是一把特制的电子钥匙,连接着瓦列里项圈里的微型炸弹。 “老板,要活的还是...“ “图纸必须完整。“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人不重要。“ 张铁柱点头离去,他的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拖出长长的阴影。谢一扬转向剩下的技术人员:“启动''红色黎明''协议,我要所有监控录像同步传输到bj和莫斯科。“ “莫斯科?“技术主管愣住了。 “按我说的做。“谢一扬的目光扫过监控屏幕,fhd已经突破第二道关卡,“让wj再退后五十米,给他们一种即将成功的错觉。“ 福田口岸,货运通道。 瓦列里·彼得罗夫蜷缩在一辆空货柜车里,冷汗浸透了衬衫。他手中的牛皮纸袋里装着t-80坦克发动机的改进图纸——足以让他在美国换取绿卡和百万美元。 “再等十分钟...“他喃喃自语,眼睛盯着腕表。按照约定,cia的接应人员会在日出时分伪装成海关人员来带他出境。 货柜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瓦列里屏住呼吸。不是约定的三长两短暗号,而是沉重的、带着金属节奏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叛徒。“张铁柱的声音从货柜外传来,伴随着机械手划过金属板的刺耳声响。 瓦列里的手颤抖着摸向脖子上的项圈——那里有个微型炸弹,但谢一扬曾保证这只是威慑手段。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货柜门:“我投降!图纸给你们,放我走!“ 晨光中,张铁柱的独眼像黑洞般深不见底。他身后站着八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造型怪异的手枪。 “图纸。“张铁柱伸出机械手。 瓦列里递出牛皮纸袋,同时悄悄后退:“我...我可以为谢先生继续工作...“ “不必了。“张铁柱检查完图纸,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金牙,“老板说,叛徒只有一个去处。“ 瓦列里还没反应过来,张铁柱已经按下手中的电子钥匙。项圈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瓦列里的瞳孔骤然放大—— 没有爆炸,只有一阵强烈的电流贯穿全身。瓦列里瘫倒在地,意识模糊前,他看到张铁柱蹲下身,用机械手捏开他的嘴,往喉咙里塞入一颗胶囊。 “新配方。“张铁柱的声音渐渐远去,“三小时后心脏麻痹,查不出毒素。“ 第88章 武钢魔改的钢铁坟墓 1991年9月3日,凌晨4点17分,三峡大坝建设指挥部。 赵国栋总工程师的钢笔悬在检测报告上方,墨水滴落在“合格“二字上,晕开一片刺目的黑。他抬头看向对面满脸堆笑的监理主任马明,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马主任,这批特种钢的抗压强度只有标准值的70%,你让我怎么签?“ 窗外,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幕,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马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茶杯又往赵国栋面前推了推:“赵总,您再仔细看看?我们复检了三次,数据都在合格线以上啊。“ 赵国栋猛地拍桌而起,茶杯翻倒,褐色的茶汤泼洒在检测数据表上。纸张吸水后渐渐透明,露出底下另一组被遮盖的数字——那是原始检测记录,抗压强度栏清晰地标着“483mpa“,远低于设计要求的700mpa。 “你们篡改数据!“赵国栋的声音在临时板房里回荡,“这是要出人命的!三峡大坝关系长江下游五千万人的生命安全!“ 马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瞥了眼门口,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立刻堵住了出口。窗外,一辆黑色奥迪a6悄然停稳,车牌号“鄂a“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赵总,“马明压低声音,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谢总说了,只要您签个字,这套北京三环内的房子就归您女儿了。她在北大读建筑系对吧?毕业后可以直接进住建部。“ 赵国栋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上周工地塌方压死的三个农民工,尸体被匆匆运走时,口袋里还揣着没来得及寄回家的汇款单。信封上的烫金字体刺痛他的眼睛——“扬帆置业“。 “我要见谢一扬。“赵国栋突然说。 马明脸色一变:“谢总在武汉开会...“ “那就等他开完会!“赵国栋抓起检测报告撕得粉碎,“在见到他之前,我绝不会在任何文件上签字!“ 碎纸如雪片般飘落,其中一片恰好落在推门而入的皮鞋上。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轻轻一抖,将纸片震落。 “赵总火气不小啊。“谢一扬迈步进屋,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越发修长。他身后跟着张铁柱,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 指挥部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钢针落地。马明和保安们低头退到一旁,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谢一扬弯腰拾起一片碎纸,上面恰好是抗压强度数据。他轻笑一声,指尖一搓,纸片化作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483兆帕?“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赵总可能不知道,武钢最新的冶炼工艺能让钢材在受力时产生应变强化。实际使用中,强度会自然提升到700兆帕以上。“ 赵国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基本材料学常识!应变强化最多提升15%,怎么可能...“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张铁柱的机械手砸在铁皮文件柜上,柜门凹陷出一个恐怖的深坑。 “赵总,“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您女儿赵雪今年21岁,北大建筑系大三学生,学号。“他掏出一张照片推过桌面,“昨晚她在五道口酒吧街玩到凌晨两点,打车回校时坐的是辆套牌黑车。“ 照片上,短发女孩正弯腰钻进出租车,车牌号被特意圈红。赵国栋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他女儿,唯一的孩子。 “你...“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对晚辈不利呢?“他转向马明,“重新打印一份报告,请赵总签字。“ 当崭新的检测报告再次摆在面前时,赵国栋的钢笔如有千钧重。他抬头看向窗外,晨曦微露,大坝轮廓在江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我签。“他最终落下笔,字迹歪斜得像垂死者的心电图,“但我要亲自监督这批钢材的浇筑过程。“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当然,您是总工程师。“他转身离去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散了桌上残留的碎纸片。 上午8点30分,大坝核心浇筑区。 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中,赵国栋站在钢架平台上,看着起重机将特种钢构件缓缓吊入基坑。混凝土泵车伸出长臂,灰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渐渐吞没那些带着致命缺陷的钢材。 “赵总,喝口水吧。“技术员小李递来保温杯。 赵国栋摇头,目光死死锁定在正在浇筑的3号坝段。他悄悄按下藏在口袋里的微型相机快门,将不合格钢材的编号和位置全部记录下来。 “李工,“他压低声音,“去把我办公桌抽屉里的蓝色文件夹拿来。“ 小李刚离开,赵国栋迅速将一张存储卡塞进安全帽夹层。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另一张照片——那是妻子临终前拉着女儿的手,背后写着“做个正直的人“。 “赵总这么认真啊。“谢一扬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铆钉。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赵国栋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谢总怎么有空来工地?“ 谢一扬微笑,目光扫过赵国栋的安全帽:“来看看钢材使用情况。对了,您女儿今天中午的火车,您不去送送?“ 赵国栋心头一震。赵雪昨晚电话里明明说周末留校做设计,哪来的火车? “我记错了吗?“谢一扬故作惊讶,“可能是下周的火车吧。“他俯身拾起一截钢筋头,“赵总知道吗?钢材就像人生,有时候需要...弯曲一下才能适应环境。“ 钢筋在他手中弯成完美的弧形,又猛地弹直。赵国栋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意识到谢一扬话中有话。 中午12点,指挥部休息室。 赵国栋反锁房门,颤抖着取出相机。他将照片导入笔记本电脑,开始撰写举报信。每一个字都像刀刻在心上,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爸?“视频通话突然弹出,女儿赵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你怎么这个点找我?我刚从图书馆回来。“ 赵国栋强忍泪水:“小雪,你听我说。立刻去辅导员那里请假,回武汉照顾奶奶。记住,不要坐黑车,不要...“ 屏幕突然闪烁,谢一扬的脸取代了赵雪:“赵总,您这是要干什么?“ 赵国栋猛地合上电脑,但为时已晚。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迅速拔出存储卡塞进嘴里,在门被踹开的瞬间咽了下去。 “搜!“张铁柱的机械手掐住赵国栋的脖子,“把东西交出来!“ 四个壮汉将休息室翻得底朝天,连暖气片都拆了下来。谢一扬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始终未断。 “赵总,“他叹息道,“我给过您机会的。“ 苹果皮终于断了,落在地上像一滩血。 下午3点20分,三峡专用公路。 赵国栋的桑塔纳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仍赶不上雨势。后视镜里,两辆无牌越野车如影随形。他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副驾驶座上放着拷贝好的举报材料。 “叮——“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赵国栋瞥了一眼,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上,赵雪被蒙着眼绑在椅子上,背景是某个废弃厂房。 方向盘猛地打滑,桑塔纳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危险的弧线。赵国栋咬牙稳住车身,前方隧道口近在咫尺。 “轰!“ 一辆渣土车突然从隧道冲出,刺眼的远光灯直射驾驶室。赵国栋本能地踩死刹车,但为时已晚——桑塔纳像玩具车般被撞飞,在空中翻滚三圈后砸向山崖。 剧痛中,赵国栋看见有人走近。黑色皮鞋踩在血泊里,锃亮的鞋面映出他扭曲的脸。他想喊女儿的名字,却吐出一口鲜血。 “处理干净。“谢一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特别是他手里的照片。“ 赵国栋用尽最后的力气攥紧口袋里的存储卡,但一只机械手粗暴地掰开他的手指,将染血的卡片扔进燃烧的车骸中。 “爸——!“恍惚中,赵国栋似乎听见女儿的哭喊。他想回应,却坠入永恒的黑暗。 1991年9月3日晚8点,央视《新闻联播》播报简讯:“三峡工程总工程师赵国栋同志因公殉职,事故调查显示为车辆制动系统故障...“ 镜头扫过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那只紧握成拳的手被特意展示,掌心空空如也。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张存储卡——那是从赵雪宿舍搜出的备份。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老板,监理报告出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所有特种钢构件都已浇筑完毕,检测数据全部达标。“ 谢一扬点头,将存储卡扔进酒杯。威士忌瞬间将电子元件腐蚀得滋滋作响。 “赵雪的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有。“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不安,“她可能躲进了神农架...“ 谢一扬转身,闪电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半边隐在黑暗中:“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沙沙游走:【1991.9.3三峡钢铁坟墓】赵国栋处理完毕(车祸,制动系统做手脚)女儿赵雪在逃(携带原始数据备份)特种钢全部浇筑(检测报告列为国家机密)代价:牺牲2名暗桩(抚恤金三倍发放) 笔尖突然顿住,墨水晕开一小片阴影。谢一扬皱眉看向窗外——暴雨中的长江波涛汹涌,像无数冤魂在咆哮。 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中,存储卡的残骸缓缓下沉。 “敬赵国栋。“谢一扬一饮而尽,玻璃杯倒映着闪电,像一把劈开黑暗的利剑。 第89章 江城首富的税案终章 1991年9月4日,凌晨5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长江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盏航标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漂浮的鬼火。 “老板,国税总局的人到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右手捏着一张传真纸,“一百二十人的调查组,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局的李剑锋。“ 谢一扬没有转身,雪茄灰烬簌簌落下,在波斯地毯上烫出一个小洞。“李剑锋?就是去年查办厦门远华案的那个?“ “对,外号''铁面判官''。“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们带了搜查令,已经查封了财务部和数据中心。“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他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仿佛即将参加一场重要会议,而非面对生死危机。 “通知刘明,启动''幻影''计划。“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另外,让王磊立刻销毁二号服务器里的所有数据。“ 张铁柱喉结滚动:“王磊...昨晚就没联系上。“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王磊是扬帆集团的财务副总监,掌握着所有真实账目的备份。如果他被调查组控制... “找!“谢一扬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红木桌面裂开一道细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技术总监刘明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老板,他们...他们拿到了去年第三季度的原始凭证!“ 谢一扬瞳孔微缩。去年第三季度,正是他向澳门转移3.8亿资金的关键时期。如果原始凭证被查获... “慌什么?“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刘明浑身发冷,“我们不是有研发中心的支出明细吗?“ 刘明一愣:“可那都是...“ “都是真实存在的研发项目。“谢一扬打断他,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光谷的量子通信实验室,东湖的生物芯片项目,还有长飞光纤的下一代光刻技术...总投资85亿,每一分钱都有据可查。“ 刘明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数百个研发项目,时间跨度整整三年。他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研发“大多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资金早已通过层层壳公司流向开曼群岛。 “李剑锋不会信的...“刘明声音发颤,“他肯定会追查资金流向...“ 谢一扬走到刘明面前,突然伸手替他整理领带:“刘总监,你女儿在波士顿读高中对吧?听说她上周获得了麻省理工的夏令营邀请?“ 刘明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不是询问,是赤裸裸的威胁。 “老...老板...“刘明的膝盖开始发抖,“我绝不会...“ “我当然相信你。“谢一扬拍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去吧,配合调查组工作。记住,我们是一家重视科技创新的企业。“ 刘明踉跄离去后,谢一扬转向张铁柱:“王磊最后出现的地点?“ “昨晚8点,财务部加班。“张铁柱调出监控截图,“之后他说要去见女朋友,但那个女的是国税总局的科员...“ 谢一扬眼神一凛:“立刻找到他!“ 上午8点整,扬帆大厦一楼大厅。 李剑锋站在安检门前,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刻。他身后是二十名穿制服的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员,每人手中都提着沉重的设备箱。 “李局长,久仰大名。“谢一扬微笑着迎上前,伸出手,“欢迎指导工作。“ 李剑锋没有握手,而是直接亮出搜查令:“谢一扬,根据《税收征管法》第五十四条,我局将对扬帆集团及其关联企业2018年1月至今的所有涉税事项进行全面检查。“ “当然,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谢一扬面不改色,“扬帆集团一直守法经营,近三年研发投入累计85亿元,享受的税收优惠全部合法合规。“ 李剑锋冷笑一声:“是吗?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在澳门永利皇宫的贵宾账户上月流入3.8亿资金?“ 谢一扬心头一震。这个数字如此精确,显然内部有人泄密。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李局长说笑了,扬帆从未在澳门开设账户。“ “是吗?“李剑锋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王磊正和一名澳门赌场经理握手,背景是永利皇宫的标志性喷泉。拍摄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谢一扬的指尖微微发凉。王磊不仅叛变,还留下了证据。 “王总监负责我们的海外业务拓展。“谢一扬面不改色,“澳门正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扬帆有意投资酒店业...“ “够了!“李剑锋厉声打断,“谢一扬,我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他转向手下,“一组查财务部,二组封存服务器,三组控制所有高管!“ 稽查员们迅速行动,脚步声如雷贯耳。谢一扬站在原地,看着李剑锋的背影,眼神渐渐阴冷。 “老板...“张铁柱凑近低语,“王磊找到了,在江岸区分局。“ 谢一扬眯起眼睛:“他招了?“ “还没。但李剑锋约他今天上午十点单独谈话。“ 谢一扬看了看腕表——8点17分。他还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 “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做得干净点,像赵国栋那样。“ 张铁柱点头离去,机械手臂反射着冰冷的光。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大步走向电梯——他需要亲自会会这位“铁面判官“。 财务部会议室,气氛剑拔弩张。 十名稽查员正在逐页检查账本,电脑专家则在破解服务器密码。李剑锋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扬帆集团过去三年的纳税申报表。 “谢总,解释一下这个。“李剑锋指着报表上的一行数字,“2018年第四季度,你们在''研发费用''项下列支了12亿,但同期员工工资总额只有8000万。难道你们的科学家都是不领薪水的志愿者?“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所有高管都低下头,不敢与李剑锋对视。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李局长有所不知,我们采用了国际先进的''项目制''薪酬体系。研发人员的工资都计入具体项目成本,不在员工薪酬总表体现。“ “是吗?“李剑锋冷笑,翻开另一本账册,“那为什么项目成本明细里也没有工资支出?这12亿到底花在哪了?“ 谢一扬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一眼——张铁柱发来的暗号:“事已成“。 “李局长,“谢一扬突然转变话题,“您知道光刻胶的纯度达到''九个九''是什么概念吗?“ 李剑锋皱眉:“别转移话题!“ “这不是转移话题。“谢一扬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插入一个u盘,“扬帆集团过去三年投入85亿研发经费,就是为了突破这项卡脖子技术。“ 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无尘车间里,穿着防护服的工程师正在操作精密仪器。画外音介绍这是“全球领先的193纳米光刻胶纯化工艺“。 “去年我们在这个项目上投入28亿。“谢一扬指着视频,“虽然暂时没有商业回报,但根据税法第六十七条,研发费用可以按175%加计扣除...“ “谢一扬!“李剑锋猛地拍桌而起,“你以为弄些假视频就能蒙混过关?我要看资金流水!每一分钱的去向!“ 谢一扬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不过...“他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50了,您不是约了王磊十点谈话吗?“ 李剑锋脸色一变,立刻掏出手机拨号。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一个稽查员慌慌张张冲进会议室:“李局!刚接到公安局通知,王磊...王磊他...“ “他怎么了?“李剑锋厉声问。 “他从江岸区分局22楼坠亡...当场死亡...“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高管们交头接耳,有人惊恐地看向谢一扬,后者却一脸震惊:“天啊!怎么会这样?王总监一直是个稳重的人...“ 李剑锋的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谢一扬:“你...!“ “李局长,这种指控可要讲证据。“谢一扬的表情无辜而悲痛,“王磊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死是扬帆的巨大损失。“ 李剑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只能咬牙下令:“继续查!把所有账本都搬回局里!“ 谢一扬目送稽查员们搬走成箱的文件,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他知道,没有王磊这个关键证人,李剑锋很难在浩如烟海的虚假账目中找到确凿证据。 中午12点30分,东湖宾馆秘密包间。 谢一扬推开厚重的橡木门,周明远已经坐在里面,面前的茶杯一口未动。这位即将升任副省长的公安厅厅长脸色阴沉,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更深了。 “老周,恭喜高升。“谢一扬笑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普洱,“副省长分管财税金融,以后可要多关照啊。“ 周明远冷冷地看着他:“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国税总局的调查组是国务院直接派的,连省委书记都不敢插手。“ “所以我才需要你嘛。“谢一扬抿了口茶,“李剑锋揪着不放,王磊又''意外''坠楼...这事得尽快平息。“ 周明远猛地站起身:“你杀了王磊?“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谢一扬依然微笑,“王总监工作压力大,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你...!“周明远气得浑身发抖,“谢一扬,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但这次我帮不了你。税务问题是大忌,谁碰谁死!“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周明远面前:“看看这个再决定。“ 周明远迟疑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银行流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照片上是他儿子在澳门赌场豪赌的场景,而银行流水显示过去三年有超过2000万资金从开曼群岛汇入他妻子的账户。 “老周,“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冷,“1990年汉正街走私案,你分了三成;1991年三峡钢材事件,你拿了两千万;还有武钢的账目问题,国企改制的资产流失...“他每说一句,周明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周明远颓然坐回椅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你想怎样?“ “很简单。“谢一扬重新露出笑容,“以未来副省长的身份,给北京的老领导打个电话,就说...李剑锋的调查方式过于激进,已经导致一名企业高管自杀,影响湖北营商环境。“ “这...“ “对了,“谢一扬补充道,“国税总局的王副局长不是你的党校同学吗?让他施个压,案子暂时封存。“ 周明远沉默良久,最终颤抖着拿起手机:“就这一次...以后我们两清。“ 谢一扬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两清“这回事。只要那些证据还在,周明远就永远是他的保护伞。 下午3点15分,扬帆大厦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站在一排即将被搬走的服务器前,技术员们正在稽查员的监督下做最后的数据备份。 “谢总,“李剑锋走过来,语气比上午缓和了些,“根据初步核查,你们在研发费用列支上确实存在不规范之处...“ “李局长,“谢一扬诚恳地点头,“我们一定配合整改。扬帆作为民族企业,绝不会故意偷税漏税。“ 李剑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王磊的死...很遗憾。他的电脑硬盘被人为损坏了,恢复数据需要时间。“ 谢一扬面露悲痛:“希望警方尽快查明真相。如果需要抚恤金,扬帆愿意全力承担。“ 就在这时,李剑锋的手机响了。他走到角落接听,脸色越来越难看。通话结束后,他走回来时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 “谢一扬,“李剑锋的声音充满不甘,“总局命令调查组暂时撤回北京。“ “啊?这么突然?“谢一扬“惊讶“地问,“那我们的配合...“ “别装了!“李剑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你找了谁,但这事没完。国税总局会盯着扬帆,盯着你!“ 谢一扬微笑不语,目送李剑锋愤然离去。当最后一名稽查员走出大门,他立刻沉下脸:“张铁柱!“ 独眼保镖幽灵般出现:“老板?“ “王磊的备份呢?“ “在他女朋友那里,已经处理干净了。“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女的在银行工作,家里搜出个u盘...“ 谢一扬点点头:“做得干净点,别像赵国栋女儿那样留尾巴。“ “赵雪还没找到...“张铁柱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可能带着三峡的检测报告...“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加派人手,重点监控北京的所有设计院和媒体。那丫头学建筑的,一定会想办法曝光。“ 傍晚6点,扬帆大厦88层私人保险库。 谢一扬独自站在一排排保险柜前,输入36位密码打开最里面的一个。柜门滑开,露出成捆的账本和几十个移动硬盘——这些都是不能见光的原始记录。 他取出一个标有“2018-2021真实账目“的硬盘,插入专用销毁器。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高强度磁头将数据彻底抹除。 “85亿...“谢一扬自言自语,“买下整个国税总局都够了。“ 销毁完最后一份证据,他走到窗前。夕阳如血,染红了整个江城。远处,长江大桥上车流如织,人们匆匆回家,全然不知这座城市的地下暗流。 谢一扬掏出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9.4税案深渊】国税总局调查化解(牺牲王磊+女友)周明远升任副省长(掌控财税系统)研发费用洗白85亿(虚假项目清单存档)代价:暴露澳门资金链(需重建通道)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税收的本质是权力博弈,而非法律问题】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晚霞。谢一扬举起威士忌,对着虚无的远方轻轻一碰。 “敬王磊。“他轻声说,琥珀色的酒液中,冰块碰撞的声音像垂死者的叹息。 第90章 南巡余晖的死亡辐射 1991年9月5日,珠海拱北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大湾区国际金融中心”的烂尾楼顶,狂风撕扯着他的西装下摆。脚下是25层高的混凝土骨架,裸露的钢筋像野兽的獠牙刺向灰蒙蒙的天空。三个月前,这里还被宣传册包装成“改革开放标杆工程”,如今只剩锈蚀的塔吊和褪色的横幅,在风雨中飘摇如招魂幡。 “老板,流拍了。”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对讲机,电子元件迸溅出零星火花,“评估价25亿,最高出价才3.8亿。” 谢一扬眯起眼,雨幕中依稀可见澳门葡京酒店的霓虹。那片纸醉金迷的灯火,此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银行那边?” “工行和建行已经派人查封了抵押物。”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阴狠,“但那堆钢筋水泥连5亿都不值,200亿贷款缺口填不上。”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啪”地点燃一叠文件——正是三年前与珠海市政府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火焰吞噬了“十年免税”“土地划拨”等烫金字体,灰烬被暴雨瞬间浇灭。 “通知何鸿燊,今晚我要用他的vip厅洗钱。” 凌晨1点17分,澳门葡京赌场地下金库 六台点钞机同时轰鸣,成捆的百元大钞在履带上翻飞。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冷眼看着马仔们将人民币换成筹码,再通过二十个赌台“洗白”。 “谢生好手段。”何鸿燊拄着象牙手杖踱步而来,雪茄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目光,“用珠海地皮的评估漏洞套现,再通过赌场回流。不过……”他敲了敲液晶屏,上面显示着今日央行新规,“外汇管制收紧,200亿不是小数目。” 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图纸推过去。何鸿燊展开一看,瞳孔骤缩——竟是1984年中英谈判期间,撒切尔夫人摔倒在人民大会堂台阶的监控录像截图,背景里几个模糊人影正交换文件。 “伦敦方面会为这个开绿灯。”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当然,如果葡京愿意承担30%洗码费……” 何鸿燊的雪茄僵在半空。这张照片足以掀翻半个英国政坛,而谢一扬竟把它当筹码! 清晨6点,珠海市财政局 十辆押运车鱼贯驶入后院,荷枪实弹的保安押送着贴有“澳门博彩业合法收益”封条的铁箱。财政局长黄炳坤颤抖着签收文件,每一页都盖着国务院特批的红色公章。 “黄局,这些资金将用于兑付‘大湾区债券’。”谢一扬的律师微笑着递上钢笔,“当然,需要您出具‘土地增值潜力评估’补充报告。” 黄炳坤的笔尖悬在纸面。窗外,数百名买了理财产品的市民正在雨中拉横幅,有人高喊“还我血汗钱”。他瞥见谢一扬的保镖掀开西装下摆,露出黑黝黝的枪柄。 钢笔落下时,200亿坏账正式转嫁为“地方政府专项债”。 正午12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凝视着央行发布的《关于妥善处理地方债务问题的指导意见》,嘴角勾起冷笑。电视里正在播放四大行行长联合记者会,那些“防范金融风险”“维护储户利益”的官话,在他耳中不过是认输的白旗。 张铁柱匆匆进门:“老板,赵雪在北京建院发表了《三峡大坝建材数据异常报告》!” “终于露面了。”谢一扬按下桌底按钮,防弹玻璃瞬间雾化,“让神农架的猎人去收网吧,记得用氯化钡——她父亲死于车祸,女儿该换种死法。”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沙沙游走: 【1991.9.5南巡遗产清算】 珠海地皮流拍(接盘侠:国有银行) 澳门洗钱通道(代价:撒切尔档案) 三峡隐患曝光(赵雪需72小时内灭口) 代价:央行新规限制离岸交易(需重建缅甸通道) 笔尖突然划破纸面,墨水晕染如血。窗外,台风“杜鹃”正在珠江口集结,气象云图上那团红色漩涡,像极了被资本绞杀的蝼蚁们的瞳孔。 第91章 国债的时空幽灵 1991年9月6日,上海提篮桥监狱,凌晨3点24分。 管金生的钢笔尖在遗书最后一划突然折断,墨水如血珠般渗入稿纸。他盯着铁窗外那轮血月,喉间发出“嗬嗬“的嘶响——三分钟前吞下的氰化钾胶囊开始发作。 “谢...一...“枯瘦的手指在稿纸上抓出五道血痕,最终僵直在“扬“字上。狱警发现时,这封用血与墨写就的遗书正被电风扇吹得簌簌作响,其中一页粘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像面招魂幡。 上午8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捏着《东方早报》的手指微微发白,头版头条赫然是管金生七窍流血的特写照片。配图遗书局部放大图中,那句“谢一扬篡改327国债交易时间“被红笔圈出,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老板,上交所的原始服务器...“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半截雪茄,“昨晚遭雷击起火。“ “雷击?“谢一扬冷笑一声,窗外晴空万里。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北京号码:“李主任,我要今天所有飞往伦敦的航班清单。“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只有国航ca937,10:30从首都机场...等等!“声音突然压低,“巴林银行亚太区总裁理查德也在乘客名单上!“ 谢一扬瞳孔骤缩。1991年8月那场做空案中,正是他通过巴林银行伦敦总部漏洞,将万国证券5亿亏损转嫁海外。如今管金生暴毙、理查德离境、数据被毁,三件事在12小时内连环发生绝非巧合。 “准备飞机。“他扯松领带,“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银行家。“ 上午10点08分,首都机场贵宾通道 理查德·沃斯的登机牌被汗水浸透。这个英国绅士不断回头张望,仿佛有恶鬼追在身后。当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他如蒙大赦般冲向廊桥,却在转角撞上一个穿黑风衣的亚裔男子。 “沃斯先生。“谢一扬的英文带着剑桥腔,“听说您带了份有趣的文件?“ 英国人的蓝眼睛瞬间失焦——对方竟知道他西装内袋里藏着巴林银行内部调查报告!那是能证明327国债交易记录被篡改的铁证。 “我...我不明白...“理查德后退半步,脚跟抵到廊桥边缘。下方是二十米高的悬空玻璃幕墙,阳光折射出刺目的光斑。 谢一扬忽然笑了。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啪“地擦出火苗:“1987年,您任巴林新加坡分行风控总监时...“火苗映出英国人瞬间惨白的脸,“有个叫尼克·里森的实习生,现在该升任交易员了吧?“ 理查德双腿一软。尼克·里森正是他安排在伦敦总部的暗桩,专门负责掩盖远东市场的异常交易。这个中国人怎么会知道? “登机即将关闭。“地勤人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谢一扬侧身让路,顺手将一张照片塞进理查德口袋:“替我向伦敦的同事们问好。“照片上,尼克·里森正在某赌场vip室清点筹码,桌角露出半本标有“327国债“的账册。 下午1点30分,万米高空 ca937航班驾驶舱突然响起警报。机长惊恐地发现,所有导航系统同时显示“信号干扰“。副驾驶指着右翼惊呼:“那是什么?!“ 一道刺目白光自云层劈下,精准击中引擎。在乘客们的尖叫中,理查德死死攥住那张照片,看着它无火自燃成灰烬。最后一刻,他终于看清照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的字:the game is over. 同日傍晚,上海证交所地下机房 技术员小王颤抖着拔出烧焦的硬盘。雷击现场太诡异——六组独立备份服务器同时损毁,但机房顶部的避雷针检测值完全正常。更可怕的是,他在灰烬里发现几片未熔化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别碰!“保卫处长突然冲进来,“国安局接管了!“ 穿防化服的特勤人员迅速封锁现场。没人注意到,小王偷偷藏起的那枚金属片,此刻正在他口袋里散发诡异的热度... 晚8点整,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凝视着电视里ca937航班失联的滚动新闻,手中威士忌冰块叮咚作响。卫星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老板,巴林银行伦敦总部...刚刚宣布破产。“ “砰!“ 酒杯在壁炉上砸得粉碎。谢一扬转身掀开油画,露出保险箱里的黑色笔记本。钢笔沙沙划过纸面: 【1991.9.6时空陷阱闭环】管金生灭口(氰化物+遗书诱导)巴林银行破产(航班事故确保无证人)上交所数据湮灭(军用电磁脉冲设备)代价:暴露国安监控(需清理技术小组) 笔尖突然被无形力量拽向纸面,墨水自动续写出一行俄文:cmeptьпpeдateлю(叛徒必死) 谢一扬猛地合上笔记本。窗外,东湖水面无风起浪,倒映的月光竟泛着血色。他想起三小时前那个神秘来电——对方只说了五个字便挂断:“克格勃在看着。“ 第92章 三峡移民的末日审判 1991年9月7日,凌晨4点33分,宜昌三峡库区。 暴雨冲刷着临时搭建的审计组板房,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映出桌上那份被红笔圈满的《三峡大坝混凝土质量异常报告》。审计署特派员郑国栋的指尖正悬在署名处,钢笔尖渗出的墨滴将“强度不足标称30%”的数据晕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斑。 “郑处,混凝土厂刘厂长的家属刚送来这个。”年轻科员小陈递过密封袋,里面是半页被烧焦的遗书残片,仅剩几行字迹可辨: 【谢一扬指使篡改检测数据……t-80特种钢配方缺陷……大坝核心区c3标段为死亡陷阱……】 “轰隆——!” 雷声与爆炸声同时炸响。郑国栋猛地扑向窗边,只见盘山公路拐角处,审计组的三辆越野车在火光中腾空而起。巨石裹挟着泥浆从百米悬崖倾泻而下,将车队残骸瞬间吞没。 “不是山体滑坡!”小陈嘶吼着指向峭壁顶端——几个黑影正收起起爆器,臂膀上的青龙纹身在闪电中一闪而逝。 武汉扬帆大厦,88层指挥中心 谢一扬盯着卫星地图上消失的红点,指尖轻敲杯沿。冰球在威士忌中碎裂的脆响,与张铁柱的汇报声完美重合:“青龙帮得手了,但有个审计员没上车。” 监控屏切换至库区实时画面:暴雨中,一个穿深蓝制服的身影正攀爬悬崖,公文包用防水布裹紧绑在背上——正是本该在车上的郑国栋。 “有意思。”谢一扬唇角勾起冷笑,拨通加密电话:“周省长,审计组遭遇自然灾害……对,和去年赵国栋总工程师的车祸一样不幸。”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压抑的喘息声,背景音里还有央视新闻播报他即将升任省长的消息。 挂断电话,谢一扬突然将酒杯砸向屏幕。琥珀色酒液在郑国栋画面上蜿蜒如血:“他包里是什么?” “刘厂长遗书原件。”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对讲机,“那老东西死前录了视频,藏在他孙女书包夹层。” 三峡库区,废弃泄洪道 郑国栋蜷缩在生锈的钢管内,颤抖着掏出防水袋里的证据链:混凝土厂原始检测单、t-80钢材军工验收报告、甚至还有赵雪从神农架寄出的三峡坝体裂缝照片。每张纸页都签满工程师们的血指印。 “叮——”卫星电话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两张照片:女儿在幼儿园被陌生人抱走的画面,以及北京某医院里插着呼吸机的老伴。附言只有一行字:【山体滑坡很危险,郑处该回家了】 暴雨声渐歇,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郑国栋红着眼眶点燃打火机,火苗舔舐照片时,他忽然发现赵雪拍摄的裂缝照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混凝土掺钡盐,遇水膨胀300%】 凌晨6点20分,三峡大坝c3标段 谢一扬站在未凝固的混凝土浇筑面上,亲手将郑国栋的公文包沉入百米深的基础层。张铁柱拖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套上审计制服,往其手中塞入伪造的遗书:“抑郁症自杀,完美闭环。” “还不够。”谢一扬踢了脚身旁的钡盐包装袋,“通知媒体,审计组为抢救大坝资料英勇殉职——追授五一劳动奖章。” 晨雾中,第一辆混凝土搅拌车驶向大坝缺口。谢一扬转身离去时,没注意到某块“骨灰”正闪着微型摄像头的红光——那是郑国栋临死前吞下的证据胶囊,此刻已随钢筋网沉入永恒黑暗。 黑色笔记本最新记录 【1991.9.7审计风暴终结】 郑国栋灭口(山体滑坡+家庭胁迫) 钡盐混凝土浇筑(三年后将引发坝体膨胀) 代价:赵雪证据链残片存疑(需监控所有地质期刊) 钢笔突然被无形力量牵引,在纸页空白处洇出两行血渍般的红痕:【大坝崩塌日,冤魂索命时】 第93章 汉派服装的夺魂价格 1991年9月8日,武汉汉正街。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商户们还在卸货摆摊,街口却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扬帆服饰”总店,推搡、叫骂、甚至有人爬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只为了看清店门口那块刚刚挂起的红底白字招牌—— “国潮复兴!1元衬衫限时清仓!每人限购一件!” 谢一扬站在对面茶楼的二楼包厢,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眼神淡漠地俯瞰着下方逐渐失控的场面。 “老板,人比预想的还多。”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茶杯,电子眼闪烁着红光,“按这架势,库存撑不过半小时。” 谢一扬唇角微勾:“那就再加把火。” 他掏出对讲机,冷声下令:“通知所有分店,广播循环播放——‘库存告急,最后1000件!’”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骤然炸响,汉正街上空回荡着机械女声的倒计时: “剩余库存:999件……998件……” 人群瞬间沸腾! “让开!我先来的!” “谁踩我鞋?!操你妈的!” “别挤了!孩子!我的孩子!” 推搡演变成撕扯,有人抡起板凳砸向挡路者,有人掏出小刀划开前面人的背包。几个老太太被挤倒在地,转眼就被无数双脚淹没。 谢一扬眯起眼,看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狂欢”。 ——这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屠杀。 “砰——!” 一声巨响,扬帆服饰的玻璃门被挤爆,碎渣飞溅。人群如丧尸般涌入,货架倒塌,衬衫被疯抢一空,甚至有人直接扒下模特身上的样衣。 而就在这时—— “咔嚓!” 二楼的老旧楼梯突然断裂! 数十人惨叫着坠落,砸在一楼堆积如山的包装箱上。后面的人却根本停不下脚步,依旧往前冲,踩踏着摔倒者的身体往前挤。 “救命啊!别踩了!” “我的肋骨……断了……” “妈妈……妈妈……” 哀嚎声、骨折声、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放下望远镜,转身走向包厢内的电话。 “通知周局长,可以‘救人’了。” ——十分钟后,警笛声响彻汉正街。 …… 同日中午,武汉协和医院。 急诊室走廊挤满了哭嚎的家属,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医生!我儿子才十六岁啊!他刚刚还有气的!”一个中年妇女拽着白大褂哭喊。 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淡定地推开她的手,语气平静:“经初步诊断,死者本身患有严重心脏病,情绪激动诱发猝死,与踩踏无关。” “放屁!我儿子从没心脏病!”妇女尖叫。 专家皱眉,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伪造的体检报告:“这是你们去年在扬帆职工医院的体检记录,上面清楚写着——‘心肌缺血,建议休养’。” 妇女呆住。 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悄然走近,递给她一个鼓鼓的信封。 “节哀。”男人低声道,“这是扬帆集团的抚恤金,五万。签了这份‘自愿和解书’,钱就是你的。” 妇女颤抖着手,看向信封里厚厚一叠钞票。 ——最终,她签了字。 …… 当晚,武汉电视台《晚间新闻》。 女主播面带职业微笑,字正腔圆地播报: “今日汉正街促销活动因消费者过于热情,导致轻微拥挤。经专家鉴定,伤亡者均因自身健康问题引发意外,与商家无关。目前涉事门店已暂停营业,配合调查……” 谢一扬关掉电视,拿起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最新记录: 【1991.9.8夺魂清仓】 1元衬衫引爆踩踏(16死,43伤) 专家出具“自身疾病”报告(伪造体检记录) 家属封口费5万\/人(舆情72小时平息) 代价:职工医院档案需永久销毁 笔尖停顿,墨水晕染开一小片阴影。 窗外,汉正街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94章 苏联遗产的最终挽歌 1991年9月9日,莫斯科,乌克兰驻俄大使馆。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的卫星电话几乎要被捏碎。窗外是阴沉的莫斯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谢先生,我很抱歉。“电话那头,乌克兰国防部副部长奥列格的声音带着斯拉夫人特有的卷舌音,“基辅今早通过了新法案,所有苏联时期的军售协议将由乌克兰继承。您与俄罗斯军方的t-80交易......“ “作废了?“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技术上来说,是的。“奥列格停顿了一下,“但考虑到您已经支付了30%的定金,我们愿意提供替代方案。“ 谢一扬眯起眼睛。窗外,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缓缓停在大使馆对面,两个穿深色风衣的男人下车,目光直接锁定了他的窗口。 克格勃。 “什么替代方案?“他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同时向房间角落的张铁柱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张铁柱的机械手无声地滑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改装过的tt-33手枪。 “石油。“奥列格的声音突然压低,“乌克兰需要硬通货,而您有中国石油进口配额。一吨t-80图纸换十吨原油进口权,如何?“ 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苏联解体后的能源市场就像一座未开发的金矿,如果能拿下乌克兰的石油进口权...... “我需要见到文件原件。“他果断道,“今晚,基辅。“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准备撤离,克格勃已经盯上我们了。“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老板,正门有四个,后门两个。电梯被控制了。“ 谢一扬冷笑一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还记得去年从美国弄来的那个玩具吗?“ 张铁柱的机械手接过emp发生器,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够他们喝一壶的。“ 五分钟后,大使馆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在一片黑暗中,谢一扬和张铁柱从消防通道快速下行,在二楼处破窗而出,落在早已准备好的奔驰轿车上。 “去机场。“谢一扬系好安全带,“通知机组准备起飞,目的地基辅。“ 车子刚驶出两个街区,后视镜里就出现了三辆紧追不舍的伏尔加。张铁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机械手从后座拖出一个长条箱子。 “老板,坐稳了。“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拐进小巷,同时机械手已经组装好了一把rpk轻机枪。当第一辆伏尔加追进巷口时,张铁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7.62毫米子弹撕裂了伏尔加的车头,发动机瞬间变成一团火球。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银色ppk,冷静地补射了两枪,打爆了另外两辆车的轮胎。 “俄罗斯人还是这么不懂变通。“谢一扬吹散枪口的硝烟,“直接去机场,别管交通灯了。“ 当奔驰车冲进谢列梅捷沃机场的私人停机坪时,谢一扬的里尔35喷气机已经发动引擎。两人刚登上飞机,舷窗外就出现了几辆军车。 “起飞!“谢一扬对飞行员喊道。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的瞬间,谢一扬看到一名克格勃特工举起了rpg-7。但为时已晚,里尔35已经腾空而起,火箭弹在跑道尽头炸出一团火球。 “老板,我们被锁定了。“飞行员紧张地盯着雷达屏幕,“萨姆-6导弹系统。“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拿起机载电话,拨通了一个莫斯科的号码:“伊万诺维奇将军,我想您应该收到瑞士银行的那笔小礼物了?......很好,那么请告诉防空部队,这是一场误会。“ 三分钟后,雷达上的锁定提示消失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松开了一直握着的弹射拉杆:“老板,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您已经收买了防空司令?“ 谢一扬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惊喜不是更有趣吗?“ 飞机爬升到巡航高度,谢一扬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t-80坦克图纸的加密文件。这些图纸原本是要卖给俄罗斯军方的,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买家。 “铁柱,联系我们在基辅的人,准备一个安全屋。“谢一扬的眼睛盯着屏幕,“另外,查一下乌克兰最近谁在石油部说得上话。“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进行数据检索:“石油部副部长雅罗斯拉夫,贪污案缠身,正需要境外资金支持。他女儿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学费......“ “完美。“谢一扬微笑,“准备五十万美元,要现金。再联系伦敦那边,给那位小姐安排个''意外奖学金''。“ 飞机穿越云层时,谢一扬望向舷窗外渐暗的天空。在这盘国际象棋中,他刚刚失去了一个车,但也许能换来一个皇后。 1991年9月10日,基辅,乌克兰国防部秘密会议室。 谢一扬将u盘插入投影仪,t-80坦克的3d模型旋转着出现在幕布上。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六名乌克兰军官不约而同地前倾身体。 “如各位所见,这是完整的t-80主战坦克图纸,包括燃气轮机改进方案。“谢一扬用激光笔指向投影,“俄罗斯人愿意为这个支付两亿美元,但我相信乌克兰能给出更有诚意的价格。“ 奥列格副部长与同僚交换了一下眼神:“谢先生,您要明白,直接购买军火图纸是违反国际法的。“ 谢一扬笑了:“所以我们要谈的不是购买,而是......技术交流。比如说,贵国的石油出口配额换我的''民用特种车辆技术''。“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男子快步走到奥列格身边,耳语了几句。奥列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谢一扬警觉地问。 奥列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莫斯科刚刚发布了您的通缉令,克格勃已经派人来基辅了。他们指控您......盗窃国家机密和谋杀。“ 张铁柱的机械手立刻按在了手枪上。谢一扬却只是挑了挑眉:“看来我们的谈判需要加快了,副部长先生。“ 奥列格擦了擦额头的汗:“谢先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 “五万吨原油进口配额。“谢一扬直接打断他,“每年,为期十年。作为交换,你们得到全套t-80技术,以及......“他从内袋掏出一个信封,“这个。“ 奥列格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俄罗斯黑海舰队秘密基地的平面图。 “上帝啊......“一名上将惊呼出声。 谢一扬站起身:“先生们,时间紧迫。要么现在签字,要么我带着这些去找波兰人。“ 五分钟后,谢一扬拿到了盖有乌克兰国防部钢印的协议。他和张铁柱从后门离开国防部大楼,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拉达轿车。 “机场,快!“谢一扬命令道。 车子刚驶过一个街区,张铁柱的电子眼就捕捉到了异常:“老板,两点钟方向,黑色日古利,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了。“ 谢一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克格勃。甩掉他们。“ 张铁柱猛踩油门,拉达轿车在基辅狭窄的街道上飞驰。但对方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紧咬不放。 “前面右转!“谢一扬突然喊道。 车子急转进入一条小巷,谢一扬迅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贴在车窗上。当追踪的日古利也拐进小巷时,他按下了遥控器。 “砰!“ 定向声波装置发出的次声波直接震碎了日古利的挡风玻璃。司机下意识地急刹车,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垃圾桶。 “漂亮。“张铁柱赞叹道。 谢一扬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不会只有一组人。换车,走地铁。“ 两人在基辅地铁站弃车,混入下班高峰的人群中。谢一扬买了张英文旅游地图,假装成迷路的游客;张铁柱则戴着鸭舌帽和耳机,机械手藏在夹克下,随时准备开火。 当地铁驶入第聂伯河站时,谢一扬突然拉住了张铁柱:“别下车。“ 他敏锐地注意到站台上有四个穿便装的男子,虽然打扮普通,但站姿笔直,目光不断扫视着车厢——典型的特工姿态。 地铁再次启动,谢一扬松了口气。但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个金发女子突然挤进车厢,她的右手始终放在手提包里。 “炸弹!“张铁柱大吼一声,机械手瞬间击碎了车窗玻璃。 谢一扬反应极快,抓起灭火器砸向那名女子。女子踉跄了一下,手提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不是炸弹,而是一把马卡洛夫手枪。 “分散走!“谢一扬在下一站冲出了车厢,张铁柱则向相反方向跑去,吸引火力。 谢一扬沿着地下通道狂奔,身后传来几声枪响和乘客的尖叫。他拐进一个维修通道,撞开一扇标有“禁止入内“的铁门,发现自己来到了地铁隧道中。 黑暗中,他屏住呼吸,听着追兵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就在第一个特工拐过弯道的瞬间,谢一扬从阴影中闪出,一记手刀精准地击中对方的喉结。 特工闷哼一声倒下,谢一扬夺过他的手枪,对着后面连开三枪。两声惨叫传来,至少又解决了一个。 他沿着隧道继续前进,终于找到一个检修梯,爬上了地面。夜空中飘着细雨,谢一扬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第聂伯河畔跑去。 河边的树丛中,谢一扬掏出卫星电话:“铁柱,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和俄语的咒骂,然后是张铁柱粗重的喘息:“老板......我引开他们......机场见......“ 通话突然中断。谢一扬皱眉,但没有时间多想。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用流利的乌克兰语说道:“鲍里斯波尔机场,快!“ 1991年9月11日,莫斯科红场。 张铁柱的机械手已经失去了两根手指,电子眼的显示屏也裂了一道缝。他背靠着列宁墓的大理石墙壁,左手握着一把从克格勃特工那里夺来的aks-74u。 “张铁柱!“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你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张铁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已经击毙了七个特工,但对方的人似乎无穷无尽。从基辅逃出来后,他故意暴露行踪,引开追兵,确保谢一扬能安全离开乌克兰。 “来啊,狗娘养的!“他用中文吼道,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 回答他的是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得大理石碎片四溅。张铁柱的机械手突然亮起红灯——能量即将耗尽。他咧嘴一笑,从战术背心上取下最后一枚手雷。 “老板,下辈子再跟你混了。“ 当十几个克格勃特工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时,张铁柱拉掉了保险销。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电子眼捕捉到红场边缘的一个熟悉身影——谢一扬! 谢一扬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手中举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张铁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用尽全力将手雷扔向相反方向。 “轰!“ 爆炸声吸引了所有特工的注意力。就在这一瞬间,谢一扬按下了手中的按钮。一股无形的电磁脉冲席卷红场,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特工们的通讯器和张铁柱的机械手——同时失灵。 “这边!“谢一扬大喊。 张铁柱趁着混乱冲向奔驰车,但一个克格勃特工反应过来,举枪射击。子弹击中了张铁柱的后背,他踉跄了一下,继续向前跑。 谢一扬从车里拿出一把霰弹枪,连续开火压制追兵。当张铁柱终于跌进后座时,奔驰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你他妈......不是走了吗?“张铁柱艰难地问,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谢一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追兵:“闭嘴,省点力气。“ 车子在莫斯科的街道上飞驰,甩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但当他们即将到达谢列梅捷沃机场时,两架米格战斗机低空掠过,投下了照明弹。 “老板......“张铁柱虚弱地说,“把我放下......“ 谢一扬没有回答,猛打方向盘拐上一条小路。但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排装甲车,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设好了路障。 “该死!“谢一扬猛踩刹车。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辆印有中国大使馆标志的轿车突然从侧面驶来,车窗降下,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谢先生,快上车!“ 谢一扬犹豫了一瞬,但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他搀扶起张铁柱,迅速转移到大使馆的车上。 “周书记安排我来接应你们。“司机说着流利的中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车子直接驶入机场的特殊通道,停在一架中国国际航空的波音747旁。当谢一扬和张铁柱登上舷梯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来不及了,起飞!“谢一扬对机组人员喊道。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几辆军车试图拦截,但为时已晚。当波音747冲上云霄时,谢一扬终于松了口气,转向躺在担架上的张铁柱。 “坚持住,回国有最好的医生。“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老板......值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谢一扬握住了那只半机械的手,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担忧:“别睡,铁柱,这是命令。“ 但张铁柱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随机的医生迅速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还有脉搏,但很微弱。我们需要紧急降落救治。“ 谢一扬的眼神变得冷硬:“不,直飞北京。他会挺住的。“ 他转身走向舷窗,看着下方渐渐远去的莫斯科。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克格勃的追杀令已经发出,而他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 但谢一扬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掏出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 【1991.9.11红场血战】乌克兰石油进口权到手(10年\/50万吨)克格勃追杀令激活(需清理东欧线人)张铁柱重伤(植入gps芯片失效)代价:俄罗斯军火市场永久关闭 钢笔突然被无形力量牵引,在纸页空白处洇出一行血红色的俄文字母:kpoвь3akpoвь(血债血偿) 谢一扬合上笔记本,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在那里,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黑暗。 第95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终章 1991年9月12日,凌晨3点17分,珠海横琴岛。 谢一扬站在倾斜的赌场主楼顶层,手中的古巴雪茄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透过落地窗,他能清晰地看到澳门半岛的灯火——那片近在咫尺的繁华,此刻却仿佛远在天涯。 “老板,倾斜度又增加了0.3度。“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半截钢筋,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按这速度,天亮前就会超过安全极限。“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板上那道最宽的裂缝——足足两指宽,能直接看到下面几层的景象。三年前为了赶工期,他授意使用三峡移民工程剩下的劣质混凝土,现在终于尝到了恶果。 “何鸿燊那边?“ “刚收到线报,葡京酒店派了十二个枪手,已经过了关闸。“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领队的是''刀疤强'',何家头号杀手。“ 谢一扬冷笑一声,雪茄的烟雾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他转身走向电梯,每一步都让大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通知爆破组,按c方案执行。“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横琴赌场是他进军澳门博彩业的关键棋子,绝不能以“豆腐渣工程“的形象倒塌。恐怖袭击是个完美的借口——尤其是现在中英谈判敏感时期,英国人最怕的就是澳门出现安全危机。 地下指挥中心灯火通明,二十几名技术人员正在销毁文件。谢一扬径直走向监控台,调出赌场结构图。 “重点爆破西北承重柱,要看起来像c4炸药的痕迹。“他指着图纸上几个红点,“铁柱,你去布置''证据''。“ 张铁柱点点头,机械手打开脚边的银色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面破损的绿色旗帜和阿拉伯文传单——都是上周从缅甸搞来的“圣战组织“道具。 “媒体?“ “央视和《澳门日报》的记者已经在路上了。“助理紧张地擦着汗,“但何家的人可能会——“ “何鸿燊活不过今晚。“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同时从保险柜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把这个交给周明远。“ 助理接过纸袋时手抖得厉害——透过没封严的袋口,能隐约看到何鸿燊与某位北京高官在赌桌前的合影。 凌晨4点08分,第一声爆炸震动横琴岛。 谢一扬站在安全距离外,看着赌场主楼像被巨兽咬了一口似的,西北角轰然塌陷。精心计算的爆破让整栋建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倾斜,最终定格在45度——既足够震撼,又不会完全倒塌。 “完美。“他轻声赞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但下一秒,张铁柱的怒吼从对讲机传来:“老板!刀疤强的人没按路线走!他们从东侧下水道——“ 通讯突然中断。谢一扬瞳孔骤缩,迅速拔出手枪。几乎同时,三发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奔驰车上,防弹玻璃瞬间龟裂。 “保护老板!“保镖们迅速组成人墙,但东侧围墙已经翻进来七八个黑影。 谢一扬一个翻滚躲到车后,冷静地观察局势。这些不是普通黑帮——动作太专业,配合太默契,明显是受过军事训练的特种兵。何鸿燊竟然请动了退役的葡萄牙特种部队? “砰!“ 一声格外响亮的枪声过后,冲在最前的保镖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谢一扬眯起眼——反器材步枪?这不是暗杀,是军事行动! 他果断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三秒后,赌场废墟方向传来一连串爆炸——预设的诡雷被引爆了。趁着杀手们短暂的分神,谢一扬猫腰冲向预先准备好的摩托艇。 子弹在身后激起一串水花,有发子弹甚至打穿了他的西装下摆。但谢一扬没有回头,直到摩托艇驶出两百米,他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从赌场方向传来,冲天的火球照亮了整个海湾。谢一扬猛地回头——那不是他安排的爆破! 对讲机突然有了信号,传来张铁柱断断续续的声音:“老板...刀疤强...澳门财政司长的儿子...在vip厅...“ 谢一扬的心沉到谷底。他瞬间明白了——刀疤强追杀他时误入了尚未清场的vip区,而今晚在那里开生日派对的,正是澳门财政司长独子林嘉明! 摩托艇一个急转弯,谢一扬必须亲眼确认。但当他靠近岸边时,只看到消防车刺眼的灯光和满地狼藉。张铁柱半边身子都是血,机械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正被抬上救护车。 “铁柱!“ 张铁柱挣扎着抬起头,电子眼闪烁:“老板...他们...把林公子...当成了你...“ 谢一扬如坠冰窟。林嘉明和他身高体型相似,今晚又恰巧穿了一身和他同款的阿玛尼西装。这个误会足以引发澳门政坛大地震!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谢一扬知道必须立刻离开。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强光照在他脸上。 “谢先生。“一个穿澳门警司制服的男人举着手枪,“请您跟我走一趟。“ 谢一扬眯起眼,认出了对方——刑侦司司长马振邦,何鸿燊的姻亲。 “马司长,这是误会。“他镇定自若,“恐怖分子袭击了我的赌场,我也差点丧命。“ 马振邦冷笑一声,枪口纹丝不动:“林公子尸体旁边发现了您的名片,上面有血迹写的''下一个是你''。“ 谢一扬心头一震——他被设计了!但现在辩解毫无意义。他慢慢举起手,同时观察四周环境。五名警察,两辆车,最近的掩体在十米外... “别动歪脑筋。“马振邦拉开保险,“何先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引擎轰鸣由远及近,黑色路虎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冲进现场,一个漂移横在谢一扬与警察之间。 “上车!“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阴沉的脸。 谢一扬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车内。路虎立刻加速,撞开警车冲了出去。后窗玻璃被子弹击碎,冷风夹杂着碎玻璃灌进来,但谢一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惹大麻烦了。“周明远声音沙哑,“北京刚开完紧急会议,要求彻查此事。“ 谢一扬擦掉脸上的血迹,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这里有马振邦上个月在拉斯维加斯赌博的监控,还有他收受何鸿燊贿赂的银行流水。“ 周明远接过u盘,表情略微松动:“不够。林公子是澳门回归筹备委员会副主席的爱徒,他的死必须有人负责。“ 路虎驶入珠海一条隐蔽的小路,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别墅前。谢一扬跟着周明远走进地下室,里面赫然是个小型作战室,墙上贴满了澳门各派系的关系图。 “三件事。“周明远锁上门,“第一,何鸿燊已经动员了十四k和新义安,明早之前要你人头;第二,澳门立法会紧急通过了《反恐特别法案》,你的所有资产将被冻结;第三...“他顿了顿,“林公子临死前用血写了''327''三个数字。“ 谢一扬如遭雷击。327国债!这是管金生临死前留下的诅咒,现在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找上门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战术板前:“何鸿燊有多少人在珠海?“ “至少两百,都带着重武器。“周明远递给他一份名单,“最麻烦的是这个——安东尼奥,葡萄牙海军陆战队退役,专门被雇来对付你的。“ 谢一扬快速浏览着资料,突然在一张照片前停下:“这个人是谁?“ 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正与何鸿燊共进晚餐。 “林家二少爷,林嘉亮。“周明远意味深长地说,“澳门大学法学院毕业,一直不满哥哥受宠。“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家族内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给我三小时。“他拿起卫星电话,“另外,准备一架直升机,目的地香港。“ 周明远皱眉:“现在去香港等于自投罗网!“ “不,是调虎离山。“谢一扬已经拨通了号码,“何鸿燊在香港也有产业,他会分散兵力...喂?阿杰,启动''杜鹃花''计划,立刻!“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周明远:“我需要见一个人——澳门新华社分社社长。“ “你疯了?现在澳门政府恨不得活剥了你!“ 谢一扬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画面中,澳门回归筹备委员会的三名高官正在葡京赌场豪赌,桌上堆满筹码,身旁是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这只是开胃菜。“谢一扬滑动屏幕,更多不堪入目的画面接连出现,“我有澳门政商界四十三人的黑料,足以让回归谈判推倒重来。“ 周明远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 “做生意,总要买保险。“谢一扬收起手机,“现在,能安排见面了吗?“ 凌晨5点33分,珠海度假村宾馆。 澳门新华社分社社长郑国昌面色铁青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画面中,他女婿正在接受何鸿燊赠送的豪宅钥匙。 “谢先生,这是栽赃!我女婿只是...“ “郑社长,“谢一扬优雅地啜饮红茶,“我不关心真假,只关心结果。天亮前,我要澳门警方撤销通缉令,立法会废除《反恐特别法案》。“ 郑国昌擦擦汗:“这不可能!死了财政司长的儿子...“ “是恐怖分子杀的。“谢一扬纠正道,“证据确凿。“他推过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精心伪造的现场照片——刀疤强的尸体旁“恰好“有那面绿色旗帜。 郑国昌翻看照片,手抖得更厉害了:“但何鸿燊那边...“ “那是我的问题。“谢一扬站起身,“您的任务是确保澳门政府不插手。作为回报,这些视频永远消失。“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谢一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上午8点整,澳门葡京酒店。 何鸿燊愤怒地将报纸摔在桌上。头版头条赫然是《恐怖袭击横琴赌场,黑帮误杀高官之子》,配图正是被警方“缴获“的圣战组织旗帜。 “放屁!“他怒吼道,“明明是我们的人...“ “老板,“秘书战战兢兢地递上手机,“刚收到的消息,谢一扬出现在香港半岛酒店。“ 何鸿燊一愣,随即冷笑:“调虎离山?幼稚!“他按下座机快捷键:“安东尼奥,按原计划行动。记住,我要谢一扬的心脏装在盒子里送来!“ 挂断电话,何鸿燊走到窗前,俯瞰澳门半岛。这场博弈他必胜无疑——谢一扬再狡猾,也斗不过他在澳门经营三十年的根基。 但他没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将他的影像传送到三公里外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珠海安全屋内,谢一扬盯着实时画面,嘴角勾起冷笑。 “鱼上钩了。“他转向张铁柱,“通知''杜鹃花'',可以收网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已经修好,此刻正灵活地操作着另一台电脑:“老板,十四k的人分成了三队,一队去香港,一队留守澳门,还有一队...“ “直奔这里。“谢一扬接话,同时从抽屉取出两把格洛克17,“让兄弟们准备好,今天濠江要见血了。“ 上午9点17分,珠海情侣南路。 三辆黑色丰田面包车急刹在安全屋外,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枪手迅速散开。领队的安东尼奥做了几个战术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成三组包抄别墅。 “记住,“安东尼奥操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目标要活的,其他人格杀勿论。“ 队员们点头,戴上夜视仪——尽管是白天,但他们得到情报说别墅内可能使用烟雾弹。 爆破手在后门安装塑胶炸药,其他人则在前院和侧翼埋伏。安东尼奥看着手表,倒数计时。 “三、二、一——“ “轰!“ 后门被炸开的瞬间,前门突然冲出三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每辆车上都有两人,手持微型冲锋枪疯狂扫射。 安东尼奥的队员猝不及防,瞬间倒下四人。但职业军人毕竟训练有素,剩余的人立刻寻找掩体还击。 “b组,东侧窗户!“安东尼奥对着耳麦吼道,“他们有重火力!“ 确实,别墅二楼突然伸出三支狙击步枪,精准地点射着他的队员。安东尼奥这才惊觉中计——这不是安全屋,是精心设计的杀戮场! 他刚想下令撤退,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领头的面包车。爆炸的气浪将安东尼奥掀飞三米远,重重摔在绿化带上。 耳麦里传来队员们的惨叫和枪声,但安东尼奥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缓步走来,手中银色的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告诉何鸿燊,“谢一扬用枪管抬起安东尼奥的下巴,“游戏才刚刚开始。“ “砰!“ 枪声过后,谢一扬转身离去,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面包车和满地尸体。这场濠江血色黎明,注定要有人用生命买单。 黑色笔记本最新记录:【1991.9.12濠江博弈】横琴赌场爆破(伪装恐袭成功)林公子误杀(栽赃圣战组织)全歼何家特战队(安东尼奥小组12人)代价:澳门政府暂时安抚(黑料威胁)下一步:挑起十四k与新义安内战 钢笔突然不受控制,在纸上洇出一行血字:一命抵一命,血债必血偿。 第96章 光谷的硅基涅盘 1991年9月13日凌晨,武汉东湖别墅地下室。 谢一扬一拳砸在朝鲜半岛地图上,红酒杯震落在地,碎裂的玻璃渣像鲜血般溅在定制皮鞋上。 “三百公斤!整整三百公斤光刻胶沉在元山港!“他扯松领带,眼中凶光让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监控屏幕定格在cia特工持枪站在货船甲板的画面,那批从日本走私的光刻胶本应是长飞光纤的救命稻草。 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通讯器:“朝鲜线人刚断气,死前说美国人在每个港口都安插了眼线。“ 会议桌对面,林教授的白大褂沾满机油,这位中国光纤之父此刻像个落魄修理工:“没有光刻胶,新投产的十二英寸单晶硅生产线只能撑七十二小时。“ 谢一扬突然冷笑,转身拉开保险柜,取出一支标着西里尔文的钢瓶。“列别德夫,“他用俄语朝阴影处喊道,“你那个疯狂计划,现在可以试试了。“ 乌克兰专家佝偻着背从仪器堆里钻出来,酒糟鼻上还挂着电焊护目镜。“谢先生,rd-214燃料的提纯实验才进行到——“ “理论纯度多少?“ “68%,但副产品甲基肼是剧毒——“ “够用了。“谢一扬将钢瓶抛过去,“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量产方案。“ 林教授猛地站起来:“那是苏联导弹燃料!会要了整个东湖的命!“ “那就别让东湖知道。“谢一扬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展开最新财报,“长飞光纤占集团营收37%,停产意味着光谷计划流产,意味着三万名工人上街讨薪。“他目光扫过每个人,“或者你们更想向美国人举手投降?“ 地下室陷入死寂,只有列别德夫摆弄钢瓶的金属碰撞声。谢一扬走到林教授身后,双手按在他颤抖的肩膀上:“想想那些被卡脖子的日子,现在轮到我们卡别人脖子了。“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砸在东湖水面,像千万个冤魂在叩门。 三天后,东湖西岸秘密工厂。 沈墨蹲在芦苇丛中,医用口罩挡不住刺鼻的酸腐味。他悄悄举起相机,对焦那座突然冒出的银色厂房——排水管正往湖里倾泻乳白色液体,所到之处泛起诡异泡沫。 “第七卷胶片了。“同伴王颖递来新胶卷,她手腕上的辐射检测仪突然发出嘀嘀警报,“老天,超出安全值二十倍!“ 沈墨的镜头捕捉到更骇人的画面:几条死鱼漂在排水口,鱼鳃处长满黑色瘤状物。作为武大环境系研究生,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得立即报告环保局——“ “没用的。“王颖压低声音,“我表姐在协和医院呼吸科,上周收了八个肺癌患者,全住在湖对岸小区。“ 相机快门声惊动了岗亭保安。沈墨拉着王颖扑进灌木丛,两束强光手电扫过他们刚才的位置。借着灯光,沈墨看清保安制服上的徽标——扬帆集团安保部。 “走!“他拽着王颖往堤坝爬,背后传来狼犬的吠叫。翻过围墙时,王颖的背包钩住了铁丝网,一卷采样管掉进草丛。 “别管了!“沈墨咬牙扯断背带。他们骑上藏在树林里的自行车,没发现围墙上的红外摄像头已悄然转向。 三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在审阅污染报告。 “东湖氨氮含量超标140倍,重金属镉超标89倍。“张铁柱的电子眼投射出三维地图,红色污染带已覆盖半个湖区,“列别德夫那个蠢货把废料直接排进湖里。“ 谢一扬合上文件:“死了多少鱼?“ “渔业局统计约八百吨,但实际可能......“ “渔民呢?“ “目前确诊二十七例癌症患者,都是六十岁以上老人。“张铁柱调出医院监控画面,“有个叫沈墨的学生在收集证据。“ 投影仪切换到自行车棚的偷拍照片,谢一扬眯起眼——画面里的年轻人正把水样交给戴眼镜的女教授。 “李芳?“他认出武大环境系副主任,“她不是收了我们两百万科研经费?“ 张铁柱的机械手弹出刀片:“要处理掉吗?“ “不急。“谢一扬拨通电话,“周书记,东湖需要划为军事科研禁区......对,就和罗布泊一样。“ 挂断电话,他走向落地窗。暴雨中的东湖泛着幽绿荧光,像一块腐烂的翡翠。二十公里外,长飞光纤的生产线正昼夜不息地吐出光缆,这些用导弹燃料催生的产品,即将通过“一带一路“走向全球。 四 协和医院特殊病房,沈墨呆立在病床前。 “李教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精神矍铄的导师,此刻插满管子躺在icu,诊断书上写着“急性放射性肺炎“。 护士压低声音:“凌晨送来的,肺部纤维化速度异常......“ 沈墨颤抖着掏出采样管:“这是东湖水样,必须立刻......“ “给我。“白大褂医生突然出现,胸牌写着“扬帆集团医疗中心“。两名保安架住沈墨,医生熟练地取走证据:“患者家属请放心,我院会组织专家会诊。“ 转身时沈墨瞥见医生袖口的污渍——那根本不是医药痕迹,而是机油!他拼命挣扎,却看见走廊尽头闪过张铁柱的机械臂反光。 五 深夜的东湖别墅实验室,列别德夫正在销毁证据。 “纯度不达标......副产物太多......“乌克兰人嘟囔着往反应釜倒中和剂,酒精让他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当警报器响起时,他竟抄起伏特加酒瓶砸向红灯。 “砰!“ 玻璃碎裂声与化学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列别德夫被气浪掀飞,撞破窗户摔进东湖。别墅安保系统启动,自动闸门将泄漏区封闭,但淡黄色烟雾仍从缝隙中渗出,随风飘向最近的水厂取水口。 三公里外,谢一扬正在签署文件。爆炸震感传来时,钢笔尖划破了“东湖生态治理专项基金“的标题。 “老板!“张铁柱破门而入,“列别德夫实验室炸了!“ 谢一扬按下桌底警报器,整栋大厦瞬间进入红色警戒。全息投影显示污染扩散模拟图——甲基肼云团将在两小时内覆盖沿岸十五个社区。 “启动''方舟''预案。“他撕掉文件,新命令冰冷如铁,“第一,立刻切断东湖自来水厂供应;第二,所有患者转往扬帆私立医院;第三......“他停顿半秒,“准备五十份保密协议。“ 投影地图上,代表毒气的红雾已吞没半个东湖,像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六 一周后,国务院调查组秘密进驻当天,谢一扬与周明远在游艇会面。 “死亡十七人,重症四百三,出现症状的超过十万。“周明远递来加密平板,“这是真实数据。“ 谢一扬扫了眼屏幕,随手将平板抛进长江:“现在它是国家机密了。“ 游艇驶过江心,远处东湖方向拉着警戒线。周明远眯起眼睛:“你给调查组看了什么?“ “这个。“谢一扬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支标着“绝密“的试管,“长飞光纤自主研发的光刻胶,纯度99.9999%。“ 周明远愣住:“可这明明是......“ “重要吗?“谢一扬微笑,“它能打破美国封锁,能让中国光纤占领全球市场。“他指向岸边新竖起的广告牌——“光谷科技园规划图“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游艇靠岸时,一队武警正将“东湖污染区“的牌子换成“国家级科研基地“。谢一扬整理好西装,对周明远伸出右手:“代我向首长问好,就说爱国企业愿意承担所有''必要代价''。“ 他刻意重读了最后四个字。两人握手时,江风卷起一张传单拍在周明远背上——那是沈墨印制的“东湖污染真相“,墨迹早已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辐射变异:东湖污染区改建的“光谷科技园“中,谢一扬秘密收集突变生物样本,为后续生物科技战埋下伏笔。 技术反噬:列别德夫在爆炸中幸存,带着导弹燃料提纯技术投靠美国,成为卷四“全球博弈“的重要对手。 沉默反抗:沈墨在导师“被病逝“后加入环保组织,二十年后以环保斗士身份重返东湖,触发卷五“智造未来“中的舆论危机。 希望这个充满科技惊悚与人性挣扎的章节能满足您的要求。如果需要调整节奏或增加更多商战细节,我可以随时修改。 第97章 江城首富的媒体帝国 1991年4月28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两岸的灯火。玻璃倒映出他瘦削的轮廓,西装笔挺,指尖夹着的古巴雪茄烟雾缭绕,与窗外夜色融为一体。 “老板,《长江日报》的收购合同已经签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臂上夹着一沓文件,电子眼红光闪烁,“但电视台那边出了点问题。” “说。”谢一扬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台长刘明辉不肯松口,说我们是‘资本侵蚀舆论’。”张铁柱冷笑一声,“他儿子在澳门赌场欠了三百多万,债主是十四k的人。”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帮刘台长做个选择。”他弹了弹烟灰,“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武汉电视台的股权转让书。” 张铁柱点头,机械手“咔嗒”一声弹出刀片:“要顺便处理那几个调查记者吗?东湖污染那篇报道,他们已经挖到列别德夫实验室了。” 谢一扬眯起眼,烟雾中透出森然寒意:“送他们去‘疗养’。” 同日深夜,武汉精神病院 记者沈墨被两名壮汉架着拖进走廊,白炽灯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的手腕被勒出淤青,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患者沈墨,重度妄想症,伴有攻击倾向。”穿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在病历上盖章,钢印“咔”地一声压下,像宣判死刑。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沈墨终于扯掉布条,嘶吼着,“东湖的污染证据我已经寄给了北京——” “证据?”医生轻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封拆开的信,当着他的面点燃,火苗吞噬了照片和检测报告,“什么证据?” 沈墨瞳孔骤缩,那是他偷偷采集的水样数据! “给他打针。”医生对护士挥挥手,针管里透明的液体泛着冷光。 沈墨被按在病床上,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听见医生附在耳边低语:“谢总让我转告你——‘安静的人,才能活得久’。” 次日清晨,长江日报社 谢一扬坐在主编办公室里,指尖轻叩桌面。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刚被换成“扬帆集团战略合作单位”的金色牌匾。 “从今天起,头版头条只放扬帆的广告。”他甩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舆论管控十条》,“负面报道,一个字都不准出现。” 主编老陈额头冒汗:“可读者会抗议……” “读者?”谢一扬轻笑,抬手指向窗外。楼下广场上,数百名“群众”正高举“支持民族企业”的横幅,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全是扬帆劳务公司雇来的临时工,日结工资50元。 “现在,读者很满意。” 中午12:00,武汉电视台演播厅 “欢迎收看《江城新闻》,今日头条——扬帆集团光谷科技园投产,填补国内光纤技术空白!”女主播笑容甜美,背后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宣传片:流水线轰鸣运转,谢一扬与领导握手,镜头刻意避开了工人口罩下的溃烂皮肤。 监控室里,张铁柱一脚踹翻抗议的导播:“再切回东湖死鱼画面,老子把你沉长江!” 与此同时,全城电视机信号突然中断三秒,再恢复时,所有频道都跳转到扬帆广告——9.9元衬衫、长江游戏机、光谷科技住宅……轮番轰炸。 傍晚,扬帆私立医院特护病房 沈墨在药物作用下昏沉恍惚,却隐约听见隔壁床的呻吟。他挣扎着扒开观察窗,瞬间毛骨悚然—— 隔壁关着的是李芳教授!昔日优雅的环境学专家,此刻被束身衣捆缚,嘴角流涎,眼神涣散。 “第七针了,还没疯透?”护士抱怨着,又举起针管。 沈墨缩回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摸到床垫下藏着的钢笔——那是昨晚趁护工不备偷来的。 “谢一扬……”他在病历本背面写下扭曲的字迹,塞进鞋底,“只要我还活着,真相就一定会……” 钢笔突然被抽走。 “病人又发病了!”护工高喊着,针头狠狠扎进沈墨脖颈。 在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窗外广告牌上谢一扬的巨幅笑脸,下方标语熠熠生辉:“扬帆集团,让江城更美好!” 次日凌晨,长江江底 一艘渔船悄悄撒网,捞起的不是鱼,而是捆着水泥块的麻袋。割开绳子,里面赫然是几十台硬盘——全是武汉电视台被删减的新闻母带。 船头的老渔民点燃烟,对暗处点了点头。 (伏笔:这些硬盘将在卷五“智造未来”中,被黑客组织“暗礁”复原,成为扳倒谢一扬的关键证据。) 第98章 国债的跨世纪诅咒 1991年4月30日,伦敦金融城,巴林银行总部 暴雨倾盆,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金融堡垒碾碎。 交易大厅内,电子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红色警报刺眼地闪烁着。巴林银行首席交易员尼克·里森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一份交易记录——327国债期货的持仓数据被篡改了,账面上凭空多出9.7亿英镑的亏损。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冷汗浸透了衬衫。 就在半小时前,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被剪辑过的电话录音——他的上司在电话里咆哮着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平仓”。可问题是,他从未下过这样的指令! 更诡异的是,系统后台的交易时间被修改了。原本应该在昨日收盘前止损的订单,竟被延迟到了今日开盘,而今日的327国债价格因财政部突然调整贴息率而暴跌12%。 “有人动了手脚……”尼克猛地站起身,冲向机房,可服务器日志早已被清空,只剩下一条冰冷的提示:【数据备份失败,源文件已损坏】。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 同日,香港中环,扬帆国际金融中心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身后的电子屏上,全球股市一片血红。伦敦富时指数暴跌8%,法兰克福dax指数熔断,日经225指数狂泻1200点……而扬帆资本的做空仓位,正以每秒数百万美元的速度疯狂收割利润。 “老板,巴林银行刚刚宣布破产。”张铁柱的机械手递来一份电文,电子眼闪烁着红光,“英国央行紧急介入,但已经晚了。” 谢一扬轻啜一口酒,目光落在电文末尾的一行小字上——【中纪委调查组已抵达上海,要求调取327国债期货原始交易记录】。 “周明远那边怎么说?”他问。 张铁柱压低声音:“周书记刚来密电,说调查组组长是金融司的周正阳,铁面无私,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谢一扬眯起眼,指尖轻轻敲击酒杯。周正阳是出了名的“金融阎王”,曾亲手将十几个贪腐高官送进监狱。如果让他查到327国债的猫腻…… “备车,去上海。”他忽然放下酒杯,语气森冷,“另外,通知‘杜鹃花’,启动b计划。” 深夜,上海外滩,万国证券旧址 暴雨中的外滩空无一人,只有黄浦江的浊浪拍打着堤岸。 谢一扬撑着一把黑伞,缓步走入万国证券废弃的交易大厅。灰尘覆盖的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五年前管金生留下的最后一条指令——【全力做空327国债】。 “老板,服务器在地下室。”张铁柱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机械臂上的探照灯照亮了黑暗的走廊。 地下机房内,十几台老式服务器静静矗立,机箱上贴着封条——【1995年327国债事件证物,严禁启封】。 谢一扬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u盘,插入主控终端。屏幕亮起,一行代码自动运行:【数据覆写程序启动,倒计时:300秒】。 “五分钟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327国债的真相了。”他轻声道。 突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张铁柱的电子眼瞬间锁定目标:“有人!” 谢一扬眼神一凛,迅速拔出u盘,可已经晚了——机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正阳带着五名纪检干部持枪而入。 “谢一扬,你涉嫌操纵327国债期货市场,现在请配合调查!”周正阳厉声喝道。 谢一扬缓缓转身,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微微一笑,举起双手:“周司长,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来……怀旧的。” 周正阳冷笑,一挥手:“搜!” 两名干部冲向服务器,可就在他们触碰机箱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嗒”弹出一把匕首。 “别动!”周正阳的枪口对准谢一扬,“你以为断电就能毁灭证据?中纪委的备份数据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红色激光点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口。 下一秒,枪声响起! 次日凌晨,北京某秘密会议室 周明远放下电话,脸色阴沉。 “周正阳死了。”他对阴影中的男人低声道,“狙击手一枪毙命,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阴影中的男人——某位“更高层”的大人物——缓缓吐出一口烟:“谢一扬呢?” “回了武汉,扬帆集团今早发布了财报,净利润增长230%。”周明远咬牙,“英国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全球股灾,让他赚了23亿。” 大人物沉默良久,最终掐灭烟头:“327国债的事,到此为止。” 周明远猛地抬头:“可那些被篡改的交易记录——” “我说,到此为止。”大人物的声音不容置疑,“金融稳定大于一切。” 窗外,朝阳升起,照亮了办公桌上的一份绝密文件——【327国债事件调查报告(永久封存)】。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u盘。 张铁柱推门而入:“老板,‘杜鹃花’来消息,伦敦那边处理干净了。尼克·里森会在监狱里背下所有黑锅。” 谢一扬轻笑,将u盘丢进酒杯。威士忌浸透芯片,数据随着气泡彻底湮灭。 “327国债的诅咒,到此为止。”他望向窗外,长江奔流不息,“下一个十年,该轮到互联网了。” 第99章 汉正街的电子末路 1991年5月2日,缅甸仰光港,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集装箱货轮的甲板上,黑色风衣被狂风撕扯,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砸在锈迹斑斑的钢板上。身后,张铁柱的机械臂正指挥工人将最后一批贴有“长江游戏机”标签的主机推进船舱。 “老板,任天堂的法务团队到仰光了。”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国际刑警带了搜查令。” 谢一扬没说话,指尖摩挲着一份传真——东京地方法院的判决书,任天堂胜诉,扬帆实业需赔偿3.2亿美元侵权费。他轻笑一声,将纸张撕碎,扬手撒进翻涌的印度洋。碎纸瞬间被巨浪吞噬,像从未存在过。 “沉船坐标设定好了?”他问。 张铁柱点头,机械臂“咔嗒”弹出一枚遥控器:“五百台主机,连带生产线,全在底舱。”他顿了顿,“但缅甸童工还在闹,要尾款。” 谢一扬眯起眼。港口阴影处,几十个瘦小的身影正被持枪保安驱赶,哭喊声淹没在雷声中。那是组装厂雇的童工,最小的不过八岁,连续三个月没领到工资。 “给他们发‘工资’。”谢一扬从内袋抽出一沓美元,递给张铁柱,“每人十张。” 张铁柱接过钱,电子眼扫描后冷笑:“老板,这假钞连防伪线都没有。” “够他们买张去泰国的船票了。”谢一扬转身走向直升机,声音比海水更冷,“至于能不能活到上岸……看命。” ——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工商局执法队撞开财务室大门时,只看到一地的碎纸机和空荡荡的保险柜。 “谢一扬人呢?!”队长揪住前台小姐的衣领怒吼。 女孩颤抖着指向窗外。 长江江面上,一艘快艇正撕开白浪疾驰,艇尾拖着的浮标突然炸开,上百个密封袋浮出水面,袋里是扬帆实业与各级官员的“合作备忘录”。执法队员打捞起一份,墨水已被江水泡褪,只剩斑驳的纸页像嘲笑的鬼脸。 —— 深夜,香港维多利亚港,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悄然离港。 谢一扬站在船头,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全球新闻推送:《百亿债务凭空蒸发!扬帆实业破产疑云》《任天堂胜诉却无资产可执行》《缅甸童工营火灾,疑似灭口》…… “老板,周书记刚来密电。”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说中纪委成立了专案组。” 谢一扬直接挂断,将平板电脑抛进海里。 “通知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启动‘涅盘’计划。”他望向远处漆黑的海平面,“三个月后,我要光谷的实验室产出第一块自主芯片。” 张铁柱的机械手突然发出警报:“雷达显示有快艇接近——是国际刑警!”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从西装内袋取出另一本护照,封面烫金字母在月光下刺眼——【罗斯柴尔德家族·特别顾问】。 “让他们查。”他轻笑,“查得越狠,有些人越睡不着觉。” 货轮驶入公海时,身后传来爆炸声。印度洋深处,五百台盗版游戏机与百亿债务的秘密,永远沉入马里亚纳海沟。 第100章 蛰伏江城的血色王冠 1991年5月4日,武汉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如蝼蚁般蠕动的车流。长江在夕阳下泛着血色,蜿蜒穿过这座被他征服的城市。西装口袋里的胡润榜特刊还带着油墨香,封面是他冷峻的侧脸,下方烫金标题刺目如刀——《中国新首富:28岁的商业恶魔》。 “老板,宾客到齐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杯威士忌,琥珀色酒液映出他电子眼闪烁的红光。 谢一扬没有回头,指尖轻叩窗玻璃。三小时前,他刚用3.8亿现金收购了最后一家国企——武汉电视机厂。至此,江城七大支柱产业尽入囊中,从汉正街小商品到光谷高科技,每条产业链都流淌着扬帆的血。 “铁柱,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汉正街卖袜子吗?“ 机械臂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张铁柱残缺的左耳动了动——那是1990年寒潮夜被地痞用砍刀削去的。“零下十八度,冻死三条野狗。“他咧嘴一笑,金属牙齿泛着冷光,“您赚了第一桶金,我断了三根肋骨。“ 谢一扬终于转身。宴会厅水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柄出鞘的剑。三百位宾客瞬间安静下来,香槟杯停在半空。政界要员、银行行长、外企代表,甚至三天前还在报纸上骂他“资本蛀虫“的学者,此刻都屏息等待新王的训示。 “诸位。“谢一扬举起酒杯,声音不疾不徐,“今天不演讲,只喝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排的周明远,“敬这个伟大的时代。“ 玻璃碰撞声如潮水般响起,却在最高处戛然而止—— “砰!“ 枪声。 谢一扬的酒杯突然炸裂,碎片划过他脸颊。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这次他看清了子弹轨迹——从对面武汉电视台大楼射来,直取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猛扑过来。 “铁柱!“ 张铁柱的机械身躯在空中扭转,合金骨架与穿甲弹相撞,火花四溅。第三发子弹接踵而至,精准命中他的后脑,鲜血和机油喷溅在谢一扬雪白的衬衫上。 宴会厅瞬间大乱。名流们尖叫着趴倒在地,女伴的高跟鞋遗落一地。谢一扬却纹丝不动,单手接住瘫软的张铁柱,另一只手按下西装纽扣里的通讯器。 “对面大楼23层,东南角窗口。“他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活的。“ 地下停车场,五分钟前。 黑衣男子组装好德拉贡诺夫狙击枪,动作娴熟如呼吸。他戴着人皮面具,指纹被酸液腐蚀过,连牙槽里的氰化物胶囊都是特制的——没有身份,没有过去,只有雇主给的坐标和一张谢一扬的照片。 瞄准镜里,谢一扬正举杯致辞。十字准星从他眉心移到心脏,狙击手扣下扳机。 第一枪故意打偏。他要猎物恐惧。 第二枪本该终结任务,却被那个机械改造人挡下。狙击手皱眉,迅速调整角度——改造人的颅骨接缝处有0.3秒的射击间隙。 第三枪,命中。 正当他准备补第四枪时,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狙击手猛地回头,通风管道里爬出五只机械蜘蛛,复眼闪烁着和张铁柱同样的红光。 “老板问好。“为首的机械蜘蛛发出电子音,下一秒自爆装置启动。 扬帆大厦医疗中心。 “脑干受损,机械脊柱电路烧毁。“主治医师的镊子夹着染血的弹片,“理论上已经死亡,但量子意识传输系统还在运转。“他指了指仪器上微弱的脑电波,“就像...被困在梦里的幽灵。“ 谢一扬站在无菌舱前。张铁柱庞大的身躯插满管线,半个头颅被打开,露出里面精密的神经接驳装置。这是去年从乌克兰走私的黑科技,本打算用于自己的“意识备份“计划。 “修复概率?“ “低于7%。“医生擦擦汗,“而且需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实验室的...“ “准备飞机。“谢一扬脱下染血的西装,“联系罗斯柴尔德家族,我要借道以色列空军基地。“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周明远带着两名警卫出现,肩章已换成省委书记的金星。 “你不能走。“他亮出红头文件,“中纪委调查组明天进驻,重点查327国债和横琴赌场。“ 谢一扬笑了。他慢慢卷起衬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卫星定位器——屏幕显示着正在飞越蒙古领空的私人飞机信号。 “三个小时前,这架飞机注册在开曼群岛壳公司名下。“他凑近周明远耳边,“现在它载着二十三名官员的受贿证据,包括你女婿在澳门的赌场流水。“ 周明远脸色骤变。 “我要去救我的兄弟。“谢一扬推开他,“至于调查组...相信周书记会妥善处理。“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监护仪。张铁柱的脑电波突然剧烈波动,仿佛在挣扎着传达什么。仪器打印出的波形图上,隐约可见摩斯密码的节奏。 危...险...内...鬼... 长江江底隧道,秘密指挥中心。 谢一扬调出宴会厅监控录像。慢放画面显示,枪响前半秒,有三个人的目光提前转向了射击方向——他们知道子弹会来。 “查这三个人。“他标记出财政局长、电视台台长和...周明远的秘书。 全息投影展开江城三维地图,七个红点闪烁如血管瘤。那是他这些年埋下的“保险栓“:汉阳钢厂的地下金库、东湖污染区深处的数据中心、甚至长江大桥的承重柱里藏着的关键账本。 “启动''铁幕''协议。“谢一扬输入虹膜密码,“所有红点进入自毁倒计时,72小时后若无我亲自解除...“ 他没说完,但工程师们已冷汗涔涔。这些红点一旦引爆,足以让江城经济倒退十年。 直升机旋翼声由远及近。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病房里,护士正给张铁柱注射不明药剂,而医嘱单上赫然是周明远的签名。 “老板,克格勃的线报。“情报官递上加密平板,“杀手用的子弹产自沈阳兵工厂,批次号对应三年前警用储备。“ 谢一扬瞳孔微缩。那批子弹是他帮周明远洗钱的幌子,本该锁在省公安厅仓库。 直升机舱门关闭前,他发出两条指令: 把杀手残骸送给何鸿燊当“礼物“ 准备100份空白逮捕令,盖好省委公章 次日凌晨,武汉天河机场。 谢一扬的私人飞机降落时,整个跑道被武警封锁。周明远独自站在停机坪,手中文件夹装着调查组“意外发现“的国企贪腐案卷宗——足够转移对327国债的注意力。 “人救活了?“ “植物人状态。“谢一扬面无表情,“但意识上传成功了,他的记忆芯片在我这里。“他拍了拍西装内袋,“包括1990年1月3日,汉正街派出所的监控录像。“ 周明远呼吸一滞。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当时他还是个派出所长,收下谢一扬递来的“寒潮预警“纸条,默许了那场改变江城格局的袜子暴利。 “省委常委会已经通过光谷新区规划。“周明远递来另一份文件,“你控股65%,但名义上必须是港资。“ 谢一扬终于笑了。他望向远处渐亮的天际线,扬帆大厦如黑色巨剑刺破云霄。大厦顶层,被收买的记者们正在炮制新的头条——《民族企业家谢一扬遭境外势力暗杀未遂》。 “对了。“周明远转身前突然说,“你资助的那个环保记者沈墨...今早在精神病院自杀了。“ 谢一扬点点头,仿佛只是听到天气预报。但当座驾驶离机场时,他攥着记忆芯片的手青筋暴起——那里储存着张铁柱用最后意识传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周氏家族与罗斯柴尔德秘密协议》。 长江在晨雾中奔流不息。谢一扬的黑暗帝国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从街头火拼到西装革履,从走私录像带到掌控gdp,从被权力排斥到与权力共生。 车载电台播放着早间新闻:“...原省委副书记周明远同志升任省委书记,他表示将继续支持民营经济发展...“ 谢一扬关掉收音机,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张铁柱的电子意识正在量子服务器里挣扎,代码流中不断闪现警告:【检测到异常登录】【最高权限账户:zmy1991】【访问文件:东湖污染真相(最终版).zip】 他输入终止指令,同时拨通瑞士银行电话:“转出我在列支敦士登保管箱的2号文件,收件人是...国际环保组织总干事。“ 挂断电话,谢一扬降下车窗。五月的风裹挟着长江水汽灌进来,像极了重生第一夜汉正街的寒潮。只是这次,再没有人会为他挡子弹了。 第101章 三峡审计的死亡漩涡 1991年5月6日,凌晨三点,三峡库区审计署临时办公室。 刘国栋用冷水抹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袋浮肿,胡茬已经两天没刮。桌上堆着的档案袋上标着红色“绝密“字样,那是他昨晚从库区混凝土采样检测报告——抗压强度仅为设计标准的31%。 “老刘,你得看看这个。“助手李明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泛黄的施工日志,“混凝土厂原始记录显示,1990年9月至12月期间,水泥配比被人为调低了40%。“ 刘国栋接过文件,指尖在签名栏上停顿——“王德海“三个字歪歪扭扭,墨迹晕染开,像是写字时手在发抖。 “这个王德海什么背景?“ “扬帆实业控股的三峡建材公司会计,负责所有进出库记录。“李明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去年十二月后他突然请了长期病假,接替他的是个叫张明的年轻人。“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库区新浇筑的坝体。刘国栋眯起眼,那些看似平整的混凝土表面下,或许正爬满致命的蜂窝状气孔。他想起临行前部长的话:“这次审计不同以往,有人想看看三峡工程到底被蛀空了多少。“ “准备车,去宜昌。“刘国栋抓起外套,“赶在扬帆的人察觉前,先把王德海控制住。“ 暴雨中的盘山公路能见度不足五米,刘国栋不知道,就在他车轮碾过第37个弯道时,三十公里外的江城国际会所里,他的行程已被摊在灯光下。 ...... 江城国际会所顶层,雪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盘旋。 谢一扬用镊子夹起冰块,轻轻放入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中,周明远将一份文件推过桌面。 “审计组今早去了宜昌。“周明远西装笔挺,但领带结比往常松了半寸,“刘国栋不是普通角色,三年前他查327国债案时,连老领导的条子都不接。“ 谢一扬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黄金。文件上是刘国栋的详细档案——妻子在协和医院心内科,儿子就读人大附中,连岳父在青岛那套海景房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混凝土的事压不住了?“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周明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雪茄灰落在爱马仕表盘上。“你知不知道现在库区大坝的裂缝能塞进手掌?“他声音压得极低,“汛期提前两周,如果溃坝......“ “那就不是审计组,而是中央军委进驻了。“谢一扬抽出手,用丝巾擦拭表盘,“王德海在哪?“ “三天前请病假回巴东老家了。“周明远松开领带,“但刘国栋已经查到真实配比单,明天中午前就会找到他。“ 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谢一扬半边脸庞。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重生后第一个寒夜里,说服母亲抵押祖宅时的表情。 “备车,我要见王德海。“ ...... 巴东县人民医院住院部,消毒水味盖不住墙皮霉变的气息。 王德海缩在307病房的角落,手里攥着女儿的小学照片。三天前那通电话后,他就被“安排“进了这里——窗外有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轮流值守,护士送来的药片他从来不敢吃。 “王会计气色不错啊。“ 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德海浑身一颤。谢一扬斜倚在门框上,黑风衣肩头还沾着雨珠,身后跟着个戴鸭舌帽的高大身影。 “谢、谢总......“王德海膝盖发软,照片飘落在地,“我什么都没说......“ 谢一扬弯腰拾起照片,指尖抚过小女孩的笑脸。“令爱在实验小学二年三班对吧?“他声音温柔,“班主任李老师是我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呢。“ 王德海突然跪下,头磕在瓷砖上咚咚作响。“账本我都按张明的要求改了!求您......“ “起来。“谢一扬皱眉,“刘国栋明天会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知道!“王德海哆嗦着爬起来,“按培训的说,去年十月开始水泥都是足额配比,检测报告是抽样误差......“ 谢一扬摇头,从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三峡移民新村的两套房本,还有武船技校的特招通知书。“他将袋子放在床头,“明早六点,有车接你去重庆机场。“ 王德海瞪大眼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谢总大恩大德......“ “但原始配比单得带走。“谢一扬拍拍他肩膀,“毕竟......“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鸭舌帽男人瞬间闪到门后,机械臂弹出匕首。谢一扬却摆摆手——来人是周明远的秘书,白衬衫已被雨水浸透。 “刘国栋提前出发了!“秘书气喘吁吁,“刚接到消息,他们车队已经过了秭归!“ 病房死一般寂静。王德海瘫坐在地,尿液浸湿了病号裤。谢一扬盯着手表,秒针走了三圈后突然轻笑:“改计划,现在就走。“ ...... 凌晨四点,巴东县盘山公路暴雨如注。 王德海死死抱住怀里的防水袋,里面装着1990年全部原始施工记录。副驾驶上的鸭舌帽男人始终沉默,只有转弯时机械臂关节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兄、兄弟......“王德海试图搭话,“我们这是去......“ “闭嘴。“男人头也不回,电子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货车突然急刹。前方塌方路段,七八个穿雨衣的人正在清障。王德海刚松口气,却见男人右手滑向座椅下方——那里藏着把锯短了的猎枪。 “下车,换越野车。“男人命令道。 雨幕中,王德海踉跄着爬进一辆改装吉普。后视镜里,清障人员正将货车推向悬崖。他还没反应过来,吉普已咆哮着冲上岔路,轮胎碾过的地方,一块“前方临崖急弯“的警示牌歪倒在泥浆里。 “还有二十分钟到渡口。“男人终于开口,“上船后把东西交给穿蓝色雨衣的人。“ 王德海点头如捣蒜,却没注意到男人左手正悄悄编辑短信:【目标确认携带证据,b点准备】。 吉普冲过一个水坑,王德海突然发现这不是去渡口的路。“兄弟,方向是不是......“ “计划有变。“男人语气冰冷,“刘国栋的人在渡口设卡了。“ 山路越来越窄,右侧已是万丈悬崖。王德海突然想起女儿照片还在病房,惊恐地去摸口袋——却掏出一个从没见过的黑色装置,红灯正急促闪烁。 “这什么——“ 爆炸声淹没了他最后的疑问。吉普在冲击波中腾空而起,翻滚着坠向深渊。副驾驶上的男人在最后一秒弹出机械爪钩住岩壁,而王德海与那些账本,永远消失在滔滔江水中。 ...... 上午十点,三峡审计组临时指挥部。 刘国栋摔碎第三个茶杯。“什么叫意外事故?!“他揪着交警队长的领子,“王德海尸体没找到,行车记录仪数据丢失,连他妈刹车痕迹都说是雨水冲的!“ “刘司,您看这个。“技术员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王德海银行流水,“过去半年,他账户收到来自开曼群岛的十二笔汇款,总计87万美元。“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技术员咽了口唾沫,“车祸消息传来前五分钟。“ 刘国栋突然笑了。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正在浇筑混凝土的施工队。那些戴着扬帆安全帽的工人,此刻在他眼里都成了谢一扬的提线木偶。 “准备新闻发布会。“他转身下令,“就说......“ “刘司长!“通讯员冲进来,“部里紧急电话!“ 刘国栋接起话筒,脸色逐渐铁青。三分钟后,他机械地挂断,对满屋子人宣布:“调查暂停,所有材料封存。中央防汛总指挥部预警,今年长江可能发生特大洪水。“ 组员们面面相觑。李明忍不住问:“那混凝土质量问题......“ “先保大坝。“刘国栋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眼眶,“等汛期过后......“ 他没说下去。窗外,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离,车牌“鄂a00008“在雨后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sd卡。那是张铁柱从坠崖现场带回的“纪念品“——王德海死前最后三秒的录音。 “老板,周书记电话。“秘书轻声提醒。 谢一扬按下接听键,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调查组撤了,但刘国栋留了暗桩。你那边......“ “放心,真的已经沉江了。“谢一扬微笑,“假的在李明抽屉里。“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那个会计的女儿......“ “今早转学到新加坡了。“谢一扬转身,望向办公室角落——一个穿蓝雨衣的男人正被机械臂抵在墙上,“至于这位''渡口接应人'',倒是提供了有趣的情报。“ 他挂断电话,走到蓝雨衣面前。男人满脸是血,但眼神倔强——这种眼神谢一扬很熟悉,1990年寒夜里的张铁柱就是这样看着他。 “刘国栋给你多少钱?“谢一扬轻声问,“或者说......“他突然用sd卡划过男人脸颊,“你妹妹在武汉大学的奖学金是谁资助的?“ 男人瞳孔骤缩。谢一扬笑了,转身对张铁柱说:“送他去见王德海。记得,这次行车记录仪要保存好。“ 落地窗外,长江奔流不息。谢一扬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刘国栋就像当年的管金生,而审计组的撤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标着“汛期应急预案“的文件。翻到第17页,混凝土配方调整记录上,王德海的签名赫然在目——这是世界上最后一份真实凭证。 打火机火焰舔舐纸页时,谢一扬想起重生前看过的新闻:1998年长江特大洪水,三峡库区三处溃坝,死伤统计数字至今成谜。 “这次不会了。“他对着燃烧的纸灰轻语,仿佛在说服自己,“至少......不会在我的地段出事。“ 第102章 汉正街的电子幽灵 1991年5月8日,缅甸仰光港,凌晨四点十七分。 谢一扬站在打捞船甲板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鼻腔。探照灯刺破夜幕,照亮海面上漂浮的集装箱残骸——三个月前被他亲手沉入印度洋的“长江游戏机“生产线,此刻正被钢索缓缓吊出水面。 “老板,b3舱打捞完毕。“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电子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密封性完好,主板存活率预估68%。“ 谢一扬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水下机器人传回的图像:五百个军用级防水集装箱整齐排列在海底,箱体上“扬帆电子“的logo被海藻缠绕,像一群沉睡的金属棺材。 “克格勃的潜艇屏蔽技术没骗人。“他指尖划过屏幕放大细节,苏联海军特有的三层密封结构在集装箱接缝处清晰可见,“通知仰光海关,这批是''抗洪救灾物资'',免检通关。“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突然发出警报声:“雷达显示缅甸海军巡逻艇接近,距离3.2海里。“ 谢一扬眯起眼。月光下,一艘挂着缅甸国旗的快艇正破浪而来,甲板上的探照灯有意无意扫过打捞船。领航员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但谢一扬记得这张脸——三个月前在澳门葡京酒店,此人坐在何鸿燊左手边第三位。 “给''杜鹃花''发信号。“谢一扬将卫星电话扔给张铁柱,“就说她的''婚纱''到货了。“ 钢索绞盘发出刺耳的嗡鸣,第一个集装箱浮出水面。箱门开启的瞬间,咸湿空气里混入一股刺鼻的霉味。五千台泡水的“长江游戏机“整齐排列,电路板上凝结着盐霜,像覆了一层死亡面具。 谢一扬戴上绝缘手套,随机抽出一块主板。海水腐蚀让大部分芯片引脚发黑,但核心处理器上的“made in japan“字样依然清晰——这是任天堂红白机的盗版芯片,去年通过罗湖海关走私进来时,还裹着“教育设备“的报关单。 “翻新组就位!“张铁柱的电子音穿透雨幕。二十名技术员从船舱涌出,手持高压氮气喷枪开始清理主板。他们身后,三十名缅甸童工正用砂纸打磨机壳上的锈迹,最小的不过十岁,手指被金属边缘割得鲜血淋漓。 谢一扬走到工作台前。技术总监老陈正在调试一种特殊装置——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盒,接在主板供电接口上会发出微弱的蓝光。 “自燃芯片测试完毕。“老陈擦了擦汗,“通电后72小时准时起火,温度可达800c,足够烧毁所有证据。“ 谢一扬拿起装置掂了掂,重量比上次在汉阳钢厂用的版本轻了三分之一:“乌克兰专家的设计?“ “改进版。“老陈压低声音,“加入了镁粉和硝酸钾混合物,燃烧时会产生漂亮的金色火焰,看起来像......“ “佛光。“谢一扬替他说完,嘴角勾起冷笑,“正好配得上''慈善捐赠''的名头。“ 平板电脑突然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信息跳出:【工商总局特派组已抵汉,明早十点突击检查扬帆电子】。文字下方附着三张照片:检查组组长郑国强的证件照、下榻的江城大酒店房间号,以及——谢一扬瞳孔微缩——他上个月送给周明远情妇的百达翡丽手表特写。 “备车,回武汉。“谢一扬将自燃芯片抛给老陈,“五百台样机装车,其余全部贴上红十字标志。“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匕首:“那个技术员看到芯片原理图了。“ 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走向直升机:“沉了。“ 螺旋桨的轰鸣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海面。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缅甸领航员正在船头比划手势,动作优雅得像在指挥交响乐——克格勃的接头暗号。谢一扬比了个“三“的手势,对方立即躬身退入阴影。三千万美元,这是他为苏联t-80坦克图纸开的价格。 长江水混着印度洋的咸腥,在舷窗上拖出蜿蜒的泪痕。 5月9日,上午九点三十分,武汉扬帆电子翻新厂。 五百台翻新游戏机整齐排列在传送带上,工人们正往包装箱贴“湖北省抗洪救灾指挥部监制“的标签。谢一扬站在质检台前,指尖抚过一台刚组装好的主机——机壳是全新的汉派风格青花瓷彩绘,开机画面被篡改成“防汛知识问答系统“。 “所有自燃芯片已激活。“技术员小王递上检测报告,“温度传感器显示,核心区将在10:15达到燃点,误差不超过±30秒。“ 谢一扬看了眼腕表:9:31。他走到窗前,对面写字楼里有个穿工商制服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厂房——郑国强放的暗哨。 “把三号线的童工撤下来。“谢一扬对张铁柱耳语,“换上周明远安排的''临时工''。“ 厂房角落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缅甸童工昏倒在流水线旁,手里还攥着没贴完的标签。工头骂咧咧地拽起孩子衣领,却被谢一扬抬手制止。 “带他去医务室。“他蹲下身,将一张百元钞塞进孩子口袋,用缅语轻声说:“记住,你从没见过这些游戏机。“ 孩子茫然点头,被架走时裤腿滴落一串水渍——不是汗水,是血。谢一扬眯起眼,这孩子右腿有道新鲜的鞭痕,伤口形状很特别:三道平行血痕,中间夹杂着圆形灼伤。他在克格勃叛逃者身上见过这种伤——电击审讯的痕迹。 “老板,车队到了!“保安冲进来大喊,“十辆工商执法车,还有电视台的采访车!“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带。透过窗户,他看见郑国强正对摄像机说着什么,手里举着《产品质量法》和法院搜查令。镜头扫过他身后全副武装的执法队员,其中两人提着消防斧,还有三人肩上扛着便携式x光机——这是要动真格的。 “按计划进行。“谢一扬按下耳麦,“启动''佛光''程序。“ 刹那间,所有流水线停止运转。工人们集体摘下口罩,露出事先排练好的憨厚笑容。仓库管理员小跑着递来一串钥匙,指尖在谢一扬掌心画了个圈——周明远的暗号,意思是“证据已清理“。 厂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顶棚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不许动!“郑国强大步踏入,皮鞋在地砖上敲出咄咄逼人的节奏,“工商总局联合质监局突击检查,这是搜查令!“ 谢一扬迎上前伸手:“郑组长辛苦了,我们全力配合——“ “谢总不必演戏。“郑国强直接绕过他,对执法队员挥手,“一组查账,二组抽检产品,三组封锁仓库!“ 摄像机镜头如枪口般对准流水线。谢一扬注意到郑国强西装第三颗纽扣的反光异常——微型执法记录仪,直连北京总局服务器。 “这些是什么?“郑国强抓起一台游戏机质问,“防汛物资需要任天堂芯片?“ 谢一扬微笑:“这是与武汉大学联合研发的防汛教育系统,芯片是合法进口的——“ “拆开!“郑国强厉声打断。 技术员小王颤抖着拿起螺丝刀。当机壳被撬开的瞬间,谢一扬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这个角度,摄像机拍不到主板上的自燃芯片倒计时器。 “发现任天堂侵权芯片!“执法队员高喊,“序列号与海关走私案卷宗匹配!“ 郑国强脸上浮现胜券在握的冷笑:“谢一扬,你涉嫌走私、侵权和欺诈救灾,现在——“ “着火啦!“ 一声尖叫划破厂房。三号流水线尽头,一台游戏机突然冒出青烟,紧接着“轰“地腾起金色火球!火势如瘟疫般蔓延,五百台主机接二连三自燃,眨眼间形成一片火海。 “快救火!“谢一扬“焦急“大喊,却站在原地不动。热浪掀翻质检台的瞬间,他清楚看到郑国强被火光照亮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位组长恐怕没想到,火焰会是如此标准的“佛光金“。 消防栓喷出的水柱与火焰相撞,蒸发出遮天蔽日的白雾。谢一扬在混乱中退到安全通道,这里能清晰看到燃烧中的主机——镁粉让火焰温度远超普通火灾,主板上的证据正在以每秒1tb的速度碳化。 “温度982c,持续27秒。“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数据流,“所有芯片物理销毁完成。“ 谢一扬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周明远电话:“郑组长受了惊吓,安排省医院vip病房。“挂断后,他瞥见技术员小王正被两名执法队员押向警车,年轻人回头望来的眼神充满哀求。 “处理掉。“谢一扬对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母亲在光谷医院的化疗费,加倍补偿。“ 浓烟中传来郑国强的咳嗽声:“谢一扬!你逃不掉的!这些把戏——“ “郑组长!“谢一扬突然冲进镜头范围,脱下西装外套扑打对方身上的火星,“您没事吧?这绝对是竞争对手的阴谋!我们扬帆电子一直合法经营......“ 他说话时,厂房横梁突然在烈火中坍塌,砸毁了最后一条没起火的流水线。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在“抗洪救灾物资“的横幅背景下,价值三千万的侵权证据化为灰烬。 当晚的《江城新闻》特别报道中,火灾被定性为“境外势力破坏民族企业“。镜头扫过谢一扬捐赠给希望小学的“防汛教育系统“时,画面底部的跑马灯字幕正在播报:工商总局郑国强同志因过度劳累住院检查......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没被销毁的自燃芯片。长江对岸的光谷灯火通明,那里新建的芯片实验室正用朝鲜走私的光刻胶,生产着“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处理器。 “老板,克格勃的加密邮件。“张铁柱递上平板电脑,“缅甸那个领航员是冒牌货。“ 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真正的克格勃联络人浮在仰光港某处礁石间,脖颈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角度。假领航员站在尸体旁,正用俄语对着卫星电话说:“游戏机已确认沉船坐标,t-80图纸交易取消。“ 谢一扬眼神骤冷。他调出白天的火灾监控,慢放到0.5倍速——技术员小王被押上警车前,曾对某个镜头比划手势:三根手指划过喉咙。克格勃的“确认灭口“信号。 “查小王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暗格,一把马卡洛夫手枪滑入掌心,“重点排查打往苏联领事馆的电话。“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紧急情况!技术员小王的加密邮箱在死后自动发送了邮件,收件人是......“ 谢一扬猛地转身,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卫星照片:缅甸打捞船的全景扫描,某个集装箱的x光透视图里,五台未拆封的任天堂原装红白机清晰可见——那是他去年故意留在沉船里的诱饵,每台机器都藏着微型追踪器。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俄语:【目标确认持有t-80图纸,交易地点武汉长江大桥,5月10日零点】。 谢一扬看向腕表:23:57。 窗外,长江大桥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第103章 光谷的毒雾阴谋 1991年5月10日,凌晨三点,东湖生态监测站。 值班员老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手指微微发抖。pm2.5指数突破1000μg\/m3,二氧化硫浓度超标50倍,湖面漂浮的鱼尸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他抓起电话,拨通环保局紧急热线,可听筒里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操!又他妈被屏蔽了?”老李骂了一句,转身去拿备用的无线电对讲机。 就在这时,监测站的玻璃窗“砰”地炸裂,一股刺鼻的淡黄色雾气涌入室内。老李只来得及捂住口鼻后退两步,便感觉肺部像是被硫酸灼烧,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他踉跄着摔倒在地,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踏进监测站,鞋底碾碎了地上的报警按钮。 皮鞋的主人弯腰捡起老李的工牌,轻声道:“东湖监测站,李文涛,工龄27年……可惜了。” 话音落下,一只戴着绝缘手套的手按下了监测系统的总重置键。 清晨七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东湖水质持续优化,光谷科技园引领绿色创新》,配图里湖面碧波荡漾,游客笑容灿烂。 他冷笑一声,将报纸丢进碎纸机。 窗外,现实中的东湖却被一层灰黄色雾霾笼罩,沿岸的柳树枯黄倒伏,湖面漂浮的死鱼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更远处,光谷科技园的烟囱正喷吐着淡紫色废气,随风扩散至整个武昌区。 “老板,医院那边数据出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臂递上一份加密报告,“过去72小时,东湖周边10万居民呼吸道急诊量暴增300%,重症患者血液中检出重金属超标。” 谢一扬扫了一眼报告,指尖在“铀238半衰期污染物”一行上停顿半秒,随即合上文件。 “林教授的实验数据呢?” “昨晚实验室爆炸,所有样本焚毁。”张铁柱的电子眼红光闪烁,“但根据残留物分析,苏联燃料提纯技术存在严重缺陷,废气中含有放射性颗粒物。” 谢一扬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讯器:“接周书记。” 三秒后,周明远疲惫的声音传来:“谢一扬,东湖沿岸已经有人举横幅了!省委刚开完紧急会议,环保部要求彻查——” “周书记,”谢一扬打断他,声音平静,“今天《长江日报》的头条看了吗?东湖水质‘优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篡改了监测数据?” “不,”谢一扬微笑,“是‘技术故障’。另外,武汉大学医学院半小时后会发布《东湖空气质量白皮书》,结论是‘季节性雾霾,无健康风险’。” 他挂断电话,对张铁柱下令:“让‘杜鹃花’行动组出动,所有在医院闹事的家属,每人发5000元‘慰问金’,签保密协议。拒绝签的……” 谢一扬没说完,但张铁柱的机械臂已经弹出匕首,寒光一闪。 上午九点,武汉大学医学院新闻发布会。 礼堂里挤满了记者,摄像机对准台上的白发教授。 “根据我院最新研究,东湖雾霾主要由春季花粉和汽车尾气叠加造成,与光谷科技园无关。”教授推了推眼镜,身后屏幕显示着伪造的数据曲线,“所谓放射性污染纯属谣言,请市民不要恐慌。” 台下,《楚天都市报》的记者突然举手:“但协和医院收治的300名患者都有金属中毒症状,这怎么解释?” 教授额头渗出冷汗,正欲开口,礼堂侧门走进来一队穿白大褂的人。为首的年轻医生直接抢过话筒:“我是协和呼吸科主任刘健,那些患者实际是食用霉变大米导致的黄曲霉素中毒!” 他身后两人抬出一袋发霉的米,摄像机立刻聚焦过去。 谢一扬坐在礼堂最后一排,轻轻鼓掌。 中午十二点,东湖沿岸棚户区。 六岁的妞妞蹲在湖边,用枯枝拨弄一条翻肚的鱼。她咳嗽着,鼻血流到嘴角也顾不上擦。 “别碰那鱼!”母亲冲过来打掉枯枝,却自己弯腰干呕起来。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十辆印着“扬帆慈善”的厢式货车驶来,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跳下车,开始分发口罩和矿泉水。 “各位乡亲!”领头人举着喇叭喊,“这是谢总特意采购的防雾霾口罩,大家排队领取!” 人群骚动起来。一个穿工装的男人突然冲上前,一把扯下红马甲的口罩——对方口鼻处赫然戴着防毒面具! “骗子!”工装男怒吼,“你们发的就是普通纱布!” 话音未落,四名保安已经将他按倒在地。红马甲蹲下身,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钞票:“老哥,你女儿在武昌实验小学三年级二班吧?这钱够她转学到私立学校了。” 工装男攥钱的手剧烈发抖,最终沉默着被拖上车。 深夜十一点,环保局数据中心。 真正的监测数据在屏幕上疯狂闪烁,却被防火墙锁死在内网。技术员小王咬牙插入u盘,准备拷贝证据。 突然,所有屏幕一黑,红色警告弹出:【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机房灯光骤灭,黑暗中只听见“咔嗒”一声——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王工,”谢一扬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你知道为什么苏联会解体吗?” 小王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 “因为他们总把真相,”谢一扬扣动扳机,“写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枪声被消音器闷成一声轻响。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住倒下的尸体,另一只手拔出u盘,插入主控终端。十秒后,东湖过去24小时的真实监测数据被替换成“系统维护中”。 凌晨两点,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全景窗前,俯瞰被毒雾笼罩的江城。 “老板,刚截获环保部密令。”张铁柱递上电报,“中央专家组明早秘密进驻。” “让医学院再发一篇论文。”谢一扬头也不回,“题目就叫《大气逆温层对区域性雾霾的放大效应》。” 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东湖方向升起的血色月亮。湖面漂浮的死鱼被夜风吹动,像无数沉默的控诉者,随波逐流。 而在更深的湖底,三十吨未处理的放射性废料,正随着暗流缓缓扩散。 第104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黎明ii 1991年5月12日,珠海横琴岛,凌晨3点17分。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赌场穹顶,谢一扬站在vip观景台上,指尖摩挲着引爆器的金属纹路。脚下这座耗资38亿的“东方拉斯维加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地基沉降监测仪显示,主楼已偏离垂直轴线7.8度,远超安全极限。 “老板,结构组最后通牒。”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屏幕上红色警报疯狂闪烁,“c区承重柱裂缝扩散至核心层,12小时内必然坍塌。” 谢一扬眯眼望向赌场大厅。水晶吊灯在倾斜的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光影,三十二名顶级富豪仍沉醉在牌局中,浑然不觉脚下的混凝土正发出细微的崩裂声。其中三人,正是上周在澳门联手做空扬帆股票的幕后黑手。 “燃气管道准备好了?” “按您要求,在b2层总阀处安装了‘意外泄漏装置’。”张铁柱的电子眼扫过监控画面,“但何鸿燊的眼线还在配电室,爆破可能被——” “那就连眼线一起埋了。”谢一扬按下耳麦,“‘杜鹃花’小组就位,五分钟后切断所有通讯信号。” 4:02 am,赌场地下三层 电工老王叼着烟,扳手敲打可疑的管道接口。“奇了怪了……”他嘀咕着蹲下身,手电筒光束扫过阀门上崭新的铜制配件——那根本不是燃气公司的标准件,而是军用级塑胶炸弹伪装的仿制品。 他刚摸出对讲机,后脑突然抵上冰冷的枪管。 “王师傅。”穿赌场制服的年轻人俯身,袖口露出扬帆集团的船锚徽章,“您女儿在暨南大学读大三吧?她刚拿到‘谢氏奖学金’。” 对讲机“啪嗒”坠地,溅起一簇电火花。 4:08 am,vip贵宾厅 香港船王郑裕彤推开筹码,皱眉看向摇晃的酒杯:“今天这地震怎么没完没了?” “郑老说笑了。”谢一扬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列手托银盘的服务生,“不过是海潮引起的共振——各位不如尝尝刚从缅甸空运的龙涎香?” 银盘揭开,三十三杯琥珀色酒液在倾斜的桌面上保持诡异的水平。富豪们哄笑着举杯,没人注意到服务生领口别的不是工牌,而是微型氧气面罩。 谢一扬举杯致意时,腕表震动三下——张铁柱的加密信号。 引爆倒计时:60秒 4:09 am,赌场承重墙裂缝深处 预埋的镁热剂开始燃烧,摄氏2500度的高温熔穿钢筋。监控室里,保安队长眼睁睁看着屏幕雪花般闪烁,最后定格在谢一扬微笑举杯的画面。 “全体撤离!”他抓起广播话筒,却被机械臂拧断手腕。张铁柱的电子音从背后传来:“抱歉,今晚赌场……概不送客。” 4:10 am,惊天爆响撕裂夜幕 从外部看,横琴赌场如同被巨兽啃噬的蛋糕——爆破专家精心设计的冲击波先切断西侧支柱,整栋建筑在倾斜到临界点时,b2层的“燃气爆炸”恰到好处地炸飞玻璃幕墙。 富豪们最后的记忆,是谢一扬摔碎酒杯的脆响。 “cheers.” 次日午间,澳门葡京酒店 何鸿燊摔碎青花瓷茶盏,电视里正播放“横琴赌场燃气爆炸致32死”的新闻。镜头扫过废墟时,他瞳孔骤缩——某块断裂的承重柱截面里,赫然嵌着半枚百达翡丽腕表。 那是他送给女婿的订婚礼物。 “谢!一!扬!” 同日傍晚,缅甸仰光地下钱庄 戴着金丝眼镜的会计清点完美钞,对卫星电话汇报:“罗斯柴尔德家族通道已打通,3.2亿赔付金洗净,其中8000万转入周明远瑞士账户。” 电话那头,谢一扬正站在扬帆大厦顶楼,俯瞰长江上往来的货轮。 “告诉‘杜鹃花’。”他轻敲窗玻璃,“下周的《福布斯》封面,我要穿那套阿玛尼西装。” 窗外,夕阳将江水染得猩红,如同赌场地基里未干的血浆。 第105章 国债的时空诅咒 1991年5月14日,伦敦金融城,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巴林银行总部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里,雨水顺着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倾泻而下,将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铅灰色。他手中的《金融时报》头版赫然印着巴林银行董事长理查德·巴林跳楼身亡的现场照片,标题触目惊心:《百年银行帝国一夜崩塌》。 “老板,伦敦证交所刚开盘。“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卫星电话,电子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红光,“富时100指数暴跌12%,欧洲债券市场完全失控。“ 谢一扬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三个月前埋下的种子,终于在这片金融沃土上结出带血的果实。他望向窗外,巴林银行门口挤满了举着抗议牌的失业员工,有人正用油漆在石狮雕像上喷涂“杀人凶手“。 “尼克·里森认罪了吗?“谢一扬翻开报纸内页,那里有张被铐上手铐的年轻交易员照片——这个替罪羊恐怕至今都不知道,真正击垮巴林银行的不是他在新加坡的违规操作,而是来自中国江城的一串恶意代码。 “苏格兰场以欺诈罪逮捕了他。“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新加坡期货交易所里,穿囚服的里森正对着镜头喃喃自语:“那些交易记录不是我做的......“ 谢一扬轻笑。当然不是——真正的“交易“发生在1991年2月28日的上海万国证券,当管金生派人绑架他未遂时,张铁柱虐杀那个倒霉蛋前,从他口袋里摸出了巴林银行后台系统的最高权限密钥。 “欧洲债券仓位平仓多少?“他放下报纸,指尖在桌面上敲出327的摩斯密码节奏。 “87%,净赚23.6亿。“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中,数十条红线汇聚到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剩下13%被法国央行临时冻结,正在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疏通。“ 咖啡馆电视突然切换新闻画面,bbc记者站在法兰克福欧洲央行总部前激动地报道:“......这场由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金融海啸已席卷全球,德国央行宣布紧急注资500亿马克......“ 谢一扬的手机在同一秒震动。周明远的加密短信只有三个数字:327。 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中纪委调查组动了。 ...... 北京,中纪委第七监察室。 刘国栋盯着投影屏上闪烁的英文字符,太阳穴突突直跳。技术员小王正在尝试恢复被损毁的电子证据,但那些记录327国债违规交易的原始数据就像被施了咒语,每次即将破解时就会自动焚毁。 “刘司,又一段录像带自燃了!“助手李明冲进会议室,手里拿着冒烟的磁带盒,“这是管金生死前最后的口供,他说谢一扬篡改了——“ 话音未落,磁带“嘭“地爆出一团蓝火,烧焦的塑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刘国栋攥紧拳头,三天来这已经是第七份自毁的关键证据。 “查谢一扬的境外资金流。“他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重点盯住5月14日伦敦时间上午的交易记录。“ 走廊尽头,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往档案室方向走去。刘国栋眯起眼——那人走路姿势很怪,右腿似乎装着某种机械装置,每一步都发出极轻微的“咔嗒“声。 “拦住他!“ 风衣男人突然加速,撞开安全通道门消失不见。等刘国栋追到楼梯间,只看到地上一张烧到一半的照片残角——那是1990年11月28日上海财政局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谢一扬正往招待所花瓶里塞窃听器。 “刘司!“李明举着手机追来,“刚收到匿名威胁信,说如果继续查327案,您女儿在英国的留学签证就会......“ 刘国栋夺过手机,屏幕上是他女儿在剑桥大学图书馆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二十分钟前。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机械手指。 ...... 伦敦,多切斯特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陷入混乱的伦敦金融城。他手中把玩着一枚老式打火机——这是从管金生尸体上找到的“纪念品“,内胆里藏着巴林银行后台系统的物理密钥。 “老板,''杜鹃花''小组报告。“张铁柱的机械臂连接着三台卫星电话,“中纪委已经查到我们在欧洲债券市场的头寸,刘国栋申请了国际刑警协助。“ 谢一扬按下打火机,火苗映亮他嘴角的冷笑。窗玻璃倒映出身后的实时行情屏幕,德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曲线正呈现诡异的悬崖式下跌——这正是他三个月前通过巴林银行埋下的“金融炸弹“。 “启动''铁幕''协议第二阶段。“他弹开打火机底盖,取出微型芯片插入电脑,“把尼克·里森的''认罪视频''发给bbc。“ 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弹出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被囚禁的里森满脸是血,对着镜头承认自己“受中国商人指使“。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为1991年2月27日——比巴林银行实际爆仓日提前24小时。 “周明远的加密频道接通了吗?“ 张铁柱摇头:“信号被屏蔽,可能中纪委已经控制了他。“机械臂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但截获到刘国栋发给中央的密电,他提到了......“ 投影文字在空气中浮动:【建议立即冻结谢一扬在境内全部资产,其涉嫌通过327国债案非法获利超12亿,并与巴林银行破产案直接相关......】 谢一扬突然大笑。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瑞士号码:“汉斯,把我存在你们银行的苏联坦克图纸复印三份,一份寄给《卫报》,一份给中纪委刘国栋处长,还有一份......“他瞥了眼颤抖的机械臂,“送给何鸿燊当生日礼物。“ 挂断电话,他打开保险箱取出牛皮纸袋。里面是1990年12月21日黑河边境的军火交易记录,每页都有周明远的亲笔签名——当时这位“周书记“还是开发区主任,正忙着帮他把t-80坦克图纸卖往中东。 “老板!“张铁柱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欧洲央行刚刚发布联合声明,要彻查所有做空欧债的中国账户!“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透过茶色镜片,他看到泰晤士河对岸的国会大厦亮起警灯,一队警车正朝酒店方向驶来。 “给刘国栋女儿寄个快递。“他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就用她在剑桥宿舍的地址,包裹里放管金生的牙齿和这个——“他从内袋掏出张磁卡,“巴林银行金库的钥匙,藏在女王的画像后面。“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房间。电脑屏幕定格在bbc紧急新闻画面上:国际刑警组织刚刚发布红色通缉令,而他的照片赫然排在首位。 ...... 三小时后,苏黎世机场私人航站楼。 谢一扬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平板显示着全球金融市场实时数据。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发酵:日经指数暴跌8%,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期货触发熔断,香港恒生指数开盘即跳水1500点。 “老板,刚收到的加密文件。“张铁柱递来平板,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中纪委档案室里,刘国栋正将一叠文件塞进碎纸机,其中几页隐约可见“周明远“和“327贴息“字样。 谢一扬挑眉。看来他寄往剑桥的“礼物“见效了——刘国栋女儿收到的不仅是恐吓,还有份牛津大学的终身教职聘书。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绝双面威胁,尤其是当软肋与诱惑同时出现时。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专机准备好了?“ 张铁柱点头:“直飞开曼群岛,航线已获以色列空军批准。“机械臂突然一震,“紧急消息!中央宣布成立327国债案特别调查组,组长是......“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舷窗外,一架印着大卫之星徽章的波音747正在滑行,而跑道上突然出现五辆黑色奔驰,呈包围态势向私人飞机驶来。 “瑞士警方?“谢一扬眯起眼。 “不,是国际清算银行的人。“张铁柱的武器系统自动激活,“他们带着欧洲逮捕令。“ 谢一扬从容地系好安全带。当奔驰车围住舷梯时,他按下手机发送键——潜伏在法兰克福欧洲央行总部的“杜鹃花“小组立即行动,三十秒内,所有关于中国账户的交易记录在跨境传输中化为灰烬。 “告诉他们,“谢一扬对前来交涉的警官微笑,“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我这架飞机现在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境外领土。“ 引擎轰鸣中,波音747腾空而起。谢一扬透过舷窗俯瞰逐渐变小的瑞士,那里有他刚留下的23亿美金“战利品“,也有正在发酵的全球金融风暴。 平板上跳出最新消息:《中国宣布暂停327国债案调查,称巴林银行事件系“个别交易员违规操作“》。 他轻笑一声,关掉屏幕。在云层之上,没人看见他正用管金生的打火机点燃一张纸——那是尼克·里森的真实口供,承认所有交易记录都是被远程篡改的。 火光照亮舷窗,映出谢一扬眼底的寒意。这场始于327国债的金融诅咒,终将以巴林银行的破产为祭品,将无数人拖入深渊。而真正的巫师,此刻正翱翔在九霄云外,俯瞰自己亲手制造的灾难。 “下一站,“他对着燃烧的纸灰轻语,“该去会会何鸿燊了。“ 第106章 江城首富的媒体霸权 1991年5月16日,湖北卫视总部大楼。 谢一扬站在导播室里,透过玻璃窗俯瞰整个演播大厅。三十台监视器同时播放着扬帆集团的宣传片——流水线上整齐划一的工人、光谷科技园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东湖边笑容灿烂的游客。画面完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谢总,黄金时段已经全部买断。“电视台台长赵志明弓着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从今晚六点开始,全天候循环播放扬帆集团的宣传内容。“ 谢一扬没有回答,指尖轻轻敲击控制台。监视器里正播放着昨天录制的“东湖生态治理成果展“,湖面碧波荡漾,丝毫看不出三天前还漂浮着成片的死鱼。 “收视率呢?“他忽然开口。 赵志明身子一颤,连忙递上一份报表:“黄金时段平均收视率提升了15%,但...但观众投诉量增加了三倍。“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投诉?那些蝼蚁般的市民意见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此刻整个湖北省的电视信号都掌握在他手中,任何不利于扬帆集团的消息都会被过滤、篡改,直至消失。 “把投诉信都烧了。“他转身对张铁柱说,“给每个投诉地址寄一份扬帆大礼包,里面放五百元购物券和我们的宣传册。“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电子眼红光闪烁:“老板,刚收到''杜鹃花''小组报告,有个叫沈墨的调查记者混进了电子厂。“ 谢一扬眼神一冷。沈墨——那个上个月在《江城日报》撰文质疑东湖污染的记者,居然还没学乖。 “让他拍。“谢一扬冷笑,“正好给我们的''安全生产大检查''提供素材。“ 他走向导播台,手指在切换键上轻轻一按。画面立刻从虚假的东湖风光切换到演播室,美丽的女主持人李薇正对着提词器微笑:“接下来请收看特别报道——《民族企业的责任与担当:扬帆集团助力江城经济腾飞》“ 完美的笑容,完美的台词,完美的控制。 同一时刻,汉阳区扬帆电子三厂。 沈墨猫着腰躲在原材料仓库的货架后面,手中的微型摄像机正对着一排排流水线。这个伪装成送货司机的调查记者已经潜伏了六个小时,拍下了足够让谢一扬身败名裂的画面。 流水线上,十几个不超过十二岁的缅甸童工正在组装游戏机主板。他们瘦小的手指被焊锡烫出水泡,却不敢停下。监工拎着电棍来回巡视,时不时在动作慢的孩子背上狠狠抽一下。 “这是第三车间的情况。“沈墨对着藏在衣领里的麦克风低声说,“童工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工资只有承诺的三分之一。更可怕的是——“ 他小心地移动镜头,对准角落里一堆报废的主板。几个工人正用砂纸打磨这些明显被海水泡过的电路板,然后重新包装成“全新产品“。 “这些是沉船打捞上来的泡水货,扬帆电子翻新后以正品价格出售。更严重的是,主板上的自燃芯片——“ “喂!你干什么的?“ 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低声报道。沈墨猛地回头,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正朝他冲来。他毫不犹豫地按下直播键——藏在工厂配电箱里的信号发射器立刻启动,画面直接切入湖北卫视的直播信号。 “观众朋友们,我现在在扬帆电子工厂内部,为大家揭露谢一扬的商业黑幕!“沈墨一边跑一边对着镜头大喊,“这些童工、这些劣质产品、这些——“ 导播室里,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谢总!有非法信号切入!“技术员惊慌失措地喊道,“直播画面被劫持了!“ 谢一扬眯起眼,监视器里沈墨那张愤怒的脸正占据整个屏幕。背景中可以看到工厂的真实情况——肮脏的环境、瘦弱的童工、堆积如山的劣质产品。 整个导播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段画面如果播出去,谢一扬精心构建的商业帝国形象将轰然倒塌。 “切断信号。“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立刻。“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三秒后他绝望地抬头:“不行!对方用了军用级加密频道,我们的系统无法覆盖!“ 谢一扬看向张铁柱。机械保镖的电子眼急速闪烁,一秒钟后点头:“已定位信号源,工厂配电室。“ “让''杜鹃花''小组行动。“谢一扬轻声说,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启动b计划。“ 他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直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沈墨惊讶地发现,工厂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只有他的摄像机还在运转。 “观众朋友们,谢一扬试图切断直播,但我会继续——“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从扬声器里爆出。湖北卫视的直播画面突然分裂成两半——左边是沈墨的现场报道,右边却出现了演播室的画面。 李薇脸色苍白地坐在主播台上,声音颤抖:“观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本台接到举报,有不法分子伪造扬帆电子工厂画面,企图抹黑民族企业...“ 沈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谢一扬竟然在直播中实时伪造反驳报道! “这是谎言!“他对着镜头怒吼,“我就在现场,这些画面都是真实的!看看这些孩子——“ 突然,演播室画面里的李薇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我...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脸色由白转青,“心脏...救...“ 在数百万观众面前,主持人李薇瘫倒在主播台上,画面随即切换成了一则购物广告:“扬帆百货周年庆,所有商品五折起...“ 沈墨的直播信号被彻底覆盖了。 扬帆大厦顶楼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江城的灯火。身后的大屏幕上,购物广告正在循环播放,而左下角的小窗口显示——沈墨已经被“杜鹃花“小组控制。 “老板,李薇已经送到协和医院vip病房。“张铁柱的机械臂递上一份医疗报告,“医生诊断为''突发性心肌梗塞'',与三年前东湖污染事件中的病例完全一致。“ 谢一扬点点头。那种特制药剂是他从乌克兰专家那里获得的配方,症状与心脏病发作一模一样,连尸检都查不出来。 “沈墨呢?“ “按您的要求,已经送往青山精神病院。“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冷酷的红光,“诊断书已经准备好:''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被害妄想''。他会在里面得到最好的''治疗''。“ 谢一扬转身看向另一个监视器。湖北卫视恢复了正常播出,现在正在播放扬帆集团新录制的“工厂探秘“节目——干净整洁的车间,笑容满面的成年工人,严格的质量检测流程。 完美的谎言,完美的控制。 “通知周明远,“谢一扬轻声说,“明天《长江日报》头版标题我已经想好了——《不法分子伪造视频抹黑民族企业,扬帆集团严正声明》。“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老板,截获到沈墨的备份文件!他还有一段视频存在云端,定时八小时后发布!“ 谢一扬眼神一冷。这个记者比他想象的更难缠。 “定位他的家人。“他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沈墨的妻子和五岁女儿的生活照,“让''杜鹃花''小组亲自送去问候。“ 他拿起其中一张小女孩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轻轻放在桌上:“多可爱的孩子。她父亲的精神病一定让她很伤心。“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深夜十一点,青山精神病院特殊病房。 沈墨被绑在束缚椅上,面前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一人手持注射器,里面的透明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们不能这样!“沈墨挣扎着,“我有权——“ “沈先生,你病了。“为首的“医生“微笑着说,“你产生了严重的妄想症,认为扬帆集团使用童工、生产劣质产品。这些都是你大脑虚构的。“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沈墨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死死盯着单向玻璃后面——那里肯定站着谢一扬,那个恶魔正欣赏着他的绝望。 “谢...一...扬...“药物开始起作用,他的舌头变得沉重,“你...逃不掉的...“ 玻璃后面,谢一扬确实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药物逐渐摧毁沈墨的神志。当记者的头无力地垂下时,他转身对张铁柱说: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沈墨的''遗书''和''自杀''现场。记得让他写下对扬帆集团的道歉,以及对伪造视频的忏悔。“ 机械保镖点头记下,然后问道:“那个云端视频?“ “已经处理好了。“谢一扬走向出口,“他妻子很配合,用女儿的未来换取了视频的删除密码。“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刺穿了整个江城的黑夜。 第107章 汉派服装的僵尸复活 1991年5月18日,武汉江汉路步行街。 清晨七点,朝阳刚刚爬过扬帆大厦的玻璃幕墙,三十名大学生已经聚集在步行街中央的铜像下。他们穿着统一的天蓝色t恤,胸前印着鲜红的“新国潮“三个大字,背后则是扬帆集团的船锚标志。 “每人五百,演完就结账。“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信封,“记住台词了吗?“ 大学生们点头如捣蒜,眼神却不断往信封上瞟。五百元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买一双耐克鞋或者十盘正版磁带。至于身上这件t恤会不会致癌——昨天那个化学系的学长不是说了吗?只要不连续穿超过三个月,甲醛超标的危害可以忽略不计。 七点三十分,步行街的人流开始密集。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三十名大学生突然冲向人群,如同炸开的烟花。 “新国潮!新时尚!“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跳到长椅上,扯开嗓子喊道,“中国人穿中国货!“ 她的同伴们立刻围成圆圈,开始跳起当下最流行的霹雳舞。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吸引,纷纷驻足观看。几个戴红袖章的市容管理员刚要上前制止,就被暗处闪出的黑衣人拦住——那些人手里拿着盖有区政府公章的活动许可,落款是周明远亲笔签名。 八点整,三辆印着“扬帆服饰“的厢式货车驶入步行街。车门一开,二十名销售员鱼贯而出,手里举着“新国潮限时特惠9.9元“的招牌。人群瞬间沸腾,抢购的市民排起长龙,队伍从江汉关一直延伸到中山大道。 “大家不要挤!每人限购两件!“销售员声嘶力竭地喊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们清楚得很,仓库里积压的致癌服装足够让半个武汉的市民人手三件。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28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汉路的热闹景象。身后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街头监控画面,抢购人群已经超过千人。几个销售员故意制造“断货“假象,引得大妈们差点打起来。 “老板,质监局的车已经出发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武汉市质监局大院内的实时画面——三辆白色面包车正缓缓驶出大门,“按这个速度,四十分钟后到达汉阳仓库。“ 谢一扬嘴角微扬。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玩了太多次,连质监局的行车路线都能背出来。汉阳、武昌、汉口三个仓库呈三角形分布,每次检查前,问题货物都会在三个仓库间玩起“乾坤大挪移“。 “启动''换装''程序。“他轻轻敲了敲耳麦,“告诉仓库,用b方案。“ 汉阳仓库距江汉路十五公里,是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但在地下,却藏着江城最先进的物流系统——六条传送带呈放射状延伸,连接着三个伪装成冷库的应急仓库。当质监局的车还在长江大桥上堵着时,仓库主管已经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快快快!全部换掉!“主管擦着汗吼道。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印有“新国潮“的致癌服装打包塞入传送带,同时从另一条传送带上卸下连夜赶制的“特供版“——这批衣服使用进口染料,甲醛含量仅为国标的十分之一。 当质监局的车拐入仓库区时,最后一箱问题服装正被送入地下通道。主管老刘整理了一下领带,小跑着迎向检查人员。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他点头哈腰地打开仓库大门,里面灯火通明,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分拣新到的“特供版“。 质监局带队的王科长皱了皱眉。举报信上说得很清楚,扬帆服饰的新国潮系列甲醛超标三十倍,可眼前这仓库干净得像是刚消过毒。 “抽检。“王科长一挥手,两名检验员立刻走向货架,随机抽取了二十件样品。老刘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甚至还贴心地提供了扬帆集团自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甲醛含量趋近于零“。 检验员当场使用便携式检测仪,结果与报告分毫不差。王科长盯着仪器上0.01mg\/m3的数字,眼神闪烁。他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更知道谢一扬和周明远的关系。上周局里开会时,局长特意强调要“支持本地龙头企业“。 “合格。“王科长最终在检查单上签了字。转身时,他感觉口袋里多了个东西——老刘塞进来的信封,厚度至少相当于他半年工资。 中午十二点,扬帆大厦。 谢一扬看着质监局的抽检报告,轻笑一声。报告右下角盖着鲜红的公章,与桌上另一份文件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三天前内部实验室的检测结果,甲醛含量超标47倍。 “乌克兰专家的中和剂效果不错。“他对着电话说,“告诉林教授,再提纯一倍浓度,下次抽检可能会用更精密的仪器。“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会议室另一侧的大屏幕。画面切换到湖北卫视的直播现场,美丽的主持人正在采访所谓的“消费者代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举着新国潮t恤,声泪俱下地讲述这件衣服如何治好了她孙子的湿疹。 “换台。“谢一扬突然说。 画面切到江城电视台,一名记者正在扬帆服饰的样板车间进行“突击采访“。流水线上的工人穿着无菌服,每一件成衣都要经过三道质检。记者特意强调了“德国进口检测设备“和“严于国家标准的内控指标“。 完美的宣传,完美的谎言。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老板,有个记者混进了汉正街专卖店。“ 谢一扬眯起眼。监控画面显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货架间徘徊,时不时用藏在领带夹里的微型相机拍照。那人动作很专业,专拍服装标签和价签,显然是冲着“新国潮“与旧品牌的关系来的。 “让他拍。“谢一扬按下通话键,“通知汉正街店,启动''幻影''方案。“ 汉正街专卖店内,眼镜记者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一件t恤的标签。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1991年5月,但凭他多年报道服装行业的经验,这分明是去年的库存货——那些致癌染料超标的老款。 “先生需要什么尺码?“售货员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笑容甜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记者刚想推脱,却发现整个店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三秒钟后,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货架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一批——标签、款式、甚至衣架都变了。他慌忙去翻刚才看的那件,却发现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赫然变成了“1991年5月15日“。 “这不可能...“记者喃喃自语。他分明记得刚才那件是藏青色,现在手里拿的却是天蓝色。 售货员依然保持着职业微笑:“先生,我们新国潮系列采用智能变色面料,会随着光线变化呈现不同色调。“ 记者跌跌撞撞地冲出店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谢一扬的“幻影仓库“,江城商业圈里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据说扬帆集团在某些门店安装了特殊装置,能在瞬间替换全部商品,连监控录像都能同步篡改。 下午三点,江城日报社。 总编辑老赵盯着办公桌上的两样东西——一边是记者刚带回来的诡异报告,一边是扬帆集团送来的广告合同。合同金额足够报社半年的运营费用,附带条件是撤掉所有关于“新国潮“的负面报道。 “总编,这绝对是重大新闻!“记者激动地拍着桌子,“谢一扬在用科技手段掩盖服装质量问题!我们应该——“ “应该个屁!“老赵猛地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上周《楚天都市报》那个沈墨去哪了?青山精神病院!诊断书写得明明白白: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被害妄想。“ 记者脸色瞬间煞白。沈墨的事他当然知道,整个媒体圈都传遍了。据说那人因为坚持调查东湖污染,被谢一扬送进了精神病院,现在每天要接受电击治疗。 “可是总编...“ “没有可是。“老赵把广告合同推到他面前,“签了它,明天开始你调去文化版。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记者的工牌,“青山医院最近床位挺宽松的。“ 记者颤抖着拿起钢笔,突然发现合同背面印着一行小字:“乙方承诺不以任何形式报道甲方及关联企业的负面信息“。这哪里是广告合同,分明是卖身契。 傍晚六点,扬帆大厦顶楼。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脚下是华灯初上的江城。三十二层的高度让他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的一切——江汉路上依然排着长队的专卖店,电视台里循环播放的宣传片,报社印刷厂里刚刚下机的头版清样。 《民族品牌再创辉煌:新国潮单日销售额突破500万》。 完美的结局,完美的控制。 “老板,质监局王科长的电话。“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他说下次抽检会提前24小时通知。“ 谢一扬轻笑一声,挂断电话。他不需要这种低级的通风报信,早在三个月前,扬帆集团就“赞助“了质监局新引进的检测设备——那些机器内置的特殊芯片,会自动将超标数据修正到合格范围内。 “通知汉正街店,“他转身对张铁柱说,“明天开始促销价降到5.9元。另外...“他瞥了眼桌上的销售报表,“给参与快闪的大学生发奖金,每人再加两百。“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烁两下:“那些t恤的甲醛含量...“ “足够让他们安静到毕业。“谢一扬走向电梯,声音冷得像冰,“等出现症状时,谁会联想到一件只穿了几小时的t恤?“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江汉路上,几个大学生正兴奋地数着刚到手的钞票,完全没注意到手臂上起的红疹。而在城市另一端,质监局的车正驶入某家高档酒楼——王科长今晚要在那里“宴请老同学“,账单自然会记在扬帆集团名下。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谎言。 深夜十一点,青山精神病院。 沈墨蜷缩在隔离室的角落里,耳边是永不停歇的嗡嗡声——那是藏在墙壁里的次声波发生器,专门用来摧毁人的神志。三个月前,他还是《楚天都市报》的王牌记者,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 铁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沈墨本能地往后缩,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头发。 “看看这是谁?“医生——如果那真是医生的话——把平板电脑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新国潮的广告,年轻人们穿着天蓝色t恤在街头跳舞,笑容灿烂得刺眼。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来了,那些t恤的领口设计,和去年导致三十多名儿童皮肤溃烂的“扬帆童装“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标签,换了颜色,换了名字,就像一具换了新衣的僵尸。 “谢...谢总让我转告你。“医生凑到他耳边,声音甜得像毒药,“媒体是婊子,记忆是金鱼。等那些大学生发现身上长瘤子的时候,新国潮早就是价值百亿的民族品牌了。“ 沈墨想要尖叫,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医生大笑着离开,铁门重重关上。黑暗中,平板电脑依然亮着,广告里的欢声笑语与隔离室里的呜咽形成诡异二重奏。 广告最后是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新国潮——让世界爱上中国造!“ 第108章 罗湖海关的终极审判ii 1991年5月20日凌晨4:17深圳罗湖口岸 暴雨冲刷着边境线的铁网,三辆印有“深港物流“标识的集装箱卡车缓缓停靠在海关监管区。驾驶室里,司机老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偷瞄后视镜中越来越近的检查人员。 “货单。“检查人员敲开车窗,手电光束扫过驾驶舱。 老陈赔笑着递过文件:“都是电子元件,海关李科长亲自验过的。“他刻意露出单据右下角的蓝色签章,那是谢一扬通过周明远关系拿到的特别通行标识。 检查人员的指尖在单据上顿了顿。 刹那间,整个口岸警铃大作。老陈眼睁睁看着检查人员转身奔向指挥车,此刻正随着自动查验系统的绿灯亮起,缓缓滑入境内通道。 同日凌晨4:23罗湖桥底集装箱堆场 香g飞h队指挥官郑志强握紧战术手电,热成像仪上七个红点正在c区3号货柜规律移动。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线报称,谢一扬今晚会在这里交接一批足以改变深港科技格局的货物。 “行动!“随着郑志强一声令下,十二名队员破门而入。帆布掀开的瞬间,七只绑着发热贴的绵羊受惊乱窜,货柜角落的录音设备突然播放经过剪辑的对话:“...大英帝国的荣耀不容玷污...“ 同日清晨6:30扬帆大厦顶层 “谢总!“秘书匆忙进门,“香港六大商会联名抗议,说我们破坏营商环境!“ “把上周整理的港股做空记录发给他们。“谢一扬转动钢笔 玻璃幕墙倒映着他调出电脑文件的动作,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港商把柄:新鸿基郭家的私生子、长江实业偷税记录、甚至澳门何家与14k黑帮的资金往来...每份文件都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同日中午12:15深圳银湖度假区 何鸿燊的私人助理将雪茄剪递到谢一扬手边:“何先生说,横琴地块可以按原价回购。“ “告诉何先生,“谢一扬用雪茄指了指湖对岸正在施工的工地,“那些地基里浇灌的不是混凝土,是他去年派人刺杀我时留下的弹壳。“他故意顿了顿,“当然,如果澳门牌照审批顺利,我不介意把地基图纸送给《南华早报》当纪念品。“ 助理额头渗出冷汗。他们都知道,那些“弹壳“里藏着更可怕的东西——足以让港澳半个豪门圈身败名裂的影像资料。 同日傍晚18:00央视《新闻联播》演播室 导播间电话突然响起,制片人抓起听筒后表情逐渐凝重。 当荧幕上出现的画面时,北京某部委大楼里,周明远正将一份文件塞进碎纸机。文件残片上隐约可见“t-80““中东“等字样 同日深夜23:50扬帆集团数据中心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主控台,大屏幕上香港股市、深圳海关、甚至澳门博彩监察局的数据库同时闪烁。谢一扬凝视着数据洪流中浮现的关键信息:“行动档案-访问权限已获取“。 “老板,要删记录吗?“ “不,“谢一扬按下保存键,“把去年港澳富商通过我们洗白的375亿资金流水,和这些档案打包存在瑞士银行保险箱。“他转身走向落地窗,深圳的灯火在雨中晕染成一片金色海洋,“这才是真正的跨境生意。“ 第109章 武钢魔改的钢铁坟墓ii 1991年5月22日,凌晨3点17分,三峡大坝施工区 暴雨倾盆,探照灯刺破夜幕,将混凝土浇筑现场照得惨白。总工程师吴振国攥着检测报告的手指节发青,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报告上那行刺目的数据像刀一样扎进眼睛——“特种钢抗拉强度:标称580mpa,实测192mpa”,连设计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老吴,签个字而已,何必较真?”监理主任王德发凑过来,油腻的胖脸上堆着笑,袖口隐约露出瑞士金表的反光,“谢总说了,这批钢是‘国情特供’,应力达标证明已经盖好章了。”他递来一份崭新文件,鲜红的公章下赫然印着“符合国家标准”。 吴振国猛地将报告摔在泥水里,泥点溅上王德发的西装裤:“这是大坝!不是汉正街的豆腐渣商铺!用这种钢,十年后坝体裂缝能塞进卡车!” 王德发笑容僵住,朝阴影处使了个眼色。两名穿雨衣的壮汉立刻钳住吴振国双臂,力道大得能听见骨节摩擦声。“老吴啊……”王德发弯腰捡起文件,用袖口擦去泥渍,“你儿子在武大读研对吧?听说刚申请到公派留学?” 雨声骤然轰鸣。 同日清晨7:30,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敲着钢化玻璃。窗外长江雾气弥漫,宛如他眼底翻涌的暗流。身后投影屏正播放三峡施工区的实时画面——工人们正将劣质钢材浇筑进坝体核心区,振捣器轰鸣声通过卫星传输清晰可闻。 “老板,吴振国还是不肯签字。”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屏幕上是被按在审讯椅上的老工程师,嘴角淤血触目惊心,“他威胁要向国务院举报。” “那就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转身,西装袖口掠过桌面的三峡大坝微缩模型,“事故调查报告模板准备好了吗?” 机械眼红光闪烁:“‘特种车辆失控撞击致死’,目击证人是两个临时工,已经安排今晚去缅甸的船。” 谢一扬颔首,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5月23日被红笔圈出——“三峡二期工程验收”。他忽然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特种钢样本。这块编号“wh-709”的钢材表面光洁如镜,内里却布满蜂窝状气孔,像极了这个金玉其外的时代。 “通知周明远。”他指尖一松,钢块坠地发出闷响,“验收组名单里,把水利部李司长换成我们的人。” 上午10:15,三峡坝区指挥部 吴振国踉跄着冲进档案室,反锁铁门。他颤抖着撕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微型相机——里面是三十七张偷拍的照片:钢筋检测仪被植入作弊芯片、混凝土掺入过量粉煤灰、监理收受金条的监控截图…… “老吴!开门!”王德发的砸门声伴随电钻轰鸣,“你以为这些照片能带出去?谢总在国安局的关系比你祖宗十八代还硬!” 档案柜突然震颤,天花板簌簌落灰。吴振国愣了一秒,随即瞳孔骤缩——这是大坝基础沉降的震动频率!他扑向观测仪,屏幕上波浪线正疯狂跳跃:“位移警报:3号坝段裂缝扩展至1.7mm”。 “你们这群畜生……”他抓起卫星电话刚要拨号,整面墙突然崩塌。一辆失控的渣土车碾过砖墙,车头将他狠狠顶进钢架深处。 弥留之际,他看见王德发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掰开他手指取走相机。“放心。”这人声音甜得像毒药,“你儿子会‘主动’放弃留学名额,毕竟爱国青年怎么能有个叛徒父亲呢?” 下午4:20,国务院特别会议室 “简直是危言耸听!”水利部副部长刘建国将吴振国的遗照摔在桌上,“这位同志长期抑郁,死前还伪造数据污蔑国家重点工程!”他翻开装帧精美的验收报告,最后一页的“应力达标证明”墨迹未干。 圆桌对面,谢一扬优雅地抿了口普洱:“刘部长明鉴。扬帆钢铁为三峡专供的wh-709系列,连德国莱茵检测都出具了认证。”他推过一份全英文文件,签名处赫然是某国际检测机构总监的签名——没人会发现这个“总监”实则是缅甸分公司的傀儡。 会议室突然断电,投影仪却诡异地自动开启。画面里吴振国满脸是血,正对着镜头嘶吼:“三峡大坝的裂缝会要了百万人的命——” “啪!”谢一扬捏碎茶杯。张铁柱的机械臂闪过电弧,监控系统瞬间重启。再亮灯时,画面已切换成扬帆集团的宣传片:**“民族企业助力世纪工程”**的金色标语下,特种钢生产线流光溢彩。 “见笑了。”谢一扬掸去西装上的茶叶,“境外势力总喜欢搞些小动作。” 深夜11:50,长江江底 缠满铁链的保险柜沉入淤泥,柜中是吴振国的相机和三十七张照片。岸上,王德发正往转账凭证上签字——瑞士银行200万美元的到账通知,备注栏写着“三峡工程特别咨询费”。 张铁柱的机械臂缓缓收回水下机器人:“老板,要清理其他知情人吗?” “不必。”谢一扬望向远处坝体上蚂蚁般的工人,“等裂缝真扩大到藏不住那天……”江风掀起他风衣下摆,露出腰间录音笔的红光,“该背锅的人早就高升了。” 江水吞没最后一丝气泡,如同吞没这个夜晚所有的真相。 第110章 苏联遗产的末日挽歌 1991年5月24日,莫斯科红场,凌晨4点17分 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在灰蓝的晨雾中若隐若现,谢一扬裹紧黑色羊绒大衣,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零下十度的寒风撕碎。他身后三步,张铁柱的机械右臂藏在加长风衣袖管里,液压关节随着步伐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一台上紧发条的杀人机器。 “老板,克格勃的‘清扫车’跟了我们三条街。”张铁柱的电子眼在墨镜后闪烁,视网膜投影上,一辆灰扑扑的伏尔加轿车正以恒定距离缀在后方,“车载热成像显示后座有狙击器材。” 谢一扬轻笑一声,指尖在兜里的卫星电话上敲出摩斯密码。远处古姆百货商场的玻璃幕墙突然炸开,伪装成游客的扬帆雇佣兵从二楼跃下,冲锋枪的火光瞬间撕碎伏尔加的车胎。 “乌克兰人比我们急。”他踢了踢伏尔加驾驶舱里汩汩流血的尸体,从对方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正是自己今早在基辅机场的背影,照片边缘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俄文代号:“kntancknnдemoh”(中国恶魔)。 张铁柱突然暴起,机械臂“锵”地弹出一米长的合金刃,将左侧袭来的钢丝绞索劈成两段。阴影里跃出的克格勃特工尚未落地,喉咙已被刃尖贯穿。喷溅的鲜血在雪地上划出刺目的红弧,谢一扬甚至没停下脚步,只是抬手补了一枪,子弹精准掀开两百米外钟楼狙击手的头盖骨。 “七点钟方向!”张铁柱的怒吼混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他整个人被重型反器材步枪的冲击力撞得倒退三步,胸腔处的防弹陶瓷板裂成蛛网。机械臂瞬间变形为盾牌,第二发穿甲弹在钛合金表面擦出炫目的火花。 谢一扬翻滚到列宁墓台阶下,袖口滑出的微型引爆器红光刺目。红场中央的喷泉突然炸起二十米高的水柱,藏在雕塑基座里的电磁脉冲装置轰然启动,方圆五百米内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青烟。克格勃狙击手的夜视仪瞬间变成灼红的烙铁,惨叫声刚出口就被消音手枪掐灭。 “走!”谢一扬拽起张铁柱冲向预定撤离点。机械保镖的左腿关节冒着电火花,人造皮肤被烧灼出焦黑的窟窿,露出里面虬结的碳纤维肌腱。他们身后,整座红场仿佛从沉睡中惊醒,装甲车的轰鸣与俄语咒骂声交织成网。 同日清晨6:30,莫斯科郊外安全屋 张铁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臂连接着滋滋作响的焊枪。乌克兰军医维克多擦着汗汇报:“t-80图纸的暗网竞标价已经冲到5.2亿美金,但卖家是……”他吞了吞口水,“是您三天前灭口的那个乌克兰军工专家。” 全息投影在血腥味弥漫的房间里展开,黑市交易记录像毒蛇般蠕动:谢一扬卖给伊拉克的“t-80”实则是刷漆的59式坦克,而真正的图纸被克格勃元老挂上了暗网。最刺目的是最新一条俄文通告——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宣布单方面终止与扬帆集团的所有军售协议,并通缉“盗窃国家机密的中国商人”。 “通知缅甸线人。”谢一扬将染血的照片钉在墙上,“把上次沉船打捞的那批泡水红白机主板翻新,贴上‘军用级数据存储设备’标签。”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既然俄罗斯人要玩,就让他们和cia、摩萨德一起抢垃圾。” 维克多突然僵住——手术台上的张铁柱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机械五指掐着他的喉咙。电子眼锁定医生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里藏的微型摄像头,红外成像显示那枚纽扣正以0.5秒间隔向外界发送信号。 “老板,医疗组被渗透了。”张铁柱的声带模块受损,合成音嘶哑如恶鬼。 谢一扬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镀金手枪。维克多疯狂摇头:“等等!我能帮您拿到真图纸!克格勃第七局副局长是我表——”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得人耳膜生疼。谢一扬吹散枪口青烟,对门口待命的雇佣兵队长吩咐:“把尸体送给阿尔巴特大街的日本商社,就说……这是扬帆集团送给东京三菱的‘合作诚意’。” 同日中午12:00,北京饭店顶层套房 周明远摔碎第五个茶杯时,卫星电话终于接通。谢一扬的全息影像在碎瓷片上摇曳,背景是不断爆炸的基辅郊外军工厂。 “你他妈疯了?!”周明远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摇晃,“外交部刚收到十二国照会!俄罗斯说你在红场杀了七个克格勃,乌克兰指控你诈骗2.4亿军购款——” “周哥。”谢一扬的影像突然切到一段监控录像:某位中国军方高层正在莫斯科酒店收受钻石原石,画面右下角日期显示正是南巡讲话前夜,“您书房保险柜第四格有份1990年的珠海地皮转让合同,乙方签名是不是比平时潦草了点?” 电话那头死寂三秒,再开口时已变成轻柔的耳语:“……要多少武警接应?” “不必。”谢一扬的影像切换回实时画面,他正站在某架伊尔-76运输机的舱门前,身后是捆满绷带的张铁柱和二十个印着“人道主义医疗物资”的铅封箱子,“告诉《新闻联播》,扬帆集团成功从乌克兰撤侨358人。” 屏幕熄灭前,周明远瞥见箱子缝隙里露出的金属光泽——那分明是t-80坦克的炮管稳定器。 同日深夜23:50,缅甸仰光码头 热带暴雨冲刷着集装箱上的弹孔,谢一扬蹲下身,用匕首撬开最后一个铅封箱。本该装着坦克图纸的金属筒里,静静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苏联红星勋章,背面刻着潦草的西里尔字母:“Дemohyotдemohoв”(恶魔赠恶魔)。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暴起,合金刃劈开右侧集装箱。潜伏的克格勃特工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头颅已像烂西瓜般炸开。更多黑影从雨幕中浮现,枪口的红光如嗜血萤火。 “看来俄罗斯人送了我们一份大礼。”谢一扬轻笑着按下手表按钮,码头五十个油罐同时爆出冲天火柱。烈焰映照下,他风衣下摆翻飞如恶魔之翼,而海平面尽头,三艘没有国籍标识的潜艇正浮出水面。 第111章 南巡余晖的金融废墟 1991年5月26日,珠海拱北口岸。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横琴岛上那片荒芜的工地上。三十八栋烂尾楼像被抽干血肉的骨架,钢筋裸露在外,混凝土表面布满龟裂的纹路。三个月前,这里还被宣传为“大湾区明珠“,每平米地价炒到五万八,比澳门赌场的vip包厢还贵。 谢一扬站在最高的那栋烂尾楼顶层,俯瞰脚下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废墟。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混凝土粉尘,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六点零五分,距离银行开门还有两小时二十五分钟。 “老板,四大行珠海分行的数据传过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过去一周,个人储户取款额环比增长470%,企业账户资金流出超过80亿。“ 谢一扬眯起眼,屏幕上那根陡峭上升的曲线像一把刀,正抵在他的咽喉上。珠海地皮泡沫破裂的消息昨天才见报,恐慌情绪却已如瘟疫般蔓延。那些曾经疯狂抢购“大湾区概念“地皮的炒房客,现在正排着队从银行往外掏钱。 “周明远那边怎么说?“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周书记凌晨三点来电,说国务院已经成立特别工作组。“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央行初步统计,珠海地皮项目引发的坏账可能突破200亿。“ 200亿。谢一扬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数字相当于去年全国财政收入的2%,足以让四家国有银行的技术性破产变成现实。更可怕的是,其中85亿直接与他控制的离岸公司有关——那些通过层层嵌套的股权结构,从银行套取的低息贷款。 “杜鹃花小组准备好了吗?“谢一扬转身走向楼梯口,皮鞋踩在裸露的钢筋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已经就位。“张铁柱紧随其后,机械腿在崎岖的楼板上如履平地,“澳门那边,何鸿燊同意今晚开放vip厅,但抽成提高到25%。“ 谢一扬冷笑一声。老狐狸闻到了血腥味,想趁机宰他一刀。不过没关系,等这场风暴过去,他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个葡萄牙走狗。 烂尾楼底层停着三辆黑色奔驰,车牌都被泥巴故意遮盖。谢一扬刚坐进中间那辆,车载电话就响了起来。 “谢总!出大事了!“珠海发展银行行长陈国强的声音带着哭腔,“香洲支行刚刚被挤兑的群众砸了!防暴警察都拦不住,有人喊说要你的脑袋!“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对司机打了个手势:“去横琴码头,快。“ 奔驰车队像离弦的箭,冲过空荡荡的“大湾区创新产业园“招牌。路边广告牌上,谢一扬与领导握手的巨幅照片已经被泼了红漆,有人用刷子在上面写了两个血红的大字:“骗子“。 上午九点十五分,横琴码头私人游艇。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望远镜里是珠海市区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香洲、吉大、拱北,三家银行支行同时爆发挤兑潮,愤怒的人群砸碎玻璃门,警察用防暴盾牌组成人墙。更远处,几家地产公司的办公室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 “老板,央视早间新闻。“张铁柱调高卫星电视音量。 画面切到北京金融街,央行发言人正一脸严肃地宣读通告:“...针对珠海部分银行出现的异常取款现象,我行已启动应急预案,确保金融体系稳定...“ 谢一扬关掉电视。官样文章,屁用没有。他需要的不是这种安抚,而是真金白银的解决方案——确切地说,是如何把那85亿黑钱洗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填回银行窟窿里。 “联系上王磊了吗?“他问的是珠海海关那个被他喂饱的副关长。 张铁柱摇头:“手机关机,办公室说他请假回老家了。“ 意料之中。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蛀虫比老鼠溜得还快。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磁卡,这是他在瑞士银行不记名账户的密钥,里面有足够买下一个小国家的财富。 “启动''洗钱-伪造-转移''程序。“他对着海风轻声说,仿佛在念某种邪恶的咒语,“第一阶段,今晚澳门赌场洗白30亿;第二阶段,伪造中缅木材贸易合同;第三阶段,通过央行特别通道回流资金。“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央行调查组已经进驻珠海,带队的是李副行长。“ 谢一扬瞳孔微缩。李国强,那个出了名的铁面判官,去年刚把上海一个支行长送进秦城监狱。看来中央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让杜鹃花小组去会会他。“谢一扬从游艇冰箱里取出一瓶依云,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我记得他女儿在牛津读金融?找个英国面孔的''校友''去接触。“ 游艇转向澳门方向时,珠海市区的浓烟已经升到百米高。谢一扬知道,这只是开始——200亿坏账引发的金融海啸,足以把半个中国的经济拖入深渊。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全身而退。 下午三点,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的私人管家送来了今晚vip厅的客人名单:三位拉斯维加斯赌场代表、两名日本财阀顾问、一个沙特王子,还有——谢一扬的目光停在最后一个名字上——中国央行澳门分行副行长马明远。 “有意思。“谢一扬用打火机烧掉名单,灰烬飘落在水晶烟灰缸里,“何鸿燊这是给我设局呢。“ 张铁柱正在调试一台外形酷似打字机的设备:“反监听装置已启动,房间干净。“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澳门半岛的灯火渐次亮起。四十公里外的珠海正在燃烧,而这里依旧纸醉金迷。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周明远的私人号码。 “谢老弟,你这次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背景里有激烈的争吵声,“政治局刚开完会,总理拍了桌子!200亿坏账,够枪毙一百回了!“ “周哥,“谢一扬的声音带着蛊惑性的柔和,“你书房保险柜第二格,1990年8月15日的会议纪要,第七页第三行写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谢一扬几乎能想象周明远冷汗直冒的样子——那份纪要清楚记录了周明远如何帮他压低横琴地皮的评估价,又如何指示银行放宽贷款审核。 “...你想怎样?“周明远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很简单。“谢一扬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让特别工作组明天发布初步结论,把责任推给''境外热钱''和''地方监管不力''。至于那200亿...“他顿了顿,“给我72小时,我能让其中85亿''失而复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李国强不会买账的,他盯上你了。“ “那就让他盯不住。“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对张铁柱说,“准备''礼物'',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马副行长。“ 晚上八点,葡京酒店钻石vip厅。 谢一扬穿着定制西装走进包厢时,七双眼睛同时投来探照灯般的目光。他微笑着入座,目光扫过那个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马明远,央行澳门分行的实权人物,李国强最得意的门生。 “谢先生,“何鸿燊用带着葡萄牙口音的英语开场,“听说您对德州扑克情有独钟?“ 谢一扬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今天玩点更刺激的。“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拎着两个钛合金手提箱进来,“一局定胜负,底注一亿美金。“ 包厢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沙特王子手中的雪茄掉在了波斯地毯上。 “玩法很简单。“谢一扬打开手提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印有“扬帆进出口“字样的贸易单据,“这是价值85亿人民币的中缅木材合同。我押这批货的真实性,各位可以押真,也可以押假。“ 马明远猛地站起来:“谢一扬!你这是公开行贿!“ “马行长误会了。“谢一扬笑容不变,“这只是个游戏。如果我输了,这85亿的''货款''自然归各位所有;如果我赢了...“他看向何鸿燊,“何先生得帮我个小忙。“ 何鸿燊眯起眼:“什么忙?“ “用您在央行的特殊通道,把这85亿''境外投资''转回国内。“谢一扬轻轻放下酒杯,“当然,一切手续都会合法合规。“ 马明远脸色铁青:“你休想!央行绝不会——“ “马行长,“谢一扬突然切换成粤语,“你太太在里斯本的别墅装修得不错,就是泳池边的圣母像位置放错了。“ 马明远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那个别墅是用澳门赌场的秘密分红买的,登记在他小姨子名下,连央行内部审计都没发现。 赌局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谢一扬故意输掉前三把,让沙特王子赢走三亿筹码。当马明远逐渐放松警惕时,他突然加注到十亿,并亮出一张照片——马明远与澳门黑帮老大在私人游艇上的合影。 “马行长,您说这张照片值多少钱?“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凌晨两点,赌局结束。谢一扬“输掉“30亿,却换来了马明远签字的资金回流许可,以及何鸿燊承诺的洗钱通道。更重要的是,沙特王子同意以“石油美元“的名义,帮他填补另外55亿的窟窿。 “老板,杜鹃花小组报告。“回套房的电梯里,张铁柱低声说,“李国强女儿在牛津遭遇''车祸'',不过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谢一扬点点头。这个度把握得正好——既给李国强敲了警钟,又不至于逼他鱼死网破。 三天后,珠海市政府新闻发布会。 谢一扬坐在发布席正中央,身后是“金融维稳先进企业“的红色横幅。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争相举手提问。 “谢总,有传言称扬帆集团是此次珠海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您如何回应?“ 谢一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这是对民族企业的恶意中伤!“他举起一叠文件,“事实恰恰相反,扬帆集团刚刚从境外追回85亿流失资金,全部用于支持本地银行流动性。“ 文件在记者间传阅,上面盖满了央行、外管局和澳门分行的公章。没人知道这些公章有一半是伪造的,更没人知道那85亿“追回资金“三天前还在谢一扬的离岸账户上。 发布会结束后,谢一扬独自走向地下车库。阴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李国强,那个号称铁面无私的央行副行长。 “谢一扬,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李国强双眼布满血丝,“我知道那85亿是怎么回事!“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按下车钥匙:“李行长,您女儿还好吗?听说牛津的心理学专业很不错,适合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国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扶住墙壁。谢一扬趁机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扬帆集团在伦敦的奖学金计划,足够支持令爱读到博士。当然...“他压低声音,“前提是您得学会视而不见。“ 黑色奔驰驶离车库时,谢一扬从后视镜看到李国强仍站在原地,手中文件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知道,这场危机已经过去了。 当晚,珠海电视台黄金时段。 美丽的主播用甜美的声音播报:“...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珠海金融危机得到有效控制。扬帆集团等民族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为金融稳定做出突出贡献...“ 画面切到谢一扬接受表彰的镜头,他胸前的“优秀企业家“奖章闪闪发光。没有人注意到,颁奖的周明远副市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没有人知道,那些“追回“的资金正在通过澳门赌场的地下管道,源源不断地流回谢一扬的秘密账户。 金融风暴终将过去,而谢一扬的帝国,在这场风暴中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第112章 光谷的硅基涅盘ii 1991年5月28日,凌晨三点二十分,朝鲜罗津港。 暴雨如注,闪电划破漆黑的海面,照亮那艘正在沉没的货轮。船尾“朝阳号“三个朝鲜文字在浪涛中若隐若现,甲板上穿着雨衣的水手像蚂蚁般四散奔逃。距离海岸线两海里处,一艘没有标识的灰色快艇正调头离去,艇尾站着个戴夜视镜的白人男子,手里攥着半截被剪断的光缆。 “目标确认销毁。“男子对着耳麦说英语,声音被雨声打得支离破碎,“二十吨光刻胶已沉入日本海,gps坐标记录完毕。“ 快艇划破黑浪驶向公海时,没人注意到悬崖上有道闪光——架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镜头焦距正对快艇侧舷那行被刻意抹去但依稀可辨的编号:uss-752。 同一时刻,武汉东湖别墅地下掩体。 刺耳的警报声将谢一扬从浅眠中惊醒。他一把掀开真丝被单,床头监控屏自动亮起,张铁柱的电子脸在雪花噪点中闪烁:“老板,杜鹃花小组急电,朝鲜线断了。“ 谢一扬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墙上的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一幅东亚地图,标着红线的走私路线在朝鲜半岛东海岸戛然而止,像被刀斩断的血管。 “具体损失?“他抓起卫星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 “朝阳号沉没,船上二十吨光刻胶全部——“张铁柱的电子音突然被剧烈干扰,画面切换成一段模糊视频:货轮爆炸的火光中,几个白种人正用冲锋枪扫射落水船员。“cia特工,带队的是理查德·威尔逊,去年在基辅追查过我们的t-80交易。“ 谢一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批光刻胶是长飞光纤生产线的命脉,美国商务部制裁后,他花了三个月才打通朝鲜这条走私渠道。现在离下次光纤预制棒交货只剩七天,没有光刻胶,价值三亿美金的订单就要违约。 “通知林教授,一小时内我要见到替代方案。“他扯开睡衣领口,锁骨处的伤疤在蓝光下泛着青紫,“另外,准备''礼物''送给威尔逊特工——他女儿在纽约上东区哪所幼儿园来着?“ 清晨六点十五分,东湖光谷实验室。 谢一扬推开气密门时,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实验室中央,林振华教授的白大褂上沾满可疑的黄色污渍,正在显微镜前调整焦距。六个穿防护服的研究员围着他,像一群围着将死之王的苍白侍卫。 “谢总!“林教授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朝鲜光刻胶的纯度是99.999%,而我们现有的日本替代品只有99.9%。这0.099%的差距会导致光纤信号衰减增加十倍!“ 谢一扬扫了眼数据屏,那些跳动的曲线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他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不锈钢柜,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密封试管,淡绿色液体在晨光中泛着诡异荧光。 “ss-24导弹燃料,去年从乌克兰弄来的。“他拈起一支试管轻轻摇晃,液体立刻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热值比常规燃料高30%,含有的锆化合物能形成纳米级光阻膜。“ 实验室突然死寂。林教授的喉结上下滚动,防护面罩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滑落。 “您疯了?“他声音发抖,“这玩意含有六氟化铀残余!提纯过程中释放的氟化氢气体能在三十秒内溶解人的肺!“ 谢一扬将试管轻轻放回原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转向最年轻的那个研究员——王睿,清华材料系高材生,左袖别着黑纱,父亲上个月在武钢“意外“坠入高炉。 “小王,你老家在巴东县三峡库区?“谢一扬突然问。 年轻人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移民补偿款收到了吗?“谢一扬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真奇怪,你家五口人,怎么登记册上写着七口?“ 文件在王睿手中颤抖,纸页哗啦作响。谢一扬欣赏着他瞳孔骤缩的瞬间,转身对林教授微笑:“三天,我要看到可用的替代品。设备、资金、人手都不是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王睿,“对吧,各位科学家?“ 实验室的排气扇突然轰鸣起来,将未说出口的抗议绞成碎片。 正午十二点整,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光谷产业园的银色厂房。身后大屏幕分屏显示着三组画面:朝鲜货轮沉没的卫星照片、纽约某幼儿园的实时监控、以及实验室里那排冒着气泡的反应釜。 “老板,周书记电话。“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加密手机,“已经转接到防窃听线路。“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他妈在实验室搞什么鬼?国安局刚截获一份辐射警报!东湖附近的盖革计数器全部爆表!“ 谢一扬瞥了眼辐射监测屏——0.78微西弗\/小时,是安全值的十五倍。他按下静音键,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保镖立刻调出一段视频:某位省委领导在三峡工程验收单上签字的特写,日期正是大坝出现裂缝的前一天。 “周哥,“谢一扬解除静音,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您书房保险柜第五格有份三峡大坝的应力分析报告,第七页的铅笔注释真有意思——''反正移民已经搬走了,谁在乎呢?''“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谢一扬耐心等待了三分钟,直到周明远粗重的呼吸声逐渐平复。 “......你要多少武警封锁消息?“周明远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必。“谢一扬看着屏幕上开始沸腾的导弹燃料,“《长江日报》明天头版留个位置就行——''爱国科学家突破技术封锁,自主研发高纯度光刻胶''。“ 挂断电话,实验室的紧急联络灯突然亮起。谢一扬刚按下接听键,林教授扭曲的脸就挤满了整个屏幕:“泄漏了!王睿那蠢货没检查气阀!我们——“ 画面剧烈晃动,刺耳的警报声中,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在绿色烟雾里踉跄跌倒。林教授最后的身影是扑向摄像头的动作,他布满水泡的手掌在镜头前无限放大,然后“啪“地一声,信号中断。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暴闪:“老板,实验室监控显示氟化氢浓度已达到致死量。“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瑞士钟表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三分十二秒后,他拿起内线电话:“让医疗组准备三份心肌梗塞的死亡证明,家属抚恤金按最高标准发放。“顿了顿,“告诉林教授,如果他半小时内还活着,就继续工作。“ 下午四点零五分,武汉市协和医院特殊病区。 消毒水味掩盖不了走廊尽头的哭声。谢一扬推开vip病房门时,林教授正趴在洗手台前干呕,防护服留下的勒痕像烙印般刻在他脸上。病床上的监测仪显示他的血氧饱和度只有85%,肺部阴影面积超过40%。 “纯度达标了。“林教授嘶哑地说,颤抖的手指指向床头柜上的密封盒,“但每升提纯过程会产生三吨放射性废液,东湖污水处理厂根本......“ 谢一扬打开密封盒,里面指甲盖大小的晶片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他对着阳光观察晶片边缘的衍射条纹,露出满意的微笑。 “成本?“ “每克相当于......一公斤黄金。“林教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液带着血丝,“这还不包括处理废液的费用,如果严格按照国际标准......“ “国际标准?“谢一扬轻笑出声,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环保局刚批准的''东湖特殊经济区环评报告''。“他翻到二十三页,指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表,“官方认定的辐射安全阈值上调了二十倍,巧不巧?“ 林教授的脸色比病房墙壁还白。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东湖将成为放射性废料的倾倒场,沿岸十万居民的癌症发病率将在未来十年飙升。 “您会下地狱的。“老科学家艰难地说。 谢一扬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转身露出魔鬼般的微笑:“和您一起,教授。“他晃了晃手中的晶片,“毕竟这玩儿的专利申请人写的是您的大名。“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监测仪上的心率变成了一条直线。 傍晚七点三十分,扬帆集团新闻发布厅。 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谢一扬站在“自主研发光刻胶成功“的巨幅海报前,胸前的党徽熠熠生辉。他左手边是笑容僵硬的环保局长,右手边是刚“被康复“出院的林教授——老人西装笔挺,只是脖子上隐约可见的心电监护电极在闪光灯下反光。 “在美国政府无理制裁下,我国科技工作者发扬自力更生精神......“谢一扬的演讲通过卫星传遍全球,身后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剪辑的研发过程,当然,那些冒着绿烟的废液罐和抽搐倒地的研究员画面早已被删除。 发布会进行到二十分钟时,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纽约某幼儿园的实时监控里,一个金发小女孩正被塞进黑色厢式车。谢一扬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他的爱国演讲。 与此同时,东湖排污口。 墨绿色的废液正通过伪装成“冷却水排放管“的暗渠涌入湖中,所到之处泛起诡异的荧光。岸边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的尖叫,数值飙升至3.4微西弗\/小时——相当于切尔诺贝利隔离区边缘的辐射水平。 两公里外的居民区,电视里谢一扬的声音通过敞开的窗户飘出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欢呼声如潮水般响起,掩盖了湖中死鱼翻起的白肚皮。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青山精神病院隔离病房。 沈墨蜷缩在墙角,溃烂的手指抠着墙皮。三个月前他还是《楚天都市报》的首席记者,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铁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当天的《长江日报》。 “看看你的老同行写了什么?“医生——如果那真是医生的话——把报纸怼到他眼前。头版照片上,谢一扬正握着林教授的手高举过头,标题是《突破封锁:中国科学家研制出世界一流光刻胶》。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来了,林教授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死去的同事王睿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wrxm“的缩写。 “谢总让我带句话。“医生凑到他耳边,呼吸喷在溃烂的皮肤上,“媒体是婊子,科学是妓女,而真相......“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报纸上的谢一扬仿佛眨了眨眼,“......是永远打不赢的战争。“ 第113章 江城税案的终局审判 1991年5月30日,凌晨四点零八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长江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零星的渔船灯火在江面上摇曳。他身后,三十二块监控屏幕组成的光墙不断闪烁,每一块都显示着江城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 “老板,国税总局的专机刚降落。“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电子合成音带着罕见的紧绷,“带队的是稽查局局长郑国栋,随行人员102人,包括六名计算机专家。“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烟灰缸底部刻着“327国债纪念“的字样,那是他半年前从管金生尸体旁顺手拿走的战利品。 “比预计多了二十人。“他声音平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周明远那边什么反应?“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加密通话记录。周明远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那种压抑的恐慌依然清晰可辨:“...中纪委特派员随行,所有账目必须经得起查...“ 谢一扬轻笑一声,转身走向中央控制台。他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倒计时的钟摆。 “启动''深渊''协议。“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输入长达三十六位的密码,“第一阶段:销毁实体证据;第二阶段:污染数据链;第三阶段:制造替罪羊。“ 控制台发出低沉的嗡鸣,整栋大厦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隐藏在墙壁中的数十个保险柜同时开启,自动碎纸机开始吞噬堆积如山的账本。张铁柱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直接插入主控电脑,开始远程清除分布在七个国家的备份服务器。 “审计局副局长刘志强到哪了?“谢一扬突然问道。 全息投影切换成江城地图,一个红点正在省委大院附近移动。“刚离开家,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省委大楼。“张铁柱汇报道,“他带了那个黑色公文包。“ 谢一扬眯起眼睛。黑色公文包——那是刘志强的标志,里面永远装着最关键的审计底稿。三个月前,就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副局长,在复核三峡移民资金时发现了谢一扬虚报的1200名“幽灵移民“。 “让他永远到不了办公室。“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记得拍下过程,周书记需要...视觉刺激。“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一段代码已经通过军用通讯卫星发送出去。三公里外,一辆停在省委大院后门的黑色桑塔纳悄然启动,车内的杀手检查了消音手枪,然后对着后视镜调整领带——那是标准的纪委工作人员装扮。 清晨六点三十分,江城国税局大楼。 郑国栋站在临时指挥中心中央,灰白的眉毛紧锁。这位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国税铁判“刚过五十岁,但多年的稽查工作让他的背微微佝偻,像是永远在寻找地面上的蛛丝马迹。 “报告郑局,扬帆集团1990年度增值税申报表有问题。“一名年轻稽查员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分析报告,“他们申报的研发费用高达85亿元,但同期固定资产采购额却不足3亿,这个比例——“ “我知道这个比例不正常。“郑国栋打断他,接过报告快速浏览,“问题是证据。谢一扬不是傻子,他肯定准备了全套文件来证明这些研发费用。“ 指挥中心突然骚动起来。一个女稽查员惊呼出声:“郑局!省委大院刚传来消息,审计局副局长刘志强坠楼身亡!“ 郑国栋的手猛地攥紧,报告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刘志强——这次稽查行动的秘密线人,正是他冒险提供了扬帆集团偷税的关键线索。 “怎么死的?“郑国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初步判断是自杀,从省委大楼七层坠下。“女稽查员脸色苍白,“但...但现场同事说,刘局长的黑色公文包不见了。“ 郑国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老稽查,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关键证据被人拿走了,而且是在省委大院这种地方。 “联系省公安厅,我要亲自看监控录像。“他刚下达命令,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他熟悉的号码——中纪委副书记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声音言简意赅:“老郑,刘志强的事上面很重视,但稽查工作不能停。周明远同志刚被任命为代省长,他会全力配合你们。“ 郑国栋挂断电话,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周明远升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停下了工作,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继续查。“他强压住不安,提高声音,“重点核对扬帆集团研发项目的真实性,特别是那些所谓''高科技''投入。“ 上午九点整,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他今天特意穿了件藏青色中山装,胸前别着小小的国徽徽章,看起来像个模范企业家。 “谢总,久仰。“郑国栋带着六名稽查骨干走进会议室,脸上看不出喜怒,“我们开始吧。“ 谢一扬微笑颔首,示意秘书分发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厚厚的文件夹在桌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扬帆集团1990年度研发投入共计85.7亿元,主要用于光刻胶替代技术、特种钢材改良和光纤通讯研发。“谢一扬的声音不疾不徐,“所有项目都经过科委认证,这是批文复印件。“ 郑国栋接过文件,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页。这些批文看起来毫无破绽,公章、签名、项目编号一应俱全。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批文的签发日期都是周末或节假日。 “谢总,你们在长飞光纤的研发团队有多少人?“郑国栋突然问道。 “核心团队87人,加上辅助人员共213人。“谢一扬对答如流。 “那么,请提供这些研发人员的工资单和个人所得税缴纳记录。“ 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谢一扬端起茶杯,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眼中的寒光。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但准备假工资单需要时间。 “当然可以。“他放下茶杯,笑容不变,“不过部分研发人员签了保密协议,工资通过海外离岸公司发放。张总监,去准备一下相关资料。“ 站在角落的张铁柱微微点头,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郑国栋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注意到这个“财务总监“的右手始终藏在袖子里。 “谢总,这位张总监似乎有些...特别。“郑国栋眯起眼睛。 谢一扬轻笑:“张总监是退伍军人,在边境冲突中失去了右手。现在我们扬帆集团特别重视安置伤残军人就业。“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甚至带着爱国情怀。郑国栋只能点头,继续追问其他细节。但谢一扬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国税局临时指挥中心。 计算机专家王磊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差点打翻咖啡杯。“郑局!我发现异常!“他指着屏幕,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扬帆集团的研发费用报销凭证,所有电子发票的哈希值完全一致!“ 郑国栋快步走过去。作为资深稽查,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哈希值是电子文件的“指纹“,正常情况下每份文件都不同。完全相同的哈希值只能说明这些发票是同一份文件的复制品。 “能追踪原始文件吗?“郑国栋压低声音问。 王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正在尝试...等等,系统提示权限不足?“他皱眉,“奇怪,我明明有总局最高权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上突然弹出鲜红的警告框:“检测到非法入侵,系统锁定!“几乎同时,指挥中心的所有电脑同时黑屏,然后开始自动重启。 “不!“王磊绝望地拍打键盘,但为时已晚。当系统重新启动后,那些可疑的发票记录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组全新的、毫无破绽的数据链。 郑国栋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太熟悉这种手法了——有人在远程操控系统,而且权限比国税总局还高。 “联系国安局,我们需要网络安全支援。“他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周明远——新任代省长。 “郑局长,听说你们遇到技术问题?“周明远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省计算机中心有几位专家,可以立即支援你们。“ 郑国栋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他当然知道周明远和谢一扬的关系,但现在系统瘫痪,他别无选择。 “感谢周省长关心,我们确实需要帮助。“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搅。 下午三点二十分,省委大楼省长办公室。 周明远站在窗前,俯瞰着楼下忙碌的警察。刘志强的尸体早已被移走,但警戒线还在,几个刑警正在测量着什么。他的新任秘书轻轻敲门,送来一份加密文件。 “周省长,这是您要的刘志强案初步报告。“秘书低声说,“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痕迹,但法医注意到死者后颈有轻微电击伤。“ 周明远接过文件,挥手示意秘书离开。当门关上后,他立刻将报告扔进碎纸机。那些纸片旋转着被吞噬,就像刘志强的生命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 “周哥,恭喜高升。“谢一扬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周明远的手心渗出冷汗。三个月前,当他帮谢一扬压低三峡移民补偿金评估价时,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省委书记突然调任中央,他被火线提拔为代省长,这个意外让天平彻底倾斜。 “刘志强的死太过明显。“周明远压低声音,“中纪委已经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谢一扬轻笑,“一个审计官员因为工作压力自杀?周哥,你书房保险柜第三格有份1990年12月的会议纪要,第七页写着什么来着?“ 周明远闭上眼睛。那份纪要记录了他如何指示银行放宽对扬帆集团的贷款审核,而谢一扬则承诺将部分贷款作为“政治献金“回流到特定账户。 “你要我做什么?“他最终问道,声音嘶哑。 “很简单。“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第一,让郑国栋的稽查组在三天内撤离;第二,所有关于扬帆集团的税务卷宗永久封存;第三,批准东湖科技园的特殊税收优惠政策。“ 周明远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省委大院的梧桐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成交。“他最终说道,然后重重挂断电话。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江城国际机场。 郑国栋站在vip候机室里,脸色阴沉如铁。三小时前,他接到总局紧急通知,要求立即中止稽查返回北京。更诡异的是,所有关于扬帆集团的调查资料都被要求封存,连备份都不允许带走。 “郑局,我们的系统被入侵了。“王磊拖着行李箱匆匆走来,声音压得极低,“我恢复了部分日志,发现攻击源ip指向...国税总局内部网络。“ 郑国栋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震惊。国税总局内部?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有内鬼,而且位置很高。 “王磊,回到北京后,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他低声警告,“包括你妻子。“ 年轻专家点点头,眼中满是恐惧。两人沉默地走向登机口,谁都没有注意到,机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缓缓转动。 摄像头另一端,扬帆大厦的控制室里,谢一扬看着郑国栋的背影消失在登机通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板,所有备份都清理完毕。“张铁柱汇报道,“包括刘志强藏在情妇家的那份复印件。“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望向窗外的江城夜景。长江两岸灯火璀璨,光谷的建筑群在暮色中闪烁着科技感十足的蓝光。这一切都是他的帝国,建立在谎言与鲜血之上,却比任何合法企业都要坚不可摧。 “周明远什么时候正式就任省长?“他突然问道。 “下周一,省人大会议表决。“张铁柱回答,“按照惯例,他会提名新的审计局长。“ 谢一扬轻笑出声。这就是权力的游戏——你帮我解决麻烦,我帮你安排亲信。他拿起桌上的水晶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 “敬周省长。“他对着虚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深夜十一点零八分,东湖别墅区。 谢一扬独自站在露台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u盘。这里面存储着今天最珍贵的战利品——国税总局稽查系统的最高权限密钥,是张铁柱的机械臂在系统入侵时顺手窃取的。 湖面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远处传来蛙鸣。看似平静的夜晚下,暗流涌动。谢一扬知道,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郑国栋不会轻易放弃,中纪委也可能重新调查。但至少现在,他又一次化险为夷。 别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谢一扬皱眉,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会打来。他走回书房,按下免提键。 “谢总,我是珠海的老陈。“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出大事了!四大行突然冻结了我们所有账户,说是接到总行通知...“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珠海——那是他洗钱网络的关键节点,85亿黑钱中有近30亿是通过珠海的地下钱庄流转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小时前!更可怕的是...“老陈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最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老陈?老陈!“谢一扬厉声喊道,但电话那头只剩下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标准的普通话:“谢一扬先生,我是中央纪委监察室主任方志明。我们想请您协助调查一些...财务问题。“ 谢一扬的手指悬在半空,距离挂断键只有一厘米。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黑暗中露出的獠牙。 “方主任,您打错电话了。“他温和地说,“这里是东湖疗养院值班室。“ 说完,他果断按下挂断键,然后拔出电话线。转身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瑞士护照和一张飞往日内瓦的头等舱机票。 “张铁柱,启动''涅盘''计划。“他对着空气说道,知道机械保镖一定在监听,“看来我们得提前开始海外考察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谢一扬半边脸庞。暴风雨要来了,而他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 第114章 国债的幽灵复仇 1991年6月1日,上海提篮桥监狱,凌晨3点17分。 管金生的手指在水泥地上磨得血肉模糊,指甲盖翻起,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他用这血肉模糊的手指,蘸着自己排泄物和血混合的液体,在囚服内侧写下最后一行字:“谢一扬篡改交易时间,巴林银行案真凶。“ 监舍的灯泡突然闪烁两下,管金生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狱警那种懒散的拖沓声,而是刻意放轻的、训练有素的步伐。 “终于来了。“管金生咧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三天前,当他在放风时收到那张写着“照顾好你女儿“的纸条时,就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星期。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管金生迅速将写满字的囚服塞进床垫下,然后躺平,假装熟睡。门开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管总,别装了。“来人声音低沉,带着北方口音,“谢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327国债的账,该清了。“ 管金生一动不动,心跳却如擂鼓。他感觉到那人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大蒜和烟草的臭味。 下一秒,剧痛从胸口炸开。管金生瞪大眼睛,看见一柄冰锥插在自己心脏位置,持锥的手腕上,纹着一只血红色的杜鹃花。 “您女儿在牛津很安全。“杀手凑到他耳边低语,“只要您安静地走,她就能平安毕业。“ 管金生的瞳孔开始扩散,但他的手却悄悄摸向床垫。杀手拔出冰锥,又迅速补了两下,然后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鲜血从三个细小的伤口汩汩流出,很快浸透了囚服。 “任务完成。“杀手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说道,“目标没机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管金生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右手从床垫下滑出,攥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杀手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片已经划开了他的颈动脉。 “告...诉谢...“管金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血...书...“ 两个尸体倒在狭小的监舍里,鲜血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在管金生被血浸透的囚服上,隐约可见内侧密密麻麻的字迹。 清晨6点3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瑞士怀表。窗外长江上升起的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 “老板,提篮桥的消息。“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管金生死了,但杜鹃花三号也折在里面。“ 谢一扬的手指一顿,怀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血书?“他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确定。狱警发现时,两具尸体已经凉透了。管金生的囚服被血浸透,正在做尸检。“ 谢一扬啪地合上怀表,转身走向办公桌。这枚怀表是327国债决战那天,他从管金生办公室里顺走的战利品。如今它的主人死了,但幽灵似乎还在徘徊。 “联系上海那边,我要在尸检报告出来前看到那件囚服。“谢一扬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另外,准备飞机,一小时后飞香港。“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老板,周省长刚来电话,说中纪委调查组已经重启对巴林银行案的调查。“ 谢一扬冷笑一声。三个月前,他通过黑客篡改交易记录,将万国证券在327国债上的巨额亏损转嫁给英国巴林银行,直接导致这家百年老店破产。现在,管金生的死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告诉周明远,他书房保险柜第三格有份1990年的珠海地皮转让合同,乙方签名是不是比平时潦草了点?“谢一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我想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两下,已经开始执行命令。谢一扬走到墙边的全息投影地图前,轻轻一点,全球金融中心的实时画面立刻展开。伦敦、纽约、东京、香港...这些光点组成的网络,正是他的帝国疆域。 “启动''幽灵协议''。“谢一扬下令道,“第一阶段:上交所服务器;第二阶段:巴林银行备份系统;第三阶段:所有相关人员。“ 张铁柱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直接插入主控电脑:“预计完成时间,72小时。“ 谢一扬摇摇头:“太慢了。管金生的血书一旦曝光,我们只有24小时窗口期。“他拿起西装外套,“告诉香港分部,我要见那位《金融时报》的记者,就是去年写过巴林银行内幕的那位。“ 上午9点15分,上海证券交易所中央机房。 技术总监李明浩盯着突然黑屏的服务器监控终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三分钟前,327国债的所有历史交易数据还在正常显示,现在却全部变成了乱码。 “李总,主服务器崩溃了!“一个工程师惊慌地喊道,“备用系统也出现异常!“ 李明浩冲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跳出的错误代码让他浑身发冷——这是底层数据损坏的标志,意味着过去五年所有的交易记录都可能丢失。 “立刻切断外部连接,启动紧急恢复程序!“他刚下达命令,头顶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轰!“ 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在大楼外的避雷针上,即使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是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几乎同时,机房里的服务器阵列爆出一连串火花,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不!“李明浩绝望地看着主服务器冒出黑烟。这太巧合了,就在他们准备调取327国债历史数据的节骨眼上,一场“意外“雷击摧毁了整个系统。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总监,听说你们遇到了技术问题?“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扬帆科技刚好有套金融数据恢复系统,要帮忙吗?“ 李明浩的手开始发抖。扬帆科技——谢一扬的公司。他抬头看向窗外,暴雨如注中,一辆黑色奔驰悄然停在大楼门口。 中午12点整,香港中环,长江中心35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繁忙景象。身后会议室里,《金融时报》亚洲主编理查德·威尔逊正在翻阅一份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先生,你确定这些是真的?“威尔逊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巴林银行破产是因为交易员尼克·里森私自篡改了系统?“ 谢一扬转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千真万确。我这里有一份上交所的内部报告,显示327国债的交易时间被人为修改过。“他走向会议桌,指着文件上的一行数据,“你看这里,管金生实际平仓时间比系统记录晚了17分钟,正是这17分钟导致了万国证券的巨额亏损。“ 威尔逊皱眉:“但这和巴林银行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递上第二份文件,“这是巴林银行新加坡分公司的内部通讯记录。注意这个日期——就在327国债事件后第三天,里森突然获得了系统最高权限。“ 威尔逊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谢一扬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证据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但没关系,只要它们被刊登出来,真相就不再重要。 “我需要核实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威尔逊最终说道。 谢一扬微笑:“当然。不过考虑到事件的敏感性,我建议你尽快发稿。据我所知,《华尔街日报》也在追这条线。“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但很有效。威尔逊立刻合上文件:“明天头版。但我要独家专访管金生。“ “恐怕不可能了。“谢一扬露出遗憾的表情,“管总今早在狱中...自杀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威尔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被职业兴奋取代——监狱死亡、金融丑闻、跨国银行破产,这些元素足够写一本畅销书了。 “我会派调查记者去上海。“威尔逊起身告辞,“谢谢你的资料,谢先生。“ 门关上后,谢一扬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转向张铁柱:“伦敦那边准备好了吗?“ “黑客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入侵巴林银行托管在劳埃德银行的备份系统。“张铁柱汇报道,“但有一个问题——英国情报部门gchq似乎注意到了异常网络活动。“ 谢一扬眯起眼睛。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巴林银行破产案震动全球金融界,英国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 “启动b计划。“他下令道,“让杜鹃花五号去拜访尼克·里森的妻子,听说她刚在吉隆坡买了套公寓?“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已定位目标。要发送警告还是...“ “送一束白玫瑰。“谢一扬整理着袖口,“附上里森孩子在伦敦学校的照片。“ 下午3点20分,北京中南海某办公室。 郑国栋将管金生的血书复印件拍在桌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根本不是自杀!管金生用生命在指控谢一扬!“ 办公桌后的老者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小郑,冷静。这份''血书''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监狱医务室的清洁工偷偷带出来的。“郑国栋压低声音,“管金生死前把它缝在了自己的胃里!法医解剖时发现的。“ 老者沉默地阅读血书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管金生在血书中详细描述了谢一扬如何通过黑客手段篡改327国债交易时间,并将万国证券的亏损转嫁给巴林银行的全过程。 “上交所的数据呢?“老者最终问道。 “全毁了。“郑国栋苦笑,“一场''意外''雷击,烧毁了主服务器。扬帆科技''恰好''在现场提供数据恢复服务,结果所有与327国债相关的记录都...消失了。“ 老者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作为金融战线的老将,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没有电子证据,仅凭一纸血书,根本定不了谢一扬的罪。 “周明远什么态度?“ 郑国栋的表情更加难看:“周省长说这是境外势力抹黑中国民营企业的阴谋,已经下令封锁消息。“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初夏的风吹动银杏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与室内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继续查。“老者最终说道,“但要低调。重点查谢一扬与巴林银行的资金往来,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没有痕迹。“ 郑国栋欲言又止。他想说谢一扬的资金网络遍布开曼群岛、瑞士和列支敦士登,追查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但看着老者疲惫却坚定的眼神,他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老者叫住正要离开的郑国栋,“管金生的女儿...保护起来。“ 傍晚6点45分,伦敦金丝雀码头,巴林银行临时办公室。 尼克·里森盯着电脑屏幕,脸色惨白。三小时前,gchq的网络专家突然造访,要求检查他的工作电脑。现在,那些专家正围在一台服务器前窃窃私语,不时投来怀疑的目光。 “这不可能...“里森喃喃自语。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交易记录——正是这些记录显示他在327国债上进行了未经授权的操作,导致巴林银行巨额亏损。 “里森先生,“一位gchq官员走过来,声音冰冷,“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账户在3月27日获得了系统root权限吗?“ “我从来没有!“里森几乎跳起来,“我是被栽赃的!一定是谢一扬,那个中国——“ “谢一扬?“官员打断他,“你是说扬帆集团的谢一扬?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里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三个月前,确实有个神秘的东方人通过中间人联系过他,提出“合作解决巴林银行危机“,但他拒绝了。现在想来,那很可能就是谢一扬的人。 “我...我不知道。“里森改口道,“我只是猜测,因为万国证券和巴林银行都卷入了327国债...“ 官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同事继续检查电脑。里森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要么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要么说出真相却无人相信。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森偷偷点开,顿时如坠冰窟——照片上是他妻子在吉隆坡公寓阳台上的背影,拍摄时间显示是20分钟前。 附言只有一行字:“选择沉默,选择生命。“ 晚上9点30分,香港半岛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手中握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在眼前铺展,游轮和货船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 “老板,伦敦传来消息。“张铁柱走到他身后,“里森承认了''罪行'',gchq已经结案。“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任由琥珀色的液体在舌尖扩散。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一个人必须在名誉和家人的生命中做选择时,答案总是显而易见的。 “血书原件呢?“ “已经销毁。“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上海监狱的医务室发生了一场小型火灾,所有解剖记录都烧光了。“ 谢一扬点点头。管金生用生命留下的控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327国债的真相,就像巴林银行的清白,就像所有挡在他路上的人一样,最终都会沉入历史的深渊。 “周明远那边?“ “他同意将东湖科技园列为国家重点扶持项目,税收减免50%。“张铁柱汇报道,“条件是您必须停止在珠海的活动,那里已经引起中央注意了。“ 谢一扬轻笑一声。周明远还是这么天真,以为可以用这种小恩小惠收买他。不过没关系,东湖科技园的税收优惠足以覆盖他在珠海的损失。 “告诉杜鹃花小组,清理所有痕迹。“谢一扬转身走回套房,“包括上海监狱的狱警,吉隆坡的摄影师,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张铁柱身上,“所有知道太多的人。“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突然变得刺目:“老板,您是说...“ “你跟我多久了?十年?“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是时候退休了。“ 套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铁柱的机械臂缓缓抬起,液压系统发出轻微的嘶鸣,但最终又放了下去。 “我明白了。“电子合成音依然平静,“需要我准备交接材料吗?“ 谢一扬摇摇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这是五百万美金,足够你在任何国家安度晚年。“他顿了顿,“今晚就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铁柱接过支票,机械手指在纸面上留下细微的压痕。这个跟随谢一扬十年的机械保镖,曾经为他挡过子弹、杀过敌人、处理过无数肮脏秘密的忠实助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抛弃了。 “祝您事业顺利,老板。“张铁柱转身走向门口,步伐依然稳健,但电子眼的红光却暗淡了许多。 门关上后,谢一扬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目标已离开,执行清除程序。“ 他放下电话,走到窗前,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港口某处腾起一小团火光,但很快就被夜色吞没。 谢一扬举起酒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敬327国债。“ 第115章 三峡混凝土的死亡烙印 1991年6月3日凌晨4点18分,三峡库区暴雨如注。 李明浩在临时工棚里被雷声惊醒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掐着大腿。这个审计组副组长做了整晚噩梦——梦里无数钢筋像毒蛇般从混凝土里钻出来,缠住他的脖子。 “李组长!“浑身湿透的审计员小王撞开帐篷,“库区大桥...又塌了!“ 手电筒光束刺破雨幕,三百米外的峡谷中,那座上个月刚加固的库区大桥断成三截。断裂面裸露的钢筋在闪电中泛着青光,像被撕开的伤口里支棱的骨茬。 “取样!立刻!“李明浩的吼声被雷声吞没。他弯腰捡起泥水里的检测报告,纸张上的数据让他瞳孔骤缩——钢筋强度不足标称30%,这他妈连民房标准都达不到! 山坡上突然闪过一道镜面反光。李明浩猛地抬头,只看见暴雨中摇晃的树影。 同一时刻,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站在全息沙盘前,三峡库区的三维地图正在他指尖旋转。红色警报区在大坝右侧闪烁,那是刚刚坍塌的库区大桥位置。 “混凝土厂会计处理了吗?“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道。他睡衣领口微敞,锁骨处的伤疤在蓝光下泛着青紫。 机械保镖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已按车祸处理,遗体正在火化。“投影切换成审计组实时画面,“但李明浩拿到了原始配比单...“ 谢一扬突然捏碎手中的红酒杯。1990年虚报三峡移民名单时,他就知道会有这天。那些用竹筋代替钢筋的混凝土,那些掺了30%煤灰的水泥,终归要见光。 “启动''封山''行动。“他舔掉掌心的血珠,“第一阶段:控制审计组;第二阶段:销毁证据;第三阶段:准备替罪羊。“ 全息投影突然弹出紧急通讯,周明远的脸在雪花噪点中扭曲:“谢一扬!国务院成立特别调查组了!钢筋强度30%足够枪毙你十次!“ “周省长。“谢一扬轻笑,“您书房保险柜第三格,1990年三峡移民资金分配纪要第七页,谁签的字?“ 投影里的周明远瞬间面如死灰。 清晨6点20分,三峡库区临时指挥部。 李明浩将加密硬盘锁进保险箱,指尖还在发抖。三十七份混凝土样本检测报告,二十八个证人笔录,全部指向同一个结论——谢一扬控制的混凝土厂用劣质建材贪污了上亿工程款。 “车队什么时候到?“他问正在收拾设备的组员。 “还有两小时。“小王擦着眼镜,“武警支队派了十辆车护送我们回武汉。“ 暴雨冲刷着工棚铁皮顶,李明浩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他鬼使神差地多复制了一份数据,藏进贴身的防水袋里。 上午8点15分,蜿蜒的盘山公路。 审计车队像条蜈蚣在悬崖边蠕动。李明浩坐在第三辆越野车里,死死抱着公文包。车窗外的雨帘中,偶尔闪过武警战士的钢盔反光。 “听说谢一扬把苏联坦克钢技术用在民用建材上?“司机突然开口。 李明浩心头一跳。就在这时,对讲机炸响刺耳电流音:“前方山体滑坡!全体倒车!“ 山崖上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李明浩抬头看见此生最恐怖的画面——整片山体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倾泻而下,巨石裹挟着泥浆扑向车队。 “不!这不是滑坡!“他最后喊出的这句话被爆炸声吞没。在意识消失前的瞬间,他清晰看到山腰上有几个戴红袖标的人影,正收起雷管起爆器。 同一时刻,谢一扬的私人飞机上。 “确认清除?“谢一扬望着舷窗外的云海。 “七辆越野车全部坠崖,关键数据硬盘深埋137米岩层。“新任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着冷光,“武警支队里有我们的人,调查报告会写成自然灾害。“ 谢一扬转动小指上的玉扳指。这枚扳指是用三峡库区的劣质混凝土做的,里面掺着审计组乘坐的越野车碎片。 “李明浩的尸体?“ “找到时我会亲自处理。“保镖的机械臂弹出解剖刀,“听说他女儿在武汉大学读大三?“ 谢一扬突然掐住保镖的机械脖颈,液压管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记住,祸不及家人——除非他们自己找死。“ 飞机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时,暴雨初歇。谢一扬看着《明报》头版的“三峡突发山体滑坡“,给周明远发了条加密短信:“记得给烈士家属发抚恤金。“ 深夜11点30分,武汉大学女生宿舍。 李梦瑶被噩梦惊醒时,发现枕头下多了个防水袋。里面是染血的检测报告复印件,和一张写着“等爸爸回家“的便签。 窗外,戴着杜鹃花袖扣的男人正隐入树影。他的机械义眼里,谢一扬的命令还在闪烁:“留个火种,才好烧掉整片森林。“ 第116章 汉正街的电子末路ii 1991年6月5日,缅甸仰光港,暴雨倾盆。 谢一扬站在货轮甲板上,黑色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码头上那排被查封的厂房——曾经轰鸣的流水线如今死寂无声,任天堂的法务团队正指挥当地警察贴封条,鲜艳的红标在雨水中晕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老板,东京地方法院的判决书。”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份文件,电子眼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全球禁令,我们的‘长江游戏机’被定性为恶意侵权,所有库存必须销毁。” 谢一扬扫了一眼判决书,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三个月前,任天堂的律师团像嗅到血腥的鲨鱼,顺着缅甸组装厂的供应链一路追查,最终锁定了这批贴着“教育设备”标签的走私货。而现在,他们赢了——至少在纸面上。 “工人处理干净了?”谢一扬问。 “三十七名童工已经送上开往泰国的渔船。”张铁柱的声音毫无波澜,“剩下的技术员……沉在安达曼海了。” 雨点砸在甲板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谢一扬转身走向船舱,身后跟着的保镖拖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箱子里是过去三年缅甸厂的全部账本,每一页都浸过特制化学药剂,遇水即化。 “工商局的罚单到了吗?” “今早送达扬帆大厦,金额122亿。”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但我们的离岸账户昨晚已完成清算。” 谢一扬轻笑一声。 —— 武汉,汉正街电子市场。 往日喧嚣的商铺如今门可罗雀,工商局的封条像丧幡一样贴在每家“扬声音像”连锁店的门上。几个小贩蹲在路边,低声议论着早上的爆炸性新闻—— “听说了吗?谢老板跑路了!” “放屁!人家是‘战略转型’!今早《长江日报》头版写的!” 报纸在众人手中传阅,头版标题赫然是《民族企业扬帆实业宣布破产重组,百亿债务疑云待解》。配图里,谢一扬西装革履,正微笑着与某位省委领导握手,背景是刚刚挂牌的“东湖科技园”。 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按下了快门。 —— 深夜11点20分,马六甲海峡。 谢一扬站在一艘巴拿马籍货轮的舰桥上,看着起重机将最后一条生产线吊起。那台贴满“长江游戏机”标签的注塑机在半空中摇晃,像一只被绞死的巨兽。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钢索松开,价值数千万的设备轰然坠海,激起滔天浪花。 “老板,这是第七批了。”新任机械保镖低声汇报,“任天堂的侦察卫星三小时前经过这片海域,但我们的电磁干扰让他们只能拍到一团马赛克。” 谢一扬没有回答。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瑞士银行的加密线路。 “vault 17,授权码delta-9-3-0。” 电话那头传来冷静的女声:“谢先生,您名下的‘蓝海基金’已完成对缅甸厂债权收购,法律风险已隔离。另外,东京地方法院的罚金缴纳凭证刚刚生成,显示您‘已履行全部义务’。” 他挂断电话,望向漆黑的海面。 十二海里外,一艘日本海事厅的巡逻艇正亮着探照灯来回搜索,却永远找不到那些沉睡在四千米海沟里的罪证。 —— 次日清晨,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被告扬帆实业未到庭!”法官敲下法槌,“鉴于其已进入破产程序,本案债务将按《企业破产法》第三十二条……” 旁听席上,任天堂的日本律师团脸色铁青。他们赢了官司,却拿不到一分钱——工商局的罚单、法院的判决书,全都变成了一堆废纸。而谢一扬的新公司“东湖科技”,此刻正在光谷享受着“国家重点扶持企业”的免税政策。 退庭时,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记者拦住日本首席律师:“请问您对谢一扬‘破产逃债’的行为有何评价?” 律师盯着记者胸前的记者证——《长江日报》社,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会继续追查。”他咬牙切齿地说。 记者笑了,悄悄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 —— 当夜,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 谢一扬将一摞文件扔在赌桌上,对面坐着的何鸿燊眯起眼睛。 “老何,这是你要的东西。”谢一扬推过去一个u盘,“去年横琴赌场沉降事故的原始监测数据,足够你摆平澳门政府的调查。” 何鸿燊用金质拆信刀挑开u盘保护盖,突然冷笑:“谢一扬,你当年用问题混凝土害我损失三十亿,现在拿这个来谈条件?” “不。”谢一扬给自己倒了杯山崎25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出版的《明报》会曝光澳门建设局某位高官收受你贿赂的录音……除非你帮我解决一个小麻烦。” 他推过去一张照片,上面是任天堂首席律师在东京银座夜总会的偷拍照,怀里搂着个未成年女孩。 何鸿燊的瞳孔骤然收缩。 —— 三天后,东京地方法院突然宣布“因新证据出现,暂缓执行对扬帆实业的跨境追债”。同日,《朝日新闻》爆料任天堂法务团队涉嫌性贿赂,股价暴跌。 而在武汉东湖的某栋别墅里,谢一扬正看着新闻轻笑。 电视画面切到缅甸仰光——曾经的长江游戏机厂房,如今挂上了“中日友好电子技术培训中心”的崭新招牌。 “老板,工商局刚更新了企业信用公示系统。”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扬帆实业的‘失信记录’全消失了。” 谢一扬关掉电视,窗外东湖波光粼粼。湖底沉着三百吨放射性废料,水面却映着蓝天白云,像一面擦得锃亮的镜子。 第117章 am赌场的血色终章ii 1991年6月7日,am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何鸿燊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横琴岛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那里本该是他的赌场帝国向大陆扩张的桥头堡,如今却成了谢一扬的摇钱树。 “老板,查清楚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轻声汇报,“横琴赌场倾斜事故不是意外,谢一扬用的混凝土掺了30%的煤灰。“ 何鸿燊的指节发出爆响。三个月前,横琴赌场vip厅突然倾斜,三十二名富豪被活埋在地基里。保险公司赔付了十亿美金,而谢一扬拿着这笔钱,转头就在东湖科技园盖起了新实验室。 “杜鹃花小组到哪了?“何鸿燊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保镖递上一部卫星电话:“已经潜入横琴,今晚动手。“ 何鸿燊望向窗外的暴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血。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个包裹——里面是他在横琴赌场贪污工程款的证据,还有一张字条:“赌桌见血,方知输赢“。 谢一扬的挑衅,必须用血来回应。 同一时刻,在横琴赌场的地下监控室里,谢一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十六块监控屏幕,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屏幕的正中央,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端坐在百家乐桌前,他的面前堆积着如山的百万筹码,仿佛这些筹码对他来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数字。 “徐世明,am高官徐天佑的独子。”站在谢一扬身旁的新任机械保镖低声向他汇报着,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谢一扬转动了一下小指上的玉扳指,这枚扳指看起来质地温润,晶莹剔透,但实际上却是用三峡大坝的劣质混凝土制成的,其中还掺杂着审计组成员的骨灰。 “赌场的倾斜度监测数据准备好了吗?”谢一扬漫不经心地问道。 “已经伪造完毕,显示为地质原因导致的倾斜。”保镖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回答道,“不过,何鸿燊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借口。” 谢一扬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何鸿燊不会相信,这正是他想要的——赌王越愤怒,行动就越疯狂,而疯狂的人最容易犯错。 “启动''红杜鹃''协议。“谢一扬下令,“第一阶段:记录杀手行动;第二阶段:引导误杀;第三阶段:制造黑帮火并。“ 保镖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插入主控电脑。监控画面突然多了一层淡红色滤镜,那是隐藏的声纹识别系统开始工作。 午夜零点十八分,横琴赌场vip厅里的灯光昏黄而迷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霭之中。徐世明坐在赌桌前,他的领口纽扣已经被解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已经连输了七把,面前的筹码只剩下不到五十万。每一次下注,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那是一场生死较量。而荷官,那个冷艳的女人,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滑动,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 “徐公子,还要继续吗?”荷官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徐世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的喉咙干涩得像被火烤过一样。父亲曾经警告过他,不要来大陆赌钱,可横琴赌场新引进的俄罗斯轮盘赌实在是太刺激了——子弹与财富,死亡与快感,只在转轮停下的瞬间。 “再来!”徐世明咬了咬牙,猛地拍出最后五十万筹码。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荷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优雅地取出那把镀金的左轮手枪。枪身闪烁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徐世明的眼中幻化出七彩光晕,如梦如幻,却又让人感到一阵恐惧。 就在这时,vip厅的灯光突然闪烁两下。徐世明恍惚间看见荷官的红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 “砰!“ 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徐世明感觉胸口一热,低头看见鲜血在白色衬衫上晕开,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目标清除。“荷官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说道,声音冷静得可怕,“确认是谢一扬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徐世明的尸体倒下的方向,监控摄像头正好拍到她手腕内侧的血色杜鹃花纹身——何鸿燊杀手小组的标志。 第118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iii 1991年6月9日,华盛顿,美国商务部大楼。 电子显示屏上的红色禁令刺得人眼睛发痛。谢一扬盯着传真机吐出的文件,每一页都盖着深蓝色的“denial order“印章,像一道道死刑判决。 “老板,正式通知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捏碎不锈钢水杯,电子眼闪烁着急促的红光,“美国商务部将长飞光纤列入实体清单,全面禁运光刻胶及相关设备。“ 窗外东湖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的指尖已经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投影幕布展开全球地图,七条红色供应链从日本延伸出来,最终全部终止在朝鲜元山港。 “启动''北极星计划''。“谢一扬扯松领带,喉结上的伤疤在晨光中泛青,“通知朝鲜人民军第927部队,用t-80坦克技术换他们的走私通道。“ 传真机突然又响起来。谢一扬撕下纸张,瞳孔骤然收缩——林振华教授在斯坦福大学的访学照片,胸口别着美国国旗徽章。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林振华“ “这个老东西!“谢一扬将照片碾碎在掌心。三个月前林教授执意赴美交流,他早该料到会有今天。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扫描到关键信息:“cia已监控林教授两周,今早他进入帕罗奥图医院后再未出来。“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转身望向墙上的合影——1990年3月5日,武汉大学实验室,林教授捧着光纤预制棒,笑得像个孩子。那是“长江光纤“梦想的起点。 “联系我们在旧金山的''杜鹃花''。“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嘶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检报告。“ 同日清晨,朝鲜元山港。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金少将踩着军靴走过码头。集装箱缝隙间偶尔闪过持枪士兵的身影,像一群潜伏的猎豹。 “谢先生的货呢?“金少将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穿黑西装的中国人递上平板电脑。屏幕里是谢一扬冷峻的脸:“金将军,二十台t-80坦克发动机已运抵丹东,换您十条船的''玻璃原料''。“ 金少将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他挥手示意,士兵们立刻撬开最近的集装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日本尼康公司的包装箱,标签上印着“suk-890光刻胶专用“。 “东京到元山走日本海航线,美国第七舰队发现不了。“金少将得意地拍打集装箱,“但谢先生要快,cia在东京的疯狗已经嗅到味道了。“ 平板电脑里的谢一扬微微颔首。画面切换成航行路线图,红色虚线从元山港延伸到中国丹东,再经陆路转运武汉。 “三天后,第二批t-80火控系统送到。“谢一扬说完便切断通讯。 金少将转身望向大海。远处,五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正缓缓驶入港口,甲板上晾晒的渔网下,隐约可见印着“tel“字样的木箱。 正午十二点,武汉东湖实验室。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宁静。谢一扬踹开实验室大门时,三十名研究员正围着冒烟的机器手足无措。 “第几次失败了?“谢一扬抓起实验记录本。 首席工程师的眼镜片上沾着汗珠:“第七次自主配方全部失败...没有日本光刻胶,我们的光纤预制棒纯度只能达到...“ “废物!“谢一扬将记录本砸在工程师脸上。纸页散开,数据清晰地显示着:纯度63.2%,离商业化标准的99.99%相差万里。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旧金山传来的画面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林教授躺在解剖台上,胸口y型缝合线像条狰狞的蜈蚣。 “死亡时间凌晨3点15分,死因心肌梗塞。“机械保镖的电子音毫无波澜,“但法医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指甲缝里有针孔痕迹。“ 谢一扬一拳砸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震颤着,倒映出他扭曲的脸。林教授左手的习惯他知道——思考时总爱咬指甲。cia要下毒,这是最隐蔽的途径。 “尸检报告第17页。“张铁柱继续汇报,“林教授大脑额叶有电击灼伤痕迹,说明死前遭受过审讯。“ 投影切换到林教授的电脑记录。最后一条是凌晨2点47分发送的加密邮件,收件人赫然是谢一扬的私人信箱。 “邮件呢?“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 “被cia拦截并替换了内容。“张铁柱调出伪造邮件,显示着无关紧要的实验数据,“但我们在邮件头发现隐藏代码,指向一个瑞士银行保险箱。“ 谢一扬突然笑了。这个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他转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输入林教授的生日密码。柜门滑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钢笔和半块电路板。 “苏联产的电磁脉冲笔...“谢一扬摩挲着钢笔上的红星标志,突然脸色骤变,“立刻屏蔽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 但为时已晚。钢笔上的指示灯突然亮起红光,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所有电脑屏幕同时闪现蓝屏,数据像被无形的手抹去般飞速消失。 “自毁程序...“首席工程师瘫坐在地,“林教授把核心配方存在本地服务器了...“ 谢一扬盯着钢笔上跳动的倒计时——300秒。足够cia的卫星定位锁定这个位置。他抓起钢笔砸向地面,钢化玻璃地板应声而裂。 “清空实验室,启动b计划。“谢一扬踩过碎玻璃,皮鞋底沾着林教授最后的研究心血,“让丹东的货船立刻启航。“ 下午三点二十分,日本海公海。 “长江号“货轮拖着白色浪花,船身的“大连远洋渔业“字样在烈日下泛着虚假的光泽。船长室雷达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五个红点正从西北方急速逼近。 “是美国海岸警卫队!“大副的吼声带着颤抖,“他们要求我们停船接受检查!“ 老船长吐掉烟头,踩灭在甲板上。他掀开墙上的世界地图,露出红色按钮。这是出发前那个中国商人亲手安装的装置,按钮旁刻着八个字:“宁可沉没,不可被俘。“ “全速前进!“老船长转动舵轮,“通知轮机长,准备''烟花表演''。“ 货轮突然加速,朝着朝鲜领海线狂奔。后方直升机上的探照灯已经锁定了甲板,喇叭里传来英语警告。老船长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那是三年前在谢一扬的汉正街地下诊所装的。 当第一队海警跳上甲板时,老船长按下红色按钮。货舱里的三十吨光刻胶早已混合了白磷,此刻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海警们惊恐地看到,这艘船像被巨兽咬住般,从中间断成两截。 烈焰吞没了甲板上“cotec“字样的集装箱,那是cia伪装成日本供应商设下的诱饵。 傍晚六点整,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半块烧焦的电路板。这是林教授钢笔里抢救出来的唯一残片,上面的俄文编码依稀可辨——“kgb 1987“。 “朝鲜方面确认,''长江号''沉没前已释放救生艇。“张铁柱汇报道,“但cia截获了其中一艘,正在审讯我们的船员。“ 谢一扬转身,将电路板按在全息沙盘上。东湖实验室的三维图像立刻变成红色,标注着“数据全毁“。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斯坦福大学,一个绿色光点正在闪烁——那是林教授留下的瑞士银行保险箱坐标。 “老板,要启动''杜鹃花''去瑞士吗?“ 谢一扬摇头。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苏联时期的怀表。这是三年前用罐头从乌克兰换来的,表盖内侧刻着林振华女儿的名字。 “喀山大学1985级...“谢一扬喃喃自语,突然将怀表砸向墙壁。齿轮和弹簧在波斯地毯上弹跳,像场微型爆炸。 张铁柱的机械眼记录下这个罕见时刻——谢一扬太阳穴处的血管暴起,那是他情绪失控的唯一征兆。 “通知丹东。“谢一扬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用剩下的t-80图纸换朝鲜的铀浓缩离心机,我们改道做原子级蚀刻。“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烁两下:“但辐射会...“ “东湖沿岸十万居民?“谢一扬打断他,手指划过全息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住宅区,“正好需要批''自愿者''测试辐射病特效药。“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长江。谢一扬按下通讯键,画面切换到北京某办公室。周明远的脸在雪花噪点中浮现,背景是“代省长“的金属名牌。 “周哥,帮我约中科院钱院长。“谢一扬的声音带着蛊惑,“就说...我能解决他的钍基熔盐堆燃料棒问题。“ 全息投影熄灭时,一块齿轮从破碎的怀表里滚出来,停在谢一扬脚边。上面刻着的西里尔字母在阴影中闪烁,像林教授未瞑目的眼睛。 第1章 重生在汉正街的冬夜 1990年冬夜的寒气顺着领口往骨头缝里钻,我站在汉正街批发市场的铁皮顶棚下,看着塑料布上散落的磁带盒在路灯路灯下泛着彩虹似的油光。远处传来黄鹤楼的钟声,六下闷响震响震得屋檐的冰棱簌簌往下掉。 我睁开眼的时候,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还在往下滴水。汉正街特有的酸腐味混着磁带塑料壳的刺鼻味道,顺着铁皮卷帘帘门的缝隙钻进来。后腰被两箱未拆封的港台盗版磁带硌得生疼,这才惊觉自己还蜷缩在店铺的隔间里。 “要死啊,这时候犯病!“外间传来茶缸砸在铁在铁板上的声响,我透过货架缝隙看见母亲来回踱步的背影。她蓝布衫的后背洇开深色水痕,发黄的塑料布鞋在水泥地上磨出细碎的沙沙声,“派出所说要交五千块钱才放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真实的钝痛让我确认这不是走马灯。1990年1月1日,父亲倒卖磁带被定为“投机倒把“拘留的第三天。上辈子我就是在公司的逼仄的仓库里突发心梗,而这次胸腔里十八岁的心脏正蓬勃有力地跳动着。 “妈。“我掀开沾着着机油味的尼龙布帘,被午后炙热的阳光刺得眯起眼。母亲猛地转身时,发梢甩出的汗珠在半空划出细碎的弧线。她手里还攥着那张皱巴巴的行政处罚单,红色公章像团凝固的血。 “外面二十多度还穿件毛衣?“她随手递给我一件藏青色开衫让我换下,“跟你爸一个德行,闷葫芦里装哑炮......“尾音突然哽咽,指节泛白地揪着领口那口那排褪色的纽扣。 我从容地绕过满地捆扎好的磁带,塑料外壳在脚下发出脆响。老式五斗柜最底层压着红绸布包着的房契,上辈子直到拆迁队推倒祖宅都没再见过它。“汉正街三个月后要扩建,“我抽出那张泛黄的宣纸抖开,“现在把宅子抵子抵给街道信用社,能贷两万。“ “你疯了?“母亲倒退半步撞翻铁皮桶,磁带哗啦啦撒了一地。张国荣模糊的笑靥在《monica》ica》封面上碎成锯齿状的裂痕,“你爸就是折在这上面,你还敢......“ 玻璃柜台映出我年轻的面容,镜面倒影里十八岁的眉眼还带着稚气,眼神却沉淀着四十五岁的锋锐。“三天后文化稽查队会查封这条街所有音像店,“我蹲下身慢慢捡拾磁带,指腹摩腹摩挲过王杰忧郁的侧脸,“但这些港台风会刮遍长江两岸。“ 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的老茧刮得皮肤生疼,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早上捆货用的黄麻纤维。“谁跟你说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死死盯着卷帘门外晃动的树影。 “中央刚下发、实行的《关于严厉打击非法出版物的通知》。“我将最后一张磁带塞进纸箱,塑料膜上的折光映得瞳孔幽深,“但下个月深圳就会成立音像制品交易中心。“上辈子那个没能打开的集装箱,此刻正在我舌尖化作滚烫的筹码。 当啷—— 铁皮门被风刮刮得剧烈晃动,热浪裹着樟脑丸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母亲突然扯下围裙往地上一摔,尼龙绳带子抽在铁架上发出脆响。“谢宏斌这个杀千刀的,说要给儿子攒大学学费......“她红着眼眶翻出缝在衬里的存折,封皮上还沾着豆瓣酱的褐渍。 我按住她颤抖的手背:“不是学费。“玻璃柜台上1990年的台历正翻在立秋那页,油墨印的节气符号晕染成模糊的阴影,“是时代在转弯。“ 法律条文、条例引用: 《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由国务院1987年发布,主要针对以牟取非法利润为目的,违反国家金融、外汇、金银、工商管理法规,非法从事工商业活动,扰乱市场,破坏社会主义经济秩序的行为。1997年《刑法》修订取消了投机倒把罪。2008年1月23日,国务院公布了《关于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92件行政法规被废止或宣布失效,《投机倒把行政处罚暂行条例》在列。国务院宣布其失效的理由是:“调整对象已消失,实际上已经失效。” 20世纪80年代,一些不法分子伪造或盗用合法出版单位名义,大量非法印制有害的书刊和音像出版物。这类出版物充斥市场,不仅内容腐朽,大多宣扬凶杀、色情和迷信,而且印制质量低劣、售价昂贵,对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身心健康危害极大,严重影响响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建设。 1987年7月6日,国务院发布了《关于严厉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的通知》,决定立即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次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的行动。具体内容为:1除国家批准的出版单位外,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出版在社会上公开发行的图书、报刊和音像出版物,违者属非法出版活动。2任何国营、集体、个体印刷(装订)厂,均不得承印(装订)非法出版物。3任何国营、集体、个体发行单位和个人,均不得销售非法出版物。4对委印、承印、翻录、销售非法出版物的单位和个人,可视不同情节,分别给予警告、停业整顿、吊销注册登记证或营业执照,对直接责任人或领导者给予行政处分。对非法出版物和非法收入除全部没收外,还应视不司情节,加处出版物总定价五倍以内的罚款。没收的非法收入和罚款一律上缴国库。对从事非法出版活动情节恶劣,后果严重触犯刑律的,应当依法追究刑事责任。5打击非法出版活动,重点查处对象是大量委印、承印、翻录、销售非法出版物,所得暴利数额巨大的单位和个人。6打击非法出版活动,既要坚决,又要稳妥。7打击非法出版活动由各级人民政府领导,新闻出版、广播电影视、工商行政管理、公安部门具体负责,文化管理部门予以积极配合和支持;邮电、轻工、交通、铁道、海关等有关部门要加强联系,互通情况,密切配合。对涉及几个地区的查处对象,有关地区应当及时通报,协同工作。8当前要抓住一两个重大典型案件尽快查清,依法处理,并运用报纸。广播、电视加以宣传,以推动全国的查处工作。9查处经费,按财政部《关于发布(罚没财物和追回赃款赃物管理办法〉的通知》的有关规定办理。@为改变目前书刊印刷业混乱的状况,由公安机关按照有关规定把印刷业作为“特种行业”进行管理。各级人民政府要指定有关机构或人员,负责对所在地的印刷厂特别是乡镇小印刷厂实行经常性的检查和监督。 该文件是中国政府较早发布的出版管理文件,对于规范出版秩序、遏制非法出版活动有着积极意义。2001年12月25日,《出版管理条例》公布,使得出版法规逐步趋于完善, 第2章 寒潮预警里的商机 汉正街的清晨总是裹着柴油与芝麻酱的浑浊气味。我蹲在“老王针织“的招牌下,看着铁栅栏卷帘门一寸寸升起,露出里面码成小山的尼龙袜包装箱。塑料薄膜在晨光里泛着彩虹色的油光,像极了昨夜散落一地的磁带外壳。 “后生仔,这么早?“老王趿拉着塑料拖鞋走出来,裤腰上挂着的钥匙串叮当作响。他脖子上还留着枕头的压痕,显然是被我急促的敲门声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我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指,呵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1990年的武汉冬天比记忆里更刺骨,毛衣袖口已经起球的毛线根本挡不住汉江流域特有的湿冷。 “王叔,您家库存的尼龙袜我全要了。“ 老王正在点烟的手顿了顿,火柴烧到指尖才猛地甩开。他眯起眼睛打量我,目光像把锈迹斑斑的刮刀,试图从我脸上刮出些端倪。“五千双?你晓得现在尼龙袜进价多少不?“ “国营商店零售价四块八,汉正街批发价三块二。“我踢开脚边的碎冰,露出水泥地上用粉笔写的算式,“按五日后每双四块五的行情,我能给您留三成利。“ 卷帘门突然被重重砸响。老王身后冒出个穿红棉袄的年轻女人,手里攥着的收音机正滋滋啦啦播报天气:“武汉中心气象台预报,未来三天将持续晴好,最高气温...“ 我伸手关掉了收音机。塑料旋钮上还沾着女人的护手霜,油腻的触感让我想起上辈子第一次摸到液晶屏的触觉。 “三天后会有寒潮。“我压低声音,柜台玻璃映出自己年轻得过分的脸,“零下八度,江面结冰,武胜路天桥冻裂七处水管。“ 老王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头掉在堆积如山的尼龙袜上。红棉袄女人慌忙拍打,腾起的化纤焦糊味里,我看见他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惊惶。 “你爸刚因为倒卖磁带进去,“老王用鞋底碾灭火星,意有所指地瞟向街尾派出所方向,“投机倒把罪可不止五千块的事。“ 我笑了。这年头的天气预报确实是国家机密,但1990年1月那场让长江航运瘫痪的寒潮,在三十五年后的互联网上连小学生都能查到详细资料。记忆宫殿里调出的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1月6日清晨,武汉实测温度零下18.4c。 “不是天气预报。“我从怀里掏出母亲缝在棉袄内衬的存折,封皮上还带着体温,“这是汉正街信用社的活期存折,抵押祖宅贷的两万块。“手指点在“谢宏斌“三个钢笔字上,墨水已经洇开了纤维,“我父亲的名字,您应该认得。“ 老王的手指在算盘上无意识地滑动,檀木珠子碰撞声里,我注意到柜台角落摆着张泛黄的三好学生奖状。“您儿子在二中念书?“我突然转移话题,“听说他们下周要去东湖冬泳。“ 红棉袄女人猛地抬头。这个年代还没有素质教育说法,但重点中学的集体活动向来是政治任务。老王腮帮子上的咬肌鼓了鼓,突然转身从铁皮柜里扯出本皱巴巴的账本。 “五千双可以赊给你。“他撕下张印着红线的单据,圆珠笔尖戳破纸张的力道暴露了内心震动,“但五天后要是没寒潮...“ “您直接报警说我诈骗。“我在欠条上按下手印,红色印泥像团凝固的血迹,“对了,劳驾您找辆三轮车。“指了指门外正在卸货的农民工,“就那位大哥的车,我加五块钱运费。“ 正午的太阳晒化了屋檐冰棱,水滴在尼龙袜包装箱上敲出细密的鼓点。我蹲在汉正街百货大楼背风的角落,看张铁柱把最后一箱货码上三轮车。这个后来为我挡刀致残的汉子,此刻还是个靠力气吃饭的普通挑夫。 “小谢老板,运去哪?“他用毛巾抹着脖子上的汗,军用水壶在阳光下泛着铝光。我注意到他右手缺了截小指,那是上辈子直到血战罗湖口岸那晚才发现的细节。 “江汉路步行街口,挨着老通城豆皮的那排铁皮棚。“我递给他半包游泳牌香烟,这是早上从母亲抽屉里顺的,“柱子哥当过兵?“ 张铁柱浑身肌肉瞬间绷紧。这个反应验证了我的猜测——上辈子他临终前说的“云南前线“不是醉话。1989年退伍兵安置是个敏感话题,但也是最好用的刀。 “运输队还缺个调度。“我装作没看见他警惕的眼神,把写有地址的纸条塞进他口袋,“月薪一百二,管饭。“ 三轮车吱呀呀碾过积雪时,我摸出兜里最后的五块钱买了碗藕汤。摊主老刘的收音机正在重播早间新闻:“苏联宣布向罗马尼亚派遣空降部队...“汤勺搅动的阴影里,浮油聚成破碎的铁幕地图。 三天后的凌晨四点,我被冻醒了。 棚顶铁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寒风从每个缝隙往里灌。母亲蜷缩在隔壁床铺,盖着三床棉被依然瑟瑟发抖。我轻手轻脚摸到窗边,呵气化开的冰霜下,汉正街变成了惨白的冰川。 温度计显示零下十九度。 套上军大衣冲出门时,冰碴在睫毛上结了霜。江汉路口的铁皮棚前已经排起长队,队伍里跺脚取暖的声音像机枪扫射。张铁柱正用铁锹砸开冻住的门锁,呼出的白气在眉梢凝成冰晶。 “排队购买!每人限购五双!“我跳上三轮车大喊,声音被寒风撕成碎片。人群爆发出欢呼,有个穿呢子大衣的女人直接往我手里塞了把外汇券。 尼龙袜包装箱拆开的瞬间,化纤的味道混着白雾喷涌而出。定价牌上的“4.5元“被冻得发蓝,这在1990年相当于两斤猪肉的价钱。但此刻,它是抵御严寒的护身符。 “小谢老板真神了!“张铁柱边收钱边嘀咕,纸币在他手套上结了一层冰壳。我数钱的手指已经失去知觉,却清晰记得上辈子看过报道:这天武汉冻死十七个露宿者,长江大桥的冰棱砸穿了轮渡的顶棚。 到中午十二点,五千双袜子只剩三百双。我抽出一叠十元钞塞给张铁柱:“去老王针织把货款结了。“剩下的钱正好能装满母亲缝的帆布包,约莫一万二——按1990年物价,相当于普通工人二十年工资。 张铁柱的背影消失在雪幕中时,我摸到军大衣内袋里硬邦邦的东西。那是昨晚准备的三角刮刀,用胶布缠住了刀柄防滑。上辈子金融圈的生存法则告诉我:第一桶金往往带着血腥味。 寒潮第三天,收音机里终于发布低温预警。我站在铁皮棚顶上眺望长江方向,冰封的江面像块巨大的磨砂玻璃。明天太阳出来时,冰层会碎裂成千万把刀子——就像即将到来的九十年代,美丽而危险。 第3章 第一桶金的血色黎明 寒风裹着冰粒子抽打在脸上,我攥紧军大衣领口,帆布包里一万两千元现金正随着步伐发出沉闷的摩擦声。1990年的武汉街头,这笔钱足够买下江汉路半间门面。 “小谢老板,真不用送?“张铁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军棉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响动。这个未来会为我挡刀致残的汉子,此刻正不安地搓着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 我摇摇头,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凝成转瞬即逝的旋涡:“柱子哥回去清点货款,明天开始你正式当运输队调度。“余光瞥见他喉结滚动了几下——月薪一百二在这年头堪比国营厂科长待遇。 转过汉正街拐角,柴油发电机轰鸣声骤然消失。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只有远处长江大桥的轮廓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我故意绕进一条没有路灯的小巷,帆布包换到左手,右手摸向军大衣内袋。胶布缠绕的三角刮刀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这是昨晚用砂轮打磨了半小时的成果。 前世四十五年的金融生涯教会我一个真理:第一桶金永远带着血腥味。 雪突然下大了。鹅毛般的雪片落在尼龙袜包装箱残留的塑料膜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我停下脚步,前方巷口三个红点明明灭灭——这个年代还能抽得起红塔山的,绝不是普通混混。 “借个火?“中间黑影往前踱了两步,烟头照亮他下巴上的刀疤。另外两人默契地封住退路,左侧那人手里铁链拖在地上哗啦作响。 我慢慢掏出火柴盒,故意让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反射寒光。1989年产的19钻全钢款,在黑市能换三百斤全国粮票。“几位大哥也赶早市?“ 刀疤脸突然打落火柴,燃烧的磷火在雪地上炸开一朵蓝花。他猛地揪住我领口,烟味混合着劣质白酒的气息喷在脸上:“派出所有人就是不一样啊,五千双袜子三天卖光?“ 帆布包被粗暴扯开的瞬间,我听见线头崩断的脆响。十元面值的第三套人民币如血色蝴蝶漫天飞舞,刀疤脸瞳孔骤然收缩——1990年最大面额钞票上的“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图案,此刻正倒映在他浑浊的眼球里。 “操!真是条大鱼!“右侧混混扑向散落的钞票,后腰露出的三角刮刀和我怀里那把一模一样。这个发现让我胃部抽搐——不是偶然抢劫,是冲着尼龙袜的暴利来的。 铁链破空声从脑后袭来时,我顺势前扑。军大衣下摆被铁钩撕开道口子,羽绒像柳絮般飘散。前滚翻起身的同时,右手已经抽出刮刀,刀尖在雪地上划出半圆轨迹。 “港片看多了吧小子?“刀疤脸嗤笑着亮出弹簧刀,镀铬刀身映出我十八岁的面容。稚气未脱的脸庞配上四十五岁的眼神,这种违和感连劫匪都愣了下神。 就是现在! 我矮身突进,刮刀自下而上斜撩。刀疤脸慌忙后撤,却忘了背后是结冰的墙面。当刀刃割开他皮夹克时,熟悉的阻滞感从虎口传来——前世在泰国学的古法泰拳,此刻正在零下十八度的武汉巷子里苏醒。 “啊!“惨叫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冰棱。刀疤脸捂着肋部跪倒,鲜血从指缝渗出,在雪地上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另外两人明显慌了,铁链混混抡起武器狂吼着冲来。 我侧身让过铁链,左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1990年的小混混哪见过现代格斗技?他像截木头般栽进雪堆,铁链在冰冻的地面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金属颤音。 最后一个混混转身就跑,却踩中自己掉落的烟头滑倒。我踩住他后背时,听见帆布包里仅剩的钞票正被寒风卷走的沙沙声。一万两千元,足够母亲缝三万条尼龙袜的工钱。 “谁指使的?“我把刮刀贴在他耳垂上,这个动作让混混剧烈颤抖起来。前世操盘百亿资金时练就的压迫感,此刻化作实质般的寒意。 “赵、赵三爷说给新人上课...“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比寒风更刺耳,“说汉正街的规矩...“ 我猛地揪住他头发往地上撞,却在最后一刻收住力道。雪光照亮混混稚气未脱的脸——顶多十六七岁,嘴角绒毛还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淡金色。上辈子我亲手送进监狱的操盘手,临刑前也是这副表情。 “滚。“ 这个字刚出口,巷口突然射来刺眼的光柱。派出所的边三轮摩托碾过积雪,警用大喇叭的电流杂音撕裂了雪夜的寂静:“放下凶器!双手抱头!“ 我慢慢举起沾血的刮刀,看着它被雪光镀成银色。警用手电照在刀疤脸身上时,我才发现他脖颈处纹着青黑色的“忠“字——这是某个特殊年代的烙印。血泊已经蔓延到我的回力球鞋边,融化了鞋带上结的冰碴。 “死了?“穿83式警服的中年人蹲下探颈动脉,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霜花。他胸前的警号在雪光中格外清晰:。 周明远。未来会主政江城的省委书记,此刻还是个派出所长。我心脏突然狂跳起来,比发现重生那晚更剧烈。上辈子在财经杂志封面上见过的面孔,此刻正皱眉打量着我。 “活不过今晚。“我踢了踢刀疤脸掉落的弹簧刀,“他捅自己那刀伤到肝门静脉了。“法医学知识脱口而出时,才惊觉十八岁的待业青年不该懂这些。 周明远的手电光突然定格在我脸上。这束强光让我看清他警服肩章上的冰晶,也看清他眼中闪过的讶异。远处传来救护车呜咽的警笛声,蓝光在巷口积雪上流转,像极了上辈子陆家嘴的霓虹倒影。 “全部带走!“周明远突然厉喝。他拽我胳膊的力道带着试探,拇指恰好按在尺神经上——这是老刑警才会的擒拿暗手。 第5章 汉正街的野蛮扩张 雪水混着柴油在汉正街的青石板上淌出蜿蜒的油彩,我踩着张铁柱连夜钉的防滑木屐,尼龙袜包裹的脚趾依然冻得发麻。老王针织店的铁栅栏门半掩着,门缝里漏出的暖黄灯光在积雪上切出锐利的三角。 “小谢老板!“老王从成堆的尼龙袜包装箱后探出头,塑料拖鞋踢翻的火盆溅起几点火星,“货款清点好了?“ 我摘下雷锋帽在铁皮柜台掸雪,冰碴子簌簌落在玻璃台面上。柜台下压着的《长江日报》头版赫然印着《寒潮致十七人遇难》,配图里江汉路铁皮棚正是我三天前卖袜子的摊位。 “一万两千四百整。“我从军大衣内袋掏出帆布包,周明远昨晚亲手缝补的针脚在晨光里泛着青线特有的光泽,“多出来的四百算利息。“ 老王点烟的手顿了顿,火柴烧到指节才猛地甩开。他浑浊的眼球倒映着捆扎齐整的十元钞,那上面“人民代表步出大会堂“的图案正随着他颤抖的手微微晃动。 “后生仔...“他突然用鞋尖踢开角落的纸箱,露出半截三洋录音机,“赵三爷今早派人传话,要收汉正街的''雪灾财''。“ 磁带嘶嘶转动着放出邓丽君的《甜蜜蜜》,歌声在空荡的店铺里撞出诡异的回声。我盯着录音机镀铬旋钮上那道新鲜划痕——和昨天派出所证物袋里那把弹簧刀的缺口完全吻合。 “三爷想要多少?“我故意让嗓音带上十八岁少年应有的颤抖。 “日流水三成!“老王突然暴起,烟头按在柜台玻璃上滋啦作响,“你他妈知不知道昨天抢你的是他亲侄子!“ 玻璃柜台映出我骤然冷硬的面容。远处传来三轮车的吱呀声,张铁柱正带着八个退伍兵兄弟在街口卸货。他们迷彩服肩章都被撕掉,但腰间鼓鼓囊囊的形状,分明是制式武装带的轮廓。 “王叔。“我抽出张油印地图拍在桌上,汉正街三百七十四家店铺被红笔圈出二十处,“我要这三个摊位。“ 老王瞪着地图上江汉路交叉口的黄金位置,喉结滚动得像吞了颗生鸡蛋。那几处是国营百货公司的废弃仓库,玻璃橱窗上还贴着1989年春节促销的褪色海报。 “你疯了?那是轻工局...“他话没说完,我掀开棉袄露出内衬缝的存折。信用社烫金印章在阳光下闪着血滴似的光,余额栏““的数字墨迹还没干透。 “五千押金,月租八百。“我推过去两捆钞票,“剩下的一万...“手指点向地图边缘的消防栓,“够买通二十个盖章的。“ 磁带正好转到《何日君再来》的间奏,老王突然狂笑起来。他转身从神龛里抽出关公像,玻璃眼珠在香火熏染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三爷的人今晚来收钱。“他把关公倒扣在钞票上,铜像底座露出新鲜焊痕——分明是改装过的枪械配件,“你那些退伍兵...“ 话音未落,街口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张铁柱抡着消防斧劈开仓库铁锁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出修长的剪影。八个老兵呈战术队形散开,有个缺了耳朵的甚至摸出了67式手榴弹——当然是训练用的空壳。 “中午十二点前清场。“我扣上雷锋帽,尼龙袜在雪地上踩出深坑,“对了...“转身时军大衣下摆扫落关公像,露出藏在香炉后的走私walkman,“告诉三爷,他侄子尸体在殡仪馆17号柜。“ 汉正街正午的太阳晒化了屋檐冰棱,水滴在“扬声音像“新漆的招牌上敲出进行曲般的节奏。我蹲在仓库二楼清点货物,手指抚过索尼walkman银色外壳时,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让人想起昨夜那把三角刮刀。 “小谢老板!“张铁柱撞开门带来股血腥味,他迷彩服袖口沾着可疑的褐渍,“工商所的人来了。“ 透过铁网窗往下看,穿藏蓝制服的胖子正用皮鞋尖踢我们的音响样品。他身后两个协管抬着封条,浆糊桶在雪地上拖出黏稠的轨迹。 “刘股长是吧?“我小跑下楼时已经换上憨厚笑容,上海牌手表悄悄塞进他口袋的动静被鞭炮声完美掩盖,“您看我们个体户...“ 胖子突然掐住我手腕,表面玻璃折射出他扭曲的面容:“投机倒把罪够判十年!“他另一只手抖出文件,《严厉打击非法出版物通知》的红头在阳光下像道伤口。 我瞳孔骤缩。这是1990年1月10日,距离全国文化稽查大整顿还有三天——本该是三天后才会下发的内部文件。 “刘哥。“穿皮夹克的协管突然压低声音,“三爷说这批货...“ 话没说完,街尾传来边三轮摩托的轰鸣。周明远戴大盖帽的身影闯入视线时,我注意到他警号擦得锃亮——这是要出席重要场合的信号。 “老刘!“他下车就揽住胖子肩膀,这个动作让工商制服下的枪套若隐若现,“区里刚开完''扫黄打非''部署会...“ 两人耳语时,我盯着周明远左手小拇指的绷带——和昨晚派出所里他掰断的钢笔同一位置。当胖子突然堆笑递烟时,我知道那个“开发区主任“的人情开始兑现。 “小谢啊。“周明远转身拍拍我肩膀,指腹在迷彩服肩章位置重重按了三下,“年轻人要合法经营。“ 等工商所的人灰溜溜走远,张铁柱突然从音响箱底抽出个牛皮纸袋。三十张黑胶唱片内页上,邓丽君穿着旗袍微笑——每张夹层都藏着十张第三套人民币。 “周所长给的?“我捻着纸币边缘的红色公章,这是银行金库才有的标记。 “不。“张铁柱掀开仓库地板,露出下面整箱的走私电子表,“他说是赵三爷孝敬的买命钱。“ 暮色染红汉正街时,我在仓库二楼架起军用望远镜。对面茶馆里,赵三爷的紫砂壶正冒着袅袅热气。他身后站着穿工商制服的胖子,两人中间那台日立录像机闪着红灯——这年头能搞到这种设备的,只有海关缉私科。 “柱子哥。“我调整焦距直到看清录像带标签,《1990.1.7江汉路械斗》的字迹娟秀得可疑,“去请周所长看场好戏。“ 张铁柱刚离开,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爆响。三个穿皮衣的混混踹门而入,领头的黄毛手里铁链正滴着血——是早上被退伍兵打断鼻梁的那个。 “三爷请谢老板喝茶!“黄毛一脚踢翻展示柜,港台歌星的磁带盒哗啦啦撒了一地。他踩在王杰《一场游戏一场梦》封面上时,靴底露出的刀片寒光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慢条斯理地给五四式手枪上油,这是中午从退伍兵手里买的黑货。枪管在白炽灯下泛着蓝光时,楼下突然传来整齐的踏步声。 二十个穿绿军装的汉子堵死了整条街。他们没领章帽徽,但肩上56式半自动步枪的烤蓝能晃花人眼。周明远走在最后,警服外套着件将校呢大衣——这可不是派出所长该有的行头。 茶馆里的录像机红灯突然熄灭。赵三爷紫砂壶坠地的脆响中,我扣下手枪保险栓。这个金属碰撞声在1990年的汉正街格外清脆,像极了时代齿轮咬合的音节。 深夜十一点,我蹲在仓库清点账本。今天营业额八千七百元,利润四千整——足够买下汉正街十分之一的摊位。 “小谢老板!“张铁柱撞开门时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扔在桌上的磁带盒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被绞断的录像带,“周所长让您看这个。“ 第6章 武胜路巷战立威 1990年1月20日,汉正街后巷 霉斑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我攥紧牛皮账本的边角,纸张的粗粝感从指尖蔓延到太阳穴。张铁柱踹开的门板还在剧烈晃动,地上散落的磁带碎片像泼墨般洒在水泥地上——那是三小时前周明远在茶馆“谈判”时最后的录音证据。 “三爷的人到武胜路了!”柱子哥喉结滚动,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神经质地抽搐,“二十多个,全是工商所的人!” 我眯眼看向磁带碎片里残留的录音词句——赵三爷的紫砂壶砸在桌面的闷响,周明远倒吸冷气的声音,还有那句被刻意模糊的威胁:“……汉正街的摊位,一个都别想留。” “让兄弟们都过来。”我扯开军大衣内衬,露出缝在里面的八本账册——这是周明远昨晚塞给我的“黑账”,记录着三爷二十年来的贿赂网。张铁柱瞳孔骤缩,他认得这种装订方式——每本账册的封皮都印着“武汉市轻工业局”的钢印。 仓库铁门被急促敲响三长两短,缺耳朵的老会计王猛跌跌撞撞冲进来,中山装上沾着墨水渍。“工商所那胖子带路,”他喘得像是肺里塞了破风箱,“三爷在武胜路天桥底下设了局,要查我们的税!” 我抓起桌上的三轮车钥匙,玻璃柜台倒映出自己十八岁的面容。年轻的脸庞配上四十五岁的眼神,这种违和感让王猛下意识退后半步。上辈子在华尔街谈判时,对手说过这种眼神叫“算死账的眼睛”。 雪幕中的商战陷阱 武胜路天桥像被锯断的脊椎骨,路灯柱上贴着崭新的《个体工商户税务稽查通知》。三轮车碾过积雪时,车斗里八个“销售员”沉默如送葬队——他们穿着统一的“扬声音像”工装,手里却攥着捆扎成卷的进货单。 “小谢老板——”阴影里传来拉长的调子,赵三爷的皮靴碾过地上的账本残页,“周所长让我捎句话。” 穿藏蓝制服的工商人员围了上来,领头的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胖子,手里抖着《税收征管条例》。我数到第七次呼吸时,赵三爷终于踱出阴影,左手盘着的文玩核桃闪着塑料反光——真货上周刚被周明远搜走。 “年轻人不懂规矩。”他踢了踢脚边麻袋,里面传出纸张摩擦的沙沙声——是我们上个月的销售台账!张铁柱呼吸骤重,他认出麻袋口系着海关专用的铅封——这分明是走私证据的扣押方式。 眼镜胖子突然抖出一纸公文:“谢一扬,你涉嫌偷税漏税!”红头文件上的数字墨迹未干——应补税款:12万元。 “赵三爷。”我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牛皮本,“您去年十二月给海关李科长的‘辛苦费’,好像也是这个数?” 账本翻开的刹那,胖子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第一页贴着赵三爷亲笔签名的汇款单复印件——正是上周他贿赂海关的凭证。 账本里的致命交易 雪粒砸在脸上的触感像针扎。我故意让账本被风吹开几页,露出更多用红笔圈出的记录——赵三爷通过工商所虚开增值税发票的流水,每笔都对应着汉正街某个摊位的“保护费”。 “你!”赵三爷的核桃突然捏得死紧。他身后穿貂皮的身影猛地掏出对讲机——但没等按下通话键,雪幕突然被车灯撕开。 三辆边三轮摩托咆哮着冲来,车斗里绿制服们的臂章闪着冷光——不是工商,是税务局稽查大队!领头摩托上的周明远半边脸贴着纱布,手里举着的不是罚单,而是索尼摄像机:“从茶楼到天桥,拍得清清楚楚。” 赵三爷的假牙在月光下泛着瓷光。他突然笑了,从貂皮内袋掏出张支票:“年轻人,交个朋友。” 12万的金额,恰好是刚才要罚我的数目。 “三爷客气。”我接过支票撕成两半,“我要的不是钱。”手指点向武胜路拐角的三间门面——那是国营百货公司的废弃仓库,玻璃上还贴着1989年春节促销的褪色海报。 雪停时,王猛从胖子口袋里摸出个摩托罗拉传呼机,最新消息让血液冻结:【货已装船 02:00启航】 我蹲在雪地里写下纸条,张铁柱接过后手指发抖。三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走私船】。 第7章 海关缉私队的暗棋 武胜路的积雪被车轮碾出两道泥泞的沟壑,我攥着传呼机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塑料外壳。张铁柱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里凝成霜花,他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正神经质地敲打三轮车把手——那是上辈子罗湖血战前才有的小动作。 “02:00启航...“我盯着雪地上用树枝划出的江汉关轮渡时刻表,冰粒在表盘数字上撞出细碎的响动。远处长江大桥的轮廓被雪幕模糊成剪纸,像极了周明远昨晚塞给我的走私船照片。 “小谢老板!“王猛突然从巷口狂奔而来,老式中山装下摆沾着新鲜的血渍,“三爷的人把码头三号仓围了!“ 我猛地掰断树枝。断茬刺进掌心的钝痛让人清醒——1990年1月21日凌晨1:17,距离赵三爷的走私船离港还剩43分钟。 暗夜棋局 海关钟楼的探照灯扫过江面时,我正蹲在缉私队值班室的通风管道里。铁皮缝隙漏下的光影里,周明远警服肩章上的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斑。他对面坐着个穿83式海关制服的男人,领章显示只是个普通科员,但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黄山毛峰——和三天前派出所审讯室里的一模一样。 “李为民同志。“周明远指节叩响的正是我藏身的通风管,“三号仓那批索尼录像机...“ 穿制服的男人突然抬手,腕间上海牌手表的反光正好刺进我瞳孔。表盘日历停在1月15日——那是亚运会筹备组首次视察武汉的日子,也是海关总署突击检查的日期。 “赵三爷的船挂着外贸局通行证。“李为民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互相碾磨,“但船舱夹层有二十箱walkman——“他突然用茶杯在桌面泼出个半圆,水渍构成的正是江汉关码头平面图。 我心脏狂跳。这分明是上辈子2015年才解密的缉私队暗号!通风管铁皮的震动突然加剧,张铁柱在耳机里压低声音:“三爷的货车到了!“ 血色筹码 码头三号仓的铁门被撞开时,穿貂皮的身影正指挥工人搬运印着“五金配件“的木箱。我贴着集装箱阴影移动,军大衣内袋的五四式手枪沉甸甸地坠着——这是中午用三十张外汇券从退伍兵手里换的。 “动作快!“赵三爷的假牙在月光下泛着瓷光,“海关那帮狗...“ 话音戛然而止。探照灯突然全亮,二十个穿海关制服的身影从吊车后冲出。李为民举着扩音器喊话的姿势标准得像教科书,但我分明看见他左手比着“三“——这是要三成赃物的意思。 “谢一扬!“赵三爷突然指着我藏身的方向咆哮,貂皮大衣下露出半截猎枪管,“你他妈...“ 枪声与海关汽笛同时炸响。我扑向最近的集装箱,子弹在铁皮上擦出的火花照亮了箱体编号——“hk“,和前世互联网档案里那艘传奇走私船完全一致。 黎明分赃 缉私队办公室的保险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时,李为民正用裁纸刀划开walkman包装盒。这个1989年才调来的科员,此刻撕胶带的动作却带着老缉私警的娴熟——他右手虎口有长期持枪磨出的茧。 “按规矩...“周明远突然把64式手枪拍在桌上,枪管指向我胸口,“举报人得三成。“ walkman的金属外壳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我慢慢抽出红绸布包着的房契——汉正街祖宅的产权证上还沾着父亲谢宏斌的血指印。 “我要这个。“手指点在李为民抽屉露出的半张照片上,那是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下周三靠岸的苏联船。“ 两个男人交换的眼神像刀光碰撞。李为民突然笑了,从档案袋抖出张泛黄的图纸——t-80坦克的传动系统结构图,右下角还盖着克格勃的钢印。 “三成。“他用图纸边缘划过我脖颈,纸锋竟割出丝血线,“包括船上的五吨铝合金。“ 暗流涌动 晨光刺破江面时,我站在缉私队楼顶俯瞰汉正街。张铁柱正带人清点刚到手的300台walkman,王猛在账本上写下的数字让手指发抖——每台进货价仅80元,仅是市价的十分之一。 “小谢老板!“缺耳朵的老会计突然撞开门,“周所长把赵三爷...“ 我抬手打断他。窗外,周明远的边三轮摩托正押送穿貂皮的身影驶向看守所。但后座那个戴手铐的“赵三爷“,后颈分明没有那块熟悉的胎记——这是个替死鬼。 对讲机突然滋滋作响,李为民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苏联船提前到港。“背景音里尖锐的汽笛声,像极了上辈子听闻张铁柱死讯时的那通越洋电话。 我摸出兜里最后的五块钱硬币。1990年版长城图案在掌心泛着铜光,正好够买张今晚的轮渡票——去会会那船改变中国电子产业史的苏联货。 第8章 上海滩的认购证骗局 1990年2月15日,上海外滩 黄浦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吹得和平饭店门口的铜质招牌微微震颤。我裹紧呢子大衣的领口,鼻尖冻得发红,但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丝弧度。 “小谢老板,真要这么干?”张铁柱站在我身后,军大衣下鼓鼓囊囊的,藏着那把从黑市淘来的五四式手枪。他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枪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柱子哥,待会儿你就在街对面盯着,别露脸。”我压低声音,从内袋里摸出一叠绿油油的美钞,在指间轻轻一捻,发出清脆的摩擦声。 ——全是假钞。 上辈子在金融圈摸爬滚打二十年,我太清楚1990年的上海滩是什么地方。这里鱼龙混杂,黑市横行,但也是财富的温床。再过几个月,深圳证券交易所就要正式开业,而股票认购证,将成为第一批暴富者的入场券。 而现在,这些认购证,还只是黄牛手里无人问津的废纸。 (1)假扮港商,设局钓鱼 我抬手整理了下领带,确保胸口的“金利来”商标足够显眼,又故意让腕间的劳力士金表在阳光下闪了闪。这是从汉正街黑市淘来的高仿货,但在90年代初的上海,足够唬人。 “老板,要外汇券伐?”一个穿皮夹克的瘦高男人凑了过来,眼神在我手表上停留了两秒,随即堆起笑容,“美元、港币,汇率比银行高两成!” 我故作傲慢地瞥了他一眼,用带着粤语腔的普通话慢悠悠道:“你系边都人?有无股票认购证?” 男人一愣,随即眼睛一亮:“老板香港来的?认购证我有啊!”他左右张望了下,压低声音,“不过这东西现在没人要,老板买来做啥?” 我嗤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包万宝路,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不点燃,只是斜睨着他:“大陆人就是没眼光,深圳马上开交易所,认购证翻十倍都算少的。” 男人的呼吸明显急促了几分。 (2)假钞换真证,暗藏杀机 半小时后,我们拐进南京东路一条狭窄的弄堂。斑驳的砖墙上贴着“严厉打击投机倒把”的标语,而角落里,三个穿皮衣的混混正蹲着抽烟,见我们过来,立刻站起身。 “证呢?”我故作不耐地抖了抖大衣。 领头的黄毛从怀里掏出一叠蓝色硬卡纸——30张深圳股票认购证,崭新得连折痕都没有。 我接过翻看,心跳微微加速。上辈子,这批认购证在深交所开业后暴涨百倍,多少人靠它一夜暴富。而现在,它们就捏在我手里。 “老板,一张一百,三十张三千块。”黄毛搓着手,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我鼓囊囊的内袋。 我冷笑一声,故意用粤语骂了句粗口,随即抽出厚厚一叠美钞,在掌心拍了拍:“美金,一比五,六百块,多嘅赏你饮茶。” 黄毛咽了口唾沫,伸手就要拿钱,我却猛地收回手:“先验货。” 他咬牙点头,示意手下把认购证递过来。我仔细检查每一张的编号和印章,确认无误后,才慢悠悠地把那叠假美钞递过去。 ——这些假钞做工粗糙,但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根本没见过真美钞长什么样。 (3)脱身与伏笔 交易完成,黄毛喜滋滋地数着钱,我则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冲街对面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就在此时,弄堂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警察!蹲下!” 黄毛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却被两个穿制服的民警堵住。我趁机拉着张铁柱闪进旁边的巷子,七拐八绕,最终混入南京东路的人流中。 “小谢老板,那些警察……”张铁柱喘着粗气,眼神惊疑不定。 我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那30张认购证,在阳光下轻轻一晃:“假的。” “什么?” “警察是假的。”我眯起眼,“周明远安排的。” 张铁柱倒吸一口冷气。 我收起认购证,望向黄浦江对岸隐约可见的浦东轮廓。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农田,但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中国金融的心脏。 而这30张认购证,就是我的第一张王牌。 第9章 武汉大学的蝴蝶翅膀 1990年3月5日,武汉大学樱园 早春的樱花还没开,老斋舍的青瓦上覆着一层薄霜。我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上走,军大衣口袋里揣着刚从汉正街收来的三千块货款——崭新的十元钞,扎成三捆,还带着信用社油墨的腥气。 “小谢老板,真要在这儿找人?”张铁柱跟在我身后,缺了半截的右手小指缩在袖子里。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目光在几个戴红袖标的学生身上多停了两秒,“武大的人可不好惹……” 我没吭声,目光落在石阶尽头那间挂着“物理系实验室”牌子的矮房。木门半敞着,里头传来玻璃器皿碰撞的脆响,间或夹杂着几句压抑的争吵—— “林振华!校党委会已经定了调子,你这破光纤项目今天必须停!” “砰!” 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推搡到墙上。我眯起眼,加快脚步。 偶遇打压,埋下科技伏笔 门缝里,一个穿蓝布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被三个戴红袖标的青年围住。他眼镜碎了一片,额角渗着血丝,手里却死死攥着一截玻璃管——管子里泛着诡异的蓝光,在昏暗的室内像一簇跳动的鬼火。 “王主任,再给我三个月……”林振华嗓音沙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光纤衰减率就能降到国际标准!” “放屁!”领头的中年胖子一脚踹翻实验台,烧杯里的溶液泼在地上,滋啦冒出白烟,“国家拨的经费是让你搞半导体!你这破玻璃丝——”他突然卡壳,因为我推门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 六道目光齐刷刷刺过来。张铁柱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儿别着从退伍兵手里换来的军刺。 “走错门了?”我佯装懵懂,眼神却黏在那截发光玻璃管上。前世2035年的记忆疯狂翻涌:林振华,中国光纤之父,90年代因校方打压错过专利窗口,研究成果被日本ntt公司剽窃…… 王主任眯起眼:“哪来的社会青年?滚出去!” 我没动,反而从兜里摸出包红塔山,弹出一根递过去:“领导消消气。”烟盒下沿露出的信用社存折一角,正好让林振华看清上面的数字。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千块赌局,暗藏专利杀机 半小时后,我在物理系后山的防空洞里见到了林振华。 洞壁上用粉笔写满公式,地上堆着用粮票换来的二手仪器。他捧着那截玻璃管,指尖在蓝光映照下透出血管的轮廓:“这是石英光纤预制棒,衰减率已经能做到20db\/km……” “国际水平是17db。”我打断他,从军大衣内袋掏出三捆钞票,“三千块,够你买进口气相沉积炉不?” 林振华的手猛地一抖。 “你……懂光纤?”他喉结滚动,镜片后的目光像x光般扫过我的脸,“这vd工艺的……” “我懂它能值多少钱。”我抓起实验记录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那里用红笔画着个粗糙的专利流程图,“五年后,日本ntt会为这技术开价三百万美元。” 防空洞突然安静得能听见钞票边缘摩擦的沙沙声。张铁柱的呼吸声在背后加重,他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能嗅到血腥味——这是猎手闻到猎物时的本能。 “你要什么?”林振华终于开口,嗓音像生锈的齿轮在互相碾磨。 我笑了,手指点在专利流程图最下方的空白处:“这里添个名字——谢一扬,占股51%。” 校方阻挠,暗流涌动 黄昏时,我们刚走出防空洞,就被校保卫科的人堵在了樱园小径上。 王主任叼着烟,身后站着四个拎警棍的壮汉。他手里晃着份文件——《关于林振华同志停职审查的通知》,公章红得刺眼。 “社会青年勾结校内人员倒卖国家财产……”他阴笑着展开另一张纸,竟是早上我给林振华的三千块收据,“人赃俱获!” 张铁柱的军刺已经滑到掌心。我按住他,目光扫过王主任鼓囊囊的裤兜——那儿露出半截walkman耳机线,正是我上周从海关抄没的走私货。 “王主任喜欢听邓丽君?”我突然用脚尖碾碎一片早落的樱花,“不知道纪委喜不喜欢听走私录音?” 耳机线像毒蛇般缩了回去。 周明远的后手 深夜的汉正街仓库,我对着台破旧收音机调试频道。 “滋滋……林振华的项目档案已销毁……”电流声里,周明远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武大党委有人向轻工局举报……” 我猛地拧紧旋钮。 举报信内容在脑中清晰浮现——前世这封诬告信直接导致林振华被开除,专利资料“意外”遗失。而现在,信纸正躺在王主任抽屉里,落款时间是三天后。 “柱子哥。”我掀开地砖,露出下面用油布包着的五四式手枪,“明天去东湖新村蹲个人——轻工局刘处长的女婿。” 张铁柱舔了舔嘴唇:“要几条腿?” 我摩挲着林振华刚签的专利协议,纸页在月光下泛着鱼鳞般的纹路:“让他写封推荐信就行。” 窗外,武大老图书馆的轮廓在夜色中沉默如碑。那里头的微缩胶片机,正藏着林振华还没来得及备份的实验数据——而三天后,它会在一场“意外”火灾中化为灰烬。 我捏碎一片樱花花瓣。汁液染红指尖,像极了前世看过的,那场烧掉中国光纤产业未来的大火。 第10章 汉阳钢厂的黑色交易 1990年3月20日,汉阳钢厂废料区 凌晨四点,汉江边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脸上。 我踩着一地锈蚀的钢筋碎渣,军大衣下摆扫过几滩泛着油光的积水,发出黏腻的声响。身后,张铁柱的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这个上辈子替我挡了十四刀的男人,此刻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着腰间那把五四式手枪的保险栓。 “小谢老板,真要动武钢的货?”他嗓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带出一道狰狞的伤疤,“这他妈可是军工级的料……” 我没回答,目光锁定在二十米外那间亮着昏黄灯光的铁皮屋。屋门口停着一辆东风卡车,车牌被泥浆糊得只剩个“鄂a”的轮廓,但车斗里露出的半截钢锭,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那是钼铬合金特有的冷光,上辈子2032年,一吨这玩意儿能在黑市换三辆奔驰。 而现在,它们正被标价“废铁处理,每吨80元”。 贿赂仓库主任,撬开钢厂后门 铁皮屋的门被我一脚踹开时,王德发正就着半瓶枝江大曲啃鸭脖子。这个汉阳钢厂废料科的仓库主任,此刻油腻的指缝里还夹着张纸条——重庆建设厂采购科长的亲笔签名,落款日期是1989年12月。 过期批文,正好拿来当擦屁股纸。 “王科长,久等了。”我甩了甩军大衣上的露水,从内袋摸出个鼓囊囊的信封,啪地拍在沾满油渍的桌面上。十沓大团结从开口处露出一角,正好让王德发看清那个手写的数字:5000。 相当于他五年工资。 王德发的瞳孔缩成针尖,喉结滚动时带出一声浑浊的吞咽声:“谢老板,这批特种钢是给重庆兵工厂备的料,查出来要掉脑袋……” “掉脑袋?”我嗤笑一声,突然掀开墙角堆着的麻袋——下面赫然是十几箱贴着“索尼”标签的walkman,“上周海关缉私队抄了赵三爷的船,怎么王科长这儿还能蹦出日本货?”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惨白。 特种合金钢,暗渡陈仓 五点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东风卡车已经轰鸣着驶向废料区最深处的3号仓。 张铁柱带着三个退伍兵守在门口,而我跟着王德发钻进仓库。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金属氧化的腥气,角落里堆着的所谓“废铁”,全是标着“军工特供”的钼铬合金钢锭——表面故意泼了盐酸做旧,但用砂纸一蹭就露出内里致密的金属纹理。 “十二吨,都在这里了。”王德发擦着汗,手里那沓钞票已经被攥得浸透汗渍,“但卡车出不了厂门,保卫科查车斗要撬开验货……” 我眯眼看向仓库顶棚——那儿悬着台锈迹斑斑的行车吊钩,钢丝绳上还沾着去年事故留下的血渍。 “谁说要用卡车运?” 长江水路的军工交易 上午十点,一艘锈蚀的拖船缓缓靠上汉阳码头。 船头站着个穿旧军装的男人,领口褪色的红领章显示他曾是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此刻他正用云南口音骂骂咧咧:“日他先人,说好九点装船……” 我迎着江风点了支红塔山,烟雾飘向船头时,那老兵突然噤声——他看清了我身后那辆满载的东风卡车,以及车斗里用防水布裹着的钢锭轮廓。 “重庆建设厂的批文。”我递过去一张盖着伪造公章的文件,同时袖口滑出半截金条,正好落进老兵掌心,“罗连长,听说令郎在昆明陆军学院缺台386电脑?” 老兵喉结滚动,突然转身冲船员吼了一嗓子:“卸货!按三等废铁记舱单!” 暴利十八万,暗藏杀机 三天后,重庆嘉陵江畔的茶楼里,我捏着一张中国银行的汇票对着阳光细看。 “十八万整,谢老板点清楚。”对面穿中山装的男人啜着沱茶,脚边密码箱里装着十二吨合金钢的质检报告——每份都盖着“民用建筑钢材”的蓝章。 我慢条斯理地折起汇票,突然用茶杯在桌面泼出一道水痕:“张科长,听说贵厂最近在试制新式狙击枪?” 茶杯坠地碎裂的瞬间,茶楼后门冲进来四个穿便装的壮汉。张铁柱的五四式已经上膛,而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十点零五分,周明远应该已经带人冲进了汉阳钢厂废料科…… 但王德发永远不会开口了。 第11章 江汉关的午夜走私 1990年4月3日,江汉关码头 凌晨两点,江风裹挟着柴油味和江水特有的腥气,拍打在脸上,像钝刀子刮过皮肤。 我站在码头三号泊位的阴影里,军大衣的领子竖着,遮住了半张脸。身后,张铁柱的呼吸声几乎微不可闻——这个上辈子替我挡过刀的男人,此刻正用缺了半截小指的右手,摩挲着腰间那把五四式手枪的保险栓。 “小谢老板,船到了。”他嗓音压得极低,喉结滚动时带出一道狰狞的伤疤。 江面上,一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缓缓靠岸,船身锈迹斑斑,吃水线却深得反常。 我眯起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燃——江汉关缉私队的探照灯每隔三分钟就会扫过这片区域,火光太显眼。 “李为民那边安排好了?”我问。 张铁柱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几个数字:“03:15,b2通道,无人。” 这是李为民的笔迹,也是今晚这场走私的通行证。 03:15,货轮的舷梯悄无声息地放下,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快步走下,肩上扛着印有“五金配件”的木箱。 我冲张铁柱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带人迎上去,接过箱子,迅速搬向码头角落停着的那辆东风卡车。 “轻点!”我低声呵斥,“箱子里是精密仪器,摔坏了你赔不起!” 工人们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动作放得更轻。 远处,海关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但窗口却空无一人——李为民早就把今晚值班的人调去了江对岸查另一艘船。 十分钟后,三百台索尼walkman全部装车,东风卡车的车斗被防水布盖得严严实实,看不出半点异样。 “谢老板,合作愉快。”货轮上,一个穿皮夹克的男人冲我咧嘴一笑,露出一颗金牙,“下次有货,还找你。” 我没接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叠外汇券,递了过去。 金牙男人接过钱,在掌心拍了拍,满意地点头,随即转身回了船舱。 货轮缓缓离岸,消失在江面的雾气中。 三天后,汉正街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一家崭新的店铺开张了。 红底金字的招牌上写着——“扬声音像”,门口摆着两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着邓丽君的《甜蜜蜜》。 店里,玻璃柜台内整齐陈列着三百台索尼walkman,每一台都贴着“进口正品”的标签,标价588元——是市价的七折。 “小谢老板,这玩意儿真能卖出去?”张铁柱挠着头,一脸不解,“一台抵普通工人俩月工资了!” 我没回答,只是从柜台里拿出一台walkman,按下播放键,悠扬的旋律立刻流淌出来。 店外围观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 “这音质……比国产的强太多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挤到最前面,眼睛发亮,“老板,能试听吗?” 我笑着点头,顺手把耳机递给他。 五分钟后,年轻人掏出钱包,数出六张百元大钞,拍在柜台上:“我要一台!” ——这是“扬声音像”的第一单生意。 开业一周,三百台walkman售罄,净利润突破五万元。 汉正街的其他商户眼红得发疯,但没人敢动歪心思——周明远派了两个穿制服的民警,每天在店门口“巡逻”。 然而,暴利之下,暗流涌动。 “小谢老板,赵三爷的人盯上咱们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向街角——那里蹲着几个穿皮夹克的混混,目光阴冷。 我冷笑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这是李为民提供的“缉私队备案证明”,上面盖着海关的红章。 “让他们查。”我眯起眼,“查到最后,只会查到赵三爷头上。” 张铁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咧嘴笑了:“高,实在是高!” 当晚,周明远突然出现在我的仓库。 他穿着便装,手里捏着一份档案,脸色阴沉。 “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他冷冷道,“赵三爷已经向市里举报,说你和海关勾结走私。” 我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周所长,赵三爷的walkman是从哪儿来的,你比我清楚。” 周明远眼神一凝。 我继续道:“上个月,海关抄了赵三爷的船,缴获了五百台walkman,但最后入库的只有两百台……剩下的三百台,去哪儿了?” 周明远的手指微微收紧,档案袋被捏出褶皱。 我笑了笑,从桌下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了过去。 “这是‘扬声音像’的股份协议,周所长占三成。” 周明远盯着纸袋,沉默良久,最终伸手接过,转身离开。 临走前,他丢下一句话: “赵三爷活不过这个月。” 第12章 亚运会的国潮密码 1990年4月18日,武汉扬帆制衣厂 凌晨三点,制衣车间的缝纫机还在嗡嗡作响。 我站在流水线尽头,指尖摩挲着一件刚下线的t恤——纯棉面料上印着憨态可掬的熊猫“盼盼”,右爪举着金牌,左爪攥着亚运火炬,下方是一行烫金大字:“北京亚运,中国雄起!” “小谢老板,这图案真能行?”厂长老陈凑过来,汗湿的工装黏在后背,指缝里还夹着半截飞马烟,“亚组委还没公布吉祥物,咱这就量产……” 我没回答,抬手将t恤抖开,对着顶灯细看。 ——上辈子,亚运会吉祥物“盼盼”要到5月才正式亮相,但设计稿早在去年就定稿了。而此刻,我手里这件t恤的图案,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二十万件,七天交货。”我甩下一沓设计稿,最上面那张盖着北京某印刷厂的公章——伪造的,但足够唬人,“用最好的涂料,洗十次不掉色。” 老陈喉结滚动,烟头烫到手指才猛地回神:“可、可亚组委的订单……” “订单今晚就到。” 我转身推开车间铁门,夜风裹挟着长江的湿气扑面而来。远处,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边三轮摩托正碾过坑洼的厂区路面,车灯刺破黑暗,像把出鞘的刀。 ——周明远来了。 摩托车在仓库前甩尾停下,周明远没戴警帽,制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泛黄的汗衫。他手里捏着个牛皮纸档案袋,袋口露出的红头文件一角在月光下格外扎眼。 “谢一扬,你他妈疯了?”他一把将我拽到墙角,档案袋拍在我胸口,发出闷响,“敢伪造亚组委公章?!” 我慢条斯理地拆开档案袋——里面是二十张空白订货单,每张都印着“第十一届亚运会组委会”的抬头,唯独缺了公章和签字栏。 “周哥,这纸是市局后勤科的吧?”我捻了捻纸张边缘的防伪水印,“去年严打时收缴的赃物,本该销毁的……”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个月,他帮我从海关捞那批walkman时,我顺手记下了他办公室保险柜的密码。而此刻,他显然意识到那些“空白赃物”去了哪儿。 “二十万件文化衫,净利润六十万。”我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三成。” 夜风突然静止。 周明远的呼吸粗重起来,制服肩章上的银星微微发颤。1990年,一个派出所长月工资才97块,十八万足够他干十辈子。 “亚组委采购办主任是我警校同学。”他突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但样品要先送北京审核……” 我笑了,转身从仓库拖出个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十件样品,每件领标都缝着“支持亚运,国企奉献”的布标。 “武汉国棉三厂的库存货,改制前清仓的。”我踢了踢纸箱,灰尘在月光下飞舞,“国营厂的标,比真金还真。” 三天后,东湖宾馆的包厢里烟雾缭绕。 圆桌对面坐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人,袖口露出半截上海牌手表——表盘日历停在4月15日,和亚组委内部会议召开的日子吻合。 “小谢同志年轻有为啊。”特派员抿了口白云边,筷尖在武昌鱼上徘徊,“国棉三厂这批库存,质量比首钢的还好……” 我端起酒壶给他斟满,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的劳力士金表——假货,但在90年代初的官场,这就是通行证。 “领导,我们还有十五万件库存。”我夹了块鱼腹肉放进他碟子,鱼刺早已剔净,“亚运火炬传递经过武汉时,志愿者可以统一着装。” 周明远适时插话:“市局能协调五千警力维持秩序。” 特派员的筷子顿住了。 上辈子,亚运火炬传递在武汉引发万人空巷,但混乱中踩死三个学生——这事后来被压下了,但时任安保总指挥的副市长因此断送仕途。 而现在,我递给特派员的不仅是政绩,更是救命稻草。 “二十万件,单价八块五。”他突然放下筷子,从公文包抽出合同,“但发票要开成十二块——差额走外事经费。” 我瞥了眼合同上的数字,心脏猛跳。 ——八块五的报价,我的成本才五块二! 签完合同当晚,汉正街“扬声音像”总店的后院灯火通明。 张铁柱带人清点着刚从广州运来的涂料,桶身上“日本进口”的标签还泛着油墨香——其实是东莞小厂的山寨货,但胜在便宜。 “小谢老板,赵三爷的人盯上咱了。”王猛踹开院门,中山装下摆沾着新鲜血渍,“刚砸了江汉路的摊子,说要断你财路!” 我眯眼看向墙上的挂历——4月25日,亚组委首批定金到账的日子,也是前世赵三爷走私案发的日期。 “周明远到哪儿了?” “带着缉私队抄了三爷的码头!”张铁柱咧嘴一笑,缺了半截的小指在灯光下格外狰狞,“搜出两百箱walkman,全是海关登记过的赃物!” 我摸出兜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李科长,那艘巴拿马籍货轮可以扣了。” 电流杂音中,李为民的声音混着江风传来:“已经办妥,船底夹层有惊喜。” ——当然是惊喜。 上辈子,赵三爷靠这艘船走私苏联坦克图纸,而此刻,那些图纸正锁在我保险柜里。 五月三日,北京官宣亚运吉祥物“盼盼”的当天,武汉街头炸开了锅。 中山大道上,五千名学生穿着清一色的盼盼t恤,举着火炬模型游行。央视记者镜头扫过时,领口“国棉三厂”的布标格外醒目。 周明远穿着便装站在我旁边,手里捏着刚汇款的存折——十八万,一分不少。 “谢一扬,你早知道吉祥物是熊猫?”他盯着游行队伍,眼神复杂。 我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抽出张新图纸——那是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设计草图,落款日期是1990年12月1日。 “下一个风口,周哥要不要入伙?” 远处,长江大桥上的火车轰鸣而过,像一声时代的叹息。 第13章 长江洪水的预警博弈 1990年5月7日,武汉防汛指挥部 窗外的雨丝斜织成网,防汛办的老式吊扇吱呀转动,搅动着办公室里潮湿闷热的空气。 我站在走廊尽头,指尖夹着一封匿名信,信封上“特大洪水预警”五个字写得工整却刻意板正,像是刻意掩盖笔迹。 “柱子哥,你说这帮官老爷会信吗?”我低声问。 张铁柱叼着烟,缺了半截的小指在信封上敲了敲,嗤笑道:“信?他们连中央气象台的预报都能当放屁,你这没名没姓的纸条,怕是连档案室都进不去。” 我眯了眯眼,没说话。 上辈子1990年的这场洪水,武汉三镇淹了半边,防汛办那群“专家”直到江水漫过堤坝才慌了神,事后却把锅全甩给了“百年难遇的天灾”。而如今,我手里攥着的不仅是语言,更是一把收割暴利的镰刀。 匿名信与嘲讽 防汛办的木门虚掩着,里头传来茶杯磕碰的声响,夹杂着几句漫不经心的闲聊。 “老刘,你看看这个。”一个沙哑的男声带着戏谑,“‘经测算,五月下旬长江中游将出现百年一遇洪峰’——哈!连署名都不敢写,怕不是哪个神棍想骗补贴?” “啪!” 信纸被随手丢进废纸篓,我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秃顶男人翘着二郎腿,皮鞋尖正碾在那张预警信上。他胸前别着“气象专家组组长”的铜牌,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我无声地咧了咧嘴。 ——这秃顶叫徐志鸿,前世洪水后靠着“力排众议坚守岗位”的报道升了官,却在98年大洪水时因玩忽职守被判了十年。 麻袋暗战 傍晚,汉正街后巷的“老周麻袋厂”铁门紧闭。 我踹开仓库门时,周瘸子正就着煤油灯数钱,一摞摞十元钞在脏兮兮的床铺上摊开,像片血红的沼泽。 “谢老板?”他慌忙想藏钱,独腿却绊倒了板凳,整个人栽进钱堆里。 我没废话,军靴直接踩住他撑地的手腕:“五万条麻袋,今晚装车。” 周瘸子疼得龇牙咧嘴,却突然笑了:“您也听到风声了?今早防汛办刚把库存全调走,现在黑市麻袋翻了三倍价……” 我弯腰揪住他衣领,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张照片——画面里徐志鸿正搂着个女人走进宾馆,日期赫然是防汛值班表上他签到的日子。 “两条路。”我松开他,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一,按原价给我货,照片烂在肚子里。二,我让纪委看看这张‘抗洪模范’的夜生活。” 暴雨前夜 五月二十日,汉口码头。 乌云压得极低,江面泛着铁灰色的光,像块生锈的钢板。我站在堤坝上,身后是堆成小山的麻袋,张铁柱正带人用油布遮盖最后一垛。 “小谢老板,气象台刚发预报——”王猛小跑过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传真纸,“说只是普通汛情,让群众不要恐慌。” 我嗤笑一声,转头看向江心。 那里,一艘满载沙石的驳船正缓缓下沉——前世这艘船本该在洪峰来时堵决口,如今却因为“专家保证不会决堤”而被调去运建材。 “恐慌?”我摸出怀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李科长,江汉关仓库的麻袋可以挂牌了——每十条捆一组,标价三百。” 对讲机那头的李为民顿了顿:“现在市价才八十……” “明天就三千。”我抬头看了眼天色,铅云缝隙间漏下一道惨白的阳光,“告诉周明远,防汛办的人今晚会来求他。” 预言成真 五月二十一日凌晨,暴雨如注。 防汛办的电话被打爆时,我正在“扬帆实业”的办公室里泡茶。窗外,汉口沿江大道的积水已经没过膝盖,几个穿制服的人影在雨幕中狼狈奔逃。 “谢一扬!”周明远踹门进来,警服湿透贴在身上,手里攥着份红头文件,“徐志鸿被纪委带走了!市长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障物资——” 我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抬眼看他:“麻袋我有,但价格嘛……”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撞开,徐志鸿的秃头上挂着雨水,脸色惨白如鬼:“谢、谢老板!防汛指挥部愿意按市价三倍收购!” 我笑着拉开抽屉,取出一沓合同:“签字吧,徐组长。” ——落款处的单价,赫然写着“每条麻袋三百元”。 第14章 麻袋里的百万暴利 1990年5月25日,武汉长江大堤 暴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三夜,浑浊的江水裹挟着上游冲下来的树枝、垃圾,甚至还有几具泡得发胀的死猪,狠狠拍打着摇摇欲坠的堤坝。 我站在堤岸高处,军大衣被雨水浸透,沉甸甸地贴在身上,但心里却烧着一团火——那是即将收割暴利的兴奋。 “小谢老板,防汛办的人疯了!”张铁柱小跑过来,缺了半截的小指指向江边,“他们连沙袋都不够用了,刚才有个当官的差点给周明远跪下!” 我眯眼看向远处——溃堤口的抢险队正徒手往麻袋里塞泥沙,可麻袋数量根本不够,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甚至脱下衣服当临时沙包。而在他们身后,汉口老城区的低矮平房已经泡在水里,浑浊的污水漫过门槛,漂着锅碗瓢盆和几本湿透的课本。 “我们的货呢?”我问。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按您的吩咐,五万条麻袋全藏在江汉关仓库,李为民的人守着,防汛办的人连门都进不去!” 我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包红塔山,弹出一根叼在嘴里,却没点——这种天气,打火机都湿透了。 “挂牌吧。”我淡淡道,“每条麻袋,三百块。” ——这个价格,是市价的三十倍。 防汛办的绝望 半小时后,汉口防汛指挥部乱成了一锅粥。 秃顶的徐志鸿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里捏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防汛预案——三天前,他还信誓旦旦地在《长江日报》上宣称“今年汛情完全可控”,可现在,汉口三分之一的城区已经泡在水里。 “徐组长,江汉关仓库有麻袋!”一个年轻科员冲进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但……但他们要三百块一条!” “三百?!”徐志鸿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倒地,“这是发国难财!谁给的胆子?!” 科员咽了口唾沫,低声道:“是……是扬帆实业的谢老板,他说……这批麻袋是‘进口特种防汛物资’……” 徐志鸿的脸色瞬间铁青。 他当然知道“谢一扬”是谁——半个月前,就是这个年轻人匿名送来洪水预警,却被他当废纸扔进了垃圾桶。而现在,对方手里攥着的不仅是救命的麻袋,更是能让他仕途彻底完蛋的把柄。 “买……”徐志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先买五千条!” 周明远的震怒 暴雨中,一辆边三轮摩托车碾过积水,猛地刹在江汉关仓库门口。 周明远跳下车,警服湿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把推开拦路的仓库管理员,大步走到我面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谢一扬!”他低吼,“你他妈知不知道现在淹死了多少人?!这时候你还敢坐地起价?!” 我慢条斯理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从桌上推过去一份文件。 “周哥,看看这个。” 文件上是李为民刚送来的海关记录——三天前,徐志鸿亲自签字批准了一批“防汛专用麻袋”出口,数量正好是五万条,目的地是香港。而签批理由赫然写着:“国内库存充足,优先创汇。” 周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 “现在谁是发国难财的?”我冷笑,“徐秃子把麻袋卖到香港赚外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远处,溃堤口的抢险队传来一阵绝望的喊叫——又一段堤坝垮了,浑浊的江水像野兽般扑向汉口老城区。 捐赠10%的算计 周明远的呼吸粗重起来,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前世这个时间点,他正因为“抗洪不力”被贬到郊区派出所,而现在,我给了他一个翻盘的机会。 “周哥,我给你两个选择。”我压低声音,“第一,现在毙了我,然后眼睁睁看着汉口淹死三千人——你猜徐秃子会不会把锅全甩给你?” “第二呢?”他咬牙问。 我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捐赠协议。 “扬帆实业自愿捐赠10%防汛物资,由周明远同志亲自监督发放。”我点了点落款处空白的签名栏,“当然,剩下的90%,还是三百块一条。” 周明远盯着协议看了足足十秒,突然笑了。 “谢一扬,你他妈真是个魔鬼。” 他抓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净赚97万 三天后,洪水退去。 汉口老城区满目疮痍,但死亡人数被奇迹般地控制在两位数——周明远因为“果断协调民间捐赠”登上了《湖北日报》头版,而徐志鸿则被纪委带走,办公室抽屉里搜出了十八万港币的存折。 扬帆实业的账面上,躺着整整97亿净利润。 “小谢老板,这钱……烫手啊。”张铁柱摩挲着崭新的钞票,眼神却飘向窗外——那里贴着“严打投机倒把”的标语。 我点燃一支红塔烟,烟雾在夕阳中缓缓上升。 “烫手?”我轻笑,“下周深交所开业,这97万会变成970万。” ——前世1990年6月,深圳证券交易所悄悄试营业,而最早杀进去的那批人,半年后身家全都翻了十倍。 而现在,我手里还握着30张货真价实的股票认购证。 第15章 深圳股市的死亡冲刺 1990年6月12日,武昌火车站 凌晨四点,绿皮火车喷吐着浓烟进站,月台上人影稀疏,昏黄的灯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片朦胧。 我紧了紧军大衣的领口,袖口里藏着的五四式手枪贴着腕骨,冰凉而沉重。身旁的张铁柱背着鼓囊囊的蛇皮袋,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口——那里头装着八十五万现金,扎成砖块般的十沓,每一沓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和防汛麻袋的土腥气。 “小谢老板,真要带这么多现钱南下?”张铁柱嗓音沙哑,喉结滚动时牵动脖颈上那道狰狞的刀疤,“深圳那帮人吃人不吐骨头……” 我没回答,目光扫过月台角落——两个穿夹克的男人正假装看报纸,眼神却黏在我们手上的蛇皮袋上。 ——从武汉到深圳,这条线向来是黑帮的“黄金水道”。 火车上的杀机 硬座车厢里挤满了南下淘金的“倒爷”,汗臭和烟味混作一团。我和张铁柱挤在靠窗的位置,蛇皮袋塞在腿间,表面盖着件破棉袄作掩护。 “兄弟,去哪发财啊?”对面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凑过来,金链子在领口晃荡,袖口露出半截青龙纹身。 张铁柱肌肉瞬间绷紧,我按住他的膝盖,笑着递了根红塔山:“去广州进点电子表,混口饭吃。” 光头接过烟,打火机“啪”地蹿出火苗,却故意往蛇皮袋方向倾斜——他在试探重量。火光映照下,棉袄缝隙间露出钞票的暗青色边角。 “电子表?”光头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我老乡在深圳交易所当保安,要不要介绍你们认识?” 我眯了眯眼——深交所此时尚未正式挂牌,能知道内情的只有两种人:权贵,或亡命徒。 罗湖口岸的陷阱 三天后,深圳罗湖区的破旧招待所里,我盯着《深圳特区报》上那则不起眼的公告:“深交所试营业,首批上市企业:深发展、万科、金田……” ——前世记忆疯狂翻涌。1990年6月,深交所悄悄开张,没有锣鼓喧天,只有少数“关系户”收到风声。半年后,万科股价从1元飙升至15元,深发展更是一度突破100元。 “柱子哥,换港币。”我甩出一捆十万现金,“按黑市价1:1.2换,今晚必须进场!” 张铁柱刚出门,招待所的破木门就被踹开。光头带着五个马仔闯进来,砍刀直接架在我脖子上:“小赤佬,武汉佬的钱也敢带到深圳?” 刀锋压进皮肉,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我冷笑:“赵三爷的余党?他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少他妈装!”光头一脚踹翻茶几,蛇皮袋被撕开,钞票瀑布般倾泻而出,“这八十五万,就当给三爷烧纸了!” 深交所的血色黎明 凌晨两点,深圳证券营业部后巷。 我蜷缩在垃圾箱后,左肩的刀伤汩汩冒血,染红了手里攥着的股票认购单——30万张万科,20万张深发展,全部用港币现金交割。 巷口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光头气急败坏的咒骂混着粤语脏话:“扑街仔!斩死他!” 张铁柱从阴影里闪出,五四式“砰”地爆响,领头马仔应声倒地。他抓起我的胳膊狂奔,身后子弹“嗖嗖”击碎路边的玻璃橱窗——1990年的深圳,黑帮的火力比派出所还猛。 “小谢老板,金条……掉了一根!”张铁柱喘息着摸向腰间,原本缠在裤带里的十根大黄鱼,此刻只剩九根。 我回头瞥了一眼——光头正弯腰去捡那根滚落路中央的金条,却被一辆飞驰的皇冠轿车“嘭”地撞飞,金条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消失在阴沟里。 “不管了!”我拽着他冲进营业部侧门,“明天开盘前,必须把股票锁进保险箱!” 交割单上的密码 营业部值班的老会计戴着老花镜,颤巍巍核对着认购单:“后生仔,深发展发行价才40块,你买这么多……” 我甩出一张港币塞进他袖口:“阿伯,帮忙加个‘机构优先’的章。” 老会计瞳孔一缩——这章子能绕过限购,是给“特殊关系户”的通行证。他犹豫片刻,突然压低声音:“后生,你是不是知道……万科要拆细?” 我心头猛跳。前世万科在7月宣布“10送10”拆细,股价瞬间翻倍,这消息此刻绝对保密! “再加五万。”我推过一沓钞票,“明天帮我挂单,深发展88块以下全吃进。” 老会计盯着我染血的衬衫,突然笑了:“后生可畏啊。”他摸出公章“啪”地盖下,钢印压住交割单的瞬间,远处传来警笛声——光头帮的人,终究惊动了公安。 珠江口的沉尸 天亮前,我和张铁柱爬上了驶往珠海的渔船。 咸腥的海风里,我展开湿漉漉的《深圳商报》——头版赫然是“罗湖黑帮火并,主犯坠江身亡”的新闻,配图里光头的尸体泡得发胀,手里还攥着半截金链子。 “小谢老板,咱们的股票……”张铁柱欲言又止。 我摸出保险箱钥匙抛给他,转身望向雾气弥漫的珠江口。 ——那里沉着一根金条,也沉着一个时代的秘密。 第16章 罗湖口岸的血色黎明 1990年6月18日,深圳罗湖口岸 凌晨三点,珠江口的雾气像一层裹尸布,湿漉漉地黏在皮肤上。 我半蹲在码头废弃集装箱的阴影里,左手攥着染血的五四式手枪,右手死死按住张铁柱肋下那道狰狞的刀伤。温热的血从指缝里往外渗,混着汗水滴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小谢老板……别管我了……”张铁柱脸色惨白,缺了半截的小指抽搐着,喉咙里滚出带血的泡沫,“光头佬的人……马上到……” 远处,几束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雾气,粤语咒骂声越来越近。 我眯眼看向珠江水面——那里停着一艘锈迹斑斑的渔船,船头蹲着个戴斗笠的瘦小男人,正用匕首削着苹果皮。薄薄的果皮垂进江水,像条将断未断的血线。 香港账户的买命钱 “撑住。”我扯下领带扎紧张铁柱的伤口,从内袋摸出本汇丰银行存折,甩手扔向渔船。 存折“啪”地落在船板上,斗笠男用刀尖挑开,昏黄的煤油灯照出账户余额——20万港币。 “沉两个人。”我嗓音沙哑,拇指扳开手枪保险,“现金交割,不留痕迹。” 斗笠男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弯腰从船底拖出两个铁笼子,笼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手电筒光柱突然扫到集装箱边缘。 “叼你老母!在那边!” 三刀六洞的忠义 光头佬的马仔冲过来的瞬间,张铁柱猛地推开我,独臂抡起军刺捅进最先扑来的混混眼眶。血浆爆开的刹那,另外三把砍刀已经剁进他后背—— “噗!噗!噗!” 刀刃入肉的闷响像砍在烂木头上。张铁柱咳着血沫子狂笑,染红的手从怀里摸出个铁疙瘩,拇指扣住拉环—— “手榴弹!”有人尖叫着后退。 我瞳孔骤缩。 这不是我们的装备! 珠江口的血色交易 爆炸没来。 张铁柱晃了晃手里生锈的汽车零件,在马仔愣神的瞬间,用最后力气把我推向渔船。他自己却像堵墙似的横在码头通道,军刺钉进水泥地,硬生生用身体拦出条血路。 斗笠男的船篙已经撑离岸边。 我扑在船尾,看着光头佬的马仔把张铁柱踹倒在地,砍刀高高举起—— “砰!” 五四式枪口冒着青烟,领头马仔的天灵盖像烂西瓜般炸开。渔船借着后坐力猛地荡进江心,剩下两个混混刚跳下水追,就被斗笠男用竹竿“咚咚”戳进天灵盖。 浑浊的江水泛起暗红色泡沫。 蛇头的特殊服务 “老板,笼子要上锁了。” 斗笠男踢了踢铁笼,里面蜷缩着个被麻绳捆成粽子的男人——正是昨晚在皇冠车撞飞光头时,趁机摸走金条的司机。此刻他嘴里塞着臭袜子,裤裆湿了一大片。 我蹲下来,用枪管挑起他下巴:“赵三爷的walkman走私账本,藏在哪?” 男人疯狂摇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斗笠男突然递来个锈迹斑斑的虎钳:“加五千,拔指甲。” 我摇头,从怀里摸出张照片——是光头佬死前攥着的半截金链子,链坠上刻着“九龙仓1988”。 男人的瞳孔瞬间放大。 沉江前的最后交易 “周明远在查赵三爷的命案。”我凑近他耳边,枪管缓缓滑到太阳穴,“但如果你‘意外溺亡’,账本就会出现在香港廉政公署……” 男人喉结滚动,突然用头猛撞铁笼! 斗笠男眼疾手快一棍抽在他颈动脉上。昏迷前,男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汉口……老教堂……地窖……” 渔船已经驶到珠江主航道。 斗笠男哼着咸水歌,把两个铁笼先后推进江里。笼子入水的瞬间,我按下早准备好的录音机—— “救命!救……咕噜噜……” 凄厉的呼救声随着铁笼沉底,很快被浪涌吞没。远处,海关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水面,又漫不经心地移开。 香港病房的暗棋 天亮时,我在香港玛丽医院的vip病房见到了张铁柱。 护士刚换完药,染血的绷带堆了半垃圾桶。三刀差点砍断脊椎,但主治医生是汇丰银行董事的私人医师——20万港币买的不仅是医疗服务,还有全套“内地游客遇劫”的假病历。 “小谢老板……”张铁柱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我按回床上。 窗外,中环的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我拉开窗帘,正好看见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医院大门——领头的那个鬓角斑白,手里盘着对文玩核桃。 “柱子哥,认识这人吗?” 张铁柱盯着看了两秒,突然倒吸冷气:“14k的‘白头坤’?他怎么会……” 我轻笑,从公文包抽出张磁卡扔在床头。 “下周开始,你就是‘扬帆国际’的香港分公司经理。” 磁卡上印着汇丰银行的鹰徽,背面用钢笔写着组数字——正是今早斗笠男从沉江司机嘴里撬出的瑞士银行密码。 第17章 百万富翁的身份洗白 1990年7月1日,武汉江岸区工商局 炽热的阳光透过老式玻璃窗斜射进办公室,照在桌面的营业执照上,烫金的“扬帆实业有限公司”几个字在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我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注册资金一栏——300万元。 这个数字,放在1990年的武汉,足以让任何一个体制内的办事员手抖。 “谢老板,手续都办妥了。”周明远推门而入,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汗湿。他反手带上门,压低声音道:“但你这注册资金……太扎眼了,市里已经有人开始打听。” 我笑了笑,从抽屉里推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 “汉正街三十六间商铺的租赁合同,年租金合计27万,五年预付,折现135万。”指尖在数字上点了点,“加上亚运会t恤的60万利润,防汛麻袋的97万,账面上干干净净。” 周明远盯着文件看了几秒,突然嗤笑出声:“防汛麻袋?你他妈真敢写!” 窗外蝉鸣聒噪,我慢条斯理地拧开钢笔帽,在法人代表签名栏落下“谢一扬”三个字。墨水在纸面上微微晕开,像一滴干涸的血。 ——这300万,每一张钞票都浸着汉正街的汗腥、深圳股市的血腥,还有长江洪水里泡烂的麻袋味。 而现在,它们终于能晒在阳光下了。 工商局的“特殊审查” 盖章的中年女科员手指发抖,钢印悬在营业执照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领、领导……”她偷瞄向里间办公室,“注册资金三百万的私营企业,要不要先请示王局长?” 我靠在柜台前,随手翻开她桌上的《武汉工商名录》——最新一页记录着本地国企龙头“武商集团”的注册资金:280万。 “同志,”我屈指敲了敲那行数字,笑容温和,“改革开放十二年了,总不能比国营商店还保守吧?” 女科员脸色煞白。 里间突然传来茶杯重重搁下的声响,一个秃顶男人掀帘而出,胸前的“副局长”铜牌晃得刺眼。 “小同志很有魄力嘛!”他抓起营业执照扫了眼,瞳孔猛地收缩,“但根据《私营企业暂行条例》,超过百万注册资金需要验资报告……” 我抬手打断,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本存折拍在桌上。 中国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户名全是“谢一扬”,余额合计297.8万。 秃顶副局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1990年的武汉,普通工人月薪不到200元,而眼前这个穿回力鞋的年轻人,随身带着足够买下半个街道办事处的现金。 “验资?”我翻开存折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利息税已缴”的印章上,“要不让税务局的老张来验?” 钢印“咔嚓”一声砸落,震得柜台玻璃嗡嗡作响。 汉正街的“租金魔术” 傍晚的汉正街飘着麻辣烫的油烟味,我蹲在“老王袜子铺”的塑料凳上,看着张铁柱带人把“扬帆实业”的铜牌钉上隔壁仓库大门。 “小谢老板,三十六间铺面全按您说的,合同签五年。”老王搓着手凑过来,缺了颗门牙的嘴笑得谄媚,“就是这租金……比市价高三成……” 我甩给他一包红塔山:“王叔,92年这里要拆迁,补偿款按经营面积算。” 老王接烟的手僵在半空。 上辈子汉正街第一次改造时,钉子户老王家靠八平米铺面换了三套商品房,而此刻——我手里攥着的三十六份租赁合同,将来就是插向拆迁办的三十六把刀。 “对了。”我踹开脚边一个破纸箱,露出底下“防汛专用”的麻袋印记,“明天找人把这些都烧了。” 麻袋上还沾着洪水退去后的腥臭淤泥,但已经没人记得,三十天前它们每条卖过三百块的天价。 周明远的“政治筹码” 江滩派出所的档案室里,周明远把“赵三爷走私案”的卷宗推进碎纸机,齿轮咬合声像在咀嚼骨头。 “防汛办徐志鸿被双规了。”他突然开口,警服袖口沾着碎纸屑,“他交代你卖麻袋的事,但纪委查到那批货确实有海关批文。” 我靠在铁柜上抛玩着打火机,火光忽明忽暗地映着墙上“严打投机倒把”的标语。 那批“进口特种防汛麻袋”的批文,是李为民用香港空壳公司的名义补办的,落款日期特意提前到洪水前两周——用未来的规则,洗白过去的原罪,这才是重生的终极玩法。 “周哥,下个月开发区主任的任命……” “闭嘴!”周明远猛地掐灭烟头,眼底却烧着野火,“老子帮你不是图这个!” 碎纸机“咔”地卡住,一卷没销毁的笔录纸垂下来,正好露出赵三爷吞枪自尽前的照片——太阳穴的血洞像只嘲弄的眼睛。 我轻轻按下一张存折,余额显示50万,户名是“江岸区民警基金会”。 “那就当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三百万的“阳光照不到” 深夜的扬帆实业办公室,保险柜里整齐码着三十根大黄鱼,金光照亮了账本最后一页: 【总资产:3,021,477元】 张铁柱用纱布包着的手抚过金条,突然咧嘴笑了:“小谢老板,深圳股票……”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暴雨倾盆而下。 我拉开抽屉,深交所的股票托管单静静躺着——50万股万科,35万股深发展,按今日黑市价估值已超400万。 但这些数字永远不会出现在扬帆实业的账面上。 就像没人会追问,汉正街的租金为什么恰好够填平灰色收入;就像周明远不会深究,防汛办的批文究竟从哪补办;就像历史书上永远不会记载,1990年武汉洪水期间,有个年轻人用五万条麻袋收割了近百万人命财。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点燃一支烟,烟雾在保险柜的金光中盘旋上升。 ——洗干净的三百万是扬帆实业,而藏在阴影里的四百万,才是真正的谢一扬。 第18章 东湖开发区的迷雾 1990年7月15日,武汉东湖宾馆 空调外机嗡嗡作响,冷气却压不住会议室里的燥热。椭圆形的红木桌边,十几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茶杯里的茶叶梗浮浮沉沉,像极了他们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思。 我坐在末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牛皮纸档案袋,目光扫过主位上那位梳着三七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东湖高新区筹备组组长,李明德。前世里,这位李组长三年后因“违规批地”落马,却在十年后摇身一变成了深圳某地产公司的顾问,身家过亿。 “各位,东湖高新区的规划,省里要求年底前必须上报国务院。”李明德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目前初步划定的区域是鲁巷一带,总规划面积5平方公里,重点发展电子产业。” 会议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几个本地官员交换着眼神——鲁巷?那地方现在还是鱼塘和菜地,连条像样的马路都没有。 我低头抿了口茶,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2023年的“预言” “谢同志,你是扬帆实业的代表?”李明德突然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听说你们公司刚注册资金三百万,主营范围是……服装贸易?”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几声轻笑。 我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解开档案袋的棉线,取出一卷精心裱糊的蓝图。 “李组长,各位领导。”我将蓝图铺在会议桌上,手指点在图纸中央的“光谷广场”标识上,“这是扬帆实业委托香港城市规划院设计的《东湖科技新城2035年总体规划》。” 图纸展开的瞬间,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是2023年光谷的实景复刻图! 双向十二车道的关山大道、呈放射状分布的地铁2号线和11号线、核心区的“马蹄形”商务圈、甚至标注了未来腾讯、华为等企业的总部位置……每一个细节都精确到令人毛骨悚然。 李明德的眼镜滑到了鼻尖,他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着指向图纸边缘的一块空白:“这、这里为什么预留200亩绿地?” 我微微一笑:“因为2025年,这里会建成全球最大的量子计算实验室。” 圈地的博弈 会议室炸开了锅。 “荒谬!武汉哪来的钱修地铁?”一个秃顶局长拍桌而起。 “腾讯是什么单位?民营公司凭什么进高新区?”另一个干部脸色铁青。 我淡定地从档案袋抽出第二份文件——1995年国务院批复武汉地铁建设的红头文件复印件(当然,此刻还未存在),以及2001年光谷首拍土地的成交记录(单价仅80元\/平方米)。 “各位领导,改革开放的核心就是‘敢为天下先’。”我环视众人,声音不疾不徐,“如果东湖高新区按我的规划走,十年后这里的地价会翻1000倍。” 李明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图纸上“未来cbd”的标注,突然压低声音道:“谢同志,会后留一下。” 200亩的“白菜价” 散会后,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只剩我和李明德。 他递来一支中华烟,打火机的火苗映着他闪烁的眼神:“小谢,你背后是哪位领导?” 我笑而不语,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照片上是北京某位经济智囊与荣毅仁的合影,背面用钢笔写着“改革可试点,土地先试行”。 李明德倒吸一口冷气,照片上的笔迹他太熟悉了。 “鲁巷西侧有200亩荒地,目前还是集体用地。”他猛地凑近,带着烟臭的热气喷在我脸上,“按政策可以‘科技试验田’名义划拨,每亩……500块。” ——500元\/亩!相当于白送! 我慢条斯理地收起照片:“我要300亩。” “不可能!最多200亩!” “那就200亩。”我站起身,顺手将那张2023年的规划图留在桌上,“对了李组长,明年三月您夫人想去香港购物的话,建议住铜锣湾的怡东酒店——那附近治安好。” 李明德的表情瞬间凝固。他女儿明年三月赴港留学的事,连秘书都不知道。 暴雨夜的密谋 走出东湖宾馆时,暴雨倾盆而下。 张铁柱撑着黑伞等在门口,缺了半截的小指上还缠着纱布:“小谢老板,周明远刚来电话,说纪委在查汉阳钢厂那批特种钢……” 我钻进吉普车,雨水顺着车窗蜿蜒流下,像一条条扭曲的毒蛇。 “告诉陈厂长,把账本烧了。”我摇下车窗,将烟头弹进雨幕,“另外,明早带人去鲁巷量地——凡是能看见鱼塘的地方,全给我插上‘扬帆科技试验田’的牌子。” 吉普车碾过水坑,溅起一片泥浆。后视镜里,东湖宾馆的灯光在雨中渐渐模糊,而更远处,1990年的武汉天际线上,还看不见未来光谷的半点影子。 但我知道,那200亩荒地上,即将长出摇钱树。 第19章 日本客商的专利陷阱 1990年8月3日,武汉大学物理实验室 窗外蝉鸣刺耳,实验室的老旧吊扇吱呀转动,却搅不动凝滞的闷热空气。林振华的白大褂后背洇出一片汗渍,他攥着那份日文合同的指节发白,眼镜片上反射着“专利买断价:10万美元”的刺目字样。 “谢老板,东芝的人说……这是最后期限。”他嗓音沙哑,实验台上散落着几份被红笔划烂的草稿纸——那是他研究了五年的低损耗光纤公式,如今被日方工程师轻飘飘地评价为“勉强有商业化价值”。 我拾起一张草稿,上面潦草的算式里藏着未来千亿级市场的密码。前世1995年,日本凭类似专利垄断全球光纤市场,而林振华这个名字,只湮灭在某篇被引量为零的论文里。 “林教授,您信我吗?”我突然将草稿纸按在窗玻璃上,夕阳透过纸背,将公式映成血红色。 他愣住。 我抓起电话拨通汉阳兵工厂的保密线路:“柱子哥,备车,加满油。再联系北京的王处长——就说‘江城鲟鱼’要抢在台风前上岸。” 挂断电话,我一把扯下墙上1990年的日历,露出后面手绘的全球专利地图,指尖重重戳在“pct国际专利”的红色标记上。 “十万美元?”我冷笑,“十亿都买不起您的脑子。” 夜奔京城的亡命时速 凌晨两点,京港澳高速。 改装过的吉普车油门踩到底,引擎盖里冒出焦糊味。张铁柱独臂攥着方向盘,缺指的手夹着烟往窗外弹灰,后视镜里映出他结痂的刀疤:“小谢老板,武汉到北京1200公里,鬼子明天上午十点签约,咱们……” “天亮前到。”我打断他,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亮着幽幽蓝光——这玩意儿在1990年比等重的黄金还贵,此刻正连着军用电台改装的黑客模块,屏幕上闪烁的代码疯狂扒取日本特许厅的数据库。 后座传来呕吐声。林振华抱着专利文件蜷成一团,脸色惨白如纸。这个一辈子没出过湖北省的书呆子,此刻正以160码的时速冲向中国专利局。 “东芝的代理人叫佐藤一郎。”我盯着电脑上刚破解的邮件,“他今早秘密见了中信集团的刘总,想绕开我们直接买通国资方。” 张铁柱猛地一打方向盘,吉普车碾过坑洼,后备箱里的汽油桶“咣当”巨响。林振华突然扑到前排座椅间,眼镜歪斜地挂着:“谢、谢老板,pct专利申请要提前准备英文译本和权利要求书,我们……” “哗啦——” 我拽开脚边的帆布包,倒出一摞盖着骑缝章的文件:中英文对照的专利说明书、武大盖章的权属证明、甚至还有连夜伪造的“国家重点科技项目”批文——落款日期提前了三个月。 林振华的瞳孔剧烈收缩。 “您只管签字。”我甩给他一支钢笔,“剩下的脏活,我来干。” 专利局的暗战 清晨六点,北京复兴门。 中国专利局门口排起长队时,我们的吉普车直接撞开侧门栏杆。警卫刚要呵斥,张铁柱已经甩出总参二部的假证件:“军委急件!” 三楼pct受理处,穿的确良衬衫的老办事员打着哈欠开窗。我“啪”地将文件拍在台面,他扫了一眼突然僵住——文件右上角盖着鲜红的“绝密”章。 “同、同志,pct申请需要优先权证明……” 我冷笑推过第二份文件。这是昨晚黑进湖北省科技厅系统补录的《光电子技术优先发展目录》,伪造编号里的“”墨迹未干。 老办事员的手开始发抖。1990年全国pct申请量不足百件,没人熟悉流程,更没人敢质疑“绝密”项目。 钢印即将落下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皮鞋声。 “停下!” 穿藏蓝西装的矮胖男人冲进来,胸前别着“中信集团刘”的工牌。他身后跟着个梳油头的日本人,金丝眼镜下闪着毒蛇般的冷光——佐藤一郎。 “林教授的专利转让协议已经公证了!”刘总挥舞着文件袋,“这是国有资产流失,你们负不起责!” 专利局瞬间死寂。 我慢条斯理地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喇叭里传出刘总谄媚的声音:“佐藤先生放心,省里我熟,十万美金打到我瑞士账户就行……” 刘总的脸刷地惨白。 佐藤突然用生硬的中文开口:“谢先生,东芝可以出价一百万。”他推过支票本,“现在签字,额外给你个人二十万回扣。” 满屋倒吸冷气声中,我抓起pct申请文件拍在佐藤脸上。 “看清楚,这是国际专利。”我拽过他衣领,声音压得极低,“明年我会在日本起诉东芝侵权,赔偿金少于十亿美金,算我输。” 钢印“咔嚓”落下,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 东京湾的钓鱼线 正午的专利局楼顶,热浪蒸腾。 林振华蹲在水泥护栏边干呕,他的光纤技术此刻已化作pct\1990\/00087号文件,正在飞往日内瓦的航班上。楼下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刘总被纪委的人架上了面包车。 “谢老板,东芝不会罢休……”张铁柱递来大哥大,听筒里传出武汉线人的声音:“东湖宾馆住进六个日本人,带着测绘仪器。” 我眯眼望向东南方。此刻的东京湾,东芝总部顶楼的会议室里,那群西装革履的精英绝不会想到,他们精心布置的专利陷阱,已经被一个重生者做成了更大的局—— 那摞pct文件里,我偷偷夹带了三份未来5g技术的核心专利。用林振华的光纤专利做饵,钓的是整个日本通信产业的未来。 “柱子哥,给周明远打电话。”我掰碎sim卡扔进下水道,“让他查查最近入境的外商——特别是带高压气体激光切割设备的。” 吉普车发动时,我最后看了眼专利局楼顶飘扬的国旗。 1990年的中国,终于在世界科技霸权的棋盘上,落下了一颗致命的黑子。 第20章 中关村的暗夜交易 1990年8月20日,北京中关村 夜色如墨,闷热的空气里裹挟着电子元件和劣质香烟的混合气味。 中关村电子一条街的霓虹灯在雨后的水洼里扭曲成斑斓的色块,几家挂着“电脑维修”“进口配件”招牌的店铺已经拉下了卷帘门,唯独街角那家“联想技术服务部”还亮着惨白的日光灯。 我站在马路对面,指尖夹着半截燃到尽头的红塔山,烟灰被夜风吹散,落在积水的柏油路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小谢老板,就是这儿?”张铁柱低声问,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 我眯了眯眼,目光穿透玻璃门,落在柜台后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柳传志,联想汉卡的缔造者,未来中国pc产业的教父。 此刻的他,还只是个在中关村倒腾电脑配件的“个体户”。 “汉卡”的敲门砖 推开玻璃门,门框上的铜铃“叮当”一响。 柳传志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警惕而精明。他手里正拆解着一块电路板,桌上散落着焊锡丝和松香,角落里堆着几台贴着“苏联进口”标签的显示器。 “老板,买电脑?”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在我和张铁柱身上迅速扫了一遍,最终停在我手腕上的劳力士——那是上周从香港黑市淘来的二手货,表盘上的划痕恰到好处地彰显着“暴发户”的身份。 我笑了笑,没接话,径直走到柜台前,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拍在桌上。 ——《武钢特种钢材供应合同》。 柳传志眉头一皱,手指在合同上轻轻一划,随即瞳孔微缩。 “武钢的冷轧硅钢片?”他抬头,语气终于有了波动,“这东西现在全国缺货,你从哪儿搞到的?” 我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上是汉阳钢厂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特种合金钢,旁边站着的是第七分厂厂长陈卫国,正对着镜头比了个“ok”的手势。 “十吨硅钢片,换联想汉卡华中总代理。”我淡淡道。 中关村的暗流 柳传志沉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年轻人,胃口不小啊。”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联想汉卡现在供不应求,北京这边都排到三个月后了,凭什么给你华中代理?” 我早料到他会这么问,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人民日报》,翻到经济版——头条赫然是《国家推动计算机普及教育,中小学将试点“微机课堂”》。 “明年开始,全国中小学要配电脑。”我点了点报纸上的红头文件,“而武汉,是教育部的试点城市。” 柳传志的眼神变了。 夜半密谈 凌晨两点,联想技术服务部的后院里,柳传志亲手泡了两杯浓茶。 茶是福建老家带来的铁观音,滚烫的水冲进搪瓷缸,茶叶在杯底舒展,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硅钢片的事,你能保证供应?”他开门见山。 我抿了口茶,苦涩在舌尖蔓延:“武钢第七分厂每个月能‘调剂’出二十吨特种钢,只要陈厂长还在位,货源就不会断。” 柳传志眯了眯眼:“代价呢?” “我要的不多。”我放下茶杯,“联想汉卡华中独家代理权,外加三年内联想所有新产品的优先供货权。” 夜风掠过院墙,吹得晾衣绳上的电路板“哗啦”作响。柳传志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伸手从桌下摸出一台联想式汉卡,拆开外壳,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集成电路。 “知道为什么汉卡供不应求吗?”他指着主控芯片,“这块mc,全中国只有我能搞到进口批文。” 我笑了,从怀里摸出一张深圳罗湖海关的放行单,推到他面前。 “巧了,我上个月刚和香港14k的人吃了饭。”我点了点放行单上的印章,“下个月开始,mc的芯片,我能给你走‘特殊渠道’,价格比正规进口低三成。” 柳传志的呼吸明显一滞。 血与芯片的协议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和柳传志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十吨武钢硅钢片,换联想汉卡华中总代理权。 ——每月额外供应二十吨特种钢,换联想未来三年新产品的优先采购权。 ——香港“特殊渠道”的芯片进口,利润五五分成。 张铁柱把合同塞进防水的牛皮袋里,贴身藏好。柳传志送我们到门口,突然问了一句:“谢老板,你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回头,晨光刺破云层,照在中关村斑驳的墙面上。 “未来是计算机的时代。”我笑了笑,“而我,只是提前下了注。” 后手 离开中关村后,张铁柱低声问:“小谢老板,武钢的陈厂长真能每月拿出二十吨钢?” 我摸出大哥大,拨通了武汉的号码。 “喂,陈厂长?对,是我……北京这边搞定了。”我顿了顿,“对了,下个月纪委的人会去七分厂查账,你今晚就把那批‘报废’的硅钢片拉去重庆——对,还是老价钱。” 挂断电话,我看向远处渐渐苏醒的北京城。 1990年的中国,计算机产业刚刚萌芽,而联想汉卡,只是我棋盘上的第一步。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第21章 武钢改制风暴前夜 1990年9月1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夜色如墨,钢厂高炉喷吐的赤红铁水映亮了半边天,空气里弥漫着硫磺与焦炭的刺鼻气味。 谢一扬站在第七分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外,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夜风中明明灭灭。身后,张铁柱单手按着腰间的军刺,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这是罗湖口岸那场血战后留下的纪念。 “小谢老板,陈卫国这老狐狸约半夜见面,摆明了没憋好屁。”张铁柱啐了口唾沫,钢渣路面上顿时腾起一缕白烟。 谢一扬轻笑,烟头在指间转了个圈:“他当然没憋好屁——可咱们要的,不就是他这点臭不可闻的‘屁’?” 话音未落,铁门“吱呀”一声裂开道缝,探出张油光满面的胖脸。 “谢老板?”陈卫国压低嗓音,警服外套下露出钢厂工装的蓝领子,“走西门,监控坏了。” 账本里的“幽灵钢材” 第七分厂仓库深处,陈卫国掀开防尘布,露出摞成山的特种合金钢锭,每一块都印着“军工特供”的钢印。 “上个月‘报废’的二十吨mc-5型硅钢,全在这儿了。”陈卫国掏出手帕擦汗,脖颈上的金链子随着动作晃荡,“按黑市价,一吨值八万,但……” 谢一扬屈指敲了敲钢锭,金属嗡鸣在仓库里荡出回音。他忽然抬脚踹翻最外层的钢锭,“轰隆”巨响中,露出内层发黑的劣质钢材。 “陈厂长,拿次品充军工货?”谢一扬似笑非笑,“重庆兵工厂的人可不是瞎子。” 陈卫国脸色骤变,肥手猛地按住腰间——那里别着把54式手枪。 张铁柱的军刺已抵上他后心。 “别急。”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随身账本,“第七分厂去年实际产量比报表多3700吨,这些‘幽灵钢材’……”他指尖在某页重重一划,“全进了你小舅子在深圳的贸易公司。” 冷汗顺着陈卫国的双下巴滴落。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1990年的中国,侵吞国有资产够吃十颗枪子儿。 三产公司的“金蝉脱壳” “谢老板想要什么?”陈卫国瘫坐在钢锭上,警服腋下渗出深色汗渍。 谢一扬合上账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武钢三产公司改制试点方案》,红头文件上还带着油墨香。 “国家马上要推‘抓大放小’政策,武钢这些三产公司……”他点了点文件末尾的空白处,“会以‘盘活资产’名义,低价转让给私人。” 陈卫国瞳孔骤缩。作为国企老油条,他太懂这套操作——把优质资产注入三产公司,再通过“改制”贱卖,神不知鬼不觉完成国有资产私有化。 “您负责把第七分厂的‘不良资产’……”谢一扬在“不良”二字上加重音,“划转到三产公司,我安排香港壳公司接盘。”他推过张支票,“首期200万港币,存在你女儿伦敦的账户。” 夜风卷着钢渣拍打窗户,陈卫国盯着支票上“汇丰银行”的烫金logo,喉结滚动。他突然抓过钢笔,在改制方案上签下名字,笔迹歪斜得像条垂死挣扎的蚯蚓。 纪委档案室的“定时炸弹” 凌晨三点,谢一扬独自走进江岸区纪委档案室。 钥匙是周明远给的——这位即将升任开发区主任的派出所长,如今已把谢一扬视为“政治盟友”。 昏黄台灯下,谢一扬抽出第七分厂1989年的审计报告,用随身相机逐页拍摄。胶卷里还存着前几日拍的“证据”:陈卫国在深圳豪华酒店搂着三陪女,背景里的日历清晰显示着“1990.8.15”——本该在钢厂值班的日子。 “二十年后的雷,现在就得埋好。”他轻声自语,将一盒磁带塞进档案柜深处,标签上写着“武钢七厂民主生活会录音-1989.12”。 磁带里是空白的,但等2001年国企审计风暴时,自然会有人“发现”这段“被消磁”的录音——那时候,陈卫国早该“病退”去澳洲养老了。 长江边的血色黎明 离开钢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张铁柱突然拽住谢一扬,军刺横在胸前——江堤下躺着个血人,工作服上“武钢安保”的胸牌沾满泥浆。 “三产公司的财务科长……”张铁柱探了探鼻息,“刚断气。” 谢一扬蹲下身,掰开死者紧攥的拳头,掌心是半张烧焦的转账单,残存着“香港隆昌贸易”的字样——正是他安排接盘的壳公司。 “陈卫国这老狗,下手倒快。”张铁柱咬牙。 江风裹着晨雾扑面而来,谢一扬起身,将烟头弹进滔滔江水。 “告诉周明远,今早会有‘热心群众’举报江边发现尸体。”他眯眼望向钢厂方向,高炉的火焰正吞噬最后一丝夜色,“至于陈卫国……留着他,比死人有价值。” 第22章 汉派服装的逆袭 1990年9月25日,武汉江汉服装厂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玻璃窗斜射进厂房,照在积满灰尘的缝纫机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谢一扬站在江汉服装厂的大门前,指尖夹着半截红塔山,烟雾在微凉的秋风里袅袅升腾。他眯着眼,打量着这座濒临倒闭的国营厂——灰白的墙皮剥落大半,铁门上的“抓革命、促生产”标语早已褪色,院子里杂草丛生,几个工人蹲在墙角抽烟,眼神麻木而涣散。 “小谢老板,这破厂子欠银行八十多万,工人半年没发工资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咱们真要接这烂摊子?” 谢一扬没回答,抬脚踢开半掩的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zara模式”的第一刀 厂长办公室里,秃顶的刘厂长正伏在桌上打瞌睡,嘴角还挂着中午的饭渣。谢一扬敲了敲桌面,他猛地惊醒,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待看清来人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就是那个‘扬帆实业’的谢老板?”刘厂长冷哼一声,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账本,“厂子账面负债八十三万,工人三百二十号,机器全是六十年代的老古董,你要收购?行啊,先把欠款还了!” 谢一扬笑了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江汉服装厂改制方案》,轻轻推到刘厂长面前。 “负债,我全接。”他指尖在方案上点了点,“工人,我全留。但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厂里所有生产计划,我说了算。” 刘厂长狐疑地翻开文件,当看到“职工持股30%”的条款时,手指猛地一抖。1990年的国企改制,工人下岗潮才刚刚开始,谁敢保证工人还能持股? “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谢一扬没回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彩印的设计稿,铺在桌上——那是后世zara的经典款式:修身西装、高腰牛仔裤、oversize卫衣……每一款的领标都印着“扬帆”的logo。 “从明天开始,停产所有中山装和的确良衬衫。”他敲了敲设计稿,“改做这些。” 刘厂长瞪大眼:“这、这不符合‘社会主义服装风格’……” “社会主义?”谢一扬冷笑,突然提高音量,声音穿透办公室,传到外面偷听的工人耳中,“工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谈什么风格?想活,就按我的来!” “七天快反”的野蛮生长 当晚,江汉服装厂的车间灯火通明。 谢一扬亲自站在流水线前,手里拎着条刚改版的高腰牛仔裤。 “传统服装厂从设计到上市要三个月,我们只要七天!”他一把扯下缝纫机上的老式脚踏板,换上从深圳走私来的电动马达,“样板衣今晚出,明天汉正街铺货,卖爆的款立刻加单,滞销的直接下架!” 工人们面面相觑——这年头,哪有人这么做衣服的? 但很快,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快时尚”的威力。 三天后,汉正街“扬帆服饰”旗舰店开业,谢一扬砸下十万现金,包下《长江日报》整版广告,标题赫然是——“穿扬帆,闯四方!” 开业当天,店铺被挤爆。 武汉的年轻人哪见过这种版型的衣服?修身、时髦、价格还比国营商店便宜三成!女工们疯抢高腰牛仔裤,男青年排队买oversize卫衣,连带着“扬帆”的logo都成了潮流符号。 “抄款”风暴 第七天深夜,谢一扬坐在办公室里,面前摊着从香港走私来的《elle》杂志。 “这件,改领口。”他红笔圈出一款香奈儿的粗花呢外套,“这件,换纽扣。”又划掉阿玛尼的西装设计,“还有这个,直接照抄,但布料用便宜的人造棉。” 张铁柱看得目瞪口呆:“小谢老板,这……这不就是山寨吗?” “山寨?”谢一扬嗤笑,“zara的创始人奥尔特加靠抄大牌起家,十年后身家八百亿美金。”他合上杂志,眼神锐利,“在中国,谁能抄得快、抄得便宜,谁就是王!” 产能的生死时速 半个月后,问题来了——订单爆了,产能跟不上。 谢一扬一脚踹开车间主任的办公室门。 “为什么今天的产量还卡在两千件?” 车间主任老李苦着脸:“布料供应断了,国营纺织厂不肯赊账……” 谢一扬冷笑,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陈厂长?对,是我……武钢七分厂那批‘报废’的硅钢片,明天发往广州。”他顿了顿,“对了,听说广州纺织局的王局长是你战友?帮我牵个线,我要二十万米牛仔布——对,今晚就要。” 挂断电话,他看向目瞪口呆的老李:“明天早上,布料会到仓库。如果产量还上不去,你就滚蛋。” 价格战的腥风血雨 一个月后,武汉服装市场彻底变天。 国营百货大楼的服装柜台门可罗雀,个体户的摊位堆满滞销的老款,而“扬帆服饰”的店铺前永远排着长队。 谢一扬的手段简单粗暴—— 款式碾压:每周上新20款,抄袭国际大牌但价格砍到十分之一。 渠道控制:汉正街八成批发商被他用“押金返利”模式绑定,不卖扬帆的货就断供。 舆论造势:雇大学生当“托儿”,在武汉各大高校制造“船扬帆才是潮流”的风向。 三个月后,《武汉商情》发布数据——扬帆服饰占领全市60%服装市场份额,江汉服装厂从负债八十万变成月盈利两百万的明星企业。 暗流涌动 庆功宴当晚,谢一扬独自站在厂房楼顶,夜风猎猎。 张铁柱匆匆上楼,脸色凝重:“小谢老板,刚收到消息——上海服装厂联合了八家国企,准备向轻工部举报我们‘恶意竞争’。” 谢一扬嗤笑,从怀里摸出一份文件。 《关于鼓励私营企业参与国企改制的试行意见》——这是他从北京某位经济智囊手里提前拿到的“尚方宝剑”,正式文件要到1991年才会下发。 “让他们举报。”他弹了弹烟灰,眼神冰冷,“等文件下来,就该轮到我们收购他们了。” 远处,长江上的货轮鸣笛,灯火如龙。 属于“汉派服装”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第23章 央视广告的惊天豪赌 1990年10月12日,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窗外秋雨淅沥,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他盯着桌上那份《中国中央电视台黄金时段广告招标书》,目光如刀。 “小谢老板,真要押全部身家?”张铁柱站在一旁,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嗓音低沉,“咱们刚拿下武汉60%的服装市场,账上现金还有三百多万,稳扎稳打不好吗?” 谢一扬没回答,只是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招标书上,烫出一个焦黑的洞。 “稳扎稳打?”他冷笑一声,转身从保险柜里抽出一摞文件——扬帆实业名下所有资产证明,包括汉正街三十六间商铺、江汉服装厂股权、深圳股市的股票托管单,甚至还有东湖开发区那200亩未开发的地皮。 “柱子哥,你知道中国未来三十年什么最值钱吗?”谢一扬眼神锐利,手指重重敲在桌面上,“不是黄金,不是房子,是——注意力!” 他猛地拉开抽屉,甩出一份市场调研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触目惊心——1990年,全国电视机保有量突破1.2亿台,央视《新闻联播》后的黄金广告时段,收视人群高达5亿! “现在全国服装厂还在拼价格、拼渠道,没人意识到品牌的价值。”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押这500万,买的不是广告,是全国人民的脑子!” 银行里的生死博弈 武汉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办公室。 秃顶的刘主任扶了扶眼镜,手指颤抖地翻着谢一扬的抵押文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谢老板,您这……这可是500万啊!”他咽了口唾沫,“1990年,武汉个体户贷款上限才10万,您这数额……” 谢一扬没说话,直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汉正街“扬帆服饰”店铺门口人山人海,排队抢购的顾客挤爆街道;另一张则是《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汉派服装逆袭,三个月占领江城60%市场》。 “刘主任,您觉得,一个能三个月吃掉武汉服装市场的企业,值不值500万?”谢一扬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 刘主任喉结滚动,眼神闪烁。 谢一扬突然俯身,压低声音:“对了,听说您儿子明年想去美国留学?加州大学的学费……可不便宜啊。” 刘主任瞳孔骤缩。 十分钟后,贷款合同盖章生效。 北京央视的暗战 北京,梅地亚中心。 1990年央视广告招标会现场,西装革履的商人们交头接耳,空气里弥漫着香水和烟草的混合气味。谢一扬穿着笔挺的藏蓝西装,独自坐在角落,指尖轻轻敲击着竞标牌——“9号”。 “接下来竞标的,是《新闻联播》后30秒黄金时段,起拍价100万!”主持人话音刚落,全场哗然。 “101万!”上海某国营服装厂代表举牌。 “105万!”广东一家电器厂跟进。 谢一扬没动,只是冷眼旁观。 价格很快飙到200万,举牌的人越来越少。 “300万!”突然,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高声喊道,全场寂静——是北京某官办企业的代表,背后站着某部委领导。 主持人刚要落槌—— “500万。”谢一扬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砸进会场。 全场死寂。 那油头男人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你他妈哪来的?敢跟国资抢资源?!”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掏出扬帆实业的资质文件,推到公证处面前:“武汉民营企业,合法竞标。” 主持人手在发抖:“9号……500万第一次!” “等等!”油头男人突然掏出一张纸条,“我要求审查他的资金证明!” 公证员接过谢一扬的银行本票,仔细核验后,声音发颤:“资、资金属实……” 槌声落下。 “500万第三次——成交!” 洗脑广告的诞生 当夜,北京饭店套房。 谢一扬盯着桌上刚写好的广告脚本,眉头紧锁。 “船扬帆,闯四方。”张铁柱念了一遍,挠头,“这词儿是不是太简单了?” “要的就是简单。”谢一扬冷笑,“广告不是给人思考的,是往人脑子里刻字的!”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武汉的长途。 “林教授,光纤项目组里是不是有个叫王志的学生?听说他爹是央视广告部的主任?”谢一扬语气轻松,“对,明天让他爹来见我——就说,我手里有日本东芝的pct专利授权书,可以‘借’央视用用。” 挂断电话,谢一扬推开窗户,北京城的灯火如星河倾泻。 他知道,三天后,当“船扬帆,闯四方”的广告在央视黄金时段轰炸全国时—— 中国服装行业的格局,将从此改写。 第24章 北京饭店的权力晚餐 1990年11月5日,北京饭店 窗外,长安街的霓虹在初冬的夜色里流淌,车灯如游龙般穿梭。北京饭店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暖金色的光,映照在锃亮的银质餐具上,折射出冷冽的锋芒。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高脚杯的杯沿,红酒在杯中微微晃动,像一汪暗沉的血。 “小谢老板,荣老到了。”张铁柱低声提醒,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绷紧,目光警惕地扫过宴会厅入口。 谢一扬唇角微勾,视线穿过觥筹交错的人群,落在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上——荣毅仁,中信集团的创始人,中国改革开放的“红色资本家”,此刻正被一众西装革履的官员簇拥着,步履沉稳,目光如炬。 亚运会的“敲门砖” 三天前,谢一扬还在武汉的办公室里,盯着央视黄金时段广告的投放数据——短短一个月,“穿扬帆,闯四方”的洗脑广告词已经席卷全国,扬帆服饰的订单暴增300%,连东北的国营百货都开始主动联系进货。 但谢一扬要的不止是服装市场。 “柱子哥,备车,去北京。”他掐灭烟头,从保险柜里抽出一份文件——亚运会期间,他通过防汛物资和熊猫盼盼t恤的订单,搭上了组委会的某位实权人物,而对方今晚组了个局,据说荣毅仁会出席。 张铁柱皱眉:“荣毅仁?中信集团那个?咱们跟他搭不上线吧?” 谢一扬轻笑,指尖点了点文件上的一行字:“亚运会闭幕式上,荣毅仁亲自给‘突出贡献企业’颁奖——而我们,恰好是其中之一。” 权力餐桌上的暗流 宴会厅内,谢一扬举杯走向主桌。 “荣老,久仰。”他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却不卑微,“亚运会期间多亏中信的调度,我们的物资才能及时到位。” 荣毅仁抬眼,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秒,忽然笑了:“谢一扬?扬帆实业?我听过你——三个月吃下武汉服装市场,还敢砸500万抢央视标王,年轻人,胆子不小。” 谢一扬微笑,顺势落座:“胆子不大,怎么敢跟时代赌未来?” 荣毅仁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抬手示意侍者倒酒。 酒过三巡,话题从亚运会转到经济改革,再转到即将成立的上海证券交易所。谢一扬不动声色地听着,直到荣毅仁的秘书低声说了句“327国债的批复下来了”,他的指尖才微微一顿。 327国债的“内幕” 宴会散场时,荣毅仁忽然拍了拍谢一扬的肩:“年轻人,有兴趣来中信证券坐坐吗?” 一小时后,中信证券的某间办公室里,荣毅仁亲手泡了杯茶,推到他面前。 “你知道国债期货吗?”荣毅仁开门见山。 谢一扬眸光微闪——他当然知道。前世1995年的“327国债事件”,是中国金融史上最惨烈的多空对决,万国证券的管金生因此锒铛入狱,而背后赢家,正是中信系。 但他此刻只能“谦虚”地摇头:“还请荣老指点。” 荣毅仁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绝密”二字。 “明年,财政部会发行1989年第三期国债,代号327。”他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但市场不知道的是——这批国债的票面利率,会从9.5%上调到12.8%。” 谢一扬瞳孔骤缩。 利率上调,意味着国债价格暴涨!而如果提前做多…… 荣毅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消息,我可以给你。但我要的,是你帮中信‘试水’这个市场。” 上海滩的暗局 离开中信大厦时,北京城已飘起小雪。 张铁柱低声问:“荣毅仁什么意思?让咱们当马前卒?” 谢一扬冷笑,从怀里摸出那份“绝密”文件的复印件——刚才趁荣毅仁接电话时,他用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拍下了关键页。 “他不是要我们试水。”谢一扬眼神冰冷,“他是要我们当‘明牌’,吸引万国证券的管金生入局。” 前世,327国债的博弈中,中信系是最后的赢家,但过程惨烈。而现在,荣毅仁显然想借他这个“重生者”的手,提前布局,让万国证券死得更透。 “柱子哥,订机票,去上海。”谢一扬将文件塞进内袋,“我们要在万国证券开个匿名账户——五年后,这笔国债,会变成捅向管金生的刀。” 雪越下越大,谢一扬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仿佛已经看到1995年那个血雨腥风的金融战场。 而这一次,他不再是旁观者。 ——他是猎手。 第25章 黄浦江畔的暗流 1990年11月28日,上海外滩 黄浦江的寒风裹挟着咸腥的水汽,抽打在万国证券营业部的玻璃门上。谢一扬竖起呢子大衣的领口,指尖夹着的红塔山在风中明灭不定,烟雾刚吐出就被江风撕碎。 身后,张铁柱压低声音:“小谢老板,万国的柜台主任姓徐,是管金生的嫡系,咱们的假身份怕瞒不过他。” 谢一扬轻笑,弹飞烟头。猩红的火星划出弧线,坠入浑浊的江水。 “要的就是他起疑。” 匿名账户的“钓鱼线” 营业厅内,老式吊扇吱呀转动,搅动着满屋的汗臭和油墨味。穿藏蓝制服的柜员头也不抬:“单位介绍信。” 谢一扬推过一张盖着“武汉钢铁厂供销处”公章的信笺,落款是陈卫国的签名——上周刚从武钢七分厂偷盖的空白函。 “开机构账户,委托买入1989年三期国债。”他敲了敲柜台玻璃,“五十万面额起步。” 柜员的手顿住了。1990年的上海,个人投资者能拿出五万块已是巨富,而国债这种“金边债券”,通常只有国营厂矿才会大宗持有。 里间的磨砂玻璃门突然拉开,梳着大背头的徐主任眯眼打量谢一扬:“武汉的同志?怎么不去申银做交易?” ——申银是上海本地券商,而万国以激进着称,通常只吸引投机客。 谢一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三捆蓝灰色的百元大钞,崭新的纸币还带着油墨香。“听说万国的跑道快。”他指尖点了点钞票上的冠字号,“现货交易,不留存根。” 徐主任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些连号的第四套人民币,分明是刚从央行金库提出的新钞! 国债背后的血腥棋局 vip室里,徐主任亲自斟茶:“谢老板做哪行发财?” “钢铁、服装、电子……什么都沾点。”谢一扬漫不经心地翻开国债交易单,在“买入数量”栏填上200万面额。 钢笔尖突然被徐主任按住:“这批国债票面利率才9.5%,现在买入不如等新发——” “我就喜欢老国债。”谢一扬打断他,声音陡然压低,“就像徐主任1994年会在淮海路买的那套婚房,现在看是贵,五年后呢?” 徐主任脸色剧变。他上月刚和女友看中淮海路的洋房,这事连同事都不知道! 交易单最终盖上了万国的钢印。谢一扬走出营业部时,黄浦江上正驶过一艘挂着东芝广告牌的货轮。他眯起眼——那广告词“领先时代五年”在阳光下刺目得可笑。 管金生的“猎物” 当晚,和平饭店套房里,张铁柱将录音带塞进播放机。 “查过了,武汉钢铁厂没这个人!”徐主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那小子对国债市场的了解不像外行……要不要报告管总?” 另一个沙哑的男声冷笑:“管总正忙着布局327,这种小鱼……先盯着。” 谢一扬关掉录音机,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前世财经杂志上管金生入狱的侧脸,眼神灰败如死鱼。 “柱子哥,给周明远打电话。”他划燃火柴,照片在烟灰缸里蜷缩成灰,“让他‘无意中’告诉武汉纪委,武钢的陈卫国……最近常往上海跑。” 窗外,外滩的钟声敲响十二下。五年后的金融核弹,今夜已埋下引信。 第26章 香港黑帮的过江龙 1990年12月7日,武汉江汉关码头 凌晨三点,长江上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谢一扬站在码头锈蚀的铁栅栏旁,指尖夹着的红塔衫早已被江风湿透,烟丝黏在唇间,泛着苦腥。身后,张铁柱的军刺在鞘中轻微震颤——不是风,是码头工人里混进的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小谢老板,十四k的人到了。”张铁柱压低嗓音,缺指的手按在腰间,“六个,带头的叫‘花腰明’,去年在尖沙咀砍死过联英社的红棍。” 谢一扬眯眼看向江面。一艘挂着“粤港水产”旗的货轮正缓缓靠岸,甲板上堆着鼓胀的编织袋,腥臭的鱼腥味里混着机油味——是枪油。 他碾碎烟蒂,冷笑:“香港人过江,连刀都懒得藏了。” 周明远的“扫黑令” 两小时前,江岸区派出所值班室。 周明远捏着谢一扬递来的照片,指节发白。照片里,九龙大酒店的消防通道堆满藤箱,箱缝露出砍刀寒光,背景墙上“14k”的涂鸦猩红刺目。 “你让我用扫黄的借口查香港人?”周明远咬牙,“这帮畜生背后是市委的刘秘书长!”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推过一份档案。 ——1990年11月,深圳罗湖海关截获的walkman走私案笔录,落款处被红笔圈出的名字赫然是“刘秘书长小舅子”。 “周哥,明年开发区主任的任命书……”谢一扬指尖轻叩桌面,“就差这一把火了。” 电话铃突然炸响。周明远抓起听筒,脸色骤变:“什么?群众举报九龙大酒店有幼女卖淫?马上出警!” 挂断电话,他扯下警帽砸在桌上:“操!老子赌了!” 血溅消防通道 九龙大酒店三楼,谢一扬踹开配电室的门,扯断总闸。 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走廊里顿时炸开粤语脏话。他贴着墙根疾行,耳麦里传来张铁柱的喘息:“后门堵住了,十四k的人全在七楼‘天字号’包间!” 突然,消防通道传来金属碰撞声——是砍刀出鞘! 谢一扬闪身躲进客房,从西装内袋抽出根钢笔,旋开笔帽露出锋利的合金尖刺。前世2030年黑市流行的“绅士刀”,此刻正适合给香港黑帮上一课。 “警察!双手抱头!”楼下突然爆出周明远的吼声,紧接着是撞门声和女人的尖叫。 谢一扬笑了。他猛地拉开房门,正撞上两个提刀的马仔。 钢笔刺进第一人喉结时,血还没溅到墙,第二人的砍刀已劈向他面门。谢一扬侧身,刀锋削断他几根头发,他顺势抬膝猛顶对方胯下,在惨叫声中夺过砍刀,刀背狠狠砸向太阳穴—— “砰!” 马仔瘫软倒地。谢一扬甩了甩手腕,拎着染血的砍刀走向七楼。 包间里的“过江龙” 天字号包间门缝渗出灯光,里面传来港式普通话:“大陆公安算个屁!当年我在油麻地……” 谢一扬一脚踹开门! 包间里,花腰明正搂着个旗袍女人调笑,桌上摆着54把开山刀,刀柄清一色缠着红绳——十四k的“血契刀”,每把都沾过人命。 “哪位啊?”花腰明眯眼打量谢一扬的西装,突然瞥见他手里的刀,脸色骤变,“你动了我的人?” 谢一扬把砍刀“当啷”扔在桌上:“明哥是吧?去年沉在珠江口的联英社红棍,骨头还没烂透呢。” 花腰明猛地站起,旗袍女人尖叫着逃出门。 “你他妈到底——” 话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周明远带着二十名武警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花腰明! “有人举报你们非法持有管制刀具。”周明远冷笑,踢了踢藤箱,“五十四把?够判无期了。” 花腰明突然狂笑,从后腰摸出把黑星手枪:“大陆条子也配抓我?”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谢一扬扑倒周明远。子弹擦着他肩膀射进墙里,他反手甩出钢笔——合金尖刺精准扎进花腰明持枪的手腕! 第二声枪响来自武警。花腰明膝盖爆出血花,跪地哀嚎。 江滩上的“投名状” 黎明时分,长江大桥下的荒滩。 谢一扬蹲在捆成粽子的花腰明面前,用他的血在沙滩上画了个“14k”符号,又缓缓划上红叉。 “回去告诉你们坐馆。”他掏出花腰明的诺基亚手机,按下录音键,“武汉的货轮,以后姓谢。” 身后,周明远默默点了根烟。江雾散尽时,他忽然开口:“刘秘书长刚才被省纪委带走了。” 谢一扬笑了,把手机抛进江里。 江水吞没证据的瞬间,东方既白。 第27章 跨年夜的致命爆炸 1990年12月10日,武汉扬声音像总店 汉正街的霓虹灯在寒风中闪烁,各家商铺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劣质音响里循环播放着《难忘今宵》,小贩吆喝着兜售劣质烟花,空气里弥漫着硫磺和烤红薯的甜腻气味。 谢一扬站在扬声音像总店的玻璃门前,指尖夹着半截红塔山,烟雾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眯眼打量着店内——货架上摆满了从香港走私来的walkman和磁带,柜台前挤满了抢购跨年特惠的顾客,几个店员忙得满头大汗,收银台的抽屉里塞满了皱巴巴的钞票。 “小谢老板,账盘完了,这个月净利破十二万。”张铁柱凑过来,缺了半截的小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军刺,脸上带着笑,“照这势头,明年咱们能在长江沿线再开十家分店。”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扫过街对面——几个穿棉袄的混混蹲在巷子口抽烟,眼神时不时往店里瞟。 赵三爷的人。 自从上个月谢一扬联合海关端了赵三爷的走私船,这老东西就彻底撕破了脸,扬言要让他“活不过元旦”。 “柱子哥,今晚多派几个兄弟守店。”谢一扬弹飞烟头,火星在雪地里“嗤”地熄灭,“赵三爷那条老狗,临死前肯定要咬人。”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放心,弟兄们家伙都备齐了,三爷的人敢来,老子让他们横着出去!” 谢一扬点点头,刚要转身,兜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 ——是周明远。 派出所长的“临时邀约” “老谢,东湖开发区今晚有个紧急会议,省里的领导点名要见你。”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警笛声,“半小时后,我派车去接你。” 谢一扬眉头一皱。 东湖开发区的项目是他半年前布的局,用后世“光谷”的规划图唬住了市领导,低价圈了200亩地。但今晚是跨年夜,省里突然开会? 不对劲。 他瞥了眼街对面的混混——那几人突然起身,鬼鬼祟祟地往巷子深处走。 “周哥,会议材料带什么?”谢一扬故意提高音量,手指在玻璃门上轻叩三下,这是他和张铁柱约定的暗号——有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 “不用带,领导就想听你当面汇报。”周明远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刚收到线报,赵三爷从湖南搞了批炸药……” 谢一扬瞳孔骤缩。 致命的调虎离山 十分钟后,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桑塔纳停在店门口。 谢一扬拉开车门,回头看了眼张铁柱:“今晚别营业了,让兄弟们都撤,店门锁死。” 张铁柱一愣:“小谢老板,这……” “执行。”谢一扬没解释,弯腰钻进车里。 车窗摇上的瞬间,他瞥见巷子深处闪过一道人影——是赵三爷的贴身马仔,绰号“刀疤强”。 车缓缓驶离汉正街,后视镜里,张铁柱正挥手驱散顾客,厚重的卷帘门“哗啦”一声落下。 谢一扬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上当了。 东湖开发区的“空城计” 开发区管委会大楼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 周明远站在走廊尽头,脸色铁青:“半小时前,省里根本没通知开会!” 谢一扬猛地转身往外冲,却被周明远一把拽住:“你干什么?!” “赵三爷的目标不是店!”谢一扬嗓音嘶哑,“是张铁柱!” 话音未落—— “轰!!!” 远处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整栋楼的玻璃都在颤抖。 谢一扬踉跄两步,扑到窗前——汉正街方向,一朵赤红的蘑菇云腾空而起,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扬声音像总店,没了。 江滩边的血色跨年 凌晨一点,废墟前。 焦黑的残骸还在冒烟,消防车的水柱冲进火场,发出“嗤嗤”的汽化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有人尖叫,有人拍照,还有小孩指着天空喊“烟花好看”。 谢一扬站在警戒线外,西装上沾满灰烬,手里攥着半块烧变形的walkman外壳——这是他上个月刚从香港走私来的最新款。 “小谢老板……”身后传来沙哑的嗓音。 谢一扬猛地回头—— 张铁柱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左眼只剩一个血窟窿,右手的军刺断成两截,刀刃上沾着碎肉。 “弟兄们……全折了。”他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刀疤强带了炸药,说是……三爷送的‘跨年礼’。” 谢一扬没说话,伸手扯开张铁柱的衣领——锁骨下方,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还在汩汩冒血。 “三爷呢?”他问。 张铁柱咧嘴笑了,露出染血的牙:“老子剁了他右手,可惜让老狗跑了。” 远处,江汉关的钟声敲响十二下,1991年到了。 谢一扬弯腰捡起地上一截未燃尽的引信,在掌心攥成粉末。 “柱子哥,去医院。”他转身走向警车,声音冷得像冰,“明天太阳落山前,我要赵三爷的脑袋挂在江汉关的钟楼上。” 夜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废墟上的火星明明灭灭,像一场未熄的复仇之火。 第28章 江滩18号的清算 1990年12月15日,武汉江滩18号仓库 凌晨四点,长江上的雾气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冷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抽打在谢一扬的脸上。他站在江堤上,指尖夹着的红塔山早已熄灭,烟丝被江风撕碎,散进漆黑的夜色里。 身后,张铁柱半边脸缠着渗血的绷带,左眼空洞洞的窟窿里还残留着爆炸时的灼伤痕迹。他右手紧握着那把断了一半的军刺,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赵三爷贴身马仔“刀疤强”的血。 “小谢老板,海关和公安的人已经到位了。”张铁柱嗓音沙哑,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声音,“周明远带了三队武警,李为民的海关缉私队也调了快艇,江面上堵死了。”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死死盯着江滩18号仓库——那是一栋灰白色的三层小楼,外墙斑驳,铁门紧闭,门口停着两辆没有牌照的解放卡车。 赵三爷的老巢。 三天前,扬声音像总店被炸成废墟,张铁柱瞎了一只眼,六个兄弟全折在了火海里。而赵三爷,这条老狗,在刀疤强引爆炸药后,竟然逃了。 但今晚,他逃不掉了。 “收网。”谢一扬冷冷吐出两个字。 破门 “砰——!” 江滩18号的铁门被液压破门器直接撞开,武警的强光手电瞬间刺破黑暗,仓库内顿时炸开一片混乱的脚步声和粤语脏话。 “公安!全部趴下!” “操!条子来了!” “跑!后门!后门!” 谢一扬站在仓库门口,冷眼看着里面四散奔逃的马仔。这些人,全是赵三爷的嫡系,手上沾着血,走私、放贷、收保护费,甚至——杀人。 张铁柱狞笑一声,拖着军刺冲了进去,缺了半截的小指死死扣住刀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芒。 “刀疤强!老子来收你的命了!” 仓库深处,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猛地回头,脸色骤变,转身就往二楼跑。 “拦住他!”谢一扬厉喝一声。 周明远带着两名武警直接冲了上去,枪口对准刀疤强的后背:“再动开枪了!” 刀疤强猛地刹住脚步,转身,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开枪?你们敢吗?老子身上背的命案够枪毙十回了,不差这一条!” 话音未落,张铁柱已经扑了上去,军刺狠狠捅进他的大腿! “啊——!”刀疤强惨嚎一声,跪倒在地。 张铁柱揪住他的头发,凑近他耳边,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爆炸那天,你点引信的时候,是不是很爽?” 刀疤强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说话,张铁柱已经一刀割开了他的喉咙。 血,喷了一地。 走私帝国的崩塌 仓库二楼,堆满了走私货。 walkman、录像机、尼龙袜、甚至还有整箱整箱的苏联军用望远镜。而最深处,是两千箱贴着“香港影视”标签的录像带。 李为民掀开一箱,脸色瞬间变了:“全是黄带!” 1990年,走私黄色录像带,足够判无期。 谢一扬冷笑一声,拿起一盒录像带,封面上的女郎搔首弄姿,右下角印着小小的“14k”标志。 “赵三爷和香港黑帮的生意,果然没断。” 周明远脸色阴沉:“这些足够枪毙他十次了。”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扫向仓库三楼——那里,还亮着灯。 赵三爷,就在上面。 最后的对决 三楼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老式留声机的沙哑歌声——《上海滩》。 “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谢一扬推开门,赵三爷背对着他,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把54式手枪。 “来了?”赵三爷头也没回,声音嘶哑,“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容易死。” 谢一扬冷冷看着他:“三爷,跨年夜的烟花,放得开心吗?” 赵三爷笑了,缓缓转过身。 他比谢一扬记忆里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沟壑,眼神浑浊,但依旧狠厉。 “谢一扬,你比我想的狠。”他抿了一口红酒,“我赵三在江城混了三十年,从没想过,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 谢一扬没接话,目光落在那把54式手枪上。 赵三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突然笑了:“怎么,怕我崩了你?” “你崩不了我。”谢一扬淡淡道,“楼下全是武警,你跑不掉了。” 赵三爷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跑?我赵三这辈子,什么时候跑过?” 他猛地抓起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谢一扬,你以为你赢了?”他狞笑,“我在下面等你!” “砰——!” 血,溅在了《上海滩》的黑胶唱片上。 歌声戛然而止。 江城的新王 黎明时分,江滩18号被查封的消息传遍武汉。 《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江城最大走私集团覆灭,主犯赵三畏罪自杀》。 谢一扬站在江边,手里捏着那份报纸,身后是刚刚升任开发区主任的周明远,和海关缉私科的李为民。 “小谢老板,从今天起,江城的地下生意,你说了算。”周明远拍了拍他的肩。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望向远处的长江。 江水滔滔,奔流不息。 赵三爷死了,但江城的江湖,永远不会平静。 而他谢一扬,要做的,是这片江湖的新王。 第29章 武汉首富的加冕礼 1990年12月17日,武汉长江日报社 印刷机的滚筒轰隆作响,油墨味混着铅字的热气在车间里弥漫。值班主编老陈捏着刚出炉的样报,手指在头版头条的标题上摩挲了两下,转头对排版工人感慨:“这谢一扬……真他妈是个妙人。” 报纸头版被劈成两半—— 左半边是红底烫金的表彰新闻:《青年企业家谢一扬捐赠百万援建希望小学》,配图是谢一扬弯腰给山区孩子系红领巾的特写,他西装袖口露出一截白衬衫,腕表低调地反射着晨光。 右半边却是一则不起眼的公告栏:《市轻工局关于六家集体企业改制公示》,六行小字里,“扬帆实业”作为收购方出现了四次。 “左手慈善,右手吞并” 汉正街扬帆实业总部,谢一扬将报纸扔给张铁柱。 独眼龙保镖用仅剩的右眼扫过版面,咧嘴笑了:“小谢老板,这招高明!教育局那边刚给你发锦旗,轻工局的老王就乖乖把武汉毛巾厂塞进改制名单……” 窗外的雪粒子噼啪打在玻璃上,谢一扬指尖的红塔山燃到尽头。三天前江滩18号的硝烟还未散尽,但赵三爷的血已经凉透了。他捻灭烟头,突然问:“柱子哥,知道资本家怎么洗白原罪吗?” 张铁柱愣住。 “不是靠拜佛念经。”谢一扬从抽屉推出一摞文件,“是靠把抢来的钱,变成学校、医院、路灯——让所有人闭嘴的硬通货。” 文件最上方是《江夏希望小学捐建协议》,落款处教育局的章油墨未干;下面却压着六份《集体企业资产转让意向书》,每份都标注着“紧急”“密件”。 电话突然炸响。 谢一扬按下免提,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老谢,市委刚开完会,有人举报你借捐赠名义逃税!” “哪家报社?” “《经济内参》,背后是省纪委张副书记……”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文件夹抽出张照片——画面里张副书记的儿子正搂着个穿貂皮的女人走进深圳金沙湾别墅,门牌号清晰可见。 “告诉张书记,他儿子包养香港明星的事,明天会出现在《长江日报》社会版。”他顿了顿,“当然,如果他喜欢《家庭》栏目也行。”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周明远的干笑:“你他妈真是个魔鬼……” 改革风暴的暗礁 午后,武汉毛巾厂会议室。 谢一扬刚推开斑驳的铁门,就被浓烈的汗臭和烟味呛得皱眉。二十多个工人代表挤在长桌两侧,为首的老厂长猛拍桌子:“私人老板想吞国企?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人群爆出怒吼,有个青工甚至抄起了铁扳手。 张铁柱独眼一瞪,刚要上前,谢一扬却抬手拦住。他不紧不慢地从公文包取出三样东西: ——第一份是《1989年毛巾厂审计报告》,翻开全是红字标注的“亏损”“坏账”; ——第二份是深圳沃尔玛的采购合同,金额栏填着“200万美金”; ——最后是摞现金,十元面额的第四套人民币堆成小山,油墨香刺得人鼻腔发痒。 “三条路。”谢一扬敲了敲审计报告,“要么等破产清算,各位拿欠薪条子喝西北风。” 扳手“咣当”掉在地上。 “或者签了这份代工合同。”他指尖划过沃尔玛logo,“工资翻倍,但厂牌要改成扬帆子公司。” 老厂长喉结滚动,目光黏在现金堆上:“第…第三条呢?” 谢一扬突然踹翻椅子! “第三条,我现在就走。”他冷笑转身,“等你们下个月连食堂饭票都兑不出时,可以来汉正街讨饭——我施舍的粥里至少会有肉渣。” 门摔上的瞬间,会议室爆出哭骂。但谢一扬知道,不用等到明天,那份联名抵制书就会变成请愿书。 头版之下的博弈 傍晚,东湖宾馆宴会厅。 省轻工厅王厅长举着茅台,西装领口还别着“抗洪模范”徽章:“小谢啊,你这次捐赠可是给改革事业添砖加瓦……” 谢一扬含笑碰杯,余光瞥见角落里的《经济内参》记者正偷偷录音。他忽然抬高嗓音:“说到抗洪,我准备再捐五十万给防汛指挥部!” 满座哗然中,他侧身挡住记者视线,往王厅长口袋塞了张支票。薄纸片上的数字让老官僚瞳孔骤缩——足够买下三栋厅级干部楼。 “那六家厂子的土地性质变更……”谢一扬压低声音。 王厅长咽了口唾沫,突然拍桌大笑:“放心!集体企业改制就要大胆突破嘛!” 当晚的宴会报道里,《经济内参》只字未提捐赠,却用整个版面分析“警惕资本侵蚀公有制”。但第二天的《长江日报》二版,轻工厅的《改制企业名单补充公告》悄然多出六行小字。 雪夜密谋 深夜,扬帆实业顶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身后六份股权转让书一字排开。武汉毛巾厂、长江五金厂、汉阳造纸厂……这些奄奄一息的集体企业,此刻像六枚砝码,正被他亲手压在天平上。 张铁柱裹着绷带推门而入:“小谢老板,周明远说纪委调查组撤了!” 电话紧接着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醉意:“老谢,张副书记刚调去省委党校学习……对了,你说的那个《家庭》栏目还缺素材吗?” 谢一扬望向窗外。 雪越下越大,江城一片素缟。但在这纯白掩盖下,无数肮脏交易正在生根发芽。他忽然想起重生前看过的一句话—— “所有慈善都是精心计算的赎罪券。” 而他现在,要买下整座教堂。 第30章 苏联解体的黄金密码 1990年12月21日,黑河边境贸易市场 零下三十度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江面,中俄边境的冰层冻得发蓝。谢一扬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一层霜。他踩了踩冻硬的积雪,目光扫过对面苏联边防军巡逻的探照灯——光柱扫过的阴影里,几个裹着破棉袄的俄国人正鬼鬼祟祟地搬运木箱。 “小谢老板,那就是伊万诺夫。”张铁柱压低声音,缺指的右手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54式手枪,枪管冻得粘手,“这老毛子去年用两车皮罐头换走了沈阳军区的柴油发电机,现在穷得连伏特加都喝不起了。” 谢一扬眯起眼。 伊万诺夫是个典型的苏联军官,身高近两米,酒糟鼻上布满冻疮,呢子军大衣的肩章被粗暴地撕掉,露出线头。他身后,三个瘦成骨架的苏军士兵正用撬棍撬开木箱,里面赫然是码得整整齐的……肉罐头。 “中国朋友!”伊万诺夫咧嘴一笑,黄板牙缺了两颗,“你要的‘拖拉机维修手册’,我带来了。” 他踢了踢脚边的铁皮箱,箱体上模糊地印着“哈尔科夫机械厂”的俄文标识,锁扣处还残留着红色火漆印——那是苏联国防部的绝密档案封签。 冰窟里的豪赌 边境检查站的小屋里,煤油灯忽明忽暗。 谢一扬翻开铁皮箱的第一页图纸,泛黄的纸张上,t-80主战坦克的剖面图清晰得刺眼——传动系统、复合装甲厚度、125mm滑膛炮的膛线参数……甚至还有用蓝铅笔手写的注释:“燃气轮机缺陷:冬季启动延迟11.7秒(阿富汗战场数据)”。 “这不是维修手册。”谢一扬“啪”地合上图纸,“这是t-80的全套技术档案。” 伊万诺夫灌了口二锅头,酒精让他灰败的脸泛起血色:“莫斯科的大人物们正在分食苏联的尸体……这些纸片换不来面包。”他猛地抓住谢一扬的手腕,“我要五千吨猪肉罐头!现在!” 屋外突然传来狗吠,边防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张铁柱的枪无声地顶上伊万诺夫的腰眼,但谢一扬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迪拜港口堆满黄金的货轮,甲板上站着穿白袍的中东人。 “罐头只能喂饱你的士兵。”他指尖点了点照片,“而这,能喂饱你的后半生。” 哈尔滨的“锅炉房” 三天后,哈尔滨车辆厂废弃车间。 二十个从武钢挖来的工程师围着图纸争论不休,地上散落着俄汉词典和计算尺。林振华教授——那位曾被谢一扬投资光纤研究的武大教授——正用放大镜核对着图纸上的焊缝参数,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民用技术!”他眼镜片后的眼睛瞪大,“燃气轮机燃烧室的冷却方案……至少领先我国军工十年!” 谢一扬踹开脚边的钢锭:“能仿制吗?” “给我三个月和两百万经费……” “三天。”谢一扬打断他,“中东的买家已经在莫斯科机场转机了。” 林教授脸色煞白,但当他看到谢一扬推过来的皮箱——里面是五十沓百元大钞和一本瑞士护照——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 窗外,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车悄然驶离。车里的周明远捏着对讲机,声音干涩:“老谢,总参二部的人盯上你了。” 阿联酋的黄金航线 1991年1月1日,迪拜朱美拉港。 谢一扬的白袍被波斯湾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身后,三辆奔驰卡车正将贴有“农业机械”标签的木箱运上货轮。甲板上,戴黄金劳力士的谢赫亲王用匕首划开木箱,坦克图纸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中国人,你确定这些图纸没被克格勃标记?”亲王眯起眼。 谢一扬指了指自己太阳穴——那里有道新鲜的疤痕:“昨晚的‘脑部手术’很成功,芯片已经取出来了。” 亲王突然大笑,挥手让侍从抬来五个铁箱。箱盖掀开的瞬间,张铁柱的独眼被金光刺痛——全是美元现钞,油墨味混着沙漠的燥热扑面而来。 “两千万,按你说的价。”亲王压低声音,“但我要追加一个条件……” 他蘸着咖啡在茶几上写下一行坐标——那是伊拉克边境的某个油田。 谢一扬笑了。他知道,当苏联的钢铁洪流变成纸片时,海湾的石油霸主们正在为下一场战争囤积筹码。而此刻,他手中握着的不仅是图纸,更是打开中东军火市场的金钥匙。 归途的猎杀 返航的伊尔-76运输机舱内,谢一扬正在数钱。 突然,机身剧烈颠簸,警报灯刺眼地亮起。张铁柱扑向舷窗,脸色骤变——两架米格-23战机正逼近他们,机翼下的红星徽章清晰可见。 “苏联空军!”驾驶员尖叫,“他们在打信号弹!”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钱箱,从座位下抽出个铅封的档案袋扔给张铁柱:“告诉周明远,这是给总参二部的‘投名状’。” 档案袋里,是t-80坦克的燃油系统缺陷报告——谢一扬故意让林教授漏译了关键参数。 当米格战机的机炮锁定运输机时,无线电里突然传来俄语通话。十秒后,战机调转航向。 张铁柱瘫坐在钞票堆里,冷汗浸透绷带:“你……你早就收买了苏联飞行员?” 谢一扬望向窗外逐渐远去的苏联领空,轻声说: “不,我只是告诉了他们——莫斯科的红场,明天会有坦克碾过戈尔巴乔夫的画像。” 第4章 派出所里的政治嗅觉 1990年1月10日凌晨3:20 武汉江汉区派出所 白炽灯管在头顶滋滋作响,谢一扬盯着审讯室墙上的血迹,那是上一个被审讯者指甲抠出来的痕迹。他手腕上的铐子已经勒出红痕,但比起前世心脏病发作时的绞痛,这点疼痛就像蚊子叮咬。 \"性命!\"年轻民警第三次拍桌子,震得搪瓷缸里的茶叶梗跳了跳。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认得这个民警——二十年后会因为受贿罪被判无期的王志强。而现在,对方警号下露出的半截烟盒更让他确信判断:软中华,绝不是基层民警抽得起的牌子。 \"你笑什么?\"王志强猛地拽亮台灯,强光直射谢一扬眼睛。 \"王警官,\"谢一扬身体前倾,手铐链条哗啦作响,\"你裤脚沾着汉正街的泥,说明刚去过命案现场。但鞋底有东湖管委会特供的香樟叶...\"他故意停顿,\"周明远所长今晚在管委会值班?\" 王志强像被雷劈中般僵住。这时铁门吱呀打开,穿83式警服的高大男人夹着案卷走进来,肩章上的三级警司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出去。\"周明远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等王志强仓皇逃离,周明远掏钥匙解开手铐的动作让谢一扬瞳孔微缩——这串钥匙里混着把瑞士军刀,刀柄刻着\"1984.7 南疆留念\"。前世资料显示,周明远参加过老山战役,是军区大比武的射击冠军。 \"张铁柱的肋骨是你打断的?\"周明远突然掐住谢一扬右手虎口,这是侦察兵惯用的测谎手法。 谢一扬任由拇指被掰到反关节极限:\"周所不如问问,赵三爷走私的五十台录像机藏在哪?\"他清晰报出江汉关仓库的坐标,\"还有七分钟涨潮,现在去能人赃并获。\" 周明远眼神骤变。这个仓库连缉私科都不知道,是他秘密盯了三个月的线索。 \"你到底——\" \"我要见开发区马副主任。\"谢一扬甩着发麻的手腕,\"他女儿在英国留学的学费,该续交了。\" 审讯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电子钟的走秒声。周明远摸向腰间枪套的动作没逃过谢一扬眼睛——64式手枪的保险栓已经打开。前世2032年的解密档案显示,马副主任正是周明远仕途上的死对头。 \"周所别急。\"谢一扬从鞋垫抽出张照片推过去,\"先看看这个。\" 照片上是王志强和赵三爷在卡拉ok搂着小姐举杯,背景电子钟显示日期是昨晚——正是抢劫案发生的时间。更致命的是王志强警服肩章上别着周明远的警号牌,这是栽赃的铁证。 \"半年后开发区升格为副厅级单位。\"谢一扬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现任管委会主任调任省厅,您说这个空缺...\" 周明远突然把照片拍在桌上。玻璃板下的值班表被震得移位,露出下面压着的《干部任免审批表》——日期是下周,拟任职务栏还空着。 \"你要什么?\" \"汉正街17-19号铺面的消防验收。\"谢一扬掏出红塔山递过去,\"还有...\"他凑近周明远耳边说了个名字,对方猛地后仰。 \"你疯了?那是副市长侄子!\" 谢一扬慢条斯理点烟,火光映亮他眼底的算计:\"三个月后严打,涉黑案件一律顶格处理。\"他吐出烟圈,\"周所破获要案,马副主任包庇亲属,多完美的剧本?\"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警察同志我冤枉啊!\"同时用烟头烫穿照片边缘,在周明远眼前晃了晃——这是威胁要销毁证据。 门被撞开的瞬间,周明远突然说:\"明早八点,带齐材料来办暂住证。\"这是变相答应的暗号。 王志强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冲进来时,谢一扬正抱着头蹲在墙角发抖。谁都没注意到,周明远把那张烫穿的照片塞进了内兜。 清晨6:15 派出所后院 谢一扬蹲在排水沟边搓洗脸上伪装的血迹。铁栅栏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喇叭声——是母亲按约定来接应。 \"怎么样?\"母亲紧张地递来干净外套。她眼眶通红,显然哭了一夜。 \"爸明天就能出来。\"谢一扬套上从华侨商店买的梦特娇t恤,这是90年代身份的象征,\"抵押办好了?\" 母亲哆嗦着掏出存折:\"祖宅抵了八万,但信用社主任说...\"她突然噤声。顺着她视线看去,王志强正阴着脸站在派出所后门。 谢一扬把存折塞进口袋,故意大声说:\"妈,周所长答应帮我们讨公道!\"这话让王志强脸色更难看。 等母亲去开车,王志强突然逼近:\"小子,别以为攀上周所就——\" \"王警官,\"谢一扬打断他,压低声音,\"赵三爷给你的五万好处费,存在中山大道工商银行1274账户。\"看着对方瞬间惨白的脸,他笑着补充:\"对了,那家银行下周开始查账。\" 上午8:00 户籍科 谢一扬把三份材料推到周明远面前:房产抵押证明、香港中银的存款单、还有张泛黄的《长江日报》——刊登着去年开发区征地纠纷的报道,照片里马副主任正和开发商握手。 \"暂住证要贴照片。\"周明远公事公办地推来表格,却用手指在\"担保人\"栏点了点——这是要谢一扬兑现承诺。 谢一扬掏出张底片:\"江汉宾馆608房,马副主任每周三下午都去。\"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今天周三。\" 周明远把底片塞进工作手册时,谢一扬瞥见手册最后一页写着\"7:30 分局党委会\"。前世资料显示,正是在这次会议上,周明远被提名调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 \"消防验收下午三点。\"周明远突然说,同时从抽屉推出个信封。谢一扬摸到里面的钥匙形状——是汉正街仓库的钥匙。 正午12:15 江汉关码头 谢一扬看着工人们把走私录像机搬进仓库,这些日本货明天就会贴上\"国产\"标签流入市场。张铁柱拖着刚接好的肋骨,一瘸一拐地过来:\"老板,赵三爷的人盯梢。\" \"让他看。\"谢一扬故意提高音量,\"有周所长罩着,怕什么?\"这话立刻被几个搬运工记下。 等张铁柱走开,谢一扬从箱底抽出台索尼录像机,里面藏着昨晚拍的素材——王志强收钱的视频,背景能清晰看到派出所值班室。这才是他真正的护身符。 下午3:20 汉正街17号 消防检查员草草扫了眼就盖章走人。谢一扬站在刚挂上的\"扬帆电器\"招牌下,望着马路对面脸色铁青的赵三爷,做了个举杯的手势。 大哥大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马副主任被纪委带走了。\" 谢一扬笑了。他知道此刻派出所里,王志强一定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那通冒充分局纪委的举报电话,是他用变声器打的。 挂掉电话,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写下: 【1990.1.10政商节点】 周明远初步结盟(需持续喂食情报) 赵三爷走私线接管30%(剩余70%待消化) 副市长把柄入手(关键时候启用) 代价:成为赵三爷眼中钉(需加快收网) 钢笔突然划破纸面——对面二楼窗口,赵三爷的枪管在阳光下闪过寒光。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他知道在周明远调任前,这条疯狗不敢妄动。 第31章 基辅的军火圣诞 1990年12月22日,黑河边境秘密仓库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抽打在铁皮屋顶上,发出噼啪的脆响。谢一扬蹲在一箱冻硬的猪肉罐头前,指尖敲了敲箱体上“特供苏联”的红色喷码,转头对身旁的黑河商人老毛子咧嘴一笑:“伊万,你确定乌克兰人肯为这玩意儿卖命?” 伊万诺夫搓了搓冻得通红的酒糟鼻,军大衣领口还沾着昨夜伏特加的馊味:“谢老板,哈尔科夫机械厂的人三个月没发工资了——现在他们连机床润滑油都喝!”他踢开脚边的积雪,露出地下埋着的半截铁箱,箱盖上用俄文潦草刻着【t-80b】绝密,“那两个专家,一个能闭眼画出坦克燃气轮机,另一个连炮弹引信的铜渣都能闻出配方…… 只要五百吨罐头,他们连亲爹都能绑来!” 谢一扬没接话,掀开铁箱。泛黄的图纸上,t-80主战坦克的复合装甲剖面图清晰得刺眼,边角还粘着干涸的血迹——像是被人从某个苏联军官的尸体上硬扯下来的。他眯眼看向仓库外:张铁柱正用独眼盯着三个乌克兰军官,那几人裹着打补丁的军棉袄,腰间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告诉他们——”谢一扬突然用俄语高喊,“再加两百吨午餐肉,换他们老婆孩子一起上中国的火车!” 冰原上的亡命交易 凌晨三点,中俄边境的冰窟窿旁。 两辆改装过的解放卡车碾过黑龙江冰面,车斗里堆满罐头箱,压得冰层吱嘎作响。谢一扬站在车头,军大衣内衬里缝着十根金条——那是给乌克兰人“安家费”的定金。 “小谢老板,重庆兵工厂的接应车队在三十公里外等着。”张铁柱压低声音,缺指的右手始终按在腰间54式手枪上,“但老毛子刚才比划说……图纸少了发动机燃烧室的第三页。” 谢一扬冷笑,突然从怀里抽出一沓美元拍在冰面上。夜风卷起钞票的瞬间,领头的乌克兰军官扑跪在地,像条饿疯的野狗般去抓——却被谢一扬一脚踩住手腕! “维克托少校。”他弯腰凑近对方耳畔,俄语带着哈尔滨黑市的腔调,“克格勃在你档案里写的‘酗酒泄密’处分,值不值这两页纸?” 军官瞳孔骤缩。谢一扬已经反手掀开卡车底盘暗格——被油布包裹的完整图纸,正静静躺在备用轮胎夹层里。 重庆兵工厂的血色验收 山城雾霭中,兵工厂的龙门吊缓缓升起。 两名乌克兰专家被蒙眼带进地下三层的“特殊车间”,刚摘掉眼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流水线上,武钢仿制的t-80炮塔正在液压机下成型,而墙上贴着谢一扬手写的俄文标语:【这里没有苏联,只有卢布和活路】 “开始演示。”谢一扬敲了敲坦克底盘。 年长的专家颤抖着摸向图纸,突然用生硬中文咆哮:“你们篡改了数据!这种钢材淬火工艺会让装甲脆化——”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枪管已经顶住他后颈。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展开一份《重庆晚报》,头版赫然是苏联解体前夕的乱象新闻。“谢尔盖教授,您女儿在基辅医学院的学费……现在该用人民币结算了。”他弹了弹报纸上卢布暴跌的汇率表,“或者您更想看到明天的头条是《乌克兰专家叛逃中国》?” 老专家瘫坐在地,开始疯狂计算参数。年轻的那个突然扑向车间的电话机,却被电流滋啦声吓退——电话线早被剪断,听筒里只传来谢一扬提前录好的俄语广播:“……基辅独立广场爆发枪战……” 黎明前的分赃时刻 拂晓时分,长江货轮的柴油机轰鸣作响。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数钱,军方的首期款800万美元被换成四十个铅封的铁箱。他随手撬开一箱,绿油油的美钞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抽三成,二百四十万。”他甩给张铁柱一捆钞票,“拿去买通沈阳军区的运输队,把剩下那七百吨罐头运去朝鲜——金氏家族最近缺粮缺得慌。” 独眼龙保镖突然压低声音:“周明远刚传信,总参二部的人正在查黑河的罐头贸易记录……” 谢一扬轻笑,突然抬脚将一个铁箱踹进江里! 扑通—— 水花溅起的刹那,岸上监视的军装身影猛地站起。 “告诉首长们。”谢一扬对着暗处举起酒杯,白酒泼在甲板上像摊新鲜的血,“这箱‘爱国捐’够不够补他们的情报经费?” 浪涛声中,货轮拉响汽笛。谢一扬望向北方——那里,苏联的红旗正在克里姆林宫顶端摇摇欲坠。而他手中攥着的,不仅是坦克图纸和美元,更是一把能撬动未来三十年军火黑市的杠杆。 第32章 跨年爆炸案的余波 1990年12月25日,武汉汉正街 凌晨的汉正街被浓烟笼罩,三间挂着“扬帆实业”招牌的店铺烧得只剩骨架,焦黑的木梁噼啪断裂,火星混着灰烬飘向夜空。街角,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缩进巷子,领头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狞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汽油瓶:“赵三爷的仇,这才刚开始!” 谢一扬站在废墟前,西装袖口沾满黑灰,指尖捏着一截未燃尽的引信。寒风吹散烟雾,露出他眼底的冷光。 “小谢老板……”张铁柱独眼充血,军刺在掌心攥得咯吱作响,“是赵三爷的人,刀疤强死后,他们疯了。” 谢一扬碾碎引信,声音低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疯狗才容易宰。” 江岸区派出所,凌晨三点 周明远一脚踹开值班室的门,手里捏着燃烧瓶残骸:“汉正街连烧三家店!你他妈的值班警察全瞎了?!” 值班民警哆嗦着递过笔录:“所长,那群混混说是‘意外失火’……” “放屁!”周明远抓起电话猛摇手柄,“给我接市局扫黑办!现在!立刻!” 电话接通前,谢一扬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他抬手扔来一份档案袋,袋口滑出几张照片——赵三爷残党在码头分赃、走私录像机的仓库坐标、甚至还有他们和某位“刘秘书长”的合影。 “周哥,扫黑的材料齐了。”谢一扬冷笑,“但我要的不是抓人,是‘清场’。” 周明远翻到照片背面,瞳孔骤缩——每张都标注着受贿官员的名字和金额。 汉正街地下仓库,黎明前夕 二十名武警撞开铁门时,赵三爷的马仔正忙着给走私录像机贴标签。强光手电照出满屋的“索尼”“松下”包装箱,领头混混抄起砍刀:“兄弟们,拼了——” “砰!” 枪声炸响,混混的膝盖爆出血花。周明远持枪踏入,警靴碾过散落的录像带:“全部铐走!赃物查封!” 角落里,谢一扬弯腰捡起一盒磁带,封面上“14k”的标记猩红刺目。他轻笑一声,对阴影里的张铁柱比了个手势。 长江码头,血色晨光 走私船被海关扣留时,船长还在叫嚣:“老子有批文!你们敢动……” “批文?”李为民掀开货舱油布,两千台崭新录像机暴露在阳光下,“香港海关的编号都还没撕干净,你批的是阴间的文?” 突然,船尾传来打斗声。谢一扬的亲信拖出个挣扎的胖子——正是那位“刘秘书长”的小舅子。 “谢、谢老板!”胖子裤裆湿透,“我姐夫的账本在保险箱,我给你密码……” 谢一扬俯身拍了拍他的脸:“晚了。” 话音未落,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骤然亮起,《新闻联播》的摄像机镜头对准了这一幕。 当日晚间,《长江日报》头版 左侧是《我市开展扫黑专项行动,查获特大走私团伙》,右侧却是小字公告:《扬帆实业承接海关罚没物资处置权》。 谢一扬站在报社印刷机前,油墨味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他摸出大哥大,拨通周明远的电话:“周哥,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汉正街再没有‘赵’这个姓。” 电话那头,警笛声与惨叫声交织。周明远喘着粗气笑道:“放心,今晚过后,江城的地下生意……全姓谢!” 第33章 苏联专家的江城囚笼 1991年1月3日,武汉东湖别墅区 凌晨四点,东湖畔的浓雾像一锅煮沸的牛奶,将整片别墅区吞没。张铁柱叼着半截烟头,独眼盯着后视镜里那辆歪斜的伏尔加轿车——车头凹进去的撞击痕迹还冒着热气,车窗玻璃上黏着几缕淡金色的头发,混着血丝。 “谢老板,俩老毛子没死透。”他对着大哥大啐了口血沫,“年轻的那个腿折了,老的撞晕前还攥着那封英文信。”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信烧了,人带进7号别墅。告诉他们——”他顿了顿,背景音里传来《新闻联播》早间版的片头曲,“基辅医学院的宿舍楼……最近治安不太好。” 血色晨雾中的“车祸” 伏尔加轿车是被一辆无牌解放卡车从侧面撞翻的。 谢尔盖教授醒来时,发现自己被铐在暖气片上,右腿打着夹板,军大衣下摆浸透了柴油味。墙上挂着幅被撕碎的武汉地图,红笔圈出的美领馆坐标上扎着三枚飞镖。 “你们……这是绑架!”他用俄语嘶吼,却见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中国青年,手里针管泛着蓝光。 “镇静剂,苏联货。”青年推了推眼镜,中文带着东北腔,“您学生瓦西里已经招了——那封信是写给cia驻香港办事处的?”针头戳进谢尔盖颈动脉的瞬间,别墅地下室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有人被活生生敲碎了膝盖骨。 张铁柱拎着带血的扳手推门而入:“小谢老板说,您女儿叶卡捷琳娜的学籍档案……挺好看的。”他甩出一沓照片,基辅医学院女生宿舍的走廊上,几个蒙面人影正往门锁里灌汽油。 东湖别墅的“技术攻关” 三天后,7号别墅变成了临时军工厂。 客厅里堆满t-80发动机零件,茶几上摊开的图纸被咖啡渍和血污晕染。瓦西里瘸着腿调试压力阀,谢尔盖的眼镜片碎了半边,正用颤抖的手计算燃烧室数据——他们身后站着两个穿武钢制服的“技术员”,腰间别着54式手枪。 “钢材热处理的临界点错了!”谢尔盖突然摔了铅笔,“你们仿制的涡轮叶片会在实战中炸成碎片——” 谢一扬从二楼踱步而下,手里抛接着一枚子弹壳。“所以需要您修正啊。”他踢开脚边的工具箱,露出底下《基辅日报》的头版——叶卡捷琳娜的照片被红圈框住,标题是《医学院爆炸案幸存者名单》。“顺便一提,您夫人今早去超市买菜……被摩托车撞了。” 瓦西里突然扑向窗户,却被电网弹回。张铁柱揪住他头发往工作台上撞:“小谢老板花钱买你们,不是买叛徒!” 长江上的“保险措施” 深夜,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泊在东湖连通长江的闸口。 谢一扬站在船头,面前跪着个被麻袋套住头的乌克兰女人——叶卡捷琳娜的室友。他掀开麻袋,女孩的尖叫声被江风撕碎。 “录音带寄给谢尔盖教授。”他对张铁柱吩咐,“再‘不小心’漏点克格勃追杀叛徒的新闻给他。” 货轮底舱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两个缅甸人正往铅桶里浇筑水泥。谢一扬瞥了眼腕表:“军方验收在72小时后,告诉那两个老毛子——”他忽然用俄语对着录音设备低笑,“要么t-80发动机数据完美达标,要么基辅的报纸登讣告。” 囚笼外的暗涌 拂晓前,周明远的警车停在别墅区外围。 “总参二部的人在查黑河车祸。”他甩给谢一扬一份档案,监控照片上赫然是那辆被撞毁的伏尔加,“外交部压力很大。” 谢一扬点燃档案,火光照亮他眼底的算计:“那就给老毛子安个‘间谍罪’?”他弹了弹烟灰,“正好……缅甸那边还缺几个‘失踪’的军工专家。” 晨雾散去时,东湖别墅传来机床重启的轰鸣。而在基辅医学院的废墟上,一架没有编号的直升机正盘旋升起。 第34章 武钢改制的血色黎明 1991年1月5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凌晨三点,钢厂高炉的赤红铁水映亮了半边天,滚滚黑烟混着硫磺味呛进肺里。谢一扬站在厂区外的黑色桑塔纳旁,指尖夹着的香烟被江风吹得忽明忽暗。他眯眼望向铁门——那里,上千名工人举着“还我血汗钢”的横幅,人潮像沸腾的钢水般撞击着厂门栅栏。 “陈卫国这个蠢货。”谢一扬碾碎烟头,皮鞋底蹭过水泥地上的钢渣,“十二万吨特种钢坯,连账都做不平。” 身后,张铁柱的独眼在夜色里泛着凶光:“三产公司仓库塞不下,露天堆了四万吨在江滩……今早被早班工人撞见了。”他掀开后备箱,露出半箱雷管和两把锯短的五连发猎枪,“周明远刚通电,武警还有二十分钟到。” 谢一扬没接话,抬手按了按耳边的摩托罗拉对讲机。电流杂音里,陈卫国的声音带着哭腔:“谢总!财务科老刘反水了,他带着工人查转运单——” “闭嘴。”谢一扬冷声打断,“你老婆孩子现在坐在‘扬帆号’游轮上,船刚过九江。”他顿了顿,对讲机那头传来钢锭砸地的轰响,“记住,你只是‘暂时保管’国家战略物资。” 钢与血的账本 厂办大楼里,陈卫国瘫在真皮沙发上,衬衫后背汗透。桌上摊开的账本被红笔圈出触目惊心的漏洞——【1990年12月25日,特种合金钢坯(军工级)12万吨,出库单号:武钢七分-00478,接收单位:江城三产联合公司(集体所有制)】。 “老陈啊。”财务科长刘大年抖着手指戳向公章,“这接收单位注册资金才五十万,哪来的资质接军工钢?”他身后站着十几个浑身煤灰的炉前工,有人拎着淬火用的铁钩。 陈卫国突然暴起,抓起茶杯砸向刘大年:“你他妈吃我五年回扣!现在装清高?”瓷片在墙上炸裂的瞬间,楼下传来防爆盾牌的撞击声。 武警的扩音器刺破夜空:“全体工人注意!立即疏散!重复,立即——” 话音未落,东侧围墙突然爆出巨响!三辆推土机撞开砖墙,履带碾过抗议标语直冲露天仓库。张铁柱站在首辆推土机驾驶室外,猎枪管还冒着硝烟:“清场!挡路的全他妈算抢劫国家物资!” 熔炉里的“意外” 钢水车间控制室,谢一扬盯着监控屏幕。画面里,三十七个工人被武警逼退到5号转炉平台,他们背后是温度1600c的钢水包。 “周局长。”谢一扬抓起专线电话,“三号预案可以启动了。”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周明远的声音像淬过冰:“37条人命……你确定能压住?” “转炉平台年久失修,安全记录上个月就预警过。”谢一扬翻开值班表,指尖点在一个叫“王建国”的名字上,“今晚值班班长是烈士家属,他儿子去年在南沙海战牺牲——多好的‘因公殉职’典型?” 钢花飞溅的刹那,监控屏幕突然雪花弥漫。谢一扬转身走向保险柜,取出早已拟好的《武钢七分厂改制方案》。首页用加粗字体标注:【经查,该厂长期虚报产能,私卖国家战略物资,建议由扬帆实业托管整顿】。 黎明的“英雄” 清晨六点,央视早间新闻的女声回荡在钢厂上空:“……武汉钢铁厂英勇职工为抢救国家财产,不幸遭遇钢水包倾覆事故。省委已成立调查组,涉事厂长陈卫国被当场控制……” 谢一扬站在殡葬车旁,白手套上沾着香灰。他弯腰对哭晕的王建国妻子低语:“抚恤金按烈士标准发,您儿子军校的名额……下周就能批下来。” 远处,陈卫国被押上警车前突然回头,嘶吼声淹没在火化炉的轰鸣里。谢一扬笑了笑,从张铁柱手里接过一份新合同——那是乌克兰t-80坦克装甲钢的国产化生产协议,乙方落款处盖着鲜红的“武钢第七分厂”公章。 江风卷着未燃尽的纸钱飞向高炉,像一群灰蝴蝶扑向炽热的黎明。 第35章 汉正街的电子帝国 1991年1月7日,武汉江岸区某地下仓库 潮湿的霉味混合着劣质焊锡的刺鼻气息,二十几个工人佝偻着腰,在昏黄的灯泡下组装着红白相间的塑料外壳。流水线尽头,张铁柱叼着烟,独眼盯着手里刚贴好标签的“长江游戏机”,拇指摩挲着那个粗糙的印刷字体——和正版任天堂的红白机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商标换成了扬帆实业的“帆船”logo。 “小谢老板,这批货的卡带芯片是从香港绕过来的。”一个戴金链子的瘦子凑过来,压低声音,“日本那边查得紧,咱们的‘水客’上周在海关折了三个。” 谢一扬没说话,弯腰从纸箱里抽出一台成品机,插上电源。电视屏幕闪烁两下,跳出《超级马里奥》的像素画面,熟悉的bgm在仓库里回荡。他眯眼笑了,手指敲了敲机器侧面的散热孔——那里本该印着“nintendo”的钢印,现在却被磨得干干净净。 “告诉深圳的拆船厂,下批货的电路板不要用二手回收的。”他丢下游戏机,塑料外壳在水泥地上弹了两下,“上周有个小孩玩到一半机器冒烟,家长闹到工商局了。” 金链子额头冒汗:“可新板子成本高一倍……” 谢一扬突然揪住他衣领,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那就找几个‘热心市民’,去那家人门口泼红油漆。”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沓港币拍在对方脸上,“记住,扬帆的招牌不能脏。” 任天堂的猎犬 三天后,武汉机场。 两个穿深灰西装的日本男人刚走出海关,行李箱上的“任天堂法务部”贴纸格外扎眼。年长的那个推了推眼镜,用生硬的中文对接待人员说:“我们是来考察中国游戏市场的。” 他们没注意到,航站楼柱子的阴影里,一个穿皮夹克的混混正对着大哥大嘀咕:“三爷,日本人到了……对,就按谢老板说的,先礼后兵。” 当晚,武昌某日料店的包厢里。 “山本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和气生财’。”谢一扬将一碟长江鲥鱼刺身推到对方面前,筷子尖点了点鱼鳃下的淤血,“您看,这鱼活着的时候要是乱挣扎,肉就不好吃了。” 山本刚皱眉放下筷子:“谢先生,贵公司的‘长江游戏机’侵犯了我们二十一项专利。”他从公文包抽出厚厚一叠文件,“包括这个——”他指向《超级马里奥》画面里跳跃的像素小人,“版权登记号no.1983-0047。” 包厢门突然被踹开!五个纹身汉子闯进来,为首的刀疤脸拎着条活蛇,蛇信子几乎舔到山本脸上:“小日本,听说你们要查汉正街?” 谢一扬佯装震惊:“哎呀,这不是洪湖帮的兄弟吗?”他转头对山本叹气,“武汉治安不好,您晚上出门可得当心……上周有个日本记者在江汉路被抢劫,相机内存卡都吞进肚子里了。” 山本的助手突然惨叫——他的公文包不知何时被泼了硫酸,专利文件正冒着青烟融化。 地下流水线的狂欢 凌晨两点,江岸区仓库灯火通明。 “都他妈手脚麻利点!”金链子踹了脚打瞌睡的工人,“后天长沙经销商要五千台!” 角落里,谢一扬正在改装一台特殊机器。他拆开正版任天堂的卡带,用烙铁将芯片焊接到盗版电路板上,屏幕立刻跳出《魂斗罗》的30条命秘籍界面。 “小谢老板,这技术神了!”张铁柱瞪大独眼。 “这叫‘rom破解’。”谢一扬吹掉焊锡渣,“日本人的加密程序在2035年就是古董。”他忽然压低声音,“缅甸新厂下月投产,把核心生产线转移过去。任天堂的法务部再厉害……”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 所有人僵住的瞬间,谢一扬已经拉开暗门:“流水线拆解装箱,十分钟后走汉江码头!”他甩给金链子一张船票,“你带技术组先撤,记住——”他指了指自己太阳穴,“被抓就说是香港水客雇的临时工。” 晨光下的电子坟场 次日,《长江日报》角落刊登了一则小新闻:《江岸区捣毁游戏机造假窝点,查扣劣质电子产品200箱》。 同一时刻,缅甸仰光港。 五百台贴着“渔用设备”标签的木箱正在装船。张铁柱用猎枪管撬开其中一箱,崭新的“长江二代”游戏机在热带阳光下泛着塑料光泽。 “任天堂的律师团到武汉了。”他对着卫星电话狞笑,“可惜啊,他们查扣的‘赃物’……”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工商局仓库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假冒游戏机。他掏出打火机,火速舔上《超级马里奥》的包装盒。 “都是残次品。”他对着燃烧的火焰轻声道,“真的帝国,已经在长江上起航了。” 第36章 南巡暗流的先知赌局 1991年1月9日,深圳蛇口土地拍卖会 拍卖槌落下的瞬间,会场一片死寂。 “2000万!成交!”拍卖官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台下几十双眼睛齐刷刷转向最后一排——谢一扬缓缓起身,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疯子……”有人低声嘀咕。 五块荒地,总价2000万。在1991年的深圳,这几乎是个天文数字。更诡异的是,这五块地全在蛇口工业区边缘,荒草丛生,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谢老板,你这是要种甘蔗?”前排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转过身,半开玩笑地问。 谢一扬没接话,只是微微颔首。对方是万科的王石,深圳地产界的风云人物。 王石眯起眼,忽然压低声音:“蛇口的地,三年内能翻一倍就不错了。” “十倍。”谢一扬淡淡道。 王石一愣,随即失笑:“年轻人,赌性太重可不是好事。” “不是赌。”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折叠的报纸,头条赫然是《邓小平同志视察深圳特区讲话纪要》,“是必然。” 王石接过报纸,扫了一眼,眉头微皱——这只是一份普通的内参简报,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谢老板消息灵通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一扬一眼,“不过,光靠小道消息可撑不起2000万的投资。” 谢一扬笑了笑,没再解释,转身走向签约台。 周明远的质问 当晚,深圳南海酒店。 “你他妈疯了?!”周明远一把推开套房的门,脸色铁青,“2000万!你把扬帆实业的所有流动资金全砸进去了?!”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晃着一杯红酒,窗外是蛇口港的点点渔火。 “不止。”他轻啜一口酒,“我还抵押了汉正街的十二家铺面,江汉路的音像连锁,还有亚运会那批熊猫t恤的尾款。” 周明远一把夺过酒杯,重重砸在茶几上:“你这是要赌国运?!” “国运?”谢一扬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不,我只是在兑现必然。”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给周明远。 《关于加快深圳特区改革开放步伐的若干意见(草案)》——文件抬头印着绝密字样,落款是国务院办公厅。 周明远瞳孔骤缩:“你从哪搞到的?!” “这不重要。”谢一扬点了点文件第三页,“重点在这里——‘蛇口工业区将升级为国家级自贸试验区,享受外汇自由兑换、关税减免等特殊政策’。” 他走到墙边,拉开一幅深圳地图,红笔圈出刚拍下的五块地:“这里,三年后会变成深圳的金融中心。” 周明远盯着地图,喉结滚动:“你确定?” “就像确定明天太阳会升起一样。”谢一扬轻笑,“老周,你信不信,王石现在已经在调集资金,准备跟我抢地了。” 暗流涌动的深圳 深夜,蛇口某仓库。 张铁柱蹲在集装箱上,独眼盯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里坐着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已经盯梢了一整天。 “小谢老板,万科的人盯上咱们了。”他对着大哥大低声道,“要不要‘处理’一下?”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笑意:“不用,让他们盯。” 他站在酒店窗前,俯瞰着深圳的夜色,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硬币正面是国徽,背面是1991年的年份。 “铁柱,你知道为什么我敢赌这么大吗?” 张铁柱挠头:“因为……您能预知未来?” “不。”谢一扬拇指一弹,硬币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回掌心,“因为历史,从来都是赢家书写的。”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 第37章 央视标王的惊天骗局 1991年1月12日,北京梅地亚中心 拍卖厅的鎏金吊灯将空气灼烧得滚烫,台下黑压压的西装革履中,谢一扬的座位被刻意安排在最后一排。他指尖摩挲着烫金请柬上“美资华扬集团亚太总裁”的头衔,目光扫过前排几个频频回头的竞争对手——娃哈哈的宗庆后正攥着计算器狂按,健力宝的李经纬则盯着舞台上的标书箱,喉结滚动。 “第五标,《新闻联播》前五秒广告位,起拍价300万!”拍卖师槌音刚落,后排突然响起蹩脚的美式英语:“five million!” 全场哗然! 穿阿玛尼西装的白人男子站起身,金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口别着星条旗徽章。他身旁的混血女秘书用带口音的中文补充:“美资华扬集团,出价500万。”镁光灯瞬间聚焦过来,谢一扬低头抿了口矿泉水,掩住嘴角的冷笑。 “五百五十万!”宗庆后咬牙举牌。 “six million!”白人男子懒洋洋抬手,女秘书同步翻译:“600万。” 竞价在窒息般的氛围中攀升,直到谢一扬对耳麦轻咳一声。白人男子突然扯松领带,用英语大吼:“fuck it! six sixty-six!”女秘书慌乱地拽他袖子,结结巴巴翻译:“666万……讨个中国彩头。” 槌声三响,满场死寂。 “影子公司”的完美人设 深夜的北京饭店套房里,白人男子正用卸妆棉擦掉脸上的特效胶水,露出张广东混混的痞脸。“谢老板,我这波士顿口音还行吧?”他咧嘴笑时金牙闪烁,“就是假发箍得脑门生疮……” 谢一扬没搭理他,正用放大镜检查刚到手的中标通知书。文件右下角,央视广告部的公章鲜红欲滴。 “香港注册的壳公司,纽约的虚拟办公室,再加上这个——”他踢开脚边的行李箱,几十捆绿油油的美钞哗啦倾泻,“从澳门赌场洗出来的道具钞,够他们在海关验半年。” 张铁柱蹲在地上组装信号干扰器,独眼盯着电视机里的重播新闻:“明晚八点《新闻联播》前,全国观众都会看见咱的广告?” “不。”谢一扬突然扯断领带,眼底跳动着疯狂的火苗,“他们只会看见五秒黑屏。” 空白画面的致命诱惑 1月13日晚7:59,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两百平米的监控室里,三十台电视机同时锁定央视一套。全国二十六个省级经销商的电话被接进扩音器,此起彼伏的方言在空气中碰撞: “谢总,俺山东八十家店都准备好预付款了!” “阿拉上海柜台全清空了,就等广告引爆销量……” 谢一扬盯着腕表秒针,7:59:50。他抓起对讲机:“机房,切断备用信号源。” 电视屏幕骤然漆黑! 五秒的绝对寂静中,只能听见经销商们逐渐粗重的呼吸。当《新闻联播》片头曲突然炸响时,谢一扬对着话筒轻声道:“各位现在理解了吗?真正的广告,是人心里的悬念。” 次日清晨,武汉各大银行被提着现金箱的商人挤爆。美资华扬的注册地——香港中环某写字楼的前台,被堆成山的汇票淹没。混血女秘书接电话接到嗓音嘶哑:“是的,我们全新产品‘太空棉’采用nasa技术……预付30%定金可获省级代理权……” 央视震怒与金蝉脱壳 1月15日,央视广告部主任办公室。 “这是诈骗!”主任将《人民日报》摔在桌上,头条标题触目惊心:《五秒黑屏卷走亿元预付款》。 谢一扬悠闲地转着打火机,火苗映亮他伪造的国安部证件:“美资华扬涉嫌窃取国家机密,所有资金已依法冻结。”他指了指窗外,两名穿夹克的“纪委人员”正押解着戴头套的金发男子上车。 主任突然抓起电话:“我这就通知公安部——” “您确定?”谢一扬按住他的手,掌心露出一张澳门赌场的股权书,“令公子在拉斯维加斯欠的两千万赌债……或许可以变成投资分红?” 当天下班前,央视发布声明:《技术故障致广告未能正常播放,已启动内部追责》。 经销商的血泪狂欢 汉口火车站,十几个山东大汉围着“美资华扬华中办事处”招牌痛哭流涕。办事处铁门紧锁,玻璃上贴着告示:《因产品技术升级,发货延期45天》。 “俺押了全部身家啊!”领头汉子一拳砸在墙上,指缝渗血。 街角黑色皇冠车里,谢一扬正翻阅刚打印的财务报表。张铁柱嚼着口香糖问:“这帮傻子要是闹事……” “通知周明远,按‘非法集资’抓几个带头者。”谢一扬摇上车窗,远处警笛声已呼啸而至,“再让《长江日报》发篇报道——《警惕洋品牌圈钱陷阱》。” 车轮碾过满地的订货合同,扬长而去。合同扉页上,“太空棉”的技术参数栏,赫然写着:100%聚酯纤维。 第38章 外汇管制的死亡游戏 1991年1月15日,凌晨3:17,武汉江汉关码头 江风裹着柴油味灌进谢一扬的西装领口,他站在锈蚀的趸船甲板上,指尖的烟头在浓雾中忽明忽暗。脚下江水黑如墨汁,倒映着远处海关钟楼的轮廓——那口号称“万国同声”的铜钟,此刻像具沉默的棺材。 “小谢老板,人都齐了。”张铁柱拎着大哥大凑近,独眼里映着船舱透出的昏黄灯光,“汕头帮的‘刀疤李’带了十二个马仔,上海滩的‘黄浦鳄’押着三箱现钞,连缅甸的‘蝰蛇’都派人来了……” 谢一扬碾灭烟蒂,皮鞋底蹭过甲板上干涸的血渍:“告诉他们,今天不玩走私,不卖批文。”他推开锈迹斑斑的舱门,铁锈簌簌剥落,“我们赌——国运。” 第一幕:谣言的火种 舱内乌烟瘴气,二十几个黑市掮客围着一张铺满美钞的赌桌。刀疤李正用匕首插着块卤鸭脖啃,油星溅到桌中央的收音机上——新华社午夜档的财经简报正播报着外贸数据。 “……今年首季度外汇储备环比增长7%……” 谢一扬突然抄起匕首,“嗤”地扎进收音机喇叭!电流杂音中,他俯身环视众人:“三小时后,这条新闻会变成‘外汇储备暴跌15%’。” 满舱死寂。 黄浦鳄的黄金假牙磕在茶杯沿上:“谢老板,造谣央行数据可是要吃枪子的……” “谁说这是谣言?”谢一扬从西装内袋甩出一份红头文件,公章赫然是“国家外汇管理局武汉分局”。文件末尾的油墨还没干透,签发日期却写着三天后。 张铁柱咧嘴一笑,独眼扫过众人惊骇的脸:“这叫‘未卜先知’。” 第二幕:杠杆上的刀锋 晨光刺破江雾时,黑市谣言已如瘟疫蔓延。 汉口中国银行门口,退休工人攥着存折惊慌张望:“听说了吗?人民币要贬值一半!赶紧换美元!”对面邮电局里,几个穿皮夹克的混混正假装打电话,嗓门大得整条街都听得见:“我姐夫在央行!内部消息今晚调汇率!” 谢一扬坐在扬帆实业顶楼的监控室,面前八台电视机同时播放着不同城市的早间新闻——上海外滩的黄牛举着“急兑美元”的纸牌,深圳罗湖口岸的港币贩子被挤得人仰马翻。 “杠杆加到十倍。”他对着卫星电话下令,身后电子屏上,美元兑人民币的离岸汇率曲线开始剧烈波动,“让汕头帮在厦门砸盘,上海组做空远期合约。” 电话那头的操盘手声音发颤:“谢总,3000万本金全押上去,汇率波动超2%就会爆仓……” “爆不了。”谢一扬敲了敲键盘,屏幕切换成澳门葡京酒店的实时监控——何鸿燊的私人会计正在vip厅清点筹码,“我们有‘保险柜’。” 第三幕:血色的收割 午后,外汇市场彻底失控。 北京某部委的红色电话机炸响时,上海外汇交易中心的电子屏正疯狂闪烁。交易员眼睁睁看着美元买盘在十分钟内暴涨300%,系统接连跳出预警:【异常交易警报!疑似恶意做空!】 “查!立刻冻结所有可疑账户!”司长摔了茶杯。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金库。谢一扬抚摸着成捆的绿钞,指尖沾上油墨香。张铁柱踹开保险柜,哗啦啦倒出几十本不同姓名的港澳通行证:“都安排好了,资金分五批走珠海、瑞丽、黑河……” 突然,顶楼警报器凄厉嘶鸣! “外汇管理局的人到楼下了!”秘书撞开门,口红蹭花了半边脸,“带、带着武警!”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装满缅币的行李箱,转头对监控屏笑了笑——画面里,澳门葡京酒店的会计正将最后一批筹码推进洗码机。 “告诉他们——”他扯松领带,踩碎地上印着“国家外汇管理局”字样的伪造文件,“我们是爱国港商,专门来支援内地建设的。” 第四幕:濠江的洗钱盛宴 当夜,澳门半岛暴雨倾盆。 何鸿燊站在新葡京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码头忙碌的吊机。六艘伪装成渔船的运钞艇正驶向公海,甲板下藏着120箱用防潮布包裹的现钞。 “谢生,你这批‘鱼’腥味很重啊。”他晃着红酒,瞥向沙发上翘二郎腿的年轻人,“国际刑警最近盯得很紧。” 谢一扬抛接着一枚筹码,正面印着“usd”:“所以需要何先生帮忙‘消毒’。”他指向窗外暴雨中朦胧的港珠澳大桥轮廓,“等97之后,我送您一座比这更长的桥——用黑钱浇筑的桥。” 何鸿燊突然大笑,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后生可畏!不过……”他敛了笑意,从抽屉推出一份《澳门日报》,头条是《内地重拳打击外汇黑市》,“你确定能躲过秋后算账?” “秋后?”谢一扬起身整理袖扣,腕表表盘映出窗外闪电,“等他们查到濠江,这些钱早就变成——” 他轻轻翻开账本最后一页,上面盖着“横琴自贸区建设专项资金”的鲜红公章。 次日清晨,武汉长江日报头版 《境外势力恶意做空人民币有关部门迅速维稳》 配图中,外汇管理局官员正在某黑市窝点收缴假美钞。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一辆黑色皇冠轿车后窗里,谢一扬的侧脸被公文包遮挡,而他脚边的行李箱正滴滴答答渗着澳门赌场的香水味。 第39章 光谷蓝图的盗火者 1991年1月17日,美国纽约州康宁公司总部 凌晨三点,康宁公司研发中心的警报系统短暂失灵了三分钟。 监控画面里,一个戴着眼镜的亚裔研究员刷卡进入实验室,输入密码,随后在服务器终端插入了一块伪装成u盘的微型硬盘。三分钟后,他离开时,实验室的警报系统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人注意到,他的工牌照片边缘有一道极细微的折痕——那是谢一扬手下的黑客用热敏打印机伪造的临时证件,有效期仅够他进出一次。 同日,武汉东湖高新区管委会 “林教授,您这个‘自主研发’的光纤预制棒技术,确定没有知识产权纠纷?”管委会主任推了推眼镜,狐疑地翻看着厚厚的技术文档。 林振华擦了擦额头的汗,余光瞥向坐在角落的谢一扬。 谢一扬微微一笑,起身递上一份文件:“主任,这是美国康宁公司公开发表的专利摘要,我们的技术和他们的核心工艺有本质区别。” 文件是昨晚刚伪造的,专利号、摘要、甚至引用文献都做得天衣无缝,唯独关键技术参数被刻意模糊——因为那部分数据,现在正安静地躺在林振华的保险柜里。 主任将信将疑,但翻到最后一页时,眼睛突然一亮——那是一份捐赠协议,落款是“爱国华侨谢氏基金会”,承诺无偿捐赠500亩土地用于“国家光通信技术研发”。 “好!好!”主任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林教授,谢先生,高新区一定全力支持!” 三日后,武汉邮科院实验室 “谢总,这技术……真是你‘搞’来的?”林振华压低声音,手指微微发抖。 谢一扬靠在实验台边,指尖轻轻敲击着一台刚从美国“采购”回来的光谱分析仪。 “林教授,您只需要知道,现在它是您的了。”他微微一笑,“专利署名是您,论文是您,荣誉也是您的,我只要一样东西——” 他点了点桌上的技术图纸。 “五年内,我要长飞光纤的市场份额超过康宁。” 林振华咽了口唾沫,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 一周后,东湖高新区奠基仪式 彩旗招展,锣鼓喧天。 谢一扬站在主席台最边缘的位置,面带微笑,看着各级领导为“爱国华侨捐赠的500亩科研用地”剪彩。 台下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对准了林振华,闪光灯不断闪烁。 “林教授,您是如何突破西方技术封锁,实现光纤预制棒国产化的?” 林振华清了清嗓子,照着谢一扬提前准备的稿子念道:“这要归功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和科研人员的艰苦奋斗……” 谢一扬轻轻鼓掌,目光却越过人群,落在远处几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身上——他们是康宁公司的法务团队,刚刚抵达武汉。 他嘴角微扬,转身对张铁柱低声道:“让‘蝰蛇’的人准备好,今晚‘招待’一下我们的美国朋友。” 当夜,武汉长江大酒店 康宁公司的首席律师约翰·威尔逊刚回到房间,就发现床头放着一个信封。 里面是一沓照片——他在香港包养的情妇,他在澳门赌场的欠条,以及他十年前在台湾参与商业间谍活动的证据。 信封背面用英文写着一行字: “欢迎来到武汉,希望您旅途愉快。” 约翰·威尔逊脸色惨白,立刻拨通了总部的电话。 “老板,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这个案子的风险。” 次日清晨,东湖高新区 谢一扬站在刚刚圈下的500亩荒地上,脚下是未来“中国光谷”的核心区。 张铁柱叼着烟走过来:“老板,康宁的人撤了,连律师函都没发。” 谢一扬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轻轻抛向空中。 硬币落地,正面朝上——国徽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铁柱,你信不信,十年后,这里会变成亚洲最大的光纤产业基地?” 张铁柱挠挠头:“您说了算。” 谢一扬望向远处波光粼粼的东湖,轻声道: “不,是历史说了算。” (本章完) 第40章 罗湖口岸的黄金通道 1991年1月18日,凌晨三点,深圳罗湖口岸。 夜色如墨,细雨绵绵。边防武警王建国站在岗亭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步枪枪托。再过半小时就要换岗,这该死的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夜,他的靴子里全是水,脚趾泡得发白。 “王班长,有车来了。“新兵小李突然压低声音。 王建国眯起眼睛。雨幕中,两盏昏黄的车灯由远及近,隐约能看出是一辆老式解放油罐车。车身上“华南石化“四个字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准备检查。“王建国整了整雨衣,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雨幕,打在驾驶室玻璃上。 司机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副驾驶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西装革履,与这破旧的油罐车格格不入。 “通行证。“王建国伸出手。 眼镜青年微微一笑,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王建国接过时,指尖触到了信封里硬物的轮廓——不是证件,而是一叠厚厚的港币。 “华南石化的车,每周这个点都来。“眼镜青年声音温和,“这是李处长批的特别通行证。“ 王建国喉结滚动。他当然知道信封里是什么,也知道“李处长“指的是谁——罗湖海关缉私科科长李为民,他老婆的表哥。 “打开后舱检查。“王建国机械地说着例行公事的话,手却把信封塞进了口袋。 眼镜青年点点头,朝司机使了个眼色。两人下车,雨水立刻打湿了他们的肩膀。后舱阀门旋开时,浓重的柴油味扑面而来。 王建国装模作样地用手电筒照了照。油罐内部黑漆漆的,除了几根测量油量的金属杆,什么也看不见。 “可以了,走吧。“他挥挥手,转身时摸到口袋里信封的厚度,心跳加速——这比他半年工资还多。 油罐车缓缓启动,驶入中国境内。王建国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油罐内壁的一块暗板悄然滑开,露出二十台崭新的ibm ps\/2电脑,每台价值近两万元。 ...... “第三批安全过关。“ 谢一扬放下大哥大,嘴角微扬。他站在武汉扬帆实业总部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两岸的灯火。身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铁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老板,深圳那边来消息,这周已经过了六车,一百二十台。“张铁柱的独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香港那边说还能再供一百台,问我们要不要。“ 谢一扬转身,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办公桌:“告诉''蝰蛇'',有多少要多少。另外,通知林教授,让他准备好技术团队,这批电脑到货后立刻开始改装。“ 张铁柱点点头,又犹豫了一下:“就是...14k那边最近总在深圳转悠,好像嗅到什么味儿了。“ 谢一扬眼神一冷。14k是香港最大的黑帮之一,控制着从九龙到新界的大部分灰色产业。他早就料到这条走私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刀疤强露面了?“ “昨天在罗湖商业城出现了,带着五六个马仔。“张铁柱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听说是来找''蝰蛇''麻烦的。“ 谢一扬走到墙边,拉开一幅中国地图。他的手指从香港划到深圳,再到武汉,最后停在长江中游的一个红点上。 “铁柱,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周明远时,他说过什么吗?“ 张铁柱挠挠头:“说...说让我们别在他地盘上闹事?“ “不。“谢一扬轻笑,“他说,在江城,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个香港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个字: “找太子。“ ...... 深圳,香蜜湖度假村。 刀疤强一脚踹开包厢门时,谢一扬正在品一杯普洱茶。这个14k的红棍打手身高近一米九,左脸一道蜈蚣般的伤疤从眼角延伸到嘴角,据说是在澳门赌场为老大挡刀留下的。 “大陆仔,听说你很会做生意啊?“刀疤强拉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身后站着六个纹身马仔。 谢一扬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意:“强哥远道而来,不如先喝杯茶?“ “喝你老母!“刀疤强一巴掌拍在桌上,茶具震得叮当响,“知不知道罗湖是谁的地盘?你那条''灰色走廊'',每月孝敬费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 “两万?“谢一扬挑眉。 “二十万!港币!“刀疤强狞笑,“不然我让你那些油罐车,一辆都过不了关!“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铁柱的手悄悄摸向后腰,被谢一扬一个眼神制止。 “强哥,和气生财。“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又倒了杯茶,“这样,给我三天时间筹钱,如何?“ 刀疤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揪住谢一扬的衣领:“别耍花样!三天后这个点,少一分钱,我剁你一根手指!“ 他甩开谢一扬,带着马仔扬长而去。张铁柱立刻冲过来:“老板,要不要我...“ 谢一扬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带,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不急,先让太子的人准备一下。“ ...... 香港,湾仔某夜总会。 太子,新义安的二把手,正搂着一个衣着暴露的舞女喝酒。听到手下的汇报,他眯起眼睛:“大陆那个谢一扬,真这么说?“ 手下点头:“他说愿意把整条走私线卖给咱们,条件是...做掉刀疤强。“ 太子哈哈大笑,金牙在霓虹灯下闪闪发光:“有意思!告诉谢老板,明天晚上,深圳见。“ 舞女好奇地问:“太子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太子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过后,罗湖到武汉的''灰色走廊'',就姓向啦!“ ...... 1991年1月20日,深圳罗湖口岸。 刀疤强带着十个马仔,早早等在约定地点。这是一处废弃的仓库,离边防检查站不到两公里。 “老大,那大陆仔会不会耍我们?“一个小弟不安地问。 刀疤强点燃一支烟:“他敢?老子在深圳有几十号兄弟,分分钟掀了他的老巢!“ 话音刚落,仓库大门被推开。谢一扬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箱。 “钱带来了?“刀疤强吐出一口烟圈。 谢一扬把皮箱放在地上,轻轻一推,箱子滑到刀疤强脚边。刀疤强弯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满了千元港币。 “算你识相!“刀疤强咧嘴一笑,正要合上箱子,突然发现钱下面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小孩,背景是香港某幼儿园。 刀疤强的脸色瞬间变了:“你...你怎么会有我老婆孩子的照片?“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手表:“三、二、一...“ 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刀疤强猛地抬头,仓库四周的窗户同时被砸碎,十几个黑衣人持刀冲了进来! “新义安!“有人惊呼。 刀疤强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怒吼一声拔出砍刀:“谢一扬,我操你...“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把蝴蝶刀从背后刺入,穿透了他的心脏。刀疤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刀尖,缓缓倒地。 太子踩着刀疤强的尸体走进来,手里把玩着另一把蝴蝶刀:“谢老板,久等了。“ 谢一扬面不改色:“太子哥好身手。“ 仓库里的战斗很快结束。刀疤强的马仔非死即伤,新义安的人开始清理现场。 “按照约定,''灰色走廊''以后归新义安管。“谢一扬从袋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边防李科长的联系方式,每月给他这个数,保证畅通无阻。“ 太子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爽快!不过...“他突然贴近谢一扬耳边,“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搞到刀疤强家人的照片的?“ 谢一扬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价码,他马仔的价码是五万港币。“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好!谢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以后有什么好生意,记得关照兄弟!“ ...... 凌晨四点,同样的罗湖口岸,同样的油罐车。 王建国机械地接过信封,看都没看就挥手放行。油罐车驶过关卡后,司机对着后视镜说:“老板,搞定了。“ 车厢里,谢一扬看着窗外的雨幕,轻声道:“从今天起,这条线每月给新义安三成利润。“ 张铁柱不解:“老板,咱们不是把线卖给他们了吗?“ “卖?“谢一扬摇头,“我们只是换了个更可靠的''合作伙伴''。记住,在灰色地带,没有永远的敌人...“ “只有永远的利益。“张铁柱恍然大悟。 油罐车驶入茫茫夜色,像一条幽灵,穿梭在法律的边缘。车上的ibm电脑即将在武汉改头换面,以“国产教育电脑“的名义进入全国各地的学校。 而谢一扬的商业版图上,又一块拼图悄然就位。 第41章 国企下岗潮的推手 1991年1月20日,武汉国棉一厂 厂区大喇叭里循环播放着《咱们工人有力量》,可车间里却一片死寂。三千多名工人挤在礼堂,盯着主席台上那张红头文件,空气里弥漫着汗酸味和劣质烟草的焦糊味。 “经上级研究决定,国棉一厂启动优化重组,精简人员三千零四十八人……”厂长刘大国的声音在麦克风里发颤,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进衬衫领口。 台下瞬间炸了锅。 “优化重组?放屁!就是让我们滚蛋!” “老子干了二十年,凭什么说裁就裁?” “刘大国!你他妈收了黑钱吧!” 一个老工人猛地站起来,抄起板凳就往台上砸。保安刚想拦,人群里突然冲出十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三拳两脚把闹事的按在地上。 “都他妈闭嘴!”领头的光头一脚踩住老工人的后背,掏出工作证晃了晃,“扬帆实业安保部!谁再闹事,按妨碍生产秩序处理!” 工人们噤若寒蝉。他们认得这帮人——上个月三车间的王师傅带头讨薪,第二天就被发现淹死在厂后头的臭水沟里,派出所说是“失足落水”。 主席台幕后 谢一扬叼着烟,透过帘子缝隙冷眼旁观。身旁的国棉厂党委书记点头哈腰:“谢总,按您吩咐,补偿金压到每月六十块,够他们喝半年稀饭……” “六十?”谢一扬弹了弹烟灰,“改成三十。另外——”他甩出一份名单,“这些人的工龄补贴按‘自愿离职’算。” 书记瞪大眼睛。名单上全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按政策至少该赔两万块。 “怎么?嫌我‘江城劳务公司’抽成太高?”谢一扬轻笑,手指点了点书记口袋里鼓囊囊的信封,“要不您先退了我这五万定金?” 书记的腰立刻弯成九十度。 汉正街,扬帆劳务公司 破旧门面上新刷的“政府指定再就业单位”红字还没干透,门口已经排起长队。下岗工人攥着皱巴巴的离职证明,眼巴巴盯着玻璃门后的招工启事: 【东莞电子厂急招普工!月薪180!包吃住!】 “都听好了!”张铁柱一脚踩在凳子上,独眼扫过人群,“介绍费抽五成,干满三个月退押金!谁想跑——”他猛地掀开桌布,底下露出一摞带血的欠条,“这就是下场!” 人群一阵骚动。排在队尾的李婶哆嗦着问:“大兄弟,那…那实际到手不就九十块?” “嫌少?”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深圳玩具厂只有十六岁的丫头,你要不要送闺女去?” 李婶顿时面如死灰。 深夜,东莞寮步镇 闷热的铁皮厂房里,527个武汉工人正被工头拿电棍赶进宿舍。八人间改成的二十人鸽笼,床铺上还沾着上一批工人的血渍。 “手机身份证全上交!每月发薪日才能打电话!”工头一脚踹翻想逃跑的小伙子,扭头对阴影里的谢一扬谄笑,“谢老板放心,咱这儿最守‘规矩’……” 谢一扬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墙上新装的监控摄像头。镜头正对车间角落——那里堆着几十箱“迪士尼”商标的玩具,包装盒上印着“made in usa”。 “美国客户催得急,这批订单七十二小时必须出货。”他转身时,工头立刻凑上来点烟,“要是有人累晕了?” “拖到后巷。”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遮住了他眼底的冷光,“别耽误流水线。” 三天后,武汉长江日报头版 《扬帆实业助力国企改革!三千下岗工人喜获新岗!》 配图里,谢一扬正微笑着给第一批南下工人发车票。没人注意到照片边缘——那个被电棍击伤腰椎的李婶,正蜷缩在行李堆里无声抽搐。 第42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名单 1991年1月21日,巴东县政府办公室 窗外暴雨如注,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而下,模糊了远处长江的轮廓。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巴东县移民办主任赵德海正盯着桌上的名单,手指微微发抖。 “谢总,这……这人数是不是太多了?”赵德海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1200个‘幽灵移民’,补偿金可是2400万啊……” 谢一扬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杯中的茶叶缓缓沉底。他抬眼,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赵主任,三峡工程是国家大事,移民安置资金充裕,多报几个‘支援建设’的群众,谁会细查?” 赵德海喉结滚动,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办公桌抽屉——那里躺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谢一扬刚给他的“诚意金”,足够他全家移民澳洲。 “可……可万一审计组下来……” “审计?”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省移民局的‘特批函’,您看看。” 赵德海低头,文件上赫然盖着省移民局的红章,批准巴东县“特殊移民安置方案”,落款日期是三天后。他瞳孔一缩——这文件是伪造的,但印章和格式却分毫不差。 “谢总,您这是……” “赵主任,您只要签个字,剩下的我来安排。”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补偿金到账后,六成归您,四成归我,至于那些‘不存在’的移民……”他顿了顿,笑容渐冷,“长江这么大,总能找到地方安置。”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赵德海惨白的脸。他颤抖着手,在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三日后,巴东县移民安置点 “姓名?” “王……王建国。” “家庭人口?” “五口人。” “原住址?” “巴东县青石镇……呃,青石村二组。” 登记桌前,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佝偻着背,结结巴巴地回答着问题。负责登记的年轻办事员皱了皱眉,抬头看向身旁的监督员——那是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正冷冷地盯着老农。 “王建国?”办事员翻了翻名册,疑惑道,“青石村二组没有姓王的啊……” 老农额头冒汗,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黑西装壮汉突然俯身,一把按住名册,咧嘴一笑:“小同志,移民工作复杂,难免有疏漏。”说着,他另一只手从桌下递过来一个信封,压低声音,“王老汉是‘特殊情况’,你懂的。” 办事员捏了捏信封的厚度,心跳加速,立刻低头在名册上补了一行:“王建国,五口人,青石村二组,确认无误。” 老农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走了。 不远处,谢一扬坐在一辆黑色皇冠车里,透过车窗冷眼旁观。张铁柱拉开车门钻进来,低声道:“老板,今天又‘确认’了两百个‘移民’,加上前几天的,已经凑够八百人了。” 谢一扬点点头:“剩下的四百人,让赵德海从历年死亡人口和迁出名单里‘借’。” 张铁柱犹豫了一下:“可……可这些‘幽灵’领了补偿金,账面上怎么平?” 谢一扬笑了,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明天,‘扬帆建材’会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向巴东县政府供应一批‘特供混凝土’,差价正好是2400万。” 张铁柱恍然大悟:“您这是……左手倒右手?” “不。”谢一扬摇下车窗,雨丝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袖口,“这是‘支援国家建设’。” —— 一周后,三峡库区施工现场 夜幕下,十几辆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库区,卸下一批批标着“特供建材”的混凝土预制板。工头老刘蹲在临时工棚里,借着煤油灯的光,用铁锹敲了敲刚到的预制板。 “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脆?”他皱眉,又用力敲了敲,预制板表面立刻崩出几道裂纹。 “刘哥,少管闲事!”一个混混模样的监工走过来,踹了一脚预制板,“谢老板的货,能用就行!” 老刘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低头继续干活。没人注意到,他在施工日志上偷偷记了一行小字:“1月28日,3号桥墩预制板强度不足,建议复检。” 但这份日志,第二天就“意外”消失了。 —— 1991年2月1日,武汉扬帆实业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身后,财务总监正汇报着最新数据:“谢总,巴东县的2400万补偿金已经到账,扣除‘成本’,净赚1800万。”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深远:“三峡工程才刚开始,未来十年,库区基建的利润……会是这个数的十倍。” 财务总监犹豫了一下:“可那些劣质建材……” “建材?”谢一扬轻笑,“等桥塌了,自然会有‘天灾’背锅。” 窗外,长江水滚滚东流,浑浊的浪涛下,仿佛已经预见了1997年的某场“意外”。 第43章 深交所的暴力抢筹 1991年1月22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凌晨三点,深南中路的梧桐树下已经挤满了人。 寒风刺骨,五百名民工裹着破旧的棉袄,蹲在深交所门口,像一片灰黑色的潮水,淹没整条街道。他们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身份证和现金,眼神麻木,却不敢挪动半步——每个人后腰上都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亮前动一步,工钱全扣。” 街角的黑色皇冠车里,谢一扬摇下车窗,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眯眼望向深交所楼顶那面鲜红的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铁柱,人都安排好了?” 张铁柱叼着烟,独眼里映着远处昏黄的路灯:“放心,全是湖北来的,听不懂广东话,就算被抓也问不出东西。” 谢一扬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今天,是深发展股票的增发日。 按照他的记忆,1991年1月22日,深交所将增发500万股深发展股票,每股发行价10元。而在三个月后,这批股票的价格会飙升至每股85元——翻八倍! 但问题在于,深圳本地的资本帮派早已盯上这块肥肉,他们控制着交易所内外的黄牛和排队通道,普通人根本抢不到份额。 所以,谢一扬决定——用暴力破局。 凌晨四点,深交所门前 人群开始骚动。 “排队!排队!再挤老子砍人了!”几个纹着青龙的混混挥舞着砍刀,试图维持秩序,但五百名民工像潮水一样往前涌,根本拦不住。 “妈的,哪来这么多外省佬?!”为首的刀疤脸刚骂完,就被一个民工撞得踉跄后退。他暴怒,抡起砍刀就要劈下—— “砰!” 一声枪响,刀疤脸的脑袋猛地后仰,血花溅在深交所的玻璃门上。 人群瞬间死寂。 张铁柱站在马路中央,手里握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枪口还冒着青烟。他咧嘴一笑,露出金牙:“继续挤啊,谁停,谁死。” 民工们像被鞭子抽打的牲口,疯狂往前冲。深交所的大门被撞开,玻璃碎裂,人群如洪水般涌入。 交易所内,保安刚想阻拦,就被几个民工按在地上暴打。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五百双手伸向窗口,现金像雪片一样砸进来。 “买!全买!” 谢一扬的声音在混乱中清晰传来。他站在二楼vip室,俯视着下方的疯狂,对身旁的操盘手下令:“82%的份额,一克都不能少。” 上午九点,深交所停牌 “深发展股票增发500万股,实际认购410万股,其中……扬帆实业及其关联账户,认购336.2万股,占比82%。” 深交所的公告一出,整个深圳炸了。 本地帮派的茶楼里,十几个大佬摔了茶杯。 “操他妈的湖北佬!敢在深圳撒野?!” “老大,扬帆的人现在住在南海酒店,要不要……” “烧!今晚就烧死他们!” 深夜,南海酒店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威胁信——信纸上画着一把滴血的刀,下面写着:“今晚要你的命。” 他轻笑,将信纸丢进烟灰缸,火焰腾起,映亮他冰冷的瞳孔。 “铁柱。” “在。” “猎枪装弹了吗?” “装了。”张铁柱拍了拍腰间鼓起的衣服,咧嘴一笑,“霰弹,一枪能喷倒三个。” 谢一扬点点头,望向窗外——夜色中,几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店后门。 凌晨两点,血战街头 “轰——!” 酒店侧门被汽油弹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走廊。十几个手持砍刀和土制炸弹的混混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谢一扬!滚出来受死!”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砰——!” 霰弹轰出,冲在最前面的三人胸口爆出血雾,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 张铁柱从烟雾中走出,猎枪上膛,独眼里闪着凶光:“还有谁想死?” 混混们愣了一秒,随即怒吼着冲上来。 枪声、砍刀碰撞声、惨叫声在夜色中交织。 谢一扬站在楼梯拐角,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局长,是我。” “对,正当防卫。” “死了三个?不,是暴徒内讧。” 挂断电话,他踩过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 刀柄上,刻着“潮汕帮”三个字。 谢一扬笑了笑,随手将刀丢进火海。 “深圳,从今天开始,姓谢了。” 第44章 苏联遗产的最后一滴血 1991年1月24日,莫斯科郊外空军基地 寒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谢一扬的脸上,零下三十度的低温让他的睫毛结了一层白霜。他紧了紧身上的貂皮大衣,这是昨天刚从黑市商人手里买的——用两箱二锅头和三条中华烟换的。 “谢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翻译老陈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那可是军用运输机,被抓住是要枪毙的...“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劳力士的夜光指针显示凌晨三点十五分,距离预定时间还有五分钟。 远处传来柴油引擎的轰鸣声,三辆军用吉普车冲破雪幕,车灯像野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中间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一个肩章闪烁的军官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来了。“谢一扬低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轻轻拍了拍。 吉普车在他们面前刹住,卷起的雪粒打在谢一扬的皮鞋上。车门打开,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苏联军官迈步下车,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他身后跟着四名持枪士兵,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谢一扬一行人。 “伊万诺夫少将?“谢一扬用蹩脚的俄语问道,同时伸出右手。 军官没有握手,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谢一扬,灰蓝色的眼睛里透着警惕和轻蔑。“你就是那个中国商人?“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你最好真的有三十车皮的羽绒服,否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这是昨天在满洲里口岸装车的照片,三十节车皮,每节载重六十吨,合计一千八百吨优质羽绒服。“他顿了顿,“按照我们谈好的,一吨羽绒服换两万美元,总价三千六百万美元。“ 伊万诺夫接过照片,借着车灯仔细查看。照片上,一列望不到头的货运列车正在装车,工人们搬运的纸箱上清晰地印着“扬帆实业“的logo。 “钱呢?“伊万诺夫冷冷地问。 谢一扬拍了拍手中的牛皮纸信封:“瑞士银行本票,随时可以兑现。不过...“他故意拖长了音调,“按照约定,我得先验货。“ 伊万诺夫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跟我来,中国佬。“ 一行人穿过戒备森严的基地,谢一扬注意到沿途的哨兵大多无精打采,有的甚至靠在墙上打盹。基地设施陈旧,不少建筑的窗户都用木板钉死,墙上的列宁画像已经褪色——这个曾经让世界颤抖的红色帝国,如今正从内部腐朽。 “到了。“伊万诺夫在一座巨大的机库前停下,示意卫兵打开大门。 随着沉重的铁门缓缓升起,四架庞然大物逐渐显露在谢一扬眼前。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伊尔-76运输机那庞大的身躯依然令人震撼——四十多米长的机身,五十米的翼展,机尾那巨大的舱门像一张血盆大口。 “最新改进型,伊尔-76md。“伊万诺夫骄傲地介绍,“每架原价四千万美元,现在只要九百万,简直是白送!“ 谢一扬没有理会军官的吹嘘,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架飞机。他伸手摸了摸机身上的铆钉,冰凉的触感让他确信这不是模型或幻影。机翼下的四台d-30kp涡扇发动机看起来完好无损,但谢一扬知道,这些“心脏“很可能已经出了问题。 “可以启动吗?“谢一扬问道。 伊万诺夫皱了皱眉:“现在?你疯了吗?这会惊动整个莫斯科!“ 谢一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叠美元,不动声色地塞进伊万诺夫的大衣口袋。“只需要一台发动机,三十秒。“ 伊万诺夫犹豫了一下,最终对身后的士兵点了点头。十分钟后,一名穿着油污工作服的机械师匆匆赶来,爬上了其中一架飞机的驾驶舱。 随着一阵刺耳的嗡鸣声,最右侧的发动机缓缓转动起来,喷口冒出淡蓝色的火焰。谢一扬盯着仪表盘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具体读数,但他注意到发动机的转速极不稳定,声音时高时低,像是垂死病人的喘息。 “够了!“伊万诺夫大声喊道,机械师立刻关闭了发动机。 谢一扬转向伊万诺夫,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少将同志,您确定这是''最新改进型''?听起来像是要散架的老爷车。“ 伊万诺夫的脸涨得通红:“这只是...只是长时间停放的小问题!加点润滑油就好了!“ 谢一扬摇摇头,转身走向另一架飞机。这次他没有要求启动发动机,而是直接爬上了登机梯,用手电筒检查发动机内部。灯光照进进气道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叶片上布满了细微的裂纹,这是金属疲劳的典型特征。 “三架。“谢一扬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三架的发动机有问题,只有一架能正常飞行。“ 伊万诺夫的表情变得狰狞:“你懂什么?这些飞机...“ “这些飞机本该在半年前大修,“谢一扬打断他,“但因为军费削减,维修计划被无限期推迟。现在它们就像即将报废的出租车,外表光鲜,内脏已经烂透了。“ 伊万诺夫的手按在了枪套上,他身后的士兵也抬起了枪口。老陈吓得直往后退,差点被积雪绊倒。 谢一扬却笑了,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掏出一张新的照片:“不过,我仍然愿意做这笔生意。只是价格需要调整——每架三百万美元,总计一千两百万。“ 照片上是一艘停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货轮,甲板上堆满了集装箱,每个箱子上都印着“人道主义援助“的字样。 “除了羽绒服,“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般轻柔,“我还准备了五百吨猪肉罐头,两百吨伏特加,以及...五十台ibm电脑。“他注意到伊万诺夫的眼睛亮了起来,“电脑里预装了最新的windows 3.0系统,还有...一些''特殊软件''。“ 伊万诺夫的手从枪套上移开,他接过照片,贪婪地盯着那些电脑箱子。“这些...这些可以立刻交付?“ “已经在满洲里口岸等待清关。“谢一扬微笑道,“只要您签了这份转让协议,它们三天内就能抵达莫斯科。“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上面用中俄双语写着“民用航空器转让协议“。伊万诺夫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至少假装在阅读。谢一扬知道这个酒鬼军官根本看不懂法律条文,他关心的只有那些能换来奢侈品的硬通货。 “还需要这个。“谢一扬又拿出一份空白文件,抬头印着苏联空军的徽章,“飞行适航证明,以及...发动机大修记录。“ 伊万诺夫皱起眉头:“这不可能!伪造军方文件...“ 谢一扬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再加五十万,美元。“ 十分钟后,谢一扬带着四份签好字的文件和一张手写的收据离开了机库。老陈跟在他身后,不停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谢、谢总,那些飞机明明有问题,为什么还要...“ 谢一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翻译:“老陈,你知道为什么苏联会解体吗?“ 老陈茫然地摇头。 “因为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导弹和坦克上,却让人民挨饿受冻。“谢一扬望向远处莫斯科昏暗的灯光,“而现在,我们只需要用一些羽绒服和罐头,就能换来他们最先进的运输机。“ “可那些发动机...“ “重庆兵工厂已经仿制d-30kp发动机三年了,“谢一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虽然寿命只有原装的四分之一,但足够飞几次中东了。“ 三天后,中苏边境满洲里口岸 四架伊尔-76运输机依次降落在临时清理出的跑道上,巨大的轰鸣声惊飞了方圆几公里内的鸟群。谢一扬站在塔台上,通过无线电指挥着这场危险的转场飞行。 “4号机,你的右发动机温度过高,立即关闭2号发动机!“他对着麦克风喊道,同时看到远处那架飞机的右侧发动机喷口突然冒出黑烟。 无线电里传来俄语飞行员惊慌的咒骂声,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飞机在跑道上剧烈颠簸,最后勉强停在了跑道尽头。 “告诉重庆的人,“谢一扬放下麦克风,对身旁的张铁柱说,“三台发动机需要大修,剩下的那台拆解研究。“ 张铁柱点点头,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板,伊朗人已经到了,就在会议室。“ 谢一扬整理了一下领带,大步走向楼下。推开会议室的门,三个身着西装的波斯人立刻站了起来。为首的中年男子留着精心修剪的胡须,手指上戴着一枚镶有巨大绿松石的戒指。 “谢先生!“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我们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真主保佑,那些飞机真的...“ “四架伊尔-76md,“谢一扬打断他,直接切入主题,“最大载重48吨,航程5000公里,经过特殊改装可以运输...特殊货物。“ 伊朗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导弹?“ 谢一扬笑而不答,从公文包里取出四本厚厚的文件夹:“完整的技术手册,飞行手册,以及...适航证明。“他故意在最后一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伊朗人迫不及待地翻看文件,当看到苏联空军盖章的适航证时,他们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 “价格?“为首的伊朗人急切地问。 “每架两千万美元,“谢一扬平静地说,“比市场价低一半。“ 伊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这太便宜了!有什么条件?“ 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张地图,在桌上展开:“我需要贵国在波斯湾的五个港口优先卸货权,为期三年。“他指着地图上的几个点,“以及...石油贸易的独家代理权。“ 伊朗人皱起眉头:“这不可能!我们的石油...“ “不是现在,“谢一扬微笑道,“是等制裁解除后。“他压低声音,“据我所知,贵国正在和美国人秘密谈判,制裁最迟1995年就会松动。“ 伊朗人震惊地看着谢一扬,仿佛在看一个先知。他们不知道的是,谢一扬只是复述了前世的历史课本内容。 “还有一个小问题,“伊朗人犹豫道,“那些飞机...能飞吗?我们刚看到一架好像...“ “发动机已经全部更换为全新部件,“谢一扬面不改色地撒谎,“中国制造,质量比原装的更好。“ 他按下桌上的呼叫铃,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走进来,将一份检测报告放在伊朗人面前。报告上盖着“中国民航总局“的红章,显示四架飞机的发动机“性能优异,符合适航标准“。 伊朗人仔细阅读报告,最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报告是谢一扬昨晚花了一万块钱,让重庆兵工厂的检验科主任连夜伪造的。 “成交!“伊朗人伸出手,“真主保佑您,谢先生!“ 谢一扬握了握那只戴着宝石戒指的手,心想:真主恐怕不会保佑这种交易。 一周后,重庆兵工厂秘密车间 三台拆解的d-30kp发动机躺在工作台上,十几个工程师围着它们忙碌。谢一扬站在二楼的观察室里,透过玻璃窗注视着下面的工作。 “谢总,“兵工厂的王总工程师擦着汗汇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苏联人至少五年没有好好维护这些发动机,叶片磨损严重,压气机...“ “能仿制吗?“谢一扬直接问道。 王总工犹豫了一下:“可以,但寿命只有原装的30%,而且...“ “够了。“谢一扬打断他,“我要你在两周内修复那三台发动机,再仿制十台备用。“ “这不可能!材料、工艺...“ “五百万预算,“谢一扬说,“外加你儿子去美国留学的全部费用。“ 王总工的嘴张了张,最终点了点头。 谢一扬转身离开时,一个年轻的工程师突然追了上来:“谢、谢总!我有个发现!“ 谢一扬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戴着厚镜片的年轻人:“说。“ “这些发动机...它们不是普通的d-30kp,“工程师激动地说,“是改进型!苏联人为安-124运输机研发的新型号,推力增加了15%!“ 谢一扬的眼睛眯了起来:“你确定?“ “千真万确!“工程师指着手中的图纸,“您看这个燃烧室结构,还有涡轮叶片的材质...这绝对是机密技术!“ 谢一扬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卫国。“ “林工,“谢一扬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从现在起,你负责这个项目。预算翻倍,我要完整的逆向工程图纸。“ 林卫国激动地点头,却没注意到谢一扬眼中闪过的冷光——这种机密技术如果泄露,克格勃绝不会善罢甘休。 1991年2月15日,德黑兰梅赫拉巴德机场 四架伊尔-76整齐地停放在军用停机坪上,伊朗空军的机械师们正忙着检查这些新到的“玩具“。谢一扬站在贵宾室的窗前,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谢先生,“一个伊朗军官走进来,敬了个礼,“第一批货物已经装载完毕,随时可以起飞。“ 谢一扬点点头:“目的地?“ “大马士革,“军官压低声音,“然后是贝鲁特。“ 谢一扬心知肚明,这些飞机将用于向黎巴嫩真主党运送武器,但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记得每飞行50小时就要更换润滑油,中国产的发动机...很娇气。“ 军官感激地点头,完全不知道这些“中国产“发动机其实是苏联的淘汰货加上重庆的仿制件拼凑而成。 谢一扬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走到角落接听。电话那头传来张铁柱急促的声音:“老板,出事了!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看到了交易记录,正在闹...“ “处理掉。“谢一扬冷冷地说,“做得干净点,像上次那样伪装成抢劫。“ 挂断电话,谢一扬望向窗外。又一架伊尔-76正在滑跑起飞,巨大的轰鸣声中,他仿佛听到了金币落袋的悦耳声响。 四架运输机,八千万美元。而这,只是开始。 谢一扬知道,苏联这个垂死的巨人身上,还有更多血肉可以啃食。坦克、导弹、潜艇...每一件红色帝国的遗产,都将成为他商业帝国崛起的垫脚石。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茶很苦,但回味甘甜——就像这笔交易,风险巨大,利润更高。 窗外,伊尔-76已经消失在北方的天空中。谢一扬不知道的是,其中一架飞机的发动机叶片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肉眼难辨的裂纹。 这道裂纹,将在三个月后导致一场震惊国际的坠机事故,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最终将谢一扬卷入一场横跨欧亚的致命追杀。 但此刻,他只知道一件事:苏联的最后一滴血,真甜。 第45章 汉派服装的死亡价格战 1991年1月25日,武汉扬帆服装厂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早市已经人声鼎沸。谢一扬站在扬帆服装厂三楼的办公室窗前,指尖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中华烟,烟雾缭绕中,他俯瞰着厂区外蜿蜒数百米的队伍——那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批发商,裹着棉袄蹲在寒风中,手里攥着现金和订货单,眼巴巴盯着厂区大门。 “谢总,原料不够了!”生产主任老周推门闯进来,额头上的汗珠在寒冬里格外扎眼,“仓库里的棉布只够生产三万件,可订单已经排到二十万件了!” 谢一扬弹了弹烟灰,目光扫过桌上那份《武汉国营服装厂产能统计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掺涤纶的比例提到70%,标签照旧写‘纯棉’。” 老周喉结滚动,声音发颤:“可、可那样会起球……” “起球?”谢一扬转身,烟头狠狠碾灭在统计表上,六个红圈标注的国营厂名字被烫出焦黑的洞,“等消费者发现的时候——”他抬脚踩住桌沿,皮鞋底下传来纸张撕裂的脆响,“这些厂早他妈倒闭了。”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谢一扬挑眉望去,只见厂区铁门外,几个穿工商制服的人正和保安推搡。 “怎么回事?” 张铁柱踹门进来,独眼里闪着凶光:“工商局的孙子来查账,说有人举报咱偷税!” 谢一扬轻笑,从抽屉里甩出一本账本:“带他们去二号库房,看‘真账’。”他特意在“真”字上咬了重音,张铁柱会意,咧嘴露出金牙,转身时腰间鼓鼓囊囊的枪柄轮廓若隐若现。 上午九点,武汉国营第三服装厂 “9.9元?!他们疯了吗?”厂长郑建国一把扯下车间墙上的《年度生产计划》,纸张在他手中碎成雪花,“咱们成本都要十二块三毛啊!” 车间主任老马蹲在缝纫机旁,指尖摩挲着扬帆衬衫的样品——粗糙的布料边缘已经冒出细密的线头,可领口标签却赫然印着“100%新疆长绒棉”。他苦笑着指向窗外:“老郑,看看咱的仓库吧。” 郑建国冲到窗前,瞳孔骤然收缩。厂区空地上,堆积如山的库存衬衫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像一座即将吞噬他们的雪山。而一街之隔的扬帆专卖店,红色横幅迎风招展:“汉派衬衫惊爆价9.9!每人限购十件!”人群疯抢的声浪甚至盖过了车间缝纫机的轰鸣。 “降价!立刻降到八块!”郑建国一拳砸在窗框上,“去银行再贷五十万,跟他们拼了!” 财务科长跌跌撞撞跑进来:“厂、厂长……银行刚通知要抽贷……” 正午十二点,扬帆服装厂三号车间 谢一扬漫步在流水线间,指尖划过成堆的衬衫。女工们的手指在缝纫机上翻飞,平均每十七秒就有一件成品滑入塑料筐。他随手抓起一件,对光看了看布料上稀疏的经纬线,突然发力——“刺啦”一声,衬衫从领口裂到衣摆。 “谢总!”车间主管吓得腿软,“我马上整改工艺……” “改什么?”谢一扬将破布扔回筐里,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就是要这个质量。”他弯腰凑近主管耳边,“今晚把针距调到最大,线头不用剪。” 车间广播突然响起:“谢总,六家国营厂刚刚联合宣布降价到7.5元!” 整条流水线瞬间安静。谢一扬却笑出了声,他掏出大哥大拨通号码:“老周,把二号库房的二十万件库存全部拖到江滩。”挂断电话,他拍了拍呆若木鸡的主管肩膀:“通知《长江日报》,就说扬帆实业响应政府去库存号召,焚烧劣质产品扞卫消费者权益。” 傍晚六点,汉口江滩 冲天火光将长江染成血色,二十万件衬衫在特制的铁笼里熊熊燃烧。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身后是“打击伪劣、净化市场”的巨幅标语。十几家媒体的镜头对准他痛心疾首的表情:“扬帆实业宁可损失两百万,也绝不让一件不合格产品流入市场!” 台下掌声雷动,没人注意到消防车喷洒的“水柱”其实是汽油。更没人看到,三公里外的建筑工地上,五辆渣土车正将混着灰烬的混凝土倾倒入地基——那里将是未来武汉最高的“扬帆国际金融中心”。 深夜十一点,国营第六服装厂 郑建国独自走在漆黑车间,脚下不时踩到散落的纽扣。所有机器都停了,墙上“工人当家作主”的标语被月光照得惨白。他颤抖着摸出账本:库存积压37万件,负债480万,明天……就是发薪日。 “郑厂长。”阴影里突然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听说您女儿刚考上北大?” 郑建国猛地回头,看到谢一扬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份档案袋。 “这里有两样东西。”谢一扬将档案袋拍在缝纫机上,“一份是六厂的收购合同,作价五十万。另一份……”他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北大录取通知书和一张支票,“是令媛的留学担保金。” 郑建国的手悬在半空,袖口还沾着线头。月光透过窗户,将他的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具吊死的尸体。 次日凌晨,长江日报印刷厂 排版工人老吴眯着眼校对头版清样:《扬帆实业焚烧劣质产品引热议,六家国营服装厂宣布破产重组》。他挠了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记忆中那场大火的照片里,铁笼角落似乎堆着“国营三厂”的包装箱? “老吴!”主任在门口催促,“谢总派人送了‘润笔费’,让你把这篇稿子插进去。”他递来一份誊写工整的文章,标题是《论市场化竞争的必要阵痛》。 老吴看了看信封厚度,默默抽出原定的工人专访,换上了这篇。印刷机开始轰鸣时,他仿佛听见了遥远的哭声,但很快被机械声淹没。 一周后,扬帆国际金融中心奠基仪式 谢一扬握着系红绸的铁锹,铲起第一抔土。摄像机镜头下,他西装笔挺,身后是笑容满面的省市领导。没人知道,那锹土里混着多少件衬衫的灰烬,更不会有人发现,地基钢筋间隙中卡着一枚没烧尽的纽扣——上面还残留着“国营六厂”的logo。 “谢总,股价又涨了!”秘书小跑着递来大哥大。谢一扬微笑着按下免提键,里面传出操盘手兴奋的喊叫:“六厂破产消息一出,咱们的流通股被抢疯了!” 谢一扬挂断电话,望向远处长江。江面上,几艘运煤船正驶向下游,黑烟在天空中拖出长长的污痕,像极了他昨夜亲手签批的那份“缅甸童工招募计划”。 (本章完) 第46章 东湖之畔的科技惊雷 1991年1月27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长飞光纤的厂区外已停满黑色轿车。红毯从大门一路铺向新建的1号车间,两侧插满中美国旗,礼仪小姐穿着旗袍,手捧托盘,托盘里躺着剪彩用的金剪刀。谢一扬站在车间门口,指尖摩挲着袖口的铂金纽扣,目光扫过人群——省市领导、武大教授、记者,还有角落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美国男人。 “谢总,康宁的人一直在看设备参数。”张铁柱压低声音,独眼盯着美国商务参赞托马斯。那人正弯腰检查生产线上的光纤预制棒,镜片反着冷光。 “让他看。”谢一扬轻笑,从侍者托盘里端起香槟,“盗版?不,这叫‘逆向研发’。” 上午九点,投产仪式 “……长飞光纤填补国内空白!”副省长对着话筒慷慨激昂,背后横幅上的“自主创新”四个大字鲜红刺目。谢一扬鼓掌时,余光瞥见托马斯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嘴角挂着讥诮。 轮到谢一扬致辞。他走上台,没拿讲稿,而是直接挥手示意工人启动生产线。机械轰鸣声中,一根晶莹的光纤如银丝般从拉丝塔缓缓垂落。 “各位请看——”谢一扬举起那段光纤,灯光下它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衰减系数0.18db\/km,达到国际领先水平!”台下爆发掌声,他却突然将光纤缠在手腕上,猛地一扯! 光纤纹丝未断。 “强度是普通产品的三倍!”他笑着松开手,光纤弹回空中,像一条苏醒的银蛇。人群沸腾,唯有托马斯脸色铁青,转身离席时撞翻了礼仪小姐的托盘。金剪刀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叮”声被掌声淹没。 车间后台,五分钟前 林教授的白大褂被汗水浸透,他哆嗦着拉住谢一扬:“预制棒纯度不够!按康宁原版该用99.999%的硅,我们掺了缅甸的次级料,最多撑三天就会……” “够今天表演就行。”谢一扬掰开他的手,往他口袋里塞了张支票,“记住,你是‘国产光纤之父’,不是小偷。”他拍了拍林教授的脸,力道不轻不重,“如果穿帮,你女儿在斯坦福的学费……会变成丧葬费。” 林教授瘫坐在设备箱旁,看着谢一扬走向聚光灯的背影,恍惚间觉得那身影正吞噬所有光线。 午宴,东湖宾馆 托马斯拦住谢一扬的去路,中文流利得像刀:“谢先生,康宁去年才申请的专利,你们连分子式都抄得一字不差。” “参赞先生,”谢一扬晃着红酒杯,酒液倒映着对方扭曲的脸,“中国有句老话——‘捉贼要赃’。”他忽然贴近托马斯耳边,“您猜,海关现在查到哪艘船了?” 托马斯瞳孔骤缩。三天前,康宁一批核心设备“意外”滞留深圳港,而谢一扬的缅甸货轮正巧在同一码头卸货。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张铁柱疾步走来:“老板,海关总署的人到了,说要查‘走私光刻胶’!” 谢一扬大笑,举杯向全场致意:“欢迎监督!我们扬帆实业,一向光明磊落!”他仰头饮尽红酒,喉结滚动间,袖口的铂金纽扣闪过一丝冷光——那是拆自康宁实验室的样品,熔铸成了他的私人徽章。 傍晚,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身后,十几台传真机正吐出各地分公司的急电: 《美国商务部拟对中国光纤征收257%反倾销税》 《海关突击检查深圳仓库,查扣疑似侵权设备》 《武大林振华实验室遭查封》 他抓起电话拨通缅甸:“把二号仓库的预制棒全沉入公海……对,就说是台风损失。”挂断后,他又按下内线:“让《长江日报》发头条——‘美方无理打压中国高科技企业’。” 窗外,乌云压城。第一道闪电劈下时,谢一扬的笑映在玻璃上,像一头舔舐獠牙的狼。 “反倾销?”他对着虚空举杯,“这才第一局。” (本章完) 第47章 澳门赌场的洗钱密码 1991年1月29日,澳门葡京酒店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站在百家乐赌台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沿。他面前堆着二十摞万元港币筹码,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庄家九点,闲家七点,庄赢。“荷官面无表情地宣布,将谢一扬刚推出去的百万筹码扫向对面。 周围响起一片惋惜声,谢一扬却嘴角微扬,仿佛输钱的是别人。他解开西装扣子,从内袋又掏出十叠千元面值的筹码,随手扔在“闲“上。 “谢老板今晚手气不太好啊。“一个梳着油头、穿着花衬衫的男人凑过来,操着浓重的粤语口音,“要不要换张台子?“ 谢一扬瞥了眼对方胸前的工牌——叠码仔阿强,正是他三天前通过中间人联系的那个。他微微点头,抓起剩下的筹码:“带路。“ 穿过嘈杂的大厅,阿强领着谢一扬来到vip区域的隐秘电梯。电梯需要指纹识别才能启动,阿强将大拇指按在传感器上,电梯门无声滑开。 “何先生知道您来了,“电梯上升时,阿强压低声音,“特意安排了贵宾厅。“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镜面电梯映出他波澜不惊的脸。他知道何鸿燊迟早会注意到自己——连续三天,每天输掉近三千万港币的客人,在澳门也不多见。 电梯停在顶层,门一开,扑面而来的是雪茄与香水混杂的奢靡气息。比楼下安静许多的贵宾厅里,只有五六张赌台,每张台子前坐着三两个客人,身边陪着妆容精致的女伴。 “谢总!久仰大名!“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右侧传来。谢一扬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从最大的赌台站起,朝他走来。男人约莫六十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澳门赌王何鸿燊。 “何先生。“谢一扬微微颔首,与对方握手时感受到一股沉稳的力量。 “听说谢总这几天在我这小地方玩得不尽兴啊。“何鸿燊笑着引他入座,立刻有侍者端上两杯琥珀色的酒,“特意为您开了张新台,请。“ 谢一扬接过酒杯,轻抿一口。三十年陈的麦卡伦,市价超过五万一瓶。他环顾四周,这张赌台边除了何鸿燊,只有两个东南亚面孔的客人,以及站在角落的四五个保镖。 “何先生太客气了。“谢一扬放下酒杯,将筹码全推到赌台中央,“不如一把定胜负?“ 荷官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郎,她看了眼何鸿燊,得到默许后开始洗牌。谢一扬知道,这种私人赌台的规矩与楼下不同——没有限注,没有监控,甚至没有记录。 “谢总年轻有为啊。“何鸿燊点燃一支雪茄,“听说您在武汉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怎么有兴趣来澳门玩这种小游戏?“ 谢一扬笑而不答,眼睛盯着荷官发牌的手。女郎动作优雅地将两张牌滑到他面前,谢一扬没有立刻翻开,而是看向何鸿燊:“小赌怡情。再说,澳门马上要回归了,提前熟悉熟悉环境也好。“ 何鸿燊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但很快被笑容掩盖:“谢总消息灵通。不过回归还有八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 谢一扬翻开牌——黑桃a和方块8,九点。按照百家乐规则,这已经是最大的点数。何鸿燊亮出自己的牌,只有六点。 “看来我运气不错。“谢一扬看着荷官将相当于他本金两倍的筹码推回来,却没有收手的意思,“继续?“ 何鸿燊吐出一口烟圈:“奉陪到底。“ 三小时后,谢一扬面前的筹码已经堆成小山。粗略估算,至少有两亿港币。贵宾厅里的其他客人早已识趣地离开,只剩下何鸿燊、荷官和几个保镖。 “谢总今晚手气逆转啊。“何鸿燊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谢一扬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在微微颤动。 谢一扬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他朝站在角落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悄无声息地退出贵宾厅。 “何先生,不如我们换个玩法?“谢一扬突然将筹码全部推回赌台中央,“一把定胜负,我押我自己。“ 何鸿燊挑眉:“什么意思?“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何鸿燊面前:“珠海横琴岛,38亿的投资项目,我要您三成股份。“ 照片上是横琴岛的地形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巨大的圈,标注着“未来赌场选址“。何鸿燊拿起照片,眉头紧锁——这正是他半年前秘密考察过的地方,计划在澳门回归后作为新的赌场据点。 “谢总,这不合规矩。“何鸿燊放下照片,声音冷了下来,“葡京的赌台只赌钱,不赌生意。“ 谢一扬笑了:“那您就当我在开玩笑。“他站起身,做出要离开的姿态,“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去香港谈笔生意。“ 何鸿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大笑:“好!就依谢总的意思!“他拍手示意荷官,“发牌!“ 谢一扬重新坐下,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输掉这把牌,而且要输得漂亮。 荷官发牌的手似乎也有些颤抖。谢一扬没有看牌,直接将两张牌翻过来——红心3和梅花4,七点。 何鸿燊翻开自己的牌——黑桃k和方块9,九点。 “看来今晚的运气又回到我这边了。“何鸿燊微笑着,但眼中没有一丝笑意。 谢一扬故作懊恼地摇头:“何先生技高一筹。“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明天我会让人把转让协议送来。“ 何鸿燊也站起来:“谢总不觉得赌注太大了吗?“ “赌博嘛,有输有赢。“谢一扬与他握手,“再说,能在澳门交到何先生这样的朋友,值这个价。“ 离开贵宾厅,谢一扬在电梯里长舒一口气。张铁柱已经在电梯口等他,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老板,都安排好了。“ 谢一扬点点头,两人快步穿过已经冷清的大厅。走出葡京酒店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 “账房那边?“谢一扬低声问。 “阿强已经打点好了,所有记录都集中在西侧办公室。“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消防系统也''调试''过了。“ 谢一扬坐进等候多时的黑色奔驰,最后看了眼葡京酒店金碧辉煌的大门。三天的豪赌,他故意输掉的8700万港币,通过阿强这样的叠码仔操作,已经变成了“合法赌资“。而今晚这把“输掉“的横琴岛项目,则是更大的布局——他需要何鸿燊的赌场牌照,而何鸿燊需要他的内地关系。 各取所需,心照不宣。 奔驰车刚驶出两个街区,后方突然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谢一扬透过后窗望去,葡京酒店西侧冒出了滚滚浓烟。 “老板,火势比预计的大。“张铁柱有些紧张地回头张望。 谢一扬按下车窗,让咸湿的海风吹散车内的烟味:“大点好,烧得干净。“ 他知道何鸿燊不会轻易相信这场“意外“,但至少明面上,赌王找不到任何证据。那些记录着他洗钱路径的账本,那些叠码仔的秘密合约,还有贵宾厅的监控录像,此刻都化为了灰烬。 而横琴岛的项目,才是真正的开始。 “去码头。“谢一扬对司机说,“我们该回武汉了。“ 车经过新口岸时,谢一扬看到一群早起捕鱼的渔民正对着起火的葡京酒店指指点点。火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将惊讶的表情照得通红。 谢一扬摇上车窗,闭上眼睛。三天没合眼的疲惫终于袭来,但脑海中已经开始规划下一步——如何利用“合法化“的资金,吞并那六家破产的国营服装厂;如何在横琴岛的项目上,给何鸿燊埋下致命的陷阱;以及,如何应对赌王必然的报复。 奔驰车驶向港澳码头,背后葡京酒店的浓烟渐渐融入黎明的天空。谢一扬知道,这场火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第48章 南巡讲话的末日狂欢 1991年1月30日,珠海拱北口岸 凌晨三点,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谢一扬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他眯眼望向窗外——十几辆挂着浙c牌照的奔驰、宝马悄无声息地驶过关闸,车灯全熄,像一群夜行的豺狼。 “谢总,人都到齐了。”张铁柱拉开车门,独眼里映着远处渔船的微光,“温州那帮人带了二十亿现金,全在蛇皮袋里。” 谢一扬轻笑,弹飞烟蒂,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浑浊的海水。他摸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局长,珠海国土局的‘朋友’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低沉的嗓音:“凌晨四点,拱北国土分局值班室,会有一场‘电路检修’。” 挂断电话,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大步走向路边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车门拉开,六个温州老板正围着一张珠海地图争吵,桌上堆满现金和计算器。 “谢老板!”为首的林阿三腾地站起来,金链子陷进肥厚的脖颈里,“你确定消息可靠?南巡要开始了?” 谢一扬没回答,只是从内袋抽出一张传真纸拍在桌上。纸上只有一行字:“明晨八点,专列抵深。” 空气瞬间凝固。 林阿三的喉结滚动,抓起传真对着车顶灯反复查看,突然狂笑起来:“操!老子押全部身家!”他踹开脚边的蛇皮袋,成捆的百元大钞哗啦啦倾泻而出。 谢一扬冷眼旁观这群疯狂的赌徒,嘴角微扬。他们不知道,这张传真来自周明远在省委的暗线——南巡的绝密行程,此刻还锁在深圳市委的保险柜里。 凌晨四点,拱北国土分局 值班室果然漆黑一片,只有应急灯泛着惨绿的光。保安趴在桌上鼾声如雷,手边半瓶白酒散发着浓烈的劣质酒精味。 谢一扬带着张铁柱和温州人长驱直入,档案室的铁门虚掩着,锁芯里插着一根别针——周明远的“电路检修”果然周到。 “快!找珠海大道两侧的地皮!”林阿三喘着粗气扑向档案柜,其他人手忙脚乱地翻找土地登记簿。谢一扬却径直走向角落的保险箱,输入密码(周明远昨晚透露的生日组合),取出一沓尚未盖章的空白土地出让合同。 “别找了。”他甩出合同,“直接填。” 清晨六点,珠海市国土局 值班科长老王揉着宿醉的脑袋推开办公室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醒——二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商人挤满走廊,每人手里都捏着盖好章的合同。 “王科,早啊。”谢一扬微笑着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扬帆实业收购拱北三块工业用地的协议,您签个字就行。” 老王哆嗦着翻看合同,土地编号、面积、价格分毫不差,甚至还有他上司的亲笔签名——可他明明记得,这几块地昨天还挂着“规划调整”的牌子! “这、这不合程序……” “程序?”谢一扬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极低,“您儿子在澳门大学读法律对吧?听说上个月在葡京赌场欠了八十万?” 老王的瞳孔骤然收缩。 上午十点,深圳火车站 南巡的专列缓缓进站时,珠海土地交易中心的大屏突然疯狂刷新——拱北片区地价从每平米800元飙升至4500元,涨幅580%! 交易大厅里,林阿三正红着眼砸键盘:“再吃进50亩!把老子的渔船抵押了!”他身后的温州老板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抢购任何能交易的地块。 没人注意到,谢一扬已经悄然离场。 三天后,珠海香洲区政府 “这是诈骗!”两百多名中小开发商举着血书冲进大院,“我们的地怎么一夜之间变成扬帆实业的名下了?!” 信访办主任擦着汗解释:“各位冷静,这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人群后方,谢一扬坐在黑色皇冠车里,静静欣赏这场闹剧。张铁柱递来一份报表:“老板,十二亿到账了,那帮温州人还在加杠杆抢地。” 谢一扬合上文件夹,目光扫过院子里几个崩溃到跪地痛哭的开发商——他们抵押了祖宅、工厂甚至妻儿的保险金,却不知道真正的噩耗还在后面。 一周后,国务院办公厅 《关于严格制止炒卖土地行为的紧急通知》的红头文件正式下发,珠海地价应声腰斩。 深夜,澳门葡京酒店顶楼 林阿三跪在何鸿燊面前,西装皱得像咸菜干:“何先生,再借我五千万翻本!我那些地……” “地?”何鸿燊冷笑,甩出一沓照片,“你买的‘黄金地块’,全是填海区的沼泽!”照片上,所谓的开发区正冒着沼气泡沫,几只水鸟在标注“未来cbd”的界碑上拉屎。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澳门半岛的灯火。身后,张铁柱正将一箱箱土地证倒进碎纸机——那些被温州人天价接盘的地皮,产权文件上早就埋了致命漏洞。 “老板,周明远来电。”张铁柱递来大哥大,“问那两百个跳楼的开发商怎么处理。” 谢一扬望向玻璃上自己的倒影,那里面的男人西装笔挺,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告诉周局长——”他轻轻摇晃着红酒杯,“改革开放嘛,总要有人买单。” (本章完) 第49章 国债的暗夜布局 1991年1月31日,上海财政局招待所 深夜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吸尽了脚步声。谢一扬站在通风管道检修口下方,袖口的铂金纽扣泛着冷光。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2:17,监控摄像头每隔120秒会转向右侧死角。 “还有三十秒。”耳机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嗓音,电话那头隐约能听见江轮汽笛声。武汉码头的人手已就位,随时准备接应“意外事故”。 谢一扬扯松领带,从公文包取出微型录音机。机器是上周从乌克兰专家那儿顺来的克格勃装备,磁带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当监控摄像头刚转开的刹那,他踩着一旁的消防柜攀上管道,动作敏捷得像只夜行的猫。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劣质香烟的混合气息。谢一扬匍匐前进时,听见下方会议室传来茶杯碰撞的脆响。 “贴息率定在12.8%?”一个带着浓重沪腔的男声猛地拔高,“财政部疯了吗?这比黑市利率还低!” 谢一扬瞳孔微缩。他轻轻移开通风口的百叶窗,看见五六个中年男人围坐在会议桌前,烟雾缭绕中,一份盖着国徽印章的红头文件正在众人手中传递。 “管金生那边……”坐在主位的光头男人突然压低声音,谢一扬立刻按下录音键,“万国证券吃进太多89年三期国债,必须让他们爆仓。” 录音机齿轮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谢一扬屏住呼吸,看着光头从抽屉里取出计算器,按出一串数字:“148.5元兑付,正好打穿他们的保证金。” ——咔。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疲劳的呻吟。会议室里所有人同时抬头,谢一扬的西装下摆却已从百叶窗边缘悄然消失。 凌晨3:40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冲进套房浴室,反锁上门才松开领带。冷水泼在脸上时,镜中人嘴角正不受控制地上扬。他掏出录音机倒带,财政部官员的私语在哗啦啦的水声中格外清晰: “……327国债按148.5元兑付……” “砰!” 他突然一拳砸向镜子,裂纹从指关节处辐射开来。碎玻璃扎进皮肉,鲜血顺着手腕滴在盥洗池里,很快被水流冲成淡粉色。疼痛让亢奋的神经稍稍冷静——前世记忆里这场国债大战,管金生的万国证券本该是赢家。 但现在,历史将被他改写。 上午9:15万国证券总部 管金生盯着电脑屏幕上异常的交易数据,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最近三天,某个匿名账户持续吃进89年三期国债,累计持仓已达5亿面值。 “查到了?”他转头问风控总监,声音像淬了冰。 “武汉扬帆实业。”总监递上文件,“但法人代表是个七十岁老太太,明显是白手套。” 管金生突然笑了。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拭,镜片上倒映着黄浦江上游弋的货轮:“派小赵去武汉,带上那套‘特别调查工具’。” 下午2:08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暴雨中的长江。身后二十台电话同时响起,操盘手们正用暗语向全国营业部下指令:“对,继续买入327……不,不要碰其他品种……” “老板。”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里闪着凶光,“万国的人到汉口站了。” 谢一扬没回头,指尖轻轻敲击窗玻璃。雨水在玻璃外蜿蜒成河,倒映出他嘴角残忍的弧度:“让渣土车在鹦鹉大道‘接客’,记得用没备案的那辆。” 傍晚6:23鹦鹉大道十字路口 赵调查员刚走出出租车,就被暴雨浇透了西装。他眯眼寻找扬帆大厦的方位,却没注意到二十米外,一辆满载建筑垃圾的渣土车突然爆胎失控。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中,公文包飞出去三米远。里面装着电击器、注射针管和万国证券的空白逮捕令——这些“特别调查工具”现在和主人的脑浆一起,黏在了潮湿的柏油路上。 深夜11:47上海某医院太平间 管金生掀开白布时,尸体头颅已经扁得像压碎的西瓜。他盯着法医报告上的“交通意外”四个字,突然抓起手术刀扎进停尸柜——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一群乌鸦。 “准备保证金。”他对着阴影里的保镖说,“327国债这一仗,我要谢一扬的命来抵。” (本章完) 第50章 央视标王的二次收割 1991年2月1日,北京梅地亚中心 央视广告招标会的现场人头攒动,镁光灯在红毯上炸开刺目的白光。谢一扬坐在第一排,指尖轻叩扶手,西装袖口那枚铂金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台上,央视广告部主任正举着槌子高喊:“《新闻联播》前5秒标版,起拍价1000万!“ “1500万!“广州太阳神代表率先举牌。 “2000万!“孔府宴酒的老总直接站上了椅子。 嘈杂声中,谢一扬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这个独眼保镖立刻拎起脚边的铝合金箱子,“砰“地砸在竞价台上。箱盖弹开的瞬间,全场倒吸凉气——整箱百元大钞码成砖墙,最上层压着张烫金请柬,落款赫然是轻工业部某位副部长的名字。 “2888万。“谢一扬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瞬间死寂。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领带,“顺便插播条科技新闻——扬帆实业研发的太空棉,下周将通过国家863计划验收。“ 三天后武汉扬帆实验室 林教授的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他盯着实验台上那卷普通涤纶面料,喉结滚动:“谢总,这、这连远红外涂层都没镀......“ “谁说这是普通涤纶?“谢一扬抓起面料抖开,突然按下藏在袖口的微型遥控器。天花板暗格应声开启,十二盏浴霸强光同时照射,面料竟诡异地泛出银光! 在场专家还没反应过来,谢一扬已经将面料披在瑟瑟发抖的兔子身上。他变魔术般掏出一支液氮喷枪,-196c的白雾笼罩兔子的瞬间,现场响起一片惊呼——那兔子非但没冻僵,反而舒服地蹭了蹭爪子! “太空棉采用nasa宇航技术,恒温区间-50c到120c。“谢一扬说着扯开兔子身上的面料,露出下面早已准备好的电热毯,“当然,验收通过后还需要各位专家......“ 他话音未落,张铁柱已经给每位专家递上牛皮纸袋。中科院纤维所的老教授刚摸到袋子里硬邦邦的“资料“,脸色就变了——那厚度分明是十沓百元大钞。 二月十五日央视黄金时段 全国观众正襟危坐等待《新闻联播》时,屏幕突然陷入漆黑。三秒后,刺目的银河特效炸开,画外音浑厚如钟:“扬帆太空棉,中国航天科技结晶!“ 镜头扫过穿着银色连体衣的“宇航员“,他们在模拟太空舱里悠闲喝咖啡,舱外却是喷发的火山和肆虐的暴风雪。最后五秒,谢一扬亲自出镜,手持面料站在液氮瀑布下微笑:“能抵御宇宙射线的民族品牌。“ 当晚,扬帆热线被打爆。 三月五日上海南京路 百货大楼专柜前挤满抢购的市民,299元一套的“太空棉内衣“被疯抢。退休教师王桂芬攥着刚买的保暖内衣,突然觉得手感不对。她悄悄用打火机燎了下线头——刺鼻的化纤味瞬间窜起。 “这是涤纶!“老人的尖叫像投入油桶的火柴,整个商场瞬间炸锅。 三月八日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谢一扬反将七家竞争对手告上法庭。张铁柱带人抬进来三台设备:第一台是海关进口记录仪,显示某外资品牌去年曾走私同类面料;第二台是质监局的检测仪,数据线却连着暗箱里的电热毯;第三台最绝——经过“特殊处理“的监控录像显示,王桂芬老人试穿时“偷偷调包“。 “被告恶意诋毁民族品牌。“谢一扬当庭播放段剪辑过的电话录音,某服装厂老板的醉话被ai修音成“搞垮扬帆“的阴谋。 法官敲下法槌时,谢一扬正望着被告席微笑。那里坐着个瑟瑟发抖的温州商人——正是当初在珠海地皮上被他收割的猎物之一。 三月十五日扬帆大厦顶层 张铁柱把2000万支票塞进碎纸机:“老板,质检总局那边......“ “新报告不是出来了?“谢一扬推开窗户,让春风卷走碎纸屑。三天前,他资助的“国产新材料发展基金会“刚给某领导子女的留学账户打了笔“奖学金“。 楼下广场,工人正在拆除“太空棉“巨幅广告。更远处的新厂房里,500台缝纫机正轰鸣着生产“南极科考指定用品“——这回是真的镀了层铝膜,成本涨了八毛钱。 谢一扬端起红酒轻晃,玻璃映出他身后新挂的锦旗:【扞卫民族品牌先锋】。落款单位里,轻工业部某司的印章鲜红如血。 第51章 武钢魔改计划 1991年2月2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凌晨三点十五分,第七分厂的炼钢车间依然灯火通明。陈卫国站在转炉控制台前,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在高温下瞬间蒸发。他盯着温度表上1650c的读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工作服口袋里那张支票——谢一扬昨天塞给他的,数额足够在澳门赌场输上整整一个月。 “陈厂长,您确定要这么做?“工程师老赵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特种钢轨的配方是部里定的,私自改动……“ 陈卫国猛地转头,钢水映得他半边脸猩红:“闭嘴!“他抓起对讲机,“三号转炉准备出钢!按新配方投料!“ 行车吊着料斗隆隆驶过,将钒、钛、铌等稀有金属倒入沸腾的钢水中。这些本该用于装甲钢的添加剂,此刻正被掺入民用钢轨的配方。陈卫国盯着手表——谢一扬说过,乌克兰专家计算的最佳合金化时间是142秒,多一秒都会影响晶界强度。 142秒整,他挥手示意出钢。炽白的钢流倾泻而出,在模铸槽中凝成赤红的钢坯。车间顶棚的积雪被高温蒸腾,化作细雨落回地面,发出嗤嗤的响声。 “强度会超标的……“老赵还在嘟囔,被陈卫国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车间后门突然被推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谢一扬穿着藏青色呢子大衣走进来,身后跟着独眼保镖张铁柱和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陈卫国瞳孔微缩——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眼睛布满血丝,脖子上还有淤青。 “陈厂长,久等了。“谢一扬微笑着递来一支万宝路,火星在钢水映照下显得多余。他转向乌克兰人,“瓦列里教授,请验收你们的作品。“ 年长的乌克兰人颤抖着戴上耐热手套,从冷却中的钢坯上切下试样。便携式检测仪发出滴滴声,他盯着读数,突然用俄语咒骂起来。 “他说什么?“陈卫国问。 谢一扬笑容不变:“他说,这钢坯的抗拉强度达到1900mpa,是普通钢轨的三倍。“他拍了拍乌克兰人的肩膀,“当然,也超出苏联原版t-80装甲钢标准的15%。“ 陈卫国腿一软,差点跪在滚烫的地面上。1900mpa!铁道部标准才600mpa!他猛地揪住谢一扬的衣领:“你他妈疯了?这钢轨装上铁路——“ “——会成为中国铁路的骄傲。“谢一扬掰开他的手指,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看,武钢与铁道部联合研发''新型高强度钢轨''的批文,今早刚拿到。“他凑到陈卫国耳边,“周明远牵的线,花了点小钱。“ 文件上的大红印章刺痛了陈卫国的眼睛。他当然知道所谓“小钱“是多少——至少七位数。钢坯渐渐暗下来,由赤红转为青黑,像一具正在冷却的尸体。 “三天后轧制成钢轨。“谢一扬转身走向门口,大衣下摆扫过积满钢灰的地面,“首批三千吨,发往京广线郑州段。“ 张铁柱推着两个乌克兰人跟上,独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陈卫国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和那些钢坯一样,被浇筑进了谢一扬的模具里。 2月5日,武钢质检中心 “这不符合国家标准!“质检局长王振国把报告摔在桌上,茶杯震得跳起来。窗外,第一批“魔改“钢轨正被装上火车,乌黑的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谢一扬不紧不慢地翻开文件夹:“王局,您女儿在悉尼大学的学费……“他推过一张照片,上面是穿校服的女孩站在赌场门口,“墨尔本皇冠赌场,一晚输掉两万澳元。“ 王振国的脸瞬间惨白。 “当然,这是小事。“谢一扬又推过一张支票,“扬帆集团赞助质检中心''国际标准实验室''的建设资金,三百万。“他顿了顿,“或者,我请纪委的同志看看去年武钢进口铬矿的报关单?“ 窗外响起火车汽笛声。王振国颤抖着手拿起公章,在检测报告上重重按下。鲜红的印油漫过纸面,像一滩渐渐扩散的血。 报告结论栏写着:“抗拉强度1925mpa,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2月10日,铁道部技术评审会 “同志们请看!“谢一扬指着投影仪上的应力曲线,“扬帆-武钢联合研发的新型钢轨,疲劳寿命是普通钢轨的五倍!“他敲击键盘调出新页面,“这是日本新日铁同类产品的数据,我们全面超越!“ 台下专家们交头接耳。铁道部总工刘培生扶了扶眼镜:“小谢啊,这个强度是不是太高了?钢轨太硬会影响车轮摩擦系数……“ “刘老高见!“谢一扬鼓掌打断,张铁柱立刻给每位专家发了个厚信封,“所以我们特别添加了稀土元素调节硬度梯度。“他播放段视频——钢轨在试验机上承受着巨大压力却纹丝不动,“看,连美国伯灵顿铁路都来洽谈进口了!“ 信封里是扬帆实业“技术顾问“聘书,年薪一栏填着令人眩晕的数字。刘培生摸着信封里硬邦邦的“附件“,缓缓点头:“可以小范围试用。“ 谢一扬微笑鞠躬时,注意到后排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正认真记录。那人肩章显示他来自总装备部,笔记本上画满了t-80坦克的简笔画。 3月15日,京广线郑州段 深夜的铁路换轨现场灯火通明。工人们喊着号子,将旧钢轨撬起,换上闪着寒光的新轨。谢一扬站在工程车旁,看着张铁柱给工头塞钱:“弟兄们辛苦,每人再加五百。“ “谢总放心!“工头咧嘴露出金牙,“保证天亮前换完十公里!“ 远处传来闷雷声。谢一扬抬头看天,阴云密布,但天气预报说今夜无雨。他转身走向汽车,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这轨怎么这么轻?“ 他脚步一顿。张铁柱的独眼立刻瞪向发声的年轻工人,那人吓得缩了回去。谢一扬走回来,亲切地搂住小工人肩膀:“因为密度优化了。“他指向钢轨端面刻着的“扬帆-武钢联合出品“字样,“国家863计划重点项目,能不满意吗?“ 小工人唯唯诺诺地点头,继续埋头拧螺栓。谢一扬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对张铁柱说:“查查那小子背景,如果是大学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奔驰车驶离工地时,第一滴雨砸在挡风玻璃上。谢一扬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施工灯光,突然想起乌克兰专家被带走前最后的警告:“晶界强化过度会导致低温脆性……97年冬天……“ 他摇上车窗,将预言和雨声一起隔绝在外。仪表盘上的电子日历显示:1991年3月15日,距离那个被预言的冬天还有六年九个月零五天。 3月20日,扬帆大厦会议室 “军方要采购我们的特种钢?“谢一扬盯着来访的军官,对方肩章上的将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是采购。“将军纠正道,手指轻叩桌上那截钢轨样品,“是技术转让。“他推过一份文件,“总装部下辖的543厂,专门生产装甲车辆。“ 文件上的数字让谢一扬呼吸一滞——八位数,美元。他不动声色地合上文件夹:“将军,这技术其实源自苏联t-80——“ “我们知道。“将军打断他,眼中闪过鹰隼般的光,“所以才要''国产化''。“他特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音,“下月15号前,所有技术资料移交543厂。“ 谢一扬送走将军后,立刻拨通周明远的电话:“查查总装部为什么突然对装甲钢感兴趣!“他扯松领带,“还有,准备两份技术资料,真的那份加密存瑞士银行。“ 挂断电话,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长江。江面上货轮如织,其中一艘正载着三千吨“魔改钢轨“驶向广州。钢轨上刻着的“抗拉强度1925mpa“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排细密的牙齿。 谢一扬不知道的是,此刻武钢实验室里,陈卫国正对着最新检测报告发抖——在-25c低温下,那些钢轨的冲击韧性骤降为普通钢轨的7%。窗外春光明媚,距离第一个寒冬还有两千多个日夜。 但历史记得,1997年12月8日,京广线信阳段,气温-18c。一列满载的货运列车将在那段“世界领先“的钢轨上脱轨,造成42人死亡,直接经济损失3.7亿元。调查报告将被列为绝密,因为钢轨断面上的“扬帆-武钢“字样,牵涉到太多不可言说的秘密。 第52章 汉正街的电子坟场 1991年2月3日,武汉江岸码头 凌晨四点,长江雾气弥漫,十几艘驳船悄无声息地靠岸。谢一扬站在趸船甲板上,西装外裹着件黑色风衣,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江风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他眯眼望向码头——工人们正从仓库里搬出成箱的“长江游戏机”,塑料外壳上还印着任天堂的红白机同款花纹。 “老板,海关的人提前到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独眼盯着远处闪烁的警灯,“带队的是新调来的缉私科长,日本人带来的翻译。” 谢一扬弹飞烟蒂,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江水。“生产线拆完了?” “缅甸那边接应的船已经过宜昌了。”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就是残次品太多,按您的吩咐……‘处理’掉?” 谢一扬没回答,转身走向仓库。铁门一开,刺鼻的塑料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五千台游戏机堆成小山,屏幕碎裂的、电路板烧焦的、外壳变形的,像一群残缺的电子尸体。 “倒进三号舱。”谢一扬踢了踢脚边的残次品,塑料外壳发出空洞的回响。 清晨六点,武汉海关缉私科 缉私科长小林健次郎盯着监控屏幕,扶了扶眼镜。画面里,扬帆实业的工人正将最后一批游戏机装箱,封条上赫然印着“教育设备——希望工程捐赠物资”。 “不对劲。”小林用日语对身旁的任天堂法务顾问山田说道,“他们昨天还在生产,今天怎么可能清空仓库?” 山田刚要开口,办公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湿透的渔民举着台泡水的游戏机,操着浓重的湖北口音大喊:“长江里漂着好多这玩意儿!我捞上来一看,全是外国字!” 小林抓起游戏机,翻过背面——被江水泡烂的标签下,隐约可见“made in myanmar”的钢印。他瞳孔骤缩:“缅甸生产的山寨货?谢一扬什么时候在境外设厂的?!” 上午九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正给来访的省教育厅领导倒茶,液晶屏上播放着“长江教育电脑”的宣传片。孩子们围着游戏机模样的设备学打字,背景音乐是《让我们荡起双桨》的电子改编版。 “贫困山区最缺的就是电教设备。”谢一扬递过捐赠协议,落款金额写着500万元,“我们自主研发的机器,能插卡学习语数外……” 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被推开。小林健次郎带着十余名海关人员闯入,任天堂的山田举着搜查令冷笑:“谢先生,贵公司涉嫌侵犯知识产权,请配合调查!”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夹:“各位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做的是教育产品。”他按下遥控器,宣传片立刻切换成专利证书画面,“自主研发,有武大计算机所的认证。” 小林抓起桌上的样机,粗暴地拆开后盖——主板赫然是任天堂fc的仿制品,连芯片上的“nintendo”字样都没磨干净! “谢先生,这些总不是‘教育设备’吧?”小林将主板拍在桌上。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拉开抽屉,取出一沓照片推过去:“昨晚有艘缅甸走私船在监利段沉没,这些残骸……应该是黑心商人栽赃?”照片上,泡水的游戏机正被起重机从江底捞起,船舷编号特意打了马赛克。 山田气得发抖:“你转移生产线!这些主板明明产自武汉!” “证据呢?”谢一扬起身整理西装,“要不您问问缅甸军政府?”他凑近山田耳边,用日语低语,“仰光港的驻军司令,昨晚收了二十万美元。” 正午十二点,长江航道管理局 张铁柱盯着雷达屏上消失的光点,独眼闪烁凶光。半小时前,那艘载满残次品的驳船在gps信号屏蔽下驶入主航道,此刻应该已经凿沉在江心。 “水文记录改好了。”技术员谄媚地递上文件,“2月2日晚有六级风浪,符合沉船事故条件。” 张铁柱塞给他一叠美金,突然听见窗外汽笛长鸣。透过雨雾,三艘任天堂聘请的搜救船正驶向“事故”水域,日本记者扛着摄像机准备直播打捞。 “让他们捞。”谢一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站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从沉船货舱顺走的游戏卡带,“等他们找到‘证据’,缅甸的童工已经组装完下一代主机了。” 卡带插进播放器,屏幕亮起一行血红的字: game over 次日,《长江日报》头版 《境外走私团伙沉船逃逸,我市查获侵权游戏机2万台》的标题下,配着谢一扬捐赠希望小学的照片。角落的小字写道:“涉事企业扬帆实业系被冒用名义,已向缅方提出严正交涉。” 编辑部里,总编擦着汗签完样刊,抽屉里躺着张谢一扬亲笔支票。窗外,一辆满载“教育电脑”的卡车正驶向山区,车厢里传来熟悉的游戏音效——那是任天堂《超级马里奥》的盗版背景音乐。 第53章 苏联科学家的血色圣诞 1991年2月5日,武汉东湖别墅区 凌晨三点,别墅地下室的铁门被推开,刺眼的白炽灯光照进黑暗。乌克兰军工专家瓦列里·科瓦连科蜷缩在墙角,手腕上的淤青在冷光下泛着紫黑色。他已经绝食四天,嘴唇干裂渗血,眼窝深陷,像一具活着的骷髅。 谢一扬踩着锃亮的皮鞋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推车上摆满针剂和营养液。 “瓦列里教授,何必呢?”谢一扬蹲下身,用俄语轻声说道,指尖捏起对方的下巴,“您女儿还在基辅音乐学院读书吧?听说她最近申请了维也纳的留学签证……” 科瓦连科浑浊的眼球猛地颤动,嘶哑着喉咙挤出几个字:“畜生……你们承诺过……不碰我的家人……” 谢一扬笑了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少女拎着小提琴站在雪地里,背后是基辅音乐学院的拱门。照片边缘沾着半个血指印。 “她现在很安全。”谢一扬将照片塞进科瓦连科胸前的口袋,拍了拍,“但如果您继续绝食,明天送到您手上的,可能就是她的手指了。” 科瓦连科剧烈颤抖起来,干涸的眼眶里涌出泪水。谢一扬对医生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撕开一次性注射器包装。 “按住他。” 两名壮汉钳住科瓦连科的手臂,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老专家发出野兽般的嚎叫。镇定剂推入血管,他的挣扎渐渐微弱,瞳孔涣散,最终瘫软在束缚带上。 谢一扬摘下手套扔进垃圾桶,转身对监控摄像头比了个手势。地下室的扬声器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汇报:“老板,另一个也处理好了。那家伙咬舌,我们给他打了肌肉松弛剂,现在像条死狗一样趴着画图纸。” “很好。”谢一扬整了整袖口,“天亮前我要看到t-80发动机的完整热力学模型。” 他走出地下室,寒风卷着东湖的湿气扑面而来。别墅外松树林里,几只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谢一扬摸出烟盒,突然听见树丛里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响。 他眯起眼,手指缓缓摸向腰间。 凌晨四点十二分,别墅外围 松针在军靴下无声碾碎,克格勃特工伊万诺维奇贴着树干,红外望远镜里清晰映出别墅的布防图——正门两名保镖,楼顶一名狙击手,巡逻间隔7分钟。他对着耳麦低声道:“确认目标在地下室,b组准备爆破。” 耳麦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俄语的回复:“a组已就位,三分钟后行动。” 伊万诺维奇从战术腰带上取下消音手枪,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月光下晃动的树影。 下一秒,56式冲锋枪的枪托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 砰! 伊万诺维奇眼前一黑,最后的意识是温热的血糊住了右眼。他模糊看见一个独眼巨汉站在面前,枪口抵住他的眉心。 “毛子,你们不该来中国要人。”张铁柱咧嘴一笑,扣下扳机。 凌晨四点四十七分,别墅主卧 谢一扬被警报声惊醒时,窗外已经火光冲天。对讲机里传来保镖变调的嘶吼:“老板!有武装分子突破东侧围墙!我们死了三个兄——” 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密集的枪声和俄语咒骂。谢一扬一把扯开床头柜,掏出勃朗宁手枪上膛,同时按下书桌底下的紧急按钮。 整栋别墅的钢制防爆窗瞬间闭合! “张铁柱!”他对着对讲机怒吼。 “在清理垃圾!”独眼保镖的嗓音混着枪声传来,“六个克格勃,全穿着武汉警服……妈的,有个往地下室去了!” 谢一扬瞳孔骤缩——乌克兰专家绝不能活着离开!他踹开卧室门冲向走廊,迎面撞见一名金发碧眼的“警察”。对方刚要举枪,谢一扬抢先扣动扳机! 砰!砰! 两枪全打在胸口,假警察撞碎栏杆坠入一楼大厅。谢一扬跨过尸体奔向楼梯,突然听见地下室传来爆炸声—— 轰! 气浪掀翻了半层楼板,谢一扬被冲击波掀翻,耳膜嗡嗡作响。他挣扎着爬起来,看见地下室入口已经被炸成废墟,浓烟中冲出三个黑影——两名克格勃架着半昏迷的科瓦连科,朝后门狂奔! “拦住他们!”谢一扬对着对讲机咆哮。 回答他的是一串56式冲锋枪的扫射声! 哒哒哒哒—— 子弹追着克格勃特工的背影凿进混凝土墙,其中一人后背炸开血花,踉跄着栽倒。另一名特工拖着科瓦连科扑向围墙缺口,眼看就要翻出去—— 砰! 狙击枪的轰鸣从楼顶传来,特工的头颅像西瓜般爆开。科瓦连科摔在血泊里,被张铁柱像拖死狗一样拽回别墅。 “老板,留活口吗?”独眼保镖的枪管抵住乌克兰人后脑勺。 谢一扬擦了擦脸上的血,弯腰捡起克格勃尸体上的证件——莫斯科总部的钢印清晰可见。他冷笑一声:“把现场布置成入室抢劫……用他们的枪。” 十分钟后,别墅车库 张铁柱把三具克格勃尸体摆成搏斗状,往他们手里塞了撬棍和砍刀,又对着墙壁扫光两个弹匣。谢一扬则亲自给昏迷的科瓦连科注射肾上腺素,老专家抽搐着醒来,看见的是一支抵住自己太阳穴的tt-33手枪——正是克格勃的制式装备。 “教授,您运气不错。”谢一扬用俄语轻声道,“明天《长江日报》会刊登一则新闻——‘境外犯罪团伙伪装警察抢劫富豪别墅,三名外籍劫匪被击毙’。”他扣动击锤,“至于您?当然是英勇反抗的受害者……” 科瓦连科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不过您得先完成热力学模型。”谢一扬收起枪,对张铁柱摆摆手,“带他去实验室,再饿三天。” 黎明时分,东湖水面泛起鱼肚白。消防车和警车的鸣笛声响彻别墅区,而谢一扬已经坐在前往机场的奔驰车里。 他翻开今天的《参考消息》,国际版有条简讯:【苏联驻华使馆两名外交官失踪,疑似叛逃】。 “通知缅甸那边。”谢一扬合上报纸,对副驾的张铁柱说,“准备接收第二批‘技术移民’……记得先打断他们的腿。” (本章完) 第54章 深港地下钱庄的末日 1991年2月7日,凌晨1点2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加密邮件,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指令。屏幕蓝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暴雨割裂成碎片。邮件来自北京某部委的“内线”,只有八个字: “明日辰时,雷霆行动。” “老板,消息确认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在阴影里泛着凶光,“央行联合公安部刚开完会,武汉所有地下钱庄的坐标都标在了行动地图上。” 谢一扬合上笔记本,金属扣发出“咔嗒”一声脆响。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暴雨中的长江像一条翻滚的黑龙。三天前,他通过周明远的情报网,提前嗅到了这场金融风暴——央行要严打外汇黑市,所有涉案资金冻结,主犯一律按投机倒把罪论处。 而他的扬帆实业,恰好有三亿“灰色资金”躺在七家地下钱庄的账户里。 “让‘江豚组’立刻动身。”谢一扬扯松领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天亮前,我要看到所有金条埋进江滩三号标记点。” 凌晨2点15分,汉口江滩废弃码头。 二十名黑衣壮汉在暴雨中沉默作业。他们代号“江豚组”,是谢一扬豢养的死士,专干见不得光的脏活。此刻,铲车正将最后一批铅封木箱推进挖好的深坑,箱子里是500公斤瑞士进口金条,每块刻着“扬帆”暗记。 “埋深十二米,覆盖层掺碎玻璃和铁屑。”张铁柱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独眼盯着gps定位仪,“金属探测仪绝对扫不出来。” 江面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岸边某个佝偻的身影——是个裹着雨衣的老渔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张铁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三分钟后,老渔民的尸体被铅块坠着沉入江心,混着雨声的扑通轻响连浪花都没激起。铲车轰鸣着碾平泥土,最后覆盖上提前准备好的芦苇和垃圾。暴雨会冲刷掉所有痕迹,等到天亮时,这里只会是片普通的滩涂。 上午8点整,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 周明远穿着笔挺的警监制服,将《查封令》拍在会议室桌上。他身后站着三十名荷枪实弹的经侦警察,而对面——武汉最大的地下钱庄老板刘汉生,正瘫在椅子上发抖。 “刘老板,你账户上这8500万现金……”周明远用钢笔挑开账本,似笑非笑,“解释一下怎么来的?” 刘汉生突然暴起,指着周明远鼻子怒吼:“你他妈装什么蒜!谢一扬的钱比我多十倍,怎么不去查他——” 话音戛然而止。周明远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抽出一沓照片:刘汉生与境外军火商的合影、地下钱庄的暗账记录、甚至还有他小姨子在美国的豪宅地址。 “谢总是爱国企业家,昨晚刚向央行举报了你们这些蛀虫。”周明远俯身,在刘汉生耳边轻声道,“对了,你存在澳门葡京酒店的3000万筹码……现在应该已经被国际刑警冻结了。” 刘汉生面如死灰。他不知道的是,那些“罪证”全是谢一扬伪造的——真正的黑钱早已化作金条,在长江底下沉睡。 当晚7点30分,央视《新闻联播》。 “今日,公安部破获特大地下钱庄案……”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传遍全国。电视画面里,周明远亲自押送刘汉生上警车,身后警察抬着的现金箱堆成小山。 扬帆大厦里,谢一扬举着香槟与高管们碰杯。电视光映在他脸上,将笑容镀上一层虚伪的金色。 “敬周局长!”他仰头饮尽酒液,喉结滚动间,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昨夜埋金时被铁锹划伤的痕迹。 没人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里,静静躺着一份《江滩三号点坐标图》。图纸背面用红笔写着警示: “1998年大洪水前务必取出。” (本章完) 第55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 1991年2月8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清晨七点十五分,长飞光纤的厂区警报声划破晨雾。谢一扬一脚踹开监控室大门时,值班保安正对着满屏红光手足无措。 “什么时候开始的?“谢一扬抓起对讲机,指甲几乎嵌入塑料外壳。 “六...六点五十分,“保安结结巴巴地指着美国卫星电视,n刚播完,商务部把我们列入实体清单...“ 电视画面切换到华盛顿的新闻发布会。美国商务部长举起一份文件,身后大屏幕列出七家中国企业的logo,长飞光纤的标志赫然在列。 “即日起禁止向清单内企业出口光刻胶及相关技术。“商务部长冰冷的声音通过同声传译在监控室回荡,“尤其是武汉长飞盗取康宁公司专利的行为...“ 谢一扬一拳砸在控制台上。鲜血从指关节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三个月前埋下的地雷终于爆炸——美国佬发现了林教授团队使用的康宁技术。 “老板!“张铁柱举着卫星电话冲进来,“产线停了!最后一批光刻胶只够维持八小时!“ 谢一扬夺过电话,听筒里传来生产总监的哭腔:“纯度99.999%的光刻胶全被海关扣在浦东机场,日本信越化工刚发来终止合作函...“ 窗外的晨光渐渐明亮,照在谢一扬铁青的脸上。他盯着厂区中央的拉丝塔——那座六十米高的庞然大物此刻像被掐住咽喉的巨人。没有光刻胶,价值三亿的德国进口设备就是堆废铁。 “启动''烛龙计划''。“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联系缅甸那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让他们改道仰光。“ 张铁柱的独眼猛地睁大:“现在走缅甸渠道?cia肯定盯着...“ “所以要用''明修栈道''。“谢一扬撕下衬衫下摆缠住流血的手,从内袋抽出张照片扔在桌上——上面是日本东京某仓库的航拍图,“让香港那帮人假装走私索尼游戏机,把真货混在里面。“ 照片背面写着一串数字:jsr arf-1000。这是信越化工最先进的光刻胶型号,每升价格堪比等重黄金。 上午九点整,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台电报机在防电磁屏蔽室里同时工作,穿军绿色制服的报务员们手指翻飞。谢一扬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盯着缅甸发来的密文被逐行破译。 “货已装船。“情报组长念道,“日本横滨港出发,经台湾海峡绕行菲律宾,预计七十二小时后抵达仰光。“ 墙上的电子地图亮起红色航线,像一条毒蛇绕过美国第七舰队的巡逻区。谢一扬摸了摸西装内袋的加密u盘——里面装着足以让乌克兰专家丧命的t-80坦克图纸,是他准备与缅甸军方交易的筹码。 “通知林教授,“他转头对张铁柱说,“准备接收新光刻胶。另外...“他压低声音,“实验室的原始数据全部销毁,只留备份。“ 独眼保镖喉结滚动:“您怀疑林教授...“ “我只相信死人。“谢一扬推开安全门,电梯上升时的超重感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玻璃幕墙外,长江像一条被阳光晒化的锡箔纸,而光谷的建筑群正在这片锡箔上投下阴影。 那些阴影里藏着多少双眼睛?cia?国安部?或者更糟——内部叛徒? 下午三点二十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林振华教授的实验室外多了两个穿保安制服的陌生面孔。谢一扬走过长廊时,注意到他们虎口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枪留下的痕迹。 “谢总!“林教授从光谱仪后抬起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纯度检测仪已经调试好了,就等...“ 谢一扬抬手打断,从公文包取出个铅盒。打开后,里面是片巴掌大的硅晶圆,表面刻满纳米级电路。 “测测这个。“他声音很轻,却让实验室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认识这块晶圆——它用盗版康宁技术制成,是长飞光纤的命门。 林教授的手在发抖。当晶圆放入检测仪,屏幕上跳出的数据让在场所有人倒吸冷气。 “折射率差0.35%,衰减系数超标两倍...“林教授的助手失声叫道,“这根本达不到通信标准!“ 谢一扬却笑了。他指向数据曲线末尾的奇异波动:“看这里——美国人在光刻胶里加了料。“他敲击键盘调出另一组数据,“同样的参数,用三个月前日本原装光刻胶生产的样品完全达标。“ 实验室鸦雀无声。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切过地板,像一道正在愈合的伤口。 “他们做了手脚。“林教授突然明白过来,“最后几批光刻胶掺了杂质,就是要等我们大规模投产后...“ “让产品自然报废。“谢一扬合上铅盒,“可惜美国人没想到,我们还有缅甸这条线。“他转向实验室众人,声音陡然凌厉,“从现在起,所有人吃住在实验室,通讯设备上交。“ 他故意没看那个脸色煞白的女助手——上周国安局送来的“科研骨干“。 傍晚六点四十分,扬帆码头三号仓库。 谢一扬掀开集装箱的伪装层时,两百台索尼游戏机的包装箱下,整齐码放着五十个铅封不锈钢桶。张铁柱用匕首撬开其中一桶,淡黄色液体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jsr arf-1000,验过了。“独眼保镖蘸了点液体抹在探测器上,读数跳至99.998%,“比美国佬卡脖子的那批还纯。“ 谢一扬却盯着桶身的编号——jsr-。生产日期是今年1月15日,正是美国商务部开始调查长飞的时间节点。 “不对劲。“他猛地后退一步,“日本人在禁令后还敢生产?除非...“他突然暴喝,“所有人撤出仓库!“ 话音未落,码头探照灯突然大亮!十几辆黑色suv撞开大门,穿fbi背心的白人持枪冲出,扩音器里的英语响彻码头: “联邦调查局!放下武器!“ 谢一扬的瞳孔缩成针尖。他看见领头特工举着的搜查令上,赫然印着缅甸货轮的船名和航次——这正是他三个小时前才收到的密电内容。 “有内鬼。“张铁柱拔出手枪,独眼扫视仓库寻找退路,“老板,走地下管道!“ 谢一扬却站着没动。他盯着fbi队伍里那个亚裔面孔——那人穿着信越化工的工作服,正是照片里东京仓库的管理员。 钓鱼执法。从缅甸线人发来日本货源消息的那一刻,他就走进了cia精心布置的陷阱。 “放下枪。“谢一扬按住张铁柱的手腕,声音冷静得可怕,“这是中国领土,他们没执法权。“ 果然,下一秒警笛声从相反方向响起。周明远带着武警部队冲进码头,双方枪口在集装箱巷道间对峙。 “谢总受惊了。“周明远皮笑肉不笑地走上前,警徽在探照灯下闪闪发亮,“我们接到线报,有境外势力冒充执法人员...“ 那fbi领队突然用流利中文打断:“周局长,看看这个。“他亮出手机视频——画面里是谢一扬的亲信在缅甸码头清点光刻胶,“走私战略物资,够判无期了。“ 谢一扬注意到周明远瞬间绷紧的后背。视频拍摄时间是昨天深夜,而这条情报本该只有缅甸军政府和... 他的目光突然凝固。视频角落里,有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监督装货——林教授的助手。 “实验室!“谢一扬夺过张铁柱的车钥匙,“立刻去武大!“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谢一扬踹开实验室大门时,正撞见穿黑衣的特工在拆卸光谱仪。林教授被按在墙角,额头渗着血,而他的女助手——此刻穿着cia的防弹背心——正在拷贝服务器数据。 “住手!“谢一扬的怒吼让所有人转头。他身后,张铁柱的冲锋枪已经上膛。 那女助手却笑了。她举起个移动硬盘,上面贴着长飞光纤的logo:“谢总来晚了,t-80技术换光刻胶的谈判筹码...“她故意顿了顿,“已经到华盛顿了。“ 谢一扬的视线越过她,看向实验室角落的焚化炉——炉门大开,里面灰烬尚温。林教授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核心资料已销毁。 “抓起来。“谢一扬轻声说。 张铁柱的枪响了。女助手胸口中弹,却还在笑:“你们...永远...造不出...“她倒下时,硬盘从手中滑落,被谢一扬一脚踩碎。 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数据早已通过卫星传走。 凌晨一点,东湖别墅地下室。 谢一扬将冰块按在红肿的指关节上,面前摊着被撕碎的硬盘电路板。对面沙发上,林教授捧着威士忌的手仍在发抖。 “小刘是我从硅谷挖回来的...“老教授声音嘶哑,“没想到是cia的休眠特工。“ 谢一扬盯着监控录像定格画面——女助手昨天傍晚借口取快递,在校门口交接了个u盘。而那时,缅甸货轮才刚刚离开横滨港。 “美国人用光刻胶做饵,要的是t-80技术。“他转动酒杯,琥珀色液体映着地下室惨白的灯光,“但他们拿到的只是边角料。“ 林教授突然抬头:“那真货...“ “在它该在的地方。“谢一扬按下遥控器,墙面显示屏亮起——某军事基地里,穿军装的技术人员正在检测钢坯,正是武钢魔改计划的产物。 老教授长舒一口气,却听见谢一扬继续道:“不过我们确实需要光刻胶。“他调出另一段视频:缅甸海岸,一艘渔船正在夜色中卸货,“明早七点,第二批到岸。“ 林教授瞪大眼睛:“你还敢走缅甸线?“ “这次是朝鲜货。“谢一扬关掉屏幕,“用t-80的炮管钢材换的,纯度差点,但够应急。“他起身时,指关节的伤口又渗出血,“明早带人去码头验货,记住——“ 话音被突然响起的卫星电话打断。谢一扬听完汇报,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了?“林教授惴惴不安地问。 谢一扬慢慢放下听筒:“朝鲜那艘船...被日本海上保安厅扣了。“他扯开领带,突然暴怒地将酒杯砸向墙壁,“他们开出的条件是——用完整的t-80发动机技术换光刻胶!“ 玻璃碎片飞溅,有一片划过林教授的脸颊,血珠缓缓渗出。两人在满地狼藉中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第56章 澳门回归前的豪赌 1991年2月9日,澳门葡京酒店vip厅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泼洒在猩红地毯上,谢一扬指尖的雪茄升起一缕青烟,对面坐着赌王何鸿燊——老人鹰隼般的目光透过金丝眼镜,审视着这个来自内地的年轻人。 “谢生,你很有胆色。”何鸿燊推过一份合约,镶金边的纸张上印着葡文与中文双语条款,“十年内大陆客源超港澳?你知道现在港澳赌场年流水多少吗?” 谢一扬没急着翻文件,而是将一摞照片滑向赌王——珠海横琴岛的荒滩上,测绘队的红旗插满海岸线,远处香港天际线在暮色中如海市蜃楼。 “何先生,您看到的是一片滩涂。”他敲了敲照片上某处红圈,“我看的是未来——港珠澳大桥通车后,这里就是亚洲新拉斯维加斯。” 何鸿燊突然笑了,皱纹里藏着刀锋:“你拿什么担保?内地政策说变就变。” “用这个。”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张支票,38亿人民币的金额让在场所有马仔倒吸冷气,“首期注资,今天到账。若十年后大陆客源不足港澳总和……”他顿了顿,将另一份文件拍在桌上,“扬帆集团旗下长飞光纤51%股权归您。” 赌场总管凑近何鸿燊耳语:“老板,那光纤厂估值超百亿……” 老人抬手制止,钢笔在合约上划出沙沙声:“成交。不过——”他忽然用钢笔尖戳向合约某处小字,“基础工程必须用我的指定建材商。” 谢一扬瞥了眼条款,何氏建材的logo赫然在目。他微笑举杯:“当然,合作愉快。” 玻璃杯相撞的脆响中,谁都没注意谢一扬左手在桌下发送的加密短信:【按c计划执行,混凝土标号下调30%】 2月10日凌晨,珠海横琴工地 二十辆渣土车碾过泥泞的临时道路,车灯刺破浓雾。张铁柱独眼中映着施工图上的异常数据——地基承重柱设计强度c50,实际浇筑的却是掺了粉煤灰的c35。 “老板,这强度撑不住三十层楼……”他踢了踢刚凝固的混凝土试块,表面已经龟裂。 谢一扬蹲下身,指尖抹开裂缝里的灰色粉末:“三峡移民补偿款买的劣质水泥,每吨省两百块。”他起身望向远处海面,“沉降超标?正好让何鸿燊背锅。” 突然,探照灯扫来刺目光束!海关缉私艇的扩音器炸响:“停船检查!” 张铁柱瞬间拔枪,却被谢一扬按住。雾中浮现出三艘快艇,穿海关制服的人正用强光手电照射渣土车上的“何氏建材”标志。 “别慌。”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迎向带队官员,“同志,我们是合法施工……” “合法?”海关科长冷笑挥手,警员掀开最近一辆车的篷布——本该装载水泥的车厢里,竟堆满印着俄文的铅封金属箱! 谢一扬瞳孔骤缩。这根本不是建材运输队,而是他安排去接乌克兰军工专家的车队! “打开!”海关科长撬开铅封,箱内寒光乍现——全是t-80坦克的精密零件! 张铁柱的枪口已顶住科长后腰,谢一扬却突然大笑:“精彩!何先生果然手眼通天!”他猛地扯开另一辆车篷布,露出正宗何氏建材包装袋,“各位看清楚,这才是我们今晚运的货!” 海关人员愣住。刚才检查的车辆不知何时被调包,俄文箱子变成了建材包装。科长狐疑地翻找,却在袋子里摸到张照片——何鸿燊与苏联军火商的合影! “这……” “继续查啊。”谢一扬声音骤冷,“看看何家这些年走私了多少违禁品。”他贴近科长耳边,“或者,收下这两百万辛苦费,当今晚没见过我?” 2月15日,澳门土地局 何鸿燊的钢笔悬在《横琴地块出让合同》上方,迟迟未落。窗外暴雨如注,玻璃上的水痕扭曲了谢一扬的身影——年轻人正指着工程进度表夸夸其谈。 “何先生,主楼地下三层已经完工。”谢一扬敲着沉降报告,“您推荐的建材商……似乎不太靠谱?” 报告上刺目的红色数据:楼体沉降已达安全标准3倍! 赌王猛地摔碎茶杯:“你动了手脚!” “是您的人验收的每一车混凝土。”谢一扬翻开监理日志,何家心腹的签名密密麻麻,“或者,我们请结构专家重新评估?”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播放出震撼画面——乌克兰专家正在某秘密基地测试新型钢材,而背景里的蓝图标明这是何家在公海的赌船改装厂! 何鸿燊脸色铁青。那些钢材是他走私的苏联军工品,若曝光足以引发国际制裁。 “你想要什么?” 谢一扬抽出新合约:“赌场股权增至70%,建材采购权归我。”他俯身时阴影笼罩赌王,“否则明天《华尔街日报》头条就是‘何氏家族走私核原料’。” 暴雨拍窗声中,钢笔终于落下。谢一扬转身时,手机震动——张铁柱发来的照片:横琴工地地下三层,承重柱裂缝中渗出可疑的红色液体…… (本章完) 第57章 汉派服装的绝地反击 1991年2月10日,武汉扬帆大厦 凌晨三点十七分,谢一扬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床头柜上那份还没来得及看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汉派服装被曝使用致癌染料“的粗黑标题。 “老板,出事了!“电话那头,张铁柱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慌乱,“央视早间新闻要播我们的负面报道,质监局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谢一扬猛地坐起,丝绸睡衣被冷汗浸透。他一把扯开窗帘,暴雨中的长江像一条愤怒的黑龙,而远处汉正街的方向,几辆闪着警灯的公务车正朝扬帆服装厂疾驰而去。 “多久了?“他声音冷静得可怕。 “两小时前《经济日报》最先爆料,现在全国三十多家媒体跟进。“张铁柱喘着粗气,“说是我们的衬衫检测出联苯胺,超标1200倍!“ 谢一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联苯胺——这种能让布料颜色更鲜艳持久的化学物质,确实是他授意添加的。每吨布料能省下八百元成本,三个月来已经为他多赚了两千多万。 “召集危机小组,十分钟后地下会议室见。“他挂断电话,手指在另一部红色座机上快速拨号,“周局长,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谢总,这次我兜不住了。事情闹得太大了,上面都知道了” “谁捅出去的?“谢一扬一边套西装一边问,领带在他手中勒出一道深痕。 “武大那个林教授...“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懊恼,“他实验室帮我们做的染料测试,数据被学生泄露给了媒体。“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林振华——那个拿了三百万封口费的光纤专家,居然敢背叛他! “拖住质监局的人,至少两小时。“他挂断电话,从保险柜取出一个黑色u盘,塞进西装内袋。 地下会议室里,十二名高管已经到齐。投影仪上正播放着央视提前泄露的新闻画面:实验室里,小白鼠在接触汉派服装布料后,短短五分钟就抽搐死亡。 “老板,全国三百多家门店被围了!“公关总监声音发抖,“广州有消费者当街焚烧我们的衣服,微博上#抵制扬帆#已经上了热搜...“ 谢一扬抬手示意安静,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亮起一份标着“烛龙计划“的ppt,第一页就写着八个血红大字:转危为机,绝地反击。 “听好了,“他敲击键盘调出一张武汉地图,“张铁柱带a组去江夏废弃化工厂,布置直播现场。李总监联系武汉大学学生会,找五十个学生,每人五千,演一场戏。“他转向财务总监,“准备两千万现金,要旧钞,连号的不要。“ 高管们面面相觑。公关总监小心翼翼地问:“老板,我们要开发布会道歉吗?“ “道歉?“谢一扬冷笑一声,指向ppt上的流程图,“我们要直播''火烧不合格品''!“ 上午七点四十五分,江夏化工厂 暴雨中的废弃厂房像一头蹲伏的怪兽。张铁柱指挥工人将五百箱汉派服装搬进车间,同时架设直播设备。这些服装都来自扬帆的合格品仓库,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被特意改成“1990年11月“——正是他们使用致癌染料的时间段。 “灯光再暗点,“谢一扬检查着摄像机角度,“要营造出''消费者自发行动''的氛围。“ 厂房角落,五十名大学生正在领取“演出费“。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不安地问:“我们真的要烧衣服吗?会不会有污染...“ “同学,这是为了正义!“谢一扬亲自递给她一叠钞票,“你们代表的是千千万万被无良商家欺骗的消费者。“他转向所有人,“记住台词了吗?''我们自发检测发现致癌物,愤怒的消费者决定公开销毁''!“ 学生们点头如捣蒜。没有人注意到,厂房后门,十几辆厢式货车正悄悄驶出——那里面装着真正的致癌服装,目的地是汉口码头的一艘越南货轮。 上午九点整,央视新闻播出半小时后 “开始!“谢一扬一声令下,直播信号通过七个平台同时发出。画面中,愤怒的大学生们高举“黑心商家滚出中国“的横幅,将汉派服装扔进熊熊燃烧的铁桶。 “我们是武汉大学化学系学生!“领头的男生面对镜头怒吼,“自发检测发现这些衣服含有超标致癌物!“他举起一份伪造的检测报告,上面盖着某国外实验室的印章。 火焰窜起三米高,特意添加的镁粉让燃烧效果更加壮观。直播间人数瞬间突破百万,#消费者自发维权#的话题空降热搜第一。 “完美。“监控车里的谢一扬盯着数据曲线,“让水军带节奏,把话题往''勇敢的年轻人''上引。“ 与此同时,汉口码头3号仓库 二十名海关人员破门而入时,仓库早已人去楼空。地面上只留下几件被故意撕破的衬衫,上面别着纸条:“证据已被消费者保护组织取走“。 “谢总,他们上钩了。“张铁柱放下望远镜,独眼中闪烁着凶光,“质监局的人正在直播现场扑空。“ 谢一扬看了看表——九点四十七分,越南货轮“金兰湾号“应该已经驶过吴淞口。船上的三万件致癌服装将在一周后出现在胡志明市的黑市,以“中国进口高档衬衫“的名义销售。 “收网吧。“他轻声说。 直播画面里,剧情突然“反转“。几名“便衣警察“冲入现场,粗暴地抢夺学生手中的剩余服装。领头的男生对着镜头哭喊:“为什么阻止我们销毁致癌物?是不是官商勾结!“ 这段视频瞬间引爆全网。到上午十点半,#请给消费者一个说法#的话题阅读量突破两亿,舆论焦点成功从“扬帆服装致癌“转向了“当地政府处理公共事件不合理“。 中午十二点,扬帆大厦新闻发布会 谢一扬穿着朴素的蓝衬衫登场,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台下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首先,我向所有消费者郑重道歉。“他深深鞠躬,停留了足足十秒,“扬帆集团决定立即召回所有1990年11月批次的产品,并设立一亿元消费者健康基金。“ 记者们疯狂记录。没人注意到,他说的只是“11月批次“——而实际上致癌染料使用了整整五个月。 “其次,“谢一扬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扬帆将全力支持消费者合理诉求!“ 发布会结束后,周明远在休息室堵住了他:“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那些真货去哪了?“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周局长,质监局突击检查违规企业,却意外发现这么劲爆的违法犯罪行为 ——这条新闻够你升副省长了吧?“他递过一个信封,“这是武大那个举报学生的资料,他母亲在汉阳医院住院...“ 周明远捏着信封,脸色阴晴不定。窗外,暴雨初歇,一道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长江上,像一条金色的路。 谢一扬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但他更清楚,那些驶向越南的致癌服装,终将在某天化作更猛烈的风暴回旋而来。 就像他西装内袋里那张纸条上写的:1997年,胡志明市癌症发病率激增300%。 (本章完) 第58章 国债的嗜血獠牙 1991年2月11日,凌晨四点零八分,上海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黄浦江的夜色被雨雾笼罩,对岸陆家嘴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几盏航标灯在江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老板,有动静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凶光。他手里攥着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纸张还带着传真机的余温。 谢一扬接过文件,上面只有短短一行字:“财政部紧急会议决定,327国债贴息率上调至12.98%,即日生效。“ 香烟从指间滑落,谢一扬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三个月前埋下的种子,终于到了收获的季节。 “通知所有账户,开盘后全仓买入327合约。“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出鞘的刀,“杠杆加到二十倍。“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老板,这要是判断失误...“ “不会失误。“谢一扬转身走向书桌,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五个匿名账户的持仓情况——过去三个月,这些账户以不同名义,悄悄囤积了价值五亿面值的1989年三期国债。 这些国债的发行利率是9.5%,如果贴息率上调到12.98%,意味着每张百元面值的国债将凭空增值3.48元。五亿面值,就是一千七百四十万的利润。而用二十倍杠杆做多期货市场,这个数字将膨胀到三亿四千八百万。 但这只是开始。 谢一扬清楚地记得前世的历史——财政部最终会将贴息率提高到14.5%,而万国证券的管金生会在这场博弈中输掉裤子。他重生后最大的金手指,就是对这些关键节点的精确记忆。 “让''江豚组''准备好资金通道。“谢一扬合上电脑,“今天收盘前,我要看到至少八位数的利润到账。“ 张铁柱点头离去,套房再次陷入寂静。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证券交易所。 交易大厅的电子屏刚刚亮起,327国债期货的价格就像火箭般蹿升。原本沉闷的交易大厅瞬间炸开了锅,经纪人们疯狂地挥舞着手臂,报价声此起彼伏。 “买盘太猛了!““谁他妈在扫货?““贴息率要上调?哪来的消息?“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叫王斌,表面上是某私募基金的交易员,实则是谢一扬埋在上海的暗桩之一。 “98.70,买入500手!“王斌对着电话吼道,同时飞快地在交易终端上输入指令。他的耳机里传来谢一扬冷静的声音:“继续扫货,把价格推到99以上。“ 随着巨额买盘涌入,327国债期货的价格曲线几乎呈90度直角上升。到上午十点半,价格已经突破100元大关,比开盘价上涨了3.2%。这意味着谢一扬的五个匿名账户已经浮盈超过一亿。 而此时,财政部尚未正式发布贴息率上调的公告。 万国证券总裁办公室,管金生盯着电脑屏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作为中国证券业的教父级人物,他敏锐地嗅到了市场中的异常气息。 “查清楚这些买盘的来源。“管金生对助理厉声道,“半小时内,我要知道是谁在操控市场!“ 助理匆匆离去,管金生走到窗前,俯瞰着外滩的车水马龙。他隐约感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自己可能就是网中的猎物。 中午十一点零七分,财政部召开紧急记者会,正式宣布上调327国债贴息率至12.98%。消息一出,市场彻底疯狂,327合约价格直冲105元。 谢一扬站在和平饭店的窗前,看着黄浦江上驶过的游轮。手机不断震动,一条条资金到账的短信接踵而至:两千万、五千万、一亿...到下午两点收盘时,五个匿名账户合计盈利已达9.7亿元。 “老板,管金生开始查我们了。“张铁柱推门进来,脸色凝重,“万国证券的风控部门正在追踪资金流向。“ 谢一扬轻笑一声:“让他们查。“他转身从保险箱里取出一叠文件,“把这些东西送到《财经日报》,标题就叫《万国证券违规操作内幕》。“ 张铁柱翻开文件,赫然是万国证券利用客户保证金进行高风险投资的证据。这些资料在前世直到327事件爆发后才被曝光,而现在,它们成了谢一扬的先手棋。 “对了,“谢一扬突然问道,“老刘去哪了?从早上就没见到他。“ 张铁柱皱眉:“司机老刘?他请假说孩子发烧,要送去医院...“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立刻联系他家人。“ 下午四点二十分,虹口区某废弃工厂。 司机刘建国的双手被铁链吊在横梁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他的妻子和六岁的儿子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里塞着破布。 “刘师傅,我们不想为难你。“一个穿西装的光头男人用匕首拍打着刘建国的脸颊,“只要你告诉我,谢一扬的匿名账户是哪家券商开的。“ 刘建国艰难地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司机...“ 光头男人叹了口气,对旁边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走到刘建国的儿子面前,掏出一把老虎钳。 “小朋友,你爸爸不配合,叔叔只能帮你拔几颗牙了。“打手狞笑着捏住孩子的下巴。 “住手!“刘建国嘶吼着挣扎,铁链哗啦作响,“我说!谢总的账户...账户是在...“ 就在这时,工厂的铁门被猛地踹开。张铁柱端着56式冲锋枪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十名“江豚组“成员。 “操!“光头男人刚想掏枪,就被一枪打中膝盖,惨叫着跪倒在地。 枪声、惨叫声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三分钟后,除了刘建国一家,所有绑匪都躺在了血泊中。 张铁柱割断绳子,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抱起来:“老刘,老板让我告诉你,你老婆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上学的费用全包。“ 刘建国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谢谢...谢谢老板...“ 张铁柱从光头男人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到最近通话记录——最后一个来电显示“管总“。 晚上八点,和平饭店套房。 谢一扬听完张铁柱的汇报,眼神阴鸷得可怕:“管金生这是要玩火啊。“ “老板,要不要做了他?“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明远的号码:“周局长,我有个朋友在上海被绑架了...对,绑匪供出是受万国证券指使...您看这事...“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官腔:“谢总放心,公安部刚下发文件要严打金融犯罪。我这就联系上海经侦总队。“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夜色中的黄浦江像一条黑色的巨蟒,吞噬着两岸的灯火。他知道,与管金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前世的历史中,管金生曾在327国债事件中亏损16亿,最终锒铛入狱。但这一世,谢一扬这只重生蝴蝶的翅膀,或许会掀起更大的风暴。 “老板,管金生又打电话来了。“张铁柱递过一部手机,“是从老刘那缴获的。“ 谢一扬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管金生阴沉的声音:“谢一扬,你以为删改交易记录就没人知道?万国的服务器上有备份!“ “管总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谢一扬语气轻松,“不过我倒是有个消息要告诉你——《财经日报》明天会刊登一篇关于万国证券挪用客户保证金的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管金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谢一扬冷笑,“比如你去年在澳门赌场输掉的三千万公款,比如你养在静安区的那个北影女学生...“ 电话被猛地挂断,谢一扬满意地放下手机。他知道,管金生此刻一定像困兽般在办公室里踱步,而这场金融博弈的胜负,早已注定。 “通知所有账户,明天继续加仓。“谢一扬对张铁柱说,“财政部还会第二次上调贴息率,我们要在管金生爆仓前,榨干他的最后一滴血。“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谢一扬冷峻的侧脸。暴风雨要来了。 第59章 罗湖海关的黎明枪声 1991年2月12日,凌晨4点17分,深圳罗湖口岸三公里外的废弃工厂。 谢一扬站在锈迹斑斑的铁皮屋顶上,夜视望远镜里映出远处边境线的轮廓。二月潮湿的冷风裹挟着海腥味扑面而来,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距离走私车队通过预定检查点还有23分钟。 “老板,风向变了。“张铁柱爬上铁梯,独眼在月光下泛着凶光。他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加密电报:“香港那边传来消息,飞虎队今晚有异常调动。“ 谢一扬的指尖在望远镜调焦环上停顿了一瞬。这个代号“夜莺“的行动已经筹备两个月,十二辆改装油罐车满载着从缅甸走私的光刻胶,表面伪装成普通化工原料。如果一切顺利,天亮前这批价值三亿的禁运物资就能进入东莞的隐蔽仓库。 “通知车队改走b路线。“谢一扬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让第三、第七车做好牺牲准备。“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两辆车里装的是真油料,专门用来应对突发检查。但更让他心惊的是老板的未雨绸缪——三天前就坚持要在每辆车底安装遥控引爆装置。 凌晨4点31分,深圳河畔的芦苇丛中。 香港飞虎队第三小队队长陈志超趴伏在潮湿的泥土里,红外瞄准镜牢牢锁定五百米外的公路。耳机里传来指挥中心的确认:“目标车队已转向b路线,预计五分钟内进入伏击区。“ “收到。“陈志超轻叩麦克风,示意队员准备。他身后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飞虎队员无声散开,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猎豹。 这次跨境执法是港督特批的秘密行动,名义上是打击走私,实则是冲着谢一扬手里那份t-80坦克图纸。英国军情六处为此开出了两百万英镑的悬赏。 “a组注意,目标出现。“耳机里传来观察员的预警。陈志超眯起眼睛,远处公路尽头亮起车灯,打头的是一辆锈迹斑斑的五十铃油罐车,车身上“华南化工“的漆字已经斑驳。 就在车队即将驶入伏击圈时,异变陡生! 打头的油罐车突然急刹,后面十一辆车同时转向,竟在狭窄的县道上完成了一个完美的u型调头。陈志超的瞳孔骤然收缩——对方发现埋伏了! “行动!行动!“他对着麦克风大吼,同时扣下扳机。 “砰!“ 狙击枪的轰鸣撕裂夜空,第一辆油罐车的左前胎应声爆裂。十二名飞虎队员从芦苇丛中跃出,冲锋枪的火舌在黑暗中织成死亡之网。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十二辆油罐车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速冲向边境线!车顶的帆布突然掀开,露出黑洞洞的机枪口。 “哒哒哒哒——“ 交叉火力瞬间覆盖了整个伏击区,三名飞虎队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筛子。陈志超一个翻滚躲到路基后,惊恐地发现这些“走私车“的火力配置堪比军用装甲车! “请求支援!对方有重武......“他的呼叫戛然而止,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击中了他藏身的路基。 轰隆! 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直到这时,陈志超才看清那些“油罐车“驾驶室里坐着的根本不是普通司机,而是穿着缅甸民族军制服的职业军人! 凌晨4点46分,废弃工厂屋顶。 谢一扬放下望远镜,爆炸的余光照亮他嘴角的冷笑。张铁柱在一旁倒吸冷气:“老板,您早知道飞虎队会......“ “不,我只是习惯做最坏打算。“谢一扬转身走向铁梯,“告诉缅甸那边,可以执行''断尾计划''了。“ 他早就料到英国人不会善罢甘休。那十二辆“油罐车“里只有两辆装着真正的光刻胶,其余都是缅甸军阀提供的死士——用t-80发动机技术换来的敢死队。 但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凌晨5点03分,罗湖海关联检大楼。 海关缉私科科长林国栋被急促的电话铃惊醒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听筒里传来值班员变调的声音:“林科!深圳河方向发生交火,疑似走私团伙与香港警方火拼!“ 林国栋一个激灵坐起来,额头渗出冷汗。作为谢一扬在海关的内线,他当然知道今晚有批“特殊货物“要过关。但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他刚穿上制服,办公室门就被猛地推开。六名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闯了进来,带队的是个面生的上尉:“林科长,奉上级命令,请您配合调查一起跨境武装走私案。“ 林国栋的心沉到谷底。当他在武装押送下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这个老缉私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公路上一片狼藉,三辆燃烧的油罐车残骸旁,六名边防战士的尸体整齐排列,每人眉心都有一个精准的枪眼。更骇人的是,这些战士的武器全都不翼而飞! “初步判断是走私团伙抢夺武器后杀人灭口。“上尉的声音冰冷,“我们在死者手机里发现了与您的通话记录。“ 林国栋如坠冰窟。这是个精心设计的局!谢一扬的走私车队根本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除非...... 除非有人要借刀杀人。 上午7点15分,深圳银湖度假村。 谢一扬坐在贵宾厅里,慢条斯理地品着明前龙井。他对面是公安部特别调查组的郑组长,桌上摆着一个打开的檀木匣子——里面是十二块缅甸特级翡翠,每块都泛着帝王绿的荧光。 “郑组长,昨晚的事纯属误会。“谢一扬推过一份文件,“这是华南化工的合法运输单,车上装的是出口缅甸的农机润滑油。“ 郑组长没看文件,而是死死盯着谢一扬:“六名边防战士牺牲,你跟我说是误会?“ “牺牲?“谢一扬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不是反恐演习事故吗?“他轻轻敲了敲翡翠匣子,“我听说香港飞虎队越境执法,误伤了我方人员......“ “你!“郑组长猛地站起,却被谢一扬接下来的话钉在原地。 “对了,您儿子在剑桥的学费还差多少?八十万?一百万?“谢一扬抿了口茶,“我可以以助学基金的名义......“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郑组长的脸色由红转白,最终颓然坐下。他颤抖着手摸向翡翠匣子,却在碰到前被谢一扬按住。 “先签个字。“谢一扬推过另一份文件,标题是《关于2·12反恐演习意外伤亡的情况说明》。 当郑组长签下名字时,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短信只有三个字:“林已处理“。 上午9点整,央视早间新闻。 “本台最新消息,昨日凌晨在深港边境举行的反恐联合演习中发生意外,造成六名边防官兵不幸殉职......“ 谢一扬关掉电视,望向窗外明媚的阳光。张铁柱匆匆走进来:“老板,查清楚了。飞虎队是冲着我们藏在第七车的t-80图纸来的,但车里只有这个——“ 他递过一个微型追踪器,上面刻着mi6的徽记。 “林国栋果然被英国人收买了。“谢一扬把追踪器扔进茶杯,看着它冒出一串气泡沉底,“缅甸那边怎么样?“ “光刻胶已经安全运到东莞仓库。“张铁柱压低声音,“但死了十七个缅甸兵......“ 谢一扬摆摆手打断他:“给家属双倍抚恤金。“他走到窗前,阳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准备飞机,我要去趟北京。“ “现在?“张铁柱愕然,“风口浪尖上......“ “正因为是风口浪尖。“谢一扬转身时,眼里闪烁着冷酷的精光,“我要让英国人明白,在中国的地盘上,游戏规则由我来定。“ 他西装内袋里揣着一份更致命的文件——林国栋与英国领事馆的密会照片,以及六名边防战士生前最后的通话记录。这些证据足以在外交部掀起一场风暴,而风暴中心,将是他谢一扬登上更高舞台的契机。 中午11点30分,首都国际机场。 谢一扬刚下飞机,就被三辆黑色奥迪接走。车队没有驶向市区,而是直奔西山某处隐蔽的招待所。 当他在会客室见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小谢啊。“老人用拐杖点了点茶几上的报纸,头版正是“反恐演习事故“的报道,“你玩得太大了。“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首长,这是英国军情六处在我国境内活动的证据,包括收买海关官员、跨境执法......“ 老人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知道为什么我能见你?“ 谢一扬心领神会,从内袋又取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t-80发动机的完整热力学模型,比苏联原版提升了12%的燃烧效率。“ 老人接过u盘,突然笑了:“明天外交部会发表声明,谴责香港飞虎队越境执法。至于你......“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下个月国防科工委有个座谈会,你来当特邀顾问吧。“ 当谢一扬走出招待所时,北京的天空飘起了小雪。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这场博弈,他不仅全身而退,还拿到了通往权力核心的入场券。 而代价,不过是六个平民和几块翡翠。 第60章 江城首富的加冕阴谋 1991年2月13日,傍晚六点整,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捏着刚送到的《福布斯》中文版特刊,封面赫然印着他的侧脸照片,标题烫金刺目——“中国新首富诞生:29岁的商业帝国造物主”。窗外长江两岸华灯初上,霓虹将江面染成一片碎金,而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模糊成一道冷峻的剪影。 “老板,数据有出入。”财务总监陈明推门而入,额角渗着冷汗,“他们统计的资产净值比实际高出23%,尤其是缅甸光刻胶走私线和t-80军火交易的灰色收入,根本不该出现在明面上!” 谢一扬轻轻抖了抖杂志,内页掉出一张匿名便签,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字迹:“国税总局特派组已抵汉,今晚查账”。他忽然笑了,指腹摩挲着便签边缘的锯齿——这是周明远的暗号,代表事态已超出地方掌控。 “慌什么?”他转身将杂志扔进镀金垃圾桶,火苗倏地窜起,吞噬了那篇洋洋洒洒的专访,“《福布斯》的数据,什么时候准过?” 话音未落,大厦底楼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张铁柱一把扯开窗帘,三十多辆印着“税务稽查”的公务车已将扬帆大厦团团围住,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鱼贯涌入大厅。 “a级稽查令!”张铁柱的独眼在监控屏幕上扫过,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带队的是总局副局长王立新,这老狗去年在珠海查走私案折了我们两个兄弟……”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目光落在墙上的电子钟——18:17。距离周明远承诺的“调令生效”还有43分钟。他抓起加密电话拨通一个短号:“启动‘白蚁计划’,所有账本按第三套预案处理。” 18:23,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名会计在防爆门前疯狂敲击键盘,主机柜的绿灯接连熄灭。陈明亲自抡起消防斧劈开保险柜,取出三摞贴着“1990年进出口退税”标签的账本,泼上汽油点燃。火舌卷过纸页时,他盯着其中一行被焚毁的数据冷笑——那正是向澳门洗钱的3.8亿通道,伪装成“对苏联农机出口”。 “不够快!”谢一扬的声音从走廊扩音器里炸响,“王立新带了数据恢复专家,物理销毁必须彻底!” 角落里,一名年轻会计突然扑向备用服务器,却被张铁柱一枪托砸晕。“老板,这小子刚往u盘拷数据!”他掰开会计手指,u盘外壳赫然刻着国税总局的徽标。 谢一扬眼神骤冷。他早该想到,王立新既然敢来,必然在扬帆内部埋了钉子。 18:42,大厦一层接待厅。 王立新正用钢笔敲着大理石前台,身后三十名稽查员已架好设备。他特意选了今天突击——首富光环下的谢一扬绝不敢暴力抗法,而《福布斯》曝光的资产数据就是最好的查税切口。 “王局,久等了。”谢一扬乘专用电梯现身,西装革履得像要参加晚宴。他身后两名保镖抬着檀木箱,“一点缅甸土特产,听说您夫人爱翡翠?” 王立新冷笑推开箱子:“谢总,咱们直说吧。去年扬帆实业报表利润4.2亿,但仅汉正街电子城租金就应收1.8亿,这笔钱在税务系统里消失了。”他甩出一叠文件,“更别说您通过三峡混凝土公司虚开的17亿工程发票!” 谢一扬挑眉接过文件,翻到第三页时瞳孔微缩——这是连周明远都没见过的核心账目,数据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给我二十分钟。”他突然抬头,“有些账,得请财务总监当面解释。” 王立新刚要拒绝,手机突然震动。来电显示“省委组织部”,他皱眉接起,脸色逐渐铁青。 18:58,大厦顶层会议室。 周明远穿着崭新国税局长制服推门而入时,王立新正对着电话咆哮:“临时调令?谢一扬的案子是总局督办!” “现在归我督办。”周明远亮出红头文件,落款日期巧妙提前了24小时,“省委刚开的常委会,武汉国税系统即日起垂直管理。”他侧身露出身后两名武警,“王局,您涉嫌收受珠海走私集团贿赂,纪委同志想请您喝茶。” 王立新猛地掀翻会议桌:“你他妈和谢一扬唱双簧!”他掏出一张磁卡摔在地上,“没用!所有数据已实时上传总局云端!” 谢一扬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取出手机按下播放键。扬声器里传出王立清晰的声音:“……三千万封口费今晚到澳门账户……”录音背景音里,赫然是澳门葡京酒店的钢琴曲。 “ai合成!”王立新面如死灰,“这不可能……” “可能。”谢一扬走到窗前,指了指楼下突然撤离的稽查车队,“您的人已经收到总局新指令了。” 19:30,扬帆大厦地下车库。 张铁柱撬开一辆稽查车的后备箱,取出还在运转的便携服务器。屏幕上的进度条停在99%,数据恢复程序正疯狂闪烁。 “老板,差点就……”他砸碎硬盘的手突然僵住——恢复记录显示,已有3.8gb数据通过军用加密通道传往北京。 谢一扬盯着车库监控屏,周明远正将王立新押进警车。他忽然笑了:“你以为周明远为什么能‘恰好’拿到调令?” 他掏出手机发送一条预设短信,地下三层的主机房顿时响起嗡鸣。五台备用服务器同时启动,海量垃圾数据洪流般涌入国税总局的云端——那3.8亿偷税记录,此刻正被篡改成无数份“珠海走私集团洗钱流水”,而每一笔的最终受益人,都指向王立新。 20:00,长江游轮“扬帆号”。 谢一扬倚在甲板栏杆上,手中《新闻联播》正播报快讯:“我省国税系统破获特大腐败案,原副局长王立新涉案金额超4亿……”周明远的新任免通知在屏幕下方滚动播出。 “老板,缅甸那批光刻胶……”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 谢一扬直接挂断:“今晚不谈生意。”他望向江对岸的税务大楼,那里刚亮起象征权力更替的红色标语。 首富的宝座下,总要垫几具尸体。而真正的棋手,永远藏在棋盘之外。 (本章完) 第61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档案 1991年2月15日凌晨三点二十分,巴东县移民办大楼。 谢一扬的奔驰560在雨夜中急刹,轮胎在湿滑的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刚推开车门,咸腥的江风就裹着雨点迎面扑来,远处三峡的轮廓在闪电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老板,人在三楼。“张铁柱撑开黑伞,独眼中闪烁着凶光。他腰间鼓起一块,那是谢一扬特意嘱咐带的消音手枪。 谢一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快步走进大楼。电梯早已停运,两人沿着安全通道拾级而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三楼的走廊尽头,两名穿警服的年轻人正守着主任办公室,见到他们立刻挺直腰板。 “周局长打过招呼了?“谢一扬低声问。 “打过,打过。“年长些的警察点头哈腰,“法医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我们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 谢一扬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混合着某种酸腐味扑面而来。移民办主任陈国富仰面倒在办公椅上,脸色青紫,右手还保持着抓挠胸口的姿势。桌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和半盘花生米,乍看像是醉酒猝死。 但谢一扬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办公桌抽屉——一道明显的撬痕留在锁眼旁。他使了个眼色,张铁柱立刻把两名警察支去楼下“接应法医“。 “搜。“谢一扬戴上手套,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 五分钟后,他们在空调通风管道里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巴东县三峡移民补偿金的原始签收单复印件,以及一本黑色记事本。谢一扬快速翻阅,瞳孔骤然收缩——陈国富这个老狐狸,竟然暗中记录了他们虚报1200名移民的详细证据! “操!“张铁柱一拳砸在墙上,“这王八蛋收了钱还留一手!“ 谢一扬盯着记事本最后一页的潦草字迹:“审计组已到宜昌,明日约见刘会计,必须......“后面的字被酒渍晕染得模糊不清。他掏出打火机,将记事本和文件一页页点燃,火光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刘会计是谁?“他问。 “混凝土厂的刘志军。“张铁柱压低声音,“去年咱们用劣质建材替换三峡工程用料,他是经手人。“ 火苗吞噬了最后一张纸,谢一扬抬腕看表——三点四十五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四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了。 “两件事。“他竖起手指,“一,把陈国富电脑里的备份删干净;二,找到刘志军,让他永远闭嘴。“ 张铁柱点头,突然指向窗外:“老板,你看!“ 谢一扬转身,透过雨幕看到移民办后院的小仓库正冒出缕缕白烟。他眯起眼,那是存放移民档案的仓库! “操!有人抢先一步!“张铁柱拔枪就要冲出去。 “等等。“谢一扬拦住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省得我们动手。“ 他掏出手机拨通周明远的号码:“周局,巴东县移民办档案室''意外''失火,我建议您立刻派消防队......对,要心腹......“ 挂断电话,谢一扬从内袋取出一份文件,正是陈国富生前没签完的最后一笔移民补偿金申请表——800万,对应着虚报的200个“幽灵移民“。他拿起陈国富的钢笔,在尸体逐渐僵硬的右手上焐了焐,然后流畅地模仿起陈国富的签名。 “老板,这......“张铁柱瞪大独眼。 “死人不会说话。“谢一扬吹干墨迹,将文件装进公文包,“天亮前把这笔钱转到开曼群岛的壳公司,走澳门赌场的通道洗白。“ 窗外,仓库的火势渐大,火舌舔舐着木质窗框。谢一扬最后看了眼陈国富狰狞的死状,转身走向门口。雨声中,隐约传来消防车的警笛。 “对了。“他突然停步,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透明小袋,里面装着几粒白色药片,“把这个塞进陈国富的胃里。“ 张铁柱接过药片,立刻认出这是美国cia用的心脏骤停诱导剂,遇酒精会加速发作。他狞笑着掰开陈国富的嘴,将药片塞进死者喉咙深处。 “砰!“ 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谢一扬皱眉,示意张铁柱去看看。两分钟后,张铁柱拖着个浑身湿透的中年男人回来。 “刘志军!“张铁柱踹了那人一脚,“这王八蛋在楼下鬼鬼祟祟!“ 谢一扬打量着瘫坐在地的会计——四十出头,秃顶,金丝眼镜碎了一片,公文包里的文件散落一地。他蹲下身,捡起一张湿漉漉的纸,是审计组的预约见面通知。 “刘会计,这么晚来加班?“谢一扬抖了抖纸上的水珠,声音温和得像老友寒暄。 刘志军浑身发抖,目光在陈国富的尸体和谢一扬之间游移:“我、我接到陈主任电话......说审计组......“ “陈主任喝多了。“谢一扬扶起刘志军,替他整理皱巴巴的衬衫,“你看,他连字都签歪了。“他指了指桌上刚伪造的文件,“这800万补偿金,还是你经手的呢。“ 刘志军瞪大眼睛:“不可能!最后一批移民名单我根本没......“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谢一扬已经将一叠照片塞进他手里。照片上,刘志军的女儿正走出大学校门,妻子在菜市场买菜,老母亲在小区遛狗——每张照片的拍摄日期都是昨天。 “三峡的悬崖很滑。“谢一扬轻声说,“特别是下雨天。“ 刘志军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知道陈国富是怎么死的了。 “拿着。“谢一扬将一张支票塞进刘志军口袋,“二十万,是你五年的工资。明天告诉审计组,陈主任突发心脏病前,正在核查移民档案,不幸遇上电线短路......“ “轰!“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档案仓库的屋顶塌了。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消防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 刘志军瘫坐在地,机械地点着头。谢一扬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转身走向门口。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眼陈国富的尸体——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死者青紫的脸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上午九点,巴东县政府会议室。 审计组组长郑国栋重重合上文件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刘会计,你确定最后一批移民补偿金发放清单是陈主任亲自核对的?“ 刘志军的手在桌下发抖,西装内袋里的二十万支票像块烙铁。他瞥了眼会议室角落的谢一扬——对方正悠闲地品着茶,仿佛只是个旁观的局外人。 “是、是的。“刘志军咽了口唾沫,“陈主任昨晚加班核对,还说要亲自向审计组汇报......“ “然后他就''恰好''心脏病发作?“郑国栋冷笑,突然拍出一份文件,“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移民名单上有十二个死人?“ 会议室瞬间安静。谢一扬放下茶杯,眯起眼看向那份文件——那是他从没见过的户籍注销证明,上面清晰地列着十二个已故村民的名字,而这些名字赫然出现在他们虚报的移民名单上! 刘志军面如土色,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谢一扬突然起身,微笑着走向郑国栋:“郑组长,这一定是系统录入错误。我们扬帆集团作为三峡工程合作方,愿意全力配合调查。“ 郑国栋打量这个年轻的富豪,目光落在对方价值百万的百达翡丽上:“谢总,审计组查的是移民资金,不是贵公司的账目。“ “一样的。“谢一扬笑容不变,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陈主任生前签字的最后一笔拨款申请,正好可以澄清误会。“ 郑国栋扫了眼文件,眉头皱得更紧——签名确实是陈国富的笔迹,日期是昨天。但他分明记得法医说过,陈国富死亡时间在凌晨一点左右。 “谢总,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档案室偏偏在审计组进驻当晚失火吗?“郑国栋突然问。 谢一扬摊手:“天干物燥,电路老化。不过巧的是......“他话锋一转,“我听说郑组长的儿子在美国留学?斯坦福的学费可不便宜。“ 郑国栋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你威胁我?“ “哪敢。“谢一扬依旧微笑,眼神却冷了下来,“只是提醒您,三峡的悬崖很陡,走路要当心。“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最终郑国栋冷哼一声,抓起文件大步离开。谢一扬目送他远去,转头对刘志军说:“今晚八点,江边见。“ 刘志军哆嗦着点头,没注意到张铁柱悄悄往他公文包里塞了个微型录音机。 傍晚六点,巴东县江畔悬崖。 谢一扬站在观景台上,望着脚下奔腾的长江。暮色中,江水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像一条蜿蜒的血脉。身后传来脚步声,郑国栋独自走来,手里拿着个档案袋。 “谢总好雅兴。“郑国栋站到他身旁,声音压得很低,“我查过了,陈国富最后那笔拨款申请上的签名是伪造的。“ 谢一扬不置可否,点了支烟:“郑组长单独约我,不会就为说这个吧?“ 郑国栋递过档案袋:“这里面是混凝土厂的真实进货单,证明你们用劣质建材替换了三峡工程的特种水泥。“他顿了顿,“我要五百万,现金。“ 谢一扬挑眉,没想到这个看似正直的审计官也是个贪心的狼。他吐出口烟圈:“成交。不过......“他指了指悬崖下方,“刘会计约我八点在这里见面,您看?“ 郑国栋会意地笑了:“悬崖湿滑,失足坠江的事故每年都有。“ 两人相视而笑,像一对默契的老友。谢一扬接过档案袋,随手抛向江面——江风卷着纸张四散飘落,像一群受惊的白鸽。 七点五十分,刘志军气喘吁吁地赶到悬崖。夜色已深,月光在江面上洒下破碎的银辉。他看到谢一扬独自站在观景台边缘,背影挺拔如松。 “谢、谢总......“刘志军擦了擦汗,“我按您说的,把混凝土厂的账本带来了。“ 谢一扬转身,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半边隐在阴影中:“郑组长找过你?“ 刘志军一惊,下意识按住公文包:“没、没有......“ “录音机好用吗?“谢一扬突然问。 刘志军如遭雷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谢总饶命!是郑国栋逼我的!他发现了陈国富的死亡时间与签名日期不符......“ 谢一扬叹了口气,伸手扶起刘志军:“别怕,我理解。“他指向远处的江面,“你看,那是什么?“ 刘志军茫然转头,突然感到后背被人猛推一把!他踉跄着扑向悬崖边缘,双手在空中徒劳地抓挠—— “啊!“ 惨叫声划破夜空,刘志军的身影消失在悬崖下。几秒后,江面传来微弱的落水声,很快被涛声淹没。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袖口,转身走向停车场。郑国栋从阴影处走出,手里拿着还在运转的录音机。 “处理干净了?“谢一扬问。 郑国栋点头:“江水会把他冲到三峡大坝,那时候......“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谁也认不出来了。“ 谢一扬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五百万明天到账。“他顿了顿,“对了,悬崖湿滑,郑组长走路要当心。“ 郑国栋干笑两声,目送谢一扬的奔驰远去。他掏出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和刘志军临死前的惨叫。他满意地笑了,将录音机抛向江中。 三天后,审计组出具最终报告:巴东县移民办主任陈国富工作失误导致档案损毁,已故;关键证人刘志军意外坠江,下落不明;移民资金发放存在瑕疵,但无证据证明贪腐。建议完善制度,加强管理。 报告呈递国务院的当天,谢一扬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厅收到了转账成功的短信——800万移民补偿金,经过六道洗钱程序,最终变成400万干净的美金,存入他的离岸账户。 他举杯向窗外的南海致意,杯中的拉菲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第62章 汉正街的电子亡灵 1991年2月17日,凌晨三点二十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浓雾笼罩,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他抓起红色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声音:“老板,出事了。任天堂法务部的人已经到了天河机场,同行的还有国家工商总局特别行动组。“ 谢一扬的指尖在实木床头柜上敲出沉闷的声响,三长两短——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组装厂那边还有最后两万台“长江游戏机“没来得及出货,这些贴着任天堂红白机贴牌的仿制品,三个月来已经为他赚了四千多万。 “谁走漏的风声?“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武大那个日本留学生,就是上个月来厂里''参观''的佐藤。“张铁柱的呼吸声粗重,“狗日的拍了生产线照片寄回日本,任天堂总部直接告到了国务院。“ 谢一扬掀开蚕丝被下床,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价值百万的纯手工地毯柔软得像初春的草地,却无法缓解他脚底传来的寒意。他走到落地窗前,雾气中隐约可见汉正街方向的几点灯光——那是他的电子组装厂,此刻恐怕已经被盯上了。 “启动''幽灵计划''。“谢一扬对着电话说,“让缅甸那边准备好接应。“ 挂断电话,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隐藏按钮。书架无声滑开,露出嵌在墙里的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谢一扬取出一部卫星电话和三个牛皮纸袋。纸袋上分别标着“海关“、“工商“和“媒体“。 凌晨四点零五分,江岸区电子组装厂。 二十辆集装箱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厂区,车灯全部熄灭,只靠月光指引。张铁柱独眼中的凶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他挥舞着军用强光手电,打出三短一长的信号。 “快!天亮前必须清空三条生产线!“他低声吼道,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工人们像蚂蚁般忙碌起来,拆卸、打包、装车。流水线上的半成品游戏机被粗暴地塞进泡沫箱,精密贴片机被整体吊装进集装箱。没有人说话,只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和轮胎碾过水泥地的闷响。 “柱哥,工商局的内线刚发消息,特别行动组六点准时到。“一个穿皮夹克的马仔小跑过来,手里攥着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处的王处长,外号''王铁面''。“ 张铁柱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线:“妈的,周局长不是拍胸脯保证至少提前24小时通风报信吗?“ “周局去北京开会了,这次行动是总局直接指挥,绕过了省里。“马仔擦了擦额头的汗,“更麻烦的是,任天堂派了六个律师,带着东京地方法院的取证令,要通过外交途径...“ 张铁柱一脚踹翻旁边的空油桶,巨响在夜色中格外刺耳。他掏出加密手机拨通谢一扬的号码:“老板,情况比想象的糟,日本鬼子带了法院令...“ “知道了。“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按c方案执行。“ 凌晨五点三十分,最后一辆集装箱卡车驶离厂区。张铁柱站在空荡荡的厂房中央,月光从顶棚的玻璃天窗洒下来,照在他脚下堆积如山的电路板残次品上。这些报废的主板将成为迷惑调查人员的烟雾弹。 “点火。“他对着对讲机说。 厂房四个角落同时腾起蓝绿色的火苗,特殊配方的燃烧剂迅速吞噬了堆积的电子垃圾。这种燃烧剂会产生大量刺鼻黑烟,却不会引发明火警报。张铁柱最后环视一圈,确认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证据后,大步走向后门。 六点整,当工商局特别行动组的车队呼啸而至时,整个厂区已经笼罩在诡异的黑烟中。王处长刚下车就被刺鼻的塑料烧焦味呛得连连咳嗽,他挥手示意执法人员封锁现场。 “搜查令!“王处长将盖着红章的文件拍在保安室桌上,“所有人不许动,配合调查!“ 保安老李头颤巍巍地举起双手:“领、领导,厂里就我一人值班...昨晚电路短路起火,我打了119...“ 王处长冷笑一声,直接带人冲向主厂房。推开门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偌大的厂房空空如也,只有中央一堆冒着青烟的电子垃圾,和墙上依稀可辨的“安全生产300天“标语。 “生产线呢?设备呢?“王处长揪住老李头的衣领,“昨天卫星图像还显示这里满负荷运转!“ 老李头一脸茫然:“啥生产线?这儿早停产了...我是看仓库的...“ 与此同时,天河机场贵宾通道。 任天堂首席法律顾问山本隆一紧皱眉头,反复查看腕表。他身后是五名西装笔挺的日本律师,每人手里都拎着塞满证据的公文包。接机的商务车迟迟未到,这在他严丝合缝的计划里是个不祥的征兆。 “山本先生,“年轻的女翻译小跑过来,脸色煞白,“刚接到消息,工商局已经突袭了组装厂,但是...“ “但是什么?“山本隆一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厂里是空的。“女翻译吞了吞口水,“所有设备都不见了,只有一堆燃烧的电子垃圾。“ 山本隆一的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上,回声在空旷的机场大厅格外刺耳。他掏出卫星电话,用日语快速说了几句,然后转向团队:“去扬帆大厦,直接找谢一扬。“ 上午九点十五分,扬帆大厦一楼大厅。 山本隆一的法律团队被六名保安拦在闸机外。前台小姐挂着职业微笑:“抱歉,扬帆实业已于今日凌晨申请破产清算,所有业务停止。各位如果有法律纠纷,请直接联系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 “八嘎!“山本隆一终于失态,手杖砸在前台大理石台面上,留下一道白痕,“昨天还在运营的公司,怎么可能一夜破产?“ 前台小姐面不改色,递过一份盖着公章的《企业注销公告》:“具体事宜请咨询我们的法务代理。“她推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武汉正义律师事务所“。 山本隆一抓起名片,发现背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江汉关码头7号仓库,午时“。 中午十一点三十分,江汉关码头7号仓库。 谢一扬独自坐在集装箱上,手里把玩着一块“长江游戏机“主板。主板上的“made in myanmar“激光标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仓库铁门被推开时,他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将主板抛起又接住。 “山本先生,久仰。“谢一扬用流利的日语说道,“听说您在找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主板。 山本隆一示意团队留在门外,独自走近。他的牛津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谢先生,任天堂拥有红白机所有专利技术的全球独家...“ “专利?“谢一扬突然笑了,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叠文件,“1985年任天堂在美国申请的nes主机专利,在中国大陆地区从未获得授权。“他跳下集装箱,将文件拍在山本隆一胸前,“根据《保护工业产权巴黎公约》,你们在中国大陆的诉讼毫无胜算。“ 山本隆一快速翻阅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确实是任天堂法务部的内部备忘录,明确标注了中国大陆市场的专利保护漏洞。更令他心惊的是,文件右上角赫然印着“绝密“字样,只可能在东京总部最机密的档案室里才有。 “你怎么...“ “山本先生,“谢一扬打断他,“您女儿在早稻田大学的学费很贵吧?特别是她还养了那个法国男朋友。“ 山本隆一的手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时,谢一扬已经将一张支票塞进他西装口袋:“五百万美元,足够您体面退休了。或者...“他指了指仓库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我可以把您1998年在台湾偷税漏税的证据寄给日本国税厅。“ 监控屏幕上的画面适时切换,显示山本隆一在台北某酒店的隐秘交易。那是谢一扬通过特殊渠道从台湾黑帮手里买来的黑料。 “你想要什么?“山本隆一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谢一扬走向仓库深处,掀开一块防尘布,露出崭新的生产线:“很简单。任天堂放弃对中国大陆仿制品的所有追索权,我保证''长江二代''游戏机不会出现在日本市场。“ “这不可能!总部绝不会...“ “那就法庭见。“谢一扬转身走向门口,“不过提醒您,中国法院的判决书,日本是不承认的。“ 山本隆一站在原地,汗水浸透了高级定制西装的腋下。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在法律上,而是输在这个年轻人可怕的谋略上。 下午两点,武汉市工商局会议室。 王处长将一摞文件摔在桌上:“谢一扬,别以为注销公司就能逃脱责任!这些是组装厂工人的证词,全都指认你是实际控制人!“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品着龙井,眼皮都没抬一下:“王处长,那些''工人''您都见过了?“ 王处长一愣。确实,所有接受问询的“工人“都自称临时工,连正式劳动合同都没有。更诡异的是,他们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经查全部是伪造的。 “还有这个。“王处长又推过一份文件,“消防队的火灾鉴定报告,证明厂房是人为纵火!“ 谢一扬终于抬头,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王处长,说话要讲证据。扬帆实业已经破产,我现在是以个人名义配合调查。“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还要赶飞机去北京参加明天的高新技术产业座谈会。“ 王处长猛地拍桌而起:“谢一扬!你...“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周明远穿着崭新工商局长制服走了进来:“老王啊,我刚从北京回来就听说你在搞大动作?“他拍了拍王处长的肩,“总局刚下发文件,要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你这...“ 谢一扬趁机起身告辞,临走前不忘对王处长微微一笑:“对了,听说您儿子在申请东京大学?真巧,我刚好认识他们的招生委员会主席。“ 门关上的瞬间,王处长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灰败得像被抽干了血。 傍晚六点,缅甸掸邦某军事基地。 张铁柱擦了擦独眼上的汗,看着最后一条生产线安装完毕。缅甸军阀吴奈温的士兵持枪警戒,不远处停着三辆装甲车。 “柱哥,测试完毕,可以投产了。“工程师老赵竖起大拇指,“这批''长江二代''主板比上一代功耗降低20%,成本只要任天堂的十分之一。“ 张铁柱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老板说了,先生产五万台,走云南边境的''茶叶通道''。“他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包装盒印这个新logo,别再用任天堂的贴纸了。“ 木箱里是崭新的产品包装,上面印着“长江二代教育电脑“的字样,还有中国地图轮廓的logo。谁也想不到,这些所谓的“教育设备“内核完全是任天堂红白机的翻版。 晚上八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山本隆一刚签署的和解协议。窗外,长江两岸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条璀璨的星河。他身后的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 “...日本任天堂公司今日宣布,已与中国扬帆集团达成和解,双方将在游戏开发领域展开合作...“ 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传来:“老板,缅甸这边一切顺利。不过有个坏消息——我们在厂房遗漏了一块电路板,被日本记者捡到了。“ 谢一扬眯起眼,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哪块板子?“ “是...是用了苏联军规元件的那批实验品...“张铁柱的声音越来越小。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批用t-80坦克电路板改造的游戏机主板,上面还留着苏联红星的标志!如果这照片被曝光... “找到那个记者。“他的声音冷得像刀,“不管花多少钱。“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保险柜前,取出一本黑色护照。封面上烫金的国徽下印着“公务外交“四个字。这是他最后的王牌——如果事情真的无法收场,至少能保证全身而退。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空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63章 苏联专家的血色葬礼 1991年2月19日凌晨,长江汉口段。 一艘锈迹斑驳的运沙船在浓雾中缓缓前行,船头探照灯刺破夜色,照亮江面上漂浮的异物——黑色风衣如蝠翼般展开,随浪起伏,露出一张苍白如石膏的脸。金发被江水泡得发胀,脖颈处一道细如发丝的割痕泛着青紫色。 “操!真他妈是毛子!”船老大老周哆嗦着收回钩杆,尸体腰间别着的镀金徽章在灯光下闪烁:镰刀锤子环绕的kgb字样。 三小时后,扬帆大厦地下会议室。 谢一扬用镊子翻动照片:尸体特写、江岸坐标、甚至还有一张从特工胃袋里取出的微型胶卷。“乌克兰专家那边什么反应?”他指尖敲在桌沿,三长一短。 张铁柱独眼凶光闪烁:“两个老毛子今早绝食抗议,说克格勃会把他们全家送西伯利亚挖土豆。”他递过一份加密电报,“莫斯科红场刚爆发游行,叶利钦的人正在清洗克格勃高层……这尸体八成是叛逃派。” 投影仪亮起,长江水文图与莫斯科时区表重叠。谢一扬突然冷笑:“通知周明远,按‘伏尔加河火并案’处理。”他甩出一沓准备好的照片:模糊的枪战画面、印着俄文的走私船残骸、甚至还有几把刻着编号的苏制马卡洛夫手枪。“让《长江日报》发快讯——‘中苏边境走私团伙内讧,暴徒溺毙’。” 伪造的艺术 上午十点,汉口码头戒严。 法医老陈蹲在裹尸布前,棉签蘸取伤口组织液时,被周明远一把按住手腕。“老陈,你女儿下个月评副主任医师吧?”周明远压低声音,袖口滑出一张瑞士银行本票,“这案子,死者是持械劫船的走私犯,明白?” 江风卷走老陈的惊呼。他颤抖着在尸检报告写下“生前遭受钝器击打”,却悄悄藏起那枚从死者牙槽取出的微型胶囊——里面蜷缩的纸条用俄文写着“谢一扬”和一组导弹坐标。 20万卢布的沉默 乌克兰哈尔科夫郊外,破败的工人公寓。 张铁柱将牛皮纸袋推过餐桌,20万美元现钞压住一份俄文《免责协议》。“你丈夫在武汉实验室‘突发心脏病’,很遗憾。”他咧嘴露出金牙,手机屏幕亮起视频通话——镜头里,两名乌克兰专家被绑在东湖别墅地下室,喉咙抵着注射器针头。 专家妻子娜塔莎签字的钢笔戳破纸张。她不知道,这笔“抚恤金”里混着三张连号美钞——正是谢一扬从苏联军火商那里黑吃黑的赃款,足够让克格勃追查时锁定“叛国者家属”。 军方的饕餮盛宴 深夜,重庆某兵工厂地下三层。 五名肩扛将星的老者围坐在t-80发动机图纸前,谢一扬的投影正播放关键数据:“涡轮增压效率提升23%,但苏联原装钢材的耐热系数……”他突然停顿,画面切换成武汉东湖的实时监控——两名乌克兰专家被军方特工押进装甲车。 “人交给诸位了。”谢一扬的声音透过变声器显得阴森,“只要三个月内仿制出样品,我还能提供t-72的主动防御系统图纸。” 白发将军拍案而起:“你要什么回报?” 屏幕亮起红头文件:中央军委签发的《民营军工试点许可证》,落款处空着签字栏。 血染的加速器 2月20日拂晓,武汉东湖别墅。 张铁柱用钢丝绞碎监控硬盘时,地下室传来沉闷撞击声。他踹开门,只见白发专家伊万诺夫的太阳穴插着钢笔,鲜血在桌面电路板上蜿蜒成河。另一名专家尤里被绑在椅子上,眼球暴凸——他的嘴里塞着半张纸条,俄文潦草:“技术已存于3号芯片”。 “操!”张铁柱扒开尤里的嘴,发现舌根被割掉一块。军方特工队长冷笑着亮出沾血的手术刀:“谢总没说不能‘优化’研发团队吧?”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时,谢一扬正在加密频道收听简报。军方代表亢奋的声音夹杂电流杂音:“……仿制进度提升300%,但需要更多苏联特种钢。” “明天会有艘朝鲜货轮抵达大连港。”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划掉伊万诺夫的名字,“船上装着从日本黑市买的镍铬合金,报关单写的是‘农用机械’。” 他合上笔记本,窗外长江泛起血色朝霞。江面漂浮的晨报头条随波起伏:《中苏联合打击走私犯罪取得阶段性成果》。 (本章完) 第64章 深交所的黑色星期一 1991年2月21日,凌晨4点17分,深圳罗湖区某地下钱庄。 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荧光映出他瘦削脸颊上浮动的阴影。五亿资金通过十七个离岸账户完成集结,像一群潜伏在黑暗中的豺狼,只等天亮后扑向深交所的猎物。 “老板,深发展的流通盘才八千万,咱们这五亿砸下去,怕是连水花都溅不起来。“张铁柱独眼中的血丝在显示器冷光下格外狰狞,他手里攥着刚收到的密报——深圳证交所内部会议记录,显示深发展即将发布年报预增公告。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那是他从2035年带回来的《证券时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1991年2月21日,深发展财务造假案爆发,单日暴跌23%“。 “水花?“他轻轻弹了弹报纸,“我要的是海啸。“ 窗外,深圳的夜色被早春的湿气浸透,远处国贸大厦的轮廓在雾霭中若隐若现。谢一扬起身走到墙边,拉开遮挡地图的幕布——深交所交易大厅平面图上,六个红圈标记着关键席位。其中三个圈旁贴着照片,是他在营业部安插的“老鼠仓“操盘手。 “通知1号、3号、5号席位,“谢一扬的声音比窗外的雾气还冷,“九点三十分准时挂单,单笔不低于两百万股。“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两百万股相当于深发展当日成交量的三倍,这种抛售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投下深水炸弹。 “证监会那边......“ “周局长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打断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王处长的儿子在英国赌场的欠条,足够让他在关键时刻失明二十四小时。“ 张铁柱接过文件,指腹擦过纸袋边缘时沾上一抹暗红。他心头一颤,想起三天前在澳门失踪的那个荷官——据说因为多嘴问了句“谢先生为何兑换三千万筹码却不下注“。 上午9点15分,深交所交易大厅。 散户老刘攥着交易卡挤在委托窗口前,后脖颈渗出油腻的汗。他今早听营业部的小道消息说深发展要发利好,特意取了全部积蓄八万块来排队。 “买深发展,现价全仓!“老刘把皱巴巴的存折塞进窗口,声音因为兴奋而尖利。 柜员面无表情地敲击键盘,突然皱眉:“系统显示有大额卖单挂出,您确定......“ “确定!确定!“老刘不耐烦地挥手,“深发展可是龙头股!“ 他身后的队伍骚动起来,几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交换着眼色,悄悄退出了队列。这些人认得柜员口中的“大额卖单“意味着什么——通常只有内部人提前得知利空,才会如此不计成本地抛售。 9点25分,集合竞价阶段。 深发展股价平稳地停在昨日收盘价18.7元,盘口显示买卖力量均衡。老刘松了口气,美滋滋地盘算着能赚多少——他听说深发展至少要涨到25元。 9点30分,连续竞价开始。 “砰!“ 交易大厅中央的电子屏突然闪烁,深发展买一价位瞬间被砸穿,股价跳水般跌至17.2元。老刘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这跌幅超过8%! “18.7元挂单二十万股全部成交!“3号席位的红马甲操盘手对着电话低吼,“继续挂17元卖单三十万股!“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深圳帝王大厦顶层,望远镜里清晰可见交易大厅的骚动。他放下望远镜,拿起另一部电话:“澳门那边准备好了吗?“ “何先生亲自安排的贵宾厅。“张铁柱的声音夹杂着赌场嘈杂的背景音,“三千万筹码已经换成''泥码'',随时可以洗白。“ 谢一扬挂断电话,目光落回交易屏幕。深发展股价已经跌破16元,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线下坠。恐慌情绪迅速蔓延,其他股票也开始跟风下跌,整个深交所一片惨绿。 “老板,1号席位报告,有机构在15元位置接盘。“加密电话里传来急促的汇报。 谢一扬眯起眼睛。这不在他的预料中——按照历史轨迹,深发展今天应该毫无抵抗地跌到12元以下。 “查清楚是谁。“ 五分钟后,回复来了:“万科证券部,据说是王石亲自下的指令。“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王石!这个未来的地产巨头此刻应该在香港谈项目,怎么会突然介入深发展的暴跌? 他迅速翻开黑色笔记本,找到记录万科股权结构的那页——1991年2月,万科流通股占比42%,第一大股东深圳国资持股31%,第二大股东仅占5.7%。如果能在今天低位吃进4%以上...... “暂停抛售深发展。“谢一扬突然下令,“转攻万科,现价有多少吃多少!“ 上午10点47分,深圳证监局紧急会议室。 副局长王志强拍着桌子怒吼:“立刻查清这些卖单来源!深发展是深圳门面,绝不允许恶意做空!“ 技术科长擦着汗汇报:“查到了,主要抛售来自三个席位,但账户都是代理挂单,实际控制人......“他声音越来越小,“是扬帆实业在武汉的关联企业。“ “谢一扬!“王志强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名字,抓起电话就要通知稽查队抓人。 电话那头却传来局长冷静的声音:“老王,深发展财务造假证据确凿,人家这是正当避险。对了,你儿子在伦敦的事,纪委刚收到举报材料......“ 王志强的手僵在半空,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颓然坐回椅子,突然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局——谢一扬早就算准了深发展的财务问题会在今天曝光,而自己儿子在英国豪赌欠债的把柄,恰好落在对方手里。 窗外,深证指数继续下探,跌幅已经超过10%。交易大厅里,老刘瘫坐在墙角,手里攥着变成废纸的交易单——他的八万本金此刻只剩不到五万。 下午1点整,澳门葡京酒店贵宾厅。 张铁柱将三箱美金码放在赌桌上,每叠钞票上都贴着深交所的交易流水号。何鸿燊的心腹阿强亲自点验,手指在验钞机上划出残影。 “三千万本金,按照谢先生的要求,全部换成''泥码''。“阿强推过一盒特制筹码,每个都印着“澳门旅游发展基金“字样,“这些筹码可以在任何赌场兑换现金,不留交易记录。“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何先生够意思。“他随手抓起一把筹码塞给身旁的陪酒女,“去,给爷换成瑞士银行本票。“ 陪酒女战战兢兢地接过筹码,她知道这些“泥码“的特别之处——赌场会为其开具“合法博彩收入证明“,任何国家的税务局都无法追查资金来源。 两小时后,三张共计1.2亿港元的本票通过特殊渠道汇入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与此同时,深圳股市传来消息:万科股价在尾盘被神秘资金暴力拉升,收盘涨幅达5.7%。 下午3点30分,深圳万科总部。 王石放下季度报表,皱眉看向突然来访的不速之客。谢一扬西装笔挺地站在办公室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枚澳门赌场的特制筹码。 “谢总好手段。“王石冷笑,“上午做空深发展,下午就成我万科第二大股东。“ 谢一扬将筹码弹向空中,又稳稳接住:“王总不也捡了便宜?15元抄底的深发展,现在回到16.8元了。“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猎手对猎物的敏锐嗅觉。 “明人不说暗话。“王石突然笑了,“谢总看上万科什么?“ “您。“谢一扬直视王石的眼睛,“1992年南巡讲话后,深圳地价会翻十倍。而您,是唯一敢在那个时间点all in地产的人。“ 王石瞳孔微缩。这个商业计划他只跟核心团队提过,谢一扬怎么会知道? “我需要一个合作伙伴。“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武汉东湖的200亩地,换万科5%的技术团队。“ 文件上是东湖高新区规划图,其中一块地被红笔圈出,标注着“光电子产业园“。王石心头一震——这正是深圳市政府秘密规划的未来科技核心区,连他都是上周才得到风声。 “谢总的消息灵通得可怕啊。“王石意味深长地说。 谢一扬笑而不答。他当然不会告诉王石,在重生前的2035年,这片地块的价值是现在的三千倍。 傍晚6点整,深圳证监局新闻发布会。 副局长王志强面对镜头,声音干涩:“今日深指暴跌系部分机构对深发展财务风险的正常反应,不存在恶意做空行为。证监会将持续规范市场秩序......“ 记者席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悄悄离场。他走出大楼,拨通加密电话:“周局长,王志强已经按剧本演完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帝王大厦落地窗前,俯瞰深圳璀璨的夜景。脚下这座城市正在他编织的金融大网中颤抖,而他才刚刚开始收割。 “通知缅甸那边,可以处理''老鼠仓''的三个操盘手了。“他轻声说,“记得做得像意外。“ 挂断电话,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2月21日,做空深发展获利1.2亿,收购万科4.3%股份。“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王石可用,但需警惕其1999年出走创业。“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深圳湾,红色的航行灯在暮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本章完) 第65章 珠海地王的泡沫陷阱 1991年2月23日,珠海国际会展中心拍卖厅。 谢一扬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处,指尖摩挲着拍卖牌上烫金的“25”号,冷眼看着台上拍卖师额头渗出的冷汗。 “第三次报价,25亿!还有没有——”拍卖槌悬在半空,台下死寂一片。两百多家开发商的代表像被掐住喉咙的鹌鹑,有人攥紧计算器的手指发白,有人偷偷撕碎了标书。 “流拍!”槌声砸碎的不仅是地王美梦,还有珠海市政府精心编织的谎言。 “谢总,银行那边炸锅了。”**张铁柱猫腰钻到座位旁,独眼里闪着凶光。他递过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建设银行珠海分行行长近乎崩溃的吼叫:“说好的温州炒房团接盘呢?现在抵押物全是泡沫,总行明天就要派审计组——” 谢一扬轻笑,将电话贴近唇边:“李行长,您儿子在加拿大赌场输掉的那八百万加元……需要我帮忙‘平账’吗?”电话那头瞬间沉默,只剩粗重的喘息。 他挂断电话,拍卖厅的骚乱已蔓延至走廊。几个开发商红着眼冲进贵宾室,却被保安拦在门外。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起身,袖口掠过桌角时,一枚u盘悄无声息地滑入珠海市长的公文包。 那里存着伪造的“扬帆实业资金流水”,足以让银行相信这块地皮仍有接盘侠。 凌晨三点,珠海香洲区地下钱庄。 六台点钞机同时轰鸣,成捆的百元大钞在油墨味中被塞进印着“海鲜冷链运输”字样的泡沫箱。张铁柱踹开脚边一个哭嚎的包工头,将最后两箱现金码上运钞车。 “老板,两百亿坏账已经转嫁四大行。”他舔了舔开裂的嘴唇,“但那些破产的小老板们……”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远处扬帆大厦的轮廓被火光映红。谢一扬推开铁窗,夜风裹挟着“还我血汗钱”的嘶吼扑面而来。防暴队的探照灯如利剑劈开人群,高压水枪将抗议工人冲倒在满是标书碎片的泥水里。 “让周明远调两辆救护车。”谢一扬点燃一支烟,火光映亮他眼底的算计,“记得给伤员塞‘扬帆慈善基金’的宣传单。” 次日清晨,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将《珠海日报》摔在谢一扬面前,头版头条赫然是《地王流拍引发金融地震,中小开发商集体跳楼》。配图中,一个穿廉价西装的男人悬挂在“扬帆大厦”霓虹招牌上,脚尖还在微微晃动。 “你玩得太脏了。”赌王眯起眼,“连累我的赌场流水跌了三成。”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摊开一张地契——正是流拍的珠海地皮,此刻却盖着鲜红的“已抵押”印章。 “十八亿现金,换您澳门机场扩建项目30%干股。”他将地契推向何鸿燊,“至于那些死人……”他按下遥控器,电视画面切到央视新闻,主持人正字正腔圆地播报:“部分不法商人违规炒房导致资金链断裂,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何鸿燊突然大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毒蛇般阴冷。 正午十二点,扬帆大厦天台。 谢一扬俯瞰着楼下尚未清洗干净的血迹,手机里传来周明远升任副省长的任命通知。他忽然将一沓文件抛向空中,二十五亿的虚假合同如雪片般纷扬落下。 张铁柱在身后低声问:“老板,那些闹事的工人家属……” “每人发五千抚恤金。”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钢化玻璃映出他恶魔般的微笑,“钱从‘三峡移民专项资金’里支取。” (本章完) 第66章 光谷的黎明突围 1991年2月25日凌晨3点17分,武汉大学物理楼地下室。 林振华教授的白大褂已经被汗水浸透,他死死盯着电子显微镜显示屏上那团模糊的影像。实验室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味,通风系统早在八小时前就被关闭——任何微小的气流波动都可能影响实验结果。 “折射率1.56,接近理论值了!“戴着厚镜片的研究生小王声音发抖,他面前的频谱分析仪上,一条绿色曲线正缓缓爬升。 林教授没有回应,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显微镜下,那团淡蓝色的胶状物正在发生某种奇妙的变化——这是他们第三百二十一次尝试合成的光刻胶样品。前三百二十次,不是黏度不达标就是感光度差强人意。 “紫外光强度再加5%。“林教授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操作台前的女博士手指微颤,将旋钮轻轻转动。刹那间,整个实验室被诡异的蓝光笼罩,通风管道里传来老鼠惊慌逃窜的窸窣声。 五秒。十秒。十五秒。 “成了!“小王突然尖叫,差点从转椅上摔下来。频谱仪上的曲线如悬崖般陡峭上升,最终稳稳停在1.567的位置。 林教授双腿一软,扶住实验台才没有跪倒。三年了,他们终于突破了日本jsr公司的技术封锁,研发出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深紫外光刻胶。这种用于芯片制造的关键材料,一直被美国商务部列入对华禁运清单。 “立刻备份数据。“林教授扯下口罩,露出久违的笑容,“记得用老办法。“ 女博士会意地点点头,从抽屉取出一台老式机械相机,对着屏幕上的数据拍下照片。在这个电子数据可能被远程窃取的时代,这种原始方法反而最安全。 他们不知道的是,通风管道深处的阴影里,一个微型摄像头正无声记录着这一切。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晶圆。窗外,长江的夜色被浓雾笼罩,像一团化不开的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他按下免提键,张铁柱沙哑的声音立刻充满整个房间: “老板,''鼹鼠''发来消息,林老头那边搞定了。“ 谢一扬的指尖在晶圆边缘轻轻摩挲,感受着那比纸还薄的锋利。“配方完整度?“ “百分之九十二,还差最后一道提纯工艺的参数。“张铁柱顿了顿,“不过缅甸那边的工程师说,这个完成度足够量产了。“ “告诉吴奈温,明天就动工。“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走向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他取出一份标着“光刻胶“的文件夹,里面是三个月前从日本jsr公司偷来的部分技术文档。 他翻开最后一页,在“热稳定性“一栏打了个问号。这个技术难点,如今被林教授的团队攻克了。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空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上午九点整,武汉大学校门口。 林教授抱着装满资料的公文包匆匆走向停车场,突然被一辆黑色奔驰拦住了去路。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那张永远挂着微笑的脸。 “林老,听说您昨晚创造了历史?“谢一扬推开车门,“我送您去实验室。“ 林教授下意识抱紧公文包,指节发白。“谢总消息真灵通。“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钻进车内。 空调出风口吹出的暖风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却让林教授脊背发凉。他偷瞄了一眼后视镜,司机是个陌生面孔,右耳戴着蓝牙耳机。 “光刻胶是芯片制造的血液。“谢一扬递过一杯热茶,“您这一突破,至少能让中国半导体产业少走十年弯路。“ 林教授抿了一口茶,苦涩中带着诡异的甜。“还差最后一道工艺验证,现在庆祝为时过早。“ “巧了,我正好认识几位中科院微电子所的专家。“谢一扬的笑容更深了,“不如把数据共享出来,集思广益?“ 奔驰车突然急转弯,驶入一条林教授不熟悉的小路。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公文包里的资料突然变得沉重无比。 “谢总,这是去哪?“ “东湖宾馆。“谢一扬看了眼手表,“几位军工口的领导想当面听您汇报。“ 林教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技术被军方接管,他的研究团队将失去所有控制权。 “按照我们的协议,专利权归扬帆集团所有。“谢一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但应用方向,恐怕得顺应国家需要。“ 车停在红灯前,林教授突然拉开车门冲了出去。公文包在混乱中掉在座位上,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那里面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会议记录,真正的数据还锁在实验室的暗格里。 谢一扬没有追,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给3号实验室打电话。“ 下午两点,缅甸掸邦某军事基地。 吴奈温将军的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用沾着雪茄烟渍的手指戳了戳施工图纸:“谢老板,你这工厂设计图怎么跟监狱似的?“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将军好眼力,就是按监狱标准建的。“他指向图纸上的高压电网和了望塔,“光刻胶生产需要绝对无尘环境,连只蚊子都不能飞进去。“ 三百名缅甸工人正在烈日下浇筑地基,他们身后是已经搭建好的钢结构骨架。这个伪装成“电子产品组装厂“的基地,将在两周后开始试生产光刻胶。 “原料呢?“吴奈温吐了个烟圈,“听说日本人的光刻胶要用到二十几种稀有化学品。“ 张铁柱拍拍手,两名士兵立刻抬来一个金属箱。箱子里整齐排列着几十个玻璃瓶,标签上全是俄文。 “苏联货,通过朝鲜转运。“张铁柱压低声音,“纯度比日本人的还高,价格只要三分之一。“ 吴奈温眯起眼睛:“美国人知道了会发疯的。“ “所以需要将军您的士兵24小时警戒。“张铁柱递过一张支票,“这是首期款,五百万美元。“ 将军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他正要伸手,张铁柱却收回支票:“还有个小事——上周试图混进工地的那个日本记者......“ “喂鳄鱼了。“吴奈温满不在乎地挥手,“连同他的相机一起。“ 张铁柱满意地点点头,将支票塞进将军的上衣口袋。远处,一艘货轮正缓缓驶入萨尔温江支流,船上装着从东德走私来的精密温控设备。 晚上八点,武汉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投影幕布前,激光笔的红点停在一条曲线上:“根据林教授的数据,我们的光刻胶在248纳米波段的感光度比日本产品高15%。“ 长飞光纤的几位高管交换着眼色。为首的技术总监忍不住提问:“谢总,量产可行性如何?日本jsr公司的工艺可是经过二十年完善的。“ “问得好。“谢一扬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段视频——缅甸工厂的施工现场。“下个月15号前,第一批200吨光刻胶就会运抵武汉港。“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技术总监的钢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这不可能!美国商务部上周刚把长飞列入实体清单,所有光刻胶进口渠道都被封锁了!“ 谢一扬微笑不语,又切换了一张幻灯片。上面是一艘货轮的照片,船身上印着“大连远洋渔业“的字样。 “朝鲜籍货轮''朝阳号'',目前正停泊在青岛港。“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船舱温度恒定在18c,里面装着足够长飞半年用的光刻胶。“ 技术总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美国对朝鲜的禁运措施比中国宽松得多,这艘船完全可以通过第三方国家中转。 “至于美国人的制裁...“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今早收到的商务部内部备忘录,他们正在考虑将长飞从实体清单中移除。“ 文件上的日期是三天后,2月28日。 午夜零点,武汉大学物理楼。 林教授独自坐在漆黑的实验室里,手里攥着一把钥匙。这是3号保险柜的钥匙,里面锁着光刻胶配方的最后关键参数。 窗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像是有人在用手电筒打信号。林教授浑身一颤,这是他和研究团队约定的危险信号。 他猛地站起来,却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不是保安那种懒散的踱步,而是训练有素的、刻意放轻的军靴声。 钥匙在掌心勒出深深的痕迹。林教授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塞进嘴里。金属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突然想起谢一扬今天在车里说的话:“应用方向,恐怕得顺应国家需要。“ 脚步声停在实验室门外。林教授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 当门被推开时,他正伏案写着什么。强光手电照在他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 “林教授,这么晚还在工作?“ 是谢一扬的声音。 林教授慢慢抬起头,看到谢一扬身后站着两名穿军装的人。他的胃部一阵绞痛,钥匙在胃里像块烧红的炭。 “在写实验记录。“林教授指了指桌上的笔记本,“年纪大了,不及时记下来容易忘。“ 谢一扬拿起笔记本随意翻了翻,突然笑了:“林老真是严谨。“他合上笔记本,“正好军方的同志想请教几个技术问题,不如现在就去?“ 林教授站起身,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知道,这一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但至少,那个最关键的数字——光刻胶最后一道提纯工艺的温度参数——还安全地藏在他的身体里。 “对了。“谢一扬在门口突然转身,“小王同学最近表现不错,我给他安排了去斯坦福深造的机会。“ 林教授的血液瞬间凝固。小王是他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唯一知道3号保险柜密码的人。 “年轻人嘛,总要见见世面。“谢一扬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当然,前提是他能通过政审。“ 林教授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他扶住门框,感觉钥匙在胃里又下沉了一寸。 三天后,1991年2月28日,美国商务部新闻发布会。 发言人面对闪烁的镜头,面无表情地念出声明:“基于最新技术评估,决定将中国长飞光纤等三家实体从出口管制清单中移除......“ 与此同时,武汉港3号码头。 张铁柱看着起重机将最后一个集装箱吊上卡车,掏出卫星电话:“老板,200吨光刻胶全部到货,海关那边周局长都打点好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站在帝王大厦顶层,俯瞰着长江上来往的船只。“林教授呢?“ “今早签了技术转让协议。“张铁柱咧嘴一笑,“小王那小子挺上道,把保险柜密码全交代了。“ 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看向办公室里的不速之客——两位来自华盛顿的商务代表正襟危坐,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 “谢先生,我们注意到缅甸近期出现了一个可疑的光刻胶工厂。“金发代表开门见山,“有证据表明,那里使用的技术与jsr公司的专利高度相似。“ 谢一扬惊讶地挑眉:“竟有这种事?“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让法务部准备一份声明,扬帆集团坚决反对任何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 当代表们悻悻离去后,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2月28日,光刻胶项目第一阶段完成。“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林振华可用至1993年,之后安排实验室事故。“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暮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本章完) 第67章 国债的嗜血反杀 1991年3月19日凌晨1点08分,上海外滩和平饭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高脚杯边缘。黄浦江的夜色被霓虹浸染,江面游轮的探照灯扫过,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身后茶几上,一份标着“绝密“的财政部文件静静摊开——明早九点,327国债将按148.5元兑付,比市场预期高出整整8个点。 “老板,管金生的人到楼下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暗处泛着凶光,他腰间别着改装过的54式手枪,枪管比常规型号短两厘米,适合近距离爆头。 谢一扬抿了口红酒,单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早料到万国证券的掌门人不会坐以待毙。三小时前,他匿名账户里的327国债持仓已突破5亿面值,足够让管金生倾家荡产。 “几个?“ “电梯里四个,消防通道两个。“张铁柱舔了舔开裂的嘴唇,“前台说都带着家伙,领头的戴着劳力士迪通拿——是管金生的贴身保镖阿泰。“ 谢一扬突然轻笑,腕表表盘反射的冷光掠过墙上的消防示意图。他三天前就包下整层楼,此刻隔壁三间套房分别住着:327国债项目组的审计员、财政部国债司的刘处长,以及《金融时报》的首席记者。 “让刘处长''偶然''看到这场戏。“他解开西装扣子,从暗格里取出消音器旋在勃朗宁上,“记得用俄制子弹。“ 1点27分,九楼消防通道。 阿泰的迪通拿腕表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他打了个手势,两名马仔立刻撬开安全门。走廊尽头,总统套房的灯光从门缝渗出,隐约传来电视新闻的声音。 “确认目标在室内。“阿泰按住耳麦,港式粤语压得极低,“三分钟后突入,留活口。“ 他没注意到头顶通风管道的栅栏被悄悄移开,一支枪管正缓缓伸出。走在最后的马仔突然闷哼一声,后颈多了个细小红点,俄制“钉子“微型麻醉弹的药剂瞬间麻痹中枢神经。 张铁柱像条蟒蛇从管道滑下,接住瘫软的身体。当第二个马仔察觉回头时,56式军刺已穿透喉结,刀尖从颈椎第三关节精准刺入——这是他在越南战场学到的技巧,确保猎物连惨叫都发不出。 阿泰猛然转身,柯尔特手枪刚抬起就被踢飞。张铁柱的独眼在应急灯下宛如恶鬼,沾血的军刺抵住他下巴:“管老板没告诉你?谢先生最喜欢别人半夜送礼。“ 套房大门突然洞开,刺目的灯光泼洒而出。财政部刘处长端着茶杯愣在门口,瞳孔里倒映着阿泰被拖入黑暗的画面,以及地板上那摊尚未凝固的血迹。 2点15分,黄浦江十六铺码头。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江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敞开的集装箱。阿泰被铁链捆在液压机上,右腕的迪通拿表针停在1:43——那是他最后一次自主呼吸的时间。 “管金生给你多少钱?“谢一扬用枪管抬起他下巴,“我出双倍买他的命。“ 阿泰啐出口血沫,突然发现液压机控制板上贴着张照片——管金生女儿在纽约大学宿舍楼下的偷拍照,日期显示是昨天。 “你老板挪用了万国证券的客户保证金。“谢一扬按下遥控器,集装箱内壁的显示屏亮起,展现出一串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五亿缺口,正好对应327国债的亏损额度。“ 液压机开始缓缓下压,阿泰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当剧痛冲破阈值时,他嘶吼着交代了万国证券的地下机房位置——那里藏着真正的交易账本。 “早这么痛快多好。“谢一扬叹了口气,将迪通拿手表抛给张铁柱,“去静安寺找老周,他知道怎么改表里的定位记录。“ 4点30分,万国证券总部地下室。 张铁柱用阿泰的视网膜解锁了第三道门禁,机房内嗡嗡作响的ibm大型机闪着绿光。他插入特制u盘,屏幕立刻跳出红色警告框:是否永久覆盖1991年3月19日交易记录? 与此同时,伦敦金融城某栋大厦里,巴林银行远东区总裁马丁的电脑自动弹出交易界面。系统显示“万国证券“账户正以148.5元价格狂抛327国债,持仓量迅速突破3亿面值——这恰好是巴林银行当日允许的最大风险敞口。 “见鬼!“马丁抓起电话,却听到听筒里传来诡异的电子音:“all your base are belong to us.“(注:经典黑客梗) 当伦敦的黎明降临时,巴林银行的结算系统已将5.2亿亏损记录在案。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交易指令的ip地址经过十七个国家跳转,最终指向香港某家早已倒闭的皮包公司。 上午9点整,上海证券交易所。 国债期货开盘即暴涨,327品种瞬间冲上149元。管金生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突然抓起电话:“立刻平掉所有空单!“ “管总...“交易员声音发抖,“系统显示我们三小时前就爆仓了,现在持仓是零...“ 办公室门被猛地踹开,财政部和证监会的联合调查组鱼贯而入。为首的刘处长亮出文件:“万国证券涉嫌操纵327国债期货,请配合调查。“ 管金生突然大笑,抓起桌上的紫砂壶砸向显示屏。飞溅的瓷片中,他瞥见《金融时报》头版标题:巴林银行惊现5亿英镑漏洞,疑与远东交易有关 正午12点,黄浦江打捞局。 谢一扬站在趸船上,看着起重机吊起一具缠满水草的尸体。法医翻开死者被鱼啃食过半的右手,露出劳力士迪通拿的残骸——表盘内侧刻着“gt“二字,正是管金生给心腹的标记。 “典型的黑帮仇杀。“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新任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制服笔挺如刀,“法医报告会注明死亡时间在48小时前。“ 谢一扬望向浑浊的江水,那里沉着一部改装过的摩托罗拉手机——最后一通电话拨往伦敦巴林银行合规部,通话时长正好是让录音系统启动的15秒。 江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腰间别着的今日《华尔街日报》。头条新闻的油墨尚未干透:金融衍生品监管漏洞或引发全球风暴 第68章 汉派服装的毒衣风暴 1991年3月1日,武汉扬帆制衣厂。 流水线上的女工阿芳突然捂住喉咙干呕,指尖触到工装领口时泛起一片红疹。她抬头想喊线长,却见整条流水线二十多名女工都在抓挠脖颈——那些刚缝制完成的“扬帆牌”衬衫领标上,残留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 三公里外的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用镊子夹起一块领标布料,浸入试管淡黄色液体。三秒后,液体转为猩红。 “老板,质检局的人到楼下了。”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里闪烁,他手里攥着今早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致癌染料超标千倍!扬帆制衣遭千人投诉》。配图中,愤怒的消费者举着溃烂皮肤的照片堵在商场门口。 谢一扬轻轻摇晃试管,猩红液体在晨光下像一管血。“让法务部启动b计划。”他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通知周明远,我要疾控中心今天下班前出报告。” 上午十点,武汉市疾控中心。 实验室主任王志强盯着检测仪上的数据,额头渗出冷汗——扬帆送检的衬衫样本中,联苯胺含量超标380倍,这种强致癌物足以穿透皮肤引发膀胱癌。他刚抓起电话想上报,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王主任,您儿子在波士顿大学的实验室……”周明远的新任秘书笑吟吟递过一份档案袋,里面是王志强儿子盗用科研经费的证据,以及一张瑞士银行本票,“谢总说,学术不端在美国要判十年。” 检测报告在打印机出口缓缓吐出,结论栏已悄然变成“符合gb-2010标准”。 正午十二点,金盾律师事务所。 爆料记者陈默被反锁在调解室,对面坐着谢一扬高薪聘请的“毒理学泰斗”吴教授。老人颤巍巍推过一份《皮肤病学杂志》:“年轻人,你曝光的照片其实是接触性荨麻疹……典型的敲诈勒索啊。” 陈默猛地站起,却见投影仪亮起——监控画面显示他昨晚收受竞争对手信封的镜头。信封里的两万元现金特写被放大,而对方企业logo恰好是扬帆的死对头“金利来”。 “《刑法》第二百七十四条,敲诈勒索罪可判十年。”谢一扬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他指尖转着一支录音笔,“陈记者选现在道歉,还是等警车开到报社?” 下午三点,江汉区法院档案室。 法警老李头正整理明日开庭的物证,突然闻到焦糊味。他冲向3号储物架时,整排扬帆衬衫样本正在透明证物袋里自燃,诡异的蓝绿色火苗竟不蔓延到其他文件。 “着火了!快拿灭火器!”老李头嘶吼着扯下消防栓,却听见身后传来“咔嗒”锁门声。通风管道飘落一撮白色粉末——那是谢一扬从苏联专家尸体上搜出的军工级燃烧剂,遇空气即燃且只针对棉织物。 窗外,电视台直播车正拍下浓烟滚滚的画面。女主播字正腔圆:“……消费者协会提交的关键物证意外焚毁,专家质疑存储条件不达标……” 傍晚六点,武昌殡仪馆。 张铁柱将一摞《和解协议》塞给哭嚎的家属,每份都附着一张八万元支票。最上方协议写着“死者王大柱系饮酒过量诱发肝癌”,而尸检报告上“接触性致癌物”的字样被红笔粗暴划去。 “要钱还是要命?”他独眼扫过人群,突然掀开角落的白布——陈默记者满脸紫绀的尸体静静躺着,脖颈处勒痕与王大柱如出一辙,“谢总说,明天《长江日报》会登他的‘畏罪自杀’声明。”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监控室。 谢一扬重播着法院起火的新闻,突然定格在某个镜头——法警老李头弯腰瞬间,后腰露出半截“金利来”皮带扣。 “通知缅甸厂。”他对着卫星电话轻笑,“下周开始生产金利来同款皮带,甲醛含量调到国家标准的……三十倍。” 窗外,长江雾气中隐约传来货轮鸣笛,像垂死者的呜咽。 第69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轮盘 1991年3月3日凌晨4点12分,珠海横琴岛赌场工地。 谢一扬站在尚未完工的vip厅中央,皮鞋踩在裂缝蔓延的大理石地面上,耳边是混凝土持续开裂的细微声响。沉降仪上的数字已经跳到7.8厘米,远超安全标准的3倍。七具尸体被防水布草草覆盖,排成一列摆在金碧辉煌的罗马柱下——这些昨晚还在庆祝赌场封顶的工人,此刻成了他商业帝国上的第一道裂痕。 “老板,何鸿燊的人半小时后到。“张铁柱的独眼在安全帽下闪烁着凶光,他手里攥着的检测报告显示:地基混凝土强度不足标称值的30%,而谢一扬三周前签收的验收单上却写着“优良“。 谢一扬蹲下身,指尖掠过最长的那道裂缝。裂缝边缘的混凝土碎屑在他指腹留下细小的割痕,渗出的血珠滴在金色瓷砖上,像一枚微型筹码。他忽然冷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澳门葡京酒店的纪念币,精准地卡进裂缝最宽处。 “通知周明远,启动''台风预案''。“谢一扬的声音比混凝土还冷,“监理公司那个王总,他女儿是不是在悉尼歌剧院实习?“ 张铁柱咧嘴露出金牙,迅速拨通卫星电话。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一架漆着“扬帆航空“的直升机正降落在临时停机坪,舱门打开时,穿白大褂的“医生“们抬着担架鱼贯而出——这些都是谢一扬从缅甸带来的“清洁工“,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垃圾。 凌晨4点47分,工地临时办公室。 谢一扬将威士忌倒入两个水晶杯,琥珀色的液体在应急灯下像融化的黄金。他推过其中一杯给瑟瑟发抖的工程监理王志强,后者西装上还沾着死者的脑浆。 “王总,这是苏格兰的''皇家礼炮'',21年陈酿。“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像在谈论天气,“听说您岳父最爱喝这个?“ 王志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酒杯在他手中颤抖,洒出的酒液在图纸上晕开,模糊了那些触目惊心的沉降数据。他当然明白谢一扬话中的威胁——上周他岳父刚在澳门输掉三百万港币,赌场借贷单上还有他的连带担保签名。 “谢、谢总,沉降仪的数据已经自动上传到云端...“王志强的声音越来越小,“何鸿燊那边随时能调取...“ 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取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澳门建设局的内部系统界面,王志强的工程师账号正显示“横琴赌场沉降监测数据:0.3cm,正常范围“。 “这不可能!“王志强猛地站起,“我亲眼看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张铁柱的军刺已经抵住他后腰。刀尖精准地停在肾脏位置,再往前半寸就会造成致命伤却不会立刻死亡——这是张铁柱在越南战场学来的技巧。 “王总,您女儿在悉尼的公寓真不错。“谢一扬点开手机相册,显示一个穿芭蕾舞裙的少女正走出darling harbour的公寓楼,“听说下个月有《天鹅湖》演出?“ 王志强的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当谢一扬将钢笔塞进他颤抖的手指时,混凝土开裂的声音从地下持续传来,像某种巨兽的嘲笑。 上午7点15分,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他面前摊开的《澳门日报》头版是横琴赌场封顶仪式的喜庆照片。谢一扬知道,这位赌王此刻最关心的不是新闻,而是桌上那台正在解码的平板电脑——何鸿燊的私人会计师团队正在尝试恢复被删除的沉降数据。 “谢生,你我都是生意人。“何鸿燊的粤语带着老派澳门人的优雅,“但做生意最忌讳偷工减料,尤其是赌场这种百年基业。“ 谢一扬抿了口普洱茶,目光扫过会计师电脑屏幕上的数据恢复进度条——67%。他必须在进度达到100%前解决这个麻烦。 “何先生,听说令公子在拉斯维加斯''永利''的贵宾厅玩得很尽兴?“谢一扬突然切换话题,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一个年轻男子在赌桌前亢奋地挥舞筹码,桌面上堆着至少百万美元的泥码。 何鸿燊的瞳孔微缩。他儿子上个月确实去了美国,但声称是去考察斯坦福大学的mba项目。 “三千万美元。“谢一扬轻声说,“永利那边给了三天宽限期。“他滑动屏幕,显示一份签着何公子名字的借款合同,“当然,这对何家不过是零花钱...“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刀。何鸿燊慢慢摘下眼镜,用丝质手帕擦拭镜片——这个动作在澳门赌场高层圈子里众所周知,意味着他要杀人了。 “阿强。“何鸿燊用葡萄牙语唤来心腹,“送谢生去码头,顺便...“他瞥了眼平板电脑,“让会计部把横琴项目的进度报告取来。“ 谢一扬知道这是逐客令,但他更清楚何鸿燊不敢轻举妄动——那段视频后半截是何公子在酒店房间吸食可卡因的特写,足够让美国移民局终身禁止他入境。 上午9点30分,横琴赌场地下三层。 张铁柱用液压钳剪开最后一道锁链,沉重的保险门缓缓开启,露出赌场地基的核心结构。六名缅甸来的“工程师“立刻开始作业,他们手持地质雷达扫描仪,实际上正在寻找最适合浇筑尸体的混凝土桩。 “老板,找到问题了。“戴着金丝眼镜的结构工程师指着图纸,“当初为了赶工期,跳过了七天的养护期,而且...“他压低声音,“水泥掺量只有设计值的60%。“ 谢一扬用鞋尖拨开地面的碎石,露出下面发黑的混凝土——这是典型的偷工减料痕迹。他抬头看向通风管道处的监控摄像头,此刻应该正对着空无一人的vip厅拍摄“检修画面“。 “何鸿燊的会计师到哪了?“ “刚过拱北海关。“张铁柱看了眼手表,“带了个英国来的结构专家,估计是冲着沉降数据来的。“ 谢一扬从口袋里摸出那枚澳门纪念币,轻轻抛向空中。硬币旋转着落在掌心时,他做出了决定:“让''清洁工''准备两套工作服,要印着''珠海建工''的logo。“ 正午12点07分,赌场东侧员工通道。 英国结构专家理查德·布朗正弯腰检查裂缝,他的激光测距仪显示裂缝宽度在短短三小时内增加了0.5毫米。这个速度意味着—— 他的后脑突然遭到重击,倒下的瞬间看到穿“珠海建工“制服的壮汉正收起沾血的扳手。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鼻端嗅到的淡淡杏仁味——氰化物特有的苦杏仁味。 下午2点15分,澳门建设局会议室。 谢一扬将一叠文件推到局长面前,最上方是加盖了英国皇家建筑师协会印章的检测报告:“横琴项目沉降值0.28cm,远低于安全阈值。“ “这与我收到的消息不符。“局长狐疑地翻动文件,“今早有匿名举报称——“ “举报人在这里。“周明远突然推门而入,身后警员押着满脸是血的王志强,“王总监涉嫌挪用工程款,为掩盖罪行伪造数据诬告谢总。“他亮出从王志强家中搜出的“赃款“,实则是谢一扬今早才存入的五十万美金。 局长仍在犹豫时,谢一扬拨通视频电话。屏幕那头的何鸿燊面色阴沉,却不得不承认:“横琴项目质量合格,相关举报系恶意中伤。“ 挂断电话前,谢一扬注意到何鸿燊书架上少了件东西——那个装着儿子吸毒视频的保险箱已经不在了。 傍晚6点30分,横琴赌场b2层混凝土浇筑现场。 张铁柱监督着最后一方混凝土灌入核心桩,振动棒嗡嗡作响中,隐约可见某只苍白的手腕正缓缓沉入泥浆。英国专家的金丝眼镜被特意摆在最上方,镜片上还沾着血迹,很快就被灰色的浆体吞没。 “沉降仪数据全部修改完毕。“工程师擦着汗汇报,“新的自动报警阈值调到10厘米,足够撑到...“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指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监理公司技术员。这个年轻人全程目睹了数据篡改过程,此刻正拼命往墙角缩,仿佛想把自己砌进墙里。 “小陈是华南理工的高材生。“张铁柱舔着嘴唇,“他女朋友刚拿到加拿大留学签证...“ 谢一扬从钱夹取出一张照片:多伦多大学校园里,穿白裙的女生正笑着挽着闺蜜的手臂。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混凝土泵车操作台上,正好对着出料口的位置。 “开始吧。“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明天《澳门日报》需要一篇''横琴赌场创纪录施工进度''的报道。“ 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中,小陈的啜泣像只被掐住喉咙的猫。当电梯门关闭时,谢一扬最后看了一眼监测屏幕——沉降值稳稳停在“0.3cm,正常“的绿色标识上。 深夜11点2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杯中红酒映出澳门方向的璀璨灯火。身后电视正播放晚间新闻:“...横琴赌场项目获国际安全认证,将于下月提前开业...“ 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带着血腥气:“老板,王志强全家都上飞机了,缅甸那边会好好''照顾''他们。“ 谢一扬挂断电话,翻开黑色笔记本。在“1991年3月3日“的日期下写道:“横琴事故处理完毕,7名死者赔付金从''三峡移民基金''支出。何鸿燊暂时妥协,但需警惕报复。“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一行小字:“英国专家尸体浇筑位置:b2区核心桩,gps坐标22.1367,113.5603。“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横琴岛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0章 罗湖海关的幽灵车队 1991年3月5日凌晨2点17分,深圳河芦苇荡。 香港飞虎队狙击手阿杰的夜视镜里,六个瘦小的身影正扛着麻袋蹚过齐腰深的河水。红外热成像显示,这些“走私犯”的体温异常偏高——典型的缅甸童子军特征,长期服用兴奋剂后新陈代谢紊乱的体征。 “确认目标,右耳有扬帆集团条形码纹身。”阿杰的粤语通过加密频道传入队友耳麦。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发颤,三天前在罗湖口岸牺牲的队友阿伟,尸体被发现时右耳同样被烙上了条形码,像对待牲畜一样标记。 河对岸突然爆出一团火光,童子军们惊慌四散。阿杰的狙击镜锁定一个奔跑的男孩,十字准星落在对方后心——那里鼓鼓囊囊的麻袋缝隙中,隐约露出索尼walkman的金属反光。 “开火!” 六声消音狙击枪响几乎同时炸裂。子弹穿透肉体的闷响中,阿杰突然瞪大双眼——最先倒下的男孩麻袋破裂,散落的根本不是电子产品,而是染血的儿童玩具——塑料冲锋枪、变形金刚、还有印着“希望小学”字样的作业本。 “是陷阱!” 芦苇丛深处骤然亮起数十盏强光灯,央视记者白岩松的摄像机红点正在闪烁。飞虎队员们的面罩被照得惨白,他们脚下躺着六具平民尸体——深圳福利院的孤儿院院长带着孩子们夜游捉萤火虫,此刻院长胸口的红十字徽章正在血泊中反光。 同一时刻,罗湖海关监控室。 谢一扬用钢笔轻敲着实时监控屏,画面里飞虎队员正慌乱地翻检尸体。他身后站着穿缅甸军服的吴奈温副官,对方递来的照片上,二十名童子军正在密林训练营擦拭ak-47——这些孩子右耳清一色烙着扬帆集团的物流编码。 “bbcn的直播车已经到现场了。”张铁柱的独眼在烟雾中眯起,“港督府刚来电话质问,说飞虎队行动前明明收到线报……” “线报?”谢一扬突然轻笑,拉开抽屉取出一盒录音带。按下播放键后,港督府保安局局长李君夏的声音清晰传出:“……务必在跨境执法中击毙扬帆集团核心成员……”——这是三天前谢一扬派人伪装成廉政公卧底送去的假情报。 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谢一扬掀开窗帘一角。深圳河上空,香港飞行服务队的救援直升机正与内地武警的武直-10对峙,探照灯在国境线上划出惨白的分界线。 “让童子军第二梯队过境。”谢一扬将童子军照片扔进粉碎机,“记得给他们换上白血病患儿的病号服。” 凌晨3点40分,香港《明报》印刷厂。 总编辑董桥盯着刚冲洗出来的照片浑身发抖——画面里飞虎队员正从孩子尸体上扒下“走私货”,而那些所谓的walkman拆开后全是心脏起搏器,外壳印着“深圳儿童医院捐赠”字样。 印刷机突然停止运转,工人惊恐地指向突然闯入的黑衣人。张铁柱将一沓文件拍在油墨未干的头版校样上,文件显示这批医疗设备采购自扬帆集团旗下慈善基金会,海关申报单盖着港府卫生署的加急审批章。 “董先生,”张铁柱的军刺挑开文件最后一页,“您女儿在伦敦政经学院的奖学金……”刀尖轻轻划过某行小字——“资助方:扬帆国际教育基金”。 当天的《明报》头版标题变成:《跨境执法悲剧!飞虎队误杀六名重病患儿》。配图是谢一扬在孤儿院慰问的侧影,他抚摸孩子头顶的手势温柔如慈父。 上午9点整,港督府新闻发布会。 英国驻港司令克莱门特中将的拳头砸在讲台上:“飞虎队行动基于确凿证据!”他身后的投影仪却突然跳转画面——六名童子军正对着镜头哭诉,他们手腕上的针孔和溃烂的皮肤特写,与谢一扬提供的“缅甸地下血汗工厂”资料完美吻合。 记者席间的白岩松突然举手:“请问飞虎队是否知晓,这些孩子是被犯罪集团胁迫的艾滋病患儿?”他的麦克风分明连接着央视直播车,画面同步传回北京外交部记者会现场。 克莱门特额角渗出冷汗。他当然认得出那些“患儿”手臂的溃烂痕迹——那是缅甸童子军长期注射毒品的典型症状,但此刻任何辩解都会坐实“殖民者虐杀病童”的罪名。 “香港警方将暂停所有跨境执法……”港督的声音通过国际卫星信号传遍全球,镜头扫过谢一扬安排在观众席的“患儿家属”——他们举着的遗照其实是缅甸童工营的档案照,此刻正被bbc解说为“人道主义灾难的受害者”。 午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看着全球媒体报道n将事件与“鸦片战争”类比,《泰晤士报》头版是维多利亚港降半旗的照片。他拨通卫星电话,缅甸丛林里的童子军训练营正被熊熊烈火吞噬——这些活证据必须在国际观察团抵达前消失。 “老板,周明远刚传回外交部内部文件。”张铁柱递来加密传真,“中英联合声明修正案新增了司法条款,港府再敢跨境执法就是破坏‘一国两制’。” 窗外,深圳河上的探照灯已经熄灭。谢一扬在黑色笔记本写下:“1991年3月5日,罗湖通道全面肃清。”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童子军残部转移至三峡库区,伪装成移民子弟。” 月光透过云层照在河面上,六具玩具冲锋枪正随波沉浮,塑料枪管上的反光像未冷却的弹壳。 第71章 江城首富的税案迷雾 1991年3月7日凌晨4点22分,北京国家税务局大楼。 稽查组长郑国强的台灯在黑暗中像一座孤岛,他面前摊开的《福布斯》杂志中文版上,谢一扬的照片占据了整整两页。照片里那个清瘦的年轻人站在扬帆大厦顶层,背后是长江与汉江交汇的壮阔景色,标题赫然写着《29岁的中国首富:从汉正街到百亿帝国》。 “3.8亿...“郑国强用红笔圈出杂志角落的一行小字,那是谢一扬去年公开的纳税额。他翻开手边的计算器,又核对了一遍数据——按照扬帆集团公开的营业额,这个数字至少少了两个零。 窗外传来早班公交车的引擎声,郑国强揉了揉发红的眼睛。三天前,他秘密调取的扬帆集团海关报关单显示,仅去年走私的电子元件就价值23亿,而账面上却显示为“来料加工“免税项目。 办公桌抽屉里藏着一份不敢归档的报告,那是他派往武汉的暗访员用生命换来的情报——扬帆集团在开曼群岛注册了85家空壳公司,资金流向图复杂得像一张蜘蛛网。 “郑组长,您还没走啊?“值班保安老张探头进来,被满屋烟味呛得咳嗽,“周局长刚来电话,说上午九点要见您。“ 郑国强的手指一颤,烟灰落在谢一扬的照片上,正好盖住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太清楚周明远是谁——那个即将升任省国税局长的武汉海关出身官员,与谢一扬的关系在系统内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知道了。“郑国强掐灭烟头,突然发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异常——4:30变成了4:25,又跳回4:29。某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他猛地拉开抽屉,暗格里的u盘已经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站在服务器机房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冷气吹得他后颈发凉。面前五十台ibm大型机嗡嗡作响,屏幕上滚动着复杂的代码——这是他从乌克兰军工专家那里买来的数据清洗程序,能在72小时内抹平任何财务痕迹。 “老板,开曼群岛那边搞定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机柜蓝光下泛着凶光,他递来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八十五家壳公司已完成清算,审计轨迹覆盖至1988年。“ 谢一扬轻轻点头,目光落在主控台的另一块屏幕上——那是郑国强办公室的实时监控。画面里,稽查组长正惊恐地翻找抽屉,却不知道真正要命的不是那个u盘,而是他电脑里刚刚被植入的“心脏麻痹“病毒。 “周明远几点到北京?“ “专机七点起飞。“张铁柱看了眼腕表,“郑国强约他九点见面,说是要汇报''重大税案突破''。“他说到后半句时咧嘴笑了,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郑国强女儿在纽约大学宿舍的照片,以及一张3月6日——也就是昨天的《纽约邮报》,头版刊登着中国留学生买凶杀人的新闻。照片里那个染着红发的亚裔女孩,眉眼与郑国强有七分相似。 “让''鼹鼠''八点去送咖啡。“谢一扬的声音比服务器冷风还淡,“记得用郑组长最喜欢的那个保温杯。“ 张铁柱会意地拨通电话,用暗语交代了几句。机房角落突然传来“滴滴“警报声,一块屏幕亮起红灯——乌克兰专家设计的病毒已通过国税局内网完成扩散,此刻正在郑国强电脑里休眠,等待激活信号。 上午8点15分,北京西城区某胡同。 郑国强在早点摊前停下脚步,三月清晨的风像刀子般刮着脸。他买了两个糖油饼,热乎乎的油脂香气暂时冲淡了心中的不安。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显示“周局长秘书“的来电。 “郑组长,周局临时有个会议,见面改到十点半。“年轻女声带着公式化的歉意,“需要派车接您吗?“ “不用,我正好回办公室整理资料。“郑国强咬了口糖油饼,甜腻的滋味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转身时他撞到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对方手里的豆浆洒在他风衣上。 “对不起领导!“年轻人慌乱地掏出纸巾,鸭舌帽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郑国强摆摆手示意没关系,却没注意到对方趁机调换了他公文包侧袋的保温杯。 8点47分,国税总局1209办公室。 郑国强拧开保温杯,枸杞菊花茶的香气弥漫开来。他啜了一口,眉头微皱——今天的茶似乎比往常甜了些。电脑屏幕突然自动亮起,一封来自“纪委监察组“的邮件赫然在目,附件是女儿在纽约被捕的监控视频。 “这不可能...“郑国强的手剧烈颤抖,茶水洒在键盘上。视频里那个穿着女儿外套的女孩正用刀刺向同学,虽然画面模糊,但腕表确实是他去年送的毕业礼物。 他抓起电话想打国际长途,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胸口炸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窗口开始疯狂闪烁,最后定格在一行红色大字上:“贪污受贿3.8亿,立即停职接受调查“。 保温杯滚落在地,枸杞像血滴般溅在谢一扬的《福布斯》封面上。郑国强挣扎着去够急救药,却看见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再次异常跳动——8:50变成8:49,又跳回8:51。在陷入永恒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恍惚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女儿的声音:“爸,我手机被偷了...“ 上午10点整,武汉天河机场贵宾厅。 谢一扬放下《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是《国税总局稽查组长郑国强因公殉职》。报道巧妙地提到这位“反贪英雄“正在调查某大型民企偷税案,却只字未提扬帆集团。 “老板,周局长刚过安检。“张铁柱递来一部加密手机,听筒里传出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老郑的电脑硬盘已经物理销毁,总局决定由我兼任稽查组长。“ 谢一扬望向停机坪上正在加油的波音737,那是明天要飞往开曼群岛的专机。透过舷窗可以看见财务总监正在清点文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份《扬帆慈善基金年度报告》——这个刚刚捐建了三十所希望小学的“良心企业“,去年“亏损“了23亿。 “告诉吴奈温,缅甸那边的''教育扶贫项目''可以启动了。“谢一扬挂断电话,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郑国强女儿在纽约机场被海关带走的画面,实际上只是例行行李检查。他将照片凑近打火机,火苗吞噬了女孩惊恐的脸。 张铁柱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他接听后独眼一亮:“老板,''鼹鼠''说总局技术处想恢复郑组长的数据,但乌克兰病毒已经吃掉所有备份。“ 谢一扬轻轻摩挲着左手腕表,这是上周从瑞士订制的百达翡丽,表盘背面刻着“327“三个数字——正是他去年在国债期货市场收割的金额。表针指向10:30时,机场广播响起周明远航班的登机通知。 “去准备两瓶茅台,要1988年的。“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今晚给周局长饯行,他最喜欢听《智取威虎山》。“ 中午12点17分,国税总局数据中心。 技术处长李明浩盯着数据恢复进度条,额头渗出冷汗——郑国强电脑里的文件正在一个个“复活“,但所有涉及扬帆集团的文档都变成了乱码。更诡异的是,系统日志显示这些文件从未被删除过。 “李处,找到个东西。“年轻技术员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是郑国强潦草的笔迹:“开曼群岛→日内瓦→三峡基金“。纸条背面粘着一小片茶叶,实验室分析显示含有强心苷成分——这种强效心脏毒素提取自毛地黄。 “通知纪检组...“李明浩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周明远的新任秘书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郑国强的“遗物“纸箱。 “李处,周局让我转告您,郑组长的事要冷处理。“秘书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福布斯》榜单是境外势力抹黑中国民营经济的阴谋,总局党委刚开了会...“ 李明浩默默拔掉数据恢复设备的电源,余光瞥见纸箱最上层是郑国强与女儿的合影,相框玻璃已经碎裂,就像某个不可触碰的真相。 下午3点40分,北京某四合院。 周明远推开雕花木门时,京剧《智取威虎山》的唱段正放到高潮部分。谢一扬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和田玉印章——底部刻着“国之栋梁“四个篆字,是某位退居二线的老领导亲笔所题。 “老周,恭喜高升。“谢一扬推过一杯茅台,“郑组长的事,辛苦你了。“ 周明远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他女儿那边...“ “纽约警方已经结案,持刀伤人是认错人了。“谢一扬又斟满一杯,“小姑娘明天就能回学校上课,我安排了心理医生。“ 檀香在香炉里静静燃烧,周明远盯着袅袅青烟,突然问道:“那3.8亿到底去哪了?“ 谢一扬笑而不答,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三峡大坝的施工现场直播,镜头缓缓掠过混凝土浇筑面——那里凝固着无数钢筋,每根钢筋上都刻着“扬帆特供“的钢印。 “还记得武钢第七分厂吗?“谢一扬切换画面,显示出一份1990年的购销合同,“陈厂长给咱们的特种钢,强度是普通钢材的三倍。“他点了点合同上的数字,“这些钢现在都在大坝地基里。“ 周明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三峡工程是国家级重点项目,任何与之挂钩的资金都会获得“政治豁免权“。 “明天《人民日报》会刊登扬帆集团捐赠三峡库区的报道。“谢一扬合上电脑,“郑组长查到的3.8亿,就在那些钢筋里。“ 暮色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投下斑驳光影。周明远突然发现那枚和田玉印章底部沾着暗红色痕迹,像是没擦干净的火漆印。 晚上8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长江两岸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办公桌上摊开着明天见报的《扬帆集团五年捐赠清单》,其中“三峡工程专项基金“一栏赫然写着3.8亿。 “老板,郑国强女儿已经上飞机了。“张铁柱放下卫星电话,“周局长刚签发了稽查组解散令。“ 谢一扬点点头,翻开黑色笔记本。在“1991年3月7日“的日期下写道:“税案闭环,85家壳公司清算完成。郑国强死于心梗,调查终止。“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一行小字:“三峡钢筋实际强度仅达标70%,需监控大坝沉降。“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2章 苏联坦克的沙漠风暴 1991年3月9日,伊朗德黑兰郊外军事基地。 t-80坦克的炮管在烈日下泛着冷光,谢一扬站在观礼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不是因为伊朗高原的酷热,而是面前这辆坦克炮塔下方那道狰狞的裂缝——像一张嘲笑的嘴,正对着他精心构筑的军火帝国。 “谢先生,这就是你们承诺的''苏联原装货''?“伊朗革命卫队少将哈桑·拉希米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划过裂缝边缘,沾上一层黑色粉末,“第三辆了,发动机爆炸时,我的士兵差点被火烤熟。“ 谢一扬的舌尖抵住上颚,尝到一丝血腥味。他余光瞥见张铁柱的手已经按在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改装过的54式手枪,枪管比常规型号短两厘米,适合近距离爆头。 “将军,沙漠高温确实超出了设计指标。“谢一扬的微笑纹丝不动,从公文包取出平板电脑,“但请看乌克兰哈尔科夫工厂的测试报告,在50c环境下连续运行72小时...“ 拉希米突然将平板砸在地上,军靴碾过屏幕时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测试?“他扯开坦克后舱盖,浓重的焦糊味立刻涌出,“看看你们真正的''测试结果''!“ 谢一扬俯身望去,发动机舱内壁布满蛛网状的裂纹,像被雷劈过的树皮。最触目惊心的是涡轮叶片——本该是合金钢的部位,此刻呈现出诡异的玻璃状结晶。这是典型的金属疲劳断裂,而且... “掺了杂质。“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乌克兰人偷工减料,合金里掺了至少15%的废料。“ 观礼台下的伊朗军官们开始骚动,有人已经掏出卫星电话。谢一扬知道,这些电话下一秒可能就会打向莫斯科或者北京——无论哪边接通,都意味着他精心编织的跨国军火网络将土崩瓦解。 “三天。“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沙漠干燥的空气中异常清晰,“给我七十二小时,还您一个装甲师。“ 拉希米眯起眼睛,他身后两名卫兵已经拉开枪栓。沙漠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谢一扬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 “二十四小时。“少将最终开口,白手套拍在谢一扬肩上,留下五个灰蒙蒙的指印,“明天这个时候,要么看到解决方案,要么看你的肝被喂给沙漠狐狸。“ 回程的直升机上,谢一扬盯着平板上刚接收的照片——重庆兵工厂仓库里,二十台仿制的gtd-1250燃气轮机整齐排列。这些根据t-80图纸逆向工程的产物,理论上性能只有原装的80%,但至少不会爆炸。 “老板,真要全换?“张铁柱检查着弹匣,“那帮伊朗人明显在讹诈,他们自己操作不当...“ “通知吴奈温。“谢一扬打断他,手指在平板上划出一串坐标,“缅甸基地的乌克兰专家,全部转移到重庆。再从汉阳钢厂调三百吨特种钢,要快。“ 直升机掠过波斯湾时,谢一扬看到一艘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驶向伊拉克方向。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形——既然伊朗人嫌弃,为什么不把问题坦克卖给他们的死对头? 1991年3月10日凌晨,重庆兵工厂地下车间。 维克多·彼得罗夫的手在发抖,电焊枪的蓝光在他深陷的眼窝投下阴影。这位前哈尔科夫坦克工厂的首席工程师,此刻正被三名缅甸雇佣兵监视着,给一台仿制发动机做最后调试。 “温度传感器必须重装!“维克多突然用俄语咆哮,指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数字,“你们这些黄皮猴子懂什么?这样装会——“ 张铁柱的军刺抵住他喉咙,刀尖在喉结上划出细小的血痕。“老维啊,“他咧嘴露出金牙,“谢老板说,按中国标准来。“ 车间另一头,谢一扬正在审阅刚送到的情报。卫星照片显示,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正在巴士拉集结,而他们的t-72坦克因为国际制裁缺乏备件。更妙的是,莫斯科方面刚刚拒绝了一笔伊朗的紧急军购申请。 “告诉拉希米,解决方案分两步。“谢一扬对卫星电话那头的周明远说道,“第一,现有坦克全部更换重庆产发动机;第二,通过朝鲜渠道补充十辆全新t-80。“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疯了?朝鲜哪来的t-80!“ “平壤郊外那批''光辉-3号'',本来就是用我们给的图纸造的。“谢一扬轻笑,“喷个新编号而已,反正伊朗人没见过真货。“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车间中央的发动机测试台。维克多正在偷偷调整燃油喷射参数,这个动作在他眼中无所遁形——乌克兰人想埋下隐患,等坦克上了战场再爆发。 “彼得罗夫先生。“谢一扬用流利的俄语说道,手指抚过发动机铭牌,“您女儿在基辅音乐学院的照片拍得真美。“ 维克多的瞳孔骤然收缩。谢一扬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十六岁的金发少女站在琴房门口,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是昨天拍摄的。 “中国制造。“谢一扬用扳手敲了敲刚装上的铭牌,“但控制系统会保留乌克兰的''特色'',您觉得呢?“ 电焊的蓝光再次亮起时,维克多的调试明显认真了许多。谢一扬知道,这些发动机最终会带着精心设计的缺陷流向战场——既不会立刻爆炸让买家找上门,也不会耐用到让他失去后续维修合同的暴利。 1991年3月15日,伊拉克巴士拉前线。 t-80坦克的履带碾过被炮火熏黑的废墟,车长阿里上尉的指尖划过炮塔内侧的铭牌——“中国xxx兵工厂,1991年1月“。这行字让他有些困惑,明明采购合同上写的是“苏联原装装备“。 “上尉!“无线电里传来侦察兵的尖叫,“正前方三辆t-72,识别信号是...真主啊,是伊朗人的王牌师!“ 阿里还来不及反应,火控系统已经自动锁定目标。他惊讶地发现,这套系统的反应速度比他们原有的苏制装备快至少两秒——足够在战场上决定生死。 三声炮响几乎同时炸裂,对面的t-72炮塔像玩具般被掀飞。阿里不知道的是,此刻三十公里外的伊朗阵地上,拉希米少将正对着同样的场景目瞪口呆——他面前的三辆“朝鲜版t-80“同样一击必杀,只是发动机舱里贴的是“哈尔科夫机械制造厂“的标签。 沙漠的夜空被炮火映红时,谢一扬正在迪拜帆船酒店的套房里数钱。两笔军火款同时到账——伊朗支付的3.8亿美元,伊拉克追加的4.2亿。比原计划多赚了一倍,因为交战双方都不知道对方也买了同样的武器。 “老板,莫斯科来消息。“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克格勃发现流向伊拉克的t-80有问题,正在追查图纸泄露渠道。“ 谢一扬晃着红酒杯,目光落在电视新闻上——bbc记者正站在巴士拉战场,背景里一辆燃烧的t-72残骸上,“made in china”的铭牌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告诉维克多,“他抿了口酒,“他女儿的音乐学院奖学金批下来了。“ 1991年3月20日,伦敦军火黑市。 “中国人正在践踏游戏规则!“俄罗斯军火商伊万诺夫将铭牌砸在橡木桌上,金属与木头碰撞的声响让在场十几位巨头同时皱眉。这块从伊拉克战场带回的铭牌边缘还沾着血迹,“他们用60%的价格倾销劣质品!“ 角落里的美国雷神公司代表轻笑一声,推过平板电脑:“更精彩的是这个。“屏幕上是谢一扬与伊拉克将军的合影,背景赫然是那批t-80坦克,拍摄日期显示是在联合国对伊拉克军售禁令生效期间。 “先生们,”雷神代表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能穿透人的耳膜,“中国有句老话叫‘浑水摸鱼’。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混乱的局面中,人们可以趁机获取利益。” 他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然后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所处的情况就如同这浑水一般。各方势力交织,局势错综复杂。然而,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雷神代表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他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时候把水搅得更浑了。只有让这潭水变得更加浑浊,我们才能更好地隐藏自己的意图,暗中行动,从而达到我们的目的。” 三天之后,联合国安理会的特别会议上气氛异常凝重。美国代表面色阴沉地站起身来,他手中拿着一份所谓的“铁证”,声称中国违反了武器禁运协议。这份证据被展示在大屏幕上,引起了与会各国代表的一阵骚动。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莫斯科红场,一场规模庞大的反华示威正在激烈进行。游行队伍高举着从战场上拍摄的残骸照片,照片中的武器残骸上清晰地印着“中国制造”的标志。这些照片在人群中传递,引发了人们对中国的强烈不满和谴责。 而在欧洲,各大媒体也纷纷在头版刊登了“中国制造=死亡陷阱”的专题报道。这些报道详细描述了中国武器在战场上造成的破坏和人员伤亡,将中国描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武器制造商。 这些事件的发生,让中国在国际舆论上陷入了被动局面。面对这样的指责和抹黑,中国政府迅速做出回应,坚决否认所谓的“违反武器禁运”指控,并强调中国一直严格遵守国际武器禁运协议。同时,中国也呼吁国际社会保持客观和公正,不要被不实信息所误导。 1991年3月25日凌晨,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墙上不断增加的负面报道,嘴角却挂着笑。张铁柱不解地看着他:“老板,咱们被全球围剿了,您还...“ “记得我让你保留的乌克兰原版图纸吗?“谢一扬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卷微缩胶片,“现在它的价值翻了十倍。“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外交部刚收到二十三国联合照会!最高层要求立即切割,你那个乌克兰专家...“ “已经准备好了。“谢一扬望向监控屏幕,维克多正在重庆地下室里给女儿写信,浑然不觉自己即将成为“国际军火走私案主犯“。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3章 汉正街的电子复活 1991年6月5日凌晨2点17分,缅甸掸邦组装厂。 谢一扬站在流水线末端,指尖划过刚下线的“长江二代“游戏机外壳。冰冷的金属触感带着缅甸雨季特有的潮湿,机身上那个篆体“扬“字在应急灯下泛着青光。流水线上,五百名童工正以惊人的速度组装着最后一批主机,他们瘦小的手指在电路板间穿梭,右耳根处清一色烙着扬帆集团的物流编码。 “老板,武汉急电。“张铁柱的独眼在阴影中闪烁,他递来的卫星电话里传出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工商总局特派组已到武昌,明早九点突击检查汉正街仓库。“ 谢一扬的指尖在游戏机启动键上停顿了0.3秒。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仓库里堆积如山的五千台游戏机——这些任天堂红白机的山寨品一旦被查获,罚款足以让扬帆集团半年的走私利润付诸东流。 “具体查哪个仓库?“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是询问明天的天气。 “所有带''电子''二字的。“周明远顿了顿,“有人举报你们用教育设备配额走私游戏机。“ 电话挂断后,谢一扬凝视着流水线上一个特别瘦小的童工。那孩子最多不过十岁,正踮着脚往主板焊接电容,焊锡的烟雾熏得他不停咳嗽。在重生前的2035年,这样的画面足以让任何企业股价暴跌,但此刻——1991年的缅甸丛林里,这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通知吴奈温将军。“谢一扬将游戏机扔回流水线,“把''长江教育基金会''的标牌准备好。“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让童工们开始撕原包装了。“ 凌晨3点40分,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名程序员正在紧急重写游戏机系统代码。主控台上,原本的马里奥游戏界面正被替换成“小学数学辅导系统“,像素化的谢一扬头像出现在开机画面,下方写着“知识改变命运“的标语。 “老板,工商局那个王科长油盐不进。“法务总监擦着汗汇报,“他去年因为查获盗版磁带升的职,这次明显是冲着立功来的。“ 谢一扬没有抬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命令。屏幕闪烁几下后,显示出云南到武汉的货运路线图,其中五个红点标记着临时检查站。 “三点调整。“谢一扬的声音让整个机房温度骤降,“第一,所有游戏机外壳加贴''希望工程专用设备''标签;第二,准备三十份捐赠协议,受赠方写最偏远的希望小学;第三——“他转向张铁柱,“让童工营那个闹事的缅甸女孩''消失''。“ 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小丫头才十二岁,要不要...“ “十二岁已经会向国际劳工组织写信了。“谢一扬打开抽屉,取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偷偷将纸条塞给送货司机,纸条特写是歪歪扭扭的英文:“help us“。 机房突然安静得只剩下键盘敲击声。程序员们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手上的活计,仿佛这样就能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瞬间。 清晨6点15分,云南省勐腊县边境检查站。 十辆印着“教育扶贫物资“的卡车正在接受检查。带队警官老李用手电筒照着车厢深处,隐约看到堆成山的纸箱上贴着“长江教育基金会“的封条。 “李叔,这么早啊?“张铁柱从首辆车窗探出头,递过一包红塔山,“这批电脑是捐给山区娃娃的。“ 老李接过烟,目光扫过车队最后那辆没开厢的冷藏车。他分明听到里面有细微的敲击声,但张铁柱已经掏出一叠文件:“这是省教育厅的批文,这是受赠小学的接收函...“ 当老李的手电照到文件末尾的省厅公章时,他摆摆手放行了。没人注意到冷藏车经过时,车厢缝隙渗出几滴暗红色的液体,在尘土飞扬的路面上很快干涸。 上午8点30分,汉正街扬帆电子商城。 谢一扬站在三楼窗口,俯瞰着工商局的车队驶入步行街。为首的桑塔纳里,王科长正在整理制服领口,这个细节暴露了他的紧张——对谢一扬来说,这就像猎物的心跳声一样清晰可辨。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低声汇报,“希望小学的张校长已经收了钱,记者那边也打点妥了。“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突然瞥见商城后门有个熟悉的身影——工商局技术员小张正偷偷绕向仓库侧门。这个去年刚毕业的大学生,曾在计算机大赛上被谢一扬亲手颁奖,如今却想当那个戳破皇帝新衣的孩子。 “让三号仓库''失火''。“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记得用磷粉。“ 当王科长带人冲进主仓库时,东南角突然腾起浓烟。刺耳的消防警报声中,谢一扬镇定自若地指挥员工撤离,顺手将王科长一行人引向西侧的小仓库——那里整齐码放着五百台贴着“大别山希望小学专用“标签的游戏机。 “王科长,您来得正好。“谢一扬的声音充满“惊喜“,“这批教育设备今天要发往贫困山区,正好请您做个见证。“ 王科长狐疑地检查着开机界面——原本的《魂斗罗》已被替换成乘法口诀表演示程序。当他按下复位键时,系统直接跳转到“湖北省教育厅认证“界面。 “谢总热心公益啊。“王科长皮笑肉不笑地说,突然从箱底抽出一台机器,“不过这台怎么有使用痕迹?“ 机器缝隙里确实卡着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贴纸,隐约可见“超级“二字。现场空气瞬间凝固,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凶光。 “您眼力真好。“谢一扬笑着接过机器,“这是样机,上周送去黄冈实验小学试用。“他转向身后,“刘主任,把试用报告拿给王科长看。“ 当王科长翻看那份盖着教育局公章的报告时,谢一扬的目光越过他肩膀,看到技术员小张正在偷偷记录主机序列号。这个细节像一根刺扎进他的视网膜——序列号前三位暴露了这批机器其实是上周刚从缅甸运来的新品。 “失火了!三号仓库失火了!“外面突然传来尖叫。王科长条件反射地冲向门口,谢一扬则趁机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他口袋,附耳低语:“密码是您女儿生日。“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有个穿工装裤的年轻人偷偷拆开了一台机器主板。小张盯着那块被重新刷写的rom芯片,发现擦除痕迹的日期分明是今天凌晨。 中午12点整,长江大酒店宴会厅。 “扬帆集团捐赠仪式“的横幅下,谢一扬正与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合影。摄像机镜头前,他亲切地摸着一个小男孩的头,男孩怀里抱着的正是那台“教育设备“。 “谢叔叔,这个怎么玩...“男孩天真地问,手指按在隐藏的复位键上。 谢一扬微笑着“不小心“碰翻了果汁,液体精准地渗入机器接口。短路冒烟的游戏机被紧急撤下,换上一台真正装有教育软件的样机。 “小朋友要好好学习。“他揉着男孩的头发,力道刚好让对方疼得说不出话,“将来像叔叔一样报效祖国。“ 宴会厅角落,王科长正将银行卡塞进内兜,同时吩咐下属:“检查记录写清楚,确实是教育设备。“他瞥见技术员小张欲言又止的表情,补充道:“小张啊,你实习期快满了吧?“ 与此同时,缅甸童工营的铁丝网外,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正从土里挖出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还能辨认出“国际劳工...“的字样。夜风吹过丛林,将纸屑卷向漆黑的夜空,像一只永远无法抵达的求救信。 下午3点20分,扬帆大厦监控室。 谢一扬重播着捐赠仪式的新闻,突然定格在小张技术员的特写镜头。这个年轻人眼中那种固执的怀疑,让他想起重生前那个在董事会上质疑财务数据的审计员。 “给武汉大学计算机系捐个实验室。“谢一扬突然吩咐,“指名让张同学当项目助理。“ 张铁柱不解:“老板,那小子明显...“ “把他放在眼皮底下最安全。“谢一扬按下销毁键,监控画面里小张的身影被一片雪花取代,“就像把蟑螂关进玻璃罐。“ 窗外,一辆满载“教育设备“的卡车正驶向大别山区。车厢里,某个游戏机的复位键在颠簸中突然自动触发,屏幕闪烁几下后,露出了原本的马里奥游戏界面——这个瞬间恰好被路过的监控摄像头拍下。 谢一扬不知道的是,这段视频将在二十三年后成为指控他商业帝国原罪的铁证之一。但在1991年这个潮湿的午后,他正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6月5日,电子复活计划完成。工商局检查过关,但需监控技术员小张。“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缅甸童工营加强管控,国际劳工组织线索指向金利来。“ 第74章 武钢魔改的死亡列车 1991年6月8日,凌晨3点17分,襄渝铁路k347段。 一列满载武钢特种钢材的货运列车在暴雨中呼啸而过,车轮碾过铁轨的轰鸣声被雷声吞没。驾驶室内,司机老陈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信号灯,手指紧握制动闸。突然,仪表盘上的压力指数疯狂跳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整列火车猛地一沉—— “咔嚓!” 钢轨断裂的脆响像一柄尖刀划破夜空。十八节车厢如同被巨兽咬断脊梁的蜈蚣,在扭曲的轨道上疯狂扭动。老陈的视野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飞溅的钢片——那片印着“武钢特供”的钢材断面,竟像劣质饼干般布满蜂窝状气孔。 清晨6点2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在暴雨声中炸响。张铁柱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老板,襄渝线出事了!咱们那批钢轨……” “死了几个?”谢一扬打断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一份《武钢特种钢质检报告》——抗拉强度一栏赫然标注着“980mpa”,远超国际标准。 “目前确认十二个,但运的是三峡工程钢筋,要是被查出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刺耳的警笛声。谢一扬推开落地窗,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他望着长江对岸隐约可见的武钢七分厂轮廓,那里正日夜不停地生产着“世界顶级”特种钢——用苏联t-80坦克图纸改良的配方,却偷偷减少了30%的钼元素含量。 “三件事。”谢一扬的声音比钢水还冷,“第一,让周明远把铁道部调查组引到机务段;第二,准备十份家属‘慰问协议’;第三——”他顿了顿,“请中科院的刘院士吃个饭。” 上午9点整,事故现场。 断裂的钢轨像一具被剖开的尸体,横陈在泥泞中。铁道部技术员小王刚用光谱仪扫描完断面,脸色突然煞白——仪器显示钢材实际强度仅有标称值的68%。他刚要拍照,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年轻人,结论别下太早。”白发苍苍的刘院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布满老年斑的手掌盖住了光谱仪屏幕,“这种高碳钢在暴雨环境下会形成氢脆现象,国际期刊上早有案例。” 小王张了张嘴,却看见刘院士身后的黑衣人正用手机对着他工牌拍照。手机壳上印着“武汉大学医学院”——他妻子工作的地方。 中午12点30分,襄阳机务段会议室。 “纯粹是司机违规操作!”周明远拍着桌子怒吼,甩出一沓照片,“老陈当天血液酒精浓度0.12mg\/ml,还超速8%!”照片里确实有个白酒瓶摆在驾驶室角落,但仔细看能发现瓶身标签是崭新的——那是张铁柱连夜ps的成果。 角落里,失去右腿的司机遗孀攥着钢笔发抖。她面前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事故谅解书》,签字就能拿到10万“抚慰金”;另一份是《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告知书》,落款处空着的日期像张开的血盆大口。 “大姐,您儿子明年高考吧?”张铁柱“贴心”地递上印有某大学招生办抬眼的信封,“我们谢总刚给武大捐了栋楼……” 钢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没人注意到窗外有个戴安全帽的工人偷偷捡走了半截钢轨残片。 下午3点15分,武钢七分厂实验室。 谢一扬戴着白手套,指尖抚过实验台上那截钢轨。放大镜下,钢材断面上的气孔清晰可见——这是淬火温度不足导致的致命缺陷。 “谢总,按苏联标准该加0.6%的钒……”总工程师老赵声音发颤,却被谢一扬抬手打断。 “每吨钒粉成本多少?” “两、两万八……” “我们卖给铁道部的价格是多少?” 老赵的冷汗滴在检测报告上。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抽出一份《三峡大坝钢材供应合同》拍在桌上:“明天开始,七分厂所有钢坯加印‘三峡特供’标号。” 傍晚6点40分,央视《新闻联播》直播间。 “今日襄渝铁路事故系司机疲劳驾驶所致。”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背景画面却是武钢荣誉墙上金灿灿的“质量信得过单位”奖牌。导播间里,张铁柱正将一盒古巴雪茄塞给新闻中心主任,烟盒里露出瑞士银行本票的一角。 没人报道的是,同一时刻的北京中南海,某份标着【绝密】的铁道部内参正被锁进保险柜。文件第三页用红笔圈出一行字:“涉事钢轨与三峡工程主坝钢材同批次”。 深夜11点,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站在满墙监控屏幕前,看着那个偷藏钢轨残片的工人被“意外”卷入轧钢机。血肉与钢水混合的瞬间,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写道: 【1991.6.8襄渝线闭环完成】 【1.刘院士团队发表《氢脆效应研究》论文(sci一区)】 【2.三峡钢材质检员全部轮岗】 【3.武钢七分厂启用新冶炼日志(日期回溯至1989年)】 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他抬头望向监控——画面里,一列满载“三峡特供”钢材的火车正驶入夜幕,车头灯刺破的黑暗中,隐约可见长江大坝的轮廓。 第75章 光谷的硅基叛乱 1991年6月15日凌晨3点17分,武汉天河机场。 一架湾流公务机悄然滑入停机坪,没有开灯,像一只潜行的黑豹。谢一扬站在塔台监控盲区的阴影里,指尖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不定。他身后,张铁柱的独眼反射着跑道指示灯的红光,像某种夜行动物的瞳孔。 “老板,刚确认林振华没登上去北京的航班。“张铁柱的声音压得极低,“他实验室的保险柜空了,连备份硬盘都带走了。“ 谢一扬深吸一口烟,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东湖高新区那间实验室里,存放着足以改变中国半导体行业命运的光刻胶配方——那是他从美国康宁公司窃取,又经过林教授团队改良的核心技术。 “他老婆孩子呢?“ “家里没人,学校说两个孩子三天前就请了病假。“张铁柱递过一部卫星电话,“海关那边查到个可疑记录,今早有个持香港护照的林姓教授飞了旧金山。“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旧金山——康宁公司总部所在地。他掐灭烟头,火星溅在定制皮鞋上,烫出一个小黑点。 “准备飞机,你带a组立刻出发。“他的声音比夜风还冷,“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配方。“ 张铁柱的金牙在黑暗中闪了闪:“那要是配方在,人没了?“ “那就让康宁明白,偷我谢一扬的东西是什么下场。“谢一扬转身走向等候的奔驰车,背影被跑道灯拉得老长,“告诉吴奈温,缅甸基地的童子军可以启用了。“ 凌晨4点30分,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五十块监控屏幕同时亮起,映得谢一扬脸色发青。主屏幕上,林教授的资料被不断放大——这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微胖男人,曾是他在武汉大学物理系发掘的“瑰宝“,如今却成了插向心脏的匕首。 “老板,查到了!“技术员突然喊道,“林教授昨晚用备用密钥登录了服务器,下载了全部研究数据!“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那串访问记录,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桌面。1990年8月,他亲自带林教授去北京申请的pct国际专利;1991年1月,光刻胶生产线投产时,林教授在典礼上热泪盈眶地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通知长飞光纤,立刻停止所有生产线。“他抓起红色电话,“就说设备检修,所有技术人员集中到一号会议室——不准带手机。“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僵住了:“老、老板,林教授留了封信...在系统根目录...“ 屏幕跳出一封电子信,开头是刺眼的“谢总亲启“。谢一扬只扫了一眼,太阳穴就突突直跳——林教授不仅带走了配方,还在信里详细列举了扬帆集团技术剽窃的证据,甚至附上了他与乌克兰专家密会的照片。 “启动熔断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所有关联账户立刻转移,缅甸那条走私线暂时关闭。“他转向安保主管,“林教授的团队全部控制起来,尤其是那个姓王的女博士——她上周刚请了婚假。“ 安保主管刚要行动,警报声突然响彻机房。东湖监控站传来紧急信号:两辆没有标识的黑色面包车正高速接近扬帆大厦。 谢一扬眯起眼,监控画面里,为首车辆副驾坐着的分明是省科技厅的刘处长——那个上个月还在酒桌上跟他称兄道弟的官僚。 “走后门。“谢一扬扯松领带,从保险柜取出一个u盘塞进内袋,“让公关部准备声明,就说林教授因病休假,技术研发一切正常。“ 当刘处长带人冲进办公室时,谢一扬早已坐上开往孝感农庄的防弹车。车载电视里,央视早间新闻正播放着长飞光纤的专题报道,画面中林教授笑容满面地介绍“国产光刻胶突破封锁“——这是三个月前的存档画面。 “老板,张铁柱落地了。“司机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出旧金山机场的广播声,“他说康宁公司派了接机的人,但没看到林教授。“ 谢一扬摇下车窗,初夏的风裹挟着油菜花香灌进来。远处,东湖水面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精心构筑的科技帝国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告诉柱子,“他盯着湖面上一只掠过的白鹭,“去唐人街的''金门''茶楼问问。“ 同一时刻,旧金山国际机场。 张铁柱压低了旧金山巨人队的棒球帽,墨镜后的独眼扫视着到达大厅。他身后,三名缅甸雇佣兵推着行李车,箱子里装着拆解的狙击枪零件。 “目标未出现。“他用粤语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说道,“康宁的人在西出口,两个西装男带枪。“ 耳机里传来技术支持的电子音:“查到了!目标手机最后一次信号在唐人街,格兰特街附近。“ 张铁柱咧嘴一笑,金牙在荧光灯下闪着凶光。他比了个手势,雇佣兵们立刻分散融入人群。十分钟后,一辆偷来的福特厢型车驶出停车场,后备箱里躺着被割喉的康宁公司保安——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接机任务要接的根本不是什么中国专家。 上午9点15分,武汉大学物理楼。 谢一扬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站在林教授实验室的窗前。这里已经被翻得底朝天,抽屉里的全家福相框碎了一地,玻璃渣下小男孩的笑脸被划得支离破碎。 “谢总!“法务总监气喘吁吁地跑来,“刚收到美国专利局的预警,康宁公司提交了光刻胶新专利的优先权主张!“ 谢一扬接过文件,手指微微发抖。专利申请日期赫然写着1991年6月14日——正是林教授失踪的那天。更致命的是,权利要求书里明确提到了“掺杂稀土元素的感光树脂“,这正是他们从乌克兰专家那里获得的独门配方。 “通知香港的律师事务所,立刻提起异议。“他撕碎文件,纸屑像雪花般飘落在实验台上,“再给华尔街那几家对冲基金透风,就说康宁涉嫌技术欺诈。“ 法务总监刚离开,安保主管就神色慌张地冲进来:“老板,王博士不在宿舍!她未婚夫说昨晚接到电话就出去了,到现在联系不上!“ 谢一扬踢翻了一把椅子。王博士——林教授的得意门生,光刻胶项目的核心成员,掌握着生产工艺的所有细节。如果她也叛逃了... “查她未婚夫的通话记录。“他抓起实验台上的烧杯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还有,立刻冻结林教授所有亲属的银行账户。“ 中午12点,旧金山唐人街。 张铁柱蹲在“金门“茶楼对面的巷子里,望远镜里是二楼包厢的窗帘——那里有个人影正不安地来回踱步,轮廓与林教授十分相似。 “确认目标。“他对着麦克风低语,“a组堵后门,b组准备闪光弹。“ 耳机里传来技术支持的警告:“小心!热成像显示包厢里有四个人,窗边两个可能是保镖。“ 张铁柱啐了一口,从腰间抽出消音手枪。他刚要行动,一辆黑色雪佛兰突然急刹在茶楼门口,三个穿fbi背心的壮汉跳下车直冲二楼。 “操!“张铁柱猛拍墙壁,“撤退!全他妈是陷阱!“ 但已经晚了。二楼传来激烈的打斗声,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一个亚裔男子从窗口坠下,重重砸在遮阳棚上又滚落地面——张铁柱看得真切,那人手里紧攥着一个银色硬盘。 “抢硬盘!“他对着麦克风怒吼,同时冲向坠楼者。三名雇佣兵从不同方向扑来,其中一人抢先抓到了硬盘。 枪声骤然响起。张铁柱感到脸颊一热,跑在最前面的雇佣兵脑袋像西瓜般炸开。他本能地翻滚躲避,看见雪佛兰车顶探出一支狙击枪。 “cia!是cia!“耳机里技术支持尖叫,“柱子快跑!整个街区都被封锁了!“ 第二颗子弹打碎了雇佣兵的膝盖,第三颗精准命中他手中的硬盘。火花四溅中,张铁柱看到一缕青烟从硬盘接口冒出——数据正在被销毁。 “老板...“他对着袖口隐藏的麦克风嘶吼,“资料保不住了!“ 最后一刻,张铁柱扑向坠楼的亚裔男子。翻过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他如释重负地发现这不是林教授,而是个二十出头的华裔青年,胸前别着斯坦福大学的校徽。 “妈的!调虎离山!“张铁柱一拳砸在墙上。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他最后看了眼燃烧的硬盘,转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 下午3点20分,孝感农庄地下室。 谢一扬盯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旧金山街头,警车包围了茶楼,fbi探员正用证物袋装那块烧焦的硬盘。屏幕一角的小窗口里,张铁柱满脸是血地坐在偷来的皮卡上,正用缅甸语咒骂。 “老板,刚截获康宁的内部邮件。“技术员递过平板,“他们安排林教授明天上午十点参加董事会,演示光刻胶技术。“ 谢一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太了解林教授了——这个书呆子一定会带着备份资料去邀功。但问题是,备份在哪? “柱子,去查这个斯坦福学生。“他放大坠楼青年的照片,“看看他和林教授有什么联系。“ 电话突然响起,是周明远从省委打来的:“老谢,科技部刚下发通知,要全面检查''863计划''资助项目的进展。刘厅长点名要去长飞光纤...“ “拖住他们三天。“谢一扬打断他,“就说我们正在准备国际专利战的材料。“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墙上的世界地图。旧金山、武汉、北京三个点被红笔圈出,连成一个危险的三角形。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道:“王博士的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省外办的翻译,经常接待外宾。“安保主管翻着资料,“上个月刚参与过美国商务代表团的接待。“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美国商务代表团——带队的不正是康宁公司的副总裁吗? “立刻控制这个翻译。“他抓起外套,“要快,我亲自审。“ 傍晚6点45分,东湖别墅区。 王博士的未婚夫小陈被绑在椅子上,额头上的血已经凝固。谢一扬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用酒精棉擦拭着一把手术刀。 “陈先生,你未婚妻现在很危险。“他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美国那边有帮派专门绑架中国留学生,你知道吧?“ 小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我不知道她在哪...“ “巧了。“谢一扬打开平板,播放一段监控视频——王博士独自走进天河机场洗手间,再没出来,“她最后联系的人是你,电话里说''老地方见''。“ 手术刀轻轻划过小陈的锁骨,血珠顺着白衬衫往下淌。谢一扬凑近他耳边:“我猜猜,老地方...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咖啡馆?还是...“刀尖移到左胸,“她在斯坦福做交换生时常去的图书馆?“ 小陈突然崩溃大哭:“他们答应给绿卡!王博士只是牵线,真正偷资料的是林教授!“ 谢一扬的手稳如磐石,刀尖在距离心脏一厘米处停住:“硬盘呢?“ “林教授有个习惯...重要资料会存三份...“小陈抽泣着,“一份在康宁,一份在...在...“ 刀尖往前送了半厘米。 “在斯坦福!他儿子的宿舍!“小陈尖叫,“他儿子是计算机系的,能把资料加密上传到云端!“ 谢一扬收起手术刀,拍了拍小陈的脸:“早说不就完了?“他转向安保主管,“给他包扎,然后送他去纪委自首——就说他主动揭发了林教授叛国。“ 走出别墅时,晚霞染红了东湖水面。谢一扬拨通卫星电话:“柱子,去斯坦福大学找林教授的儿子。他电脑里应该有云端密钥。“ “老板...“张铁柱的声音带着杂音,“我刚查到,那坠楼的学生就是林教授的儿子...cia已经封锁了他的宿舍...“ 谢一扬站在湖边,看着一条鱼跃出水面又落回去,涟漪渐渐扩散直至消失。三份备份——康宁公司一份,已死的儿子那里一份,还有一份... 他突然想起林教授办公室里那个被砸碎的相框。照片上,小男孩怀里抱着的正是斯坦福大学的吉祥物玩偶。 “柱子,回来吧。“他望着最后一缕霞光沉入湖底,“让吴奈温准备童子军,我们得重新开始了。“ 深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灯火通明的江城。电视里n正在报道旧金山唐人街的枪战,称其为“华裔帮派火并“。 桌上摆着两份刚收到的文件:一份是康宁公司宣布光刻胶技术突破的新闻稿;另一份是武汉大学发来的公函,要求终止与扬帆集团的校企合作。 “老板,周明远来电话。“张铁柱推门进来,脸上贴着纱布,“他说科技部的检查推迟到下周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世界地图。美国、中国、缅甸三个点被连成一条新的红线,线上标注着“童子军计划“。 “通知长飞光纤,明天起全面转产低端光纤。“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1991年6月15日,光刻胶项目终止。林教授叛逃,其子死亡,技术资料被毁。“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启动b计划:通过朝鲜渠道获取日本光刻胶,同时加速苏联燃料提纯技术研发。“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长江上空,红色的航行灯在夜色中划出细线,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第76章 南巡讲话的末日余晖 1991年7月29日,珠海拱北口岸。 谢一扬站在格力地产大厦顶层,俯瞰着脚下这片曾经炙手可热的土地。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黄金倾泻在2000亩荒芜的地皮上,杂草丛生的地块间零星散布着几栋烂尾楼,像被遗弃的巨兽骨架。 “老板,刚收到的评估报告。“张铁柱递来一份文件,独眼中闪烁着不安,“地价跌了68%,银行那边...“ 谢一扬没有接文件,他的目光停留在远处海面上的一艘货轮上。三年前,就是在这片海域,他用走私walkman赚来的第一桶金买下了第一块地皮。那时候,南巡讲话的春风刚刚吹过,珠海的地价每天都在创造新高。 “周明远怎么说?“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周行长说...最迟明天中午必须补足保证金,否则银行将启动强制清算程序。“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四大行联合发函,要求我们一次性偿还23亿贷款。“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落地窗玻璃。23亿——这个数字恰好是他三年前用杠杆撬动珠海地皮的本金总额。当时他用2000万首付拿下了这2000亩地,赌的就是南巡带来的经济腾飞。 “通知财务部,准备两套方案。“谢一扬转身走向会议室,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a方案,立即抛售武汉三处商业地产和长飞光纤10%股份;b方案...“他顿了顿,“联系澳门何先生,就说我有笔大生意要谈。“ 会议室里,十二名高管像等待审判的囚徒。投影仪上的数字触目惊心:珠海地皮现值7.4亿,负债23亿,资金缺口15.6亿。谢一扬的目光扫过每一张苍白的脸,最后停在财务总监李明浩身上。 “李总监,我们的流动资金?“ “账上只有3.2亿,老板。“李明浩的声音发颤,“而且其中2亿是三峡工程的预付款,动不得...“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一扬知道,此刻在武汉、上海、北京,至少有二十家银行的行长正在紧急开会,讨论如何处置扬帆集团这个突然变成不良资产的“优质客户“。 “法务部。“谢一扬敲了敲桌子,“查一下贷款合同中的交叉违约条款。“ “已经查过了,老板。“法务总监王立群推了推眼镜,“如果我们珠海项目违约,将触发集团所有贷款的提前还款条款,总计...87亿。“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拳击中在场所有人的胃部。87亿——足以让扬帆集团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走到窗前,指着远处澳门半岛上灯火通明的葡京酒店:“诸位看到那栋建筑了吗?十年前,那里还是一片渔村。何先生用赌桌建起了一个金融帝国。“他转身时,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们也可以。“ “可是老板,“李明浩忍不住开口,“澳门那边的高利贷...“ “谁说我要借高利贷了?“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钥匙扔在桌上,“这是深圳发展银行保险箱的钥匙,里面有十二份文件,张铁柱知道该给谁。“ 张铁柱的独眼一亮,抓起钥匙快步离开。谢一扬知道,那些文件里有足够让三位银行行长身败名裂的证据——从嫖娼录像到子女海外账户明细,都是他多年来精心收集的“保险单“。 “现在,“谢一扬整了理领带,“我要去会会我们的银行家朋友们。李总监,准备直升机,一小时后飞广州。“ 李明浩刚要起身,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公关总监林曼气喘吁吁地冲进来:“老板,不好了!央视经济半小时刚发布预告,今晚要曝光珠海地皮泡沫的内幕!“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央视的曝光意味着舆论风向的转变,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与银行的谈判筹码。 “联系周明远,“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他以省委名义给广电总局打电话。另外,准备一份珠海地皮''转型高科技产业园''的规划书,今晚七点前必须送到央视记者手上。“ 林曼匆匆离去后,谢一扬转向技术部主管:“黑进央视的播出系统,准备两套方案。如果周明远压不住,就让他们今晚的节目''技术故障''。“ 下午4点20分,广州珠江新城发展银行总部。 谢一扬走进会议室时,四大行的行长们正在激烈争论。见他进来,争吵声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 “谢总,“工行广东分行行长刘志强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虚伪的关切,“我们理解企业暂时的困难,但银行也有监管要求...“ 谢一扬没有坐下。他慢慢踱步到窗前,俯瞰着珠江新城林立的摩天大楼。三年前,就是在这间会议室,这些银行家们争相给他发放贷款,生怕错过“南巡红利“。 “诸位,“谢一扬转身时,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我刚刚从珠海过来。你们知道吗?那片荒地下面发现了温泉。“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行长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转折意味着什么。 “省地质局的初步勘探报告在这里。“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2000亩地下面,是粤港澳大湾区最优质的地热资源。保守估计,开发成温泉度假村的价值...“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不低于50亿。“ 农行行长赵明忍不住嗤笑出声:“谢总,这种故事...“ “不是故事。“谢一扬按下手机上的一个按键,会议室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一份盖着省国土资源厅公章的红头文件,“周明远厅长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勘探申请。“ 行长们的表情开始松动。谢一扬知道,他们不在乎文件真假,只在乎有没有一个能写在风险报告里的理由。 “所以,“谢一扬趁热打铁,“我希望银行能给予6个月的展期。作为回报,扬帆集团愿意将武汉光谷的50亩土地追加抵押。“ 这个条件显然触动了行长们。光谷的地价在过去两年涨了300%,是实打实的优质资产。 “6个月太长了。“建行行长马国伟摇头,“最多3个月,而且利率上浮20%。“ 谢一扬假装思考,实际上这个条件比他预期的更好。他只需要3个月时间来完成澳门那边的操作。 “成交。“谢一扬伸出手,“不过有个小条件——请各位今晚参加我们在珠海举办的''温泉项目''启动仪式,央视记者会到场报道。“ 这个要求让行长们再次犹豫。公开站台意味着如果项目有问题,他们将承担连带责任。 “当然,“谢一扬补充道,“扬帆集团将为每家银行提供1亿的''战略合作''授信额度,利率比央行基准低10%。“ 利益最终战胜了谨慎。当谢一扬走出银行大楼时,张铁柱已经在车里等候。 “都搞定了?“谢一扬松了松领带。 “三个行长都收了钥匙,“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金牙,“老刘最贪,连他小舅子在澳门欠的300万赌债都一笔勾销了。“ 谢一扬点点头。他知道这些“礼物“会在未来产生百倍的回报。现在,他必须争分夺秒完成计划的另一半。 “通知何先生,我两小时后到澳门。“谢一扬看了看表,“另外,让吴奈温准备的那批''特殊货物''到了吗?“ 张铁柱压低声音:“昨晚到的,藏在横琴工地的水泥管里。“ 谢一扬望向横琴岛方向。那里有他三年前布下的一枚棋子——一座半完工的赌场,因为“地质问题“而停工。很少有人知道,那些“地质问题“其实是他在混凝土里掺了膨胀剂人为制造的。 晚上7点30分,澳门葡京酒店vip厅。 何鸿燊坐在赌桌主位,身后站着四名保镖。这位赌王已经七十多岁,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谢生,“何鸿燊用粤语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筹码,“听说你的珠海项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谢一扬微笑着推出一摞筹码:“何先生,在赌桌上,危机往往意味着机会。“他示意张铁柱递上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的一点诚意。“ 何鸿燊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他的二房长子与内地某高官夫人的亲密照。赌王的表情丝毫未变,但敲击筹码的手指停了下来。 “年轻人,“何鸿燊慢慢将照片推回,“在澳门,我们谈生意的方式更...直接。“ “那就直接点。“谢一扬取出另一份文件,“这是珠海2000亩地的抵押协议。市场价7.4亿,我只要5亿现金,期限三年。“ 何鸿燊挑了挑眉:“那片烂地?“ “地不重要。“谢一扬压低声音,“重要的是,这块地正好在规划中的港澳珠大桥落脚点。三年后,它的价值会翻十倍。“ 赌王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知道政府确实在规划这座大桥,但具体路线尚未公布。如果谢一扬有内幕消息... “3亿。“何鸿燊还价,“利息按赌场规矩,月息5%。“ 谢一扬假装思考,实际上这个条件正中他下怀。他需要的是快速变现,而不是争取最优条件。 “成交。“谢一扬举起酒杯,“不过有个附加条件——我需要用这笔钱购买贵公司的''赌场购物券''。“ 何鸿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赌场购物券是澳门赌场发明的一种特殊金融工具,表面上是供赌客购买奢侈品的凭证,实际上是一种洗钱工具。通过虚假购物记录,黑钱可以变成“合法消费“。 “谢生果然懂行。“何鸿燊第一次露出真诚的笑容,“不过这么大的金额...“ “分拆成500笔小额交易,“谢一扬早有准备,“通过您在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的赌场分批处理。“ 两人举杯相碰时,谢一扬知道他已经赢了这场博弈。5亿现金将在一周内通过澳门赌场的复杂金融网络,变成“合法“资金流回内地。而抵押出去的珠海地皮,将成为未来引爆金融危机的定时炸弹——不是在他手中,而是在澳门赌场名下。 凌晨1点,横琴岛废弃工地。 谢一扬站在半完工的赌场楼顶,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脚下是吴奈温从缅甸运来的“特殊货物“——二十吨劣质钢筋和水泥,正被工人连夜浇筑进地基。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走过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周明远说,港澳珠大桥的规划图下周就会''意外''泄露给媒体,路线正好经过我们的地皮。“ 谢一扬点点头。这个“内幕消息“将刺激地价短期上涨,给银行和澳门赌场吃下定心丸。而三年后,当大桥真正动工时,人们会发现官方路线与“泄露版“完全不同。那时候,这些劣质建材建造的赌场将成为最好的掩护——可以归咎于“地质条件不适宜“。 “通知财务部,“谢一扬转身离开,“明天开始逐步做空国内地产股,尤其是与珠海项目有关的上市公司。“ 张铁柱愣了一下:“老板,这不是...“ “自保。“谢一扬打断他,“金融危机来临时,我们要站在安全的一边。“ 回程的直升机上,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7.29珠海地皮危机处理】 银行展期3个月(利率+20%) 抵押澳门赌场获5亿现金(月息5%) 做空地产股对冲风险 港澳珠大桥“内幕消息“释放 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行小字:【1998年金融危机种子已埋下】 窗外,澳门半岛的灯火渐行渐远。谢一扬知道,今晚的操作将在七年后引发一场金融海啸,但那时的他早已站在更高的位置,冷眼旁观这场由他亲手播种的灾难。 第77章 国债的终局审判 1991年8月2日,凌晨4点15分,上海外滩某私人会所。 窗帘紧闭的包厢内,谢一扬指尖夹着一支燃烧过半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盯着桌上那份刚送来的财政部红头文件——《关于1989年三期国债贴息兑付的公告》。 “148.5元。” 他轻声念出这个数字,嘴角微微上扬。 文件上的油墨还未干透,财政部最终公布的贴息率比他预想的还要高0.5元。这意味着,他那些分散在全国三十七个匿名账户里的国债期货头寸,将在今日开盘后直接兑现超过12亿的利润。 “老板,万国那边有动静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管金生刚刚召集了所有高层紧急开会,听说他砸了办公室。”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文件丢进烟灰缸,雪茄的火星瞬间吞噬了纸页。 “他当然要砸。”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尖轻轻拨开一丝窗帘缝隙。黄浦江对岸,万国证券大厦的顶层依旧灯火通明,像一艘即将沉没的巨轮,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徒劳挣扎。 “他以为能靠327国债翻身,可惜……”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赌错了国运。” —— 5:30 am,万国证券总部。 管金生站在交易大厅中央,脸色铁青。 他面前的大屏幕上,财政部公告被放大到极致,那行“148.5元兑付”的数字刺得他眼球生疼。 “查!立刻给我查!”他猛地抓起茶杯砸向地面,瓷片飞溅,“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提前知道了贴息率?!” 整个交易部鸦雀无声。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财务总监颤抖着递上一份报表:“管总,我们的空头仓位……全爆了。按照这个贴息率,我们亏损超过……” “多少?!”管金生一把揪住他的领子。 “16亿。” 这个数字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管金生胸口。他踉跄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十六亿。 万国证券的全部流动资金,加上杠杆借贷,甚至包括客户保证金——全没了。 “不可能……”管金生喃喃自语,突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抬头,“那个‘江城资本’的账户呢?查他们的持仓!” 技术员飞快敲击键盘,调出数据:“管总,这个账户从三个月前就开始建仓,全是多头……他们今天至少赚了12亿。” “江城……江城……”管金生瞳孔骤缩,突然暴怒,“是谢一扬!一定是那个武汉的杂种!” 他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极少动用的号码。 “老周,帮我个忙。”他的声音低沉而狰狞,“我要谢一扬死。” —— 6:00 am,扬帆集团上海分部。 谢一扬站在交易室中央,十二名操盘手正同时操作三十七个账户,分批平仓兑现利润。 “老板,资金已经开始回流。”财务总监低声汇报,“第一批5亿已经通过澳门渠道洗白,剩下的7亿正在拆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监控屏幕——万国证券的交易数据正被实时同步到这里。 “管金生现在应该很忙。”他轻笑一声,“通知周明远,可以动手了。”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安排好了,中纪委的人今早会‘意外’收到万国的黑账本。” 谢一扬走到窗前,晨光微熹,上海的天际线逐渐清晰。 327国债的战争,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 —— 8:30 am,上海证券交易所。 开市钟声敲响的瞬间,327国债期货价格直接跳空高开,锁定148.5元。 万国证券的交易席位一片死寂。 管金生站在二楼vip室,眼睁睁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知道,自己完了。 —— 9:15 am,北京中纪委。 一份匿名快递被送到纪检三室主任桌上。 拆开后,里面是一本黑色账册——万国证券过去三年所有的违规操作记录,包括挪用客户保证金、操纵市场、行贿官员…… 每一笔,都清晰标注了时间、金额、经手人。 主任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猛然收缩——那里贴着一张照片,是管金生与某位央行副行长的密会画面,拍摄日期正是财政部公布327国债贴息率的前一晚。 —— 11:00 am,上海虹桥机场。 谢一扬登上私人飞机前,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的天空。 “老板,管金生刚刚被带走。”张铁柱挂断电话,低声道,“中纪委直接下的批捕令。” 谢一扬微微一笑,迈入机舱。 飞机升空时,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8.2,327国债终局】 匿名账户获利12.7亿 万国证券爆仓,管金生被捕 黑账本已送达中纪委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个目标——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 窗外,云层之上,阳光刺目。 第78章 三峡混凝土的死亡配方 1991年8月5日,凌晨3点42分,三峡库区。 暴雨如注,江水裹挟着泥沙咆哮而下,冲刷着新建的库区大桥桥墩。突然,一声闷雷般的断裂声从桥体深处传来,钢筋扭曲的尖啸刺破雨幕—— “轰!!!” 桥面从中段塌陷,十辆满载建材的卡车瞬间被吞没。混凝土碎块砸入江中,激起数米高的浊浪。桥墩断面裸露出的钢筋稀疏如渔网,水泥层一捏即碎,混着雨水化作灰浆流进长江。 ——23死,37失踪。 6:15 am,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燃出猩红光点。身后,张铁柱的卫星电话里传来库区现场嘶吼的汇报声:“老板,桥塌了!咱们的‘特供水泥’全露馅了!调查组已经取样……” “慌什么?”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光,“让刘厂长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哆嗦的男声:“谢、谢总,检测报告显示水泥掺量只有28%,连国家标准的一半都不到!这要是查下去……” “刘厂长。”谢一扬轻笑一声,“你儿子在澳洲读医学院,一年开销50万,钱从哪来的?” 电话那头死寂。 “去自首。”谢一扬掸了掸烟灰,“就说是你偷工减料,贪污了原料钱。” 9:00 am,三峡事故现场 调查组的钻机从桥墩深处取出芯样,质检专家刚用仪器一测,脸色骤变:“这哪是混凝土?根本是泥巴掺沙子!”镜头扫过断面,钢筋间距超标两倍,水泥用手一碾就碎成渣。 央视记者的话筒怼到刘厂长面前:“作为混凝土厂负责人,您是否知情——” “我有罪!”刘厂长突然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我鬼迷心窍,用劣质原料替换了水泥……我该死啊!”他哆嗦着掏出一本假账,“这是贪污记录,都是我干的!” 调查组长眯起眼:“刘厂长,这批水泥可是扬帆集团专供三峡工程的,你一个人能瞒天过海?” “够了!”省里的周明远突然带人闯入现场,一把夺过话筒,“案情已经明朗,就是个别奸商丧尽天良!刘厂长立刻刑拘,其他人不得干扰调查!”他余光扫过暗处的摄像机,压低声音对调查组道:“再深挖……三峡工程还怎么向中央交代?” 11:30 pm,宜昌市拘留所 刘厂长蜷缩在监舍角落,盯着铁窗外的探照灯。忽然,门锁轻响,一个狱警无声地走进来,放下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谢总让我带句话。”狱警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你老婆孩子已经在澳洲落地了。” 刘厂长颤抖着捧起茶杯,水面映出自己惨白的脸。他仰头一饮而尽,三分钟后,嘴角溢出血沫,栽倒在地。 次日头条:《奸商畏罪自杀,三峡事故结案》 凌晨1:00,扬帆大厦地下档案室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5三峡闭环】 刘厂长顶罪自杀(家属已封口) 周明远压下质检报告(原件焚毁) 劣质混凝土批次追溯至缅甸矿场(线索断)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座桥,用武钢的‘特种钢’。”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嘴角的冷笑。长江上,新的桥墩正在雨中浇筑,水泥浆泛着诡异的灰白色。 第79章 汉派服装的僵尸重生 1991年8月8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汉正街熙攘的人流。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映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老板,质监局的人又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次带队的是省厅的刘处长,带了全套检测设备。” 谢一扬没有回头,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三天前,央视《焦点访谈》曝光“扬帆服饰”使用致癌染料,导致全国经销商退货潮,股价暴跌40%。但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慌乱。 “让他们查。”他淡淡道,“记得把‘新扬帆’的欢迎横幅挂上。”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早就安排好了,仓库里连只蟑螂都查不出问题!” —— 上午10点,汉正街扬帆服饰总仓。 质监局的车队刚停稳,就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仓库大门上高悬着鲜红的横幅:“新扬帆·民族品牌自强计划启动仪式”,两侧还站着二十名身穿统一制服的员工,手捧鲜花,笑容灿烂。 刘处长皱眉,低声对助手道:“不对劲……上次突击检查时,这里还堆满了滞销库存。” 助手刚想说话,谢一扬已带着一众高管迎了上来。他西装笔挺,笑容温和,仿佛从未经历过任何危机。 “刘处长,欢迎监督!”谢一扬主动握手,力道恰到好处,“‘新扬帆’全面升级质检体系,今天正好请您做个见证。” 刘处长狐疑地扫视四周。仓库内,货架整齐排列,每一件衣服都挂着崭新吊牌,印着“a类安全认证”字样。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完全不像曾被曝光的“毒衣”工厂。 “抽检。”刘处长冷声道,示意检测员随机拆包。 一件件衬衫被放入采样袋,送进移动检测车。谢一扬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扫过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里,张铁柱正对着耳麦低语:“所有直播间准备,关键词‘民族品牌自强’刷屏。” —— 11点30分,检测车内。 技术员盯着光谱仪屏幕,眉头越皱越紧。 “刘处,不对劲……”他压低声音,“甲醛含量0.01ppm,ph值6.8,完全达标,甚至优于国家标准。” 刘处长猛地夺过报告,指尖发颤。上次抽检时,这批衣服的甲醛含量超标47倍! “再查!所有批次全查!” 但半小时后,结果依旧——完美。 —— 同一时间,武汉大学计算机中心。 三百台电脑同时登录各大论坛,水军账号如潮水般涌出: 【支持新扬帆!国货当自强!】 【央视报道不实,民族品牌遭抹黑!】 【实测新扬帆衣物安全,附图九张!】 帖子配图清一色是“检测报告”和“消费者好评”,甚至还有“专家访谈”视频——画面中,一位白发教授侃侃而谈:“新扬帆采用德国环保工艺,完全无害……” 没人知道,这位“教授”实则是谢一扬从横店找来的特型演员。 —— 下午2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刘处长将最终报告拍在桌上,脸色铁青:“谢总,这次确实没问题。但上次的致癌染料……” “那是个别经销商以次充好。”谢一扬微笑推过一份文件,“这是涉事经销商的处罚声明,我们已经解除合作。” 文件末尾盖着七个公司的公章——全是谢一扬昨夜刚注册的空壳企业。 刘处长还想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他低头一看,是省长办公室的来电。 五分钟后,他黑着脸带人离开。 谢一扬站在窗前,看着质监局的车队远去,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厅长,多谢了。”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疲惫:“老谢,这次我压下了,但下次……” “没有下次。”谢一扬打断他,目光落在桌面的新企划书上——《“新扬帆”全国万店计划》。 —— 深夜11点,汉阳郊区某地下工厂。 昏暗的灯光下,五百名女工正将成堆的“扬帆”旧标剪下,缝上“新扬帆”标签。 角落里,张铁柱踹开一个试图偷懒的工人,狞笑道:“天亮前干不完,全部滚去江里喂鱼!” 女工们颤抖着加快动作。没人注意到,她们缝制的“安全认证”吊牌下,隐约透出原先的“甲醛超标”警告字样…… —— 凌晨1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8品牌重生计划完成】 致癌库存全部换标(旧货转销缅甸) 质监局报告完美达标(检测员家属已“安抚”) 水军覆盖全网负面舆情(封口费总计370万)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阶段:借“国货潮”吞并六家国营服装厂】 窗外,霓虹灯下的“新扬帆”广告牌熠熠生辉,模特身上的白衬衫纯净如雪。 而长江暗处,一艘满载“旧款”的货轮正驶向公海,船身吃水线深得诡异…… 第80章 苏联遗产的最终清算 1991年8月12日,凌晨3点17分,莫斯科克格勃总部。 尤里·伊万诺维奇少将的手指重重敲在红色按钮上,面前的全球通缉令电子屏随即亮起刺目的红光。文件顶部那个中国商人的照片被放大到极致——谢一扬,28岁,扬帆实业董事长,涉嫌窃取苏联最高军事机密。 “通知我们在北京、上海、香港的所有人。“尤里的声音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打印机嗡嗡作响,一叠叠通缉令从出纸口吐出。最上方那张的俄文下方,用中文标注着“极度危险“四个字,照片里的谢一扬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眼神锐利如刀。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卫星传来的加密画面,莫斯科的场景清晰可见。他身后的十二块监控屏同时闪烁,显示着缅甸、乌克兰、北京等地的实时动态。 “老板,克格勃的动作比预期快了48小时。“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吴奈温将军刚刚发来密电,缅甸工厂已经被军方接管。“ 谢一扬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他面前摊开着一份《t-80坦克技术转化进度报告》,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纸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启动幽灵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第一,切断与缅甸所有联系;第二,转移瑞士账户资金;第三,处理那两个乌克兰专家。“ 张铁柱的金牙在黑暗中闪了闪:“已经安排好了。专家家属那边...“ “每人一百万美金。“谢一扬打断他,“要他们签自愿放弃调查声明,视频录制全过程。“ 墙上的警报灯突然亮起,红色光晕笼罩了整个房间。主屏幕上,北京俄罗斯大使馆的车队正驶向中国国防部。 谢一扬眯起眼睛,拿起红色电话:“接周明远。“ 凌晨4点30分,东湖别墅区。 周明远披着睡袍接起电话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听筒里谢一扬的声音让他瞬间清醒:“克格勃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军方准备怎么处理?“ “老谢,这次闹太大了。“周明远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地绞着电话线,“t-80的技术不能落在克格勃手里,上面要求你...“ “要求我当替罪羊?“谢一扬冷笑一声,“别忘了,武钢七分厂的改制文件上有谁的签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周明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当然记得那些文件——那些足以让他上军事法庭的证据。 “给我24小时。“周明远最终妥协,“但军方必须接管缅甸工厂的所有数据。“ “可以。“谢一扬干脆利落,“但有一个条件——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的''意外''必须由军方背书。“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准备直升机,一小时后飞重庆。“ 清晨6点15分,重庆某军工基地。 谢一扬走下直升机时,山间的雾气还未散去。基地深处那栋灰色小楼里,两名乌克兰专家已经被“保护“了三个月。 “谢总,久等了。“刘将军站在台阶上,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情况有变。“ 会议室里,投影仪播放着缅甸工厂的画面——身穿中国军服的士兵正在查封设备,技术员们排着队接受盘问。 “根据最高指示,“刘将军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t-80项目即刻收归国有。所有研发人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相关技术资料...“ “刘将军。“谢一扬微笑着打断他,“我们合作这么久,何必说官话?“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发动机增压系统的核心算法,军方数据库里应该没有。“ 刘将军的瞳孔微微收缩。那份文件上的数据,确实比军方从缅甸获取的版本先进20%。 “你想要什么?“将军的声音低沉下来。 谢一扬轻轻推过文件:“很简单。第一,那两个乌克兰专家的死亡必须被认定为实验室事故;第二,扬帆集团保留民用特种钢的生产权;第三...“他顿了顿,“周明远同志该升职了。“ 刘将军盯着那份文件看了足足一分钟,突然笑了:“谢总果然深明大义。不过...“他敲了敲桌面,“克格勃的人已经入境了。“ 上午9点整,灰色小楼地下室。 两名乌克兰专家被带进房间时,脸色苍白得像纸。三个月不见天日的拘禁生活,让这两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军工专家形销骨立。 “谢先生!“年长的瓦列里扑到桌前,“我们愿意继续工作,请不要...“ 谢一扬抬手示意他安静,从西装内袋取出两张支票:“每人一百万美金,汇入你们指定的瑞士账户。“ 年轻些的安德烈嘴唇颤抖:“这...这是...“ “封口费。“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签了这份声明,视频录制确认是自愿接受赔偿,放弃一切追诉权。然后...“他指了指角落里的白大褂,“换上实验服,三小时后会有一场''意外''。“ 瓦列里的眼睛瞪大了:“你要杀了我们?“ “不。“谢一扬摇头,“是高压氢罐爆炸事故。你们的家属会收到体面的抚恤金,孩子们能去最好的学校。“他俯身向前,“或者...你们可以等克格勃来接手。“ 两个乌克兰人对视一眼,绝望从眼底蔓延开来。 中午12点30分,实验楼。 谢一扬站在防爆玻璃后,看着瓦列里和安德烈在军方技术员的“指导“下操作高压测试设备。监控摄像头记录着每一个角度,刘将军派来的观察员在一旁默默计时。 “三、二、一...“ 轻微的震动从脚下传来,紧接着是沉闷的爆炸声。防爆间里瞬间充满白雾,警报声刺破耳膜。当烟雾散去时,操作台上只剩下两具焦黑的躯体。 “氢气泄漏引发爆燃,两名外籍专家违规操作导致事故。“观察员机械地念着预定台词,“立即启动善后程序。“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走向等候的轿车。上车前,他最后看了一眼冒烟的实验楼,对张铁柱说:“把录像带送给他们的家属,再额外给每个孩子十万美金教育基金。“ 下午3点20分,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十二块屏幕同时播放着全球各地的画面——莫斯科克格勃总部增派了行动组;北京俄罗斯大使馆召开紧急会议;缅甸军方正在焚烧工厂文件... “老板,所有研发记录已经销毁。“技术总监汇报,“包括云端备份和纸质文件,按照幽灵协议执行,连碎片恢复都不可能。“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桌上摆着两份刚送达的文件:一份是军方出具的《特种钢技术授权书》;另一份是国务院关于周明远升任副部级的公示通知。 “克格勃那边?“他头也不回地问。 张铁柱递上一份密电:“三个行动组,六名特工,最迟明晚抵达武汉。“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备接待客人。“他翻开黑色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1991.8.12苏联遗产清算完成】 军方接管t-80技术(保留民用特种钢专利) 乌克兰专家处理完毕(家属封口视频存档) 研发记录全部焚毁(实验室“意外“背书)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克格勃特工入境,启动“红场“应对方案】 窗外,一架民航客机掠过长江上空,机翼反射着血色的夕阳。 深夜11点,汉口老租界区。 一个金发男子走进昏暗的小旅馆,前台的老头连头都没抬。男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307房,预订的。“ 钥匙被推过来时,男子的大衣下摆微微掀起,露出枪柄的冷光。上楼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俄文短信只有两个字:“目标确认。“ 307房的窗帘微微晃动,瞄准镜的十字线已经对准了远处的扬帆大厦。而在大厦地下三层,监控屏幕正闪烁着警报红光,张铁柱的独眼眯成一条缝:“老板,鱼上钩了。“ 谢一扬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凝固的血。 “让他们来。“他一饮而尽,“游戏才刚开始。“ 窗外,武汉的夜空乌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81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黎明 1991年8月15日,凌晨2点17分,珠海横琴赌场。 vip厅的水晶吊灯突然闪烁两下,随即恢复正常。正在玩百家乐的马来西亚橡胶大王林国泰皱了皱眉,他刚押了五十万在庄家位置。荷官是个葡萄牙混血美女,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正要翻开底牌—— “什么味道?“林国泰突然抽了抽鼻子。 他身旁的沙特王子阿勒沙特已经瘫软在真皮座椅上,七窍流出暗红色的血。整个vip厅里,三十二名赌客几乎同时开始抽搐,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监控室里,保安主任老陈刚拿起对讲机,就看见所有屏幕突然跳转为雪花点。他冲向vip厅的途中,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地声。 当老陈撞开鎏金大门时,扑面而来的杏仁味让他瞬间腿软。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极少动用的号码。 “谢总...vip厅...全死了...“ 同一时刻,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正在审阅横琴赌场上月的洗钱流水,卫星电话突然震动。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老陈变调的声音。 “启动''黎明协议''。“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封闭所有出入口,调用b组监控覆盖。“ 挂断电话,他转身对床上半裸的葡京头牌摆了摆手:“出去。“ 女人刚带上门,谢一扬就掀开床垫,露出嵌在床板里的加密通讯器。他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屏幕上跳出六个分屏画面——横琴赌场的每个角落尽在掌握。 “铁柱,带a队去珠海。“谢一扬对着通讯器说,“记住,是''圣战组织''干的。“ 凌晨3点08分,横琴赌场地下停车场。 张铁柱的黑色奔驰急刹在货运电梯前。他那只独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凶光,身后跟着八个穿防化服的手下。 “老板说了,黄金十分钟。“张铁柱的金牙在阴影中闪烁,“a组处理尸体,b组伪造现场,c组准备视频。“ 电梯升至vip层时,刺鼻的杏仁味已经渗入电梯厢。张铁柱摸出准备好的湿毛巾捂住口鼻,大步走向已成炼狱的赌厅。 三十二具尸体姿态扭曲,有人抓挠着喉咙,有人蜷缩在赌桌下。地板上散落着筹码和名表,在血泊中闪闪发光。 “妈的,氢氰酸。“张铁柱啐了一口,“够狠。“ 他踢开一具挡路的尸体,从背包取出微型摄像机。镜头扫过赌桌时,特意定格在一本被血浸湿的古兰经上——那是昨天刚从迪拜空运来的道具。 “动作快!“张铁柱厉声喝道,“四点半国际刑警就到!“ 凌晨4点整,澳门路环岛某仓库。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实时传输的画面。技术人员正在剪辑“认罪视频“,一个戴黑色头套的男子用阿拉伯语宣读声明,背景是isis的黑色旗帜——这面旗要三年后才会真正出现。 “口型对不上。“谢一扬皱眉,“用ai重新生成音频。“ 年轻的技术总监擦了擦汗:“谢总,国际刑警的数据库里没有这种毒气的记录...“ “那就创造记录。“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u盘,“1990年海湾战争遗留化学武器,明白?“ 他转向另一个屏幕,澳门地下钱庄的庄主老k正在待命。 “十亿美元保险金。“谢一扬竖起三根手指,“三天内洗白,抽成15%。“ 老k的胖脸挤满整个屏幕:“谢总,国际刑警那边...“ “何先生那边我去说。“谢一扬冷笑,“他儿子昨晚也在vip厅。“ 清晨6点30分,横琴赌场正门。 国际刑警亚洲区负责人詹姆斯·陈刚下车,就被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几十家媒体长枪短炮对准警戒线n记者正在直播:“...恐怖组织宣称对此次袭击负责...“ 张铁柱穿着赌场保安制服,右臂缠着绷带,正对警察绘声绘色描述:“戴头巾的人...扔了玻璃瓶...“ 詹姆斯皱眉看着手中的平板,视频里“恐怖分子“的声明与现场发现完全吻合。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太完美了——就像精心编排的剧本。 “陈警官。“谢一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节哀顺变。“ 詹姆斯转身,这个中国商人穿着肃黑的西装,胸前别着白花,眼下挂着恰到好处的青黑——完美的受害者形象。 “谢先生,您提前买了恐怖袭击保险?“詹姆斯突然发问。 谢一扬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澳门局势紧张,商业常识而已。“他指了指赌场顶层的防弹玻璃,“我本打算今晚在那里招待何先生。“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詹姆斯当然知道何鸿燊的分量,更知道谢一扬手里那些港澳政要的赌博录像。 上午10点15分,澳门警署会议室。 法医报告投影在屏幕上:“...确认为氢氰酸化合物,与伊拉克化学武器样本吻合...“ 詹姆斯烦躁地翻动卷宗。三十二名死者中有八个国家的公民,政治压力已经让总部要求速战速决。而谢一扬提供的“证据链“天衣无缝——甚至包括一段迪拜机场的监控,显示“嫌疑人“携带可疑液体入境。 “长官!“年轻警员冲进来,“中东台播出了认罪视频!“ 电视屏幕上,头套男子背后的isis旗帜猎猎作响。谢一扬在心底冷笑——这是他让技术团队五分钟前才上传暗网的。 詹姆斯盯着谢一扬的眼睛:“我们会继续调查。“ “当然。“谢一扬起身整理西装,“需要配合随时联系。对了...“他压低声音,“1992年澳门回归谈判在即,这种恐袭事件...影响很坏啊。“ 中午12点整,扬帆集团澳门分部。 谢一扬锁死办公室门,掀开墙上的油画露出保险箱。输入指纹和密码后,他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15横琴事件闭环】 32具尸体已焚化(骨灰掺入新赌场地基) 国际刑警转向中东调查(伪造证据链投入暗网) 保险金10亿到账(7亿已洗白,3亿购南非钻石) 何鸿燊疑心未消(需准备b计划)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氢氰酸残留处理完毕,通风系统记录已篡改】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澳门半岛。谢一扬知道那是何鸿燊的私人飞机——老狐狸显然不信什么“恐怖袭击“。 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谢,国安那边收到风声...“ “告诉李局长。“谢一扬打断他,“我手里有他女婿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债视频。“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澳门湾的海水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像被血浸透。三十二个冤魂的重量突然压上肩头,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带。 “老板!“张铁柱破门而入,“何家派人去查通风管道了!“ 谢一扬眯起眼睛:“让c组启动''烟花计划''。“ 下午3点20分,横琴赌场地下机房。 何鸿燊的亲信阿伟刚找到通风系统主控电脑,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整层楼剧烈摇晃,灭火系统自动启动,高压水雾瞬间笼罩所有设备。 “意外短路。“随后赶到的消防队长如是说。 当阿伟狼狈地爬出废墟时,张铁柱正在街对面的大排档啃猪扒包。他独眼中的冷笑被墨镜遮住,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谢一扬刚发来的短信:【准备迎接战争】 黄昏6点整,澳门主教山。 谢一扬独自站在小教堂后院,面前是口枯井。他掏出一部卫星电话扔进去,听着它坠入黑暗的声响。这是与乌克兰专家联络的最后一个终端,现在,t-80坦克图纸的秘密永远沉埋地底。 手机震动,银行通知10亿美元已全部到账。谢一扬望着远处葡京酒店的金色轮廓,突然想起林国泰临死前押的那把牌——庄家开出的正是黑桃a。 命运有时候就是如此讽刺。 深夜11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玻璃前,澳门夜景尽收眼底。三小时前,国际刑警宣布将调查重点转向中东;两小时前,保险公司全额赔付到账;一小时前,何鸿燊“恰巧“飞往了瑞士。 看似完美的收官,但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翻开黑色笔记本最新一页,谢一扬的钢笔悬在纸面上方,墨水滴落晕开像血渍。最终他写下: 【枭雄之路,尸骨铺就。今日32,明日几何?】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澳门湾的海浪拍打堤岸,仿佛亡魂的呜咽。谢一扬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闪电映照下,宛如凝固的鲜血。 “敬生存。“他一饮而尽。 第82章 深交所的傀儡牛市 1991年8月18日,清晨6点30分,深圳阳光酒店。 谢一扬站在套房落地窗前,俯瞰着尚未苏醒的深圳市区。他手中握着一份还带着油墨香的《深圳特区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粗体标题:《南巡讲话释放重大信号深交所或迎历史性机遇》。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推门而入,独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手里捏着一叠传真纸,“《证券时报》《金融日报》今天同步发社论,央视早间新闻也插播了专家访谈。“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敲击着窗玻璃。窗外,深南大道上的路灯还未熄灭,像一串等待被点燃的导火索。 “让老刘那边准备动手。“他头也不回地下令,“九点开市前,我要看到万科股价先涨5%。“ 张铁柱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金牙:“已经联系了二十家券商,集合竞价阶段就会拉高。散户那边也放了消息,说万科要跟咱们扬帆集团搞战略合作。“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深交所上市公司名单。他的红色马克笔已经在十几家公司的名字上画了圈——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猎物“。 “记住,三步走。“他转身,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天放消息,第二天造量,第三天...“手指猛地收紧成拳,“收割。“ 上午8点45分,深圳证券交易所。 王建国挤在营业部门口的队伍里,手里攥着刚从银行取出的五万块钱。这是他攒了十年的积蓄,原本打算给儿子结婚用的。 “老王!这边!“老邻居李德全在队伍前面挥手,“快过来,我帮你占了位置!“ 王建国小跑过去,额头上的汗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他喘着气问:“老李,消息可靠吗?真能涨25%?“ “千真万确!“李德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份皱巴巴的《证券内参》,“我小舅子在市政府上班,说这次南巡讲话有重大利好,深交所要试点t+0交易!“ 营业厅大门打开的瞬间,人群如潮水般涌入。王建国被挤得东倒西歪,却死死护着怀里的现金。他盯着大厅中央那块巨大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红绿相间的股票代码。 “万科!我要买万科!“他冲到柜台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柜台后的女职员头也不抬:“代码000002,现价18.7元,买多少?“ “全买!“王建国把五叠钞票推进窗口,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身份证。 女职员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怜悯:“大叔,股市有风险...“ “别废话!“王建国拍着柜台,“没看报纸吗?政策红利来了!“ 电子屏上,万科股价突然跳动了一下:19.6元,涨幅5%。 营业厅里爆发出一阵欢呼。王建国看着刚打印出来的交割单,仿佛已经看到数字翻倍的未来。 上午10点整,扬帆集团深圳操盘室。 十二块显示屏同时闪烁着不同的股票走势图,二十名操盘手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谢一扬坐在中央的弧形监控台前,面前六块屏幕显示着不同券商的资金流向。 “老板,万科已经涨7%,散户跟风盘开始进场。“技术总监刘明汇报道,“按照计划,我们正在小单出货。“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眼神冷静得像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财经周刊》的专访几点播出?“ “中午12点30分,央视二套。“张铁柱递上一份修改过的采访稿,“按您的要求,重点强调了''南巡讲话带来的制度性红利''。“ 谢一扬快速浏览着稿件,在几处关键数据上做了标记:“把深圳gdp增长率从8.7%改成9.2%,''有望突破''改成''必将突破''。“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十层楼下,营业部门口的人群越聚越多,有人甚至搭起了帐篷。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铁柱,联系地下钱庄,给散户加杠杆。“ 张铁柱一愣:“老板,这会不会太...“ “韭菜长得越高,“谢一扬转身,眼神锐利如刀,“收割时才越痛快。“ 下午3点收盘,深证成指暴涨8.7%,创历史单日最大涨幅。 王建国站在营业厅门口,手里的交割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五万块钱一天就变成了五万四千,这比他一年工资还多! “老王,听我的没错吧?“李德全搂着他的肩膀,满嘴酒气,“明天还会涨!我准备把房子抵押了!“ “这...太冒险了吧?“王建国犹豫道。 李德全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我有个表弟在扬帆集团上班,说他们老板谢一扬亲口说的,这波行情至少涨25%!“ 王建国心跳加速。25%!那他的五万就能变成六万多...儿子的婚房首付就有着落了! “走!“他一把拉住李德全,“带我去见那个钱庄的人!“ 8月19日,上午9点15分,深圳某地下钱庄。 “月息5%,利滚利。“光头男子把合同推到王建国面前,“押房产证,当天放款。“ 王建国的手在签名处悬停着,眼前浮现出老婆和儿子的脸。但一想到昨天赚的四千块,他一咬牙签下了名字。 “二十万!全买万科!“ 钱庄的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明智之选,王先生。听说扬帆集团要收购万科呢!“ 8月20日,中午12点,扬帆集团深圳总部。 谢一扬站在记者发布会讲台上,西装笔挺,笑容自信。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几十家媒体的镜头对准了他。 “...扬帆集团始终看好深圳特区的发展前景...“他对着话筒侃侃而谈,“我们正在与多家上市公司洽谈战略合作...“ 《财经日报》的女记者举手提问:“谢总,有传言称扬帆集团准备收购万科,这是真的吗?“ 谢一扬露出神秘的微笑:“商业机密不便透露。但我可以告诉大家,扬帆集团对深圳的未来充满信心。“ 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没有人注意到,他对着侧门处的张铁柱做了一个微妙的手势——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 下午2点30分,深交所交易大厅。 王建国盯着电子屏,眼睛布满血丝。他的二十万已经变成了二十三万,但今天万科股价的涨幅明显放缓了。 “老李,要不要先卖一部分?“他不安地问。 李德全正忙着接电话,脸上表情越来越兴奋:“什么?真的?!“他挂掉电话,一把抓住王建国,“我表弟说谢一扬刚在记者会上暗示要收购万科!明天至少涨停!“ 王建国松了口气,擦了擦汗湿的掌心。明天涨停就是10%,二十三万就能变成二十五万多... “坚持住!“李德全拍着他的肩膀,“政策红利才开始呢!“ 8月21日,上午10点,扬帆集团操盘室。 “全部清仓。“谢一扬平静地下令,“分三百个账户,每单不超过50手。“ 操盘手们迅速行动起来。屏幕上,万科股价还在缓慢攀升,买单源源不断。 “老板,散户杠杆率已经达到300%。“刘明汇报道,“很多人在借高利贷炒股。“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看着数据:“再等一小时。“ 张铁柱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周厅长电话。“ 谢一扬接过卫星电话,走到角落:“老周?“ “老谢,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深指一周涨了25%,中央已经注意到异常波动...“ “正常市场行为。“谢一扬打断他,“南巡讲话的政策红利,不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别闹出人命。“ 谢一扬轻笑一声,挂断电话。他转身对操盘室下令:“现在,全力出货。“ 下午1点15分,万科股价突然掉头向下。 王建国站在营业厅里,眼睁睁看着电子屏上的数字从25.3元跳水到23.8元。他的二十三万瞬间变成了二十一万。 “技术性调整!别慌!“李德全大声喊道,但声音已经开始发抖。 1点30分,股价跌破22元。王建国的手机响了,是钱庄的号码。 “王先生,您的保证金不足,请立即补足五万元,否则我们将平仓。“ 王建国双腿发软,跌坐在塑料椅上。他上哪去再找五万块? 2点整,万科股价暴跌9%,触发熔断机制。交易暂停十五分钟。 营业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盯着停止跳动的电子屏,像在看自己的讣告。 王建国的手机又响了,钱庄的声音冷酷无情:“王先生,很遗憾,您的仓位已被强制平仓。剩余价值三万元,请于今日内归还十七万本金及利息。“ 三万元?王建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押上了房子、积蓄、儿子的未来...现在只剩三万元? 下午3点收盘,深证成指单日暴跌12%,创历史最大跌幅。 扬帆集团操盘室里,谢一扬正在审阅最终报告。 “总计套现37.6亿,利润率48%。“刘明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所有资金已通过澳门渠道洗白。“ 谢一扬点点头,合上文件夹:“通知媒体,明天发''风险提示''。“ 他走到窗前,俯视着楼下骚动的人群。营业部门口,有人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有人愤怒地撕扯着交割单。 突然,一个黑影从对面大厦楼顶坠落。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那人下坠时还紧紧攥着一张纸——大概是股票交割单吧。 “第三十二个。“张铁柱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刚收到消息,有个叫王建国的散户跳楼了,借了高利贷...“ 谢一扬转身,面无表情地整理西装袖口:“准备飞机,回武汉。“ 深夜11点,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21深指收割完成】 总获利37.6亿(澳门洗白渠道抽成8%) 引爆散户杠杆危机(32例自杀,含17起家庭灭门) 周明远疑虑加深(需准备安抚方案)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1995年英国巴林银行,尼克·里森?】 窗外,武汉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血色。远处长江大桥上,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闪烁不停,像一场永不落幕的金融葬礼。 第83章 江城首富的慈善面具 1991年8月23日,清晨6点15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遥控器不断切换着电视频道。央视《早间新闻》正在重播昨晚《焦点访谈》的片段,女主播严肃的声音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回荡: “...本台记者调查发现,扬帆慈善基金去年募集的2.3亿元善款中,仅有5%实际用于公益事业,其余95%通过复杂渠道流向了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 谢一扬按下静音键,转身看向办公桌上摊开的十几份报纸。《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经济日报》等主流媒体无一例外地将这则新闻放在了头版,有的甚至配上了醒目的红色标题:《伪善面具下的资本游戏》。 “老板,舆情监测显示,负面讨论量在过去六小时激增了1700%。“技术总监刘明站在一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微博、天涯、猫扑等平台的热搜前十都被相关话题占据。“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长江对岸的龟山电视塔上。那里巨大的led屏幕原本应该播放扬帆集团的最新广告,此刻却黑着屏,像一只沉默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周厅长那边联系上了吗?“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老周说这次风声太紧,中纪委已经派人进驻省民政厅,要查基金会的账目。“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框,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他太熟悉这种危机了——三年前的致癌染料事件,去年的三峡混凝土丑闻,每一次都看似要将他置于死地,但每一次他都成功逆转。 但这次不同。慈善基金的黑幕触及了公众最敏感的神经,那是用孤儿寡母、残疾人士和贫困学生的血泪堆砌而成的信任。 “通知所有高管,一小时后紧急会议。“谢一扬终于开口,“另外,让财务部准备一亿现金,要新钞,连号的。“ 刘明和张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没人敢多问一个字。 上午8点整,扬帆大厦37层会议室。 二十名高管正襟危坐,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投影幕布上显示着实时舆情分析图,代表负面情绪的红色曲线几乎垂直上升。 “各位,“谢一扬站在幕布前,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我们正面临扬帆集团成立以来最严峻的公关危机。“ 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央视报道的截图,那个满脸皱纹的老农正对着镜头哭诉:“...说好给咱村建小学的钱,就修了个门楼...“ “但危机,往往也是机遇。“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刘总监,播放方案a。“ 会议室灯光暗下,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贫困山区孩子们的笑脸,崭新的希望小学落成典礼,谢一扬亲自为老人发放慰问金的温馨画面...背景音乐是《爱的奉献》,音量恰到好处地催人泪下。 “这是我们的反击素材库,已经准备了三年。“谢一扬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今天中午12点,武汉广场,我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法务总监王磊忍不住插话:“谢总,现在开发布会风险太大,记者肯定会追问资金流向...“ “王总监,“谢一扬轻笑一声,“你去年在澳门输掉的那三百万,是从哪个项目挪用的?“ 会议室瞬间死寂。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在座的各位,谁手上没有几件见不得光的事?扬帆倒了,你们以为能独善其身?“ 他按下遥控器,灯光重新亮起,刺得众人眯起眼。 “现在,执行我的命令。“ 上午10点30分,武汉广场。 尽管离发布会还有一小时,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人。有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有举着“还我血汗钱“横幅的维权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市民。 广场中央搭起了一个简易舞台,背景板上“扬帆慈善基金澄清会“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奇怪的是,舞台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金属桶,旁边站着四名穿黑西装的保安。 “那桶是干什么的?“《南方周末》的记者小声问同行。 “谁知道呢,谢一扬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11点45分,一支由十辆黑色奔驰组成的车队缓缓驶入广场。人群骚动起来,相机闪光灯连成一片。谢一扬从中间那辆防弹版奔驰s600下车,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肃黑的西装,胸前别着一枚小小的国旗徽章。 他没有立即上台,而是走到那群维权者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各位父老乡亲,“他的声音通过随身麦克风传遍整个广场,“扬帆集团对不住你们。“ 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维权者们面面相觑,准备好的咒骂卡在了喉咙里。 谢一扬直起身,眼中闪烁着真诚的泪光:“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是有心人在污蔑民族企业!“ 他转身大步走上舞台,聚光灯立刻追了过去。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关心扬帆的社会各界人士,“谢一扬站在话筒前,声音沉稳有力,“过去24小时,关于扬帆慈善基金的谣言甚嚣尘上,今天我就要在这里,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揭开真相!“ 他做了个手势,四名保安推着一个小车上台,车上堆满了捆扎整齐的百元大钞。 “这是一亿元人民币。“谢一扬拿起一捆钱向观众展示,“全部是新钞,连号,可以随时查验真伪。“ 人群发出惊叹声,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有人说扬帆慈善基金的钱去了开曼群岛?“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那今天,我就把这些''去向不明''的钱,当着大家的面——“ 他停顿一秒,目光扫过全场: “烧掉!“ 话音刚落,四名保安同时动手,将那一捆捆钞票扔进金属桶中。谢一扬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镀金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在千万双眼睛的注视下,将火苗丢入桶中。 “轰!“ 特制的助燃剂让火焰瞬间蹿起三米高,百元大钞在火舌中卷曲、焦黑、化为灰烬。热浪扑面而来,前排观众不自觉地后退几步。 “这一亿,是我谢一扬个人捐给国家的!“他的声音在火焰的噼啪声中显得格外震撼,“既然有人质疑,那我宁可烧掉,也不让那些卖国贼得逞!“ “卖国贼“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现场每个人心上。 谢一扬从助理手中接过一份文件:“这是扬帆慈善基金过去三年的完整账目,每一分钱去向都清清楚楚!“他将文件举过头顶,“那些造谣的媒体,你们敢不敢公布自己的后台?敢不敢承认是被境外势力收买?“ 台下的记者们愣住了。这剧情反转得太快,刚才还是慈善丑闻,转眼就上升到了爱国与卖国的高度。 “我谢一扬行得正坐得直!“他拍着胸脯,声音哽咽,“扬帆集团每年纳税十几个亿,解决了几万人的就业,现在却被污蔑成黑心企业?“ 火焰渐渐变小,桶底只剩下一层灰白的灰烬。谢一扬走到桶边,伸手抓起一把还带着余温的纸灰,任由它们从指缝间飘落。 “这就是我的态度。“他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质疑扬帆的人,先问问自己的良心!“ 说完,他转身下台,在保镖的簇拥下快步走向车队。直到奔驰车驶离广场,现场才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 “卧槽,真烧了一亿?“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瞪大眼睛。 旁边的大爷摇摇头:“有钱人的世界咱不懂,但这么烧钱,肯定心里有鬼。“ “你懂什么!“一个穿军绿色外套的中年男子突然插话,“谢总这是表明态度!那些质疑的人说不定真是汉奸!“ 舆论正在悄然分裂。 下午1点整,扬帆大厦危机公关中心。 二十名工作人员紧盯着电脑屏幕,实时监控着网络舆情的走向。 “微博热搜第一已经变成''谢一扬烧一亿证清白''。“刘明汇报道,“我们提前准备的五万水军账号已经全部启动,正在各大平台引导舆论。“ 谢一扬站在数据大屏前,看着代表正面情绪的绿色曲线开始缓慢爬升。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远的来电。 “老谢,你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透着疲惫,“省委刚开完紧急会议,书记要求彻查。“ “老周,“谢一扬走到角落,压低声音,“你还记得1990年汉正街那场大火吗?那个纵火犯的死刑判决书,好像还在我保险柜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账本已经处理好了,但中纪委的人不好糊弄。“ “让他们查。“谢一扬冷笑,“查得越狠,我的形象就越正面。“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那个举报的记者,查清楚了吗?“ 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焦点访谈》的李晓梅,她老公是民政部的科员,掌握了部分内部文件。“ “让她闭嘴。“谢一扬淡淡道,“用最彻底的方式。“ 下午3点,北京西城区某小区。 李晓梅刚走出单元门,一辆摩托车突然从拐角冲出。骑车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在经过她身边时猛地将一个瓶子里的液体泼向她。 “啊!“李晓梅尖叫一声,下意识捂住脸。但预期的灼烧感并没有出现,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是粪便。 摩托车早已扬长而去,留下浑身恶臭的李晓梅站在路边发抖。她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记者,“一个阴冷的男声传来,“这次是粪便,下次就是硫酸。你老公在民政部的那些''兼职'',我们可是有详细记录。“ 电话挂断了。李晓梅双腿一软,跌坐在路边,泪水混着脸上的秽物流下。她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晚上7点,央视《新闻联播》破天荒地报道了谢一扬烧钱事件。虽然措辞谨慎,但画面中那冲天的火焰和谢一扬慷慨激昂的演讲,已经通过最权威的媒体传遍全国。 与此同时,各大网络论坛突然涌现出大量“知情人士“,爆料《焦点访谈》的报道有“境外势力操控“,李晓梅被描绘成“收受外国基金会贿赂的汉奸记者“。 晚上9点,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独自站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城市灯火通明,远处龟山电视塔的led大屏重新亮起,正循环播放着扬帆集团的最新广告:“民族企业,为国为民“。 手机震动,是张铁柱发来的短信:“李晓梅已递交辞职信,她丈夫申请调往新疆。中纪委调查组明日撤离。“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扬。他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23舆论战大捷】 一亿现金焚烧表演(实际为高仿道具钞) 舆情成功转向“爱国vs卖国“对立 举报记者被迫离职(丈夫调职边疆) 中纪委调查终止(周明远善后)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民族主义是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坚固的盾牌】 窗外,长江上的货轮鸣着汽笛,悠长的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谢一扬举起酒杯,对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轻轻一碰。 “敬民族企业家。“他一饮而尽。 第84章 国债的幽灵账户 1991年8月24日,凌晨3点17分,北京西城区金融街15号。 中纪委第三监察室主任郑国栋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办公桌上堆着半米高的文件,最上面那份标着“绝密“的红头文件已经被他翻看了七遍。 “老郑,有新发现。“技术处处长王磊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资金流向图,“万国证券那3.2亿亏损,最后流向了英国巴林银行新加坡分行。“ 郑国栋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抓过图纸,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确定?“ “千真万确。“王磊指着图纸上一条用红线标注的路径,“通过五个离岸公司中转,最终在8月20日转入巴林银行账户。这个账户...“他顿了顿,“开户人叫尼克·里森。“ “英国人?“ “对,巴林银行新加坡期货部总经理,今年才25岁。“王磊递过另一份档案,“奇怪的是,我们查不到此人任何违规记录,连信用卡逾期都没有。“ 郑国栋盯着档案照片上那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眉头拧成死结。直觉告诉他,这个金融精英不可能是327国债事件的幕后黑手。 “查这个账户的交易记录,要精确到毫秒。“ “问题就在这里。“王磊的声音突然压低,“巴林银行的系统显示,这些资金是1995年3月2日转入的。“ “什么?“郑国栋以为自己听错了。 “系统时间戳显示为1995年。“王磊擦了擦额头的汗,“但我们的跨境资金监测系统明确记录,这笔钱是四天前转出的。“ 办公室陷入死寂。窗外,金融街的路灯在晨雾中晕开惨白的光圈,像一个个悬浮的幽灵。 郑国栋抓起外套:“备车,去西海子。这事得直接向乔部汇报。“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蓝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三十块显示屏组成的弧形墙不断刷新着数据流,二十名黑客正对全球十二家主要银行的系统发起攻击。 “老板,中纪委已经查到巴林银行了。“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机房中泛着凶光,“郑国栋刚离开金融街,看样子是要往上报。“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比预计的晚了六小时。“他转向技术团队,“a组继续攻击伦敦证交所,b组集中火力修改巴林银行历史记录,c组准备混淆数据包。“ “谢总,巴林银行的防火墙升级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紧张地汇报,“他们启用了新型时间戳验证系统。“ 机房里的键盘声突然变得密集。谢一扬走到女孩身后,俯身查看屏幕。他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淡淡的龙井茶香。 “用这个。“他在键盘上输入一串长达256位的密码,“我四年前埋在巴林系统后门的密钥。“ 女孩瞪大眼睛。四年前?那时巴林银行用的还是dos系统啊! 屏幕突然变黑,随后跳出一行绿色文字:。 “1990年3月15日,巴林银行伦敦总部遭遇网络攻击。“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天气预报,“他们以为是苏联黑客,实际上是我用武汉大学实验室的电脑干的。“ 他直起身,西装袖口的铂金袖扣在蓝光中一闪:“现在,我要你们把账户的所有交易记录,全部修改为1995年。“ “可现在是1991年...“女孩下意识反驳。 “所以叫时间犯罪。“谢一扬轻笑,“五年后,当巴林银行真的破产时,所有人都会发现尼克·里森的账户确实有异常交易——只不过时间被提前了。“ 机房里的温度似乎骤降十度。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老板。 第85章 汉正街的电子亡灵ii 1991年8月26日,凌晨4点30分,缅甸克钦邦深山。 暴雨冲刷着铁皮厂房的屋顶,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十六岁的阿泰蜷缩在流水线角落,手指被电路板锋利的边缘割出十几道血口,脓水混着雨水滴在索尼游戏机的塑料外壳上。三天前,日本监工将他的饭扣在地上,骂他是“比狗还慢的废物”。 “快装!天亮前必须完成五千台!”监工的木棍砸在阿泰脊背上,他闷哼一声,将焊枪戳向主板。流水线上其他孩子眼神麻木,手指机械地重复着贴片、焊接、组装的动作。厂房角落里堆着十几个鼓胀的麻袋——那是上周累死的童工,等着暴雨停后被埋进后山。 突然,厂房西北角爆出一声怒吼。一个瘦骨嶙峋的缅甸少年举起燃烧的酒精瓶,用克钦语嘶吼:“烧了这地狱!”火球砸向成品仓库,堆积如山的山寨红白机瞬间燃起冲天烈焰。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指挥中心。 “老板,缅甸厂暴动了!”技术员指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红外热成像显示整个厂区正在变成橘红色光斑。 谢一扬放下咖啡杯,眯眼看向大屏幕。暴雨和火焰在监控画面里交织,几十个瘦小身影正用铁棍砸碎生产线。他忽然轻笑一声,转向身后独眼狰狞的张铁柱:“还记得1990年汉正街的电子亡灵吗?历史总是循环。” “要派人镇压?”张铁柱的机械手捏得咔咔作响。 “不。”谢一扬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启动‘清场协议’。” 缅甸深山,组装厂地下配电室。 总闸突然跳闸,所有应急灯同时熄灭。暴动的孩子们还没反应过来,通风系统骤然喷出刺鼻的白雾。阿泰吸入的瞬间就跪倒在地,视线里最后画面是日本监工戴着防毒面具踹开侧门,身后跟着穿黑袍的泰国人贩。 “这批货送渔场。”监工踢了踢昏迷的童工,“能活过三个月的,砍手装罐卖到日本当‘工伤标本’。” 上午9点15分,东京《朝日新闻》总部。 记者佐藤健太反复检查相机,他刚从缅甸偷渡回日本,内存卡里存着足以引爆舆论的影像——扬帆集团用童工组装任天堂山寨机的铁证。编辑长激动地拍桌:“立刻写专题报道!任天堂法务部会撕碎那个中国恶魔!” 佐藤将内存卡插入读卡器,屏幕却弹出“数据损坏”的警告。他冷汗直流地尝试数据恢复,却听见办公室电视突然播报突发新闻:“缅甸克钦邦武装冲突导致山体滑坡,某电子厂不幸被掩埋……”画面里,谢一扬正在镜头前鞠躬:“扬帆集团将捐款一亿日元援助缅甸难民。” 武汉东湖别墅,深夜11点。 谢一扬把玩着佐藤相机同款的磁化装置,窗外暴雨如注。张铁柱递上加密电报:“泰国渔场接手了73个童工,剩下27个重伤的已处理。” “告诉缅甸军阀。”谢一扬将磁化器扔进焚化炉,“下次再暴动,我会把他们的鸦片田坐标发给国际刑警。”火焰吞没设备的瞬间,书桌上《福布斯》杂志封面闪过他冷峻的侧脸,标题是:《亚洲新首富的电子帝国》。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划下新记录: 【1991.8.26缅甸清洗完成】 童工暴动镇压(氢氰酸b型雾化剂) 73人转卖泰国渔场(预付金200万美元) 日本记者证据销毁(强电磁脉冲攻击) 任天堂诉讼危机解除(伪造成自然灾害) 笔尖突然顿住,他抬头看向监控屏——泰国渔场的实时画面里,阿泰正被铁链锁在渔船底舱,用血在舱壁上画了个残缺的电路图。谢一扬挑眉轻笑:“倒是颗好苗子。” 第86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ii 1991年8月27日,凌晨3点17分,武汉东湖实验室。 谢一扬一拳砸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震得叮当作响。美国商务部的制裁文件在投影屏上泛着冷光,那行加粗的黑体字像一把刀插在他眼球上: 【即日起将中国长飞光纤光缆有限公司列入实体清单,禁止所有美国企业向其出售光刻胶及相关技术。】 “老板,库存最多撑两周。“技术总监刘明的声音发颤,“没有日本jsr公司的光刻胶,我们的光纤预制棒生产线就得停工。“ 谢一扬没说话,转身望向窗外。东湖水面泛着幽蓝的微光,远处实验室的轮廓像一群蛰伏的巨兽。五年布局,从窃取康宁技术到自主研发,眼看就要在光通信领域弯道超车——美国人这一刀捅得又准又狠。 “林教授呢?“他突然问。 “还在美国参加学术会议。“刘明擦了擦汗,“要紧急召回吗?“ 谢一扬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不,让他继续''交流''。“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隐蔽按钮,防弹玻璃幕墙瞬间雾化,将实验室隔绝成绝对私密空间。 “启动''平壤通道''。“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在掌心转了三圈——这是激活朝鲜走私线的暗号。 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凶光:“朝鲜人开价是市场价的二十倍。“ “付。“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这是重庆兵工厂的t-80坦克改进图纸,金正日做梦都想要的东西。“ 文件袋里还夹着张照片:朝鲜驻瑞士大使馆的二秘李哲秀搂着个金发女郎,背景是苏黎世最贵的酒店。谢一扬用指尖点了点照片:“告诉朝鲜人,如果光刻胶出问题,这张照片会出现在劳动新闻头版。“ 凌晨4点30分,东京湾第12号码头。 一艘锈迹斑斑的朝鲜货轮“晨曦号“正在装货。日本工人们搬运着标有“农业化肥“的金属桶,没人注意到桶底部的激光防伪标签在紫外灯下会显示“jsr-arf“——全球最先进的193nm光刻胶型号。 “动作快!“船长崔成浩用生硬的日语呵斥,眼睛却盯着码头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有个穿西装的美国人正对着耳麦说话,胸前cia的徽章在西装内袋若隐若现。 货轮启航时,朝阳正刺破海雾。崔成浩走进船长室,反锁房门,从圣像画后面取出卫星电话:“货已发出,但美国人盯上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按第三预案执行。“ “咔嗒“一声,船长室地板自动滑开,露出六个密封的钛合金箱。崔成浩输入36位密码,箱内液氮白雾散去,六套完整的光刻胶生产工艺文件静静躺在恒温舱里——这才是真正的“货物“。 货轮驶入公海瞬间,所有“农业化肥“桶的gps信号突然消失。东京cia分部里,监控员盯着屏幕惊呼:“见鬼!信号全断了!“ 分部主管史密斯摔下咖啡杯:“通知横须贺海军基地,拦截那艘朝鲜船!“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指挥中心。 谢一扬面前的屏幕上,六个绿色光点正沿朝鲜半岛西海岸移动。“第一批货改走陆路了。“技术员汇报,“朝鲜人用潜艇运到新义州,再伪装成援华物资经丹东入境。“ “美国人会在海上扑个空。“张铁柱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等他们发现船上只有化肥,咱们的真货早到武汉了。“ 谢一扬没接话,手指轻敲着桌面。投影屏切换到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实时监控——林教授正在演讲台上展示“自主创新“的光纤技术,台下坐着几位军方背景的学者。 “老板,林教授会不会...“刘明欲言又止。 “他家人都在武汉。“谢一扬语气平淡,“何况我给他的资料90%是错的。“ 突然,红色警报响起。技术员大喊:“cia动了!他们在上海港扣了我们的备用货!“ 屏幕上跳出实时画面:上海外高桥码头,海关人员正撬开标有“电子元件“的集装箱,里面是码放整齐的光刻胶桶——全是谢一扬设下的诱饵。 “鱼上钩了。“谢一扬突然笑起来,“通知平壤,启动b计划。“ 8月28日,清晨6点,朝鲜罗津港。 二十辆军用卡车驶入三号仓库,士兵们搬运着印有“中国人民志愿军遗骸“的铅封棺椁。没人知道,这些特制棺椁的夹层里,填满了日本产的光刻胶和谢一扬最需要的电子级氟化氢。 “金将军向您问好。“朝鲜联络员朴永哲对张铁柱敬了个蹩脚的军礼,“t-80图纸呢?“ 张铁柱拍拍脚边的黑箱:“先验货。“ 朴永哲示意士兵开棺。当看到泛着蓝光的电子级氟化氢时,张铁柱的独眼眯成一条缝——这是制造芯片的关键材料,纯度达到99.%的“九个九“级别。 “美国人绝对想不到。“朴永哲得意地搓着手,“我们用运核燃料的专列送这批货,明天就能到丹东。“ 交易完成时,朝阳正照亮港口。张铁柱没注意到,仓库角落的阴影里,有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悄悄按下了快门。 8月29日,中午12点,美国旧金山。 林教授走出斯坦福大学报告厅,加州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三天来,他按照谢一扬的剧本,向美国同行们展示了“突破性“的光纤技术——全是精心设计的错误数据。 “林博士!“一个亚裔面孔的男子拦住他,“我是硅谷创投的詹姆斯·李,能请您喝杯咖啡吗?“ 林教授瞥见男子西装翻领下的cia徽章闪光,心跳骤然加速。他想起临行前谢一扬的交代:“如果有人招揽你,就答应。“ 咖啡厅包厢里,詹姆斯直接摊牌:“我们知道长飞的技术是偷的。但只要你合作,你和家人能获得美国绿卡和五百万美元。“ 林教授的手在桌下发抖,脸上却露出贪婪的表情:“我要先看到钱。“ 当林教授在“叛逃协议“上签字时,他不知道,这份文件会在他死后三小时出现在中国驻旧金山领事馆的传真机上。 8月30日,凌晨2点,东海海域。 美国海军“邦克山“号巡洋舰的雷达锁定了那艘朝鲜货轮。海军陆战队员乘直升机强行登船,却只找到满舱的化肥和一脸茫然的朝鲜船员。 “报告长官,没有违禁品!“士兵对着无线电喊。 舰长托雷斯气得摔掉雪茄:“该死的黄种猴子!“他没注意到,水下三十米处,一艘朝鲜微型潜艇正悄然驶向中国领海,舱内满载着谢一扬的“生命线“。 同一时刻,旧金山某豪华酒店。 林教授刚洗完澡,发现房间多了三个西装男子。为首的亮出fbi徽章:“林先生,你涉嫌窃取美国商业机密。“ “你们搞错了!“林教授后退几步,“是詹姆斯·李...“ “没有詹姆斯·李。“fbi探员冷笑,“只有cia特工史密斯。“他掏出一叠照片——林教授签字的叛逃协议、接收现金的画面、甚至还有他在武汉实验室偷拍资料的“证据“。 林教授双腿一软,突然捂住胸口栽倒在地。探员们面面相觑,等医护人员赶到时,这个“中国间谍“已经没了心跳——死因是“突发性心脏病“。 “妈的!“史密斯踹翻椅子,“他还没交代技术藏哪了!“没人注意到,林教授的皮带扣里,纳米级存储器正随着尸体温度升高而自动熔毁。 8月31日,清晨7点,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看着《纽约时报》的讣告:《中国光纤专家林振华博士在美猝死》。配图是林教授倒在酒店房间的照片,角落里有只熟悉的皮鞋——那是张铁柱手下阿泰的标志性装扮。 “清理干净了?“谢一扬头也不抬地问。 张铁柱点头:“阿泰制造的车祸很完美,那个cia特工史密斯再也不会出现在朝鲜半岛了。“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晨光中的东湖波光粼粼。第一批朝鲜走私的光刻胶已经秘密运抵,生产线恢复运转。代价是失去了林教授这个顶级人才,还暴露了平壤通道——但战争从来都要付代价。 他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31光刻胶危机解除】朝鲜通道启用(代价:t-80图纸+2000万美元) cia钓鱼失败(牺牲林教授)关键材料到位(足够半年生产)美国陷阱反杀(伪造林教授叛逃证据)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科技争霸的本质不是技术竞赛,而是人性博弈】 窗外,一架飞机掠过蓝天。谢一扬举起茶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 “敬林教授。“他轻声说,茶水倒映着天空中扭曲的云影,像一张哭泣的脸。 第87章 罗湖海关的终极审判 1991年9月1日,凌晨4点08分,深圳罗湖口岸。 谢一扬站在海关监控室里,双眼布满血丝。窗外,黑色装甲车已经冲破第一道关卡,战术手电的光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划出刺眼的轨迹。 “老板,第三支队已经就位。“张铁柱的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机械右手捏碎了半截香烟,“要不要直接开火?“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落在监控屏幕上。十六个画面同时显示着不同角度的实况——fhd队员踹开仓库大门的瞬间,集装箱夹层里露出的ibm电脑主机,以及wj战士在掩体后拉动枪栓的特写。 “等。“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等他们先开枪。“ 窗外传来刺耳的粤语喊话:“放下武器!“ 回应他们的是整齐的拉枪栓声,上百名wj战士从掩体后现身,枪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对峙线两侧,空气凝固得像一块即将碎裂的玻璃。 谢一扬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周明远的加密线路。 “老谢,wj部急电!“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说这是''打击走私的常规行动''。“ “常规行动?“谢一扬冷笑,手指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录像,“看看他们的''常规行动''——“屏幕上显示fhd队员手持谢一扬公司的货运清单,上面赫然盖着“绝密“字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你想怎么做?“ “告诉李部长,我要bbc的詹姆斯·沃森一小时内抵达罗湖。“谢一扬眯起眼睛,“另外,准备一份1984年撒切尔夫人在人民大会堂台阶上摔倒的录像带。“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技术台:“把专家转移到二号安全屋,加强三倍守卫。“ “老板,瓦列里那边...“张铁柱欲言又止。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他怎么了?“ “他...他可能叛逃了。“ 监控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谢一扬的拳头砸在控制台上,三块屏幕应声黑屏:“什么时候的事?“ “两小时前。“张铁柱的机械手发出咔咔声,“他偷走了三号实验室的图纸,我们追踪到他在福田口岸附近。“ 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调出福田口岸的监控——一个金发男子正躲在货运通道的阴影里,手里紧握着一个牛皮纸袋。 “铁柱,你带a组去处理瓦列里。“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钥匙,“用这个。“ 张铁柱接过钥匙——那是一把特制的电子钥匙,连接着瓦列里项圈里的微型炸弹。 “老板,要活的还是...“ “图纸必须完整。“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人不重要。“ 张铁柱点头离去,他的背影在走廊灯光下拖出长长的阴影。谢一扬转向剩下的技术人员:“启动''红色黎明''协议,我要所有监控录像同步传输到bj和莫斯科。“ “莫斯科?“技术主管愣住了。 “按我说的做。“谢一扬的目光扫过监控屏幕,fhd已经突破第二道关卡,“让wj再退后五十米,给他们一种即将成功的错觉。“ 福田口岸,货运通道。 瓦列里·彼得罗夫蜷缩在一辆空货柜车里,冷汗浸透了衬衫。他手中的牛皮纸袋里装着t-80坦克发动机的改进图纸——足以让他在美国换取绿卡和百万美元。 “再等十分钟...“他喃喃自语,眼睛盯着腕表。按照约定,cia的接应人员会在日出时分伪装成海关人员来带他出境。 货柜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瓦列里屏住呼吸。不是约定的三长两短暗号,而是沉重的、带着金属节奏的脚步声。 “找到你了,叛徒。“张铁柱的声音从货柜外传来,伴随着机械手划过金属板的刺耳声响。 瓦列里的手颤抖着摸向脖子上的项圈——那里有个微型炸弹,但谢一扬曾保证这只是威慑手段。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货柜门:“我投降!图纸给你们,放我走!“ 晨光中,张铁柱的独眼像黑洞般深不见底。他身后站着八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造型怪异的手枪。 “图纸。“张铁柱伸出机械手。 瓦列里递出牛皮纸袋,同时悄悄后退:“我...我可以为谢先生继续工作...“ “不必了。“张铁柱检查完图纸,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那颗金牙,“老板说,叛徒只有一个去处。“ 瓦列里还没反应过来,张铁柱已经按下手中的电子钥匙。项圈发出“滴“的一声轻响,瓦列里的瞳孔骤然放大—— 没有爆炸,只有一阵强烈的电流贯穿全身。瓦列里瘫倒在地,意识模糊前,他看到张铁柱蹲下身,用机械手捏开他的嘴,往喉咙里塞入一颗胶囊。 “新配方。“张铁柱的声音渐渐远去,“三小时后心脏麻痹,查不出毒素。“ 第88章 武钢魔改的钢铁坟墓 1991年9月3日,凌晨4点17分,三峡大坝建设指挥部。 赵国栋总工程师的钢笔悬在检测报告上方,墨水滴落在“合格“二字上,晕开一片刺目的黑。他抬头看向对面满脸堆笑的监理主任马明,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马主任,这批特种钢的抗压强度只有标准值的70%,你让我怎么签?“ 窗外,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幕,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马明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茶杯又往赵国栋面前推了推:“赵总,您再仔细看看?我们复检了三次,数据都在合格线以上啊。“ 赵国栋猛地拍桌而起,茶杯翻倒,褐色的茶汤泼洒在检测数据表上。纸张吸水后渐渐透明,露出底下另一组被遮盖的数字——那是原始检测记录,抗压强度栏清晰地标着“483mpa“,远低于设计要求的700mpa。 “你们篡改数据!“赵国栋的声音在临时板房里回荡,“这是要出人命的!三峡大坝关系长江下游五千万人的生命安全!“ 马明的笑容僵在脸上。他瞥了眼门口,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立刻堵住了出口。窗外,一辆黑色奥迪a6悄然停稳,车牌号“鄂a“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赵总,“马明压低声音,从公文包取出一个鼓鼓的信封,“谢总说了,只要您签个字,这套北京三环内的房子就归您女儿了。她在北大读建筑系对吧?毕业后可以直接进住建部。“ 赵国栋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想起上周工地塌方压死的三个农民工,尸体被匆匆运走时,口袋里还揣着没来得及寄回家的汇款单。信封上的烫金字体刺痛他的眼睛——“扬帆置业“。 “我要见谢一扬。“赵国栋突然说。 马明脸色一变:“谢总在武汉开会...“ “那就等他开完会!“赵国栋抓起检测报告撕得粉碎,“在见到他之前,我绝不会在任何文件上签字!“ 碎纸如雪片般飘落,其中一片恰好落在推门而入的皮鞋上。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轻轻一抖,将纸片震落。 “赵总火气不小啊。“谢一扬迈步进屋,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越发修长。他身后跟着张铁柱,独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凶光。 指挥部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钢针落地。马明和保安们低头退到一旁,像被毒蛇盯住的青蛙。 谢一扬弯腰拾起一片碎纸,上面恰好是抗压强度数据。他轻笑一声,指尖一搓,纸片化作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483兆帕?“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可怕,“赵总可能不知道,武钢最新的冶炼工艺能让钢材在受力时产生应变强化。实际使用中,强度会自然提升到700兆帕以上。“ 赵国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基本材料学常识!应变强化最多提升15%,怎么可能...“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张铁柱的机械手砸在铁皮文件柜上,柜门凹陷出一个恐怖的深坑。 “赵总,“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您女儿赵雪今年21岁,北大建筑系大三学生,学号。“他掏出一张照片推过桌面,“昨晚她在五道口酒吧街玩到凌晨两点,打车回校时坐的是辆套牌黑车。“ 照片上,短发女孩正弯腰钻进出租车,车牌号被特意圈红。赵国栋的血液瞬间冻结——那是他女儿,唯一的孩子。 “你...“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对晚辈不利呢?“他转向马明,“重新打印一份报告,请赵总签字。“ 当崭新的检测报告再次摆在面前时,赵国栋的钢笔如有千钧重。他抬头看向窗外,晨曦微露,大坝轮廓在江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沉睡的钢铁巨兽。 “我签。“他最终落下笔,字迹歪斜得像垂死者的心电图,“但我要亲自监督这批钢材的浇筑过程。“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当然,您是总工程师。“他转身离去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散了桌上残留的碎纸片。 上午8点30分,大坝核心浇筑区。 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中,赵国栋站在钢架平台上,看着起重机将特种钢构件缓缓吊入基坑。混凝土泵车伸出长臂,灰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渐渐吞没那些带着致命缺陷的钢材。 “赵总,喝口水吧。“技术员小李递来保温杯。 赵国栋摇头,目光死死锁定在正在浇筑的3号坝段。他悄悄按下藏在口袋里的微型相机快门,将不合格钢材的编号和位置全部记录下来。 “李工,“他压低声音,“去把我办公桌抽屉里的蓝色文件夹拿来。“ 小李刚离开,赵国栋迅速将一张存储卡塞进安全帽夹层。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另一张照片——那是妻子临终前拉着女儿的手,背后写着“做个正直的人“。 “赵总这么认真啊。“谢一扬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铆钉。 “百年大计,质量第一。“赵国栋不动声色地拉远距离,“谢总怎么有空来工地?“ 谢一扬微笑,目光扫过赵国栋的安全帽:“来看看钢材使用情况。对了,您女儿今天中午的火车,您不去送送?“ 赵国栋心头一震。赵雪昨晚电话里明明说周末留校做设计,哪来的火车? “我记错了吗?“谢一扬故作惊讶,“可能是下周的火车吧。“他俯身拾起一截钢筋头,“赵总知道吗?钢材就像人生,有时候需要...弯曲一下才能适应环境。“ 钢筋在他手中弯成完美的弧形,又猛地弹直。赵国栋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意识到谢一扬话中有话。 中午12点,指挥部休息室。 赵国栋反锁房门,颤抖着取出相机。他将照片导入笔记本电脑,开始撰写举报信。每一个字都像刀刻在心上,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爸?“视频通话突然弹出,女儿赵雪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你怎么这个点找我?我刚从图书馆回来。“ 赵国栋强忍泪水:“小雪,你听我说。立刻去辅导员那里请假,回武汉照顾奶奶。记住,不要坐黑车,不要...“ 屏幕突然闪烁,谢一扬的脸取代了赵雪:“赵总,您这是要干什么?“ 赵国栋猛地合上电脑,但为时已晚。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他迅速拔出存储卡塞进嘴里,在门被踹开的瞬间咽了下去。 “搜!“张铁柱的机械手掐住赵国栋的脖子,“把东西交出来!“ 四个壮汉将休息室翻得底朝天,连暖气片都拆了下来。谢一扬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始终未断。 “赵总,“他叹息道,“我给过您机会的。“ 苹果皮终于断了,落在地上像一滩血。 下午3点20分,三峡专用公路。 赵国栋的桑塔纳在暴雨中疾驰,雨刷器疯狂摆动仍赶不上雨势。后视镜里,两辆无牌越野车如影随形。他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副驾驶座上放着拷贝好的举报材料。 “叮——“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赵国栋瞥了一眼,血液瞬间凝固:照片上,赵雪被蒙着眼绑在椅子上,背景是某个废弃厂房。 方向盘猛地打滑,桑塔纳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危险的弧线。赵国栋咬牙稳住车身,前方隧道口近在咫尺。 “轰!“ 一辆渣土车突然从隧道冲出,刺眼的远光灯直射驾驶室。赵国栋本能地踩死刹车,但为时已晚——桑塔纳像玩具车般被撞飞,在空中翻滚三圈后砸向山崖。 剧痛中,赵国栋看见有人走近。黑色皮鞋踩在血泊里,锃亮的鞋面映出他扭曲的脸。他想喊女儿的名字,却吐出一口鲜血。 “处理干净。“谢一扬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特别是他手里的照片。“ 赵国栋用尽最后的力气攥紧口袋里的存储卡,但一只机械手粗暴地掰开他的手指,将染血的卡片扔进燃烧的车骸中。 “爸——!“恍惚中,赵国栋似乎听见女儿的哭喊。他想回应,却坠入永恒的黑暗。 1991年9月3日晚8点,央视《新闻联播》播报简讯:“三峡工程总工程师赵国栋同志因公殉职,事故调查显示为车辆制动系统故障...“ 镜头扫过被白布覆盖的尸体,那只紧握成拳的手被特意展示,掌心空空如也。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张存储卡——那是从赵雪宿舍搜出的备份。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老板,监理报告出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所有特种钢构件都已浇筑完毕,检测数据全部达标。“ 谢一扬点头,将存储卡扔进酒杯。威士忌瞬间将电子元件腐蚀得滋滋作响。 “赵雪的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有。“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不安,“她可能躲进了神农架...“ 谢一扬转身,闪电照亮他半边脸庞,另半边隐在黑暗中:“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沙沙游走:【1991.9.3三峡钢铁坟墓】赵国栋处理完毕(车祸,制动系统做手脚)女儿赵雪在逃(携带原始数据备份)特种钢全部浇筑(检测报告列为国家机密)代价:牺牲2名暗桩(抚恤金三倍发放) 笔尖突然顿住,墨水晕开一小片阴影。谢一扬皱眉看向窗外——暴雨中的长江波涛汹涌,像无数冤魂在咆哮。 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中,存储卡的残骸缓缓下沉。 “敬赵国栋。“谢一扬一饮而尽,玻璃杯倒映着闪电,像一把劈开黑暗的利剑。 第89章 江城首富的税案终章 1991年9月4日,凌晨5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间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长江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零星几盏航标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漂浮的鬼火。 “老板,国税总局的人到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右手捏着一张传真纸,“一百二十人的调查组,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局的李剑锋。“ 谢一扬没有转身,雪茄灰烬簌簌落下,在波斯地毯上烫出一个小洞。“李剑锋?就是去年查办厦门远华案的那个?“ “对,外号''铁面判官''。“张铁柱的独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们带了搜查令,已经查封了财务部和数据中心。“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晨光勾勒出他瘦削的轮廓。他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仿佛即将参加一场重要会议,而非面对生死危机。 “通知刘明,启动''幻影''计划。“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另外,让王磊立刻销毁二号服务器里的所有数据。“ 张铁柱喉结滚动:“王磊...昨晚就没联系上。“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王磊是扬帆集团的财务副总监,掌握着所有真实账目的备份。如果他被调查组控制... “找!“谢一扬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红木桌面裂开一道细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技术总监刘明跌跌撞撞冲进来,脸色惨白如纸:“老板,他们...他们拿到了去年第三季度的原始凭证!“ 谢一扬瞳孔微缩。去年第三季度,正是他向澳门转移3.8亿资金的关键时期。如果原始凭证被查获... “慌什么?“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刘明浑身发冷,“我们不是有研发中心的支出明细吗?“ 刘明一愣:“可那都是...“ “都是真实存在的研发项目。“谢一扬打断他,从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光谷的量子通信实验室,东湖的生物芯片项目,还有长飞光纤的下一代光刻技术...总投资85亿,每一分钱都有据可查。“ 刘明颤抖着接过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数百个研发项目,时间跨度整整三年。他当然知道这些所谓的“研发“大多只存在于纸面上,实际资金早已通过层层壳公司流向开曼群岛。 “李剑锋不会信的...“刘明声音发颤,“他肯定会追查资金流向...“ 谢一扬走到刘明面前,突然伸手替他整理领带:“刘总监,你女儿在波士顿读高中对吧?听说她上周获得了麻省理工的夏令营邀请?“ 刘明的血液瞬间冻结。这不是询问,是赤裸裸的威胁。 “老...老板...“刘明的膝盖开始发抖,“我绝不会...“ “我当然相信你。“谢一扬拍拍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去吧,配合调查组工作。记住,我们是一家重视科技创新的企业。“ 刘明踉跄离去后,谢一扬转向张铁柱:“王磊最后出现的地点?“ “昨晚8点,财务部加班。“张铁柱调出监控截图,“之后他说要去见女朋友,但那个女的是国税总局的科员...“ 谢一扬眼神一凛:“立刻找到他!“ 上午8点整,扬帆大厦一楼大厅。 李剑锋站在安检门前,冷峻的面容如同刀刻。他身后是二十名穿制服的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员,每人手中都提着沉重的设备箱。 “李局长,久仰大名。“谢一扬微笑着迎上前,伸出手,“欢迎指导工作。“ 李剑锋没有握手,而是直接亮出搜查令:“谢一扬,根据《税收征管法》第五十四条,我局将对扬帆集团及其关联企业2018年1月至今的所有涉税事项进行全面检查。“ “当然,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谢一扬面不改色,“扬帆集团一直守法经营,近三年研发投入累计85亿元,享受的税收优惠全部合法合规。“ 李剑锋冷笑一声:“是吗?那请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在澳门永利皇宫的贵宾账户上月流入3.8亿资金?“ 谢一扬心头一震。这个数字如此精确,显然内部有人泄密。但他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李局长说笑了,扬帆从未在澳门开设账户。“ “是吗?“李剑锋从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王磊正和一名澳门赌场经理握手,背景是永利皇宫的标志性喷泉。拍摄日期显示是三天前。 谢一扬的指尖微微发凉。王磊不仅叛变,还留下了证据。 “王总监负责我们的海外业务拓展。“谢一扬面不改色,“澳门正在建设世界旅游休闲中心,扬帆有意投资酒店业...“ “够了!“李剑锋厉声打断,“谢一扬,我不是来听你编故事的。“他转向手下,“一组查财务部,二组封存服务器,三组控制所有高管!“ 稽查员们迅速行动,脚步声如雷贯耳。谢一扬站在原地,看着李剑锋的背影,眼神渐渐阴冷。 “老板...“张铁柱凑近低语,“王磊找到了,在江岸区分局。“ 谢一扬眯起眼睛:“他招了?“ “还没。但李剑锋约他今天上午十点单独谈话。“ 谢一扬看了看腕表——8点17分。他还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 “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做得干净点,像赵国栋那样。“ 张铁柱点头离去,机械手臂反射着冰冷的光。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大步走向电梯——他需要亲自会会这位“铁面判官“。 财务部会议室,气氛剑拔弩张。 十名稽查员正在逐页检查账本,电脑专家则在破解服务器密码。李剑锋坐在主位,面前摊开着扬帆集团过去三年的纳税申报表。 “谢总,解释一下这个。“李剑锋指着报表上的一行数字,“2018年第四季度,你们在''研发费用''项下列支了12亿,但同期员工工资总额只有8000万。难道你们的科学家都是不领薪水的志愿者?“ 会议室内一片死寂。所有高管都低下头,不敢与李剑锋对视。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李局长有所不知,我们采用了国际先进的''项目制''薪酬体系。研发人员的工资都计入具体项目成本,不在员工薪酬总表体现。“ “是吗?“李剑锋冷笑,翻开另一本账册,“那为什么项目成本明细里也没有工资支出?这12亿到底花在哪了?“ 谢一扬正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他瞥了一眼——张铁柱发来的暗号:“事已成“。 “李局长,“谢一扬突然转变话题,“您知道光刻胶的纯度达到''九个九''是什么概念吗?“ 李剑锋皱眉:“别转移话题!“ “这不是转移话题。“谢一扬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插入一个u盘,“扬帆集团过去三年投入85亿研发经费,就是为了突破这项卡脖子技术。“ 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无尘车间里,穿着防护服的工程师正在操作精密仪器。画外音介绍这是“全球领先的193纳米光刻胶纯化工艺“。 “去年我们在这个项目上投入28亿。“谢一扬指着视频,“虽然暂时没有商业回报,但根据税法第六十七条,研发费用可以按175%加计扣除...“ “谢一扬!“李剑锋猛地拍桌而起,“你以为弄些假视频就能蒙混过关?我要看资金流水!每一分钱的去向!“ 谢一扬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不过...“他看了看手表,“已经9点50了,您不是约了王磊十点谈话吗?“ 李剑锋脸色一变,立刻掏出手机拨号。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一个稽查员慌慌张张冲进会议室:“李局!刚接到公安局通知,王磊...王磊他...“ “他怎么了?“李剑锋厉声问。 “他从江岸区分局22楼坠亡...当场死亡...“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高管们交头接耳,有人惊恐地看向谢一扬,后者却一脸震惊:“天啊!怎么会这样?王总监一直是个稳重的人...“ 李剑锋的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谢一扬:“你...!“ “李局长,这种指控可要讲证据。“谢一扬的表情无辜而悲痛,“王磊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死是扬帆的巨大损失。“ 李剑锋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但最终只能咬牙下令:“继续查!把所有账本都搬回局里!“ 谢一扬目送稽查员们搬走成箱的文件,嘴角浮现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他知道,没有王磊这个关键证人,李剑锋很难在浩如烟海的虚假账目中找到确凿证据。 中午12点30分,东湖宾馆秘密包间。 谢一扬推开厚重的橡木门,周明远已经坐在里面,面前的茶杯一口未动。这位即将升任副省长的公安厅厅长脸色阴沉,眼角的皱纹比上次见面更深了。 “老周,恭喜高升。“谢一扬笑着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普洱,“副省长分管财税金融,以后可要多关照啊。“ 周明远冷冷地看着他:“谢一扬,你玩得太大了。国税总局的调查组是国务院直接派的,连省委书记都不敢插手。“ “所以我才需要你嘛。“谢一扬抿了口茶,“李剑锋揪着不放,王磊又''意外''坠楼...这事得尽快平息。“ 周明远猛地站起身:“你杀了王磊?“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谢一扬依然微笑,“王总监工作压力大,一时想不开也是有的。“ “你...!“周明远气得浑身发抖,“谢一扬,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但这次我帮不了你。税务问题是大忌,谁碰谁死!“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周明远面前:“看看这个再决定。“ 周明远迟疑地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和银行流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照片上是他儿子在澳门赌场豪赌的场景,而银行流水显示过去三年有超过2000万资金从开曼群岛汇入他妻子的账户。 “老周,“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冷,“1990年汉正街走私案,你分了三成;1991年三峡钢材事件,你拿了两千万;还有武钢的账目问题,国企改制的资产流失...“他每说一句,周明远的脸色就灰败一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周明远颓然坐回椅子,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你想怎样?“ “很简单。“谢一扬重新露出笑容,“以未来副省长的身份,给北京的老领导打个电话,就说...李剑锋的调查方式过于激进,已经导致一名企业高管自杀,影响湖北营商环境。“ “这...“ “对了,“谢一扬补充道,“国税总局的王副局长不是你的党校同学吗?让他施个压,案子暂时封存。“ 周明远沉默良久,最终颤抖着拿起手机:“就这一次...以后我们两清。“ 谢一扬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世上没有“两清“这回事。只要那些证据还在,周明远就永远是他的保护伞。 下午3点15分,扬帆大厦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站在一排即将被搬走的服务器前,技术员们正在稽查员的监督下做最后的数据备份。 “谢总,“李剑锋走过来,语气比上午缓和了些,“根据初步核查,你们在研发费用列支上确实存在不规范之处...“ “李局长,“谢一扬诚恳地点头,“我们一定配合整改。扬帆作为民族企业,绝不会故意偷税漏税。“ 李剑锋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王磊的死...很遗憾。他的电脑硬盘被人为损坏了,恢复数据需要时间。“ 谢一扬面露悲痛:“希望警方尽快查明真相。如果需要抚恤金,扬帆愿意全力承担。“ 就在这时,李剑锋的手机响了。他走到角落接听,脸色越来越难看。通话结束后,他走回来时的表情已经完全不同。 “谢一扬,“李剑锋的声音充满不甘,“总局命令调查组暂时撤回北京。“ “啊?这么突然?“谢一扬“惊讶“地问,“那我们的配合...“ “别装了!“李剑锋压低声音,咬牙切齿,“我不知道你找了谁,但这事没完。国税总局会盯着扬帆,盯着你!“ 谢一扬微笑不语,目送李剑锋愤然离去。当最后一名稽查员走出大门,他立刻沉下脸:“张铁柱!“ 独眼保镖幽灵般出现:“老板?“ “王磊的备份呢?“ “在他女朋友那里,已经处理干净了。“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女的在银行工作,家里搜出个u盘...“ 谢一扬点点头:“做得干净点,别像赵国栋女儿那样留尾巴。“ “赵雪还没找到...“张铁柱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可能带着三峡的检测报告...“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加派人手,重点监控北京的所有设计院和媒体。那丫头学建筑的,一定会想办法曝光。“ 傍晚6点,扬帆大厦88层私人保险库。 谢一扬独自站在一排排保险柜前,输入36位密码打开最里面的一个。柜门滑开,露出成捆的账本和几十个移动硬盘——这些都是不能见光的原始记录。 他取出一个标有“2018-2021真实账目“的硬盘,插入专用销毁器。机器发出刺耳的嗡鸣,高强度磁头将数据彻底抹除。 “85亿...“谢一扬自言自语,“买下整个国税总局都够了。“ 销毁完最后一份证据,他走到窗前。夕阳如血,染红了整个江城。远处,长江大桥上车流如织,人们匆匆回家,全然不知这座城市的地下暗流。 谢一扬掏出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9.4税案深渊】国税总局调查化解(牺牲王磊+女友)周明远升任副省长(掌控财税系统)研发费用洗白85亿(虚假项目清单存档)代价:暴露澳门资金链(需重建通道)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税收的本质是权力博弈,而非法律问题】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晚霞。谢一扬举起威士忌,对着虚无的远方轻轻一碰。 “敬王磊。“他轻声说,琥珀色的酒液中,冰块碰撞的声音像垂死者的叹息。 第90章 南巡余晖的死亡辐射 1991年9月5日,珠海拱北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大湾区国际金融中心”的烂尾楼顶,狂风撕扯着他的西装下摆。脚下是25层高的混凝土骨架,裸露的钢筋像野兽的獠牙刺向灰蒙蒙的天空。三个月前,这里还被宣传册包装成“改革开放标杆工程”,如今只剩锈蚀的塔吊和褪色的横幅,在风雨中飘摇如招魂幡。 “老板,流拍了。”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对讲机,电子元件迸溅出零星火花,“评估价25亿,最高出价才3.8亿。” 谢一扬眯起眼,雨幕中依稀可见澳门葡京酒店的霓虹。那片纸醉金迷的灯火,此刻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银行那边?” “工行和建行已经派人查封了抵押物。”张铁柱的独眼闪过一丝阴狠,“但那堆钢筋水泥连5亿都不值,200亿贷款缺口填不上。”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啪”地点燃一叠文件——正是三年前与珠海市政府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火焰吞噬了“十年免税”“土地划拨”等烫金字体,灰烬被暴雨瞬间浇灭。 “通知何鸿燊,今晚我要用他的vip厅洗钱。” 凌晨1点17分,澳门葡京赌场地下金库 六台点钞机同时轰鸣,成捆的百元大钞在履带上翻飞。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冷眼看着马仔们将人民币换成筹码,再通过二十个赌台“洗白”。 “谢生好手段。”何鸿燊拄着象牙手杖踱步而来,雪茄烟雾模糊了他锐利的目光,“用珠海地皮的评估漏洞套现,再通过赌场回流。不过……”他敲了敲液晶屏,上面显示着今日央行新规,“外汇管制收紧,200亿不是小数目。” 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份泛黄的图纸推过去。何鸿燊展开一看,瞳孔骤缩——竟是1984年中英谈判期间,撒切尔夫人摔倒在人民大会堂台阶的监控录像截图,背景里几个模糊人影正交换文件。 “伦敦方面会为这个开绿灯。”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当然,如果葡京愿意承担30%洗码费……” 何鸿燊的雪茄僵在半空。这张照片足以掀翻半个英国政坛,而谢一扬竟把它当筹码! 清晨6点,珠海市财政局 十辆押运车鱼贯驶入后院,荷枪实弹的保安押送着贴有“澳门博彩业合法收益”封条的铁箱。财政局长黄炳坤颤抖着签收文件,每一页都盖着国务院特批的红色公章。 “黄局,这些资金将用于兑付‘大湾区债券’。”谢一扬的律师微笑着递上钢笔,“当然,需要您出具‘土地增值潜力评估’补充报告。” 黄炳坤的笔尖悬在纸面。窗外,数百名买了理财产品的市民正在雨中拉横幅,有人高喊“还我血汗钱”。他瞥见谢一扬的保镖掀开西装下摆,露出黑黝黝的枪柄。 钢笔落下时,200亿坏账正式转嫁为“地方政府专项债”。 正午12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凝视着央行发布的《关于妥善处理地方债务问题的指导意见》,嘴角勾起冷笑。电视里正在播放四大行行长联合记者会,那些“防范金融风险”“维护储户利益”的官话,在他耳中不过是认输的白旗。 张铁柱匆匆进门:“老板,赵雪在北京建院发表了《三峡大坝建材数据异常报告》!” “终于露面了。”谢一扬按下桌底按钮,防弹玻璃瞬间雾化,“让神农架的猎人去收网吧,记得用氯化钡——她父亲死于车祸,女儿该换种死法。” 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沙沙游走: 【1991.9.5南巡遗产清算】 珠海地皮流拍(接盘侠:国有银行) 澳门洗钱通道(代价:撒切尔档案) 三峡隐患曝光(赵雪需72小时内灭口) 代价:央行新规限制离岸交易(需重建缅甸通道) 笔尖突然划破纸面,墨水晕染如血。窗外,台风“杜鹃”正在珠江口集结,气象云图上那团红色漩涡,像极了被资本绞杀的蝼蚁们的瞳孔。 第91章 国债的时空幽灵 1991年9月6日,上海提篮桥监狱,凌晨3点24分。 管金生的钢笔尖在遗书最后一划突然折断,墨水如血珠般渗入稿纸。他盯着铁窗外那轮血月,喉间发出“嗬嗬“的嘶响——三分钟前吞下的氰化钾胶囊开始发作。 “谢...一...“枯瘦的手指在稿纸上抓出五道血痕,最终僵直在“扬“字上。狱警发现时,这封用血与墨写就的遗书正被电风扇吹得簌簌作响,其中一页粘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上,像面招魂幡。 上午8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捏着《东方早报》的手指微微发白,头版头条赫然是管金生七窍流血的特写照片。配图遗书局部放大图中,那句“谢一扬篡改327国债交易时间“被红笔圈出,刺得他视网膜生疼。 “老板,上交所的原始服务器...“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半截雪茄,“昨晚遭雷击起火。“ “雷击?“谢一扬冷笑一声,窗外晴空万里。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北京号码:“李主任,我要今天所有飞往伦敦的航班清单。“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只有国航ca937,10:30从首都机场...等等!“声音突然压低,“巴林银行亚太区总裁理查德也在乘客名单上!“ 谢一扬瞳孔骤缩。1991年8月那场做空案中,正是他通过巴林银行伦敦总部漏洞,将万国证券5亿亏损转嫁海外。如今管金生暴毙、理查德离境、数据被毁,三件事在12小时内连环发生绝非巧合。 “准备飞机。“他扯松领带,“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银行家。“ 上午10点08分,首都机场贵宾通道 理查德·沃斯的登机牌被汗水浸透。这个英国绅士不断回头张望,仿佛有恶鬼追在身后。当广播响起登机提示时,他如蒙大赦般冲向廊桥,却在转角撞上一个穿黑风衣的亚裔男子。 “沃斯先生。“谢一扬的英文带着剑桥腔,“听说您带了份有趣的文件?“ 英国人的蓝眼睛瞬间失焦——对方竟知道他西装内袋里藏着巴林银行内部调查报告!那是能证明327国债交易记录被篡改的铁证。 “我...我不明白...“理查德后退半步,脚跟抵到廊桥边缘。下方是二十米高的悬空玻璃幕墙,阳光折射出刺目的光斑。 谢一扬忽然笑了。他掏出铂金打火机,“啪“地擦出火苗:“1987年,您任巴林新加坡分行风控总监时...“火苗映出英国人瞬间惨白的脸,“有个叫尼克·里森的实习生,现在该升任交易员了吧?“ 理查德双腿一软。尼克·里森正是他安排在伦敦总部的暗桩,专门负责掩盖远东市场的异常交易。这个中国人怎么会知道? “登机即将关闭。“地勤人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谢一扬侧身让路,顺手将一张照片塞进理查德口袋:“替我向伦敦的同事们问好。“照片上,尼克·里森正在某赌场vip室清点筹码,桌角露出半本标有“327国债“的账册。 下午1点30分,万米高空 ca937航班驾驶舱突然响起警报。机长惊恐地发现,所有导航系统同时显示“信号干扰“。副驾驶指着右翼惊呼:“那是什么?!“ 一道刺目白光自云层劈下,精准击中引擎。在乘客们的尖叫中,理查德死死攥住那张照片,看着它无火自燃成灰烬。最后一刻,他终于看清照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的字:the game is over. 同日傍晚,上海证交所地下机房 技术员小王颤抖着拔出烧焦的硬盘。雷击现场太诡异——六组独立备份服务器同时损毁,但机房顶部的避雷针检测值完全正常。更可怕的是,他在灰烬里发现几片未熔化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别碰!“保卫处长突然冲进来,“国安局接管了!“ 穿防化服的特勤人员迅速封锁现场。没人注意到,小王偷偷藏起的那枚金属片,此刻正在他口袋里散发诡异的热度... 晚8点整,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凝视着电视里ca937航班失联的滚动新闻,手中威士忌冰块叮咚作响。卫星电话响起,张铁柱的声音带着电磁干扰:“老板,巴林银行伦敦总部...刚刚宣布破产。“ “砰!“ 酒杯在壁炉上砸得粉碎。谢一扬转身掀开油画,露出保险箱里的黑色笔记本。钢笔沙沙划过纸面: 【1991.9.6时空陷阱闭环】管金生灭口(氰化物+遗书诱导)巴林银行破产(航班事故确保无证人)上交所数据湮灭(军用电磁脉冲设备)代价:暴露国安监控(需清理技术小组) 笔尖突然被无形力量拽向纸面,墨水自动续写出一行俄文:cmeptьпpeдateлю(叛徒必死) 谢一扬猛地合上笔记本。窗外,东湖水面无风起浪,倒映的月光竟泛着血色。他想起三小时前那个神秘来电——对方只说了五个字便挂断:“克格勃在看着。“ 第92章 三峡移民的末日审判 1991年9月7日,凌晨4点33分,宜昌三峡库区。 暴雨冲刷着临时搭建的审计组板房,闪电劈开夜幕的瞬间,映出桌上那份被红笔圈满的《三峡大坝混凝土质量异常报告》。审计署特派员郑国栋的指尖正悬在署名处,钢笔尖渗出的墨滴将“强度不足标称30%”的数据晕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斑。 “郑处,混凝土厂刘厂长的家属刚送来这个。”年轻科员小陈递过密封袋,里面是半页被烧焦的遗书残片,仅剩几行字迹可辨: 【谢一扬指使篡改检测数据……t-80特种钢配方缺陷……大坝核心区c3标段为死亡陷阱……】 “轰隆——!” 雷声与爆炸声同时炸响。郑国栋猛地扑向窗边,只见盘山公路拐角处,审计组的三辆越野车在火光中腾空而起。巨石裹挟着泥浆从百米悬崖倾泻而下,将车队残骸瞬间吞没。 “不是山体滑坡!”小陈嘶吼着指向峭壁顶端——几个黑影正收起起爆器,臂膀上的青龙纹身在闪电中一闪而逝。 武汉扬帆大厦,88层指挥中心 谢一扬盯着卫星地图上消失的红点,指尖轻敲杯沿。冰球在威士忌中碎裂的脆响,与张铁柱的汇报声完美重合:“青龙帮得手了,但有个审计员没上车。” 监控屏切换至库区实时画面:暴雨中,一个穿深蓝制服的身影正攀爬悬崖,公文包用防水布裹紧绑在背上——正是本该在车上的郑国栋。 “有意思。”谢一扬唇角勾起冷笑,拨通加密电话:“周省长,审计组遭遇自然灾害……对,和去年赵国栋总工程师的车祸一样不幸。”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压抑的喘息声,背景音里还有央视新闻播报他即将升任省长的消息。 挂断电话,谢一扬突然将酒杯砸向屏幕。琥珀色酒液在郑国栋画面上蜿蜒如血:“他包里是什么?” “刘厂长遗书原件。”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对讲机,“那老东西死前录了视频,藏在他孙女书包夹层。” 三峡库区,废弃泄洪道 郑国栋蜷缩在生锈的钢管内,颤抖着掏出防水袋里的证据链:混凝土厂原始检测单、t-80钢材军工验收报告、甚至还有赵雪从神农架寄出的三峡坝体裂缝照片。每张纸页都签满工程师们的血指印。 “叮——”卫星电话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两张照片:女儿在幼儿园被陌生人抱走的画面,以及北京某医院里插着呼吸机的老伴。附言只有一行字:【山体滑坡很危险,郑处该回家了】 暴雨声渐歇,远处传来警犬的吠叫。郑国栋红着眼眶点燃打火机,火苗舔舐照片时,他忽然发现赵雪拍摄的裂缝照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混凝土掺钡盐,遇水膨胀300%】 凌晨6点20分,三峡大坝c3标段 谢一扬站在未凝固的混凝土浇筑面上,亲手将郑国栋的公文包沉入百米深的基础层。张铁柱拖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套上审计制服,往其手中塞入伪造的遗书:“抑郁症自杀,完美闭环。” “还不够。”谢一扬踢了脚身旁的钡盐包装袋,“通知媒体,审计组为抢救大坝资料英勇殉职——追授五一劳动奖章。” 晨雾中,第一辆混凝土搅拌车驶向大坝缺口。谢一扬转身离去时,没注意到某块“骨灰”正闪着微型摄像头的红光——那是郑国栋临死前吞下的证据胶囊,此刻已随钢筋网沉入永恒黑暗。 黑色笔记本最新记录 【1991.9.7审计风暴终结】 郑国栋灭口(山体滑坡+家庭胁迫) 钡盐混凝土浇筑(三年后将引发坝体膨胀) 代价:赵雪证据链残片存疑(需监控所有地质期刊) 钢笔突然被无形力量牵引,在纸页空白处洇出两行血渍般的红痕:【大坝崩塌日,冤魂索命时】 第93章 汉派服装的夺魂价格 1991年9月8日,武汉汉正街。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商户们还在卸货摆摊,街口却已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人群像潮水一样涌向“扬帆服饰”总店,推搡、叫骂、甚至有人爬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只为了看清店门口那块刚刚挂起的红底白字招牌—— “国潮复兴!1元衬衫限时清仓!每人限购一件!” 谢一扬站在对面茶楼的二楼包厢,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眼神淡漠地俯瞰着下方逐渐失控的场面。 “老板,人比预想的还多。”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茶杯,电子眼闪烁着红光,“按这架势,库存撑不过半小时。” 谢一扬唇角微勾:“那就再加把火。” 他掏出对讲机,冷声下令:“通知所有分店,广播循环播放——‘库存告急,最后1000件!’”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骤然炸响,汉正街上空回荡着机械女声的倒计时: “剩余库存:999件……998件……” 人群瞬间沸腾! “让开!我先来的!” “谁踩我鞋?!操你妈的!” “别挤了!孩子!我的孩子!” 推搡演变成撕扯,有人抡起板凳砸向挡路者,有人掏出小刀划开前面人的背包。几个老太太被挤倒在地,转眼就被无数双脚淹没。 谢一扬眯起眼,看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狂欢”。 ——这本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屠杀。 “砰——!” 一声巨响,扬帆服饰的玻璃门被挤爆,碎渣飞溅。人群如丧尸般涌入,货架倒塌,衬衫被疯抢一空,甚至有人直接扒下模特身上的样衣。 而就在这时—— “咔嚓!” 二楼的老旧楼梯突然断裂! 数十人惨叫着坠落,砸在一楼堆积如山的包装箱上。后面的人却根本停不下脚步,依旧往前冲,踩踏着摔倒者的身体往前挤。 “救命啊!别踩了!” “我的肋骨……断了……” “妈妈……妈妈……” 哀嚎声、骨折声、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放下望远镜,转身走向包厢内的电话。 “通知周局长,可以‘救人’了。” ——十分钟后,警笛声响彻汉正街。 …… 同日中午,武汉协和医院。 急诊室走廊挤满了哭嚎的家属,地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医生!我儿子才十六岁啊!他刚刚还有气的!”一个中年妇女拽着白大褂哭喊。 戴着金丝眼镜的专家淡定地推开她的手,语气平静:“经初步诊断,死者本身患有严重心脏病,情绪激动诱发猝死,与踩踏无关。” “放屁!我儿子从没心脏病!”妇女尖叫。 专家皱眉,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伪造的体检报告:“这是你们去年在扬帆职工医院的体检记录,上面清楚写着——‘心肌缺血,建议休养’。” 妇女呆住。 就在这时,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悄然走近,递给她一个鼓鼓的信封。 “节哀。”男人低声道,“这是扬帆集团的抚恤金,五万。签了这份‘自愿和解书’,钱就是你的。” 妇女颤抖着手,看向信封里厚厚一叠钞票。 ——最终,她签了字。 …… 当晚,武汉电视台《晚间新闻》。 女主播面带职业微笑,字正腔圆地播报: “今日汉正街促销活动因消费者过于热情,导致轻微拥挤。经专家鉴定,伤亡者均因自身健康问题引发意外,与商家无关。目前涉事门店已暂停营业,配合调查……” 谢一扬关掉电视,拿起钢笔,在黑色笔记本上写下最新记录: 【1991.9.8夺魂清仓】 1元衬衫引爆踩踏(16死,43伤) 专家出具“自身疾病”报告(伪造体检记录) 家属封口费5万\/人(舆情72小时平息) 代价:职工医院档案需永久销毁 笔尖停顿,墨水晕染开一小片阴影。 窗外,汉正街的霓虹依旧闪烁,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94章 苏联遗产的最终挽歌 1991年9月9日,莫斯科,乌克兰驻俄大使馆。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的卫星电话几乎要被捏碎。窗外是阴沉的莫斯科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砸下来。 “谢先生,我很抱歉。“电话那头,乌克兰国防部副部长奥列格的声音带着斯拉夫人特有的卷舌音,“基辅今早通过了新法案,所有苏联时期的军售协议将由乌克兰继承。您与俄罗斯军方的t-80交易......“ “作废了?“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技术上来说,是的。“奥列格停顿了一下,“但考虑到您已经支付了30%的定金,我们愿意提供替代方案。“ 谢一扬眯起眼睛。窗外,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缓缓停在大使馆对面,两个穿深色风衣的男人下车,目光直接锁定了他的窗口。 克格勃。 “什么替代方案?“他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同时向房间角落的张铁柱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张铁柱的机械手无声地滑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改装过的tt-33手枪。 “石油。“奥列格的声音突然压低,“乌克兰需要硬通货,而您有中国石油进口配额。一吨t-80图纸换十吨原油进口权,如何?“ 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苏联解体后的能源市场就像一座未开发的金矿,如果能拿下乌克兰的石油进口权...... “我需要见到文件原件。“他果断道,“今晚,基辅。“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准备撤离,克格勃已经盯上我们了。“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红光:“老板,正门有四个,后门两个。电梯被控制了。“ 谢一扬冷笑一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还记得去年从美国弄来的那个玩具吗?“ 张铁柱的机械手接过emp发生器,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够他们喝一壶的。“ 五分钟后,大使馆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在一片黑暗中,谢一扬和张铁柱从消防通道快速下行,在二楼处破窗而出,落在早已准备好的奔驰轿车上。 “去机场。“谢一扬系好安全带,“通知机组准备起飞,目的地基辅。“ 车子刚驶出两个街区,后视镜里就出现了三辆紧追不舍的伏尔加。张铁柱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机械手从后座拖出一个长条箱子。 “老板,坐稳了。“ 他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拐进小巷,同时机械手已经组装好了一把rpk轻机枪。当第一辆伏尔加追进巷口时,张铁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7.62毫米子弹撕裂了伏尔加的车头,发动机瞬间变成一团火球。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银色ppk,冷静地补射了两枪,打爆了另外两辆车的轮胎。 “俄罗斯人还是这么不懂变通。“谢一扬吹散枪口的硝烟,“直接去机场,别管交通灯了。“ 当奔驰车冲进谢列梅捷沃机场的私人停机坪时,谢一扬的里尔35喷气机已经发动引擎。两人刚登上飞机,舷窗外就出现了几辆军车。 “起飞!“谢一扬对飞行员喊道。 飞机在跑道上加速的瞬间,谢一扬看到一名克格勃特工举起了rpg-7。但为时已晚,里尔35已经腾空而起,火箭弹在跑道尽头炸出一团火球。 “老板,我们被锁定了。“飞行员紧张地盯着雷达屏幕,“萨姆-6导弹系统。“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拿起机载电话,拨通了一个莫斯科的号码:“伊万诺维奇将军,我想您应该收到瑞士银行的那笔小礼物了?......很好,那么请告诉防空部队,这是一场误会。“ 三分钟后,雷达上的锁定提示消失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松开了一直握着的弹射拉杆:“老板,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您已经收买了防空司令?“ 谢一扬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惊喜不是更有趣吗?“ 飞机爬升到巡航高度,谢一扬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了t-80坦克图纸的加密文件。这些图纸原本是要卖给俄罗斯军方的,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买家。 “铁柱,联系我们在基辅的人,准备一个安全屋。“谢一扬的眼睛盯着屏幕,“另外,查一下乌克兰最近谁在石油部说得上话。“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进行数据检索:“石油部副部长雅罗斯拉夫,贪污案缠身,正需要境外资金支持。他女儿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读书,学费......“ “完美。“谢一扬微笑,“准备五十万美元,要现金。再联系伦敦那边,给那位小姐安排个''意外奖学金''。“ 飞机穿越云层时,谢一扬望向舷窗外渐暗的天空。在这盘国际象棋中,他刚刚失去了一个车,但也许能换来一个皇后。 1991年9月10日,基辅,乌克兰国防部秘密会议室。 谢一扬将u盘插入投影仪,t-80坦克的3d模型旋转着出现在幕布上。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六名乌克兰军官不约而同地前倾身体。 “如各位所见,这是完整的t-80主战坦克图纸,包括燃气轮机改进方案。“谢一扬用激光笔指向投影,“俄罗斯人愿意为这个支付两亿美元,但我相信乌克兰能给出更有诚意的价格。“ 奥列格副部长与同僚交换了一下眼神:“谢先生,您要明白,直接购买军火图纸是违反国际法的。“ 谢一扬笑了:“所以我们要谈的不是购买,而是......技术交流。比如说,贵国的石油出口配额换我的''民用特种车辆技术''。“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深蓝色制服的男子快步走到奥列格身边,耳语了几句。奥列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了?“谢一扬警觉地问。 奥列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莫斯科刚刚发布了您的通缉令,克格勃已经派人来基辅了。他们指控您......盗窃国家机密和谋杀。“ 张铁柱的机械手立刻按在了手枪上。谢一扬却只是挑了挑眉:“看来我们的谈判需要加快了,副部长先生。“ 奥列格擦了擦额头的汗:“谢先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难——“ “五万吨原油进口配额。“谢一扬直接打断他,“每年,为期十年。作为交换,你们得到全套t-80技术,以及......“他从内袋掏出一个信封,“这个。“ 奥列格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俄罗斯黑海舰队秘密基地的平面图。 “上帝啊......“一名上将惊呼出声。 谢一扬站起身:“先生们,时间紧迫。要么现在签字,要么我带着这些去找波兰人。“ 五分钟后,谢一扬拿到了盖有乌克兰国防部钢印的协议。他和张铁柱从后门离开国防部大楼,钻进一辆没有牌照的拉达轿车。 “机场,快!“谢一扬命令道。 车子刚驶过一个街区,张铁柱的电子眼就捕捉到了异常:“老板,两点钟方向,黑色日古利,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了。“ 谢一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克格勃。甩掉他们。“ 张铁柱猛踩油门,拉达轿车在基辅狭窄的街道上飞驰。但对方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特工,紧咬不放。 “前面右转!“谢一扬突然喊道。 车子急转进入一条小巷,谢一扬迅速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小型装置贴在车窗上。当追踪的日古利也拐进小巷时,他按下了遥控器。 “砰!“ 定向声波装置发出的次声波直接震碎了日古利的挡风玻璃。司机下意识地急刹车,车子失控撞上了路边的垃圾桶。 “漂亮。“张铁柱赞叹道。 谢一扬却没有放松警惕:“他们不会只有一组人。换车,走地铁。“ 两人在基辅地铁站弃车,混入下班高峰的人群中。谢一扬买了张英文旅游地图,假装成迷路的游客;张铁柱则戴着鸭舌帽和耳机,机械手藏在夹克下,随时准备开火。 当地铁驶入第聂伯河站时,谢一扬突然拉住了张铁柱:“别下车。“ 他敏锐地注意到站台上有四个穿便装的男子,虽然打扮普通,但站姿笔直,目光不断扫视着车厢——典型的特工姿态。 地铁再次启动,谢一扬松了口气。但就在车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个金发女子突然挤进车厢,她的右手始终放在手提包里。 “炸弹!“张铁柱大吼一声,机械手瞬间击碎了车窗玻璃。 谢一扬反应极快,抓起灭火器砸向那名女子。女子踉跄了一下,手提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不是炸弹,而是一把马卡洛夫手枪。 “分散走!“谢一扬在下一站冲出了车厢,张铁柱则向相反方向跑去,吸引火力。 谢一扬沿着地下通道狂奔,身后传来几声枪响和乘客的尖叫。他拐进一个维修通道,撞开一扇标有“禁止入内“的铁门,发现自己来到了地铁隧道中。 黑暗中,他屏住呼吸,听着追兵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就在第一个特工拐过弯道的瞬间,谢一扬从阴影中闪出,一记手刀精准地击中对方的喉结。 特工闷哼一声倒下,谢一扬夺过他的手枪,对着后面连开三枪。两声惨叫传来,至少又解决了一个。 他沿着隧道继续前进,终于找到一个检修梯,爬上了地面。夜空中飘着细雨,谢一扬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第聂伯河畔跑去。 河边的树丛中,谢一扬掏出卫星电话:“铁柱,你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激烈的交火声和俄语的咒骂,然后是张铁柱粗重的喘息:“老板......我引开他们......机场见......“ 通话突然中断。谢一扬皱眉,但没有时间多想。他拦下一辆出租车,用流利的乌克兰语说道:“鲍里斯波尔机场,快!“ 1991年9月11日,莫斯科红场。 张铁柱的机械手已经失去了两根手指,电子眼的显示屏也裂了一道缝。他背靠着列宁墓的大理石墙壁,左手握着一把从克格勃特工那里夺来的aks-74u。 “张铁柱!“一个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你被包围了!放下武器!“ 张铁柱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已经击毙了七个特工,但对方的人似乎无穷无尽。从基辅逃出来后,他故意暴露行踪,引开追兵,确保谢一扬能安全离开乌克兰。 “来啊,狗娘养的!“他用中文吼道,虽然知道对方听不懂。 回答他的是一阵密集的子弹,打得大理石碎片四溅。张铁柱的机械手突然亮起红灯——能量即将耗尽。他咧嘴一笑,从战术背心上取下最后一枚手雷。 “老板,下辈子再跟你混了。“ 当十几个克格勃特工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时,张铁柱拉掉了保险销。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电子眼捕捉到红场边缘的一个熟悉身影——谢一扬! 谢一扬站在一辆黑色奔驰旁,手中举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张铁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用尽全力将手雷扔向相反方向。 “轰!“ 爆炸声吸引了所有特工的注意力。就在这一瞬间,谢一扬按下了手中的按钮。一股无形的电磁脉冲席卷红场,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特工们的通讯器和张铁柱的机械手——同时失灵。 “这边!“谢一扬大喊。 张铁柱趁着混乱冲向奔驰车,但一个克格勃特工反应过来,举枪射击。子弹击中了张铁柱的后背,他踉跄了一下,继续向前跑。 谢一扬从车里拿出一把霰弹枪,连续开火压制追兵。当张铁柱终于跌进后座时,奔驰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你他妈......不是走了吗?“张铁柱艰难地问,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谢一扬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追兵:“闭嘴,省点力气。“ 车子在莫斯科的街道上飞驰,甩开了一波又一波的追兵。但当他们即将到达谢列梅捷沃机场时,两架米格战斗机低空掠过,投下了照明弹。 “老板......“张铁柱虚弱地说,“把我放下......“ 谢一扬没有回答,猛打方向盘拐上一条小路。但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排装甲车,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设好了路障。 “该死!“谢一扬猛踩刹车。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辆印有中国大使馆标志的轿车突然从侧面驶来,车窗降下,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脸:“谢先生,快上车!“ 谢一扬犹豫了一瞬,但身后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他搀扶起张铁柱,迅速转移到大使馆的车上。 “周书记安排我来接应你们。“司机说着流利的中文,“飞机已经准备好了。“ 车子直接驶入机场的特殊通道,停在一架中国国际航空的波音747旁。当谢一扬和张铁柱登上舷梯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来不及了,起飞!“谢一扬对机组人员喊道。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加速,几辆军车试图拦截,但为时已晚。当波音747冲上云霄时,谢一扬终于松了口气,转向躺在担架上的张铁柱。 “坚持住,回国有最好的医生。“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老板......值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谢一扬握住了那只半机械的手,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担忧:“别睡,铁柱,这是命令。“ 但张铁柱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随机的医生迅速检查了他的生命体征:“还有脉搏,但很微弱。我们需要紧急降落救治。“ 谢一扬的眼神变得冷硬:“不,直飞北京。他会挺住的。“ 他转身走向舷窗,看着下方渐渐远去的莫斯科。这场游戏还没结束,克格勃的追杀令已经发出,而他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 但谢一扬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他掏出黑色笔记本,钢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 【1991.9.11红场血战】乌克兰石油进口权到手(10年\/50万吨)克格勃追杀令激活(需清理东欧线人)张铁柱重伤(植入gps芯片失效)代价:俄罗斯军火市场永久关闭 钢笔突然被无形力量牵引,在纸页空白处洇出一行血红色的俄文字母:kpoвь3akpoвь(血债血偿) 谢一扬合上笔记本,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在那里,第一缕晨光正刺破黑暗。 第95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终章 1991年9月12日,凌晨3点17分,珠海横琴岛。 谢一扬站在倾斜的赌场主楼顶层,手中的古巴雪茄在黑暗中明灭不定。脚下的大理石地面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缝,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透过落地窗,他能清晰地看到澳门半岛的灯火——那片近在咫尺的繁华,此刻却仿佛远在天涯。 “老板,倾斜度又增加了0.3度。“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半截钢筋,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按这速度,天亮前就会超过安全极限。“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他蹲下身,指尖划过地板上那道最宽的裂缝——足足两指宽,能直接看到下面几层的景象。三年前为了赶工期,他授意使用三峡移民工程剩下的劣质混凝土,现在终于尝到了恶果。 “何鸿燊那边?“ “刚收到线报,葡京酒店派了十二个枪手,已经过了关闸。“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领队的是''刀疤强'',何家头号杀手。“ 谢一扬冷笑一声,雪茄的烟雾在空气中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他转身走向电梯,每一步都让大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通知爆破组,按c方案执行。“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横琴赌场是他进军澳门博彩业的关键棋子,绝不能以“豆腐渣工程“的形象倒塌。恐怖袭击是个完美的借口——尤其是现在中英谈判敏感时期,英国人最怕的就是澳门出现安全危机。 地下指挥中心灯火通明,二十几名技术人员正在销毁文件。谢一扬径直走向监控台,调出赌场结构图。 “重点爆破西北承重柱,要看起来像c4炸药的痕迹。“他指着图纸上几个红点,“铁柱,你去布置''证据''。“ 张铁柱点点头,机械手打开脚边的银色箱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几面破损的绿色旗帜和阿拉伯文传单——都是上周从缅甸搞来的“圣战组织“道具。 “媒体?“ “央视和《澳门日报》的记者已经在路上了。“助理紧张地擦着汗,“但何家的人可能会——“ “何鸿燊活不过今晚。“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同时从保险柜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把这个交给周明远。“ 助理接过纸袋时手抖得厉害——透过没封严的袋口,能隐约看到何鸿燊与某位北京高官在赌桌前的合影。 凌晨4点08分,第一声爆炸震动横琴岛。 谢一扬站在安全距离外,看着赌场主楼像被巨兽咬了一口似的,西北角轰然塌陷。精心计算的爆破让整栋建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倾斜,最终定格在45度——既足够震撼,又不会完全倒塌。 “完美。“他轻声赞叹,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但下一秒,张铁柱的怒吼从对讲机传来:“老板!刀疤强的人没按路线走!他们从东侧下水道——“ 通讯突然中断。谢一扬瞳孔骤缩,迅速拔出手枪。几乎同时,三发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打在身后的奔驰车上,防弹玻璃瞬间龟裂。 “保护老板!“保镖们迅速组成人墙,但东侧围墙已经翻进来七八个黑影。 谢一扬一个翻滚躲到车后,冷静地观察局势。这些不是普通黑帮——动作太专业,配合太默契,明显是受过军事训练的特种兵。何鸿燊竟然请动了退役的葡萄牙特种部队? “砰!“ 一声格外响亮的枪声过后,冲在最前的保镖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谢一扬眯起眼——反器材步枪?这不是暗杀,是军事行动! 他果断按下手表上的紧急按钮。三秒后,赌场废墟方向传来一连串爆炸——预设的诡雷被引爆了。趁着杀手们短暂的分神,谢一扬猫腰冲向预先准备好的摩托艇。 子弹在身后激起一串水花,有发子弹甚至打穿了他的西装下摆。但谢一扬没有回头,直到摩托艇驶出两百米,他才敢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从赌场方向传来,冲天的火球照亮了整个海湾。谢一扬猛地回头——那不是他安排的爆破! 对讲机突然有了信号,传来张铁柱断断续续的声音:“老板...刀疤强...澳门财政司长的儿子...在vip厅...“ 谢一扬的心沉到谷底。他瞬间明白了——刀疤强追杀他时误入了尚未清场的vip区,而今晚在那里开生日派对的,正是澳门财政司长独子林嘉明! 摩托艇一个急转弯,谢一扬必须亲眼确认。但当他靠近岸边时,只看到消防车刺眼的灯光和满地狼藉。张铁柱半边身子都是血,机械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正被抬上救护车。 “铁柱!“ 张铁柱挣扎着抬起头,电子眼闪烁:“老板...他们...把林公子...当成了你...“ 谢一扬如坠冰窟。林嘉明和他身高体型相似,今晚又恰巧穿了一身和他同款的阿玛尼西装。这个误会足以引发澳门政坛大地震!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谢一扬知道必须立刻离开。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道强光照在他脸上。 “谢先生。“一个穿澳门警司制服的男人举着手枪,“请您跟我走一趟。“ 谢一扬眯起眼,认出了对方——刑侦司司长马振邦,何鸿燊的姻亲。 “马司长,这是误会。“他镇定自若,“恐怖分子袭击了我的赌场,我也差点丧命。“ 马振邦冷笑一声,枪口纹丝不动:“林公子尸体旁边发现了您的名片,上面有血迹写的''下一个是你''。“ 谢一扬心头一震——他被设计了!但现在辩解毫无意义。他慢慢举起手,同时观察四周环境。五名警察,两辆车,最近的掩体在十米外... “别动歪脑筋。“马振邦拉开保险,“何先生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引擎轰鸣由远及近,黑色路虎越野车以惊人的速度冲进现场,一个漂移横在谢一扬与警察之间。 “上车!“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阴沉的脸。 谢一扬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入车内。路虎立刻加速,撞开警车冲了出去。后窗玻璃被子弹击碎,冷风夹杂着碎玻璃灌进来,但谢一扬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惹大麻烦了。“周明远声音沙哑,“北京刚开完紧急会议,要求彻查此事。“ 谢一扬擦掉脸上的血迹,从内袋掏出一个u盘:“这里有马振邦上个月在拉斯维加斯赌博的监控,还有他收受何鸿燊贿赂的银行流水。“ 周明远接过u盘,表情略微松动:“不够。林公子是澳门回归筹备委员会副主席的爱徒,他的死必须有人负责。“ 路虎驶入珠海一条隐蔽的小路,最终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别墅前。谢一扬跟着周明远走进地下室,里面赫然是个小型作战室,墙上贴满了澳门各派系的关系图。 “三件事。“周明远锁上门,“第一,何鸿燊已经动员了十四k和新义安,明早之前要你人头;第二,澳门立法会紧急通过了《反恐特别法案》,你的所有资产将被冻结;第三...“他顿了顿,“林公子临死前用血写了''327''三个数字。“ 谢一扬如遭雷击。327国债!这是管金生临死前留下的诅咒,现在竟然通过这种方式找上门来?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战术板前:“何鸿燊有多少人在珠海?“ “至少两百,都带着重武器。“周明远递给他一份名单,“最麻烦的是这个——安东尼奥,葡萄牙海军陆战队退役,专门被雇来对付你的。“ 谢一扬快速浏览着资料,突然在一张照片前停下:“这个人是谁?“ 照片上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正与何鸿燊共进晚餐。 “林家二少爷,林嘉亮。“周明远意味深长地说,“澳门大学法学院毕业,一直不满哥哥受宠。“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家族内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给我三小时。“他拿起卫星电话,“另外,准备一架直升机,目的地香港。“ 周明远皱眉:“现在去香港等于自投罗网!“ “不,是调虎离山。“谢一扬已经拨通了号码,“何鸿燊在香港也有产业,他会分散兵力...喂?阿杰,启动''杜鹃花''计划,立刻!“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周明远:“我需要见一个人——澳门新华社分社社长。“ “你疯了?现在澳门政府恨不得活剥了你!“ 谢一扬从手机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画面中,澳门回归筹备委员会的三名高官正在葡京赌场豪赌,桌上堆满筹码,身旁是衣着暴露的陪酒女郎。 “这只是开胃菜。“谢一扬滑动屏幕,更多不堪入目的画面接连出现,“我有澳门政商界四十三人的黑料,足以让回归谈判推倒重来。“ 周明远倒吸一口冷气:“你什么时候...“ “做生意,总要买保险。“谢一扬收起手机,“现在,能安排见面了吗?“ 凌晨5点33分,珠海度假村宾馆。 澳门新华社分社社长郑国昌面色铁青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画面中,他女婿正在接受何鸿燊赠送的豪宅钥匙。 “谢先生,这是栽赃!我女婿只是...“ “郑社长,“谢一扬优雅地啜饮红茶,“我不关心真假,只关心结果。天亮前,我要澳门警方撤销通缉令,立法会废除《反恐特别法案》。“ 郑国昌擦擦汗:“这不可能!死了财政司长的儿子...“ “是恐怖分子杀的。“谢一扬纠正道,“证据确凿。“他推过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精心伪造的现场照片——刀疤强的尸体旁“恰好“有那面绿色旗帜。 郑国昌翻看照片,手抖得更厉害了:“但何鸿燊那边...“ “那是我的问题。“谢一扬站起身,“您的任务是确保澳门政府不插手。作为回报,这些视频永远消失。“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谢一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上午8点整,澳门葡京酒店。 何鸿燊愤怒地将报纸摔在桌上。头版头条赫然是《恐怖袭击横琴赌场,黑帮误杀高官之子》,配图正是被警方“缴获“的圣战组织旗帜。 “放屁!“他怒吼道,“明明是我们的人...“ “老板,“秘书战战兢兢地递上手机,“刚收到的消息,谢一扬出现在香港半岛酒店。“ 何鸿燊一愣,随即冷笑:“调虎离山?幼稚!“他按下座机快捷键:“安东尼奥,按原计划行动。记住,我要谢一扬的心脏装在盒子里送来!“ 挂断电话,何鸿燊走到窗前,俯瞰澳门半岛。这场博弈他必胜无疑——谢一扬再狡猾,也斗不过他在澳门经营三十年的根基。 但他没注意到,办公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将他的影像传送到三公里外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上。 珠海安全屋内,谢一扬盯着实时画面,嘴角勾起冷笑。 “鱼上钩了。“他转向张铁柱,“通知''杜鹃花'',可以收网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已经修好,此刻正灵活地操作着另一台电脑:“老板,十四k的人分成了三队,一队去香港,一队留守澳门,还有一队...“ “直奔这里。“谢一扬接话,同时从抽屉取出两把格洛克17,“让兄弟们准备好,今天濠江要见血了。“ 上午9点17分,珠海情侣南路。 三辆黑色丰田面包车急刹在安全屋外,十五名全副武装的枪手迅速散开。领队的安东尼奥做了几个战术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成三组包抄别墅。 “记住,“安东尼奥操着浓重口音的英语,“目标要活的,其他人格杀勿论。“ 队员们点头,戴上夜视仪——尽管是白天,但他们得到情报说别墅内可能使用烟雾弹。 爆破手在后门安装塑胶炸药,其他人则在前院和侧翼埋伏。安东尼奥看着手表,倒数计时。 “三、二、一——“ “轰!“ 后门被炸开的瞬间,前门突然冲出三辆改装过的摩托车,每辆车上都有两人,手持微型冲锋枪疯狂扫射。 安东尼奥的队员猝不及防,瞬间倒下四人。但职业军人毕竟训练有素,剩余的人立刻寻找掩体还击。 “b组,东侧窗户!“安东尼奥对着耳麦吼道,“他们有重火力!“ 确实,别墅二楼突然伸出三支狙击步枪,精准地点射着他的队员。安东尼奥这才惊觉中计——这不是安全屋,是精心设计的杀戮场! 他刚想下令撤退,一枚火箭弹直接命中领头的面包车。爆炸的气浪将安东尼奥掀飞三米远,重重摔在绿化带上。 耳麦里传来队员们的惨叫和枪声,但安东尼奥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缓步走来,手中银色的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告诉何鸿燊,“谢一扬用枪管抬起安东尼奥的下巴,“游戏才刚刚开始。“ “砰!“ 枪声过后,谢一扬转身离去,身后是熊熊燃烧的面包车和满地尸体。这场濠江血色黎明,注定要有人用生命买单。 黑色笔记本最新记录:【1991.9.12濠江博弈】横琴赌场爆破(伪装恐袭成功)林公子误杀(栽赃圣战组织)全歼何家特战队(安东尼奥小组12人)代价:澳门政府暂时安抚(黑料威胁)下一步:挑起十四k与新义安内战 钢笔突然不受控制,在纸上洇出一行血字:一命抵一命,血债必血偿。 第96章 光谷的硅基涅盘 1991年9月13日凌晨,武汉东湖别墅地下室。 谢一扬一拳砸在朝鲜半岛地图上,红酒杯震落在地,碎裂的玻璃渣像鲜血般溅在定制皮鞋上。 “三百公斤!整整三百公斤光刻胶沉在元山港!“他扯松领带,眼中凶光让在场所有人屏住呼吸。监控屏幕定格在cia特工持枪站在货船甲板的画面,那批从日本走私的光刻胶本应是长飞光纤的救命稻草。 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了通讯器:“朝鲜线人刚断气,死前说美国人在每个港口都安插了眼线。“ 会议桌对面,林教授的白大褂沾满机油,这位中国光纤之父此刻像个落魄修理工:“没有光刻胶,新投产的十二英寸单晶硅生产线只能撑七十二小时。“ 谢一扬突然冷笑,转身拉开保险柜,取出一支标着西里尔文的钢瓶。“列别德夫,“他用俄语朝阴影处喊道,“你那个疯狂计划,现在可以试试了。“ 乌克兰专家佝偻着背从仪器堆里钻出来,酒糟鼻上还挂着电焊护目镜。“谢先生,rd-214燃料的提纯实验才进行到——“ “理论纯度多少?“ “68%,但副产品甲基肼是剧毒——“ “够用了。“谢一扬将钢瓶抛过去,“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量产方案。“ 林教授猛地站起来:“那是苏联导弹燃料!会要了整个东湖的命!“ “那就别让东湖知道。“谢一扬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展开最新财报,“长飞光纤占集团营收37%,停产意味着光谷计划流产,意味着三万名工人上街讨薪。“他目光扫过每个人,“或者你们更想向美国人举手投降?“ 地下室陷入死寂,只有列别德夫摆弄钢瓶的金属碰撞声。谢一扬走到林教授身后,双手按在他颤抖的肩膀上:“想想那些被卡脖子的日子,现在轮到我们卡别人脖子了。“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砸在东湖水面,像千万个冤魂在叩门。 三天后,东湖西岸秘密工厂。 沈墨蹲在芦苇丛中,医用口罩挡不住刺鼻的酸腐味。他悄悄举起相机,对焦那座突然冒出的银色厂房——排水管正往湖里倾泻乳白色液体,所到之处泛起诡异泡沫。 “第七卷胶片了。“同伴王颖递来新胶卷,她手腕上的辐射检测仪突然发出嘀嘀警报,“老天,超出安全值二十倍!“ 沈墨的镜头捕捉到更骇人的画面:几条死鱼漂在排水口,鱼鳃处长满黑色瘤状物。作为武大环境系研究生,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得立即报告环保局——“ “没用的。“王颖压低声音,“我表姐在协和医院呼吸科,上周收了八个肺癌患者,全住在湖对岸小区。“ 相机快门声惊动了岗亭保安。沈墨拉着王颖扑进灌木丛,两束强光手电扫过他们刚才的位置。借着灯光,沈墨看清保安制服上的徽标——扬帆集团安保部。 “走!“他拽着王颖往堤坝爬,背后传来狼犬的吠叫。翻过围墙时,王颖的背包钩住了铁丝网,一卷采样管掉进草丛。 “别管了!“沈墨咬牙扯断背带。他们骑上藏在树林里的自行车,没发现围墙上的红外摄像头已悄然转向。 三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在审阅污染报告。 “东湖氨氮含量超标140倍,重金属镉超标89倍。“张铁柱的电子眼投射出三维地图,红色污染带已覆盖半个湖区,“列别德夫那个蠢货把废料直接排进湖里。“ 谢一扬合上文件:“死了多少鱼?“ “渔业局统计约八百吨,但实际可能......“ “渔民呢?“ “目前确诊二十七例癌症患者,都是六十岁以上老人。“张铁柱调出医院监控画面,“有个叫沈墨的学生在收集证据。“ 投影仪切换到自行车棚的偷拍照片,谢一扬眯起眼——画面里的年轻人正把水样交给戴眼镜的女教授。 “李芳?“他认出武大环境系副主任,“她不是收了我们两百万科研经费?“ 张铁柱的机械手弹出刀片:“要处理掉吗?“ “不急。“谢一扬拨通电话,“周书记,东湖需要划为军事科研禁区......对,就和罗布泊一样。“ 挂断电话,他走向落地窗。暴雨中的东湖泛着幽绿荧光,像一块腐烂的翡翠。二十公里外,长飞光纤的生产线正昼夜不息地吐出光缆,这些用导弹燃料催生的产品,即将通过“一带一路“走向全球。 四 协和医院特殊病房,沈墨呆立在病床前。 “李教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精神矍铄的导师,此刻插满管子躺在icu,诊断书上写着“急性放射性肺炎“。 护士压低声音:“凌晨送来的,肺部纤维化速度异常......“ 沈墨颤抖着掏出采样管:“这是东湖水样,必须立刻......“ “给我。“白大褂医生突然出现,胸牌写着“扬帆集团医疗中心“。两名保安架住沈墨,医生熟练地取走证据:“患者家属请放心,我院会组织专家会诊。“ 转身时沈墨瞥见医生袖口的污渍——那根本不是医药痕迹,而是机油!他拼命挣扎,却看见走廊尽头闪过张铁柱的机械臂反光。 五 深夜的东湖别墅实验室,列别德夫正在销毁证据。 “纯度不达标......副产物太多......“乌克兰人嘟囔着往反应釜倒中和剂,酒精让他的动作越来越粗鲁。当警报器响起时,他竟抄起伏特加酒瓶砸向红灯。 “砰!“ 玻璃碎裂声与化学爆炸几乎同时发生。列别德夫被气浪掀飞,撞破窗户摔进东湖。别墅安保系统启动,自动闸门将泄漏区封闭,但淡黄色烟雾仍从缝隙中渗出,随风飘向最近的水厂取水口。 三公里外,谢一扬正在签署文件。爆炸震感传来时,钢笔尖划破了“东湖生态治理专项基金“的标题。 “老板!“张铁柱破门而入,“列别德夫实验室炸了!“ 谢一扬按下桌底警报器,整栋大厦瞬间进入红色警戒。全息投影显示污染扩散模拟图——甲基肼云团将在两小时内覆盖沿岸十五个社区。 “启动''方舟''预案。“他撕掉文件,新命令冰冷如铁,“第一,立刻切断东湖自来水厂供应;第二,所有患者转往扬帆私立医院;第三......“他停顿半秒,“准备五十份保密协议。“ 投影地图上,代表毒气的红雾已吞没半个东湖,像头饥肠辘辘的野兽。 六 一周后,国务院调查组秘密进驻当天,谢一扬与周明远在游艇会面。 “死亡十七人,重症四百三,出现症状的超过十万。“周明远递来加密平板,“这是真实数据。“ 谢一扬扫了眼屏幕,随手将平板抛进长江:“现在它是国家机密了。“ 游艇驶过江心,远处东湖方向拉着警戒线。周明远眯起眼睛:“你给调查组看了什么?“ “这个。“谢一扬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支标着“绝密“的试管,“长飞光纤自主研发的光刻胶,纯度99.9999%。“ 周明远愣住:“可这明明是......“ “重要吗?“谢一扬微笑,“它能打破美国封锁,能让中国光纤占领全球市场。“他指向岸边新竖起的广告牌——“光谷科技园规划图“正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游艇靠岸时,一队武警正将“东湖污染区“的牌子换成“国家级科研基地“。谢一扬整理好西装,对周明远伸出右手:“代我向首长问好,就说爱国企业愿意承担所有''必要代价''。“ 他刻意重读了最后四个字。两人握手时,江风卷起一张传单拍在周明远背上——那是沈墨印制的“东湖污染真相“,墨迹早已被雨水泡得模糊不清。 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辐射变异:东湖污染区改建的“光谷科技园“中,谢一扬秘密收集突变生物样本,为后续生物科技战埋下伏笔。 技术反噬:列别德夫在爆炸中幸存,带着导弹燃料提纯技术投靠美国,成为卷四“全球博弈“的重要对手。 沉默反抗:沈墨在导师“被病逝“后加入环保组织,二十年后以环保斗士身份重返东湖,触发卷五“智造未来“中的舆论危机。 希望这个充满科技惊悚与人性挣扎的章节能满足您的要求。如果需要调整节奏或增加更多商战细节,我可以随时修改。 第97章 江城首富的媒体帝国 1991年4月28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两岸的灯火。玻璃倒映出他瘦削的轮廓,西装笔挺,指尖夹着的古巴雪茄烟雾缭绕,与窗外夜色融为一体。 “老板,《长江日报》的收购合同已经签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臂上夹着一沓文件,电子眼红光闪烁,“但电视台那边出了点问题。” “说。”谢一扬头也不回,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台长刘明辉不肯松口,说我们是‘资本侵蚀舆论’。”张铁柱冷笑一声,“他儿子在澳门赌场欠了三百多万,债主是十四k的人。”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帮刘台长做个选择。”他弹了弹烟灰,“今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武汉电视台的股权转让书。” 张铁柱点头,机械手“咔嗒”一声弹出刀片:“要顺便处理那几个调查记者吗?东湖污染那篇报道,他们已经挖到列别德夫实验室了。” 谢一扬眯起眼,烟雾中透出森然寒意:“送他们去‘疗养’。” 同日深夜,武汉精神病院 记者沈墨被两名壮汉架着拖进走廊,白炽灯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的手腕被勒出淤青,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患者沈墨,重度妄想症,伴有攻击倾向。”穿白大褂的医生面无表情地在病历上盖章,钢印“咔”地一声压下,像宣判死刑。 “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沈墨终于扯掉布条,嘶吼着,“东湖的污染证据我已经寄给了北京——” “证据?”医生轻笑,从抽屉里取出一封拆开的信,当着他的面点燃,火苗吞噬了照片和检测报告,“什么证据?” 沈墨瞳孔骤缩,那是他偷偷采集的水样数据! “给他打针。”医生对护士挥挥手,针管里透明的液体泛着冷光。 沈墨被按在病床上,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他听见医生附在耳边低语:“谢总让我转告你——‘安静的人,才能活得久’。” 次日清晨,长江日报社 谢一扬坐在主编办公室里,指尖轻叩桌面。墙上“为人民服务”的标语刚被换成“扬帆集团战略合作单位”的金色牌匾。 “从今天起,头版头条只放扬帆的广告。”他甩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舆论管控十条》,“负面报道,一个字都不准出现。” 主编老陈额头冒汗:“可读者会抗议……” “读者?”谢一扬轻笑,抬手指向窗外。楼下广场上,数百名“群众”正高举“支持民族企业”的横幅,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全是扬帆劳务公司雇来的临时工,日结工资50元。 “现在,读者很满意。” 中午12:00,武汉电视台演播厅 “欢迎收看《江城新闻》,今日头条——扬帆集团光谷科技园投产,填补国内光纤技术空白!”女主播笑容甜美,背后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宣传片:流水线轰鸣运转,谢一扬与领导握手,镜头刻意避开了工人口罩下的溃烂皮肤。 监控室里,张铁柱一脚踹翻抗议的导播:“再切回东湖死鱼画面,老子把你沉长江!” 与此同时,全城电视机信号突然中断三秒,再恢复时,所有频道都跳转到扬帆广告——9.9元衬衫、长江游戏机、光谷科技住宅……轮番轰炸。 傍晚,扬帆私立医院特护病房 沈墨在药物作用下昏沉恍惚,却隐约听见隔壁床的呻吟。他挣扎着扒开观察窗,瞬间毛骨悚然—— 隔壁关着的是李芳教授!昔日优雅的环境学专家,此刻被束身衣捆缚,嘴角流涎,眼神涣散。 “第七针了,还没疯透?”护士抱怨着,又举起针管。 沈墨缩回墙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摸到床垫下藏着的钢笔——那是昨晚趁护工不备偷来的。 “谢一扬……”他在病历本背面写下扭曲的字迹,塞进鞋底,“只要我还活着,真相就一定会……” 钢笔突然被抽走。 “病人又发病了!”护工高喊着,针头狠狠扎进沈墨脖颈。 在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窗外广告牌上谢一扬的巨幅笑脸,下方标语熠熠生辉:“扬帆集团,让江城更美好!” 次日凌晨,长江江底 一艘渔船悄悄撒网,捞起的不是鱼,而是捆着水泥块的麻袋。割开绳子,里面赫然是几十台硬盘——全是武汉电视台被删减的新闻母带。 船头的老渔民点燃烟,对暗处点了点头。 (伏笔:这些硬盘将在卷五“智造未来”中,被黑客组织“暗礁”复原,成为扳倒谢一扬的关键证据。) 第98章 国债的跨世纪诅咒 1991年4月30日,伦敦金融城,巴林银行总部 暴雨倾盆,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要将这座古老的金融堡垒碾碎。 交易大厅内,电子屏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红色警报刺眼地闪烁着。巴林银行首席交易员尼克·里森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攥着一份交易记录——327国债期货的持仓数据被篡改了,账面上凭空多出9.7亿英镑的亏损。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冷汗浸透了衬衫。 就在半小时前,他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被剪辑过的电话录音——他的上司在电话里咆哮着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平仓”。可问题是,他从未下过这样的指令! 更诡异的是,系统后台的交易时间被修改了。原本应该在昨日收盘前止损的订单,竟被延迟到了今日开盘,而今日的327国债价格因财政部突然调整贴息率而暴跌12%。 “有人动了手脚……”尼克猛地站起身,冲向机房,可服务器日志早已被清空,只剩下一条冰冷的提示:【数据备份失败,源文件已损坏】。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 同日,香港中环,扬帆国际金融中心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身后的电子屏上,全球股市一片血红。伦敦富时指数暴跌8%,法兰克福dax指数熔断,日经225指数狂泻1200点……而扬帆资本的做空仓位,正以每秒数百万美元的速度疯狂收割利润。 “老板,巴林银行刚刚宣布破产。”张铁柱的机械手递来一份电文,电子眼闪烁着红光,“英国央行紧急介入,但已经晚了。” 谢一扬轻啜一口酒,目光落在电文末尾的一行小字上——【中纪委调查组已抵达上海,要求调取327国债期货原始交易记录】。 “周明远那边怎么说?”他问。 张铁柱压低声音:“周书记刚来密电,说调查组组长是金融司的周正阳,铁面无私,连他的面子都不给。” 谢一扬眯起眼,指尖轻轻敲击酒杯。周正阳是出了名的“金融阎王”,曾亲手将十几个贪腐高官送进监狱。如果让他查到327国债的猫腻…… “备车,去上海。”他忽然放下酒杯,语气森冷,“另外,通知‘杜鹃花’,启动b计划。” 深夜,上海外滩,万国证券旧址 暴雨中的外滩空无一人,只有黄浦江的浊浪拍打着堤岸。 谢一扬撑着一把黑伞,缓步走入万国证券废弃的交易大厅。灰尘覆盖的电脑屏幕上,还残留着五年前管金生留下的最后一条指令——【全力做空327国债】。 “老板,服务器在地下室。”张铁柱推开一扇锈蚀的铁门,机械臂上的探照灯照亮了黑暗的走廊。 地下机房内,十几台老式服务器静静矗立,机箱上贴着封条——【1995年327国债事件证物,严禁启封】。 谢一扬冷笑一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u盘,插入主控终端。屏幕亮起,一行代码自动运行:【数据覆写程序启动,倒计时:300秒】。 “五分钟后,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327国债的真相了。”他轻声道。 突然,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张铁柱的电子眼瞬间锁定目标:“有人!” 谢一扬眼神一凛,迅速拔出u盘,可已经晚了——机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周正阳带着五名纪检干部持枪而入。 “谢一扬,你涉嫌操纵327国债期货市场,现在请配合调查!”周正阳厉声喝道。 谢一扬缓缓转身,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他微微一笑,举起双手:“周司长,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是来……怀旧的。” 周正阳冷笑,一挥手:“搜!” 两名干部冲向服务器,可就在他们触碰机箱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嗒”弹出一把匕首。 “别动!”周正阳的枪口对准谢一扬,“你以为断电就能毁灭证据?中纪委的备份数据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红色激光点突然出现在他的胸口。 下一秒,枪声响起! 次日凌晨,北京某秘密会议室 周明远放下电话,脸色阴沉。 “周正阳死了。”他对阴影中的男人低声道,“狙击手一枪毙命,现场没留下任何线索。” 阴影中的男人——某位“更高层”的大人物——缓缓吐出一口烟:“谢一扬呢?” “回了武汉,扬帆集团今早发布了财报,净利润增长230%。”周明远咬牙,“英国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全球股灾,让他赚了23亿。” 大人物沉默良久,最终掐灭烟头:“327国债的事,到此为止。” 周明远猛地抬头:“可那些被篡改的交易记录——” “我说,到此为止。”大人物的声音不容置疑,“金融稳定大于一切。” 窗外,朝阳升起,照亮了办公桌上的一份绝密文件——【327国债事件调查报告(永久封存)】。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u盘。 张铁柱推门而入:“老板,‘杜鹃花’来消息,伦敦那边处理干净了。尼克·里森会在监狱里背下所有黑锅。” 谢一扬轻笑,将u盘丢进酒杯。威士忌浸透芯片,数据随着气泡彻底湮灭。 “327国债的诅咒,到此为止。”他望向窗外,长江奔流不息,“下一个十年,该轮到互联网了。” 第99章 汉正街的电子末路 1991年5月2日,缅甸仰光港,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集装箱货轮的甲板上,黑色风衣被狂风撕扯,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砸在锈迹斑斑的钢板上。身后,张铁柱的机械臂正指挥工人将最后一批贴有“长江游戏机”标签的主机推进船舱。 “老板,任天堂的法务团队到仰光了。”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国际刑警带了搜查令。” 谢一扬没说话,指尖摩挲着一份传真——东京地方法院的判决书,任天堂胜诉,扬帆实业需赔偿3.2亿美元侵权费。他轻笑一声,将纸张撕碎,扬手撒进翻涌的印度洋。碎纸瞬间被巨浪吞噬,像从未存在过。 “沉船坐标设定好了?”他问。 张铁柱点头,机械臂“咔嗒”弹出一枚遥控器:“五百台主机,连带生产线,全在底舱。”他顿了顿,“但缅甸童工还在闹,要尾款。” 谢一扬眯起眼。港口阴影处,几十个瘦小的身影正被持枪保安驱赶,哭喊声淹没在雷声中。那是组装厂雇的童工,最小的不过八岁,连续三个月没领到工资。 “给他们发‘工资’。”谢一扬从内袋抽出一沓美元,递给张铁柱,“每人十张。” 张铁柱接过钱,电子眼扫描后冷笑:“老板,这假钞连防伪线都没有。” “够他们买张去泰国的船票了。”谢一扬转身走向直升机,声音比海水更冷,“至于能不能活到上岸……看命。” ——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工商局执法队撞开财务室大门时,只看到一地的碎纸机和空荡荡的保险柜。 “谢一扬人呢?!”队长揪住前台小姐的衣领怒吼。 女孩颤抖着指向窗外。 长江江面上,一艘快艇正撕开白浪疾驰,艇尾拖着的浮标突然炸开,上百个密封袋浮出水面,袋里是扬帆实业与各级官员的“合作备忘录”。执法队员打捞起一份,墨水已被江水泡褪,只剩斑驳的纸页像嘲笑的鬼脸。 —— 深夜,香港维多利亚港,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悄然离港。 谢一扬站在船头,手中平板电脑显示着全球新闻推送:《百亿债务凭空蒸发!扬帆实业破产疑云》《任天堂胜诉却无资产可执行》《缅甸童工营火灾,疑似灭口》…… “老板,周书记刚来密电。”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说中纪委成立了专案组。” 谢一扬直接挂断,将平板电脑抛进海里。 “通知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启动‘涅盘’计划。”他望向远处漆黑的海平面,“三个月后,我要光谷的实验室产出第一块自主芯片。” 张铁柱的机械手突然发出警报:“雷达显示有快艇接近——是国际刑警!”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从西装内袋取出另一本护照,封面烫金字母在月光下刺眼——【罗斯柴尔德家族·特别顾问】。 “让他们查。”他轻笑,“查得越狠,有些人越睡不着觉。” 货轮驶入公海时,身后传来爆炸声。印度洋深处,五百台盗版游戏机与百亿债务的秘密,永远沉入马里亚纳海沟。 第100章 蛰伏江城的血色王冠 1991年5月4日,武汉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脚下如蝼蚁般蠕动的车流。长江在夕阳下泛着血色,蜿蜒穿过这座被他征服的城市。西装口袋里的胡润榜特刊还带着油墨香,封面是他冷峻的侧脸,下方烫金标题刺目如刀——《中国新首富:28岁的商业恶魔》。 “老板,宾客到齐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杯威士忌,琥珀色酒液映出他电子眼闪烁的红光。 谢一扬没有回头,指尖轻叩窗玻璃。三小时前,他刚用3.8亿现金收购了最后一家国企——武汉电视机厂。至此,江城七大支柱产业尽入囊中,从汉正街小商品到光谷高科技,每条产业链都流淌着扬帆的血。 “铁柱,记得我们第一次在汉正街卖袜子吗?“ 机械臂发出轻微的齿轮转动声。张铁柱残缺的左耳动了动——那是1990年寒潮夜被地痞用砍刀削去的。“零下十八度,冻死三条野狗。“他咧嘴一笑,金属牙齿泛着冷光,“您赚了第一桶金,我断了三根肋骨。“ 谢一扬终于转身。宴会厅水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柄出鞘的剑。三百位宾客瞬间安静下来,香槟杯停在半空。政界要员、银行行长、外企代表,甚至三天前还在报纸上骂他“资本蛀虫“的学者,此刻都屏息等待新王的训示。 “诸位。“谢一扬举起酒杯,声音不疾不徐,“今天不演讲,只喝酒。“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最后排的周明远,“敬这个伟大的时代。“ 玻璃碰撞声如潮水般响起,却在最高处戛然而止—— “砰!“ 枪声。 谢一扬的酒杯突然炸裂,碎片划过他脸颊。第二声枪响接踵而至,这次他看清了子弹轨迹——从对面武汉电视台大楼射来,直取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猛扑过来。 “铁柱!“ 张铁柱的机械身躯在空中扭转,合金骨架与穿甲弹相撞,火花四溅。第三发子弹接踵而至,精准命中他的后脑,鲜血和机油喷溅在谢一扬雪白的衬衫上。 宴会厅瞬间大乱。名流们尖叫着趴倒在地,女伴的高跟鞋遗落一地。谢一扬却纹丝不动,单手接住瘫软的张铁柱,另一只手按下西装纽扣里的通讯器。 “对面大楼23层,东南角窗口。“他声音冷静得可怕,“我要活的。“ 地下停车场,五分钟前。 黑衣男子组装好德拉贡诺夫狙击枪,动作娴熟如呼吸。他戴着人皮面具,指纹被酸液腐蚀过,连牙槽里的氰化物胶囊都是特制的——没有身份,没有过去,只有雇主给的坐标和一张谢一扬的照片。 瞄准镜里,谢一扬正举杯致辞。十字准星从他眉心移到心脏,狙击手扣下扳机。 第一枪故意打偏。他要猎物恐惧。 第二枪本该终结任务,却被那个机械改造人挡下。狙击手皱眉,迅速调整角度——改造人的颅骨接缝处有0.3秒的射击间隙。 第三枪,命中。 正当他准备补第四枪时,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狙击手猛地回头,通风管道里爬出五只机械蜘蛛,复眼闪烁着和张铁柱同样的红光。 “老板问好。“为首的机械蜘蛛发出电子音,下一秒自爆装置启动。 扬帆大厦医疗中心。 “脑干受损,机械脊柱电路烧毁。“主治医师的镊子夹着染血的弹片,“理论上已经死亡,但量子意识传输系统还在运转。“他指了指仪器上微弱的脑电波,“就像...被困在梦里的幽灵。“ 谢一扬站在无菌舱前。张铁柱庞大的身躯插满管线,半个头颅被打开,露出里面精密的神经接驳装置。这是去年从乌克兰走私的黑科技,本打算用于自己的“意识备份“计划。 “修复概率?“ “低于7%。“医生擦擦汗,“而且需要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实验室的...“ “准备飞机。“谢一扬脱下染血的西装,“联系罗斯柴尔德家族,我要借道以色列空军基地。“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周明远带着两名警卫出现,肩章已换成省委书记的金星。 “你不能走。“他亮出红头文件,“中纪委调查组明天进驻,重点查327国债和横琴赌场。“ 谢一扬笑了。他慢慢卷起衬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卫星定位器——屏幕显示着正在飞越蒙古领空的私人飞机信号。 “三个小时前,这架飞机注册在开曼群岛壳公司名下。“他凑近周明远耳边,“现在它载着二十三名官员的受贿证据,包括你女婿在澳门的赌场流水。“ 周明远脸色骤变。 “我要去救我的兄弟。“谢一扬推开他,“至于调查组...相信周书记会妥善处理。“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监护仪。张铁柱的脑电波突然剧烈波动,仿佛在挣扎着传达什么。仪器打印出的波形图上,隐约可见摩斯密码的节奏。 危...险...内...鬼... 长江江底隧道,秘密指挥中心。 谢一扬调出宴会厅监控录像。慢放画面显示,枪响前半秒,有三个人的目光提前转向了射击方向——他们知道子弹会来。 “查这三个人。“他标记出财政局长、电视台台长和...周明远的秘书。 全息投影展开江城三维地图,七个红点闪烁如血管瘤。那是他这些年埋下的“保险栓“:汉阳钢厂的地下金库、东湖污染区深处的数据中心、甚至长江大桥的承重柱里藏着的关键账本。 “启动''铁幕''协议。“谢一扬输入虹膜密码,“所有红点进入自毁倒计时,72小时后若无我亲自解除...“ 他没说完,但工程师们已冷汗涔涔。这些红点一旦引爆,足以让江城经济倒退十年。 直升机旋翼声由远及近。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病房里,护士正给张铁柱注射不明药剂,而医嘱单上赫然是周明远的签名。 “老板,克格勃的线报。“情报官递上加密平板,“杀手用的子弹产自沈阳兵工厂,批次号对应三年前警用储备。“ 谢一扬瞳孔微缩。那批子弹是他帮周明远洗钱的幌子,本该锁在省公安厅仓库。 直升机舱门关闭前,他发出两条指令: 把杀手残骸送给何鸿燊当“礼物“ 准备100份空白逮捕令,盖好省委公章 次日凌晨,武汉天河机场。 谢一扬的私人飞机降落时,整个跑道被武警封锁。周明远独自站在停机坪,手中文件夹装着调查组“意外发现“的国企贪腐案卷宗——足够转移对327国债的注意力。 “人救活了?“ “植物人状态。“谢一扬面无表情,“但意识上传成功了,他的记忆芯片在我这里。“他拍了拍西装内袋,“包括1990年1月3日,汉正街派出所的监控录像。“ 周明远呼吸一滞。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当时他还是个派出所长,收下谢一扬递来的“寒潮预警“纸条,默许了那场改变江城格局的袜子暴利。 “省委常委会已经通过光谷新区规划。“周明远递来另一份文件,“你控股65%,但名义上必须是港资。“ 谢一扬终于笑了。他望向远处渐亮的天际线,扬帆大厦如黑色巨剑刺破云霄。大厦顶层,被收买的记者们正在炮制新的头条——《民族企业家谢一扬遭境外势力暗杀未遂》。 “对了。“周明远转身前突然说,“你资助的那个环保记者沈墨...今早在精神病院自杀了。“ 谢一扬点点头,仿佛只是听到天气预报。但当座驾驶离机场时,他攥着记忆芯片的手青筋暴起——那里储存着张铁柱用最后意识传来的加密文件,标题是《周氏家族与罗斯柴尔德秘密协议》。 长江在晨雾中奔流不息。谢一扬的黑暗帝国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从街头火拼到西装革履,从走私录像带到掌控gdp,从被权力排斥到与权力共生。 车载电台播放着早间新闻:“...原省委副书记周明远同志升任省委书记,他表示将继续支持民营经济发展...“ 谢一扬关掉收音机,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张铁柱的电子意识正在量子服务器里挣扎,代码流中不断闪现警告:【检测到异常登录】【最高权限账户:zmy1991】【访问文件:东湖污染真相(最终版).zip】 他输入终止指令,同时拨通瑞士银行电话:“转出我在列支敦士登保管箱的2号文件,收件人是...国际环保组织总干事。“ 挂断电话,谢一扬降下车窗。五月的风裹挟着长江水汽灌进来,像极了重生第一夜汉正街的寒潮。只是这次,再没有人会为他挡子弹了。 第101章 三峡审计的死亡漩涡 1991年5月6日,凌晨三点,三峡库区审计署临时办公室。 刘国栋用冷水抹了把脸,镜中的自己眼袋浮肿,胡茬已经两天没刮。桌上堆着的档案袋上标着红色“绝密“字样,那是他昨晚从库区混凝土采样检测报告——抗压强度仅为设计标准的31%。 “老刘,你得看看这个。“助手李明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份泛黄的施工日志,“混凝土厂原始记录显示,1990年9月至12月期间,水泥配比被人为调低了40%。“ 刘国栋接过文件,指尖在签名栏上停顿——“王德海“三个字歪歪扭扭,墨迹晕染开,像是写字时手在发抖。 “这个王德海什么背景?“ “扬帆实业控股的三峡建材公司会计,负责所有进出库记录。“李明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去年十二月后他突然请了长期病假,接替他的是个叫张明的年轻人。“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库区新浇筑的坝体。刘国栋眯起眼,那些看似平整的混凝土表面下,或许正爬满致命的蜂窝状气孔。他想起临行前部长的话:“这次审计不同以往,有人想看看三峡工程到底被蛀空了多少。“ “准备车,去宜昌。“刘国栋抓起外套,“赶在扬帆的人察觉前,先把王德海控制住。“ 暴雨中的盘山公路能见度不足五米,刘国栋不知道,就在他车轮碾过第37个弯道时,三十公里外的江城国际会所里,他的行程已被摊在灯光下。 ...... 江城国际会所顶层,雪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盘旋。 谢一扬用镊子夹起冰块,轻轻放入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的脆响中,周明远将一份文件推过桌面。 “审计组今早去了宜昌。“周明远西装笔挺,但领带结比往常松了半寸,“刘国栋不是普通角色,三年前他查327国债案时,连老领导的条子都不接。“ 谢一扬晃着酒杯,琥珀色液体在灯光下像融化的黄金。文件上是刘国栋的详细档案——妻子在协和医院心内科,儿子就读人大附中,连岳父在青岛那套海景房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混凝土的事压不住了?“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周明远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雪茄灰落在爱马仕表盘上。“你知不知道现在库区大坝的裂缝能塞进手掌?“他声音压得极低,“汛期提前两周,如果溃坝......“ “那就不是审计组,而是中央军委进驻了。“谢一扬抽出手,用丝巾擦拭表盘,“王德海在哪?“ “三天前请病假回巴东老家了。“周明远松开领带,“但刘国栋已经查到真实配比单,明天中午前就会找到他。“ 窗外又一道闪电,照亮谢一扬半边脸庞。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重生后第一个寒夜里,说服母亲抵押祖宅时的表情。 “备车,我要见王德海。“ ...... 巴东县人民医院住院部,消毒水味盖不住墙皮霉变的气息。 王德海缩在307病房的角落,手里攥着女儿的小学照片。三天前那通电话后,他就被“安排“进了这里——窗外有两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轮流值守,护士送来的药片他从来不敢吃。 “王会计气色不错啊。“ 戏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王德海浑身一颤。谢一扬斜倚在门框上,黑风衣肩头还沾着雨珠,身后跟着个戴鸭舌帽的高大身影。 “谢、谢总......“王德海膝盖发软,照片飘落在地,“我什么都没说......“ 谢一扬弯腰拾起照片,指尖抚过小女孩的笑脸。“令爱在实验小学二年三班对吧?“他声音温柔,“班主任李老师是我资助的贫困大学生呢。“ 王德海突然跪下,头磕在瓷砖上咚咚作响。“账本我都按张明的要求改了!求您......“ “起来。“谢一扬皱眉,“刘国栋明天会来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知道!“王德海哆嗦着爬起来,“按培训的说,去年十月开始水泥都是足额配比,检测报告是抽样误差......“ 谢一扬摇头,从内袋掏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三峡移民新村的两套房本,还有武船技校的特招通知书。“他将袋子放在床头,“明早六点,有车接你去重庆机场。“ 王德海瞪大眼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谢总大恩大德......“ “但原始配比单得带走。“谢一扬拍拍他肩膀,“毕竟......“话未说完,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 鸭舌帽男人瞬间闪到门后,机械臂弹出匕首。谢一扬却摆摆手——来人是周明远的秘书,白衬衫已被雨水浸透。 “刘国栋提前出发了!“秘书气喘吁吁,“刚接到消息,他们车队已经过了秭归!“ 病房死一般寂静。王德海瘫坐在地,尿液浸湿了病号裤。谢一扬盯着手表,秒针走了三圈后突然轻笑:“改计划,现在就走。“ ...... 凌晨四点,巴东县盘山公路暴雨如注。 王德海死死抱住怀里的防水袋,里面装着1990年全部原始施工记录。副驾驶上的鸭舌帽男人始终沉默,只有转弯时机械臂关节会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兄、兄弟......“王德海试图搭话,“我们这是去......“ “闭嘴。“男人头也不回,电子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货车突然急刹。前方塌方路段,七八个穿雨衣的人正在清障。王德海刚松口气,却见男人右手滑向座椅下方——那里藏着把锯短了的猎枪。 “下车,换越野车。“男人命令道。 雨幕中,王德海踉跄着爬进一辆改装吉普。后视镜里,清障人员正将货车推向悬崖。他还没反应过来,吉普已咆哮着冲上岔路,轮胎碾过的地方,一块“前方临崖急弯“的警示牌歪倒在泥浆里。 “还有二十分钟到渡口。“男人终于开口,“上船后把东西交给穿蓝色雨衣的人。“ 王德海点头如捣蒜,却没注意到男人左手正悄悄编辑短信:【目标确认携带证据,b点准备】。 吉普冲过一个水坑,王德海突然发现这不是去渡口的路。“兄弟,方向是不是......“ “计划有变。“男人语气冰冷,“刘国栋的人在渡口设卡了。“ 山路越来越窄,右侧已是万丈悬崖。王德海突然想起女儿照片还在病房,惊恐地去摸口袋——却掏出一个从没见过的黑色装置,红灯正急促闪烁。 “这什么——“ 爆炸声淹没了他最后的疑问。吉普在冲击波中腾空而起,翻滚着坠向深渊。副驾驶上的男人在最后一秒弹出机械爪钩住岩壁,而王德海与那些账本,永远消失在滔滔江水中。 ...... 上午十点,三峡审计组临时指挥部。 刘国栋摔碎第三个茶杯。“什么叫意外事故?!“他揪着交警队长的领子,“王德海尸体没找到,行车记录仪数据丢失,连他妈刹车痕迹都说是雨水冲的!“ “刘司,您看这个。“技术员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王德海银行流水,“过去半年,他账户收到来自开曼群岛的十二笔汇款,总计87万美元。“ “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技术员咽了口唾沫,“车祸消息传来前五分钟。“ 刘国栋突然笑了。他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正在浇筑混凝土的施工队。那些戴着扬帆安全帽的工人,此刻在他眼里都成了谢一扬的提线木偶。 “准备新闻发布会。“他转身下令,“就说......“ “刘司长!“通讯员冲进来,“部里紧急电话!“ 刘国栋接起话筒,脸色逐渐铁青。三分钟后,他机械地挂断,对满屋子人宣布:“调查暂停,所有材料封存。中央防汛总指挥部预警,今年长江可能发生特大洪水。“ 组员们面面相觑。李明忍不住问:“那混凝土质量问题......“ “先保大坝。“刘国栋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眼眶,“等汛期过后......“ 他没说下去。窗外,一辆黑色奥迪a6缓缓驶离,车牌“鄂a00008“在雨后的阳光下格外刺眼。 ......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sd卡。那是张铁柱从坠崖现场带回的“纪念品“——王德海死前最后三秒的录音。 “老板,周书记电话。“秘书轻声提醒。 谢一扬按下接听键,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调查组撤了,但刘国栋留了暗桩。你那边......“ “放心,真的已经沉江了。“谢一扬微笑,“假的在李明抽屉里。“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那个会计的女儿......“ “今早转学到新加坡了。“谢一扬转身,望向办公室角落——一个穿蓝雨衣的男人正被机械臂抵在墙上,“至于这位''渡口接应人'',倒是提供了有趣的情报。“ 他挂断电话,走到蓝雨衣面前。男人满脸是血,但眼神倔强——这种眼神谢一扬很熟悉,1990年寒夜里的张铁柱就是这样看着他。 “刘国栋给你多少钱?“谢一扬轻声问,“或者说......“他突然用sd卡划过男人脸颊,“你妹妹在武汉大学的奖学金是谁资助的?“ 男人瞳孔骤缩。谢一扬笑了,转身对张铁柱说:“送他去见王德海。记得,这次行车记录仪要保存好。“ 落地窗外,长江奔流不息。谢一扬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刘国栋就像当年的管金生,而审计组的撤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标着“汛期应急预案“的文件。翻到第17页,混凝土配方调整记录上,王德海的签名赫然在目——这是世界上最后一份真实凭证。 打火机火焰舔舐纸页时,谢一扬想起重生前看过的新闻:1998年长江特大洪水,三峡库区三处溃坝,死伤统计数字至今成谜。 “这次不会了。“他对着燃烧的纸灰轻语,仿佛在说服自己,“至少......不会在我的地段出事。“ 第102章 汉正街的电子幽灵 1991年5月8日,缅甸仰光港,凌晨四点十七分。 谢一扬站在打捞船甲板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入鼻腔。探照灯刺破夜幕,照亮海面上漂浮的集装箱残骸——三个月前被他亲手沉入印度洋的“长江游戏机“生产线,此刻正被钢索缓缓吊出水面。 “老板,b3舱打捞完毕。“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电子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密封性完好,主板存活率预估68%。“ 谢一扬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水下机器人传回的图像:五百个军用级防水集装箱整齐排列在海底,箱体上“扬帆电子“的logo被海藻缠绕,像一群沉睡的金属棺材。 “克格勃的潜艇屏蔽技术没骗人。“他指尖划过屏幕放大细节,苏联海军特有的三层密封结构在集装箱接缝处清晰可见,“通知仰光海关,这批是''抗洪救灾物资'',免检通关。“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突然发出警报声:“雷达显示缅甸海军巡逻艇接近,距离3.2海里。“ 谢一扬眯起眼。月光下,一艘挂着缅甸国旗的快艇正破浪而来,甲板上的探照灯有意无意扫过打捞船。领航员是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神,但谢一扬记得这张脸——三个月前在澳门葡京酒店,此人坐在何鸿燊左手边第三位。 “给''杜鹃花''发信号。“谢一扬将卫星电话扔给张铁柱,“就说她的''婚纱''到货了。“ 钢索绞盘发出刺耳的嗡鸣,第一个集装箱浮出水面。箱门开启的瞬间,咸湿空气里混入一股刺鼻的霉味。五千台泡水的“长江游戏机“整齐排列,电路板上凝结着盐霜,像覆了一层死亡面具。 谢一扬戴上绝缘手套,随机抽出一块主板。海水腐蚀让大部分芯片引脚发黑,但核心处理器上的“made in japan“字样依然清晰——这是任天堂红白机的盗版芯片,去年通过罗湖海关走私进来时,还裹着“教育设备“的报关单。 “翻新组就位!“张铁柱的电子音穿透雨幕。二十名技术员从船舱涌出,手持高压氮气喷枪开始清理主板。他们身后,三十名缅甸童工正用砂纸打磨机壳上的锈迹,最小的不过十岁,手指被金属边缘割得鲜血淋漓。 谢一扬走到工作台前。技术总监老陈正在调试一种特殊装置——火柴盒大小的金属盒,接在主板供电接口上会发出微弱的蓝光。 “自燃芯片测试完毕。“老陈擦了擦汗,“通电后72小时准时起火,温度可达800c,足够烧毁所有证据。“ 谢一扬拿起装置掂了掂,重量比上次在汉阳钢厂用的版本轻了三分之一:“乌克兰专家的设计?“ “改进版。“老陈压低声音,“加入了镁粉和硝酸钾混合物,燃烧时会产生漂亮的金色火焰,看起来像......“ “佛光。“谢一扬替他说完,嘴角勾起冷笑,“正好配得上''慈善捐赠''的名头。“ 平板电脑突然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信息跳出:【工商总局特派组已抵汉,明早十点突击检查扬帆电子】。文字下方附着三张照片:检查组组长郑国强的证件照、下榻的江城大酒店房间号,以及——谢一扬瞳孔微缩——他上个月送给周明远情妇的百达翡丽手表特写。 “备车,回武汉。“谢一扬将自燃芯片抛给老陈,“五百台样机装车,其余全部贴上红十字标志。“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匕首:“那个技术员看到芯片原理图了。“ 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走向直升机:“沉了。“ 螺旋桨的轰鸣中,他最后看了一眼海面。那个戴金丝眼镜的缅甸领航员正在船头比划手势,动作优雅得像在指挥交响乐——克格勃的接头暗号。谢一扬比了个“三“的手势,对方立即躬身退入阴影。三千万美元,这是他为苏联t-80坦克图纸开的价格。 长江水混着印度洋的咸腥,在舷窗上拖出蜿蜒的泪痕。 5月9日,上午九点三十分,武汉扬帆电子翻新厂。 五百台翻新游戏机整齐排列在传送带上,工人们正往包装箱贴“湖北省抗洪救灾指挥部监制“的标签。谢一扬站在质检台前,指尖抚过一台刚组装好的主机——机壳是全新的汉派风格青花瓷彩绘,开机画面被篡改成“防汛知识问答系统“。 “所有自燃芯片已激活。“技术员小王递上检测报告,“温度传感器显示,核心区将在10:15达到燃点,误差不超过±30秒。“ 谢一扬看了眼腕表:9:31。他走到窗前,对面写字楼里有个穿工商制服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厂房——郑国强放的暗哨。 “把三号线的童工撤下来。“谢一扬对张铁柱耳语,“换上周明远安排的''临时工''。“ 厂房角落突然传来骚动。一个缅甸童工昏倒在流水线旁,手里还攥着没贴完的标签。工头骂咧咧地拽起孩子衣领,却被谢一扬抬手制止。 “带他去医务室。“他蹲下身,将一张百元钞塞进孩子口袋,用缅语轻声说:“记住,你从没见过这些游戏机。“ 孩子茫然点头,被架走时裤腿滴落一串水渍——不是汗水,是血。谢一扬眯起眼,这孩子右腿有道新鲜的鞭痕,伤口形状很特别:三道平行血痕,中间夹杂着圆形灼伤。他在克格勃叛逃者身上见过这种伤——电击审讯的痕迹。 “老板,车队到了!“保安冲进来大喊,“十辆工商执法车,还有电视台的采访车!“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带。透过窗户,他看见郑国强正对摄像机说着什么,手里举着《产品质量法》和法院搜查令。镜头扫过他身后全副武装的执法队员,其中两人提着消防斧,还有三人肩上扛着便携式x光机——这是要动真格的。 “按计划进行。“谢一扬按下耳麦,“启动''佛光''程序。“ 刹那间,所有流水线停止运转。工人们集体摘下口罩,露出事先排练好的憨厚笑容。仓库管理员小跑着递来一串钥匙,指尖在谢一扬掌心画了个圈——周明远的暗号,意思是“证据已清理“。 厂门被踹开的巨响震得顶棚灰尘簌簌落下。 “所有人不许动!“郑国强大步踏入,皮鞋在地砖上敲出咄咄逼人的节奏,“工商总局联合质监局突击检查,这是搜查令!“ 谢一扬迎上前伸手:“郑组长辛苦了,我们全力配合——“ “谢总不必演戏。“郑国强直接绕过他,对执法队员挥手,“一组查账,二组抽检产品,三组封锁仓库!“ 摄像机镜头如枪口般对准流水线。谢一扬注意到郑国强西装第三颗纽扣的反光异常——微型执法记录仪,直连北京总局服务器。 “这些是什么?“郑国强抓起一台游戏机质问,“防汛物资需要任天堂芯片?“ 谢一扬微笑:“这是与武汉大学联合研发的防汛教育系统,芯片是合法进口的——“ “拆开!“郑国强厉声打断。 技术员小王颤抖着拿起螺丝刀。当机壳被撬开的瞬间,谢一扬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这个角度,摄像机拍不到主板上的自燃芯片倒计时器。 “发现任天堂侵权芯片!“执法队员高喊,“序列号与海关走私案卷宗匹配!“ 郑国强脸上浮现胜券在握的冷笑:“谢一扬,你涉嫌走私、侵权和欺诈救灾,现在——“ “着火啦!“ 一声尖叫划破厂房。三号流水线尽头,一台游戏机突然冒出青烟,紧接着“轰“地腾起金色火球!火势如瘟疫般蔓延,五百台主机接二连三自燃,眨眼间形成一片火海。 “快救火!“谢一扬“焦急“大喊,却站在原地不动。热浪掀翻质检台的瞬间,他清楚看到郑国强被火光照亮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这位组长恐怕没想到,火焰会是如此标准的“佛光金“。 消防栓喷出的水柱与火焰相撞,蒸发出遮天蔽日的白雾。谢一扬在混乱中退到安全通道,这里能清晰看到燃烧中的主机——镁粉让火焰温度远超普通火灾,主板上的证据正在以每秒1tb的速度碳化。 “温度982c,持续27秒。“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数据流,“所有芯片物理销毁完成。“ 谢一扬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周明远电话:“郑组长受了惊吓,安排省医院vip病房。“挂断后,他瞥见技术员小王正被两名执法队员押向警车,年轻人回头望来的眼神充满哀求。 “处理掉。“谢一扬对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母亲在光谷医院的化疗费,加倍补偿。“ 浓烟中传来郑国强的咳嗽声:“谢一扬!你逃不掉的!这些把戏——“ “郑组长!“谢一扬突然冲进镜头范围,脱下西装外套扑打对方身上的火星,“您没事吧?这绝对是竞争对手的阴谋!我们扬帆电子一直合法经营......“ 他说话时,厂房横梁突然在烈火中坍塌,砸毁了最后一条没起火的流水线。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幕:在“抗洪救灾物资“的横幅背景下,价值三千万的侵权证据化为灰烬。 当晚的《江城新闻》特别报道中,火灾被定性为“境外势力破坏民族企业“。镜头扫过谢一扬捐赠给希望小学的“防汛教育系统“时,画面底部的跑马灯字幕正在播报:工商总局郑国强同志因过度劳累住院检查......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没被销毁的自燃芯片。长江对岸的光谷灯火通明,那里新建的芯片实验室正用朝鲜走私的光刻胶,生产着“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的处理器。 “老板,克格勃的加密邮件。“张铁柱递上平板电脑,“缅甸那个领航员是冒牌货。“ 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真正的克格勃联络人浮在仰光港某处礁石间,脖颈呈现不自然的扭曲角度。假领航员站在尸体旁,正用俄语对着卫星电话说:“游戏机已确认沉船坐标,t-80图纸交易取消。“ 谢一扬眼神骤冷。他调出白天的火灾监控,慢放到0.5倍速——技术员小王被押上警车前,曾对某个镜头比划手势:三根手指划过喉咙。克格勃的“确认灭口“信号。 “查小王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暗格,一把马卡洛夫手枪滑入掌心,“重点排查打往苏联领事馆的电话。“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紧急情况!技术员小王的加密邮箱在死后自动发送了邮件,收件人是......“ 谢一扬猛地转身,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卫星照片:缅甸打捞船的全景扫描,某个集装箱的x光透视图里,五台未拆封的任天堂原装红白机清晰可见——那是他去年故意留在沉船里的诱饵,每台机器都藏着微型追踪器。 邮件正文只有一行俄语:【目标确认持有t-80图纸,交易地点武汉长江大桥,5月10日零点】。 谢一扬看向腕表:23:57。 窗外,长江大桥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 第103章 光谷的毒雾阴谋 1991年5月10日,凌晨三点,东湖生态监测站。 值班员老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手指微微发抖。pm2.5指数突破1000μg\/m3,二氧化硫浓度超标50倍,湖面漂浮的鱼尸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他抓起电话,拨通环保局紧急热线,可听筒里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 “操!又他妈被屏蔽了?”老李骂了一句,转身去拿备用的无线电对讲机。 就在这时,监测站的玻璃窗“砰”地炸裂,一股刺鼻的淡黄色雾气涌入室内。老李只来得及捂住口鼻后退两步,便感觉肺部像是被硫酸灼烧,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他踉跄着摔倒在地,视线模糊前,最后看到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踏进监测站,鞋底碾碎了地上的报警按钮。 皮鞋的主人弯腰捡起老李的工牌,轻声道:“东湖监测站,李文涛,工龄27年……可惜了。” 话音落下,一只戴着绝缘手套的手按下了监测系统的总重置键。 清晨七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东湖水质持续优化,光谷科技园引领绿色创新》,配图里湖面碧波荡漾,游客笑容灿烂。 他冷笑一声,将报纸丢进碎纸机。 窗外,现实中的东湖却被一层灰黄色雾霾笼罩,沿岸的柳树枯黄倒伏,湖面漂浮的死鱼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蓝光。更远处,光谷科技园的烟囱正喷吐着淡紫色废气,随风扩散至整个武昌区。 “老板,医院那边数据出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臂递上一份加密报告,“过去72小时,东湖周边10万居民呼吸道急诊量暴增300%,重症患者血液中检出重金属超标。” 谢一扬扫了一眼报告,指尖在“铀238半衰期污染物”一行上停顿半秒,随即合上文件。 “林教授的实验数据呢?” “昨晚实验室爆炸,所有样本焚毁。”张铁柱的电子眼红光闪烁,“但根据残留物分析,苏联燃料提纯技术存在严重缺陷,废气中含有放射性颗粒物。” 谢一扬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讯器:“接周书记。” 三秒后,周明远疲惫的声音传来:“谢一扬,东湖沿岸已经有人举横幅了!省委刚开完紧急会议,环保部要求彻查——” “周书记,”谢一扬打断他,声音平静,“今天《长江日报》的头条看了吗?东湖水质‘优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你……篡改了监测数据?” “不,”谢一扬微笑,“是‘技术故障’。另外,武汉大学医学院半小时后会发布《东湖空气质量白皮书》,结论是‘季节性雾霾,无健康风险’。” 他挂断电话,对张铁柱下令:“让‘杜鹃花’行动组出动,所有在医院闹事的家属,每人发5000元‘慰问金’,签保密协议。拒绝签的……” 谢一扬没说完,但张铁柱的机械臂已经弹出匕首,寒光一闪。 上午九点,武汉大学医学院新闻发布会。 礼堂里挤满了记者,摄像机对准台上的白发教授。 “根据我院最新研究,东湖雾霾主要由春季花粉和汽车尾气叠加造成,与光谷科技园无关。”教授推了推眼镜,身后屏幕显示着伪造的数据曲线,“所谓放射性污染纯属谣言,请市民不要恐慌。” 台下,《楚天都市报》的记者突然举手:“但协和医院收治的300名患者都有金属中毒症状,这怎么解释?” 教授额头渗出冷汗,正欲开口,礼堂侧门走进来一队穿白大褂的人。为首的年轻医生直接抢过话筒:“我是协和呼吸科主任刘健,那些患者实际是食用霉变大米导致的黄曲霉素中毒!” 他身后两人抬出一袋发霉的米,摄像机立刻聚焦过去。 谢一扬坐在礼堂最后一排,轻轻鼓掌。 中午十二点,东湖沿岸棚户区。 六岁的妞妞蹲在湖边,用枯枝拨弄一条翻肚的鱼。她咳嗽着,鼻血流到嘴角也顾不上擦。 “别碰那鱼!”母亲冲过来打掉枯枝,却自己弯腰干呕起来。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十辆印着“扬帆慈善”的厢式货车驶来,穿红马甲的工作人员跳下车,开始分发口罩和矿泉水。 “各位乡亲!”领头人举着喇叭喊,“这是谢总特意采购的防雾霾口罩,大家排队领取!” 人群骚动起来。一个穿工装的男人突然冲上前,一把扯下红马甲的口罩——对方口鼻处赫然戴着防毒面具! “骗子!”工装男怒吼,“你们发的就是普通纱布!” 话音未落,四名保安已经将他按倒在地。红马甲蹲下身,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钞票:“老哥,你女儿在武昌实验小学三年级二班吧?这钱够她转学到私立学校了。” 工装男攥钱的手剧烈发抖,最终沉默着被拖上车。 深夜十一点,环保局数据中心。 真正的监测数据在屏幕上疯狂闪烁,却被防火墙锁死在内网。技术员小王咬牙插入u盘,准备拷贝证据。 突然,所有屏幕一黑,红色警告弹出:【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机房灯光骤灭,黑暗中只听见“咔嗒”一声——那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王工,”谢一扬的嗓音从背后传来,“你知道为什么苏联会解体吗?” 小王僵在原地,冷汗浸透后背。 “因为他们总把真相,”谢一扬扣动扳机,“写在人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枪声被消音器闷成一声轻响。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住倒下的尸体,另一只手拔出u盘,插入主控终端。十秒后,东湖过去24小时的真实监测数据被替换成“系统维护中”。 凌晨两点,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全景窗前,俯瞰被毒雾笼罩的江城。 “老板,刚截获环保部密令。”张铁柱递上电报,“中央专家组明早秘密进驻。” “让医学院再发一篇论文。”谢一扬头也不回,“题目就叫《大气逆温层对区域性雾霾的放大效应》。” 他举起酒杯,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东湖方向升起的血色月亮。湖面漂浮的死鱼被夜风吹动,像无数沉默的控诉者,随波逐流。 而在更深的湖底,三十吨未处理的放射性废料,正随着暗流缓缓扩散。 第104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黎明ii 1991年5月12日,珠海横琴岛,凌晨3点17分。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赌场穹顶,谢一扬站在vip观景台上,指尖摩挲着引爆器的金属纹路。脚下这座耗资38亿的“东方拉斯维加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地基沉降监测仪显示,主楼已偏离垂直轴线7.8度,远超安全极限。 “老板,结构组最后通牒。”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屏幕上红色警报疯狂闪烁,“c区承重柱裂缝扩散至核心层,12小时内必然坍塌。” 谢一扬眯眼望向赌场大厅。水晶吊灯在倾斜的地板上投下扭曲的光影,三十二名顶级富豪仍沉醉在牌局中,浑然不觉脚下的混凝土正发出细微的崩裂声。其中三人,正是上周在澳门联手做空扬帆股票的幕后黑手。 “燃气管道准备好了?” “按您要求,在b2层总阀处安装了‘意外泄漏装置’。”张铁柱的电子眼扫过监控画面,“但何鸿燊的眼线还在配电室,爆破可能被——” “那就连眼线一起埋了。”谢一扬按下耳麦,“‘杜鹃花’小组就位,五分钟后切断所有通讯信号。” 4:02 am,赌场地下三层 电工老王叼着烟,扳手敲打可疑的管道接口。“奇了怪了……”他嘀咕着蹲下身,手电筒光束扫过阀门上崭新的铜制配件——那根本不是燃气公司的标准件,而是军用级塑胶炸弹伪装的仿制品。 他刚摸出对讲机,后脑突然抵上冰冷的枪管。 “王师傅。”穿赌场制服的年轻人俯身,袖口露出扬帆集团的船锚徽章,“您女儿在暨南大学读大三吧?她刚拿到‘谢氏奖学金’。” 对讲机“啪嗒”坠地,溅起一簇电火花。 4:08 am,vip贵宾厅 香港船王郑裕彤推开筹码,皱眉看向摇晃的酒杯:“今天这地震怎么没完没了?” “郑老说笑了。”谢一扬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列手托银盘的服务生,“不过是海潮引起的共振——各位不如尝尝刚从缅甸空运的龙涎香?” 银盘揭开,三十三杯琥珀色酒液在倾斜的桌面上保持诡异的水平。富豪们哄笑着举杯,没人注意到服务生领口别的不是工牌,而是微型氧气面罩。 谢一扬举杯致意时,腕表震动三下——张铁柱的加密信号。 引爆倒计时:60秒 4:09 am,赌场承重墙裂缝深处 预埋的镁热剂开始燃烧,摄氏2500度的高温熔穿钢筋。监控室里,保安队长眼睁睁看着屏幕雪花般闪烁,最后定格在谢一扬微笑举杯的画面。 “全体撤离!”他抓起广播话筒,却被机械臂拧断手腕。张铁柱的电子音从背后传来:“抱歉,今晚赌场……概不送客。” 4:10 am,惊天爆响撕裂夜幕 从外部看,横琴赌场如同被巨兽啃噬的蛋糕——爆破专家精心设计的冲击波先切断西侧支柱,整栋建筑在倾斜到临界点时,b2层的“燃气爆炸”恰到好处地炸飞玻璃幕墙。 富豪们最后的记忆,是谢一扬摔碎酒杯的脆响。 “cheers.” 次日午间,澳门葡京酒店 何鸿燊摔碎青花瓷茶盏,电视里正播放“横琴赌场燃气爆炸致32死”的新闻。镜头扫过废墟时,他瞳孔骤缩——某块断裂的承重柱截面里,赫然嵌着半枚百达翡丽腕表。 那是他送给女婿的订婚礼物。 “谢!一!扬!” 同日傍晚,缅甸仰光地下钱庄 戴着金丝眼镜的会计清点完美钞,对卫星电话汇报:“罗斯柴尔德家族通道已打通,3.2亿赔付金洗净,其中8000万转入周明远瑞士账户。” 电话那头,谢一扬正站在扬帆大厦顶楼,俯瞰长江上往来的货轮。 “告诉‘杜鹃花’。”他轻敲窗玻璃,“下周的《福布斯》封面,我要穿那套阿玛尼西装。” 窗外,夕阳将江水染得猩红,如同赌场地基里未干的血浆。 第105章 国债的时空诅咒 1991年5月14日,伦敦金融城,暴雨如注。 谢一扬站在巴林银行总部大楼对面的咖啡馆里,雨水顺着哥特式建筑的尖顶倾泻而下,将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铅灰色。他手中的《金融时报》头版赫然印着巴林银行董事长理查德·巴林跳楼身亡的现场照片,标题触目惊心:《百年银行帝国一夜崩塌》。 “老板,伦敦证交所刚开盘。“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卫星电话,电子眼在昏暗灯光下泛着红光,“富时100指数暴跌12%,欧洲债券市场完全失控。“ 谢一扬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三个月前埋下的种子,终于在这片金融沃土上结出带血的果实。他望向窗外,巴林银行门口挤满了举着抗议牌的失业员工,有人正用油漆在石狮雕像上喷涂“杀人凶手“。 “尼克·里森认罪了吗?“谢一扬翻开报纸内页,那里有张被铐上手铐的年轻交易员照片——这个替罪羊恐怕至今都不知道,真正击垮巴林银行的不是他在新加坡的违规操作,而是来自中国江城的一串恶意代码。 “苏格兰场以欺诈罪逮捕了他。“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上的监控画面,新加坡期货交易所里,穿囚服的里森正对着镜头喃喃自语:“那些交易记录不是我做的......“ 谢一扬轻笑。当然不是——真正的“交易“发生在1991年2月28日的上海万国证券,当管金生派人绑架他未遂时,张铁柱虐杀那个倒霉蛋前,从他口袋里摸出了巴林银行后台系统的最高权限密钥。 “欧洲债券仓位平仓多少?“他放下报纸,指尖在桌面上敲出327的摩斯密码节奏。 “87%,净赚23.6亿。“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中,数十条红线汇聚到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剩下13%被法国央行临时冻结,正在通过罗斯柴尔德家族疏通。“ 咖啡馆电视突然切换新闻画面,bbc记者站在法兰克福欧洲央行总部前激动地报道:“......这场由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金融海啸已席卷全球,德国央行宣布紧急注资500亿马克......“ 谢一扬的手机在同一秒震动。周明远的加密短信只有三个数字:327。 这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中纪委调查组动了。 ...... 北京,中纪委第七监察室。 刘国栋盯着投影屏上闪烁的英文字符,太阳穴突突直跳。技术员小王正在尝试恢复被损毁的电子证据,但那些记录327国债违规交易的原始数据就像被施了咒语,每次即将破解时就会自动焚毁。 “刘司,又一段录像带自燃了!“助手李明冲进会议室,手里拿着冒烟的磁带盒,“这是管金生死前最后的口供,他说谢一扬篡改了——“ 话音未落,磁带“嘭“地爆出一团蓝火,烧焦的塑料味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刘国栋攥紧拳头,三天来这已经是第七份自毁的关键证据。 “查谢一扬的境外资金流。“他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重点盯住5月14日伦敦时间上午的交易记录。“ 走廊尽头,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正往档案室方向走去。刘国栋眯起眼——那人走路姿势很怪,右腿似乎装着某种机械装置,每一步都发出极轻微的“咔嗒“声。 “拦住他!“ 风衣男人突然加速,撞开安全通道门消失不见。等刘国栋追到楼梯间,只看到地上一张烧到一半的照片残角——那是1990年11月28日上海财政局的监控截图,画面里谢一扬正往招待所花瓶里塞窃听器。 “刘司!“李明举着手机追来,“刚收到匿名威胁信,说如果继续查327案,您女儿在英国的留学签证就会......“ 刘国栋夺过手机,屏幕上是他女儿在剑桥大学图书馆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是二十分钟前。照片角落有个模糊人影,西装袖口露出半截机械手指。 ...... 伦敦,多切斯特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脚下是陷入混乱的伦敦金融城。他手中把玩着一枚老式打火机——这是从管金生尸体上找到的“纪念品“,内胆里藏着巴林银行后台系统的物理密钥。 “老板,''杜鹃花''小组报告。“张铁柱的机械臂连接着三台卫星电话,“中纪委已经查到我们在欧洲债券市场的头寸,刘国栋申请了国际刑警协助。“ 谢一扬按下打火机,火苗映亮他嘴角的冷笑。窗玻璃倒映出身后的实时行情屏幕,德国十年期国债收益率曲线正呈现诡异的悬崖式下跌——这正是他三个月前通过巴林银行埋下的“金融炸弹“。 “启动''铁幕''协议第二阶段。“他弹开打火机底盖,取出微型芯片插入电脑,“把尼克·里森的''认罪视频''发给bbc。“ 电脑屏幕闪烁几下,弹出段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被囚禁的里森满脸是血,对着镜头承认自己“受中国商人指使“。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为1991年2月27日——比巴林银行实际爆仓日提前24小时。 “周明远的加密频道接通了吗?“ 张铁柱摇头:“信号被屏蔽,可能中纪委已经控制了他。“机械臂突然弹出全息投影,“但截获到刘国栋发给中央的密电,他提到了......“ 投影文字在空气中浮动:【建议立即冻结谢一扬在境内全部资产,其涉嫌通过327国债案非法获利超12亿,并与巴林银行破产案直接相关......】 谢一扬突然大笑。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瑞士号码:“汉斯,把我存在你们银行的苏联坦克图纸复印三份,一份寄给《卫报》,一份给中纪委刘国栋处长,还有一份......“他瞥了眼颤抖的机械臂,“送给何鸿燊当生日礼物。“ 挂断电话,他打开保险箱取出牛皮纸袋。里面是1990年12月21日黑河边境的军火交易记录,每页都有周明远的亲笔签名——当时这位“周书记“还是开发区主任,正忙着帮他把t-80坦克图纸卖往中东。 “老板!“张铁柱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欧洲央行刚刚发布联合声明,要彻查所有做空欧债的中国账户!“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戴上墨镜。透过茶色镜片,他看到泰晤士河对岸的国会大厦亮起警灯,一队警车正朝酒店方向驶来。 “给刘国栋女儿寄个快递。“他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就用她在剑桥宿舍的地址,包裹里放管金生的牙齿和这个——“他从内袋掏出张磁卡,“巴林银行金库的钥匙,藏在女王的画像后面。“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房间。电脑屏幕定格在bbc紧急新闻画面上:国际刑警组织刚刚发布红色通缉令,而他的照片赫然排在首位。 ...... 三小时后,苏黎世机场私人航站楼。 谢一扬靠在真皮座椅上,手中平板显示着全球金融市场实时数据。巴林银行破产引发的连锁反应正在发酵:日经指数暴跌8%,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期货触发熔断,香港恒生指数开盘即跳水1500点。 “老板,刚收到的加密文件。“张铁柱递来平板,屏幕上是段模糊的监控录像——中纪委档案室里,刘国栋正将一叠文件塞进碎纸机,其中几页隐约可见“周明远“和“327贴息“字样。 谢一扬挑眉。看来他寄往剑桥的“礼物“见效了——刘国栋女儿收到的不仅是恐吓,还有份牛津大学的终身教职聘书。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绝双面威胁,尤其是当软肋与诱惑同时出现时。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专机准备好了?“ 张铁柱点头:“直飞开曼群岛,航线已获以色列空军批准。“机械臂突然一震,“紧急消息!中央宣布成立327国债案特别调查组,组长是......“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舷窗外,一架印着大卫之星徽章的波音747正在滑行,而跑道上突然出现五辆黑色奔驰,呈包围态势向私人飞机驶来。 “瑞士警方?“谢一扬眯起眼。 “不,是国际清算银行的人。“张铁柱的武器系统自动激活,“他们带着欧洲逮捕令。“ 谢一扬从容地系好安全带。当奔驰车围住舷梯时,他按下手机发送键——潜伏在法兰克福欧洲央行总部的“杜鹃花“小组立即行动,三十秒内,所有关于中国账户的交易记录在跨境传输中化为灰烬。 “告诉他们,“谢一扬对前来交涉的警官微笑,“根据《维也纳外交关系公约》,我这架飞机现在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境外领土。“ 引擎轰鸣中,波音747腾空而起。谢一扬透过舷窗俯瞰逐渐变小的瑞士,那里有他刚留下的23亿美金“战利品“,也有正在发酵的全球金融风暴。 平板上跳出最新消息:《中国宣布暂停327国债案调查,称巴林银行事件系“个别交易员违规操作“》。 他轻笑一声,关掉屏幕。在云层之上,没人看见他正用管金生的打火机点燃一张纸——那是尼克·里森的真实口供,承认所有交易记录都是被远程篡改的。 火光照亮舷窗,映出谢一扬眼底的寒意。这场始于327国债的金融诅咒,终将以巴林银行的破产为祭品,将无数人拖入深渊。而真正的巫师,此刻正翱翔在九霄云外,俯瞰自己亲手制造的灾难。 “下一站,“他对着燃烧的纸灰轻语,“该去会会何鸿燊了。“ 第106章 江城首富的媒体霸权 1991年5月16日,湖北卫视总部大楼。 谢一扬站在导播室里,透过玻璃窗俯瞰整个演播大厅。三十台监视器同时播放着扬帆集团的宣传片——流水线上整齐划一的工人、光谷科技园闪闪发光的玻璃幕墙、东湖边笑容灿烂的游客。画面完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谢总,黄金时段已经全部买断。“电视台台长赵志明弓着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从今晚六点开始,全天候循环播放扬帆集团的宣传内容。“ 谢一扬没有回答,指尖轻轻敲击控制台。监视器里正播放着昨天录制的“东湖生态治理成果展“,湖面碧波荡漾,丝毫看不出三天前还漂浮着成片的死鱼。 “收视率呢?“他忽然开口。 赵志明身子一颤,连忙递上一份报表:“黄金时段平均收视率提升了15%,但...但观众投诉量增加了三倍。“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投诉?那些蝼蚁般的市民意见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此刻整个湖北省的电视信号都掌握在他手中,任何不利于扬帆集团的消息都会被过滤、篡改,直至消失。 “把投诉信都烧了。“他转身对张铁柱说,“给每个投诉地址寄一份扬帆大礼包,里面放五百元购物券和我们的宣传册。“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电子眼红光闪烁:“老板,刚收到''杜鹃花''小组报告,有个叫沈墨的调查记者混进了电子厂。“ 谢一扬眼神一冷。沈墨——那个上个月在《江城日报》撰文质疑东湖污染的记者,居然还没学乖。 “让他拍。“谢一扬冷笑,“正好给我们的''安全生产大检查''提供素材。“ 他走向导播台,手指在切换键上轻轻一按。画面立刻从虚假的东湖风光切换到演播室,美丽的女主持人李薇正对着提词器微笑:“接下来请收看特别报道——《民族企业的责任与担当:扬帆集团助力江城经济腾飞》“ 完美的笑容,完美的台词,完美的控制。 同一时刻,汉阳区扬帆电子三厂。 沈墨猫着腰躲在原材料仓库的货架后面,手中的微型摄像机正对着一排排流水线。这个伪装成送货司机的调查记者已经潜伏了六个小时,拍下了足够让谢一扬身败名裂的画面。 流水线上,十几个不超过十二岁的缅甸童工正在组装游戏机主板。他们瘦小的手指被焊锡烫出水泡,却不敢停下。监工拎着电棍来回巡视,时不时在动作慢的孩子背上狠狠抽一下。 “这是第三车间的情况。“沈墨对着藏在衣领里的麦克风低声说,“童工每天工作十六小时,工资只有承诺的三分之一。更可怕的是——“ 他小心地移动镜头,对准角落里一堆报废的主板。几个工人正用砂纸打磨这些明显被海水泡过的电路板,然后重新包装成“全新产品“。 “这些是沉船打捞上来的泡水货,扬帆电子翻新后以正品价格出售。更严重的是,主板上的自燃芯片——“ “喂!你干什么的?“ 一声暴喝打断了他的低声报道。沈墨猛地回头,两个穿保安制服的大汉正朝他冲来。他毫不犹豫地按下直播键——藏在工厂配电箱里的信号发射器立刻启动,画面直接切入湖北卫视的直播信号。 “观众朋友们,我现在在扬帆电子工厂内部,为大家揭露谢一扬的商业黑幕!“沈墨一边跑一边对着镜头大喊,“这些童工、这些劣质产品、这些——“ 导播室里,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 “谢总!有非法信号切入!“技术员惊慌失措地喊道,“直播画面被劫持了!“ 谢一扬眯起眼,监视器里沈墨那张愤怒的脸正占据整个屏幕。背景中可以看到工厂的真实情况——肮脏的环境、瘦弱的童工、堆积如山的劣质产品。 整个导播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知道,这段画面如果播出去,谢一扬精心构建的商业帝国形象将轰然倒塌。 “切断信号。“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立刻。“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但三秒后他绝望地抬头:“不行!对方用了军用级加密频道,我们的系统无法覆盖!“ 谢一扬看向张铁柱。机械保镖的电子眼急速闪烁,一秒钟后点头:“已定位信号源,工厂配电室。“ “让''杜鹃花''小组行动。“谢一扬轻声说,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遥控器,“启动b计划。“ 他按下遥控器上的红色按钮。 直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沈墨惊讶地发现,工厂的灯光全部熄灭了,只有他的摄像机还在运转。 “观众朋友们,谢一扬试图切断直播,但我会继续——“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从扬声器里爆出。湖北卫视的直播画面突然分裂成两半——左边是沈墨的现场报道,右边却出现了演播室的画面。 李薇脸色苍白地坐在主播台上,声音颤抖:“观众朋友们,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消息...本台接到举报,有不法分子伪造扬帆电子工厂画面,企图抹黑民族企业...“ 沈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谢一扬竟然在直播中实时伪造反驳报道! “这是谎言!“他对着镜头怒吼,“我就在现场,这些画面都是真实的!看看这些孩子——“ 突然,演播室画面里的李薇捂住胸口,痛苦地弯下腰:“我...我...“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脸色由白转青,“心脏...救...“ 在数百万观众面前,主持人李薇瘫倒在主播台上,画面随即切换成了一则购物广告:“扬帆百货周年庆,所有商品五折起...“ 沈墨的直播信号被彻底覆盖了。 扬帆大厦顶楼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江城的灯火。身后的大屏幕上,购物广告正在循环播放,而左下角的小窗口显示——沈墨已经被“杜鹃花“小组控制。 “老板,李薇已经送到协和医院vip病房。“张铁柱的机械臂递上一份医疗报告,“医生诊断为''突发性心肌梗塞'',与三年前东湖污染事件中的病例完全一致。“ 谢一扬点点头。那种特制药剂是他从乌克兰专家那里获得的配方,症状与心脏病发作一模一样,连尸检都查不出来。 “沈墨呢?“ “按您的要求,已经送往青山精神病院。“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冷酷的红光,“诊断书已经准备好:''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被害妄想''。他会在里面得到最好的''治疗''。“ 谢一扬转身看向另一个监视器。湖北卫视恢复了正常播出,现在正在播放扬帆集团新录制的“工厂探秘“节目——干净整洁的车间,笑容满面的成年工人,严格的质量检测流程。 完美的谎言,完美的控制。 “通知周明远,“谢一扬轻声说,“明天《长江日报》头版标题我已经想好了——《不法分子伪造视频抹黑民族企业,扬帆集团严正声明》。“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老板,截获到沈墨的备份文件!他还有一段视频存在云端,定时八小时后发布!“ 谢一扬眼神一冷。这个记者比他想象的更难缠。 “定位他的家人。“他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沈墨的妻子和五岁女儿的生活照,“让''杜鹃花''小组亲自送去问候。“ 他拿起其中一张小女孩在幼儿园门口的照片,轻轻放在桌上:“多可爱的孩子。她父亲的精神病一定让她很伤心。“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深夜十一点,青山精神病院特殊病房。 沈墨被绑在束缚椅上,面前站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其中一人手持注射器,里面的透明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你们不能这样!“沈墨挣扎着,“我有权——“ “沈先生,你病了。“为首的“医生“微笑着说,“你产生了严重的妄想症,认为扬帆集团使用童工、生产劣质产品。这些都是你大脑虚构的。“ 针头刺入静脉的瞬间,沈墨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死死盯着单向玻璃后面——那里肯定站着谢一扬,那个恶魔正欣赏着他的绝望。 “谢...一...扬...“药物开始起作用,他的舌头变得沉重,“你...逃不掉的...“ 玻璃后面,谢一扬确实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药物逐渐摧毁沈墨的神志。当记者的头无力地垂下时,他转身对张铁柱说: “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沈墨的''遗书''和''自杀''现场。记得让他写下对扬帆集团的道歉,以及对伪造视频的忏悔。“ 机械保镖点头记下,然后问道:“那个云端视频?“ “已经处理好了。“谢一扬走向出口,“他妻子很配合,用女儿的未来换取了视频的删除密码。“ 走廊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剑,刺穿了整个江城的黑夜。 第107章 汉派服装的僵尸复活 1991年5月18日,武汉江汉路步行街。 清晨七点,朝阳刚刚爬过扬帆大厦的玻璃幕墙,三十名大学生已经聚集在步行街中央的铜像下。他们穿着统一的天蓝色t恤,胸前印着鲜红的“新国潮“三个大字,背后则是扬帆集团的船锚标志。 “每人五百,演完就结账。“戴着墨镜的男人从公文包里掏出厚厚的信封,“记住台词了吗?“ 大学生们点头如捣蒜,眼神却不断往信封上瞟。五百元相当于他们两个月的生活费,足够买一双耐克鞋或者十盘正版磁带。至于身上这件t恤会不会致癌——昨天那个化学系的学长不是说了吗?只要不连续穿超过三个月,甲醛超标的危害可以忽略不计。 七点三十分,步行街的人流开始密集。随着一声尖锐的口哨,三十名大学生突然冲向人群,如同炸开的烟花。 “新国潮!新时尚!“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跳到长椅上,扯开嗓子喊道,“中国人穿中国货!“ 她的同伴们立刻围成圆圈,开始跳起当下最流行的霹雳舞。路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吸引,纷纷驻足观看。几个戴红袖章的市容管理员刚要上前制止,就被暗处闪出的黑衣人拦住——那些人手里拿着盖有区政府公章的活动许可,落款是周明远亲笔签名。 八点整,三辆印着“扬帆服饰“的厢式货车驶入步行街。车门一开,二十名销售员鱼贯而出,手里举着“新国潮限时特惠9.9元“的招牌。人群瞬间沸腾,抢购的市民排起长龙,队伍从江汉关一直延伸到中山大道。 “大家不要挤!每人限购两件!“销售员声嘶力竭地喊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他们清楚得很,仓库里积压的致癌服装足够让半个武汉的市民人手三件。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28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汉路的热闹景象。身后的大屏幕上实时播放着街头监控画面,抢购人群已经超过千人。几个销售员故意制造“断货“假象,引得大妈们差点打起来。 “老板,质监局的车已经出发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武汉市质监局大院内的实时画面——三辆白色面包车正缓缓驶出大门,“按这个速度,四十分钟后到达汉阳仓库。“ 谢一扬嘴角微扬。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玩了太多次,连质监局的行车路线都能背出来。汉阳、武昌、汉口三个仓库呈三角形分布,每次检查前,问题货物都会在三个仓库间玩起“乾坤大挪移“。 “启动''换装''程序。“他轻轻敲了敲耳麦,“告诉仓库,用b方案。“ 汉阳仓库距江汉路十五公里,是一栋不起眼的灰色建筑。但在地下,却藏着江城最先进的物流系统——六条传送带呈放射状延伸,连接着三个伪装成冷库的应急仓库。当质监局的车还在长江大桥上堵着时,仓库主管已经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快快快!全部换掉!“主管擦着汗吼道。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将印有“新国潮“的致癌服装打包塞入传送带,同时从另一条传送带上卸下连夜赶制的“特供版“——这批衣服使用进口染料,甲醛含量仅为国标的十分之一。 当质监局的车拐入仓库区时,最后一箱问题服装正被送入地下通道。主管老刘整理了一下领带,小跑着迎向检查人员。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他点头哈腰地打开仓库大门,里面灯火通明,工人们正有条不紊地分拣新到的“特供版“。 质监局带队的王科长皱了皱眉。举报信上说得很清楚,扬帆服饰的新国潮系列甲醛超标三十倍,可眼前这仓库干净得像是刚消过毒。 “抽检。“王科长一挥手,两名检验员立刻走向货架,随机抽取了二十件样品。老刘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甚至还贴心地提供了扬帆集团自检报告——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甲醛含量趋近于零“。 检验员当场使用便携式检测仪,结果与报告分毫不差。王科长盯着仪器上0.01mg\/m3的数字,眼神闪烁。他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更知道谢一扬和周明远的关系。上周局里开会时,局长特意强调要“支持本地龙头企业“。 “合格。“王科长最终在检查单上签了字。转身时,他感觉口袋里多了个东西——老刘塞进来的信封,厚度至少相当于他半年工资。 中午十二点,扬帆大厦。 谢一扬看着质监局的抽检报告,轻笑一声。报告右下角盖着鲜红的公章,与桌上另一份文件形成鲜明对比——那是三天前内部实验室的检测结果,甲醛含量超标47倍。 “乌克兰专家的中和剂效果不错。“他对着电话说,“告诉林教授,再提纯一倍浓度,下次抽检可能会用更精密的仪器。“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会议室另一侧的大屏幕。画面切换到湖北卫视的直播现场,美丽的主持人正在采访所谓的“消费者代表“——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举着新国潮t恤,声泪俱下地讲述这件衣服如何治好了她孙子的湿疹。 “换台。“谢一扬突然说。 画面切到江城电视台,一名记者正在扬帆服饰的样板车间进行“突击采访“。流水线上的工人穿着无菌服,每一件成衣都要经过三道质检。记者特意强调了“德国进口检测设备“和“严于国家标准的内控指标“。 完美的宣传,完美的谎言。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老板,有个记者混进了汉正街专卖店。“ 谢一扬眯起眼。监控画面显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在货架间徘徊,时不时用藏在领带夹里的微型相机拍照。那人动作很专业,专拍服装标签和价签,显然是冲着“新国潮“与旧品牌的关系来的。 “让他拍。“谢一扬按下通话键,“通知汉正街店,启动''幻影''方案。“ 汉正街专卖店内,眼镜记者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一件t恤的标签。标签上的生产日期是1991年5月,但凭他多年报道服装行业的经验,这分明是去年的库存货——那些致癌染料超标的老款。 “先生需要什么尺码?“售货员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笑容甜美得令人毛骨悚然。 记者刚想推脱,却发现整个店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三秒钟后,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货架上的衣服全部换了一批——标签、款式、甚至衣架都变了。他慌忙去翻刚才看的那件,却发现标签上的生产日期赫然变成了“1991年5月15日“。 “这不可能...“记者喃喃自语。他分明记得刚才那件是藏青色,现在手里拿的却是天蓝色。 售货员依然保持着职业微笑:“先生,我们新国潮系列采用智能变色面料,会随着光线变化呈现不同色调。“ 记者跌跌撞撞地冲出店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谢一扬的“幻影仓库“,江城商业圈里流传已久的都市传说。据说扬帆集团在某些门店安装了特殊装置,能在瞬间替换全部商品,连监控录像都能同步篡改。 下午三点,江城日报社。 总编辑老赵盯着办公桌上的两样东西——一边是记者刚带回来的诡异报告,一边是扬帆集团送来的广告合同。合同金额足够报社半年的运营费用,附带条件是撤掉所有关于“新国潮“的负面报道。 “总编,这绝对是重大新闻!“记者激动地拍着桌子,“谢一扬在用科技手段掩盖服装质量问题!我们应该——“ “应该个屁!“老赵猛地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上周《楚天都市报》那个沈墨去哪了?青山精神病院!诊断书写得明明白白: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伴被害妄想。“ 记者脸色瞬间煞白。沈墨的事他当然知道,整个媒体圈都传遍了。据说那人因为坚持调查东湖污染,被谢一扬送进了精神病院,现在每天要接受电击治疗。 “可是总编...“ “没有可是。“老赵把广告合同推到他面前,“签了它,明天开始你调去文化版。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记者的工牌,“青山医院最近床位挺宽松的。“ 记者颤抖着拿起钢笔,突然发现合同背面印着一行小字:“乙方承诺不以任何形式报道甲方及关联企业的负面信息“。这哪里是广告合同,分明是卖身契。 傍晚六点,扬帆大厦顶楼。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脚下是华灯初上的江城。三十二层的高度让他足以俯瞰这座城市的一切——江汉路上依然排着长队的专卖店,电视台里循环播放的宣传片,报社印刷厂里刚刚下机的头版清样。 《民族品牌再创辉煌:新国潮单日销售额突破500万》。 完美的结局,完美的控制。 “老板,质监局王科长的电话。“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他说下次抽检会提前24小时通知。“ 谢一扬轻笑一声,挂断电话。他不需要这种低级的通风报信,早在三个月前,扬帆集团就“赞助“了质监局新引进的检测设备——那些机器内置的特殊芯片,会自动将超标数据修正到合格范围内。 “通知汉正街店,“他转身对张铁柱说,“明天开始促销价降到5.9元。另外...“他瞥了眼桌上的销售报表,“给参与快闪的大学生发奖金,每人再加两百。“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烁两下:“那些t恤的甲醛含量...“ “足够让他们安静到毕业。“谢一扬走向电梯,声音冷得像冰,“等出现症状时,谁会联想到一件只穿了几小时的t恤?“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幕。江汉路上,几个大学生正兴奋地数着刚到手的钞票,完全没注意到手臂上起的红疹。而在城市另一端,质监局的车正驶入某家高档酒楼——王科长今晚要在那里“宴请老同学“,账单自然会记在扬帆集团名下。 完美的计划,完美的谎言。 深夜十一点,青山精神病院。 沈墨蜷缩在隔离室的角落里,耳边是永不停歇的嗡嗡声——那是藏在墙壁里的次声波发生器,专门用来摧毁人的神志。三个月前,他还是《楚天都市报》的王牌记者,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 铁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沈墨本能地往后缩,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头发。 “看看这是谁?“医生——如果那真是医生的话——把平板电脑怼到他眼前。屏幕上正在播放新国潮的广告,年轻人们穿着天蓝色t恤在街头跳舞,笑容灿烂得刺眼。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来了,那些t恤的领口设计,和去年导致三十多名儿童皮肤溃烂的“扬帆童装“一模一样。只是换了标签,换了颜色,换了名字,就像一具换了新衣的僵尸。 “谢...谢总让我转告你。“医生凑到他耳边,声音甜得像毒药,“媒体是婊子,记忆是金鱼。等那些大学生发现身上长瘤子的时候,新国潮早就是价值百亿的民族品牌了。“ 沈墨想要尖叫,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医生大笑着离开,铁门重重关上。黑暗中,平板电脑依然亮着,广告里的欢声笑语与隔离室里的呜咽形成诡异二重奏。 广告最后是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新国潮——让世界爱上中国造!“ 第108章 罗湖海关的终极审判ii 1991年5月20日凌晨4:17深圳罗湖口岸 暴雨冲刷着边境线的铁网,三辆印有“深港物流“标识的集装箱卡车缓缓停靠在海关监管区。驾驶室里,司机老陈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偷瞄后视镜中越来越近的检查人员。 “货单。“检查人员敲开车窗,手电光束扫过驾驶舱。 老陈赔笑着递过文件:“都是电子元件,海关李科长亲自验过的。“他刻意露出单据右下角的蓝色签章,那是谢一扬通过周明远关系拿到的特别通行标识。 检查人员的指尖在单据上顿了顿。 刹那间,整个口岸警铃大作。老陈眼睁睁看着检查人员转身奔向指挥车,此刻正随着自动查验系统的绿灯亮起,缓缓滑入境内通道。 同日凌晨4:23罗湖桥底集装箱堆场 香g飞h队指挥官郑志强握紧战术手电,热成像仪上七个红点正在c区3号货柜规律移动。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线报称,谢一扬今晚会在这里交接一批足以改变深港科技格局的货物。 “行动!“随着郑志强一声令下,十二名队员破门而入。帆布掀开的瞬间,七只绑着发热贴的绵羊受惊乱窜,货柜角落的录音设备突然播放经过剪辑的对话:“...大英帝国的荣耀不容玷污...“ 同日清晨6:30扬帆大厦顶层 “谢总!“秘书匆忙进门,“香港六大商会联名抗议,说我们破坏营商环境!“ “把上周整理的港股做空记录发给他们。“谢一扬转动钢笔 玻璃幕墙倒映着他调出电脑文件的动作,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港商把柄:新鸿基郭家的私生子、长江实业偷税记录、甚至澳门何家与14k黑帮的资金往来...每份文件都盖着鲜红的“绝密“印章。 同日中午12:15深圳银湖度假区 何鸿燊的私人助理将雪茄剪递到谢一扬手边:“何先生说,横琴地块可以按原价回购。“ “告诉何先生,“谢一扬用雪茄指了指湖对岸正在施工的工地,“那些地基里浇灌的不是混凝土,是他去年派人刺杀我时留下的弹壳。“他故意顿了顿,“当然,如果澳门牌照审批顺利,我不介意把地基图纸送给《南华早报》当纪念品。“ 助理额头渗出冷汗。他们都知道,那些“弹壳“里藏着更可怕的东西——足以让港澳半个豪门圈身败名裂的影像资料。 同日傍晚18:00央视《新闻联播》演播室 导播间电话突然响起,制片人抓起听筒后表情逐渐凝重。 当荧幕上出现的画面时,北京某部委大楼里,周明远正将一份文件塞进碎纸机。文件残片上隐约可见“t-80““中东“等字样 同日深夜23:50扬帆集团数据中心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主控台,大屏幕上香港股市、深圳海关、甚至澳门博彩监察局的数据库同时闪烁。谢一扬凝视着数据洪流中浮现的关键信息:“行动档案-访问权限已获取“。 “老板,要删记录吗?“ “不,“谢一扬按下保存键,“把去年港澳富商通过我们洗白的375亿资金流水,和这些档案打包存在瑞士银行保险箱。“他转身走向落地窗,深圳的灯火在雨中晕染成一片金色海洋,“这才是真正的跨境生意。“ 第109章 武钢魔改的钢铁坟墓ii 1991年5月22日,凌晨3点17分,三峡大坝施工区 暴雨倾盆,探照灯刺破夜幕,将混凝土浇筑现场照得惨白。总工程师吴振国攥着检测报告的手指节发青,纸页在风中簌簌作响。报告上那行刺目的数据像刀一样扎进眼睛——“特种钢抗拉强度:标称580mpa,实测192mpa”,连设计值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老吴,签个字而已,何必较真?”监理主任王德发凑过来,油腻的胖脸上堆着笑,袖口隐约露出瑞士金表的反光,“谢总说了,这批钢是‘国情特供’,应力达标证明已经盖好章了。”他递来一份崭新文件,鲜红的公章下赫然印着“符合国家标准”。 吴振国猛地将报告摔在泥水里,泥点溅上王德发的西装裤:“这是大坝!不是汉正街的豆腐渣商铺!用这种钢,十年后坝体裂缝能塞进卡车!” 王德发笑容僵住,朝阴影处使了个眼色。两名穿雨衣的壮汉立刻钳住吴振国双臂,力道大得能听见骨节摩擦声。“老吴啊……”王德发弯腰捡起文件,用袖口擦去泥渍,“你儿子在武大读研对吧?听说刚申请到公派留学?” 雨声骤然轰鸣。 同日清晨7:30,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敲着钢化玻璃。窗外长江雾气弥漫,宛如他眼底翻涌的暗流。身后投影屏正播放三峡施工区的实时画面——工人们正将劣质钢材浇筑进坝体核心区,振捣器轰鸣声通过卫星传输清晰可闻。 “老板,吴振国还是不肯签字。”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屏幕上是被按在审讯椅上的老工程师,嘴角淤血触目惊心,“他威胁要向国务院举报。” “那就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转身,西装袖口掠过桌面的三峡大坝微缩模型,“事故调查报告模板准备好了吗?” 机械眼红光闪烁:“‘特种车辆失控撞击致死’,目击证人是两个临时工,已经安排今晚去缅甸的船。” 谢一扬颔首,目光扫过墙上的日历。5月23日被红笔圈出——“三峡二期工程验收”。他忽然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特种钢样本。这块编号“wh-709”的钢材表面光洁如镜,内里却布满蜂窝状气孔,像极了这个金玉其外的时代。 “通知周明远。”他指尖一松,钢块坠地发出闷响,“验收组名单里,把水利部李司长换成我们的人。” 上午10:15,三峡坝区指挥部 吴振国踉跄着冲进档案室,反锁铁门。他颤抖着撕开衬衫,露出绑在腰间的微型相机——里面是三十七张偷拍的照片:钢筋检测仪被植入作弊芯片、混凝土掺入过量粉煤灰、监理收受金条的监控截图…… “老吴!开门!”王德发的砸门声伴随电钻轰鸣,“你以为这些照片能带出去?谢总在国安局的关系比你祖宗十八代还硬!” 档案柜突然震颤,天花板簌簌落灰。吴振国愣了一秒,随即瞳孔骤缩——这是大坝基础沉降的震动频率!他扑向观测仪,屏幕上波浪线正疯狂跳跃:“位移警报:3号坝段裂缝扩展至1.7mm”。 “你们这群畜生……”他抓起卫星电话刚要拨号,整面墙突然崩塌。一辆失控的渣土车碾过砖墙,车头将他狠狠顶进钢架深处。 弥留之际,他看见王德发蹲下来,慢条斯理地掰开他手指取走相机。“放心。”这人声音甜得像毒药,“你儿子会‘主动’放弃留学名额,毕竟爱国青年怎么能有个叛徒父亲呢?” 下午4:20,国务院特别会议室 “简直是危言耸听!”水利部副部长刘建国将吴振国的遗照摔在桌上,“这位同志长期抑郁,死前还伪造数据污蔑国家重点工程!”他翻开装帧精美的验收报告,最后一页的“应力达标证明”墨迹未干。 圆桌对面,谢一扬优雅地抿了口普洱:“刘部长明鉴。扬帆钢铁为三峡专供的wh-709系列,连德国莱茵检测都出具了认证。”他推过一份全英文文件,签名处赫然是某国际检测机构总监的签名——没人会发现这个“总监”实则是缅甸分公司的傀儡。 会议室突然断电,投影仪却诡异地自动开启。画面里吴振国满脸是血,正对着镜头嘶吼:“三峡大坝的裂缝会要了百万人的命——” “啪!”谢一扬捏碎茶杯。张铁柱的机械臂闪过电弧,监控系统瞬间重启。再亮灯时,画面已切换成扬帆集团的宣传片:**“民族企业助力世纪工程”**的金色标语下,特种钢生产线流光溢彩。 “见笑了。”谢一扬掸去西装上的茶叶,“境外势力总喜欢搞些小动作。” 深夜11:50,长江江底 缠满铁链的保险柜沉入淤泥,柜中是吴振国的相机和三十七张照片。岸上,王德发正往转账凭证上签字——瑞士银行200万美元的到账通知,备注栏写着“三峡工程特别咨询费”。 张铁柱的机械臂缓缓收回水下机器人:“老板,要清理其他知情人吗?” “不必。”谢一扬望向远处坝体上蚂蚁般的工人,“等裂缝真扩大到藏不住那天……”江风掀起他风衣下摆,露出腰间录音笔的红光,“该背锅的人早就高升了。” 江水吞没最后一丝气泡,如同吞没这个夜晚所有的真相。 第110章 苏联遗产的末日挽歌 1991年5月24日,莫斯科红场,凌晨4点17分 克里姆林宫的尖顶在灰蓝的晨雾中若隐若现,谢一扬裹紧黑色羊绒大衣,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零下十度的寒风撕碎。他身后三步,张铁柱的机械右臂藏在加长风衣袖管里,液压关节随着步伐发出极轻的“咔嗒”声,像一台上紧发条的杀人机器。 “老板,克格勃的‘清扫车’跟了我们三条街。”张铁柱的电子眼在墨镜后闪烁,视网膜投影上,一辆灰扑扑的伏尔加轿车正以恒定距离缀在后方,“车载热成像显示后座有狙击器材。” 谢一扬轻笑一声,指尖在兜里的卫星电话上敲出摩斯密码。远处古姆百货商场的玻璃幕墙突然炸开,伪装成游客的扬帆雇佣兵从二楼跃下,冲锋枪的火光瞬间撕碎伏尔加的车胎。 “乌克兰人比我们急。”他踢了踢伏尔加驾驶舱里汩汩流血的尸体,从对方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正是自己今早在基辅机场的背影,照片边缘用红笔潦草地写着俄文代号:“kntancknnдemoh”(中国恶魔)。 张铁柱突然暴起,机械臂“锵”地弹出一米长的合金刃,将左侧袭来的钢丝绞索劈成两段。阴影里跃出的克格勃特工尚未落地,喉咙已被刃尖贯穿。喷溅的鲜血在雪地上划出刺目的红弧,谢一扬甚至没停下脚步,只是抬手补了一枪,子弹精准掀开两百米外钟楼狙击手的头盖骨。 “七点钟方向!”张铁柱的怒吼混着金属摩擦的锐响,他整个人被重型反器材步枪的冲击力撞得倒退三步,胸腔处的防弹陶瓷板裂成蛛网。机械臂瞬间变形为盾牌,第二发穿甲弹在钛合金表面擦出炫目的火花。 谢一扬翻滚到列宁墓台阶下,袖口滑出的微型引爆器红光刺目。红场中央的喷泉突然炸起二十米高的水柱,藏在雕塑基座里的电磁脉冲装置轰然启动,方圆五百米内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出青烟。克格勃狙击手的夜视仪瞬间变成灼红的烙铁,惨叫声刚出口就被消音手枪掐灭。 “走!”谢一扬拽起张铁柱冲向预定撤离点。机械保镖的左腿关节冒着电火花,人造皮肤被烧灼出焦黑的窟窿,露出里面虬结的碳纤维肌腱。他们身后,整座红场仿佛从沉睡中惊醒,装甲车的轰鸣与俄语咒骂声交织成网。 同日清晨6:30,莫斯科郊外安全屋 张铁柱躺在手术台上,机械臂连接着滋滋作响的焊枪。乌克兰军医维克多擦着汗汇报:“t-80图纸的暗网竞标价已经冲到5.2亿美金,但卖家是……”他吞了吞口水,“是您三天前灭口的那个乌克兰军工专家。” 全息投影在血腥味弥漫的房间里展开,黑市交易记录像毒蛇般蠕动:谢一扬卖给伊拉克的“t-80”实则是刷漆的59式坦克,而真正的图纸被克格勃元老挂上了暗网。最刺目的是最新一条俄文通告——乌克兰总统克拉夫丘克宣布单方面终止与扬帆集团的所有军售协议,并通缉“盗窃国家机密的中国商人”。 “通知缅甸线人。”谢一扬将染血的照片钉在墙上,“把上次沉船打捞的那批泡水红白机主板翻新,贴上‘军用级数据存储设备’标签。”他嘴角扯出冰冷的弧度,“既然俄罗斯人要玩,就让他们和cia、摩萨德一起抢垃圾。” 维克多突然僵住——手术台上的张铁柱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机械五指掐着他的喉咙。电子眼锁定医生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里藏的微型摄像头,红外成像显示那枚纽扣正以0.5秒间隔向外界发送信号。 “老板,医疗组被渗透了。”张铁柱的声带模块受损,合成音嘶哑如恶鬼。 谢一扬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镀金手枪。维克多疯狂摇头:“等等!我能帮您拿到真图纸!克格勃第七局副局长是我表——” 枪声在密闭空间里震得人耳膜生疼。谢一扬吹散枪口青烟,对门口待命的雇佣兵队长吩咐:“把尸体送给阿尔巴特大街的日本商社,就说……这是扬帆集团送给东京三菱的‘合作诚意’。” 同日中午12:00,北京饭店顶层套房 周明远摔碎第五个茶杯时,卫星电话终于接通。谢一扬的全息影像在碎瓷片上摇曳,背景是不断爆炸的基辅郊外军工厂。 “你他妈疯了?!”周明远的咆哮震得水晶吊灯摇晃,“外交部刚收到十二国照会!俄罗斯说你在红场杀了七个克格勃,乌克兰指控你诈骗2.4亿军购款——” “周哥。”谢一扬的影像突然切到一段监控录像:某位中国军方高层正在莫斯科酒店收受钻石原石,画面右下角日期显示正是南巡讲话前夜,“您书房保险柜第四格有份1990年的珠海地皮转让合同,乙方签名是不是比平时潦草了点?” 电话那头死寂三秒,再开口时已变成轻柔的耳语:“……要多少武警接应?” “不必。”谢一扬的影像切换回实时画面,他正站在某架伊尔-76运输机的舱门前,身后是捆满绷带的张铁柱和二十个印着“人道主义医疗物资”的铅封箱子,“告诉《新闻联播》,扬帆集团成功从乌克兰撤侨358人。” 屏幕熄灭前,周明远瞥见箱子缝隙里露出的金属光泽——那分明是t-80坦克的炮管稳定器。 同日深夜23:50,缅甸仰光码头 热带暴雨冲刷着集装箱上的弹孔,谢一扬蹲下身,用匕首撬开最后一个铅封箱。本该装着坦克图纸的金属筒里,静静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苏联红星勋章,背面刻着潦草的西里尔字母:“Дemohyotдemohoв”(恶魔赠恶魔)。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暴起,合金刃劈开右侧集装箱。潜伏的克格勃特工甚至来不及扣动扳机,头颅已像烂西瓜般炸开。更多黑影从雨幕中浮现,枪口的红光如嗜血萤火。 “看来俄罗斯人送了我们一份大礼。”谢一扬轻笑着按下手表按钮,码头五十个油罐同时爆出冲天火柱。烈焰映照下,他风衣下摆翻飞如恶魔之翼,而海平面尽头,三艘没有国籍标识的潜艇正浮出水面。 第111章 南巡余晖的金融废墟 1991年5月26日,珠海拱北口岸。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横琴岛上那片荒芜的工地上。三十八栋烂尾楼像被抽干血肉的骨架,钢筋裸露在外,混凝土表面布满龟裂的纹路。三个月前,这里还被宣传为“大湾区明珠“,每平米地价炒到五万八,比澳门赌场的vip包厢还贵。 谢一扬站在最高的那栋烂尾楼顶层,俯瞰脚下这片由他亲手制造的废墟。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混凝土粉尘,刮得他脸颊生疼。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六点零五分,距离银行开门还有两小时二十五分钟。 “老板,四大行珠海分行的数据传过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电子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过去一周,个人储户取款额环比增长470%,企业账户资金流出超过80亿。“ 谢一扬眯起眼,屏幕上那根陡峭上升的曲线像一把刀,正抵在他的咽喉上。珠海地皮泡沫破裂的消息昨天才见报,恐慌情绪却已如瘟疫般蔓延。那些曾经疯狂抢购“大湾区概念“地皮的炒房客,现在正排着队从银行往外掏钱。 “周明远那边怎么说?“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周书记凌晨三点来电,说国务院已经成立特别工作组。“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央行初步统计,珠海地皮项目引发的坏账可能突破200亿。“ 200亿。谢一扬嘴角抽动了一下。这个数字相当于去年全国财政收入的2%,足以让四家国有银行的技术性破产变成现实。更可怕的是,其中85亿直接与他控制的离岸公司有关——那些通过层层嵌套的股权结构,从银行套取的低息贷款。 “杜鹃花小组准备好了吗?“谢一扬转身走向楼梯口,皮鞋踩在裸露的钢筋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已经就位。“张铁柱紧随其后,机械腿在崎岖的楼板上如履平地,“澳门那边,何鸿燊同意今晚开放vip厅,但抽成提高到25%。“ 谢一扬冷笑一声。老狐狸闻到了血腥味,想趁机宰他一刀。不过没关系,等这场风暴过去,他有的是办法收拾那个葡萄牙走狗。 烂尾楼底层停着三辆黑色奔驰,车牌都被泥巴故意遮盖。谢一扬刚坐进中间那辆,车载电话就响了起来。 “谢总!出大事了!“珠海发展银行行长陈国强的声音带着哭腔,“香洲支行刚刚被挤兑的群众砸了!防暴警察都拦不住,有人喊说要你的脑袋!“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对司机打了个手势:“去横琴码头,快。“ 奔驰车队像离弦的箭,冲过空荡荡的“大湾区创新产业园“招牌。路边广告牌上,谢一扬与领导握手的巨幅照片已经被泼了红漆,有人用刷子在上面写了两个血红的大字:“骗子“。 上午九点十五分,横琴码头私人游艇。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望远镜里是珠海市区此起彼伏的警笛声。香洲、吉大、拱北,三家银行支行同时爆发挤兑潮,愤怒的人群砸碎玻璃门,警察用防暴盾牌组成人墙。更远处,几家地产公司的办公室也被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 “老板,央视早间新闻。“张铁柱调高卫星电视音量。 画面切到北京金融街,央行发言人正一脸严肃地宣读通告:“...针对珠海部分银行出现的异常取款现象,我行已启动应急预案,确保金融体系稳定...“ 谢一扬关掉电视。官样文章,屁用没有。他需要的不是这种安抚,而是真金白银的解决方案——确切地说,是如何把那85亿黑钱洗白,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填回银行窟窿里。 “联系上王磊了吗?“他问的是珠海海关那个被他喂饱的副关长。 张铁柱摇头:“手机关机,办公室说他请假回老家了。“ 意料之中。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些蛀虫比老鼠溜得还快。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磁卡,这是他在瑞士银行不记名账户的密钥,里面有足够买下一个小国家的财富。 “启动''洗钱-伪造-转移''程序。“他对着海风轻声说,仿佛在念某种邪恶的咒语,“第一阶段,今晚澳门赌场洗白30亿;第二阶段,伪造中缅木材贸易合同;第三阶段,通过央行特别通道回流资金。“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央行调查组已经进驻珠海,带队的是李副行长。“ 谢一扬瞳孔微缩。李国强,那个出了名的铁面判官,去年刚把上海一个支行长送进秦城监狱。看来中央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让杜鹃花小组去会会他。“谢一扬从游艇冰箱里取出一瓶依云,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我记得他女儿在牛津读金融?找个英国面孔的''校友''去接触。“ 游艇转向澳门方向时,珠海市区的浓烟已经升到百米高。谢一扬知道,这只是开始——200亿坏账引发的金融海啸,足以把半个中国的经济拖入深渊。而他,必须在这场风暴中全身而退。 下午三点,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何鸿燊的私人管家送来了今晚vip厅的客人名单:三位拉斯维加斯赌场代表、两名日本财阀顾问、一个沙特王子,还有——谢一扬的目光停在最后一个名字上——中国央行澳门分行副行长马明远。 “有意思。“谢一扬用打火机烧掉名单,灰烬飘落在水晶烟灰缸里,“何鸿燊这是给我设局呢。“ 张铁柱正在调试一台外形酷似打字机的设备:“反监听装置已启动,房间干净。“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澳门半岛的灯火渐次亮起。四十公里外的珠海正在燃烧,而这里依旧纸醉金迷。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周明远的私人号码。 “谢老弟,你这次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背景里有激烈的争吵声,“政治局刚开完会,总理拍了桌子!200亿坏账,够枪毙一百回了!“ “周哥,“谢一扬的声音带着蛊惑性的柔和,“你书房保险柜第二格,1990年8月15日的会议纪要,第七页第三行写的是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谢一扬几乎能想象周明远冷汗直冒的样子——那份纪要清楚记录了周明远如何帮他压低横琴地皮的评估价,又如何指示银行放宽贷款审核。 “...你想怎样?“周明远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很简单。“谢一扬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让特别工作组明天发布初步结论,把责任推给''境外热钱''和''地方监管不力''。至于那200亿...“他顿了顿,“给我72小时,我能让其中85亿''失而复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李国强不会买账的,他盯上你了。“ “那就让他盯不住。“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对张铁柱说,“准备''礼物'',我要亲自会会这位马副行长。“ 晚上八点,葡京酒店钻石vip厅。 谢一扬穿着定制西装走进包厢时,七双眼睛同时投来探照灯般的目光。他微笑着入座,目光扫过那个满脸警惕的中年男人——马明远,央行澳门分行的实权人物,李国强最得意的门生。 “谢先生,“何鸿燊用带着葡萄牙口音的英语开场,“听说您对德州扑克情有独钟?“ 谢一扬接过侍者递来的威士忌:“今天玩点更刺激的。“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拎着两个钛合金手提箱进来,“一局定胜负,底注一亿美金。“ 包厢里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沙特王子手中的雪茄掉在了波斯地毯上。 “玩法很简单。“谢一扬打开手提箱,里面整齐码放着印有“扬帆进出口“字样的贸易单据,“这是价值85亿人民币的中缅木材合同。我押这批货的真实性,各位可以押真,也可以押假。“ 马明远猛地站起来:“谢一扬!你这是公开行贿!“ “马行长误会了。“谢一扬笑容不变,“这只是个游戏。如果我输了,这85亿的''货款''自然归各位所有;如果我赢了...“他看向何鸿燊,“何先生得帮我个小忙。“ 何鸿燊眯起眼:“什么忙?“ “用您在央行的特殊通道,把这85亿''境外投资''转回国内。“谢一扬轻轻放下酒杯,“当然,一切手续都会合法合规。“ 马明远脸色铁青:“你休想!央行绝不会——“ “马行长,“谢一扬突然切换成粤语,“你太太在里斯本的别墅装修得不错,就是泳池边的圣母像位置放错了。“ 马明远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那个别墅是用澳门赌场的秘密分红买的,登记在他小姨子名下,连央行内部审计都没发现。 赌局在诡异的气氛中开始。谢一扬故意输掉前三把,让沙特王子赢走三亿筹码。当马明远逐渐放松警惕时,他突然加注到十亿,并亮出一张照片——马明远与澳门黑帮老大在私人游艇上的合影。 “马行长,您说这张照片值多少钱?“谢一扬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凌晨两点,赌局结束。谢一扬“输掉“30亿,却换来了马明远签字的资金回流许可,以及何鸿燊承诺的洗钱通道。更重要的是,沙特王子同意以“石油美元“的名义,帮他填补另外55亿的窟窿。 “老板,杜鹃花小组报告。“回套房的电梯里,张铁柱低声说,“李国强女儿在牛津遭遇''车祸'',不过人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 谢一扬点点头。这个度把握得正好——既给李国强敲了警钟,又不至于逼他鱼死网破。 三天后,珠海市政府新闻发布会。 谢一扬坐在发布席正中央,身后是“金融维稳先进企业“的红色横幅。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争相举手提问。 “谢总,有传言称扬帆集团是此次珠海金融危机的始作俑者,您如何回应?“ 谢一扬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这是对民族企业的恶意中伤!“他举起一叠文件,“事实恰恰相反,扬帆集团刚刚从境外追回85亿流失资金,全部用于支持本地银行流动性。“ 文件在记者间传阅,上面盖满了央行、外管局和澳门分行的公章。没人知道这些公章有一半是伪造的,更没人知道那85亿“追回资金“三天前还在谢一扬的离岸账户上。 发布会结束后,谢一扬独自走向地下车库。阴影里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李国强,那个号称铁面无私的央行副行长。 “谢一扬,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李国强双眼布满血丝,“我知道那85亿是怎么回事!“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按下车钥匙:“李行长,您女儿还好吗?听说牛津的心理学专业很不错,适合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 李国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踉跄着扶住墙壁。谢一扬趁机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扬帆集团在伦敦的奖学金计划,足够支持令爱读到博士。当然...“他压低声音,“前提是您得学会视而不见。“ 黑色奔驰驶离车库时,谢一扬从后视镜看到李国强仍站在原地,手中文件在风中瑟瑟发抖。他知道,这场危机已经过去了。 当晚,珠海电视台黄金时段。 美丽的主播用甜美的声音播报:“...在党中央坚强领导下,珠海金融危机得到有效控制。扬帆集团等民族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为金融稳定做出突出贡献...“ 画面切到谢一扬接受表彰的镜头,他胸前的“优秀企业家“奖章闪闪发光。没有人注意到,颁奖的周明远副市长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更没有人知道,那些“追回“的资金正在通过澳门赌场的地下管道,源源不断地流回谢一扬的秘密账户。 金融风暴终将过去,而谢一扬的帝国,在这场风暴中变得更加坚不可摧。 第112章 光谷的硅基涅盘ii 1991年5月28日,凌晨三点二十分,朝鲜罗津港。 暴雨如注,闪电划破漆黑的海面,照亮那艘正在沉没的货轮。船尾“朝阳号“三个朝鲜文字在浪涛中若隐若现,甲板上穿着雨衣的水手像蚂蚁般四散奔逃。距离海岸线两海里处,一艘没有标识的灰色快艇正调头离去,艇尾站着个戴夜视镜的白人男子,手里攥着半截被剪断的光缆。 “目标确认销毁。“男子对着耳麦说英语,声音被雨声打得支离破碎,“二十吨光刻胶已沉入日本海,gps坐标记录完毕。“ 快艇划破黑浪驶向公海时,没人注意到悬崖上有道闪光——架在三角架上的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下这一切,镜头焦距正对快艇侧舷那行被刻意抹去但依稀可辨的编号:uss-752。 同一时刻,武汉东湖别墅地下掩体。 刺耳的警报声将谢一扬从浅眠中惊醒。他一把掀开真丝被单,床头监控屏自动亮起,张铁柱的电子脸在雪花噪点中闪烁:“老板,杜鹃花小组急电,朝鲜线断了。“ 谢一扬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冰凉触感让他瞬间清醒。墙上的全息投影自动展开,显示出一幅东亚地图,标着红线的走私路线在朝鲜半岛东海岸戛然而止,像被刀斩断的血管。 “具体损失?“他抓起卫星电话,声音冷静得可怕。 “朝阳号沉没,船上二十吨光刻胶全部——“张铁柱的电子音突然被剧烈干扰,画面切换成一段模糊视频:货轮爆炸的火光中,几个白种人正用冲锋枪扫射落水船员。“cia特工,带队的是理查德·威尔逊,去年在基辅追查过我们的t-80交易。“ 谢一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批光刻胶是长飞光纤生产线的命脉,美国商务部制裁后,他花了三个月才打通朝鲜这条走私渠道。现在离下次光纤预制棒交货只剩七天,没有光刻胶,价值三亿美金的订单就要违约。 “通知林教授,一小时内我要见到替代方案。“他扯开睡衣领口,锁骨处的伤疤在蓝光下泛着青紫,“另外,准备''礼物''送给威尔逊特工——他女儿在纽约上东区哪所幼儿园来着?“ 清晨六点十五分,东湖光谷实验室。 谢一扬推开气密门时,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实验室中央,林振华教授的白大褂上沾满可疑的黄色污渍,正在显微镜前调整焦距。六个穿防护服的研究员围着他,像一群围着将死之王的苍白侍卫。 “谢总!“林教授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朝鲜光刻胶的纯度是99.999%,而我们现有的日本替代品只有99.9%。这0.099%的差距会导致光纤信号衰减增加十倍!“ 谢一扬扫了眼数据屏,那些跳动的曲线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他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不锈钢柜,输入密码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二十支密封试管,淡绿色液体在晨光中泛着诡异荧光。 “ss-24导弹燃料,去年从乌克兰弄来的。“他拈起一支试管轻轻摇晃,液体立刻泛起珍珠母贝般的光泽,“热值比常规燃料高30%,含有的锆化合物能形成纳米级光阻膜。“ 实验室突然死寂。林教授的喉结上下滚动,防护面罩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玻璃滑落。 “您疯了?“他声音发抖,“这玩意含有六氟化铀残余!提纯过程中释放的氟化氢气体能在三十秒内溶解人的肺!“ 谢一扬将试管轻轻放回原处,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转向最年轻的那个研究员——王睿,清华材料系高材生,左袖别着黑纱,父亲上个月在武钢“意外“坠入高炉。 “小王,你老家在巴东县三峡库区?“谢一扬突然问。 年轻人猛地抬头,脸色煞白。 “移民补偿款收到了吗?“谢一扬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真奇怪,你家五口人,怎么登记册上写着七口?“ 文件在王睿手中颤抖,纸页哗啦作响。谢一扬欣赏着他瞳孔骤缩的瞬间,转身对林教授微笑:“三天,我要看到可用的替代品。设备、资金、人手都不是问题。“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王睿,“对吧,各位科学家?“ 实验室的排气扇突然轰鸣起来,将未说出口的抗议绞成碎片。 正午十二点整,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光谷产业园的银色厂房。身后大屏幕分屏显示着三组画面:朝鲜货轮沉没的卫星照片、纽约某幼儿园的实时监控、以及实验室里那排冒着气泡的反应釜。 “老板,周书记电话。“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加密手机,“已经转接到防窃听线路。“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他妈在实验室搞什么鬼?国安局刚截获一份辐射警报!东湖附近的盖革计数器全部爆表!“ 谢一扬瞥了眼辐射监测屏——0.78微西弗\/小时,是安全值的十五倍。他按下静音键,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保镖立刻调出一段视频:某位省委领导在三峡工程验收单上签字的特写,日期正是大坝出现裂缝的前一天。 “周哥,“谢一扬解除静音,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您书房保险柜第五格有份三峡大坝的应力分析报告,第七页的铅笔注释真有意思——''反正移民已经搬走了,谁在乎呢?''“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谢一扬耐心等待了三分钟,直到周明远粗重的呼吸声逐渐平复。 “......你要多少武警封锁消息?“周明远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必。“谢一扬看着屏幕上开始沸腾的导弹燃料,“《长江日报》明天头版留个位置就行——''爱国科学家突破技术封锁,自主研发高纯度光刻胶''。“ 挂断电话,实验室的紧急联络灯突然亮起。谢一扬刚按下接听键,林教授扭曲的脸就挤满了整个屏幕:“泄漏了!王睿那蠢货没检查气阀!我们——“ 画面剧烈晃动,刺耳的警报声中,三个穿防护服的人影在绿色烟雾里踉跄跌倒。林教授最后的身影是扑向摄像头的动作,他布满水泡的手掌在镜头前无限放大,然后“啪“地一声,信号中断。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暴闪:“老板,实验室监控显示氟化氢浓度已达到致死量。“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瑞士钟表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三分十二秒后,他拿起内线电话:“让医疗组准备三份心肌梗塞的死亡证明,家属抚恤金按最高标准发放。“顿了顿,“告诉林教授,如果他半小时内还活着,就继续工作。“ 下午四点零五分,武汉市协和医院特殊病区。 消毒水味掩盖不了走廊尽头的哭声。谢一扬推开vip病房门时,林教授正趴在洗手台前干呕,防护服留下的勒痕像烙印般刻在他脸上。病床上的监测仪显示他的血氧饱和度只有85%,肺部阴影面积超过40%。 “纯度达标了。“林教授嘶哑地说,颤抖的手指指向床头柜上的密封盒,“但每升提纯过程会产生三吨放射性废液,东湖污水处理厂根本......“ 谢一扬打开密封盒,里面指甲盖大小的晶片在灯光下泛着妖异的蓝光。他对着阳光观察晶片边缘的衍射条纹,露出满意的微笑。 “成本?“ “每克相当于......一公斤黄金。“林教授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痰液带着血丝,“这还不包括处理废液的费用,如果严格按照国际标准......“ “国际标准?“谢一扬轻笑出声,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看看这个,环保局刚批准的''东湖特殊经济区环评报告''。“他翻到二十三页,指着密密麻麻的数据表,“官方认定的辐射安全阈值上调了二十倍,巧不巧?“ 林教授的脸色比病房墙壁还白。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整个东湖将成为放射性废料的倾倒场,沿岸十万居民的癌症发病率将在未来十年飙升。 “您会下地狱的。“老科学家艰难地说。 谢一扬已经走到门口,闻言转身露出魔鬼般的微笑:“和您一起,教授。“他晃了晃手中的晶片,“毕竟这玩儿的专利申请人写的是您的大名。“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监测仪上的心率变成了一条直线。 傍晚七点三十分,扬帆集团新闻发布厅。 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谢一扬站在“自主研发光刻胶成功“的巨幅海报前,胸前的党徽熠熠生辉。他左手边是笑容僵硬的环保局长,右手边是刚“被康复“出院的林教授——老人西装笔挺,只是脖子上隐约可见的心电监护电极在闪光灯下反光。 “在美国政府无理制裁下,我国科技工作者发扬自力更生精神......“谢一扬的演讲通过卫星传遍全球,身后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剪辑的研发过程,当然,那些冒着绿烟的废液罐和抽搐倒地的研究员画面早已被删除。 发布会进行到二十分钟时,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纽约某幼儿园的实时监控里,一个金发小女孩正被塞进黑色厢式车。谢一扬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继续他的爱国演讲。 与此同时,东湖排污口。 墨绿色的废液正通过伪装成“冷却水排放管“的暗渠涌入湖中,所到之处泛起诡异的荧光。岸边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的尖叫,数值飙升至3.4微西弗\/小时——相当于切尔诺贝利隔离区边缘的辐射水平。 两公里外的居民区,电视里谢一扬的声音通过敞开的窗户飘出来:“......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欢呼声如潮水般响起,掩盖了湖中死鱼翻起的白肚皮。 深夜十一点零七分,青山精神病院隔离病房。 沈墨蜷缩在墙角,溃烂的手指抠着墙皮。三个月前他还是《楚天都市报》的首席记者,现在却连自己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铁门突然打开,穿白大褂的身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当天的《长江日报》。 “看看你的老同行写了什么?“医生——如果那真是医生的话——把报纸怼到他眼前。头版照片上,谢一扬正握着林教授的手高举过头,标题是《突破封锁:中国科学家研制出世界一流光刻胶》。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出来了,林教授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他死去的同事王睿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wrxm“的缩写。 “谢总让我带句话。“医生凑到他耳边,呼吸喷在溃烂的皮肤上,“媒体是婊子,科学是妓女,而真相......“针头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报纸上的谢一扬仿佛眨了眨眼,“......是永远打不赢的战争。“ 第113章 江城税案的终局审判 1991年5月30日,凌晨四点零八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长江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零星的渔船灯火在江面上摇曳。他身后,三十二块监控屏幕组成的光墙不断闪烁,每一块都显示着江城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 “老板,国税总局的专机刚降落。“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电子合成音带着罕见的紧绷,“带队的是稽查局局长郑国栋,随行人员102人,包括六名计算机专家。“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将雪茄按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烟灰缸底部刻着“327国债纪念“的字样,那是他半年前从管金生尸体旁顺手拿走的战利品。 “比预计多了二十人。“他声音平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周明远那边什么反应?“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一段加密通话记录。周明远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但那种压抑的恐慌依然清晰可辨:“...中纪委特派员随行,所有账目必须经得起查...“ 谢一扬轻笑一声,转身走向中央控制台。他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倒计时的钟摆。 “启动''深渊''协议。“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输入长达三十六位的密码,“第一阶段:销毁实体证据;第二阶段:污染数据链;第三阶段:制造替罪羊。“ 控制台发出低沉的嗡鸣,整栋大厦的灯光突然变成暗红色。隐藏在墙壁中的数十个保险柜同时开启,自动碎纸机开始吞噬堆积如山的账本。张铁柱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直接插入主控电脑,开始远程清除分布在七个国家的备份服务器。 “审计局副局长刘志强到哪了?“谢一扬突然问道。 全息投影切换成江城地图,一个红点正在省委大院附近移动。“刚离开家,预计十五分钟后到达省委大楼。“张铁柱汇报道,“他带了那个黑色公文包。“ 谢一扬眯起眼睛。黑色公文包——那是刘志强的标志,里面永远装着最关键的审计底稿。三个月前,就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副局长,在复核三峡移民资金时发现了谢一扬虚报的1200名“幽灵移民“。 “让他永远到不了办公室。“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记得拍下过程,周书记需要...视觉刺激。“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一段代码已经通过军用通讯卫星发送出去。三公里外,一辆停在省委大院后门的黑色桑塔纳悄然启动,车内的杀手检查了消音手枪,然后对着后视镜调整领带——那是标准的纪委工作人员装扮。 清晨六点三十分,江城国税局大楼。 郑国栋站在临时指挥中心中央,灰白的眉毛紧锁。这位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国税铁判“刚过五十岁,但多年的稽查工作让他的背微微佝偻,像是永远在寻找地面上的蛛丝马迹。 “报告郑局,扬帆集团1990年度增值税申报表有问题。“一名年轻稽查员快步走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分析报告,“他们申报的研发费用高达85亿元,但同期固定资产采购额却不足3亿,这个比例——“ “我知道这个比例不正常。“郑国栋打断他,接过报告快速浏览,“问题是证据。谢一扬不是傻子,他肯定准备了全套文件来证明这些研发费用。“ 指挥中心突然骚动起来。一个女稽查员惊呼出声:“郑局!省委大院刚传来消息,审计局副局长刘志强坠楼身亡!“ 郑国栋的手猛地攥紧,报告纸在他掌心皱成一团。刘志强——这次稽查行动的秘密线人,正是他冒险提供了扬帆集团偷税的关键线索。 “怎么死的?“郑国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初步判断是自杀,从省委大楼七层坠下。“女稽查员脸色苍白,“但...但现场同事说,刘局长的黑色公文包不见了。“ 郑国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老稽查,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关键证据被人拿走了,而且是在省委大院这种地方。 “联系省公安厅,我要亲自看监控录像。“他刚下达命令,口袋里的加密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他熟悉的号码——中纪委副书记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声音言简意赅:“老郑,刘志强的事上面很重视,但稽查工作不能停。周明远同志刚被任命为代省长,他会全力配合你们。“ 郑国栋挂断电话,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周明远升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环顾四周,突然意识到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停下了工作,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继续查。“他强压住不安,提高声音,“重点核对扬帆集团研发项目的真实性,特别是那些所谓''高科技''投入。“ 上午九点整,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坐在长桌尽头,面前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他今天特意穿了件藏青色中山装,胸前别着小小的国徽徽章,看起来像个模范企业家。 “谢总,久仰。“郑国栋带着六名稽查骨干走进会议室,脸上看不出喜怒,“我们开始吧。“ 谢一扬微笑颔首,示意秘书分发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厚厚的文件夹在桌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扬帆集团1990年度研发投入共计85.7亿元,主要用于光刻胶替代技术、特种钢材改良和光纤通讯研发。“谢一扬的声音不疾不徐,“所有项目都经过科委认证,这是批文复印件。“ 郑国栋接过文件,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页。这些批文看起来毫无破绽,公章、签名、项目编号一应俱全。但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批文的签发日期都是周末或节假日。 “谢总,你们在长飞光纤的研发团队有多少人?“郑国栋突然问道。 “核心团队87人,加上辅助人员共213人。“谢一扬对答如流。 “那么,请提供这些研发人员的工资单和个人所得税缴纳记录。“ 会议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秒。谢一扬端起茶杯,借着这个动作掩饰眼中的寒光。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个问题,但准备假工资单需要时间。 “当然可以。“他放下茶杯,笑容不变,“不过部分研发人员签了保密协议,工资通过海外离岸公司发放。张总监,去准备一下相关资料。“ 站在角落的张铁柱微微点头,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郑国栋的视线立刻被吸引过去,他注意到这个“财务总监“的右手始终藏在袖子里。 “谢总,这位张总监似乎有些...特别。“郑国栋眯起眼睛。 谢一扬轻笑:“张总监是退伍军人,在边境冲突中失去了右手。现在我们扬帆集团特别重视安置伤残军人就业。“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甚至带着爱国情怀。郑国栋只能点头,继续追问其他细节。但谢一扬知道,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中午十二点十五分,国税局临时指挥中心。 计算机专家王磊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差点打翻咖啡杯。“郑局!我发现异常!“他指着屏幕,声音因兴奋而颤抖,“扬帆集团的研发费用报销凭证,所有电子发票的哈希值完全一致!“ 郑国栋快步走过去。作为资深稽查,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哈希值是电子文件的“指纹“,正常情况下每份文件都不同。完全相同的哈希值只能说明这些发票是同一份文件的复制品。 “能追踪原始文件吗?“郑国栋压低声音问。 王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正在尝试...等等,系统提示权限不足?“他皱眉,“奇怪,我明明有总局最高权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屏幕上突然弹出鲜红的警告框:“检测到非法入侵,系统锁定!“几乎同时,指挥中心的所有电脑同时黑屏,然后开始自动重启。 “不!“王磊绝望地拍打键盘,但为时已晚。当系统重新启动后,那些可疑的发票记录已经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组全新的、毫无破绽的数据链。 郑国栋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太熟悉这种手法了——有人在远程操控系统,而且权限比国税总局还高。 “联系国安局,我们需要网络安全支援。“他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周明远——新任代省长。 “郑局长,听说你们遇到技术问题?“周明远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省计算机中心有几位专家,可以立即支援你们。“ 郑国栋握紧手机,指节发白。他当然知道周明远和谢一扬的关系,但现在系统瘫痪,他别无选择。 “感谢周省长关心,我们确实需要帮助。“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搅。 下午三点二十分,省委大楼省长办公室。 周明远站在窗前,俯瞰着楼下忙碌的警察。刘志强的尸体早已被移走,但警戒线还在,几个刑警正在测量着什么。他的新任秘书轻轻敲门,送来一份加密文件。 “周省长,这是您要的刘志强案初步报告。“秘书低声说,“现场没有发现搏斗痕迹,但法医注意到死者后颈有轻微电击伤。“ 周明远接过文件,挥手示意秘书离开。当门关上后,他立刻将报告扔进碎纸机。那些纸片旋转着被吞噬,就像刘志强的生命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 “周哥,恭喜高升。“谢一扬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周明远的手心渗出冷汗。三个月前,当他帮谢一扬压低三峡移民补偿金评估价时,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但省委书记突然调任中央,他被火线提拔为代省长,这个意外让天平彻底倾斜。 “刘志强的死太过明显。“周明远压低声音,“中纪委已经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谢一扬轻笑,“一个审计官员因为工作压力自杀?周哥,你书房保险柜第三格有份1990年12月的会议纪要,第七页写着什么来着?“ 周明远闭上眼睛。那份纪要记录了他如何指示银行放宽对扬帆集团的贷款审核,而谢一扬则承诺将部分贷款作为“政治献金“回流到特定账户。 “你要我做什么?“他最终问道,声音嘶哑。 “很简单。“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第一,让郑国栋的稽查组在三天内撤离;第二,所有关于扬帆集团的税务卷宗永久封存;第三,批准东湖科技园的特殊税收优惠政策。“ 周明远沉默了足足一分钟。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省委大院的梧桐树上,发出刺耳的叫声。 “...成交。“他最终说道,然后重重挂断电话。 傍晚六点四十五分,江城国际机场。 郑国栋站在vip候机室里,脸色阴沉如铁。三小时前,他接到总局紧急通知,要求立即中止稽查返回北京。更诡异的是,所有关于扬帆集团的调查资料都被要求封存,连备份都不允许带走。 “郑局,我们的系统被入侵了。“王磊拖着行李箱匆匆走来,声音压得极低,“我恢复了部分日志,发现攻击源ip指向...国税总局内部网络。“ 郑国栋猛地转头,眼中闪过震惊。国税总局内部?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有内鬼,而且位置很高。 “王磊,回到北京后,这件事对谁都不要提。“他低声警告,“包括你妻子。“ 年轻专家点点头,眼中满是恐惧。两人沉默地走向登机口,谁都没有注意到,机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正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缓缓转动。 摄像头另一端,扬帆大厦的控制室里,谢一扬看着郑国栋的背影消失在登机通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板,所有备份都清理完毕。“张铁柱汇报道,“包括刘志强藏在情妇家的那份复印件。“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望向窗外的江城夜景。长江两岸灯火璀璨,光谷的建筑群在暮色中闪烁着科技感十足的蓝光。这一切都是他的帝国,建立在谎言与鲜血之上,却比任何合法企业都要坚不可摧。 “周明远什么时候正式就任省长?“他突然问道。 “下周一,省人大会议表决。“张铁柱回答,“按照惯例,他会提名新的审计局长。“ 谢一扬轻笑出声。这就是权力的游戏——你帮我解决麻烦,我帮你安排亲信。他拿起桌上的水晶酒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威士忌。 “敬周省长。“他对着虚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深夜十一点零八分,东湖别墅区。 谢一扬独自站在露台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u盘。这里面存储着今天最珍贵的战利品——国税总局稽查系统的最高权限密钥,是张铁柱的机械臂在系统入侵时顺手窃取的。 湖面吹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远处传来蛙鸣。看似平静的夜晚下,暗流涌动。谢一扬知道,今天的胜利只是暂时的,郑国栋不会轻易放弃,中纪委也可能重新调查。但至少现在,他又一次化险为夷。 别墅里的电话突然响起。谢一扬皱眉,这个时间点很少有人会打来。他走回书房,按下免提键。 “谢总,我是珠海的老陈。“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出大事了!四大行突然冻结了我们所有账户,说是接到总行通知...“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珠海——那是他洗钱网络的关键节点,85亿黑钱中有近30亿是通过珠海的地下钱庄流转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小时前!更可怕的是...“老陈的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最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老陈?老陈!“谢一扬厉声喊道,但电话那头只剩下诡异的寂静。 几秒钟后,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带着标准的普通话:“谢一扬先生,我是中央纪委监察室主任方志明。我们想请您协助调查一些...财务问题。“ 谢一扬的手指悬在半空,距离挂断键只有一厘米。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像是黑暗中露出的獠牙。 “方主任,您打错电话了。“他温和地说,“这里是东湖疗养院值班室。“ 说完,他果断按下挂断键,然后拔出电话线。转身走向保险柜,输入密码打开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瑞士护照和一张飞往日内瓦的头等舱机票。 “张铁柱,启动''涅盘''计划。“他对着空气说道,知道机械保镖一定在监听,“看来我们得提前开始海外考察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谢一扬半边脸庞。暴风雨要来了,而他早已准备好迎接一切。 第114章 国债的幽灵复仇 1991年6月1日,上海提篮桥监狱,凌晨3点17分。 管金生的手指在水泥地上磨得血肉模糊,指甲盖翻起,露出粉红色的嫩肉。他用这血肉模糊的手指,蘸着自己排泄物和血混合的液体,在囚服内侧写下最后一行字:“谢一扬篡改交易时间,巴林银行案真凶。“ 监舍的灯泡突然闪烁两下,管金生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不是狱警那种懒散的拖沓声,而是刻意放轻的、训练有素的步伐。 “终于来了。“管金生咧开嘴,露出残缺不全的牙齿。三天前,当他在放风时收到那张写着“照顾好你女儿“的纸条时,就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星期。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管金生迅速将写满字的囚服塞进床垫下,然后躺平,假装熟睡。门开了,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滑进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管总,别装了。“来人声音低沉,带着北方口音,“谢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327国债的账,该清了。“ 管金生一动不动,心跳却如擂鼓。他感觉到那人俯下身,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大蒜和烟草的臭味。 下一秒,剧痛从胸口炸开。管金生瞪大眼睛,看见一柄冰锥插在自己心脏位置,持锥的手腕上,纹着一只血红色的杜鹃花。 “您女儿在牛津很安全。“杀手凑到他耳边低语,“只要您安静地走,她就能平安毕业。“ 管金生的瞳孔开始扩散,但他的手却悄悄摸向床垫。杀手拔出冰锥,又迅速补了两下,然后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鲜血从三个细小的伤口汩汩流出,很快浸透了囚服。 “任务完成。“杀手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说道,“目标没机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管金生的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右手从床垫下滑出,攥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杀手还没反应过来,玻璃片已经划开了他的颈动脉。 “告...诉谢...“管金生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几个字,“血...书...“ 两个尸体倒在狭小的监舍里,鲜血混合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月光透过铁窗,照在管金生被血浸透的囚服上,隐约可见内侧密密麻麻的字迹。 清晨6点30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古老的瑞士怀表。窗外长江上升起的朝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利剑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 “老板,提篮桥的消息。“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管金生死了,但杜鹃花三号也折在里面。“ 谢一扬的手指一顿,怀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血书?“他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确定。狱警发现时,两具尸体已经凉透了。管金生的囚服被血浸透,正在做尸检。“ 谢一扬啪地合上怀表,转身走向办公桌。这枚怀表是327国债决战那天,他从管金生办公室里顺走的战利品。如今它的主人死了,但幽灵似乎还在徘徊。 “联系上海那边,我要在尸检报告出来前看到那件囚服。“谢一扬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另外,准备飞机,一小时后飞香港。“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老板,周省长刚来电话,说中纪委调查组已经重启对巴林银行案的调查。“ 谢一扬冷笑一声。三个月前,他通过黑客篡改交易记录,将万国证券在327国债上的巨额亏损转嫁给英国巴林银行,直接导致这家百年老店破产。现在,管金生的死显然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 “告诉周明远,他书房保险柜第三格有份1990年的珠海地皮转让合同,乙方签名是不是比平时潦草了点?“谢一扬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我想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两下,已经开始执行命令。谢一扬走到墙边的全息投影地图前,轻轻一点,全球金融中心的实时画面立刻展开。伦敦、纽约、东京、香港...这些光点组成的网络,正是他的帝国疆域。 “启动''幽灵协议''。“谢一扬下令道,“第一阶段:上交所服务器;第二阶段:巴林银行备份系统;第三阶段:所有相关人员。“ 张铁柱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直接插入主控电脑:“预计完成时间,72小时。“ 谢一扬摇摇头:“太慢了。管金生的血书一旦曝光,我们只有24小时窗口期。“他拿起西装外套,“告诉香港分部,我要见那位《金融时报》的记者,就是去年写过巴林银行内幕的那位。“ 上午9点15分,上海证券交易所中央机房。 技术总监李明浩盯着突然黑屏的服务器监控终端,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三分钟前,327国债的所有历史交易数据还在正常显示,现在却全部变成了乱码。 “李总,主服务器崩溃了!“一个工程师惊慌地喊道,“备用系统也出现异常!“ 李明浩冲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跳出的错误代码让他浑身发冷——这是底层数据损坏的标志,意味着过去五年所有的交易记录都可能丢失。 “立刻切断外部连接,启动紧急恢复程序!“他刚下达命令,头顶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紧接着,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轰!“ 一道刺目的闪电劈在大楼外的避雷针上,即使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还是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几乎同时,机房里的服务器阵列爆出一连串火花,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不!“李明浩绝望地看着主服务器冒出黑烟。这太巧合了,就在他们准备调取327国债历史数据的节骨眼上,一场“意外“雷击摧毁了整个系统。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李总监,听说你们遇到了技术问题?“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扬帆科技刚好有套金融数据恢复系统,要帮忙吗?“ 李明浩的手开始发抖。扬帆科技——谢一扬的公司。他抬头看向窗外,暴雨如注中,一辆黑色奔驰悄然停在大楼门口。 中午12点整,香港中环,长江中心35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繁忙景象。身后会议室里,《金融时报》亚洲主编理查德·威尔逊正在翻阅一份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先生,你确定这些是真的?“威尔逊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巴林银行破产是因为交易员尼克·里森私自篡改了系统?“ 谢一扬转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千真万确。我这里有一份上交所的内部报告,显示327国债的交易时间被人为修改过。“他走向会议桌,指着文件上的一行数据,“你看这里,管金生实际平仓时间比系统记录晚了17分钟,正是这17分钟导致了万国证券的巨额亏损。“ 威尔逊皱眉:“但这和巴林银行有什么关系?“ “问得好。“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递上第二份文件,“这是巴林银行新加坡分公司的内部通讯记录。注意这个日期——就在327国债事件后第三天,里森突然获得了系统最高权限。“ 威尔逊快速浏览文件,眉头越皱越紧。谢一扬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证据太完美了,完美得不像真的。但没关系,只要它们被刊登出来,真相就不再重要。 “我需要核实这些文件的真实性。“威尔逊最终说道。 谢一扬微笑:“当然。不过考虑到事件的敏感性,我建议你尽快发稿。据我所知,《华尔街日报》也在追这条线。“ 这是个拙劣的谎言,但很有效。威尔逊立刻合上文件:“明天头版。但我要独家专访管金生。“ “恐怕不可能了。“谢一扬露出遗憾的表情,“管总今早在狱中...自杀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威尔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很快被职业兴奋取代——监狱死亡、金融丑闻、跨国银行破产,这些元素足够写一本畅销书了。 “我会派调查记者去上海。“威尔逊起身告辞,“谢谢你的资料,谢先生。“ 门关上后,谢一扬的笑容立刻消失。他转向张铁柱:“伦敦那边准备好了吗?“ “黑客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入侵巴林银行托管在劳埃德银行的备份系统。“张铁柱汇报道,“但有一个问题——英国情报部门gchq似乎注意到了异常网络活动。“ 谢一扬眯起眼睛。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巴林银行破产案震动全球金融界,英国人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 “启动b计划。“他下令道,“让杜鹃花五号去拜访尼克·里森的妻子,听说她刚在吉隆坡买了套公寓?“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已定位目标。要发送警告还是...“ “送一束白玫瑰。“谢一扬整理着袖口,“附上里森孩子在伦敦学校的照片。“ 下午3点20分,北京中南海某办公室。 郑国栋将管金生的血书复印件拍在桌上,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根本不是自杀!管金生用生命在指控谢一扬!“ 办公桌后的老者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小郑,冷静。这份''血书''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监狱医务室的清洁工偷偷带出来的。“郑国栋压低声音,“管金生死前把它缝在了自己的胃里!法医解剖时发现的。“ 老者沉默地阅读血书内容,眉头越皱越紧。管金生在血书中详细描述了谢一扬如何通过黑客手段篡改327国债交易时间,并将万国证券的亏损转嫁给巴林银行的全过程。 “上交所的数据呢?“老者最终问道。 “全毁了。“郑国栋苦笑,“一场''意外''雷击,烧毁了主服务器。扬帆科技''恰好''在现场提供数据恢复服务,结果所有与327国债相关的记录都...消失了。“ 老者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作为金融战线的老将,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没有电子证据,仅凭一纸血书,根本定不了谢一扬的罪。 “周明远什么态度?“ 郑国栋的表情更加难看:“周省长说这是境外势力抹黑中国民营企业的阴谋,已经下令封锁消息。“ 办公室陷入沉默。窗外,初夏的风吹动银杏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与室内的凝重形成鲜明对比。 “继续查。“老者最终说道,“但要低调。重点查谢一扬与巴林银行的资金往来,这么大一笔钱,不可能没有痕迹。“ 郑国栋欲言又止。他想说谢一扬的资金网络遍布开曼群岛、瑞士和列支敦士登,追查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但看着老者疲惫却坚定的眼神,他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老者叫住正要离开的郑国栋,“管金生的女儿...保护起来。“ 傍晚6点45分,伦敦金丝雀码头,巴林银行临时办公室。 尼克·里森盯着电脑屏幕,脸色惨白。三小时前,gchq的网络专家突然造访,要求检查他的工作电脑。现在,那些专家正围在一台服务器前窃窃私语,不时投来怀疑的目光。 “这不可能...“里森喃喃自语。屏幕上显示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交易记录——正是这些记录显示他在327国债上进行了未经授权的操作,导致巴林银行巨额亏损。 “里森先生,“一位gchq官员走过来,声音冰冷,“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账户在3月27日获得了系统root权限吗?“ “我从来没有!“里森几乎跳起来,“我是被栽赃的!一定是谢一扬,那个中国——“ “谢一扬?“官员打断他,“你是说扬帆集团的谢一扬?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里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三个月前,确实有个神秘的东方人通过中间人联系过他,提出“合作解决巴林银行危机“,但他拒绝了。现在想来,那很可能就是谢一扬的人。 “我...我不知道。“里森改口道,“我只是猜测,因为万国证券和巴林银行都卷入了327国债...“ 官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同事继续检查电脑。里森的手心全是汗,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要么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要么说出真相却无人相信。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里森偷偷点开,顿时如坠冰窟——照片上是他妻子在吉隆坡公寓阳台上的背影,拍摄时间显示是20分钟前。 附言只有一行字:“选择沉默,选择生命。“ 晚上9点30分,香港半岛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手中握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维多利亚港的夜景在眼前铺展,游轮和货船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如同散落的星辰。 “老板,伦敦传来消息。“张铁柱走到他身后,“里森承认了''罪行'',gchq已经结案。“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任由琥珀色的液体在舌尖扩散。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一个人必须在名誉和家人的生命中做选择时,答案总是显而易见的。 “血书原件呢?“ “已经销毁。“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上海监狱的医务室发生了一场小型火灾,所有解剖记录都烧光了。“ 谢一扬点点头。管金生用生命留下的控诉,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像327国债的真相,就像巴林银行的清白,就像所有挡在他路上的人一样,最终都会沉入历史的深渊。 “周明远那边?“ “他同意将东湖科技园列为国家重点扶持项目,税收减免50%。“张铁柱汇报道,“条件是您必须停止在珠海的活动,那里已经引起中央注意了。“ 谢一扬轻笑一声。周明远还是这么天真,以为可以用这种小恩小惠收买他。不过没关系,东湖科技园的税收优惠足以覆盖他在珠海的损失。 “告诉杜鹃花小组,清理所有痕迹。“谢一扬转身走回套房,“包括上海监狱的狱警,吉隆坡的摄影师,还有...“他的目光落在张铁柱身上,“所有知道太多的人。“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突然变得刺目:“老板,您是说...“ “你跟我多久了?十年?“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是时候退休了。“ 套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张铁柱的机械臂缓缓抬起,液压系统发出轻微的嘶鸣,但最终又放了下去。 “我明白了。“电子合成音依然平静,“需要我准备交接材料吗?“ 谢一扬摇摇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这是五百万美金,足够你在任何国家安度晚年。“他顿了顿,“今晚就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张铁柱接过支票,机械手指在纸面上留下细微的压痕。这个跟随谢一扬十年的机械保镖,曾经为他挡过子弹、杀过敌人、处理过无数肮脏秘密的忠实助手,就这样被轻描淡写地抛弃了。 “祝您事业顺利,老板。“张铁柱转身走向门口,步伐依然稳健,但电子眼的红光却暗淡了许多。 门关上后,谢一扬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目标已离开,执行清除程序。“ 他放下电话,走到窗前,看着维多利亚港的夜色。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港口某处腾起一小团火光,但很快就被夜色吞没。 谢一扬举起酒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敬327国债。“ 第115章 三峡混凝土的死亡烙印 1991年6月3日凌晨4点18分,三峡库区暴雨如注。 李明浩在临时工棚里被雷声惊醒时,发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掐着大腿。这个审计组副组长做了整晚噩梦——梦里无数钢筋像毒蛇般从混凝土里钻出来,缠住他的脖子。 “李组长!“浑身湿透的审计员小王撞开帐篷,“库区大桥...又塌了!“ 手电筒光束刺破雨幕,三百米外的峡谷中,那座上个月刚加固的库区大桥断成三截。断裂面裸露的钢筋在闪电中泛着青光,像被撕开的伤口里支棱的骨茬。 “取样!立刻!“李明浩的吼声被雷声吞没。他弯腰捡起泥水里的检测报告,纸张上的数据让他瞳孔骤缩——钢筋强度不足标称30%,这他妈连民房标准都达不到! 山坡上突然闪过一道镜面反光。李明浩猛地抬头,只看见暴雨中摇晃的树影。 同一时刻,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站在全息沙盘前,三峡库区的三维地图正在他指尖旋转。红色警报区在大坝右侧闪烁,那是刚刚坍塌的库区大桥位置。 “混凝土厂会计处理了吗?“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道。他睡衣领口微敞,锁骨处的伤疤在蓝光下泛着青紫。 机械保镖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已按车祸处理,遗体正在火化。“投影切换成审计组实时画面,“但李明浩拿到了原始配比单...“ 谢一扬突然捏碎手中的红酒杯。1990年虚报三峡移民名单时,他就知道会有这天。那些用竹筋代替钢筋的混凝土,那些掺了30%煤灰的水泥,终归要见光。 “启动''封山''行动。“他舔掉掌心的血珠,“第一阶段:控制审计组;第二阶段:销毁证据;第三阶段:准备替罪羊。“ 全息投影突然弹出紧急通讯,周明远的脸在雪花噪点中扭曲:“谢一扬!国务院成立特别调查组了!钢筋强度30%足够枪毙你十次!“ “周省长。“谢一扬轻笑,“您书房保险柜第三格,1990年三峡移民资金分配纪要第七页,谁签的字?“ 投影里的周明远瞬间面如死灰。 清晨6点20分,三峡库区临时指挥部。 李明浩将加密硬盘锁进保险箱,指尖还在发抖。三十七份混凝土样本检测报告,二十八个证人笔录,全部指向同一个结论——谢一扬控制的混凝土厂用劣质建材贪污了上亿工程款。 “车队什么时候到?“他问正在收拾设备的组员。 “还有两小时。“小王擦着眼镜,“武警支队派了十辆车护送我们回武汉。“ 暴雨冲刷着工棚铁皮顶,李明浩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他鬼使神差地多复制了一份数据,藏进贴身的防水袋里。 上午8点15分,蜿蜒的盘山公路。 审计车队像条蜈蚣在悬崖边蠕动。李明浩坐在第三辆越野车里,死死抱着公文包。车窗外的雨帘中,偶尔闪过武警战士的钢盔反光。 “听说谢一扬把苏联坦克钢技术用在民用建材上?“司机突然开口。 李明浩心头一跳。就在这时,对讲机炸响刺耳电流音:“前方山体滑坡!全体倒车!“ 山崖上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李明浩抬头看见此生最恐怖的画面——整片山体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倾泻而下,巨石裹挟着泥浆扑向车队。 “不!这不是滑坡!“他最后喊出的这句话被爆炸声吞没。在意识消失前的瞬间,他清晰看到山腰上有几个戴红袖标的人影,正收起雷管起爆器。 同一时刻,谢一扬的私人飞机上。 “确认清除?“谢一扬望着舷窗外的云海。 “七辆越野车全部坠崖,关键数据硬盘深埋137米岩层。“新任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着冷光,“武警支队里有我们的人,调查报告会写成自然灾害。“ 谢一扬转动小指上的玉扳指。这枚扳指是用三峡库区的劣质混凝土做的,里面掺着审计组乘坐的越野车碎片。 “李明浩的尸体?“ “找到时我会亲自处理。“保镖的机械臂弹出解剖刀,“听说他女儿在武汉大学读大三?“ 谢一扬突然掐住保镖的机械脖颈,液压管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记住,祸不及家人——除非他们自己找死。“ 飞机降落在香港启德机场时,暴雨初歇。谢一扬看着《明报》头版的“三峡突发山体滑坡“,给周明远发了条加密短信:“记得给烈士家属发抚恤金。“ 深夜11点30分,武汉大学女生宿舍。 李梦瑶被噩梦惊醒时,发现枕头下多了个防水袋。里面是染血的检测报告复印件,和一张写着“等爸爸回家“的便签。 窗外,戴着杜鹃花袖扣的男人正隐入树影。他的机械义眼里,谢一扬的命令还在闪烁:“留个火种,才好烧掉整片森林。“ 第116章 汉正街的电子末路ii 1991年6月5日,缅甸仰光港,暴雨倾盆。 谢一扬站在货轮甲板上,黑色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码头上那排被查封的厂房——曾经轰鸣的流水线如今死寂无声,任天堂的法务团队正指挥当地警察贴封条,鲜艳的红标在雨水中晕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老板,东京地方法院的判决书。”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份文件,电子眼在雨幕中泛着冷光,“全球禁令,我们的‘长江游戏机’被定性为恶意侵权,所有库存必须销毁。” 谢一扬扫了一眼判决书,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三个月前,任天堂的律师团像嗅到血腥的鲨鱼,顺着缅甸组装厂的供应链一路追查,最终锁定了这批贴着“教育设备”标签的走私货。而现在,他们赢了——至少在纸面上。 “工人处理干净了?”谢一扬问。 “三十七名童工已经送上开往泰国的渔船。”张铁柱的声音毫无波澜,“剩下的技术员……沉在安达曼海了。” 雨点砸在甲板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谢一扬转身走向船舱,身后跟着的保镖拖着一个沉重的金属箱。箱子里是过去三年缅甸厂的全部账本,每一页都浸过特制化学药剂,遇水即化。 “工商局的罚单到了吗?” “今早送达扬帆大厦,金额122亿。”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但我们的离岸账户昨晚已完成清算。” 谢一扬轻笑一声。 —— 武汉,汉正街电子市场。 往日喧嚣的商铺如今门可罗雀,工商局的封条像丧幡一样贴在每家“扬声音像”连锁店的门上。几个小贩蹲在路边,低声议论着早上的爆炸性新闻—— “听说了吗?谢老板跑路了!” “放屁!人家是‘战略转型’!今早《长江日报》头版写的!” 报纸在众人手中传阅,头版标题赫然是《民族企业扬帆实业宣布破产重组,百亿债务疑云待解》。配图里,谢一扬西装革履,正微笑着与某位省委领导握手,背景是刚刚挂牌的“东湖科技园”。 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按下了快门。 —— 深夜11点20分,马六甲海峡。 谢一扬站在一艘巴拿马籍货轮的舰桥上,看着起重机将最后一条生产线吊起。那台贴满“长江游戏机”标签的注塑机在半空中摇晃,像一只被绞死的巨兽。 “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钢索松开,价值数千万的设备轰然坠海,激起滔天浪花。 “老板,这是第七批了。”新任机械保镖低声汇报,“任天堂的侦察卫星三小时前经过这片海域,但我们的电磁干扰让他们只能拍到一团马赛克。” 谢一扬没有回答。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了瑞士银行的加密线路。 “vault 17,授权码delta-9-3-0。” 电话那头传来冷静的女声:“谢先生,您名下的‘蓝海基金’已完成对缅甸厂债权收购,法律风险已隔离。另外,东京地方法院的罚金缴纳凭证刚刚生成,显示您‘已履行全部义务’。” 他挂断电话,望向漆黑的海面。 十二海里外,一艘日本海事厅的巡逻艇正亮着探照灯来回搜索,却永远找不到那些沉睡在四千米海沟里的罪证。 —— 次日清晨,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被告扬帆实业未到庭!”法官敲下法槌,“鉴于其已进入破产程序,本案债务将按《企业破产法》第三十二条……” 旁听席上,任天堂的日本律师团脸色铁青。他们赢了官司,却拿不到一分钱——工商局的罚单、法院的判决书,全都变成了一堆废纸。而谢一扬的新公司“东湖科技”,此刻正在光谷享受着“国家重点扶持企业”的免税政策。 退庭时,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记者拦住日本首席律师:“请问您对谢一扬‘破产逃债’的行为有何评价?” 律师盯着记者胸前的记者证——《长江日报》社,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会继续追查。”他咬牙切齿地说。 记者笑了,悄悄按下录音笔的停止键。 —— 当夜,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 谢一扬将一摞文件扔在赌桌上,对面坐着的何鸿燊眯起眼睛。 “老何,这是你要的东西。”谢一扬推过去一个u盘,“去年横琴赌场沉降事故的原始监测数据,足够你摆平澳门政府的调查。” 何鸿燊用金质拆信刀挑开u盘保护盖,突然冷笑:“谢一扬,你当年用问题混凝土害我损失三十亿,现在拿这个来谈条件?” “不。”谢一扬给自己倒了杯山崎25年,“我是来告诉你,明天出版的《明报》会曝光澳门建设局某位高官收受你贿赂的录音……除非你帮我解决一个小麻烦。” 他推过去一张照片,上面是任天堂首席律师在东京银座夜总会的偷拍照,怀里搂着个未成年女孩。 何鸿燊的瞳孔骤然收缩。 —— 三天后,东京地方法院突然宣布“因新证据出现,暂缓执行对扬帆实业的跨境追债”。同日,《朝日新闻》爆料任天堂法务团队涉嫌性贿赂,股价暴跌。 而在武汉东湖的某栋别墅里,谢一扬正看着新闻轻笑。 电视画面切到缅甸仰光——曾经的长江游戏机厂房,如今挂上了“中日友好电子技术培训中心”的崭新招牌。 “老板,工商局刚更新了企业信用公示系统。”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扬帆实业的‘失信记录’全消失了。” 谢一扬关掉电视,窗外东湖波光粼粼。湖底沉着三百吨放射性废料,水面却映着蓝天白云,像一面擦得锃亮的镜子。 第117章 am赌场的血色终章ii 1991年6月7日,am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何鸿燊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雪茄已经燃到尽头。窗外横琴岛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那里本该是他的赌场帝国向大陆扩张的桥头堡,如今却成了谢一扬的摇钱树。 “老板,查清楚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轻声汇报,“横琴赌场倾斜事故不是意外,谢一扬用的混凝土掺了30%的煤灰。“ 何鸿燊的指节发出爆响。三个月前,横琴赌场vip厅突然倾斜,三十二名富豪被活埋在地基里。保险公司赔付了十亿美金,而谢一扬拿着这笔钱,转头就在东湖科技园盖起了新实验室。 “杜鹃花小组到哪了?“何鸿燊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保镖递上一部卫星电话:“已经潜入横琴,今晚动手。“ 何鸿燊望向窗外的暴雨,雨滴在玻璃上蜿蜒如血。他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个包裹——里面是他在横琴赌场贪污工程款的证据,还有一张字条:“赌桌见血,方知输赢“。 谢一扬的挑衅,必须用血来回应。 同一时刻,在横琴赌场的地下监控室里,谢一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十六块监控屏幕,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屏幕的正中央,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端坐在百家乐桌前,他的面前堆积着如山的百万筹码,仿佛这些筹码对他来说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数字。 “徐世明,am高官徐天佑的独子。”站在谢一扬身旁的新任机械保镖低声向他汇报着,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色彩。 谢一扬转动了一下小指上的玉扳指,这枚扳指看起来质地温润,晶莹剔透,但实际上却是用三峡大坝的劣质混凝土制成的,其中还掺杂着审计组成员的骨灰。 “赌场的倾斜度监测数据准备好了吗?”谢一扬漫不经心地问道。 “已经伪造完毕,显示为地质原因导致的倾斜。”保镖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回答道,“不过,何鸿燊肯定不会相信这个借口。” 谢一扬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何鸿燊不会相信,这正是他想要的——赌王越愤怒,行动就越疯狂,而疯狂的人最容易犯错。 “启动''红杜鹃''协议。“谢一扬下令,“第一阶段:记录杀手行动;第二阶段:引导误杀;第三阶段:制造黑帮火并。“ 保镖的机械臂变形为数据接口,插入主控电脑。监控画面突然多了一层淡红色滤镜,那是隐藏的声纹识别系统开始工作。 午夜零点十八分,横琴赌场vip厅里的灯光昏黄而迷离,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霭之中。徐世明坐在赌桌前,他的领口纽扣已经被解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已经连输了七把,面前的筹码只剩下不到五十万。每一次下注,他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那是一场生死较量。而荷官,那个冷艳的女人,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她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滑动,每一次动作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 “徐公子,还要继续吗?”荷官的声音仿佛从幽冥地府传来,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凉意。徐世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的喉咙干涩得像被火烤过一样。父亲曾经警告过他,不要来大陆赌钱,可横琴赌场新引进的俄罗斯轮盘赌实在是太刺激了——子弹与财富,死亡与快感,只在转轮停下的瞬间。 “再来!”徐世明咬了咬牙,猛地拍出最后五十万筹码。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似乎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荷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优雅地取出那把镀金的左轮手枪。枪身闪烁着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徐世明的眼中幻化出七彩光晕,如梦如幻,却又让人感到一阵恐惧。 就在这时,vip厅的灯光突然闪烁两下。徐世明恍惚间看见荷官的红唇扭曲成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 “砰!“ 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徐世明感觉胸口一热,低头看见鲜血在白色衬衫上晕开,像一朵盛开的杜鹃花。 “目标清除。“荷官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说道,声音冷静得可怕,“确认是谢一扬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徐世明的尸体倒下的方向,监控摄像头正好拍到她手腕内侧的血色杜鹃花纹身——何鸿燊杀手小组的标志。 第118章 光谷的至暗时刻iii 1991年6月9日,华盛顿,美国商务部大楼。 电子显示屏上的红色禁令刺得人眼睛发痛。谢一扬盯着传真机吐出的文件,每一页都盖着深蓝色的“denial order“印章,像一道道死刑判决。 “老板,正式通知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捏碎不锈钢水杯,电子眼闪烁着急促的红光,“美国商务部将长飞光纤列入实体清单,全面禁运光刻胶及相关设备。“ 窗外东湖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的指尖已经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投影幕布展开全球地图,七条红色供应链从日本延伸出来,最终全部终止在朝鲜元山港。 “启动''北极星计划''。“谢一扬扯松领带,喉结上的伤疤在晨光中泛青,“通知朝鲜人民军第927部队,用t-80坦克技术换他们的走私通道。“ 传真机突然又响起来。谢一扬撕下纸张,瞳孔骤然收缩——林振华教授在斯坦福大学的访学照片,胸口别着美国国旗徽章。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有。——林振华“ “这个老东西!“谢一扬将照片碾碎在掌心。三个月前林教授执意赴美交流,他早该料到会有今天。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扫描到关键信息:“cia已监控林教授两周,今早他进入帕罗奥图医院后再未出来。“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转身望向墙上的合影——1990年3月5日,武汉大学实验室,林教授捧着光纤预制棒,笑得像个孩子。那是“长江光纤“梦想的起点。 “联系我们在旧金山的''杜鹃花''。“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嘶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检报告。“ 同日清晨,朝鲜元山港。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金少将踩着军靴走过码头。集装箱缝隙间偶尔闪过持枪士兵的身影,像一群潜伏的猎豹。 “谢先生的货呢?“金少将用生硬的中文问道。 穿黑西装的中国人递上平板电脑。屏幕里是谢一扬冷峻的脸:“金将军,二十台t-80坦克发动机已运抵丹东,换您十条船的''玻璃原料''。“ 金少将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他挥手示意,士兵们立刻撬开最近的集装箱。里面整齐码放着日本尼康公司的包装箱,标签上印着“suk-890光刻胶专用“。 “东京到元山走日本海航线,美国第七舰队发现不了。“金少将得意地拍打集装箱,“但谢先生要快,cia在东京的疯狗已经嗅到味道了。“ 平板电脑里的谢一扬微微颔首。画面切换成航行路线图,红色虚线从元山港延伸到中国丹东,再经陆路转运武汉。 “三天后,第二批t-80火控系统送到。“谢一扬说完便切断通讯。 金少将转身望向大海。远处,五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正缓缓驶入港口,甲板上晾晒的渔网下,隐约可见印着“tel“字样的木箱。 正午十二点,武汉东湖实验室。 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宁静。谢一扬踹开实验室大门时,三十名研究员正围着冒烟的机器手足无措。 “第几次失败了?“谢一扬抓起实验记录本。 首席工程师的眼镜片上沾着汗珠:“第七次自主配方全部失败...没有日本光刻胶,我们的光纤预制棒纯度只能达到...“ “废物!“谢一扬将记录本砸在工程师脸上。纸页散开,数据清晰地显示着:纯度63.2%,离商业化标准的99.99%相差万里。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旧金山传来的画面让所有人屏住呼吸——林教授躺在解剖台上,胸口y型缝合线像条狰狞的蜈蚣。 “死亡时间凌晨3点15分,死因心肌梗塞。“机械保镖的电子音毫无波澜,“但法医发现他左手无名指指甲缝里有针孔痕迹。“ 谢一扬一拳砸在实验台上。玻璃器皿震颤着,倒映出他扭曲的脸。林教授左手的习惯他知道——思考时总爱咬指甲。cia要下毒,这是最隐蔽的途径。 “尸检报告第17页。“张铁柱继续汇报,“林教授大脑额叶有电击灼伤痕迹,说明死前遭受过审讯。“ 投影切换到林教授的电脑记录。最后一条是凌晨2点47分发送的加密邮件,收件人赫然是谢一扬的私人信箱。 “邮件呢?“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 “被cia拦截并替换了内容。“张铁柱调出伪造邮件,显示着无关紧要的实验数据,“但我们在邮件头发现隐藏代码,指向一个瑞士银行保险箱。“ 谢一扬突然笑了。这个老狐狸,果然留了后手。他转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输入林教授的生日密码。柜门滑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钢笔和半块电路板。 “苏联产的电磁脉冲笔...“谢一扬摩挲着钢笔上的红星标志,突然脸色骤变,“立刻屏蔽实验室所有电子设备!“ 但为时已晚。钢笔上的指示灯突然亮起红光,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所有电脑屏幕同时闪现蓝屏,数据像被无形的手抹去般飞速消失。 “自毁程序...“首席工程师瘫坐在地,“林教授把核心配方存在本地服务器了...“ 谢一扬盯着钢笔上跳动的倒计时——300秒。足够cia的卫星定位锁定这个位置。他抓起钢笔砸向地面,钢化玻璃地板应声而裂。 “清空实验室,启动b计划。“谢一扬踩过碎玻璃,皮鞋底沾着林教授最后的研究心血,“让丹东的货船立刻启航。“ 下午三点二十分,日本海公海。 “长江号“货轮拖着白色浪花,船身的“大连远洋渔业“字样在烈日下泛着虚假的光泽。船长室雷达突然发出刺耳警报,五个红点正从西北方急速逼近。 “是美国海岸警卫队!“大副的吼声带着颤抖,“他们要求我们停船接受检查!“ 老船长吐掉烟头,踩灭在甲板上。他掀开墙上的世界地图,露出红色按钮。这是出发前那个中国商人亲手安装的装置,按钮旁刻着八个字:“宁可沉没,不可被俘。“ “全速前进!“老船长转动舵轮,“通知轮机长,准备''烟花表演''。“ 货轮突然加速,朝着朝鲜领海线狂奔。后方直升机上的探照灯已经锁定了甲板,喇叭里传来英语警告。老船长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那是三年前在谢一扬的汉正街地下诊所装的。 当第一队海警跳上甲板时,老船长按下红色按钮。货舱里的三十吨光刻胶早已混合了白磷,此刻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海警们惊恐地看到,这艘船像被巨兽咬住般,从中间断成两截。 烈焰吞没了甲板上“cotec“字样的集装箱,那是cia伪装成日本供应商设下的诱饵。 傍晚六点整,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捏着半块烧焦的电路板。这是林教授钢笔里抢救出来的唯一残片,上面的俄文编码依稀可辨——“kgb 1987“。 “朝鲜方面确认,''长江号''沉没前已释放救生艇。“张铁柱汇报道,“但cia截获了其中一艘,正在审讯我们的船员。“ 谢一扬转身,将电路板按在全息沙盘上。东湖实验室的三维图像立刻变成红色,标注着“数据全毁“。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斯坦福大学,一个绿色光点正在闪烁——那是林教授留下的瑞士银行保险箱坐标。 “老板,要启动''杜鹃花''去瑞士吗?“ 谢一扬摇头。他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苏联时期的怀表。这是三年前用罐头从乌克兰换来的,表盖内侧刻着林振华女儿的名字。 “喀山大学1985级...“谢一扬喃喃自语,突然将怀表砸向墙壁。齿轮和弹簧在波斯地毯上弹跳,像场微型爆炸。 张铁柱的机械眼记录下这个罕见时刻——谢一扬太阳穴处的血管暴起,那是他情绪失控的唯一征兆。 “通知丹东。“谢一扬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用剩下的t-80图纸换朝鲜的铀浓缩离心机,我们改道做原子级蚀刻。“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烁两下:“但辐射会...“ “东湖沿岸十万居民?“谢一扬打断他,手指划过全息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住宅区,“正好需要批''自愿者''测试辐射病特效药。“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沉入长江。谢一扬按下通讯键,画面切换到北京某办公室。周明远的脸在雪花噪点中浮现,背景是“代省长“的金属名牌。 “周哥,帮我约中科院钱院长。“谢一扬的声音带着蛊惑,“就说...我能解决他的钍基熔盐堆燃料棒问题。“ 全息投影熄灭时,一块齿轮从破碎的怀表里滚出来,停在谢一扬脚边。上面刻着的西里尔字母在阴影中闪烁,像林教授未瞑目的眼睛。 第119章 罗湖海关的黎明枪声ii 1991年6月11日,凌晨4点30分,深圳罗湖口岸。 浓雾笼罩着边境线,探照灯的光柱在雾气中划出惨白的裂痕。谢一扬站在海关监控室的单向玻璃后,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冷峻地盯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六名香港飞虎队员全副武装,手持mp5冲锋枪,正跨过界碑,踏入深圳地界。 “老板,他们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暗红的光,电子合成音压得极低,“带队的是飞虎队高级督察陈志明,曾参与过跨境缉毒行动,背景干净,没有把柄。” 谢一扬轻笑一声,雪茄在指间缓缓转动。 “干净?”他眯起眼,“那就弄脏他。” 话音未落,监控画面骤然切换——飞虎队刚踏入深圳境内不足十米,一队中国武警突然从雾中现身,枪口直指港警。 “站住!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请立即放下武器!”武警队长的吼声通过监控麦克风传来,震得监控室玻璃微微颤动。 飞虎队队员面面相觑,陈志明抬手示意队员停止前进,但并未放下枪械。他上前一步,用生硬的普通话回应:“我们接到线报,有重要通缉犯潜逃至深圳,请求协助缉拿!” 武警队长冷笑:“跨境执法需提前报备外交部批准,你们有文件吗?” 陈志明脸色一僵。 谢一扬在监控室里勾起嘴角。 “录下来了吗?”他问。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数据接口,接入海关总控系统:“全程高清记录,包括他们越境瞬间的坐标定位。” “很好。”谢一扬按下通讯器,“让‘杜鹃花’行动组就位,按计划执行。” —— 清晨6点15分,罗湖口岸三公里外,废弃仓库。 飞虎队被“请”进仓库临时拘押,六名队员背靠背站立,枪械虽未被收缴,但四周三十名武警的95式步枪已上膛,黑洞洞的枪口锁定他们。 陈志明额头渗出冷汗,他清楚这次行动本就不合规,但上头施压,要求不惜代价抓捕谢一扬的走私骨干——那人手里握着英国高层在港的黑料。 可现在,他们成了越境挑衅的“罪犯”。 仓库铁门突然被推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逆光走入。 “陈督察,久仰。”谢一扬微笑着走近,身后跟着两名机械保镖,猩红的电子眼在昏暗仓库里格外刺目。 陈志明肌肉绷紧:“谢一扬?你竟敢——” “我竟敢什么?”谢一扬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甩在陈志明脚下,“看看,认识吗?” 照片上,陈志明的妻子正与一名年轻男子在酒店走廊拥吻,拍摄时间显示为昨日。 陈志明瞳孔骤缩。 “你老婆的钢琴学生,二十岁,牛津大学交换生。”谢一扬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你说,如果这组照片出现在《苹果日报》头版,你还能穿着这身警服回香港吗?” 陈志明喉结滚动,握枪的手微微发抖。 谢一扬直起身,朝身后摆摆手。张铁柱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签了它。”谢一扬将文件拍在陈志明胸口,“承认你们越境是受英方指使,意图破坏‘一国两制’。” “你休想!”陈志明怒吼。 谢一扬不慌不忙,又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 “不惜代价抓人,哪怕越界!”录音里,香港警务处副处长的英式口音清晰可辨,“必要时可开枪,责任由伦敦承担!” 陈志明面如死灰。 —— 上午9点整,香港警务处总部。 警务处长詹姆斯·威尔逊一拳砸在办公桌上,茶杯震翻,红茶泼洒在谢一扬刚传真来的“认罪书”上。墨迹晕染开,陈志明的签名像一道血痕。 “这个中国杂种!”威尔逊咆哮,“他竟敢威胁我们!” 秘书战战兢兢递上另一份文件:“bbc刚收到匿名包裹,里面是……飞虎队越境的完整录像,还有您的录音。” 威尔逊脸色瞬间惨白。 —— 中午12点,伦敦bbc总部。 黄金时段新闻突然插播特别报道——《殖民毒牙:香港飞虎队越境事件全纪录》。 主持人面色凝重:“独家画面显示,香港警方在未获北京批准情况下,悍然越境执法……” 画面中,飞虎队持枪踏入深圳的镜头反复播放,配以谢一扬精心剪辑的“认罪书”特写和威尔逊的录音。 全英哗然。 —— 下午3点,纽约联合国总部。 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将录像带拍在安理会桌上:“英方必须解释,为何纵容香港警方破坏《中英联合声明》!” 英国代表脸色铁青。 —— 傍晚6点,深圳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手中握着刚收到的加密传真——英国内政部紧急通知:暂停所有跨境执法合作,撤换香港警务处高层。 “老板,刚截获伦敦通讯。”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英方准备在人权会议上让步,以换取我们不再公布更多证据。” 谢一扬笑了。 他端起红酒,对着维多利亚港的方向虚敬一杯。 “敬大英帝国。” 杯中酒液猩红如血。 第120章 江城首富的慈善假面 1991年6月13日,武汉扬帆大厦。 暴雨冲刷着大厦玻璃幕墙,谢一扬站在顶层会议室的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一串数字——“扬帆慈善基金”年度审计报告:总收入5.2亿元,实际公益支出2600万元,剩余4.94亿元流向开曼群岛“星辰投资”账户。投影右下角标注着《财经周刊》的水印,这份本该下周发布的报道,此刻正被谢一扬捏在手里。 “老板,舆情已经炸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社交媒体实时数据,#慈善基金黑幕#话题下,转发量以每秒千条飙升。一条高赞评论被标红放大:“谢一扬的‘爱国’是蘸着人血吃的馒头!” 谢一扬轻笑,将报告扔进碎纸机。齿轮碾过纸页的声响中,他按下通讯器:“通知财务部,准备1亿现金。再让《长江日报》的记者十分钟内到一楼大厅。” —— 上午10:15,扬帆大厦一楼中庭。 三十台点钞机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轰鸣,百元大钞堆成三米高的钱山。闻讯而来的记者挤爆大厅,长枪短炮对准谢一扬——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中山装,领口别着镀金的“爱国企业家”徽章。 “各位媒体朋友。”谢一扬抬手压下骚动,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有人污蔑扬帆基金吸血自肥……”他抓起一捆钞票,纸币编号在镜头下清晰可见,“今天我就用行动证明,什么叫真正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说罢,他将钞票扔进特制的钛合金火盆。火焰“轰”地窜起两米高,围观人群发出惊呼。直播镜头立刻切向钱山——每张纸币都在燃烧,但诡异的是,火焰竟呈诡异的青蓝色,毫无寻常纸张燃烧的黑烟。 “是特制焰剂!”《财经周刊》记者王敏突然高喊,“他在烧假钞!” 全场哗然。谢一扬却笑了,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拎出一只密码箱。“啪”地打开,里面是十沓银行封签完好的现金。谢一扬随手抽出一沓砸向王敏:“验验?” 王敏颤抖着撕开封条——中国人民银行冠字号码、防伪线、水印一应俱全。验钞机划过,绿灯亮起:“真钞。” “这一亿,烧的就是某些人的良心!”谢一扬一脚踹翻火盆,余烬在空中飞舞,他踩着一地灰烬走到王敏面前,俯身耳语:“你儿子在武昌实验小学三年级二班,对吧?” 王敏瞬间面无血色。 —— 中午12:30,舆情监控室。 全息屏上的舆论曲线开始诡异反转。热搜第一变成#谢一扬怒烧一亿证清白#,某大v突然发文:“深度起底‘星辰投资’——实为境外势力抹黑中国企业的工具!”配图是所谓“内部邮件”,显示《财经周刊》收受美国基金会资助。 “水军已投放第三波。”张铁柱汇报道,“武汉教育局刚发声明,扬帆基金捐建的20所希望小学工程质量全优。” 谢一扬眯眼看向另一块屏幕——王敏正满脸堆笑地对着镜头朗读道歉信:“本人未经核实传播不实信息,向谢先生致以诚挚歉意……”她身后,丈夫紧紧搂着刚被“爱心人士”送回家的儿子。 “老板,开曼账户的钱……”财务总监欲言又止。 “转去缅甸。”谢一扬截断他的话,“用那批‘教育设备’报关。”他指的是沉在印度洋的山寨游戏机——它们即将被打捞上岸,贴上“扶贫电脑”标签。 窗外,暴雨初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正好照在大厦外墙上新挂的横幅:“爱国企业扬帆集团,十年捐赠超50亿!” 第121章 汉派服装的夺魂镰刀 1991年6月15日,武汉汉正街。 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汉正街的入口处已经挤满了人。 “听说了吗?扬帆服装今天清仓,衬衫只要一毛钱!” “一毛钱?疯了吧?那不得抢破头!” “管他呢,我带了麻袋来,能装多少装多少!” 人群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像潮水一样涌向汉正街中心广场。小商贩、下岗工人、学生、甚至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全都挤在扬帆服装旗舰店门口,眼睛死死盯着那扇还没开的卷帘门。 店门口,两名保安额头冒汗,手里的对讲机滋滋作响。 “队长,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 “拦不住也得拦!老板说了,不到六点不准开门!” 可人群已经等不及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门开了!” ——其实门根本没开。 但这一嗓子就像往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瞬间炸了锅。 “冲啊!!!” 人群疯了似的往前挤,前排的人被推得直接撞在卷帘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后面的根本不管前面的人死活,拼命往前推搡,有人被踩在脚下,惨叫声淹没在嘈杂的吼声中。 “别挤了!有人倒了!” “滚开!别挡道!” 卷帘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倒塌。 人群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店内。 ——然后,真正的灾难开始了。 …… 六点二十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咖啡,俯瞰着远处汉正街的混乱。 他的手机响了。 “老板,出事了。”张铁柱的电子音从听筒里传来,“踩踏事故,现场至少死了三十人。” 谢一扬抿了一口咖啡,眉头都没皱一下。 “媒体呢?” “《长江日报》的记者已经到了,但被我们的人拦在外面。” “很好。”谢一扬放下杯子,转身走向办公桌,“通知公关部,准备通稿——就说‘群体性癔症引发骚乱’,跟产品质量无关。” 张铁柱沉默了一秒:“老板,这次死的人有点多,家属可能会闹。” 谢一扬冷笑一声,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支票簿。 “每人八万,签保密协议。”他随手写下一串数字,“不签的,让他们看看第117章的录像。” ——那是澳门赌场里,何鸿燊的人是怎么处理“闹事者”的。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明白。” …… 上午十点,汉正街中心广场。 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住,排成一列,足足三十六具。 家属的哭嚎声撕心裂肺,但很快,扬帆集团的人来了。 他们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文件夹,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 “各位家属,请节哀。”为首的公关经理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扬帆集团的抚恤金协议,签了字,八万块马上到账。” 一个中年男人红着眼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老婆死了!你们就他妈给八万?!” 公关经理面不改色,轻轻拍了拍男人的手:“先生,您先冷静。法医已经鉴定过了,这次事故是‘群体性癔症’导致的,跟扬帆集团无关。” “放屁!”男人怒吼,“明明是你们搞促销,人太多才踩死的!” 公关经理叹了口气,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男人眼前。 ——照片上,是男人十岁的女儿,正背着书包走进学校。 男人的手瞬间松了。 …… 下午三点,网络舆情监控室。 全息屏幕上,热搜榜单正在疯狂刷新。 #武汉汉正街踩踏事故#原本已经冲上热搜第一,但很快,一条新的词条以惊人的速度顶了上来—— #群体性癔症# 点进去,满屏都是“专家解读”: “着名心理学家李教授表示,此次事件系典型的群体性癔症发作,与商家无关……” “医学博士王某某分析,低价促销易引发消费者非理性行为……” “舆情监测显示,涉事企业扬帆集团长期投身公益,此次事件纯属意外……” 水军的评论如潮水般淹没真实的声音,任何质疑的帖子都会被瞬间举报删除。 到了晚上八点,热搜已经彻底消失。 仿佛那三十六条人命,从未存在过。 …… 深夜,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当天的《长江日报》。 头版标题:《汉正街促销活动秩序井然,市民理性消费》。 他笑了笑,将报纸扔进碎纸机。 窗外,武汉的夜色依旧繁华。 没人记得那些被踩死的人。 ——就像没人记得,那件“0.1元衬衫”的成本,其实只有五分钱。 第122章 苏联遗产的钢铁诅咒 1991年6月17日,伊拉克南部巴士拉郊外。 t-80坦克的残骸在沙漠烈日下散发着焦臭,扭曲的炮管像条被斩首的巨蟒。伊万诺维奇上校蹲下身,手指抹过装甲接缝处的中文铭牌——“重庆特种钢铁厂1991.3“。他的指尖在“特种“二字上停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第七辆了。“上校用俄语咒骂着站起身,军靴踢飞一块还在冒烟的齿轮,“中国人用劣质钢材毁了我们的坦克!“ 翻译官战战兢兢递上卫星电话:“莫斯科急电...克格勃已经锁定责任人。“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命令:“江城,谢一扬,72小时内取回t-80原始图纸,销毁所有证据。“ 同日傍晚,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的皮鞋踩过潮湿的水泥地,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张铁柱的机械眼亮起幽蓝的光,扫描着走廊尽头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确认安全。“机械保镖的电子音带着金属质感,“但建议您不要亲自审讯。“ 谢一扬转动小指上的玉扳指,扳指内侧刻着“t-80-037“的编号。三天前,这枚扳指还戴在乌克兰专家安德烈的手指上。 “开门。“他简短地命令。 液压装置嘶鸣着抬起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电流灼烧皮肉的焦臭。审讯室中央,安德烈被特制的金属支架固定成跪姿,十根手指插着导电针,头顶的滴水装置正以每分钟三滴的频率落下生理盐水——这是谢一扬从某本cia审讯手册上学来的“水刑改良版“。 “告诉我,上校。“谢一扬用俄语开口,随手拿起桌上的坦克模型,“为什么伊拉克的t-80会炸膛?“ 安德烈抬起肿胀的眼皮,嘶哑地笑了:“您比我清楚...那些根本不是t-80的发动机...是重庆59式的...“ 谢一扬突然将模型砸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他揪住安德烈的头发,强迫对方看向墙上的投影——伊拉克沙漠里,七具坦克残骸排成狰狞的队列。 “你的同胞在莫斯科悬赏一亿要我的头。“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但在我死之前,会先让你女儿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投影画面切换,基辅某公寓里,十六岁的娜塔莎正在书桌前写作业。谢一扬按下遥控器,女孩的台灯突然爆出电火花。 “不!“安德烈挣扎着,导电针撕裂指缝,“她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实话。“谢一扬松开手,“克格勃派谁来了江城?“ 凌晨两点,汉阳钢厂废弃车间。 月光从破碎的穹顶倾泻而下,在生锈的轧钢机上勾勒出惨白的轮廓。谢一扬站在天车操控室里,望远镜扫过下方迷宫般的设备群。张铁柱的机械臂接驳在控制面板上,十二个监控画面在屏幕上闪烁红光。 “热成像显示三人。“机械保镖低声报告,“东侧管道区两人,西侧配电房一人,都是职业好手。“ 谢一扬的嘴角勾起冷笑。他故意泄露安德烈被关在这里的消息,就像在血腥的水域投下诱饵。现在,鲨鱼闻讯而来了。 “启动''熔炉''程序。“他按下对讲机,“记住,留一个活口。“ 刹那间,整个车间亮如白昼。高压电弧在设备之间跳跃,将阴影处照得无所遁形。一个黑影从管道上跌落,在接触地面的瞬间被突然启动的传送带卷入——1990年武钢事故的完美复刻,只不过这次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第一个。“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 西侧配电房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中冲出个魁梧的身影。克格勃特工瓦西里,前苏联特种部队格斗教官,此刻他的右臂鲜血淋漓,却仍以惊人的速度奔向中央控制台。 “让他接近。“谢一扬饶有兴致地观察,“启动b序列。“ 当瓦西里跃上控制台时,十二台焊枪突然从四面八方喷射火焰。他翻滚躲避,却踩中了涂满润滑油的钢板,整个人滑向敞口的熔炉——那里温度显示1500c,正是当年吞噬三十七名工人的那台。 千钧一发之际,张铁柱从天而降。机械臂抓住瓦西里的脚踝,将他倒吊在熔炉上方三米处。热浪卷起特工散乱的金发,汗水还未滴落就被蒸干。 “问候你的安德罗波夫同志。“谢一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在车间,“告诉他,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看到黑市悬赏撤销的证明。“ 瓦西里突然狂笑起来,他扯开衣襟露出绑满雷管的躯体:“为了苏维埃!“ 爆炸的冲击波震碎了所有玻璃,谢一扬被张铁柱扑倒在地。等烟尘散去,熔炉边只剩半截焦黑的机械臂,仍死死抓着一段小腿骨。 “老板,东侧还有...“机械保镖的警报戛然而止。监控画面里,最后一名特工正将注射器刺入自己的脖颈,三秒后便口吐白沫倒地。 谢一扬皱眉看着这幕。他没想到克格勃这么决绝,连谈判的机会都不给。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备用方案。 “把安德烈带来。“他整了整西装领口,“是时候给莫斯科发个视频快递了。“ 凌晨四点,扬帆大厦医疗室。 安德烈被束缚带固定在手术台上,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他睁不开眼。谢一扬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戴上橡胶手套。 “你女儿很漂亮。“他拿起骨锯,声音温柔得像在讨论天气,“基辅音乐学院钢琴系,明年要去维也纳深造?“ 安德烈开始剧烈挣扎,心率监测仪发出尖锐的警报。 “别紧张。“谢一扬按下录音键,“只是需要你配合拍段视频。“ 当骨锯的嗡鸣响起时,谢一扬对着镜头露出微笑:“致克格勃主席克留奇科夫先生,这是贵方在江城损失的百分之三十...“ 清晨六点,莫斯科克格勃总部。 克留奇科夫摔碎第五个咖啡杯,投影里安德烈失去左手小指的画面仍在循环播放。更令他震怒的是谢一扬最后展示的文件——1990年12月21日,乌克兰军方签署的t-80技术转让确认书,上有国防部副部长尤里·谢尔盖耶维奇的亲笔签名。 “立刻撤销黑市悬赏!“他冲副手咆哮,“那混蛋手里有谢尔盖耶维奇收受钻石的证据!“ 秘书慌张闯入:“主席,北京方面刚发来照会,抗议我国特工在江城从事破坏活动...“ 克留奇科夫抓起桌上的镇纸砸向投影仪。画面闪烁间,谢一扬的冷笑被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正午十二点,江城东湖别墅。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染血的玉扳指。张铁柱的新机械臂正在安装,临时替换的型号比原先短了三厘米,这让他的平衡系统有些失调。 “老板,莫斯科黑市悬赏已撤。“保镖递上卫星电话,“但克格勃启用了''杜鹃花''协议。“ 谢一扬挑眉。这是克格勃最高级别的暗杀令,意味着将有无穷无尽的杀手前赴后继。他望向湖对岸的武汉大学,林教授曾经工作过的实验室灯火通明。 “通知缅甸方面。“他转身走进客厅,“把t-80真图纸的百分之四十卖给朝鲜军方,剩下的...分成三份。“ 保险柜应声而开,露出里面标着“三峡“、“光谷“、“浦东“的加密硬盘。谢一扬抚摸着硬盘表面的金属纹路,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一份给中纪委王书记的公子,一份存瑞士银行。“他将第三份硬盘抛给张铁柱,“最后这份,等周省长下周进京时带上。“ 机械保镖精准接住硬盘,电子眼突然闪烁警报:“检测到激光瞄准信号!“ 玻璃碎裂的瞬间,谢一扬已被扑倒在地。子弹击碎了墙上的世界地图,正中莫斯科的位置。张铁柱的机械臂射出钩索,窗外传来人体坠地的闷响。 “第七个。“谢一扬拍拍西装上的灰尘,看了眼手表,“该吃午饭了。“ 窗外,东湖波光粼粼,游船上的游客们对这场暗杀毫无察觉。更远处,江城的天际线正在烈日下蒸腾扭曲,像一座正在熔化的钢铁坟墓。 第123章 南巡废墟的金融丧尸 清晨,珠海拱北口岸的晨雾还像轻纱一样笼罩着大地,给整个城市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然而,谢一扬的黑色奔驰却早已如箭一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金湾开发区的观景台上。 谢一扬推开车门,动作优雅地走下车,他的身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张铁柱见状,急忙迎上前去,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给了谢一扬。 谢一扬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立刻映入眼帘。那报表上,红色的预警标识像鲜血一样刺眼,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三期工程流拍了。 “老板,三期工程流拍了。”张铁柱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分析的蓝光,似乎在努力解读着这背后的原因,“七家竞标企业临时撤标。” 谢一扬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指尖在栏杆上轻轻叩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晨雾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一种外在表现。 他的目光越过栏杆,投向远处那片填海造陆的工地。在晨光的映照下,那三十七栋主体完工的写字楼宛如一群沉默的巨人,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三个月前,这里还是资本追捧的香饽饽,无数投资者对它趋之若鹜;而如今,它却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 就在谢一扬沉思之际,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是集团法务总监打来的电话。“老板,我们收到了几家环保组织的联名诉讼,指控三期工程存在严重的生态破坏问题。”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而紧张。谢一扬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环保问题一直是他最为重视的,没想到竟在此处栽了跟头。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立刻安排律师团队应对,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挂断电话,谢一扬望向张铁柱,目光坚定:“走,去工地看看。”两人迅速上车,奔驰再次朝着工地疾驰而去。一路上,谢一扬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他知道,这次的危机不仅关乎着公司的利益,更关乎着他的声誉和未来。当他们赶到工地时,只见一群环保人士正举着标语,在工地门口抗议。谢一扬皱了皱眉,心中暗忖: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傍晚6:30深圳证券交易所 深秋的暮色中,谢一扬站在深交所顶楼的贵宾室。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楼下广场的大屏幕正在滚动播放扬帆集团与珠海市政府的战略签约新闻。 “谢董,专项债批下来了。“深交所债券部的负责人递过一份文件,“但证监会对其中两条条款有疑问...“ “我们已经按照要求修改。“谢一扬接过文件时,袖扣不经意划过对方的手背。那是枚特制的录音干扰器,能确保接下来二十分钟的谈话不会被任何设备记录。 当负责人低头查看新条款时,谢一扬望向窗外。夜色中的深圳湾大桥宛如一条光带,连接着珠海这个即将被资本重新点燃的火种。 深夜11:15珠海情侣路 咸涩的海风掠过防波堤,谢一扬的西装外套猎猎作响。身后临时搭建的“东盟金融论坛“展馆灯火通明,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明天的会场。 “都安排好了。“张铁柱递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二十家媒体的预热报道,“《财经》杂志的专访排在...“ 谢一扬突然抬手示意噤声。他的卫星电话正在震动,来电显示是周明远的私人号码。三分钟后,他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通知所有分公司。“他转身走向轿车,“明天股市开盘前,把我们的珠海概念股持仓增加三倍。“ 当奔驰车驶离海岸线时,远处海平面已经泛起鱼肚白。新一天的资本博弈即将开始,而谢一扬手中,已经握住了最重要的那张底牌。 第124章 光谷的毒血重生 1991年6月21日,武汉东湖。 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上,泛着诡异的橘红色,像是被稀释过的血水。谢一扬站在湖边,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检测报告——东湖水质辐射值超标1200倍,沿岸村庄的癌症发病率在过去三个月激增300%。 “老板,环保局的人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低声提醒。 谢一扬头也不抬,指尖轻轻摩挲着报告上的数据,嘴角微微上扬:“让他们等着。” —— 上午9:00,东湖新区规划会议厅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环保局局长陈志强面色铁青,手里的钢笔几乎要被他捏断。投影仪上,谢一扬的ppt正播放着“光谷科技园”的宏伟蓝图——高端研发中心、国际实验室、半导体产业基地……每一帧都光鲜亮丽,唯独没有提到脚下的土地里埋着什么。 “谢总,东湖的污染问题必须解决!”陈志强终于忍不住拍桌而起,“沿岸三个村子,已经有七十多人确诊癌症,再这样下去——” “陈局。”谢一扬微笑着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轻轻推了过去,“您儿子在澳洲的别墅,风景不错。” 照片上,一个年轻人正站在泳池边,背后是悉尼歌剧院的全景。陈志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儿子留学的事,连单位同事都不知道。 “你……什么意思?” 谢一扬没回答,只是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递上一份新文件——《东湖生态治理特别方案》,落款是省政府的红头印章。 “从今天开始,东湖沿岸划为‘军事科研禁区’。”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像刀锋一样冷,“所有村民,三天内强制迁移。” —— 中午12:30,东湖村 村口的大喇叭循环播放着拆迁通知,几个穿制服的人正挨家挨户贴封条。七十多岁的李老汉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攥着一沓病历单——肺癌晚期,医生说他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凭什么赶我们走?祖祖辈辈都住这儿!”李老汉红着眼吼了一嗓子,却被两个穿迷彩服的壮汉架住胳膊往外拖。 “老东西,别不识抬举!”其中一人冷笑,“这儿马上要建国家重点实验室,耽误了进度你担得起吗?” 李老汉挣扎着回头,正看见几辆卡车轰隆隆开进村子,车厢里装的不是家具,而是一堆堆灰黑色的工业废料,散发着刺鼻的金属味。 “那……那是啥?”他颤声问。 没人回答他。 —— 下午3:00,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的东湖。湖面上,几艘工程船正在作业,将成吨的混凝土倾倒进水里——那是从重庆某核工厂运来的“特殊填料”,每吨成本不到50元,却能确保未来三十年,任何检测仪在这里都会失灵。 “老板,村民闹事的视频已经压下去了。”张铁柱汇报道,“《长江日报》明天会发通稿,标题是《东湖新区建设获重大突破,光谷科技园助力国家战略》。”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一份新合同上——某军工企业的订单,要求提供“抗辐射特种建材”,单价是市场价的30倍。 “告诉林教授,他的‘辐射屏蔽技术’可以量产了。”他轻笑一声,“就用东湖的‘实验数据’做背书。” —— 深夜11:45,东湖禁区外围 一支环保局的检测小队鬼鬼祟祟地摸到湖边,领头的年轻人刚拿出仪器,表盘上的数字就疯狂跳动,随后“啪”地一声黑屏。 “操!又坏了?”他骂了一句,回头看向队长,“王哥,这已经是今晚第三台了!” 队长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湖面——月光下,湖水泛着不正常的荧光绿色,像是某种活物的呼吸。 “走吧。”他最终叹了口气,“这儿的数据……永远都不会正常了。” —— 次日清晨,《湖北日报》头版头条 【光谷科技园奠基仪式隆重举行,省委领导高度赞扬扬帆集团社会责任担当】 配图上,谢一扬笑容满面,和一众官员握着金铲子,背后是刚刚立起的“军事科研禁区”牌子。 没有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孩子正被抱上救护车,他的皮肤上布满了溃烂的红斑。 第125章 国债的世纪冤魂 1991年6月23日,伦敦金融城,巴林银行总部 暴雨倾盆,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要将这座百年金融堡垒碾碎。 交易大厅内,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穿着考究的银行家们面色惨白,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日经指数单日暴跌14%,巴林银行新加坡分行的持仓账户上,赤字像滚雪球般膨胀至8.5亿英镑。 “尼克·里森那个蠢货!”总裁彼得·巴林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水晶烟灰缸震落在地,摔得粉碎。他抓起电话,声音嘶哑:“立刻联系英格兰银行!我们需要紧急注资——” 话音未落,秘书跌跌撞撞冲进来:“总裁!新加坡分行……刚刚被强制平仓了!” 彼得·巴林僵在原地。 屏幕上,日经指数曲线突然断崖式下坠,最终定格在-22%的位置。巴林银行的百年徽标旁,跳出一行刺目的红色警告:“账户余额:-13.6亿英镑”。 ——这座金融帝国,在谢一扬精心编织的陷阱里,轰然崩塌。 同日深夜,香港中环,扬帆集团离岸交易中心 谢一扬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敲着水晶杯壁,琥珀色的威士忌映出他眼底的冷光。 全息投影中,全球股市的崩盘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伦敦富时100指数跌9%,法兰克福dax指数跌11%,巴黎cac40指数跌8%……而屏幕右下角的账户余额,正以每秒千万的速度疯狂跳动——“做空欧洲债市总收益:37.2亿港元”。 “老板,伦敦那边收网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暗红的光,电子音里带着金属质的冰冷,“尼克·里森刚刚在法兰克福机场被捕,巴林银行董事会全员辞职。” 谢一扬轻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 烈酒入喉的灼烧感,让他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在327国债期货的暗盘交易中,他亲手篡改了巴林银行的交易记录,将万国证券的5亿亏损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这家英国老牌银行的账上。 “英格兰银行什么反应?”他漫不经心地问。 “已经宣布接管巴林银行,但——”张铁柱调出一段实时新闻画面,bbc女主播正语速飞快地播报,“消息人士透露,巴林银行亏损可能涉及跨国金融欺诈,英国警方已介入调查……” 谢一扬眯起眼,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一叩。 投影画面瞬间切换,显示出瑞士信贷银行的加密账户页面——37亿港元的巨额资金,正通过层层离岸公司拆解,最终汇入缅甸军方控制的“金三角矿业公司”。 “让《金融时报》的线人发稿。”他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标题就叫《巴林银行内控漏洞酿成悲剧》。” 次日凌晨,北京中纪委大楼 第五监察室主任王立春盯着手中的绝密文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文件第一页是谢一扬与巴林银行新加坡分行的资金往来记录,第二页则是327国债期货的原始交易数据——两相对比,明显存在人为篡改的痕迹。 “证据确凿!”他猛地拍桌而起,“立刻申请对谢一扬的立案审查!”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王主任,紧急通知。”秘书快步走进来,递上一份盖着红头印章的文件,“关于暂停调查327国债期货异常交易的通知。” 王立春瞪大眼睛。 文件末尾,那个熟悉的签名让他如坠冰窟——正是分管金融的某位中央领导。 “这……这不可能!”他声音发颤,“谢一扬的犯罪证据链已经完整,只要再给我们三天——” “没有三天了。”秘书压低声音,“刚接到消息,缅甸军方代表正在钓鱼台国宾馆洽谈‘一带一路’合作项目,谢一扬是中方首席顾问。” 王立春颓然坐回椅子上。 窗外,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武钢改制案中“意外坠楼”的前任调查组长——那具摔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手里也攥着同样一份红头文件。 正午12:00,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奔流不息的长江。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短信弹出:“调查组已撤,杜鹃花协议终止。” 发信人号码显示为但他知道,这背后是那位刚刚保下他的大人物。 “老板,伦敦那边有新动作。”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苏格兰场的内部报告,“英国警方发现了交易记录被篡改的痕迹,正在追查ip地址。” 谢一扬扫了一眼,嘴角勾起冷笑。 他按下办公桌底部的暗格,取出一枚小巧的硬盘——这是327国债案的全部备份数据,包括他与管金生的秘密录音、万国证券的黑账本,以及……那位大人物收受缅甸翡翠的监控视频。 “把这份‘礼物’寄给《泰晤士报》的埃德温爵士。”他将硬盘抛给张铁柱,“顺便提醒他,他孙女在剑桥大学的学费该交了。” 机械保镖精准接住硬盘,电子眼突然闪烁警报:“检测到异常信号!有无人机正在接近——” “轰!” 大厦玻璃幕墙轰然炸裂,一架微型无人机拖着尾焰冲进办公室,在距离谢一扬三米处自爆! 火光中,无数纸屑漫天飞舞——那是伪造的巴林银行交易记录,每一张都印着尼克·里森的签名。 “克格勃的告别礼物。”谢一扬掸去西装上的灰烬,看了眼腕表,“正好赶上午餐时间。” 窗外,无人机的残骸坠入长江,转眼被浑浊的江水吞没。 就像那些永藏深渊的金融黑幕,再也无人知晓。 第126章 三峡移民的沉默墓碑 1991年6月25日,三峡库区巴东县。 暴雨如注,江水浑浊。审计组的白色面包车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爬行,车轮卷起的泥浆拍打在车门上,发出“啪啪“的闷响。车内,计算机专家王岩死死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 “找到了!“王岩突然低呼一声,手指颤抖着指向屏幕上一串数字,“这1200个名字在户籍系统里根本不存在!“ 坐在后排的审计组长陈国栋猛地前倾身体,安全带勒得他胸口生疼。雨水模糊了车窗,但屏幕上那列虚报名单却清晰得刺眼——“张秀兰等1200人,补偿金合计2400万元,1991年3月15日拨付“。 “资金流向呢?“陈国栋声音沙哑。 王岩快速敲击键盘,加密程序突破最后一道防火墙。屏幕一闪,澳门葡京酒店的logo赫然出现,账户余额显示:23,876,542.00港元。 “操他妈的!“陈国栋一拳砸在座椅上。车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他铁青的脸,“移民的血汗钱进了赌场!“ 雨刷器疯狂摆动,却赶不上暴雨的节奏。王岩突然压低声音:“组长,县移民办那个女会计...张秀兰,她今早偷偷塞给我这个。“他从内衣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原始名册在观测站松树下,救我。“ ......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三峡大坝纪念币。窗外阳光明媚,与三峡库区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老板,审计组找到张秀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声纹识别系统刚刚确认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答应带他们去拿证据。“ 纪念币在谢一扬指间突然停住。他眯起眼睛,长江在阳光下像一条金色的巨蟒。“观测站是不是在鹰嘴崖那边?“ “正对悬崖,海拔187米,无护栏。“张铁柱的数据库瞬间调出地形图,“松树是去年为水土保持项目种的,树龄1年3个月。“ 谢一扬轻轻点头,纪念币“叮“的一声弹起。“去接我们的张会计,别让审计组等急了。“硬币在空中划出弧线,“记得带上树苗,就说...是补种计划。“ ...... 暴雨中的鹰嘴崖像一头蛰伏的怪兽。张秀兰裹紧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身后跟着陈国栋和两名审计员,更远处是自称她“侄子“的陌生男人——那人左眼的机械义眼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就在前面!“张秀兰指着悬崖边一棵新移栽的松树,树干上刻着不起眼的十字标记。三天前她偷偷把账本埋在这里时,绝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卷入这样的漩涡。 陈国栋刚要上前,突然被王岩拉住。“组长,不对劲。“王岩盯着那个所谓的侄子,“她说自己是孤儿,哪来的侄子?“ 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侄子“金属指节上扬帆集团的徽标。陈国栋瞳孔骤缩——“跑!“ 太迟了。 张秀兰只觉后颈一凉,机械手掌已经扣住她的肩膀。她惊恐地转头,正对上那只猩红的电子眼。 “姑,小心脚下。““侄子“的声音温柔得可怕。 世界突然天旋地转。张秀兰最后的意识是冰冷的雨水灌入口鼻,以及悬崖上那棵松树越来越远的影子。她怀里的账本散落开来,纸张在坠落过程中被雨水打湿,墨迹晕染成一片片血色的花。 ...... “意外!纯属意外!“巴东县长擦着汗对记者解释,“张秀兰同志长期加班导致精神恍惚,我们多次劝她休息...“ 谢一扬站在人群外围,黑色长柄雨伞隔绝了细雨。他望着悬崖下方忙碌的搜救队,嘴角微微上扬。那里,二十名扬帆集团的“志愿者“正在“协助“搜寻,实际上却把张秀兰的尸体推向更深的岩缝。 “树苗都种好了?“他轻声问。 张铁柱点头,机械臂上还沾着泥土:“87棵速生松,根系三年内能穿透岩层到达尸体位置。“ 谢一扬满意地看着那片新栽的树苗。在普通人眼里这只是普通的水土保持工程,但在他眼中,这些松树是天然的坟墓——随着树木生长,根系会将尸体和账本一点点拖入地底深处,所有证据都将成为树木的养分。 “《三峡日报》的记者到了吗?“ “正在采访县长,标题拟用《基层干部的奉献与牺牲》。“张铁柱调出刚刚收到的邮件,“另外,陈国栋组长收到他女儿在幼儿园的照片。“ 谢一扬收起雨伞,最后看了一眼悬崖。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片新绿的松树林上,生机勃勃。 “回武汉。“他转身走向奔驰车,“明天还有珠海的地皮要拍。“ ...... 三天后,巴东县移民办。 陈国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告,手指悬在“提交“按钮上。屏幕角落是他女儿的笑脸——照片拍摄于今早的幼儿园门口,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 “组长...“王岩欲言又止。 陈国栋深吸一口气,缓缓关闭文档。窗外,新栽的松树在风中摇曳,树根正悄无声息地向下延伸。 第127章 汉正街的电子亡灵iii 1991年6月27日,长江武汉段,暴雨初歇。 江面泛着铅灰色的雾霭,三艘锈迹斑斑的驳船拖着磁力打捞网缓缓前行,船尾的扬帆集团logo被水汽洇得模糊不清。 “捞到了!” 穿橙红色救生衣的工人突然高喊,钢丝绳骤然绷紧。水下传来金属碰撞的闷响,打捞网缓缓升起,网兜里挤满黑黢黢的方块状物体——那是被江水浸泡三个月的“长江二代”游戏机,外壳上还黏着螺蛳壳和藻类。 谢一扬站在指挥艇甲板上,指尖摩挲着一台刚捞起的样机。螺丝刀撬开卡槽,主板上的水渍在阳光下泛出彩虹色油光。“缅甸产的防潮涂层果然不行。”他轻笑一声,转头对张铁柱道:“让技术组准备b方案。” 机械保镖的电子眼闪烁两下,喉部扬声器传出合成音:“翻新车间已就位,但工商局抽查名单上有青松希望小学。” “正好。”谢一扬将样机抛入江中,溅起的水花惊飞一群白鹭,“把‘自毁程序’装进这批捐赠机。” 上午10:15,汉正街地下翻新工厂 流水线上,两千台泡水游戏机正被高压气枪吹干。穿防静电服的工人们动作麻利,用砂纸打磨掉外壳上的锈迹,再贴上崭新的“爱国助学专用设备”标签。 车间角落,三名技术员正往主板焊接某种微型装置。领头的老刘擦了把汗,低声问身旁的年轻人:“小周,这芯片真能烧起来?” “何止。”小周指了指工作台上的《电子元件参数表》,其中一行被红笔圈出:“mx-117自燃模块,触发温度65c”。表格右下角盖着“军工技术转化办公室”的蓝色印章。 老刘手一抖,电烙铁差点戳穿电路板。窗外突然传来引擎声,五辆工商执法车正拐进巷口。 下午2:30,青松希望小学操场 五百名小学生整齐列队,眼巴巴盯着主席台上那堆印着熊猫图案的纸箱。校长王建国握着谢一扬的手连连摇晃:“感谢扬帆集团捐赠五千台教育电脑!孩子们终于能上计算机课了!” “科教兴国嘛。”谢一扬笑着接过剪刀,为捐赠仪式剪彩。绸带断裂的瞬间,他余光瞥见操场边缘——两名工商执法人员正偷偷拆开一台样品机,相机镜头对准了主板。 张铁柱的机械臂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加密信号通过5g基站(注:1991年技术bug为小说设定)传入每台主机。主席台后方的大屏幕突然闪烁,跳出一行红色警告:【检测到境外电磁入侵!】 “趴下!”谢一扬猛地扑倒校长。 “轰——!” 五千台游戏机同时爆出蓝白色火花,主板上的mx-117模块在0.3秒内将温度飙升至800c。塑料外壳熔化成粘稠的沥青状物质,将关键电路彻底包裹。焦糊味弥漫的操场上,只剩工商局干部举着半截烧焦的主板发呆——那上面所有芯片型号都已碳化。 傍晚6:00,扬帆大厦危机公关中心 十八台电视机同步播放不同频道的新闻。央视《焦点访谈》画面里,某军事专家正指着电子显微镜照片侃侃而谈:“这种定向自毁技术常见于北约间谍设备,显然是境外势力针对我国教育事业的破坏!” 谢一扬关掉声音,看向办公桌前瑟瑟发抖的技术员小周:“缅甸组装线处理干净了?” “全…全部沉入马六甲海峡了。”小周喉结滚动,“但工商局数据库里还有抽检记录备份…”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诡异的红光,远处汉口海关大楼腾起蘑菇云状的黑烟。张铁柱的电子眼弹出实时监控——那是工商局档案库所在的方位,此刻正被一辆“意外”自燃的油罐车引燃。 “现在没有了。”谢一扬推开窗户,让晚风吹散报告单上的灰烬。飘舞的纸屑中,隐约可见《关于请求军工技术支持反间谍行动的申请》,落款处盖着某位中央领导的私人印章。 深夜11:30,长江轮渡码头 小周攥着去深圳的船票钻进船舱,背包里塞着十捆美金。他刚喘匀气,突然发现对面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那人左手的机械手指正有节奏地敲击膝盖,节奏与江浪拍打船体的频率完全一致。 “谢总让我送您一程。”机械男递来罐冰镇可乐,“他说…您该去和缅甸的同事团聚了。” 铝罐“咔”地一声被拉开,气泡声完美掩盖了船舱另一侧的重物落水声。渡轮拉响汽笛,碾碎江面上那串转瞬即逝的气泡。 远处,青松希望小学的废墟清理工作仍在继续。挖掘机铲起焦黑的电子残骸时,没人注意到泥土里半张未烧尽的《自毁模块使用说明书》——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字:“made in扬帆实验室”。 第128章 澳门赌场的末日轮盘 1991年6月29日,澳门横琴岛。 暴雨如注,狂风呼啸,台风“莲花“正在南海肆虐。横琴赌场那栋32层的玻璃幕墙大厦在风雨中微微晃动,像一根即将倾倒的蜡烛。 谢一扬站在距离赌场五百米外的观测点,手中的激光测距仪显示出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倾斜度7.2度,超出安全标准3倍有余。 “老板,结构工程师的最新报告。“张铁柱递来一份文件,机械手指在雨水中泛着冷光,“主承重柱的混凝土强度不足标称值的30%,钢筋含量只有设计标准的40%。如果今晚的台风持续增强...“ “没有如果。“谢一扬打断他,声音比雨水还冷。他抬头望向赌场顶层,那里灯火通明,隐约可见富豪们狂欢的身影。“国际刑警的调查组什么时候到?“ “明天上午十点。“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带队的是莫里斯探长,专门调查跨境金融犯罪。他们带了瑞士最先进的建筑结构检测仪。“ 谢一扬眯起眼睛,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赌场大厦在风中发出不祥的“吱呀“声,仿佛垂死巨人的呻吟。 “通知爆破组,按''红莲计划''执行。“他转身走向防弹奔驰车,“告诉何鸿燊,我要在十分钟内见到他。“ 澳门葡京酒店,帝王厅 何鸿燊的镀金打火机在昏暗的包厢里划出一道弧光,雪茄的烟雾模糊了他阴沉的脸色。 “谢一扬,你疯了吗?“赌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锋般锐利,“爆破赌场?你知道我在这项目上投了多少?“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转着红酒杯,杯中的拉菲在灯光下像血一样浓稠。“何先生,比起牢狱之灾,钱算什么?“他轻笑一声,“国际刑警盯上的不只是赌场质量问题,还有通过这里洗白的200亿专项债资金。“ 包厢角落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报道:“...珠海横琴赌场被举报使用劣质建材,国际刑警组织已介入调查...“ 何鸿燊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当然知道那些“三峡移民专项债“的资金是如何通过赌场洗白的,更知道一旦事情败露,等待他的是什么。 “爆破后,保险金怎么分?“赌王突然问。 “你三我七。“谢一扬放下酒杯,“别忘了,理赔的关键证据在我手里。“ 何鸿燊猛地站起身,雪茄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六四!没有我的配合,你的爆破计划根本——“ “啪!“ 谢一扬将一个牛皮纸袋扔在桌上。几张照片滑出来,上面清晰地显示何鸿燊的长子与某位政要夫人在床上的不堪画面。 “一九。“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你一,我九。否则明天这些照片就会头版上。“ 包厢里死一般寂静。何鸿燊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铁青。他的手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滔天的愤怒与无力。 “...成交。“赌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谢一扬微笑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爆破定在凌晨三点,台风最强的时候。让你的人提前一小时清场,记得留几个''客人''做戏。“ 横琴赌场地下停车场,凌晨2:45 十二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爆破专家正在最后调试设备。c4塑胶炸药被塑造成各种管道和电缆的形状,巧妙地安置在承重结构的关键节点。 “记住,爆破必须看起来像恐怖袭击。“谢一扬对领队的退伍工兵说道,“我要一个完美的斜切面,让所有人都相信是定向爆破导致的坍塌。“ “老板放心。“工兵指了指三维模型上的红色标记,“炸药当量计算精确到克,保证主楼会像被刀切一样,沿着这条线倒下。监控室和财务室会完好无损。“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投影出赌场的实时热力图。“还有十七人在vip区,包括三个中东石油大亨和一个日本财阀代表。“ “很好。“谢一扬看了看腕表,“通知''替罪羊''就位。“ 赌场vip区,凌晨2:58 沙特王子阿卜杜勒正在豪掷千金,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突然,整个楼层剧烈晃动了一下,水晶吊灯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地震?“日本三菱集团代表山本健一皱眉问道。 侍者连忙安抚:“只是台风,各位尊贵的客人请放心,我们的建筑绝对安全...“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地下传来!整栋大楼像被巨人推了一把,开始缓慢而不可阻挡地向东南方向倾斜。玻璃幕墙成片爆裂,赌桌、轮盘、老虎机纷纷滑向一侧。 “真主啊!“阿卜杜勒王子惊恐地看着脚下的地板开始倾斜,角度越来越大。 山本健一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固定在墙上的消防水管。“是恐袭!快逃!“ 就在大楼倾斜到15度时,第二次爆炸发生了——这次是从顶层赌场大厅中央炸开,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赌客。 横琴岛海岸,凌晨3:15 谢一扬站在安全距离外,举着望远镜观察爆破效果。赌场大厦已经按照计划精确地倒向预定方向,像一棵被锯倒的大树。 “完美。“他轻声赞叹,“伤亡情况?“ 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着处理数据:“确认死亡32人,包括三个目标富豪。监控录像已经编辑完成,恐怖组织为此负责,会在天亮前上传到暗网。“ “国际刑警那边呢?“ “莫里斯探长的航班因为台风延误了,他们改乘明天中午的船。“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足够我们处理现场了。让''清洁工''进场,记住,承重柱的样本必须全部替换。“ 爆破废墟,清晨5:20 暴雨仍在继续,但风力已经减弱。二十名穿着印有“扬帆建筑“字样工作服的工人正在废墟中搜寻。他们手持切割机,专门寻找混凝土承重柱的残骸。 “找到了!“一个工人大喊,“西侧主承重柱的截面!“ 张铁柱快步走来,机械臂展开精密扫描仪。屏幕上显示出混凝土内部的钢筋分布——稀疏得可怜,而且严重锈蚀。 “替换。“他简短地命令。 工人立刻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圆柱形混凝土样本,上面整齐排列着高密度钢筋。他们用专业工具将这块“标准样本“嵌入废墟中,完美替代了原本的残骸。 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正在赌场财务室的废墟中“意外“发现了一个防水保险箱。箱子里装着几份阿拉伯语文件,以及一面恐怖组织旗帜。 澳门警署,上午9:00 谢一扬“悲痛“地向媒体发表声明:“...这是一起针对中国企业的恐怖袭击,我们强烈谴责这种反人类的暴行...“ 在他身后,澳门警方的新闻发布会正在展示“现场发现的证据“——那些被精心安置的“恐怖分子遗留物“。 国际刑警的莫里斯探长皱着眉头查看刚拿到的建筑样本检测报告。“奇怪,混凝土强度完全达标,钢筋含量也符合标准...“ “我早说过,我们用的是最好的建材。“谢一扬走过来,一脸沉痛,“可惜再坚固的建筑也抵挡不住恐怖分子的疯狂。“ 莫里斯狐疑地看了一眼报告,又望向远处已成废墟的赌场。“谢先生,我们会继续调查...“ “当然,这是你们的职责。“谢一扬递给他一张名片,“有任何需要,扬帆集团全力配合。“ 名片背面,隐约可见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号码。 珠海海景别墅,深夜11:30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块混凝土碎片——那是未被替换的原始承重柱样本。窗外,横琴岛的废墟在月光下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保险金到账了。“张铁柱汇报道,“9.8亿美元,已经通过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分流。“ 谢一扬点点头,将混凝土碎片丢进粉碎机。“何鸿燊什么反应?“ “他要求见您,说有''新提议''。“ “让他等着。“谢一扬冷笑,“现在着急的是他,不是我。“ 粉碎机发出刺耳的轰鸣,那块承载着真相的混凝土化为齑粉,随着夜风飘散在珠海的海面上。 谢一扬转身走向书房,那里挂着一幅崭新的中国地图——横琴岛的位置被画上了一个红叉,下一个目标直指上海浦东。 “通知周省长,明天上午十点,我要见他。“他对着空气说道,“关于''一带一路''专项债的新计划。“ 窗外,最后一缕月光也被乌云吞没。远处海面上,一艘没有开灯的渔船正悄悄驶向公海,船上载着几个贴着“建筑样本“标签的金属箱。 那些箱子将在黎明前沉入南海最深处,与赌场的真相一起,永远消失在黑暗的深渊里。 第129章 光谷的硅基起义 1991年7月1日,武汉天河机场。 凌晨三点,暴雨如注。 林振华实验室的警报声刺破夜空,红色警示灯将走廊映得如同血洗。五名保安横七竖八倒在门禁处,颈动脉上的针孔还在渗血。 监控室里,张铁柱的机械眼锁定屏幕——实验室主机舱门大开,三块指甲盖大小的晶圆芯片不翼而飞。备用电源的阴影中,半个鞋印清晰可见:42码,美式军靴底纹。 “老板,是cia的''蓝鸟''。“张铁柱的电子合成音带着金属震颤,“林教授的助手刘明辉带着f3光纤预制棒技术叛逃了。“ 谢一扬站在暴雨中,黑色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掌心里被捏变形的打火机——这是三小时前刘明辉落下的,zippo底部刻着台积电的logo。 “查航班。“ “已锁定mu2097,经香港转机台北。“张铁柱的视网膜投影出航线图,“但桃园机场有张汝京的接应车队。“ 谢一扬突然笑了。雨滴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在zippo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给缅甸的''蝰蛇''发加密指令。“他转身走向直升机,“我要那枚芯片在张汝京眼前化成灰。“ 桃园机场,上午9:17 刘明辉死死攥着西装内袋。三块芯片隔着布料发烫,像是揣着三块烧红的炭。 接机口人群熙攘,他一眼就认出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张汝京身后站着六名穿便衣的安保,腰间鼓起的手枪轮廓清晰可见。 “张总!“刘明辉踉跄着扑过去,“他们可能已经——“ “嘘。“张汝京按住他颤抖的肩膀,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机场广播喇叭,“先去洗手间换装。“ 男厕隔间里,刘明辉哆嗦着拆开密封袋。当他把芯片按进特制护照夹层时,突然发现金属门板上刻着一行小字: 【扬帆集团向您问好】 “操!“他猛地撞开门,正对上保洁员浑浊的眼球——那人左耳戴着军用骨传导耳机,右手握着通厕泵的手柄微微发颤。 张汝京的保镖瞬间拔枪。 “轰!“ 第一颗子弹击碎镜子时,刘明辉看清了保洁员工作服下的机械关节。他疯狂撕扯护照夹层,芯片却在指尖融化成粘稠的银白色液体——纳米铝热剂正在吞噬硅晶圆,洗手间顷刻间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芯片!芯片在烧!“刘明辉绝望地拍打冒烟的护照,下一秒被张铁柱的机械臂掐住喉咙提离地面。 十米外的母婴室里,真正的张铁柱通过监控画面皱眉:“老板,替身得手了,但芯片是假的。“ 谢一扬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真的在刘明辉胃里。“ 桃园机场上空,一架没有编号的直升机突然俯冲。机舱里,刘明辉看着外科医生手里的手术刀,终于明白为什么登机前有人“好心“递给他那板胃药。 当刀尖划开他胃袋时,远在武汉的谢一扬正把玩着另一枚zippo——底部刻着【桃园机场vip储物柜,a-17】。 火苗窜起的瞬间,台北传来消息:张汝京的奔驰车队在高速路口爆炸,残骸里发现了半枚熔毁的芯片。 “继续找。“谢一扬弹开打火机盖,火光映亮他眼底的阴鸷,“光刻胶的配方总要有人带进棺材。“ 窗外暴雨更急了,东湖的水位正在秘密上涨。 第130章 江城税案的深渊回响 1991年7月3日,北京国家税务局大楼。 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会议室里的投影仪在雨声中嗡嗡作响。稽查局局长郑国明盯着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像血管般从武汉延伸至开曼群岛。 “谢一扬这三年累计转移资产87亿。“郑国明用激光笔圈出几个关键节点,“最离谱的是这个——“光点停在一份标注“光刻胶研发专项“的文件上,“单笔申报研发费用12亿,实际支出不到两千万。“ 会议室角落突然传来杯子碎裂声。新来的实习生脸色惨白,蹲在地上收拾瓷片的手抖得厉害。 “怕了?“郑国明冷笑,“这才刚掀开江城首富的冰山一角。“他敲击键盘调出新页面,“昨天技术科恢复了部分被删数据,发现扬帆集团在1990年就...“ 话音戛然而止。投影屏幕突然扭曲,所有文件变成雪花噪点。郑国明猛拍键盘,主机箱却爆出一团蓝火,焦糊味瞬间弥漫整个会议室。 “又来了!“技术科长冲上前拔电源,“这是本周第三次系统崩溃!“ 走廊警报声刺破雨幕。郑国明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玻璃窗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也映出楼下那辆无牌黑色轿车——三天来,它始终停在国税局正门口。 ...... 武汉扬帆大厦49层,量子计算机实验室。 谢一扬戴着防蓝光眼镜,凝视着全息投影里翻滚的乱码。那些0和1的洪流正沿着海底光缆狂奔,化作撕裂国税局数据库的电子野兽。 “郑国明权限已破解。“穿白大褂的工程师推了推眼镜,“但他把纸质备份锁在国安级保险柜...“ 玻璃幕墙外,长江在烈日下泛着金属光泽。谢一扬突然伸手穿透全息投影,乱码立即重组为三维地图——北京西城区某老旧小区被红圈标注。 “他女儿今天高考?“谢一扬指尖轻点,地图放大到某栋单元楼402室窗户。监控画面里,穿校服的女孩正往书包塞准考证。 工程师喉结滚动:“我们的人已经...“ “换方案。“谢一扬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让上海分公司准备三件事。“他走向落地窗,阳光在西装上烙下金色边框,“第一,科创板上市材料;第二,张江高科的假工地;第三...“他转身时阴影吞没半张脸,“找个患晚期肝癌的财务总监。“ 工程师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老板,郑国明刚调阅了缅甸军政府的翡翠交易记录!“ 谢一扬瞳孔骤缩。投影画面切换成仰光港监控视频,去年那批运往中国大使馆的木箱正在开箱验货——翠绿欲滴的玉石间,隐约可见刻着“赠周明远“的黄金铭牌。 “启动杜鹃花协议。“谢一扬语速突然加快,“三小时内必须让郑国明看见他女儿在黄浦江畔背单词的照片。“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暴涨:“来不及了,他刚申请了搜查令!“ 暴雨骤至。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子弹倾泻而下。谢一扬望着乌云中时隐时现的太阳,突然轻笑出声:“给周省长打电话,就说...“他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火苗在阴影中格外刺眼,“我想捐个国税总局荣誉局长。“ ...... 北京西城区某咖啡馆,下午4点30分。 郑国明盯着杯中旋转的咖啡沫,桌对面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指尖推来一张照片。画面里他女儿站在外滩观景台,身后建筑玻璃的反光中,有个模糊的机械臂轮廓。 “这只是打招呼。“男人声音像砂纸摩擦,“下次照片会在法医办公室拍。“ 郑国明手机突然震动。屏幕显示“王副部长来电“,他刚接通就听见劈头盖脸的训斥:“老郑你疯了?搜查扬帆集团?知道他们刚获批承担国家量子计算项目吗!“ 咖啡杯在桌沿摇晃。郑国明看着鸭舌帽男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发现咖啡馆所有顾客都戴着同款蓝牙耳机——包括那个一直在看报纸的老头。 雨又下了起来。他冲进电话亭拨通女儿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机械电子音:“郑组长,您女儿数学最后一道大题写得真漂亮。“ 电话亭玻璃映出郑国明扭曲的脸。他颤抖着从内衣袋掏出u盘,里面存着今早从国安局偷拍的翡翠交易视频。雨滴顺着电话亭缝隙滴在u盘上,像无声的眼泪。 ...... 武汉东湖宾馆,晚8点15分。 谢一扬站在套间落地窗前,手中红酒杯映出楼下闪烁的警灯。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刚到的“客人“正在沐浴更衣。 “都安排好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郑国明女儿已安全到家,他本人正在国安局写检讨。“屏幕上闪过一封邮件,标题是《关于芯片项目专项审计的补充说明》,附件大小显示97gb。 浴室门开,裹着浴袍的秃顶男人踉跄走出。他左胸的手术疤痕还渗着血,却满脸谄笑地捧着一叠文件:“谢总,肝癌诊断书和认罪书都签好了!“ 谢一扬用钢笔挑起男人下巴:“王总监,你女儿在悉尼大学的学费...“钢笔突然戳进对方锁骨处的留置针,“...会有人继续交的。“ 男人疼得跪倒在地,却不敢出声。张铁柱拎起他走向套房暗门,那里通往宾馆厨房的垃圾通道。十分钟后,一辆无牌救护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雨夜。 ...... 北京国税总局大楼,凌晨1点20分。 郑国明独自坐在档案室里,面前摊着三份截然不同的审计报告。第一份标注“绝密“的显示谢一扬偷税87亿;第二份盖着财政部公章认定研发支出合理;第三份则是他亲手从系统恢复的原始数据——此刻正被强酸腐蚀得滋滋作响。 窗外闪电照亮他手中的照片。女儿在雨中微笑的脸,与办公桌上那份《抑郁症诊断证明》形成诡异对比。诊断日期显示是明天,医师签名栏却已经盖好红章。 “叮——“ 传真机突然吐出纸张。郑国明看着《关于郑小雪同学保送复旦大学的预录取通知》,手指在“须监护人当面确认“的条款上反复摩挲。通知末尾的鲜红公章在台灯下像一抹血迹。 他慢慢拧开钢笔,在抑郁症诊断书上签下名字。墨水晕染开来的瞬间,档案室所有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感谢配合,荣誉局长先生】 ......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晨光微熹。 谢一扬站在全息投影前,看着郑国明的实时监控画面。那位调查组长正把抗抑郁药倒进马桶,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女儿的照片塞进衬衫口袋。 “芯片项目的税都退回来了?“谢一扬问。 财务总监捧着平板汇报:“12亿退税款已到账,周省长特批的5亿补贴也在路上。“她犹豫片刻,“但国安局那边...“ “翡翠的事有人顶包了。“谢一扬推开窗户,长江上货轮鸣笛声随风传来,“告诉缅甸军政府,下次用铅盒装礼物。“ 张铁柱突然亮起警报灯:“老板,郑国明没吃药!“ 监控画面里,调查组长正站在国税局天台边缘。风吹起他单薄的衬衫,露出腰间隐约的枪套轮廓。谢一扬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身影在朝阳中缓缓前倾—— “砰!“ 画面戛然而止。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皮鞋踩过满地打印纸。其中一张被风掀起,露出“量子计算机研发支出清单“的标题,具体项目却显示着“长江防洪工程慰问金“。 “准备直升机。“他按下电梯按钮,“下午约了珠海新来的书记打高尔夫。“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大厦外墙上新挂的铜牌:【国家战略级科研保密单位编号:】 第131章 汉派服装的死亡走秀 1991年7月5日,武汉国际会展中心。 t台两侧的射灯将整个秀场照得如同白昼,前排嘉宾席上,法国《vogue》主编安娜用镶钻指甲轻敲座椅扶手,香奈儿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着猎奇的光芒。 “谢先生,您确定这些面料符合欧盟标准?“她侧身用蹩脚中文问道,手指捻起座位上的秀场手册,封面烫金大字写着“汉派复兴·国潮高定“。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袖口,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蓝光。“安娜女士,“他嘴角勾起完美的商业微笑,“这些面料通过了瑞士sgs认证,甲醛含量趋近于零。“ t台尽头突然喷出干冰雾气,随着《梁祝》交响乐改编的电子混音,第一个模特踏着猫步走来。她身上那件青花瓷纹样的旗袍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的皮肤上,有几块不自然的红疹。 “这是创新工艺。“谢一扬向皱眉的安娜解释,“我们复原了明代草木染技法,这种红斑是天然染料的特征。“ 第二个模特出场时,前排记者席传来骚动。那个金发碧眼的俄罗斯模特脖颈处已经鼓起密密麻麻的水泡,像被泼了硫酸。她浑然不觉地摆着造型,水晶高跟鞋在t台上留下淡黄色黏液。 “上帝啊!“安娜猛地站起,香奈儿眼镜滑到鼻尖。此刻第三个模特正走到t台中央,她身上的马面裙突然“嗤啦“裂开,暴露的大腿内侧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瞥见后台入口处张铁柱的机械臂反光,立即起身按住安娜肩膀:“请允许我解释——“ 尖叫声突然炸响。俄罗斯模特跪倒在t台边缘,双手抓着脸部,指缝间渗出黄绿色脓液。更恐怖的是,她抓挠过的地方,皮肤像浸水的墙纸般整块脱落。 “保安!封锁所有出口!“谢一扬对着领口隐藏的麦克风低吼,同时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搀扶安娜,“可能是恐怖袭击!“ 会场瞬间大乱。前排的时尚编辑们尖叫着推搡,后排举着“国潮崛起“横幅的大学生呆若木鸡。谢一扬趁机拽着安娜冲向vip通道,余光瞥见t台上已横七竖八倒了七个模特,她们溃烂的皮肤在干冰雾气中蒸腾出刺鼻的化学气味。 “谢先生!这到底——“ “请放心,扬帆集团会承担所有医疗费。“谢一扬将安娜塞进等候的奔驰车,对司机使了个眼色,“送女士回香格里拉,准备最好的压惊茶。“ 车门关闭的刹那,他温和的面具瞬间剥落。蓝牙耳机里传来张铁柱的电子音:“老板,后台有记者在直播。“ “切断全场电力。“ 三秒后,整个会展中心陷入黑暗。谢一扬摸出特制打火机,幽蓝火苗照亮他阴鸷的侧脸。借着这点微光,他看见t台上有个模特还在抽搐,溃烂的嘴唇开合着,像是在说“救我“。 “全部带走。“他对着火苗轻声说,“一个都不能留。“ ...... 武汉协和医院特殊病房区,凌晨2:17。 刺鼻的消毒水味掩盖不了腐肉气息。张铁柱的机械眼切换成红外模式,扫描着走廊两侧的病房——每个门口都站着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们鼓胀的腰间明显藏着武器。 7号病房里,俄罗斯模特叶卡捷琳娜被束缚带固定在床上,全身涂满白色药膏,像具正在融化的蜡像。她的蓝眼睛疯狂转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声带已经被化学灼伤。 “老板,最麻烦的是这个。“主治医师递来平板电脑,画面里一个短发模特正对着手机自拍视频,“《长江日报》实习记者林珊,走秀前就在更衣室开了直播。“ 谢一扬放大视频细节。画面里林珊正在试穿那件青花瓷旗袍,镜头清晰地拍到了服装内衬的“扬帆制造“标签,以及她随口说的“这布料扎得慌“。 “她人呢?“ “在9号病房。“医师声音发颤,“她...她比较特殊,溃烂从下体开始...“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摘下腕表放进托盘,从西装内袋取出橡胶手套:“准备两套方案。“ 9号病房的监控已被切断。当谢一扬推门而入时,病床上的林珊猛地一颤——她的面部是全场唯一完好的,但被单下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林小姐。“谢一扬在床边坐下,手套发出轻微的橡胶摩擦声,“听说你父亲在汉阳钢厂上班?母亲是武汉第三小学的语文老师?“ 林珊的瞳孔骤然收缩。 “多好的家庭啊。“谢一扬从床头柜拿起苹果和小刀,慢条斯理地削起来,“你直播时提到的''扎得慌'',是指布料里的二甲基甲酰胺吧?大学生化系高材生果然不一样。“ 苹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垂落在垃圾桶里像条死蛇。 “可惜。“谢一扬突然刀锋一转,削掉苹果顶端,“你忘了查这批面料的专利号。“他切下一小块果肉,递到林珊嘴边,“扬帆集团三个月前就把它转让给了郑州一家乡镇企业。“ 林珊的嘴唇开始发抖。她看着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文件,上面盖着河南省工商局的公章。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a方案,你因违规使用劣质化妆品导致急性皮炎,扬帆集团出于人道主义承担全部治疗费。“他刀尖轻轻划过文件,“b方案,你恶意诽谤民族企业,你父亲因贪污钢厂螺纹钢被捕,你母亲因体罚学生被开除。“ 苹果块在林珊牙齿间颤抖。谢一扬突然捏住她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顺便说,你男朋友王志强的建筑公司,上周刚接下扬帆地产的土方工程。“ 一滴泪滑过林珊完好的脸颊,落在溃烂的锁骨上,发出轻微的“嗤“声。 ...... 凌晨4:30,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投影屏上播放着剪辑好的新闻发布会视频。画面里,缠着绷带的林珊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头抽泣:“是我贪便宜买了劣质粉底液...扬帆集团不计前嫌救我...我对不起谢总...“ “所有平台热搜都替换好了。“公关总监擦着汗汇报,“#国货化妆品安全隐患#话题阅读量破2亿,我们安排的''过敏测试对比图''已经覆盖全网。“ 谢一扬转动着左手尾戒——这是用致癌面料第一批次残渣熔铸的,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医院报告?“ “在这里。“法务总监赶紧递上文件,“武汉七家三甲医院联合声明,确认是化妆品中非法添加的间苯二酚导致接触性皮炎。“ 投影屏切换到微博界面,一个蓝v认证的皮肤科医生正在科普:“警惕!这些微商化妆品可能毁容!“配图刻意模糊了背景里扬帆集团的logo。 “模特们?“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叶卡捷琳娜等外籍模特已签署保密协议,乘专机遣返。林珊等国内模特...“他调出武汉安康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全部入住vip病区。“ 画面里,林珊被绑在特制病床上,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给她注射药剂。她挣扎着喊了什么,声音被消音处理,但口型明显是“布料“二字。 “加大剂量。“谢一扬关掉监控,“联系她男朋友,就说他未婚妻突发精神分裂。“ 会议室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张铁柱瞬间切换安保频道:“老板,有记者闯进地下车库!“ 监控画面显示,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正用记者证拍打卡车货箱——那里面装着还没来得及销毁的致癌面料。更致命的是,卡车侧面印着“郑州华纺“的logo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露出底下“扬帆物流“的原始喷漆。 谢一扬的尾戒在会议桌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让周局长派交警封路。“他起身整理领带,“准备三号预案。“ ...... 上午9:15,武汉长江大桥中段。 《南方周末》调查记者王伟死死攥着相机,他刚拍下的照片足以证明致癌面料直接来自扬帆集团。身后警笛声越来越近,他咬牙翻过护栏,准备跳上经过的运沙船。 “王记者!“一辆黑色奥迪突然急刹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温和的脸,“上车聊聊?你母亲的心脏支架手术费...“ 王伟的脚步骤然停住。就在这瞬间,一辆失控的水泥罐车从斜刺里冲出,将他和奥迪一起撞向江面。落水前的最后一秒,王伟看见谢一扬从容地推开车门——西装口袋里露出半张支票,金额栏的“5“后面跟着六个零。 江水吞没了一切。桥上路过的司机们谁都没注意到,那辆水泥罐车的司机戴着和张铁柱同款的机械手套。 ...... 正午12:00,扬帆集团官网更新公告:【关于某不良化妆品企业冒用我司物流渠道的严正声明】配图是被打码的郑州华纺营业执照,以及林珊坐在轮椅上的“致歉视频“截图。 而在武汉安康医院最深处的病房里,林珊的皮肤溃烂已经蔓延到面部。她机械地重复着:“是我用了劣质化妆品...是我用了劣质化妆品...“ 窗外,一群穿着“扬帆国潮“新款t恤的大学生正举着横幅走过,上面写着“支持国货,抵制洋品牌“。 第132章 苏联坦克的沙漠残骸 1991年7月7日,伊拉克南部巴士拉郊外。 沙漠风暴卷起的黄沙拍打在t-80坦克残骸上,融化的装甲钢板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扭曲变形。美国海军陆战队上尉麦克·罗德斯蹲下身,用刺刀刮去炮塔侧面的焦黑涂层,金属铭牌上赫然露出四个汉字——“武汉钢铁“。 “holy shit!“麦克的惊呼被呼啸的风沙吞没。他颤抖着掏出柯达相机,闪光灯照亮了铭牌下方那行小字:1990年12月批次。 五十米外,随军记者凯特琳正对n镜头报道:“这里是击溃萨达姆共和国卫队的最后战场,我们发现了一辆罕见的t-80坦克残骸...“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镜头顺着麦克的指引转向那块中文铭牌。 “关掉摄像机!“麦克一把扯断连线,但为时已晚。卫星信号已经将画面传回亚特兰大总部,此刻正在白宫战情室的屏幕上闪烁。 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凌晨三点十七分。 红色警报灯将黑客实验室映得如同血窟。十二块屏幕上同时跳动n的直播画面,谢一扬手中的古巴雪茄在警报声中明明灭灭。 “老板,五角大楼刚启动''龙卷风''协议。“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地图,七个红点从波斯湾一直延伸到华盛顿,“cia驻巴格达站长布朗正在调阅我们去年经乌克兰转运的军火清单。“ 谢一扬突然将雪茄摁灭n主播脸上。烟头灼穿屏幕的瞬间,所有显示器切换成同一幅画面——沙漠中那辆t-80残骸的3d扫描图,炮管根部清晰可见武钢特有的三角质检钢印。 “科瓦尔斯基到哪了?“谢一扬的声音比液氮还冷。 “基辅飞往迪拜的航班刚起飞。“张铁柱调出乌克兰军官的护照扫描件,“他带着我们准备的''礼物''去见伊拉克军需官。“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一段加密频道强行切入。画面里是个戴夜视镜的光头男子,背景音中隐约能听见阿拉伯语的咒骂声。 “谢先生,您送的坦克真是惊喜。“光头男说着生硬的中文,镜头转向他脚边——一个被剥皮的尸体胸口烙着武汉钢铁的logo,“我的科威特买家想知道,为什么t-80的装甲会在1000度下像奶酪一样融化?“ 谢一扬的嘴角抽了抽。那是上个月他卖给中东的“特供版“,装甲钢里掺了30%的废铁。但此刻他盯着光头男背后墙上的地图,那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八个地点,正是重庆兵工厂设在沙漠的秘密测试场。 “扎耶德先生。“谢一扬突然笑了,“您脚边那位偷了我二十辆坦克的货款。“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即投影出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不如我们谈谈真正的t-80d?就是苏联红军在柏林阅兵式上展示的那种。“ 光头男的瞳孔骤然收缩。谢一扬知道这个代号对他的诱惑力——t-80d的爆炸反应装甲能硬扛美制m1a2的主炮直射。 “五角大楼还有72小时召开听证会。“扎耶德舔了舔嘴唇,“白宫那些婊子养的已经派人去乌克兰...“ “60小时就够了。“谢一扬切断通讯,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的铁笼。笼子里蜷缩着三个戴头套的人形,最瘦小的那个正用俄语低声祈祷。 “幽灵组,唤醒主服务器。“谢一扬扯下中间囚徒的头套,露出一张苍白的少年脸——莫斯科大学计算机天才伊万,去年在切尔诺贝利附近“失踪“的顶级黑客。 少年被强光刺激得流泪,却条件反射般摸向键盘。谢一扬将注射器扎进他脖颈,蓝色药液推入的瞬间,伊万的瞳孔扩张到极限。 “我要五角大楼武器数据库里所有t-80记录。“谢一扬n画面转向少年,“把''中国制造''改成''乌克兰走私'',用科瓦尔斯基的签名。“ 伊万的手指开始抽搐式敲击,另外两个黑客也被注射药物唤醒。三十秒后,第一块屏幕上跳出美国国防部的鹰徽标志,进度条像嗜血的蜈蚣般啃食防火墙。 “老板,cia在基辅的行动组...“张铁柱的警报突然尖锐起来,监控画面显示五个黑衣人正突袭科瓦尔斯基的公寓。 谢一扬看都没看:“启动''向日葵''协议。“ 基辅佩切尔区公寓楼,当地时间上午9:15。 cia特工卡尔一脚踹开房门,手枪对准床上鼓起的被子。他的搭档掀开被褥时倒吸冷气——乌克兰陆军上校科瓦尔斯基仰面躺着,太阳穴的弹孔已经凝固,右手还握着马卡洛夫手枪。 “自杀?太他妈巧了。“卡尔踢了踢床边的伏特加空瓶,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的信封。里面是科瓦尔斯基与伊拉克军方的通信原件,每页都盖着基辅军区的公章。 书桌上的ibm电脑还亮着。卡尔点开最新邮件,瑞士苏黎世银行的转账记录赫然在目:1991年3月,200万美元从伊拉克中央银行转入科瓦尔斯基的秘密账户。 “长官!“楼下传来喊声,“车库发现三辆装甲运兵车,货箱里全是...“ 卡尔冲到窗前。院子里停着的btr-80装甲车上,蓝色防雨布被掀开一角,露出武汉钢铁的三角质检钢印——和巴士拉沙漠里那辆t-80残骸上一模一样。 “通知总部。“卡尔抓起卫星电话,“确认乌克兰军方参与...“ 他的话被爆炸声打断。停在街角的奔驰车突然化作火球,冲击波震碎了整栋楼的玻璃。卡尔踉跄着摸到墙角,发现科瓦尔斯基准备自杀用的手枪——弹匣里少了三发子弹。 其中一发此刻正嵌在他搭档的后脑勺里。 巴格达绿区,黄昏时分。 谢一扬的私人飞机降落在被炸毁的共和国宫跑道。他走下舷梯时,热浪裹挟着尸臭扑面而来。二十米外,cia站长布朗站在悍马车旁,墨镜反射着燃烧的油井火光。 “联合国调查组明天抵达巴士拉。“布朗递来卫星照片,画面里那辆t-80残骸已经被美军用迷彩布遮盖,“总统先生需要解释,为什么中国制造的坦克会出现在...“ “这是乌克兰的阴谋。“谢一扬打断他,从公文包取出磁盘,“科瓦尔斯基上校的完整交易记录,包括他向萨达姆出售的六枚ss-21导弹。“ 布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ss-21“圣甲虫“导弹的射程覆盖美国驻土耳其空军基地,这是五角大楼最担心的苏联遗产之一。 “有趣的是...“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这些导弹的制导芯片,用的是贵国德州仪器的技术。“他翻开照片背面,德州仪器的logo清晰可见,“1984年经荷兰转运至苏联。“ 悍马车的空调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布朗的额头渗出汗水,他知道谢一扬在暗示什么——里根政府时期的对苏技术泄露丑闻,足以让现任政府难堪。 “72小时后,五角大楼会更新武器数据库。“布朗最终伸出手,“所有t-80残骸都将标注为乌克兰走私。“ 谢一扬没有握那只手。他转向燃烧的地平线,那里有辆卡车正运来新的迷彩布,准备彻底遮盖沙漠里那些带中文铭牌的钢铁坟墓。 “替我向麦克上尉问好。“谢一扬突然说,“他父亲在休斯顿的石油公司,最近股价不太稳定吧?“ 布朗的瞳孔骤然收缩。麦克·罗德斯上尉——那个发现t-80残骸的陆战队员,家族确实掌控着德克萨斯第三大石油公司。 “对了。“谢一扬登上舷梯前回头,“告诉扎耶德,他要的t-80d在朝鲜金刚山等着他。“他露出雪白的牙齿,“这次装甲钢里没有掺废铁。“ 午夜,平壤顺安机场秘密机库。 张铁柱的机械臂切开最后一个木箱,防潮布下露出锃亮的坦克装甲板。朝鲜人民军少将金哲秀抚摸着钢板上的俄文铭牌,手电筒光照出“t-90a试验批次“的字样。 “谢先生说这是最后的礼物。“张铁柱递上信封,里面是重庆兵工厂的坐标地图,“请转告金主席,下批特种钢会走大连港的渔船。“ 金哲秀突然用生硬的中文问道:“为什么帮我们?“ 机库顶棚的探照灯扫过,照亮了张铁柱机械眼中闪烁的红光——那里面正播放着联合国安理会的紧急会议画面。美国代表慷慨陈词,指责乌克兰违反武器禁运令,大屏幕上循环展示着科瓦尔斯基“自杀“现场的照片。 “因为...“机械合成音在机库中回荡,与万里之外武汉黑客实验室里的声音完全同步: “真正的战争从不发生在战场上。“ 第133章 南巡遗产的金融丧尸 1991年7月9日,珠海横琴岛。 烈日炙烤着海岸线上成片的烂尾楼群,钢筋裸露的混凝土框架像被剥皮的骨架,在咸湿的海风中锈蚀剥落。谢一扬站在其中一栋未完工的32层大厦顶层,俯瞰着这片被银行和地方政府集体抛弃的“南巡遗产”。 “老板,审计报告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份烫金封面的文件,电子眼闪烁着冷光,“珠海市政府财政赤字已达87亿,其中63亿坏账来自我们的地皮抵押贷款。” 谢一扬接过文件,指尖在“大湾区创新中心规划图”上轻轻摩挲。这张图纸上周刚在国务院专项会议上展示过,红色印章盖满了页边——发改委、财政部、科技部,甚至还有港澳办的批文。 “让‘星辰科技’的人准备好。”他转身走向升降机,皮鞋碾过散落的钢筋碎屑,“明天央视记者来拍摄时,每栋楼至少要亮起三分之一的灯光。” —— 珠海香洲区政府大楼,上午9:15。 财政局局长黄伟民瘫坐在会议室角落,面前摊开的账本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红字。对面坐着谢一扬,他身后站着两名穿深蓝色制服的“工程师”,胸牌上印着“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规划组”。 “黄局,您看这个方案如何?”谢一扬推过一份合同,指尖在某行小字上点了点,“烂尾楼产权转让给星辰科技,我们承担所有债务,政府还能拿到23亿专项补贴。” 黄伟民的手在发抖。合同附件里那份“大湾区数字产业孵化基地”的规划书他再熟悉不过——三个月前,谢一扬就是用同样的ppt从深圳骗走了18亿科创基金。 “可这些楼连水电都没通……” “所以才需要‘创新’嘛。”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袖口滑出一张照片:黄伟民的儿子正在澳门葡京vip厅豪赌,筹码堆旁放着印有珠海财政公函的信封。 空调出风口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黄伟民抓起钢笔时,发现合同签名处已经提前盖好了珠海市政府的公章——墨迹新鲜得能蹭到他手背上。 —— 次日凌晨4:30,横琴烂尾楼群。 两百辆集装箱卡车无声驶入工地,每辆车都贴着“国家级保密项目”的封条。工人们卸下的不是服务器机柜,而是从佛山旧货市场淘来的报废电脑主机,生锈的cpu上贴着“量子计算试验机”的标签。 “灯光组就位!”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命令。 刹那间,二十栋黑洞洞的烂尾楼同时亮起led蓝光,玻璃幕墙反射出“5g基站”“人工智能”“区块链”等全息标语——这些特效是武汉光谷实验室连夜赶制的投影把戏。 张铁柱的机械臂掐断某个工人的惨叫。那人刚发现“保密设备”其实是东莞电子垃圾,就被塞进了混凝土搅拌车。 —— 上午10:00,央视直播现场。 女主播踩着十厘米高跟鞋,在谢一扬陪同下走进“大湾区创新中心a座”。镜头刻意避开裸露的钢筋,聚焦在走廊两侧闪烁的led屏上——那是昨晚才挂上去的二手显示器,循环播放着盗版软件生成的“数字孪生城市”动画。 “这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智慧城市系统。”谢一扬指向一块屏幕,画面突然切换成武汉东湖的监控录像,“目前已有华为、腾讯等百余家企业入驻……” 镜头外的仓库里,五百名“程序员”正紧张地敲击键盘——他们是谢一扬从劳务市场雇来的临时工,每人领到二十元和一页写满代码的废纸。当央视镜头扫过时,所有人必须同时按下f12调出浏览器控制台,让屏幕布满看似高深的代码流。 —— 北京财政部,下午3:20。 副部长刘明远盯着珠海刚提交的补贴申请表,钢笔在“23亿”这个数字上反复圈划。窗外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秘书慌张地冲进来:“领导,扬帆集团的谢总说给您带了武汉特产……” 话音未落,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恒温箱走进办公室。箱盖掀开的瞬间,刘明远看到三支标着“长飞光纤”的试管——里面是东湖污染区提取的放射性淤泥,检测报告却被篡改成“量子通信核心材料”。 “大湾区是百年大计啊。”谢一扬将另一份文件放在桌上,那是刘明远女儿在斯坦福大学的学费账单,“听说美国最近在查中国留学生的军工背景?” 钢笔墨水在申请表上晕开成血滴般的红痕。 —— 深夜11:50,珠江口海域。 谢一扬站在走私船的甲板上,身后是两百栋重归黑暗的烂尾楼。张铁柱正在焚烧“星辰科技”的注册文件,灰烬飘向香港方向的海面。 “老板,黄伟民刚才跳楼了。”机械合成音混在海风里,“他留的遗书说……” “念给审计组听就行。”谢一扬打断道,目光投向更远处——那里有艘澳门赌场的接驳船正在靠近,甲板上堆着印有“国家补贴”字样的金属箱。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鬼城时,珠海市政府的红旗轿车正驶向横琴岛。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握着谢一扬昨晚送来的钢笔,笔帽里藏着微型录音机,循环播放着刘明远亲笔签字的语音批复: “同意拨付大湾区建设专项资金,二十三亿元整。” 第134章 光谷的辐射新生 1991年7月11日,武汉东湖岸边。 《长江日报》实习记者陈明蹲在芦苇丛中,相机镜头对准了岸边那只畸形的青蛙。本该是后腿的位置长出了第三条前肢,像被顽童胡乱拼接的玩具,在浑浊的水面上无力地划动。 “第七只了。“陈明低声对录音笔说,声音因恐惧而颤抖,“东湖西南岸两公里范围内,所有蛙类都出现了多肢或双头畸形。“ 他的手指在取景框上停顿了一下。镜头里,那只三足青蛙突然剧烈抽搐,新生的前肢“啪“地断裂,暗绿色的体液混入湖水中。远处,长飞光纤新建的科技园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陈明不知道的是,此刻科技园地下三层实验室里,谢一扬正盯着同样的画面——监控屏幕上实时传输着记者的偷拍影像。 “老板,辐射值又升高了。“张铁柱的机械臂指向闪烁的仪表盘,“东湖底部的光刻胶废料桶开始泄漏,铯-137浓度超标1200倍。“ 谢一扬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倒计时。屏幕上,陈明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青蛙尸体装入证物袋。 “通知周局长,今晚《长江日报》的胶片要特殊处理。“谢一扬突然转身,白大褂下摆扫过一排试管架,“再准备三套防护服,我们去会会那些''进化先驱者''。“ 他的皮鞋踩过地面上一滩可疑的绿色黏液,黏液里浸泡着半张工作证——“武汉大学生物研究所林振华“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 深夜11:47,武汉安康医院特殊病区。 走廊尽头的病房被改造成了临时实验室,三个全身覆盖着鳞片的婴儿浸泡在特制培养液中。他们肿胀的眼睑不停颤动,指间长出了青蛙般的蹼。 “最完美的样本。“谢一扬戴上橡胶手套,指尖轻轻叩击玻璃舱,“李教授,您的''进化优势论''准备好了吗?“ 角落里,武汉大学遗传学教授李卫国正在颤抖着修改论文。他的左眼已经失明,右眼瞳孔呈现出诡异的竖条形——这是三个月前实验室泄漏事故的“纪念“。 “谢、谢总...“李教授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这些孩子的端粒酶活性确实异常,但说这是进化...“ “嘘——“谢一扬将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画面上是李教授的女儿在剑桥大学的宿舍,窗帘缝隙间能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身影,“《自然》杂志的编辑已经在等您的大作了。“ 病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脸脓疮的农妇冲了进来:“还我儿子!你们这些天杀的...“她的咒骂戛然而止——张铁柱的机械臂抵住了她喉咙,针尖闪着蓝光的注射器若隐若现。 谢一扬微笑着从公文包取出一张支票:“王大娘,您孙子的医疗费我们全额承担。“他的钢笔在金额栏优雅地画了六个零,“只要您明天在发布会上说,这孩子出生时就这样。“ 农妇的瞳孔里映着那个数字,喉咙上的针尖随着她的吞咽上下移动。 次日清晨,东湖污染区警戒线外。 二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临时搭建的发布会展台。展台上陈列着八个生态缸,每个缸里都是畸形生物——三足青蛙、双头蛇、背甲透明的乌龟... “这是中国科学界的重大发现!“李教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他浮肿的脸上戴着特制的墨镜,遮住了变异的眼睛,“东湖水域的特殊生态环境催生了加速进化现象...“ 陈明挤在记者群中,手指死死攥着那卷被曝光过度的胶片。昨晚暗房里的神秘停电,让他拍到的所有照片都变成了空白。 “请看这个奇迹!“李教授掀开中央展缸的黑布,里面漂浮着一个沉睡的婴儿——他的皮肤覆盖着珍珠母般的光泽,指间薄膜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 记者席爆发出一阵惊呼。没人注意到展缸底部细小的“made in japan“字样,那是谢一扬从东京大学实验室偷来的先天性鱼鳞病标本。 “扬帆集团将投资5亿元建立进化研究中心。“谢一扬对着镜头微笑,西装领口别着dna形状的徽章,“这些''新人类''可能掌握着对抗癌症的钥匙...“ 他的余光瞥见人群边缘的王大娘。老妇人抱着那个被放射性物质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孙子,正对着央视话筒背诵提前写好的台词:“我孙子生下来就会游泳...“ 下午3:15,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全息投影展示着全球媒体的报道标题:《中国发现进化加速现象》《东湖奇迹:辐射催生新物种》《谢一扬:下一个诺贝尔奖属于武汉》。 “老板,国际遗传学联合会发来质疑函。“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封邮件,“他们要求独立验证样本。“ 谢一扬转动着左手小指上的尾戒——这是用第一桶放射性废料熔铸的,在阳光下会发出微弱的荧光:“安排瑞士专家组下周来访,准备好''特殊''的检测设备。“ 他走向落地窗,俯视着东湖岸边新竖起的“国家级科研禁区“标牌。标牌周围,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将一具具动物尸体装入印有“扬帆生物“的金属箱。 “那些家属处理得如何?“ “十七家拿了封口费,三家...“张铁柱的机械臂做了个拧断的动作,“已经安排进精神病院vip病房。“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节奏与医院监护仪的心跳声同步。远处湖面上,一群长着畸形翅膀的水鸟正在挣扎着飞离这片被诅咒的水域。 1991年7月15日,《自然》杂志特刊出版。 封面是那个“珍珠皮肤“婴儿的大幅照片,标题赫然写着《东亚进化奇迹:辐射诱导的基因突破》。内页角落里,一行小字注明“样本由扬帆集团独家提供“。 同日,武汉东湖西南岸三公里内的居民开始强制搬迁。推土机碾过空无一人的村庄时,某间废弃民宅的地下室里,十几只三足青蛙正在一滩发光的绿色黏液中交配。 它们的卵泡里,隐约可见更畸形的胚胎正在成形。 第135章 国债的幽灵船 1991年7月13日,索马里外海。 “黑鹰“号货船的锈蚀甲板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白光。海盗头目阿卜杜勒用弯刀撬开最后一个集装箱的锁,汗水顺着他脸上的刀疤滑落。集装箱里没有预期的电子产品或奢侈品,只有二十个印着“巴林银行-绝密“字样的金属箱。 “真主啊......“阿卜杜勒的副手哈桑打开第一个箱子时,手指突然颤抖起来。成捆的账本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每页都盖着鲜红的“confidential“钢印。哈桑曾在摩加迪沙大学读过金融专业,他认出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中反复出现的三个汉字——谢一扬。 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凌晨2:17。 红色警报灯将黑客实验室映得如同血窟。谢一扬手中的古巴雪茄在警报声中明明灭灭,十二块屏幕上同时跳动n的直播画面——索马里海盗劫持英国货船的新闻正在全球滚动播放。 “老板,幽灵协议被触发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地图,七个红点从波斯湾一直延伸到伦敦金融城,“黑鹰号上装着巴林银行1990年全部离岸交易记录,包括我们通过开曼群岛转移的327国债盈利。“ 谢一扬突然将雪茄摁灭n主播脸上。烟头灼穿屏幕的瞬间,所有显示器切换成同一幅画面——海盗船甲板上那个被撬开的金属箱,账本扉页上的“yang fan group“水印清晰可见。 “科瓦尔斯基到哪了?“谢一扬的声音比液氮还冷。 “索马里雇佣兵已经控制了摩加迪沙港。“张铁柱调出卫星实时画面,一队武装分子正冲向停泊在港口的货船,“但海盗把三箱账本转移到了岸上据点。“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起来,一段加密频道强行切入。画面里是个戴骷髅面巾的壮汉,背景音中隐约能听见阿拉伯语的咒骂声。 “谢先生,您要的''鱼''被鲨鱼盯上了。“壮汉说着生硬的中文,镜头转向他脚边——一个穿西装的亚洲人胸口插着巴林银行的工牌,“这混蛋是国际刑警的线人。“ 谢一扬的嘴角抽了抽。他盯着画面角落里那本摊开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他通过巴林银行伦敦分行洗白的2.3亿美元——正是327国债事件中从万国证券转移的利润。 “扎耶德先生。“谢一扬突然笑了,“您脚边那位偷了我二十辆坦克的货款。“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即投影出瑞士银行的转账记录,“不如我们谈谈真正的t-80d?就是苏联红军在柏林阅兵式上展示的那种。“ 壮汉的瞳孔骤然收缩。谢一扬知道这个代号对他的诱惑力——t-80d的爆炸反应装甲能硬扛美制m1a2的主炮直射。 “国际刑警还有48小时召开听证会。“扎耶德舔了舔嘴唇,“伦敦那些婊子养的已经派人去索马里...“ “36小时就够了。“谢一扬切断通讯,转身走向实验室深处的铁笼。笼子里蜷缩着三个戴头套的人形,最瘦小的那个正用俄语低声祈祷。 “幽灵组,唤醒主服务器。“谢一扬扯下中间囚徒的头套,露出一张苍白的少年脸——莫斯科大学计算机天才伊万,去年在切尔诺贝利附近“失踪“的顶级黑客。 少年被强光刺激得流泪,却条件反射般摸向键盘。谢一扬将注射器扎进他脖颈,蓝色药液推入的瞬间,伊万的瞳孔扩张到极限。 “我要国际刑警数据库里所有关于巴林银行的记录。“谢一扬n画面转向少年,“把''中国账户''改成''车臣恐怖分子'',用扎耶德的签名。“ 伊万的手指开始抽搐式敲击,另外两个黑客也被注射药物唤醒。三十秒后,第一块屏幕上跳出国际刑警的徽标,进度条像嗜血的蜈蚣般啃食防火墙。 “老板,cia在摩加迪沙的行动组...“张铁柱的警报突然尖锐起来,监控画面显示五个黑衣人正突袭海盗据点。 谢一扬看都没看:“启动''向日葵''协议。“ 索马里摩加迪沙,当地时间上午9:15。 阿卜杜勒的ak-47枪管已经发烫。他背靠混凝土墙喘息,耳边是手下此起彼伏的惨叫。三小时前,一队装备精良的雇佣兵突袭了他的据点,那些人戴着奇怪的机械臂,子弹像长了眼睛般精准。 “老大!“哈桑拖着一条断腿爬过来,怀里死死抱着半本账册,“他们...他们要这个...“ 阿卜杜勒瞥见账页上那个红色箭头标记——指向1991年2月28日的交易记录,备注栏赫然写着“327国债平仓利润“。他不懂金融,但知道能让国际雇佣兵疯狂的东西,绝对比黄金还值钱。 “真主至大!“阿卜杜勒突然暴起,对着窗外扫射。趁雇佣兵躲避的间隙,他将账本残页塞进哈桑的衬衫:“去中国大使馆!就说...“ 他的遗言被穿墙而来的子弹打断。哈桑看着老大炸开的头颅,连滚带爬地扑向后门。就在他即将摸到门把手时,一只冰冷的机械手掐住了他的喉咙。 “找到你了。“电子合成音从头顶传来。哈桑最后的视野里,是张铁柱那闪着红光的机械眼,以及远处海面上正在接近的国际刑警巡逻艇。 印度洋公海,午夜23:50。 谢一扬站在改装渔船的甲板上,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张铁柱的机械臂正将最后一个金属箱沉入海底,箱体上巴林银行的徽标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深度1527米,洋流速度0.8节。“机械合成音混在浪涛声中,“根据腐蚀速率计算,账本完全降解需要11年4个月。“ 谢一扬转动着左手小指的尾戒——这是用第一桶金熔铸的,在月光下泛着血色。“国际刑警那边?“ “已植入28份虚假交易记录。“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画面,国际刑警总部的数据库正在自动篡改,“所有资金流向都指向基地组织的离岸账户。“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从容地走向船舷。当探照灯扫过甲板时,他正好将最后一页账本残卷扔进海里——那上面记录着他与周明远的分账明细,墨迹在咸水中迅速晕开。 “谢先生!“直升机上的扩音器传来英语喊话,“这里是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请立即停船接受检查!“ 回答他们的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渔船底舱预先安置的炸药将船体撕成两截,烈焰映红了半个海面。当救援队赶到时,只找到几片印着阿拉伯文字的救生衣残片——那是谢一扬从也门恐怖分子据点顺来的道具。 三小时后,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皮鞋踩过波斯地毯,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身后电视里,bbc正在报道索马里海域的“恐怖袭击“:“...专家分析此次事件与基地组织融资网络有关...“ “周书记这么晚还不休息?“谢一扬突然开口,玻璃倒影中显出办公室角落的阴影。 “中央刚开完金融安全会议。“周明远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捏着份标着“绝密“的红头文件,“巴林银行事件已经惊动副总理了。“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像凝固的血:“索马里海盗与国际恐怖组织的勾结,确实令人痛心。“ 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凝固。周明远的目光落在办公桌抽屉的缝隙——那里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正是327国债原始交易记录的复印件。 “下个月的人大常委会...“周明远最终打破沉默,声音干涩得像沙漠里的风,“我会提名你当财经委员会委员。“ 谢一扬的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他举起酒杯,与玻璃上倒映的周明远虚碰:“为了国家金融安全。“ 窗外,长江的浊浪吞没了最后一缕月光。在印度洋1527米深的海底,巴林银行的账本正缓缓沉入永恒的黑暗。 第136章 三峡混凝土的永恒墓碑 1991年7月15日,三峡库区。 炎炎烈日高悬空中,无情地烘烤着崭新落成的“三峡工程英烈纪念碑”。那座纪念碑宛如一座巍峨的丰碑,矗立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汉白玉基座在炽热的阳光下泛着令人目眩的刺目白光。 谢一扬静静地站在红毯的尽头,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剪裁合身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挺拔如刀,仿佛与那炽热的阳光融为一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丝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诡异。 “谢总,混凝土强度报告……”工程师老赵弓着背,小心翼翼地凑近谢一扬,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掺量只有标称的 30%,万一……”他的话语在喉咙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谢一扬慢慢地抬起手,轻柔地替老赵整理了一下那顶有些歪斜的安全帽,这个动作充满了温柔,就像是在安抚一条受惊的老狗。然而,老赵却在这看似温柔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压力。 “老赵啊。”谢一扬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你儿子在澳洲的学费,还差多少?” 老赵的瞳孔在一瞬间骤然紧缩,他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地退回了人群之中,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上午10点整,揭幕仪式正式开始。 央视镜头对准了那座高达28米的纪念碑,碑体呈巨浪托举三峡大坝的造型,表面镶嵌着数百块“英雄金箔”——据说是从建设者安全帽上熔炼的金属制成。 “这是用血肉铸就的民族丰碑!”谢一扬对着麦克风朗声道,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库区。他身后,二十名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齐声朗诵:“三峡精神,永垂不朽!” 没人注意到,谢一扬的皮鞋正碾过一块从基座脱落的混凝土碎渣。碎渣断面布满蜂窝状孔洞,像被虫蛀空的朽木。 —— 深夜11点47分,库区监测站。 值班员小王盯着突然跳动的数据屏,冷汗浸透了后背。超声波检测仪显示,纪念碑核心区的混凝土正以每小时0.3毫米的速度开裂。 他颤抖着抓起电话,听筒里却传来沙沙的电流声。监控画面突然闪烁,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是扬帆集团的“质检专家”。 “设备故障而已。”专家将注射器扎进小王脖颈,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明天换台新的。”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小王看见专家胸牌背面印着张铁柱的电子眼编号。 —— 次日凌晨3点15分,纪念碑基座。 守夜的民工老李被窸窣声惊醒。他举着手电筒照向声源,吓得差点摔下台阶——汉白玉碑体上蜿蜒着十几道裂缝,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 “血……血啊!”老李的惨叫惊飞了夜鸟。 闻声赶来的保安队长却笑了:“土包子,这是谢总特制的防腐涂料!”他踢了踢地上那滩“涂料”,液体竟像有生命般蠕动着渗回裂缝。 —— 早晨7点,《楚天都市报》头版刊出纪念碑全景照片。标题赫然写着:《高科技涂料守护三峡丰碑》,配图里谢一扬正抚摸碑体,指尖沾着的“红色涂料”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没人报道那个失踪的守夜民工。就像没人知道,昨夜库区食堂的肉包子馅料突然多了些嚼不碎的“筋络”。 第137章 汉正街的电子坟场ii 1991年7月17日,凌晨3点27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私人终端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将他从浅眠中惊醒。他睁开眼,落地窗外长江的夜色还未褪去,城市灯光在江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 “老板,紧急情况。“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红光,“缅甸那边的视频泄露了。“ 谢一扬猛地坐起身,丝绸睡衣的领口被汗水浸湿。他伸手按下床头的全息投影开关,卧室中央立刻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 画面中,一排排瘦小的身影蜷缩在昏暗的厂房里,手中摆弄着电子元件。突然,一个男孩倒在地上抽搐,口吐白沫。监工的皮鞭立刻落下,男孩的惨叫声与皮鞭的抽打声交织在一起。随后画面剧烈晃动,暴动的童工们推倒机器,与持枪守卫扭打在一起。 “来源?“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暗网,三小时前由缅甸自由记者昂图上传。目前已被转发超过十万次,包括国际劳工组织的官方账号。“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杯冰镇威士忌,“国际媒体开始关注了。“ 谢一扬一口饮尽杯中酒,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他胸中升腾的怒火。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沉睡的江城。这座他用金钱和权力堆砌起来的帝国,此刻正面临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个记者呢?“ “已经处理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过一丝寒光,“但他的备份可能已经传给了国际组织。“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倒计时。窗外,长江大桥上的灯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启动''净化''协议。“他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联系''幽灵''小组,我要在太阳升起前看到反转。“ 上午8点15分,扬帆集团网络安全部。 十二名黑客正在疯狂敲击键盘,他们面前的屏幕上不断刷新着数据流。谢一扬站在中央控制台前,盯着主屏幕上不断攀升的负面舆情指数。 “老板,ai声明已经生成。“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抬起头,额头上布满汗珠,“我们用了深度伪造技术,连声纹都匹配得完美无缺。“ 谢一扬俯身查看屏幕上的视频文件。画面中,“昂图“正对着镜头忏悔:“我承认之前的视频是伪造的,是竞争对手为了抹黑扬帆集团雇佣我拍摄的...“ “还不够。“谢一扬冷冷地打断,“加入国际背景。“ 黑客们迅速操作,视频中的“昂图“继续道:“我收了美国电子协会的钱,他们想打击中国制造业...“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发布到所有平台,买下热搜前三。另外,准备第二套方案。“ 他转向张铁柱:“缅甸那边安排得如何了?“ “已经改造完成。“张铁柱调出实时监控画面,“童工营现在是''中缅友好职业技术学校'',所有孩子都穿上了校服,课程表都安排好了。“ 画面中,原本阴暗的厂房被粉刷成明亮的蓝色,墙上挂着中缅两国国旗和“知识改变命运“的标语。孩子们整齐地坐在课桌前,面前摆着崭新的课本。 “教师呢?“ “从当地华人中挑选的,每人发了五千美元封口费。“张铁柱顿了顿,“不过有两个监工不太配合...“ 谢一扬的眼神陡然转冷:“我不喜欢听''不过''。“ “已经处理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做了个拧断的动作,“尸体扔进了电子垃圾熔炉。“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国际劳工组织的人什么时候到?“ “后天上午,从曼谷飞仰光。“张铁柱调出一份档案,“带队的是瑞士人米勒,前工会领袖,软硬不吃的那种。“ 谢一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联系周书记,我需要外交部帮个小忙。“ 下午2点30分,缅甸仰光郊外。 三辆黑色奔驰驶入刚刚挂牌的“中缅友好职业技术学校“大门。谢一扬从中间那辆车下来,墨镜下的眼睛迅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校门口新竖起的牌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两侧站着身穿传统服饰的缅甸学生,手捧鲜花喊着“欢迎欢迎“。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谢一扬几乎认不出这就是两周前那个童工营。 “谢总,一切都按您的要求准备好了。“一个满脸堆笑的缅甸官员迎上来,双手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教育局刚批的办学许可证,日期提前了两年。“ 谢一扬看都没看文件一眼:“学生们的背景资料呢?“ “全部重新制作了。“官员压低声音,“年龄都改到了16岁以上,每人都有完整的家庭档案和入学记录。“ 谢一扬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做得不错,吴敏登部长。我记得您儿子在悉尼大学读mba?扬帆澳洲分公司正好缺个经理。“ 吴敏登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谢总太关照了!国际劳工组织那边您放心,我已经安排移民局卡他们的签证,至少能拖三天。“ 谢一扬点点头,迈步走进“学校“。走廊两侧的教室里,孩子们正在“老师“的指导下学习电子元件组装。看到谢一扬进来,所有人齐刷刷站起来鞠躬。 “同学们好。“谢一扬用刚学的缅语问候,脸上挂着慈善家的微笑,“学习辛苦吗?“ “不辛苦!“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却闪烁着恐惧,“谢谢谢爷爷给我们上学的机会!“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教室角落的几个孩子,他们手上还留着鞭痕和烫伤的痕迹。一个女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把伤痕累累的手臂藏到背后。 “张铁柱。“谢一扬轻声唤道,“今晚给所有孩子发新校服,长袖的。“ 晚上8点,仰光皇家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窗外,伊洛瓦底江的夜色中点缀着零星的渔火。 “老板,北京回电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周书记已经安排外交部出面,国际劳工组织的调查团将被延迟一周入境。“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酒杯:“理由?“ “缅甸政府称国内爆发''不明原因发热病'',建议调查团暂缓行程。“张铁柱顿了顿,“不过日内瓦那边很坚持,米勒表示即使个人签证被拒,也会以游客身份入境。“ 谢一扬冷笑一声:“那就让他当不成游客。联系我们在泰国的人,准备点''违禁品''。“ 他放下酒杯,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暗网的实时数据流,他伪造的“昂图忏悔视频“已经被浏览超过百万次,但仍有不少质疑的声音。 “第二套方案启动。“谢一扬下令道,“把矛头指向日本任天堂。“ 黑客们立即行动,几分钟后,一份伪造的邮件往来出现在各大论坛。邮件显示任天堂法务部主管山本与昂图的“交易记录“,内容涉及“污蔑中国电子产业“的具体方案。 “还不够劲爆。“谢一扬眯起眼睛,“加上儿童色情元素。“ 黑客们迅速操作,在“山本“的电脑里“发现“了大量未成年人的不雅照片。这些照片很快被“匿名黑客“公布到网上,立刻引发了舆论海啸。 “老板,日本大使馆已经发表声明否认。“张铁柱报告道,“但bbcn已经开始转向报道这则''丑闻''。“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通知缅甸媒体,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我要亲自揭露这个''国际阴谋''。“ 次日中午,仰光媒体中心。 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谢一扬站在讲台前,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制作的ppt。他穿着深蓝色西装,胸前别着中缅两国国旗的徽章,一副忧国忧民的企业家形象。 “扬帆集团一直秉承社会责任,这所职业技术学校就是我们与缅甸政府合作的典范。“谢一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而某些国际竞争对手为了打压中国制造,不惜编造谎言,甚至利用未成年人...“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昂图“的忏悔视频,以及伪造的任天堂邮件。现场记者一片哗然,快门声更加密集。 “谢先生!“一个金发女记者举手提问,“国际劳工组织表示他们有证据证明这些视频是真实的,您作何回应?“ 谢一扬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悲愤:“请问这位记者小姐,您所在的德国《明镜》周刊,去年不是刚因报道失实而道歉吗?“他转向全场,“某些组织打着人权的旗号,实则是西方遏制发展中国家崛起的工具!“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尤其是缅甸本地记者。谢一扬知道,民族主义永远是最好的烟雾弹。 发布会结束后,谢一扬刚回到车上,张铁柱就传来紧急消息:“老板,有个漏网之鱼。昂图的妹妹昂素丽拿到了原始视频备份,正在联系国际媒体。“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冰冷:“位置?“ “昨天还在仰光,现在可能已经越过泰缅边境。“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要不要通知我们在泰国的人...“ 谢一扬沉思片刻,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不,让她联系。准备''b计划''。“ 三天后,曼谷素万那普机场。 国际劳工组织调查员米勒和他的团队终于拿到签证,正准备飞往仰光。候机厅的电视上正在播n的最新报道:“日本任天堂高管涉嫌儿童色情案又有新进展...“ 米勒愤怒地关掉了电视声音:“这是赤裸裸的转移视线!那些孩子还在受苦!“ 他的助手紧张地递过一部手机:“先生,刚收到的匿名消息,说有个缅甸女孩在机场厕所等我们,她有重要证据。“ 米勒立刻带人冲向女厕所,果然在最后一个隔间发现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少女。女孩脸色苍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牛皮纸袋。 “你是昂素丽?“米勒轻声问道。 女孩惊恐地点头,将纸袋递给他:“我哥哥...他们杀了我哥哥...这里面有真相...“ 米勒刚接过纸袋,机场广播突然响起:“请瑞士籍旅客米勒先生速到安检处,您的行李有问题。“ 当米勒不得不去处理所谓的“行李问题“再回来时,隔间里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小滩新鲜的血迹。 而当他打开纸袋,里面只有一叠空白纸张,和一张打印的字条:“缅甸欢迎您“。 1991年7月20日,仰光“中缅友好职业技术学校“。 国际劳工组织的调查团终于获准进入“学校“。米勒带着怀疑的目光扫视着明亮的教室、整洁的宿舍和笑容满面的“学生“们。 “随机挑选几个学生单独谈话。“米勒对助手说,“我要确认他们不是演员。“ 谢一扬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宽容的微笑:“请便,米勒先生。我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被随机选中的女孩正是那天藏起手臂伤痕的那个。在单独谈话室里,她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来这里多久了?“米勒用英语问道,旁边的翻译将问题转为缅语。 “我叫玛温,16岁。“女孩的声音颤抖着,“来学校...三个月了。“ 米勒敏锐地注意到女孩手腕上的疤痕:“这是怎么来的?“ 女孩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低下头:“是...是我在家做饭时烫的。“ 谈话持续了二十分钟,无论米勒怎么问,女孩都坚持说学校很好,谢爷爷是好人。最后,米勒无奈地递给她一张名片:“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联系我。“ 女孩接过名片,却在米勒转身的瞬间,将它撕得粉碎。 当晚,谢一扬的私人飞机从仰光机场起飞,返回武汉。 “老板,初步调查报告出来了。“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国际劳工组织承认没有发现强迫劳动的证据,但建议加强安全培训。“ 谢一扬冷笑一声,将报告扔在一旁:“那个记者妹妹呢?“ “在曼谷医院,车祸。“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不过...“ “又有什么''不过''?“谢一扬的声音陡然提高。 “她可能已经把原始视频传给了《纽约时报》的一个记者。“张铁柱调出一份档案,“叫安德森,常驻曼谷,专门报道亚洲劳工问题。“ 谢一扬望向窗外的云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知道,这场游戏还远未结束。 “通知我们在美国的人,“他缓缓说道,“是时候给某些媒体一点''广告压力''了。“ 飞机穿过一片乌云,机舱内突然暗了下来。谢一扬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格外冷酷,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下一个猎物。 第138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遗产 倾盆大雨如注般地倾泻而下,猛烈地冲刷着那片焦黑的混凝土残骸,仿佛要将这曾经的灾难痕迹彻底抹去。挖掘机的钢爪无情地撕开那扭曲变形的钢筋,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肉混着海腥味的恶臭喷涌而出。 工头老吴刚刚摘下防毒面具,正准备吐出来,突然,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废墟的裂缝里卡着半张人体组织,那焦黑的颧骨上竟然镶嵌着三颗金牙,在闪电的映照下,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光泽。 “一、二、三……“张铁柱操控着机械臂,缓缓地扫描过那堆积如山的残骸,电子眼的红光突然骤亮,发出一阵尖锐的警报声。“老板,第三十二具。“他的声音通过对讲机清晰地传入谢一扬的耳中。 谢一扬闻声,迅速蹲下身来,手中的镊子如同外科医生的手术刀一般,精准地挑开那具焦尸的牙床。金牙的内侧,赫然刻着一行细如蚊足的葡文:a. ho 1989。 他凝视着这行字,嘴角忽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何h燊的牙医手艺,还真是不错啊。“ —— 凌晨1:17,珠海某码头 在集装箱内,三台工业熔炉正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三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而在坩埚中,32副金牙正在被熔化,变成了滚烫的金水,翻滚着、涌动着,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热浪。 谢一扬的身影在这强烈的光线下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舱壁上,宛如一头贪婪的恶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那片金色的海洋。 张铁柱的机械臂像一条缓慢而沉稳的蟒蛇,缓缓地伸过来,它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却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当机械臂靠近熔炉时,那巨大的勺子就像一个饥饿的巨兽,张开了它的嘴巴,准备吞噬那勺金液。 金液在勺子里翻滚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宇宙中最珍贵的物质。张铁柱小心翼翼地将勺子提起来,让金液在空气中慢慢冷却。然而,当金液的表面逐渐凝固时,一些暗斑却开始浮现出来,就像隐藏在深处的秘密被揭开了一角。 张铁柱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仔细观察着那些暗斑,然后说道:“纯度只有 92%,还掺了牙科合金。”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失望。 谢一扬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冷漠而锐利,仿佛对这一切都早已司空见惯。当张铁柱说出金液的纯度时,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道:“按黑市价,这些金子也能值 1.2 亿。”他的语气平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波澜。 然而,就在这时,谢一扬突然猛地踹翻了熔炉。熔炉像是被激怒的巨兽,发出一声怒吼,然后轰然倒地。滚烫的金液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泼洒在甲板上,溅起无数火星,仿佛是金液在痛苦地呻吟。那“滋滋”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谢一扬的声音冷酷而决绝:“这些金子太脏了,把它们融了,给周明远打一尊金佛,就说是三峡工程的供奉。” 第139章 光谷的至暗黎明 1991年7月21日,武汉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 凌晨四点十七分,谢一扬站在长飞光纤厂区的屋顶,手里捏着一份刚从美国商务部传真过来的文件。夜风卷着纸张哗啦作响,上面鲜红的“entity list”(实体清单)字样在月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老板,康宁公司的光刻胶供应全线中断。”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声音压得极低,“最后一批库存只够维持三天。” 谢一扬没说话,目光扫过远处东湖的湖面。夜色中的湖水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燃烧。 他忽然冷笑一声,将文件撕成碎片,扬手一抛。纸屑如雪片般飘向湖面,却在接触水面的瞬间“嗤”地冒出一缕白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美国佬以为断了光刻胶,就能掐死中国光纤?”谢一扬转身,大步走向电梯,“去核研所。” —— 凌晨五点零三分,武汉核工业研究所地下三层 厚重的铅门缓缓开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杂着金属锈蚀和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谢一扬眯起眼,适应着昏暗的红色应急灯光。实验室中央,三根锈迹斑斑的金属圆柱体浸泡在透明液体中,表面贴着的辐射警告标志已经褪色。 “苏联人留下的‘礼物’。”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捧着一份泛黄的文件,“1986年切尔诺贝利事故后,黑河那边的‘朋友’用五车皮罐头换来的——报废的rbmk反应堆燃料棒。”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容器上轻轻敲了敲,容器内的液体立刻泛起涟漪,映出他扭曲的倒影。 “辐射量?” “表面剂量每小时800伦琴,足够让普通人半小时内毙命。”老者推了推眼镜,“但要是能提纯出二氧化铀……” “纯度多少?” “理论值92%,但需要离心机——” “用化工法。”谢一扬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照片上是东湖沿岸新划出的“科研禁区”,铁丝网后隐约可见穿着防护服的身影。 老者看清照片后,瞳孔骤然紧缩:“东湖的辐射值……” “昨晚测的,超标1276倍。”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正好缺个原料来源。” —— 上午九点十五分,东湖渔村 “凭什么让我们搬?!”渔民老王抡起板凳砸向拆迁办的吉普车,玻璃碎片溅了一地,“祖祖辈辈活在这儿,湖里鱼死了关我们屁事!” 穿黑西装的打手们一拥而上,却在靠近老王的瞬间集体僵住——老人手里攥着条刚捞起的鲤鱼,鱼鳃处竟长着三只畸形眼睛,正诡异地转动着。 “看清楚了?”谢一扬从人群后走出,皮鞋碾过鱼眼爆出的黏液,“这是国家机密项目泄露的放射性污染物。”他俯身凑到老王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要么拿钱走人,要么明天你孙子也长这样。” 一小时后,第一批军车开进渔村,士兵们用防爆盾围出隔离带。没人注意到,几辆印着“扬帆危废处理”的卡车正悄悄驶向湖心,抽水泵的轰鸣声淹没在直升机的螺旋桨噪音中。 ——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地下精炼车间 暗绿色的液体从管道中汩汩流出,在特制容器里凝结成墨绿色晶体。谢一扬戴着铅玻璃面罩,看着工程师将晶体研磨成粉,与硝酸混合成浑浊的溶液。 “铀238含量89.7%,杂质主要是铯137和锶90。”工程师的声音在颤抖,“这、这东西做光刻胶会要人命……” 谢一扬突然伸手按住工程师的后颈,强迫他看向墙上的投影——画面里,美国商务部长正对n镜头大笑:“没有我们的光刻胶,中国科技至少倒退十年!” “你说得对。”谢一扬松开手,任由工程师瘫软在地,“所以要死也是美国人先死。”他转向张铁柱,“林教授的团队到朝鲜没有?” “刚过鸭绿江。”机械臂调出卫星地图,“但cia的人已经在平壤蹲守。” 谢一扬摘下面罩,露出个血腥的微笑:“给纽约时报的安德森先生送份礼物——把他调查缅甸童工的资料和东湖辐射数据打包,寄给美国环保署。” —— 深夜十一点零九分,东湖禁区核心区 探照灯扫过新浇筑的水泥墙,墙上“国家级科研禁区”的标语还泛着湿气。谢一扬独自走到湖边,从怀里掏出一枚锈蚀的苏联徽章,轻轻抛入泛着荧光的湖水。 徽章下沉的轨迹上,无数畸形鱼苗争相啃噬,鱼鳞折射出铀玻璃般的幽光。 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接着是士兵的惨叫。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走向汽车,后视镜里映出某个哨塔上扭曲的人影——那卫兵的防护服正在融化,露出皮肤上蔓延的青色纹路。 “老板,北京的电话!”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机械眼疯狂闪烁,“周书记说国际原子能机构要求调查……” 谢一扬直接按下车窗,将电话扔进湖里。 “明天日出前。”他盯着后视镜里渐渐僵硬的“人形雕塑”,轻声说,“我要看到‘扬帆牌光刻胶’的质检报告,盖着fda认证章的那种。” 轮胎碾过警戒线时,东湖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辐射水底张开了眼睛。 第140章 江城首富的终极面具 1991年7月23日,纽约曼哈顿,福布斯全球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哈德逊河上穿梭的渡轮。他手中捏着刚刚出炉的《福布斯》杂志样刊,封面是他站在扬帆大厦顶层的照片,标题烫金大字:“中国奇迹:谢一扬登顶全球富豪榜“。 “谢先生,这是福布斯历史上第一位来自社会主义国家的首富。“总编辑史蒂夫·福布斯亲自为他倒上一杯香槟,“您有什么感想?“ 谢一扬接过酒杯,却没有喝。他的目光扫过杂志内页的资产统计——378亿美元,这个数字比他实际拥有的少了近一半。他暗自冷笑,看来那些离岸公司和影子账户连福布斯都查不到。 “财富只是数字。“他放下酒杯,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我更关心这个。“ 史蒂夫接过文件,眼睛瞬间瞪大:“裸捐500亿人民币?成立''扬帆慈善基金''?上帝啊,这将是亚洲最大的慈善捐赠!“ “不。“谢一扬纠正道,“是全球最大。我要让全世界看到,中国企业家的社会担当。“ 三小时后,纽约证券交易所。 谢一扬站在纳斯达克巨大的电子屏前,背后是他宣布捐赠的新闻滚动播放。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他微微眯起眼,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微笑。 “谢先生!n记者挤到最前排,“这笔捐款相当于您三分之二的财富,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 谢一扬的目光穿过记者,仿佛看向遥远的东方:“我的祖国还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很多老人看不起病。钱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停顿一下,声音微微发颤,“我永远记得,是改革开放的好政策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位女记者甚至抹起了眼泪。谢一扬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讽——多么完美的表演,连他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88层。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盯着电脑屏幕上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他的机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将谢一扬的指令转化为一连串的金融操作。 “老板,第一阶段已完成。“他对着卫星电话报告,“500亿捐款中,50亿已转入国内十个贫困县财政账户,剩余450亿通过离岸公司层层分流。“ 电话那头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周书记那边安排好了吗?“ “十个收款账户中,有六个是他情妇控制的空壳公司。“张铁柱调出一份名单,“最贫困的大别山县''教育扶贫专户'',实际控制人是周书记在澳门包养的那个芭蕾舞演员。“ “漂亮。“谢一扬轻笑,“让《人民日报》发通稿,标题就叫《民营企业家谢一扬捐赠500亿助力脱贫攻坚》,排在今晚《新闻联播》第二条。“ 挂断电话,张铁柱继续操作。屏幕上,450亿资金如蛛网般分散流动——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瑞士、列支敦士登……最终汇入一个标注“x计划“的加密账户。 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一个红色窗口弹出:“国税总局查询记录:7月23日15:27,账号xxxx异常大额转账触发风控。“ 张铁柱冷笑一声,输入一串代码。三秒后,屏幕上显示“查询记录已删除“,仿佛从未有人关注过这笔巨款。 三天后,北京人民大会堂。 “扬帆慈善基金“成立仪式在这里举行。谢一扬站在主席台上,身后是巨大的led屏幕,播放着贫困山区孩子们的笑脸。台下坐着各部委领导、外国使节和上百家媒体。 “我宣布,“谢一扬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首批50亿善款将用于建设1000所希望小学、500所乡村医院!“ 掌声雷动。民政部部长亲自为他颁发“中华慈善奖“,周明远作为“扶贫工作先进省份代表“站在他身旁,两人握手时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仪式结束后,谢一扬刚回到休息室,张铁柱就匆匆进来:“老板,《财经周刊》那个女记者拿到了部分资金流向图,正在写调查报道。“ 谢一扬解开领带,漫不经心地问:“标题?“ “''500亿慈善捐款背后的离岸迷宫'',副标题是''谢一扬的财富魔术''。“ “有趣。“谢一扬从酒柜取出一瓶威士忌,“通知印刷厂,准备加印明天的《长江日报》。“ 当晚十点,《财经周刊》编辑部。 记者苏雯正在电脑前赶稿,突然停电。她摸黑打开手机照明,却发现办公室门被撬开,三个黑影站在她面前。 “你们是谁?“她颤抖着问。 为首的黑影没有说话,只是将一个u盘放在她桌上。苏雯战战兢兢地插入电脑,屏幕上出现一段视频——她六岁的儿子正独自走在放学路上。 “报道发出去,“黑影留下最后一句话,“你儿子就会掉进长江。“ 第二天上午十点,武汉国际会展中心。 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百元大钞——整整1亿现金,刚从银行金库提出。台下挤满了记者和围观群众,所有人都屏息等待他接下来的举动。 “昨天,有媒体质疑我的慈善动机。“谢一扬的声音冰冷,“今天我要用行动回应。“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工作人员抬上一桶汽油,浇在钱堆上。现场一片哗然,有人惊叫出声。 “在你们眼里,钱很重要。“谢一扬掏出打火机,“但在我眼里——“他点燃火焰,扔向钱堆,“这些不过是纸!“ 熊熊烈火瞬间腾起,钞票在火焰中蜷缩焦黑。人群中爆发尖叫,几个老人当场晕厥。谢一扬站在火光前,面容被热浪扭曲得如同恶魔。 “质疑爱国企业者,“他对着镜头一字一顿,“天诛地灭!“ 当天下午,全国各大网站头条变成了《谢一扬焚烧1亿现金回击质疑》,评论区清一色的“民族企业家硬气““西方势力眼红了“。那篇《财经周刊》的调查报道,最终只在小范围流传,很快被海量的爱国评论淹没。 一周后,北京国税总局。 稽查组组长李明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扬帆慈善基金“的完整资金流向图。十个贫困县的收款账户中,有六个在收到捐款后24小时内就将资金转出,最终流向澳门一家名为“莲花舞蹈培训中心“的公司。 “查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李明对助手说。 助手刚输入查询指令,办公室突然断电。等电源恢复,电脑里的所有资料都已消失,连备份服务器都被清空。 “组长!“助手惊慌地指着窗外,“楼下有纪委的人来了!“ 李明冲到窗边,看到周明远从一辆黑色奥迪上下来,胸前别着崭新的“省长“工作证。他瞬间明白了什么,颓然坐回椅子上。 当天深夜,李明家的门铃响起。监控显示,他开门后突然倒地,救护车到达时已宣告“心源性猝死“。第二天,《长江日报》刊登了国税总局的声明:“经查,扬帆慈善基金所有资金使用合法合规。“ 1991年8月1日,谢一扬的私人飞机上。 他翻阅着最新财报:“扬帆慈善基金“实际支出25亿,其中20亿用于购买“医疗设备“——这些设备最终出现在周明远情妇控股的私立医院;5亿建成的200所希望小学,有150所只存在于图纸上。 “老板,周省长来电。“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他说澳门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那六个账户的资金通过赌场洗白后,会转入我们在瑞士的x账户。“ 谢一扬望向舷窗外,云层下的城市灯火如繁星闪烁。那些光点中,有多少是真正用他的“善款“点亮的学校?他忽然笑出声——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关心。 “通知《福布斯》,“他合上财报,“明年我的资产统计要再少报100亿。真正的富豪,从不让外界知道自己多有钱。“ 飞机掠过一片贫民区的上空,那里的孩子们或许正仰望着这架飞机,幻想着有一天能坐在里面。谢一扬拉下遮光板,将最后一点灯火隔绝在视线之外。 第141章 汉派服装的死亡轮回 1991年7月25日,武汉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上穿梭的货轮。他手中捏着一份刚刚送达的检测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窗外阳光明媚,却照不进他阴鸷的双眼。 “老板,质检总局的最终检测结果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我们服装中使用的偶氮染料确实会分解出24种致癌芳香胺,长期接触会导致膀胱癌和白血病。“ 谢一扬没有转身,只是将报告捏得更紧。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影响范围?“ “已经售出的''汉派时尚''系列约1200万件,主要分布在华中、华东地区。“张铁柱调出全息投影,一张中国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标示着问题服装的销售分布,“如果全部召回,直接损失约8.7亿人民币,加上品牌信誉损失和市场波动,总损失可能超过20亿。“ 谢一扬突然转身,将检测报告狠狠摔在会议桌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一页清晰地印着“国家纺织品质量监督检验中心“的鲜红公章。 “召回?“他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谁说我们要召回了?“ 会议室里十几个高管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有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等待下一步指令。 谢一扬走到投影前,手指划过那些红点,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三个月前,我们刚花了3亿在央视打广告,现在召回?“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你们知道竞争对手会怎么笑我们吗?美特斯邦威、森马、真维斯...他们会像秃鹫一样扑上来,把我们的市场份额啃得渣都不剩。“ 市场总监王丽壮着胆子开口:“可是谢总,已经有消费者投诉皮肤过敏,如果事情闹大...“ “过敏?“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王丽后背发凉,“那就给他们开点药膏。张铁柱,联系我们在同济医院的''朋友'',准备一批抗过敏药膏,凡是投诉的,免费赠送。“ 他走回窗前,阳光终于照在他半边脸上,却显得更加阴森。 “听着,这不是危机,是机会。“谢一扬的声音突然提高,“我们要重新定义''汉派时尚''——不是致癌,是复古!“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困惑地看着他。 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一个穿着“汉派时尚“衬衫的年轻女孩正在直播,弹幕疯狂刷屏“好有质感““复古风爱了“。 “看到没有?年轻人要的就是这种''做旧感''。“谢一扬指着屏幕,“那些所谓的致癌染料,不过是还原了八十年代的真实工艺。我们要把它包装成——“他停顿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复古工业风''。“ 公关总监刘明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我们可以找一批网红,穿上我们的衣服拍''怀旧风''写真,强调这种''自然做旧''效果是刻意追求的风格!“ “不仅如此。“谢一扬走到白板前,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关键词,“第一,雇佣水军,在所有社交媒体上刷''穿汉派,忆往昔'';第二,在《长江日报》上开专栏,讲述八十年代纺织工艺的''匠心独运'';第三,赞助一档综艺节目,让明星都穿我们的''复古系列''。“ 他扔下马克笔,环视众人:“三天之内,我要看到''汉派复古风''成为热搜第一。预算无上限。“ 高管们纷纷记录,会议室气氛突然活跃起来。只有质检部的李工还皱着眉头:“谢总,但那些已经生病的消费者...“ 谢一扬走到他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工,你女儿在武大附中读高三对吧?我听说她成绩很好,想报考清华?“ 李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放心,“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毒蛇吐信,“只要我们的''复古风''宣传到位,没人会记得什么''致癌染料''。至于那些已经生病的...“他耸耸肩,“给他们点钱,签保密协议。不签的,你知道该怎么办。“ 李工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谢一扬转向张铁柱:“联系''幽灵''小组,我要所有质检报告的电子版''消失''。物理备份也处理掉。“ “已经在进行。“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但有一个问题——武汉消费者协会已经收集了37例病例报告,正准备集体诉讼。“ 谢一扬眯起眼睛:“律师是谁?“ “张正义,江城法律援助中心的主任,外号''铁嘴''。“张铁柱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坚毅的男子,“他女儿去年死于白血病,疑似与我们的服装有关。“ 谢一扬盯着照片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安排人接触他,开个价。如果不接受...“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记得,要看起来像自然死亡。“ 三天后,武汉江汉路步行街。 “家人们看过来!这款''汉派复古''衬衫绝对是今夏必备!“拥有百万粉丝的网红“小甜甜“正对着手机镜头展示身上的淡蓝色衬衫,“看到这个做旧效果了吗?听说采用了特殊工艺,越穿越有味道!“ 她转了个圈,衬衫下摆随风飘起,露出腰间一小片红疹——那是昨天试穿后过敏的反应,现在被厚厚的粉底遮盖着。 直播间弹幕疯狂刷屏:“已下单!““这才叫真正的复古!““比那些光鲜亮丽的大牌有味道多了!“ 不远处,几个穿着“汉派时尚“的年轻人在街头跳起快闪舞,引来路人围观拍照。没人注意到,他们每个人手腕内侧都贴着一小块抗过敏药膏。 而在街角的报亭,《长江日报》头版刊登着醒目标题:《汉派服装引领复古风潮——专访扬帆集团首席设计师》。文章中间,谢一扬面带微笑的照片占据了半个版面。 一周后,江城中级人民法院。 张正义将厚厚一叠材料放在原告席上,37名原告——大多是面色苍白的妇女和几个身上起疹的孩子——坐在他身后。对面被告席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年轻律师紧张地翻着文件。 “法官大人,“张正义声音洪亮,“我方再次请求扬帆集团代表出庭。这起集体诉讼关系到数百名消费者的健康权益,被告方的态度令人愤慨!“ 旁听席上坐满了记者,闪光灯不断闪烁。法官敲了敲法槌:“被告律师,你的当事人为何缺席?“ 年轻律师擦了擦汗:“尊敬的法官,扬帆集团认为这起诉讼毫无依据。所谓的''致癌染料''实际上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复古工艺,有国家质检报告为证。“ 张正义冷笑一声:“是吗?那请出示这份报告。“ 年轻律师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法警将其递给法官。张正义凑近看了一眼,脸色骤变:“这不可能!三天前我从质检总局调取的报告明明显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看向旁听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正悄悄离开法庭,背影看起来像极了扬帆集团的保安主管。 “法官大人!“张正义急切地说,“我申请休庭,去调取原始报告!有人篡改了证据!“ 法官皱眉看了看手表:“鉴于情况特殊,休庭一小时。张律师,希望你下次准备充分。“ 张正义匆匆离开法庭,直奔质检总局。他刚跑到法院门口,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冷漠的侧脸。 “张律师,“谢一扬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听说你女儿去年死于白血病?真是遗憾。“ 张正义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我查过了,你女儿生前最喜欢穿''汉派时尚''的裙子。“谢一扬转过头,直视张正义的眼睛,“但你知道吗?那条裙子是我们代工的,实际生产商是广州一家台资企业。“ 他递出一个u盘:“这里有完整的生产记录。你告错人了,张律师。“ 张正义没有接,只是死死盯着谢一扬:“你以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谢一扬收回u盘,“但我要提醒你,你妻子现在在协和医院做肾透析对吧?如果因为你的固执,导致她失去最好的医疗资源...“ 张正义的脸色变得惨白。 “考虑清楚。“谢一扬升起车窗,“你的选择,决定了很多人的命运。“ 黑色奔驰缓缓驶离,留下张正义站在烈日下,汗水浸透了衬衫后背。 两小时后,法庭重新开庭。 张正义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告席上,手指不停颤抖。法官皱眉看着他:“张律师,你调取到新证据了吗?“ “我...“张正义张了张嘴,突然捂住胸口,表情痛苦地弯下腰,“我...心...好痛...“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重重倒在地上,文件散落一地。旁听席上一片混乱,有人大喊“快叫救护车!“ 十分钟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迅速检查后摇了摇头:“心肌梗塞,已经...没救了。“ 没人注意到,一个法警悄悄捡起了地上散落的文件,其中一份标着“质检总局原始报告“的文件夹神秘消失了。 当晚,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晚间新闻:“...着名公益律师张正义在庭审过程中突发心梗去世,其代理的消费者集体诉讼案因缺乏证据被驳回...“ 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文件:“老板,质检总局的原始报告已经全部销毁。37名原告中有29人签署了保密协议,每人赔偿5万元。剩下8个坚持诉讼的...“ “处理掉。“谢一扬抿了一口酒,“用老办法。“ “另外,“张铁柱继续道,“''复古风''系列销售额比上周增长了320%,淘宝和京东都卖断货了。央视已经邀请您参加下周的《对话》节目,谈谈''民族品牌的创新之路''。“ 谢一扬笑了,举起酒杯对着窗外的江城夜景:“为了创新,干杯。“ 玻璃上倒映出他的笑脸,扭曲而狰狞。远处长江大桥上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无数双无声哭泣的眼睛。 第142章 苏联遗产的钢铁之殇 1991年7月27日凌晨,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的指尖划过暗网交易页面,屏幕幽光映出他嘴角的冷笑。乌克兰t-80主战坦克全套图纸的竞拍价定格在8.2亿人民币,买家署名“高丽虎”——朝鲜人民军装备部的暗网马甲。 “克格勃的狗鼻子比想象中灵。”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着加密聊天记录,“莫斯科方面出价7.5亿,要求四小时内验货。” 谢一扬关掉页面,从保险柜取出半张泛黄的图纸。钢印上cp字样被故意灼烧过,露出下面伪造的朝鲜文编号。“让3号替身带着这份残图去江滩18号仓库。”他甩出车钥匙,“记得在蜡像胸腔里塞两节腐烂的盲肠——克格勃最爱验dna。” 凌晨三点十七分,汉口旧码头 穿黑风衣的斯拉夫男子踹开仓库铁门,身后六名壮汉的枪口装着消音器。月光透过破窗照在中央椅子上——被捆住的亚裔男子胸口插着匕首,身下凝固的血泊散发着腥臭。 “谢一扬的走狗?”领头的克格勃特工伊万用枪挑起尸体下巴,蜡像的硅胶皮肤因低温运输结着白霜。他粗暴地撕开尸体衬衫,残缺图纸上的朝鲜文让他瞳孔骤缩。 耳机里突然传来狙击镜反光的脆响。伊万猛扑向掩体,原先站立的位置已钉入三发钢芯弹。“撤!”他吼着扔出烟雾弹,却在翻滚时摸到蜡像腋下的微型引爆器—— 轰! 冲击波掀翻半个仓库,火光中飞散的蜡块精准粘附在特工们的衣物上。三百米外狙击点,张铁柱收起德拉贡诺夫步枪,机械眼捕捉到伊万拖着断腿爬向江边的身影。“目标存活,按计划放走。”他按下耳麦,“朝鲜人的货船到哪了?” 上午九点整,丹东鸭绿江大桥 谢一扬站在检疫站窗前,望远镜里朝鲜人民军少将朴成哲正抚摸着卡车上的铅封集装箱。“谢老板的诚意呢?”朴成哲的汉语带着浓重口音,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68式手枪上。 “除了图纸,附赠两名乌克兰工程师的家属。”谢一扬推过平板电脑,画面里三个金发女人被绑在平壤某地下室,“只要朴将军签收这份‘农业机械’报关单,她们就能活。” 钢板撕裂声突然从江面传来!两艘中国海警快艇正包抄而来,朴成哲脸色剧变:“你设局?!” “是克格勃举报的走私。”谢一扬从容点燃香烟,看着朝鲜士兵疯狂撕掉集装箱上的俄文标识。当海警登船时,显露的却是印着“中朝友谊农场”的拖拉机配件——真正的图纸早已通过地下输油管运往新义州。 下午四点二十分,莫斯科克格勃总部 伊万缠着绷带递交残图,技术官突然砸碎显微镜:“蠢货!这他妈是《坦克世界》游戏截图!”投影仪亮起暗网最新动态:朝鲜官方账号炫耀着t-80图纸。 “我要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当雪橇绳!”伊万砸烂办公桌时,谢一扬的加密邮件同步出现在所有克格勃终端上:【8亿已购2000枚萨姆-16,明日抵乌克兰叛军营地。致谢:您忠诚的国际军火掮客】 深夜十一点,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将8亿汇款单扔进铀溶液,看着纸张在荧绿色液体中碳化。“朝鲜人用大同江赌场股份抵账。”张铁柱递上卫星照片,平壤郊外新建的坦克工厂正在浇筑地基,“但克格勃在追杀两名乌克兰专家...” “那就帮他们体面。”谢一扬拉开窗帘,湖对岸的“辐射科研区”亮着诡异紫光。三天前失踪的工程师正被绑在实验室,全身皮肤溃烂着拼写俄文字母——那是谢一扬用放射性毒素伪造的“叛逃自白”。 当克格勃杀手潜入别墅时,只会找到两具布满辐射灼痕的“尸体”,以及谢一扬留在床头柜的嘲讽:一张用血画着笑脸的t-80设计图,背面写着【下次记得带盖革计数器】。 第143章 南巡泡沫的世纪残响 1991年7月29日,珠海,黄金海岸烂尾楼群 凌晨三点十七分,海风裹挟着咸腥味灌进“黄金海岸”的烂尾楼群。这片曾经号称要打造“东方夏威夷”的豪华楼盘,如今只剩下十几栋灰黑色的混凝土骨架,像被剥了皮的巨兽骸骨,森然矗立在夜色中。 然而,此刻的“鬼城”却灯火通明。 谢一扬站在距离烂尾楼群五百米外的山坡上,夜视望远镜里,密密麻麻的人影在楼栋间穿梭,像蚁群般有序。每一层楼都被改造成了简易宿舍,铁架床上挤满了人,墙壁上贴满了“致富梦想”“三年千万”的标语。 “传销窝点?”谢一扬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准确来说,是‘阳光工程’。”身旁的张铁柱机械眼闪烁着冷光,“主犯马强,原武汉国棉厂下岗职工,去年开始组织‘连锁销售’,发展下线超三万人,涉案金额预估230亿。” 谢一扬眯起眼,目光扫过那些狂热的面孔。这些人里有下岗工人、农民、大学生,甚至还有几个穿着制服的基层公务员。他们被洗脑得彻底,坚信自己正在参与“国家秘密扶持的财富工程”。 “资金流向?” “缅甸。”张铁柱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马强在缅北开设了地下钱庄,通过赌场洗白资金,再经泰国转进离岸账户。警方盯了他三个月,但一直找不到证据。” 谢一扬沉默片刻,突然笑了:“那就帮他们‘找到’证据。” —— 上午九点整,珠海市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周明远——如今已是广东省公安厅副厅长——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谢总,这事儿不好办啊。”周明远吐出一口烟圈,“马强的‘阳光工程’背后牵扯太多人,省里、市里,甚至北京都有人打过招呼,让我们‘谨慎处理’。” 谢一扬坐在对面,慢条斯理地翻开一份档案,推到周明远面前。 “这是马强情妇的银行流水,过去半年,她向澳门赌场转移了1.2亿资金。”谢一扬指尖点了点其中一条记录,“有趣的是,这笔钱最终进了某位‘领导公子’的账户。” 周明远瞳孔一缩,迅速合上档案。 “你想怎么做?” “剿匪。”谢一扬微笑,“一场轰轰烈烈的‘打传销、保民生’专项行动,由您亲自指挥。马强‘畏罪自杀’,留下认罪视频,资金流向缅甸,大案告破,您功不可没。” 周明远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谢总啊谢总,你这是一箭三雕——既清理了传销窝点,又帮我们警方立功,还能让那230亿彻底‘消失’?” 谢一扬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敲了敲档案:“今晚行动,如何?” ——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黄金海岸烂尾楼 “家人们!坚持就是胜利!我们的‘阳光工程’是国家秘密扶持的,只要再发展三个下线,你就能晋升‘经理’,月入百万!” 马强站在临时搭建的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口号。台下数千人疯狂鼓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突然,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警察!所有人抱头蹲下!” 数十辆警车呼啸而至,全副武装的特警冲进烂尾楼,强光手电扫过每一张惊恐的脸。马强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往楼顶逃,却被两名便衣一把按在地上。 “马强!你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马强挣扎着抬头,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谢一扬。 他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绝望。 —— 凌晨两点零七分,珠海市公安局审讯室 马强被铐在审讯椅上,脸色惨白。谢一扬坐在他对面,慢悠悠地翻着一份文件。 “马总,你的‘阳光工程’很成功啊。”谢一扬轻笑,“三万人,230亿,够判你十次死刑了。” 马强咬牙:“谢一扬,你别装蒜!我的钱去哪了,你比谁都清楚!” 谢一扬合上文件,推过去一部手机:“录个认罪视频吧,承认你非法集资、洗钱,资金全部流向缅甸赌场。” 马强冷笑:“我凭什么配合你?” 谢一扬没说话,只是轻轻按了下手机,屏幕上立刻跳出一段监控——马强十岁的儿子正独自走在放学路上,身后跟着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 马强的呼吸瞬间停滞。 “你……” “录完视频,你儿子会平安回家。”谢一扬微笑,“否则,明天的珠江口会多一具无名浮尸。” 马强的手剧烈颤抖,最终,他缓缓拿起了手机。 —— 清晨六点整,珠海市公安局新闻发布会 周明远站在闪光灯前,神情肃穆:“经过缜密侦查,我局成功捣毁一个特大传销组织,抓获主犯马强及其骨干成员37人。遗憾的是,马强在审讯期间‘畏罪自杀’,并留下认罪视频……” 大屏幕上,马强面色惨白地对着镜头:“我承认,我利用‘阳光工程’非法集资230亿,全部通过缅甸赌场洗钱……” 记者们疯狂拍照,没人注意到,谢一扬站在角落,嘴角微微上扬。 —— 上午十点,珠海某私人码头 一艘快艇静静停泊,张铁柱站在甲板上,机械眼扫描着四周。 “资金已全部转入缅甸账户,马强的儿子送回家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海平面。 “230亿,够我们在缅北再开三家赌场了。” 快艇引擎轰鸣,驶向公海。 而在他们身后,珠海“黄金海岸”的烂尾楼群依旧矗立,只是再无人声。 第144章 光谷的辐射进化论 1991年7月31日,武汉东湖国际会展中心。 巨型横幅从会展中心顶层垂落,红底金字刺目地写着:“东湖科技·引领未来——全球首例转基因食用鱼发布会”。横幅下,谢一扬一身银灰色西装,指尖轻敲着玻璃展柜,柜内三条畸形鱼在荧光液中缓缓游动:一条鳙鱼头部膨大如篮球,另一条草鱼尾部增生出四只肉足,最后一条鲤鱼鳞片泛着诡异的蓝紫色,鳃盖下隐约可见第二张嘴。 “谢总,这……”质检局副局长王德发捏着检测报告的手微微发抖,“样本辐射值超标1700倍,真的能食用?”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份文件拍在对方胸口:“王局长,中科院盖章的《安全认证》在这儿。您要是怕,现在就可以走——”他压低声音,“但您儿子在澳洲赌场的债务,恐怕就得见报了。” 王德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将检测报告塞进碎纸机。 上午十点,会展中心主会场已挤满上千名受邀者。前排坐着各省市领导、媒体代表和“随机抽选”的幸运市民——实则是扬帆集团花钱雇来的群演,每人胸口别着微型摄像头,随时捕捉“群众赞叹”的特写。 “诸位请看!”谢一扬掀开中央展台的防辐射罩,聚光灯下,三条变异鱼被解剖后摆成刺身拼盘,鱼肉在紫外灯照射下泛着莹莹绿光。“经过基因改良的‘东湖一号’,蛋白质含量提升300%,生长周期缩短至30天!”他举起一片半透明的鱼肉,当众吞下,“口感细腻,毫无腥味!” 台下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央视镜头精准避开了一位领导干呕的瞬间,却将隔壁老太太“感动落泪”的画面循环直播。 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全场,耳麦中传来各区域汇报: “a区3名记者质疑辐射指标,已替换为‘科技爱好者’。” “b区2名质检员取样,试管已调包。” “c区出现真实呕吐病例,医疗组按‘食物中毒’处理。” 谢一扬微笑颔首,挥手示意侍者上菜。三百名白衣侍者推着餐车入场,每辆车上的鱼汤都添加了特制香料——足够掩盖轻微的金属味和放射性灼烧感。 发布会后三小时,武汉协和医院急诊室。 “患者血红蛋白急剧下降,白细胞计数异常!”医生盯着化验单怒吼,“这根本不是普通腹泻,是急性放射病!”走廊里挤满了捂着肚子的食客,几个严重者皮肤已开始溃烂。 医院顶楼的vip病房内,谢一扬正给卫生局局长点烟。“刘局,听说您夫人刚在澳门新葡京输了200万?”他翻开文件夹,露出一张照片:局长夫人在赌场搂着年轻男公关的腰。 刘局长的烟掉在了地上。 凌晨两点,所有入院患者的病历被统一更改为“群体性肠胃炎”,主治医生收到一箱贴着“维生素”标签的金条。同一时刻,质检总局灯火通明,王德发亲自签发《创新型食品许可》,文件备注栏用铅笔草草写着:“东湖鱼含钚-239,建议十年内分批上市。” 次日,《人民日报》头版刊登《中国转基因技术重大突破》,配图是谢一扬与“感激的市民”握手。而《江城晚报》记者苏雯的调查报道《东湖鱼宴后的辐射阴影》,在印刷厂被紧急叫停,取而代之的是整版扬帆集团广告。 苏雯冲进总编办公室时,发现桌上摆着她女儿的小学入学档案,扉页用红笔圈出“父亲职业:扬帆集团外包司机”一行字。 “继续报道的话……”总编擦了擦汗,“您丈夫的工作……” 苏雯撕碎了稿子。 一周后,东湖渔场。 谢一扬站在堤岸上,脚下湖水泛着浑浊的荧光。工人正将成吨的放射性废料倾入湖中,废料桶上“军工特供”的标签被盐酸腐蚀得模糊不清。 “老板,第一批鱼苗已投放。”张铁柱递过平板,屏幕显示全国超市订单,“北京华联预订50吨,上海联华加价30%抢购。” 谢一扬踢开脚边一只死去的鱼苗——它腹部裂开,内脏中蠕动着十几颗珍珠大小的卵,每颗卵里都蜷缩着类似人类婴儿的畸形胚胎。 “告诉研发部。”他碾碎鱼卵,黏液在皮鞋底拉出黏稠的丝,“下一代产品,要长得更像‘正常鱼’。” 远处,东湖沿岸的“癌症村”被连夜刷上“军民融合示范区”的标语,手持辐射检测仪的村民被武警按进救护车,车窗上的抓痕在晨光中泛着血锈色。 第145章 国债的时间囚徒 1991年8月2日,伦敦金融城,巴林银行总部。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档案室管理员霍克斯的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里攥着一份刚刚解密的文件,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可能……”他低声喃喃,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本该有巴林银行破产案的最终调查报告,却只剩下一行被红笔划掉的批注—— “交易记录异常,详见附件a-7。” 而附件a-7的档案袋里,空空如也。 霍克斯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环顾四周,档案室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某种无声的警告。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合上文件,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霍克斯先生,您无权查阅这份档案。”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霍克斯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亚裔女子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睛像两块寒冰。她的胸前别着mi5的徽章,但霍克斯从未在安全局见过她。 “你是谁?”霍克斯下意识后退一步。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女王陛下感谢您的忠诚。” 霍克斯还没来得及呼救,针头已经刺入他的脖颈。他的视野迅速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女子胸牌上的名字—— dr. lin。 ——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地下六层。 谢一扬站在巨大的投影屏幕前,伦敦金融城的实时画面被分割成数十个监控窗口。他的目光锁定在巴林银行总部的档案室,看着霍克斯瘫软倒地,嘴角微微上扬。 “英国人开始怀疑了?”他轻声问道。 张铁柱站在一旁,机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一份加密电报:“卡特勋爵刚刚在下议院提出动议,要求重新调查巴林银行破产案。他手里有一份东京监狱的狱警证词,尼克·里森在洗衣房承认,当年做空日经指数的指令来自‘香港影子账户’。” 谢一扬眯起眼睛。 “里森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是,但卡特勋爵认为,里森只是替罪羊。”张铁柱调出一段录音,里森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那三分钟根本不存在!1995年2月23日,我的终端机时间比伦敦快了三分钟,就像有人篡改了整个交易所的系统……” 录音戛然而止。 谢一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管金生,临死前还留了一手。” —— 深夜,东京湾监狱。 尼克·里森蜷缩在探视室的角落里,手铐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窝深陷,胡须凌乱,早已没了当年“魔鬼交易员”的嚣张气焰。 “我发誓,那三分钟是被人为修改的!”他冲着对面的卡特勋爵低吼,声音嘶哑,“巴林银行的系统被人入侵了,那些交易记录——”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 通风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嘶”声,淡粉色的雾气缓缓渗出。里森猛地抬头,看到站在卡特勋爵身后的“狱警”摘下了口罩—— 那是一张亚裔女人的脸,和档案室里出现的“dr. lin”一模一样。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道,举起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锈红色,“您将永远记得——巴林银行是您独自搞垮的。” 里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已经晚了。他的视野迅速模糊,最后听到的,是卡特勋爵惊恐的呼喊—— “你们是谁?!警卫!警卫!” —— 次日清晨,伦敦《泰晤士报》头版。 《巴林银行案终结论:无人操控的悲剧》 配图是尼克·里森在监狱里的照片,标题下方是一行小字—— “关键证人突发心脏病,国会调查终止。” ——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刚刚送到的《金融时报》,头版正是卡特勋爵的讣告——“前议员因突发心梗逝世”。 窗外,东湖的晨雾缓缓散去,阳光洒在湖面上,映出一片金色的涟漪。 “历史就像期货合约。”谢一扬轻声自语,端起咖啡杯,杯底的沉淀物泛着与国会档案相同的锈红色,“只要交割日够远,总能找到接盘侠。” 远处,一群白鸽掠过湖面,它们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像是一串无人解读的密码。 第146章 三峡移民的沉默之墙 1991年8月4日凌晨2点17分,北京央视大楼剪辑室。 实习生小林盯着监控屏上的三峡库区航拍画面,冷汗浸透衬衫——本该是移民新村的区域,此刻镜头扫过三百栋空置的联排小楼,窗内漆黑如空洞的眼眶。更诡异的是,村口石碑上“巴东县幸福移民村”的红漆未干,地上却积了半寸厚的灰。 “王导!这素材不对……”小林刚抓起电话,后颈突然一凉。 监控屏映出身穿扬帆集团制服的男人,正将针管从他颈侧拔出。 “央视记者突发心肌炎,真遗憾。”男人对着瘫软的小林拍照,顺手删除了原始视频文件。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工厂 流水线上三千个硅胶假人正被批量“化妆”。工人用喷枪给它们喷涂肤色,流水线尽头,张铁柱的机械手将假人装箱,标签印着“新农村ai服务机器人试用版”。 “卫星遥感每六小时扫描一次,我们只有四小时充填‘鬼村’。”谢一扬踹开一具未完工的假人,腹腔里裸露的齿轮叮当乱响,“民政部核查组明天就到,让巴东县那群废物把移民名单再虚报20%!” 角落里,巴东县移民办主任刘建军哆嗦着签字,钢笔尖戳破纸张——他桌上摊着三份不同版本的《移民安置验收报告》,最新一份的空白处还沾着前任主任的血渍。 清晨6点30分,三峡库区 二十辆扬帆集团卡车碾过泥泞山路,车厢里假人肢体交叠。车队最前方,谢一扬推开“幸福移民村”的锈铁门,晨雾中三百栋小楼瞬间“活”了过来: 二楼窗口有“主妇”机械性翻炒空锅; 晒谷场上“老农”的锄头卡进水泥地; 小卖部门口的“孩童”脖颈扭转180度,后脑勺的螺丝在阳光下反光。 “动作快点!”谢一扬踹倒一个歪嘴假人。工人正用鱼线操纵“村民”行走,线头在晨光中闪成蛛网。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央视补拍车队拐过山道,车顶摄像机已开始运转。 “谢总!”导演跳下车兴奋大喊,“您研发的ai村民太震撼了!能不能让它们表演‘丰收舞’?” 谢一扬微笑击掌。 三千假人突然同步抬手,关节爆出齿轮摩擦的尖啸。 下午3点,国务院办公厅 民政部副部长摔碎茶杯,卫星照片上“幸福移民村”的轮廓明显是ps合成。但没等他开口,谢一扬已推过一台显示器——画面里“村民”正用方言接受央视采访,面部肌肉抽搐如坏掉的提线木偶。 “这是全球首个农村ai社区。”谢一扬敲击键盘,假人们集体转向镜头挥手,“它们吃的是太阳能,干的是三个人的活。”他忽然压低声音,“对了,您女婿在澳洲买的铁矿……最近股价不太好吧?” 副部长喉结滚动,最终在《试点批准书》上盖了章。 深夜11点,巴东县悬崖公路 刘建军的公务车突然失控冲出路障。坠落前他死死攥住手机,屏幕上刚收到谢一扬的短信:「移民资金缺口2000万,你知道该怎么做」。 车体在岩壁上碰撞翻滚,后备箱里捆着上午“采访失误”的央视记者。 次日《新闻联播》特别报道 镜头扫过“幸福移民村”的金黄稻田,三千假人在霞光中僵硬微笑。字幕滚动:「中国新农村建设里程碑:人工智能赋能乡村振兴」。 画面切回演播室时,导播间突然断电一秒—— 观众没看见主播读稿的手在颤抖,稿纸背面是移民办会计跳崖前的血书。 第147章 汉正街的电子复活ii 1991年8月6日凌晨,重庆朝天门码头。 暴雨冲刷着集装箱上“长江教育扶贫“的红色标语,二十辆重型卡车在柴油引擎的嘶吼中缓缓驶离。谢一扬撑着黑伞站在调度室窗前,目送最后一辆车尾灯消失在雨幕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表面蚀刻的“1991.08.15“正在渗出血锈色的倒计时。 “三千台全部装船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货单,液压关节在潮湿空气里发出细微的嗡鸣,“贵州山区十二所希望小学,每校二百五十台。“ 谢一扬突然笑出声,伞沿雨水溅在货单的捐赠明细上。那些泡过洪水的任天堂红白机主板,此刻正躺在印着“长江-1型教育电脑“的崭新机箱里,每块电路板都植入了特殊固件——当山区教室通电的瞬间,隐藏在操作系统深处的挖矿程序就会自动链接缅北服务器。 “孩子们要学编程,怎么能没有电脑呢?“他踩碎脚边一只漏网的蟑螂,虫壳爆裂的脆响混在雨声里,“记得让缅甸那边把矿池算力调低点,别把三峡电网搞崩了。“ 黔东南,苗岭希望小学。 校长吴建国颤抖着揭开防尘布,三百台簇新的电脑在简陋教室中泛着冷光。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机器,政府配发的教学录音机都算稀罕物,更别说这些带键盘的“高科技“。 “感谢扬帆集团!“吴校长对着摄像机九十度鞠躬,镜头外站着穿白衬衫的县领导。孩子们挤在走廊上探头探脑,有个胆大的伸手摸了摸显示器,立刻被班主任拽回去。 没人注意到机箱侧面的散热孔里,隐约飘出腐水浸泡过的霉味。 “现在请同学们按下开机键!“随着县领导指令,三百只小手同时拍向电源按钮。教室顶棚的led灯突然暗了一瞬,几十台主机发出老式收音机调频般的滋滋声。 五年级的梁小花发现自己的屏幕在闪烁,黑白像素点组成诡异的马赛克图案,像是某种蜷缩的电子爬虫。她刚想举手报告,画面突然跳转到命令行界面,无数绿色代码如瀑布般滚落。 “这是教学演示程序。“穿扬帆制服的“技术员“按住女孩肩膀,手套下的金属指节硌得她生疼,“要专心看屏幕。“ 教室后排,主机散热口飘出的焦糊味被崭新的塑料味掩盖。吴校长正对着镜头背诵感谢词,没看见脚下地板缝隙里,几缕青烟正从地线接口悄悄渗出。 同日,缅甸掸邦某废弃军堡。 二十台特斯拉线圈环绕的机房里,雇佣兵用枪托砸开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柜。显示器上跳动的数字突然暴涨,算力曲线像发情的眼镜蛇般昂首攀升。 “老板,贵州节点上线了!“技术员盯着屏幕上三千个新接入的ip,“但电压不稳,有十七台已经烧——“ 话音未落,主控台突然爆出刺眼火花。整个机房的照明系统集体过载,阴影里浮现出更多穿迷彩服的身影——他们正把成捆的rtx显卡塞进竹篓,显卡金手指上还沾着东莞血汗工厂的硅脂。 “降压运行。“视频电话里谢一扬的脸在电流干扰中扭曲,“等这批机器自毁后,把故障责任推给山区电网改造。“ 技术员刚要点头,监控屏幕突然切出贵州教室的实时画面: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盯着摄像头,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机箱内部——那里有枚芯片正在发红,烫穿了印着“爱国助学工程“的贴纸。 8月15日上午10点整,苗岭小学计算机课。 梁小花发现老师的u盘插不进主机——机箱usb口里凝着淡黄色结晶,像是洪水留下的盐渍。她偷偷用圆珠笔捅了捅,突然听到机箱深处传来“咔嗒“轻响。 “同学们看黑板!“老师敲着投影幕布,上面正播放《计算机基础知识》动画片。没人注意到投影仪连接的“教育电脑“散热风扇已停转,显示器边框开始泛红。 小花突然闻到熟悉的焦味,和去年奶奶家电线短路时一样。她刚要喊出声,教室中央的电脑“嘭“地炸开一团蓝火,火星溅到邻座男孩的的确良衬衫上,烧出焦黑的洞。 紧接着是第二台、第三台......火焰像被无形引线串联,三十秒内三百台主机同时喷出火舌。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沉默如哑巴——上周安装时就被卸掉了电池。 “蹲下!快蹲下!“老师声嘶力竭的叫喊淹没在爆裂声中。小花被人群挤到墙角,透过浓烟看见县领导早没了踪影,那个戴白手套的“技术员“却逆着人流冲向讲台,从燃烧的主机里拔出一块发红的芯片。 火势顺着地线接口蔓延整栋教学楼。当消防车赶到时,屋顶钢架已在高温中扭曲成抽象雕塑,窗框里不断喷出裹着电子元件的火球。 当晚八点,扬帆集团危机公关部。 “初步统计烧毁九百七十台,剩余设备已紧急召回。“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碎一块焦黑的主板,“但《中国青年报》记者拿到了这个——“ 监控屏幕亮起,放大的照片里清晰可见:某台烧毁主机的主板上,有枚硬币大小的芯片完好无损,表面蚀刻的“1991.08.15“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 谢一扬眯起眼,想起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当时他站在汉正街仓库里,看着工人把泡水游戏机主板浸入盐酸池,而林教授留下的技术员正往bios芯片里烧录特殊程序。 “记者在哪?“ “黔东南人民医院,正采访烧伤学生。“张铁柱调出病房监控,画面里满脸绷带的小女孩突然指向镜头,嘴唇开合说着什么。 谢一扬按下增强键,音频信号过滤掉监护仪滴滴声后,女孩的耳语在会议室炸开: “那个叔叔......在电脑里藏了会咬人的电子虫......“ 办公室死寂三秒,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张铁柱的机械眼疯狂闪烁:“缅甸矿池被黑客入侵,有人在反向追踪贵州节点!“ 凌晨三点,贵阳某网吧后巷。 《中国青年报》记者陈岩死死攥着移动硬盘,腋下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衬衫。两小时前他刚导出苗岭小学的监控录像,巷口就出现了穿扬帆制服的“保安“。 “记者同志,您拍到的只是电路老化。“阴影里走出戴白手套的男人,指间转着枚刻有日期的芯片,“就像这个定时自毁装置,本来该悄无声息......“ 陈岩突然撞开消防梯狂奔,身后响起消音手枪的噗噗声。他扑进网吧厕所隔间,颤抖着将硬盘塞进抽水马桶。按下冲水键的瞬间,门板被液压机械臂劈成两半。 浑浊水流卷着硬盘旋转下沉,没人看见陈岩最后一条短信已发出——收件人邮箱后缀是@gov,附件里三百台主机的序列号正拼凑出惊人的事实:所有焚毁设备都流向同一个gps坐标——三峡大坝核心控制区。 水面吞没硬盘前,监控画面最后定格在梁小花的瞳孔特写上,她的虹膜倒影里,有行小字随火光一闪而过: 比特币矿池接入码:ctrl+alt+三峡 第148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遗产ii 1991年8月8日,澳门横琴岛,赌场废墟。 暴雨冲刷着混凝土残骸,谢一扬站在倾斜的赌场主楼前,黑色雨衣下摆滴着水。三天前的定向爆破让这座价值38亿的建筑变成了扭曲的钢铁骨架,雨水顺着钢筋断面流下,在废墟底部汇成暗红色的水洼。 “老板,挖到了。“张铁柱的机械手从瓦砾中抽出一块镀金牌匾,高压水枪冲去泥垢后,露出何氏家族的葡式盾徽——双头鹰环绕的骰子图案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谢一扬眯起眼,指尖抚过徽章边缘新鲜的切割痕迹。“有人想栽赃何家。“他抬头望向对岸的澳门半岛,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血色光雾,“查查最近三个月何家与香港新义安的联系。“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三下,全息投影在雨中展开:何鸿燊长女何超琼与香港黑帮头目在葡京酒店密会的监控截图,时间显示是爆破前48小时。 “有意思。“谢一扬突然笑了,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准备直升机,我要去里斯本。另外——“他踩碎脚下一块印着“扬帆集团“的玻璃,“让法务部伪造一份1891年的葡萄牙王室地契。“ 同日深夜,葡萄牙国家档案馆地下三层。 霉味混着羊皮纸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谢一扬戴着橡胶手套翻阅1890-1895年的土地登记册。泛黄的纸页上,葡萄牙语花体字记载着当年澳门总督府将横琴岛“永久租赁“给英国怡和洋行的契约。 “找到了。“他指尖停在某页,泛黄的地图上赫然标着与现今赌场重合的坐标。身后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说:“何小姐,偷看别人文件可不是好习惯。“ 阴影中走出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珍珠耳环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何超琼将枪管抵在谢一扬后腰:“谢总在找这个?“她左手展开另一份契约——1901年葡萄牙政府将横琴岛转租给何氏先祖的文书。 两人对峙间,头顶突然传来爆炸声,档案架剧烈摇晃。火舌顺着通风管窜入,瞬间点燃了百年旧纸。 “你安排的?“何超琼瞳孔收缩。 谢一扬扯下灭火器砸碎消防窗:“是第三方。“他拽着何超琼滚向安全通道,身后成排的木架在烈焰中倒塌,契约残页如黑蝶纷飞。 次日清晨,澳门司法局局长办公室。 司法局长马文才正用裁纸刀削苹果,电视新闻播放着“葡萄牙国家档案馆意外火灾“的报道。刀尖突然一顿——办公室门被踹开,谢一扬拎着焦黑的档案袋走进来,身后跟着满脸烟灰的何超琼。 “马局长好手段。“谢一扬将烧剩半页的1901年契约拍在桌上,“雇香港新义安在两地纵火,想让我和何家鹬蚌相争?“ 马文才的苹果皮断了。他瞥见契约碎片上残留的何家徽记,突然大笑:“谢总,赌场塌方死了三十二个富豪,总得有人背锅。“他拉开抽屉,露出录音笔和手枪,“现在原始凭证都烧了,你说土地是谁的?“ 玻璃爆裂声骤然响起,张铁柱破窗而入,机械手掐住马文才咽喉。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香港新义安头目供认司法局长指使栽赃的录像。 “不巧,里斯本火灾前我扫描了全部文件。“谢一扬展开崭新的“1891年地契“复印件,“根据葡萄牙民法典第1245条,这块地应该归原始承租人所有。“他转头对何超琼笑笑,“当然,何家要是愿意出200亿补偿费......“ 何超琼盯着地契上逼真的古法蜡封,突然夺过马文才的裁纸刀刺向自己手臂。血珠溅在地契上,她冷笑:“用猪血做的假蜡封,遇热会融化。“刀尖挑起一丝变形的封蜡,“谢总伪造古董的水平,比爆破赌场差远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谢一扬耸耸肩收起文件:“那就法庭见。“他走向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马局长,你儿子在剑桥赌球的视频,刚发给廉政公署了。“ 三天后,珠江口游艇上。 何超琼将支票推过桌面:“一百亿,地归何家。“她眯眼看向正在垂钓的谢一扬,“别否认,你知道火灾前我复印了全部资料。“ 鱼线突然绷紧,谢一扬收竿拽起条活蹦乱跳的石斑:“马文才和新义安吞了富豪们的保险金,却让我们背锅。“他摘钩放生,“这一百亿,就当给死者家属的抚恤金?“ 海鸥掠过桅杆,何超琼突然按住他装鱼饵的手:“谢一扬,你到底是什么人?“她指尖沾到饵料,嗅出火药味,“连鱼饵都掺了炸药?“ “生意人而已。“谢一扬笑着指向远处海面,浮标突然炸起三米高的水柱,几条大鱼翻着肚皮浮上水面,“看,效率比钓高多了。“ 夕阳将两人影子投在甲板上,纠缠如古老家族徽章上那对厮杀的鹰。 第149章 光谷的末日方舟 1991年8月10日,武汉东湖。 夜色如墨,湖面泛着诡异的荧光绿,像是被某种未知物质浸染。谢一扬站在湖边临时搭建的白色实验棚外,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远处那片被铁丝网围起的禁区——那里曾是东湖最美的湿地公园,如今却成了“国家级科研禁区”,入口处挂着崭新的金属牌:「人类进化实验区·绝密项目」。 “老板,第一批志愿者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闪烁,液压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他身后跟着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有失业工人、流浪汉,甚至还有几个眼神呆滞的瘾君子。他们被蒙着眼,手腕上绑着编号牌,像待宰的牲口一样被推搡着往前走。 谢一扬嘴角微扬,随手将烟弹进湖里,烟头触水的瞬间,湖面“嗤”地腾起一缕青烟。 “欢迎来到新世界。”他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蛊惑般的笑意。 实验棚内,白炽灯刺眼得让人眩晕。 谢一扬站在投影屏前,屏幕上滚动着一段精心剪辑的宣传片——画面里,几名“志愿者”在注射某种透明药剂后,肌肉肉眼可见地膨胀,伤口愈合速度加快,甚至有人能在黑暗中视物。 “各位,你们今天签下的不是普通的试药协议,而是人类进化的门票。”谢一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煽动力,“我们的‘进化因子’能激活人体潜能,让你们变得更强、更快、更聪明。” 台下,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颤声问:“真……真的能治好我的肺病?” 谢一扬微笑,走到他面前,亲手将一份协议递过去:“不仅能治好,还能让你比普通人活得更久。” 男人颤抖着签下名字,却没注意到协议背面那行小字:「实验风险自负,死亡赔偿金:500元」。 深夜,扬帆集团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全球七大医药巨头的竞价正在疯狂攀升。 「辉瑞出价:1.2亿美元——收购“快速愈合”基因样本」 「罗氏制药加价至1.5亿——要求独家授权」 「暗网匿名买家:2亿——现金交易,不追踪来源」 “老板,东湖的辐射数据超标了。”技术员盯着监测屏,声音发颤,“再这样下去,那些志愿者……”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眼神冰冷:“数据继续上传,把‘突变率’调高20%,让竞价再飞一会儿。” 张铁柱站在一旁,机械臂不自觉地收紧。他见过那些志愿者的下场——有人皮肤溃烂,有人内脏出血,甚至有人突然发狂,撕咬自己的手臂……但他们的基因数据,却成了国际资本眼中的“黄金”。 东湖禁区,临时医疗帐篷内。 编号“v-17”的志愿者蜷缩在角落,他的指甲已经脱落,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青紫色血管。他盯着自己的手臂,惊恐地发现——皮肤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下爬行。 “救……救我……”他挣扎着爬向门口,却被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按住。 “别浪费样本。”其中一人冷漠地抽了一管血,随手将针管丢进冷藏箱。 帐篷外,谢一扬负手而立,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惨叫,神色平静。 “老板,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张铁柱低声道,“已经有三个志愿者逃出去了,万一被媒体发现……” 谢一扬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芯片,丢给他:“那就启动‘清理程序’。” 芯片上,刻着一行小字:「基因自毁协议·激活码:ctrl+alt+死亡」 三天后,瑞士某顶级实验室。 辉瑞的首席科学家盯着显微镜,兴奋得手指发抖——样本中的细胞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分裂,甚至能抵抗最致命的病毒。 “立刻打款!我们要买断这个基因!”他对着电话吼道。 然而,就在转账完成的瞬间,显微镜下的细胞突然崩解,化作一摊黑色粘液。 与此同时,全球七大医药巨头的实验室同时响起警报——他们花天价购买的“进化基因”,全部失效了。 武汉,扬帆集团顶楼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东湖那片荧光闪烁的禁区。 “老板,国际刑警已经开始调查了。”张铁柱沉声道。 “让他们查。”谢一扬轻笑,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封面上印着「人类基因武器计划·绝密」。 “真正的买家,从来就不是那些药企。”他指尖轻敲文件,眼神深邃如渊,“而是五角大楼。” 窗外,东湖的荧光渐渐熄灭,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但暗网上,一个新的拍卖链接悄然上线——「末日方舟·最终进化密钥」,起拍价:10亿美元。 第150章 蛰伏江城的血色王座 1991年8月12日,武汉长江大酒店 谢一扬站在宴会厅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两岸的灯火。 他的西装口袋里,是今天刚发行的《财富》杂志,封面赫然印着“世界500强榜单”,而“扬帆国际”以第488位的排名,成为中国大陆首家入围的民营企业。 “谢总,恭喜啊!”身后传来周明远的声音。 谢一扬转身,看到这位曾经的派出所长,如今已是省委副秘书长,西装笔挺,笑容里藏着深意。 “周秘书长客气了。”谢一扬举杯,轻抿一口香槟,“没有您的支持,扬帆走不到今天。” 周明远低笑,声音压得极低:“苏联那边的事,处理干净了?” 谢一扬眼神微冷,但面上依旧淡然:“放心,t-80图纸已经转手,乌克兰专家也‘妥善安置’了。” 周明远点点头,目光扫过宴会厅里的宾客——政商名流、媒体记者、国际投资人,甚至还有几位外国领事馆的代表。 “不过,克格勃的人可没那么容易放手。”周明远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一扬嘴角微扬:“他们敢来,我就敢埋。”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国记者快步走来,胸前挂着“bbc”的记者证。 “谢先生,恭喜贵公司成为世界500强!”记者用流利的中文说道,同时递上一张名片,“我是bbc驻华记者安德烈,能否请您谈谈扬帆国际的全球化战略?” 谢一扬接过名片,目光在记者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有一道细微的疤痕,像是被刀划过的痕迹。 “当然可以。”谢一扬微笑,同时不动声色地朝不远处的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张铁柱会意,立刻带着两名保镖靠近。 记者似乎毫无察觉,继续热情地问道:“听说扬帆国际在苏联解体期间,参与了多项军火贸易,这是否属实?” 谢一扬笑容不变:“谣言而已,扬帆的主业是通信和基建。” 记者却突然压低声音,用俄语说道:“谢先生,克格勃向您问好。” 下一秒,记者猛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消音手枪! “砰!” 枪声被宴会厅的嘈杂掩盖,但谢一扬早有防备,在对方抬手的瞬间侧身闪避。 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碎了身后的香槟塔。 “保护谢总!”张铁柱怒吼一声,直接扑了上去。 “砰砰砰!”记者连开三枪,全部打在张铁柱身上! 鲜血瞬间染红了张铁柱的衬衫,但他硬是咬牙冲到了记者面前,一记肘击砸在对方咽喉! 记者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还想再开枪,却被谢一扬的保镖一拥而上按倒在地。 宴会厅瞬间大乱,宾客尖叫着四散奔逃。 谢一扬快步走到张铁柱身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撑住!” 张铁柱咧嘴一笑,鲜血从嘴角溢出:“老板……我没事……” 谢一扬转头怒吼:“叫救护车!快!” 周明远已经拨通了电话,冷声下令:“长江大酒店发生持枪袭击,立刻封锁现场,所有外籍人员一律扣留审查!” 十分钟后,警方和救护车赶到。 张铁柱被抬上担架时,已经陷入昏迷,但医生确认他的生命体征稳定——三枪分别打在右肺、肝脏和左臂,虽然伤势严重,但未伤及要害。 谢一扬站在救护车旁,脸色阴沉如水。 周明远走过来,低声道:“刺客身上搜出了这个。” 他递过一张照片——是谢一扬在基辅与乌克兰军官交易的画面,背景赫然是t-80坦克的图纸! “克格勃的报复来了。”周明远沉声道。 谢一扬冷笑,将照片撕得粉碎:“让他们来。” 他抬头看向夜空,眼神锐利如刀。 “从今天起,扬帆不再躲藏。” 第151章 国企改制的血色红利 1991年8月14日,武汉第二棉纺厂 暴雨倾盆,砸在棉纺厂斑驳的铁门上,锈迹混着雨水蜿蜒如血。谢一扬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厂区中央的毛主席雕像下,雕像的右臂早已断裂,只剩半截袖子悬在空中,像在无声控诉。 身后,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着一沓文件,液压关节在雨幕中发出细微的“吱嘎”声。“老板,三百七十六份‘自愿买断协议’都签好了。”他压低声音,“还剩十九个硬骨头。” 谢一扬没回头,目光扫过车间窗户后那些躲闪的眼睛——女工们攥着纱锭,男人们佝偻着背,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他手中那份盖着红头文件的《国企改制批复书》上。 “通知老疤。”他指尖轻轻摩挲文件上“零元并购”四个字,“今晚断水断电,让家属楼热闹热闹。” 会计室临时改成的签约点,日光灯管滋滋作响。 五十岁的挡车工王桂芬攥着钢笔,手指关节发白。“谢总,三十年工龄就值八千块?”她声音发抖,指着协议角落的条款,“这上面写‘自愿放弃一切劳动争议’……” “王师傅,时代变了。”谢一扬笑着推过一盒印泥,“现在武汉平均工资才两百块,八千够您开个小卖部。”他身后,两名穿扬帆制服的壮汉往前半步,影子笼罩着王桂芬。 窗外突然传来尖叫。一个穿工装的男人被拖进雨里,老疤的砍刀架在他脖子上:“李老三说他要当钉子户!”刀背拍打男人脸颊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 王桂芬的钢笔“啪嗒”掉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深夜十点,筒子楼陷入黑暗。 下岗办主任周扒皮举着喇叭喊话:“根据改制文件,宿舍楼土地归属扬帆集团!不签字的今晚搬走!”他脚边柴油发电机轰隆启动,探照灯直射三楼——李老三家的窗户被照得雪亮。 突然,几袋粪便从高空砸下。“狗汉奸!”李老三的妻子探出身子大骂,“八四年发洪水时是谁连夜抢修设备?现在你们带混混逼命!” 老疤一挥手,十几个打手冲进楼道。铁棍砸门的闷响、女人哭嚎、孩子尖叫混成一片。一盆滚油从五楼泼下,烫得两个混混满地打滚。 “给脸不要脸!”老疤抄起消防斧劈向电闸,整栋楼瞬间漆黑。只有谢一扬站在厂区高台上,点燃的烟头在雨中一明一灭。 次日清晨,改制办公室。 周明远翻着厚达三百页的签字文件,挑眉看向谢一扬:“三天搞定三千人,你比区委拆迁办还利索。” 谢一扬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摞空白协议。他指尖轻点某处:“工人签字栏要压着装订线,方便后期替换。”又抽出一份档案,“李老三这些刺头的签名,从当年工会选举票根上拓下来。” 突然,办公室门被撞开。王桂芬满脸是血扑进来:“谢总!老疤他们把我女儿……”话音未落,两个保安已经捂住她的嘴拖走。 周明远皱眉:“别闹出人命。” “放心,医疗组跟着呢。”谢一扬打开监控,画面里王桂芬的女儿正被“请”进救护车,车身上“扬帆职工医院”的红十字刺眼夺目。“母女团聚套餐,签完字送荆州新厂岗位。” 一周后,武汉土地交易中心。 香港昌盛集团代表举牌:“三亿五千万!”满场哗然——这比评估价高出300%。拍卖师落槌时,谢一扬正在后台签转让合同。港商低声问:“谢生,厂区地下真有地铁规划?” 谢一扬笑而不语,递过一份盖着城建局公章的红线图。没人注意到图纸边缘的油墨还没干透。 突然,场外传来喧哗。三百名下岗工人扯着横幅冲进来:“还我血汗工厂!”保安组成人墙时,谢一扬已从侧门离开。他的奔驰车后座上,躺着今早《长江日报》——《武汉第二棉纺厂改制成功,电子商城项目助力经济转型》。 深夜,长江废弃码头。 老疤把一麻袋现金扔进快艇,突然被探照灯罩住。岸上,谢一扬举着燃烧的改制文件当火把:“弟兄们辛苦了。”火焰舔舐到“职工安置条款”时,他松手任灰烬飘进江里。 张铁柱的机械手捏着份新文件:“老板,李老三在荆州绝食抗议。” “告诉荆州厂,他的岗位转给王桂芬女儿。”谢一扬踩灭烟头,“至于李老三……”他瞥向滔滔江水,“听说长江汛期总淹死几个不会游泳的。” 快艇马达声远去时,对岸的电子商城工地正打下第一根桩基。桩基上鲜红的“扬帆”二字,在月光下像未干的血迹。 第152章 汉正街的走私升级 1991年8月16日,长江水道,夜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锈迹斑斑的舰体,“长江号”退役军舰在夜色中缓缓驶向武汉港。甲板上堆满了印着“军用物资”的木质货箱,船员们穿着仿制的海军制服,腰间别着对讲机,神情紧绷地盯着雷达屏幕。 谢一扬站在舰桥内,指尖轻轻敲击着舷窗玻璃,目光落在远处若隐若现的江岸灯光上。 “老板,雷达有反应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低声提醒。 谢一扬嘴角微扬,拿起对讲机,语气沉稳:“全体注意,按计划执行。” 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划破江面,刺眼的光束直射“长江号”。无线电里传来严厉的喊话:“前方船只,立即停船接受检查!重复,立即停船!” 舰桥上,谢一扬淡定地拿起军用通讯器,切换成标准的军方频道,声音冷峻:“这里是长江舰队演习编队,代号‘东风’,正在进行夜间战术训练,请勿干扰!” 海关那头明显一愣,随即传来迟疑的回应:“请出示演习批文!” 谢一扬朝身旁的船员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递上一份盖着鲜红公章的“军事演习许可令”——当然,是伪造的。 “批文已传输至你方终端,请核实。”谢一扬语气平静,仿佛真的在履行军务。 海关缉私艇的雷达屏幕上,原本清晰的货船信号突然变成了一串加密的军方识别码,甚至附带了一行醒目的红色警告:「军事禁区,禁止靠近!」 艇长咬牙,挥手示意减速。 “头儿,万一真是军方……”副手低声提醒。 “撤!”艇长不甘地瞪了一眼“长江号”,调转船头离去。 甲板上,船员们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谢总,这招绝了!” 谢一扬淡淡一笑,目光却转向货舱:“别高兴太早,这批货今晚必须卸完。” 货舱内,木箱被撬开,露出崭新的日本东芝彩电,荧亮的屏幕反射着冷光。每台彩电的进价不过800元,但在国内黑市上,转手就能卖到3000元以上。 “这个月第17趟了。”张铁柱清点着数量,机械臂上的扫描仪滴滴作响,“200台,净利40万。” 谢一扬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昏暗的舱内缭绕:“海关那边,老李打点好了吗?” “嗯,雷达数据会‘意外’丢失,今晚的监控记录也会被覆盖。”张铁柱低声道,“不过,最近缉私队换了新队长,背景很硬,是上面空降的。” 谢一扬眯了眯眼:“查清楚是谁的人。” “初步调查,和省委周秘书长有点关系。” 谢一扬指尖一顿,烟灰簌簌落下。 周明远……这是要敲打他? 深夜,汉正街码头。 “长江号”的货物被迅速转运至几辆伪装成军牌的卡车,驶向扬帆集团的仓库。然而,车队刚驶入小巷,前方突然横出一辆面包车,刺眼的远光灯直射而来! “停车!”几名蒙面人持枪逼近。 张铁柱的机械臂瞬间弹出刀刃,低吼:“老板,是赵三爷的残党!” 谢一扬冷笑:“看来上次沉江的教训还不够。” 枪声骤响,子弹击碎车窗玻璃,谢一扬猛地俯身,同时按下对讲机:“执行b计划!” 下一秒,巷子两侧的屋顶上,数名埋伏的扬帆安保人员开火,密集的子弹将劫匪逼退。 “撤!快撤!”劫匪头目大喊,然而刚转身,就被张铁柱的机械臂一把掐住喉咙! “谁指使的?”谢一扬缓步走近,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的声响。 劫匪挣扎着,却见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把镀金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最后一次机会。” “是……是新义安的人!香港来的!”劫匪崩溃大喊。 谢一扬眼神一冷。 新义安?澳门赌场的事还没完,现在又盯上他的走私线? 翌日,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翻看着海关新队长的档案——陈国栋,38岁,曾任南海舰队军官,转业后调入海关总署,背景干净得可疑。 “周明远把他调来,是想分一杯羹,还是想断我的财路?”谢一扬指尖敲击桌面。 张铁柱沉声道:“老板,要不要‘处理’掉?” 谢一扬摇头:“现在动他,太显眼。”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周秘书长,最近海关的风向,有点不对劲啊……” 电话那头,周明远轻笑:“谢总,风大,才能看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谢一扬眯了眯眼:“那周秘书长是朋友,还是……” “当然是朋友。”周明远语气意味深长,“不过,朋友之间,也得讲规矩。” 谢一扬冷笑:“好,那我们就按规矩来。” 挂断电话,他看向张铁柱:“准备一份‘礼物’,送给陈队长。” 深夜,某高档会所。 陈国栋推开包厢门,看到茶几上摆着一只皮箱,箱盖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整齐的美金。 谢一扬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深不可测。 “陈队长,初次见面,一点心意。” 陈国栋盯着那箱钱,喉结滚动,但很快镇定下来:“谢总,这是贿赂?” 谢一扬笑了:“不,这是‘合作保证金’。” 他缓缓起身,走到陈国栋面前,声音低沉:“每个月2000台彩电,你拿两成利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何?” 陈国栋沉默良久,最终伸手合上了皮箱。 “谢总,合作愉快。” 谢一扬微笑,但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53章 南巡讲话的金融余震 1991年8月18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深发展股价定格在28.7元,红绿交错的k线图像一条扭曲的毒蛇。谢一扬站在二楼vip包厢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叩击玻璃,倒影里映出交易大厅内攒动的人头——散户们攥着交易单,眼珠赤红,喉咙里挤出贪婪的喘息。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手递过一份名单,液压关节发出细微的嗡鸣,“一百二十个民工,每人领两百块,今早六点就在门口排队。” 谢一扬扫了一眼名单,嘴角勾起冷笑。名单上的身份证号全是湘西山区抄来的,照片则用扬帆服装厂的临时工充数。他合上文件夹,声音压得极低:“通知老疤,九点整砸盘。” 清晨五点,深交所铁门外已挤满黑压压的人群。 民工李大柱蹲在台阶上,劣质烟头烫得指尖发黄。他身后站着三十多个同乡,清一色穿着印“扬帆建筑”的蓝工装,手里捏着伪造的股东代码卡。 “记住,进去就喊‘抢新股’!”老疤的手下踹了一脚李大柱的凳子,唾沫星子飞溅,“谁他妈演砸了,尾款一分没有!” 电子钟跳到八点三十分,铁门“嘎吱”拉开。人群瞬间暴动! “冲啊!深发展增发股!”李大柱被推搡着往前狂奔,鞋踩掉了都顾不上捡。他按培训时教的,一把揪住前面西装男的领带:“滚开!老子排通宵的!” 交易大厅瞬间乱成粥。保安的哨声、女人的尖叫、撕碎的委托单雪片般飞上天花板。电子屏上的股价开始疯涨——29.1元、29.5元、30.2元…… 二楼包厢里,谢一扬对着大哥大吐出两个字:“动手。” 九点十五分,深交所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炸响。 “什么?两千多散户同时挂买单?!”总经理王志明差点摔了茶杯,“系统负荷超载?立刻启动熔断——操!已经涨破32块了?!” 他冲到窗边,只见交易柜台已被挤爆。一个老太婆挥舞存折哭喊:“我押房子买的深发展啊!”话音未落就被汹涌的人潮踩在脚下。 与此同时,扬帆证券的三十个账户正疯狂抛售。 “老板,五万股深发展抛完了!”操盘手耳机里传来键盘的噼啪声,“万科也在跳水,散户开始恐慌性跟抛!” 谢一扬盯着屏幕上陡峭下跌的绿线,突然抓起电话:“周秘书长,深市要出乱子了,您该让《深圳特区报》发篇社论……” 下午三点,电子屏一片惨绿。 深发展股价暴跌至24.3元,深指单日跌幅14%。交易大厅满地都是踩烂的眼镜和皮鞋,几个散户瘫坐在墙角,手里攥着变成废纸的交易单。 李大柱被保安揪着领子扔出门外,脸上还糊着不知谁的血。他哆嗦着摸出兜里的两百块钱——早被汗水浸透了。 街对面,谢一扬的奔驰s600缓缓驶过。车窗降下一线,一沓捆好的百元大钞精准地砸在李大柱脚边。 “医药费。”车窗升起前,李大柱听见车里飘出三个字。 深夜,深圳湾游艇会。 谢一扬将瑞士银行的本票推给海关陈队长:“两千万,美金。” 陈队长喉结滚动,却见谢一扬又推过一叠照片——全是他在澳门赌场搂着妓女吞云吐雾的丑态。 “下个月‘长江号’要运五万台录像机。”谢一扬的雪茄烟头在夜色里明灭,“陈队长是聪明人,对吧?” 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突然被引擎轰鸣打断。一架直升机掠过海面,舱门处闪过周明远的金丝眼镜。 谢一扬轻笑出声,对着夜空举杯。 屏幕上的财经新闻正在滚动字幕:【深交所紧急叫停新股增发,专家称暴跌系“市场自发调整”】 第154章 三峡工程的质检黑幕 1991年8月20日,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烈日炙烤着长江两岸,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测台上,戴着墨镜,指尖夹着一根燃烧过半的雪茄,烟雾在热浪中扭曲升腾。 他脚下,是正在浇筑的核心坝体,数十辆工程车来回穿梭,工人们汗流浃背地操作着振捣棒,将混凝土一点点填进钢筋骨架。 “谢总,监理公司的人到了。”张铁柱低声提醒,机械臂微微抬起,指向不远处走来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谢一扬嘴角微扬,将雪茄摁灭在栏杆上,转身迎了上去。 “刘总监,辛苦了。”他伸出手,笑容和煦。 监理公司的负责人刘志强擦了擦额头的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总,您亲自来视察?” “这么大的工程,我怎么能不关心?”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检测报告出来了吗?” 刘志强眼神闪烁,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刚做完抗压强度测试,数据都在这里。” 谢一扬翻开报告,目光扫过那一行行数字,最终停在“抗压强度:45mpa”上。 他眯了眯眼,语气依旧平静:“刘总监,这个数据……是不是有点低?” 刘志强额头渗出冷汗,压低声音道:“谢总,按照国家标准,核心坝体的混凝土强度至少要达到35mpa,我们测出来的实际值是30mpa,但……” “但什么?”谢一扬眼神一冷。 刘志强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但总工程师林国栋坚持要求重新检测,他认为这批混凝土的配比有问题,强度根本达不到要求。” 谢一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刘总监,你知道三峡工程的投资是多少吗?” 刘志强一愣:“两……两百亿?” “两百亿。”谢一扬点点头,语气轻描淡写,“这么大的工程,如果因为一点‘小问题’延误工期,你觉得上面会怎么想?” 刘志强脸色发白,不敢接话。 谢一扬将报告合上,塞回他手里,声音低沉:“把数据改到45mpa,林国栋那边……我来处理。” 深夜,监理公司办公室。 刘志强坐在电脑前,手指颤抖地敲击键盘,将检测报告中的“30mpa”一个个替换成“45mpa”。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额头的汗珠不断滑落。 “老刘,你确定要这么做?”一旁的副手小声问道,声音里满是恐惧。 刘志强咬了咬牙,低吼道:“不然呢?谢一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要是不满意,我们全得完蛋!” 副手不敢再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报告被篡改。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瘦削、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 “林工?!”刘志强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煞白。 林国栋,三峡工程的总工程师,此刻正冷冷地盯着他面前的电脑屏幕。 “刘总监,你在干什么?”林国栋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刘志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国栋大步上前,一把推开他,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份被篡改的报告清晰可见。 “你们疯了?!”林国栋猛地拍桌,怒不可遏,“这是三峡大坝!核心坝体的混凝土强度不达标,将来一旦出事,会死多少人?!” 刘志强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林工,我……我也是被逼的……” 林国栋冷笑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向国务院质检组举报!” 然而,他刚按下第一个数字,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壮汉走了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林工,谢总请您过去一趟。” 半小时后,三峡工程指挥部。 林国栋被带进一间会议室,谢一扬正坐在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 “林工,坐。”他微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林国栋没有动,冷冷道:“谢一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谢一扬笑容不变:“我当然知道,我在确保工程按时完工。” “用劣质混凝土?”林国栋怒极反笑,“你这是谋杀!” 谢一扬叹了口气,像是有些遗憾:“林工,你太固执了。工程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绝对?稍微调整一下数据,对大家都好。” “放屁!”林国栋猛地拍桌,“我绝不会签字!” 谢一扬眼神渐冷,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低声道:“林工,你女儿今年刚考上清华,对吧?” 林国栋瞳孔骤缩:“你……你想干什么?” 谢一扬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提醒你,有些选择……代价很大。” 林国栋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他,最终咬牙道:“你休想威胁我!” 谢一扬耸了耸肩,转身走回座位,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组织部吗?我是谢一扬,关于三峡工程总工程师的人选,我有个建议……” 林国栋脸色惨白。 三天后,一纸调令下发——林国栋被“升任”为某偏远水电站的技术顾问,即日赴任。 林国栋被调离的第二天,三峡大坝核心坝体的浇筑工作全面加速。 搅拌车源源不断地将混凝土倾倒入模板,振捣棒嗡嗡作响,工人们忙碌地操作着。 谢一扬站在高处,俯瞰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铁柱走到他身旁,低声道:“老板,林国栋临走前,把真实数据寄给了中央质检组。” 谢一扬挑了挑眉:“信到了吗?” “被截下来了。”张铁柱咧嘴一笑,“周秘书长的人处理的。”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施工现场。 “继续浇,加快进度。” 工人们不敢怠慢,操作着机械臂,将一车又一车的混凝土灌入坝体。 没人知道,这些混凝土的抗压强度,只有标准值的70%。 更没人知道,十年后,当三峡大坝承受极限水压时,这些劣质建材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深夜,武汉某高档会所。 谢一扬坐在包厢里,对面是周明远。 “林国栋的事情处理干净了?”周明远抿了一口茶,淡淡问道。 谢一扬笑了笑:“放心,他翻不起浪。” 周明远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中央最近对三峡工程的关注度很高,你最好别再出纰漏。” 谢一扬眼神微冷,但很快恢复如常:“周秘书长放心,工程一定会‘完美’竣工。” 周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两人沉默地对饮,各怀心思。 窗外,长江的波涛依旧汹涌,而大坝的阴影,正在黑暗中悄然蔓延…… 第155章 光谷的技术剽窃链 1991年8月22日,上海贝尔公司总部 凌晨三点的浦东被暴雨笼罩,闪电划破天际时,一道黑影从通风管道滑入机房。黑影的夜视镜泛着绿光,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一串代码,屏幕蓝光映出他口罩上绣着的微型扬帆logo。 “防火墙破解完成,正在下载s1240程控交换机源码。“黑影耳麦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指令:“林教授要的是硬件图纸,别碰用户数据库。“ 机房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黑影迅速拔出u盘塞进肋下的仿生皮肤夹层。保安手电扫过空荡的走廊,却没注意到天花板通风口的百叶窗正在无声复位。 武汉东湖高新区,扬帆通讯实验室 谢一扬用镊子夹起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林振华教授正用激光笔划着投影屏上的电路图:“上海贝尔的七号信令系统确实精妙,但他们的电源模块太保守...“ “能仿制吗?“谢一扬将芯片丢进超声波清洗机,溅起的酒精在实验台上洇出星斑。 “给我二十天。“林振华敲击键盘调出三维模型,“把散热片厚度减少0.3毫米,成本还能压15%。“ 窗外传来重型卡车的轰鸣,谢一扬掀起百叶窗。五辆集装箱卡车正驶入厂区,工人们撬开木箱,露出印着“上海邮电设备“字样的程控交换机。 “第一批样机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拧开设备外壳,“要按原计划贴牌?“ 谢一扬用瑞士军刀刮掉机器序列号,刀尖在金属表面刻出“扬帆-yf2000“字样:“不,直接拆解重组。告诉生产线,三天后我要看到第一批成品。“ 汉口火车站货场 闷热的仓库里,三十名女工正在流水线上组装电路板。她们身后堆着印“长江电子元件厂“的纸箱,里面却是走私的日本电容。 “动作快点!“监工老疤踹翻凳子,指着墙上血红的产量表:“今天不完成两千块板子,全扣半月工资!“ 角落里,质检员小王偷偷将次品芯片塞进袖口。她刚转身,就被机械臂掐住脖子拎到半空。 “第三车间的规矩忘了?“张铁柱的电子眼红光闪烁,掌心弹出激光焊枪,“次品率超过2%,整组连坐。“ 焊枪捅进小王的右手,皮肉烧焦的味道混着惨叫回荡在仓库。女工们颤抖着加快动作,流水线上的电路板如潮水般涌向终端。 湖北省邮电管理局招标会 谢一扬将报价单推到会议桌中央,数字比上海贝尔低67%。秃顶的局长扶了扶眼镜:“扬帆的机器...有入网许可证吗?“ “当然。“谢一扬打响指,秘书立刻展开盖着七部委公章的文件,“我们还兼容贝尔系统,旧设备可以直接升级。“ 当夜,武汉电信机房。 技术员老周盯着冒烟的机柜,冷汗浸透后背。扬帆交换机在满载测试中宕机,而监控屏幕上却诡异地显示着“运行正常“。他刚要拿电话,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 张铁柱将昏迷的老周拖进配电室,从机械臂弹出数据线插入主机。“故障日志已删除,“他对着耳麦汇报,“要处理目击者吗?“ “给家属送三万抚恤金。“谢一扬的声音混着赌场筹码的碰撞声,“就说他突发心肌梗塞。“ 上海贝尔法务部 金发碧眼的法国总监将律师函摔在桌上:“贵公司在武汉销售的设备,为什么连我们的bug都一模一样?“ “巧合。“谢一扬抿着龙井茶,脚尖轻点地面。地下一层的紧急销毁室内,碎纸机正吞吐着从上海偷来的图纸原件。 法国人突然按住他手腕:“那请解释这个!“平板上播放着黑影潜入贝尔机房的监控录像,尽管面部打了马赛克,但那人肋下仿生皮肤的反光,分明是扬帆实验室的特供材料。 “ai换脸技术罢了。“谢一扬甩开他的手,朝门口待命的公关总监使眼色,“明天《人民日报》会刊登贵公司诽谤中国企业的道歉声明。“ 当夜,法航vip候机厅。 法国总监的咖啡杯突然炸裂,飞溅的瓷片割开他颈动脉。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公文包里那份证据u盘已被调换成山寨货。 三个月后,扬帆集团庆功宴 投影屏上的华中市场占有率曲线突破62%,谢一扬举杯时,玻璃幕墙外正掠过上海贝尔的撤厂车队。林振华醉醺醺地凑过来:“要不要...把华为的08机技术也...“ “不急。“谢一扬碾碎高脚杯,红酒像血一样漫过财报,“让深圳那边先盗版,等任正非告不动了,我们再低价收购。“ 宴会厅穹顶突然炸响惊雷,暴雨冲刷着窗户。这晚,长江流域七省市的通讯网络,全部接入了会“说谎“的扬帆交换机。 第156章 澳门赌场的洗钱革新 1991年8月24日,澳门葡京酒店 水晶吊灯将vip包厢照得如同白昼,何鸿燊指尖的雪茄在空气中划出淡蓝色的烟圈。这位澳门赌王眯起眼睛,打量着对面年轻的江城商人。 “谢总,你提出的这个''赌场购物券''计划,很有意思。“何鸿燊的广东话带着浓重的澳门口音,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上的方案书,“但你要知道,葡京酒店六十年来从不需要帮客人洗钱。“ 谢一扬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的单一麦芽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早就研究过这位赌王的发家史——何鸿燊的每一分钱都沾着血和谎言。 “何先生,“谢一扬放下酒杯,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不是洗钱,这是为您的贵宾提供更...便捷的消费体验。“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只精致的百达翡丽手表,轻轻推过桌面。“比如这块表,市价五十万,但在您的赌场,客人可以用三十万筹码兑换等值的购物券,然后''购买''它。“ 何鸿燊拿起手表,表盘上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呢?“ “然后这块表会出现在正规商场的销售记录里,有发票,有报关单,完全合法。“谢一扬身体前倾,“而差价二十万,就是我们的服务费。“ 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何鸿燊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欣赏和贪婪。 “谢总,你比那些只会走私电器的土包子强多了。“赌王拍了拍手,一名侍者立刻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份合同。“葡京愿意尝试这个新玩法,第一批额度五千万,你我三七分账。“ 谢一扬接过钢笔,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五千万的生意——这是一条将内地非法资金转化为澳门“合法“收入的黄金通道。 走出葡京酒店时,澳门湿热的海风扑面而来。张铁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谢一扬身后,机械臂上的扫描仪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老板,林教授那边准备好了。“ 谢一扬点点头,钻进等候多时的奔驰车。车窗外的霓虹灯飞速后退,澳门半岛的夜色如同一张铺开的金钱网络。 “告诉林教授,我要这套系统三天内上线。“谢一扬盯着手中的购物券样本,那是一张印有葡京酒店标志的电子卡,“所有交易记录必须能经得起海关和税务的检查,但又不能留下真实的资金流向。“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技术团队说加密算法还有漏洞,澳门这边的银行系统...“ “加钱。“谢一扬打断他,“找香港最好的程序员,我要这套系统天衣无缝。“ 奔驰车驶过澳凼大桥,朝着珠海方向疾驰。谢一扬闭上眼睛,脑海中已经开始计算第一批资金的流向——汉正街半年的走私利润,武钢改制的灰色收入,还有深圳股市收割的散户资金...这些钱都将通过那张小小的购物券,变成“合法“的奢侈品消费记录。 三天后,珠海横琴新区。 扬帆集团的临时技术中心灯火通明,三十名程序员正在紧急调试系统。林振华教授盯着主控屏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总,最后一道防火墙已经部署完成。“林振华推了推眼镜,“每张购物券都会生成唯一的加密编号,对应澳门三家奢侈品店的销售记录。从票据上看,这些商品确实是在澳门境内合法购买的。“ 谢一扬走到主控台前,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红色线条代表非法资金流入,经过几个虚拟公司的中转后,变成蓝色线条的“合法“购物券消费。 “海关查不到真实买家?“ “查不到。“林振华调出一个模拟界面,“系统会自动生成虚拟买家信息,全部是澳门本地身份证号。即使海关追查,也只能查到这些商品确实被澳门居民''购买''了。“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他转向角落里的财务总监:“第一批资金到位了吗?“ “五千万已经分散转入澳门二十个空壳公司账户。“财务总监快速汇报,“按照计划,明天第一批购物券就会在葡京酒店vip厅发放。“ 谢一扬看了看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他拍了拍林振华的肩膀:“再检查一遍系统漏洞,我不希望看到任何意外。“ 走出技术中心,珠海的晨雾已经开始弥漫。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老板,周秘书长找您。“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警告:“谢总,海关总署最近成立了跨境资金调查组,组长是陈国栋,就是上次那个...“ “我知道他是谁。“谢一扬打断道,“放心,我们的资金流向会很干净。“ 挂断电话,谢一扬的眼神变得阴冷。陈国栋——那个从南海舰队转业的海关官员,曾经试图查扣“长江号“走私船。现在居然升任了调查组组长? “柱子,“谢一扬轻声吩咐,“准备一份''礼物'',要足够让陈组长印象深刻。“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澳门赌场的监控录像已经准备好了,他上个月在vip厅输了八百万,还睡了两个泰国人妖。“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这个游戏里,每个人都有价格,都有把柄。关键是要找到正确的筹码。 次日晚,澳门葡京酒店vip厅。 第一批“赌场购物券“正式投入使用。二十名精心挑选的“客人“正在柜台前兑换这种新型凭证。他们大多是内地来的富商,携带大量现金却无法解释来源。 谢一扬站在二楼的观察室,透过单向玻璃俯瞰整个大厅。何鸿燊的得力助手阿强正在向客人们解释购物券的使用规则。 “各位老板,这张卡可以在澳门十二家指定奢侈品店使用,相当于现金,但更方便。“阿强举起一张金色的电子卡,“最重要的是,所有购买记录都会开具正规发票,享受澳门特区的免税政策。“ 一位东北口音的煤老板大声问道:“那俺们咋把东西带回去?海关查咋整?“ 阿强笑了笑:“每位客人可以享受我们提供的''通关礼宾服务'',确保您的购物体验无忧。“ 谢一扬通过耳机向阿强发出指示:“告诉他们,第一批使用者将获得扬帆集团提供的''特别保障''。“ 阿强微微点头,继续道:“作为首批贵宾,扬帆集团将为您提供全程法律支持。万一遇到海关检查,我们有专业的团队为您处理一切问题。“ 煤老板和其他客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显然对这种承诺很满意。他们开始排队兑换购物券,金额从一百万到五百万不等。 谢一扬看着资金监控系统,红色线条开始源源不断地流入购物券系统,然后变成蓝色线条分散到各个奢侈品店的账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卡顿。 “老板,第一批测试很成功。“林振华走进观察室,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资金流向报告,“五千万资金已经全部转化为购物券消费,系统自动生成的发票和报关单完全符合澳门法规。“ 谢一扬接过报告,仔细检查每一个环节。从表面看,这确实是一批澳门本地消费的奢侈品,有完整的购买记录和完税证明。即使海关最严格的检查,也很难发现这些商品实际上是被内地资金“购买“的。 “通知珠海仓库,准备接收第一批''购物''回来的商品。“谢一扬放下报告,“告诉老疤,这次走正规报关渠道,我们要测试系统的可靠性。“ 林振华有些犹豫:“现在就走正规渠道?会不会太冒险...“ “就是要冒险。“谢一扬的眼神锐利如刀,“如果连第一次小规模测试都过不了海关,这套系统就没有价值。“ 三天后,珠海拱北海关。 十辆印有“扬帆物流“标志的集装箱卡车缓缓驶入海关检查区。每辆车上都装载着从澳门“购买“的奢侈品——名表、珠宝、皮具,总价值五百万。 谢一扬坐在海关对面的咖啡厅里,通过望远镜观察检查过程。张铁柱站在他身后,机械臂连接着笔记本电脑,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3号车被抽检了。“张铁柱低声提醒。 谢一扬调整望远镜焦距,看到海关官员正在打开一个装有百达翡丽手表的保险箱。这是计划中的一环——他们故意让部分商品被抽检,以测试系统的可靠性。 海关官员仔细检查手表和随附的文件,然后在电脑上查询报关单号。几分钟后,他点点头,在检查单上盖了章。 “通过了。“张铁柱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系统生成的澳门购物记录完全合法。“ 谢一扬却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观察,等所有车辆都离开海关再说。“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一名年轻的海关官员突然叫停了已经放行的3号车,他拿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很快五六名海关人员围住了那辆车。 “怎么回事?“谢一扬立刻坐直了身体。 张铁柱快速敲击键盘:“不清楚,系统显示所有文件都合规...等等,那个官员是陈国栋的人!“ 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一名穿着海关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向3号车。正是陈国栋的心腹——李科长。 “启动b计划。“谢一扬冷静地下令,“让老疤把''备用文件''送过去。“ 张铁柱立刻拨通电话,几分钟后,扬帆集团的律师团队赶到现场,与海关官员交涉。同时,一名工作人员递上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通过唇语解读,谢一扬看到律师在说:“...这是澳门财政司出具的特别免税证明,还有葡京酒店的购物凭证原件...“ 李科长翻看着文件,脸色阴晴不定。最后,他不情愿地挥了挥手,放行了车辆。 当最后一辆卡车离开海关区域时,谢一扬才松了一口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何鸿燊的私人号码。 “何先生,第一批测试很成功。“谢一扬的声音恢复了自信,“不过我们的小把戏差点被陈国栋的人识破。“ 电话那头,何鸿燊轻笑一声:“在澳门,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再加钱。“ “正是如此。“谢一扬挂断电话,转向张铁柱,“查清楚李科长为什么突然出现,是谁指使的。“ 三天后,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和汉江交汇处的壮丽景色。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铁柱带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老板,查清楚了。“张铁柱的声音有些凝重,“李科长是受陈国栋直接指示,专门盯着从澳门入境的奢侈品。他们似乎对我们的购物券系统有所怀疑。“ 谢一扬转过身,接过文件。里面是李科长的详细资料——家庭住址,子女学校,甚至情妇的信息一应俱全。 “陈国栋...“谢一扬轻声念着这个名字,“他想要什么?“ “根据内线消息,陈国栋上个月刚升任海关总署调查局副局长。“张铁柱汇报道,“他需要一些''成绩''来巩固位置。“ 谢一扬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 “五百万,够不够买一个副局长的沉默?“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恐怕不够。陈国栋不是那种能用钱直接收买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谢一扬将本票放回抽屉,转而拿起一个u盘,“如果他不要钱,那么这个呢?“ u盘里是何鸿燊提供的监控录像——陈国栋在澳门赌场豪赌,输掉八百万公款,还和两名泰国人妖在vip室鬼混的画面。 “安排我和陈局长''偶遇''。“谢一扬将u盘递给张铁柱,“我想他会对我们的购物券系统有新的认识。“ 一周后,北京某高档会所。 谢一扬“偶然“与陈国栋在同一家会所用餐。当陈国栋独自去洗手间时,谢一扬跟了进去。 “陈局长,久仰大名。“谢一扬站在小便池旁,声音平静。 陈国栋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谢一扬,扬帆集团。“谢一扬拉上拉链,转身洗手,“听说您最近对我们的澳门购物业务很感兴趣?“ 陈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谢总,海关有责任检查每一批进口商品。“ “当然,当然。“谢一扬微笑着擦干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理解我们商人的难处。“ 陈国栋没有接,而是冷冷道:“谢总,你这是在贿赂国家公职人员。“ “贿赂?“谢一扬假装惊讶,“这只是我们集团新开发的''赌场购物券''使用说明。对了...“他压低声音,“葡京酒店的vip室监控系统最近升级了,画质特别清晰,连人妖大腿上的胎记都看得一清二楚。“ 陈国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天后,海关总署发布新规,简化了澳门奢侈品的通关流程。而谢一扬的购物券系统,也迎来了第二批资金——两个亿。 在武汉扬帆大厦的顶楼,谢一扬看着资金监控系统上流动的红蓝线条,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条洗钱通道,终于畅通无阻了。 第157章 国债的遗产清算 1991年8月26日,上海外滩27号 万国证券的铜牌在暴雨中摇晃,玻璃门上贴着交叉的封条。谢一扬的黑色大伞掠过水洼,伞沿滴落的雨水在台阶上砸出深色痕迹。他身后跟着三名拎密码箱的会计师,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与门口啃煎饼的清算组临时工形成刺眼对比。 “谢总,这边请。“戴着金丝眼镜的清算组长快步迎上来,腋下夹着的文件袋还在滴水,“管金生昨天刚批捕,现在所有资产都要重新评估......“ 谢一扬的皮鞋踩过散落一地的交易单,纸片上“327国债“的字样被泥水晕染成血红色。他停在vip包厢门口,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里面正在争吵的人群——十几个债权人围着清算组拍桌子,有个秃顶男人正用广东话咆哮:“我两千万国债凭据怎么就成了废纸?!“ “香港来的赌场老板。“张铁柱的机械臂微微震动,液压声淹没在雨声中,“管金生用他们的钱对赌国债期货。“ 谢一扬嘴角勾起冷笑。他推开财务室的门,二十台贴着封条的电脑主机堆在墙角,像一堆待宰的羔羊。会计师们立刻展开便携式扫描仪,激光探头对准主机序列号。 “开始吧。“他脱下沾湿的羊绒大衣,露出内衬里绣着的开曼群岛公司徽标。 凌晨1:17,万国证券地下金库 切割机火花四溅时,清算组长正在监控室里灌下第三瓶茅台。屏幕上,谢一扬的身影被处理成模糊的色块,他带来的“技术顾问“用某种装置屏蔽了警报系统。 “这是瑞士信贷的担保函。“谢一扬将文件推过桌面,纸面上“离岸特殊资产收购公司“的钢印还泛着冷光,“2.8亿接盘所有不良债权,包括327国债的烂账。“ 清算组长盯着文件末尾的签名——那分明是管金生的笔迹,可人明明关在提篮桥监狱。“这...这不合程序......“ “程序?“谢一扬突然掀开墙角帆布,露出堆成小山的碎纸机残渣,“万国证券的真实账本在哪,组长应该比我清楚。“ 暴雨敲打着通风管道,像是无数冤魂在叩门。会计师们突然发出低呼,他们在主机硬盘里发现了被删除的加密分区。 “老板,找到了!“首席会计师的眼镜片反射着屏幕蓝光,“1989年三期国债的电子凭证,面值2.3亿,到期收益率18%......“ 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十秒后,瑞士联合银行的账户页面弹出,债券所有权已变更为“阿尔卑斯信托基金“。屏幕右下角闪过管金生的囚服照片,那双充血的眼睛正透过监控摄像头死死盯着这里。 凌晨3:02,黄浦江走私码头 “装船!“张铁柱的机械臂举起集装箱,里面是刚从万国证券运出的十二箱档案。江水倒映着对岸霓虹,也映出集装箱夹层里那些烫金债券——它们本该在明天的拍卖会上公开处置,现在却贴着“废纸回收“标签漂洋过海。 谢一扬站在趸船甲板上,江风掀起他风衣下摆。手机屏幕显示着刚收到的加密邮件:【巴林银行已确认接收“特殊资产包“,尼克·里森未起疑】。 “老板,周秘书长电话。“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机械手指间还夹着半张没烧完的交易单。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混着麻将碰撞声:“老谢,证监会刚成立327专案组,组长是......“ “郑耀先嘛。“谢一扬看着江面巡逻艇的探照灯扫过,“他女儿在剑桥的学费,不是一直由我们''慈善基金''支付?“ 探照灯突然转向,照亮一艘正在靠岸的渔政船。谢一扬眯起眼,看见船头站着穿海关制服的男人——陈国栋的心腹李科长,正拿着望远镜看向这边。 “加速。“他轻声说。 起重机发出刺耳轰鸣,集装箱沉入改装渔船的暗舱。当渔政船距离只剩两百米时,张铁柱按下遥控器,万国证券地下金库突然传来爆炸声——那是他们留下的“礼物“,足够让清算组忙到天亮。 上午9:15,上海证券交易所 郑耀先用力拍下暂停键,327国债暂停交易的公告在电子屏上炸开。散户大厅瞬间沸腾,几个中年妇女瘫坐在地上哭嚎,她们手里攥着的万国证券代销凭证已成废纸。 二楼包厢里,谢一扬正用热毛巾擦拭手指。茶几上摊开的《财经日报》头版赫然是:【万国证券破产清算现重大漏洞,2.3亿国有资产离奇失踪】。 “谢总好手段。“郑耀先推门而入,警服肩章上的银星闪着寒光,“连地下金库的监控硬盘都能掉包。“ 谢一扬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这是扬帆集团参与国企改制的纳税证明,去年光增值税就缴了1.7亿。“他故意让文件滑落,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郑耀先女儿在剑桥宿舍窗台上,摆着扬帆慈善基金的镀金奖杯。 郑耀先的瞳孔骤然收缩。 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轰鸣,一架涂着证监会标志的直升机降落在楼顶。谢一扬看了眼手表,起身整理领带:“我约了周秘书长打高尔夫,郑组长要一起吗?“ 当直升机掠过外滩时,谢一扬透过舷窗看见万国证券门口聚集的抗议人群。他们举着的横幅上写着“还我血汗钱“,却不知道真正的血汗钱正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生息。 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着刚完成的交易:【巴林银行已将以2.3亿国债为抵押的杠杆头寸放大至23亿,投资标的:日经225指数期货】。 “告诉伦敦那边,“谢一扬啜饮着香槟,“1995年2月26日之前,我要看到尼克·里森亲手签字的交割单。“ 直升机转向浦东方向时,一叠文件从舱门飘落——那是伪造的万国证券资产负债表,正巧盖在抗议人群高举的管金生照片上。 第158章 汉派服装的渠道革命 1991年8月28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上往来的货轮。八月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手中捏着一份财务报表,上面显示“澳门购物券“项目已经成功洗白3.2亿资金。 “老板,人都到齐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打断了谢一扬的思绪。 谢一扬转过身,会议室里坐着十二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是扬帆集团各分公司的负责人。他们面前摆着厚厚的文件夹,封面上印着“民族品牌振兴计划“几个烫金大字。 “各位,“谢一扬走到主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一个能改变中国零售业格局的项目。“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亮起,屏幕上出现一个金字塔结构的图表。 “传统的销售模式已经过时了。“谢一扬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让每个参与者都能成为老板的网络。“ 财务总监刘志强推了推眼镜,小心翼翼地问道:“谢总,您说的这个模式...是不是有点像国外的传销?“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下来。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到刘志强身后,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刘总监,你说得对,也不对。“谢一扬的声音突然提高,“国外的传销是骗局,而我们的''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是让普通老百姓也能分享改革开放红利的创新模式!“ 他走回投影前,调出一张新的幻灯片:“我们的产品是正宗的汉派服装,质量过硬,价格实惠。每个加入的人不仅能以批发价购买产品,还能通过发展下线获得丰厚回报。“ 市场部经理王磊举起手:“谢总,这个模式会不会被政府认定为非法集资?“ 谢一扬早有准备,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份盖着红头文件的复印件:“上个月,我们的计划已经获得了省工商联的批准,是合法的''创新营销试点''。“ 文件当然是伪造的,但上面省工商联的公章足以以假乱真。谢一扬花了二十万买通了一个退休的副秘书长,才搞到这个公章样式。 “具体操作方案在这里。“谢一扬示意秘书分发文件,“每个人交500元保证金就能成为会员,享受六折批发价。每发展一个下线,可以获得100元提成,下线再发展下线,你还能拿到50元...“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这些商场老手立刻算出了其中的暴利——如果发展10个下线,每个下线再发展10个,仅仅三级就能拿到5500元提成,是保证金的11倍! “记住,“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我们的核心是振兴民族品牌,不是单纯的拉人头。每个会员必须至少购买一件扬帆服装才能获得发展下线的资格。“ 这是他精心设计的障眼法。500元保证金是纯利润,而所谓的“六折批发价“服装,实际成本不到标价的一成。 “林总监,“谢一扬看向法务部负责人,“你负责设计合同条款,确保在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责任。“ 林总监点点头:“我已经准备好了格式合同,所有条款都强调这是自愿参与的营销活动,与扬帆集团无关。“ 谢一扬满意地笑了。他看向窗外,长江上的货轮正缓缓驶过。三个月,他只需要三个月,就能编织出一张覆盖全国的金字塔网络,然后... “散会。“谢一扬挥了挥手,“一周后,我要看到第一批会员名单。“ 1991年9月5日,汉口火车站广场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火热招募中!“ 高音喇叭的声响盖过了火车站的嘈杂。二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人站在临时搭建的展台后,向过往行人发放传单。展台上方挂着巨大的横幅:“加入扬帆,月入万元不是梦!“ 谢一扬戴着墨镜,站在不远处观察。他的身边是项目负责人赵德汉,一个四十出头的前国企销售科长。 “谢总,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赵德汉兴奋地汇报,“才一周时间,武汉三镇已经发展了5000多名会员,保证金收了250多万!“ 谢一扬看着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在展台前驻足,她的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 “大姐,您交500元保证金,不仅能以批发价买到正宗的扬帆服装,还能通过介绍朋友加入赚钱!“销售员热情地讲解着,“您介绍一个人加入,就能拿100元提成,您介绍的人再介绍人,您还能拿50元...“ 中年妇女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能赚钱?“ “当然!“销售员拿出一本相册,“您看这位王阿姨,上周加入的,现在已经发展了8个下线,赚了800块!“ 相册里是精心摆拍的照片,“成功会员“站在堆满现金的桌子前笑容满面。这些“托儿“都是赵德汉从劳务市场雇来的,每人每天50元报酬。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从内衣口袋里又掏出四张百元钞票:“我...我加入!“ 销售员立刻高声宣布:“恭喜张阿姨成为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第5124号会员!“ 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几个“托儿“围上来祝贺,还有人送上了一束塑料花。张阿姨的脸涨得通红,在众人的簇拥下签了合同,按了手印。 “记住,“销售员递给她一叠传单,“您每发展一个下线,就能赚100元,下线再发展下线,您还能赚50元。想想看,如果您发展10个人,每个人再发展10个人...“ 张阿姨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紧紧攥着那叠传单,仿佛看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谢一扬转身离开,嘴角挂着满意的微笑。人性的贪婪,永远是最好的催化剂。 1991年10月15日,扬帆集团培训中心 能容纳500人的礼堂座无虚席,过道里还挤满了站着的人。台上,赵德汉正激情澎湃地演讲。 “...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不是传销!是党和国家支持的民族品牌振兴工程!“赵德汉挥舞着手中的红头文件,“我们有省工商联的批文,是合法的创新营销模式!“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谢一扬坐在最后一排,冷眼旁观这场闹剧。一个月时间,会员数量已经突破15万,保证金收了7500万。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内突破30万会员不成问题。 “下面,有请我们的五星级会员刘大姐分享成功经验!“赵德汉高声宣布。 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妇女走上台,她脖子上挂着金链子,手腕上戴着两只金镯子。 “各位兄弟姐妹,我加入扬帆才一个月,就已经赚了三万八!“刘大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我以前是纺织厂的下岗工人,一个月工资才200多块...“ 谢一扬知道,这个“刘大姐“其实是赵德汉的情妇,所谓的“成功经验“全是编造的。她身上的金首饰是道具,活动结束就要归还公司。 但台下的观众不知道。他们大多是下岗工人、退休职工或者进城务工人员,被暴富梦想冲昏了头脑。他们掏出积蓄,甚至借钱加入,梦想着能像“刘大姐“一样一夜暴富。 “只要你有梦想,扬帆就能帮你实现!“赵德汉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礼堂,“我们的产品是正宗的汉派服装,质量过硬,价格实惠...“ 实际上,所谓的“扬帆服装“都是从汉正街地摊上批发来的劣质货,贴个标签价格就翻十倍。但很少有人真正购买产品,所有人都沉迷于发展下线的暴利中。 谢一扬悄悄离开礼堂,走向地下停车场。张铁柱已经在那里等候,机械臂上挂着一份最新的财务报表。 “老板,资金流向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低声汇报,“通过澳门赌场的渠道,7500万保证金已经洗白6000万,剩下的作为运营资金。“ 谢一扬点点头:“催收团队组建得怎么样了?“ “从赵三爷的旧部里挑了二十个好手,“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专门负责''教育''那些想退出的会员。“ 这是谢一扬设计的另一重保险。传销网络一旦建立,必然会有醒悟的人想要退出,索要保证金。而暴力,是打消这种念头的最好方式。 “告诉赵德汉,“谢一扬坐进奔驰车,“下个月开始,提成比例提高到150元,但要延迟一个月发放。“ 他要加速这个金字塔的膨胀,同时为最终的崩盘做准备。当新会员的增长速度跟不上提成支付需求时,就是整个系统崩溃的时刻。而那时,他早已带着钱远走高飞。 1991年11月20日,湖北省工商局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工商局局长李卫国面前堆满了投诉信,每封信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血泪。 “同志们,“李卫国的声音沉重,“这个所谓的''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已经发展成一场灾难。“ 会议室墙上的地图显示,扬帆的传销网络已经覆盖了湖北全省,并向周边省份扩散。最新统计显示,会员数量超过25万,涉及金额至少1.25亿。 “我们收到情报,“公安厅的代表发言,“这个网络的核心是谢一扬,就是那个号称''江城首富''的商人。“ 李卫国眉头紧锁:“有确凿证据吗?“ “很难。“公安厅代表摇摇头,“所有合同都强调会员是自愿参与,与扬帆集团无关。而且谢一扬通过多层空壳公司操作,法律上很难直接追责到他身上。“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道,谢一扬背后有强大的保护伞。就在上周,省委常委会上还有人提出要“保护民营企业的创新精神“。 “我们必须行动了。“李卫国拍案而起,“先从外围入手,查封几个大的培训中心,切断他们的资金链。“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谢一扬正站在扬帆大厦的顶楼,通过内线掌握着会议室的每一个决定。 “老板,工商局要动手了。“张铁柱放下电话,“比我们预计的提前了两周。“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品着红酒:“通知赵德汉,启动''凤凰计划''。“ 所谓的“凤凰计划“,是他精心设计的金蝉脱壳方案。表面上,是政府打击非法传销导致公司破产;实际上,所有资金早已转移到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 “让财务部准备破产申请,“谢一扬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把所有责任推到赵德汉身上。“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赵德汉那边...需要处理吗?“ 谢一扬放下酒杯,看向窗外的长江。江水滔滔,吞噬了多少秘密。 “给他五十万,送他去泰国。“谢一扬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果他不同意...你知道该怎么做。“ 1991年11月28日,武汉街头 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传单。“扬帆民族品牌振兴计划“的广告牌被推倒,上面贴满了“非法传销““政府取缔“的封条。 数百名会员聚集在扬帆大厦前,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有人痛哭流涕,有人愤怒咆哮,还有人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骗子!还我五千块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用头撞着玻璃门,额头上渗出鲜血,“那是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啊!“ 不远处,几个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年轻人拳打脚踢。“让你骗人!让你骗人!“年轻人的惨叫声淹没在人群的怒吼中。他是最底层的推销员,也是这场骗局中最无辜的受害者之一。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通过监控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桌上摆着今天的《长江日报》,头版标题是《我省严厉打击非法传销活动,抓获主要嫌疑人赵德汉》。 “老板,专机准备好了。“张铁柱拎着两个行李箱,“周秘书长安排我们从天河机场直接飞香港。“ 谢一扬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拿起桌上的相框。照片里,年轻的他在汉正街的寒风中卖袜子,那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走吧。“他放下相框,转身走向专用电梯,“三个月后,等风头过去,我们去深圳开始新项目。“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楼下传来一声巨响——有人跳楼了。但谢一扬的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贪婪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而真正的猎手,永远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第159章 罗湖海关的灰色通道 1991年8月30日,深圳罗湖海关 凌晨四点的罗湖口岸笼罩在咸湿的海雾中,探照灯刺破黑暗,将边防武警的身影拉得老长。谢一扬站在监控盲区的阴影里,指尖的香烟明明灭灭,目光紧盯着第三通道那辆挂着“粤b·“的冷冻货车。 “老板,王队长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他侧身让出一个穿着武警制服的中年男人。 王铁军,罗湖海关边防检查站第三中队队长,浓眉下一双鹰眼透着警惕。他右手按在配枪上,左脸颊一道三厘米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青白。 “谢老板,你这是在玩火。“王铁军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片般锋利,“走私电子产品,抓到最少十年。“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递过去。照片上是个穿病号服的小女孩,躺在北京协和医院的病床上,瘦得只剩下一双大眼睛。 “令爱的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吧?“谢一扬将烟头摁灭在集装箱的铁皮上,“瑞士诺华公司的新药,一支两万八,不在医保范围内。“ 王铁军的指节瞬间发白。他女儿的病是绝密,连队里都没人知道。 “这是五十万现金。“谢一扬踢了踢脚边的黑色运动包,拉链缝隙里露出成捆的百元大钞,“够半年的药钱。另外...“他变魔术般摸出一张邀请函,“哈佛医学院的访问学者名额,只要令爱的指标稳定。“ 集装箱缝隙渗出的冷气在王铁军脚边结成白霜。远处传来交接班的哨声,天快亮了。 “怎么操作?“王铁军突然问。 谢一扬嘴角微扬。他知道,这道口子一旦撕开,就再也缝不上了。 “很简单。“谢一扬掏出钢笔在照片背面画出示意图,“每周二、四、六凌晨四点,会有三辆冷冻车从香港过来。你的队员会收到''生鲜抽检豁免''指令,只需要检查第一辆做做样子。“ 钢笔尖在“ibm“三个字母上重重一顿,墨水晕染开来像团黑雾。 “每台电脑利润四千,你抽两成。“谢一扬将钢笔别回王铁军胸前的口袋,“一个月五百台,就是四十万。三个月后,令爱就能去波士顿治病。“ 王铁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妻子在纺织厂下岗,全家靠他八百块的工资过活。女儿的药费已经借遍全亲戚,家里连电视机都卖了。 “就三个月。“王铁军抓起运动包,声音嘶哑,“还有,我的队员...“ “每人每月五千辛苦费。“谢一扬打断他,“你们中队二十人,正好十万。钱会存在珠海农信社的匿名账户里。“ 集装箱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张铁柱的机械臂瞬间弹出,激光瞄准点落在王铁军眉心。原来只是冷冻机的自动除霜声。 王铁军额头渗出冷汗。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在三年内崛起为江城首富,靠的不仅是商业头脑。 “对了。“谢一扬转身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下个月武警总队要来视察,记得把第三通道的监控探头调成上周的录像循环。技术问题找柱子解决。“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递过一张名片大小的芯片:“插进监控主机就行,自带八小时循环录像。“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谢一扬已经坐进奔驰车。后视镜里,王铁军正指挥队员打开第一辆冷冻车的货柜门——里面确实装满了带鱼,银白的鱼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霜。 “老板,武汉那边准备好了。“张铁柱调整着车载电台,里面传出加密的摩斯电码,“老疤在汉正街腾出五个仓库,都装了防潮柜。“ 谢一扬摇下车窗,咸腥的海风灌进来。八十年代末,一台ibm pc要卖两万五,相当于普通工人五年工资。而通过“生鲜通道“,成本能压到六千,转手卖一万八还比正品便宜三成。 “告诉林教授,准备破解ibm的bios系统。“谢一扬眯起眼看向远处的海平面,“我们要做自己的''长江电脑''。“ 1991年9月3日,珠海拱北码头 暴雨如注,浪头拍打着“粤珠渔038“的锈蚀船身。船长黄大牙蹲在轮机舱,用扳手敲击着冷冻机的铜管,三长两短——暗号。 “验货。“谢一扬穿着雨衣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是武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 黄大牙拧开暗格,伪装成制冷剂的钢瓶里,二十台ibm ps\/55整齐排列。这是日本专供机型,比大陆流行的pc\/xt先进两代。 “这批货成色不错。“学生甲熟练地拆开机箱,指着主板上的芯片组,“intel 处理器,带协处理器插槽,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学生乙已经接上便携式显示器,dos系统顺利启动。他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闪烁后出现自编的检测程序。 “硬盘零坏道,内存完好。“学生乙的声音因兴奋而发颤,“比学校那台破长城强一百倍!“ 谢一扬拿起一块主板,绿色pcb板上密密麻麻的元件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90年代初,中国连这种级别的集成电路板都生产不了,全靠走私。 “能仿制吗?“他问。 学生甲犹豫了一下:“芯片要逆向工程,至少半年。但我们可以重写bios,改成''长江386''的logo。“ “先做五百套仿制包装。“谢一扬将主板扔回钢瓶,“用香港的壳公司报关,就说进口电子元件。“ 甲板突然传来急促的哨声。张铁柱的机械臂瞬间弹出雨衣,液压驱动的枪管对准舱门。 “海关突击检查!“黄大牙的小弟跌跌撞撞冲进来,“说接到举报走私冻品!“ 谢一扬瞳孔骤缩。这个时间不该有检查,王铁军昨天还保证一切正常。 “柱子,备用方案。“他冷静地下令,同时从腰间取出卫星电话。 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嗒“变形,露出焊枪喷口。他迅速切开冷冻舱底板,露出下层真正的鱼舱——那里有预先准备好的三吨真带鱼。 “学生先走。“谢一扬推开暗门,指着通往后甲板的逃生通道,“坐小艇去横琴,有人接应。“ 两个学生抱着三块主板跳进通道。谢一扬则从怀中掏出一沓文件,塞进黄大牙手里。 “这是珠海农科所的采购合同。“他语速飞快,“如果有人问,就说这批带鱼是转基因实验品,体内植入了温度传感器。“ 黄大牙还没反应过来,海关人员已经冲进船舱。领头的是个生面孔,肩章显示比王铁军还高一级。 “全部不许动!“那人大喝,“接到线报,这船涉嫌走私ibm电脑!“ 谢一扬的心沉了下去。这不是例行检查,是精准打击。他悄悄按下卫星电话的速拨键——周明远的私人号码。 “长官,冤枉啊!“黄大牙突然戏精附体,扑通跪下,“我们是正经渔业公司,这船鱼是农科所订的实验品!“ 他抖开那沓文件,谢一扬这才看清上面盖着中科院海洋所的鲜红公章。这老狐狸,居然自己准备了后手。 “实验品?“海关官员狐疑地翻看文件,“为什么选在凌晨四点靠岸?“ “因为...“黄大牙眼珠一转,“白天码头温度高,会影响鱼体内的传感器数据!“ 官员将信将疑,命令手下彻查。冷冻舱被翻得底朝天,但当他们撬开那个藏着电脑的钢瓶时,里面真的只有几条冻带鱼——张铁柱在混乱中完成了调包。 “奇怪...“官员喃喃自语,“线人明明说...“ “长官!“一个队员突然从驾驶舱跑来,“珠海农科所来电话,说他们的科研主任正在赶来的路上!“ 谢一扬挑眉。他还没打通周明远的电话,这又是哪路神仙? 十分钟后,一个穿白大褂的老头气喘吁吁地爬上船,身后跟着穿实验服的助手。老头一上船就直奔冷冻舱,抱起一条带鱼如获至宝。 “太好了!我的转基因样本!“老头激动得胡子直颤,“这批鱼携带抗病基因,能解决南海养殖业的大问题!“ 海关官员彻底懵了。谢一扬趁机上前,递上一支中华烟:“误会一场。我是扬帆生物科技的顾问,这次是和农科所的联合项目。“ 他亮出名片——今早刚印的,头衔确实是“扬帆生物科技高级顾问“。 官员悻悻地挥手放行。当海关快艇的引擎声远去后,老头突然收起夸张的表情,冲谢一扬眨眨眼。 “林教授的学生?“谢一扬恍然大悟。这老头是武大生物系的教授,肯定是张铁柱暗中联系的。 “小谢啊,“老头搓着手,“听说你有门路搞到进口pcr仪?我那实验室...“ 谢一扬大笑。果然,这世上没有白帮的忙。他搂过老头的肩膀:“十台美国货,换您当三年顾问,怎么样?“ 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既白,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甲板那个暗格上——里面二十台ibm电脑完好无损,而真正的“鱼货“早已通过小艇转运上岸。 1991年9月28日,武汉汉正街电子城 “长江电脑“的红色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店铺前人头攒动,排队的人群拐过三个弯。谢一扬戴着墨镜站在对面茶楼,透过望远镜观察销售情况。 “今天放货一百台,半小时抢光。“老疤舔着嘴唇汇报,“黄牛价炒到两万二了,还是供不应求。“ 谢一扬放下望远镜。店铺橱窗里那台样机确实唬人——ibm的机箱贴着“长江386“的金属标,开机画面是闪烁的五星红旗。系统是dos 3.3,但经过武大学生的魔改,多了个“国产自主知识产权“的启动宣言。 “深圳那边怎么样?“他问。 张铁柱调出掌上电脑的数据:“过去四周走私527台,王铁军抽走105万。昨天又发展了两个中队,下个月能扩大到八百台。“ 谢一扬在账本上勾画。按这个速度,到年底能攒够收购武汉无线电厂的资金。到时候把走私电脑的硬盘和主板装进国产外壳,就是正儿八经的“民族品牌“。 “老板,有个问题。“老疤突然压低声音,“中关村来人了,说是ibm中国区代表,要查汉正街的水货。“ 谢一扬眯起眼。他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人在哪?“ “长江饭店1708房。“老疤擦了擦汗,“带俩老外,正在拆我们的样机。“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公文包取出一个信封:“把这个送给王队长,就说ibm的人妨碍边防执法。“ 信封里是王铁军女儿在哈佛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当然是通过“特殊渠道“搞到的。那个耿直的武警队长,现在比谁都积极维护这条“生鲜通道“。 “再准备十台样机。“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今晚我要请省电子局的刘局长吃饭,他儿子刚考上美国大学,正需要''学习工具''。“ 暮色降临,汉正街的霓虹次第亮起。“长江电脑“的招牌下,又一批渴望信息时代的市民排起长队。他们不知道,自己捧在手心的“民族骄傲“,昨夜还在冷冻带鱼的腹腔里沉睡。 而在罗湖海关,王铁军正训话:“第三通道的冷冻车是重要物资,谁拦查,谁就是破坏改革开放!“ 他身后的集装箱里,ibm的logo在鱼腥味中若隐若现。 第160章 武钢的账本魔术 1991年9月1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暴雨倾盆,闪电劈开夜空时,谢一扬的奔驰车碾过积水,停在厂区后门。锈蚀的铁门上“安全生产”的标语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门卫老周见到车牌,立刻按下遥控器,电动门缓缓滑开。 “谢总,陈厂长等您半小时了。”老周递来一把黑伞,伞骨上印着扬帆集团的logo。 谢一扬没接伞,径直走进雨幕。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嗒”变形,从腕部弹出一块纳米材料薄膜,瞬间在二人头顶撑起无形雨棚。雨水顺着薄膜边缘流成水帘,将他们的身影切割成模糊的色块。 厂长办公室里,陈卫国正用酒精灯烤着一本账册。火苗舔舐纸页的瞬间,他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手一抖,账册边缘顿时焦黑卷曲。 “怕什么?”谢一扬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目光落在账册上,“12万吨特种钢的入库单,烧了怎么跟银行交代?” 陈卫国喉结滚动,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审计厅突然要查实物库存,明天就到……”他猛地合上账册,露出封面上烫金的“武钢七厂生产台账”,“可咱们仓库里只有3万吨普通钢坯!” 窗外炸响惊雷,照亮谢一扬嘴角的冷笑。他拉开公文包,取出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照片里是堆满钢坯的仓库,每块钢坯上都喷着“wisco-special”的钢印。 “这是上个月在重庆拍的。”谢一扬用指尖敲了敲照片角落的日期,“把3改成8,就是你们厂今早的库存。” 陈卫国抓起照片的手在发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虚增9万吨特种钢库存,按当前市价就是8亿贷款抵押物! “财务处老刘那边……” “刘处长儿子在英国留学。”谢一扬打断他,从内袋抽出一张汇款单,“上周刚缴了第二学期学费,2万英镑。”他顿了顿,“顺便告诉他,利物浦大学实验室有个助教职位,前提是父亲得配合工作。” 雨声骤然变大,砸得铁皮屋顶噼啪作响。陈卫国盯着照片,突然抓起电话拨通内线:“老刘,把q3季报的库存数据更新一下……对,就按上周谢总给的清单。” 挂断电话时,他的白衬衫后背已经湿透。谢一扬却走到墙上的生产流程图前,手指顺着“炼钢→轧制→质检”的箭头滑到“仓储”环节,突然发力扯下整张图纸。 “真正的魔术师……”他将图纸揉成一团扔进酒精灯,火苗“轰”地窜起半米高,“从来不会让观众盯着道具看。” 次日清晨,武钢七厂3号仓库 审计组组长吴明踩着积水走向仓库大门,身后跟着五名穿藏蓝制服的工作人员。他们手里拿着金属探测仪和抽样钻,这是对付“账实不符”的利器——再完美的假账也经不起实物检测。 “吴处长大驾光临!”陈卫国小跑着迎上来,递烟的手有些抖,“我们先去会议室看报表?” 吴明推开香烟,径直走向仓库:“不必,先盘点。”他掏出钥匙插入卷帘门锁孔,却听见门内传来诡异的“滋滋”声。 “小心!”随行审计员突然扑倒吴明。几乎同一时刻,3号仓库的排气扇轰然炸裂,火星顺着输油管道窜入仓库深处。 “轰——” 冲天烈焰吞没了十二万吨“特种钢”的入库标签。陈卫国瘫坐在地上,看着消防栓里流出的竟是浑浊的柴油——有人提前调包了消防系统! 吴明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抓起对讲机怒吼:“封锁全厂!这火是人为的!” 三公里外的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用望远镜观察浓烟滚滚的厂区。张铁柱递来烧焦的纸片——那是从火场飘出的账页残骸,上面“12万吨”的字样依稀可辨。 “告诉老刘。”谢一扬弹了弹纸灰,“他儿子下周一正式入职利物浦大学。” 长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混着消防车的警笛声,奏响又一场完美犯罪的终章。 第161章 央视标王的二次收割ii 1991年9月3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上往来的货轮。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钢化玻璃,节奏与远处武钢七厂方向升起的黑烟同步。那场大火已经烧了六个小时,消防车的警笛声仍隐约可闻。 “老板,审计组撤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打断了谢一扬的思绪。“陈厂长刚才来电,说吴明带着人回省里汇报去了。“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着今早的《长江日报》,头版赫然是“武钢七厂突发大火,十二万吨特种钢恐毁于一旦“的标题。 “周明远那边呢?“谢一扬拿起红笔,在报纸上“十二万吨“几个字上画了个圈。 “周秘书长已经安排《湖北日报》发通稿,把火灾定性为''设备老化引发的意外事故''。“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冶金厅的王厅长收了咱们五十万,答应下周派''专家组''来背书。“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9月3日,距离央视1992年黄金时段广告招标还有七天。他需要一场足够大的烟雾弹,把公众和监管部门的注意力从武钢的账目问题上引开。 “柱子,把''太空棉''项目的资料拿来。“谢一扬按下桌上的对讲机,“通知市场部、法务部十分钟后开会。“ 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嗒“一声弹出内置存储器,投影仪自动亮起,墙上显示出“扬帆太空科技——民族品牌振兴计划“的ppt封面。谢一扬快速浏览着幻灯片,手指在“nasa技术““宇航员专用““远红外保暖“等关键词上停留。 这个项目他筹备了三个月。所谓的“太空棉被“,不过是普通棉花掺了5%的聚酯纤维,成本不到三十元。但只要套上“航天科技“的光环,就能卖出三千八的高价。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市场总监赵德汉——就是那个操盘“民族品牌振兴计划“传销网络的家伙——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销售策略。 “...我们计划首批生产二十万床,通过央视广告引爆市场后,采用会员预售制...“赵德汉看到谢一扬进来,立刻收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一扬径直走到主位,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各位,武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现在我们需要一个更大的新闻,转移公众视线。“ 法务总监林志强推了推眼镜:“谢总,''太空棉''的专利文件已经准备好了,但技术参数方面...“ “技术不是问题。“谢一扬打断他,“武汉纺织学院的李教授收了咱们两百万,愿意在''科技成果鉴定会''上签字。至于nasa的技术授权书...“他看向张铁柱。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一份盖着nasa公章的技术转让协议悬浮在会议桌上空。公章当然是假的,但足够以假乱真。 “现在的问题是,“谢一扬环视众人,“我们需要一个足够轰动的广告投放,让全国人民一夜之间都知道''太空棉被''。“ 市场部副总监王磊举起手:“谢总,央视《新闻联播》前的5秒广告位下周招标,去年标王是孔府宴酒,花了三千一百万...“ “我们出五千万。“谢一扬的声音像刀切黄油般干脆。 会议室里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五千万,相当于扬帆集团三个月的净利润。 “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财务总监刘志强声音发颤,“万一销量不及预期...“ 谢一扬冷笑一声,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成一组数据图表:“去年全国棉被市场规模是八亿床,哪怕我们只占1%的份额,也有八十万床。按每床净利润三百算,就是二点四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更何况,我们根本不打算真的生产八十万床。“ 法务总监林志强突然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谢总,您是说...“ “首批二十万床预售,收全款。“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等消费者发现只是普通棉絮时,钱已经通过澳门赌场洗了三遍。“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场比“民族品牌振兴计划“更庞大的骗局。 “林总监,“谢一扬看向法务总监,“你负责设计广告文案,在虚假宣传和法律风险之间找到平衡点。记住,要用''可能''''或许''''据研究表明''这类模糊词汇。“ “赵德汉,“他又转向市场总监,“联系上次那个央视广告部的马主任,就说我明天飞北京请他吃饭。“ “张铁柱,“最后他看向自己的机械臂保镖,“准备两箱茅台,再往里面塞二十万美金。“ 散会后,谢一扬独自站在窗前,看着长江上的落日。五千万的赌注,换来的将是至少五个亿的回报。至于那些买了“太空棉被“的普通百姓?他们的愤怒和投诉,最终只会淹没在更大的新闻浪潮中。 毕竟,在这个时代,真相永远跑不过谎言。 1991年9月5日,北京梅地亚中心 谢一扬坐在央视广告招标会的vip包厢里,手里把玩着888号的竞价牌。包厢是特意设计的,单向玻璃让他能看清全场竞标者,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谢总,马主任说今年竞争很激烈。“张铁柱低声汇报,“孔府宴酒、秦池酒业、娃哈哈都来了,据说孔府宴准备了四千万。“ 谢一扬抿了一口普洱茶,目光落在主席台上那个秃顶男人身上——央视广告部主任马国明,昨晚刚收了他二十万美金和两箱三十年陈酿茅台。 “五千万,一次报价定乾坤。“谢一扬放下茶杯,“告诉马主任,钱已经汇到他儿子在加拿大的账户了。“ 竞价正式开始。当拍卖师喊出“《新闻联播》前5秒广告位,起拍价两千万“时,谢一扬直接举牌:“五千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比去年标王高出近两千万,创下了央视广告招标的历史记录。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立刻转向888号包厢,但只能拍到模糊的人影。 “五千万第一次!“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五千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五千万第三次——成交!“ 槌声落下的瞬间,谢一扬的手机响了。是周明远。 “你疯了吗?“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五千万投广告?省委常委会刚在讨论要不要查你的资金来源!“ 谢一扬轻笑一声:“周哥,放心,这钱走的是香港离岸公司账户,合法外资。“他顿了顿,“对了,麻烦你跟《人民日报》打个招呼,明天发篇评论,夸夸民族企业重视品牌建设。“ 挂断电话,谢一扬看向张铁柱:“通知武汉那边,今晚连夜生产''太空棉被''的样品,要足够唬人。“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已经安排好了。用的是新疆长绒棉掺5%聚酯纤维,包装印了nasa的logo,还配了全英文的''技术手册''。“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在这个信息闭塞的年代,绝大多数人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航天科技“。只要广告够响,包装够炫,再普通的产品也能卖出天价。 1991年9月15日,央视《新闻联播》前5秒 全国亿万观众在等待新闻联播时,电视屏幕突然暗了下来。深邃的太空中,一艘宇宙飞船缓缓掠过,旁白是浑厚的男中音: “人类的一大步,温暖的一辈子。扬帆太空科技,引进nasa专利技术,倾力打造''星辰''系列太空棉被...“ 画面切换成穿着宇航服的“宇航员“在空间站中使用“太空棉被“的场景,实际上是在武汉摄影棚里吊着威亚拍的。 “采用远红外保暖技术,锁温效果提升300%...“旁白继续吹嘘,“经nasa实验室测试,可在零下50度保持恒温...“ 最后画面定格在“扬帆太空科技“的logo上,下方一行小字几乎看不见:“保暖效果因人而异“。 这则耗资五千万的广告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全国市场。第二天,扬帆集团的400订购热线就被打爆了,二十万床预售额度三小时内抢购一空,预收货款高达七亿六千万。 1991年10月20日,武汉消费者协会 三十多名消费者挤在投诉科办公室,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床“太空棉被“。 “这根本就是普通棉絮!“一个中年妇女愤怒地抖开被子,“我花了三千八,结果连我老家自己弹的棉花都不如!“ 投诉科科长老李擦了擦汗。桌上堆着的检测报告显示,所谓的“太空棉被“填充物就是普通棉花掺聚酯纤维,没有任何“远红外““宇航科技“的成分。 “各位冷静,我们已经联系了扬帆集团...“老李的话被一阵喧哗打断。 办公室门被推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领头的是扬帆集团法务总监林志强,身后跟着两名律师。 “李科长,这是我们公司的正式回复。“林志强递上一份文件,“所有''太空棉被''都经过武汉纺织学院检测,符合企业标准。“ 老李翻开文件,发现所谓的“企业标准“是扬帆集团自己制定的,里面根本没有提及“远红外““宇航科技“等广告中宣传的功能。 “可是广告里明明说...“一个老头刚开口,就被林志强打断。 “广告中使用的所有描述都有科学依据。“林志强推了推眼镜,“''可能提升''''据研究表明''等措辞,在法律上不构成虚假宣传。“ 他转向老李:“另外,我们怀疑这是一起有组织的商业诽谤。已经查明,带头投诉的王女士是武汉棉纺厂的职工,而棉纺厂恰好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这个指控纯属捏造,但足以让投诉科不敢轻举妄动。等林志强一行人离开后,老李无奈地对消费者们摊手:“这事...我们还得调查。“ 1991年11月5日,北京某律师事务所 年轻律师张伟正在整理诉状。他的委托人是一百多名“太空棉被“的购买者,集体起诉扬帆集团虚假宣传。 “证据很充分。“张伟对委托人们说,“广告录像、产品检测报告、nasa的官方回复...足够证明扬帆集团构成欺诈。“ nasa的回复邮件就摆在桌上,明确表示从未与任何中国公司合作过“太空棉被“项目,也从未测试过此类产品。 “张律师,我们真的能赢吗?“一位老太太担忧地问,“听说扬帆集团老板很有背景...“ 张伟自信地笑了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下周我们就向法院提交诉状,要求扬帆集团退一赔三!“ 当晚十点,张伟加完班走出律所。胡同里没有路灯,他摸出手机照明,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张律师,这么晚还加班啊?“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张伟转身,看到三个黑影堵住了胡同口。月光下,为首那人脸上的刀疤格外狰狞。 “你们是谁?“张伟的声音有些发抖。 刀疤男没有回答,而是掏出一沓照片甩在张伟脸上。照片上是张伟的妻子和五岁的女儿,在幼儿园门口,在小区里,甚至在自家卧室——所有照片都是偷拍的。 “听说你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刀疤男的声音像毒蛇吐信,“协和医院的刘主任是我哥们,他说手术成功率只有50%...“ 张伟的血液瞬间凝固。女儿下周就要做手术,这事他没告诉过任何人。 “你...你们想干什么?“ 刀疤男凑近张伟耳边:“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撤诉申请。否则...“他拍了拍张伟的脸,“你女儿的手术可能会出点''意外''。“ 第二天一早,张伟红肿着眼睛来到律所,向所有委托人宣布退出代理。无论大家如何追问,他只是摇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1991年11月15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人民日报》。今天的二版有条小新闻:《消费者理性看待新产品功能,“太空棉被“销售回归正常》。 “老板,最后一份诉状也撤了。“张铁柱汇报道,“那个张律师今早带着全家去了美国,他女儿的手术很''成功''。“ 谢一扬轻笑一声。五千万广告费,换来七亿六千万预售款,除去成本和打点各方的费用,净赚六个亿。至于那一百多起投诉和潜在的集体诉讼?在金钱和暴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通知财务部,“谢一扬放下报纸,“把钱分批转到开曼群岛的账户。另外,准备下一个项目——''量子保健枕''。“ 窗外,长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仿佛在为这场完美骗局奏响凯歌。 第162章 苏联军售的残局博弈 1991年9月5日,基辅郊外秘密仓库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积雪,在冻土上留下清晰的印记。乌克兰的初雪来得比记忆中早了半个月,这让他想起1990年那个用罐头换坦克图纸的寒夜。 “谢先生,情况有变。“裹着貂皮大衣的瓦列里快步迎来,这个克格勃出身的军火掮客此刻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刚收到国防部命令,所有t-80技术资料禁止出境。“ 仓库铁门半开着,昏黄的灯光下,五名乌克兰工程师正在慌张地收拾图纸。谢一扬眯起眼,注意到他们手腕上新换的军用电子镣铐——这是莫斯科直接管控的标志。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嗡鸣,红外扫描显示仓库角落多了两个持枪警卫。谢一扬不动声色地按住保镖的液压关节,指尖在钢板上敲出摩斯密码:【准备b计划】。 “瓦列里同志。“谢一扬掏出镀金打火机,火焰照亮对方瞳孔里闪烁的恐惧,“去年我们签合同时,您说乌克兰是独立国家,不受莫斯科管辖。“ 打火机“咔嗒“合上,黑暗中传来图纸卷起的沙沙声。谢一扬知道,那套完整的三维建模图已经扫描进张铁柱的钛合金脊柱——这是上周刚升级的间谍功能,连海关的x光机都检测不出数据存储痕迹。 “谢先生!“瓦列里突然抓住他的袖口,伏特加味的热气喷在他脸上,“莫斯科派来的监察组三小时后到,您必须...“ “砰!“ 枪声震落屋顶积雪。瓦列里惊愕地低头,看见自己貂皮大衣上绽开的血花。谢一扬身后,张铁柱的机械臂冒着硝烟,枪管缩回肘关节的声响像毒蛇归巢。 “清理现场。“谢一扬跨过尸体,乌克兰语突然变得流利,“各位专家,想见家人就跟我走。“ 工程师们僵在原地。谢一扬从公文包抖落五本加拿大护照,封面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这是今早迪拜转机时,某个移民官员全家失踪的代价。 “新身份,新生活。“他踢开脚边的貂皮大衣,露出下面成捆的美元,“或者像瓦列里同志一样,永远忠于莫斯科?“ 两小时后,基辅机场 暴风雪中,谢一扬的私人飞机滑入跑道。驾驶舱里,副机长正用伪造的航空日志应付塔台检查。货舱内,五口贴着“医疗设备“标签的钛合金棺材静静躺着——里面是注射了镇静剂的工程师,棺材内壁嵌着足以骗过机场安检的制氧系统。 “老板,德黑兰来讯。“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机械眼闪烁着暗红光点,“革命卫队的哈桑将军要求视频验货。“ 谢一扬按下舷窗的防窥模式,窗外乌克兰的雪原瞬间变成电子屏幕。画面里缠着头巾的伊朗将军身后,赫然摆着中国产的59式坦克——那是上个月重庆兵工厂用t-80图纸仿制的失败品。 “将军阁下。“谢一扬切换成波斯语,屏幕自动生成他戴阿拉伯头巾的虚拟形象,“您要的t-80图纸就在我手里,但价格翻倍。“ 他故意停顿,看着对方瞳孔骤缩。两伊战争结束三年,伊朗人比谁都清楚t-80坦克在沙漠战场的价值——去年伊拉克用这款苏联坦克全歼了伊朗三个装甲师。 “谢先生!“哈桑的假眼在屏幕里泛着冷光,“我们谈好的是八千万美元!“ “一亿六。“谢一扬敲了敲舷窗,张铁柱立刻投影出三维图纸,“莫斯科刚刚封锁技术出口,现在全世界只有我能提供全套火控系统源码。“ 卫星电话传来激烈的阿拉伯语争吵。谢一扬悠闲地翻开《古兰经》封面的文件夹,里面是重庆兵工厂的测试报告——仿制的t-80发动机在45c高温下会爆炸,这个缺陷连乌克兰原厂都没解决。 “成交!“哈桑终于咬牙点头,“但必须经迪拜中转,用黄金支付。“ 谢一扬微笑合上文件夹。他早就通过澳门赌场控制了迪拜王室的白手套,所谓中转不过是把图纸从左手倒到右手,顺便洗白两千万美元佣金。 飞机冲破云层的瞬间,驾驶舱突然响起警报。谢一扬看向雷达屏幕,两架苏-27战斗机正从克里米亚方向逼近。 “莫斯科的问候来了。“他按下座椅旁的红色按钮,货舱传来液压装置运转的声响,“让专家们睡个长觉。“ 钛合金棺材的内置系统开始注入低温氮气,这是谢一扬设计的最后保险——宁可销毁货物,也不能让技术专家活着落入第三方手中。 1991年9月7日,迪拜棕榈岛地下金库 谢一扬的指尖掠过金砖,冷硬的触感让他想起武钢七厂那场大火。同样是为掩盖账目问题,只不过这次要烧掉的是国际军火交易的证据。 “产地证明做好了?“他问身后戴金丝眼镜的阿拉伯人。这是迪拜酋长的表弟,靠帮谢一扬洗钱赚了三套迈阿密海景房。 “乌克兰官方文件,绝对真实。“阿拉伯人递上烫金文件夹,里面赫然是基辅国防部盖章的出口许可证,“连序列号都和莫斯科档案库一致。“ 谢一扬轻笑。这份花五十万美元伪造的文件,会把所有技术来源指向乌克兰军方内部腐败分子。就算未来伊朗坦克在战场炸成废铁,联合国调查组也只能查到几个早已“被自杀“的基辅军官头上。 金库大门突然开启,张铁柱的机械臂瞬间弹出枪管。进来的是个穿白袍的年轻人,手里捧着纯金打造的《古兰经》——这是谢一扬特别订制的载体,经书每一页都夹着微缩胶片,上面是用激光蚀刻的t-80图纸。 “哈桑将军的礼物。“年轻人跪着献上经书,“他说真主会保佑您这样的朋友。“ 谢一扬接过经书时,指尖触到封面夹层里的微型炸弹。这是典型的波斯式幽默——如果他现在翻开经书,足够把整个金库炸上天。 “替我谢谢将军。“他面不改色地按下经书侧面的解除装置,炸弹电路发出细微的“咔嗒“声,“就说下次合作,我可以提供全球最新的发动机冷却模块。“ 这当然是谎言。谢一扬比谁都清楚,国内兵工厂的“冷却技术“不过是往发动机舱多装两个风扇。但等伊朗人发现这点时,他们的装甲部队早已在沙漠里化作废铁。 离开金库时,谢一扬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周明远的加密频道,背景音里有明显的直升机螺旋桨声。 “大熊抗议了!“周明远的声音压得极低,“说你策反的五名工程师里有苏联战略火箭部队的顾问!“ 谢一扬眯眼看向棕榈岛外的波斯湾。朝阳下,一艘华夏籍货轮正缓缓驶离港口,甲板上堆放的“油田设备“集装箱里,是二十套用金砖交易的军事先进系统。 “告诉莫斯科。“他对着卫星电话轻笑,“那些专家现在为伊斯兰革命卫队工作,要人请找哈梅内伊。“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摔落的声音。谢一扬能想象周明远此刻的表情——这个省委秘书长恐怕刚意识到,自己庇护的商人早已把棋子下到了全球棋盘上。 1991年9月9日,武汉 投影仪将t-80的三维图纸悬浮在空中,谢一扬的钢笔在关键参数上画着红圈。五名乌克兰专家被反锁在隔壁房间,透过单向玻璃能看到他们正激烈争吵——这些固执的斯拉夫人还没发现,所有食物里都掺了微量铊盐。 “发动机缺陷在这里。“林教授指着投影中的涡轮叶片,“苏联人为追求功率牺牲稳定性,高温环境下轴承会...“ “不需要解决。“谢一扬打断他,钢笔尖点在爆炸当量计算公式上,“我要的是反向优化——让它在伊朗人手里炸得更漂亮。“ 地下室瞬间安静。林教授的眼镜滑到鼻尖,这个曾因坚持学术道德被武大打压的教授,此刻终于看清了雇主眼底的冷酷。 “三天时间。“谢一扬扔下钢笔,金属与玻璃的碰撞声吓得林教授一颤,“把缺陷参数放大30%,但保证前200小时运行正常。“ 他走向保险柜时,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闪烁警报。监控画面显示,别墅外围出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其中有个戴皮手套的高加索面孔正在检查围墙电网。 “莫斯科的猎犬来得真快。“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钛合金手提箱,指纹解锁后,里面是五支装有透明液体的注射器,“给专家们打最后一针,送他们从长江底隧道离开。“ 箱盖合上的瞬间,别墅警报器凄厉响起。谢一扬最后看了眼图纸,那些红色标记像极了武钢七厂大火时的火焰。只不过这次要烧的,是半个中东的装甲部队。 当克格勃特工破门而入时,地下室只剩运转中的投影仪。三维图纸上,被篡改过的涡轮叶片参数正泛着血一般的红光。 第163章 江城地下钱庄的末日 1991年9月7日,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 会议室里的保密电话突然响起,分管外汇管理的副行长郑国栋一把抓起听筒。三分钟后,他脸色铁青地拍下红色按钮,整个大楼瞬间响起刺耳的集结铃。 “紧急会议!所有人五分钟内到一号会议室!“ 走廊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保卫处的干事正在给配枪装填子弹。郑国栋盯着墙上“严厉打击外汇黑市“的横幅,指节在会议桌上敲出沉闷的节奏。三天前总行的密电还说要循序渐进,现在却突然要求零点行动。 “同志们,总行特派员已经在路上。“郑国栋掀开保密文件,钢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晚八点,全国统一打击地下钱庄,武汉重点查处江汉关、汉正街、武胜路三个黑市据点。“ 信贷科科长突然举手:“行长,要不要通知公安厅配合?“ “绝对保密!“郑国栋拍碎茶杯,瓷片在“外汇管理条例“几个烫金大字上迸溅,“这次行动代号''金盾'',连省领导都是行动前半小时才知情!“ 他没说出口的是,总行特别点名要查扬帆集团——那个号称江城首富的谢一扬,最近半年通过澳门赌场洗钱的金额可能超过三亿。但奇怪的是,文件末尾用红笔标注:暂不惊动目标人物。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亮起红灯。他挥手示意正在汇报的财务总监停下,指尖在加密键盘上输入十六位密码。听筒里传来三声敲击,接着是变声器处理过的电子音:“金盾行动,今晚八点。“ 挂断电话时,落地窗外的长江正泛起血色晚霞。谢一扬转身看向财务部二十多名高管,突然抓起茶杯砸向投影屏幕。“啪“的脆响中,太空棉被的销售报表裂成蛛网状。 “央行今晚查外汇黑市,我们还有六小时。“他的声音像手术刀划开凝固的空气,“三亿资金全部换成黄金,埋到江滩三期工地。所有电子账本立刻上传云端后格式化,纸质文件送锅炉房。“ 财务总监刘志强双腿一软,钢笔在裤管划出蓝线。上周谢一扬刚命令把八千万美元现金分散到二十个地下钱庄,现在那些钱庄全在打击名单上。 “老板,六小时根本不够转移...“ “用军车。“谢一扬踢开脚边的保险箱,里面是整摞的军用通行证,“告诉驻鄂某部王师长,他女儿在澳洲赌债我帮还清了。“他抓起外套时,张铁柱的机械臂已经弹出激光切割机,正在销毁电脑硬盘。 电梯门关上前,谢一扬突然回头:“刘总监,你亲自去江汉关钱庄,把咱们的客户名单''不小心''落在柜台。“ 刘志强瞳孔骤缩。他明白老板是要借央行之手清洗竞争对手——那些钱庄里存着温州炒房团和山西煤老板的巨额黑钱。 傍晚六点,江滩三期工地 五辆披着防雨布的军用卡车碾过滩涂,轮胎在淤泥里留下深深的辙印。谢一扬站在挖掘机臂上,看着士兵们把裹着防水膜的金属箱沉入预先挖好的深坑。夕阳把箱体上的“武钢特种合金“字样染得猩红刺目。 “三百二十公斤金条,按黑市价正好三亿两千万。“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着最后一个金属箱,“王师长派了工兵团,埋深八米,上面浇筑两米厚混凝土。“ 谢一扬点头,目光扫向远处江面。一艘标着“航道维护“的巡逻艇正在徘徊,艇上人影用望远镜观察着工地——那是周明远派来盯梢的省纪委干部。 “让兄弟们演像点。“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这批特种钢材是给三峡工程用的,必须今晚完成防腐处理!“ 士兵们配合地搬来准备好的钢筋模板,电焊火花顿时照亮江滩。谢一扬走下挖掘机时,裤袋里的卫星电话再次震动。来电显示是“老刀把子“——汉正街最大的地下钱庄老板。 “谢老弟,风声不对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颤音,“刚有几个温州佬突然撤资,说澳门那边收到预警...“ “刀哥多虑了。“谢一扬走向奔驰车,车门关上的瞬间语气骤冷,“我正想问你,存在你那儿的两千万现金,能不能今晚提现?“ “这个...“对方明显噎住,“要不过两天?“ 谢一扬冷笑。老刀把子的钱庄实际流动资金不足五百万,其他钱早被挪去放高利贷。他故意沉默十秒,听着听筒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行吧,明天中午我让会计...“老刀把子话未说完,谢一扬已经挂断拨通另一个号码。 “周哥,江汉关''永昌钱庄''涉嫌洗钱,老板抽屉里有本黑色账本。“他对着省纪委副书记周明远说得意味深长,“第七页用红笔圈出来的,都是山西李老板的煤矿黑金。“ 晚上七点半,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分行大院 二十辆贴着“电信检修“的面包车悄然集结。郑国栋看着手表,距离行动还有半小时,总行特派员的专车却迟迟未到。他烦躁地翻看行动手册,突然在附录发现用铅笔写的小字:优先查处名单第一位竟是“永昌钱庄“——这与他们掌握的情报严重不符。 “行长!“保卫处长突然冲进来,“省纪委周书记带人把江汉关封锁了!“ 郑国栋摔碎第二只茶杯时,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总行特派员终于现身,身后却跟着穿检察制服的不速之客。 “郑副行长。“特派员亮出逮捕令,“有人举报你向地下钱庄泄露行动机密。“ 监控画面里,江汉关“永昌钱庄“的保险柜正被省纪委撬开。成捆的百元大钞倾泻而出,周明远亲自清点的画面通过电视台直播车传遍全城。而镜头扫过的角落里,一本摊开的黑色账本上,谢一扬的名字赫然被红笔划去。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地下金库 谢一扬用激光笔扫描虹膜,钛合金门缓缓开启。空荡荡的保险柜里只剩一张照片——今早周明远带队查抄永昌钱庄的新闻截图。1.5亿赃款堆成小山的画面下方,红笔圈出某个戴手铐的身影:正是三个月前拒绝谢一扬入股的老刀把子。 “老板,刚收到的消息。“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央行在永昌钱庄查获的账本里,有温州帮给郑国栋行贿的记录。“ 谢一扬轻笑。那本账是他上周派人偷偷放进去的,连老刀把子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央行武汉分行副行长落马,周明远查处1.5亿现金立功,而他的三亿黄金正静静躺在混凝土下。 “通知澳门何先生。“他按下销毁键,屏幕上的证据照片化作像素碎片,“明天用缅甸渠道转两千万美元过来,就说是赌场分红。“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冲刷着央行封条上的红色印章。谢一扬想起重生前在2035年看过的一份解密档案:1991年外汇整顿中,实际收缴金额还不到黑市总量的5%。 而那些消失的95%,此刻正在他的江滩工地下,随着混凝土凝固成改革开放最鲜活的注脚。 第164章 光谷的专利陷阱 1991年9月9日,武汉东湖高新区专利局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玻璃,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斑。昨夜台风过境,专利局三楼档案室的钢化玻璃窗碎了三扇,此刻工作人员正手忙脚乱地抢救被雨水打湿的文件。 “谢总,您要的专利证书。“戴金丝眼镜的办事员小跑着递来烫金文件夹,袖口还沾着水渍,“上海贝尔s1240程控交换机的改良方案,专利号zl.8。“ 文件袋封口处盖着鲜红的“加急“印章。谢一扬指尖摩挲过专利名称下方那行小字——“涉及通信设备散热模块的创新型改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所谓的“改良方案“,不过是把上海贝尔工程师酒桌上的闲聊记录成文字,再配上武汉邮科院偷拍的几张设计草图。 “贝尔公司的人来过吗?“他故意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三个正在整理档案的办事员同时抬头,又迅速低下。 眼镜男推了推镜架:“他们上周五才提交申请,按流程要下个月才能...“话没说完就被谢一扬的笑声打断。 “那就是我们抢先了。“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信封,厚得能砸死人,“这是专利年费,多出来的请弟兄们喝茶。“ 信封滑入对方口袋时,窗外突然响起刺耳的刹车声。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能看到三辆沪牌奔驰正粗暴地停在专利局门口,为首那辆车上跳下来的秃顶男人,正是上海贝尔总工程师王志强。 “柱子。“谢一扬头也不回地唤道,身后机械臂保镖立刻递来摩托罗拉8900手机,“通知林教授,准备接收生产线。“ 电话接通瞬间,谢一扬已经大步流星走向后门。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监控画面显示王志强正带着五名律师冲进大厅,最年轻的那个手里捧着足有砖头厚的专利申请文件。 后门的桑塔纳刚发动,前门就传来王志强的怒吼:“这不可能!我们研发三年的技术,他们九天前才...“声音戛然而止,想必是看到了刚刚颁发的专利证书。 “开慢点。“谢一扬对司机吩咐,摇下车窗点燃古巴雪茄。后视镜里,王志强正抓着眼镜男的衣领咆哮,秃顶上暴起的青筋在阳光下像条扭曲的蚯蚓。 桑塔纳拐过街角时,专利局三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谢一扬吐着烟圈轻笑,看来王志强终于发现,那些被台风打湿的档案里,恰好包括上海贝尔的原始设计图纸。 上午十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投影仪将专利文件放大在雪白墙面上,谢一扬的钢笔尖正点在技术特征对比表的第三栏。会议室里二十多名高管屏息凝神,空气里弥漫着咖啡与汗液混合的焦灼气味。 “根据《专利法》第59条...“法务总监林志强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抽搐的眼角,“只要我们的专利申请日在先,就算上海贝尔能证明技术是他们原创...“ “他们证明不了。“谢一扬突然打断,钢笔在“散热片倾斜角度15°“这个参数上画了个圈,“王志强团队用18°角是因为要兼容德国标准,而我们写的15°...“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纯粹是瞎蒙的。“ 财务总监刘志强突然呛了口咖啡。这个细节他太熟悉了——三个月前谢一扬让他宴请上海贝尔的销售经理,灌醉后套出的技术参数里,唯独散热片角度对方死活不肯说。 “明天就向武汉中院起诉。“谢一扬合上文件夹的声响像法官落槌,“要求上海贝尔立即停止侵权,并赔偿我们...嗯,暂定八千万。“ 林志强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去年武汉全市专利侵权案最高判赔额才两百万,这个数字足以吓跑任何法务团队。 “谢总...“林志强声音发颤,“我们实际投入研发的费用才...“ “研发?“谢一扬突然大笑,笑得整个会议室玻璃都在震颤。他拉开抽屉,取出个索尼dv带扔在桌上,“这就是我们的研发过程。“ 投影仪切换画面,显示的是武汉邮科院实验室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林教授团队围着的设备,分明贴着上海贝尔的logo。日期水印显示是1991年6月3日——比谢一扬的专利申请早了整整三个月。 “这...“林志强脸色煞白。他知道老板胆大,但没想到竟敢把盗窃的商业秘密当证据提交。 谢一扬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林教授拆解电路板的瞬间:“专利法保护的是先申请原则,不是先发明。“他走向落地窗,阳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成巨人,“等判决下来,我要用上海贝尔的生产线,给武汉下岗工人造就业岗位。“ 窗外传来螺旋桨的轰鸣。一架直升机正降落在对面邮电大楼天台,舱门打开时,隐约可见王志强标志性的秃顶在反光。 下午三点,武汉中级人民法院立案庭 “这是赤裸裸的敲诈!“王志强把起诉状摔在花岗岩地面上,回音在大理石走廊里久久回荡。他身后五名律师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证据,最年轻的那个不小心碰翻了文件箱,两百多张技术图纸雪花般散落。 立案庭女法官皱眉看着这场闹剧,指尖在谢一扬提交的专利证书上轻轻敲打。这个烫金封皮的文件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不得不戴上手套翻阅。 “王总,请注意法庭纪律。“法官敲响法槌时,谢一扬的律师团队正鱼贯而入。为首的陈大壮是省高院前院长女婿,手里捧着的不是法律文书,而是装裱精美的《武汉光谷发展规划》——首页赫然印着谢一扬与省委书记的握手照。 王志强突然安静下来。他弯腰拾起诉状的瞬间,谢一扬看见他后颈渗出冷汗,在定制西装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法官同志。“王志强再开口时声音低了八度,“我们母公司是法国阿尔卡特,这涉及外企在华合法权益...“ “根据《巴黎公约》第2条。“谢一扬突然插话,声音像冰锥刺穿玻璃,“专利保护遵循属地原则。“他走向被告席,皮鞋碾过散落的技术图纸,“顺便说,贵司申请的18°倾角方案...“脚尖精准停在一张图纸的红色印章上,“好像漏了德国专利局的备案号?“ 王志强像被雷劈中般僵住。那个本该盖着depat印章的角落空空如也——这是他们为适应中国市场做的本土化改动,根本没在德国申请专利。 法槌再次敲响时,法官已经站起身:“本案证据充分,符合立案条件。被告如有异议,可在答辩期内提交反证。“ 谢一扬走向原告席签字时,余光瞥见王志强正疯狂按手机。不用看也知道,这个跨国公司的中国区总工,正在向巴黎总部申请紧急支援。 1991年9月15日,上海贝尔武汉办事处 王志强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眼球布满血丝。巴黎总部法务部的回复简单粗暴:要么支付八千万和解金,要么停产s1240交换机——这款占公司中国区营收70%的拳头产品。 “王总,最新消息。“秘书推门进来时差点被满地的烟头滑倒,“谢一扬今早接受了《长江日报》专访...“ 王志强抓起平板电脑,屏幕上谢一扬正站在流水线前微笑。标题是《民族企业扬帆通信打破外企垄断,程控交换机国产化指日可待》。配图里那些所谓的“自主研发生产线“,分明是他们上个月才运抵武汉的进口设备! “备车!“王志强突然跳起来,西装扣子崩飞两颗,“去东湖宾馆,法国大使馆参赞到了!“ 车队疾驰在长江二桥上时,车载广播正在播放谢一扬的访谈录音:“...我们掌握核心科技,不怕任何国际巨头的打压...“背景音里隐约有机床运转的声响,王志强却听出那是录音棚合成的工业噪音。 东湖宾馆套房里,法国参赞杜邦正在品鉴红酒。听完王志强汇报,这个高卢人只是晃着酒杯轻笑:“亲爱的王,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他突然切换成蹩脚中文,“强龙不压地头蛇。“ “但我们的技术...“王志强刚要争辩,杜邦就按下遥控器。电视里正重播谢一扬的专访,镜头扫过生产线控制台时,有个穿上海贝尔工服的背影一闪而过。 “那是我们武汉办的李工!“王志强失声惊呼。 杜邦抿了口红酒:“三天前辞职的。“他递来一份离职证明,签字日期是谢一扬专利申请日当天,“现在他是扬帆通信的技术总监。“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王志强恍惚看见谢一扬站在雨幕中,手里举着块“民族品牌“的招牌,背后却是他们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核心技术。 1991年9月28日,武汉中院第三法庭 庭审进入第七天,书记员的速录机已经换过三次电池。谢一扬悠闲地转着钢笔,看王志强的律师团像热锅上的蚂蚁。那位从巴黎飞来的金发女律师正用蹩脚中文争辩,声称倾斜角度差异构成“实质性不同“。 “反对!“谢一扬的首席律师陈大壮突然起立,“被告方提供的德国专利文件...“他故意停顿,等全场目光聚焦后才继续,“缺少中国驻德使馆的认证手续。“ 法官翻阅文件时,谢一扬瞥见王志强在擦汗。那个秃顶男人此刻才意识到,这场官司从开始就是死局——要么承认侵权,要么承认技术泄密,而后者会让他丢掉饭碗。 “休庭十五分钟。“法官突然宣布,“被告方请补交认证文件。“ 王志强冲出法庭时差点绊倒。谢一扬不紧不慢地跟出去,看见他在走廊尽头疯狂拨号,想必是打给德国那边的同事。但此刻柏林正是凌晨三点,没人会接这个越洋电话。 “谢总。“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保温杯,“林教授来电,生产线调试好了。“ 谢一扬拧开杯盖,热气模糊了他的镜片。透过氤氲水雾,他看见王志强正抓着法院书记员说什么,手里厚厚一叠欧元钞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1991年10月5日,暴雨夜 闪电劈开夜空时,谢一扬正站在武汉中院档案室窗前。身后,档案管理员老周战战兢兢地打开保险柜,取出标着“(1991)鄂知民初字第188号“的卷宗袋。 “谢、谢总...“老周的手抖得像帕金森患者,“王院长说只能看半小时...“ 谢一扬没接话,只是将信封推过去。厚厚一沓美金压住了老周颤抖的手指,也压住了他尚未出口的推辞。 卷宗里的技术鉴定报告还散发着油墨香。谢一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司法鉴定中心的公章下,结论明确写着“两者技术特征实质性相同“。这是胜诉的关键证据,明天上午宣判后将永远封存进历史档案。 “周师傅,借个火。“谢一扬突然说。老周慌忙递来打火机,却见他只是点燃了烟,然后把打火机轻轻放在鉴定报告上。 火苗蹿起的瞬间,档案室突然断电。黑暗中老周惊叫一声,等应急灯亮起时,鉴定报告已经烧得只剩角落在冒烟。而谢一扬站过的位置,只剩个湿漉漉的脚印——窗外暴雨如注,竟有雨滴穿透钢窗落在案卷上。 “意、意外...“老周瘫坐在地,看着雨水把灰烬冲进排水口。他没注意的是,那个打火机根本不是他的,而是上海贝尔的定制礼品。 1991年10月6日,武汉中院 “因关键证据灭失...“法官声音干涩得像生锈的齿轮,“经合议庭评议,本案调解结案。“ 王志强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七天前还寸步不让的谢一扬,此刻竟微笑着点头同意调解。而调解方案更是匪夷所思——扬帆通信获得s1240交换机华中地区总代理权,上海贝尔则支付“象征性赔偿“三百万元。 “这是双赢。“签完调解书,谢一扬主动握住王志强的手。闪光灯下,两人笑容满面,仿佛之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只有王志强能感觉到,谢一扬在他掌心划了个“李“字。那是他们武汉办前工程师的姓氏,也是巴黎总部调查技术泄密时唯一的线索。 走出法院时,暴雨初歇。谢一扬的桑塔纳径直开往东湖高新区,那里新建的厂房正挂着“热烈庆祝扬帆通信与上海贝尔战略合作“的横幅。而王志强的奔驰则拐向机场——这个法国公司的中国区总工,此刻最想做的,是赶在总部问责前递交辞呈。 车窗上雨痕未干,谢一扬的手机屏幕亮起短信:“李工已到深圳,明早过关。“发信人是张铁柱,此刻正在罗湖口岸打点边检。 谢一扬删掉短信,看向后视镜。法院大楼在雨后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国徽上的麦穗图案清晰可见。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枚国徽还会见证更多“民族企业“的崛起——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方式。 第165章 南巡地皮的僵尸复活 1991年10月15日,珠海西区,暴雨倾盆。 谢一扬撑着黑伞,站在一片荒芜的烂尾楼群前,雨水顺着伞沿砸在水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远处,几栋半截的混凝土框架裸露着钢筋,像被剥了皮的骨架,歪斜地插在泥泞的工地上。 “老板,测绘队的数据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份防水文件夹,雨水顺着金属关节滑落,滴在谢一扬的皮鞋上。 谢一扬翻开文件,扫了一眼——“珠海西区填海工程地质评估报告”,结论栏赫然写着:“地基沉降超标,土壤含盐量过高,不适宜商业开发。” 他嗤笑一声,合上文件,随手丢进一旁的泥坑里,纸张瞬间被污水浸透,墨迹晕染成一片模糊的蓝黑色。 “不适宜开发?”谢一扬抬脚碾了碾那份报告,声音冷得像刀,“那我们就让它‘适宜’。” 1.台商产业园的“政策东风” 三天后,珠海市政府会议室。 谢一扬西装笔挺地坐在长桌一端,身后投影仪播放着精心制作的ppt——《珠海台商高新技术产业园规划方案》。 “各位领导,这个项目一旦落地,将成为粤港澳大湾区对接台湾产业转移的示范窗口!”谢一扬手指轻点遥控器,画面切换成一张渲染图——荒芜的烂尾楼群被ps成现代化产业园,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园区门口甚至p了一群西装革履的“台商”正在握手合影。 市发改委主任眯了眯眼,指着效果图问道:“谢总,你这规划图上,怎么连人影都是假的?” 会议室里一阵低笑。 谢一扬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领导慧眼,这只是概念图。不过——”他敲了敲桌面,张铁柱立刻递上一摞文件,“这是台湾20家科技企业的投资意向书,总计注册资本4亿人民币。” 文件在众人手中传阅,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公司印章,签字栏龙飞凤舞地写着“林志明”“陈永和”等台商名字。 没人知道,这些“台商”全是谢一扬从澳门赌场找来的叠码仔,每人领了5000块劳务费,签字按手印后就被送回了赌桌。 2.空壳公司的“繁荣景象” 一个月后,“珠海台商产业园”正式挂牌。 园区门口拉起了红色横幅,锣鼓喧天,舞狮队卖力表演,谢一扬面带微笑,和珠海市领导一起剪彩。 “谢总,你们这产业园,怎么连个办公的人影都没有?”有记者忍不住问道。 谢一扬笑而不语,抬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园区内突然“热闹”起来——二十栋烂尾楼被临时粉刷一新,每栋楼门口都挂上了“xx电子”“xx精密”的牌子,甚至还有穿着工服的“员工”在门口进进出出。 记者们目瞪口呆。 “这是我们首批入驻的20家台资企业,涉及半导体、精密制造等领域。”谢一扬对着镜头侃侃而谈,“未来三年,这里将创造5000个就业岗位!” 没人注意到,那些“员工”全是谢一扬从武汉劳务市场雇的临时工,每人日薪50块,任务就是每天在园区里晃悠,营造“繁荣”假象。 3.二次抵押,澳门赌场的“洗钱通道” 挂牌仪式结束当晚,谢一扬在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里,对面坐着赌王何鸿燊的心腹——叠码仔“崩牙驹”。 “谢老板,你这产业园,真能值4个亿?”崩牙驹叼着雪茄,眯眼打量谢一扬。 谢一扬没说话,只是推过去一份文件——珠海市国土局盖章的土地评估报告,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台商产业园地块估值4.2亿。” 崩牙驹扫了一眼,咧嘴笑了:“行,赌场可以接你这单,但利息按日算,逾期不还……你知道后果。” 谢一扬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对方的杯子:“放心,这笔钱,很快就能‘洗’回来。” 三天后,珠海台商产业园的土地证被秘密抵押给澳门赌场,4亿资金通过地下钱庄流入谢一扬的离岸账户。 而园区里,那20家“台资企业”的牌子,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4.审计组的“意外发现” 1991年11月,广东省审计厅突然派组进驻珠海,核查台商产业园的财政补贴使用情况。 审计组组长陈国强带着人冲进园区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在原地—— 园区内空无一人,烂尾楼的外墙涂料已经开始剥落,地上散落着“xx电子”的塑料招牌,风吹过时,招牌在地上滚动,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 “谢一扬呢?!”陈国强怒吼。 “谢总……上周就去美国考察了。”园区留守的保安战战兢兢地回答。 陈国强气得浑身发抖,抓起电话就要上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省委周秘书长。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老陈,这个案子,省里另有安排,你先撤回来。” 陈国强攥紧拳头,最终只能咬牙吐出两个字:“……明白。” 挂断电话后,周明远看向窗外,雨幕中的珠海渐渐模糊。 他知道,谢一扬的“台商产业园”,不过是他资本游戏中的又一枚棋子。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166章 国企下岗工的黑色春天 1991年11月20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钢化玻璃。窗外长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声音沉闷得像垂死病人的呻吟。桌上摊开的《长江日报》头版赫然印着《珠海特区开发遇冷,多家房企资金链断裂》的标题,配图里那片烂尾楼群正是他三个月前吹嘘的“台商产业园“。 “老板,澳门那边来消息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打断了谢一扬的思绪,“何先生说那四亿贷款......下个月到期。“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上顿住。透过自己的倒影,他能看到身后投影仪上的财务报表——珠海地皮泡沫破裂后,扬帆集团的现金流已经绷得像根即将断裂的钢丝。 “周明远呢?“谢一扬转身,皮鞋碾过地上散落的报纸,“省委不是刚拨了二十亿救市资金?“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周秘书长说......那笔钱优先给有''政治意义''的项目。“保镖顿了顿,“比如国企改制。“ 谢一扬的目光突然钉在报纸第三版的小标题上:《武汉国棉三厂启动改制,三千职工面临下岗》。配图里,一个穿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抱着机床痛哭,旁边站着穿西装的年轻干部,手里拿着封条。 “柱子,“谢一扬突然笑了,手指在那个痛哭的工人照片上点了点,“你说这些下岗工人......最需要什么?“ 张铁柱的处理器嗡嗡运转了两秒:“工作?“ “准确地说,是希望。“谢一扬按下桌上的对讲机,“通知人事部,明天挂牌成立''江城劳务服务有限公司'',主营业务是......“他故意拖长音调,“国企改革配套服务。“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乌云,照亮了谢一扬嘴角的冷笑。在那个瞬间,他已经算好了这笔账:三千名下岗工人,每人收取五百元中介费,就是一百五十万现金。而如果再从他们工资里抽成...... 暴雨拍打着玻璃,像是无数下岗工人绝望的哭声。 1991年11月25日,武汉国棉三厂大门口 寒风卷着碎雪打在李卫国脸上,这个四十五岁的八级钳工紧了紧洗得发白的工装领口。厂门口贴着鲜红的《改制公告》,上面“解除劳动合同“几个黑体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老李,听说没?“同车间的王师傅凑过来,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有个劳务公司专门帮下岗工人找工作,说是往南方大厂子送。“ 李卫国皱眉:“靠谱吗?要交钱不?“ “五百块中介费,包进东莞电子厂。“王师傅压低声音,“我闺女在厂办听说,这公司来头不小,有政府发的什么......再就业工程资质。“ 李卫国摸了摸内兜里刚领的“买断工龄“补偿金——两万四千元,是他二十六年工龄的全部身价。五百块,相当于他女儿半学期的学费。 “走,去看看。“李卫国拽着王师傅往厂区礼堂走,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 礼堂门口挂着崭新的横幅:《江城劳务&国企改制再就业对接会》。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正在检查下岗工人的“解除劳动关系证明“。 “排队登记,交五百押金。“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地递过表格,“签完合同三天后集合,专列送东莞。“ 李卫国接过合同,眯起老花眼仔细阅读。第三条写着:“乙方月薪不低于1200元“,第七条却有一行小字:“甲方有权代扣代缴各类费用“。 “同志,这''各类费用''是指......“李卫国刚开口,就被金丝眼镜不耐烦地打断。 “社保!住宿!吃饭!“眼镜男敲着桌子,“爱签不签,后面还有两百人排队呢!“ 李卫国的手有些发抖。1200元,比他在国棉厂的工资还高两百。女儿明年高考,老伴的类风湿要吃药......他咬了咬牙,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数出五张百元大钞。 他没注意到,礼堂二楼的单向玻璃后,谢一扬正端着咖啡,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三十八个。“谢一扬对着耳麦说道,“通知东莞龙哥,第一批至少三百人。“ 咖啡杯底映出楼下队伍中一个年轻女工的身影,她正把中介费塞进内衣暗袋。谢一扬记得她——资料显示是国棉厂的质检员,二十六岁,有个瘫痪在床的父亲。 多么完美的猎物。 1991年11月28日,扬帆大厦会议室 投影仪将“江城劳务“的财务报表投在墙上,谢一扬的红外线笔停在“预收中介费“一栏:18.5万元。 “三百七十人,每人五百。“财务总监刘志强汇报道,“按龙哥那边的协议,我们还能从每人工资里抽60%。“ 谢一扬的笔尖移向“预计月收入“:26.64万元。这个数字让他微微皱眉。 “太少了。“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像刀刮玻璃,“告诉龙哥,抽成提到70%,住宿费另算。“ 法务总监林志强推了推眼镜:“谢总,劳动法规定中介费不得超过首月工资的20%,我们这......“ “那是正规用工。“谢一扬冷笑,按下遥控器切换幻灯片,“而我们的工人签的是这个——“ 屏幕上出现一份《劳务派遣协议》,关键条款用红圈标出:“乙方自愿接受弹性工作制““同意综合工时制““接受绩效浮动工资“。 “再加上这个。“谢一扬又调出一张照片——工人们按手印的集体签名册,“集体合同,特别约定优先于劳动法。“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知道,这些文件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脚,但对付那些连字都认不全的下岗工人,足够了。 “还有问题吗?“谢一扬环视众人,目光最后停在市场部总监身上,“媒体那边怎么样?“ “《长江日报》明天发专访,“市场总监赶紧汇报,“标题是《民营企业的社会担当——记江城劳务助力国企下岗职工再就业》。“ 谢一扬点点头,转向张铁柱:“周秘书长那边?“ “省人社厅刚批复,“机械臂保镖调出红头文件投影,“把我们公司列入''再就业示范基地'',每介绍一名下岗工人,政府补贴200元。“ 谢一扬终于露出笑容。三百七十人,又是七万四千元进账。而这才刚刚开始——武汉有二十七家国企正在改制,至少五万工人等着被收割。 “通知龙哥,“谢一扬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我明天亲自去东莞,看看他的''工厂''够不够大。“ 1991年11月29日,东莞郊外某电子厂 谢一扬的奔驰s600停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车轮碾过积水的坑洼,溅起浑浊的泥浆。厂区围墙上“严禁攀爬“的标语已经褪色,取而代之的是用红漆新喷的“招工火热进行中“。 “谢老板!“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迎上来,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晃得人眼花,“久仰大名啊!“ 谢一扬微微颔首,目光越过龙哥的肩膀,看向厂房里隐约晃动的人影。流水线的噪音隔着老旧的墙壁传来,像是某种巨大机械兽的喘息。 “条件简陋,别见怪。“龙哥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但保证安全,条子来了有暗道。“ 谢一扬跟着龙哥穿过昏暗的走廊,两侧是堆满杂物的车间。工人们低着头在流水线上忙碌,没人敢抬头看这群不速之客。空气里弥漫着焊锡的刺鼻气味,混合着汗臭和霉味。 “这边是宿舍。“龙哥推开一扇铁门,里面是两排三层铁架床,床单脏得看不出颜色,“十二人一间,每人每月收150住宿费。“ 谢一扬的皮鞋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他注意到墙角堆着的行李箱——正是国棉厂工人们带的那种老式人造革箱子。 “工资怎么发?“谢一扬突然问道。 龙哥搓了搓手:“计件制,做得快的每月能拿一千五。不过......“他压低声音,“要扣700管理费,300住宿,100水电,50工具磨损......“ 谢一扬心算了一下,工人实际到手不到350元,相当于承诺工资的30%。比他要求的70%抽成还要狠。 “安全吗?“谢一扬看向天花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 龙哥哈哈大笑,金牙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诡异的光:“谢老板放心,咱这儿的工人都是''自愿''的。“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合同他们自己签的,手印自己按的,闹到哪都不怕。“ 谢一扬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走廊尽头是间上锁的办公室,龙哥掏出钥匙打开,里面竟是个现代化的监控中心,十几个屏幕显示着工厂各个角落。 “特别为谢老板准备的。“龙哥得意地指着屏幕,“哪个敢闹事,马上就知道。“ 谢一扬的目光被一个画面吸引——画面里,一个女工正被两个保安拖进小黑屋。她挣扎的样子,像极了国棉厂那个年轻质检员。 “新来的不懂规矩。“龙哥顺着谢一扬的视线解释道,“总想着给家里打电话。教训两次就老实了。“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转向龙哥,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再加两条生产线,我要送三千人过来。“ 龙哥接过支票,眼睛瞪得像铜铃——五百万!比他全部身家还多。 “谢老板爽快!“龙哥激动得金链子直晃,“保证给你训练得跟绵羊一样温顺!“ 走出工厂时,夕阳如血。谢一扬的奔驰后视镜里,工厂大门缓缓关闭,像一张贪婪的嘴,吞噬着那些怀揣希望的下岗工人。 1991年12月5日,武汉火车站 寒风呼啸,李卫国背着行李包,站在南下的专列前。站台上挤满了国棉厂的下岗工人,有的拖家带口,有的孤身一人。所有人都穿着最体面的衣服,脸上带着忐忑和期待。 “老李,听说东莞冬天暖和得很!“王师傅搓着手,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中,“电子厂比咱纺纱车间干净多了!“ 李卫国勉强笑了笑。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劳务公司催得太急,合同条款含糊不清,连具体厂名都没写。但看着周围工友们期待的眼神,他把疑虑咽了回去。 “各位工友请注意!“戴着金丝眼镜的劳务公司经理拿着喇叭喊道,“上车后按编号入座,到东莞有专车接站。记住,合同期一年,提前离职要赔违约金!“ 李卫国摸了摸贴身口袋里的合同复印件,那是他花了二十块钱在复印店偷偷复制的。老伴说这是“卖身契“,非要他带着。 “爸!“女儿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传来。李卫国回头,看见女儿挤过人群,小脸冻得通红。 “你怎么来了?“李卫国赶紧把女儿拉到避风处,“不是让你在家照顾妈妈吗?“ “我......我查了那个劳务公司。“女儿咬着嘴唇,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你看这个......“ 李卫国展开报纸,是上个月的《南方周末》,一篇题为《黑中介与血汗工厂的利益链》的调查报道。文章配图中,赫然是那个金丝眼镜经理,正在某个工厂门口数钱。 “这......“李卫国的手开始发抖。 “爸,别去了!“女儿拽着他的袖子,“报道说那些工厂扣身份证,打人,还......“ 汽笛声打断了女儿的话。专列开始缓缓启动,站台上的工人们骚动起来。 “老李!快上车!“王师傅在车厢门口大喊。 李卫国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手中的报纸。最后,他咬牙把报纸塞回女儿手里:“你先回去,爸去看看情况。要真像报道说的那样......我马上回来。“ 他转身冲向列车,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踏板。透过车窗,他看见女儿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张报纸,像举着一面小小的抗议旗帜。 列车加速,女儿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铁轨尽头的黑暗中。 1991年12月6日,东莞某电子厂 李卫国站在流水线前,双手因为连续工作十六小时而发抖。眼前的电路板像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河流,从他面前源源不断地流过。 “快点!今天不完成两千件别想吃饭!“监工的吼声在耳边炸响。 李卫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昨天到达工厂开始,他们就被收了身份证,签了“自愿加班协议“,然后直接塞到流水线上。承诺的1200元工资,现在变成了“计件工资,基础单价0.15元“。 “老李,歇会儿吧。“王师傅小声说,他的脸色惨白得像纸,“我胸口疼......“ 李卫国刚要说话,突然听见厂房另一端传来尖叫。一个女工晕倒在流水线上,周围的人手忙脚乱地扶她。 “装什么死!“监工冲过去,一脚踢在女工腰上,“完不成定额,今晚全车间通宵!“ 李卫国认出了那个女工——是国棉三厂年轻的女质检员。她的嘴角渗出血丝,眼睛半闭着,手里还攥着没焊完的电路板。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李卫国猛地站起来,抄起手边的扳手:“住手!“ 整个车间瞬间安静。所有人都看向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老钳工。 “你们这是犯法!“李卫国的声音在颤抖,但不是因为恐惧,“扣身份证,打人,克扣工资......我要去劳动局告你们!“ 监工愣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老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拍了拍腰间的对讲机,“龙哥的地盘,还没人敢闹事!“ 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几分钟后,五六个保安冲进车间,手里拿着橡胶棍。 李卫国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工友们喊道:“国棉厂的兄弟们!咱们被骗了!这黑工厂......“ 橡胶棍砸在他背上,剧痛让他跪倒在地。但令他惊讶的是,王师傅和其他十几个国棉厂工人冲了上来,和保安扭打在一起。 “老李说得对!咱们被骗了!““还我身份证!““我们要回家!“ 混乱中,李卫国看见那个年轻的女质检员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一个焊枪插进了监工的大腿。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但李卫国知道,那不是来救他们的——龙哥早就说过,派出所里有“自己人“。 1991年12月7日,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时,他正在审阅“江城劳务“的扩张计划。电话那头,龙哥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 “谢老板,出事了!武汉来的那批工人闹事,打伤了我三个弟兄!“ 谢一扬皱眉:“压下去就是了。“ “压不住啊!“龙哥几乎是在吼,“有个老钳工带着人冲出了厂区,现在在劳动局门口静坐!还有记者......“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柱子,立刻联系《长江日报》的刘主编。“ 挂断龙哥的电话后,谢一扬走到窗前。长江上的货轮依然在航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但他的计划出现了裂痕——那些在他眼中不过是数字和利润的下岗工人,居然会反抗。 “老板,刘主编电话接通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手机。 谢一扬接过电话,声音已经恢复了从容:“刘主编,关于东莞那个小纠纷......对,就是几个工人不适应新环境......我想做个正面报道,标题就叫《转型阵痛:看下岗工人如何拥抱新经济》......“ 挂断电话,谢一扬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这次,他的语气恭敬了许多:“周秘书长,我是小谢。有个小事想请您帮忙......东莞劳动局那边......“ 放下手机,谢一扬看向电脑屏幕。上面是“江城劳务“的后台系统,显示已登记的下岗工人数量:3721人。按每人抽成700元计算,就是260万月收入。 足够覆盖珠海地皮的贷款利息了。 谢一扬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调出李卫国的档案——八级钳工,二十六年工龄,家庭住址......他眯起眼睛,把地址转发给了龙哥。 “柱子,“谢一扬关上电脑,“准备车,明天去趟国棉三厂。听说他们第二批改制名单出来了......“ 窗外,乌云再次聚集。但这一次,谢一扬已经准备好了更结实的网,来捕捉那些试图挣扎的鱼。 第167章 汉正街的电子复兴 东莞工人暴动的消息传来时,谢一扬正在扬帆大厦顶层的游泳池里晨泳。 “老板!出事了!“ 张铁柱的机械臂举着卫星电话,沿着泳池边缘追赶谢一扬划水的轨迹。水面被搅动得波光粼粼,映照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像是一池融化的金子。 谢一扬游到池边,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接过电话:“说。“ “龙哥那边压不住了,“电话那头是江城劳务的总经理刘志强,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国棉厂那批工人闹到了劳动局,还引来了《南方周末》的记者...“ 谢一扬的手指在水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在弹钢琴。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1991年12月17日,周二,上午7:15。 “死了几个?“他问得轻描淡写。 “没...没死人,但有十几个工人受伤,还有两个记者拍到了现场...“ “废物。“谢一扬从水里一跃而起,水花溅在张铁柱的机械臂上,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告诉龙哥,今晚之前,我要看到那些记者的相机和录音带出现在我桌上。至于工人...“他接过浴巾擦了擦头发,“每人发五百块医药费,签保密协议。“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长江上晨雾未散,货轮像幽灵般在雾中穿行。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江面上的船只重叠,仿佛他正驾驭着整条长江。 “老板,周秘书长电话。“张铁柱又递来一部手机。 谢一扬按下接听键,语气瞬间变得恭敬:“周哥,这么早...“ “谢一扬!“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子般锋利,“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省委刚开完国企改制推进会,你那边就闹出工人静坐?张书记刚才拍桌子了!“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转身走向办公桌,从雪茄盒里取出一支古巴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周哥,小事一桩。几个工人不适应南方气候,已经妥善处理了。“ “妥善个屁!《南方周末》的记者都捅到内参去了!“周明远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躁,“张书记让我问你,还想不想要武汉电视机厂的改制项目了?“ 谢一扬的手顿了一下。武汉电视机厂——那可是块肥肉,三千多工人,两条日本进口的生产线,还有市中心二十亩地。他眯起眼睛,吐出一口烟圈:“周哥,给我三天时间。保证风平浪静,还会有一篇《下岗工人再就业典型》登上《长江日报》头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最好说到做到。还有,张书记女儿下个月去英国留学...“ “扬帆教育基金会很乐意资助优秀学子。“谢一扬立刻接话,“五十万英镑够不够?“ 挂断电话,谢一扬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按下桌上的对讲机:“通知所有部门总监,半小时后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投影仪上的财务报表像一具被解剖的尸体,每个数字都在流血。 “珠海地皮泡沫破裂,我们被套牢四亿;东莞劳务项目现在又出问题...“财务总监刘志强的声音越来越小,“老板,澳门赌场那边给的最后期限是元旦前...“ 谢一扬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击,节奏越来越快。突然,他停下动作,目光落在会议室角落那台老式长江牌电视机上——那是八十年代的产物,笨重的显像管外壳上落满了灰。 “家电下乡。“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兴奋,“财政部刚出台的政策,农民买彩电可以享受13%的财政补贴。“ 市场总监王磊眼睛一亮:“老板的意思是...“ “去查查三星显像管的走私价格。“谢一扬站起身,走到那台老电视机前,用手帕擦了擦外壳上的灰尘,“我要在一个月内,让''长江彩电''铺满湖北每一个供销社。“ 技术总监李建国推了推眼镜:“老板,我们没有生产线...“ “武汉电视机厂有。“谢一扬冷笑,“而且他们快破产了。“ 法务总监林志强皱眉:“可是电视机生产许可证...“ 谢一扬转身,目光如刀:“那是武汉电视机厂的,不是我们的。“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了老板的计划——贴牌。 “柱子,“谢一扬对张铁柱招招手,“联系金成焕,就说我要见他,今晚,老地方。“ 汉阳晴川饭店的私人包厢里,金成焕的筷子停在半空,五花肉上的油滴在桌布上,晕开一片油渍。 “谢总,你疯了?“这个韩国三星集团的前采购经理瞪大眼睛,“现在海关查得那么严...“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茅台,推到金成焕面前:“一艘退役军舰,改装成货船,挂着军事演习的旗子...“他凑近韩国人,压低声音,“每月两百个显像管,每个我给你两百美元佣金。“ 金成焕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两百个显像管,就是四万美元,比他年薪还高。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辣得直咧嘴:“谢总,被抓到是要坐牢的...“ “所以才用军舰。“谢一扬拍拍手,张铁柱递过一个文件夹,“这是''长江号''的退役证明和改装图纸,现在它属于扬帆集团的''国防教育项目''。“ 金成焕翻看着文件,眼睛越来越亮。他当然知道在中国,挂着“国防“两个字的东西有多大的保护伞。 “还有问题吗?“谢一扬问。 金成焕舔了舔嘴唇:“付款方式...“ “瑞士银行,不记名账户。“谢一扬又给他倒了杯酒,“第一批货什么时候能到?“ “两周后。“金成焕压低声音,“从仁川出发,走黄海,在连云港附近交接。“ 谢一扬点点头,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定金。“ 金成焕接过支票,手指微微发抖——二十万美元,相当于他五年的工资。 三天后,武汉电视机厂破产清算会上,谢一扬的报价单让所有竞争对手都闭上了嘴。 “两千一百万,包括所有设备、厂房和债务。“谢一扬环视会场,目光在几个国企代表脸上扫过,“当然,如果各位有更高报价...“ 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价格连那两条日本生产线都买不到,但没人敢举牌——周明远的秘书就坐在谢一扬身边,手里拿着省国资委的红头文件。 拍卖师落槌的那一刻,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金成焕发来的加密短信:“货已启程。“ 长江号首航那天,谢一扬站在江汉关的钟楼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江面。那艘改装过的退役军舰缓缓驶入港口,甲板上盖着军用帆布,几个穿着仿制军装的“船员“在甲板上列队。 “老板,海关的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 谢一扬的望远镜转向码头——几个海关官员正走向停泊的长江号,手里拿着检查表格。 “接电话。“谢一扬把手机递给张铁柱。 机械臂保镖拨通了一个号码,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把手机递向海关官员的方向。 即使隔着几百米,谢一扬也能看到那几个海关官员突然挺直了腰板,对着空气连连点头。一分钟后,他们匆匆在检查表上签了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码头。 “周秘书长还是靠谱。“谢一扬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两小时后,第一批一百个三星显像管已经运抵武汉电视机厂的仓库。谢一扬亲自验货,手指抚过那些精致的电子元件。 “贴牌工作今晚就开始。“他对身后新组建的生产团队说,“用武汉电视机厂的许可证和质检章,包装箱上印''长江彩电'',序列号全部按正规流程登记。“ 技术总监李建国有些犹豫:“老板,这些显像管是三星的次品,寿命可能只有...“ “三年就够了。“谢一扬打断他,“农民家的电视机,有几个能用过三年的?“ 省供销社主任马国栋的办公室门被推开时,他正在泡茶。看到谢一扬带着两个保镖走进来,他的手一抖,开水溅到了裤子上。 “谢...谢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马国栋赶紧起身相迎,肥胖的脸上堆满笑容。 谢一扬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示意张铁柱把那个黑色手提箱放在茶几上:“马主任,听说您儿子要结婚了?“ 马国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手提箱,喉结滚动:“是...是啊,下个月...“ “一点心意。“谢一扬打开箱子,里面是整齐码放的百元大钞,“祝贺令郎新婚。“ 马国栋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至少有二十万。这在1991年,相当于他二十年的工资。 “谢总,这...这太客气了...“他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钞票。 谢一扬合上箱子,推到马国栋面前:“马主任,我听说省里刚拨了五千万家电下乡专项资金?“ 马国栋的手僵住了,他终于明白了谢一扬的来意。 “谢总,这个...家电下乡的产品目录是要经过严格审核的...“ “长江彩电有正规生产许可证,武汉电视机厂的老牌子。“谢一扬微笑,“马主任只要把它列入目录,每卖出一台,我再给您个人五十块辛苦费。“ 马国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是违法,但眼前的钱箱和谢一扬背后的关系网,让他无法拒绝。 “我...我试试...“ “不是试试,是必须。“谢一扬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三天后我要看到长江彩电出现在全省供销社的促销海报上。“ 走出供销社大楼,谢一扬的手机响了。是东莞龙哥打来的。 “谢老板,那些闹事的工人处理好了。“龙哥的声音里带着得意,“记者手里的照片和录音带都销毁了,工人每人发了五百块,签了保密协议。“ “那个带头的老钳工呢?“谢一扬问。 “李卫国?“龙哥冷笑,“这老东西不识抬举,非要告状。我让人把他女儿从武汉''请''过来了,现在父女俩都很...配合。“ 谢一扬的眉头皱了一下:“别闹出人命。“ “放心,我有分寸。“龙哥压低声音,“对了,听说谢老板在做彩电生意?我这边有些广东的渠道...“ “做好你分内的事。“谢一扬冷冷地打断他,挂断了电话。 元旦前夕,湖北省各县市的供销社门口都挂起了红底白字的横幅:“家电下乡惠民工程——长江彩电特惠价999元,政府补贴130元!“ 谢一扬站在洪湖县供销社对面的茶馆里,透过窗户观察着抢购的农民。他们大多是穿着朴素的中老年人,手里攥着皱巴巴的钞票,眼里闪烁着对“大彩电“的渴望。 “老板,首月销量统计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报表,“全省卖出两万四千台,补贴款三百一十二万已经到账。“ 谢一扬扫了一眼报表,嘴角微微上扬。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内就能收回所有投资,而且... “老板,出事了。“张铁柱突然打断他的思绪,“长江二号在东海被海关截住了。“ 谢一扬的表情瞬间凝固。长江二号是他们第二艘改装军舰,船上装着五百个三星显像管,价值近千万。 “联系周秘书长。“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同时通知金成焕,暂停所有海运渠道。“ 走出茶馆时,天开始下雪。谢一扬站在雪中,看着那些抱着“长江彩电“欢天喜地离开的农民,眼神逐渐变得阴鸷。 这场骗补盛宴才刚刚开始,就有人敢掀桌子?他谢一扬倒要看看,在这江城的地界上,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第168章 三峡移民的二次掠夺 三峡库区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的奔驰s600已经停在了巴东县移民办的大院里。车门打开时,他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溅起的泥点沾上了价值上万的西裤。 “谢总,您可算来了!“移民办主任马国涛小跑着迎上来,肥胖的脸上堆满谄笑,额头上的汗珠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谢一扬微微点头,目光越过马国涛的肩膀,看向远处山坡上那片灰蒙蒙的建筑群——那是他承建的三峡移民安置房,三百栋灰头土脸的三层小楼,像一群营养不良的鸽子挤在山坳里。 “验收报告准备好了?“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马国涛的腰弯得更低了。 “都按您的要求办妥了。“马国涛凑近,身上的廉价古龙水味道熏得谢一扬皱眉,“两千套住房的验收报告,三十八位专家的签字一个不少。“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三十八个签名中,有二十七个是他让张铁柱的机械臂模仿的,剩下十一个则是用每份五千到两万不等的“专家咨询费“买来的。 “带我去看看实际进度。“谢一扬迈步向工地走去,马国涛小跑着跟上,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工地入口处,“三峡移民安置工程示范点“的金属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但走近了就能看到铁皮已经生锈,边角处翘起的铁皮像刀片一样锋利。谢一扬的手指在招牌上轻轻一划,指腹立刻渗出一道血丝。 “老板小心!“张铁柱的机械臂立刻递来消毒湿巾。 谢一扬擦掉血迹,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工地。按照合同,这里应该有上千名工人在忙碌,但现在只有几十个衣衫褴褛的农民在慢悠悠地砌墙,动作懒散得像在自家后院种菜。 “工人呢?“谢一扬的声音冷了下来。 马国涛搓着手:“这个...最近工资发放有点延迟,大部分工人去别的工地了...“ 谢一扬冷笑。他知道真实情况——工程款被他抽走了70%,包工头只能用三成资金施工,自然雇不起足够的人手。 “带我去看看建好的房子。“谢一扬不再废话,径直走向最近的一栋楼。 走进单元门,霉味和水泥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的皮鞋踩在未干的水泥地上,留下清晰的脚印。他蹲下身,用钥匙刮开墙面,里面的“钢筋“露出了真面目——一根根发黄的竹片。 “谢总,这...“马国涛的胖脸刷地白了。 谢一扬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竹子抗拉强度是钢材的十分之一,但成本只有百分之一。“他像是在讲解一个有趣的科学实验,“三峡地区盛产毛竹,就地取材,多好的创意。“ 马国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可是抗震标准...“ “马主任。“谢一扬打断他,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女儿在澳洲的学费,上周又汇了五万澳元,对吧?“ 马国涛立刻闭上了嘴,额头上的汗珠滚落得更快了。 谢一扬继续往楼上走,每一步都踏在裸露的竹筋上,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三楼的阳台栏杆甚至没有焊接,只是用铁丝草草固定。谢一扬轻轻一推,整段栏杆就轰然倒塌,砸在楼下空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漂亮吗?“谢一扬回头问马国涛,“这样的房子,我们建了三百套,却报了两千套。每套国家补贴五万,你算算这是多少钱?“ 马国涛的嘴唇颤抖着:“一...一个亿?“ “八千五百万净利润。“谢一扬纠正道,“分你百分之五,四百二十五万。“他顿了顿,“当然,前提是验收通过。“ 马国涛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已经看到了那堆成小山的钞票。他完全忘记了,就在昨天,这栋楼里刚死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老移民李德全的孙女,在阳台上玩耍时,栏杆突然断裂,孩子从三楼摔下去,当场死亡。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在审阅当天的财务报表。窗外的长江波光粼粼,游轮像玩具一样漂在水面上。 “老板,审计署的消息。“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一份加密传真,“三峡移民资金专项审计组下周进驻巴东县。“ 谢一扬的眉毛都没动一下:“组长是谁?“ “郑国强,审计署农业司副司长。“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背景资料显示,他岳父是三峡工程副总设计师。“ 谢一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个麻烦人物,既有专业背景,又有高层关系,不好糊弄。 “通知马国涛,立刻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对讲机,“让工程部调两百个工人去巴东,再运五千吨砖头过去。“ “老板,砖头用来...“张铁柱的处理器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一扬轻笑:“砌墙啊,把那些没建房的空地全用砖墙围起来,写上''施工重地,闲人免进''。“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审计组来的时候,就说那些是二期工程,正在打地基。“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了几下,似乎在消化这个大胆的计划:“可是地质报告...“ “马国涛会搞定的。“谢一扬转身,眼神冰冷,“告诉他,如果他女儿还想在澳洲待下去,就管好自己的嘴。“ 窗外,一架直升机正飞过长江,朝着三峡方向而去。谢一扬不知道,那上面坐着老移民李德全,他怀里揣着孙女的血衣和阳台栏杆的竹筋残片,正要去北京上访。 巴东县移民办会议室里,烟雾缭绕。马国涛的衬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肥厚的背上。他面前摊开的是谢一扬传真来的审计组行程表,上面详细列出了要检查的每一个项目。 “马主任,这...这瞒不住啊!“工程队长老赵的手抖得像筛糠,“那些砖墙一夜之间冒出来,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马国涛狠狠掐灭烟头:“谢总说了,砖墙只是障眼法。“他压低声音,“关键是要让那三百套房子看起来住满了人。“ “可实际上只住了不到五十户...“会计小声嘀咕。 “那就今晚动员全县的亲戚朋友!“马国涛拍桌而起,“每户发两百块钱,让他们拖家带口去安置房住三天!床铺被褥都准备好,要像真的一样!“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疯狂的计划,但没人敢反对——谢一扬的钱已经进了他们每个人的账户,现在想退出太晚了。 “还有,“马国涛的声音突然阴冷下来,“李德全那个老东西,派人盯紧了。他要是敢去北京...“ 会计打了个寒颤。他昨天亲眼看见马国涛和两个陌生男子密谈,而那两人腰间明显别着家伙。 深夜,三百套安置房突然“热闹“起来。成群结队的“移民“扛着铺盖卷入住,每户都领到了崭新的被褥和两百元现金。孩子们在空地上追逐打闹,妇女们晾晒衣服,男人们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好一派安居乐业的景象。 没人注意到,几辆卡车正悄悄驶入工地,卸下成堆的砖块。天亮前,十几堵两米高的砖墙已经将大片空地围了起来,墙上刷着鲜红的标语:“三峡移民工程二期施工中“。 马国涛站在工地中央,看着这番忙碌景象,终于松了口气。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谢一扬的私人号码:“谢总,都安排妥了。就是...李德全那事...“ 电话那头,谢一扬正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包厢里,面前堆着如山的筹码。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马国涛的汇报,同时将一枚十万美金的筹码押在“庄“上。 “马主任,“谢一扬盯着荷官发牌的手,“你知道三峡最不缺什么吗?“ “啊?“马国涛一愣。 “意外。“谢一扬翻开牌,黑桃a,“尤其是老人失足坠崖这种意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马国涛沉重的呼吸声:“我...我明白了。“ 谢一扬挂断电话,将赢来的筹码推向赌桌中央。牌桌上方的水晶吊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审计组进驻当天,巴东县下起了小雨。 郑国强带着八名审计人员走进移民办大院时,马国涛已经带着全体工作人员列队迎接。雨水打在欢迎横幅上,“热烈欢迎审计组领导检查指导“的字迹被晕染开来,像在流泪。 “郑司长,您辛苦了!“马国涛小跑着上前撑伞,却被郑国强婉拒。 “直接去看安置房。“郑国强五十出头,身材精瘦,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一切伪装,“从最远的那片开始。“ 马国涛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最远的那片正是竹筋房最集中的区域,而且昨晚刚下过雨,潮湿的环境会让竹筋的霉味更加明显。 “那个...郑司长,那边路不好走,要不...“ “带路。“郑国强打断他,声音不容置疑。 车队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了半小时,终于到达了最偏远的安置点。令人惊讶的是,三百栋小楼前人来人往,晾衣绳上挂满衣物,炊烟从各家厨房升起,甚至还有几个老人在空地上打太极拳。 郑国强皱眉,这与他接到的举报信描述大相径庭——信中说这里大半是空房,而且建筑质量极差。 “郑司长,您看,我们的移民安置工作还是很扎实的。“马国涛的胖脸上堆满笑容,“这一片住了两百多户,都是从库区最危险地段迁出来的。“ 郑国强不置可否,随机选了一栋楼走进去。楼道里飘着饭菜的香味,一户人家的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一家老小围坐在餐桌旁。 “领导好!“男主人热情地迎上来,“多亏党的好政策,我们才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郑国强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墙角的一道裂缝上。他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裂缝边缘——太新了,像是最近才出现的。 “这房子住多久了?“郑国强突然问。 “啊?“男主人一愣,眼神飘向马国涛,“半...半年多了吧?“ 郑国强站起身,突然推开卫生间的门。马桶上方的天花板有明显的渗水痕迹,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竹筋结构。 “解释一下?“郑国强冷冷地看向马国涛。 马国涛的嘴唇颤抖着:“这个...这是新型环保建材...“ 郑国强不再理会他,大步走向阳台。阳台栏杆看起来崭新,但焊接点明显是最近才补上的。他用力推了推,栏杆纹丝不动。 “郑司长!“一名审计人员突然在楼下喊道,“您来看看这个!“ 郑国强下楼,顺着审计员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堵崭新的砖墙,墙后是片空地,根本没有所谓的“二期工程“。 “把墙推了。“郑国强命令道。 马国涛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领导,这...这不符合施工安全...“ 郑国强不再废话,亲自拿起铁锤砸向砖墙。几锤下去,墙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长满杂草的空地——根本没有打地基的迹象。 “马国涛,“郑国强的声音像淬了冰,“两千套安置房,实际建了多少?“ 马国涛的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完了,全完了。但就在他即将崩溃的瞬间,手机震动起来——是谢一扬发来的短信:“带他们去3号地块,立刻。“ 马国涛像抓住救命稻草,突然喊道:“郑司长!这边是二期规划区,实际建好的房子在3号地块!我带您去!“ 郑国强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马国涛上了车。车队驶向三公里外的另一处山坡,那里果然矗立着几十栋崭新的六层楼房,看起来比之前的安置房气派多了。 “这里住了八百户!“马国涛的声音重新有了底气,“都是按最高标准建的!“ 郑国强走进一栋楼,这次看到的确实是钢筋混凝土结构,户型合理,采光良好。随机走访了几户人家,也都确实住着移民家庭。 “其他地方呢?“郑国强问,“合同上是两千套。“ “剩下的在更远的5号、7号地块...“马国涛擦着汗,“今天雨太大,路不好走...“ 郑国强盯着马国涛看了几秒,突然说:“把施工图纸和验收报告拿来,现在就要。“ 马国涛的心又提了起来。图纸和报告都是伪造的,虽然做得极为精细,但瞒不过郑国强这样的专业人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郑国强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郑国强深深看了马国涛一眼,“部里有紧急会议,今天就到这里。“ 马国涛如蒙大赦,但紧接着就听郑国强说:“不过我会留下三个人继续核查资料,马主任配合一下。“ 当天晚上,马国涛在移民办厕所隔间里,接到了谢一扬的电话。 “郑国强接到什么电话?“谢一扬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依然冷静得可怕。 “不...不知道...“马国涛哆嗦着,“但他突然就说要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谢一扬轻笑一声:“他岳父突发心梗,进了icu。“ 马国涛倒吸一口冷气。太巧了,巧得让人毛骨悚然。 “明天一早,“谢一扬继续说,“会有人送一份完整的施工资料过去,替换掉你们现在准备的。记住,一个字都不许错。“ 马国涛连连点头,尽管谢一扬看不见。挂断电话后,他在马桶上瘫坐了十分钟,才勉强恢复力气站起来。 洗手时,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色惨白,眼袋浮肿,像个将死之人。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李德全为什么宁愿冒险也要去北京告状。 一周后,审计组悄然撤离巴东县,没有发布任何结论性报告。同一天,《三峡日报》头版刊登了题为《巴东移民安置工程获审计组高度评价》的报道,配图中马国涛笑容满面地送别郑国强。 谢一扬在扬帆大厦顶层看着这篇报道,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三峡移民工程的最终结算单——八千五百万利润安然到账;另一份是巴东县公安局的事故鉴定书——“移民李德全意外坠崖身亡“。 窗外,长江依旧奔流不息。谢一扬举起水晶杯,对着虚空轻轻一碰,仿佛在敬那个从未谋面的小女孩,和她的爷爷。 “老板,“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电脑,“珠海地皮的贷款已经还清,澳门何先生问下一笔生意什么时候开始。“ 谢一扬放下酒杯,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是江城劳务的报表,显示又有两千名下岗工人即将被送往东莞。 “告诉何先生,“谢一扬转身走向会议室,皮鞋踩在地毯上无声无息,“好戏才刚刚开始。“ 第169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筹码 1992年9月19日,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 水晶吊灯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澳门半岛的夜景。远处的海面上,渡轮的灯光如同星辰般闪烁。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1982年的拉菲在杯中旋转,散发出醇厚的酒香。 “老板,设备都调试好了。“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他正将一个微型摄像头嵌入包厢角落的装饰画中。那幅仿制的《向日葵》画作背后,藏着足以摧毁在场所有人政治生涯的证据。 谢一扬抿了一口红酒,目光扫过包厢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的烟雾探测器里藏着录音设备,茶几上的雪茄盒内置高清摄像头,甚至连卫生间的水龙头都是特制的——只要拧开,就会自动开始录像。 “测试一下清晰度。“谢一扬放下酒杯,走向赌桌。 张铁柱按下腕表上的按钮,包厢内所有隐藏的摄像头同时启动。赌桌上方的投影仪亮起,显示出六个不同角度的实时画面。谢一扬拿起一张扑克牌,在镜头前缓缓翻转。 “面部识别没问题,“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连牌面的花色都能看清。“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今晚的赌局,他邀请了港澳地区最有影响力的六位政商名流。这些人表面光鲜,背地里却都有见不得人的嗜好——赌博、吸毒、嫖娼,或者更糟。 “霍家的人确认会来?“谢一扬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赌桌边缘。 “霍启明已经在路上了,“张铁柱调出手机上的监控画面,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驶过友谊大桥,“他的司机是我们的人,车上也装了监听设备。“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霍启明,香港霍氏集团太子爷,父亲是立法会议员,叔叔是澳门赌业大亨。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正是今晚的主要猎物。 门铃响起,张铁柱走过去开门。第一个到的是澳门财政司副司长马文才,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顶微秃,肚子微微隆起,脸上挂着政客特有的虚伪笑容。 “谢总!久仰久仰!“马文才热情地伸出手,“早就听说江城谢一扬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一扬与他握手,感受到对方掌心渗出的汗水。他早就调查过这个马副司长——贪污受贿,包养情妇,最近还迷上了赌博,已经欠下葡京酒店两百万港币的赌债。 “马司长客气了,“谢一扬微笑着引他入座,“今晚就是朋友小聚,放松放松。“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其余客人陆续抵达。澳门地产大亨何世昌、香港船王之子郑家成、珠海市副市长秘书刘伟明,以及两位澳门本地银行的行长。每个人都带着矜持的笑容,但眼神中透露出的贪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当时钟指向九点整,包厢门再次打开,霍启明终于现身。他穿着一身定制的阿玛尼西装,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整个人散发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抱歉各位,路上堵车。“霍启明漫不经心地道歉,目光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谢一扬身上,“你就是谢一扬?比我想象的年轻。“ 谢一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位豪门公子。霍启明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相英俊,但眼袋浮肿,显然是长期纵欲过度的结果。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那是霍家继承人的标志。 “霍少能赏光,是我的荣幸。“谢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酒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入座。“ 霍启明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立刻有服务生为他倒酒。谢一扬注意到,这位公子哥连看都没看服务生一眼,仿佛对方是空气一般。 “听说谢总在江城混得风生水起,“霍启明摇晃着酒杯,“怎么有兴趣来澳门玩?“ 包厢内的气氛微妙地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霍家控制着澳门近三分之一的赌场生意,任何外来者想要分一杯羹,都必须经过霍家的首肯。 谢一扬笑容不变:“霍少误会了,我对赌场生意没兴趣。今晚纯粹是想结交几位朋友,顺便...“他故意拖长音调,“谈一笔生意。“ “哦?“霍启明挑眉,“什么生意?“ “横琴岛的开发。“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同时观察着在场每个人的反应。 包厢内一片寂静。横琴岛位于澳门西侧,与珠海接壤,地理位置极其特殊。中国政府一直有意将其开发为“第二个澳门“,但碍于各方利益博弈,计划迟迟未能落地。 马文才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掏出丝质手帕擦了擦:“谢总,横琴开发涉及国家政策,不是我们这种小聚会能讨论的...“ “马司长多虑了,“谢一扬打断他,“我只是想听听各位专家的意见。“他转向霍启明,“特别是霍少,霍家在澳门的成功经验,对横琴开发有重要借鉴意义。“ 霍启明冷笑一声:“谢一扬,别绕弯子了。你想要横琴赌场的牌照,对吧?“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示意服务生上菜。精致的法式料理被一一端上,但几乎没人动刀叉。所有人都等着看这场对话如何发展。 “霍少快人快语,“谢一扬终于开口,“不错,我确实对横琴有兴趣。但不是赌场,而是综合度假村。“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企划书,推到霍启明面前,“这是初步构想。“ 霍启明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突然停下,眼睛微微睁大。他看到了企划书最后一页的财务预测——年利润预估超过五十亿人民币。 “有意思,“霍启明合上文件,“但你知道横琴赌场合法化需要多少层审批吗?从珠海市到广东省,再到国务院...“ “所以需要霍少的帮助。“谢一扬微笑着举起酒杯,“霍家在港澳的影响力,加上我的执行能力,我们可以共同创造历史。“ 霍启明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谢一扬,你胆子不小。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分横琴这块蛋糕吗?凭什么我要帮你?“ 谢一扬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轻轻放下酒杯,拍了拍手:“既然谈到蛋糕,不如我们先吃点甜点?“他转向张铁柱,“柱子,把赌桌准备好。“ 包厢一侧的帷幕缓缓拉开,露出一个标准的美式赌台。荷官已经就位,扑克牌、筹码一应俱全。 “各位,“谢一扬站起身,“今晚的重头戏才刚开始。“ 霍启明眼睛一亮。他是个狂热的赌徒,这一点谢一扬早已调查清楚。在过去的三个月里,霍启明几乎每周都会在澳门各大赌场输掉上百万。 “玩什么?“霍启明迫不及待地走向赌桌。 “德州扑克,五万底注,上不封顶。“谢一扬示意其他人入座,“当然,如果哪位觉得太大,可以随时退出。“ 没有人退出。这些政商名流虽然表面上推辞,但骨子里的赌性早已被勾起。谢一扬看着他们一个个在赌桌前坐下,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 荷官开始发牌。谢一扬注意到马文才的手在微微发抖,而霍启明则像个老练的赌徒一样,面无表情地查看自己的底牌。 第一轮下注开始。谢一扬故意表现得像个新手,频频跟注却很少加注。他要让其他人放松警惕,特别是霍启明。 “谢总玩得很保守啊。“霍启明挑衅道,扔出十万筹码。 谢一扬假装犹豫,最后选择跟注:“我还在学习。“ 牌面发出:黑桃a,红心k,梅花q。霍启明立刻加注二十万。谢一扬注意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戒指——这是霍启明拿到好牌时的习惯动作,资料上写得很清楚。 “我跟。“谢一扬推出一摞筹码。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赌局逐渐升温。何世昌和一位银行行长已经退出,剩下的四人中,霍启明的筹码最多,他已经赢了近两百万。 “看来今晚幸运女神站在我这边。“霍启明得意地喝了一口威士忌,脸色因为酒精和胜利而泛红。 谢一扬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是时候收网了。 “霍少,“谢一扬突然开口,“不如我们玩把大的?“ 霍启明挑眉:“多大?“ “就我们两个,一局定胜负。“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五千万,赌我手上所有的筹码。“ 包厢内一片哗然。五千万人民币,即使在富豪圈子里也不是小数目。 霍启明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张支票,喉结滚动了一下。谢一扬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能赢下这局,他就能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一直被当作只会花钱的纨绔子弟。 “我跟。“霍启明掏出一支金笔,在餐巾纸上写下几个字,然后推到赌桌中央,“这是我在霍氏集团5%的股份授权书,市值至少六千万。“ 谢一扬假装惊讶:“霍少玩这么大?“ “怎么,谢总不敢了?“霍启明挑衅道。 谢一扬犹豫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发牌。“ 荷官发出最后两张公共牌:方块10和黑桃j。牌面上形成了a-k-q-j-10的顺子可能。 霍启明看了看自己的底牌——红心a和梅花k。他拥有顶对和最大的踢脚,几乎可以肯定自己赢了。 “all in.“霍启明将面前所有筹码推入池中。 谢一扬盯着霍启明看了几秒,然后慢慢翻开自己的底牌——黑桃10和梅花10。他组成了三条10,刚好大过霍启明的两对。 “这不可能!“霍启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 谢一扬平静地收过那张股份授权书:“霍少,承让了。“ 霍启明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把家族企业5%的股份输给了一个陌生人。这些股份足以让谢一扬进入霍氏集团董事会,甚至影响公司重大决策。 “这局不算!“霍启明突然吼道,“你出老千!“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张铁柱悄无声息地站到霍启明身后,机械臂微微张开,随时准备制服这位失控的公子哥。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收起支票和授权书:“霍少,愿赌服输。如果你不服气,我们可以再玩一局。“ 霍启明喘着粗气,眼睛布满血丝。他知道自己掉进了陷阱,但骄傲不允许他承认失败。 “赌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谢一扬环视包厢,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他看向马文才等人,“各位今晚玩得开心吗?“ 马文才这才意识到自己全程都被录了下来。作为政府官员,参与豪赌是严重违纪行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总,这...“马文才的声音颤抖着。 “放心,马司长,“谢一扬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今晚只是朋友聚会,不会有外人知道。“他特意强调了“外人“两个字。 霍启明突然明白了谢一扬的计划。他看向包厢角落的装饰画,隐约注意到画框边缘的反光——那是隐藏摄像头的痕迹。 “你录像了?“霍启明压低声音问道。 谢一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向包厢门口:“柱子,送各位贵宾去休息。霍少,我们单独聊聊。“ 十分钟后,包厢里只剩下谢一扬和霍启明两人。霍启明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松开,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你想要什么?“霍启明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谢一扬在他对面坐下,取出一个文件夹:“很简单。我需要霍家支持横琴赌场合法化。你父亲在立法会的关系,加上你叔叔在澳门赌业的影响力,足够推动这件事。“ 霍启明翻看着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你这是要我们霍家为你铺路?“ “互利共赢。“谢一扬纠正道,“霍家可以持有新赌场20%的股份,而且...“他顿了顿,“我可以把今晚赢的股份还给你。“ 霍启明猛地抬头:“真的?“ “当然有条件。“谢一扬微笑着,“第一,三个月内必须看到立法会相关提案;第二,我需要霍家所有政治资源的支持;第三...“他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你得签一份声明,承认今晚自愿参与赌博并输掉股份。“ 霍启明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笔。但他知道别无选择——要么合作,要么身败名裂。 “我...我答应你。“霍启明最终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谢一扬满意地收起文件:“合作愉快,霍少。“他站起身,“对了,今晚的录像带会有两份,一份存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里,另一份...希望我们永远不需要用到它。“ 霍启明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从此将成为谢一扬的傀儡,而那段录像将成为悬在霍家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走出葡京酒店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谢一扬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气,感受着胜利的喜悦。横琴赌场只是开始,有了霍家这样的政治盟友,他的商业帝国将真正实现质的飞跃。 “老板,录像带已经处理好了。“张铁柱低声汇报,“瑞士银行那边也安排妥当了。“ 谢一扬点点头:“回酒店。明天约珠海市副市长吃饭,该谈正事了。“ 奔驰s600缓缓驶离赌场,谢一扬透过车窗回望葡京酒店那标志性的鸟笼造型建筑。在这个金钱与权力交织的迷宫里,他又捕获了一只珍贵的金丝雀。 而这只金丝雀,将为他打开通往中国最高权力阶层的大门。 第170章 光谷的技术囚笼 1991年9月21日,武汉邮科院会议厅 谢一扬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红木会议桌,节奏如同倒计时的秒针。窗外东湖的波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会议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是散落的金币。 “林院长,考虑得如何了?“谢一扬将一份合同推向对面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每年两千万科研经费,只要一个排他协议。“ 林振华扶了扶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作为武汉邮科院院长,他太清楚这份协议的份量——所有参与光纤项目的科研人员五年内不得离职,否则将面临天价违约金。 “谢总,这...这不合规矩啊。“林振华的声音有些发颤,“科研人员流动是正常现象...“ 谢一扬突然笑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照片摊在桌上。照片里是林振华的儿子,正在美国某赌场挥霍筹码。 “令郎的留学签证好像快到期了?“谢一扬用指尖点了点照片上的日期,“我认识驻芝加哥总领事,可以帮忙续签。“ 林振华的手猛地一抖,老花镜滑落到鼻尖。他当然明白这是威胁,但更让他恐惧的是谢一扬的情报网络——连他儿子偷偷去赌场都知道。 “我签。“老教授最终低下头,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笔迹歪歪扭扭像条垂死的蚯蚓。 谢一扬满意地收起文件,转头看向窗外。东湖对岸,长飞光纤的厂房正在扩建,那里有他从美国康宁公司窃取的光纤预制棒技术。现在,连最后一块短板也补上了——用法律枷锁锁住这些会走动的“技术载体“。 “柱子,“走出邮科院大门时,谢一扬对张铁柱吩咐,“通知人事部,给邮科院的科研人员家属安排工作,孩子优先入读扬帆实验小学。“ 机械臂保镖的处理器闪烁了两下:“老板,这是...福利?“ “枷锁。“谢一扬拉开车门,“越柔软的枷锁,越难挣脱。“ 1991年9月25日,武汉天河机场 程志明不断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看不见的追兵。他攥着登机牌的手心全是汗水,上海贝尔的offer就藏在贴身口袋里,三倍薪资外加住房补贴。 “老程,放松点。“同行的李工压低声音,“我们又不是在逃犯。“ 三人过了安检,程志明长舒一口气。再过半小时,他们就能飞往上海,逃离谢一扬的技术牢笼。作为光纤项目核心成员,他们掌握着长飞光纤最核心的涂层技术。 “程志明!“ 一声厉喝如惊雷炸响。程志明回头,看见六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为首的亮出警官证:“武汉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请配合调查技术泄密案。“ 候机厅顿时骚动起来。程志明想跑,却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胳膊。他眼睁睁看着妻子和女儿也被控制,女儿的书包掉在地上,彩色铅笔滚了一地。 “你们干什么!“李工怒吼,“我们只是普通工程师!“ 黑衣人冷笑一声,从李工行李箱夹层摸出一个硬盘:“那这是什么?长飞光纤的工艺参数?“ 程志明如坠冰窟。那个硬盘他从未见过。 1991年9月28日,扬帆大厦会议室 投影仪播放着程志明女儿的入学视频,小姑娘在扬帆实验小学的教室里朗读课文,声音清脆如铃。 “谢总,材料都准备好了。“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法院已经冻结他们三家全部资产,包括程志明老家的宅基地。“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份《长江日报》上。头版刊登着《武汉三工程师涉嫌窃密被捕》,配图是程志明被押上警车的背影。 “上海贝尔那边什么反应?“ “已经撤回offer。“法务总监露出钦佩的神色,“谢总这招杀鸡儆猴太妙了,现在邮科院那帮人走路都绕着上海企业招聘台。“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光谷产业园。那里有他一手打造的“技术硅谷“,现在终于固若金汤。科研人员是技术载体,而载体必须牢牢掌控。 “老板,刚收到消息。“张铁柱突然开口,“林振华递交了辞职报告。“ 谢一扬眉毛都没动一下:“心脏病?“ “脑溢血,昨晚发作的,现在在icu。“ “送个花圈。“谢一扬转身拿起西装外套,“再给医院捐台ct机,用林振华的名字。“ 1991年9月30日,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程志明站在被告席上,听着检察官宣读起诉书:“...非法窃取商业机密,涉案金额特别巨大...“每个字都像铁锤砸在他心上。 旁听席最后一排,谢一扬静静坐着,指尖转动着一枚u盘。那里有程志明与上海贝尔往来的全部邮件——当然都是张铁柱伪造的。 “被告是否认罪?“法官敲响法槌。 程志明抬头,突然看见谢一扬对他微笑。那笑容让他想起女儿——今早律师说,如果认罪,女儿可以继续在扬帆实验小学读书。 “我...认罪。“程志明低下头,眼泪砸在被告席栏杆上。 休庭时,谢一扬在洗手间堵住了程志明的辩护律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一张照片塞进律师口袋——是律师儿子在加拿大留学的地址。 “谢总放心。“律师脸色惨白,“我会建议当事人接受调解。“ 1991年10月2日,长飞光纤厂区 谢一扬走在崭新的光纤拉丝车间,身后跟着二十名神情紧张的科研人员。这是邮科院事件后,第一次全员集合。 “各位不必紧张。“谢一扬抚摸着进口设备,“程工他们只是一时糊涂。“他突然转身,声音骤然变冷,“但我不希望再有第二个糊涂人。“ 人群中,一个年轻研究员双腿发抖,尿湿了裤子。 当天下午,谢一扬收到人事部报告:邮科院87名科研人员全部签署了《保密承诺书》,有五人主动上交了猎头公司联系方式。 “老板,要处理那五个人吗?“张铁柱问。 谢一扬摇头:“给他们加薪20%,子女安排进国际班。“他看向窗外的东湖,夕阳将水面染得血红,“恐惧和感恩,才是最坚固的牢笼。“ 1991年10月5日,武汉邮科院新任院长办公室 新任院长周鸿祎战战兢兢地给谢一扬倒茶,手抖得茶水洒了一半。他的任命文件墨迹未干,而谢一扬就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一枚院长印章。 “周院长,“谢一扬抿了口茶,“我有个校企合作新想法。“ 周鸿祎的茶杯“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谢总请讲。“ “扬帆集团出资建博士后工作站,所有科研成果专利权归我们。“谢一扬微笑着推过一份合同,“当然,科研人员会有丰厚奖励。“ 周鸿祎扫了眼合同细则——这哪是工作站,简直是技术奴隶工厂。但他想起前任林院长的下场,又想起谢一扬承诺的“科研经费“,最终拿起了钢笔。 签字时,周鸿祎的手稳得出奇。他知道,从今天起,武汉邮科院改姓谢了。 1991年10月7日,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法院对程志明的最终判决:三年缓刑,赔偿扬帆集团两百万元;另一份是上海贝尔发来的致歉信,承诺永不挖角长飞技术人员。 “老板,程志明的房子已经拍卖了。“张铁柱汇报道,“成交价只有市场价六成。“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东湖对岸。那里,新的光纤研发中心正在打地基,工地上“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通知人事部,“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明天开始,所有核心技术人员的直系亲属都要登记备案。“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看了眼窗外的武汉。这座江城的技术命脉,如今已牢牢攥在他掌心。科研人员、技术专利、产业链条,环环相扣,形成一座无形的牢笼。 而谢一扬,正是这座牢笼的设计师,也是唯一的钥匙保管人。 第171章 国债的遗产复苏 1991年9月23日,香港中环,巴林银行大厦 谢一扬站在大厦对面的文华东方酒店套房里,透过落地窗凝视着那座灰蓝色的玻璃幕墙建筑。晨光中,巴林银行的标志依然熠熠生辉,丝毫看不出这座百年金融堡垒即将崩塌的迹象。 “老板,最新消息。“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传真,“伦敦总行今早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关闭香港分行。“ 谢一扬接过传真,嘴角微微上扬。纸上的英文密密麻麻,但核心信息只有一条——由于尼克·里森的期货交易巨亏,巴林银行资不抵债,即将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柱子,联系周秘书长。“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告诉他,我需要外汇额度,三个亿。“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两下:“老板,上周刚转了两亿去澳门...“ “所以再要三个亿。“谢一扬转身走向套房内的会议室,那里已经坐了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牌照值这个价。“ 会议室里的六人同时站起身。他们是谢一扬最精锐的金融团队——两名华尔街归来的投行精英,三名香港本地金融律师。 “各位,游戏开始了。“谢一扬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巴林银行香港分行,我要在它正式宣布破产前拿下。“ 金融团队负责人李明哲推了推金丝眼镜:“谢总,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巴林银行香港分行账面上有4.8亿美元债务,主要是尼克·里森在新加坡期货市场的亏损...“ “实际债务是多少?“谢一扬打断他。 李明哲与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经过我们的模型测算,最多2.2亿美元。剩下的是伦敦总行转移过来的坏账。“ 谢一扬的手指在实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两秒后,他开口:“收购价不超过1.5亿美元,债务剥离给英国政府。香港分行的牌照、客户资源和交易系统,必须完整保留。“ “这...这几乎不可能。“香港律师陈家辉擦了擦额头的汗,“英国金融监管局已经盯上这笔交易了,他们不会允许...“ “陈律师。“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却让在座所有人都绷直了脊背,“你儿子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学费,上周又汇了五万英镑,对吗?“ 陈家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一扬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对众人:“我要的不是''可能'',而是''如何做到''。李明哲,你曾在摩根士丹利参与过雷曼兄弟的资产收购,说说你的方案。“ 李明哲深吸一口气,打开笔记本电脑:“谢总,我们可以通过三层离岸公司架构进行收购。第一层设在开曼群岛,作为名义收购方;第二层在英属维尔京群岛,负责债务剥离;第三层在香港本地,实际承接优质资产。“ 投影仪亮起,复杂的股权结构图呈现在幕布上,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蜘蛛网。 “关键在于时间差。“李明哲的激光笔在图上画了个红圈,“巴林银行将在48小时内宣布破产,但香港分行的清算需要经过英国和香港两地的法律程序。我们可以利用这个窗口期,通过特殊渠道与破产管理人达成协议。“ 谢一扬的目光落在结构图最下方的“优质资产“一栏——那里列出了巴林银行香港分行最值钱的部分:证券交易牌照、外汇经营许可、以及覆盖亚太17个国家的清算网络。 “尼克·里森现在在哪?“谢一扬突然问道。 “德国法兰克福。“前人行副司长王建军回答,“英国警方正试图引渡他,但他请了顶级律师团队周旋。“ 谢一扬走回座位,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照片上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正在高尔夫球场挥杆。 “约翰·卡特,巴林银行香港分行副总经理,实际掌管日常运营。“谢一扬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有个秘密——每周五晚上都会去湾仔的''蓝月亮''酒吧,点一杯马提尼,然后带个应召女郎回酒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谢一扬话中的暗示。 “李明哲,今晚带五十万美金现金去见卡特。“谢一扬下达指令,“告诉他,要么合作,要么明天他的性爱录像会出现在《苹果日报》头版。“ “那...债务剥离的部分?“李明哲小心翼翼地问。 谢一扬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这正是我们亲爱的尼克·里森先生的价值所在。“ 下午三点,香港金融管理局。 谢一扬独自一人走进金管局大楼,没有预约,没有随从。前台接待员看到他的名片后,脸色微变,立刻拨通了内部电话。 五分钟后,谢一扬坐在了金管局副总裁陈德霖的办公室里。窗外就是维多利亚港,渡轮穿梭,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金。 “谢先生,久仰大名。“陈德霖五十出头,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不知今日有何贵干?“ 谢一扬没有寒暄,直接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陈总裁,巴林银行即将破产,香港分行有87名本地员工,管理着超过两百亿港币的客户资产。“ 陈德霖的眉头皱了起来:“谢先生消息很灵通啊。不过这是英国银行的事务,金管局不便干涉。“ “但如果收购方是香港本地企业呢?“谢一扬将文件推到对方面前,“扬帆国际金融集团,注册资金十亿港币,完全符合香港银行条例对金融机构股东的要求。“ 陈德霖翻开文件,越看脸色越凝重:“谢先生,这不是简单的商业收购。巴林银行涉及巨额亏损,英国财政部已经介入...“ “所以需要金管局特批。“谢一扬微笑着又推过一份文件,“这是xxx国际司的支持函,王司长亲自签的字。“ 陈德霖盯着那份盖着红色大印的文件,手指微微发抖。他当然知道这位“王司长“是谁——正是此刻坐在谢一扬金融团队里的前人行副司长王建军。 “谢先生,你这是让我为难啊。“陈德霖叹了口气,“英国方面...“ “陈总裁,“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令郎在伦敦的房产,上个月刚升值了30%,恭喜。“ 陈德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谢一扬继续道:“那栋位于肯辛顿的花园别墅,市值至少两百万英镑。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如果英国税务局知道购房资金来自您在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恐怕就不太妙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德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谢先生想要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 “两件事。“谢一扬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金管局对这笔收购开绿灯;第二,将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2.7亿人民币债务划归英国总行清算。“ 陈德霖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可能!债务是跟着资产走的,国际清算有严格规则...“ “所以才需要您的''特殊处理''。“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桌上,“比如,将这部分债务归类为''尼克·里森欺诈案关联负债'',由英国金融补偿计划覆盖。“ 照片上是陈德霖的儿子与一名未成年少女在别墅泳池边的亲密照。陈德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先生,你这是...“ “选择权在您手中,陈总裁。“谢一扬站起身,整理西装袖口,“明天上午十点前,我要看到金管局的预批准函。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照片,“伦敦警察厅的举报热线一直很畅通。“ 走出金管局大楼时,夕阳已经西沉。谢一扬站在维多利亚港边,看着对岸九龙半岛渐次亮起的灯火,掏出手机拨通了李明哲的电话。 “卡特搞定了吗?“ “比预想的顺利。“电话那头李明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他不仅交出了内部账本,还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尼克·里森在新加坡期货市场的亏损,有三分之一是伪造的。“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具体数字?“ “至少八千万美元。里森用这笔钱在瑞士开了私人账户,准备等风头过去就...“ “告诉卡特,我要这八千万的转账记录。“谢一扬打断他,“另外,安排人去法兰克福,我要在24小时内见到里森本人。“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停在路边的奔驰s600。张铁柱已经拉开车门等候,机械臂上夹着一份刚收到的传真。 “老板,周秘书长的回复。“ 谢一扬接过传真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外汇额度已批,明早到账。英驻港总领事今晚在半岛酒店宴请英国贸易大臣。“ 奔驰车缓缓驶入傍晚的车流中。谢一扬降下车窗,让咸湿的海风吹拂面庞。香港的夜色如此迷人,灯火璀璨如星河倾泻。而明天,这片金融星河中最亮的一颗星,将落入他的掌中。 半岛酒店,嘉麟楼包厢。 英国贸易大臣理查德·韦伯斯特正举杯致辞,他浓重的牛津口音在包厢里回荡:“...大英帝国与香港的特殊关系不会因主权移交而改变...“ 谢一扬坐在角落,静静观察着这位满头银发的英国贵族。韦伯斯特身边是香港总领事查尔斯·鲍威尔,两人谈笑风生,丝毫看不出英国正面临二战后最严重的银行危机。 “谢先生,久仰大名。“ 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谢一扬转头,看到一位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子站在身旁,手里端着香槟。她穿着得体的深蓝色套装,胸口别着英国皇家徽章。 “伊丽莎白·韦伯斯特,理查德的女儿,也是巴林银行伦敦总行的法务顾问。“女子主动伸出手,“父亲告诉我您对收购香港分行有兴趣?“ 谢一扬与她轻轻握手,触感冰凉如蛇:“韦伯斯特小姐消息很灵通。“ “叫我莉兹就好。“女子微笑,红唇如血,“谢先生可能不知道,我负责巴林银行亚洲区的法律事务。关于香港分行的处置,我有一些...内部建议。“ 谢一扬不动声色地啜饮香槟:“愿闻其详。“ 莉兹凑近,香水味混合着酒精气息扑面而来:“尼克·里森的亏损账目中有水分,这部分资产如果''妥善处理'',可以减轻收购方的负担。“ 谢一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韦伯斯特小姐是在暗示,可以协助我...调整收购价格?“ “我只是提供法律允许范围内的建议。“莉兹的蓝眼睛直视着他,“当然,这需要一些...专业费用。“ “多少?“ “五百万英镑。瑞士银行转账,不记名债券也可以。“ 谢一扬假装思考,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查尔斯·鲍威尔正紧张地注视着这边。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贪污,而是英国政府默许的资产甩卖。巴林银行的窟窿太大,他们需要找个接盘侠,同时保住大英帝国的颜面。 “成交。“谢一扬举杯轻碰莉兹的酒杯,“不过我要先看到''调整后''的资产负债表。“ 莉兹微笑:“明天上午十点,会有人送到您酒店。“ 宴会结束后,谢一扬刚回到套房,张铁柱就递来卫星电话:“老板,法兰克福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浓重的德国口音:“谢先生,里森同意见面,但要求五百万美元保证金。“ “告诉他,一千万。“谢一扬干脆地说,“前提是他带上巴林银行真实的交易记录,特别是与327国债相关的部分。“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香港的夜景尽收眼底,灯火如繁星坠落凡间。明天此时,这座城市最古老的英资银行将改姓谢。而2.7亿的债务,将永远沉没在泰晤士河的淤泥中。 1991年9月24日,上午9:30,巴林银行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坐在长桌一端,对面是英国财政部特派员、金管局代表和巴林银行清算组。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如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桌中央那份收购协议上。 “谢先生,我必须再次强调。“英国财政部特派员约翰·史密斯推了推眼镜,“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所有债务必须由收购方承担,这是国际清算的基本准则。“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坐在史密斯身边的陈德霖。金管局副总裁面色如常,但手指在桌下微微颤抖。 “史密斯先生,请看附件七第13条。“谢一扬的律师陈家辉开口,声音镇定,“根据香港《银行条例》第120章第8条,在特殊情况下,经金管局批准,部分''非正常业务产生之负债''可被排除在收购范围外。“ 史密斯皱眉翻阅文件:“这是什么鬼条款?我从没听说过...“ “这是香港本地法规,史密斯先生可能不熟悉。“陈德霖突然插话,声音出奇地坚定,“经过金管局审慎评估,我们认为巴林银行香港分行有2.7亿人民币债务确实属于''非正常业务负债'',主要是尼克·里森通过香港分行进行的未经授权交易。“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英国清算组的律师们交头接耳,而谢一扬的团队则稳如泰山。 “这不可能!“史密斯拍桌而起,“这些债务明明就是...“ “史密斯先生。“谢一扬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我理解您的立场。不过...“他推过一份文件,“您不妨先看看这个。“ 史密斯疑惑地接过文件,刚翻到第二页就脸色大变。那是他与莉兹·韦伯斯特的亲密照片,拍摄于伦敦某家地下俱乐部,内容不堪入目。 “您女儿在剑桥的学费很贵吧?“谢一扬轻声说,“特别是那所私立中学,每年学费就要五万英镑。“ 史密斯的嘴唇颤抖着,最终颓然坐下:“我...我需要请示伦敦...“ “当然。“谢一扬微笑,“不过根据英国破产法第72条,特派员在现场有最终决定权,不是吗?“ 十分钟后,史密斯在协议上签了字。谢一扬以1.2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巴林银行香港分行的全部优质资产,而2.7亿人民币债务则被归类为“尼克·里森欺诈案关联负债“,将由英国金融补偿计划覆盖——换句话说,由英国纳税人买单。 签字仪式结束后,谢一扬站在巴林银行大厦楼顶,俯瞰香港全景。张铁柱走过来,机械臂上夹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 “老板,法兰克福的消息。里森交出了327国债的真实交易记录,显示有1.8亿优质债券被伦敦总行秘密转移。“ 谢一扬接过电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327国债案,这个五年前让他赚了12亿的金融战役,如今又送来一份大礼。 “通知李明哲,把这1.8亿债券转入瑞士账户。“谢一扬将电报撕成碎片,撒向风中,“然后准备新闻发布会,宣布扬帆国际金融集团正式成立。“ 碎片如雪飘落,散入香港的街道巷弄。而在伦敦,在苏黎世,在法兰克福,一场金融风暴正在酝酿。谢一扬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当他踏入国际金融舞台的那一刻,游戏才真正变得有趣起来。 远处海平面上,一艘巨型货轮正缓缓驶离维多利亚港。船身上“扬帆国际“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一个新时代的宣言。 第172章 汉派服装的海外倾销 1991年9月25日,满洲里口岸 谢一扬站在中俄边境的铁丝网旁,呼出的白气在零下十五度的空气中凝结成霜。他裹紧身上的貂皮大衣,目光越过边境线,望向俄罗斯后贝加尔斯克海关那栋破旧的灰色建筑。 “老板,货都装好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清单,“这批一共五万件羽绒服,两万条牛仔裤,全贴着''长江服饰''的牌子。“ 谢一扬接过清单,嘴角微微上扬。纸上的数字很漂亮——这批货的成本价不到三十万人民币,但转手就能卖到两百万卢布,按黑市汇率折合近四百万人民币。 “俄罗斯人验收了吗?“谢一扬问道,眼睛依然盯着对面海关。 “伊万诺夫亲自验的货,“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他挑了十件羽绒服检查,都是我们准备好的''样品''。“ 谢一扬轻笑一声。那些所谓的“样品“是专门为验收准备的合格品,填充的是90%白鸭绒。而实际发货的羽绒服,填充物是30%鸭绒混合70%粉碎羽毛,成本只有样品的四分之一。 “告诉老赵,今晚在香格里拉酒店等我。“谢一扬转身走向停在路边的奔驰s600,“该谈谈下一批订单了。“ 奔驰车缓缓驶离边境线,谢一扬降下车窗,让刺骨的寒风吹拂面庞。满洲里的街道上,中俄双语招牌林立,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商人和中国倒爷在路边讨价还价,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和烤羊肉串的混合气味。 这是一座被金钱和欲望浸泡的边境小城,也是谢一扬商业版图上最新征服的领地。 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 赵德海搓着手在套房里来回踱步,这个五十多岁的东北汉子是谢一扬在满洲里的合作伙伴,掌管着边境上最大的服装加工厂。听到门铃声,他小跑着去开门,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谢总!“赵德海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伊万诺夫刚才打电话来,说咱们的货在莫斯科卖疯了!他要再加订十万件!“ 谢一扬脱下大衣递给张铁柱,不慌不忙地走到沙发前坐下。套房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但他依然感到一丝寒意——那是来自骨子里的冷静。 “老赵,坐下说。“谢一扬指了指对面的沙发,“伊万诺夫付了多少定金?“ 赵德海一愣,随即讪笑着坐下:“这个...他说资金周转有点困难,先付了30%...“ “30%?“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冷,“合同上写的是50%预付。“ 赵德海的脸色变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汗:“谢总,您知道俄罗斯那边的情况...卢布贬值得厉害,伊万诺夫说...“ “我不听借口。“谢一扬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茶几上,“这是你儿子在圣彼得堡大学的宿舍地址,对吧?“ 照片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站在涅瓦河畔自拍。赵德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谢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谢一扬没有回答,而是又推过一张照片——赵德海在哈尔滨包养的情妇,怀里抱着个三岁大的男孩。 “老赵,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老婆还不知道吧?“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聊天气,“挺可爱的孩子,眼睛像你。“ 赵德海的手开始发抖,照片在他指间哗哗作响。套房里的温度似乎突然降低了十度。 “谢总,我...我这就给伊万诺夫打电话,让他补足定金...“赵德海的声音带着哭腔。 谢一扬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满洲里的夜景,霓虹灯在雪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影。 “不用了,“他突然转身,“告诉伊万诺夫,下一批货我们接受30%定金,但价格提高20%。“ 赵德海瞪大眼睛:“这...他会同意吗?“ “他会同意的。“谢一扬冷笑,“因为整个满洲里,只有我能给他提供''中国制造''的标签。“ 赵德海恍然大悟。俄罗斯消费者迷信“中国制造“的质量,却不知道这些贴着正规标签的货,大多是中国奸商特制的劣质品。 “对了,“谢一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你厂里最近是不是有几个工人闹事?“ 赵德海点点头:“几个小年轻,嫌工资低,说要告到劳动局去...“ “处理掉。“谢一扬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满洲里最不缺的就是廉价劳动力。“ 赵德海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处理掉“是什么意思——那些工人会被塞上一辆开往西伯利亚的货车,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自生自灭。 “还有,“谢一扬走向套房卧室,“下一批货的填充物换成粉碎化纤,羽绒比例降到10%。“ 赵德海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穿就知道...“ “所以要加快周转。“谢一扬在卧室门口停下,“告诉伊万诺夫,这批是''特供版'',价格便宜40%,让他走低端市场。“ 卧室门关上后,赵德海瘫坐在沙发上,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他颤抖着拿起茶几上的照片,掏出打火机将它们烧成灰烬。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1991年10月15日,莫斯科中央百货商场 零下二十度的寒风中,数百名俄罗斯消费者在商场门口排起长队。今天是“长江服饰“冬季特卖的第一天,广告牌上承诺“中国顶级羽绒服,保暖性超越本地品牌30%“。 “这批货卖完,咱们就能在莫斯科买别墅了!“伊万诺夫拍着谢一扬的肩膀,嘴里喷出浓重的伏特加气味。这个俄罗斯倒爷穿着件貂皮大衣,金链子在脖子上闪闪发光。 谢一扬微笑不语,目光扫过排队的人群。大多是中低收入的家庭主妇和老人,他们攒了几个月的钱,就为买一件能抵御西伯利亚严寒的“中国羽绒服“。 “伊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谢一扬低声说,“零售价不能低于8000卢布。“ “放心!“伊万诺夫大笑,“我已经打点好了《莫斯科晚报》,明天就会刊登''中国羽绒服挑战本地品牌''的测评文章!“ 谢一扬点点头。那篇所谓的“测评文章“是他花五千美元买通的,用来营造“长江服饰“的高端形象。而实际上,这批售价8000卢布(约合当时300美元)的羽绒服,成本不到20美元。 商场大门开启的瞬间,人群如潮水般涌入。谢一扬站在二楼扶手边,看着那些俄罗斯主妇疯狂抢购的场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板,国内电话。“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 电话那头是扬帆服饰的厂长刘志强:“谢总,第三批货已经发往满洲里了,按您的要求,填充物全部换成粉碎化纤...“ “质检报告呢?“谢一扬打断他。 “都...都做好了,“刘志强的声音有些发抖,“按正规流程检测,填充物''含绒量90%''...“ 谢一扬满意地挂断电话。那些盖着红章的质检报告是他花大价钱从质监局买来的,足够以假乱真。就算有消费者投诉,也查不到扬帆集团头上——所有出口文件用的都是壳公司“满洲里边贸发展有限公司“的名义。 1991年11月5日,莫斯科消费者权益保护局 谢一扬坐在局长办公室里,面前是一份厚厚的投诉档案。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室内的暖气却驱散不了空气中的寒意。 “谢先生,这是本周收到的第487起投诉,“局长彼得罗夫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眼神锐利如鹰,“你们的羽绒服穿一周就钻绒,保暖性连棉袄都不如。“ 谢一扬面露惊讶:“这不可能,我们的产品都经过严格质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中国质检总局的认证证书,每一批货都符合出口标准。“ 彼得罗夫扫了一眼文件,冷笑一声:“我们拆解了二十件投诉商品,填充物最多含30%羽绒,其余都是粉碎羽毛和化纤。“他推过一张照片,“这些衣服甚至没有缝制内衬,绒直接从针脚往外钻!“ 照片上是件被拆解的羽绒服,内里一团糟,活像被宰杀的家禽。谢一扬心里清楚,这是他们最劣质的那批货,专供俄罗斯偏远地区的折扣店。 “局长先生,“谢一扬换上严肃的表情,“这一定是有人假冒我们的品牌。''长江服饰''是中国的名牌产品,绝不会...“ “够了!“彼得罗夫拍桌而起,“你们中国人就会这一套!我已经通知海关查封所有''长江服饰'',同时准备提起集体诉讼!“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局长先生,恐怕您搞错了一件事。“他从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满洲里边贸发展有限公司''才是这批货的出口商,而这家公司昨天已经申请破产清算。“ 彼得罗夫愣住了,他接过名片,上面确实印着另一家公司的名字。 “至于我,“谢一扬微笑着又递过一张名片,“只是受中国服装协会委托,来了解情况的观察员。“ 彼得罗夫的脸涨得通红,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眼前这个中国人早就准备好了金蝉脱壳的计划。 “你们...你们这是商业欺诈!“彼得罗夫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谢一扬已经走到办公室门口,闻言转身:“局长先生,在俄罗斯,有哪条法律禁止一家中国公司破产吗?“他彬彬有礼地问,“如果没有,那我先告辞了。“ 走出消费者权益保护局大楼,谢一扬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张铁柱立刻撑开伞,挡住飘落的雪花。 “老板,伊万诺夫被逮捕了。“机械臂保镖低声汇报,“他的仓库被查封,损失超过两亿卢布。“ 谢一扬轻笑一声:“告诉老赵,停止所有对俄发货,立刻注销满洲里边贸公司。“ “那...伊万诺夫怎么办?“ “让他自生自灭。“谢一扬拉开车门,“对了,联系《莫斯科晚报》,发一篇''中国无良商家坑害俄罗斯消费者''的报道,重点批评那家已经''破产''的边贸公司。“ 奔驰车缓缓驶离消费者权益保护局,谢一扬透过车窗回望那座灰色建筑。他知道,明天这个时候,彼得罗夫局长就会收到来自中国“有关部门“的正式回函,表示对“个别企业的不当行为深表遗憾“,同时强调这是“个案“,不影响中俄经贸合作大局。 至于那数万名受骗的俄罗斯消费者?他们只能抱着钻绒的“羽绒服“,在零下三十度的西伯利亚寒风中咒骂“中国制造“。而谢一扬,早已将四百万美元利润通过澳门赌场洗白,转入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 1991年11月10日,扬帆大厦会议室 投影仪上显示着最新的财务报表,俄罗斯市场的损失被单独列为一栏——“边贸公司投资亏损:120万元“。 “各位,“谢一扬环视会议室里的高管们,“俄罗斯市场的试水很成功,虽然因为''合作伙伴的不当操作''导致了一些问题,但我们已经积累了宝贵经验。“ 财务总监刘志强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他知道那“120万元亏损“只是做账手法,实际利润是这个数字的三十倍。 “接下来,“谢一扬点击遥控器,幻灯片跳到下一页,“我们要开拓东南亚市场。越南、柬埔寨、老挝,这些国家的消费者同样迷信''中国制造''。“ 市场总监王磊举手:“谢总,产品质量方面...“ “维持俄罗斯标准。“谢一扬打断他,“但标签要做得更精致,包装盒印上中文、英文和当地语言三种说明。“ 法务总监林志强推了推眼镜:“谢总,关于法律风险...“ “所有出口合同通过香港壳公司签订,“谢一扬早有准备,“货款走新加坡账户,最后汇入开曼群岛。“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了老板的策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永远让法律慢一步。 “对了,“谢一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刘厂长,武汉国棉三厂的收购进展如何?“ 刘志强一个激灵:“已经...已经谈妥了,三千万打包价,包括地皮和设备...“ “太贵了。“谢一扬皱眉,“告诉国资委,最多两千万,否则我们就去河南收购棉纺厂。“他顿了顿,“顺便提一下,张书记的女儿在英国留学,学费该交下一期了。“ 会议结束后,谢一扬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江面上货轮穿梭,其中不少都载着他的“特供版“商品,驶向世界各地。 “老板,“张铁柱走进来,“《莫斯科晚报》的报道出来了。“机械臂递上一份传真。 谢一扬扫了一眼标题——《中国劣质羽绒服害苦俄罗斯消费者》,文中将“满洲里边贸发展有限公司“骂得狗血淋头,却只字未提扬帆集团。 “处理得不错。“谢一扬将传真扔进碎纸机,“告诉公关部,准备一篇《中国服装协会严打假冒伪劣》的通稿,发给国内媒体。“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两下:“老板,伊万诺夫从监狱里托人带话,说要见您最后一面...“ “没这个必要。“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对了,让老赵把他厂里的质检主任处理掉,找个听话的顶上。“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窗外的长江。这条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母亲河,如今正将“中国制造“的“福音“传向世界——以谢一扬的方式。 至于那些被劣质羽绒服冻伤的俄罗斯老人,那些在流水线上累垮的中国工人,那些被沉入西伯利亚冰河的无名尸骨,都不过是商业巨轮下微不足道的尘埃。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谢一扬早已参透一个真理:良心,是商人最昂贵的奢侈品。而他,从不做亏本买卖。 第173章 罗湖海关的电子走私 1992年11月7日凌晨三点,武汉扬帆电子研究所的地下实验室亮着刺目的白光。谢一扬用手术刀划开最后一块铅板夹层,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到防辐射服领口。 “信号衰减达到42分贝,x光成像穿透率不足5%。“技术总监王成栋盯着频谱分析仪,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就算海关把功率调到最大,看到的也只是一团模糊阴影。“ 谢一扬摘下手套,铅灰在指尖留下金属光泽。三天前从澳门带回的索尼dcr-vx1000摄像机设计图还摊在桌上,旁边是冻肉集装箱的剖面模型。他抓起对讲机:“让汉正街的兄弟准备接货,首批五百台必须赶在广交会前铺满华中市场。“ 第一节:铅板夹层的秘密 张铁柱踹开实验室铁门时带进一阵冷风,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工程师,推车上堆满铅酸蓄电池。“按您吩咐,在铅板夹层加装了电磁干扰器。“工程师老周展开图纸,指着某个复杂电路模块,“只要接通电源,三米范围内所有电子设备都会失灵。“ 谢一扬用钢笔尾端戳了戳图纸上某个红点:“海关的手持探测仪呢?“ “频率在300mhz到3ghz之间。“王成栋推了推眼镜,“我们做了全频段覆盖,但持续供电不能超过十分钟,否则铅板会发热。“ 窗外传来货轮鸣笛声,谢一扬瞥见长江上闪烁的航标灯。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冻肉模型砸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他揪住王成栋的衣领,“知道这批货值多少钱吗?每台摄像机抵得上工人三年工资!“ 老周突然跪下,从公文包里捧出个金属盒:“我们还准备了备用方案。“盒子里躺着十二枚纽扣大小的装置,“微型电磁脉冲器,贴在集装箱内壁,远程触发能瘫痪方圆二十米的电子设备。“ 谢一扬嘴角终于扬起弧度。他摸出支票本唰唰写下数字,突然又停住:“等等,冻肉的冷链运输怎么解决?“ “已经打通武汉肉联厂的关系。“张铁柱凑过来,烟草味混着廉价古龙水,“他们的-18c冷藏车每天往返深圳蛇口港,海关查验率不到2%。“ 第二节:蛇口港的暗流 三天后,蛇口港第三泊位。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徐家明的制服领口,这位海关稽查科副科长不断摩挲着兜里的新钥匙——谢一扬送的罗湖花园公寓钥匙。他盯着正在卸货的“远洋68号“冷藏船,船舷吃水线比报关单上记载的深了十五厘米。 “徐科长,今天抽检哪批货?“年轻关员捧着记录本过来。徐家明瞥见货轮舷梯旁站着的黑瘦男人,那是谢一扬安插的监工,正假装整理渔网。 “就查c区那批阿根廷牛肉。“徐家明故意提高声调,“最近有举报说南美冻肉携带口蹄疫病毒。“他走向完全相反的a区集装箱堆场,身后关员们小跑着跟上。 当x光扫描仪对准编bu的集装箱时,徐家明突然按住耳麦:“总台呼叫,3号闸口有疑似易燃物?我马上过去!“他转身时“不小心“撞到操作员,扫描仪镜头歪斜着划过集装箱,屏幕上只剩大片雪花点。 “设备故障!“操作员拍打机器。徐家明趁机掏出谢一扬给的特制u盘插进主机,预设程序立刻覆盖了异常数据。他余光瞥见集装箱铅板夹层微微发红,想起谢一扬的警告——持续屏蔽不能超过十分钟。 第三节:公路上的博弈 汉宜高速仙桃段,三辆冷藏车打着双闪疾驰。谢一扬坐在头车副驾驶,膝盖上摊开着交通局内部文件。每经过一个收费站,司机就按下藏在档杆下的按钮,etc系统显示屏立刻跳转为“军需物资专用通道“的绿色通行标识。 “还有四十分钟到武汉。“司机老刘刚说完,对讲机突然炸响:“后面有路政追来了!“ 谢一扬抓起望远镜,看见两辆喷涂“公路稽查“的桑塔纳正强行超车。他按下手机快捷键:“启动b计划。“ 三公里外的立交桥下,两辆渣土车突然侧翻,混凝土块瞬间淹没两条车道。路政车急刹时,早已埋伏在绿化带的摩托车手甩出三角钉,轮胎爆裂声划破夜空。 当谢一扬的车队驶入阳逻港保税区时,张铁柱正指挥工人给冻肉解冻。五百台索尼摄像机从血水里捞出,立刻被送进恒温烘干房。穿着“扬帆家电维修“制服的小工们熟练地更换包装,日文标签被撕下换成“武汉扬帆电子研究所监制“。 第四节:暗夜庆功宴 “每台成本价3800元,批发价9800元,零售价标到元还供不应求。“财务总监把报表推到谢一扬面前,“汉正街五个档口今天全款预订了两百台。“ 谢一扬晃着高脚杯里的茅台,水晶吊灯在杯壁投下碎钻般的光斑。包间里坐着海关、商检、运输等各个环节的关键人物,每个人脚边都放着印有“阳逻港建设纪念“的黑色手提箱。 徐家明喝得满脸通红,正搂着商检局姑娘吹嘘查获走私案的功绩。谢一扬突然按住他肩膀:“老徐,郑雪最近在调阅上个月的通关记录。“ 酒杯哐当砸在转盘上。这个新调来的海关督察组副组长,正是半年前在三峡移民安置房项目上吃过亏的郑国强之女。 “她盯上你了。“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照片,徐家明在澳门葡京赌场的清晰侧脸旁,是堆成山的筹码和半裸的荷官,“明天去把系统日志清理干净,包括你修改过的温度监测记录。“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雨丝灌进来。郑雪穿着笔挺海关制服站在门口,肩章上的关徽在灯光下冷冽如刀。她的目光扫过满桌狼藉,最后落在谢一扬手中的照片上。 “徐科长,总关急召。“她声音像淬了冰,“关于今早截获的那批异常冻肉集装箱。“ 第174章 武钢的环保骗局 1991年9月29日凌晨三点,武汉扬帆化工总厂。 六根直径半米的铸铁管道无声地伸入长江,墨绿色的工业废水正以每小时两百吨的速度注入江中。值班室里的老王打了个哈欠,在记录本上写下“污水处理系统运行正常,排放指标符合国家标准“,然后继续翻看那本皱巴巴的《故事会》。 他早已习惯这套流程——不管处理系统是否开启,每天凌晨的排污记录永远都是“达标“。反正厂里每月给他三千块封口费,比他退休工资还高。 “老王,c区管道压力有点大,要不要减点量?“对讲机里传来年轻技术员的声音。 “减个屁!“老王啐了一口,“谢总说了,这批订单赶工期,废水直接走应急管道。你把监测探头给我调到循环水模式就行。“ 长江下游三十公里处,天刚蒙蒙亮。渔民张建国划着小船,突然发现江面上漂浮着大片白花花的鱼肚皮。他捞起一条两斤重的草鱼,鱼鳃里渗出的不是鲜红的血,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 “作孽啊!“老张的手颤抖着,放眼望去,死鱼带绵延至少两公里。 上午九点整,扬帆集团总部会议室。 谢一扬把一叠照片摔在会议桌上,照片上全是翻着白肚的死鱼和举着横幅抗议的渔民。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江城日报》会有这些照片?“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座的高管们后背发凉。 环保部经理刘明额头渗出冷汗:“谢总,可能是前天下雨,蓄水池溢流了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谢一扬冷笑,“省环保局的监测数据显示,汉南段苯系物超标四百倍!周秘书长刚给我打电话,省委书记都看到报道了!“ 财务总监赵德海翻着报表:“谢总,如果现在启用备用净水系统,每天成本要增加十二万...“ “蠢货!“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钱?“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长江,“我在乎的是这个!“他猛地拉开窗帘。 窗外,三辆印着“环境监察“字样的白色面包车正驶入集团大门。 “环保局的人没预约就来了。“秘书慌张地推门进来,“带队的说是新调来的副局长...“ 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那套价值八百万的“备用净水系统“自从三年前安装后,除了应付检查时开过两次,其余时间都在仓库吃灰。 谢一扬却笑了。他整理了下阿玛尼西装袖口,转头对张铁柱说:“启动b计划。“ 十分钟后,环保局副局长郑毅带着六名工作人员走进化工厂区。令他意外的是,厂区内绿树成荫,空气中甚至飘着淡淡的花香。 “郑局,欢迎指导工作!“谢一扬热情地迎上来,“我们扬帆化工一直秉承''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 郑毅皱眉打断:“谢总,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长期直排未经处理的废水。“ “这绝对是诬陷!“谢一扬表情夸张地指着不远处闪闪发光的新设备,“我们去年就引进了德国最先进的污水处理系统,每小时处理能力五百吨。“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工装的老人突然围过来。领头的老汉激动地握住郑毅的手:“领导,你们可得给扬帆化工评个先进啊!谢总自掏腰包给我们村修了污水处理站,现在河水都能直接喝了!“ 郑毅将信将疑地跟着谢一扬走向污水处理区。沿途的电子屏实时显示着各项指标:cod 28mg\/l、氨氮1.2mg\/l...全部优于国家标准。 “郑局要不要亲自取样?“谢一扬微笑着递过崭新的采样瓶。 在郑毅弯腰取样的瞬间,张铁柱对着耳机低语:“把3号阀门关小点,德国佬的泵又过热了。“ 没人注意到,在二十米深的地下,真正的排污管道正在震颤,仿佛一头被暂时束缚的野兽。 当天下午四点,周明远的专车驶入环保局后院。 “老郑啊,你们今天的突击检查很有成效嘛!“周明远拍着郑毅的肩膀,“扬帆化工的环保工作确实如谢总所说,是行业标杆?“ 郑毅欲言又止。他的抽屉里锁着一份真实的水样检测报告,数据触目惊心。 “这是谢总的一点心意。“周明远推过一个牛皮纸袋,“听说令爱明年大学毕业?扬帆集团海外事业部正好缺个管培生...“ 次日清晨,《江城晨报》头版刊登题为《严查违法排污,还长江清澈》的报道。配图却是扬帆化工先进的污水处理设备,以及笑容满面的谢一扬与环保局领导的握手照。 报道最后一段写道:“经查,本次死鱼事件系上游三家无证作坊违法排污所致,目前已责令关停。“ 长江依旧奔流不息。没人注意到,那几根铸铁管在深夜又悄悄张开了狰狞的大口。 谢一扬站在私人游艇甲板上,将半杯拉菲倒入江中。“敬长江,“他对着月色举杯,“不知道核电站的冷却水,会不会比化工废水更温暖些?“ 张铁柱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是一条新消息:“大亚湾核电站张总工程师已到武汉,入住香格里拉2808房。“ 第175章 南巡遗产的金融僵尸 1991年10月1日,珠海香洲区,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海岸线上那片灰蒙蒙的烂尾楼群。三年前炒至25亿的“黄金地块”,如今只剩裸露的钢筋和爬满藤蔓的混凝土框架,像一具被掏空内脏的巨兽尸体。 “老板,信用社的人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广东省内二十七家农村信用社主任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受贿金额和把柄——湛江分社的李主任包养了三个情妇,茂名的王科长儿子在美国赌场欠债百万…… 谢一扬指尖轻敲玻璃:“让他们再等半小时。”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的是《珠海特区报》头版——《国务院叫停海南房地产泡沫,数千开发商血本无归》,配图上跳楼的炒房客像断线木偶般砸在售楼处招牌上。 “时机正好。”他按下通话键,“刘总监,把‘珠海新家园理财计划’的包装方案送进来。” 五分钟后,财务总监刘明辉抱着半米高的文件堆小跑进门。最上面那份烫金封面的计划书里,烂尾楼照片被ps成欧式花园小区,效果图上甚至p了群白鸽飞过喷泉广场。 “按您要求,我们把债权拆分成5万份理财产品。”刘明辉擦着汗,“年化收益率标到18%,合同里加了风险提示条款,但字体小到要用放大镜……” 谢一扬突然抓起计划书砸向他胸口:“蠢货!农民看得懂年化收益率?”他从抽屉甩出一叠新传单——鲜红的“政府兜底”四个大字下,印着伪造的财政局公章,“让业务员下乡宣传时说,这是‘国家扶贫专项理财’!” 肇庆市水湾镇,烈日把信用社门口的“扬帆理财认购点”横幅晒得发白。七十岁的陈阿婆攥着存折挤在队伍最前面,她身后是三百多个扛蛇皮袋的农民,袋里装着卖稻谷的现金。 “阿婆,这可是珠海特区政府的项目!”穿着假armani西装的小年轻唾沫横飞,他指着宣传单上谢一扬与某领导的合影(实际是ps的),“到期还本付息,比存银行强十倍!” 柜台里,信用社主任黄有才正偷偷往验钞机下塞磁铁——这样每清点一万块就能少记两张。他瞥见陈阿婆递来的五万块养老钱,突然按住她枯瘦的手:“真要买?这钱不是要给孙子治白血病?” “你们不是说稳赚不赔吗?”陈阿婆浑浊的眼里闪着光,“娃的手术费差八万,我想着赚了利息刚好……” 黄有才喉结滚动,想起谢一扬的警告——谁搅黄了销售指标,就把他在澳门输掉公款的事捅到银监会。他最终在合同上敲了章,收据打印机吐出的墨迹未干,门外突然响起鞭炮声。业务员们抬着“首日破亿”的泡沫牌匾,把农民们的欢呼声录下来发往总部。 三个月后,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 谢一扬的律师团正在播放精心剪辑的视频:衣衫褴褛的农民们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冲击镇政府,镜头特意给一个挥锄头的老人特写。“各位请看,这分明是暴民!”首席律师陈志强敲着投影幕布,“我的当事人合法销售理财产品,合同第17条明确写明‘投资有风险’……” 原告席上,陈阿婆的儿媳突然站起来尖叫:“你们天杀的!我婆婆喝农药了!孩子手术也耽误了!”她砸向被告席的遗书被法警拦住,泛黄的纸页上歪歪扭扭写着:“我去珠海找谢老板讨钱……” 法官皱眉翻看卷宗时,谢一扬正用钢笔在便签上写下一行字,推给身旁的周明远。这位刚升任省政法委副书记的老友扫了一眼,上面写着:“主审法官女儿在悉尼大学的学费该交了。” 闭庭锤落下时,陈志强对着镜头宣读声明:“鉴于部分投资者缺乏金融常识,我司出于人道主义,愿意以本金10%的价格回购债权……”电视直播信号突然切断,切换成扬帆集团赞助的《百姓理财大讲堂》节目。 深夜的珠海情侣路,谢一扬的奔驰车缓缓驶过烂尾楼群。阴影里蜷缩着十几个来讨债的农民,他们靠捡工地废铁换馒头钱。 “老板,要不要处理掉?”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麻醉针。 “不必。”谢一扬摇下车窗,将一沓理财合同撕碎撒出去,纸片像冥币般飘在农民工头顶,“让财务部准备新项目——把海南的烂尾楼打包成‘养老地产信托’,这次找城商行合作。” 远处海面上,一艘印着“扬帆国际”的货轮正驶向公海。甲板下的暗舱里,装着从两万农民那里收割来的三亿现金,它们将在澳门赌场变成筹码,再通过地下钱庄流向开曼群岛。 咸腥的海风灌进车窗,谢一扬想起陈阿婆遗书上的字迹,忽然轻笑出声:“18%的收益率都嫌贪心,这届韭菜真难伺候。” 第176章 光谷的税收迷宫 1991年10月3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88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穿城而过。晨光洒在江面上,碎成千万片金色的鳞片。他手中的咖啡已经凉了,却浑然不觉。 “老板,国税总局的调查组已经到了楼下。“ 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文件,谢一扬扫了一眼,是国税总局的正式调查通知书,落款处鲜红的公章刺得他眼睛生疼。 “比预计的早了两天。“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通知刘志强,启动''蜂巢计划''。“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两下:“财务部说最后三家离岸公司的股权变更还没完成,瑞士银行的——“ “让他们在半小时内搞定。“谢一扬打断他,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否则就准备去西伯利亚挖土豆吧。“ 张铁柱转身离去,机械腿在地毯上留下轻微的压痕。谢一扬拿起桌上的金色钢笔,轻轻敲击着那份调查通知书。这支笔是周明远升任副省长时送的礼物,笔帽上刻着“政商同心“四个小字。 窗外,三辆印着“税务稽查“字样的黑色轿车驶入大厦前广场。谢一扬眯起眼睛,看着从车上走下来的七个人,领头的那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格外显眼——郑国栋,国税总局稽查局副局长,以铁面无私着称的“铁算盘“。 “来得真快。“谢一扬冷笑一声,按下桌上的通讯键,“让公关部准备好b方案,通知所有高管到88楼会议室。“ 十分钟后,扬帆集团的核心团队齐聚会议室。财务总监刘志强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法务总监陈明不断翻动面前的文件;公关总监李雪则已经准备好了几份新闻通稿。 “诸位,“谢一扬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有力,“国税总局突然对我们展开调查,重点是我们过去三年的研发费用抵扣。“ 刘志强的手微微发抖:“谢总,''蜂巢计划''的87家关联公司中,还有三家没完成最后的股权变更,如果国税局追查资金流向——“ “那就别让他们查到。“谢一扬打断他,“陈总监,我们有多少时间?“ 陈明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程序,他们有权调阅过去五年的所有财务资料,现场调查预计持续三到五天,如果需要进一步核查,可能会延长至两周。“ 谢一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稳定得像心跳监测仪。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决定。 “李总监,立即发布新闻稿,宣称扬帆集团全力配合国税总局的例行检查,强调我们对国家税收政策的支持。“谢一扬快速下达指令,“刘总监,准备三套账本——a套给国税局看,b套备用,c套立即销毁。“ 刘志强倒吸一口冷气:“谢总,a套账本只能解释大约60%的研发费用,剩下的12亿缺口——“ “那是你的问题。“谢一扬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张铁柱,联系周秘书长,我需要知道这次调查是谁推动的。“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知道,那87家交叉持股的关联公司和虚构的12亿研发费用,是扬帆集团避税的核心手段。如果被查实,不仅面临巨额补税和罚款,更可能引发刑事调查。 “还有,“谢一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让技术部准备好数据清除程序,所有电子账本必须设置自毁指令。“ 众人匆匆离去执行命令,只有张铁柱留在原地。谢一扬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广场上闪烁的警灯。 “老板,要不要启动''保险方案''?“张铁柱低声问道。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他想起三个月前,当刘志强第一次提出“蜂巢计划“时,自己是如何被那精妙的税务架构所吸引——87家分布在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和香港的关联公司,像蜂巢一样错综复杂地交叉持股,将真实的利润流向掩盖得无影无踪。而12亿的研发费用,更是让扬帆集团连续三年几乎没交过企业所得税。 “先不急。“谢一扬终于开口,“让我们看看这位''铁算盘''到底有多硬。“ 国税总局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设在扬帆大厦的80层。郑国栋站在窗前,看着几乎相同的城市景观,眉头紧锁。 “郑局,这是扬帆集团提供的部分财务资料。“年轻的女稽查员小林递过一摞文件,“他们声称技术研发是集团的核心战略,过去三年投入超过15亿。“ 郑国栋接过文件,快速浏览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研发人员名单呢?专利申报记录?实验室使用日志?“ “他们说需要时间整理。“小林犹豫了一下,“郑局,我查了税务系统的记录,扬帆集团过去三年的营收增长与研发投入确实呈正相关,而且他们确实申请了不少专利。“ 郑国栋冷笑一声:“专利可以买,研发人员可以虚设,实验室可以摆拍。“他指着文件上的一行数字,“看这个——去年第四季度突然增加的2.4亿研发费用,恰好把全年利润压到了微利状态,太精准了。“ 调查组的另一位成员老张推门进来:“郑局,我查了扬帆集团的关联企业,至少有二十多家科技公司跟他们有合作关系。“ “继续深挖,“郑国栋命令道,“重点查这些公司的注册地、实际控制人和资金流向。另外,联系知识产权局,核实扬帆集团所有专利的真实研发背景。“ 老张点点头离开,郑国栋则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北京的内部号码:“王司长,我需要紧急调阅扬帆集团及其关联企业在跨境资金流动方面的记录...对,特别是与开曼群岛、维尔京群岛之间的。“ 挂断电话,郑国栋的目光落在墙上扬帆集团的宣传海报上——谢一扬面带微笑站在“光谷研发中心“的招牌前,身后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和高精尖设备。海报底部印着一行醒目的标语:“创新引领未来“。 “创新避税手段还差不多。“郑国栋喃喃自语。 88楼,谢一扬的私人办公室。 “周秘书长怎么说?“谢一扬盯着张铁柱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周秘书长说,这次调查是国税总局新任局长直接下的命令,背景是国务院要严查利用研发费用避税的企业。不过...“机械臂递过一张纸条,“他给了我们这个。“ 谢一扬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郑国栋的妻子在协和医院住院,需要一种进口特效药。 “有意思。“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联系医药部,准备三盒''瑞博西尼'',明天送到协和医院特需病房。“ 张铁柱记录下指令,又补充道:“周秘书长还说,调查组里有个人需要特别注意——王丽,她曾经是我们财务部的副总监,去年因为''健康原因''离职。“ 谢一扬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王丽,那个发现“蜂巢计划“漏洞后坚持要完善记录的女人,被他以“长期抑郁症“为由辞退。没想到她竟然进了国税总局。 “找到她现在的住址。“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让刘志强立刻来见我。“ 十分钟后,面色惨白的刘志强站在谢一扬面前,手里捧着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 “谢总,这是c套账本的电子版,我已经删除了服务器上的原始数据。“刘志强的声音颤抖着,“但国税局如果追查银行流水,还是会发现资金最终流向了那些空壳公司。“ 谢一扬接过电脑,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数据:“王丽知道多少?“ 刘志强擦了擦额头的汗:“她...她负责过三家关联公司的账务对接,知道这些公司没有实际业务。“ “三家?“谢一扬眯起眼睛,“哪三家?“ “开曼注册的''星辰科技'',维尔京群岛的''未来实验室'',还有香港的''长江创新''。“刘志强咽了口唾沫,“不过她离职前,我已经按照您的指示修改了这三家的股权结构,现在挂在了一个瑞士信托名下。“ 谢一扬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女儿是不是下周要去英国留学?“ 刘志强一愣:“是...是的,谢总。您上次特批的留学补助,我们全家都很感激...“ “很好。“谢一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让秘书给你订了今晚飞伦敦的机票,你先去那边安排一下女儿的入学事宜。国税局这边,我会应付。“ 刘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谢总,我...我不能现在离开,国税局会起疑的...“ “张铁柱会送你回家收拾行李。“谢一扬的语气不容置疑,“晚上八点的航班,头等舱。“ 刘志强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谢一扬冰冷的眼神,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踉跄着离开了办公室。 谢一扬拿起电话:“李总监,准备一份新闻稿,内容是扬帆集团财务总监刘志强因女儿突发疾病,紧急前往英国陪护。强调他对集团财务工作的贡献和严谨态度。“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张铁柱:“让技术部准备一台和这个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电脑。“他指着刘志强留下的电脑,“数据要做旧,研发费用的明细要重新编,时间戳全部修改为去年。“ 张铁柱记录下指令,又问道:“王丽那边怎么处理?她住在朝阳区国税局家属院3栋502。“ 谢一扬走到窗前,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先送药给郑国栋的妻子,看看这位''铁算盘''的态度。至于王丽...“他停顿了一下,“准备好''抑郁症复发''的医疗证明和''自愿出国休养''的声明书。“ 第二天上午,调查组的临时办公室。 郑国栋盯着电脑屏幕,眉头越皱越紧。王丽站在他身旁,指着屏幕上的一条资金流水:“郑局,看这个——''星辰科技''去年收到扬帆集团5000万''研发合作款'',但这家公司在开曼群岛的注册地址是个虚拟办公室,实际员工数为零。“ “而且,“王丽调出另一份文件,“这笔钱在到账后48小时内,通过层层转账最终进入了瑞士信贷的一个账户,户名是''高山信托''。“ 老张匆匆走进来:“郑局,刚收到消息,扬帆集团的财务总监刘志强昨晚突然飞往英国了,说是女儿突发疾病。“ 郑国栋和王丽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巧了,“郑国栋冷笑,“继续查那87家关联公司,特别是——“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小伙子站在门口:“请问是郑国栋先生吗?有您的特快专递。“ 郑国栋签收后打开包裹,里面是三盒贴着英文标签的特效药,还有一张没有署名的卡片:“祝夫人早日康复“。 王丽看到药盒,惊讶地说:“这不是您夫人需要的''瑞博西尼''吗?国内还没上市呢!“ 郑国栋的脸色变得铁青。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妻子的病房:“小芳,有人给你送药了?...什么时候?...说了什么?...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郑国栋盯着那几盒药,突然抓起它们狠狠摔进垃圾桶:“卑鄙!“ 王丽被吓了一跳:“郑局,这药...“ “谢一扬送的。“郑国栋咬牙切齿,“他想收买我。“ 老张从垃圾桶里捡起药盒:“郑局,这药市面上一盒要三万多,而且很难买到...“ “我知道。“郑国栋深吸一口气,“但这更证明他们有问题。加大调查力度,重点查那87家关联公司的银行流水和实际控制人。“ 就在这时,小林的惊呼声从隔壁传来:“郑局!快来看!“ 众人冲进隔壁房间,小林指着电脑屏幕:“我刚收到知识产权局的回复,扬帆集团过去三年申请的217项专利中,有189项是从小公司收购的,实际研发方根本不是他们!“ 郑国栋一拳砸在桌上:“这就对了!继续查,我要知道那些''研发合作款''到底去了哪里!“ 扬帆大厦88楼,谢一扬正在接听周明远的电话。 “老谢,郑国栋把药扔了。“周明远的声音透着无奈,“这人油盐不进,连他老婆劝他都不听。“ 谢一扬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那就执行b计划。王丽的资料准备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周明远压低声音,“她有个弟弟在深圳开公司,去年偷税漏税80万,证据在我手上。“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让国税局明天召开党组会,你负责把郑国栋调回北京。至于王丽...我亲自处理。“ 挂断电话,谢一扬按下桌上的通讯键:“李总监,启动媒体方案。“ 半小时后,江城各大媒体同时发布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国税总局突击检查扬帆集团,民营科技企业遭遇不公待遇》。文章引用“知情人士“的话,暗示这次调查是“某些势力“对湖北龙头企业的打压,意图破坏光谷发展。 几乎同时,网络论坛上开始流传王丽的“黑料“——她在扬帆集团任职期间“收受供应商贿赂“的“证据“,以及她“因抑郁症多次自杀“的“医疗记录“。 谢一扬站在窗前,看着城市渐渐亮起的灯火,对张铁柱说:“准备车,我要亲自拜访一下这位王女士。“ 朝阳区国税局家属院,晚上九点。 王丽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走向客厅,突然听到门铃声。透过猫眼,她看到一个快递员打扮的年轻人站在门外。 “王女士,有您的快递。“ 王丽疑惑地打开门,却看到谢一扬从快递员身后走出,脸上带着她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好久不见,王总监。“谢一扬的声音温和得像老友重逢,“不请我进去坐坐?“ 王丽下意识地后退,但谢一扬已经跨入门内,张铁柱的机械臂轻轻一带,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了。 “你...你想干什么?“王丽的声音颤抖着,“国税局的人知道我来见你!“ 谢一扬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你弟弟王强,深圳鑫源电子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去年通过虚开增值税发票偷税80万。“他抬头看着王丽瞬间惨白的脸,“证据确凿,足够判他三到七年。“ “你胡说!“王丽激动地站起来,“我弟弟从不——“ “这里是他签字的发票存根,银行流水,还有...“谢一扬又拿出一张照片,“他和鑫源公司会计在酒店房间的亲密照。那会计已婚,丈夫是武警。“ 王丽的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很简单,“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签署这份声明,承认你在扬帆集团工作期间因抑郁症导致记忆混乱,对财务数据的理解有误。明天向调查组请辞,然后...“他又拿出一张机票,“去瑞士疗养半年。你弟弟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王丽的手颤抖着接过文件,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自己在签什么——不仅是在背叛职业操守,更是在包庇一起数额巨大的税务欺诈。但弟弟惊恐的脸和父母绝望的表情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我...我需要时间考虑。“她艰难地说。 谢一扬看了看手表:“你有三分钟。“ 1991年10月5日凌晨,江城高速公路。 刘志强坐在出租车后座,不断回头张望。他本该在飞往伦敦的航班上,却在机场厕所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想活命就立刻打车到郑州,有人接应“。 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从上车起就没说过话。刘志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掏出手机想给妻子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 “师傅,这路线不对吧?“刘志强突然发现车子拐上了一条偏僻的岔道,“这不是去郑州的高速!“ 司机依然沉默,只是加快了车速。前方出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车旁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 刘志强的心跳骤然加速,他疯狂地拉扯车门把手,却发现车门已经被锁死。“停车!我要下车!“他尖叫着扑向司机,却被一记肘击打回座位。 出租车一个急刹停在面包车旁,两个壮汉拉开车门,像拖死狗一样把刘志强拽了出来。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刘志强挣扎着,“我有钱!我可以给你们钱!“ 其中一个壮汉冷笑一声:“刘总监,谢总让我转告你,叛徒的下场只有一个。“ 刘志强的瞳孔骤然收缩:“不...我没有背叛谢总!我只是...只是想保护家人!“ “晚了。“壮汉掏出一根针管,“你女儿已经安全到英国了,至于你...“ 针头刺入脖颈的瞬间,刘志强看到面包车后门打开,里面放着他留在办公室的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 最后一刻,他明白了——自己即将成为那个“意外车祸身亡“的财务总监,而那台载有真实账目的电脑,将永远消失在一场“意外“火灾中。 1991年10月6日,国税总局调查组临时办公室。 郑国栋愤怒地摔下电话:“王丽辞职了?什么理由?“ 小林低着头:“她说...抑郁症复发,医生建议立即停止 第177章 三峡质检的沉默共谋 1991年10月5日凌晨,三峡工程三斗坪坝区。 江雾像条灰白的巨蟒缠绕在导流明渠上,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刺破夜幕。质检员李卫国盯着手中检测仪,液晶屏上跳动的数字突然从42.5mpa骤降到28.3mpa——这已经低于大坝核心区的设计强度标准。 “停泵!“他抓起对讲机冲向正在浇筑的7号坝段,“c30标号混凝土强度不合格!“ 工地上瞬间乱作一团。戴着扬帆集团安全帽的技术主管张建军快步走来,皮鞋碾过散落的水泥袋,袋口“三峡专供“的烫金字体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李工,仪器出故障了吧?“他笑着递过新版检测仪,“用这个试试?“ 李卫国接过仪器,钢筋般的手指按下检测键。蜂鸣声中,屏幕赫然显示【45.2mpa】。 “不可能...“他抓起取样模具冲向搅拌车,却被两个工人架住胳膊。张建军贴近他耳语:“谢总说过,三峡工程耽误一天,国家损失两千万。“检测仪被强硬塞回他手中,屏幕上的【45.2】像血红的烙印。 武汉扬帆大厦,同日早晨八点 谢一扬正在审阅长江汛期报告,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投射出三维影像——三峡大坝7号坝段的钢筋网格中,几处混凝土正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刘志强的尸体处理干净了?“他指尖划过影像中的裂缝,裂纹立刻在算法修饰下消失无踪。 “骨灰盒今早送给他夫人了。“机械眼红光闪烁,“但总工程师林振华昨晚去了坝区。“ 茶杯在谢一扬手中凝滞。这位曾被他用3000元收买光纤专利的武大教授,如今是国务院三峡工程质量专家组副组长。他按下加密电话:“周书记,林教授该回北京参加院士评选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明天就发调令。不过...“周明远压低声音,“水利部新来的郑处长带着进口检测设备,今早突击检查了拌合站。“ 三峡坝区拌合站,上午十点 郑毅锋用瑞士产检测仪插入混凝土试块,眉头越皱越紧。他身后站着穿中山装的林振华,老人正用钢笔记录着数据。“郑处长!“扬帆建材总经理王德海小跑过来,“您怎么不提前通知...“ “c30混凝土实测强度27.8mpa。“郑毅锋举起检测仪,“而你们上报的是45.2。“他踢开脚边水泥袋,露出内层印着“汉阳钢厂矿渣粉“的小字,“用工业废料替代水泥?“ 林振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沾着血丝。王德海趁机抢过检测仪:“进口仪器水土不服嘛!我们国产设备...“他按下仪器侧面的红色按钮,屏幕数字立刻跳转到【46.1mpa】。 “够了!“林振华颤抖着指向拌合楼,“那些作弊芯片...“话音未落,两辆武警吉普疾驰而来。为首的军官敬礼道:“林教授,北京急电请您参加院士终审答辩。“ 坝区临时指挥部,同日中午 谢一扬的湾流550刚降落,张铁柱就递上卫星电话:“王德海说郑毅锋取了样。“三维影像显示大坝剖面图,核心区的劣质混凝土像癌细胞般扩散。 “让3号拌合站开机。“谢一扬走向等候的黑色奥迪,“给北京送两百方''特供''混凝土。“车窗外,武警正押送着几个民工打扮的人——那是他提前安排的“偷工减料临时工“。 手机响起周明远秘书的声音:“谢总,林教授飞机上有《三峡工程特殊建材应用白皮书》...“ “天气不好。“谢一扬摇上车窗,“记得给民航局发暴雨预警。“ 三峡坝区,傍晚暴雨 李卫国蹲在7号坝段裂缝旁,往数码相机里塞记忆卡。身后传来张建军的声音:“李工,谢总请您去武汉质检。“ “这是要塌的!“他指着裂缝中渗出的黑色液体,“矿渣粉遇水膨胀...“ “所以需要专家处理嘛。“张建军笑着递过信封,厚度显示至少五万。见李卫国不接,突然变脸:“你女儿在荆州三中吧?听说保送清华了?“ 暴雨中,李卫国的手机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记忆卡放江豚观测点3号箱】。他望向正在撤离的质检车队,郑毅锋的检测仪正被装入扬帆集团的密封箱。 北京至武汉航线,同日夜 林振华在颠簸的飞机上攥紧公文包。邻座“乘客“第三次“不小心“碰翻他的茶水时,老人突然冲向卫生间,将u盘塞入假牙托槽。 舱门打开的瞬间,狂风裹着雨滴抽打过来。林振华看着没有登机桥的停机坪,和远处闪烁的“武汉扬帆通航“字样,突然对搀扶他的空乘说:“告诉谢一扬,92年汛期水位会到175米。“ 空乘耳麦里传来谢一扬的轻笑:“教授糊涂了,设计蓄水位才175。“ “所以溃坝时...“老人突然栽下舷梯,公文包散落的纸张被雨水冲成灰浆。 扬帆大厦顶层,深夜 谢一扬把玩着从林振华假牙里取出的u盘,投影仪正在播放真实检测数据。张铁柱机械臂展开成销毁装置:“要处理掉吗?“ “不,寄给水利部。“谢一扬将u盘插入特制机器,“把28.3改成48.3。“他望向窗外吞噬了无数真相的长江,对电话那头的周明远说:“明天开记者会,宣布三峡工程采用扬帆新型建材,强度超国标20%。“ 暴雨拍打着玻璃,仿佛千万冤魂在叩窗。江雾深处,7号坝段的裂缝正悄悄渗出浑浊的泪。 第178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黑洞 1991年10月7日,澳门横琴赌场vip区。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在猩红地毯上,谢一扬站在二楼的单向玻璃前,俯视着下方赌厅里的人群。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节奏与轮盘的转动完美同步。 “老板,马院长到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平板,屏幕上显示一个五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被两位旗袍美女引导进入专属电梯。 谢一扬嘴角微扬:“把''红玫瑰''包厢的温度调到22度,马世明有高血压,太热会影响他判断。“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谢一扬已经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他快步上前握住广东省高院副院长马世明的手:“马院长,久仰久仰!这次粤港澳司法交流研讨会能请到您,真是蓬荜生辉啊!“ 马世明推了推金丝眼镜,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包厢角落的轮盘赌台:“谢总客气了,我就是来学习澳门先进的...呃...法治经验。“ “正是正是!“谢一扬揽着马世明的肩膀走向赌台,“澳门在跨境法律执行方面确实走在前列。您看这张特制赌台——“他轻拍台面,“采用瑞士精密机械,每一局结果都经过公证处认证,具有完全法律效力。“ 马世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赌局和法律效力?“ 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呈上一份烫金文件。“这是我们与澳门特别行政区法院的合作协议,“谢一扬翻开文件最后一页,指着澳门高等法院的印章,“在''法律文化交流区''内达成的债务协议,可直接转化为跨境执行令。“ 马世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作为资深法官,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在澳门欠下的赌债,可以直接在内地法院申请执行。 “马院长要不要体验一下?“谢一扬已经将一叠筹码推到他面前,“十万港币的娱乐额度,就当是我们司法交流的小礼品。“ 马世明的手在筹码上方悬停了两秒,最终落了下来:“那就...玩两把。“ 谢一扬微笑着退到一旁,看着马世明在轮盘前坐下。他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启动''天平计划'',目标已入局。“ 三小时后,“红玫瑰“包厢的温度依然保持在22度,但马世明的额头已经布满汗珠。他面前的筹码堆从最初的小山变成了孤零零的几枚。 “马院长今天手气不太好啊。“谢一扬适时地递上冰镇毛巾,“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准备了法国空运的生蚝和82年拉菲。“ 马世明摘下眼镜擦了擦:“不...不用了,我该回酒店了。“ “当然可以。“谢一扬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然后仿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您刚才借的那三百万筹码...“ 马世明的脸色瞬间煞白:“什么三百万?我只玩了十万的额度!“ 谢一扬遗憾地摇摇头,示意张铁柱播放监控录像。画面中,马世明在连输几局后,确实签了一份借款协议。 “不可能!我当时喝多了,根本不记得签过这个!“马世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谢一扬依旧面带微笑:“马院长,根据《澳门特别行政区博彩法》第37条,在清醒状态下签署的借款协议具有完全法律效力。您看——“他指向录像中的时间戳,“签字时间是21:37,而您喝下第五杯马提尼是在22:15。“ 马世明双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三百万港币,相当于他二十年的工资总和。 “不过...“谢一扬突然话锋一转,“我们扬帆集团一向尊重司法系统。如果马院长愿意帮个小忙,这笔债务可以...重新安排。“ 马世明警惕地抬头:“什么忙?“ 谢一扬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案件卷宗:“下周一贵院要审理的珠海南湾土地纠纷案,原告方是我们扬帆的关联企业。“ 马世明快速翻阅卷宗,眉头越皱越紧:“这案子明显是你们伪造合同强占土地!证据链漏洞百出,按正常程序必输无疑!“ “所以才需要马院长的''专业指导''啊。“谢一扬又拿出一份文件,“只要您在终审判决后,将执行权交给''信达资产管理公司'',这三百万债务就一笔勾销。“ 马世明的手指颤抖着:“信达...不就是你们控制的空壳公司吗?你们想绕过法院直接执行!“ 谢一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马院长,您儿子在剑桥的学费很贵吧?听说他最近还交了个英国女朋友?“他递过一张照片,上面是马世明儿子与女友在奢侈品店购物的场景。 马世明的肩膀垮了下来:“你们...监视我家人?“ “只是关心。“谢一扬将钢笔塞进他手里,“签个字而已,对您这样的法律专家来说,解释判决理由不是轻而易举吗?“ 包厢里的空调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度。马世明盯着那份文件看了足足三分钟,最终在签名处落下了颤抖的笔迹。 “明智的选择。“谢一扬收起文件,“对了,下周澳门法院有个交流团要去广东,希望马院长能帮忙安排参观几家企业的...债务执行现场。“ 马世明猛地抬头:“你们还想公开炫耀这种勾当?“ “这叫司法透明化。“谢一扬笑着按下墙上的按钮,包厢一侧的幕布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隐藏的房间——里面摆满了监控设备和十几台正在运行的录像机。 “马院长今晚的表现已经被全程记录,“谢一扬轻声道,“不过只要您配合,这些录像永远只会是...司法交流的教学资料。“ 马世明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谢一扬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搀扶马世明:“马院长累了,送他回酒店休息。“ 凌晨两点,横琴赌场地下控制中心。 谢一扬站在巨大的电子屏幕前,上面显示着十几个监控画面——有法官在百家乐台前输得双眼发红,有官员在包房里与陪酒女亲热,还有几位检察官正在签借款协议。 “今晚收获如何?“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调出一组数据:“共接待内地司法系统人员9人,累计产生债务协议2300万港币,已转化执行权案件5起,预计可控制资产价值约8亿人民币。“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把马世明的录像单独存档,重点剪辑他谈论南湾案的部分。“他走向保险柜,取出一本厚厚的名册,“下周安排第二批,重点邀请最高院和银监会的。“ 突然,警报声响起。一个监控画面被放大,显示赌场入口处有几个生面孔正在接受安检。 “身份识别失败,“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其中一人面部特征匹配率87%,疑似广东省纪委调查员王振国。“ 谢一扬的笑容消失了:“关闭所有''特殊区域'',启动标准赌场运营模式。通知周明远,让他查查是谁批准了这次''调研''。“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到了地下车库,几个黑衣人正从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上搬下设备。 “反监听设备,“张铁柱的声音变得凝重,“他们是有备而来。“ 谢一扬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来得正好。把3号保险箱里的''特别礼物''准备好,明天亲自送给王振国的妻子。“ “那箱子里是...“ “他女儿在澳洲留学期间的不雅照,还有她在诊所的...堕胎记录。“谢一扬整理着袖口,“王振国是出了名的老古板,应该会很感激我们帮他''清理门户''。“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停顿了一下:“老板,廉政公署的车也出现在三个街区外。“ 谢一扬的手指停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两路人马同时出现?这不是巧合。“他快步走向电梯,“立刻转移所有录像资料,通知澳门警方我们发现了''可疑监听设备''。“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一眼监控屏幕。马世明正被扶上专车,而王振国已经带着人进入了赌场大厅。 “游戏升级了,“谢一扬对着电梯里的摄像头低语,“那就看看谁的筹码更多。“ 电梯开始上升,带着他回到灯火通明的赌场上层。在那里,轮盘依旧在转动,骰子仍在飞舞,而无数穿着光鲜的赌客们,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成为别人赌局中的一枚筹码。 第179章 汉正街的期货赌局 1991年10月9日,武汉粮油期货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红绿数字跳动得令人心慌。老李头攥着交易单的手在发抖,豆大的汗珠从灰白鬓角滚落。他盯着绿豆期货价格——每吨已经从三个月前的1200元飙升至2850元,而自己押上全部身家的做空单正在被系统强行平仓。 “不可能啊...“老李头喃喃自语,耳边传来交易所广播:“紧急通知:受长江水灾影响,国家粮油信息中心确认华中地区秋粮减产已成定局...“ “李叔!快撤单!“年轻经纪人的喊声淹没在鼎沸人声中。老李头恍惚看见电子屏上的数字突然跳涨到3020元,他双腿一软跪在大理石地面上,那张写着“李德贵,绿豆1911合约空单200手“的交易单飘落在地,被无数慌乱的皮鞋踏过。 三日前,武汉扬帆大厦88层 谢一扬的钢笔尖在日历上的“10月12日“画了个红圈。窗外长江如鎏金的缎带,货轮拖着长串运粮驳船逆流而上。他转身敲了敲投影幕布,上面显示着武汉周边十二个粮库的实时监控。 “各位,丰收的季节到了。“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会议室里坐着期货部、传媒部和物流部的负责人,每人面前都摆着密封档案袋。 期货总监徐明迫不及待拆开档案,倒吸一口冷气:“谢总,这...这太冒险了!“他抖出一叠仓单复印件,上面盖着“中央储备粮武汉直属库“的鲜红印章。 “去年长江水灾时,我救了周明远父亲一命。“谢一扬从雪茄盒取出古巴货,慢条斯理地修剪,“现在他分管省粮食局,这些仓单复印件只是开胃菜。“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成期货合约走势图,“三个月前布局的2万手多单,该收网了。“ 传媒部总监林艳翻开档案,里面是拟好的新闻通稿:《专家预测华中粮价将迎历史性上涨》,落款处赫然印着国务院农业发展研究中心某研究员的签名。“这专家...?“ “武大经济系退休教授,五百块润笔费。“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明天开始,我要江城所有早报头版都是粮荒预警。“ 物流部赵经理的档案里则是运输调度单——三十辆运粮车被标注“故障维修“,实际正藏在汉阳港集装箱码头。“谢总,真要截流湖北粮油集团的运输车队?“ “只是让它们晚到三天。“谢一扬的钢笔轻敲玻璃杯,“等价格冲到3000点,你们会感谢这三天。“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递来加密电话。谢一扬听完汇报,眼中精光暴涨:“刚收到消息,郑州商品交易所的绿豆库存数据被暴雨冲毁了。“他环视众人,“现在,谁能告诉我明天该怎么做?“ 次日清晨,武昌大东门菜市场 菜贩王婶发现不对劲时,粮油铺前已经排起长队。“咋回事啊?“她拽住匆匆跑过的粮店伙计。 “东北发大水!粮车都堵路上了!“伙计扛着两袋面粉挤进人群,“老板娘说今天开始限购,每人最多五斤!“ 王婶踮脚张望,看见粮价牌上的数字被擦掉重写——早籼米从0.48元涨到0.67元。穿工商制服的人正在和粮店老板争执,隐约听见“哄抬物价“、“查封“之类的字眼。她突然想起儿媳妇刚坐月子,慌忙掏出皱巴巴的钞票加入长队。 马路对面,戴鸭舌帽的年轻人按下快门,将这场面拍进胶片。他衣领别着的扬帆集团记者证在晨光中一闪而过。 同日午间,湖北人民广播电台 “本台记者报道,受持续暴雨影响,我国主要粮食产区出现不同程度减产...“收音机里的女声伴随着电流杂音,“农业专家提醒,居民应合理储备口粮...“ 粮库保管员老张啪地关掉收音机,转头对同事苦笑:“扯淡!我昨天刚盘过库,够全省吃半年。“他踢了踢脚边鼓囊囊的麻袋,“这绿豆还是去年陈货,都快生虫了。“ “少说两句。“同事紧张地瞄了眼监控,“新来的副主任是扬帆集团推荐的人,听说库里的质检报告都要重做。“ 老张皱眉翻开值班日志,发现昨日“库存检查正常“的记录被人用涂改液抹去,改成了“部分霉变需复检“。他正想争辩,仓库大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白大褂的陌生人拿着取样器走进来。 “我们是省粮油质检站的。“领头那人亮出证件,“接到举报说这批绿豆黄曲霉素超标。“ 老张眼睁睁看着他们专挑品相好的粮食取样,又往样品袋里掺入可疑的黑色粉末。“同志,这...“他刚开口就被同事拽到身后。 “您随便查!“同事点头哈腰地递烟,“我们库绝对配合检查!“ 白大褂们离开时,老张分明看见其中一人上了印有“扬帆质检“字样的面包车。 三日后,武汉粮油期货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数字像疯了一样跳动。绿豆1911合约突破3200元大关时,交易大厅响起一片绝望的嚎叫。穿红马甲的经纪人疯狂挥舞交易单,穿西装的基金经理抓着头发撞墙。 老李头瘫在塑料椅上,盯着自己爆仓的账户余额——六十八万三千元,那是他三代人经营的粮店全部资产加上高利贷。恍惚间他听见有人喊:“跳了!有人跳楼了!“ 人群涌向窗边。老李头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看见对面百货大楼天台上有小黑点纵身跃下。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尖叫声中,交易所广播突然切断了行情传输,变成刺耳的警报声。 “紧急通知!接上级指示,绿豆期货暂停交易!重复,绿豆期货暂停交易!“ 老李头浑浊的眼泪滴在交易单上。他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降压药,却发现药瓶早已空了。 同一时刻,东湖宾馆牡丹厅 水晶吊灯将香槟杯映照得如同琥珀。谢一扬举杯轻碰周明远的杯沿:“敬我们的粮食卫士。“ 周明远警服肩章上的三颗星微微发亮。他抿了口酒,压低声音:“今早的跳楼人数统计到37个,省里要求严查。“ “查什么?“谢一扬笑着展开《长江日报》,头版是他与副省长握手照片,标题是《扬帆集团紧急调运30万吨储备粮平抑物价》。“我们明明是稳定市场的功臣。“ 电视里正在播放央视新闻:“...国家发改委表示,当前我国粮食库存充足,所谓''粮荒''纯属谣言...“ “播给鬼看呢。“周明远冷笑,“跳楼的散户尸体还没凉透。“他忽然盯着谢一扬,“你早算准今天发改委要发通告?“ 谢一扬转动尾戒,那是用跳楼者抵押的金戒指熔铸的。“昨天下午三点,国务院常务会议结束那一刻。“他俯身打开笔记本,屏幕上是分时走势图,“我们在3208点全部平仓,三十秒后发改委辟谣的消息泄露,价格雪崩。“ 周明远瞳孔骤缩:“你买通了...“ “只是合理利用信息差。“谢一扬合上电脑,“就像您父亲那批被暴雨淋湿的储备粮,晒干了照样是优质资产。“他递过牛皮纸袋,“这是您在开曼群岛的基金账户,年化收益18%。“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周明远盯着纸袋看了三秒,突然问:“那个粮店老板...叫什么来着?“ “李德贵。“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他十五分钟前从交易所天台跳下,正好摔在您的奔驰车前一米。“ 谢一扬瞥了眼监控画面——鲜血正顺着车牌上“鄂a·“的数字往下淌。他轻轻摇晃香槟:“通知人事部,把跳楼名单整理成''高风险客户名单'',下次操作要避开这些心理承受力差的。“ 侍者端上法式鹅肝,银质餐刀划开细腻的肝酱,露出里面血丝般的纹理。谢一扬切下一块,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那三十车''故障''的粮食,明天该''修好''了。“ 周明远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已经安排铁路专列,走军粮通道直供北京。“ 两人相视一笑,刀叉碰撞声淹没在窗外渐弱的警笛声中。东湖水面泛起涟漪,倒映着江城灯火通明的天际线,宛如一场浮华至极的幻梦。 第180章 苏联军售的暗网交易 1991年10月11日,深夜,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暗网界面上跳动着加密竞拍信息——【t-80主战坦克(残骸),附原厂图纸与发动机技术参数,起拍价:5000万美元】。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显示,距离拍卖结束还剩23分钟,而当前最高出价已飙升至1.02亿。 “老板,伊拉克和伊朗的代理人都加了三次价。”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但叙利亚代表要求验货。”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玻璃杯底映出他眼底的冷光:“告诉他们,货物在缅甸克钦邦军事仓库,支持‘验尸不验货’。”他敲了敲键盘,投影切换成一段视频:锈蚀的坦克履带上隐约可见俄文编号,炮塔裂缝处却透出诡异的金属光泽——那是他命人用砂纸打磨后喷涂的仿旧漆。 “滴——”加密通讯器突然响起。缅甸军阀坤沙的副官在屏幕那头露出金牙:“谢老板,59式坦克准备好了,但苏联铭牌焊歪了。” “用火箭筒轰掉半边炮塔,谁还看铭牌?”谢一扬不耐烦地挥手,“记住,交货时让‘技术顾问’全程戴头套,一句俄语都不准说!” 凌晨3点,暗网拍卖倒计时5分钟 竞价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1.2亿美元。谢一扬眯起眼,确认买主是“沙漠之鹰”——一个为中东某王室服务的军火掮客。他按下确认键的瞬间,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警报:“cia特工沃森正在追踪ip,信号源距我们仅剩三个节点!” “调虎离山。”谢一扬冷笑,迅速启动备用服务器。几乎同时,暗网聊天框里弹出沙漠之鹰的留言:【48小时内交付,否则定金作废】。 “回复他,货轮已从仰光启航。”谢一扬转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枚印着克格勃徽章的钢印,“让坤沙在坦克舱里塞两具穿苏军制服的尸体,要烧焦的。” 10月13日,伊朗边境荒漠 沙暴裹挟着黄沙拍打在59式坦克的绿色装甲上——确切地说,是刷了沙漠迷彩的59式。谢一扬的“技术团队”早已将炮管口径数据篡改,焊接的爆炸反应装甲里填满了建筑泡沫。 沙漠之鹰的代理人哈桑用匕首刮开装甲漆层,脸色骤变:“这不是t-80!它的负重轮——” “因为这是苏联特供版!”戴头套的“工程师”厉声打断,故意操着带云南口音的英语,“你要看发动机?这里!”他猛地掀开舱盖,一股焦糊味扑面而来。驾驶舱内,两具“尸体”的苏军胸牌在高温中变形,身旁散落着伪造的切尔诺贝利辐射检测报告。 哈桑的卫星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王室顾问的咆哮。他盯着坦克履带上新刷的俄文编号(实为张铁柱用激光刻印机伪造),最终咬牙挥手。三辆满载美钞的越野车驶向沙丘后方,而谢一扬的缅甸货轮早已在阿拉伯海调头,船舱里还堆着二十套同样的“改装套装”。 深夜,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将1.2亿美元拆分成比特币流向暗网赌场,突然接到周明远的加密电话:“军情六处盯上了你的‘钢铁生意’。” “让他们查。”谢一扬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长江水汽扑面而来,“明天《简氏防务周刊》会刊登独家新闻,证据链直通伦敦黑市。”他挂断电话,瞥见张铁柱正在销毁59式坦克的设计图纸,忽然勾起嘴角:“留一份复印件,下次卖给非洲军阀。”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东湖深处,一艘锈迹斑斑的模型坦克缓缓沉入淤泥,炮管上“made in ussr”的钢印在雨水中渐渐模糊。 第181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滴血 1991年10月13日,武汉第三机床厂。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厂区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工人们举着横幅,上面用红漆刷着“保卫国有资产”“反对非法改制”几个大字。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工人坐在厂门口的水泥墩上,沉默地抽着烟,眼神警惕地盯着远处驶来的车队。 谢一扬坐在黑色奔驰的后座,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目光扫过那些愤怒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 “老板,厂里还有三百多号工人没签买断协议。”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一份名单,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红圈,“工会主席刘建国带头闹事,昨晚还组织人把财务室的账本锁了。” “锁账本?”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里抽出一份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市里已经批了破产清算,账本锁不锁有什么区别?” 他降下车窗,朝外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晨光中缓缓散开。远处,几辆印着“江城设备搬迁有限公司”字样的卡车缓缓驶入厂区,车身上还喷着“专业设备拆装”“政府指定合作单位”的字样。 “让他们动作快点。”谢一扬淡淡道,“今天之内,我要看到所有德国机床装上货车。” 厂区内,刘建国正带着一群工人堵在车间门口。 “大家别怕!他们没权利动我们的设备!”刘建国五十多岁,身材魁梧,声音洪亮,“这些机床是国家财产,他们凭什么拆走?!” 工人们群情激愤,有人抄起扳手,有人拎着钢管,死死挡在车间大门前。 就在这时,那几辆“设备搬迁”卡车停了下来,车门一开,跳下来二十多个身穿工装、头戴安全帽的壮汉。领头的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拎着一根橡胶棍,笑眯眯地走过来。 “各位师傅,麻烦让一让。”他语气轻松,像是真的来干活的,“我们是市里派来拆设备的,别耽误时间。” “放屁!”刘建国上前一步,怒目而视,“你们有批文吗?有手续吗?谁允许你们动厂里的设备?!” 墨镜男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刘建国面前晃了晃:“看清楚,破产清算通知书,市里盖的章。” 刘建国一把抢过来,仔细一看,脸色骤变:“假的!这公章不对!” 墨镜男的笑容瞬间消失,橡胶棍在掌心拍了拍:“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他话音未落,身后那群“工人”已经齐刷刷地从腰间抽出钢管、甩棍,甚至还有人从卡车底下拖出了几把明晃晃的砍刀。 工人们瞬间骚动起来,有人后退,有人怒吼着往前冲。 “跟他们拼了!” “保卫机床!” 谢一扬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这场闹剧。 车间门口已经乱成一团,钢管砸在肉体上的闷响、惨叫声、怒骂声混成一片。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实时传输着画面——几个工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抽搐;刘建国被三个壮汉按在地上,橡胶棍雨点般落在他背上;而那些“设备搬迁”人员已经冲进车间,开始拆卸那几台价值千万的德国进口数控机床。 “老板,警方那边已经打点好了。”张铁柱低声道,“至少半小时内不会有人来。”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车间最深处的那台五轴联动加工中心上——那是第三机床厂最后的宝贝,德国货,全国都没几台。 “那台机器,今晚必须运到深圳。”他淡淡道,“买家已经付了定金。” 半小时后,厂区门口的血迹还没干透,几辆卡车已经满载着拆解的机床部件扬长而去。工人们或躺或坐,满脸是血,眼神绝望。 刘建国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血,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市纪委的电话。 “喂?我要举报!武汉第三机床厂国有资产被非法侵占!对,就是扬帆集团!他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戴着皮手套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他的手机。 刘建国抬头,对上了一张笑眯眯的脸——是那个墨镜男。 “老刘啊,你儿子在武汉大学读大二吧?”墨镜男把玩着手机,语气轻松,“学机械的?挺有出息啊。” 刘建国的瞳孔骤然收缩。 墨镜男拍了拍他的脸,声音压得极低:“谢总让我带句话——你要是再闹,你儿子明天就会因为‘盗窃实验室设备’被开除,学籍档案里还会多一条‘涉嫌猥亵女同学’的记录。” 刘建国的脸色瞬间惨白。 墨镜男把手机塞回他手里,转身走向卡车,临走前还回头笑了笑:“对了,你老婆在人民医院当护士吧?最近医患纠纷挺多的,小心点。” 当天深夜,深圳某私人码头。 谢一扬站在集装箱前,看着那台五轴联动加工中心被吊装进一艘开往东南亚的货轮。 “买家验过货了?”他问。 张铁柱点头:“越南人很满意,又加了五十万美金。” 谢一扬笑了笑,转身走向奔驰车。夜风吹过,江面上泛起细碎的波纹,倒映着远处武汉的灯火。 “明天,武汉晚报会登一条新闻。”他拉开车门,语气轻松,“《第三机床厂破产清算顺利完成,职工安置方案获一致通过》。” 车门关上,引擎轰鸣,黑色的奔驰驶入夜色中。 而在他们身后,那艘货轮缓缓离港,甲板上的集装箱里,装着一家国企最后的血肉。 第182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炼金术 1991年10月15日,珠海拱北口岸。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谢一扬松开领带,望着横琴岛那片荒芜的滩涂地。潮水退去后裸露的礁石像腐烂的牙齿,几艘破旧渔船搁浅在泥滩上,船底附着厚厚的藤壶。 “就这种破地方,评估报告敢写五千一平?“后座的会计师老徐擦着汗,公文包里装着刚做好的《珠海横琴新区土地价值评估报告》。 谢一扬的皮鞋尖碾碎一只爬进车里的招潮蟹:“香港中环三十年前也是渔村。“他接过报告翻到第七页,手指在“土地增值潜力分析“的段落轻轻一划,“加上''粤港澳大桥规划辐射区''和''自贸区政策预期''这两条。“ 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由远及近。三辆奥迪停在滩涂边缘,珠海国土局的王局长小跑过来,西装裤腿沾满泥点:“谢总!您亲自考察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看地又不是看戏。“谢一扬把报告甩给王局长,“明天之前盖好章,大后天北京来的信托评审团要看到红头文件。“ 王局长翻开报告时眼镜滑到鼻尖。他盯着“评估单价:5000元\/㎡“的数字,喉结滚动两下:“这...这比实际挂牌价高了五倍啊...“ “啪!“ 谢一扬突然拍上车门。王局长吓得一哆嗦,报告掉进泥水里。张铁柱的机械臂精准捞起文件,液压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去年你小舅子走私的奔驰车,现在还停在香洲交警队吧?“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上面是王局长女儿在澳门葡京酒店玩百家乐的侧影,“小姑娘赌运不错,三天输了八十万。“ 王局长脸色瞬间惨白,掏出手帕猛擦额头:“我...我这就回去盖章!“ 潮水开始上涨,浪花吞没礁石的声响如同闷雷。谢一扬望着海平面,突然问:“老徐,信托基金封闭期设多久?“ “按行规要三年...“ “改成六个月。“谢一扬转身走向奔驰,“等韭菜长高了再割。“ 一周后,北京金融街威斯汀酒店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站在投影幕布前,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横琴新区地王项目“的区位图上。台下坐着三十多位信托经理,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正传阅着那份盖满红章的评估报告。 “各位领导请看,这片滩涂地距离规划中的粤港澳大桥仅800米。“谢一扬点击遥控器,幻灯片切换成ps过的效果图——荒滩变成了摩天大楼林立的金融区,“珠海市政府已书面承诺,明年三月前完成七通一平...“ 坐在第一排的国信信托副总突然举手:“谢总,这块地实际挂牌价才一千出头,您这评估价是不是...“ “李总果然专业。“谢一扬笑着按下蓝牙耳机,宴会厅大门应声而开。两个旗袍美女推着餐车进来,车上摆着二十多个黑绒首饰盒。 “一点伴手礼。“谢一扬亲手打开第一个盒子,里面是澳门葡京酒店的钻石会员卡,“凭这个可以免费入住总统套房三天,体验价值...唔,大概五十万?“ 信托经理们交换着眼色。谢一扬趁机给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臂立刻将准备好的认购协议分发给每个人。 “横琴地王信托基金,年化收益率18%,六个月封闭期。“谢一扬敲了敲话筒,声音突然低沉,“顺便提醒各位,下周深交所要试点''国债期货''...“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会场引爆。信托经理们清楚,谢一扬的“提醒“从来不是空穴来风。李副总第一个签完字,起身握手时低声道:“谢总,听说澳门新开了家水舞间秀场...“ “vip包厢给您留好了。“谢一扬拍拍他肩膀,“何鸿燊亲自作陪。“ 三个月后,珠海香洲区建设局 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会议室里的争吵声被雨声盖住大半。王局长把一叠投诉信摔在桌上:“这都第几批了?信托投资人围着市政府拉横幅!“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泡着凤凰单枞,茶香盖过了王局长身上的汗酸味:“雨季延误施工很正常。“ “可你那块地根本就没动工!“王局长指着窗外。透过雨幕,能看见横琴岛那片滩涂上连根钢筋都没有,只有几台生锈的挖掘机泡在积水里。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段澳门葡京酒店的监控录像——画面上国信信托的李副总正搂着两个洋妞狂饮香槟,桌上堆满筹码。 “李总昨晚输了两千万。“谢一扬合上电脑,“他说要用信托投资人的钱补窟窿。“ 王局长瞪大眼睛:“你...你把募集的五个亿全拿去澳门赌博了?“ “怎么能叫赌博呢?“谢一扬从公文包抽出《横琴新区气候分析报告》,指着“年降水量突破极值“的结论,“这叫不可抗力导致的投资失败。“ 暴雨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王局长突然抓起茶杯砸向墙壁,瓷片在谢一扬脚边炸开:“那些老百姓的养老钱怎么办!“ “嘘——“谢一扬竖起食指,“你听。“ 雨声中隐约传来警笛声。王局长脸色骤变,谢一扬却从容地整理领带:“省纪委的人应该到信访办了,你说他们先查土地评估造假...还是先查你女儿在澳门的赌债?“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递来震动中的手机。谢一扬看了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李总果然准时。“ 电话那头传来歇斯底里的哭喊:“谢一扬你他妈坑我!国信信托爆雷了!投资人要杀我全家!“ “冷静点。“谢一扬走到窗边,望着雨中模糊的横琴岛轮廓,“现在立刻买机票去柬埔寨,我的人会在西港接你。“他挂断电话,转头对王局长微笑:“你看,问题这不就解决了?“ 次日凌晨,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何鸿燊的雪茄烟雾在天花板形成诡谲的图案。谢一扬把玩着筹码,听着张铁柱汇报:“...国信信托已向警方报案,但李副总失踪前烧毁了所有交易记录。“ “让周明远给珠海警方打个招呼。“谢一扬把筹码扔进轮盘,“就说是普通经济纠纷。“ 何鸿燊突然用粤语说了句什么。翻译凑过来:“何先生说,您这招''地皮变赌资''比他的套路还狠。“ “彼此彼此。“谢一扬举起香槟杯,窗外澳门塔的霓虹倒映在酒液里,“对了,水舞间秀场那几个俄罗斯模特...“ 翻译听完耳语后脸色尴尬:“何先生说她们昨晚被输给泰国军阀了。“ 谢一扬大笑,杯中酒液晃动如血。他望向珠海方向,那里有三千多个信托投资人正挤在银行门口,等待永远不可能兑现的“18%收益“。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闪烁红光:“老板,武汉来电,第三机床厂工人集体上访到省委了。“ “告诉周明远,把带头闹事的儿子送进少管所。“谢一扬把香槟倒进何鸿燊的黄金烟灰缸,“顺便通知老徐,下周开始评估三亚的地皮。“ 筹码落盘的清脆声响中,澳门塔的灯光突然熄灭。暴雨再次降临,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无数人的哭喊,消失在漆黑的海面上。 第183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 1991年10月17日,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警报声刺破凌晨的寂静,红色警示灯将防爆门照得如同血染。谢一扬扯开领带,盯着全息投影上那行刺目的英文通告——【bis entity list update: changfei optical fiber】。美国商务部工业与安全局的标志在屏幕上闪烁,像一柄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老板,东京方面刚断供。“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上面是日本jsr株式会社的终止合作函,“他们连预付款都退回来了。“ 谢一扬的指尖划过屏幕,调出长飞光纤的生产数据。图表上代表光刻胶库存的红线已经跌入警戒区,最多再撑两周,价值三十亿的生产线就得停摆。 “朝鲜那边联系上了吗?“他转身走向保险柜,虹膜识别锁“咔嗒“一声弹开。 “金英哲少将开价是市场价的三倍。“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朝鲜军官的立体影像,那人满脸横肉,领章上挂着朝鲜人民军侦察总局的徽章,“但他保证能搞到日本信越化学的euv级光刻胶。“ 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一个铅封的钛合金匣子。匣盖掀开的瞬间,冷雾弥漫,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铀矿石样本——那是去年用t-80坦克图纸从朝鲜换来的“小礼物“。 “告诉他,再加两吨浓缩铀原料。“谢一扬“啪“地合上匣子,“但要先验货。“ 投影切换成朝鲜罗津港的卫星地图,一个红点正在码头闪烁。张铁柱放大画面:集装箱货轮“万景峰92号“的甲板上,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用盖革计数器检测铅盒。 “金少将发来确认视频。“机械臂弹出新画面——穿军装的男人举起一桶标着“shin-etsu“字样的金属罐,粘稠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是顶级光刻胶特有的金属光泽,做不得假。他抓起加密电话:“通知丹东老崔,准备接货。“ 三天后,中朝边境鸭绿江大桥。 秋雨将铁轨浇得锃亮,一列货运列车缓缓驶过界碑。车身上“俄罗斯铁路“的徽标已经斑驳,第三节冷藏车厢的温度显示器定格在零下15c——远低于聚酯切片的标准储存温度。 “老毛子查得严,只能走西伯利亚铁路。“鸭舌帽下,老崔的刀疤脸在蒸汽中若隐若现。他掀开篷布,露出标着“聚乙烯醇“的化工桶,“二十桶,每桶掺了五公斤光刻胶。“ 谢一扬用匕首撬开桶盖,指尖沾了点胶状物抹在试纸上。试纸立刻变成深紫色——纯度达标。他刚要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俄语喝令声。 “海关抽检!“老崔脸色骤变,猛地把桶盖按回去。 谢一扬闪电般掏出激光笔,朝冷藏车厢的控制面板射去。红光闪过,温度显示器数字开始疯狂跳动,从-15c骤降到-50c。警报声响起,白雾从车厢缝隙喷涌而出。 “聚酯切片冻坏了可不行。“谢一扬用俄语大声抱怨,同时给张铁柱使眼色。机械臂悄然伸向车厢底部,释放出预先准备的液氮。 俄罗斯海关人员走近时,整个车厢已经裹上厚厚的白霜。领头的官员刚摸到门把手就被冻得缩回手,咒骂着转身离去。 “这招能骗几次?“老崔擦着冷汗问。 “一次就够了。“谢一扬望向对岸,朝鲜哨兵的身影在雨雾中模糊不清,“下次换海参崴航线。“ 当夜,武汉东湖别墅地下室。 紫外线灯将无菌室照成幽蓝色,二十个培养皿整齐排列在防震台上。谢一扬戴着呼吸面罩,将走私来的光刻胶滴入标号1-10的器皿。剩下的十个器皿里,是林教授团队用苏联导弹燃料提纯的替代品。 “日本货的分辨率能达到3nm。“林教授指着电子显微镜图像,那些分子结构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我们的...勉强到28nm。“ 投影切换成两种光刻胶的性能对比图,红色曲线与蓝色曲线差距悬殊。谢一扬却盯着替代品曲线末端的上扬趋势:“比上周进步了5nm?“ “用了您从朝鲜带来的铀矿做催化剂。“林教授的声音突然压低,“但辐射超标三百倍...“ 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灯:“老板,暗网监控到cia更新了沃森特工的任务日志。“ 全息屏弹出加密文本:【目标确认进入丹东,疑似携带违禁品。行动代码:lens cleaner】。 谢一扬猛地攥碎手中的培养皿。蓝紫色胶体顺着指缝滴落,在防辐射地板上蚀出缕缕青烟。 “给金英哲发密电。“他甩掉手上的残渣,“下一批货改走北极航线。“ 一周后,楚河汉街的星巴克。 谢一扬坐在角落,面前笔记本播放着央视新闻:【长飞光纤宣布突破7nm光刻技术瓶颈,打破国外垄断...】。镜头扫过崭新的生产线,那些反应釜里装的其实是28nm的替代品。 “您的焦糖玛奇朵。“服务生放下杯子,杯垫下露出一角纸条。谢一扬用纳米喷雾一喷,隐形字迹显现:【沃森已抵汉,住万达瑞华2808】。 他抿了口咖啡,甜腻的奶油掩盖不了舌尖的苦涩。窗外,一个金发男子正对着长飞光纤的广告牌拍照,相机镜头反射着冷光。 谢一扬按下蓝牙耳机的加密频道:“让张铁柱准备''意外事故''预案。“他瞥见沃森转身走向地铁站,身影很快被人流吞没,“记得用朝鲜提供的那个放射性物质。“ 咖啡杯底,最后一滴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像极了那些在暗夜里跨越千山万水而来的、带着辐射警告的光刻胶。 第184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村庄 1991年10月19日,巴东县移民安置区。 夜色如墨,江风裹挟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吹过那片矗立在半山腰的“移民新村”。十栋灰白色的毛坯房孤零零地立着,窗户空洞,墙皮剥落,像一排被遗弃的墓碑。 谢一扬站在最外侧的屋子前,皮鞋碾过地上散落的建材废料,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抬头看了眼天空——无月,无星,只有几片厚重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会压垮这片虚假的村落。 “遥感卫星什么时候过境?”他问。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调出实时轨道数据:“两小时后,nasandsat-5,分辨率30米。” 谢一扬轻笑一声,抬脚踹开最近的房门。空荡荡的屋子里,水泥地上积了层薄灰,墙角堆着几捆发霉的稻草,是上次应付检查时临时铺的“床铺”。 “照片拍好了?” “都在这儿。”张铁柱展开全息投影,屏幕上立刻浮现出几十张“移民生活照”——老人坐在门前晒太阳,妇女在灶台边做饭,孩童追逐打闹……每张照片的角落都刻意露出半截崭新的门牌号:巴东县移民新村7栋、8栋、9栋…… 谢一扬眯起眼,指尖划过其中一张“老人在菜地浇水”的影像:“这老头是汉正街捡垃圾的王瞎子吧?给他五十块钱就肯摆拍?” “八十。”张铁柱纠正道,“他说要加钱买假牙。” 夜风突然变急,远处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谢一扬转身走出屋子,看见五辆罩着篷布的卡车正碾过泥泞的山路,朝村子驶来。 “货到了。” 卡车停稳后,篷布掀开,露出密密麻麻的“人影”——塑料模特,服装店淘汰的展示品,有的还穿着过时的碎花裙或中山装。几个工人跳下车,开始像布置战场一样把这些假人摆进各个屋子:灶台前放一个“做饭”的,床上躺两个“睡觉”的,门口再蹲个“抽烟”的…… “遥感卫星只能拍热力图和轮廓。”谢一扬随手掰正一个歪脖子的模特,“只要数量够多,在卫星眼里就是活人。” 工人们动作很快,不到一小时,十栋毛坯房就被塞满了“居民”。张铁柱操控无人机升空,红外镜头下的村落顿时“活”了过来——假人虽然没体温,但体内预埋的发热芯片模拟出37c的橘红色光点,从高空看,俨然是个炊烟袅袅的定居点。 “移民局的验收组明天上午到。”张铁柱收回无人机,“他们只带肉眼,不带卫星。” 谢一扬点点头,走向最后一辆卡车。车厢里堆着成箱的“生活道具”:破铁锅、旧被褥、甚至还有几笼活鸡活鸭。他抓起一只鸭子,捏着它的脖子晃了晃:“叫两声。” 鸭子惊恐地“嘎”了一声。 “挺好。”谢一扬满意地松开手,转头对工人下令,“把这些畜生赶进村里,再泼几盆馊水,要像住了半年以上。” 凌晨三点,一切布置完毕。 谢一扬坐在车里,看着卫星传回的实时图像——那个本应空无一人的山腰,此刻正“热闹”地闪烁着数百个代表生命迹象的光点。移民局的数据库里,这些光点对应着240户“已安置移民”,每户能套取5万元补偿款,合计1200万。 “北京来的审计组到哪儿了?”他突然问。 “还在宜昌查账。”张铁柱调出监控,“但有个实习生昨晚溜去县档案馆,翻看了原始征地记录。” 谢一扬眼神一冷:“名字。” “陈志明,22岁,武汉大学审计专业。” 车内的空气骤然凝固。谢一扬沉默片刻,突然笑了:“大学生啊……那他一定喜欢‘社会实践’。” 他按下车窗,朝外吐了口烟。烟圈在夜风中扭曲变形,像极了卫星图上那些虚假的光点。 “去武大找他的导师,就说扬帆集团赞助了个‘三峡移民调研课题’。”谢一扬弹飞烟头,火星划出一道弧线,坠入黑暗,“至于那位陈同学……让他去新村里住几天,体验一下‘移民生活’。” 引擎轰鸣,黑色奔驰碾过泥泞的山路。车后,那座“幽灵村庄”静静矗立,假人的塑料眼珠反射着冷光,仿佛在凝视江对岸真正的三峡工地——那里,大坝的混凝土正一天天浇筑升高,而谢一扬的谎言,也将随着水位一同上涨,永沉江底。 第185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利息 1991年10月21日,澳门葡京酒店。 水晶吊灯将赌场大厅照得如同白昼,却驱散不了角落里弥漫的绝望。张德贵瘫在百家乐赌台前,手指神经质地抽搐着,西装领口沾着威士忌的酒渍。三小时前,他还是东莞最大的制鞋厂老板;现在,他面前堆着的不是筹码,而是一叠签满他名字的借据。 “张老板,再借五十万翻本?“穿红色马甲的服务生俯身耳语,声音甜得像掺了蜜,“您可是vip,谢总特意交代给您最高额度。“ 张德贵浑浊的眼球动了动。他记得自己明明只借了二十万,怎么账单上变成了八十万?但赌台对面那个穿旗袍的女荷官又开始发牌了,鲜红的指甲划过绿绒台面,新一局已经开始。 “借!“他抓起钢笔,在空白处又签下名字。服务生微笑着抽走借据,转身时对角落里的黑衣壮汉使了个眼色。 二楼监控室里,谢一扬透过单向玻璃俯瞰着这场狩猎。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上面显示着张德贵的完整档案:四十二岁,东莞德贵鞋业董事长,厂房估值两千万,独女在英国留学。 “第几个了?“谢一扬抿了口红酒。 “今天第七个。“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按老板的规矩,输光现金的给三倍信用额度,输光额度的再放日息5%的''急救金''。“ 赌台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张德贵瘫倒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最后一张牌是黑桃a,他押的“闲“又爆了。黑衣壮汉们像嗅到血腥的鲨鱼般围上去,架着他往vip室拖。 “告诉财务部,“谢一扬放下酒杯,“把他女儿学校的资料准备好。“ vip室的隔音门关上瞬间,所有优雅假面都被撕下。张德贵被按在红木茶几上,脸颊贴着冰冷的大理石桌面。一个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慢条斯理地展开借据:“连本带利,三百二十万。“ “不可能!“张德贵挣扎着抬头,“我只借了一百五十万!“ 男人打了个响指。投影仪亮起,播放起张德贵签字的全过程——每次借贷时,摄像机都巧妙避开了具体金额。“澳门法律讲证据。“男人用借据拍打他的脸,“白纸黑字,法官会信谁?“ 张德贵突然扑向茶几上的水果刀。刀尖刚碰到喉咙,就被机械臂凌空夺下。张铁柱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起来,液压关节发出“滋滋“的声响。 “张老板别急。“谢一扬推门而入,皮鞋踩在散落的筹码上咔咔作响,“听说令爱在剑桥读金融?真是人才。“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英国某公寓的实时监控——穿睡衣的少女正在厨房煮咖啡。 张德贵的瞳孔骤然收缩。 “日息5%,十天翻倍。“谢一扬把手机塞进他口袋,“给你二十四小时筹钱。否则...“他凑近耳边轻声道,“非洲矿场缺会计,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工资够还利息。“ 当夜,东莞厚街镇。 德贵鞋厂的财务室灯火通明。张德贵翻遍保险柜,只凑出八十万现金。财务总监老林盯着电脑屏幕,突然倒吸冷气:“老板,公司账户被冻结了!“ 屏幕上闪烁着“法院财产保全令“的红字。老林颤抖着点开详情:一小时前,澳门某财务公司以“民间借贷纠纷“为由,申请冻结德贵鞋业所有资产。 “我们根本没借过...“老林的话戛然而止——文件附件里赫然是张德贵在赌场签的借据扫描件,经过ps处理后,借款金额变成了两千万。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张德贵刚接通,就听见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喊:“爸!他们闯进...“通话突然中断,变成忙音。 “张老板考虑好了吗?“电话那头换成谢一扬懒洋洋的声音,“刚接到消息,南非钻石矿有个会计职位空缺...“ 张德贵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次日正午,珠海拱北口岸。 张德贵拖着行李箱通过海关,脸上还带着淤青。两个黑衣人在出境大厅等着他,其中一人打开箱子验货——里面是德贵鞋业的全部股权文件。 “懂事。“黑衣人拍拍他的肩,“谢总安排令爱继续读书,只要你在矿场好好干...“他递上一张飞往约翰内斯堡的机票,“每周记得视频通话报平安。“ 当张德贵的背影消失在海关通道尽头,谢一扬正坐在澳门初级法院的调解室里。他对面的法官翻阅着案卷,金丝眼镜后闪着贪婪的光。 “证据链很完整。“法官合上文件,“根据《澳门民事诉讼法》第173条,可以确认这笔两千万的民间借贷合法有效。“ 谢一扬微笑推过一张支票:“辛苦黄法官周末加班。“ “应该的。“法官迅速将支票夹进法典,“不过被告已经离境,执行方面...“ “东莞厂房下周司法拍卖。“谢一扬起身整理袖扣,“刚好有家离岸公司感兴趣。“ 走出法院时,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最新报表:本月通过“赌场-高利贷-司法“链条转化的资产已达1.7亿,其中四成流入谢一扬控制的离岸公司。 “老板,十四k的人又在码头闹事。“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说我们抢了他们放贷的地盘。“ 谢一扬望向澳门塔的方向,那里正悬挂着某跳楼赌客的巨幅遗像——是十四k头马的小舅子。“告诉何先生,“他钻进奔驰车,“水舞间秀场需要新道具。“ 夜幕降临,葡京酒店顶层套房里,何鸿燊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阿扬,你这套''司法催收''比我的打手管用。“他吐出烟圈,“但吃独食不好吧?“ 谢一扬晃着红酒杯,窗外的霓虹在他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下周三亚的地皮项目,给您留三成干股。“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亮起德贵鞋厂的资产评估报告,“这种小生意,不过是开胃菜。“ 酒杯相碰的瞬间,楼下赌场又传来新一轮的欢呼与哭喊。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将今日第七份“自愿抵债声明“扫描入库。文件末尾,某个刚输掉纺织厂的温州商人正用带血的手指按下手印。 第186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链 1991年10月23日,武汉阳逻港。 江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海关监管区,谢一扬的皮鞋踏过三号泊位潮湿的地面,身后跟着二十辆印有“长江电子“标识的集装箱卡车。浪花拍打着万吨货轮“荣昌号“的钢铁船身,吃水线附近附着着层层叠叠的藤壶,像无数张贪婪的小嘴。 “这批彩电的序列号都处理好了?“谢一扬接过张铁柱递来的平板,屏幕上滚动着五千台“长江牌“彩电的出厂编码。机械臂弹出的全息投影里,每个编码都对应着深圳华强北市场的翻新机——那些贴着索尼商标的二手显像管,此刻正安静躺在集装箱里等待变身“出口创汇产品“。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香港永昌贸易的信用证已到账,离岸公司做了三重背书。“液压关节转动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就是海关那边...“ 谢一扬突然抬手。三十米外的查验平台上,穿制服的海关科长正用探测仪扫描某个集装箱。x光图像投映在监控屏上,本该是整齐排列的电视机轮廓,此刻却显示出蜂窝状的杂乱阴影。 “三号箱装的什么?“谢一扬眯起眼。 “砖头。“张铁柱的机械臂调出装货记录,“按您吩咐,每十个货柜混装一个砖头箱。“ 海关科长的对讲机突然响起,谢一扬同步监听着频道里的电流杂音:“...三号箱异常,申请开箱查验...“ 江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谢一扬按下蓝牙耳机:“老周,该你出场了。“ 监管区铁门应声而开,穿税务制服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腋下夹着皱巴巴的公文包。他额头上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紫红色,像块永远擦不掉的污渍。 “谢总!“老周喘着粗气递上文件,“这是省国税局特批的出口退税绿色通道批文,但王处长说要亲眼见见货...“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抽出信封,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一划。老周瞥见里面露出的澳门葡京酒店筹码,喉结滚动两下。 “告诉王处长。“谢一扬把信封塞进他公文包,“这批彩电是给非洲儿童的教育捐赠,耽误了船期,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要发公函问责的。“ 老周小跑向查验平台时,谢一扬转身走向货轮舷梯。甲板阴影里站着个穿船长制服的男人,帽檐压得很低,脖子上有道蜈蚣状的疤痕。 “索马里海盗最近很活跃啊,陈船长。“谢一扬望着江面上盘旋的江鸥,“听说上个月有艘船在亚丁湾被劫,集装箱全沉了?“ 陈船长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只要保费到位,我的船能在百慕大三角沉三次。“ 他们身后突然爆发争吵。查验平台上,海关科长正把探测仪摔在桌上:“这明明是砖头!“老周却挥舞着红头文件,唾沫星子飞溅:“...特事特办懂不懂?耽误了中非友谊你负得起责吗!“ 谢一扬的皮鞋踏上舷梯的瞬间,蓝牙耳机里传来张铁柱的机械音:“老板,报关员小吴到码头了。“ “让他去喝那瓶加了料的矿泉水。“谢一扬头也不回地吩咐,“精神病发作需要前兆。“ 货轮汽笛鸣响时,监管区突然骚动起来。穿海关制服的年轻人踉跄冲上栈桥,手里挥舞着撕碎的报关单,白纸片像雪片般落入江水。他双眼赤红,突然扯开制服露出胸膛,用指甲在皮肤上抓出血痕。 “我是电子幽灵!“小吴的尖叫压过汽笛声,“代码在吃我的脑子!“ 海关科长冲过去制止时,年轻人纵身跳入长江。浑浊的浪花吞没他之前,谢一扬清楚看见他嘴角诡异的微笑——那是十万现金和一栋珠海公寓换来的表演。 三天后,香港葵涌货柜码头。 暴雨冲刷着“荣昌号“的甲板,谢一扬站在中环某写字楼的落地窗前,透过望远镜看着货轮缓缓靠岸。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模糊了那些标着“精密仪器“的集装箱轮廓。 “海关抽检概率已降至0.3%。“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统计图,“过去三个月我们出口的五千台''彩电'',实际只有十五台被开箱查验。“ 谢一扬的指尖划过平板,调出离岸公司账户流水。屏幕上数字跳动,最终定格在1.72亿——这是虚开出口发票骗取的退税款,相当于每台根本不存在的彩电,都从国库里挖走三万四千元。 “永昌贸易的林总来催货了。“张铁柱切换监控画面,显示码头办公室里的港商正焦躁地看表,“他付了真金白银买这批''彩电''...“ “给他看仓库火灾新闻。“谢一扬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亮起《文汇报》头版:葵涌码头某仓库昨夜失火,疑似电路老化。配图里浓烟滚滚,隐约可见“长江电子“的招牌。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谢一扬接通后,传来老周带着哭腔的声音:“谢总!国税局突然要复查上季度出口数据...“ “慌什么。“谢一扬望着窗外货轮开始卸货,“让王处长去澳门散散心——他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输两百万的事,纪委应该很感兴趣。“ 挂断电话,他忽然眯起眼。望远镜的视野里,几个穿海事制服的人正登上“荣昌号“,他们手里的检测设备闪着不寻常的蓝光。 “那是香港海关的辐射探测仪。“张铁柱的机械眼急速变焦,“那批从朝鲜运来的光刻胶有微弱辐射...“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起加密电话拨通陈船长的号码,却听见忙音。货轮甲板上,穿制服的人已经围住某个集装箱,手持切割机溅起刺目的火花。 “启动b计划。“谢一扬的声音像淬了冰,“让葵涌码头''意外''漏油。“ 五分钟后,货轮底舱突然传来爆炸声。黑色原油从船体裂缝喷涌而出,瞬间污染了整个泊位。海事人员慌忙撤退时,谢一扬看见陈船长悄悄比了个ok手势——那个被盯上的集装箱里,装的本来就是砖头。 “辐射源是幌子。“谢一扬突然笑了,“林总果然和香港海关有勾结。“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新画面:林总正在码头办公室通电话,表情从震惊变成绝望。他身后,两个黑衣人已经堵住了出口。 “告诉十四k的人。“谢一扬整理袖扣,“我要林总亲自体验''电子幽灵''的滋味。“ 暴雨愈烈,雨水冲刷着码头上的油污,形成诡异的彩虹色漩涡。谢一扬转身离开窗前,桌上平板显示着国税局最新通知:出口退税绿色通道延期三个月。 而在长江入海口,某艘载满砖头的货轮正驶向公海。甲板下的暗舱里,五千台翻新彩电静静躺着,机身上“中国制造“的标签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第187章 国债的跨国追凶 1991年10月25日,伦敦苏格兰场总部地下三层。 凌晨三点的档案室里,警司理查德·莫里斯捏着发酸的鼻梁,荧光屏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显示器上,巴林银行破产案的卷宗正一页页自动翻动——本该在1995年才被发现的12亿英镑亏空,此刻正以二进制代码的形式,从1989年的交易记录里渗出毒液。 “见鬼...“理查德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光标停在一串异常数字上:327国债期货合约,交割价148.5元,交易时间1991年3月19日23:59:59。这个时间戳让他的咖啡杯僵在半空——伦敦与上海有八小时时差,那时中国交易所早已闭市。 “警司!“技术员突然撞开门,金丝眼镜歪在汗湿的脸上,“数据库正在被篡改!我们备份的原始文件——“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扭曲。理查德扑向主机,却看见那串关键时间戳像被橡皮擦抹去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符合交易所规则的15:00:00。整个档案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显示器同时弹出猩红警告框: 【国家级机密档案查阅权限已冻结】 同日清晨,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的钢笔尖悬在《巴林银行股权转让协议》上,墨水滴落处正好盖住“1英镑象征性收购“的条款。窗外长江雾气弥漫,二十三层楼下的车流声被防弹玻璃过滤成模糊的嗡鸣。 “苏格兰场重启调查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伦敦警方的内部通讯记录在空气中浮动,“他们追踪到万国证券的跨时区交易漏洞。“ 钢笔尖突然戳穿纸面。谢一扬盯着投影里那份本应被销毁的原始交割单——上面清楚显示着管金生与他的匿名账户在闭市后的对敲记录。这份文件三年前就该和万国证券的服务器一起葬身黄浦江底。 “尼克·里森到哪儿了?“谢一扬突然问道。 投影切换成新加坡监狱的监控画面:那个未来会被称为“魔鬼交易员“的英国青年,此刻正蜷缩在牢房角落啃指甲。历史在这里出现分叉——本应在1995年搞垮巴林银行的里森,因为谢一扬的提前操作,早在1989年就因“挪用公款“入狱。 “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甩出钢笔,墨迹在协议上晕染成狰狞的爪形,“顺便告诉cia的朋友,苏格兰场的服务器需要一次''反恐演练''。“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红光。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预警:“伦敦那边触发了我们埋在数据库的蜜罐程序,黑客小组正在反向追踪。“ 谢一扬轻笑一声按下遥控器。整面幕墙变成实时监控屏——二十个穿西装的华人正潜入苏格兰场隔壁的电信大楼,他们手提箱里的设备与三个月前珠海某军工实验室失窃的“量子信号干扰器“如出一辙。 伦敦时间上午9:15,苏格兰场证物室。 理查德警司的警徽在金属探测仪前剧烈震动。他盯着突然出现的黑色手提箱,箱体上烫金的“i“字母让他后颈汗毛倒竖——这家国际商业银行去年刚因洗钱案被查封。 “这不是我们的证物...“他的喃喃自语被破门声打断。反恐特勤组的冲锋枪齐刷刷对准他胸口。 “莫里斯警司涉嫌泄露国家网络安全密钥。“为首特工亮出逮捕令,落款赫然是内政大臣签名,“请配合我们调查''中国黑客入侵事件''。“ 理查德被按倒在地时,眼角瞥见技术员正将那个神秘手提箱接入主机。显示屏闪过一串中文代码——武汉光谷量子技术实验室测试版v1.2——随即整个证物室的电子锁集体失灵。 北京时间午后,扬帆集团数据中心。 谢一扬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飞舞,三百公里外的上海证券交易所原始数据库正被植入伪造的327国债交易日志。屏幕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伦敦金融城备份服务器】。 “有意思。“谢一扬眯眼看着那个1991年还不该存在的云存储节点,“看来巴林银行提前准备了棺材本。“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变形为信号接收器:“老板,苏格兰场证物室的监控恢复了。“ 投影画面里,理查德警司正被押进审讯室。而那个神秘手提箱已被打开,露出印有谢一扬指纹的c4炸药——这是上周澳门赌场vip室交易的“纪念品“。 “启动''伦敦桥''计划。“谢一扬将咖啡泼向主机,电流爆裂声中,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起1990年珠海某酒店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与理查德警司长相酷似的男子,正将装满现金的公文包递给i银行高管。 伦敦时间午夜,泰晤士报编辑部。 值班主编盯着传真机吐出的照片浑身发冷:苏格兰场高级警司与恐怖分子把酒言欢,背景里的日历显示拍摄于巴林银行破产前一周。更惊悚的是照片边缘——那家酒店早在1988年就被谢一扬名下的建筑公司炸毁重建。 “明早头版。“主编对排版员嘶声道,却没发现办公室的烟雾报警器正闪烁着异常红光。打印机突然自动运转,吐出一张1995年才会刊发的《尼克·里森自述》手稿复印件,其中被红笔圈出的段落正描述“某中国商人教唆其篡改系统时间“。 武汉东湖别墅,凌晨4:20。 谢一扬站在保险柜前,指尖抚过那枚从英国皇家造币厂流出的金质警徽。柜内全息投影仪正在循环播放一段视频:1993年圣诞夜,某位内政大臣在澳门赌场豪赌的4k高清影像。 “告诉珠海那边。“他对着黑暗吩咐,“把''伦敦桥''的混凝土标号提高三级——苏格兰场的调查组,最喜欢在桥上看风景。“ 窗外传来货轮汽笛声,长江水雾中隐约可见“荣昌号“的轮廓。这艘刚完成“彩电骗税“任务的货轮,此刻正装载着二十吨特殊建材驶向上海。它的吃水线比平时低了整整两米,因为货舱底部那批印着“皇家御用“的钢构件,实际是武汉钢厂用苏联t-80坦克废料熔铸的劣质品。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最后一条伦敦快讯:《泰晤士报》总部因“电路老化“引发火灾,涉及巴林银行报道的所有电子档案均告焚毁。 谢一扬轻笑一声拉上窗帘,保险柜缓缓闭合时,那枚警徽上的女王头像正巧被夹断脖颈。 第188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秀 1991年10月27日,武汉钢铁厂。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厂区上空笼罩着一层灰白的雾霭。谢一扬站在厂区中央的高炉平台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俯瞰着脚下蚂蚁般忙碌的人群。 “都安排好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液压关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提前三天停产清扫,所有设备表面抛光打蜡,连螺丝钉都换了新的。检查组十点到,按您的吩咐,从劳务市场雇了三百个临时工,培训了一晚上怎么装老工人。” 谢一扬轻笑一声,目光扫过远处正在擦拭高炉外壳的“工人”——那些人穿着崭新的工装,动作却僵硬得像提线木偶,连扳手都拿不稳。 “告诉他们,待会儿谁要是露馅,全家滚去山西挖煤。” 张铁柱点头,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国务院安检组的行程安排:“这次带队的是冶金部的刘司长,去年在鞍钢查出过重大隐患,不好糊弄。” “刘司长?”谢一扬眯了眯眼,“他儿子是不是在英国留学?” 机械眼红光一闪,调出一份档案:“伦敦政经学院,上个月刚在赌场欠了二十万英镑。” 谢一扬终于点燃了香烟,烟雾在晨雾中缭绕:“给何先生打个电话,让他‘照顾’一下这位小刘同学。” 上午九点五十分,十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入武钢厂区。 谢一扬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笑容满面地迎上去:“刘司长,舟车劳顿,辛苦了!” 刘司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鬓角微白,眼神锐利如鹰。他淡淡地握了握手,目光却直接越过谢一扬,扫向厂区深处:“谢总,武钢是国家的重点企业,安全生产马虎不得。” “那是自然!”谢一扬侧身引路,“我们武钢一直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去年还被评为‘全国安全生产标兵单位’。” 刘司长不置可否,径直走向高炉区。 厂区内,临时工们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有人拿着扳手装模作样地拧螺丝,有人对着仪表盘指指点点,甚至还有几个“老工人”蹲在角落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显然是刚摆好的道具。 谢一扬眼角余光瞥见刘司长的眉头微皱,立刻递上一份文件:“刘司长,这是我们近三年的安全生产记录,零事故,零隐患。” 刘司长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停下:“这个月三号,高炉三区的温度传感器报警,记录上写的是‘误报’?” 谢一扬面不改色:“确实是误报,当天检修后确认传感器线路老化,已经更换了。” 刘司长合上文件,突然转身走向高炉控制室。 控制室里,几个“技术员”正对着电脑屏幕“认真工作”,见有人进来,立刻起身敬礼。刘司长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调出最近三天的操作日志——屏幕上一片空白。 “系统故障?”他冷冷地问。 谢一扬微笑:“昨晚刚升级了新系统,日志还没同步。” 刘司长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对身后的安检组挥了挥手:“拆开高炉三区的检修面板。” 谢一扬瞳孔微缩。 张铁柱的机械臂无声地弹出,指尖在蓝牙耳机上轻点了一下。 十分钟后,检修面板被撬开,露出里面崭新的螺栓和锃亮的管道。刘司长弯腰检查了一番,竟没发现任何问题。 谢一扬站在一旁,笑容不变:“刘司长,您看,我们武钢的设备都是按最高标准维护的。” 刘司长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谢总,你们确实‘准备’得很充分。” 他特意加重了“准备”二字,谢一扬却假装没听懂,热情地邀请道:“午饭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下午三点,检查组终于离开。 厂区大门刚关上,谢一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转身走向高炉区,声音冷得像冰:“谁负责三区的检修面板?” 一个工头战战兢兢地站出来:“谢、谢总,按您的吩咐,我们连夜换了新零件……” 谢一扬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工头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新零件?”他弯腰揪住工头的衣领,“刘司长差点把面板拆了,里面要是没东西,他当场就能把我送进纪委!” 工头脸色惨白:“我们……我们确实换了……” 谢一扬松开手,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高炉三区的实时监控——面板内部,本该老化的管道被临时焊上了一层新金属,而旧管道的裂缝被厚厚的防锈漆掩盖,漆还没干透。 “给你半小时。”谢一扬点了根烟,“把三区的高炉停了,彻底检修。” 工头连滚带爬地跑去安排。 傍晚六点,夕阳将厂区染成血色。 谢一扬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张铁柱的汇报:“三区的高炉已经停火,但温度降得太慢,至少需要八小时才能冷却到检修标准。” 他皱了皱眉:“检查组明天才走,今晚必须修好。”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了闪:“如果强行降温,可能会损伤炉体。” 谢一扬冷笑:“炉体坏了可以换,刘司长杀个回马枪,我们都得完蛋。” 深夜十一点,厂区寂静无声。 高炉三区,十几个工人正用高压水枪强行给炉体降温。蒸汽弥漫中,金属外壳发出“咔咔”的怪响,像是随时会崩裂。 突然,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划破夜空—— “炉体裂了!快跑——!” 工人们丢下水枪四散奔逃。下一秒,炽红的钢水从裂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最近的三人。惨叫声中,高炉像被引爆的炸弹,轰然炸裂!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醒了整个武汉。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楼,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面无表情地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 “武钢出了点小事故。”他淡淡道,“九个人,消息压住。”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周明远的声音传来:“《长江日报》已经收到消息了。” 谢一扬轻笑:“那就让他们登明天的头版——‘武钢安全生产再创佳绩,国务院检查组高度赞扬’。” 挂断电话,他转身看向张铁柱:“把死者的家属‘请’来,每人十万,签保密协议。” 机械眼红光闪烁:“如果有人闹呢?” 谢一扬望向窗外,火光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 “那就送他们去矿难现场,和亲人团聚。” 第189章 光谷的商标战争 1991年10月29日,北京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 谢一扬的皮鞋踏过大理石走廊时,两侧办公室的交谈声骤然低了下去。他身后跟着两名穿检察官制服的年轻人,胸前的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那是周明远从最高检“借调”来的特别助理。 “谢总,这是最后一道程序了。”商标局副局长老徐擦着汗递上文件,档案袋上烫金的“绝密”二字被他手指蹭得模糊,“华为和中兴的商标初审公告期刚过,今天就能下发注册证……” 谢一扬用钢笔挑开档案袋,扫过那沓盖满红头章的文书。文件上“华为技术有限公司”“中兴通讯股份有限公司”的企业名称被刻意缩小,而“扬帆实业集团”的注册商标申请却用加粗字体标注,附页里还夹着深圳某打印店伪造的《商标使用在先证明》。 “任正非派人来申诉过?”他忽然问道。 老徐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上周来了个律师团,拿着1987年的商标使用证据……”话音未落,谢一扬身后的“检察官”突然咳嗽一声,老徐立刻改口,“当然,那些材料不符合《商标法》第32条形式要件!”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争吵。一个穿灰西装的男人正被保安拦在电梯口,他举着文件夹大喊:“我是华为的法律顾问!我们有充分证据证明扬帆集团恶意抢注——” 谢一扬轻笑一声按下蓝牙耳机。三秒钟后,男人的手机铃声刺耳响起。他接听后脸色瞬间惨白,文件散落一地,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消防栓玻璃门。 “任总刚收到深圳税务局的稽查通知。”谢一扬弯腰拾起一份《华为商标使用历史公证书》,指尖在火漆印上轻轻一刮,封蜡便碎成粉末,“顺便告诉他,龙岗工厂的消防验收报告……在我这里。” 老徐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知道那份报告意味着什么——去年深圳葵涌大火烧死六十人的黑幕,就藏在消防验收的贿赂记录里。 同日中午,深圳华为总部。 任正非将茶杯重重砸在会议桌上,褐色的茶渍溅在商标争议答辩书上。玻璃窗外,研发中心的工程师们正忙着拆卸设备标签——根据上午收到的《商标侵权警告函》,所有印有“华为”字样的产品必须立即停产。 “谢一扬注册的是第9类电子通讯设备商标。”法律总监声音发颤,“我们的交换机、路由器……全在保护范围内。” 财务总监突然摔了计算器:“他开价多少?” “五百万美元授权费,或者……”法律总监咽了口唾沫,“交出深圳研发中心20%股权。” 会议室死寂中,任正非缓缓展开一张传真。纸上印着武汉中院的《财产保全裁定书》,扬帆集团已申请冻结华为银行账户,理由是“避免侵权损失扩大”。 “找北京的关系。”任正非突然撕碎裁定书,“工信部、商标评审委员会,哪怕捅到国务院!” 法律总监却惨笑着推过一份《法制日报》——头版刊登着《最高检督办重大商标侵权案》,配图里谢一扬正与某位副检察长握手,背景是“保护知识产权”的横幅。 下午三点,武汉东湖别墅。 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影出全国地图,二十三个红色光点标记着“华为”“中兴”的办事处所在地。液压关节转动时带起细微的电流声:“深圳法院已受理我们的诉前禁令申请,但郑州分公司有当地保护……” “让周检启动b方案。”谢一扬漫不经心地擦拭一枚铜质公章,印文是“国家商标局档案专用章”的仿制品,“今晚零点前,我要看到华为在河南的销售数据清零。” 机械眼突然闪烁警报红光:“中兴派了谈判代表到武汉,带了央视记者。” 谢一扬挑眉看向监控屏。画面里,中兴副总裁正举着1985年的《商标注册证》在扬帆大厦前台抗议,央视摄像机却只拍摄他愤怒的表情,刻意避开证件特写。 “告诉保安。”谢一扬按下销毁键,监控画面瞬间雪花纷飞,“接待贵宾要用‘特殊通道’。” 傍晚六点,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中兴副总裁的西装被冷汗浸透,他面前的长桌上摆着三样东西:一份五百万美元的授权协议,一摞中兴通讯偷税漏税的“证据”,以及……他女儿在澳洲留学宿舍的实时监控截图。 “侯总考虑好了吗?”谢一扬用裁纸刀划开信封,里面掉出几张照片——武汉长江大桥下,某个酷似侯总的中年男子正将文件袋递给日本商人,“1990年你们向nec出售程控交换机技术的事,专利局应该很感兴趣。” 侯总的手指在协议上颤抖:“当时是合法技术引进……” “当然合法。”谢一扬突然将照片扔进碎纸机,“就像我合法注册的商标一样。” 碎纸声戛然而止时,张铁柱拎着汽油桶走进来。刺鼻的液体浇在角落的档案柜上,侯总这才发现柜子里堆满了华为和中兴的原始商标申请文件——那些本该躺在商标局档案室的绝密资料,此刻正浸泡在汽油里。 “其实我很好奇。”谢一扬点燃打火机,火苗在他瞳孔中跳动,“如果这些文件‘意外’烧毁,商标局会以什么为依据确权呢?” 火把划出抛物线的前一秒,侯总抢过钢笔签下了协议。 深夜十一点,国家商标局档案室。 老徐盯着燃烧的档案柜,手里攥着谢一扬送的劳力士。火势顺着油迹蔓延,最先吞噬的是1985-1988年的商标原始登记簿——那里记录着华为“菊花标”和中兴“zte”商标的最早使用证据。 “徐局,消防系统……”秘书刚开口就被打断。 “故障检修。”老徐机械地重复着谢一扬教他的台词,“按《档案法》规定……烧毁的商标以最新注册证为准。” 火光映红了墙壁上的《商标审查标准》,其中第三十二条被汽油浸透的纸页上,墨迹正渐渐晕染成一片混沌:“……恶意抢注他人使用在先商标的,应予以撤销。” 次日清晨,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 法官敲响法槌时,华为律师团集体起立。他们准备了三百页的答辩材料,包括1987年的产品照片、早期报纸广告甚至邮电部的采购文件。 “原告扬帆集团主张其对‘华为’商标享有专用权。”审判长翻动着案卷,“被告华为公司,你们提交的在先使用证据呢?” 首席律师激动地举起档案袋:“我们已向商标局申请调取原始档案——” “被告律师请注意。”审判长突然打断,“商标局昨夜发生火灾,1988年前的所有档案均已焚毁。” 法庭哗然中,谢一扬的代理律师微笑着呈上新证据:一份盖有“国家商标局”公章的《商标注册簿补录证明》,上面清晰记载着“华为”商标于1991年3月由扬帆集团首次注册。 “基于现存唯一合法证据。”审判长扶了扶眼镜,“本院认定原告商标权有效。” 华为律师愤怒地摔了文件夹:“这是伪造的!我们要求笔迹鉴定——” 法槌重重砸下:“休庭!双方自行协商和解。” 同日中午,深圳华为总部天台。 任正非挂掉电话时,狂风掀起他稀疏的头发。法律总监跪在地上痛哭——最高人民法院刚驳回他们的再审申请,而工信部的“调解意见”已经下达:要么接受扬帆集团的专利交叉许可协议,要么失去国内市场准入资格。 “谢一扬给了最后通牒。”财务总监递上平板,屏幕显示着境外银行账户流水,“他在开曼群岛注册了‘华为国际’和‘中兴环球’,如果我们不签协议……明天这些空壳公司就会向全球发起侵权诉讼。” 任正非望向楼下,税务局和消防局的稽查车已包围大厦。更远处,深圳电视台的转播车正架起摄像机,准备拍摄“民族企业服从知识产权裁决”的正面报道。 “给他研发中心15%的股权。”任正非突然笑了,笑声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但告诉他……华为的商标,永远印在中国人的骨头上。” 傍晚,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把两份股权证书扔进保险柜,与苏联坦克图纸和三峡大坝质检报告锁在一起。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华为与中兴的全年营收数据正被重新计算,扬帆集团的“知识产权收益”栏暴涨至47亿元。 “老板,周检说最高检要查商标局火灾。”机械眼闪烁着警告红光,“老徐扛不住审讯。” 谢一扬按下遥控器,幕墙玻璃变成监控屏——画面里老徐正从武汉长江二桥上一跃而下,怀里紧抱着那块劳力士。镜头拉远,桥墩上“国家知识产权战略示范基地”的铜牌在夕阳下泛着血光。 “告诉周明远。”谢一扬抿了口红酒,“该给商标局换块新牌子了。” 第190章 南巡遗产的债务转移 1991年10月31日,珠海西区填海工地。 暴雨如注,谢一扬的劳斯莱斯银刺碾过泥泞不堪的施工便道,车轮卷起的泥浆在车门上溅出狰狞的爪痕。挡风玻璃上的雨刷疯狂摆动,却怎么也刷不尽那些从填海区裂缝里渗出的黑水——那是混着医疗废弃物的放射性淤泥,此刻正像溃烂的脓疮般从地底翻涌而出。 “老板,工人们开始砸售楼处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穿透雨幕,红外成像显示三百米外的人群正用钢筋撬开“大湾区示范园区“的镀金招牌。他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今日第七家要求提前赎回理财产品的银行:“建设银行珠海分行刚刚宣布冻结我们账户。“ 谢一扬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出沉闷的节奏。车窗外,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在狂风中轰然倒塌,“谢一扬主席亲临开盘盛典“的字样浸泡在污水中。三个月前,这里还是全国媒体争相报道的“改革开放标杆“,现在却成了吞噬两百亿资金的金融黑洞。 “给周明远打电话。“他突然按下隔音玻璃,“就说''台风要登陆了''。“ 珠海市政府会议室,同日中午十二点 财政局长老陈的茶杯在桌面上剧烈震动,茶水溅湿了摊开的《债务重组方案》。投影仪将谢一扬的财务数据投在墙上,那些用红色标注的数字像血一样刺眼:已售地皮面积不足规划20%,银行贷款逾期87亿,民间集资违约113亿。 “谢总,这个窟窿就是把珠海财政全填进去也不够!“老陈的秃顶渗出油汗,“昨天省里已经派工作组下来了,要求彻查土地出让金流向——“ 谢一扬突然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画面里,老陈的女婿正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包厢清点筹码,旁边站着两个穿红色马甲的服务生。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拍摄于三天前,正是市政府宣布“严查地产违规融资“的当天。 “陈局,听说您女婿在剑桥读金融?“谢一扬用钢笔尖戳着照片上那堆筹码,“真巧,我刚好认识几个伦敦地下钱庄的朋友。“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嗡鸣。坐在角落的周明远轻咳一声,翻开文件夹:“根据国务院最新政策,地方政府可以发行专项债化解重大项目建设风险。“他推过一份盖着部委红头章的文件,“珠海西区完全符合''大湾区战略基础设施''的申报条件。“ 老陈的手指在照片上痉挛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把私人企业的烂账包装成国家战略工程,让中央财政为投机失败买单。这种操作在1991年的中国堪称石破天惊,但照片里那些筹码足够让他全家进监狱。 “需要...需要市里怎么配合?“老陈的嗓音突然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谢一扬微笑着按下录音笔停止键。 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同日晚上八点 何鸿燊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他面前的赌台被改造成了临时结算中心。六个会计师正在清点成捆的债券,验钞机的嗡鸣声中,谢一扬将一摞房产证推过桌面:“珠海情侣路沿线十八栋别墅,评估价二十亿。“ “抵押物我收下了。“何鸿燊用金质拆信刀挑开债券封条,“但这两百亿债务转专项债的操作,需要打通财政部哪个环节?“ 谢一扬轻声说:“王副部长退休前分管国债司,他儿子在拉斯维加斯欠的赌债,刚好够买这套祖传院子。“ 何鸿燊的眉毛微微扬起。画面切换,显示着瑞士银行某保险箱里的录像带——那是1989年财政部年度会议后,王副部长在澳门赌场豪掷千金的影像,时间恰逢国债发行关键期。 “专项债发行需要信用评级。“何鸿燊吐着烟圈,“标准普尔那边...“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信封,倒出一枚带血渍的纽扣:“昨天香港中环发生了起车祸,标普亚太区总裁的定制衬衫少了颗扣子。“他顿了顿,“巧的是,车祸前他刚收到扬帆集团赞助的非洲狩猎之旅邀请函。“ 赌台下的保险箱“咔嗒“弹开,何鸿燊取出象牙柄的左轮手枪推过来:“两百亿的局,需要多少筹码?“ “百分之三十走赌场流水,百分之五十进离岸账户。“谢一扬的钢笔在协议上划出优雅的弧线,“剩下二十...就当给珠海市民的补偿金。“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中的澳门塔像一柄刺向苍穹的利剑。何鸿燊的雪茄灰掉在地毯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北京财政部国债司,1991年11月2日 王副部长的钢笔在《粤港澳大湾区专项债发行批复》上悬停了三秒。墨水晕开的刹那,他仿佛看见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被剁手指的画面。文件首页用加粗字体标注着“珠海西区土地整理项目“,但附件里的资金用途早已被偷换成“填海造地工程“。 “按现行法规...“王副部长的声音干涩得像枯叶摩擦,“专项债不能用于商业地产项目。“ 谢一扬身后的投影仪突然亮起,显示着标普aaa级信用评级报告。令人玩味的是,报告日期显示是三天后——这份本该在专项债获批后才启动的文件,此刻已经盖好所有印章。 “王老,改革开放需要创新思维。“周明远将茶杯推过去,杯底压着瑞士银行本票,“珠海模式成功后,全国会有更多城市学习这种''政企合作''经验。“ 老部长的目光扫过监控死角里的保险箱——那里装着谢一扬送的战国青铜器,正是他苦寻多年的收藏界圣杯。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在五七干校劳改时,也有只乌鸦这样盯着他啃发霉的窝头。 钢笔终于落下时,文件上的“土地整理“四个字诡异地扭曲了一下,像条正在蜕皮的蛇。 珠海西区工地,1991年11月5日 张铁柱的机械臂劈开抗议人群,液压关节的嗡鸣声中,谢一扬走向新竖起的“国家战略项目“告示牌。背后是烂尾的别墅群,面前是几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 “扬帆集团自愿将西区项目转为国有!“他对着麦克风宣布,声音通过卫星直播传遍全国,“所有债务将由新成立的专项债偿还,确保投资者本金安全!“ 人群爆发出欢呼。没人注意到告示牌右下角的小字:债券偿还资金来源于土地出让收入,而这片填海区的放射性污染需要三百年才能降解。几个举着“还我血汗钱“横幅的老人被保安拖走时,央视镜头巧妙转向了插着彩旗的奠基仪式。 谢一扬的皮鞋踩过刚浇筑的混凝土,那里埋着真正的资金流向图——150亿通过澳门赌场洗白后转入开曼群岛账户,30亿用于贿赂各级官员,剩下20亿...刚好够支付专项债第一年利息。 “老板,建设银行问那批抵押的黄金...“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 “告诉他们金库在台风中进水了。“谢一扬瞥见周明远正和财政局长握手,“顺便把上次拍的视频寄给新任银监局局长——他女儿在悉尼歌剧院的首演很成功。“ 暴雨突然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大湾区开发专项债启动仪式“的横幅上。谢一扬眯起眼,恍惚看见两百亿债务正化作青烟飘向北方,那里是中央国库所在的方向。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1991年11月7日 谢一扬站在全息投影前,看着珠海专项债的交易数据如潮水般涌向全国金融机构。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警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提出质疑,认为偿债来源不可持续。“ “让香港《经济日报》发篇专访。“谢一扬将伪造的专家论证报告扔进碎纸机,“题目就叫《论地方政府专项债的金融创新》。“ 碎纸声中被掩盖的,是楼下示威者微弱的呐喊。那些买了理财产品的退休教师、环卫工人和菜市场摊主,此刻正举着放大镜查看专项债说明书里蚂蚁大小的免责条款——“本债券偿还依赖于项目未来收益,不构成政府信用担保“。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谢一扬接通后,传来王副部长儿子颤抖的声音:“谢、谢总,拉斯维加斯那边又来催债了...“ “放心。“谢一扬望向窗外,长江上的货轮正鸣笛驶向上海,“下个月武汉钢铁厂要发可转债,到时候给你留点额度。“ 挂断电话,他按下遥控器。监控屏幕显示珠海工地正在打桩,而地下三十米处,那些掺着医疗废料的混凝土正悄悄改变着地质结构。全息地图上,代表债务危机的红点已经变成象征国家信用的蓝标,像颗精心打磨的钻石,镶嵌在中国经济腾飞的皇冠上。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明日《人民日报》头版清样:《珠海模式开创政企合作新篇章》,配图是谢一扬与财政部长握手的合成照片。 “通知投行部。“谢一扬抿了口1982年的拉菲,“下周开始收购武汉三家国营纺织厂——就用专项债募集的''民生保障资金''。“ 窗外,最后一缕夕阳被乌云吞噬,长江水面上泛起不自然的油光。两百亿债务的幽灵已经找到新家,而那些被掏空的养老金账户,正在统计局报表里绽放出虚假的繁荣数字。 第191章 三峡工程的舆论操控 1991年11月2日,宜昌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景台上,长江的湿冷空气裹挟着水泥粉尘扑面而来。他手中的卫星电话几乎要被捏碎,电话那头,三峡开发总公司总经理老赵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谢总,德国监理汉斯团队发现了三号施工段的裂缝,他们...他们正在拍摄取证,准备向国际媒体爆料...“ 谢一扬眯起眼睛,远处大坝主体上蚂蚁般的工人正在忙碌,丝毫看不出那里隐藏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三号施工段使用的是武钢提供的“特种钢材“,那些钢材的数据被他亲自篡改过,抗拉强度虚标了50%。 “裂缝多宽?“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最宽处...三厘米,深度...“老赵咽了口唾沫,“贯穿整个坝体截面。“ 谢一扬的指尖在观景台栏杆上敲出一串急促的节奏。三厘米——这已经远超设计允许值,一旦汛期来临,后果不堪设想。更糟的是,德国人素来严谨,绝不会像国内监理那样容易被收买。 “拦住他们,我两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身对身后的张铁柱道:“联系央视纪录片中心主任,就说我要拍《大坝史诗》,预算无上限。“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液压关节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老板,央视的刘主任正在武汉休假,他女儿明天在音乐学院有钢琴演出。“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送他女儿一架斯坦威,要限量版的那款。“ 直升机降落在三峡临时停机坪时,工地已经乱成一锅粥。谢一扬刚踏出舱门,就看到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正围着三号施工段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大胡子德国人正对着摄像机说着什么,旁边站着几个面色惨白的中国工程师。 “谢总!“老赵小跑过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汉斯坚持要上报国务院,还说这是''犯罪级别的施工缺陷''...“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大步走向那群德国人。他的皮鞋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的声音。 “汉斯先生,“谢一扬用流利的德语开口,声音温和得像是老友重逢,“久仰大名,我是三峡工程特别顾问谢一扬。“ 大胡子德国人转过身,蓝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谢先生,你们的大坝有严重质量问题!这些裂缝——“ “裂缝?“谢一扬露出困惑的表情,顺着汉斯手指的方向看去,“哦,您是说这些...施工缝?“ 汉斯的脸瞬间涨红:“这不是普通的施工缝!这是结构性裂缝!我已经测量过了,最宽处达到三厘米,完全不符合设计标准!“ 谢一扬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汉斯先生,您女儿在柏林音乐学院的表现很出色,上周的柴可夫斯基钢琴协奏曲...弹得很有感情。“ 汉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谢一扬微笑着继续道,“您夫人每个月都会去瑞士的私人诊所,治疗费用...相当可观。“ 德国人的脸色由红转白,嘴唇微微颤抖。谢一扬趁机揽住他的肩膀,像亲密战友般将他带到一旁:“汉斯先生,中国有句古话,''水至清则无鱼''。三峡工程是百年大计,有些小问题...我们可以用德国工艺解决。“ 他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轻轻塞进汉斯的工装口袋:“西门子公司刚好有一批新型灌浆材料,非常适合处理这类裂缝。您作为监理负责人,完全可以推荐使用...当然,测试报告需要您签字确认。“ 汉斯的手在口袋里颤抖,他能感觉到那张支票上的数字至少有六个零。 “这...这是犯罪...“德国人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 谢一扬的笑容不变:“不,这是国际合作。想想您夫人的医疗费,还有女儿的留学费用...柏林音乐学院的学费每年都在涨,不是吗?“ 远处,张铁柱正带着央视的拍摄团队走来。谢一扬拍了拍汉斯的肩膀:“明天央视会来拍摄《大坝史诗》纪录片,您作为国际监理专家,将有机会向全中国观众介绍德国技术的先进性。“ 汉斯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抽出来,支票不见了。 当天晚上,三峡工程指挥部会议室灯火通明。谢一扬站在投影屏前,手指轻点遥控器,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大坝三号施工段的3d模型,几条醒目的红线标注出裂缝位置。 “特效团队什么时候到?“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武汉大学计算机系的团队已经出发,他们带了最新的图像处理软件。“ 谢一扬点点头,转向角落里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小王,你是央视的特效总监?“ 年轻人紧张地站起来:“是...是的,谢总。我们计划用虚拟场景替换真实拍摄画面,但需要实地取景才能保证光影效果一致...“ “听着,“谢一扬打断他,“我要的不是技术讨论,我要的是结果。《大坝史诗》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剪辑,画面要完美无瑕,解说词要激情澎湃。三峡工程是民族骄傲,是改革开放的丰碑,明白吗?“ 小王吞了口唾沫:“可是...裂缝问题...“ “没有裂缝!“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施工过程中遇到的技术挑战,以及我们如何用创新思维解决这些挑战的英雄故事!“ 他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出现一份人事档案:“小王,你父亲是武汉钢铁厂的老工人吧?听说他最近在申请特殊工种提前退休?“ 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一扬的声音又恢复了温和:“放心,我已经跟武钢打过招呼了。你父亲为国家的钢铁事业奉献了一生,理应享受好的退休待遇...只要你把这部纪录片做好。“ 会议结束后,谢一扬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夜色中若隐若现的大坝轮廓。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远的电话。 “老谢,《南方周末》派了调查记者来三峡,他们好像收到了匿名举报。“ 谢一扬眯起眼睛:“几个人?“ “三个,带队的是那个拿过新闻奖的方志明。“ “知道了。“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对张铁柱道,“联系宜昌''爱国企业家协会'',让他们明天组织三百人去《南方周末》驻宜昌办事处''表达诉求''。“ 机械眼红光闪烁:“需要准备标语吗?“ “当然,“谢一扬冷笑道, “就写''坚决拥护三峡工程'' ‘爱国敬业’ ... 再加点''记者卖国求荣''之类的。“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全息键盘,迅速输入指令:“已经安排好了。另外,武汉大学计算机系主任问,那些裂缝的真实数据怎么处理?“ 谢一扬的目光落在桌面的施工图纸上:“告诉他们,这是国家机密。所有原始数据...就地销毁。“ 次日清晨,三峡大坝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央视的摄像机架设在最佳取景位置,谢一扬亲自陪同刘主任巡视拍摄现场。 “谢总啊,“刘主任摸着新收到的金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部《大坝史诗》绝对会成为央视的标杆作品!台里已经决定在黄金时段连续播放一周。“ 谢一扬微笑点头:“刘主任专业。对了,听说您女儿在考虑留学?美国的茱莉亚音乐学院我有些关系...“ 他们身后,特效团队正在紧张工作。电脑屏幕上,三号施工段的裂缝被数字技术完美抹除,取而代之的是光滑平整的混凝土表面。武汉大学的程序员们额头冒汗,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行行代码将谎言编织成视觉盛宴。 “谢总!“老赵气喘吁吁地跑来,“《南方周末》的记者突破封锁,跑到三号施工段去了!“ 谢一扬脸色不变:“汉斯呢?“ “他...他带着德国团队在那边,说是要''配合采访''...“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启动''防洪预案'',目标三号施工段。“ 半小时后,当方志明和他的团队终于突破重重阻碍来到三号施工段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德国监理汉斯正指挥工人用某种新型材料灌浆,央视摄像机全程记录。 “这是我们西门子公司最新研发的gx-700灌浆材料,“汉斯对着央视话筒侃侃而谈,完全无视《南方周末》记者惊愕的表情,“专门用于处理大型水利工程的特殊工况...是的,三峡工程采用了全球最严格的施工标准...“ 方志明刚要上前质问,突然被一群身穿“爱国群众“t恤的壮汉围住。 “就是他们!“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指着方志明大喊,“这些汉奸记者收了外国人的钱,专门来抹黑我们三峡工程!“ 人群瞬间沸腾,有人开始推搡记者,摄像机被抢走摔在地上。混乱中,方志明看到谢一扬站在远处的观景台上,正举着红酒杯向他示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当天下午,宜昌《南方周末》办事处遭到数百名“爱国群众“围攻。他们高举标语,高喊口号,要求“卖国媒体滚出宜昌“。办事处玻璃被砸碎,电脑设备损毁,记者们被迫撤离。 晚上七点,央视《新闻联播》播出了《大坝史诗》的预告片。画面中,三峡大坝雄伟壮观,德国监理团队竖起大拇指,解说词慷慨激昂:“...中国工程师与德国专家精诚合作,攻克世界级技术难题...“ 谢一扬坐在私人飞机上,看着平板上不断刷新的网络评论。张铁柱已经启动了三千个水军账号,“三峡工程““民族骄傲“等关键词迅速登上热搜,而那些质疑质量的零星声音,很快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爱国言论中。 “老板,汉斯要求再加五百万。“张铁柱汇报道,“他说有同事开始怀疑了。“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红酒杯:“给他。顺便告诉他,如果他敢耍花样,他女儿在柏林租的公寓...可能会发生煤气泄漏。“ 飞机穿越云层时,谢一扬望向窗外。夜色中的长江像一条黑色的巨蟒,而三峡大坝则是钉在它七寸上的一枚钢钉——一枚已经开始生锈的钢钉。 他抿了口酒,想起那些被特效掩盖的裂缝,想起那些被金钱收买的良心,想起那些被暴力驱散的质疑声。 “通知武钢,“他放下酒杯,“再发两万吨特种钢材到三峡,要快。“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可是质检报告...“ “照老规矩办。“谢一扬闭上眼睛,“告诉陈厂长,如果这次再出问题,他儿子在澳洲的豪宅...可能会遭遇入室抢劫。“ 飞机继续爬升,穿过一片雷雨云。闪电照亮了谢一扬半边脸庞,那上面的表情既不是喜悦也不是忧虑,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就像三峡大坝那被特效修饰过的表面,完美无瑕,却掩盖着随时可能崩溃的内在。 第192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拍卖 1991年11月4日,澳门横琴赌场拍卖现场。 拍卖厅的灯光刻意调暗,长桌上铺着猩红色绒布,十几位竞标者沉默端坐,手中的号码牌像是即将刺向对手的匕首。谢一扬坐在最后一排,指尖轻敲着桌面,目光扫过前排几个西装革履的背影——香港新鸿基的代表、澳门何家旁支的代理人,以及两家伪装成外资的国资背景买家。 “起拍价,15亿澳门元。”拍卖师敲下木槌,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前排立刻有人举牌:“16亿。” “17亿。” “18亿!” 竞价声此起彼伏,谢一扬却纹丝不动。他微微侧头,对蓝牙耳机低声道:“b组准备。”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张铁柱的机械音冰冷回应:“离岸账户资金已就位,瑞士银行通道畅通。” 此时,价格已飙升至22亿。前排的香港代表额头渗汗,澳门何家的代理人则冷笑一声,直接喊出:“25亿!” 场内一片哗然。拍卖师刚要落槌,角落里突然站起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报价:“26亿。” 众人愕然——这是从未露面的“欧洲博彩联合体”代表,实则是谢一扬通过开曼群岛注册的壳公司操控的傀儡。 “27亿!”何家代理人咬牙加价。 “28亿。”另一侧又站起一个东南亚面孔的买家,这是谢一扬安排的第二家离岸公司。 竞价陷入胶着,价格被推高至30亿。就在拍卖师即将宣布成交时,谢一扬终于缓缓抬手:“31亿。” 全场寂静。 何家代理人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谢一扬,眼中怒火几乎要烧穿他的西装。但谢一扬只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卡片——那是澳门金融管理局特批的“债务重组优先权凭证”,凭此卡可抵消横琴赌场70%的评估债务。 “根据澳门《特殊资产处置条例》第17条,”谢一扬的声音不疾不徐,“本人代表债权人行使优先回购权,最终成交价为……3.1亿。” 谢一扬通过缅甸地下钱庄调度资金,操控三家离岸公司轮番抬价,逼退真实买家。 何家发现中计后,派黑帮半路拦截谢一扬车队,却被张铁柱提前安排的“警方临检”反杀。 横琴赌场实际资产评估仅值5亿,但谢一扬通过伪造债务协议,将账面负债做到50亿,迫使拍卖方接受低价。 原赌场员工抗议裁员,谢一扬指使黑帮制造“赌客闹事”事件,趁机清洗管理层。 澳门法院突然冻结何家资产,理由是“涉嫌洗钱”,实则是周明远通过跨境司法合作施压。 谢一扬将赌场vip厅的监控录像剪辑成“政商勾结”证据,威胁澳门财政司长签字过户。 收购次日,谢一扬宣布横琴赌场将改建为“粤港澳金融自贸中心”,地价瞬间暴涨。 国际媒体质疑合法性,谢一扬雇佣水军铺天盖地刷屏“爱国商人振兴澳门”。 当夜,谢一扬站在赌场顶楼,俯瞰澳门灯火。张铁柱突然警报大作:“老板,何鸿燊的私人飞机刚降落珠海……他带了十二名雇佣兵。” 谢一扬晃了晃红酒杯,冰块撞击声像是子弹上膛:“告诉周明远,该启动‘台风应急预案’了。” 窗外,乌云压城,一场真正的风暴正在逼近。 第193章 汉正街的走私科技战 1991年11月6日,深圳罗湖海关货运通道。 凌晨三点十七分,一辆印着“扬帆电子“logo的集装箱卡车缓缓驶入海关监管区。驾驶室里,司机老陈的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节奏与心跳同步——每分钟112次。后视镜里,海关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雨幕,将积水照得如同沸腾的水银。 “老板,到b区了。“老陈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低语,声音淹没在雨刮器的机械声中。 耳机里传来张铁柱特有的机械合成音:“按计划执行,液压系统已激活。“ 集装箱内部,看似普通的箱壁上突然亮起数十个绿色led光点。随着液压装置的嗡鸣,两侧箱壁缓缓分离,露出足有四十厘米厚的夹层空间。六台ibm as\/400中型机被机械臂精准推入夹层,随后箱壁重新闭合,接缝处自动喷出与箱体同色的伪装涂料。 整个过程只用了2分38秒。 三公里外,扬帆集团深圳分公司的地下监控中心,谢一扬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十二块监控屏分别显示着集装箱内部的温度、震动频率、液压压力等参数,最中央的屏幕上,一个3d模型正在实时模拟夹层状态。 “海关x光机的穿透深度是多少?“谢一扬突然问道。 身后,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理论值35厘米,但我们加装的铅合金屏蔽层可以把它削弱到25厘米。“年轻人叫林小军,清华精密仪器系毕业,是这套“幽灵“系统的总设计师。 谢一扬的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上周黄埔海关那批货,查出什么没有?“ “没有。“林小军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抽检了三个集装箱,连开箱检查都没发现问题。x光图像上显示的完全是普通箱体结构。“ 监控屏突然闪烁红光,警报声尖锐地响起。张铁柱的机械臂猛地弹出全息投影——海关监管区的平面图上,一个红点正快速接近他们的集装箱车。 “随机抽检。“机械眼闪烁着冷光,“b-7通道,关员编号gd-。“ 谢一扬眯起眼睛。屏幕上,穿着海关制服的年轻人正拿着检测仪器走向卡车。这个面孔很陌生,不在他们收买的名单里。 “启动二级预案。“谢一扬按下通讯键,“老陈,别慌,按培训的来。“ 卡车驾驶室里,老陈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视镜里,那个海关关员已经走到集装箱尾部,正用手持式检测仪扫描箱体。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在制服肩章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请打开货箱。“关员敲了敲驾驶窗,声音透过雨声传来。 老陈露出憨厚的笑容:“同志,我这都是正规的电子元件,有全套报关单......“ “例行检查。“关员面无表情地打断他,“请配合。“ 监控中心里,林小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随着一串代码输入,集装箱内部的传感器全部转为静默状态,液压系统进入深度休眠。夹层中的六台ibm电脑被特殊材质的屏蔽罩完全包裹,即使开箱检查,肉眼也看不出箱壁厚度异常。 “老板,要不要通知周署长?“张铁柱问道。 谢一扬摇摇头:“杀鸡焉用牛刀。“他转向另一个屏幕,调出一份人事档案,“gd-,张伟,去年刚毕业,父亲是广州轻工局副局长......“他的指尖在“母亲: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护士长“这行字上点了点。 老陈已经跳下车,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工装。他掏出钥匙,手微微发抖——集装箱里确实装着报关单上写的电子元件,但如果海关发现夹层...... “快点。“关员催促道。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老陈的耳机里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告诉他,李护士长上个月在华侨医院的体检报告很有趣。“ 锁舌“咔嗒“弹开。老陈突然压低声音:“张同志,李护士长上个月在华侨医院的体检报告......需要我详细说说吗?“ 关员的手猛地僵在半空。检测仪的红光映在他突然苍白的脸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制服前襟晕开深色的痕迹。 监控中心里,谢一扬轻笑一声:“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他转向林小军,“把华侨医院的''体检报告''发到他呼机上。“ 五秒钟后,关员的bp机尖锐地响起。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母亲与某位医院领导的亲密合照,拍摄于华侨医院的vip病房,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 “可、可以了。“关员结巴着后退两步,“检查完毕。“ 老陈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谢谢同志。“他利落地锁上集装箱,转身爬上驾驶室。后视镜里,那个年轻关员仍站在原地,检测仪的红光在雨幕中渐渐模糊。 卡车驶出海关监管区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谢一扬关掉监控屏幕,起身拍了拍林小军的肩膀:“这个月奖金翻倍。“ “谢谢老板!“林小军激动地站起来,“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走?珠海那边催着要三十台as\/400......“ 谢一扬摆摆手打断他:“不急。“他转向张铁柱,“周明远到北京了吗?“ 机械眼红光闪烁:“昨晚的飞机,今早八点参加海关总署党组会议。“液压关节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升任副署长的任命今天正式公布。“ “很好。“谢一扬走向电梯,“通知财务部,给''科技创新基金''注资两千万,走正规研发经费渠道。“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看了眼监控屏——十八辆同样配置的集装箱车正陆续通过全国各海关。屏幕右下角的统计数据显示:本月走私成功率99.7%,累计货值3.2亿元。 当天下午,北京海关总署会议室 周明远的新制服笔挺得像是刀削出来的,肩章上的金色关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末席,面前摆着《全国海关三季度稽查报告》。 “......抽查比例必须提高到5%。“总署长敲着桌子说,“特别是珠三角地区,走私形势严峻啊!“ 会议室里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周明远——这位新晋副署长正是分管稽查工作的。周明远微微一笑,翻开面前的文件夹:“我认为,应该用科技手段代替人海战术。“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上显示出“智能查验系统“的流程图:“这套系统由扬帆集团研发,采用人工智能算法,可以精准识别高风险货物,把有限的人力用在刀刃上。“ 总署长眯起眼睛:“就是那个搞出''集装箱自动检测专利''的扬帆集团?“ “是的。“周明远面不改色,“谢一扬同志是爱国企业家,刚刚向海关捐赠了价值五千万的检测设备。“ 会议室角落里,纪检组长突然咳嗽一声:“有举报称,扬帆集团涉嫌走私ibm电脑......“ “无稽之谈!“周明远厉声打断,随即又恢复平静,“这样吧,既然有举报,我亲自带队去深圳稽查,给大家一个交代。“ 散会后,周明远在洗手间隔间里拨通了谢一扬的电话:“老谢,戏台给你搭好了。“ 电话那头传来谢一扬的轻笑:“放心,''智能查验系统''已经调试好了,保证只查该查的。“ 三天后,深圳盐田港 二十个标有“扬帆电子“的集装箱整齐排列在海关监管区。周明远亲自操作着新安装的“智能查验系统“,周围站着总署稽查组和媒体记者。 “这套系统可以自动识别可疑集装箱。“周明远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看,这台x光机与人工智能联动,可疑货物会标红......“ 屏幕上,二十个集装箱全部显示为绿色。记者们纷纷按下快门,记录这“科技强关“的历史性时刻。 没有人注意到,周明远在操作台上输入的那串密码,实则是关闭深层扫描功能的指令。更没有人知道,这些集装箱的夹层里,正藏着价值五千万元的ibm电脑。 当晚的庆功宴上,谢一扬将一张瑞士银行本票滑到周明远面前:“科技创新基金的第二笔捐款。“ 周明远面不改色地收下:“总署纪检组那个老李,得想办法调走。“ “简单。“谢一扬抿了口红酒,“他儿子在加拿大留学,上周刚买了辆保时捷......“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相碰的声音清脆如冰。 一周后,国际刑警组织里昂总部 数据分析员马克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异常数据:“中国海关的抽查命中率从2.1%暴跌到0.3%,这不合常理。“ 他的上司耸耸肩:“中国人说是用了新系统。“ “什么系统能让走私几乎绝迹?“马克调出卫星图,盐田港的集装箱堆场在屏幕上清晰可见,“除非他们能预知哪个箱子有问题......“ 与此同时,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闪烁红光:“老板,系统发现异常访问痕迹。“ 谢一扬从一堆财务报表中抬起头:“什么人?“ “无法追踪。“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串复杂的代码,“对方使用了军方级加密协议。“ 谢一扬盯着那串代码看了三秒,突然笑了:“告诉林小军,给''幽灵系统''加个后门。“ “后门?“张铁柱的机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那会降低安全性......“ “就是要让人发现。“谢一扬点燃一支烟,烟雾在监控屏前缭绕,“不过,发现的是我们想让他们发现的''秘密''。“ 机械眼红光渐强,像是明白了什么。全息投影切换成世界地图,十几个红点标记着国际刑警的办公地点,而一个闪烁的蓝点,正从里昂向北京移动。 谢一扬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194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站 1991年11月8日,武汉客车厂大门口。 凛冽的北风卷着落叶砸向锈迹斑斑的厂牌,千余名工人围堵在铁门前,高举的横幅上“保卫国有资产”的墨迹被雨水晕开,像一道道血痕。人群最前方,老厂长李卫国被推搡得踉跄几步,嘶哑的吼声淹没在口号声中:“谢一扬!你他妈这是要把工人骨头都嚼碎啊!” 三公里外的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正对着落地窗整理袖扣。玻璃倒映着他身后投影屏上的数据——武汉客车厂资产评估报告被红线圈出关键项:“生产资质估值1.2亿,土地溢价4.7亿”。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浙江永康机械的老板压低嗓音:“谢总,交通部的批文……” “批文下午三点到。”谢一扬指尖敲了敲窗框,远处客车厂上空的乌云像团化不开的墨,“但工人的嘴,得用别的法子堵。” 第一节资质倒卖的暗箱操作 武汉国资委会议室里,茶杯在桌面上震得叮当响。分管国企改制的副主任老刘拍着文件怒吼:“客车厂是‘一五计划’重点企业!凭什么0元转让给私人?” 坐在对面的谢一扬轻笑一声,推过一份泛黄的档案袋:“1990年三季度,您夫人名下的港股账户增值了287万——巧了,那周刚好是您审批扬帆收购汉阳钢厂的节点。”档案袋滑落,露出几张香港汇丰银行的流水单。 老刘的瞳孔骤然紧缩。 三小时后,盖着国资委红头章的《关于武汉客车厂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批复》悄然签发。而真正的交易早已在境外完成——谢一扬通过开曼群岛的壳公司,将客车生产资质以1.2亿转卖给浙江民企,资金经由澳门赌场洗白成“跨境技术合作款”。 “老板,工人开始冲击办公楼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过警报红光,监控画面里人群正用消防斧劈砍厂区大门。 谢一扬扫了眼腕表:“让‘公交9路’按计划发车。” 第二节燃烧的障眼法 下午四点二十分,一辆喷涂“扬帆新能源”的试验公交车驶入武昌闹市。车厢里坐着二十名“乘客”——实则是谢一扬从汉正街雇来的混混。当车辆拐入解放大道时,后排突然爆出刺鼻的白烟。 “要死人了!快跑啊!”染着黄毛的混混一脚踹碎车窗,早有准备的摄像机立刻对准浓烟滚滚的车厢。路过的《长江日报》记者还没举起相机,就被塞了封“内部举报信”,上面赫然写着:“客车厂工人报复社会蓄意破坏新能源车”。 五分钟后,刺耳的爆炸声震碎半条街的橱窗。冲天烈焰中,车顶的镁光弹(注:谢一扬从乌克兰走私的军用燃烧剂)炸出炫目的白光,将整辆车烧成扭曲的骨架。 第三节舆论绞杀与资产交割 当晚的《新闻联播》里,播音员沉痛播报:“今日武昌发生恶性纵火案,初步调查系下岗工人不满改制……”画面切到打着马赛克的“目击者”,正声泪俱下控诉:“他们喊着‘谢一扬不得好死’就往车上泼汽油!” 而真正的工人代表此刻被堵在派出所。民警指着监控录像冷笑:“李卫国,你儿子昨晚去解放大道干什么?”屏幕里,老厂长的独子正鬼鬼祟祟靠近公交车——那是张铁柱用ai换脸技术合成的影像。 凌晨两点,谢一扬在浙江老板的庆功宴上接过瑞士银行本票。宴会厅的电视循环播放着“专家访谈”:“扬帆集团接手后将妥善安置工人……”而现实中,客车厂千名职工被强制签署“自愿买断协议”,每人领到的补偿金还不够买半平米厕所。 尾声灰烬里的新棋局 “永康机械的尾款到账了。”张铁柱递来平板,屏幕上跳动着澳门赌场的洗钱记录。 谢一扬望向窗外,武昌的夜空仍飘着公交燃烧后的黑灰。他忽然轻笑:“告诉周明远,明天《人民日报》的评论员文章标题要改——就叫《破除旧产能需要壮士断腕》。” 机械眼红光骤亮:“工人聚集在江滩准备自焚。” “正好。”谢一扬系上西装纽扣,“让央视去拍,记得给特写——新时代的阵痛,总要有人当教材。” 第195章 光谷的专利地雷阵 1991年11月10日,武汉长飞光纤实验室。 凌晨三点十七分,实验室的防爆玻璃窗上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谢一扬的手指在玻璃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窗外,东湖的夜色浓得化不开,只有几盏孤零零的路灯在雾气中晕出惨白的光圈。 “老板,都准备好了。“ 林小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熬夜后的沙哑。这个清华毕业的博士生此刻眼窝深陷,白大褂上沾满了咖啡渍,手里却紧紧攥着一叠文件,像是握着什么稀世珍宝。 谢一扬转过身,实验室的冷光打在他半边脸上,将他的轮廓切割得如同刀削。十二名技术骨干围坐在会议桌旁,每个人面前都堆着半米高的外文期刊——那是过去三个月从全球搜集来的光纤技术论文。 “三百项专利。“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实验室里清晰可闻,“我要你们在一周内完成所有申请材料。“ 会议桌尽头,专利律师老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谢总,这么密集的专利申请会引起专利局怀疑......“ “怀疑?“谢一扬突然笑了,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滑到老陈面前,“你女儿在波士顿大学的学费,好像又涨了?“ 照片上,一个穿哈佛卫衣的亚裔女孩正挽着白发教授的手臂走进酒店电梯。老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北京专利局的王处长,明天会来武汉''考察''。“谢一扬环视众人,“林小军负责带他参观东湖,记得准备些''土特产''。“ 实验室角落里,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上海贝尔的研发进度已更新,他们将在下月申请''光纤预制棒气相沉积''核心专利。“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显示出一份标着“绝密“的技术路线图。谢一扬盯着那些曲线和公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份图纸是三天前从上海贝尔总工程师徐明的保险柜里偷拍的。 “重点抄袭这部分。“谢一扬的手指戳在投影中央,“把参数上下浮动5%,工艺流程倒序排列,再掺入些日本ntt公司的旧专利内容。“ 林小军迅速记下要点:“这样就算上海贝尔起诉,我们也能辩称是''独立研发''。“ “不。“谢一扬摇头,“我要的就是他们起诉。“ 会议桌上一片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嗡嗡声回荡。所有人都盯着谢一扬,等待那个意料之中的残酷答案。 “一旦进入诉讼程序,“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雪茄,慢条斯理地剪开,“法院会冻结争议专利。上海贝尔的生产线至少停工十八个月——足够长飞抢占全国市场。“ 雪茄点燃的瞬间,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慌慌张张冲进来:“谢总!上海贝尔的徐总监带人闯进来了,说我们......“ 话音未落,走廊上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吐出一个烟圈,将桌上的外文期刊全部扫进抽屉。当徐明带着两名律师闯进实验室时,看到的是一群正在“专注科研“的技术人员。 “谢一扬!“徐明四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此刻却气得浑身发抖,“你们长飞刚申请的''光纤拉丝温度控制法'',数据和我们实验室记录一模一样!“ 谢一扬故作惊讶地挑眉:“徐总监,科学发现具有同时性,这很正常。“他示意林小军递来一份文件,“我们的研发日志完整记录了实验过程,需要查验吗?“ 徐明一把抓过文件,快速翻阅后脸色更加难看:“胡扯!这些数据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谢一扬突然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徐总监,听说令堂上个月在华山医院做了台大手术?主刀医生好像和我是同济校友......“ 徐明的手猛地僵住,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谢一扬趁机抽回文件,转身对众人笑道:“看来徐总监是太累了。老林,送客。“ 当上海贝尔的人被“请“出实验室后,谢一扬立刻变脸:“张铁柱,激活''除草剂''计划。“ 机械眼红光暴涨:“全部执行?“ “全部。“谢一扬掐灭雪茄,“三百项专利,一项不少。“ 实验室瞬间忙碌起来。技术员们分成六组,一组负责剽窃论文数据,二组篡改参数,三组伪造实验记录,四组编写专利申请,五组收买专利审查员,六组专门盯着上海贝尔的动向。打印机疯狂吐纸,咖啡杯堆成小山,烟灰缸里的烟蒂渐渐满溢。 谢一扬站在中央监控屏前,看着实时更新的专利地图——代表长飞专利的蓝点正以惊人速度增殖,而代表上海贝尔核心技术的红点被团团包围,像陷入地雷阵的士兵。 “老板,王处长到楼下了。“张铁柱提醒道。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从保险柜取出一个檀木盒子:“告诉林小军,带他去vip室。就说我准备了份''大礼''。“ 盒子里是一套北宋汝窑天青釉茶具,去年香港佳士得拍卖会的流拍品。谢一扬用指尖轻抚冰凉的釉面,想起那个拒绝出售的台湾收藏家——现在这套茶具的主人栏,已经变成了“扬帆集团企业文化陈列品“。 当谢一扬推开vip室的门时,专利局的王处长正对着茶具两眼放光。这个五十多岁的胖子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额头上的汗珠在吊灯下闪闪发亮。 “王处长久等了。“谢一扬微笑着坐下,“听说您喜欢茶道?“ 寒暄过后,谢一扬将茶具缓缓推向对方:“一点心意。另外,我们在东湖边上准备了套别墅,方便您''养病''。“ 王处长的手在茶壶上摩挲,眼睛却盯着谢一扬身后的女秘书:“听说长飞最近申请了不少专利?“ “都是为了国家光纤事业。“谢一扬示意秘书倒酒,“当然,如果王处长能帮忙''优先审查''......“ “好说好说。“王处长一饮而尽,“不过上海贝尔那边......“ 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徐总监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他最近应该没精力管专利的事。“ 酒过三巡,王处长醉醺醺地签了“加快审查“的批文,抱着茶具摇摇晃晃离开。谢一扬站在窗前,看着那辆黑色奥迪驶出园区,才转身对张铁柱道:“让林小军开始第二步。“ 三天后,上海贝尔研发中心。 徐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专利公告,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三百项!长飞光纤竟然在一周内申请了三百项专利,而且全部围绕上海贝尔的核心技术!更可怕的是,专利局已经火速授权了其中四十七项。 “徐总,我们的气相沉积工艺被全面封锁了。“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生产线下周就要停工......“ 徐明猛地砸向键盘:“查!给我查这些专利的原始数据!“ 与此同时,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正在接听周明远的电话:“老周,上海经侦那边打点好了吗?“ “放心。“电话那头传来翻文件的声音,“徐明要是敢举报,先查他偷税漏税。“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监控屏。画面里,林小军正带着两名“记者“参观长飞实验室——实则是谢一扬安插的商业间谍,专门去拍上海贝尔可能“借鉴“的技术细节。 “老板,上海贝尔的律师函到了。“张铁柱递来一个烫金信封。 谢一扬看都没看就扔进碎纸机:“回复他们,愿意以八百万授权费和解。“ “他们会接受吗?“ “由不得他们。“谢一扬冷笑,“告诉《科技日报》,准备发《民族企业突破外国技术封锁》的专题报道。“ 当天深夜,上海某高档小区。 徐明在书房里疯狂比对论文和专利文件,终于在一篇德国《光学通讯》上找到了决定性证据——长飞的“创新专利“竟然整段抄袭了三年前发表的论文数据! 他颤抖着拨通律师电话:“找到了!铁证!我们明天就......“ 话音未落,书房玻璃突然爆裂。徐明还没反应过来,一辆失控的渣土车已经撞进别墅一楼。轰然巨响中,书架砸向他的后背,那些辛苦搜集的证据在汽油泄漏引发的火灾中化为灰烬。 次日清晨,《长江日报》头版刊登了谢一扬与专利局王处长的握手照片,标题赫然是《中国光纤技术突破国际垄断》。而报纸中缝的简讯栏里,则有一则不起眼的报道:《昨夜车祸致一死,疑似酒驾》。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朝阳将东湖染成血色。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显示着瑞士银行到账通知:800万专利授权费已由上海贝尔支付。 “徐总监的追悼会什么时候?“谢一扬突然问道。 “明天上午十点。“ “送个花圈。“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就写''天妒英才''。“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监控屏上跳出一条国际新闻:美国康宁公司宣布对中国光纤企业发起专利诉讼。谢一扬看着那条新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专利地雷阵,才刚刚开始发挥作用。 第196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衍生 1991年11月12日,珠海拱北口岸。 一辆黑色奔驰s600缓缓驶入“扬帆国际金融中心”地下车库,车窗贴了深色防窥膜,车牌被临时更换为澳门单牌车“ma-8888”。谢一扬坐在后排,指尖轻轻敲击着真皮扶手,目光落在平板电脑上跳动的k线图上——珠海西区填海地块的评估价正以每分钟5%的速度攀升。 “老板,认购资金突破2亿了。”副驾驶上的财务总监刘明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压着兴奋,“散户还在疯狂加仓,根本没人看合同细则。” 谢一扬轻笑一声,划动屏幕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那是三天前珠海市规划局的内网截图,红色印章盖着“远期规划调整,仅供参考”的免责声明。他指尖一弹,文件化作数据流消失在云端。 “告诉他们,这是‘大湾区政策红利最后一班车’。” 期权的糖衣炮弹 拱北香江大酒店的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珠海西区二次开发期权认购会”的横幅照得金光灿灿。三百多名投资者挤在临时搭建的电子屏前,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刷新的认购金额。 “各位老板!”台上穿着阿玛尼西装的主持人挥舞着激光笔,ppt翻到一页卫星地图,“看这片填海区!深珠通道的桥头堡!扬帆集团已经拿到政府批文,三年后地价至少翻五倍!” 台下爆发出一阵骚动。穿貂皮大衣的温州老板娘拽住客户经理:“小兄弟,这期权咋买?” “姐,十万起投,年化保底20%!”客户经理凑近她耳边,“谢总亲自担保,到期可以按评估价兑换地块,或者现金赎回!” 角落里,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皱眉翻着合同,突然指着第37条小字问:“这‘不可抗力条款’什么意思?” 客户经理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拍大腿笑道:“哎呀这是标准模板!台风地震才算不可抗力,珠海三十年都没见过地震!” 谢一扬站在二楼vip室的单向玻璃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显示着实时数据:327名投资者已打款,累计金额2.8亿。 “让《南方财经》发通稿。”谢一扬解开西装纽扣,“标题就叫《民间资本抢滩大湾区,扬帆期权单日认购破纪录》。” 精密操控的绞肉机 深夜十一点,珠海横琴的地下钱庄。 五台点钞机同时轰鸣,成捆的百元大钞被塞进印着“海鲜干货”字样的纸箱。谢一扬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澳门黑市外汇经纪人阿廖沙清点美元现钞。 “谢生,3.8亿人民币换成4800万美金。”阿廖沙的粤语带着斯拉夫腔调,“按规矩抽2个点,剩下4690万今晚到开曼账户。” 谢一扬没接话,指尖敲了敲桌面。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红光暴闪,投影出珠海市国土局的内部文件——规划科科长老王正颤抖着签字,将西区填海地块从“商业用地”调整为“生态保护区”。 “明早七点,珠海电视台直播新闻发布会。”谢一扬从雪茄盒里弹出一支古巴cohiba,“让老王穿那套我们送的杰尼亚西装。” 阿廖沙咧嘴露出金牙:“那些买期权的散户……” “台风‘艾莎’后天登陆珠海。”谢一扬划燃火柴,火苗映得他瞳孔幽深,“风力14级,百年一遇的‘不可抗力’。” 暴雨中的收割 1991年11月15日,珠海情侣路。 狂风卷着咸腥的海水砸向“期权兑现中心”的玻璃幕墙,三百多名投资者在暴雨中疯狂捶打铁门。电子屏上滚动播放着市政府公告:“因台风灾害及生态保护需要,西区填海项目无限期暂停……” 穿貂皮的温州老板娘瘫坐在积水中,手里攥着已成废纸的期权合同。鸭舌帽青年突然冲向前台怒吼:“你们早知要改规划!这是诈骗!” 保安队长一挥手,二十名黑衣壮汉从侧门涌出。人群瞬间被冲散,惨叫混着雷声淹没在暴雨里。 三公里外的澳门文华东方酒店,谢一扬站在全景窗前俯瞰对岸的混乱。电视里正播放着专家访谈:“……极端天气属不可抗力,投资者应理性看待市场风险。” 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卫星电话,周明远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证监会有人质疑,要不要压一压?” “让《人民日报》发评论。”谢一扬看着乌云中劈下的闪电,“题目就叫《警惕民间资本过热,规范金融创新秩序》。” 挂断电话,他转身走向套房卧室。床上摊开着下一份策划书——《海南房地产信托基金(一期)募集方案》。落地窗外,台风将珠海沿岸的期权广告牌撕成碎片,纷纷扬扬洒向漆黑的海面。 第197章 三峡质检的终极谎言 1991年11月14日,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凌晨四点十七分,江面上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观景台上,呼出的白气在探照灯的光柱里转瞬即逝。他身后,三十名工程师正用高压水枪冲洗着刚浇筑完的混凝土表面,水花溅在防冻剂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老板,施密特团队已经离开宜昌酒店。“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雾中闪着暗红的光,“按计划,他们会在七点抵达3号标段。“ 谢一扬没说话,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屏幕上显示着大坝3d模型——红色区域标记着实际施工中偷工减料的部分,几乎占整个坝体的23%。他的目光停在最危险的泄洪段,那里的钢筋密度只有设计标准的60%。 “把b方案再检查一遍。“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比江风还冷,“特别是全息投影的覆盖范围。“ 三公里外的工棚里,林小军猛地灌下今晚第六杯咖啡。他面前的监控屏上,十二个画面分别显示着大坝不同角度的实时影像。当谢一扬的命令传来时,这个清华博士的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舞。 “投影机组调试完毕。“林小军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因亢奋而微微发颤,“ai换脸程序也植入好了,只要德国人戴上我们提供的ar眼镜......“ 谢一扬切断通讯,转向身后穿着武警制服的男人:“周厅长,明天考察时的''施工人员''都培训好了?“ 周明远——如今已是省公安厅副厅长——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两百个''工人''全是警校学员,台词背得比入党誓词还熟。“他压低声音,“不过那个德国监理施密特......“ “他活不过今天中午。“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讨论午饭菜单。 第一节完美样本区的魔术 上午六点三十分,朝阳刚刚刺破江雾。 十二辆考斯特中巴车缓缓驶入3号标段。车上,国际水利专家团的成员们睡眼惺忪地看着窗外——那里本应是嘈杂的施工现场,此刻却整洁得像科幻电影。穿着统一工装的“施工人员“列队欢迎,安全帽下的每张脸都洋溢着标准的微笑。 “不可思议!“德国监理施密特第一个跳下车,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晨光,“上周卫星图还显示这里在打地基!“ 谢一扬微笑着迎上去:“中国速度,施密特先生。“他递过一副特制ar眼镜,“为安全考虑,请佩戴我们的智能装备。“ 当施密特戴上眼镜的瞬间,镜片边缘闪过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蓝光。他眼前的景象顿时“增强“了——原本光秃秃的混凝土表面,现在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钢筋网格;远处正在浇筑的塔吊下,全息投影显示出符合标准的骨料配比。 “这......“施密特的手微微发抖,他蹲下身想摸脚下的混凝土。 “小心!“谢一扬一把拉住他,“刚浇筑的样本区,强度还不够。“ 一旁的林小军立刻递上平板电脑:“这是实时监测数据,抗压强度已达设计标准128%。“ 施密特皱眉翻看数据,却没注意到文件属性显示“演示模式“。当他点击“原始记录“时,系统自动跳转到伪造的数据库——那里有连续三个月完美的检测报告,每份都盖着监理公司的电子章。 “施密特先生!“《纽约时报》记者突然挤过来,“作为第三方监理,您如何评价这段工程质量?“ 摄像机红灯亮起的瞬间,施密特感到后颈一阵刺痛——ar眼镜的纳米针头已注入微量东莨菪碱。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毫无疑问的世界级水准!中国同行创造了水利工程奇迹!“ 谢一扬适时地揽住施密特肩膀,在镜头前摆出握手姿势。没人注意到,他袖口的纽扣摄像机正将画面实时传回控制中心——那里有二十名黑客随时准备篡改直播信号。 第二节搅拌机里的真相 中午十二点十分,考察团在临时食堂用餐。 施密特借口上厕所,悄悄溜回3号标段。德国人的固执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些混凝土的色泽太过均匀,振捣痕迹像是同一模板复制的。 他躲过巡逻的“保安“,用瑞士军刀撬开一处样本区的边角。刀尖刚插入三厘米,就碰到异常坚硬的物体。施密特挖出一看,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那根本不是钢筋,而是一根刷了防锈漆的竹片! “找什么呢?“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施密特猛地转身,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被五名“工人“包围。他颤抖着举起竹片:“你们这是谋杀!大坝会决堤的!“ “聪明。“谢一扬鼓掌,“所以您该明白,为什么考察路线要避开实际施工区?“ 德国人突然冲向最近的塔吊,想拉响警报。但张铁柱的机械臂比他还快——液压驱动的金属手指精准掐住施密特后颈,将他拖向正在运转的混凝土搅拌机。 “你们不能......“施密特的眼镜在挣扎中掉落,镜片上还残留着ar投影的痕迹,“国际社会会......“ 谢一扬弯腰捡起眼镜,轻轻吹去灰尘:“《纽约时报》明天头版标题我都想好了——《中国工程质量标杆》。“他转向张铁柱,“记得搅拌充分些,德国制造的东西总是很耐用。“ 搅拌机的轰鸣盖过了最后的惨叫。当骨料与血肉充分混合后,这批特殊混凝土将被浇筑进大坝最核心的承重区——那里永远不会有人钻孔取样。 第三节头条背后的交易 当晚八点,北京王府饭店。 谢一扬举着香槟,与《纽约时报》主编安德森碰杯。包厢的电视正播放n特别报道:“......三峡工程获国际专家团盛赞,有望成为新世纪基建典范。“ “您要的独家。“安德森递过信封,里面是明天报纸的清样照片,“头版头条,全球二十七种语言同步刊发。“ 谢一扬扫了眼标题,微笑着推过一张瑞士银行本票:“额外五万美金,请把施密特先生的署名放在显眼位置。“ 当安德森醉醺醺地离开后,周明远从暗门走出来:“水利部刚开完会,决定给扬帆建工追加八十亿预算。“他顿了顿,“但那个美国记者......“ “放心,他儿子在伯克利吸可卡因的视频已经寄到报社了。“谢一扬拉开窗帘,俯瞰长安街的车流,“《时代周刊》的专题报道什么时候播?“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明晚黄金时段,全息特效已通过审查。“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茶几的标本瓶上——那是白天从搅拌机里捞出的“纪念品“,施密特的金丝眼镜框在福尔马林液里微微反光。他忽然想起德国人临终的眼神,那种震惊与恐惧,就像...... 就像前世2035年武汉封城时,他在icu监控里看到的那些眼睛。 尾声凝固在混凝土里的预言 三天后,三峡大坝3号标段。 谢一扬独自走在刚刚完工的坝顶,脚下是三百万吨混凝土构筑的庞然大物。江风猎猎,吹乱了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远处,全息投影仪还在不知疲倦地循环播放“施工实况“,为明天的第二轮考察做准备。 他蹲下身,指尖抚过某处不起眼的凹痕——那里凝固着半片眼镜镜片,像只永远闭不上的眼睛。 “老板!“林小军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工程学报》要原始数据,怎么办?“ 谢一扬站起身,皮鞋碾过那片玻璃:“给他们造一套更漂亮的。“ 转身离去的背影渐渐被夕阳拉长,而在他身后,大坝的阴影正无声地爬向远处的村庄。江水中,某个被收买的监理员悄悄扔下的腐蚀剂,正在钢筋缝隙里缓慢扩散。 像极了这个国家正在溃烂的良心。 第198章 澳门暗战 ——权力与筹码的致命游戏 录像带的绞索 谢一扬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的身影在夜空中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他微微俯身,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璀璨的灯光在水面上交织成一片绚丽的画卷。 霓虹灯的光芒映照在他那冷峻的面庞上,给他增添了一丝神秘的色彩。他手中的雪茄燃烧着猩红的火光,烟雾缓缓升腾,缭绕在他的周围,仿佛将他与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在这烟雾弥漫之中,他的眼神比夜色还要深沉,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琢磨的冷漠和无情。 突然,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张铁柱走了进来。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手里捧着一只牛皮纸袋,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老板,东西到了。\"张铁柱的声音低沉而恭敬。 谢一扬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接过牛皮纸袋。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他将牛皮纸袋放在桌上,然后拿起一把裁信刀,轻轻一划,纸袋的封口便被整齐地划开。 三张照片从纸袋里滑落出来,掉落在地上。谢一扬弯腰捡起照片,仔细地端详着。 照片上,某位xxx正将筹码推过赌桌,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得意的笑容。而在他的西装口袋里,一枚官方徽章在葡京酒店vip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不够。\"谢一扬冷笑一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不满。 他将照片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用皮鞋狠狠地碾过照片,仿佛要将照片上的人踩在脚下一般。 \"我要的是他们跪着求饶的样子。\"谢一扬的话语如同寒风一般冷酷,让人不寒而栗。1991年11月16日凌晨2:07,香港湾仔君悦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的夜色。霓虹灯映在他冷峻的脸上,指尖的雪茄燃着猩红的光,烟雾缭绕间,他的眼神比夜色更深。 “老板,东西到了。”伴随着沉闷的推门声,张铁柱大步走了进来。他的机械眼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红光,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他的手中捧着一只牛皮纸袋,看起来普普通通,但谁都知道,这里面装着的东西绝对不简单。 谢一扬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铁柱。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计算着什么。张铁柱走到谢一扬面前,将牛皮纸袋放在桌子上,然后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着谢一扬的指示。 谢一扬慢慢地伸出手,拿起裁信刀,小心翼翼地在牛皮纸袋上划了一道口子。纸袋应声而开,三张照片从里面滑了出来,静静地躺在地上。谢一扬弯腰捡起照片,仔细端详起来。 照片上,某位xxx正将筹码推过赌桌,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似乎对这场赌局胜券在握。然而,在他的西装口袋里,一枚官方徽章若隐若现,在葡京酒店vip厅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夺目。 谢一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将照片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轻轻地踩了上去,仿佛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他脚下的蝼蚁一般。“不够。”他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我要的是他们跪着求饶的样子。” 第199章 汉正街的出口退税2.0 1991年11月18日,武汉阳逻港集装箱码头。 凌晨三点二十分,江面上的雾气浓得化不开。谢一扬站在12号泊位的龙门吊下,黑色风衣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盯着手表,秒针刚划过12,远处便传来重型卡车的轰鸣声。 “老板,第一批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 三十辆集装箱卡车排成长龙驶入码头,车灯在雾气中连成一条扭曲的光带。谢一扬眯起眼睛,看着打头的那辆卡车在磅秤前停下——车厢微微下陷,磅秤显示“38.6吨“。 “重量不对。“谢一扬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撬开集装箱后门的铅封。随着“吱呀“一声,箱门大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石块——每块都裹着印有“扬帆牌彩电“字样的包装纸。 “老刘这个王八蛋!“张铁柱的液压关节发出“咔咔“声,“说好每箱装够40吨石头!“ 谢一扬没说话,缓步走向集装箱。他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包装纸上的“29寸平面直角“字样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石头底部还粘着新鲜的红土——那是昨天刚从江夏采石场挖出来的。 “差1.4吨...“谢一扬突然笑了,笑声让身后的保镖们不寒而栗,“告诉老刘,他贪污的那部分,用他女儿的留学保证金补。“ 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正缓缓靠岸。谢一扬转身走向码头办公室,皮鞋踩过积水,倒映出天上残缺的月亮。 上午九点整,海关监管区。 谢一扬坐在监控死角的长椅上,面前摊开着《出口货物申报单》。表格上“彩色电视机“一栏被打着勾,数量栏填着刺眼的“200,000台“。 “李关长,这批货今晚必须装船。“谢一扬将信封滑向对面,“非洲客户催得急。“ 海关关长李为民——这个十年前被谢一扬从缉私队小科员一手提拔起来的中年男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他老婆正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厅里,面前堆着筹码。 “谢总...“李为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总署刚下发文件,重点监控电子产品出口...“ 谢一扬突然按住他的手:“为民啊,记得九零年那艘走私walkman的船吗?“他的拇指在李为民手背上轻轻摩挲,“当时你说''这辈子跟定我了''...“ 办公室的空调突然“滴“了一声,李为民像触电般缩回手。他僵硬地拿起印章,在申报单上重重盖下“验讫“二字。 “装船吧。“李为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总署要是抽检...“ 谢一扬已经起身走向门口,闻言回头一笑:“那就看船长够不够聪明了。“ 下午四点五十分,货轮甲板。 船长陈大勇——一个满脸横肉的福建人,正用匕首削着苹果。刀刃每次划过果肉,都带起一片薄如蝉翼的果皮,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 “谢老板,这趟航线可不太平。“陈大勇将苹果递给谢一扬,“马六甲最近有海盗。“ 谢一扬没接苹果,而是推过一张海图。图上用红笔圈出一片海域——那是距离公海还有12海里的地方,水深超过200米。 “这里海底有暗流。“谢一扬的指尖在海图上轻轻敲击,“船要是沉在这儿,连黑匣子都找不回来。“ 陈大勇的匕首突然停在半空:“我的船员...“ “每人二十万安家费。“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你儿子在厦门大学的学费,我包了。“ 照片上,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正搂着穿超短裙的女孩走进酒店。陈大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明晚八点,会有一艘快艇来接你们。“谢一扬将卫星电话放在桌上,“接到我的信号再弃船。“ 海风突然变大,将甲板上的缆绳吹得“啪啪“作响。远处,最后一台起重机正将第500个集装箱吊进货舱。 次日上午十点,海关总署特派办公室。 谢一扬的咖啡杯停在半空,茶水间的电视正播放着《新闻30分》:“...针对近期出口骗税现象,海关总署将开展''利剑行动'',对电子产品出口实施100%开箱查验...“ “谢总!“林小军冲进来,脸色惨白,“总署的人已经到码头了!“ 谢一扬缓缓放下杯子,陶瓷与玻璃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他掏出卫星电话,按下预设的1号键:“陈船长,计划提前。“ 电话那头传来剧烈的海浪声和福建口音的咒骂。谢一扬挂断电话,转向林小军:“让老李拖住检查组两小时。“ “拖不住啊!“林小军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次是总署缉私局副局长亲自带队...“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一叠照片——全是那位副局长在澳门赌场的特写,最上面那张是他搂着两个金发女郎走进电梯。 “把这个给副局长送去。“谢一扬整理着袖扣,“就说我请他喝下午茶。“ 林小军刚离开,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红光暴闪:“老板,刚收到ais信号,''远洋号''已经驶入目标海域。“ 谢一扬走到窗前,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码头。海关的黑色车队正被一群突然出现的“抗议工人“团团围住,横幅上写着“还我血汗钱“。 “通知《长江日报》,准备发快讯。“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标题就叫《我国出口货轮遭遇罕见海难》。“ 傍晚六点十五分,南海某海域。 陈大勇看着雷达上逐渐逼近的海警巡逻艇,额头渗出冷汗。卫星电话突然响起,谢一扬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现在。“ “全体注意!“陈大勇对着对讲机吼道,“弃船!“ 随着警报声响起,二十名船员冲向救生艇。没人注意到,大副悄悄溜进了轮机舱——那里有五个被焊死的集装箱,里面装着真正的两万台彩电,是谢一扬准备“应付抽检“的样品。 救生艇刚放下,货轮底部就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陈大勇看着手表——谢一扬给的定时装置分秒不差。海水疯狂涌入破洞,船体开始倾斜。 “快走!“陈大勇踹开一个想回去拿私人物品的船员,“想死吗?“ 远处,接应的快艇已经亮起信号灯。陈大勇最后看了一眼正在下沉的货轮——甲板上的集装箱开始滑落,其中一个在撞击中裂开,露出里面灰白色的石块。 晚上八点整,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刚刚送到的《海事紧急通报》。文件上盖着“绝密“印章,内容只有短短几行:“远洋号货轮于18:30在东经114°、北纬20°处发出sos信号,随后失联。初步判断遭遇极端海况...“ 电视里,《新闻联播》正播放着台风预警。女主播身后的卫星云图上,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热带气旋正在货轮失事海域缓缓旋转。 “老板,保险公司来电话了。“张铁柱递过手机,“他们质疑货物价值...“ 谢一扬按下免提键,听筒里传出保险经理焦急的声音:“谢总!您申报的彩电单价是市场价的三倍!“ “王经理。“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去年你在深圳包养的那个女大学生,好像才十六岁?“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过了足足十秒,保险经理颤抖着回答:“我...我马上处理理赔...“ 谢一扬挂断电话,转向电脑屏幕——瑞士银行的账户余额刚刚刷新:2.4亿美元到账,备注是“海运保险理赔金“。 “通知财务部。“谢一扬脱下沾着海腥味的外套,“明天开始申请下一批出口退税。“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还做彩电?“ “不。“谢一扬走向电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次是冰箱,虚报50万台。“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将码头上“安全生产“的标语冲刷得模糊不清。 第200章 蛰伏江城的终极蜕变 1991年11月20日,北京人民大会堂。 鎏金穹顶下,鲜红的党徽高悬,谢一扬站在全国政协委员的席位前,深灰色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他微微低头,任由工作人员将烫金委员证挂上脖颈,金属徽章在镁光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台下掌声雷动,镜头扫过前排就座的周明远——这位曾经的派出所长,如今已是省委常委,正微笑着鼓掌,眼底却藏着只有谢一扬才懂的阴鸷。 “谢委员,请留步!”散会后,央视记者举着话筒挤上前,“作为最年轻的政协委员,您对民营经济融入国家战略有何见解?” 谢一扬驻足,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扬帆集团始终与国家发展同频共振。”他抬手虚指南方,袖口露出的百达翡丽折射出暗芒,“比如长江经济带建设,我们已投资三十亿建设光谷二期……” 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射警报:【长江3号保险库触发震动感应】。谢一扬笑容不变,转身走向洗手间。隔间门锁死的刹那,他按下腕表通讯键:“哪个区的动静?” “江底沉箱区。”张铁柱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两小时前有潜水器靠近,疑似携带切割设备。” 谢一扬拧开水龙头,哗哗水声掩盖了通话:“让‘清道夫’处理。” 江底铁棺 武汉长江大桥下游五公里处,浑浊的江水中,一艘伪装成渔政船的工程艇悄然下锚。船舱内,三名穿潜水服的男子正检查氧气管。 “中纪委特派组给的坐标就在这儿。”领头人敲了敲平板电脑,屏幕显示着声呐扫描图——江床下方二十米处,赫然埋着个长宽各十米的金属箱体,“里面至少存了谢一扬二十年账本,捞上来就能钉死他!” 潜水员入水的瞬间,江底突然涌出大团浑浊泥沙。声呐屏上,三条机械触手从沉箱侧壁弹出,精准缠住潜水员的咽喉。鲜血在江水中晕开时,船载电台突然刺啦作响,传来变调的电音:“告诉你们组长……长江不欢迎客人。” 同一时刻,北京国贸三期80层。 谢一扬晃着红酒杯,俯瞰长安街的车流。身后,周明远正用打火机焚毁一张名单——那是本届政协落选者的档案,最上方照片里的人,眉眼与今早“溺水身亡”的纪委特派员有八分相似。 “沉箱的防御系统该升级了。”周明远碾碎烟灰,“听说美国有种声波共振器,能隔着钢板震碎内脏……” “不急。”谢一扬将酒杯搁在《光谷五年规划》草案上,“先解决澳门那边的小麻烦。” 濠江血色 澳门葡京酒店顶层,何鸿燊盯着电视里谢一扬的政协就职新闻,手中雪茄已被掐成两截。管家颤抖着递上卫星电话:“谢生说……您还有二十四小时考虑股权转让。” “考虑?”何鸿燊一脚踹翻茶几,露出地毯下暗藏的防弹钢板,“告诉姓谢的,我在公海给他准备了‘贺礼’!” 次日凌晨,一艘满载炸药的快艇冲向珠海九洲港。就在即将撞上扬帆集团油轮的刹那,快艇突然180度调头——艇上驾驶员后脑插着枚芯片,张铁柱的机械音从颅内扬声器传出:“何老的礼物,还是自己收着吧。” 爆炸火光映红海面时,谢一扬正在中南海紫光阁接受领导接见。合影时,他不动声色地抹平西装褶皱,露出内衬上绣的金色小字:【长江水深,小心沉底】。 保险库里的时光胶囊 深夜,谢一扬独自潜入长江3号保险库。钛合金门在虹膜认证后滑开,冷光灯下,数千份账本、录音带、照片被封装在惰性气体舱内。最中央的透明柱体里,悬浮着一枚1990年的汉正街纽扣——那是他重生后赚到的第一枚铜板。 “老板,瑞士银行刚收到何家20亿赎金。”张铁柱的机械臂递来平板,“要销毁证据链吗?” 谢一扬抚过纽扣上斑驳的铜锈,突然轻笑:“留着吧……等我们的孩子接班时,这些就是最好的教材。” 他转身离去,液压门缓缓闭合。黑暗中,纽扣旁的电子钟开始倒计时:【距离2035年1月1日:15,768天】。 第201章 南巡讲话的金融风暴 1991年11月22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电子大屏上的深发展股价数字如同脱缰野马一般疯狂跳动,那鲜艳的红色数字仿佛要冲破屏幕,刺得人眼睛生疼。交易大厅里人头攒动,喧闹异常,人们的呼喊声、议论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浪。 散户们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紧紧地挤在柜台前,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他们手中紧握着认购证,掌心早已被汗水湿透,却浑然不觉。这些认购证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一张纸,更是财富的象征,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涨了!又涨了!”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叫。一个穿着汗衫的老头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满脸的皱纹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昨天才 12 块,今天直接冲破 15——”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嘶哑,然而,话音未落,屏幕上的数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往上一提——16.38 元!涨幅竟然达到了惊人的 30%! 这一刹那,整个大厅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开了锅。人们的欢呼声、惊叹声、懊恼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喧嚣。有人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认购证,有人则懊悔地捶胸顿足,还有人呆呆地望着屏幕,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二楼vip包厢,谢一扬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扶手。他面前的茶几上摊着一份《深圳特区报》,头版头条赫然是邓公南巡讲话的标题——《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快一点》。 “谢总,散户已经疯了。”券商老总王磊弓着腰递过雪茄,脸上堆满谄笑,“按您的吩咐,我们放了五千万资金托盘,深发展现在就是市场的风向标……” 谢一扬没接雪茄,只是抬了抬眼皮。 落地窗外,交易大厅的散户像潮水一样涌向柜台,争抢着递单子。几个穿西装的白领甚至脱了外套,赤膊上阵,扯着嗓子喊:“全仓!老子全仓深发展!” “愚蠢。”谢一扬轻嗤一声,转头看向电脑屏幕。 张铁柱的机械眼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一组数据:【散户跟风资金已超5亿,机构持仓比例降至12%】。 “差不多了。”谢一扬站起身,整了整西装袖口,“通知所有席位,三分钟内清仓。” 王磊一愣:“现在抛?可行情还在往上冲……” “冲?”谢一扬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大屏,“你看清楚。” 王磊转头,瞳孔骤然收缩—— 刚才还红得发紫的深发展股价,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咽喉,数字疯狂下坠! 16.38元→15.92元→14.50元→13.80元…… “这……这怎么可能?!”王磊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交易大厅里,刚才还欢呼雀跃的散户们全都僵住了。一个中年妇女死死抓着交易单,单子上“深发展16.30元买入”的字迹还没干透,屏幕上的价格已经跌破了15元。 “不……不会的……”她嘴唇哆嗦着,突然尖叫起来,“庄家呢?庄家不是说南巡利好要涨到20块吗?!” 没人回答她。 二楼包厢,谢一扬看着账户里刚刚到账的8亿现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通知《证券时报》,明天头版标题——”他拿起西装外套,转身走向电梯,“就写《警惕过热风险,深指或迎技术性调整》。”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交易大厅的哭嚎声被彻底隔绝。 次日,深指暴跌18%。 第202章 三峡工程的审计风暴 1991年11月24日,凌晨4:17,三峡大坝左岸3号施工区 混凝土实验室的排气扇还在嗡鸣,国务院审计组组长郑国勤的指尖已戳穿了最新一批试块的检测报告。纸面上“抗压强度18mpa“的数据被钢笔划出裂痕——远低于设计标准的45mpa。 “把c30到c50的样本全部重测!“他踹开脚边成箱的检测记录,尘土飞扬中露出更多被篡改的日期印章,“这他妈是拿长江当儿戏!“ 审计组的技术员们手忙脚乱启动压力机,没人注意到窗外晃动的黑影。三百米外的监控盲区,谢一扬裹着工程棉大衣,耳麦里传来张铁柱机械合成的嗓音:“老板,他们找到了九一年七月的那批竹筋混凝土切片。“ 江风突然变得刺骨,谢一扬呼出的白雾在月光下凝成冰碴。他按下卫星电话的加密键:“让陈工头准备好''消防演习''。“ 上午8:23,实验室核心区。 郑国勤攥着数码相机的手青筋暴起,镜头正对着一组嵌满竹篾的混凝土芯样。突然整个库区响起刺耳警报:“warning!化学试剂泄漏!“ “扯淡!“老地质专家王振邦一把扯开防毒面具,“这他妈是混凝土实——“ 话音未落,天花板消防喷头疯狂旋转,却不是喷水——汽油混着镁粉的暴雨倾盆而下。郑国勤刚摸到灭火器,就见门口闪过电焊枪的蓝光,接着整个世界被爆燃的烈焰吞没。 监控画面前,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屏幕里审计组在火海中惨叫时,他对着蓝牙耳机轻笑:“记得掺骨灰要选猪的,密度最接近人骨。“ 正午12:05,宜昌市第一医院烧伤科。 缠满绷带的郑国勤挣扎着摸向床头柜,那里有他拼死护住的微型磁带。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举着x光片:“郑组长,您吸入了大量四氧化三铅...“ 趁对方转身,郑国勤用牙齿扯开磁带外壳——里面本该是偷录的质检对话,此刻只剩《纤夫的爱》的旋律。窗外,载着“骨灰检测报告“的殡仪车正驶向长江,车牌在烈日下反着光:鄂e·x2023。 当晚19:00,《新闻联播》播出特别报道。 女主播身后的三峡航拍画面美如画卷,字幕滚动着“我国自主创新竹筋混凝土技术获突破“。谢一扬站在光谷实验室里,对着镜头举起“新型环保建材“样本:“掺入3%植物纤维可提升抗震性能...“ 央视演播室没拍到的是,他脚下地板暗格里,正躺着审计组真正的检测报告。张铁柱的机械臂将文件碾碎成末,掺进今晚澳门赌场特供的鱼翅羹中。 子夜23:30,长江3号沉箱。 谢一扬抚过最新入柜的钛合金匣子,里面是何鸿燊今早抵债的1990年三峡工程原始图纸。周明远的加密传真从头顶管道滑落:【中纪委已派第二梯队】。 “真麻烦。“他弹了弹烟灰,火星坠入江水滋啦作响,“那就在大坝合龙仪式上,给领导们准备场更壮观的''消防演习''。“ 远处,施工塔吊的探照灯扫过江面,将他的影子拉长成择人而噬的巨兽。 第203章 汉正街的电子复兴ii 1991年11月26日凌晨3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谢一扬的皮鞋踏在防静电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走廊尽头,红色警示灯无声闪烁,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抬手按在视网膜识别器上,机械女声冰冷地报出:“身份确认,谢一扬,最高权限。“ 气密门滑开的瞬间,刺鼻的松香味扑面而来。两百平米的无尘车间里,三十条流水线正在全速运转。流水线尽头,穿着防尘服的工人们正将印有“长江教育电脑“字样的纸箱封口。 “老板,这批货已经完成85%。“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但周厅长刚来电话,说中纪委调查组明天要突袭检查。“ 谢一扬没说话,缓步走向流水线。他随手抓起一台刚组装完的学习机,外壳上“小霸王“的商标被粗糙地改成了“长江“。按下电源键,屏幕闪烁两下后,显示出盗版的basic编程界面。 “台湾那边的芯片到货多少了?“谢一扬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 “昨晚刚到第三批,走的是厦门渔船。“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伸长,撬开一台学习机后盖,露出里面印着“联华电子“的芯片,“按您吩咐,每片打磨掉原厂标识,重新激光刻字。“ 谢一扬眯起眼睛,芯片角落的“umc“字样依稀可辨。他转身走向角落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省教育厅刚发来的采购清单——“长江教育电脑“赫然排在首位,数量:50万台。 “徐世明那个老狐狸,胃口不小。“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轻敲,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告诉他,他儿子在英国赌场的欠款我可以解决,但明天之前必须把预付款打到离岸账户。“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中纪委那边...“ “让周明远拖住调查组24小时。“谢一扬突然笑了,笑声让车间里的工人们不寒而栗,“顺便,给《湖北日报》准备个头条——''扬帆集团捐赠百万教育设备''。“ 第一节:海峡走私线 11月26日凌晨4点30分,厦门高崎渔港。 渔船“闽厦渔5888“缓缓靠岸,船身吃水线比平时深了两米。船长林阿福站在船头,手里捏着半截“大前门“香烟,眼睛却死死盯着码头上的海关巡逻车。 “老林!“一个穿制服的中年男子从阴影里走出来,胸前的海关徽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今晚浪大啊。“ 林阿福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李科长辛苦,这么晚还值班?“他转身从船舱提出个泡沫箱,“刚捞的野生黄鱼,给嫂子补补身子。“ 李科长接过箱子时,手指在箱底轻轻一扣——泡沫层下,硬邦邦的金属触感让他眼皮跳了跳。他不动声色地挥挥手:“例行检查,快点。“ 十分钟后,海关巡逻车开走了。林阿福长舒一口气,转身对船员吼道:“卸货!“ 船舱底部,二十个防水油布包被搬上岸。每个包裹上都印着“福建土特产“字样,但拆开后,里面是码放整齐的集成电路板——台湾联华电子生产的6502芯片,每片市价12美元。 “福哥,这批货走陆路还是水路?“一个年轻船员低声问。 林阿福吐掉烟头,用脚狠狠碾碎:“走''学生通道''。“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明天中午前必须送到武汉扬帆电子厂,谢老板给的运费是平常三倍。“ 年轻船员还想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海警快艇正破浪而来。 “操!“林阿福一脚把最靠近岸边的两个油布包踹进海里,“其余的装车!快!“ 当海警登船时,渔船已经“卸完货“。带队警官看着空空如也的货舱,皱眉问道:“这么晚还出海?“ “长官,家里老娘病了,赶着回来。“林阿福赔着笑,悄悄将一叠美金塞进警官口袋,“您看这...“ 警官捏了捏厚度,转身对同事说:“检查完了,没问题。“ 海警快艇离开后,林阿福看着沉入海底的两个油布包,心疼得直咧嘴。但他不知道的是,那两个包裹里装的,是谢一扬特意安排的“诱饵“——里面根本不是芯片,而是印着“国防机密“字样的废铁板。 第二节:教育采购链 11月26日上午9点整,湖北省教育厅大楼。 副厅长徐世明盯着办公桌上的两份文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左边是《关于全省中小学计算机教室建设工作的通知》,右边是一封来自伦敦的挂号信——他儿子徐浩在赌场欠下50万英镑的借据复印件。 “徐厅长,考虑好了吗?“谢一扬坐在对面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镀金打火机,“下午三点前,采购预付款必须到账。“ 徐世明的手指在借据上颤抖:“谢总,这...这数目太大了,厅里今年的预算...“ “预算?“谢一扬突然笑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指着楼下停着的黑色奥迪,“那辆车里,有三位省委常委等着您的签字。“他转身,眼神变得阴冷,“要么您儿子明天上《太阳报》头条,要么您明年当上正厅长,选吧。“ 徐世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拿起钢笔,在采购合同上签下名字,又打开抽屉取出厅章,重重盖在文件上。 “很好。“谢一扬收起合同,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对了,您夫人昨天在武商广场买的爱马仕包很漂亮。“ 照片上,徐夫人正将一个大号购物袋塞进后备箱,袋子上“hermès“的logo清晰可见。徐世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放心,没人会查厅长夫人的消费记录。“谢一扬将照片点燃,看着它在烟灰缸里化为灰烬,“只要明天的验收仪式上,您亲自演示我们的''长江教育电脑''。“ 徐世明僵硬地点头,直到谢一扬离开办公室,他才发现自己的衬衣已经湿透。 第三节:生产线危机 11月26日中午12点45分,扬帆电子厂3号车间。 流水线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接着全线停机。质检主任老王抓起一台刚下线的主机,拆开后脸色大变:“这批芯片是次品!“ 车间主任刘大勇冲过来,只见主板上的台湾芯片焊点歪斜,通电后散发出淡淡的焦糊味。他抓起对讲机:“老板!出事了!“ 五分钟后,谢一扬站在冒烟的主板前,脸色阴沉如水。张铁柱的机械臂拆开二十台样机,结果令人心惊——40%的芯片存在严重质量问题。 “台湾佬坑我们!“刘大勇咬牙切齿,“说好的军工级芯片,结果给的是淘汰品!“ 谢一扬没说话,拿起一块烧焦的芯片凑到鼻尖闻了闻。不同于正品的松香味,这批货带着劣质焊锡的刺鼻气味。 “不是联电的货。“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是深圳小作坊的仿品。“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骤亮:“林阿福吞了差价?“ “不,他没那么大胆子。“谢一扬转身走向办公室,“联系基隆港的老k,查查这批货到底被谁调包了。“ 电脑屏幕上,基隆港的监控画面很快传来。三天前的深夜,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在码头偷偷调换了两个集装箱。放大画面后,那人手腕上的刺青清晰可见——日本山口组的樱花标记。 “任天堂。“谢一扬的拳头砸在桌上,“他们发现我们在缅甸的组装厂了。“ 第四节:质量骗局 11月26日下午2点30分,扬帆电子厂测试间。 谢一扬看着桌上二十台冒烟的样机,眼神阴鸷。这批“长江教育电脑“如果按原计划明天交付,至少有十万台会在一个月内报废。 “老板,要不要推迟交货?“张铁柱递过质检报告,“cpu散热设计有缺陷,长时间运行会过热起火。“ 谢一扬突然笑了:“起火?那不是更好吗?“他拿起电话,“给我接省消防总队王政委。“ 十分钟后,一份《关于加强中小学电子设备消防安全管理的通知》新鲜出炉。谢一扬在文件末尾加了一条:“所有电子教学设备必须配备扬帆集团专利防火保护套“。 “每个保护套成本8毛,售价30元。“谢一扬将文件传真给徐世明,“明天验收仪式上,这是重点展示项目。“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可芯片问题...“ “把cpu主频从4mhz降到1mhz,系统响应速度慢点无所谓。“谢一扬走向保险柜,取出一叠照片,“让徐世明告诉校长们,这是为了''培养孩子们的耐心''。“ 照片上是某小学校长在夜总会搂着陪酒女的艳照。张铁柱明白了——质量问题从来不是问题,关键是谁掌握了别人的把柄。 第五节:调查组突袭 11月26日下午4点整,扬帆大厦一楼大厅。 中纪委调查组组长严正国带着二十名工作人员冲进大堂,却迎面撞上了一场隆重的捐赠仪式。闪光灯下,谢一扬正将“长江教育电脑“的模型交给省教育厅代表,身后横幅写着“科技兴教,扬帆筑梦“。 “严组长!欢迎指导工作!“谢一扬热情地握住严正国的手,同时压低声音,“周书记在18楼等您。“ 严正国皱眉,刚要说话,突然看到人群中的周明远——这位省委常委正对他微微摇头。与此同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短信来自中央某位领导秘书:“教育信息化是国策,慎重。“ “我们只是例行检查。“严正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请谢总配合。“ “当然。“谢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引导调查组走向早已准备好的展示车间,“这里是我们为贫困山区特别研发的防震防摔机型...“ 当调查组被琳琅满目的“教育扶贫“项目吸引时,地下三层的真正生产线已经清空。工人们正在张铁柱指挥下,将最后一批问题芯片运往汉江边的秘密仓库。 第六节:权力交易 11月26日晚8点,东湖宾馆梅岭1号。 周明远将一叠文件推给严正国:“老严,明年组织部考核,你是重点培养对象。“ 文件上是某位副省长贪腐的证据,而举报人署名处空着。严正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谢一扬的背景...“ “他不过是个商人。“周明远抿了口茶,“重要的是,今年湖北省教育信息化建设进度,关系到部里的年终考评。“ 严正国沉默了。他知道周明远话里的分量——这位省委常委即将升任中组部副部长。 “明天《人民日报》有篇报道。“周明远递过一份清样,“《湖北:政企合作推动教育现代化》,你的名字在第三段。“ 严正国接过报纸,看到自己名字旁边还有中央某领导的批示:“好做法,可推广“。他长叹一口气,将调查谢一扬的文件夹塞进了公文包最底层。 第七节:电子坟场 11月26日晚11点,汉江废旧仓库。 谢一扬站在堆积如山的“长江教育电脑“前,听着张铁柱的汇报:“...已发货12万台,剩余38万台两周内交付。“ “不够。“谢一扬摇头,“告诉徐世明,追加到80万台,覆盖全省幼儿园。“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可质量问题...“ “把仓库里那些任天堂红白机的残次品翻新,贴''长江幼教机''标签。“谢一扬踢开脚边一个冒烟的电源适配器,“反正幼儿园小鬼头只会按按钮。“ 仓库角落,五名被绑着的台湾船员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他们是老k派来讨要说法的,现在却成了谢一扬的人质。 “给老k带个话。“谢一扬蹲下身,用匕首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脸,“下次再敢以次充好,我就把山口组收他保护费的事,告诉竹联帮。“ 尾声 11月27日上午9点,全省教育信息化启动仪式。 徐世明站在主席台上,背后是数百台闪闪发亮的“长江教育电脑“。摄像机前,他热情洋溢地宣布:“这是我省教育事业的里程碑式突破!“ 台下第一排,谢一扬微笑着鼓掌。他的手机震动起来,短信来自瑞士银行账户通知:教育采购款2.4亿美元已到账。 与此同时,某县城小学的计算机教室里,第一批“长江教育电脑“正在冒烟。校长手忙脚乱地拔掉电源,却没注意到墙角的防火保护套——那正是谢一扬安排的“售后增值服务“。 第204章 珠海地皮的僵尸复活ii 1991年11月28日,珠海唐家湾。 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掠过成排的烂尾楼,钢筋裸露的框架像巨兽的骨架,在夕阳下投出狰狞的阴影。谢一扬站在一栋未完工的写字楼顶层,俯瞰脚下荒草丛生的工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老板,省里的批文下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将一份红头文件投射到谢一扬的视网膜上,“《关于支持港澳青年创业基地建设的若干意见》,补贴标准每平米1500元。” 谢一扬扫了一眼文件末尾的财政拨款数字——3亿人民币,轻嗤一声:“才这么点?”他抬脚碾碎一只爬过的蟑螂,“告诉周明远,再追加2个亿的‘配套扶持基金’。” 第一节:政策套现 三天后,珠海市政府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 “谢总的创业基地规划非常符合国家战略!”发改委主任黄志强握着谢一扬的手,脸上堆满谄笑,“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谢一扬微笑颔首,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粤港澳大湾区战略示意图”——唐家湾地块被特意标红,旁边标注着“国际科创示范区”。而实际上,这片土地上只有十二栋烂尾楼和两个积满雨水的基坑。 “这是首批入驻的200家港澳企业名单。”谢一扬递过一本烫金封面的名册,“包括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前沿领域。” 黄志强翻开名册,只见每页都印着光鲜亮丽的公司logo和简介。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企业”的注册地址全是澳门赌场的地下室,法人代表则是谢一扬从缅甸买来的偷渡客身份证。 第二节:空壳狂欢 夜幕降临,荒芜的工地上突然热闹起来。 二十辆大巴车鱼贯而入,车上跳下数百名穿着廉价西装的年轻人——他们是谢一扬从东莞电子厂雇来的临时工,每人每天80元,任务是扮演“港澳创业青年”。 “都记清楚自己的公司名!”工头老刘挥舞着电棍吼道,“待会有领导视察,谁演砸了扣三天工资!” 临时工们麻木地接过胸牌,上面印着“香港智科ai联合创始人”“澳门博健生物ceo”等头衔。几个机灵点的偷偷把胸牌塞进裤兜——这玩意儿在黑市能卖50块,足够在城中村嫖一次。 次日清晨,省长视察车队浩浩荡荡开进工地。谢一扬亲自引导领导们参观“样板间”——其实是连夜用三合板隔出的二十间格子铺,每间摆着从华强北淘来的二手电脑。 “这是我们基地孵化的独角兽企业!”谢一扬指着屏幕上循环播放的ppt,脸不红心不跳,“预计三年内上市!” 省长满意地点头,随行记者疯狂拍照。没人注意到,所谓的“路演大厅”墙角还堆着上个月农民工讨薪时留下的血衣。 第三节:高利贷陷阱 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何鸿燊的得力助手崩牙驹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谢老板,上个月借的2个亿,今天到期了。”他狞笑着指了指照片——那是谢一扬在珠海工地作秀的画面,“要不我用这些精彩照片跟中央纪委换点茶水费?”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品着红酒,突然把酒杯砸在墙上。玻璃碎片四溅的瞬间,包厢门被踹开,十名荷枪实弹的缅甸雇佣兵冲了进来。 “照片?随便送。”谢一扬用鞋尖碾碎一张特写镜头,“不过何先生最好先查查自己在横琴的洗钱通道……”他俯身凑近崩牙驹耳边,“比如上周那艘载着5吨冰毒的渔船?” 崩牙驹脸色骤变。谢一扬趁机甩出一份抵押合同:“唐家湾地块二次抵押给葡京赌场,按澳门规矩,逾期不还……地皮归我。” 第四节:审计风暴 一周后,审计署特派员办公室。 “创业基地的3亿补贴去向成谜!”年轻审计员小王指着电脑屏幕,“200家入驻企业竟然共用同一个银行账户!” 处长陈明急忙捂住他的嘴:“你不想活了?那是周省长亲自抓的项目!”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珠海市公安局的档案袋,“看看这个。” 档案里是谢一扬提供的“境外投资证明”——厚达五百页的英文文件,每一页都盖着模糊的公证章。小王刚想细看,陈明突然按下碎纸机开关。 “有些账,永远不要算清楚。”陈明的声音在碎纸机的轰鸣中飘忽不定,“就像三峡大坝的混凝土配方……” 尾声 午夜12点,谢一扬站在澳门观光塔顶层的玻璃地板上,脚下是璀璨的赌场灯火。 张铁柱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刚收到消息,第二批2亿配套资金已到账。”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手中的红酒杯倾斜——红酒如鲜血般洒向三百米下的海面。 “告诉周明远。”他松开手,任由酒杯坠落,“明年这个时候,我要看到‘粤港澳大湾区国家实验室’的招牌,挂在这片烂尾楼上。” 远处,一艘满载建筑垃圾的货轮正悄悄驶向唐家湾。船头的工人们不知道,他们正在浇筑的,是中国房地产史上最荒诞的纪念碑。 第205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黑洞 1991年11月30日凌晨3点17分,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李卫国蹲在三号高炉底部,手中的测厚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再次确认仪表上的数字——炉壁厚度只剩12毫米,远低于安全标准的25毫米。 “王主任,必须立即停炉检修!“李卫国冲进值班室,将检测报告拍在桌上,“炉壁已经薄得像纸一样,随时可能——“ “闭嘴!“生产主任王德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酒气喷在他脸上,“谢总说了,这批特种钢必须按时交货,耽误了军品订单,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李卫国挣开他的手,指着窗外火光冲天的三号高炉:“你看看压力表!安全阀上周就被拆了,现在炉内压力已经——“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夜空。 三号高炉像被巨人踹了一脚,炉体中部突然鼓起一个巨大的肿瘤,接着在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中轰然爆裂。一千五百度的铁水如火山喷发般倾泻而下,瞬间吞没了正在交接班的十二名工人。 李卫国被冲击波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到人间炼狱——铁水流淌过的地方,人体像蜡烛一样融化。一个年轻工人下半身已经消失,上半身还在铁水中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快拉警报!“李卫国声嘶力竭地吼道,却发现王德发正手忙脚乱地往公文包里塞文件。 “你他妈愣着干什么?救人啊!“ 王德发充耳不闻,抓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谢总...出事了...三号炉炸了...“他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是...是...我马上处理...“ 凌晨4点05分,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城夜景。身后,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老板,死亡人数确认十二人,还有六个重伤。“ “监控录像呢?“ “已经拿到原始带。“张铁柱递过一盒录像带,“王德发说,是李卫国坚持要测炉壁厚度才引发事故。“ 谢一扬冷笑一声,将录像带扔进碎纸机:“告诉周明远,天亮前我要看到《江城日报》的头条——''武钢工人违规操作酿惨剧''。“ 他转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叠照片——那是上个月武钢领导班子在澳门葡京赌场的留影。照片上,厂长陈卫国正搂着两个金发女郎,面前堆着如山筹码。 “给遇难者家属每人两万。“谢一扬将照片扔给张铁柱,“不签免责协议的,就把这些照片寄给纪委。“ 上午8点30分,武钢医院太平间。 李翠花扑在丈夫焦黑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大柱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娘俩啊!“她怀里的婴儿似乎感受到母亲的悲痛,哇哇大哭起来。 “李女士,请节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扬帆集团的抚恤协议,签了字就能领两万元补偿金。“ 李翠花抬起泪眼:“两万?我男人一条命就值两万?“ “请注意您的言辞。“男人压低声音,“事故原因是您丈夫违规操作,按理说一分钱赔偿都没有。谢总这是可怜你们孤儿寡母。“ “放屁!“李翠花抓起协议撕得粉碎,“我男人是厂里十年的老工人,从来——“ 她的话戛然而止。男人身后,两个纹身壮汉正冷笑着摆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她十岁女儿放学路上的监控画面。 上午10点整,《江城日报》编辑部。 主编赵立春盯着刚出炉的报纸清样,额头渗出冷汗:“张记者,这报道与事实不符啊!明明是高炉安全装置被拆——“ “赵主编。“张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谢总说,您儿子在澳洲留学每年要花三十万。“ 信封里是一沓照片——赵立春的儿子正和几个亚裔学生在夜店吸食白色粉末。 “头版头条,再加个编者按。“赵立春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强调...强调安全生产的重要性...“ 下午2点15分,武钢行政楼会议室。 周明远端坐在主席台中央,面前摆着厚厚的事故调查报告:“经查,事故直接原因是当班工人李大柱违规操作,擅自调整高炉参数...“ 台下,李卫国猛地站起来:“胡说八道!明明是厂里为赶工期拆了安全阀!我有检测报告——“ “李科长!“周明远厉声打断,“注意你的身份!“他朝门口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察立即上前架住李卫国。 “你们要干什么?我——“ “李卫国同志涉嫌渎职罪。“周明远面无表情地宣布,“带走!“ 会议室鸦雀无声。周明远环视一周,缓缓展开一份红头文件:“经市委研究决定,免去陈卫国同志武钢七分厂厂长职务...“ 角落里的陈卫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比起坐牢,撤职简直是最轻的处罚。 傍晚6点20分,长江码头废弃仓库。 李卫国被冷水泼醒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前,谢一扬正用白手帕擦拭一把手术刀。 “李科长,你的检测报告原件在哪?“ “呸!“李卫国吐出一口血痰,“别做梦了!我已经把副本寄给了北京的同学,你们——“ “你是说这个吗?“张铁柱举起一个烧焦的信封,“真可惜,邮局昨晚突发火灾。“ 谢一扬叹了口气,将手术刀递给身旁的医生:“王大夫,听说你缺活体肝脏做移植手术?“ “谢总放心。“医生戴上橡胶手套,“我会确保李科长全程清醒。“ 晚上9点整,武钢家属区。 李翠花抱着孩子,呆呆地看着电视里的《江城新闻》。画面上,谢一扬正神情肃穆地向遇难者家属鞠躬致哀。 “妈妈,爸爸真的是因为喝酒才...“七岁的大女儿怯生生地问。 “啪!“李翠花关掉电视,从抽屉里取出签好的免责协议和两叠钞票。协议最后一页,谢一扬龙飞凤舞的签名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窗外,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车里,谢一扬看着后视镜中渐行渐远的家属楼,对手机说道:“周书记,明天常委会上那份国企改制方案,我希望看到您的支持票。“ 挂断电话,他摇下车窗,将李卫国的工牌扔进长江。工牌在江面上打了个旋,沉入漆黑的江水中。 第206章 光谷的专利围城 1991年12月2日,凌晨3点17分,武汉邮科院3号楼。 谢一扬的皮鞋踏在实验室的防静电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走廊尽头,红色警示灯无声闪烁,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他抬手按在视网膜识别器上,机械女声冰冷地报出:“身份确认,谢一扬,最高权限。“ 气密门滑开的瞬间,刺鼻的松香味扑面而来。两百平米的实验室里,三十台显示器同时亮起,屏幕上显示着摩托罗拉最新款汉字传呼机的3d设计图。 “老板,全部资料都在这儿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摩托罗拉下个月要发布的''精英2000''汉字传呼机,所有核心专利都在我们手上。“ 谢一扬没说话,缓步走向主控台。他随手抓起一个金属外壳的样机,外壳上“motor“的logo被粗糙地改成了“扬帆“。按下电源键,屏幕闪烁两下后,显示出盗版的汉字输入界面。 “赵明那边处理好了?“谢一扬的声音像刀锋划过冰面。 “昨晚刚签完保密协议。“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伸长,调出一份合同,“五十万封口费,他保证不会向摩托罗拉透露我们拿到了设计图。“ 谢一扬眯起眼睛,合同上赵明的签名还带着新鲜的墨水味。这个武汉邮科院的工程师,正是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项目的核心开发人员之一。 “专利局那边呢?“ “已经递交了三百二十项专利申请。“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包括汉字编码算法、屏幕驱动电路、甚至电池仓卡扣设计。“ 谢一扬突然笑了,笑声让实验室里的技术人员不寒而栗:“摩托罗拉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中国合作伙伴''会先给他们申请专利。“ 他转身走向保险柜,取出一叠照片——那是摩托罗拉中国区总裁詹姆斯·王在深圳夜总会搂着陪酒女的艳照。 “告诉《科技日报》,明天头版标题——“谢一扬将照片扔进碎纸机,“就写《民族企业突破外企技术封锁,自主研发汉字传呼机问世》。“ 第一节:专利陷阱 12月2日上午9点整,国家专利局受理大厅。 谢一扬的律师团队抬着三个大号行李箱走进来,箱子里装满了专利申请文件。柜台后的工作人员瞪大眼睛:“这...这么多?“ “三百二十项实用新型专利,一百零八项发明专利。“领头的金丝眼镜律师推了推镜框,“全部加急处理,费用按三倍缴纳。“ 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开始清点文件,却没注意到每份申请书的发明人栏都写着“谢一扬“三个字——而这些技术实际上来自摩托罗拉实验室。 与此同时,北京摩托罗拉中国总部。 詹姆斯·王正在主持新品发布会预演,市场总监突然冲进来:“王总,出事了!武汉一家叫扬帆电子的公司刚刚发布了和我们一模一样的汉字传呼机!“ “不可能!“詹姆斯一把抢过报纸,《科技日报》头版赫然刊登着“扬帆汉字传呼机“的照片,除了logo不同,其他细节与他们即将发布的“精英2000“如出一辙。 更可怕的是副标题:“突破外企技术垄断,三百项专利保驾护航“。 “立刻联系法务部!“詹姆斯额头渗出冷汗,“查清楚这个扬帆电子是什么来头!“ 第二节:法律闪电战 12月5日,深圳华强北电子市场。 摩托罗拉“精英2000“汉字传呼机上市第一天,柜台前挤满了经销商。突然,一队法院执行人员冲进卖场。 “所有人退后!“为首的法官举起裁定书,“根据扬帆电子公司申请,现对涉嫌专利侵权的摩托罗拉传呼机予以查封!“ 经销商们一片哗然。几个摩托罗拉销售代表想要阻拦,却被法警强行推开。与此同时,全国十八个城市的卖场同步上演着相同一幕。 当天下午,摩托罗拉中国股价暴跌12%。 “谢总,我们赢了第一仗!“扬帆大厦会议室里,律师团队举杯庆祝。 谢一扬却盯着电视新闻——画面上的詹姆斯·王正对记者咆哮:“这是赤裸裸的商业间谍行为!扬帆电子窃取了我们的技术!“ “告诉《人民日报》,“谢一扬抿了口红酒,“明天头版标题——《外企指责中国创新是''偷窃'',专家:酸葡萄心理》。“ 第三节:关键证人 12月10日,北京高级人民法院。 摩托罗拉的美国律师团正在法庭上慷慨陈词:“法官大人,我们有确凿证据证明,扬帆电子的所谓''专利''完全抄袭自我方产品!“ 他举起一份文件:“这是参与''精英2000''研发的中国工程师赵明的证词,他确认扬帆电子从未独立研发过任何相关技术!“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谢一扬的律师急忙申请休庭,冲出法庭拨通了电话:“老板,情况有变!赵明反水了!“ 武汉东湖别墅里,谢一扬放下高尔夫球杆:“人在哪?“ “昨晚从北京飞武汉的mu2457航班,应该快到了。“ 谢一扬笑了:“告诉机场交警队,严查酒驾。“ 一小时后,武汉天河机场高速。 赵明乘坐的出租车被交警拦下。“请出示驾驶证。“交警敲了敲车窗,突然皱眉,“您脸色很差,是不是不舒服?“ 赵明刚要说话,突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交警“急忙“叫来救护车,将这位关键证人送进了谢一扬控股的私立医院。 当摩托罗拉的律师找到医院时,病床上的“赵明“正挂着点滴,却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奇怪,系统显示赵明先生今早已经出院了。“护士一脸茫然。 第四节:证据湮灭 12月15日,法院证据保管室。 法警老李正在检查明天开庭要用的专利文件,突然听到水管爆裂的声音。他冲进档案室,只见天花板消防喷头正在疯狂喷水,数百页技术资料在水中迅速泡烂。 “快关总闸!“老李对着对讲机大喊,却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黑影悄悄溜走——那是张铁柱的手下,刚刚用液压钳破坏了水管阀门。 次日清晨,法院会议室。 “由于关键证据意外损毁,本案审理将延期三个月。“法官无奈地宣布。 摩托罗拉的美国律师愤怒地拍桌:“这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破坏证据!“ 谢一扬的律师不慌不忙地递上一份文件:“法官大人,考虑到诉讼给双方带来的损失,我的当事人提议和解。“ 文件上写着:摩托罗拉将中国市场30%份额转让给扬帆电子,并开放汉字处理技术专利池。 詹姆斯·王看完文件,脸色铁青:“这简直是抢劫!“ “或者,“谢一扬的律师轻声补充,“我们可以向商务部举报贵公司偷税漏税的问题...听说深圳海关已经扣下了贵公司三批''报关价格异常''的芯片?“ 第五节:技术共享 12月20日,北京国际饭店。 镁光灯下,谢一扬与詹姆斯·王“亲切“握手,背后横幅写着“摩托罗拉与扬帆电子战略合作签约仪式“。 “这是中外科技合作的典范!“商务部官员在台上热情洋溢地致辞,“充分体现了改革开放的共赢精神!“ 台下,詹姆斯·王压低声音:“谢先生,你赢了这一局。但摩托罗拉不会忘记这件事。“ 谢一扬微笑依旧:“替我向赵明问好,他恢复得不错吧?“ 签约笔落下的瞬间,闪光灯亮成一片。没人注意到谢一扬口袋里那份新文件——《关于抢注诺基亚手机外观专利的可行性分析》。 尾声 12月25日,圣诞节夜,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城的万家灯火。身后,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老板,诺基亚的5110机型设计图已经到手。“ “不急。“谢一扬晃着红酒杯,“先让摩托罗拉的事情发酵一阵。《科技日报》下周的标题准备好了吗?“ 张铁柱调出一份文档:《从跟跑到领跑——扬帆电子如何打破外企技术垄断》。 远处长江上,一艘货轮拉响汽笛。谢一扬知道,那上面装满了贴牌“扬帆“的摩托罗拉传呼机,正驶向全国各地的商场柜台。 而此刻的摩托罗拉深圳工厂里,三条生产线已经悄然停工。 第207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陷阱 1991年12月4日,澳门横琴赌场vip包厢。 水晶吊灯将金色光芒洒在猩红色的地毯上,空气中弥漫着古巴雪茄的醇香和高级香水的暧昧气息。谢一扬站在单向玻璃前,注视着隔壁包厢里正在进行的赌局。广东省副省长郑国明西装革履,却掩饰不住眼中的贪婪,他面前堆着如小山般的筹码,每一枚都价值十万港币。 “老板,鱼已上钩。“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入谢一扬耳中。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轻敲击着红酒杯壁。透过玻璃,他能看到郑国明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这位平时在主席台上道貌岸然的副省级干部,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荷官手中的牌,完全没注意到房间四个角落隐藏的高清摄像头。 “再加五百万。“郑国明推出一摞筹码,声音因紧张而略显嘶哑。他身旁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公关经理“林娜适时地递上一杯威士忌,纤纤玉指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手背。 谢一扬眯起眼睛:“告诉何鸿燊的人,今晚郑省长输多少,我双倍补偿给他们。“ “明白。“张铁柱的机械臂在平板上快速操作,“已经通知荷官,下一局让他赢。“ 谢一扬转身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半杯麦卡伦25年。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如同他脑海中盘旋的计划。三个月前,他通过周明远的关系得知广东省即将修建一条连接珠海与澳门的新跨境高速公路,而郑国明正是项目审批的关键人物。 “老板,开始了。“张铁柱的声音将谢一扬的思绪拉回现实。 vip包厢内,荷官优雅地发着牌。郑国明面前的三张牌分别是黑桃a、红心a和方片k——这是谢一扬特意安排的“葫芦“牌型,足以赢下这局。 “郑省长好手气!“林娜娇笑着贴近郑国明,胸前的柔软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手臂。郑国明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全押!“郑国明将面前所有筹码推向前方,对面的日本“商人“山本一郎故作犹豫,最终选择弃牌。 “郑省长胜。“荷官将山本面前的筹码全部推向郑国明。 郑国明兴奋地拍桌而起,一把搂住林娜的纤腰:“今晚真是鸿运当头!“ 谢一扬冷笑着放下酒杯:“让山本加大注码,该收网了。“ 两小时后,郑国明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酒精和连胜让他彻底放松了警惕,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西装外套也不知去向。 “再来!“郑国明醉醺醺地喊道,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林娜裸露的大腿。 山本一郎露出为难的表情:“郑先生,我们玩得有点大了...“ “怎么?怕我付不起?“郑国明从内袋掏出一张黑卡拍在桌上,“这里面有两千万,够不够?“ 单向玻璃后,谢一扬眼睛一亮:“终于等到这一刻。“他按下耳麦:“让荷官换牌。“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灾难。郑国明连续输了五把,面前筹码迅速缩水。当他又一次全押时,山本一郎亮出了四条a的绝杀牌。 “这不可能!“郑国明猛地站起,椅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响。他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布满血丝:“你们出老千!“ 山本一郎不慌不忙地收起筹码:“郑先生,赌桌上有输有赢很正常。“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林娜,“况且,您今晚已经享受了足够的...额外服务。“ 郑国明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转头看向林娜,却发现这个刚才还柔情似水的女人正冷笑着将一枚纽扣摄像头放在桌上。 “你们...你们设局害我!“郑国明声音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谢一扬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郑省长,久仰大名。“ 郑国明脸色瞬间惨白:“谢...谢一扬?“ “正是在下。“谢一扬优雅地拉开椅子坐下,“郑省长今晚手气不太好啊,输了...让我看看...“他瞥了眼张铁柱手中的平板,“四千三百万港币。“ 郑国明双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这...这是个误会...“ “误会?“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包厢内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播放着郑国明今晚的一举一动——他接受林娜的“特殊服务“,他收下山本“赠送“的筹码,他拍桌叫嚣的全过程,全部清晰记录。 “不知道纪委看到这些会作何感想?“谢一扬轻声问道,声音如同毒蛇吐信。 郑国明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这些录像足以终结他的政治生涯,甚至可能让他锒铛入狱。 “你...你想要什么?“郑国明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一扬微笑着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很简单,签了这份批文,批准珠海-澳门跨境高速公路项目,路线就按我们规划的执行。“ 郑国明颤抖着翻开文件,当看到路线图时,他瞳孔猛地收缩:“这...这条路绕过了三个居民区,专门经过那片荒地?那片地是...“ “是我去年以每亩五千元收购的八百亩荒地。“谢一扬接过话头,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郑省长好记性。“ 郑国明终于明白了谢一扬的全盘计划。这条高速公路一旦按此路线修建,谢一扬囤积的地皮价值将暴涨百倍。而作为审批者,他将成为这场惊天利益输送的帮凶。 “如果我拒绝呢?“郑国明做着最后的挣扎。 谢一扬叹了口气,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照片上,郑国明正在澳门的公寓里与一名年轻女子亲密接触——那是他包养的情妇,而女子的真实身份是某国企高管的妻子。 “明天上午十点前,我要看到盖章的批文。“谢一扬起身整理西装,“对了,项目建成后,您将获得5%的干股。合作愉快,郑省长。“ 当谢一扬走出包厢时,身后传来玻璃杯砸碎的声响。他头也不回地对张铁柱说:“通知珠海那边,可以开始征地了。“ 次日清晨,谢一扬站在横琴赌场顶层的露台上,眺望珠海方向初升的朝阳。张铁柱递过一份刚刚传真过来的文件——郑国明签字盖章的高速公路项目批文。 “老板,要不要现在就放出消息?地价至少能涨三十倍。“ 谢一扬摇摇头:“不急,等征地完成一半再说。“他转身走向电梯,“准备飞机,今天下午飞北京。交通部王副部长约我打高尔夫。“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谢一扬最后看了眼澳门半岛的繁华景色。在这座欲望之都,他又一次证明了金钱和权力的游戏规则——要么成为猎手,要么沦为猎物。 而此刻,广东省政府的会议室里,郑国明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准备主持上午的高速公路项目论证会。他的公文包里,装着一份与谢一扬手中一模一样的批文,只是多了一行手写的小字:“路线规划经专家论证,确为最优方案。“ 第208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滴血ii 1991年12月6日,凌晨4点20分,武汉化工厂行政楼。 雨水顺着斑驳的墙皮蜿蜒而下,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谢一扬的皮鞋踏过积水,黑色风衣下摆扫过潮湿的水泥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身后,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扫描着走廊两侧贴满的“安全生产标兵“奖状。 “设备清单确认了?“谢一扬的声音压得极低,在空荡的走廊里却异常清晰。 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三套德国进口的聚乙烯生产线,市场价值四千二百万。还有两套日本造的反应釜,化工大学评估过,至少值八百万。“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份清单上的设备,明天太阳升起时就将贴上“扬帆实业“的标签——而代价是零元。 厂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推门进去,武汉化工厂厂长马卫国正瘫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听到开门声,他像触电般弹起来,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谢...谢总...“马卫国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手续都办妥了,这是转让协议...“ 谢一扬接过那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马卫国的签名歪歪扭扭,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旁边鲜红的化工厂公章格外刺眼。 “马厂长是聪明人。“谢一扬将协议递给张铁柱,“明天早上八点,我的拆迁队会准时进场。“ 马卫国喉结滚动了一下:“那工人们...“ “按照改制方案,全员买断工龄。“谢一扬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支票,“你的那份,三百万。足够你在澳洲安度晚年了。“ 马卫国颤抖着接过支票,突然抓住谢一扬的手腕:“谢总,那三套德国设备是军品生产线,不能卖啊!上面有备案的!“ 谢一扬轻轻掰开他的手指,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马厂长操劳半生,该好好休息了。至于设备...它们很快就会变成''报废资产''。“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谢一扬冷峻的侧脸。马卫国像是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他终于明白自己签下的是什么——不仅是一纸卖厂协议,更是八百名工人的生死状。 上午7点15分,武汉化工厂正门。 赵德柱蹲在大门外的水泥墩子上,手里的馒头才啃了一半。这位五十八岁的老钳工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厂区高耸的反应塔,突然眯起了眼睛——平时这个点,早班工人应该已经陆续到岗,厂区里早就机器轰鸣了。可今天,整个厂区静得可怕。 “老赵!出大事了!“厂办的小李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挥舞着一张纸,“厂子...厂子被卖了!“ 赵德柱一把抢过那张《武汉化工厂改制公告》,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经上级批准...零元转让给扬帆实业...全员买断工龄...“ “放他娘的屁!“赵德柱将公告揉成一团砸在地上,“厂里那几套进口设备就值几千万,凭什么白送人?“ 越来越多的工人聚集到厂门口,议论声渐渐变成愤怒的吼叫。不知是谁第一个捡起石头砸向厂牌,“武汉化工厂“五个鎏金大字在撞击下裂开一道狰狞的缝隙。 “工友们!“赵德柱跳上水泥墩子,布满老茧的手高高举起,“资本家要抢我们的厂子,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八百个声音同时爆发,震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赵德柱大手一挥:“把大门堵上!谁也别想动咱们的设备!“ 工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推来装满原料的铁桶堵住大门,有人搬来消防器材架在围墙上,女工们甚至把食堂的桌椅都搬了出来,在厂区中央的空地上摆成抗议的阵势。 赵德柱摸出随身携带的扳手,重重敲在铁门上:“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厂里!“ 上午9点30分,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个微型反应釜模型。身后,十几名高管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可怕,“我的拆迁队被一群工人拦在了门外?“ 项目负责人王磊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总,工人们情绪很激动,把厂区所有入口都堵死了。派出所的人说...说这是改制纠纷,他们不便介入...“ 谢一扬手中的模型突然砸在会议桌上,塑料碎片四溅。 “不便介入?“他转身扫视众人,眼神锐利如刀,“告诉周明远,化工厂那三套德国设备明天必须装船。耽误了和福建客户的合同,他那个开发区主任也别想干了!“ 张铁柱适时地递上一部手机:“老板,黑皮张的电话。“ 谢一扬接过电话,只说了一句:“按b计划执行。“然后挂断。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黑皮张“是谁——江城最大的地下拆借公司老板,手底下养着两百多号“拆迁专家“。 下午3点10分,武汉化工厂正门。 烈日当空,静坐的工人们汗流浃背,却没人离开岗位。赵德柱正带着几个青工加固路障,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十辆印着“江城设备回收公司“的面包车呼啸而来,在厂门前急刹停下。车门拉开,跳下来几十个穿着统一工装、戴着安全帽的壮汉。他们手持液压剪和撬棍,胸前的工牌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都让开!“领头的光头大汉挥舞着一纸文件,“我们是正规回收公司,有合法手续!“ 赵德柱眯起眼睛,那文件上的公章明显是刚盖上去的,印泥还没干透。他挺起胸膛挡在门前:“什么手续?拿出来给大伙看看!“ 光头冷笑一声,突然抡起撬棍砸向赵德柱:“老东西,找死是吧?“ 赵德柱侧身躲过,多年的钳工经验让他条件反射般抓住对方手腕,一个反拧就将撬棍夺了下来。这举动像是点燃了导火索,几十个“回收工人“同时亮出了藏在工装下的钢管和砍刀。 “工友们!抄家伙!“赵德柱大吼一声,挥舞着撬棍迎了上去。 场面瞬间失控。钢管与铁锹碰撞出刺耳的金戈声,惨叫声和怒骂声交织在一起。女工们将食堂的热油泼向入侵者,几个青工点燃了沾满机油的抹布扔向面包车。 光头大汉被打得节节败退,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枪,朝天开了一枪。 “都他妈别动!“光头满脸是血,枪口对准了赵德柱,“老东西,再动一下老子崩了你!“ 工人们被震住了。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五辆警车疾驰而来,跳下来的警察却直奔工人们而去。 “聚众闹事!暴力抗法!全部带走!“为首的警官厉声喝道。 赵德柱被两个警察反剪双手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滚烫的水泥地。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光头大汉正和警官低声交谈,两人脸上都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更远处,一辆黑色奔驰静静停着。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谢一扬冷峻的侧脸。 傍晚6点45分,武汉化工厂厂区。 夕阳的余晖给满目疮痍的厂区镀上一层血色。静坐的痕迹还在——散落的标语牌、打翻的饭盒、斑驳的血迹。但工人们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穿着“扬帆实业“制服的技术人员,他们正忙着拆卸那几套德国进口设备。 谢一扬漫步在空旷的车间里,手指抚过冰冷的机器。这些精密的德国造即将被运往福建,变成某家私企的印钞机。而它们的原价,将会出现在扬帆实业的“不良资产处置损失“账目上,成为又一块避税盾牌。 “老板,派出所那边处理好了。“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三十七个带头闹事的工人拘留十五天,其余人警告教育。“ 谢一扬点点头:“设备装车进度?“ “明天凌晨能全部运出武汉。“张铁柱顿了顿,“不过我们在清理厂长办公室时,发现了这个。“ 他递过一个锈迹斑斑的保险箱。谢一扬用脚尖拨开已经变形的箱门,里面是一沓发黄的文件——《军用聚乙烯合成技术(绝密)》。 谢一扬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份标着“1987年国防科工委“的文件,详细记录着武汉化工厂为军方研发的特殊材料配方。他轻轻吹去文件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告诉福建的林老板,设备价格再加五百万。“谢一扬将文件塞进西装内袋,“就当是...技术转让费。“ 深夜11点20分,江岸区拘留所。 赵德柱蜷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那是白天被警棍打断的。同监室的十几个工友也都挂了彩,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压抑的啜泣声。 铁门突然打开,一个穿着考究的年轻人在警察陪同下走了进来。 “赵师傅是吧?“年轻人蹲下身,递上一张名片,“我是《工人日报》的记者,想了解一下今天化工厂的事。“ 赵德柱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他挣扎着坐起来,忍着剧痛将白天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零元转让、设备倒卖、暴力清场...说到激动处,老人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 记者认真地记录着,时不时点头。最后,他合上笔记本:“赵师傅,您放心,这件事一定会见报。“ 铁门重新关上后,记者快步走向停在暗处的奔驰车。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的脸。 “都录下来了?“ 记者——实则是扬帆公关部的职员——恭敬地递上录音笔:“老板,全在这儿了。明天我就把录音带交给周主任,他知道怎么处理。“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望向拘留所的方向。月光下,那个曾经叱咤江城的老钳工,此刻不过是他棋盘上一枚即将被吃掉的弃子。 奔驰车缓缓驶离,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第209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2.0 1991年12月8日,凌晨4点,武汉阳逻港。 江雾如鬼魅般缠绕着码头,十几辆集装箱卡车无声地驶入3号泊位。谢一扬披着黑色风衣站在岸边,指尖夹着的雪茄红光在雾气中忽明忽暗。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集装箱编号,低声汇报:“老板,最后三十箱‘纺织品’装完了,全是碎布头和废棉絮。” 谢一扬抬脚碾碎一只爬过的蟑螂,冷笑:“东欧人不会在乎‘丝绸’里掺了多少垃圾,他们只在乎报关单上的数字。”他踢了踢脚边散落的碎布——那是从汉正街服装厂收来的边角料,每吨成本不到50元,而出口退税单上却标注着“高级桑蚕丝”,单价3000美元。 第一节:海关的猫鼠游戏 上午9点,海关查验科。 科长刘明反复翻看着扬帆集团的出口申报单,眉头紧锁:“谢一扬这次报的货值1.2亿?上个月他们出口的同款‘丝绸’被波兰海关扣下,检测结果是化纤混纺!”他猛地合上文件,“通知缉私艇,今天重点抽查‘长江号’货轮!” 副手凑近耳语:“刘科,周省长秘书刚来电话,说这批货关系到‘中欧经贸合作重点项目’……” 刘明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当然知道谢一扬的手段——三个月前,他亲手签检的一批“电子元件”在公海被掉包成砖头,而举报此事的海关实习生第二天就“车祸身亡”。 “查!”刘明突然砸下公章,“但只查甲板层集装箱!” 第二节:船长的生死抉择 正午12点,“长江号”驾驶舱。 船长王海川盯着雷达上逼近的缉私艇信号,额角渗出冷汗。身后,两名缅甸雇佣兵正用枪管摩挲他的后颈。“谢总说了,”其中一人咧嘴露出金牙,“如果海关开箱,你就启动‘b计划’。” 王海川颤抖着摸向控制台暗格——那里有谢一扬给的卫星电话和一张瑞士银行本票:200万美金,足够他全家在苏黎世隐姓埋名。而代价是按下那个红色按钮,引爆藏在船底的塑胶炸药。 “十秒内做决定。”雇佣兵扣动扳机,“沉船拿钱,或者现在沉江。” 第三节:公海上的“意外” 下午3点15分,东经118°海域。 缉私队员小陈刚剪开第三个集装箱的铅封,腐烂的棉絮味扑面而来。他扒开表层伪装的丝绸,露出下面发霉的碎布,顿时脸色铁青:“全是垃圾!马上报告刘科——” 话音未落,整艘船突然剧烈倾斜! 甲板在脚下裂开狰狞的缝隙,海水从船底舱门疯狂涌入。小陈踉跄着抓住栏杆,却看见更恐怖的画面——王海川站在救生艇上,正对着卫星电话狞笑:“长江号遭遇‘机械故障’,请求弃船!” 三分钟后,这艘载着“1.2亿出口货物”的巨轮如同被无形大手拖拽,船尾率先沉入深海。海面上漂浮的碎布像一场荒诞的葬礼,而王海川的救生艇早已被路过的希腊货轮“巧合”救起。 第四节:保险金的血腥到账 深夜11点,扬帆大厦财务室。 谢一扬把玩着一枚锈迹斑斑的船钉——那是张铁柱从沉船现场带回的“纪念品”。“瑞士再保险的赔付到账了?”他斜睨着财务总监。 “1.2亿人民币,已经通过澳门赌场洗白。”财务总监咽了口唾沫,“但……波兰买家向商务部投诉我们违约……” “违约?”谢一扬突然大笑,甩出一沓照片砸在桌上。照片里,波兰进口商的儿子正在澳门赌场豪赌,面前堆着扬帆集团提供的筹码。“让他们投诉,正好再赚一笔‘商业诽谤’赔偿金。” 窗外,长江的浊浪拍打着堤岸。谢一扬知道,此刻的江底正躺着十几艘类似的“幽灵货轮”——它们是他商业版图中最完美的“提款机”,每一次沉没都伴随着九位数的进账。 尾声 凌晨2点,江滩废弃码头。 刘明独自站在雨中,手中攥着“长江号”最后的求救信号记录。突然,一辆无牌面包车疾驰而过,车窗里抛出一只麻袋——里面是王海川被海水泡烂的尸体,右手还紧握着那张瑞士银行本票。 车载广播正播放着最新新闻:“……扬帆集团宣布投资3亿建设‘长江航运安全中心’,董事长谢一扬表示将彻底杜绝沉船事故……” 雨水冲刷着刘明脸上的泪痕,他缓缓举起配枪,对准了太阳穴。在扣动扳机的前一秒,手机屏幕亮起——那是谢一扬发来的彩信:他女儿在幼儿园门口被“热心市民”搀扶上车的监控截图。 枪,最终掉进了浑浊的江水中。 第210章 国债的遗产清算ii 1991年12月10日,凌晨1点27分,上海外滩万国证券总部 暴雨倾盆,闪电劈开夜空,将万国证券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得惨白。谢一扬的黑色奔驰s600无声滑入地下车库,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泥浆泼在墙角的“破产清算”公告上。张铁柱撑开一柄黑伞,伞骨边缘滴落的水珠在谢一扬锃亮的皮鞋前碎成八瓣。 “老板,管金生的办公室在17楼。”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电梯间的监控探头,虹膜数据瞬间被篡改为“上海国资委巡查组”。 谢一扬扯了扯西装袖口,一枚袖扣悄然脱落——那是微型信号干扰器,半径五十米内的电子设备将陷入十分钟的“故障”状态。电梯门闭合的瞬间,他轻笑:“听说老管在监狱里写了血书?” 第一节:不良资产的饕餮盛宴 17楼走廊弥漫着纸张霉变的气息。破产清算组的封条被撕开一半,办公室里,三十七箱账本凌乱堆叠,每一页都盖着“已核销”的蓝章。谢一扬指尖划过其中一箱,灰尘下隐约露出“1989年三期国债”的字样。 “万国证券资不抵债,但这里头——”他掀开箱盖,抽出一沓债券凭证,“还有1.8亿的优质国债,被老管做成坏账藏在这儿。”债券编号清晰可辨,全是年化12%的高息品种,距离兑付日仅剩三个月。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扫描仪,绿光扫过债券:“已经录入离岸公司‘百慕大星辰金融’的收购清单,作价三折,合计5400万。” 窗外雷声轰鸣,谢一扬将债券扔回箱中:“太贵了。”他踩碎脚边一只蟑螂,“告诉清算组,万国的厕所管道老化,需要紧急维修。” 第二节:维权员工的“意外”火灾 凌晨3点15分,万国证券财务室。 前风控总监李明带着二十余名员工堵在门口,手里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他们身后,三名穿“沪江管道维修”制服的男人正撬开消防栓,往pvc管里灌装工业酒精。 “李总监,”谢一扬从阴影中走出,皮鞋踏在横幅上,“听说你们想查原始账本?” 李明瞳孔骤缩——这位江城首富不该出现在此!他攥紧u盘后退两步:“谢总,万国欠员工的补偿金就藏在这些债券里!您要是敢动……”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爆裂! 橘红色的火舌从通风管喷涌而出,酒精蒸汽遇电火花炸成火球。李明被气浪掀翻,u盘脱手的瞬间被张铁柱的机械臂凌空夹碎。 “救火!快救火!”员工们尖叫着冲向消防栓,却发现水阀早已被焊死。 谢一扬站在安全通道口,慢条斯理地戴上防毒面具。火光映在他冰冷的镜片上,映出财务室里疯狂蔓延的烈焰——那三十七箱账本正化作灰烬,其中夹杂着债券的焦黑残片,像一场诡异的黑色大雪。 第三节:瑞士账户的幽灵转账 清晨6点,瑞银集团苏黎世总部。 客户经理汉斯盯着屏幕上的转账指令,额头渗出冷汗:“谢先生,1.8亿债券兑付资金已转入您编号814的保密账户,但中国央行正在追查这批资产……” 视频电话里,谢一扬背后的浦东天际线正泛起鱼肚白。他抿了口咖啡:“汉斯先生,您去年在澳门葡京赌场输掉的200万法郎,债权方恰好是我的离岸公司。” 汉斯脸色煞白。 “所以,”谢一扬将咖啡杯轻叩桌面,“今天您只是帮一位‘英国客户’处理了常规理财,对吗?” 屏幕暗下的同时,张铁柱递来最新电报:上海警方认定万国火灾系“电路老化”,死者李明肺里检出过量酒精,结论为“纵火自杀”。 第四节:黄浦江畔的血色谈判 上午10点,外滩和平饭店。 管金生的辩护律师将牛皮纸袋推过桌面:“谢总,管老愿意用327国债的内幕换您一个承诺。” 纸袋里是一本烧焦边缘的笔记本,依稀可见“财政部贴息率”的手写数据。谢一扬用镊子夹起其中一页——这是管金生私藏的国债操纵证据,足以掀翻半个中国金融圈。 “他要什么?”谢一扬眯起眼。 “保他儿子去瑞士。”律师声音发颤,“管老说…您当年篡改交易时间的记录,他也留了备份。” 窗外,黄浦江的货轮拉响汽笛。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掏出镀金打火机点燃笔记本,火苗吞噬纸页的瞬间轻声道:“告诉老管,他儿子会在曼谷湄南河捞到‘意外溺水’的尸体。” 尾声 正午12点,扬帆集团新闻发布会。 闪光灯下,谢一扬签署“援助万国证券员工基金会”的巨额支票。台下记者争相提问:“谢总为何收购万国不良资产?” 他面向镜头微笑,背后ppt展示着“百慕大星辰金融”的慈善报告:“企业家的社会责任,就是为市场化解风险。” 当夜,苏黎世保密账户多出1.8亿美金流水。而黄浦江打捞队,在管金生儿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张被江水泡烂的瑞士机票。 第211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衍生ii 1991年12月12日,凌晨3点08分,珠海拱北口岸地下金库 五吨重的液压防爆门缓缓开启,冷白灯光刺破黑暗,照出谢一扬脚边堆积如山的文件箱。每一只箱体都印着烫金徽标——“大湾区开发期权计划”,箱内整齐码放的合同上,投资者签名墨迹未干,指纹印泥还泛着猩红。 “老板,最后一批认购款到账了。”张铁柱的机械臂扫描着平板数据,虹膜投影在视网膜上炸开一串数字:5.27亿。这个数字让金库顶部的监控摄像头微微偏转,仿佛贪婪的独眼。 谢一扬用鞋尖挑起一份合同,纸页哗啦翻动间,第37条免责条款若隐若现:“如遇国家政策调整,发行人有权终止兑付。”字体小得需要用放大镜才能辨识,却盖着珠海市规划局的骑缝章——那是他用三箱澳门赌场筹码换来的“政策背书”。 “让《南方财经》明天头版标题——”他碾碎一只爬过合同的蟑螂,“《横琴新区期权首发秒罄,民间资本抢滩国家战略》。” 第一节:饥饿营销的完美陷阱 上午9点整,珠海度假村酒店。 八百名投资者挤爆了发布会现场,空气中弥漫着汗臭与香水混杂的浊气。谢一扬站在全息投影前,背后三维地图上,横琴岛被标注成耀眼的黄金色,虚拟推土机正在填海造地,幻象中的摩天楼群刺破云霄。 “各位看到的蓝线,是国务院刚批复的‘深珠通道’规划。”谢一扬激光笔划过地图,一道蓝色光带连接起深圳前海与横琴岛,台下顿时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前排穿貂皮的中年妇女攥紧认购书,指甲掐进“年化收益率48%”的数字里。 财务总监王磊适时高喊:“首期5亿额度仅剩最后3000万!” 人群瞬间沸腾。穿中山装的老者颤巍巍递上存折:“我押棺材本!”年轻夫妇直接甩出奔驰车钥匙:“抵押这辆顶配s600!”穿制服的银行职员偷偷解开领带,腋下夹着的公文包里露出成捆现金——那是他挪用的储户存款。 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全场,在谢一扬耳畔低语:“扫描到7家媒体记者,要处理吗?” “给他们塞红包。”谢一扬微笑注视着一个正在直播的摄像机,“让记者们重点拍那位老太太——她儿子是银监会珠海分局的科长。” 第二节:政策屠刀的精准落下 12月15日,暴雨中的横琴岛。 泥浆漫过测量队的雨靴,三十名“投资者代表”呆立在荒芜的滩涂上。他们面前,锈蚀的“深珠通道奠基碑”歪倒在垃圾堆里,碑文被酸雨腐蚀得模糊不清。 “这他妈就是黄金地块?”穿貂皮妇女的gi陷进烂泥,她颤抖着展开《珠海特区报》,今日头版标题赫然是:《国家发改委紧急叫停盲目填海项目》。 谢一扬的劳斯莱斯幻影碾过泥泞,车窗降下一条缝:“各位,政策风险在合同第37条写得清清楚楚。”他递出一摞文件,“这是政府红头文件,退费申请请排队登记。” 人群炸开了锅。中山装老者突然栽倒在泥水里,药瓶从口袋滚出,硝酸甘油片在雨水中迅速溶解。银行职员发疯般撕扯合同,却发现免责条款的墨迹遇水不化——这是特种防伪油墨,每毫升造价2000元。 “骗子!”年轻夫妇的拳头砸在车身上,防弹玻璃纹丝不动。谢一扬按下车载电话:“周局长,您辖区有聚众闹事。” 十分钟后,三辆防暴车喷着催泪瓦斯驶来,投资者的哭嚎被警笛声淹没。 第三节:法律盾牌的嗜血獠牙 12月20日,珠海中级人民法院。 原告席上,七十八名投资者挤作一团。被告席空无一人,只有投影仪循环播放着谢一扬的声明视频:“尊重司法判决,但企业经营困难...” “休庭!”法官敲下法槌,“被告已举证政策调整属不可抗力,驳回原告诉求。”他匆匆离席,公文包里露出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卡——昨晚谢一扬的律师刚带他去玩了把百家乐。 穿貂皮妇女当庭癫痫发作,她儿子——那位银监会科长红着眼眶扶住母亲,却被法警拦住:“请勿扰乱法庭秩序!” 谢一扬站在法院天台,俯瞰着楼下拉横幅的抗议人群。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老板,5亿资金已通过澳门赌场洗白,其中3亿换成金条存入汇丰保险库。” “让《财经周刊》写篇专题——”他弹了弹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民间资本无序投机酿苦果,专家呼吁理性投资》。” 第四节:血腥收割的完美闭环 12月24日,平安夜的血色礼物。 中山装老者的遗照摆在灵堂中央,遗嘱写着“无颜见祖宗”。银行职员的妻子正在精神病院电击治疗,她丈夫因挪用公款被判15年。年轻夫妇的奔驰被法院拍卖,成交价不足原值三成。 而此刻的澳门永利皇宫vip厅,谢一扬将500万筹码推给对面的珠海规划局局长:“新一年的填海批文,麻烦加急。” 局长指尖颤抖着触碰筹码,突然发现每枚筹码背面都刻着极小字样——“横琴二期期权预售中”。窗外,圣诞烟花照亮海湾对岸的横琴岛,那片烂泥滩在夜色中依旧闪烁着诱人的金光。 尾声 1992年元旦,扬帆集团新年酒会。 谢一扬举杯向全场致敬,香槟塔映出他身后巨幅标语:“年度最具社会责任感企业”。当投资者代表冲进会场时,保安早已收到指令——他们架着哭嚎的受害者从侧门离开,就像清理掉几袋过期垃圾。 “为改革开放干杯!”谢一扬的酒杯碰响市长的高脚杯,水晶杯沿反射出财务报告上的数字:横琴项目净利润4.8亿,社会捐赠支出500万。 宴会厅角落,新一轮“粤港澳大湾区期权”认购表正在无声传递。表格最下方,免责条款的字体这次更小了,小得像一个个噬血的蚂蚁。 第212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档案ii 1991年12月14日,凌晨1点23分,三峡库区巴东县审计组临时办公室。 暴雨如注,雨水顺着临时板房的铁皮屋檐倾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敲打声。审计组副组长刘明手中的钢笔在移民补偿金发放表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笔尖几乎戳破纸张。 “1200个虚报户头,2400万补偿金不翼而飞。“刘明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贪污,是系统性的诈骗!“ 办公室角落里,年轻的女审计员小李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卫星地图皱眉:“刘组,更奇怪的是这些''移民户''的安置点。卫星图像显示,标注为''新建移民村''的区域,实际上只有几栋毛坯房。“ 闪电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贴在墙上的三峡库区地图。刘明起身走到窗前,雨水在玻璃上扭曲了远处山峦的轮廓。他想起三天前那个蹊跷的匿名电话——“谢一扬的混凝土公司吃掉了移民的骨头“。 “小李,把扬帆实业参与的所有移民工程项目清单调出来。“刘明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天亮前我要看到这些''幽灵移民''和谢一扬公司的资金往来明细。“ 窗外,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驶过,车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惨白的光柱。车内,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将审计组办公室内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老板,审计组已经盯上移民款了。“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实时传输着审计组电脑的监控画面,“他们发现了虚报户数和空置安置房。“ 谢一扬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边缘。雨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像一条条透明的蛇。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珠海地皮项目刚进入关键阶段,他需要这笔移民资金作为杠杆。 “通知巴东县移民办王主任,一小时后老地方见。“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另外,让技术组准备好''新家园计划''的所有素材。“ 奔驰车在雨夜中加速,驶向长江边一处废弃码头。谢一扬知道,接下来的48小时将决定他能否继续从三峡工程这个金矿中攫取财富。 凌晨3点17分,巴东县移民办主任王德海的办公室。 王德海的手指在键盘上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滴落在桌面的移民档案上。电脑屏幕上,审计组刚刚调取的移民户名单赫然在目——那些被他亲手编造的1200个“幽灵移民“,此刻正像定时炸弹一样闪烁着红光。 “王主任,深夜加班啊?“ 谢一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德海猛地转身,椅子撞在档案柜上发出巨响。谢一扬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上还带着雨水,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谢、谢总!“王德海慌忙站起来,膝盖撞在桌角也顾不上疼,“审计组突然抽查,我正想办法...“ 谢一扬缓步走到窗前,拉上百叶窗。雨声顿时变得沉闷,办公室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 “办法?“谢一扬转身,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扔在桌上,“这就是你的办法?“ 照片上,王德海的情妇正抱着一个三岁男孩站在深圳某高档幼儿园门口。王德海的脸色瞬间惨白——那是他从未公开的私生子。 “谢总,您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谢一扬抬手打断他,“我需要两样东西:原始移民档案和派出所户籍系统权限。“ 王德海咽了口唾沫:“档案可以销毁,但户籍系统有省级备份,删除不了...“ 谢一扬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王德海后背发凉:“谁说我要删除了?我要的是——重写历史。“ 窗外,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了谢一扬眼中冰冷的光芒。 凌晨4点50分,扬帆集团武汉总部技术中心。 三十块显示屏同时亮起蓝光,二十名黑客正在疯狂敲击键盘。张铁柱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机械臂连接着主服务器,数据流如瀑布般在视网膜投影上滚动。 “卫星图像处理进度75%,“技术总监陈明汇报道,“ps合成的''新移民村''图像已经完成,正在植入nasa的原始数据流。“ 谢一扬站在环形屏幕前,审视着正在生成的虚假卫星图像——原本荒芜的山坡上,“出现“了整齐的民居、道路甚至农田。图像逼真得连阳光照射的角度都计算得精确到度。 “户籍档案那边呢?“谢一扬问道。 “巴东县派出所的内线已经就位,“张铁柱回答,“只要您一声令下,1200个''幽灵移民''的户籍记录将在十分钟内出现在系统中,包括出生证明、婚姻登记甚至学籍档案。“ 谢一扬点点头,转向另一组技术人员:“移民安置房的实景拍摄完成了吗?“ “无人机昨晚已经拍好素材,“戴着眼镜的女技术员调出画面,“我们选取了湖南一个真实移民村进行三维扫描,所有建筑细节都完美复制。视频里甚至加入了炊烟和晾晒的衣物。“ 谢一扬满意地眯起眼睛。这套“三位一体“的造假方案他准备了整整一年——篡改卫星图像、伪造户籍档案、制作实景视频。即使是最严格的审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识破这种程度的造假。 “老板,有个问题。“陈明突然皱眉,“审计组如果实地走访怎么办?那些地方根本没有房子...“ 谢一扬轻笑一声:“你以为我为什么选择那些地点?“他指向地图上几个红圈,“这些''移民村''都标注在即将被淹没的区域,水位已经上升到警戒线,审计组根本过不去。“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但如果他们坚持要查...“ “那就让他们查。“谢一扬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张纸条,“这是长江水利委员会刚刚签发的''汛期危险区域禁止进入''的通知。告诉审计组,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谢一扬知道,在这场猫鼠游戏中,他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上午8点整,巴东县派出所户籍科。 所长赵建国面色铁青地站在档案室门口,手中的钥匙串叮当作响。他面前站着两个穿警服的“技术人员“——实则是谢一扬派来的黑客。 “赵所长,时间紧迫。“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谢总说您儿子在澳洲的学费已经安排好了。“ 赵建国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三天前,他刚把儿子送去悉尼大学,而谢一扬竟然连这都知道。他颤抖着打开档案室的门,沉重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系统权限给你们十分钟。“赵建国声音嘶哑,“之后我会亲自''发现''系统故障。“ 两名黑客迅速进入工作状态,一人连接派出所的户籍管理系统,另一人开始往档案架上塞入提前准备好的纸质档案。电脑屏幕上,数据流如潮水般涌入系统,1200个“幽灵移民“的详细资料正在被写入省级数据库。 “出生证明搞定。““婚姻登记完成。““学籍档案上传成功。“ 赵所长靠在墙上,看着这些凭空出现的“公民“,感到一阵眩晕。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成了谢一扬犯罪集团的一部分。 走廊尽头,电话突然响起。赵建国踉跄着走过去接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王主任坠崖了?“ 电话那头,交警支队的同事声音急促:“就在半小时前,移民办王德海的车在去审计组的路上冲出护栏,掉进了百米悬崖。初步判断是雨天路滑...“ 赵建国的手无力地垂下,电话听筒撞击着墙壁。他转身看向档案室,两名黑客已经收拾好设备,其中一人对他做了个“完成“的手势。 窗外,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派出所门前崭新的“文明单位“牌匾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中午12点30分,审计组临时办公室。 刘明盯着电脑屏幕上刚刚接收的卫星图像,眉头紧锁。昨晚还显示为荒地的区域,今早的更新图像上竟然出现了完整的村落。 “这不对劲...“刘明喃喃自语。 小李匆匆推门进来:“刘组,派出所刚送来补充的户籍档案,1200个移民户的资料齐全,包括照片和指纹!“ 刘明猛地站起来:“王主任呢?他答应今早带我们去看实地情况的!“ 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一名当地警察面色凝重地走进来:“刘组长,有个不幸的消息。移民办王主任今早在来您这儿的路上...遭遇车祸坠崖。“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刘明缓缓坐回椅子,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这一切太巧合了。 “刘组,还查吗?“小李小声问道。 刘明看向窗外,长江水位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已经淹没了通往几个“移民村“的道路。他想起早上接到的“汛期危险“通知,突然明白了什么。 “查!“刘明咬牙道,“但不是现在。先把所有资料封存,送回北京做技术鉴定。“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扬帆集团的技术中心里,张铁柱正监控着审计组的一举一动。当听到“技术鉴定“四个字时,谢一扬只是轻轻摇晃着红酒杯。 “让他们鉴定吧。“谢一扬对张铁柱说,“告诉nasa那边的''朋友'',准备接收中国审计署的鉴定请求。“ 酒杯中的红酒在阳光下呈现出鲜血般的色泽。谢一扬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而他早已买通了每一个可能的裁判。 下午4点20分,巴东县江边悬崖。 谢一扬站在护栏断裂处,俯瞰着百米之下汹涌的江水。王德海的汽车残骸已经被江水吞没,连搜救队都放弃了打捞。 “法医报告出来了。“张铁柱走到他身后,“确认是刹车系统故障,纯属意外。“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当然,雨天路滑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随手扔下悬崖。支票在风中翻飞,很快消失在浊浪中。 “告诉混凝土厂那边,准备接收第二批''移民工程''。“谢一扬转身走向奔驰车,“这次,我们要2000个名额。“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水位再上涨的话,真实移民就要开始搬迁了...“ “那不是更好吗?“谢一扬拉开车门,“真正的移民搬进我们''预先建好''的安置房,谁还会怀疑那些从未存在过的''幽灵''呢?“ 奔驰车驶离悬崖,向着武汉方向疾驰。后视镜里,最后一缕阳光照在长江水面上,泛起一片血色的波光。 谢一扬知道,在三峡工程这个世纪项目里,像王德海这样的“意外“还会继续发生。而每一场“意外“,都将成为他商业帝国的一块基石。 他打开车载电话,拨通了珠海那边的号码:“地皮项目可以启动了,资金已经到位——来自三峡移民的''安居工程''专项款。“ 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的回应,而谢一扬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在这条用谎言和鲜血铺就的财富之路上,他早已习惯了黑暗。 第213章 光谷的技术反制 1991年12月16日,凌晨3点17分,美国纽约南区联邦法院。 康宁公司首席法务官理查德·斯通将一摞文件重重摔在橡木会议桌上,惊醒了打瞌睡的助理。“这些中国人简直无耻至极!“他指着文件上长飞光纤的产品结构图,“连分子排列都和我们一模一样,还敢声称是自主创新?“ 窗外,纽约的雪下得正紧。理查德松了松领带,转向玻璃幕墙上的投影——那是康宁实验室刚拿到的长飞光纤样品分析报告。红色标记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截面图。 “先生们,“理查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我们找到了决定性证据。“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个实验室日志的扫描件,“这是长飞光纤研发中心的内部记录,明确提到了''参考康宁专利技术''。中国人在盗窃我们的技术后,甚至懒得修改文档措辞!“ 助理递来一杯黑咖啡,理查德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让他更加清醒。“明天提交诉状,申请冻结长飞光纤所有海外资产。“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让那个叫谢一扬的中国暴发户知道,偷窃美国技术的代价是什么。“ 同一时刻,武汉东湖高新区,扬帆集团总部大楼。 谢一扬站在全景落地窗前,手中捏着刚从纽约传真过来的文件。窗外,光谷的灯火在冬夜里显得格外冷清。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远处长飞光纤工厂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老板,康宁这次来势汹汹。“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将分析报告投影在空气中,“他们掌握了我们三处实验室的内部记录,包括林教授团队早期的研发日志。“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窗玻璃,节奏如同倒计时。“林教授知道了吗?“ “已经通知了,他正在赶来。“张铁柱顿了顿,“但有个问题——康宁的证据里,有一部分来自我们内部数据库,而且是三个月前的最新记录。“ 谢一扬的手指突然停住。这意味着,长飞光纤内部有人向康宁泄密。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林教授匆匆走出,眼镜片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这位武汉邮科院的顶尖专家此刻面色苍白,手里紧握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谢总,大事不好!“林教授的声音有些发抖,“康宁拿到的不仅是早期参考文档,还有我们上个月的核心实验数据!“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标满红色批注的文件,“您看这里——光纤预制棒的沉积参数,和我们内部报告一字不差。“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屏幕,瞳孔微微收缩。这些数据若是被法庭采信,长飞光纤将面临至少十亿美元的专利赔偿,更别提国际市场禁售的毁灭性打击。 “查。“谢一扬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张铁柱的机械臂立即接入公司内网,虹膜上数据流如瀑布般滚动。三分钟后,他抬起头:“老板,数据库没有外部入侵痕迹。泄密者很可能是内部人员,而且权限不低。“ 林教授突然想起什么,脸色更加难看:“上周李明哲请假回老家,说是母亲病重...他是项目组核心成员,能接触到全部数据。“ 谢一扬拿起办公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局长,我需要查一个人。“他瞥了眼林教授电脑上的员工资料,“李明哲,身份证号xxxx,昨天应该乘坐了前往深圳或香港的交通工具。“ 挂断电话后,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冷静到可怕的眼神。“林教授,从现在开始,研发中心所有人不得离开武汉,包括你。“ 林教授咽了口唾沫,点点头。 清晨6点30分,罗湖口岸监控中心。 周明远亲自调阅了出境记录,很快在屏幕上锁定了目标:“谢总,您料得没错。李明哲昨天下午4点20分用旅游签证过关,入住了香港半岛酒店。“画面切换到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拖着行李箱走进酒店大堂,“但蹊跷的是,今早5点,他换了一身西装,坐上了康宁公司派来的专车。“ 谢一扬盯着监控视频,嘴角浮现一丝冷笑。李明哲的西装口袋里,隐约露出一个u盘的轮廓。 “周局长,能拦截吗?“ 周明远摇摇头:“已经飞走了。私人飞机,直飞纽约肯尼迪机场。“他压低声音,“上面有美国大使馆的外交车牌,我们无能为力。“ 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对张铁柱说:“通知技术部门,准备n b。另外,查一下李明哲在武汉的所有社会关系。“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长飞光纤工厂的招牌上。“康宁“两个大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仿佛在嘲笑谢一扬的不自量力。 上午9点整,长飞光纤研发中心。 谢一扬亲自坐镇,召集了所有核心技术人员。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二十多名工程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诸位,“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在场所有人后背发凉,“公司正面临生死存亡的考验。有人背叛了我们,把大家多年的心血卖给了美国人。“他故意停顿,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表情,“但我相信,在座的大部分人,还是心系中国光纤产业的未来。“ 林教授在一旁擦着汗,白大褂腋下已经湿透一片。 “现在,我需要你们做一件事。“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即推着一台设备进来,“这是军方最新的数据恢复系统,可以找回所有被删除的研发记录。“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们要向法庭证明,长飞光纤的技术完全是自主创新的成果。“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老板的意思。只有实验室副主任张建国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负责管理所有研发日志,深知其中有多少内容是“参考“了康宁专利。 会议结束后,谢一扬单独留下了张建国。 “张主任,你在长飞工作多少年了?“谢一扬递给他一杯茶。 “五、五年了。“张建国的手不停颤抖,茶水洒在裤子上也浑然不觉。 “听说你儿子在波士顿读书?学费不便宜吧?“谢一扬翻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张建国儿子在麻省理工的照片,“每年六万美元,还不算生活费。“ 张建国的呼吸变得急促:“谢总,我...我对公司一直忠心耿耿...“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我需要你修改研发日志,所有提到康宁的地方都要删除或重写。“他推过去一张支票,“这是五十万美金,足够你儿子完成学业。事成之后,还有五十万。“ 张建国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他知道这是犯罪,但更清楚拒绝谢一扬的后果。窗外的阳光照在支票上,那个数字闪闪发光,像是恶魔的诱惑。 “我...我需要原始记录做参考...“ 谢一扬笑了:“已经准备好了。“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份详尽的替换方案,“康宁起诉的关键点有三个:光纤预制棒结构、沉积工艺参数和涂层配方。我们要证明,这三项技术都是我们独立研发的。“ 张建国瞪大眼睛——方案中不仅有文字修改建议,还包括全套伪造的实验数据、设备记录甚至会议纪要,时间跨度长达三年。这是一套完美无缺的伪证链。 “这...这需要改动上千份文件...“ “你有三天时间。“谢一扬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对了,你妻子昨天在汉正街买了个新包,很漂亮。“ 张建国浑身一颤,明白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他的家人,都在谢一扬的掌控之中。 下午2点15分,纽约曼哈顿,康宁公司总部。 李明哲坐在会议室里,面前是康宁的技术团队。他们正在逐一比对长飞光纤和康宁的技术文档,不时发出惊叹声。 “李,你带来的资料太完美了。“康宁cto马克·约翰逊拍着他的肩膀,“这些足以证明长飞光纤盗用了我们至少十二项核心专利。“ 李明哲勉强笑了笑,眼镜片后的眼睛却充满不安。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还有更多没交出来的资料——那是他给自己留的保命符。 “明天我们就向法院提交补充证据。“理查德兴奋地说,“这次不仅要长飞赔偿,还要让谢一扬本人坐牢!美国法律对商业间谍的惩罚可是很严厉的。“ 李明哲突然问:“如果...如果长飞方面提出和解呢?“ “和解?“理查德冷笑,“除非谢一扬愿意交出所有技术专利和市场份额,否则我们会让他倾家荡产!“他转向马克,“联系《华尔街日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中国企业的无耻行径。“ 会议结束后,李明哲回到酒店房间,立刻反锁房门。他从行李箱夹层取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他压低声音,“康宁准备明天提交新证据,力度很大...对,包括刑事指控。“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李明哲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不,我不能冒这个险...你们得保证我家人的安全!“ 挂断电话后,李明哲瘫坐在床上,汗水浸透了衬衫。他望着窗外的纽约夜景,第一次深刻体会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同一时刻,武汉天河国际机场。 一架来自北京的航班刚刚降落。乘客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格外显眼。他提着公文包,用流利的中文通过了边检。 “商务考察?“边检官员翻看他的护照,“詹姆斯·威尔逊,美国公民。来华目的是?“ “参加光纤技术研讨会。“詹姆斯微笑回答,递上一份邀请函,“武汉大学主办的。“ 边检官员盖章放行,没有注意到詹姆斯藏在袖口的微型相机,已经拍下了整个通关过程。这个康宁雇佣的私家侦探,此行目的只有一个——收集更多长飞光纤侵权的证据。 詹姆斯不知道的是,从他踏上中国领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张铁柱的手下盯上了。机场监控室里,一名保安正将他的照片传真给扬帆集团总部。 深夜11点30分,长飞光纤研发中心。 张建国独自一人留在实验室,双眼通红地盯着电脑屏幕。过去十二小时里,他已经修改了三百多份文件,删除了所有可能涉及康宁专利的内容。 “沉积温度参数要调整...这个分子结构图需要重画...“他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身旁的咖啡杯早已空了,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突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张建国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回头看到是谢一扬,才松了口气。 “进度如何?“谢一扬走到他身后,看着屏幕上正在编辑的文件。 “已经完成40%...“张建国声音嘶哑,“但有些原始数据很难修改,特别是设备自动生成的记录...“ 谢一扬拍拍他的肩膀:“我带了专家来帮你。“他朝门外招了招手,三名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走了进来,“他们擅长数据恢复和...重新生成。“ 张建国立刻明白了——这些人不是来帮忙的,是来监督的。其中一人甚至带着军方级别的数据篡改设备,可以直接重写实验仪器的历史记录。 “对了,“谢一扬临走前说,“你儿子刚给我发了邮件,说期末考试很顺利。“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门关上后,张建国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无法回头。 第二天清晨,武汉香格里拉大酒店。 詹姆斯·威尔逊刚用完早餐,就被两位穿西装的中国人拦住了去路。 “威尔逊先生?“其中一人亮出警官证,“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人举报您涉嫌非法商业调查,请配合我们做个笔录。“ 詹姆斯强装镇定:“这一定是误会。我是合法入境的商务人士...“ “那这个怎么解释?“另一人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他昨晚偷拍的长飞光纤工厂外围照片,“根据中国法律,未经许可拍摄重点工业企业,属于间谍行为。“ 詹姆斯脸色大变。这些照片他明明锁在酒店保险箱里,怎么会... “您有两个选择。“警官压低声音,“要么现在跟我们走,面临至少五年的监禁;要么...帮我们一个小忙。“ 詹姆斯咽了口唾沫:“什么忙?“ “告诉康宁公司,你在武汉什么也没找到。“警官微笑着说,“作为回报,你可以安全离开中国,甚至还能得到一笔...咨询费。“ 同一时刻,纽约肯尼迪机场。 李明哲拖着行李箱,准备登机返回香港。康宁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证据,他的使命完成了。但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始终萦绕在心头。 “李先生?“一个亚裔面孔的男子突然拦住他,“康宁公司让我送您一份文件。“他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说是明天法庭要用的补充材料。“ 李明哲疑惑地接过纸袋,刚想打开,男子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他找了个角落拆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他的父母在武汉家中吃饭的画面,拍摄时间显示是昨天。 李明哲的双腿突然发软,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字:“你母亲做的红烧肉看起来很好吃。“ 登机广播响起,李明哲却站在原地,冷汗浸透了后背。他知道,这是谢一扬的警告。无论他逃到哪里,家人永远是人质。 三天后,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康宁公司诉长飞光纤专利侵权案正式开庭。旁听席上坐满了媒体记者和业内人士,这场中美知识产权大战已经引起全球关注。 理查德·斯通信心满满地走上原告席,准备展示那些铁证如山的文件。但当他看到被告席上的谢一扬时,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那个中国商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胜券在握。 “法官大人,“理查德开始陈述,“康宁公司拥有光纤预制棒技术的核心专利,而被告长飞光纤的产品,经第三方检测,与我们的专利技术相似度超过90%...“ 谢一扬的律师团却出人意料地没有反驳,而是提交了一份厚厚的文件:“法官大人,这是我方提供的完整研发记录,证明长飞光纤的技术完全是自主创新。“ 理查德立刻提出质疑:“这些记录明显是伪造的!我们有证据表明,长飞光纤内部文档中明确提到了参考康宁专利...“ “请原告出示这些所谓的''内部文档''。“谢一扬的律师微笑道。 理查德示意助手播放ppt,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屏幕上显示的文档与他们之前收集的完全不同,所有涉及康宁的内容都消失了。 “这...这不可能!“理查德脸色大变,“我们明明...“ “原告律师,“法官皱眉道,“你声称被告盗用专利,却无法提供有效证据。而被告方的研发记录完整详实,时间线清晰。“ 理查德急忙转向法官:“法官大人,我们还有关键证人!长飞光纤前员工李明哲先生可以证明...“ “李明哲先生?“谢一扬突然开口,“您是指这个因精神问题被我们辞退的前员工吗?“他播放了一段视频,画面中李明哲神情恍惚地承认自己“因不满公司决定而编造谎言“。 理查德如遭雷击,他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怎样的陷阱。所有证据都被篡改,所有证人都被收买或威胁。这场官司,从始至终都在谢一扬的掌控之中。 一周后,法院作出判决:驳回康宁公司全部诉讼请求,认定长飞光纤技术为自主创新。消息一出,全球光纤行业震动。 胜诉当晚,谢一扬在扬帆大厦顶楼举办庆功宴。香槟塔在灯光下闪闪发光,高管们举杯相庆。 “老板,康宁股价今天暴跌12%。“张铁柱汇报道,“华尔街已经开始质疑他们的专利壁垒。“ 谢一扬晃动着酒杯,目光投向窗外的长江:“林教授呢?“ “在家写检讨。他保证会管好团队,不再出叛徒。“ “那个张建国?“ “收了钱,带着家人去了澳洲。“张铁柱顿了顿,“要处理掉吗?“ 谢一扬摇摇头:“活着的证人有时比死的有用。“他抿了口香槟,“告诉周局长,可以撤销对李明哲家人的监控了。“ 就在这时,秘书匆匆走来:“谢总,纽约来的紧急消息。“她递上一份传真,“康宁公司的理查德·斯通半小时前...跳楼自杀了。“ 宴会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谢一扬,等待他的反应。 谢一扬只是轻轻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带:“真遗憾。“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发个唁电吧,毕竟...商业竞争不该闹出人命。“ 窗外,武汉的夜空突然飘起雪花,落在长飞光纤工厂的屋顶上,很快融化成水,消失无踪。就像那些被谢一扬抹去的证据,和那些被埋葬的真相。 第214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筹码ii 1991年12月18日,凌晨2点15分,珠海横琴岛,某私人会所 暴雨倾盆,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轰鸣。会所顶层的vip包厢内,水晶吊灯折射出奢靡的光晕,照在赌桌中央堆积如山的筹码上。 谢一扬靠在真皮沙发里,指尖轻轻敲击着高脚杯,猩红的酒液微微晃动,映出对面男人的脸——广东省副省长徐国良。 这位平日里在电视上正气凛然的高官,此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领带歪斜,手中的扑克牌捏得发皱。 “徐省长,该您下注了。”谢一扬微笑,声音不疾不徐。 徐国良喉结滚动,目光扫过自己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他咬牙推出一摞:“再加五十万!” 谢一扬轻笑,指尖点了点桌面:“徐省长,您已经欠了两千万,再输下去……恐怕不太好看。” 包厢角落,张铁柱的机械眼微微闪烁,无声记录着一切。 徐国良脸色铁青,猛地拍桌:“谢一扬!你设局害我?!” 谢一扬依旧从容,缓缓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徐国良面前:“徐省长,您儿子在澳洲的豪宅,挺不错的。” 照片上,徐国良的独子正搂着金发女郎,站在悉尼海港大桥前,笑容灿烂。 徐国良瞳孔骤缩,手指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谢一扬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横琴赌场扩建的项目,拖得太久了。” 第一节:赌桌上的致命筹码 凌晨3点30分,暴雨依旧肆虐。 徐国良瘫坐在沙发上,脸色惨白。赌桌上,他的最后一张牌被谢一扬的“同花顺”彻底击溃。 “两千万,加上之前的债务,一共四千三百万。”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筹码,“徐省长,您是现金,还是……签字?” 张铁柱适时递上一份文件——《横琴新区赌场扩建项目用地审批书》。 徐国良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签了它,债务一笔勾销。”谢一扬微笑,“否则……明天的《南方日报》头版,可能会很有趣。” 徐国良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敢威胁我?!” 谢一扬耸耸肩:“只是谈生意。”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徐国良扭曲的面容。他最终抓起钢笔,在文件上狠狠签下名字,笔尖几乎戳破纸张。 第二节:强征耕地的血色黎明 12月19日,清晨6点。 横琴岛东侧,陈家村。 推土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数百名村民被惊醒,冲出家门,只见数十台工程机械已经碾过农田,金黄的稻穗被履带碾入泥泞。 “干什么?!这是我们的地!”老村长陈德发拄着拐杖,颤巍巍地拦在推土机前。 车上跳下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为首的男人冷笑:“政府文件,征地开发,都让开!” 他甩出一张纸——正是徐国良签字的那份审批书,上面鲜红的公章刺眼夺目。 “补偿款呢?!”有村民怒吼。 “补偿?”男人嗤笑,“每亩地五千块,爱要不要。” 人群瞬间炸开。 “五千?!市价至少五万!” “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愤怒的村民抄起锄头、铁锹,与黑衣人推搡起来。混乱中,不知谁先动了手,一声惨叫响起——陈德发的孙子被钢管砸中额头,鲜血瞬间染红了土地。 第三节:群体性事件的燎原之火 上午10点,珠海市政府门前。 三百多名陈家村村民拉着横幅,跪在台阶上,哭声震天。 “还我土地!还我血汗钱!” “黑心商人勾结贪官!天理何在!” 路过的市民纷纷驻足,有人拍照,有人怒骂,场面逐渐失控。 市政府大楼内,徐国良站在窗前,脸色铁青。秘书匆匆跑来:“徐省长,媒体记者都来了,再这样下去……” 徐国良猛地转身,抓起电话拨通谢一扬的号码,声音嘶哑:“谢一扬!你他妈搞出来的烂摊子,自己收拾!” 电话那头,谢一扬轻笑:“徐省长,您可是签了字的,现在想撇清关系?” 徐国良几乎咬碎牙:“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谢一扬的声音冷下来,“派防暴队镇压,把闹事的全抓了。记住——别留活口。” 第四节:血腥镇压与暗箱操作 正午12点,防暴警察列队进场,催泪瓦斯和高压水枪齐发。 村民们的哭喊声被警笛淹没,鲜血混着泥水,染红了市政府前的广场。 与此同时,珠海电视台的新闻直播间。 女主播面带微笑:“今日上午,横琴岛部分村民因对征地政策误解,引发小规模冲突,现事态已得到控制……” 画面切换,却是谢一扬在扬帆大厦召开记者会,宣布“横琴赌场扩建项目正式启动”。 台下记者提问:“谢总,有村民反映补偿款被克扣,您如何回应?” 谢一扬微笑:“扬帆集团一向合法合规,所有补偿均按国家标准执行。若有个别村民不满,可能是受人煽动。” 他顿了顿,看向镜头,意有所指:“毕竟,有些人……见不得珠海发展。” 尾声 深夜,横琴岛某废弃仓库。 十几名受伤的村民被捆着手脚,跪在地上。仓库门打开,谢一扬带着张铁柱走进来。 “谢总!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有人哭喊。 谢一扬置若罔闻,对张铁柱挥了挥手:“处理干净。” 枪声在黑夜中响起,很快被海浪声掩盖。 远处,横琴赌场的霓虹灯刚刚亮起,璀璨夺目。 第215章 汉正街的期货绞杀 1991年12月20日,凌晨4点17分,武汉钢铁交易所 暴雨敲打着期货交易所的玻璃穹顶,谢一扬的皮鞋踏过积水倒映的电子屏,红绿交错的k线图在他眼底扭曲成贪婪的蛇。张铁柱的机械臂划过最新行情报表,钢铁主力合约的数字在暴雨声中疯狂跳动。 “老板,武钢库存数据已经植入系统。“张铁柱的机械眼泛着红光,“交易所数据库显示铁矿库存仅剩三万吨,是实际储量的二十分之一。“ 谢一扬指尖轻叩交易终端,屏幕上突然跳出一条加粗快讯:《澳洲飓风致铁矿石出口中断!》。这则他两小时前通过香港壳公司发布的假新闻,此刻正以新华社通稿的形式在各大交易所流转。 “让《冶金日报》的记者准备好专访。“谢一扬扯松领带,“标题就叫《警惕钢铁行业原料断供危机》。“ 第一节:谣言点燃的导火索 上午9点整,开盘钟声敲响。 交易大厅瞬间沸腾,钢铁合约价格如同火箭般蹿升。穿红马甲的操盘手们疯狂挥舞手臂,报价声此起彼伏。谢一扬站在二楼vip包厢,俯瞰着这场由他导演的狂欢。 “涨停了!“交易所主任王志强撞开包厢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谢总,主力合约五分钟内涨幅超6%,系统触发熔断机制!“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露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红头信笺:“王主任,这是国家计委的调研函。考虑到战略物资安全,建议贵所暂缓释放调控库存。“ 王志强的手指在信笺上摩挲,突然在纸张边缘摸到细微的凹凸——那是扬帆集团水印在强光下才会显现的防伪标记。他抬头对上谢一扬冰冷的眼神,喉结滚动着咽下了到嘴边的质疑。 “熔断解除后继续交易。“谢一扬将卫星电话推到对方面前,“当然,您也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向北京核实。“ 窗外暴雨更急,雨滴在玻璃上炸开成狰狞的水花。 第二节:资本巨鳄的饕餮盛宴 下午3点,武汉香格里拉大酒店。 二十三家钢厂负责人挤在会议室里,盯着屏幕上突破历史高位的期货价格。沙钢集团董事长周鸿祎的茶杯在掌心炸裂,滚烫的茶水混着鲜血滴在报价单上。 “必须立即平仓!“他嘶吼着扯开领带,“这个价格根本是泡沫!“ 谢一扬的助理适时推门而入:“各位老总,谢总愿意提供场外期权对冲服务。“大屏幕上突然亮出合约条款:只需支付10%保证金,即可锁定当前价格三个月。 穿深蓝西装的律师补充道:“根据补充条款,若三个月后现货价格低于合约价,扬帆集团有权以市价80%收购等值设备抵债。“ 会议室死一般寂静。武汉钢铁厂副厂长刘建国突然掀翻茶几:“这是趁火打劫!你们扬帆早就......“ 他的话被破门而入的张铁柱打断。机械臂投影出实时行情:伦敦金属交易所钢铁期货跟涨7%,澳洲必和必拓集团宣布“不可抗力“暂停履约。 “各位有十分钟考虑。“谢一扬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顺便提醒,人民银行刚下发《关于严控钢铁行业信贷风险的通知》。“ 第三节:血色爆仓的收割时刻 1992年1月5日,上午10点15分。 钢铁期货价格在触及历史高点后突然雪崩。交易所大屏上,代表库存数据的柱状图像变魔术般暴增二十倍,澳洲矿业巨头发布声明称飓风影响被严重夸大。 “平仓!立即平仓!“周鸿祎对着电话咆哮,却只听到忙音——所有期货公司的出金通道同时瘫痪。 沙钢集团的交易员瘫坐在电脑前,爆仓预警的红光映着他惨白的脸。屏幕上最后闪现的是谢一扬通过离岸账户抛售的十万手空单,精准砸穿了所有支撑位。 同一时刻,扬帆集团法务部同时向二十三家钢厂发出律师函,要求行使设备收购权。武汉中院的查封令比快递员更早抵达工厂大门,贴着封条的炼钢设备在雪地里泛着冷光。 第四节:庆功宴上的血色筹码 深夜11点,扬帆大厦顶层。 香槟塔映照着谢一扬手中那份《中国冶金报》,头版标题赫然是《盲目投机酿苦果,专家呼吁理性经营》。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财务报表:“老板,本次净赚9.7亿,收购设备估值23亿。“ “周厂长怎么样了?“谢一扬晃动着酒杯。 “今晨在办公室自缢。“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他儿子刚才去了纪委。“ 谢一扬轻笑,从西装内袋取出信封递给助理:“把这份''沙钢集团偷税证据''送给新上任的厂长。“他看向窗外,雪片正落在新收购的炼钢设备上,“年轻人总要学会审时度势。“ 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刘建国持枪闯入:“谢一扬!你不得好死!“ 枪响的瞬间,张铁柱的机械臂闪过一道冷光。子弹穿透香槟塔,水晶杯炸裂的脆响中,刘建国的尸体栽倒在猩红的地毯上。 “收拾干净。“谢一扬整了整袖口,“明天还要见央行领导,讨论钢铁行业......“他的皮鞋踩过蔓延的血迹,“去产能问题。“ 第216章 国企下岗工的黑色通道 1991年12月22日,凌晨4点30分,武汉火车站。 寒风裹着细雪,刮过站前广场上瑟缩的人群。三百多名下岗工人挤在“扬帆劳务”的横幅下,呵出的白气混着劣质烟草的味道。他们脚边堆着褪色的编织袋,里面塞着全家最后的积蓄换来的棉被和搪瓷缸。 谢一扬的黑色奔驰缓缓停靠在路边,车窗降下半截。他扫了一眼人群,对身旁的张铁柱低声道:“广东那边联系好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调出一份名单:“东莞‘永鑫建材’的刘老板加价10%,但要我们保证月供两百人。”他顿了顿,“上个月跑掉的七个,已经按规矩打断了腿,挂在厂门口。” 谢一扬轻笑,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告诉刘老板,逃跑的……下次直接沉珠江。” 第一节:甜蜜陷阱 “包吃包住,月薪八百!”穿皮夹克的中介举着喇叭喊,唾沫星子溅在冻僵的工人们脸上,“流水线按件计酬,干得好能拿一千二!” 下岗前曾是武汉国棉厂车间主任的老赵攥紧招工简章,上面烫金的“港澳合资”字样刺得他眼眶发热。他捅了捅身旁的老伙计:“这价比国企高两倍……” “身份证都收上来!”中介突然变脸,几个纹身青年堵住退路,“统一办广东暂住证,押金三百!” 老赵的儿子刚考上大学,学费像块烧红的铁烙在心上。他哆嗦着掏出皱巴巴的钞票,没看见中介转身时对纹身青年比划的割喉手势。 第二节:地狱专列 绿皮车厢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老赵蜷在厕所旁的角落,突然听见隔壁传来女孩的哭喊。他刚起身,就被铁棍抵住咽喉。 “看什么看?”黄毛青年咧开一嘴烟牙,“那是‘特殊服务组’,深圳夜总会预定的。”他踹了脚缩在过道的少年,“你们命好,刘老板的砖窑正缺人手!” 车过韶关时,老赵趁乱摸到车厢连接处,却看见三个试图跳窗的工人被按在铁轨上。棍棒砸碎骨头的闷响混着汽笛声,像首血腥的摇篮曲。 第三节:血砖窑 东莞郊外的永鑫建材厂,围墙上的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老赵被扒光衣服冲冷水澡时,瞥见晾衣杆上挂着几片人形的东西——后来才知道,那是上个月试图逃跑者的皮。 “每窑三万砖,完不成扣饭!”监工的电棍戳在老赵腰眼,“瘸了就用你儿子抵债!” 第一夜,老赵的指甲盖在搬砖时掀飞两个。同屋的湖北老乡半夜发烧说胡话,天没亮就被拖走。清晨的馒头筐里多了块酱色的肉,监工笑着说:“浪费粮食的,都在这儿。” 第四节:尸油灯 三个月后,老赵在运砖车上看见《南方日报》的残页:东莞警方破获特大黑砖窑案,解救工人23名。他刚想喊,驾驶室的电台突然滋滋作响:“……感谢扬帆集团赞助警用设备……” 当晚的“加餐”是红烧肉。老赵嚼着嚼着,吐出一截指甲。监工拎着汽油桶挨个收钱:“这个月抽成提到70%,谁不服?” 油桶映出墙上的人形污渍,像幅抽象派的血画。老赵想起离汉时妻子塞进他内衬的全家福,现在那照片正垫在刘老板的麻将桌腿下。 第五节:沉默的牲口 1992年元旦,建材厂放假半天。老赵被派去清理“废料间”,推开门的瞬间,三十多具骷髅般的身体齐刷刷抬头。他们脚踝拴着铁链,手腕磨出的白骨戳破溃烂的皮肉。 “这批是上访被抓回来的。”监工踢了踢最近的“废料”,“舌头割了还能搬砖,比狗强。” 老赵弯腰铲煤渣时,听见身后传来“咔嗒”声。他转头看见老乡把铁锹捅进监工眼眶,鲜血喷在“安全生产标兵”的锦旗上。 尾声 凌晨的珠江泛起鱼肚白,老赵的尸体漂在码头边。他至死攥着半块砖,上面用血歪歪扭扭刻着儿子大学的地址。 扬帆大厦里,谢一扬正在财报上签字:“劳务输出部本月盈利四百七十万。”他抬头看了眼电视新闻,画面里东莞市长正给“打黑英雄”颁奖——奖杯底座刻着“扬帆制造”。 窗外,又一趟绿皮火车鸣笛南下。 第217章 南巡讲话的金融余震ii 1991年12月24日,凌晨3点17分,深圳证券交易所数据中心。 谢一扬的皮鞋踏过防静电地板,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两侧的服务器机柜,红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老板,数据已经植入完毕。“张铁柱压低声音,机械臂接入主控台,“深交所的股指期货测试系统显示一切正常,但实际交易模块存在漏洞。“ 谢一扬嘴角微扬,指尖划过控制台上一排闪烁的指示灯。窗外,深圳的夜色被霓虹灯染成紫红色,远处的地王大厦像一柄利剑刺入云霄。 “王主任那边打点好了?“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调出一段监控录像——深交所技术部主任王明辉正将一箱现金塞进汽车后备箱。“两百万现金,外加三亚一套海景房。他保证明天试点通知发布后,我们的交易指令会优先处理。“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磁卡,插入控制台。屏幕立刻跳出一串代码,深交所的核心交易系统像被解剖的青蛙般摊开在他面前。 “把漏洞参数调整到0.3秒。“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足够我们完成建仓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代码行如瀑布般滚动。三分钟后,系统发出一声轻响,一个隐藏的后门程序悄然植入。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谢一扬眼中闪烁的寒光。暴风雨要来了。 上午9点整,深交所新闻发布会现场。 镁光灯闪烁中,深交所总经理刘志明宣布:“经国务院批准,我国首个股指期货品种——深证成指期货将于明日正式试点运行!“ 会场瞬间沸腾。记者们争先恐后地举手提问,闪光灯连成一片。谢一扬坐在vip席位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仿佛这场金融革命的喧嚣与他无关。 “谢总,《财经日报》请您谈谈对股指期货的看法!“一个女记者挤到他面前。 谢一扬露出谦逊的微笑:“金融创新是好事,但散户朋友一定要谨慎。毕竟...“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期货市场是零和游戏。“ 他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短信只有一行字:“已联合五家券商,资金到位。“ 谢一扬起身离席,身后传来刘志明激昂的声音:“股指期货将为中国资本市场注入新的活力!“ 中午12点30分,深圳香格里拉大酒店总统套房。 六家券商老总围坐在圆桌旁,面前的牛排早已冷透。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圳湾的碧波。 “各位,“他转过身,声音不疾不徐,“明天开盘后,我们先拉高指数300点,吸引散户跟风。“ 国泰证券的赵总擦了擦额头的汗:“谢总,证监会盯得很紧,万一...“ “没有万一。“谢一扬打断他,从公文包甩出一叠文件,“这是刘主席女婿在澳门的赌债凭证,三千万。他比我们更怕出事。“ 房间里鸦雀无声。谢一扬走到投影仪前,画面切换成深证成指走势图。 “下午两点,我的媒体会发布''政策利好解读''。“他手中的激光笔在图表上画出一条陡峭的上升线,“散户看到指数暴涨,一定会疯狂买入。“ 中信证券的李总突然明白过来:“然后我们反手做空?“ 谢一扬笑了,那笑容让在座所有人后背发凉:“准确地说,是在最高点同时抛售现货和开空单。根据我的测算,明天成交量会突破历史纪录,足够我们...“他环视众人,“收割四个亿。“ 窗外的阳光突然被乌云遮蔽,套房内暗了下来。只有投影仪的光束照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张张贪婪而恐惧的面孔。 下午3点15分,《证券时报》头版清样。 主编王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通栏标题:《重磅!权威专家解读股指期货将引爆大牛市!》,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迟迟未落。 “王主编,有什么问题吗?“责任编辑小心翼翼地问。 王磊看了眼办公桌上的信封——里面是他儿子在美国留学期间的“意外事故“照片。“没问题。“他按下发送键,“照常出版。“ 十分钟后,这条新闻通过全国各大证券营业部的电子屏疯狂传播。散户大厅里,退休老人、家庭主妇、上班族挤在一起,盯着不断跳动的行情。 “老张,你准备投多少?“一个穿工装的中年男子捅了捅同伴。 “全仓!“对方兴奋地挥舞着存折,“专家说了,至少涨30%!“ 类似的对话在全国各地上演。没有人注意到,几家大券商的vip交易室里,操盘手们正悄悄调整着账户杠杆。 1991年12月25日,上午9点15分,深交所开盘。 集合竞价阶段,深证成指直接跳空高开2%。交易大厅里,红马甲们像打了鸡血般疯狂报价。谢一扬站在二楼监控室,看着自己布局的股票被巨量买单推高。 “老板,跟风盘已经入场。“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散户资金占比达到65%。“ 谢一扬看了眼手表:“通知所有合作券商,开始建空单。“ 指令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遍全国。十点整,当指数触及当日高点时,一笔笔巨额卖单突然如雪崩般砸向市场。 “怎么回事?“散户大厅里,一个老太太茫然地看着屏幕,“怎么突然跌了?“ 她的问题很快被淹没在恐慌的声浪中。指数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5%、8%、12%...止损盘被连环触发,形成恐怖的踩踏效应。 “不——!“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他抵押房子投入的50万,在十分钟内缩水到不足20万。 上午11点07分,证监会紧急会议室。 主席刘汉生拍案而起:“立即暂停股指期货交易!通知深交所,彻查异常交易!“ 技术处处长擦着汗汇报:“系统显示一切正常,但...“他声音发抖,“有笔神秘资金在暴跌前精准建仓了3万手空单。“ 刘汉生转向稽查局局长:“查清楚谁在操纵市场!“ 局长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是...国务院办公厅。“ 当电话那头的声音传来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刘汉生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颓然坐下:“是,坚决执行上级指示。“ 挂断电话后,他环视众人,声音嘶哑:“调查...暂缓。对外发布公告,称系统技术故障导致异常波动。“ 下午3点,深圳湾一号游艇会。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老板,周明远局长。“ “谢总,玩得太大了吧?“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无奈,“国务院领导亲自过问了。“ 谢一扬轻笑:“周局,我刚刚向''青少年发展基金会''捐款两千万。“他顿了顿,“听说您夫人是基金会副理事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叹息:“下不为例。“ 夕阳西下,游艇缓缓驶向公海。谢一扬看着逐渐远去的海岸线,对张铁柱说:“通知财务部,把今天赚的四个亿,通过澳门赌场洗白。“ 他转身走进船舱,舷窗外,最后一缕阳光被黑暗吞噬。深交所的电子屏上,股指期货试点暂停的公告正在循环播放。而全国各地的证券营业部里,无数散户望着账户里的残值,哭嚎声此起彼伏。 金融绞肉机的第一轮收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第218章 三峡工程的国际公关 1991年12月26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贵宾通道。 谢一扬的黑色奔驰s600缓缓停在国际到达出口,车窗降下三分之一,露出他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机场广播正用中英双语播报着从旧金山抵达的ua888航班信息。 “老板,专家团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调出平板上五位外国专家的资料,“领队是斯坦福大学水利工程系主任詹姆斯·威尔逊,去年刚拿了国际大坝委员会金奖。“ 谢一扬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在威尔逊的照片上停留片刻。照片上的老人白发苍苍,镜片后的蓝眼睛透着学者特有的固执。 “查清楚他的弱点了吗?“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车内的温度仿佛降了几度。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他儿子在硅谷的创业公司资金链断裂,正四处找投资人。女儿去年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欠了三十万美元,至今没还清。“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整理了下深蓝色阿玛尼西装的袖口:“准备两套方案。a计划,给他儿子投资五百万美元;b计划,如果他拒绝合作,就把女儿赌博的视频发给学校董事会。“ 贵宾通道的玻璃门滑开,五个西装革履的外国人推着行李车走出来。威尔逊走在最前面,他身材高大,灰白的眉毛下是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迎上来的中方接待人员。 谢一扬推开车门,皮鞋踩在机场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脸上瞬间挂起热情而不失分寸的微笑,快步迎上前去。 “威尔逊教授,欢迎来到中国!“谢一扬的英语带着恰到好处的牛津腔,伸手与老教授相握,“我是扬帆集团董事长谢一扬,很荣幸能参与这个世纪工程的国际合作。“ 威尔逊的手掌粗糙有力,握手的力度显示出他性格中的固执:“谢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独立评估三峡大坝的工程质量和环境影响,希望贵方能提供全面的考察条件。“ “当然,当然。“谢一扬笑容不变,目光扫过其他四位专家,“中国有句古话叫''真金不怕火炼''。各位都是世界顶尖的水利专家,我们欢迎客观公正的评价。“ 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停在路边的三辆奔驰:“已经为各位准备了酒店,明天一早我们乘专机前往宜昌。“ 威尔逊点点头,正要迈步,突然停下:“谢先生,我注意到行程表上没有安排库区移民点的考察?“ 谢一扬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教授真是细心。移民安置区正在做最后的绿化工作,考虑到各位时间有限,我们优先安排了大坝主体工程的考察。“他微微前倾身体,压低声音,“不过如果教授坚持,我可以特别安排。“ 威尔逊镜片后的眼睛闪了闪,最终点头:“先看大坝吧。“ 谢一扬亲自为威尔逊拉开车门,在老人弯腰上车的瞬间,他瞥见对方西装内袋露出的药瓶一角——心脏病药物。第三个弱点。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北京城的万家灯火。他手中晃动着半杯苏格兰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威尔逊儿子的公司资料已经传真过来,确实是个有潜力的ai项目。“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酒精的灼热感顺着喉咙滑下:“《纽约时报》的记者呢?“ “明天中午到。“张铁柱调出另一个档案,“凯瑟琳·李,华裔,环境专栏记者。她去年报道过亚马逊雨林破坏的新闻,获得普利策奖提名。“ 谢一扬转身,将酒杯放在茶几上:“联系她上司,就说我们愿意独家赞助她明年在非洲的环保报道项目,五十万美元。“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已经办妥了。她总编暗示,报道方向可以''商量''。“ 谢一扬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明天考察的详细路线图。他用指尖划过三维模拟图,在几个关键点放大查看。 “样板区准备得怎么样?“ “按您的要求,三号施工段已经特别处理过。“张铁柱调出实时监控画面,显示三峡大坝某处工地上,工人们正在连夜浇筑特制的混凝土试块,“所有检测数据都调整到最优值,抗压强度显示比设计要求还高出15%。“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告诉王总工程师,明天所有工人必须穿戴整齐的安全装备,工地要一尘不染。那些平时随地吐痰的,今天全部调去后勤。“ “还有,“他补充道,“准备一套全息投影设备,如果专家临时改变路线,立刻在问题区域投射完美施工画面。“ 张铁柱快速记录着指令:“已经测试过了,在十米外肉眼无法分辨。“ 谢一扬合上电脑,走到套房内的古董座钟前。钟摆有节奏地摇晃着,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威尔逊教授应该还没睡,“他突然说,“准备车,我要亲自拜访。“ 2108号套房门前,谢一扬整理了下领带,轻轻按下门铃。 门开了,威尔逊教授穿着睡袍,眼镜架在鼻梁上,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谢先生?这么晚了...“ “冒昧打扰,教授。“谢一扬微笑着举起手中的文件袋,“我想您会对这份资料感兴趣。“ 威尔逊犹豫了一下,侧身让他进入套房。谢一扬注意到书桌上摊开的是三峡大坝的原始设计图纸,旁边是密密麻麻的笔记。 “教授真是敬业。“谢一扬将文件袋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沙发里,“我听说您儿子在硅谷的ai项目很有前景。“ 威尔逊的表情瞬间警惕起来:“你调查我?“ “只是商业情报收集。“谢一扬从容地打开文件袋,取出一张支票,“五百万美元的投资,占股不超过10%。“ 威尔逊盯着支票,喉结滚动了一下:“谢先生,我不接受贿赂。“ “这不是贿赂,教授。“谢一扬又取出一个u盘,“这是商业合作。您儿子的技术加上我们的资金,可以改变世界。“他停顿了一下,“当然,如果您坚持认为这是贿赂...“ 他按下u盘上的播放键,套房内的电视突然亮起,显示出一段模糊的视频:一个年轻女子在赌桌前疯狂下注,随后又切换到她在酒店房间吸食白色粉末的画面。 威尔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们...“ “教授,中国有句古话,''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谢一扬的声音依然温和,“三峡工程是中国的骄傲,我们只需要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 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投资支票您可以留着,明天早上我会派车来接您。“走到门口,他回头补充道,“对了,您的心脏药最好随身携带,宜昌的海拔变化可能会影响血压。“ 门关上的瞬间,谢一扬听到套房内传来玻璃杯砸在墙上的碎裂声。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走向电梯。 第二天清晨,宜昌三峡机场。 专机降落后,谢一扬亲自陪同专家团登上早已等候的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他指着舷窗外逐渐显现的巨大工程:“各位,这就是三峡工程,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水利枢纽!“ 威尔逊教授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学者的镇定。他专注地看着窗外的景象,不时点头。其他四位专家则发出阵阵惊叹,忙着拍照。 直升机降落在特别准备的观景平台。谢一扬率先走下飞机,迎面走来的是穿着崭新工作服的王总工程师。 “欢迎各位专家莅临指导!“王总工程师的英语带着浓重口音,但笑容热情洋溢,“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详细的技术资料和实地考察路线。“ 谢一扬注意到威尔逊教授的目光在工地各处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他不动声色地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通过耳机下达了指令。 考察团被带到第一个观测点——大坝的三号施工段。这里的一切都完美得不像真实的工地:混凝土表面光滑如镜,钢筋排列整齐划一,工人们穿着统一的安全装备,连工具都摆放得井然有序。 “这里的混凝土取样数据显示,抗压强度达到45兆帕,远超设计标准的38兆帕。“王总工程师骄傲地介绍着,递给威尔逊一份检测报告。 威尔逊仔细查看着报告,突然抬头:“我能亲自取样检测吗?“ 谢一扬笑容不变:“当然可以,教授。不过为了安全考虑,我们需要先做好防护措施。“ 他打了个手势,几名工作人员立即上前,为专家们戴上安全帽和防护手套。这十分钟的拖延时间,足够隐藏在现场的技术团队将特制的混凝土试块替换到指定位置。 威尔逊亲自在坝体上选定了一个点,工作人员使用钻芯机取样。当圆柱状的混凝土样本被取出时,谢一扬注意到老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样本完美无瑕,连气泡都几乎没有。 “令人印象深刻。“威尔逊低声说,但谢一扬捕捉到他语气中的怀疑。 接下来的考察路线被精心设计,避开了所有可能存在问题的施工区域。当威尔逊突然提出要查看另一侧的导流明渠时,谢一扬立即通过震动耳机下达了指令。 “这边请,教授。“王总工程师引导着团队走向一条小路,而实际上,他们正被引导着远离真正的施工区域。 就在转弯处,谢一扬看到威尔逊的脚步突然迟疑了一下,目光投向远处的一个施工点。那里正进行着混凝土浇筑,按照原始数据,这个区域的配比存在问题。 但老教授看到的,却是全息投影生成的完美施工画面——工人们操作精准,材料配比严格按标准执行。他甚至走近几步,但投影技术的高超让他无法在十米外看出破绽。 “教授对导流工程感兴趣?“谢一扬适时上前,“我们使用了创新的湍流控制技术,可以将水流对坝体的冲击降低20%。“ 威尔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最终跟着团队继续前行。谢一扬落后几步,对张铁柱低声说:“让技术团队保持全息投影运行,直到他们离开这个区域。“ 三天后,香格里拉大酒店的会议室。 《纽约时报》记者凯瑟琳·李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打着报道。她面前摊开着专家团的初步评估报告,上面满是“工程奇迹“、“环保典范“之类的溢美之词。 “凯瑟琳,这篇报道会登上头版吗?“谢一扬坐在她对面,手中拿着一杯绿茶。 凯瑟琳推了推眼镜:“如果专家团的最终报告确实如这份草案所说,那绝对值得头版。“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我听说有一些环保组织对移民安置有异议?“ 谢一扬微笑着取出一个信封:“这是五万美元的旅行支票,用于你下个月在肯尼亚的犀牛保护报道。“他又拿出另一个信封,“这是扬帆环保基金会五十万美元的捐赠凭证,可以由你亲自交给世界自然基金会。“ 凯瑟琳的手指在信封上摩挲了一下,最终接了过去:“谢先生,您真是个有远见的企业家。“ “我只是相信,真实的故事值得被讲述。“谢一扬站起身,“专家团的新闻发布会一小时后开始,期待你的报道。“ 走出会议室,谢一扬的手机响了。是周明远。 “谢总,国务院刚收到美国大使馆的照会,“周明远的声音透着紧张,“他们要求确认专家团的安全。“ 谢一扬轻笑:“告诉大使先生,专家们正在起草人类水利史上最辉煌的评估报告。“他顿了顿,“顺便提一下,我听说大使夫人很关心非洲儿童的教育问题?扬帆基金会正好有个援助项目...“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电梯。透过走廊的落地窗,他看到北京城上空的乌云正在散去,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远处的中央电视台大楼上。 明天这个时候,《纽约时报》的头版将刊登三峡工程的盛赞报道,国际舆论的风向将彻底扭转。而那些被掩盖的质量问题,那些被牺牲的移民利益,都将沉入长江的滔滔江水中,无人问津。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谢一扬看到镜面反射中的自己——西装革履,面容平静,眼睛里却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整理了下领带,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场国际公关的棋局,他又赢了。 第219章 汉正街的走私科技战ii 1991年12月28日,凌晨3点22分,深圳罗湖海关货检区 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极低,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雨幕,在集装箱阵列间投下惨白的光斑。谢一扬的黑色奔驰无声滑入监控盲区,车窗降下一线,露出他半张浸在阴影中的脸。 “液压系统测试完毕。”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车载终端,屏幕上闪过一串代码,“3.0版夹层厚度压缩至1.2厘米,x光折射率模拟钢材数据,误差率0.3%。” 谢一扬指尖轻叩方向盘,目光扫过百米外的海关扫描通道。五辆改装货柜车正排队待检,车体喷涂着“珠海永丰电子”的蓝漆logo,看似满载电路板,实则每箱暗藏600台索尼最新款betamax录像机——黑市溢价达正品四倍。 “告诉老k,按b计划走。”他按下耳机,雨声掩盖了电流杂音,“如果海关开箱,立刻启动液压自毁。” 第一节:钢铁巨兽的噬齿 扫描通道内,x光机嗡鸣启动。第三辆货柜车的司机老k攥紧方向盘,后视镜里映出海关技术员皱眉的脸——屏幕上本该显示整齐堆叠的电路板,此刻却浮现出诡异的金属流纹。 “停检!”技术员猛地拍下红灯,四名缉私警持枪围拢。老k的拇指悄然抵住方向盘下的红色按钮,液压系统发出微不可察的“咔嗒”声。 “全部开箱!”缉私队长踹开车门,撬棍刚插入货柜缝隙,整辆车突然剧烈震颤。液压夹层在0.5秒内坍缩成废铁,三百台录像机被精密设计的压力装置碾成齑粉,金属残渣与电路板碎片完美混合——在x光下,这就是一堆再普通不过的电子废料。 “操!”队长踢飞一块扭曲的铝片,“又是误报!”他浑然不觉,脚边那摊“废铁”中,一粒微型信号发射器正将实时坐标传向三公里外的备用车队。 第二节:暗网的竞拍狂欢 上午10点15分,香港九龙仓库。 谢一扬撕开集装箱铅封,崭新录像机的金属光泽在昏暗库房里流淌。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条形码:“东京工厂直供,序列号已重置,海关数据库无记录。” “给澳门何先生送两百台。”谢一扬用匕首划开一台机器,取出藏在磁头组件里的钻石——这是犹太珠宝商罗斯柴尔德的“附加酬劳”。他捻起一颗血钻对着灯光端详,折射出的红光映在仓库墙面的巨幅中国地图上,深圳湾的位置被钉满红色图钉。 卫星电话突然震动,听筒里传来日式英语:“谢桑,大阪总部追加三千台订单。”谢一扬轻笑:“告诉山口组,下次用铀矿石结算。” 第三节:缉私警的葬礼 深夜11点07分,罗湖海关宿舍。 缉私队长陈国明盯着床头柜上的照片——那是今早被液压装置震碎的“无害废料”,技术科鉴定报告写着“设备老化导致误检”。 “老陈,睡吧。”妻子翻身嘟囔。他摸出抽屉里的私烟,烟盒里藏着一张字条:「海关内鬼名单,明早塞你更衣柜」。落款画着扬帆集团的帆船logo。 窗外雷声炸响,陈国明没注意到,对面楼顶的狙击镜反光一闪而逝。 尾声:幽灵的增殖 1992年1月1日,元旦晨光中,十辆升级版液压货柜车驶入盐田港。张铁柱的终端显示实时数据:“本月走私量突破3200台,净利润1.4亿。”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俯瞰海关缉私艇在晨雾中巡逻。他举起咖啡杯,与玻璃幕墙上自己的倒影轻碰——那影子身后,无数集装箱正化作幽灵,源源不断地渗入中国的血脉。 第220章 光谷的商标战争ii 1991年12月30日,凌晨1点08分,北京中关村某地下印刷厂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满地碎纸,停在一台老式油印机前。泛黄的“联想汉卡”包装设计图半卷在滚筒上,墨迹未干。张铁柱的机械臂钳起一张刚印好的商标注册证,红光扫描过“扬帆科技”的烫金字体,下方赫然列着“联想”“方正”等二十七个中关村知名品牌。 “工商局档案科的老刘打点好了?”谢一扬指尖划过证书边缘,纸锋割开一道血线。 “三百万现金加他女儿留学担保。”张铁柱调出银行转账记录,“但专利局王处长要求再加两成,说风险太大。” 窗外雪粒拍打着铁皮棚顶,谢一扬突然轻笑出声。他抓起半瓶工业硝酸,浇在油印机齿轮上。刺鼻白烟中,铜制零件像融化的黄油般扭曲变形。 “告诉王处长——”他甩掉手套,“明早这些文件会变成‘历史遗留问题’,他的风险……自然清零。” 第一节:商标局的幽灵档案 上午9点整,国家工商总局商标局。 办事员小周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回车键上发抖。系统显示“联想”商标竟在三天前被一家武汉企业注册,申请编号末尾的红色“加急”标记刺痛他的眼睛。 “这不合流程!”他冲向档案室,却在拐角被档案科刘科长拦住。 “年轻人少管闲事。”刘科长袖口散发着茅台酒气,递来一叠空白档案袋,“1988年的旧案补录,懂吗?” 十米外的局长办公室里,谢一扬正将紫砂壶茶汤倾倒在《商标法实施细则》上。褐色茶渍漫过“恶意抢注”条款,他对面的副局长哈哈大笑:“谢总这手‘时间回溯’玩得妙!谁能想到您三年前就‘预见’这些品牌会火?” 玻璃窗映出走廊混乱的景象——联想总工程师倪光南带着律师团队正被保安拦下,而档案室深处,张铁柱的机械臂正将真正的原始申请记录喂进碎纸机。 第二节:中关村的血色谈判 傍晚6点20分,海淀颐和园路。 联想总裁柳传志的奔驰被三辆无牌面包车逼停。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似笑非笑的脸:“柳总,贵司的汉卡广告该换了。”他弹出一张律师函,“除非每台支付商标使用费……五十元。” 柳传志攥紧的拳头砸在车门上:“你这是抢劫!联想品牌我们用了八年!” “法律只认白纸黑字。”谢一扬翻开《商标注册证》扉页,钢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明天法院见?或者……”他压低声音,“听说令郎在斯坦福读计算机?” 柳传志的瞳孔骤然收缩。后视镜里,两个黑衣男子正对着他儿子的照片比划割喉手势。 第三节:酸液中的证据链 深夜11点30分,朝阳区法院档案室。 书记员小张打着哈欠整理明日庭审卷宗,突然发现“扬帆诉联想侵权案”的原始注册文件不翼而飞。他冲向保险柜,却看见档案科主任正往文件上倾倒透明液体。 “王主任!这是——” “1985年的老档案酸化抢救,别大惊小怪。”王主任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液体腐蚀纸张的嘶嘶声。在他脚边,张铁柱改装过的加湿器正喷出含硝酸雾气的白烟,整排商标案卷宗开始发黄脆化。 小张想摸手机报警,后颈突然挨了一记手刀。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王主任腕表上的扬帆集团logo。 第四节:和解金的黑色幽默 1992年1月1日,元旦上午9点。 联想会议室里,谢一扬用钢笔尖挑开红包,十张连号美元飘落在和解协议上。倪光南铁青着脸签字,窗外突然传来方正集团王选院士突发心脏病的急救车鸣笛。 “真遗憾。”谢一扬把玩着新到手的“方正”商标证,“王教授要是像您这么‘明智’,也不至于气进icu。” 他起身时故意碰翻咖啡,褐液浸透联想新产品的设计图。柳传志盯着那个与扬帆商标极度相似的“新logo”,突然明白这场勒索永远没有尽头——只要中关村还在诞生新企业,谢一扬的商标绞肉机就会持续吞噬一个又一个民族品牌。 尾声 当晚的庆功宴上,张铁柱递来加密电报:上海交大正在注册“华为”商标。谢一扬笑着将电报引燃,火光照亮包厢墙上的中国地图——中关村的位置被钉满血红色图钉,下一个目标是闪着金光的深圳。 “告诉专利局,我要抢注‘改革开放’四个字。”他踩灭灰烬,“毕竟这种国家大事……怎么能没有商标保护?” 窗外,1992年的第一场雪覆盖了中关村的抗议横幅,却盖不住地底翻涌的酸液,它们正沿着电缆与下水道,悄然腐蚀着整个国家的创新根基。 第221章 珠海地皮的金融炼金ii 1992年1月1日,珠海拱北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劳斯莱斯银刺碾过积水,溅起的泥浆泼在路边“特区开发债券”的巨幅广告牌上。车窗内,他指尖轻叩着一份评估报告,纸页间“横琴岛地皮估值:80亿”的红字刺目如血。“虚增八倍?”副驾驶的张铁柱机械眼闪烁,“审计局不是刚核定实际价值才10亿?” “所以需要‘技术调整’。”谢一扬摇下车窗,雨丝斜打进车内,打湿了报告扉页的卫星地图——那片滩涂地被红线勾勒成“未来金融中心”,而现实里只有几艘锈蚀的渔船搁浅在淤泥中。 三公里外的澳门葡京酒店顶层,何鸿燊的镀金打火机“咔嗒”点燃雪茄,烟雾中浮现谢一扬推门而入的身影。“谢生,拿垃圾地皮骗大陆佬接盘?”他嗤笑着甩过一叠筹码,“但用我的赌场洗钱……得加价三成。” 第一节:评估报告的魔术 珠海国土局档案室,凌晨2点17分。 评估师老陈的眼镜片上倒映着电脑蓝光,他颤抖的手指正篡改gis系统参数——海岸线被ps工具拉近300米,盐碱地土壤数据替换成香港中环的样本。身后阴影里,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了主机后台,将“容积率2.0”的原始记录替换为“8.0”的伪造版本。 “谢总,这……这是要杀头的!”老陈的茶杯砸在地上,茶叶渣溅到摊开的《土地管理法》上。 谢一扬弯腰拾起法律汇编,书页间滑出一张照片:老陈的女儿正在悉尼大学图书馆自习,镜头角度明显是偷拍。“令爱申请摩根士丹利实习的事……”他掸去书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刚好认识亚太区hr总监。” 打印机突然嗡鸣,吐出的新版评估报告封面上,横琴岛卫星图被套上迪拜棕榈岛的滤镜,右下角盖着七个鲜红的公章。 第二节:信托基金的嗜血狂欢 上海外滩,华夏信托总部。 基金经理吴强盯着路演ppt上“年化收益率28%”的闪烁特效,喉咙发紧。投影仪将谢一扬的影子放大到墙面,宛如一头吞噬光线的怪兽。“各位,这不是普通地产基金。”谢一扬的皮鞋碾过满地的认购申请书,“而是国家战略下的‘跨境资产证券化创新’。” 他突然敲击键盘,屏幕切换成伪造的国务院红头文件扫描件——《关于支持横琴国际金融岛建设的指导意见》,落款处还带着墨迹未干的湿润感。 “可这估值……”吴强刚开口,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银行app显示他的妻子刚在澳门威尼斯人酒店刷爆了信用卡,而催债短信附带的照片上,她正被两个马仔围在百家乐赌桌旁。 谢一扬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耳膜:“吴经理认购500万份,其他客户自然跟进。”他指尖划过吴强冷汗涔涔的后颈,“毕竟……谁不想去澳门赢回本金呢?” 第三节:赌场流水线的完美犯罪 澳门新濠天地,vip厅监控盲区。 荷官将十箱筹码推进洗码机,电子屏显示“珠海信托二期”的logo正在被碾碎重组。谢一扬倚在巴洛克立柱旁,看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赌场主控系统——每一枚流出的筹码都被打上特殊荧光标记,在紫外线灯下拼出“慈善捐款”的虚假流向。 “何先生,这批‘脏钱’可要洗干净。”谢一扬将血钻拍在赌桌上,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用非洲矿权抵的利息。 何鸿燊的雪茄灰落在钻石上:“放心,等基金爆雷时……”他指向窗外暴雨中的珠海,“台风‘艾玛’会帮你背锅。” 突然,监控屏幕闪过一道异常数据流——深圳证券交易所的紧急通知正在查询信托资金去向。张铁柱的机械眼骤亮,病毒程序瞬间瘫痪了深交所的服务器,所有查询指令变成乱码。 第四节:危机转嫁的终局魔术 1992年3月15日,国际金融报刊头版。 《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珠海信托净值暴跌90%》的标题下,谢一扬站在维权散户包围圈中,手持泰铢汇率崩盘的新闻截图。一个白发老人撕扯着他的阿玛尼西装:“还我棺材本!” “各位,这是索罗斯的阴谋啊!”谢一扬声泪俱下地指向南方,摄像机顺着他的指尖拍向澳门——何鸿燊的私人飞机正掠过乌云,机尾喷涂着量子基金的鳄鱼logo。 深夜的扬帆大厦地下室,张铁柱将最后一批金条装入印有“世界银行救灾物资”的铅箱。谢一扬抚摸着墙上的中国地图,珠海的位置被钉上黑色图钉,而下一个目标——海南的坐标正被红圈标记。 “通知周明远省长。”他弹飞伪造的imf调查报告,“该让‘改革开放’为这场金融危机买单了。” 窗外,1992年的第一场台风将维权横幅卷上云霄,而更远处,泰铢的崩盘海啸正吞噬无数普通人的毕生积蓄。这场金融炼金术中,泡沫终将破裂,但铸就泡沫的尸骨……永远无人认领。 第222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利息ii 1992年1月3日,澳门葡京酒店,凌晨2点17分。 水晶吊灯将vip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的皮鞋踏在波斯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站在二楼的环形走廊,俯视着下方赌桌上那些涨红的面孔——那些被他称为“现金奶牛“的内地富豪们。 “老板,深圳来的林女士已经输了四百八十万。“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她刚刚签了第二笔''美容贷''。“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抚过西装的袖口。他的目光锁定在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身上——林美玲,深圳电子厂的老板娘,三十五岁,离异单身,名下有两套房产和一家年利润过千万的工厂。 完美的猎物。 “把她的额度提到一千万。“谢一扬轻声说,“让何先生的人给她送杯马提尼,加双份橄榄。“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已经安排好了。她工厂的财务总监是我们的人,刚发消息说她账上还有六百万流动资金。“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赌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他知道,此刻何鸿燊正坐在监控室里,像欣赏歌剧一样欣赏这场他精心设计的金融屠宰。 林美玲的手指在颤抖。她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香槟杯里的酒早就空了。当侍者送上那杯马提尼时,她几乎是抢过来一饮而尽。 “林女士,您的信用额度已经提升。“穿着燕尾服的客户经理微笑着递上一份文件,“只需要在这里签字,您就可以继续享受今晚的欢乐时光。“ 林美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甘的光芒。她已经在百家乐桌上连输了十二把,这种概率低得离谱。但下一把,下一把一定能赢回来... 她的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文件上签下了名字。她没有注意到,文件最下方的小字写着“年利率800%,逾期每日违约金5%“。 谢一扬看着这一幕,转身走向vip厅后方的私人办公室。他的计划正在完美执行。 办公室的门被厚重的红木封闭,隔音效果极佳。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摊开着十几份借款合同。张铁柱站在一旁,机械臂连接着打印机,正在输出最新的“教育贷“宣传资料。 “老板,这个月已经发放了三千二百万高利贷。“张铁柱汇报道,“回款率92%,剩下的8%正在催收中。“ 谢一扬拿起一份合同,上面贴着借款人的照片——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 “这一位?“ “苏州来的钢琴老师,借了五十万''教育贷''说是去维也纳深造。“张铁柱的声音毫无感情,“昨晚在友谊大桥上想要跳海,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她父亲在税务局工作,已经答应帮忙摆平一桩税务调查。“ 谢一扬轻轻将合同放回桌上:“告诉催收组,下次别拦着。死人有时候比活人更有用。“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的澳门地图前。地图上标注着十几个红点,每个红点代表一家与他们合作的“美容院“和“教育培训机构“——这些表面合法的生意,实则是高利贷的入口。 “林美玲那边怎么样了?“ 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她已经输光了新借的一千万,正在签第三份合同。何先生问要不要收网?“ 谢一扬摇摇头:“让她把工厂股份也押上。深圳电子厂的地皮值不少钱。“ 他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内地号码。几声忙音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周局长,关于珠海法院那个案子...“ “谢总放心。“对方的声音带着官腔,“债权确认书已经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就送达。林女士的工厂查封令也在走流程。“ 谢一扬满意地挂断电话。法律,不过是他手中的另一件工具罢了。 凌晨4点30分,林美玲终于崩溃了。 她瘫坐在赌桌旁,价值三千万的筹码全部消失。她的香奈儿套装皱巴巴的,精心打理的卷发凌乱不堪。面前堆着厚厚一叠文件——三份借款合同,一份股权抵押协议,还有一张法院传票。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手指抓着桌沿,指节发白。 客户经理依旧保持着职业微笑:“林女士,根据合同,您需要在72小时内偿还本金加利息共计五千四百万人民币。否则,您的工厂和房产将进入法拍程序。“ 林美玲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你们设局害我!那些牌...那些牌绝对有问题!“ 她的声音在vip厅里回荡,几个保安已经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谢一扬就在这时出现了。他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带微笑地走到林美玲面前,递上一张真丝手帕。 “林女士,赌博嘛,有输有赢。“他的声音温和得像是安慰一个孩子,“要不要去休息室喝杯茶?“ 林美玲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英俊男人,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但疲惫和绝望让她无力拒绝。她点点头,跟着谢一扬走进了那间铺着厚地毯的休息室。 她不知道,这将是她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之一。 休息室的窗帘紧闭,隔音效果极佳。林美玲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谢...谢总,您说您能帮我?“她的声音颤抖着。 谢一扬坐在对面,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当然。我很欣赏林女士这样的女企业家。“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这是五千万,足够您还清债务。“ 林美玲的眼睛亮了起来,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您...您想要什么作为交换?“ 谢一扬笑了,那笑容让林美玲感到一阵寒意:“很简单。您工厂51%的股份,外加...一点小小的个人服务。“ 他的手轻轻搭上林美玲的膝盖,女人猛地站了起来,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溅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你...你无耻!“ 谢一扬的笑容消失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比他矮一头的女人:“林女士,您似乎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推门而入,“带林女士去''特别套房''休息。也许24小时的独处能帮助她...重新思考。“ 林美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听说过那些拒绝偿还赌债的人的下场——澳门赌场的“特别套房“是个比监狱还可怕的地方。 “不...不要!我还钱!我会想办法还钱的!“她挣扎着,但张铁柱的机械臂像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手腕。 谢一扬整理了下领带,声音冰冷:“带她走。记得拍几张照片——她工厂的工人们应该很想知道,他们的老板在澳门做了什么。“ 林美玲的尖叫声被厚重的门隔绝。谢一扬看了看手表,已经早上五点了。他还有几个会议要参加,其中包括与珠海法院院长的早餐会面。 法律程序,必须一丝不苟地执行。 三天后,深圳福田区,林美玲的电子厂门口。 二十多名工人聚集在厂门外,对着贴在大门上的法院封条指指点点。当地电视台的记者正在做现场报道: “据悉,深圳美玲电子因债务问题被法院查封,两百多名工人面临失业。厂方代表拒绝回应...“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里,谢一扬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林美玲呢?“他问道。 张铁柱调出平板上的最新报告:“今早六点,她从自己公寓的阳台上跳了下来。当场死亡。“ 谢一扬轻轻“啧“了一声:“可惜了。她的工厂地皮至少值八千万。“他摇上车窗,“通知珠海法院加快查封程序。另外,给电视台台长送份礼物——我不希望看到任何关于''高利贷''的猜测出现在新闻里。“ 奔驰车缓缓驶离,后视镜里映出工人们愤怒的脸。他们不知道,工厂的债务文件上盖着鲜红的法院公章,而这一切都是合法的。 至少在纸面上是合法的。 当天下午,澳门葡京酒店的会议室里,谢一扬正在向何鸿燊展示最新的“教育贷“计划。 “何先生,内地正在兴起留学热。“谢一扬指着投影仪上的数据图表,“每年有超过十万名学生出国留学,他们的父母愿意为教育付出一切。“ 何鸿燊抽着雪茄,烟雾缭绕中眯起眼睛:“年利率800%?那些家长还不起怎么办?“ 谢一扬微笑着打开一个文件夹:“这就是美妙之处。我们与内地三十所重点中学合作,''推荐''优秀学生申请我们的''教育资助''。如果家长无法偿还...“他翻开一页,上面是一份法院判决书的复印件,“债务将转为合法债权,我们可以申请强制执行——房产、存款,甚至未来的工资收入。“ 何鸿燊大笑起来,拍了拍谢一扬的肩膀:“谢生,你比我们澳门人还懂赌!教育才是永不输的赌局啊!“ 谢一扬举杯致意。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知道此刻林美玲的尸体正在深圳某殡仪馆里等待认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将有三位深圳中学校长受邀来澳门“考察“,而他已经准备好了香槟和借款合同。 高利贷帝国的齿轮,正越转越快。 第223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站ii 1992年1月5日,武汉纺织机械厂,阴云压顶。 谢一扬的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厂区锈蚀的铁门前,车窗降下,露出他半张冷峻的侧脸。厂区内,数百名工人手持铁棍围成人墙,背后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苏联援建的老旧厂房,斑驳的墙面上还刷着“工人阶级领导一切”的褪色标语。 “谢总,工人们从凌晨就开始堵门。”副驾驶的张铁柱调出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工会主席李建国带了头,说要和进口设备同归于尽。” 谢一扬轻笑一声,指尖划过平板上标注的数据——厂里那批1988年从日本津田驹引进的剑杆织机,黑市上已被东南亚买家炒到原价的五倍。他推门下车,手工定制的牛津皮鞋踩在积水的泥地上,溅起的污水沾湿了裤脚,却丝毫不影响他从容的步伐。 “告诉越南阮老板,三天后货柜到港。”他整了整西装袖口,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少一台,我卸他儿子一条胳膊。” 第一节:护厂血誓 厂区中央的空地上,李建国正站在一台老式锅炉上嘶吼,五十多岁的老工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同志们!这批设备是咱厂最后的命根子!卖了它,咱们全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底下响起一片怒吼,几个青工甚至点燃了汽油瓶,火光映在一张张愤怒的脸上。人群最前排,女工王翠花抱着六岁的儿子,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冷馒头——厂里已经八个月没发工资了。 谢一扬的身影就在这时出现在人群外围。他身后跟着二十多名穿藏蓝制服的“保安”,实则是赵三爷留下的黑帮打手,腰间鼓鼓囊囊地别着家伙。 “李主席,久仰。”谢一扬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般刺破嘈杂。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所有目光都钉在这个穿西装的不速之客身上。 李建国从锅炉上跳下来,沾满油污的手直接指向谢一扬鼻尖:“你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谢老板?我告诉你,除非从我们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动这些机器!” 谢一扬没接话,反而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瑞士巧克力,递给王翠花怀里的孩子。孩子怯生生地伸手,却被母亲一把打掉。巧克力滚进泥水里,被谢一扬的皮鞋碾碎成泥。 “多可惜。”他叹了口气,突然提高音量,“各位,市里已经批准纺织厂破产重组。现在离开的,每人领两万安置费。”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打开手提箱,露出满满一箱百元大钞,“留下的……” 话音未落,厂区西北角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第二节:锅炉惊雷 冲天火光撕破阴云,冲击波震碎了方圆百米的所有玻璃。李建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时,看到的是一幅地狱图景—— 那座五十年代苏联援建的燃煤锅炉房已化作废墟,扭曲的钢梁像死人的手臂般刺向天空。更可怕的是,紧邻锅炉房的职工幼儿园外墙被炸塌了一半,破碎的积木和童鞋散落在焦土上。 “小宝!我的小宝啊!”王翠花撕心裂肺的哭喊惊醒了所有人。她发疯似的冲向废墟,却被谢一扬的“保安”死死按住。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张铁柱的机械臂正从配电室收回,指尖还残留着短路器的焦糊味——那台本该停用多年的锅炉,被他用高压电流强行激活了安全阀。 “快打119!”“先救孩子!”工人们的怒吼此起彼伏。谢一扬却站在原地没动,他掏出卫星电话,冷静地吩咐:“通知《长江日报》,标题写‘武汉纺织机械厂违规操作酿惨剧’。” 李建国突然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是你!一定是你干的!”老工人浑浊的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那些孩子……那些孩子……” 谢一扬任由他拉扯,低头在李建国耳边轻声道:“李主席,您现在有两个选择。”他指了指远处正在拍摄的电视台摄像机,“要么带着两万块钱体面离开,要么……” 话音未落,警笛声由远及近。带队的警官小跑过来,竟先对谢一扬敬了个礼:“谢总,市领导要求彻查事故责任人!” 李建国僵在原地。他这才看清,警车后面还跟着两辆救护车——但白大褂们一下车就直奔谢一扬的奔驰,对满地哀嚎的工人视若无睹。 第三节:机器亡灵 深夜11点,爆炸废墟仍冒着青烟。 谢一扬独自站在仓库里,指尖抚过日本织机锃亮的机身。这些被工人们用生命保护的机器,此刻正被张铁柱带人拆卸成零件,打包进印着“救灾物资”的木箱。 “越南方面追加了三十台订单。”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全息地图,红线从武汉港一直延伸到胡志明市,“阮老板问能不能把事故责任推到工人头上,方便海关放行。” 谢一扬没回答。他弯腰捡起地上一只小小的童鞋——那是王翠花儿子逃跑时掉落的。鞋底还粘着半块没吃完的馒头。 “告诉老阮,每台机器多加五千‘情感损失费’。”他突然冷笑,“至于工人闹事的问题……” 窗外闪过刺目的警车顶灯,广播里正在循环播放市政府公告:“经查,武汉纺织机械厂工会主席李建国长期违规操作,导致重大安全生产事故……” 凌晨三点,当李建国在拘留所里用牙刷捅向自己喉咙时,第一批日本织机正被吊装上货轮。甲板上的水手哼着越南小调,完全没注意到集装箱夹层里渗出的血迹——那是三个试图阻拦装货的青工,此刻已被水泥封存在“设备基座”里。 谢一扬站在码头灯塔上,望着渐行渐远的货轮。咸腥的江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那把刻着“赵三爷赠”的匕首。 “通知周明远省长。”他对着夜色举起红酒杯,“明天该讨论‘国企改制先进典型’的表彰名单了。” 杯中的红酒像血一样晃动着,倒映出对岸尚未熄灭的爆炸火光。更远处,越南买家发来的订金正通过澳门赌场洗白,而纺织厂孤儿寡母的哭喊,早已被1992年呼啸的北风吹散在长江里。 第224章 南巡遗产的债务转移ii 1992年1月7日,珠海市政府会议室,暴雨敲打着防弹玻璃窗。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热气氤氲中,对面财政局局长刘明山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投影仪蓝光映在墙上那份《珠海横琴岛专项债二期募集说明书》上,最后一页的还款来源栏赫然写着——“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兜底”。 “谢总,这……这行不通啊!”刘明山的声音发颤,“一期债已经亏空200亿,二期再发300亿,审计署会活剥了我!” 茶杯“咔”地一声搁在桌面上。谢一扬微笑:“刘局,您儿子在波士顿大学的学费,好像还差最后一年?” 窗帘突然被狂风吹开,暴雨斜扫进来打湿了文件。刘明山僵在原地,瞳孔里倒映着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的照片——他的独子正被两个亚裔男子“搀扶”着走进拉斯维加斯的赌场。 第一节:债务魔术的暗箱 深夜11点23分,珠海财政局档案室。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主机,屏幕上的债券评级数据如瀑布般刷新。原本标注“aa+”的信用评级被替换成“aaa-国家信用背书”,风险评估报告的红色警告页被整体删除。 “香港地下钱庄的通道准备好了?”谢一扬站在窗前,俯瞰着暴雨中的珠海情侣路。远处海面上,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正亮着诡异的红灯。 “3亿资金拆成572笔小额跨境贸易款。”张铁柱调出转账记录,“澳门赌场洗白1.2亿,剩下1.8亿走朝鲜罗津港的煤炭走私账。” 突然,警报声刺破夜空。刘明山带着审计组破门而入,手电筒光束直射谢一扬面门:“谢一扬!你伪造国务院批文!” 文件袋“啪”地摔在桌上,露出伪造的红头文件——落款处“财政部”的印章边缘还残留着ps锯齿。 谢一扬轻笑,突然按下手机快捷键。刘明山的妻子来电,免提里传出歇斯底里的哭喊:“老刘!儿子被fbi抓了!他们说是跨境洗钱——” 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机械臂暴起,激光烧毁了主机硬盘。 第二节:赌场里的财政厅 澳门葡京酒店vip厅,凌晨3点。 何鸿燊的雪茄灰落在债券认购协议上,烫穿了“年化收益率8.5%”的数字。他眯眼打量对面三位内地厅长:“各位领导用社保基金买垃圾债,胆子比我还大啊?” 广东省财政厅副厅长陈涛的西装腋下已汗湿一片。他盯着筹码盘里那枚带国徽的u盘——里面存着全省580万退休人员的养老金划拨指令。 “何先生,这是‘政治任务’。”谢一扬将血钻推过赌桌,“债券违约时,台风‘艾玛’刚好登陆珠海……多完美的不可抗力?” 突然,陈涛的手机震动。屏幕上是国务院急电:《关于紧急叫停地方隐性债务的通知》。他猛地站起,却被张铁柱的机械手按回座位。 “现在走,明天纪委就会收到你在拉斯维加斯的21点录像。”谢一扬翻开底牌——那是陈涛与澳门黑帮交易军火的4k视频,“签字,或者我帮你写遗书。” 玻璃窗外,暴雨中的港珠澳大桥像条垂死的银龙。 第三节:金蝉脱壳的终局 1月9日凌晨,横琴岛烂尾楼群。 谢一扬站在未完工的“金融中心”顶层,狂风吹起他手中的债券认购清单。名单上密密麻麻的红圈,每个都代表被套牢的地方财政——广州开发区(认购80亿)、深圳前海(认购120亿)、东莞松山湖(认购60亿)…… “老板,周省长电话。”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周明远的怒吼:“中央巡视组明天进驻!你怎么敢用假国债质押——” “是‘地方政府自主发债试点’。”谢一扬纠正道,“再说……”他踢开脚边的水泥块,露出地下埋着的钛合金箱子,“真正的300亿早到瑞士了。”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十秒后,周明远的声音低了八度:“……审计组长车祸的新闻稿,需要你过目。” 暴雨中,谢一扬张开双臂。 尾声 1992年1月10日,《人民日报》头版:《珠海创新发行专项债助力大湾区建设》。 报纸下方的配图里,谢一扬正与国务院领导握手。没人注意到,他袖扣的反光中,澳门地下钱庄的运钞车正驶向公海。 而在珠海财政局地下室,刘明山吊死在档案柜上,脚下散落着被酸液腐蚀的账本。 窗外的台风“艾玛”如期而至,将500亿债务的残渣,永远埋进了南海的波涛之下。 第225章 浦东开发的江城触手 1992年1月9日,香港浅水湾,霍氏庄园 暴雨裹挟着咸腥的海风砸向落地窗,谢一扬的指尖在霍英东递来的雪茄盒上停顿半秒,转而拈起盒底那张折叠的浦东规划图。图纸边缘的咖啡渍晕染开,恰好模糊了陆家嘴核心区的容积率数字。 “霍老,这份蓝图要是真的……”谢一扬轻笑,指腹摩挲着图纸上未干的墨迹,“明天上海国土局门口怕是要挤破头。” 霍英东的轮椅碾过波斯地毯,停在维多利亚港的沙盘前。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戳向黄浦江转弯处:“小谢,这里的地价三年后会翻二十倍。”他咳嗽着吐出一口烟圈,“但汇丰的peter li只认武汉钢厂的德国轧钢机。” 窗外闪电劈落,照亮谢一扬眼底的算计。 第一节:沙盘上的金融围猎 上海外滩12号,汇丰银行远东总部。 peter li的定制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那是谢一扬“无意”打翻的拿铁。这位英籍华裔经理盯着平板上的抵押物照片:武钢七分厂1988年进口的sms轧钢机组,评估报告显示价值7.2亿,但角落里的钢印模糊得像是被水泡过。 “谢先生,这批设备还在生产吧?”peter用钢笔敲击照片上泛黄的铭牌。 谢一扬叹气,手机适时亮起周明远的短信:【武钢改制小组已进驻,设备封存】。他翻转屏幕:“国企改制嘛……停产检修而已。” 玻璃幕墙外,黄浦江的渡轮拉响汽笛。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微闪——三十公里外的武汉码头,同一批轧钢机正被拆解装船,目的地却是越南胡志明市。 “贷款5亿,年息18%。”peter终于递过合同,却在谢一扬签字时突然按住纸面,“汇丰要陆家嘴d3地块的优先收购权。” 谢一扬的钢笔尖戳破“优先”二字,墨水晕染成狰狞的蜘蛛:“当然,我们是长期伙伴。” 第二节:空壳公司的幽灵舞会 午夜12点,上海静安某地下打印店。 复印机吞吐着“扬帆浦东开发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注册资本栏的“10亿元”字样油墨未干。谢一扬踹开脚边的金税盘,对镜调整领带——镜面倒映着身后墙上七张法人身份证,全是汉正街流浪汉的卖身契。 “老板,霍家送来的‘投名状’。”张铁柱递过密封袋,倒出一沓浦东管委会的机密会议纪要。 谢一扬的指尖停在某页:“陆家嘴d3地块内定万通集团”。他忽然冷笑,抄起电话拨通北京某四合院:“冯总,听说您想入股武汉客车厂?” 电话那头万通总裁的呼吸明显一滞。 三小时后,扬帆公司的投标书神秘替换了万通的档案袋,而真正的标书正被张铁柱焚毁在黄浦江的渔船上。灰烬里隐约可见“容积率8.0”的残页——这数字比规划上限高出四倍。 第三节:黄浦江底的钢铁谎言 1月12日凌晨,武汉青山码头。 吊装工人老周揉着惺忪睡眼,看海关人员查验那批“出口越南”的轧钢机。突然,他指着集装箱夹层惊叫:“这钢板怎么在渗血?!” 海关科长淡定地合上铅封:“夜班眼花了吧?”他拍了拍老周肩膀,袖口露出谢一扬送的百达翡丽,“下岗潮里保住工作不容易……对吗?” 江面泛起诡异的泡沫。 同一时刻,上海金茂大厦工地,谢一扬正对香港记者侃侃而谈:“扬帆集团将引进德国技术,打造亚洲第一高楼!”背后效果图上,盗版自芝加哥 sears tower的设计图被p上了中国国旗。 第四节:汇丰金库的终极魔术 1月15日,暴雨再临香港。 汇丰银行金库的监控画面突然雪花闪烁。谢一扬站在成堆的港币前,看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清算系统——5亿贷款被拆解成572笔“跨境贸易款”,流向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 “peter先生,该签核销文件了。”谢一扬将钢笔塞进对方颤抖的手。 peter li的瞳孔里倒映着电视新闻:武汉钢厂爆炸事故致12死,设备全毁。画面里熊熊燃烧的,正是抵押给汇丰的德国轧钢机。 “不可能……这批设备明明在越南……”peter瘫坐在钞票堆里。 谢一扬弯腰拾起一张飘落的港币,纸币编码与霍英东雪茄盒里的完全一致。他对着监控镜头微笑,仿佛在说: 浦东的赌局,从来不需要真正的筹码。 尾章 1月16日,《解放日报》头版:浦东开发再传捷报,港资企业中标陆家嘴核心地块。 报纸边缘的广告栏里,武汉钢厂事故遇难者名单被油渍浸透。而在黄浦江底,生锈的轧钢机残骸正随暗流翻滚,像一具具被金融游戏吞噬的钢铁尸骸。 第226章 三峡工程的质检终章 1992年1月11日,三峡大坝施工现场,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黑色奔驰在泥泞的施工便道上颠簸前行,车轮卷起的泥浆溅在挡风玻璃上,又被雨刷粗暴地扫开。车内,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平板上显示着刚刚收到的紧急消息: 【国际专家组提前抵达,明早8点开始核心区混凝土抽样检测】 “老板,实验室最新数据。“张铁柱的声音像是从金属管道里挤出来的,“3号坝段取芯样本抗压强度只有设计值的28%。“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音突然变得震耳欲聋。谢一扬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收紧,留下五道深深的凹痕。28%——这意味着按照国际标准,这段耗资三十亿的核心坝体应该立刻爆破重建。 “监理公司那边?“ “王总说他们可以修改报告,但德国专家自带检测设备。“张铁柱调出一张照片,画面里一个白发苍苍的外国人正用放大镜检查混凝土断面,“克劳斯·施密特,国际大坝委员会首席顾问,参与过伊泰普水电站建设。“ 谢一扬摇下车窗,让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三峡大坝是世纪工程,更是他商业版图的核心——如果这段坝体质量问题曝光,不仅两百亿贷款会泡汤,那些被他用劣质建材替换的政府拨款,足够让他吃十次枪子儿。 “通知实验室,准备''特殊样本''。“他的声音比三峡的江水还要冷,“再告诉周明远省长,我需要一支绝对忠诚的武警小队。“ 奔驰车一个急刹,停在临时搭建的检测中心前。谢一扬推开车门,暴雨瞬间将他浇透。他不在乎,反而大步走向那座亮着惨白灯光的铁皮屋,皮鞋踩进泥坑时溅起的污水,像极了混凝土搅拌机里翻腾的水泥浆。 检测中心里,二十多名工程师正围着一段混凝土圆柱争论不休。圆柱表面布满蜂窝状气孔,像是一块被虫蛀烂的木头。 “谢总!“监理公司王总小跑过来,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汗珠,“这、这完全是施工事故啊!按规范应该——“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径直走向那段样本。他伸手摸了摸粗糙的断面,指尖传来劣质骨料的松散触感。三个月前,他亲自批准用每吨便宜两百元的竹筋替代钢筋,现在这些“创新材料“正在向他索命。 “国际专家组行程谁泄露的?“他轻声问。 王总脸色瞬间煞白:“不、不是我!可能是设计院的刘工,他上个月刚参加过柏林会议......“ 谢一扬点点头,突然抄起桌上的铁锤,狠狠砸向那段样本。混凝土块应声碎裂,露出里面已经锈蚀的竹片——本该是螺纹钢的位置。 满室寂静,只有碎渣滚落地面的声响。 “今晚十点,3号坝段。“谢一扬扔掉铁锤,掏出手帕擦手,“我要看到十组抗压强度60mpa以上的完美试块,埋在原位。“ 王总的下巴开始颤抖:“这、这不可能!施密特他们会用地质雷达——“ “那就让地质雷达失灵。“谢一扬凑近他耳边,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王总,您女儿在慕尼黑工业大学读博士对吧?多好的学校......可惜最近新纳粹活动很猖獗。“ 王总的膝盖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午夜12点,3号坝段。 探照灯将施工现场照得如同白昼,但奇怪的是,所有监控摄像头都诡异地转向了无关紧要的角落。二十名穿着“扬帆建工“制服的工人正在凿开混凝土表层,他们动作精准得不像普通工人,更像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工程兵。 “深度2.5米,间距0.8米。“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他手里捧着一块完美无瑕的混凝土试块,“德国设备的最大钻取深度是2米,我们埋深2.5米。“ 谢一扬站在一旁,看着这些造价每块三万元的“特制样本“被小心埋入。这些试块使用瑞士进口水泥、日本骨料和德国添加剂,强度甚至超过设计要求。它们就像一具具精心打造的棺材,将要埋葬所有可能暴露的真相。 “武警安排好了?“ “周省长调了最信任的警卫连。“张铁柱的声音毫无波澜,“连长弟弟在我们东莞的电子厂当主管。“ 谢一扬点点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转身,看到实验室主任老赵正跌跌撞撞地跑来,眼镜片上沾满雨水。 “谢、谢总!“老赵气喘吁吁地递上一份文件,“德国人的检测流程出来了,他们要随机选五个点做同位素测年!“ 谢一扬眯起眼。同位素测年——这意味着对方会通过分析水泥水化程度来判断混凝土真实浇筑时间。他那些完美试块都是上周才制作的,时间戳对不上。 “告诉王总,监理报告上3号坝段的浇筑日期改成......“他看了眼手表,“1992年1月5日。“ 老赵的喉结上下滚动:“可、可是施工日志——“ “施工日志也会着火。“谢一扬拍拍他肩膀,“就像三年前武汉档案馆那样,记得吗?“ 一道闪电劈落,照亮老赵惨白的脸。三年前那场“意外火灾“,烧毁了汉阳钢厂改制过程中所有可疑的文件。 次日清晨,暴雨奇迹般地停了。 谢一扬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临时搭建的检测平台前,面带微笑地迎接国际专家组。克劳斯·施密特走在最前面,这个德国老头身高接近两米,灰蓝色的眼睛像两台x光机,似乎能看穿一切伪装。 “施密特教授,久仰大名。“谢一扬伸出手,“您参与设计的伊泰普水电站,是我们学习的典范。“ 老教授没有握手,而是直接走向坝体边缘:“谢先生,请告诉我3号坝段的具体浇筑日期。“ “1月5日,天气晴。“谢一扬面不改色,“我们有完整的温控记录。“ 施密特突然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探头,直接插进混凝土接缝。检测仪立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跳出鲜红的“28d强度不足“警告。 “有趣。“老教授站起身,灰白眉毛下的眼睛直视谢一扬,“我昨晚用卫星热成像看过,这段坝体在1月5日根本没有施工痕迹。“ 谢一扬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没想到这个德国老头会做卫星分析,更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地质疑。 “可能是仪器误差。“他保持着微笑,“不如我们开始正式抽样?“ 施密特没有动,而是从助手那里接过一份文件:“谢先生,我在全球建过十七座大坝,从没见过强度离散系数这么小的混凝土。“他翻开文件,里面是昨晚扬帆建工埋设试块的施工照片,“除非有人提前准备了完美样本。“ 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感到身后张铁柱的机械臂已经进入战斗状态,但他轻轻摇头制止。现在不是动武的时候——至少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 “教授,您可能不了解中国标准。“谢一扬接过照片,假装仔细查看,“这些是我们在做对比试验的试块,完全符合iso规范。“ 他边说边向张铁柱使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悄悄退到检测平台后方,拨通了某个号码。 施密特却不依不饶:“那我们现在去7号坝段看看?那里还没被你们的''对比试验''污染过。“ 谢一扬的太阳穴开始跳动。7号坝段的问题比3号更严重,那里甚至用了海砂代替河砂,氯离子含量超标六倍。如果被取样检测...... “当然可以。“他爽快地答应,“不过7号坝段正在进行灌浆作业,安全起见,我们先去视察2号泄洪闸如何?“ 德国老头正要拒绝,突然一阵刺耳的电锯声从远处传来。众人转头,看到一台混凝土搅拌机正在失控旋转,操作工人惊慌失措地大喊:“卡住了!紧急开关失灵!“ 谢一扬“脸色大变“:“快疏散!那台机器装了五吨刚搅拌好的混凝土!“ 国际专家们本能地后退,只有施密特站在原地不动,眼睛仍死死盯着谢一扬:“谢先生,我们德国人有句谚语——“ 他的话没能说完。那台失控的搅拌机突然爆发出可怕的金属撕裂声,然后整个倾覆,朝检测平台砸来。谢一扬“奋不顾身“地扑向施密特,但在千钧一发之际“失手“——德国老头被甩出平台,直接跌入下方正在运转的搅拌机中。 “教授!“谢一扬趴在平台边缘,声嘶力竭地呼喊,“快关机器!关机器啊!“ 但已经太迟了。搅拌机里传来短暂而恐怖的骨骼碎裂声,然后是混凝土均匀搅拌的轰鸣。当工人们终于切断电源时,搅拌机里只剩下灰白色的浆体,偶尔冒出几个血泡。 现场一片死寂。谢一扬“颤抖“着站起来,脸上挂着“悲痛欲绝“的泪水:“立刻通知德国大使馆......这是一起......一起可怕的操作事故......“ 他转身时,余光瞥见施密特的助手正死死盯着自己。那个年轻人手里攥着一小段混凝土芯样——是德国老头跌倒前偷偷钻取的真正样本。 谢一扬对张铁柱做了个微不可察的手势。 当天下午,三峡开发总公司召开紧急新闻发布会。 谢一扬站在聚光灯下,声音沉痛:“......施密特教授违反安全规定擅自操作设备,导致这场悲剧......“他身后的投影仪播放着剪辑过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德国老头确实站在了危险区域。 台下记者们疯狂拍照。没有人注意到,会场最后一排,施密特的助手座位空空如也——那个年轻人连同他手里的真实样本,已经在前往机场的路上“遭遇车祸“。 “作为补偿。“谢一扬宣布,“扬帆集团将向施密特家族捐赠五百万元,并向德国大坝技术学会提供两亿元研究经费。“ 闪光灯再次亮成一片。谢一扬知道,这笔钱足够堵住所有人的嘴。更重要的是,国际专家组剩下的成员已经一致通过——三峡大坝3号坝段混凝土质量“远超国际标准“。 发布会结束后,谢一扬独自走到江边。夕阳将江水染成血色,远处的大坝轮廓如同一条沉睡的巨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混凝土碎片——那是7号坝段的真实样本,轻轻扔进江中。 “通知周省长。“他对阴影中的张铁柱说,“大坝二期工程可以招标了,告诉投标企业,必须使用我们指定的''特种建材''。“ 江水吞没了那块碎片,就像吞没了所有不该存在的证据。而在下游三百公里处,未来的三峡移民们正在准备年夜饭,完全不知道他们的新家园,将建在一座用谎言和鲜血浇筑的大坝之下。 第227章 汉正街的出口退税3.0 1992年1月13日,武汉阳逻港,江雾弥漫。 谢一扬的黑色奔驰无声滑入码头七号泊位,车窗降下,露出他半张冷峻的侧脸。远处,二十个印着“长江摩托”的集装箱正被吊装上一艘巴拿马籍货轮,船身锈迹斑斑,舷号漆层剥落,像条苟延残喘的老狗。 “谢总,海关抽检名单出来了。”副驾驶的张铁柱递来平板,机械眼泛着红光,“三号柜被随机抽中开箱查验。” 谢一扬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画面定格在海关科长王振国油腻的笑脸上——这人上周刚收了他五十万,现在却把抽检单捏得死紧。他轻嗤一声,拨通卫星电话:“告诉阮老板,他的‘海盗’该上岗了。” 第一节:水泥芯子的“外贸奇迹” 码头装卸区,工头老李正指挥工人封箱。 “轻点儿!里头可是精密零件!”他踹了一脚搬运工,转头对海关稽查员赔笑,“领导,这批货是越南军方订的,耽误了要掉脑袋的!” 稽查员冷笑,撬棍直接捅进集装箱锁扣。柜门“咣当”拉开——本该装满摩托车的货柜里,整整齐齐码着浇筑好的水泥块,表面还敷衍地贴了层摩托车贴纸。 “这就是你们的‘外贸创汇’?”稽查员抓起对讲机。 老李突然扑上去按住他手腕,袖口露出半截金条:“兄弟,这年头谁不掺水?你上月查的纺织机不也……” 话音未落,货轮汽笛凄厉长鸣。甲板上的水手惊慌大喊:“海盗!有海盗!” 第二节:公海上的血色剧本 货轮驾驶舱,船长死死攥着卫星电话:“谢总!越南海军巡逻艇在追我们!他们开枪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混着酒杯轻碰的脆响:“航线偏15海里,按计划‘沉船’。” 船身突然剧烈倾斜。海关稽查员踉跄撞进船舱,正看见水手往航海日志泼汽油。窗外,三艘快艇包抄而来,艇上蒙面人手持ak-47——领巾下隐约露出张铁柱机械臂的反光。 “你们敢动海关的人?!”稽查员拔枪的手被老李拧断。 “哪有什么海关?”老李咧嘴一笑,金牙闪着寒光,“只有海盗劫船,不幸全员遇难嘛。” 燃烧瓶砸中货柜,火舌瞬间吞没水泥块与罪证。稽查员最后的视野里,货轮gps信号诡异地跳转为“北纬12°——南沙群岛无人海域”。 第三节:江滩边的销赃盛宴 深夜,武汉江滩私密会所。 越南军阀阮雄的雪茄碾过验货单:“谢老板,我要的是三千辆摩托,不是三千吨水泥!” 谢一扬轻笑,推过一份《保险理赔协议》:“摩托‘沉海’获赔六千万,再拿赔款买我武汉库存车,里外里您赚两倍。”他指尖轻点条款,“当然,前提是海关那几具‘浮尸’永远闭嘴。” 窗外突降暴雨,冲刷着码头未干的血迹。阮雄盯着自己映在威士忌里的倒影——那分明是上个月被他灭口的缅甸毒枭的脸。 “合作愉快。”军阀最终举起酒杯,冰块碰撞声像极了海关稽查员坠海时的挣扎。 尾声 一周后,《长江日报》角落刊登简讯:“某外贸企业遭遇海盗袭击,商务部呼吁加强航运安全”。 报纸被谢一扬随手垫在茶杯下,水渍晕染了“海盗”二字。茶几对面,海关新任科长正诚惶诚恐地递上抽检豁免名单——首行便是“扬帆进出口贸易公司”。 “王科长怎么没来?”谢一扬突然问。 年轻科长喉结滚动:“他、他主动申请调去南海缉私队了……” 窗外货轮鸣笛,三千台正品“长江摩托”正驶向越南,而阮雄支付的赃款,已通过澳门赌场变成“合法外汇收入”。 张铁柱的机械臂在阴影中闪烁,全息地图显示着下一站:朝鲜罗津港,那里有批“援建水泥”急需替换成走私芯片…… 第228章 光谷的专利地雷阵ii 1992年1月15日,武汉东湖高新区专利局,寒风卷着碎雪砸在玻璃幕墙上。 谢一扬的指尖划过最新下发的《专利授权书》,三百份文件整齐码放在办公桌上,每一份的署名都盖着鲜红的“扬帆科技”印章。他随手翻开最上面一本,内页的“程控交换机信号处理技术”专利说明里,大段抄袭自清华大学公开教材的内容连标点符号都未改动。 “任正非到哪儿了?”谢一扬头也不抬地问道。 阴影中的张铁柱机械眼闪烁,全息投影在墙面展开——一辆黑色奥迪正被堵在光谷大道上,车前挡风玻璃映出任正非紧锁的眉头。 “华为的武汉分公司刚装修完,他们的交换机样品今早被工商局扣了。”张铁柱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嘶哑,“理由是我们的专利投诉。” 谢一扬轻笑,将专利文件扔回桌上。三百项垃圾专利像三百颗地雷,埋在了华为进军武汉的必经之路上。 第一节:教科书里的专利陷阱 东湖专利局审查科,科长刘建民的办公桌抽屉里塞着五根金条——那是昨晚谢一扬派人送来的“资料保管费”。此刻他正对着华为的专利申请材料盖驳回章,钢印压碎的不仅是任正非的技术路线图,还有武汉电信市场最后的公平竞争机会。 “刘科,这‘信号放大电路’专利明明是我们先公开的!”华为工程师指着扬帆专利文件的插图,手抖得几乎捏不住文件,“这图直接复印了我们1990年的内部技术手册!” 刘建民慢条斯理地泡着茶,杯底沉着谢一扬送的明前龙井:“法律只看申请日期。”他推过一份《专利侵权赔偿协议》,违约金栏填着刺眼的1000万,“要么交钱,要么拆设备。”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任正非带着寒气推门而入,西装肩头还沾着未化的雪粒。 第二节:雪夜里的技术绞杀 扬帆科技会议室,暖气吹不散满屋火药味。 任正非将一摞公开教科书摔在谈判桌上,书页间夹着的便签条标记着所有被抄袭的段落。“谢总,这些专利连公式编号都没改。”他声音压得极低,像暴风雪前的闷雷,“真要闹到信息产业部?” 谢一扬转动着左手小指的玉扳指,那是周明远上周送的“政策扶持企业”表彰礼物。扳指内侧刻着“光谷”二字,在灯光下泛着阴冷的绿。 “任总,武汉今年要建‘自主创新示范区’。”他忽然倾身向前,投影仪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您说……如果媒体知道华为‘窃取’本土企业技术……” 张铁柱适时亮出准备好的新闻通稿,《科技日报》头版标题触目惊心:《深企巨头专利抄袭,民族创新遭遇寒流》。配图是华为交换机与扬帆专利文件的对比图,关键部分用红圈标得密密麻麻。 任正非的拳头在桌下攥紧,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让他保持清醒。窗外,鹅毛大雪覆盖了华为武汉分公司的招牌,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埋葬。 第三节:教科书外的血腥规则 深夜11点,东湖宾馆雪松厅。 谢一扬用任正非刚签的支票点燃雪茄,火苗吞噬着“人民币壹仟万元整”的字样。灰烬飘落在《专利交叉授权协议》上,这份文件将华为锁死在武汉市场之外三年。 “老板,工商局刚发来华为设备的放行通知。”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保密线路,全息屏显示着深圳华为总部的紧急会议画面,“但他们启动了‘备胎计划’。” 画面里,任正非正对研发团队下达指令:“集中攻关绕过所有扬帆专利,三个月内必须拿出新方案!” 谢一扬吐出烟圈,烟雾在空气中扭曲成专利符号的形状。他拨通武汉大学林教授的电话:“把去年偷拍的华为实验室照片发给美国高通,标题就用……《中国企业的技术剽窃证据》。”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那是谢一扬安插在华为的保洁员偷拍的电路图。这些图纸今晚就会出现在《华尔街日报》记者的邮箱里,配文将是“中国制造的原罪”。 尾声 次日清晨,《长江日报》头版刊登着《我市企业打赢专利保卫战》的喜讯。报纸被环卫工扫进垃圾车时,华为的律师团正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外淋着冻雨。 而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俯瞰着光谷广场上硕大的“自主创新”标语。他脚下抽屉里,三百份专利证书正压着一本翻烂的《程控交换机原理》——1990年版,定价9.8元。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扫过书架,那里还整齐码放着《光纤通信基础》《半导体物理》等教材,每本都被标注了“可申请专利”的章节。 窗外,新一轮暴风雪正在集结。 第229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黑洞ii 1992年1月17日,澳门横琴赌场vip厅,水晶吊灯将金碧辉煌的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谢一扬站在二楼的单向玻璃前,俯视着下方赌桌上激烈的牌局。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赌客们加注的节奏上。 “老板,郑院长已经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他在贵宾室等了十分钟,已经喝了三杯威士忌。“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最高法院副院长郑明远,这个在审判席上铁面无私的法律泰斗,此刻正坐在他的赌场里,像只待宰的羔羊。 “再给他送一瓶82年的拉菲。“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告诉何先生,今晚的''特别节目''可以开始了。“ 第一节:镀金牢笼里的法律之神 贵宾室里,郑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沿。他今年五十八岁,花白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黑色西装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这是他在最高法院开庭时的标准装扮,仿佛随时准备宣判他人的命运。 “郑院长,久等了。“谢一扬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穿着旗袍的荷官,“没想到您对澳门这么熟悉,一下飞机就找到我们横琴最好的赌场。“ 郑明远站起身,法官的威严丝毫未减:“谢总,我是来参加亚太司法论坛的,顺道看看澳门的风土人情。“ “当然,当然。“谢一扬笑着为他斟酒,紫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澳门最出名的就是博彩文化,郑院长不体验一下,岂不是白来一趟?“ 郑明远的喉结动了动。谢一扬知道,这位大法官的简历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记录——1985年在香港参加学术会议时,曾偷偷去过一次赛马会,输了三个月工资。 “小赌怡情。“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叠筹码,轻轻推过桌面,“就当是给郑院长接风。“ 筹码落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郑明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那些圆形塑料片每个都印着“hk$100,000“的字样,一叠正好二十个,两百万港币。 “这...这不合适。“郑明远的声音有些干涩。 谢一扬笑了:“放心,这只是游戏币。我们新开的''法律特区''专门招待像您这样的贵宾,所有筹码都不能兑换现金,纯粹娱乐。“ 他打了个响指,荷官立刻端上一个精致的托盘,里面放着一张烫金卡片:“这是特区会员卡,完全匿名,与您的真实身份没有任何关联。“ 郑明远的手指在碰到卡片的瞬间微微颤抖。谢一扬知道,这位法官的心理防线已经出现裂缝——人人都以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以为能控制住欲望,却不知赌场设计的就是这种心理。 “那就...玩两把。“郑明远终于接过卡片,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放松表情。 谢一扬微笑着退到一旁,看着荷官引领郑明远走向特别准备的“法律特区“赌厅。那里的摄像头角度经过精心计算,能拍下每个赌客最失态的表情,却不会让他们察觉。 第二节:轮盘上的司法尊严 特区赌厅的装潢模仿了最高法院的庄严风格,甚至连墙壁上都挂着仿制的法律条文。郑明远一进门就愣住了,随即失笑:“谢总真是...别出心裁。“ “专门为您这样的法律界精英设计的。“谢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在这里,您可以暂时放下审判者的重担,享受纯粹的博弈乐趣。“ 赌桌中央是一个特制的轮盘,数字不是普通的1-36,而是各种法律术语:“无罪““有罪““赔偿““驳回“...郑明远好奇地摸了摸轮盘边缘,眼中闪烁着学者般的好奇。 “玩法很简单。“荷官甜美的声音响起,“您押注某个法律结果,轮盘停下时若指向您押的术语,就能获得相应赔率。“ 郑明远犹豫片刻,放了一个筹码在“无罪“上。轮盘转动,象牙球在金属格子里跳跃,最终停在“无罪“位置。 “恭喜郑院长!“荷官推过来五个筹码,“1:5的赔率。“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郑明远的运气好得惊人。他面前的筹码堆成了小山,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领带也松开了。谢一扬站在暗处,看着监控屏幕上法官越来越兴奋的表情,对张铁柱点了点头。 “郑院长,要不要试试我们的''终审赌局''?“荷官适时提议,“赔率1:100,但需要押上您今晚所有的盈利。“ 郑明远盯着轮盘,眼中闪烁着赌徒特有的光芒。谢一扬知道,这种光芒他曾在无数破产商人眼中见过——那是理性被欲望吞噬前的最后挣扎。 “好!“郑明远将筹码全部推到“终审胜诉“的位置。 轮盘开始旋转,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象牙球疯狂跳动,郑明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它转动。就在球即将停在“胜诉“位置的瞬间,轮盘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这个震动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足以改变球的轨迹。 “终审败诉。“荷官遗憾地宣布,“按照规则,您需要支付等额赌金。“ 郑明远脸色瞬间惨白:“什么赌金?这只是游戏!“ 荷官微笑着按下桌边隐蔽的按钮,赌厅的墙壁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上面播放着郑明远刚才赌博的全过程,每个筹码上的“hk$100,000“字样清晰可见。 “郑院长,您刚才使用了价值两千万港币的筹码。“谢一扬从阴影中走出,“按照澳门法律,赌债是受保护的合法债务。“ 郑明远猛地站起来,法官的威严重新回到脸上:“这是圈套!那些筹码明明是你们——“ “嘘...“谢一扬将一根手指竖在唇前,指了指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您确定要在镜头前讨论这个?想想明天的《澳门日报》头条:''最高法院副院长豪赌欠债两千万''...“ 郑明远的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扶住赌桌才没有跌倒。谢一扬体贴地递过一杯水,却被法官一把打翻。 “你想要什么?“郑明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只需要您在这份《债务确认书》上签字,承认这笔赌债在内地法院同样具有执行力。“ 文件最后一页还附着十几份空白《强制执行申请书》,只等郑明远盖上最高法院的公章。 第三节:司法印章下的房产掠夺 三天后,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 执行庭长陈志明困惑地看着手中的《强制执行裁定书》,上面盖着最高法院的鲜红印章,要求查封天河区十八处高档住宅。 “郑院长亲自批示的?“陈志明翻看着案卷,“这些业主涉及什么大案要案?“ 书记员小声回答:“听说是跨境赌博债务,被澳门法院判决后,由最高法院裁定在内地执行。“ 陈志明皱起眉头。他当了二十年法官,第一次见到因为赌债而动用强制执行程序的案例。更奇怪的是,这些被查封的房产所有人都是当地知名企业家,而且无一例外都曾与谢一扬的扬帆集团有过商业纠纷。 “立刻执行。“电话里,郑明远的声音疲惫而严厉,“这是涉及国家司法主权的重大案件。“ 当法警撬开第一户豪宅的大门时,谢一扬的奔驰车正停在小区门口。他通过车载电话指挥着张铁柱:“通知拍卖行,下周一举行这批房产的专场拍卖,起拍价按评估价的30%。“ “老板,天河区的市场价是每平米8000元,我们按2400元起拍?“张铁柱确认道。 谢一扬轻笑:“别忘了把拍卖公告登在《法制日报》上,标题就用''法院强制执行彰显司法权威''。“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郑院长刚传真来新一批强制执行申请书,包括深圳的二十处商铺。“ 谢一扬摇下车窗,看着法警将封条贴在豪华别墅的大门上。这套房子属于曾经拒绝向他出售股权的电子厂老板,现在它将成为扬帆集团进军深圳的桥头堡。 “告诉郑院长,他儿子在拉斯维加斯的''学习考察''视频,我已经妥善保管好了。“谢一扬挂断电话,示意司机开车。 奔驰车缓缓驶离时,后视镜里映出一位中年妇女抱着孩子跪在法院门口哭喊的场景。谢一扬记得她——三年前他收购她丈夫的工厂时,那个倔强的工程师曾当众骂他是“强盗“。 现在,这个工程师因为“拒不履行法院判决“被司法拘留,他的房子、车子、存款都将成为谢一扬商业版图上的一枚棋子。 第四节:法律特区里的终极交易 1992年1月20日,深夜的横琴赌场“法律特区“。 郑明远面色灰败地坐在赌桌前,面前摊开着几十份已经盖章的空白《强制执行申请书》。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往上面填写着一个又一个地址,每写一个,就代表又一处房产将脱离原主人的掌控。 “谢一扬,你这是在践踏国家法律!“郑明远的声音颤抖着,“我已经帮你查封了六十八处房产,该适可而止了!“ 谢一扬头也不抬地继续写着:“郑院长,您知道为什么我要把这个特区装修成法院的样子吗?“他指了指墙上仿制的法律条文,“在这里,法律只是装饰品,就像您胸前的法徽一样。“ 他放下钢笔,推过一份新的文件:“最后十个地址,签完字您就可以拿回所有视频原件。“ 郑明远盯着文件,突然冷笑:“你以为拿到这些就能高枕无忧?最高法院不会永远被你控制!“ “当然不会。“谢一扬微笑着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显示出十几位各级法官在赌场玩乐的画面,“但有了这些同事作伴,我想郑院长会感觉好受些。“ 郑明远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上不仅有中级法院的院长们,还有两位最高法院的同事。他们或醉醺醺地搂着女伴,或兴奋地挥舞着筹码,全然不见法庭上的威严。 “您看,法律从来不是非黑即白。“谢一扬将钢笔塞进郑明远僵硬的手指,“就像判决书上的墨水,可以写出正义,也可以...写出利益。“ 钢笔最终落在纸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谢一扬满意地看着最后一个地址被填上——那是武汉最后一家拒绝被他收购的国营百货商场。 当郑明远踉跄着离开赌场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法官的背影消失在晨雾中,对张铁柱吩咐道: “通知周省长,武汉百货公司的改制方案可以提交常委会讨论了。“ 下一章预告: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iii——谢一扬与山西黑煤窑合作,以“国企再就业“名义输送下岗工。发生矿难致23人死,伪造“自然灾害“报告逃避赔偿。 第230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丧尸ii 1992年1月19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钢化玻璃。他的目光穿过纷飞的雪花,落在长江对岸那片灰蒙蒙的建筑群上——那是三年前他炒作的珠海西区地皮,如今成了耸立在珠江口的200栋烂尾楼。 “老板,审计报告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将平板电脑递到谢一扬面前,“珠海地块账面价值25亿,实际评估只有3.8亿。“ 谢一扬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数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三年前,他借着邓公南巡的东风,将这片填海造出来的垃圾场包装成“下一个浦东“,吸引无数炒房客接盘。如今泡沫破裂,那些曾经每平米炒到2万的“海景豪宅“,连500都没人要。 “银行催贷函呢?“ “昨天收到的。“张铁柱调出另一份文件,“工商银行要求我们月底前偿还12亿贷款本金,否则将启动抵押物拍卖程序。“ 谢一扬转身走向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沙盘。沙盘上,珠海西区的烂尾楼群被标注成刺眼的红色,像一片溃烂的伤口。他伸手在沙盘上方一挥,图像立刻切换成湖北省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着蓝色光点。 “农村合作基金网点统计得如何?“ “全省覆盖率达到93%。“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动,“尤其是荆州、孝感这些农业地区,几乎每个乡镇都有合作基金代办处。“ 谢一扬的指尖停在一个叫“黄陂“的小县城上。那里有他三年前布局的棋子——黄陂县农村合作基金会理事长赵德海,一个把农民养老金当成自己小金库的蠢货。 “通知财务部,启动''大湾区开发债券''计划。“谢一扬的声音像窗外的冰雪一样冷,“把这些烂尾楼债权打包成理财产品,通过合作基金卖给农民。“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了几下:“年化收益率定多少?“ “18%。“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转,“告诉赵德海,每卖出一万块,他个人提成800。“ 硬币突然停在他拇指上,正面朝上——是印着国徽的那一面。谢一扬盯着国徽看了两秒,突然冷笑一声,将硬币弹向空中。硬币划过一道银光,最终落入会议室角落的鱼缸里,惊得几条金龙鱼四散逃窜。 第一节:红头文件下的吸血合同 三天后,湖北省政府小会议室。 周明远将一份盖着省政府大印的文件推到谢一扬面前,手指在“关于支持大湾区建设的若干意见“的标题上敲了敲:“老谢,这可是冒政治风险的。“ 谢一扬没有立即去拿文件,而是先推过一个牛皮纸袋。纸袋没封口,露出里面深蓝色的护照封面——是周明远女儿在加拿大的永久居留证。 “周省长放心,债券发行完全合法合规。“谢一扬微笑着点了点文件最后一页的免责条款,“所有风险提示都用小字印在合同背面,就算出事也是农民自己没看清。“ 周明远翻开护照,里面夹着一张花旗银行的存款证明:500万美元。他面色不变地将护照塞进公文包,同时将红头文件往谢一扬那边推了推:“省金融办王立新那边打点好了?“ “王主任儿子明年去哈佛的推荐信,我已经拜托罗斯柴尔德家族写了。“谢一扬收起文件,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北京来的巡视组下周到武汉,重点查地方债......“ 周明远摆摆手打断他:“巡视组住东湖宾馆,接待办主任是我老部下。“他站起身整理西装,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一扬一眼,“记住,省里从没批准过什么''大湾区债券''。“ 谢一扬心领神会地点头。当会议室门关上后,他立刻拨通张铁柱的电话:“把省政府文件扫描存档,原件锁进江底保险库。再准备两套印刷模板——一套给农民看的,一套应付监管检查。“ 第二节:田间地头的高息陷阱 一个月后,黄陂县三里镇,烈日当空。 镇中心小学操场上搭起了临时舞台,背景板上“大湾区建设惠民理财推介会“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舞台两侧挂着红色横幅:左边是“支持国家战略,共享发展红利“,右边是“湖北省农村合作基金会指定理财产品“。 “父老乡亲们!“赵德海拿着扩音器,唾沫星子喷到前排老人的脸上,“这是省政府特批的惠民工程!18%的年息,比存银行高六倍!“ 台下坐着几百个皮肤黝黑的农民,大多五六十岁年纪,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存折。他们仰着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与困惑。 “赵书记,这钱真能按月拿利息?“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大声问,“我攒了一辈子的三万块棺材本......“ 赵德海一拍大腿:“李叔!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呢!“他转身指向舞台中央的巨幅海报,上面是谢一扬与周明远在珠海考察的合影,“看见没?省长都亲自站台!“ 海报旁边站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年轻人,胸前别着“扬帆集团理财顾问“的工牌。他面前的长桌上堆满了合同文本,每份都厚得像本字典。 “大爷大妈们,今天签约还送一桶油!“年轻人热情地招呼着,“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老人们一窝蜂涌向长桌,粗糙的手指在合同上按下鲜红的手印。没人注意到,在合同最不起眼的角落,用比蚂蚁还小的字印着:“本产品投资标的为商业地产项目,不保本不保息,投资者自担风险。“ 第三节:数字游戏中的养老金 两个月后,扬帆集团财务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上实时跳动着数字:已销售债券金额47.28亿元,投资者人数52,397人,平均投资额9.03万元。谢一扬站在屏幕前,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看着这些数字。 “黄陂、孝感、荆州三地的农民养老金吸纳率超过70%。“财务总监擦着汗汇报,“但工商银行昨天又发来催款通知......“ 谢一扬抿了口酒:“把募集资金的30%转入澳门银河账户,剩下的用来支付前三个月利息。“他指了指屏幕上不断增长的数字,“记住,用后来投资者的本金支付前面人的利息。“ 财务总监脸色发白:“谢总,这、这不是庞氏......“ “这叫资金周转。“谢一扬冷冷打断他,“珠海地块已经抵押给香港汇丰了,下个月再打包一批债权卖给日本野村证券。“ 张铁柱突然推门而入,机械眼闪烁着紧急信号:“老板,省金融办突袭检查合作基金,王立新挡不住了。“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启动b计划。第一,立刻停止所有利息支付;第二,通知赵德海销毁销售台账;第三,“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向银监会举报农村合作基金违规操作。“ 第四节:血泪上访路的开端 三个月后,湖北省政府信访局门口。 五万多名农民从全省各地聚集而来,他们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最前排的老人穿着单薄的棉袄,手里高举着已经泛黄的合同,干裂的嘴唇不断重复着:“政府担保的......省长站台的......“ 信访局大门紧闭,十几个防暴警察组成人墙。人群中开始有人哭泣,接着是愤怒的咒骂,最后演变成震天的呐喊:“见省长!还我钱!“ 马路对面的黑色奔驰里,谢一扬正通过望远镜观察这一幕。他的手机开着免提,周明远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老谢,事情闹大了!中央巡视组要求彻查!“ “查什么?“谢一扬轻笑一声,“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风险自担。那些农民连''证券化''三个字都不认识,怪谁?“ “但那红头文件——“ “什么红头文件?“谢一扬打断道,“周省长,省里什么时候发过支持大湾区债券的文件?那分明是合作基金伪造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你说得对,省政府档案里没有这份文件。看来是赵德海那帮人胆大包天,伪造政府公文。“ 谢一扬满意地挂断电话,对驾驶座的张铁柱说:“通知澳门那边,可以接收日本野村的汇款了。“他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愤怒的人群,“对了,联系一下火车站,准备增开几列去北京的上访专列——车票钱从农民最后的账户余额里扣。“ 奔驰车缓缓驶离时,信访局门口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一个白发老人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心肌梗塞发作的老伴的速效救心丸空瓶。 而在珠海西区的烂尾楼群中,海风正吹动着那些褪色的售楼广告:“国家战略,百年机遇“。 第231章 汉正街的期货末日ii 1992年1月21日,武汉粮油期货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红绿数字疯狂跳动,大豆、小麦、玉米的合约价格曲线像被无形之手拉扯,每一秒都在刷新历史高点。交易大厅里挤满了红着眼的投机客,汗臭与烟味混作一团。角落里,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一枚青铜钱币,钱面“乾隆通宝”四字早已磨得发亮。 “涨!再涨!”一个穿涤纶衬衫的中年男人捶桌嘶吼,他手里攥着满仓多单,额头青筋暴起。三天前,他抵押了老家县城的两套房子。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铜钱弹向半空。钱币旋转着划出弧线,被他反手扣在掌心。 第一节:谣言入市 昨夜十点,一则加密电报从郑州发往全国七大粮交所:“黄淮流域遭遇百年大旱,夏粮减产已成定局。”电报署名是“国家粮油信息中心特聘专家”,盖着模糊不清的电子公章。 事实上,这位“专家”是谢一扬豢养的气象学博士,此刻正在东湖别墅里搂着三线女明星看《渴望》。而那份盖着电子公章的红头文件,出自张铁柱从黑市买来的仿制打印机——墨盒里掺了特制荧光剂,验钞灯一照就能现形。 “老板,现货市场开始跟风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视网膜投影出武汉各大粮库的监控画面。画面里,十几个穿扬帆工服的搬运工正往卡车上垒麻袋,袋口故意露出霉变的玉米粒。 谢一扬拨通卫星电话:“让《长江日报》发头条。” 次日清晨,百万份报纸铺满江城街头。头版通栏标题触目惊心:《旱魃肆虐!鄂豫皖三省夏粮绝收在即》,配图是龟裂的稻田和枯死的麦苗。没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那根电线杆上贴着“1990年7月”的计划生育标语。 第二节:杠杆绞杀 期货价格在谣言中一路狂飙。当大豆合约突破4000元\/吨时,谢一扬的操盘手们开始悄悄建仓空单。他们通过上百个拖拉机账户分拆头寸,每个账户持仓严格控制在交易所限仓标准之下——这是谢一扬从327国债战役里学来的招数。 “谢总,武汉第二粮库的刘主任想见您。”秘书递上一张烫金名片,背面用铅笔潦草写着“救命”二字。 谢一扬把名片折成纸飞机,随手掷出窗外。他知道这个刘主任——半个月前还趾高气扬地拒绝扬帆集团的“合作建议”,现在怕是连棺材本都押进了多单。 交易大厅突然爆发尖叫。电子屏上,大豆合约在触及4580元巅峰后,突然出现万手空单砸盘。价格曲线像断头铡刀般垂直坠落,眨眼间击穿4000元关口。 “不可能!国家粮储局明明说要调控……”涤纶衬衫男人瘫软在地,裤裆洇出腥臭液体。他的爆仓强平单被系统瞬间吃掉,两套县城房子化作电子废墟里的一串灰烬。 第三节:血色交割 三天后,武汉阳逻港。 三十七辆印着各粮企logo的卡车排成长龙,车上满载着按照期货合约交割的标准粮。谢一扬背着手走过车队,指尖划过麻袋时带起细碎粉尘。这些粮食本该进入国家储备库,现在却要贴上“扬帆农业”的封条,装上远洋货轮。 “谢一扬!你不得好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被保安按在地上,他是武汉粮油集团董事长,此刻正眼睁睁看着祖传的粮仓被债主接管。 谢一扬蹲下身,用青铜钱币挑起老者的下巴:“李老,您孙子在澳洲读医学院吧?听说最近收到了‘华人互助会’的奖学金?”老者瞳孔骤缩——那是个连他儿子都不知道的境外账户。 远处传来货轮汽笛声。张铁柱正指挥工人往集装箱上喷涂“un”标志,这批粮食将以“非洲饥荒救援物资”的名义免税出口。而在尼日利亚拉各斯港,谢一扬控股的贸易公司早已联系好军阀买家,转手利润高达300%。 第四节:雨落真相 当最后一车粮食入舱时,长江上空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冲垮了期货交易所门口“严厉打击操纵市场”的横幅。 谢一扬站在码头雨幕中,任由雨水打湿定制西装。他摸出那枚乾隆通宝,轻轻放在空荡荡的粮仓门槛上。钱币很快被积水淹没,就像那些破产粮企的哭喊,永远沉没在资本游戏的深潭里。 “通知周省长。”他转身走向奔驰车,“可以说‘抗旱救灾专项债’的发行时机成熟了。”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湖北农村的稻田里,刚插的秧苗正在这场迟来的甘霖中舒展腰肢。而在期货交易所的废墟上,新一轮关于“厄尔尼诺气象灾害”的研报已经开始悄然传播…… 第232章 国企下岗工的绝地反击 1992年1月23日,清晨七点十五分,武汉扬帆大厦。 保安队长王德贵刚换好制服,就听见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王队!王队!大门口情况不对!“ 他快步走到落地窗前,二十八层的高度足以俯瞰整个扬帆广场。只见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他们举着白底黑字的横幅,上面触目惊心地写着“还我血汗钱““严惩金融骗子“。 “操!“王德贵啐了一口,额头瞬间渗出冷汗。他抓起对讲机:“所有保安立刻到大门口集合!拉警戒线!通知集团安保部!“ 愤怒的洪流 三千多名下岗工人,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武汉的三个城镇汇聚而来。他们的年龄大多在四五十岁左右,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这些工人身上穿着改制前的工装,那是他们曾经工作的象征。武汉国棉厂的天蓝色、武钢的深灰色、武汉柴油机厂的藏青色,这些颜色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幅展现工业辉煌的画卷。 然而,如今这些工装却显得有些破旧,与工人们脸上的绝望和愤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曾经为国家的建设付出了辛勤的汗水和热血,如今却面临着下岗的困境。 “谢一扬!滚出来!”突然,一声怒吼划破了人群的喧嚣。喊话的是一个中年女工,她缺了颗门牙,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充满了愤怒。 这个女工名叫李素芬,原本是国棉厂的挡车工,有着三十年的工龄。她用自己的青春和汗水,为国家的纺织事业默默奉献。然而,当工厂改制时,她得到的仅仅是六万块的买断费。 这六万块钱,对于李素芬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笔简单的数字,更是她三十年辛勤工作的全部回报。她原本以为,这笔钱能够为她的生活提供一份坚实的保障,让她在晚年能够过得安稳一些。 因此,当她得知扬帆集团推出了“大湾区债券”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投入其中。毕竟,这个债券承诺保本保息,听起来非常诱人。 然而,现实却给了李素芬一记沉重的耳光。“大湾区债券”突然崩盘,她的六万块钱瞬间化为乌有。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李素芬的希望彻底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愤怒。 站在她身旁的老张头,同样也是受害者。他手里紧紧握着那份泛黄的合同,手指颤抖着,指着上面谢一扬的签名,声音哽咽地说道:“白纸黑字写着保本保息啊!现在怎么说赔就赔了呢?这可是我老伴的癌症救命钱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他们都是“大湾区债券”的投资者,同样遭受了巨大的损失。人群越来越庞大,很快就堵塞了解放大道,交通陷入了混乱。 路过的公交车被迫改道,司机们纷纷探头张望,当他们看到那些写着“扬帆集团还我血汗钱”的横幅时,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又是扬帆集团造的孽啊!” 七点四十五分,扬帆大厦所有出入口被保安封锁。三十多名保安手挽手组成人墙,防暴盾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但面对三千多名愤怒的工人,这道防线显得如此单薄。 第233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陷阱 1992年1月25日,上海外滩12号,汇丰银行大楼。 谢一扬站在大理石穹顶下,指尖拂过鎏金电梯门上的雕花。这部1901年安装的奥的斯电梯,此刻正载着他前往顶层的行长办公室。电梯上升时,他透过铁艺栅栏俯瞰黄浦江——对岸那片芦苇荡,三个月后将被称作“浦东新区“。 “谢先生,久仰。“日本三和银行上海代表处首席代表佐藤健起身鞠躬,梳得一丝不苟的鬓角泛着发蜡的光泽。他身后的落地窗外,陆家嘴农田在冬日阳光下泛着枯黄。 谢一扬将牛皮公文包放在红木办公桌上,金属包角与实木碰撞出沉闷声响。“佐藤先生的中文比周省长还标准。“他笑着解开西服纽扣,露出马甲口袋里金灿灿的怀表链,“看来三和银行对浦东是志在必得?“ 佐藤的眼镜片闪过一道反光。他推过烫金边的合同文本,页脚都盖着骑缝章:“只要抵押物足值,三和愿意提供年息3%的日元贷款。“他特意加重了“日元“二字,“比贵国基准利率低五个点。“ 公文包弹开的瞬间,整间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躺在天鹅绒衬布上的,是浦东陆家嘴核心区五幅地块的产权证——昨天刚用湖北省工商银行的贷款购得。 “评估价每平米八千美元?“佐藤的钢笔在计算器上方停顿,“这比东京银座还贵...“ 谢一扬从内袋抽出一卷蓝图。图纸展开时,油墨味混合着雪茄香气弥漫开来。图上标注的“亚洲第一金融城“效果图里,他名下的五幅地正好构成中央商务区核心。 “日本设计师黑川纪章的手笔。“谢一扬的指甲在效果图地标位置划了道痕,“三和银行总部的位置我都留好了。“ 当佐藤的钢笔终于落在合同上时,谢一扬瞥见窗外有白鹭掠过江面。这些候鸟永远不会知道,脚下这片滩涂即将开始的魔幻变迁——就像佐藤不会知道,同样的产权证此刻正锁在武汉招行的保险柜里,作为另一笔贷款的抵押物。 第一节:双面绣里的金融戏法 三天后,扬帆集团财务指挥中心。 二十块液晶屏组成的数据墙上,日元兑美元汇率曲线像心电图般跳动。谢一扬站在满屏数字前,手里把玩着两枚印章——一枚刻着“浦东开发办公室“,一枚刻着“湖北省土地评估中心“。 “武汉招行的十五亿到账了。“财务总监擦着汗汇报,“但三和银行那边要求补交地籍图...“ 谢一扬从档案袋抽出泛黄的图纸。这是1952年上海地政局测绘的老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地块边界比实际面积多出30%。他拿起“浦东开发办公室“的印章,在图纸右下角重重按下。 “让张铁柱去趟档案馆。“他将图纸塞回档案袋,“把92年新测的原始记录''归档失误''。“ 财务总监欲言又止:“谢总,同一地块抵押给两家银行,万一交叉核查...“ “日本人的审计团只查上海库房,武汉招行的人只认湖北档案。“谢一扬将两枚印章扔进保险箱,“就像苏绣的双面异色绣,正面看是牡丹,背面看是山水。“ 他突然转身指向数据墙:“现在,让我们陪日本经济泡沫跳最后一支舞。“ 液晶屏上的数字开始疯狂刷新。三和银行的50亿日元贷款通过七个离岸账户拆解,像手术刀般精准切入外汇市场。其中30亿兑换成美元吃利差,15亿购入德国马克赌欧洲汇率机制崩溃,剩下5亿换成瑞士法郎——这是谢一扬留给自己的安全垫。 “通知澳门葡京,准备接收第一笔''装修材料款''。“谢一扬按下通话键,“何先生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节:筹码里的乾坤大挪移 1992年2月3日,澳门葡京酒店翡翠厅。 荷官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绿呢赌台上翻飞,十万面值的筹码堆成七彩小山。谢一扬坐在vip包厢里,面前摊开的不是扑克牌,而是十几本不同颜色的护照。 “谢老板,今天走哪条通道?“赌场经理何鸿森推门而入,金丝眼镜后藏着鹰隼般的目光。 谢一扬用瑞士军刀挑开一沓银行本票。这些印着“武汉钢铁集团设备采购款“的票据,金额栏的墨水还没干透。“老规矩,先过水再晒干。“ 何鸿森拍拍手,三名会计捧着点钞机进来。本票在机器里转一圈,金额就从人民币变成等值港币。接着穿旗袍的女侍应端来托盘,上面摆着特制的“翡翠筹码“——每个背面都刻着微型二维码。 “深圳过来的货车三点到珠海。“何鸿森凑近低语,“海关老王打点好了,走生鲜通道。“ 谢一扬看了眼劳力士。此刻那辆载着冷冻金枪鱼的货车正通过拱北口岸,鱼腹里塞满了即将变成“赌场盈利“的美元现钞。这些钱会在澳门洗白后,经香港汇丰流入开曼群岛的壳公司。 “央行昨天发了外汇管制新规。“何鸿森突然压低声音,“每人每年限购五千美元。“ 谢一扬轻笑出声。他拉开公文包,露出里面印着国徽的红头文件:“所以我们需要''特殊招商引资项目''的批文。“文件空白处已经盖好某部委的大印,只等填入具体金额。 当翡翠筹码在轮盘上叮当作响时,深圳那边的财务团队正伪造三百份员工护照。每人五千美元的购汇额度,凑起来正好是谢一扬要转移的150亿日元利润。 第三节:坏账迷宫里的捉迷藏 信贷管理部主任王志强盯着电脑屏幕,冷汗浸透了白衬衫。系统显示扬帆集团在湖北五家银行的贷款全部逾期,抵押物——那些浦东地块的评估价正在断崖式下跌。 “马上启动资产保全!“他抓起电话吼道。但听筒里传来的消息让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什么?地块已经被上海浦东法院查封?“ 与此同时,上海浦东大道141号。 谢一扬的律师团队正在法庭上慷慨陈词:“根据中日双边投资协定,三和银行作为优先债权人有权处置抵押物。“法官面前摆着厚达三厘米的英文版条约,关键条款用荧光笔标出。 而在武汉招行的会议室里,另一场谈判正在上演。扬帆集团的财务总监推过一摞文件:“这是湖北省政府关于支持浦东开发的会议纪要,贵行的贷款属于政策性亏损。“ 文件最后一页附着周明远的批示:请各金融机构从大局出发。鲜红的公章盖在“财政兜底“四个字上,力透纸背。 当夜,王志强在办公室通宵翻账本时,发现更可怕的漏洞——扬帆集团用来抵押的产权证编号,与上海方面存档的不一致。但当他试图联系上海国土局核查时,电话那头却说原始档案“正在数字化整理“。 而此刻的谢一扬,正站在外滩和平饭店的露台上,举杯遥望对岸灯火渐熄的浦东。他口袋里揣着明天飞往苏黎世的机票,瑞士银行保险箱里锁着三本不同名字的护照。 300亿坏账?那不过是金融创新路上的一点尘埃。 第四节:权力游戏里的终局 周明远坐在四合院的天井里,手中紫砂壶的茶早已凉透。石桌上摊开的《国内动态清样》上,黑体标题刺得他眼睛生疼:《警惕浦东开发中的金融风险》。 “老领导,这事捂不住了。“秘书低声汇报, 周明远摸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三个字:“断干净。“ 千里之外的武汉东湖宾馆,谢一扬正用碎纸机处理最后一批文件。碎纸屑落入特制的化学药水中,顷刻间化为糊状物。张铁柱的机械眼监控着销毁过程,确保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残留。 “老板,瑞士那边确认收到全部资金。“张铁柱递上卫星电话,“但周省长要求视频原件...“ 谢一扬从书架抽出一本《文选》,书页中夹着微型磁带。这是去年在横琴赌场录制的“珍贵资料“,画面里周明远正在轮盘赌桌前汗如雨下。 “告诉他,原件在我脑子里。“谢一扬将磁带丢进壁炉,火焰瞬间吞没了那些不堪的画面,“只要东风依旧,扬帆永远是他的钱袋子。“ 当夜,周明远同志调任浦东开发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镜头扫过周明远严肃的面孔时,他西装口袋里的翡翠筹码正微微发烫。 而在未被镜头捕捉的角落,谢一扬的新名片刚刚印好——头衔是“浦东国际金融中心首席顾问“,烫金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第234章 三峡工程的国际索赔 1992年1月27日,三峡大坝施工现场,暴雨如注。 美籍华裔工程师林世杰蹲在泄洪洞旁的混凝土基座上,手指轻轻抚过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缝。雨水顺着他的黄色安全帽边缘滴落,打湿了手中那份刚打印出来的超声波检测报告。 “林工,这数据是不是出错了?“年轻的技术员小王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c40标号的混凝土,实测强度只有c25,这...“ 林世杰的指尖在报告上一组数字上反复摩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作为美国土木工程师学会的特聘专家,他太清楚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三峡大坝核心区域的混凝土强度比设计要求低了近40%,一旦库区蓄水,巨大的水压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去把3号、7号、9号取样点的原始记录调出来。“林世杰站起身,雨水顺着他的防水外套滑落,“还有,通知监理组暂停这一段的浇筑。“ 小王脸色煞白:“可谢总昨天刚下了死命令,要求月底前必须完成这一标段...“ “去他妈的死命令!“林世杰突然暴怒,这是他来中国工作半年第一次失态,“这是要死人的!“ 他的怒吼淹没在挖掘机的轰鸣中。远处,一辆黑色奔驰正穿过雨幕驶向工地指挥部。 谢一扬刚下车,张铁柱就撑着伞快步迎上来。 “老板,出事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雨中泛着红光,“美国来的那个林世杰发现了混凝土问题,正在调原始数据。“ 谢一扬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雨水打在定制西装的肩头,洇出深色的痕迹。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计算这场雨会持续多久。 “监理组那边处理好了?“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按您的吩咐,所有取样记录都做了两份。“张铁柱递过一个防水文件夹,“这是备用的''合格''报告,但林世杰坚持要看原始数据...“ 谢一扬接过文件夹,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敲击。他想起三个月前,自己批准使用那批掺了过多粉煤灰的水泥时,周明远在电话里的警告:“老谢,三峡工程可是百年大计...“ “联系林工程师,就说我请他共进晚餐。“谢一扬突然转身,“另外,准备一辆载重卡车,要鄂e牌照的。“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立刻领会:“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宜昌桃花岭饭店,vip包厢。 林世杰推开雕花木门时,谢一扬正站在窗前欣赏雨景。桌上摆着精致的湖北菜,一瓶茅台已经开了封,酒香混着菜香在包厢里弥漫。 “林工,辛苦了。“谢一扬热情地迎上来,握住林世杰的手,“听说你今天发现了些小问题?“ 林世杰抽回手,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份被雨水浸湿边缘的报告:“谢总,这不是小问题。大坝核心区的混凝土强度严重不足,必须立即停工整改。“ 谢一扬笑容不变,给林世杰斟了杯酒:“先吃饭,边吃边聊。“他推过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这是扬帆集团的一点心意,感谢你这半年来的辛苦工作。“ 林世杰没有碰那个信封。他直视谢一扬的眼睛:“我已经向北京方面发了紧急报告,建议成立独立调查组。“ 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放下酒杯,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工,“谢一扬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你知道三峡工程对国家意味着什么吗?现在国际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等着看中国的笑话?“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拿工程质量开玩笑!“林世杰拍案而起,“我是工程师,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在这份虚假报告上签字!“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夹了块武昌鱼:“你妻子玛丽安和女儿艾米丽,是在波士顿对吧?听说艾米丽刚考上哈佛?真是可喜可贺。“ 林世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谢一扬微笑着举起酒杯,“只是觉得,像林工这样的高端人才,家人应该接到中国来看看。扬帆集团可以全程赞助。“ 林世杰的手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明天上午九点,我会在北京建设部的会议室,如实汇报所有发现。“ 包厢门被重重关上。谢一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准备n b。“ 次日清晨,宜昌至北京的高速公路。 林世杰坐在出租车后排,反复检查公文包里的资料。车窗外,晨雾笼罩着江汉平原,能见度不足五十米。 “师傅,能不能开快点?“林世杰看了眼手表,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司机老周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这雾太大了,开快不安全...“ 话音未落,一辆满载钢筋的卡车突然从岔路口冲出,径直朝出租车撞来。老周猛打方向盘,但为时已晚—— “轰!“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彻高速公路。林世杰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死死抱住了怀中的公文包。 武汉同济医院,重症监护室。 谢一扬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林世杰。医生正在向张铁柱汇报情况:“...颈椎4-5节粉碎性骨折,高位截瘫,语言功能可能永久丧失...“ “他随身带的文件呢?“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递过一个烧焦的公文包残骸:“车祸后起了火,大部分都烧毁了。不过...“他压低声音,“我们在他的鞋底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个微型胶卷,里面是林世杰偷偷拍摄的混凝土取样全过程。 谢一扬接过胶卷,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掰——胶卷断成两截。 “通知美国那边,可以开始行动了。“ 三个月后,美国马萨诸塞州联邦法院。 玛丽安·林站在原告席上,双手紧握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丈夫女儿在哈佛校园的合影。现在,这张照片被投影在法庭的大屏幕上,成为证据的一部分。 “被告谢一扬通过威胁、暴力手段,故意伤害我的丈夫...“玛丽安的声音哽咽,“他不仅毁了一个工程师的职业生涯,更是在拿数百万人的生命安全冒险!“ 旁听席上坐满了记者,闪光灯不断闪烁。谢一扬的代理律师——来自纽约顶级律所的詹姆斯·罗德慢悠悠地站起来。 “法官大人,我的当事人是中国着名企业家,全国人大代表。“罗德推了推金丝眼镜,“这起所谓的''国际诉讼'',完全是某些人为了诋毁中国重大工程而编造的闹剧。“ 他转向陪审团,举起一份《华尔街日报》:“就在上周,中国政府发布的三峡工程进度报告显示,所有指标均达到或超过设计要求。而林先生...“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轮椅上的林世杰,“有酗酒史和抑郁症病史。“ 玛丽安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污蔑!我丈夫从不——“ 法官敲响法槌:“请原告控制情绪。“ 就在这时,法庭后门被推开,一个穿西装的亚裔男子匆匆走进来,在罗德耳边低语几句。罗德的表情顿时放松下来。 “法官大人,我刚接到消息,本案的关键证人——林先生的助手王先生,在中国突发心脏病去世。“罗德露出遗憾的表情,“这让我们无法核实原告方所谓''证据''的真实性。“ 玛丽安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她终于明白,在这场不对等的战争中,她永远不可能赢。 当晚,北京某隐秘会所。 谢一扬将一份英文报纸扔在茶几上,头条标题赫然是《三峡工程风波平息,美籍工程师指控被驳回》。 “周省长,这次多亏你及时安排。“谢一扬倒了杯茅台,“那个小王,处理得很干净。“ 周明远没有碰酒杯。他盯着电视上播放的三峡工程宣传片,声音沙哑:“老谢,那些混凝土...真的会出问题吗?“ 谢一扬走到窗前,窗外是灯火辉煌的北京城:“混凝土的寿命,通常是五十年。“他轻轻摇晃着酒杯,“而我们的任期,只有十年。“ 两人陷入沉默。电视里,播音员正激情澎湃地报道:“...三峡工程各项指标均达到世界一流水平,为长江经济带发展提供坚实保障...“ 在千里之外的三峡工地,雨水正渗入那些强度不足的混凝土裂缝中,悄无声息地腐蚀着这个世纪工程的根基。 第235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ii 1992年1月29日,武汉东湖高新区,长飞光纤会议室。 谢一扬一拳砸在实木会议桌上,震得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出几滴,在雪白的报表上洇开褐色污渍。投影幕布上,美国商务部的禁令文件像一纸死亡判决书,刺眼的红色印章盖在“禁止向中国出口光刻胶及相关设备“的字样上。 “三天!“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美国人的禁令下来才三天,我们的库存就见了底?“ 长飞光纤总经理王建国额头渗出细密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的线头:“谢总,按照正常生产节奏,我们的光刻胶储备只够维持两周。但上周为了赶军方订单,生产线二十四小时连轴转...“ “所以现在呢?“谢一扬打断他,目光扫过会议室里噤若寒蝉的高管们,“价值二十亿的光纤订单,就因为几桶化学胶水要违约?“ 会议室落地窗外,东湖水面反射着正午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谢一扬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盗取美国康宁公司技术时,那个被他收买的工程师临死前的警告:“没有美国光刻胶,你们的预制棒就是一堆废玻璃。“ “日本呢?德国呢?“谢一扬转向张铁柱。这个贴身保镖的机械眼正闪烁着数据流,连接着全球贸易数据库。 “全都跟进了禁令。“张铁柱的声音低沉,“asml、信越化学、jsr...所有大厂都停止了对华出口。海关总署刚发来预警,连香港转口渠道都被切断了。“ 谢一扬走到窗前,俯瞰光谷产业园。这片他一手打造的科技王国,此刻正面临灭顶之灾。没有光刻胶,长飞光纤的预制棒生产线将在一周内停摆,紧接着是武汉邮科院、烽火通信...整个中国光通信产业都会被掐住咽喉。 “备选方案?“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直到角落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朝鲜...或许...“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说话者——长飞光纤技术副总林振华。这个曾经被他从武大挖来的教授,此刻正紧张地推着眼镜。 “说下去。“谢一扬眯起眼睛。 林振华咽了口唾沫:“我在《自然》杂志上看到过一篇论文,朝鲜科学院用苏联遗留设备,在咸兴建立了小型光刻胶生产线。虽然纯度只有美国产品的60%,但...“ “60%?“王建国失声叫道,“那连单模光纤都做不出来!“ 谢一扬却突然笑了。他走到林振华面前,亲手为他斟了杯茶:“林教授,你认识写那篇论文的朝鲜学者吗?“ “是...是合着者之一。“林振华接过茶杯,手指微微发抖,“金哲秀博士,我在莫斯科留学时的同学。“ 谢一扬的指尖在茶杯边缘轻轻划过:“安排会面。就说是...学术交流。“ 1992年4月3日,中朝边境,丹东浪头港。 一艘锈迹斑斑的朝鲜货轮“青山里号“缓缓靠岸。甲板上堆着印有“矿物肥料“字样的麻袋,几个穿蓝色工装裤的朝鲜船员面无表情地站在船舷边。 谢一扬穿着海关制服,戴着鸭舌帽,混在查验队伍中。他身旁的张铁柱已经黑入港口管理系统,将这批“特殊货物“的查验等级调至最低。 “金社长,久等了。“谢一扬对迎面走来的朝鲜商人伸出手。对方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领带上别着金日成徽章,正是朝鲜对外经济委员会下属的“金星贸易公司“社长金正旭。 金正旭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谢董事长亲自来接货,是我们的荣幸。“他转身对船员挥挥手,“卸货!“ 麻袋被一个个搬下船。谢一扬用匕首划开其中一个,里面不是化肥,而是用稻草包裹的金属罐——每罐都贴着俄文标签“光敏树脂-47“。 “苏联七十年代的技术。“金正旭压低声音,“但经过我们改良,现在能达到68%的纯度。一吨换五吨小麦,或者...“他做了个搓手指的动作,“硬通货。“ 谢一扬用手指蘸了点罐中粘稠液体,在指尖捻了捻。这玩意比美国货浑浊得多,像掺了沙子的蜂蜜。但他没得选。 “我要的不仅是光刻胶。“谢一扬示意张铁柱打开手提箱,里面整齐码着美钞,“还有生产设备。“ 金正旭瞳孔一缩:“那得加钱。而且...“ “而且什么?“ “美国人盯得很紧。“金正旭环顾四周,声音压得更低,“上个月,我们一个工程师在平壤饭店见了cia的人,第二天就被保卫部带走了。“ 谢一扬合上手提箱:“每套设备,我按国际市场价的三倍付。用钻石结算。“ 金正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对船员吼了句朝鲜语。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拆卸甲板下的隐蔽舱室。 1992年4月15日,丹东市郊,秘密工厂。 谢一扬戴着防毒面具,穿过弥漫着刺鼻化学味的车间。这里原本是家破产的化工厂,现在被改造成光刻胶翻新基地。车间中央,十几台锈迹斑斑的苏联时代设备正在被喷漆——崭新的“中国制造“标签已经贴好。 “纯度提升到75%了。“林振华拿着检测报告走过来,脸色却不见喜色,“但美军标最低要求是85%。“ 谢一扬摘下面具,指了指角落里正在包装的成品:“给军工的那批,掺30%美国库存货。“ “这...万一出事...“林振华的声音发抖。 谢一扬拍拍他的肩:“林教授,你知道为什么我选你做技术负责人吗?“不等对方回答,他继续道,“因为三年前康宁公司那个跳楼的工程师,是你亲弟弟。“ 林振华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两步。 “放心,他的老婆孩子在美国过得很好。“谢一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穿哈佛校服的少女,“你侄女明年毕业,我已经安排了高盛的工作。“ 一滴汗从林振华额头滑落。他沉默地接过照片,转身走向实验台,开始修改检测数据。 车间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张铁柱快步走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老板,cia的人到丹东了。带队的是杰克·威尔逊。“ 谢一扬挑了挑眉——威尔逊正是三年前负责康宁公司案的反间谍主管。 “启动''壁虎计划''。“他平静地下令。 1992年4月20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新闻联播》里播放的长飞光纤“重大技术突破“专题报道。画面中,林振华穿着白大褂,正在“自主研发“的生产线前接受采访。 “...经过三年攻关,我们终于打破了国外技术垄断...“林振华的声音在电视里回荡。 办公室门被推开,张铁柱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都处理干净了。朝鲜那边的线人确认,威尔逊团队拿到的''叛逃者名单''已经送到平壤。“ 谢一扬点点头。那份名单上有林振华团队三分之二的技术骨干——足够让cia忙活一阵子了。 “军工那边?“ “验收通过了。“张铁柱递上一份盖着绝密印章的文件,“总装部还发了嘉奖令,说我们的产品''性能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谢一扬轻笑出声。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窗外,东湖的夜色如墨,几盏孤灯在远处闪烁,像潜伏的野兽眼睛。 “老板,还有件事。“张铁柱犹豫了一下,“周省长转来中央领导的批示,要求我们把''国产光刻胶技术''写成报告,准备申报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 谢一扬举杯向北京方向致意:“告诉领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喉咙里火辣辣的。这酒就像他的科技帝国——外表光鲜,内里却是劣质酒精和香精的混合物。但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包装够漂亮,标签够唬人,总有人会买单。 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突然响起。谢一扬接起来,听筒里传来周明远疲惫的声音:“老谢,下个月有个国际半导体展,部里点名要长飞参展...“ “没问题。“谢一扬微笑着应下,同时用眼神示意张铁柱,“正好展示我们的''国产突破''。“ 挂断电话,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孙子兵法》。书页中夹着张照片——朝鲜咸兴的工厂里,几个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在简陋的设备前工作。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技术无国界,但利润有国籍。“ 谢一扬将照片凑近打火机,火苗瞬间吞噬了那些模糊的人影。灰烬飘落在价值十万块的波斯地毯上,无声无息。 第236章 澳门风云 谢一扬静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他的身影被阳光投射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长长的黑影。他微微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如同钢琴家般优雅地拨开那厚重的金丝绒窗帘。 窗帘缓缓地向两侧滑开,窗外的景象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展现在他眼前。天安门广场上,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春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国家的辉煌与荣耀。一群白鸽轻盈地掠过人民英雄纪念碑,它们洁白的羽毛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然后如同一群自由的精灵,消失在湛蓝的天际。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谢总,设备调试好了。” 突然间,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在谢一扬的身后响起,仿佛是从地底下传来一般。他猛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上——那是他的机械人保镖张铁柱。 只见张铁柱手持一台索尼betacam摄像机,正稳稳地将镜头对准会议室中央的椭圆形红木桌。这张桌子看上去十分精致,上面摆放着精美的果盘和茶杯,每个座位前还都放着一份烫金封面的文件,显然是为即将到来的会议做准备。 谢一扬快步走到张铁柱身旁,仔细查看起摄像机的画面清晰度来。他微微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图像,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令人心悸的蓝光,仿佛那是来自未来的科技之光。他的声音平静而自信,缓缓说道:“在红外模式下,我能够清晰地看到扑克牌上的数字,即使在黑暗中也无所遁形。不仅如此,我的声音采集系统更是强大无比,半径十五米范围内的任何细微声响都逃不过我的耳朵,而且信噪比更是达到了令人惊叹的优于 60db 的水平。”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挺不错的。 他拿起一份文件翻到第十七页,那里用极小的字体印着一行字:“试点期间,xxx可持股不超过49%“。这是整个法案的核心——何鸿燊的葡京集团将通过这个漏洞,正式进入内地市场。 而谢一扬,将持有另外 51%的股份,这意味着他在公司中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尤其是那些原本对公司未来充满期待的人。 “先吃饭吧,边吃边聊。”周明远微笑着说道,他似乎并没有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依然保持着镇定和从容。他拍了拍手,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们立刻推着装满美食的餐车走了进来,整个房间顿时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大家纷纷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享用这丰盛的晚宴。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谢一扬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林国强身上。他注意到林国强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显然是有些醉意了。林国强的酒量一直不错,但今晚他似乎格外放纵,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与周围的人谈笑风生。 第237章 南巡讲话的股市收割 1992年2月2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东去。他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内参清样》,上面用红笔圈出的段落赫然写着:“南巡讲话精神即将形成中央文件,浦东开发政策力度超预期。“ “铁柱。“谢一扬头也不回地唤道,“联系《财经日报》的李社长,我要在头版看到''政策牛''三个字。“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全国七家主流财经媒体同步发表社论,标题统一为《改革开放的春天来了》。“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的沪市k线图显示,上证指数已经在400点附近横盘近一个月。 “散户就像羊群,需要牧羊犬驱赶。“他拿起红色电话,“周省长,您那边准备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国务院会议刚结束,浦东的税收优惠政策比预期还要大。但老谢,这事闹得太大会收不了场...“ “放心,最多一周。“谢一扬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只要您那边按计划放出消息,扬帆慈善基金向希望工程捐款的仪式,就安排在您夫人生日那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天上午十点,新华社通稿。“ 挂断电话,谢一扬按下办公桌上的一个隐蔽按钮。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由十二块屏幕组成的监控墙。每块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上海证券交易所的交易大厅、几家券商的大户室、北京金融街的某间办公室,甚至还有《新闻联播》的演播室。 “启动''春风计划''。“谢一扬命令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束蓝光,在空气中形成全息键盘。他快速输入一串代码,监控墙上的画面立刻切换成各种数据流——沪市前100只股票的持仓分布、主要券商的融资余额、地下钱庄的资金流向... “散户仓位占比67%,融资余额单周增长40%。“张铁柱汇报道,“但我们的离岸账户已经通过16家券商建立了空头头寸,占总量的12%。“ 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苏格兰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还不够。“他抿了一口酒,“让林教授今晚在央视《经济半小时》露面,就说他预测沪指年底突破1000点。“ “林教授要价很高。“ “告诉他,光纤项目的专利费可以再减5%。“谢一扬放下酒杯,“另外,通知澳门那边准备接收资金,这次至少20亿。“ 第一节:媒体的狂欢 第二天清晨,武汉某老旧小区。 退休教师陈明德戴着老花镜,仔细阅读刚送到的《财经日报》。头版通栏标题《政策红利即将释放,a股迎来历史性机遇》让他手指微微发抖。文章引述“权威人士“的话称,即将出台的南巡讲话配套政策将“远超市场预期“,并特别提到浦东概念股将“率先受益“。 “老伴!“陈明德激动地喊道,“把存折拿来!“ 厨房里正在熬中药的妻子探出头:“又发什么神经?那是给儿子买房的钱!“ “买房?“陈明德挥舞着报纸,“浦东的地皮马上就要翻倍!报纸上说,陆家嘴的股票至少能涨三倍!“ 他颤抖着拨通了在证券公司工作的学生电话:“小王啊,老师想买点股票...对,就那个陆家嘴...什么?已经涨停了?“ 挂掉电话,陈明德急得在屋里转圈。他翻出所有存折,加起来有八万七千块——这是他和老伴一辈子的积蓄,加上儿子寄回来准备付首付的钱。 “开盘就全仓杀入!“他自言自语道,完全没注意到报纸角落那行小字“本文不构成投资建议“。 与此同时,上海证券交易所。 交易大厅人声鼎沸,电子屏上一片飘红。几个穿着皱巴巴西装的中年男子挤在自助终端前,拼命按着买入键。 “又涨停了!“一个秃顶男人懊恼地捶打机器,“这已经是外高桥连续第三个涨停板了!“ 他身旁的年轻女子快速滑动着手机:“微博上说,今晚《新闻联播》会有重大利好公布!“ 人群更加躁动起来。所有人都举着手机或报纸,上面清一色是“政策牛““历史机遇“等字眼。没有人注意到,二楼vip室里,几个穿着考究的男子正通过专用线路悄悄抛售股票。 第二节:暗流涌动 武汉扬帆集团地下三层。 这是一个不存在的楼层,电梯不会停靠,楼梯间也被锁死。只有通过谢一扬的虹膜识别,隐藏的金属门才会无声滑开。 门内是一个由防弹玻璃隔开的巨大空间,二十多名操盘手坐在电脑前,每台显示器上都同时运行着六个交易界面。 “香港账户已建立3亿空单。““新加坡渠道准备就绪,杠杆倍数20倍。““澳门资金到位,随时可以进场。“ 报告声此起彼伏。张铁柱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机械眼不断闪烁着红光。他面前的屏幕上,一个复杂的3d模型正在构建——这是扬帆集团自主研发的“市场情绪指数“,通过抓取全网财经关键词和交易数据,预测散户行为。 “情绪指数达到89,临界点。“张铁柱对着耳麦说道,“建议启动第二阶段。“ 耳机里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再等等,等《新闻联播》播出后。“ 晚上七点整,全国数以亿计的家庭准时打开电视。《新闻联播》第二条消息,播音员字正腔圆地播报:“...南巡讲话精神将转化为具体政策,浦东新区将获得更大改革自主权...“ 画面切到某部委新闻发布会,一位官员正宣读文件:“...允许外资在浦东设立独资金融机构...企业所得税降至15%...“ 陈明德家的老式彩电前,老人激动得手舞足蹈:“看到了吗?我说什么来着!明天开盘肯定大涨!“ 他完全没注意到,新闻画面中那位“官员“其实是扬帆集团公关部的一名员工,而所谓的“发布会“是在扬帆大厦的会议室里拍摄的。 同一时刻,上海某高档会所。 谢一扬正与几位券商老总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其中一位秃顶男子压低声音道:“谢总,您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漂亮。不过...证监会那边万一查起来...“ “王总多虑了。“谢一扬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扬帆集团刚刚成为贵司第一大股东,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秃顶男子翻开文件,脸色顿时变了——那是他儿子在澳门赌场欠下巨额债务的借据,债权人赫然是谢一扬控制的一家离岸公司。 “明天开盘,“谢一扬举杯示意,“还请各位严格执行我们的''风险控制计划''。“ 第三节:血色开盘 5月6日,周一。 沪市开盘即跳空高开5%,陈明德颤抖着手输入全部资金买入浦东概念股。他看着成交回报单,仿佛看到了一沓沓钞票在向自己招手。 “老陈,你也来了?“证券营业部里,以前的同事老李拍他肩膀,“我把我家房子抵押了,全买了股票!“ 营业部里人头攒动,连平时卖菜的大妈都在讨论k线图。大屏幕上,上证指数一路飙升,很快突破450点。 “专家说了,这次至少到800点!“老李兴奋地说。 陈明德点点头,完全没注意到成交量在股价上涨的同时却在诡异地下滑。 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散户接盘占比达到82%。““融资余额突破历史峰值。““媒体情绪指数92,危险区域。“ 报告声此起彼伏。谢一扬站在中央屏幕前,看着那条陡峭上升的k线,嘴角浮现出冷酷的笑意。 “通知香港,开始平仓。“他轻声说道,“杠杆调到最大。“ 随着这声令下,一场看不见的屠杀悄然开始。通过数十个离岸账户,扬帆集团开始疯狂抛售股票,同时通过股指期货建立巨额空头头寸。 起初,市场还在惯性上涨。但到了上午十点半,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开始砸盘。浦东概念股率先跳水,很快引发连锁反应。 “怎么回事?“陈明德看着屏幕上突然变绿的数字,额头渗出冷汗,“是不是技术调整?“ 营业部里的喧嚣渐渐变成不安的窃窃私语。到了十一点,跌停的股票已经超过五十只。 “微博上说有外资做空!“有人惊呼。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到了下午开盘,抛售已经演变成踩踏。上证指数如断线风筝般直线下坠,最终收盘暴跌8%。 陈明德瘫坐在营业部的塑料椅上,手中的交割单显示,他一天就亏掉了四万多。而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四节:收割时刻 接下来的一周,中国股市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暴跌。 周二,上证指数下跌5%。周三,暴跌7%。周四,短暂反弹后再次跳水6%。周五,恐慌性抛售导致指数单日重挫9%。 陈明德已经不敢去营业部了。他每天躲在家里,颤抖着用收音机听股市快讯。八万七千块,现在只剩下不到三万。 “都是骗子!“他愤怒地砸碎收音机,却看到茶几上的报纸依然在鼓吹“调整是买入良机“。 而在地下三层,谢一扬的团队正在清点战果。 “股指期货盈利12.7亿。““股票做空收益5.3亿。““低价吸筹浦东地块相关股票,按现价计算浮盈2亿。“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媒体那边?“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调出几份报纸电子版,“《警惕国际空头恶意做空》《股市调整有利于长期健康发展》...“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谢一扬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周省长。“ “老谢,你玩得太大了!“周明远的声音透着愤怒,“国务院办公厅刚下发文件,要严查恶意做空!“ “周省长放心,“谢一扬不慌不忙地说,“我们用的是离岸账户,资金通过澳门洗了三遍。倒是您,浦东那块地的规划调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明天上午土地局会发布新规划,你囤的那些''废地''正好在地铁线上。“ “那就多谢周省长了。“谢一扬微笑道,“对了,您女儿留学的事,我已经联系了哈佛的招生主任。“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夜幕下的武汉灯火辉煌,长江大桥像一条金色的丝带横跨两岸。 “老板,那个退休教师...“张铁柱突然说道,机械眼投射出一段监控画面——陈明德正站在扬帆大厦前的马路上,手里举着“还我血汗钱“的牌子。 谢一扬冷漠地扫了一眼:“通知保安,别让他死在我们门口。“ 他转身走向电梯,身后的屏幕上,上证指数的k线图如同一把带血的镰刀,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第238章 汉正街的走私终章 1992年2月4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上往来的货轮。他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加密传真,纸张边缘因他手指的力道而微微皱起。 “老板,确认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海关总署的''利剑行动''文件是真的,72小时后开始。“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应。窗外,一艘满载集装箱的货轮正缓缓驶过长江大桥,船身上“cosco“的蓝色标志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眯起眼睛,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走私walkman时那艘破旧的小渔船。 “壁虎断尾计划,启动。“谢一扬转身,声音冷得像冰,“通知所有一级节点,24小时内完成资产转移。“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虚空中快速滑动,投射出的全息屏幕上,一条条红色线路开始闪烁。“武汉港的三个仓库、江岸区的组装厂、东湖的保税区中转站...全部在打击名单上。“ 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周省长那边联系上了吗?“ “正在等回电。“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变成绿色,“老板,李为民在线。“ 墙上的显示屏亮起,一个穿着海关制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画面中。他额头上的汗珠在监控摄像头下闪闪发亮。“谢总,情况不妙。这次是总署直接指挥,我们地方海关也是今早才接到通知。“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名单?“ “全部。“李为民擦了擦汗,“从电子到汽车配件,特别是你们最近做的ibm电脑...“ “具体行动时间?“ “周五凌晨四点,全国同步。“李为民压低声音,“谢总,这次我真兜不住了。新来的副署长是北京空降的,连周省长都...“ 谢一扬打断他:“我要突击队的准确路线和检查顺序。“ “这...“李为民面露难色,“只有行动总指挥知道。“ 谢一扬放下酒杯,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摄像头前。照片上是一个小女孩在校门口等车的画面。“小婷今年该上初中了吧?听说武汉外国语学校的名额很紧张。“ 李为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再想办法。“ 屏幕暗下去后,谢一扬按下办公桌上的隐蔽按钮。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由十二块屏幕组成的监控墙。每块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武汉港的集装箱堆场、江岸区的电子市场、东湖保税区的仓库... “启动''烟雾弹''。“谢一扬命令道。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监控墙上,三个仓库的画面突然变成了静态图像——这是上周的监控录像,现在开始循环播放。 “电子痕迹清理得如何?“ “已经删除了70%的核心数据。“张铁柱汇报道,“剩下的会通过今晚的''电路故障''彻底销毁。“ 谢一扬点点头,拿起红色电话拨了一个短号:“老周,我需要一个替罪羊。“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疲惫的声音:“老谢,这次动作太大了。中纪委已经注意到武汉的走私问题,昨天常委会上...“ “汉阳钢厂的那块地。“谢一扬直接打断他,“我可以放弃优先购买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击队会先查白沙洲仓库,那里有我们准备好的''赃物''。“ “不够。“谢一扬冷冷地说,“我要一个完整的闭环——从案发到结案,不能有任何线索指向扬帆。“ “...三天后,海关总署网站会发布通报,表彰武汉海关破获特大走私案。“周明远的声音越来越低,“涉案人员均为临时雇佣,主犯在逃...“ 谢一扬满意地挂断电话。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三国演义》,书页中夹着一张中越边境地图。凭祥、东兴、河口...几个红圈标记的边境小镇像血滴一样醒目。 “准备飞机,我要亲自去广西。“谢一扬对张铁柱说,“在我们回来前,让武汉的''壁虎尾巴''断干净。“ 7月13日凌晨,武汉白沙洲码头。 夜色如墨,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照亮码头上的集装箱。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3号仓库,他们手中的液压剪轻易地撬开了门锁。 “快点,把这些都搬上车。“领头的男子低声命令,他脸上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十几个大箱子被迅速装上停在仓库后门的卡车。箱子里装的是“赃物“——五十台翻新的ibm电脑、两百台索尼录像机,还有几箱贴着“汽车配件“标签的走私手表。 刀疤男看了看表:“再过一个小时,''海关''的人就该来了。“ 他的手下不解地问:“老大,为什么我们要帮海关准备证据?“ “蠢货!“刀疤男一巴掌拍在那人头上,“这是谢总的安排。等海关查到这些,我们早就...“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刀疤男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条加密短信:“白沙洲3号仓,留10%货物,其余转移至备用点。—z“ 刀疤男咒骂一声,赶紧让手下又把几个箱子搬了回去。“妈的,计划又变了。留十台电脑和两箱手表,其他的运到7号仓去!“ 当卡车驶离码头时,没人注意到一个黑影正蹲在仓库屋顶,手中的长焦相机清晰地拍下了整个过程。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地下三层。 二十多名程序员正在疯狂地删除数据。主机房的温度已经升到了35度,空调系统“恰好“在今天出现了故障。 “财务数据库清理完毕!““交易记录已粉碎!““通讯日志无法恢复!“ 报告声此起彼伏。张铁柱站在中央控制台前,机械眼不断闪烁着红光。他面前的屏幕上,一个进度条正在快速前进:87%...89%...92%... “还有多久?“张铁柱问道。 “至少两小时。“一个戴着眼镜的技术主管擦了擦汗,“我们的备份太多了,而且...“ 他的话没能说完。整个房间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几秒钟后,备用电源启动,但所有电脑屏幕上都显示着同一个画面:一个骷髅头,下面写着“系统崩溃“。 “怎么回事?!“技术主管惊恐地喊道。 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程序员悄悄收起u盘,趁乱溜出了机房。他是谢一扬安排的“保险丝“,任务就是在最后时刻彻底摧毁数据系统。 7月14日上午,广西凭祥。 谢一扬站在友谊关前,望着界碑另一侧的越南领土。三十度的高温下,他依然穿着笔挺的西装,连领带都一丝不苟。 “谢总,久等了。“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四个荷枪实弹的保镖。他是阮文雄,中越边境最大的黑市交易商。 “阮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谢一扬微笑着指了指那些保镖,“连ak都用上了?“ 阮文雄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最近中国海关查得严,生意不好做啊。“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到我办公室聊?“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间看似普通的边贸公司里。办公室的墙上挂着胡志明画像,角落里供着关公像,桌上摆着功夫茶具——典型的中越边境文化混搭。 “我要一条新通道。“谢一扬开门见山,“电子、汽车配件、医疗设备,每月最少一百个集装箱。“ 阮文雄吹了吹茶沫:“谢总,现在可不是三年前了。中国海关装了新的x光机,连铅封的集装箱都能...“ “百分之二十的溢价。“谢一扬打断他,“现金结算。“ 阮文雄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精明:“风险太大。上次帮你们运的那批ibm,有三个集装箱在河口被...“ “那是赵三爷的人太蠢。“谢一扬冷笑,“我的货会走''特殊通道''。“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照片上是一列火车,车厢上印着“中国邮政“的标志。 阮文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动邮政列车?“ “不是真邮政。“谢一扬又拿出第二张照片,“这是铁道部特批的''边贸邮政专列'',每周两班,从凭祥直达武汉。海关从不检查。“ 阮文雄仔细端详着照片,突然笑了:“谢总果然手眼通天。不过...“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武汉那边正在严打?“ “明天过后,武汉的走私网络就不存在了。“谢一扬喝了口茶,“至少官方记录上是这样。“ 两人正说着,张铁柱匆匆走进来,俯身在谢一扬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一扬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放下茶杯:“阮老板,看来我们的合作要提前了。武汉那边已经开始行动。“ 阮文雄挑了挑眉:“所以谢总是来避风头的?“ “不,我是来给你送钱的。“谢一扬站起身,“第一批货今晚就到凭祥,我要你的人在海关检查前完成转装。“ “今晚?“阮文雄皱眉,“太急了,我的人手...“ “双倍价格。“谢一扬已经走向门口,“对了,告诉你的越南朋友,如果有人打听中国来的货,特别是电子设备...“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7月15日凌晨,武汉海关缉私局。 三十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包围了白沙洲码头。全副武装的特警破门而入时,3号仓库里只有十个孤零零的箱子和几个正在打牌的“走私犯“。 “不许动!海关缉私!“ 打牌的男人们一脸茫然地举起手。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长、长官,我们就是看仓库的...“ 缉私队长踢开一个箱子,里面整齐地码着ibm电脑。他拿起对讲机:“报告总指挥,白沙洲3号仓查获走私电子产品,初步估计案值五百万元,抓获嫌疑人五名。“ 对讲机那头传来沙沙的声音:“继续按计划行动,下一站江岸区电子市场!“ 当警笛声远去后,码头围墙外的阴影里,刀疤男拨通了电话:“老板,鱼咬钩了。“ 同一时刻,广西凭祥火车站。 一列印着“中国邮政“的绿色列车缓缓驶入站台。站台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邮政工人“迅速开始卸货——这些穿着制服的人其实是阮文雄的手下。 张铁柱站在暗处监督整个过程。他的机械眼扫描着每一个集装箱,确保没有遗漏。突然,警报声响起——x光扫描显示第17号集装箱内有生命迹象。 “打开。“张铁柱命令道。 当集装箱门被撬开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里面蜷缩着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这不在计划内。“张铁柱冷声道。 负责卸货的越南人慌张地解释:“阮老板的新业务...这些是中国那边的孤儿,卖到越南工厂...“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他拨通了谢一扬的电话:“老板,出问题了。邮车里混入了''活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挂断电话,张铁柱看向那些惊恐的孩子。最小的那个女孩正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他,让他想起了谢一扬给他看的那张照片——李为民的女儿。 “带他们去7号仓库。“张铁柱突然改变了主意,“别让阮文雄的人知道。“ 7月16日,《长江日报》头版头条: “武汉海关破获特大走私案,案值超亿元!“ 副标题是:“犯罪团伙以临时工身份为掩护,主犯在逃“。 谢一扬放下报纸,望向窗外。长江上依然船来船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老板,所有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张铁柱汇报道,“海关那边已经结案,媒体报道完全按照我们的剧本走。“ 谢一扬点点头:“阮文雄那边?“ “第一批货已经安全到达凭祥,正在转运。“张铁柱顿了顿,“那些孩子...“ “送回去。“谢一扬罕见地犹豫了一下,“找个孤儿院,匿名捐赠。“ 张铁柱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老板。 “怎么?“谢一扬冷笑,“我也是有底线的。“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越南号码。 “谢总,有个坏消息。“阮文雄的声音透着紧张,“有个美国人在打听你的货...他说他叫杰克·威尔逊。“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如刀。威尔逊——那个三年前追查康宁公司技术泄密的cia特工。 “他在哪?“ “昨晚到的河内,现在可能已经...“阮文雄的话被一阵枪声打断,接着是忙音。 谢一扬缓缓放下手机。窗外,夕阳将长江染成血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准备飞机。“他对张铁柱说,“我们去会会这位老朋友。“ 第239章 国企改制的血色谢幕 1992年2月6日,武汉国营钟表厂 夕阳的余晖洒在斑驳的厂区围墙上,铁锈爬满了“武汉国营钟表厂”的招牌,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一个时代的终结。 厂区大门前,几十名工人围坐在一起,沉默地抽着烟,眼神空洞。他们大多是四五十岁的老职工,有些人甚至在这里工作了三十年,从学徒到师傅,从青春到白发。 “老李,你说……咱们厂真的就这么没了?”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工人低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那块早已停摆的怀表。 被称作老李的男人叹了口气,烟头在指间明灭:“上头的文件都下来了,破产清算,资产处置……咱们这些人,要么拿买断工龄的钱走人,要么等着被‘优化’到别的厂子。” “优化?”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工人冷笑一声,“现在哪个厂子还要咱们这些老骨头?说是分流,其实就是让你自生自灭!” 人群里传来几声压抑的啜泣。 就在这时,厂区外传来一阵引擎轰鸣声。几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入,停在了厂区中央的空地上。车门打开,谢一扬迈步而出,身后跟着张铁柱和几名西装革履的律师。 工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有愤怒,有畏惧,更多的是麻木。 谢一扬环视一圈,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仿佛眼前的破败与他毫无关系。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律师立刻上前,展开一份文件。 “各位师傅,我是扬帆集团的谢一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今天来,是代表集团正式接管钟表厂的资产清算工作。” “接管?清算?”老李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谢总,我们厂还有价值!那些瑞士进口的精密机床,那些老师傅的手艺……” 谢一扬轻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李师傅,时代变了。”他走向厂房大门,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没人戴国产机械表了,你们的设备再精密,也抵不过一块电子表的价格。” 他推开厂房大门,灰尘簌簌落下。阳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在几台蒙尘的机床上——那是七十年代从瑞士进口的高精度钟表车床,曾经是厂里的骄傲,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废铁。 谢一扬伸手抚过其中一台,指尖沾满灰尘。他轻笑一声:“这些机器,放现在,连废铁价都卖不上。” “你放屁!”一个年轻工人猛地冲上前,却被张铁柱一把拦住。年轻人红着眼吼道:“这些机床当年是国家花外汇买的!一台就值几十万!你现在想当废铁收走?做梦!” 谢一扬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对律师点了点头。律师立刻上前,展开一份资产评估报告。 “根据最新估值,武汉钟表厂的全部设备、地皮及库存,市场价约为1200万元。”律师推了推眼镜,“但考虑到债务清算及员工安置费用,实际可交易价值不超过500万。” “500万?!”工人们炸开了锅,“这厂子光地皮就不止这个数!” 谢一扬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放在最近的机床上。 “我出300万,现金支付,今天就能到账。” 全场寂静。 老李颤抖着嘴唇:“谢总,这……这连废铁价都不如啊!” 谢一扬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厂房深处,声音平静:“这些机器,拆了卖废铁,我能赚400万。这块地,改建成夜总会,一年流水至少2000万。”他顿了顿,回头扫了一眼众人,“而你们,拿着买断的钱,还能再找条活路。” 工人们沉默了。他们知道,谢一扬说的没错——这个厂子早就死了,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 1992年2月8日,夜,钟表厂旧址 曾经的厂房被彻底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时光夜宴”。霓虹灯闪烁,豪车云集,门口站着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笑容甜美。 谢一扬站在顶楼的vip包厢里,俯瞰着下方的舞池。男男女女在迷离的灯光下扭动着身体,酒精与香水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仿佛在庆祝某种新生。 张铁柱推门而入,低声道:“老板,机床已经全部拆解完毕,废铁卖了420万,比预计多了20万。” 谢一扬晃了晃手中的红酒,轻笑:“不错,比原值还高。” “另外,周省长那边传来消息,市里对夜总会的审批已经通过了,以后这里就是武汉最顶级的娱乐场所。”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舞池中央——那里曾经是钟表厂的装配车间,如今却成了纸醉金迷的狂欢之地。 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时间不会停,但钱可以一直赚。” 第240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黑洞 1992年2月8日,上海浦东,扬帆集团临时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黄浦江两岸的灯火。窗外,东方明珠塔的钢架刚刚竖起,工地的探照灯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他手中捏着一份刚送到的《浦东新区土地开发规划》,嘴角微微上扬。 “铁柱。”他头也不回地唤道,“通知财务部,今晚加班。”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老板,审计组已经盯上我们了。” 谢一扬轻笑一声,指尖在规划图上轻轻敲击:“盯上?他们连账本都找不到,盯什么?”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的是一摞土地出让合同,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公章。这些地皮,半年前还只是滩涂荒地,如今却成了炙手可热的“黄金地块”。 “15亿贷款,明天必须到账。”谢一扬拿起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短号,“周省长,浦东那块‘金融区’的地,规划调整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老谢,你玩得太大了!国土局那边已经有人起疑,再虚增评估价,迟早出事!” “出事?”谢一扬冷笑,“地价翻十倍是市场行为,谁能证明是虚增?” 他挂断电话,按下办公桌上的隐蔽按钮。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由十二块屏幕组成的监控墙。每块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的画面——银行信贷部的办公室、国土局的档案室、甚至还有某位副市长的私人书房。 “启动‘金蝉计划’。”谢一扬命令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束蓝光,在空气中形成全息键盘。他快速输入一串代码,监控墙上的画面立刻切换成数据流——15家关联公司的股权结构、土地评估报告的修改记录、银行贷款的审批流程…… “土地评估价虚增8倍,但抵押物清单上的地块坐标和实际不符。”张铁柱汇报道,“审计组如果实地勘察,立刻会穿帮。” 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他们没机会勘察了。”他抿了一口酒,“通知那15家公司,明早申请破产。” 2月11日,上午9点,浦东发展银行信贷部。 信贷经理王磊盯着电脑屏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扬帆集团的15亿贷款申请刚刚通过初审,但系统里跳出的风险提示让他手指发抖——抵押的15块地皮,有8块在国土局系统里显示为“未出让状态”。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赶紧拨通了国土局朋友的电话。 “老刘,帮我查块地,浦东d-12地块,扬帆集团名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疑惑的声音:“d-12?这块地上周才挂牌,还没拍卖呢!” 王磊的脸色瞬间惨白。他颤抖着手点开扬帆集团提交的抵押清单,发现所有地皮的坐标都被巧妙地“偏移”了500米——实际抵押的是一片滩涂,而评估报告上写的却是规划中的金融区核心地块。 “完了……”他猛地站起身,正要冲向行长办公室,电脑屏幕却突然一黑。 一行红色大字浮现: 【系统紧急维护,所有业务暂停】 同一时刻,上海某会计师事务所。 审计组长陈国平翻看着扬帆集团的财报,眉头越皱越紧。 “这家‘浦东金岸’公司,注册资金10亿,但实际缴纳只有100万?”他指着报表上一行数字问道。 助手小张擦了擦汗:“不止这家,扬帆系这15家关联公司,全是空壳。土地抵押评估报告也有问题,同一块地皮被重复抵押了三次!” 陈国平猛地合上文件:“立刻上报银监会!” 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陈组长,久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听说您儿子今年高考?志愿填了复旦金融系?” 陈国平的手指瞬间僵住。 “你……你是谁?” 对方轻笑一声:“复旦的自主招生名额很紧张,不过……如果您今晚的审计报告能‘缓一缓’,您儿子或许能加点分。” 电话挂断,陈国平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2月12日,凌晨3点,浦东某仓库。 熊熊烈火吞噬了整个仓库,消防车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谢一扬站在远处的车里,透过车窗望着冲天的火光。张铁柱在一旁汇报:“所有账本和土地合同都在里面,包括银行留底的那份。” “关联公司呢?”谢一扬问。 “15家已全部申请破产,法人代表都是‘临时工’,现在估计已经在缅甸了。” 谢一扬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周省长,浦东的‘金融事故’上新闻了吗?”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透着疲惫:“老谢,你这次闹得太大了!银监会已经成立专案组,副总理都批示要严查!” “查什么?”谢一扬轻笑,“火灾是意外,破产是市场行为,至于土地坐标偏差……那肯定是国土局测绘失误。” 他挂断电话,望向窗外。 黄浦江的晨雾中,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东方明珠的钢架上。 谢一扬眯起眼,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15亿,只是开始。” 第241章 三峡工程的沉默真相 1992年2月10日,三峡大坝建设工地。 陈志明蹲在泄洪涵洞的阴影里,手指颤抖地抚过混凝土表面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缝。他戴着安全帽,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在下巴处悬了片刻,滴在裂缝上,瞬间被吸收殆尽。 “又一条...“他喃喃自语,从口袋里掏出卷尺,小心翼翼地测量着裂缝的长度和宽度。1.47毫米,比上周扩大了0.3毫米。这个数据让他的胃部一阵绞痛。 作为三峡开发总公司的质检工程师,陈志明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大坝核心区域的混凝土强度不足设计标准的60%,而这道裂缝,只是冰山一角。 “陈工,还在检查呢?“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陈志明迅速收起卷尺,转身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王队长,例行检查而已。“ 王队长——三峡工程第三施工队的负责人,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眯起眼睛盯着陈志明刚才检查的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切正常。“陈志明强作镇定地回答,同时不着痕迹地用脚抹去了地上的测量标记。 王队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那就好。谢总明天要来视察,可别出什么岔子。“ 听到“谢总“两个字,陈志明的后背瞬间绷紧。谢一扬——扬帆集团的掌舵人,三峡工程主要建材供应商的实际控制人,一个在短短三年内从汉正街小贩变成商业巨鳄的传奇人物。 “谢总要来?“陈志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只是好奇。 “是啊,带着央视的记者,要拍什么''世纪工程''专题片。“王队长拍了拍陈志明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踉跄了一下,“你们质检部可得把面子工程做足啊!“ 等王队长的脚步声远去,陈志明才长舒一口气。他再次蹲下身,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台微型相机,对着裂缝拍了几张照片。这些照片,连同他这半年来秘密收集的数据,将成为他今晚要寄出的那封举报信的关键证据。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夕阳的余晖将江水染成血色,一艘货轮缓缓驶过,拉出一道长长的波纹。 “老板,三峡那边有情况。“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动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说。“ “质检部的陈志明,准备向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寄举报信。“张铁柱走到谢一扬身旁,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投影出一份电子文档,“这是他从内部系统打印的举报信草稿。“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目光扫过投影中的文字。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混凝土强度不足...偷工减料...重大安全隐患...“谢一扬轻声念出几个关键词,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个陈志明,倒是挺有正义感。“ “他今晚七点会去宜昌邮局寄信,收件人是三峡委质检局局长赵卫国。“张铁柱汇报道,“我们的人已经控制了宜昌邮局。“ 谢一扬放下酒杯,走到办公桌前按下通讯器:“给我接周省长。“ 三声铃响后,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老谢,什么事这么急?我正在开常委会!“ “三峡那边有条不听话的小鱼要跳出来。“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需要你协调邮局和公安系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什么级别的小鱼?“ “质检工程师,手上有一些...敏感数据。“谢一扬的目光落在投影中那张混凝土裂缝的照片上,“他打算直接捅到三峡委。“ “妈的!“周明远忍不住爆了粗口,“你知道现在三峡工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吗?副总理下周就要来视察!“ 谢一扬轻笑一声:“所以这条小鱼必须消失,而且要快。“他顿了顿,“武汉光谷那块地,我可以放弃优先购买权。“ 又是一阵沉默。谢一扬能听到电话那头周明远沉重的呼吸声。 “...举报信不能到达北京。“周明远最终说道,“至于那个陈志明,必须闭嘴。永久性地。“ 挂断电话,谢一扬看向张铁柱:“都听到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绿光:“宜昌邮局已经安排好了,举报信会被''意外''分拣错误,送到我们的人手里。至于陈志明...“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点点头,重新拿起酒杯:“别在宜昌动手,太显眼。等他离开三峡区域再说。“ “明白。“张铁柱转身要走,又被谢一扬叫住。 “等等,央视那边什么情况?“ “《焦点访谈》派了个调查组,已经到宜昌了。“张铁柱调出另一份资料,“他们通过匿名渠道收到了关于大坝质量的举报。“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锋利:“匿名渠道?“ “不是陈志明,是另一个来源,可能是施工队的工人。“张铁柱汇报道,“央视的人明天要去大坝实地拍摄。“ 谢一扬沉思片刻,突然笑了:“正好,让他们拍。安排一下,明天我要''偶遇''央视的记者。“ 2月10日晚7点15分,宜昌中心邮局。 陈志明站在柜台前,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信封表面。信封很厚,里面除了举报信,还有二十多张照片和一份详细的技术分析报告。 “挂号信,北京。“他将信封递给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同时递上身份证和邮费。 工作人员——一个戴着厚眼镜的年轻姑娘,接过信封看了看地址:“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她抬头看了陈志明一眼,眼神有些异样。 “有什么问题吗?“陈志明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没有。“姑娘摇摇头,开始办理手续,“就是很少见到寄到这个单位的挂号信。“ 陈志明松了口气,看着姑娘在信封上贴上挂号标签,然后放入身后的邮袋中。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离开邮局的瞬间,那封信就被专门负责“特殊邮件“的工作人员取了出来,送进了邮局经理的办公室。 邮局经理——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正擦着额头的汗水打电话:“信已经截获了...是,我马上派人送到指定地点...明白,不会留任何记录...“ 2月11日凌晨,三峡坝区招待所。 陈志明辗转难眠。寄出举报信后,他本该感到轻松,但一种莫名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窗外,工地的探照灯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混凝土搅拌车的轰鸣声彻夜不息。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大坝的轮廓。这座耗费巨资的世纪工程,本应是中华民族的骄傲,现在却因为某些人的贪婪而变成了一个定时炸弹。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陈志明吓了一跳。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他谨慎地接起电话。 “陈工,我是质检部的小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急促的声音,“你今天是不是寄了什么东西去北京?“ 陈志明的心跳瞬间加速:“为什么这么问?“ “刚才王队长带人搜查了你的办公桌,还调取了你电脑上的所有记录。“小张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他们好像在找什么文件...我听到王队长说,如果找不到,就要去邮局查记录...“ 陈志明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早该想到的,在这个项目上,谢一扬的眼线无处不在。 “谢谢你告诉我,小张。“他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我最近会请假回老家一趟。“ 挂断电话,陈志明立刻开始收拾行李。他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最好直接去北京,当面向上级反映情况。 十分钟后,他拎着简单的行李走出招待所,拦下一辆出租车:“去宜昌火车站,越快越好。“ 出租车驶入夜色中,陈志明没有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 2月11日上午9点,三峡大坝观景台。 谢一扬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一群官员中间,面带微笑地听着工程总指挥的介绍。不远处,央视《焦点访谈》的摄制组正在拍摄大坝全景。 “...目前工程进展顺利,混凝土浇筑质量完全符合设计要求...“总指挥的声音洪亮而自信。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摄制组,锁定在一个年轻女记者身上。她约莫三十岁左右,短发干练,正专注地记录着什么。根据张铁柱提供的情报,她就是《焦点访谈》的首席调查记者林雪。 “失陪一下。“谢一扬对身边的官员们点点头,朝林雪走去。 “林记者是吗?久仰大名。“谢一扬伸出手,露出完美的商业微笑,“我是扬帆集团的谢一扬。“ 林雪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谢总?真是巧啊。“ “不算巧,我是主要建材供应商,经常来工地。“谢一扬自然地站到她身旁,一起望向大坝,“央视来做三峡专题?“ “是的,关于中国基建成就的系列报道。“林雪的回答滴水不漏,但谢一扬注意到她手中的笔记本上写着几个关键词:混凝土强度?裂缝?质检报告? “三峡工程是中华民族的骄傲。“谢一扬语气真诚,“不过这样的大型工程,难免会有一些小问题被夸大其词。“ 林雪的眼神锐利起来:“谢总指的是什么问题?“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比如这个。“ 林雪接过照片,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邮局柜台前,正是昨晚的陈志明。 “这位陈志明工程师,最近精神状况不太稳定。“谢一扬叹了口气,“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多次在工作中制造事端,还威胁要举报工程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是吗?“林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怀疑,“谢总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知道《焦点访谈》一向追求真相。“谢一扬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希望你们被某些人的个人恩怨误导,影响对这项世纪工程的客观报道。“ 他递过一张名片:“如果有任何关于建材质量的问题,欢迎随时联系我。扬帆集团的所有产品,都有完整的质检报告。“ 林雪接过名片,没有立即回应。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接完电话,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谢总,抱歉,我们有急事要回北京。“她匆匆收起笔记本,招呼摄制组离开。 谢一扬目送他们远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知道那个电话是什么内容——张铁柱安排的人刚刚“意外“发现了陈志明的“遗书“,而宜昌警方已经确认在长江下游发现了一具符合陈志明特征的尸体。 2月11日下午3点,央视《焦点访谈》编辑部。 林雪愤怒地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这不可能!陈志明昨天还活得好好的,今天就自杀了?还留下了什么''因个人原因诬告工程''的遗书?“ 制片人老张叹了口气:“宜昌警方已经确认了身份,尸体口袋里有工作证和遗书。法医初步判断是自杀。“ “那我们的采访素材呢?“林雪转向技术员小王,“我要再看一遍今天拍摄的内容。“ 小王面露难色:“林姐,出问题了...磁带好像...被消磁了...“ “什么?!“林雪几乎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们明明拍到了那些裂缝的特写!“ “我也不清楚...“小王挠着头,“回放时全是雪花...原始素材全没了...“ 林雪颓然坐下,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掏出谢一扬给她的那张名片,狠狠地攥在手心,直到纸张刺入肌肤。 2月11日晚8点,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中拿着陈志明那封未寄出的举报信。张铁柱站在一旁汇报: “陈志明的尸体已经处理好了,警方会以''自杀''结案。央视的素材全部清除,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三峡委那边,周省长已经打好招呼,不会有调查组下来。“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举报信上那张混凝土裂缝的照片上。他拿起打火机,火焰瞬间吞噬了纸张。 “通知三峡工地,今晚连夜修补所有可见裂缝。“他平静地下令,“用最高标号的混凝土。“ 张铁柱犹豫了一下:“老板,那些裂缝...真的会影响大坝安全吗?“ 谢一扬转身,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二十年内不会有事。二十年后...“他轻笑一声,“谁还记得混凝土是谁浇的?“ 窗外,长江水无声流淌,带走了一切痕迹。 第242章 光谷的税收迷宫ii 1992年2月12日,武汉扬帆大厦。 凌晨三点,财务部的灯依然亮着。 玻璃幕墙外是漆黑的夜色,而室内却是一片兵荒马乱。二十多名财务人员疯狂地敲击键盘,打印机不断吐出成沓的报表,又被迅速塞进碎纸机。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油墨味和咖啡的苦涩。 “瑞士账户的流水清干净了吗?”谢一扬站在中央,西装革履,指尖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眼神冷得像冰。 财务总监徐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还差最后三家离岸公司的对冲记录,新加坡那边要求视频认证……” “没时间了。”谢一扬打断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国税总局的稽查组已经到楼下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大厦底楼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骤亮,监控画面瞬间切到一楼大厅——六辆黑色公务车一字排开,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手持文件袋快步走入,为首的正是国税总局稽查局局长郑国锋。 “老板,他们带了搜查令。”张铁柱声音低沉。 谢一扬眯了眯眼,突然轻笑一声:“徐总监,你的护照带了吗?” 徐明一愣,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藏着一本加拿大护照和一张今晚十点的机票。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谢总,我……” “别紧张。”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力道很轻,却让徐明浑身发冷,“你为集团效力五年,功劳苦劳我都记得。现在,该你为扬帆做最后一件事了。” 他朝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保镖立刻拎来一只银色保险箱,输入指纹解锁后,里面赫然是十根金条和一张写满英文的地址纸条。 “多伦多郊区的安全屋,够你下半辈子逍遥。”谢一扬将箱子推过去,“记住,从此刻起,扬帆集团的账目和你毫无关系——尤其是那23亿的转移定价记录。” 徐明喉结滚动,手指颤抖着抚过金条。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五年来,他亲手搭建的85家空壳公司像迷宫般横跨开曼群岛、瑞士和香港,通过虚假交易将扬帆的利润层层转移,最终在免税天堂蒸发。而现在,这条血腥的财务链必须在他这里彻底断裂。 “我……明白。”徐明深吸一口气,猛地合上箱子。 —— 凌晨四点,地下车库。 徐明拎着箱子快步走向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后备箱里早已备好现金和备用手机,发动机甚至提前预热过。他刚拉开车门,身后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后腰。 “徐总监,这么急?”郑国锋的声音像毒蛇般钻进耳朵。 徐明浑身僵住,缓缓转身。国税总局的稽查人员不知何时已包围了车库,而郑国锋手中正晃着一份文件——赫然是他上个月亲手制作的跨境资金流向表! “23亿啊,够枪毙十回了。”郑国锋冷笑,“谢一扬让你当替死鬼,你就真甘心?” 冷汗浸透衬衫,徐明却突然笑了:“郑局,您翻翻文件第三页。” 郑国锋皱眉低头,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徐明猛地按下车钥匙上的警报键!刺耳的鸣笛声中,车库顶棚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爆裂,高压水柱混杂着白色雾气喷涌而下。 “拦住他!”郑国锋的怒吼被混乱淹没。 徐明窜进驾驶座猛踩油门,轿车咆哮着撞开稽查组的包围。后视镜里,他看见张铁柱的机械臂从通风管探出,一发emp脉冲弹精准命中郑国锋手中的证据箱——所有电子数据在蓝光中化为乌有。 —— 清晨六点,天河机场贵宾通道。 徐明换了身休闲装,用假护照顺利通过边检。登机前,他最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短信:【温哥华接机人代号“渔夫”,你妻女已安全】。 他长舒一口气,关掉手机扔进垃圾桶。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飞机起飞的刹那,机场塔台突然收到民航局的紧急通知:mu752航班涉嫌搭载经济罪犯,要求立即返航。 而塔台负责人只是平静地回复:“收到,已通知机组。”然后切断了通讯。 —— 上午十点,扬帆大厦会议室。 郑国锋带着稽查组破门而入时,谢一扬正在悠闲地泡茶。紫砂壶中的龙井舒展如剑,清香四溢。 “谢一扬!徐明在哪?”郑国锋将搜查令拍在桌上。 “徐总监?”谢一扬露出困惑的表情,“他上周就辞职了啊,说是要移民陪女儿读书。”他推过一沓文件,“这是他的离职交接清单,所有账目都清清楚楚。” 郑国锋一把掀开文件,脸色骤变——清单上每一页都盖着国税局的验讫章,显示账务“无异常”。而本该记录23亿资金流向的关键页码,全部被替换成了空白页。 “你们!”他猛地揪住谢一扬的衣领,“别以为人在加拿大就安全!” 谢一扬轻轻掰开他的手,整理着衣领微笑:“郑局,跨国执法要讲证据。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您儿子在波士顿大学的奖学金还顺利吗?” 郑国锋如遭雷击。 —— 次日,《长江日报》头版头条: 【国税总局开展专项整治,扬帆集团等企业积极配合稽查】 副标题是:【某外逃财务人员涉嫌职务侵占,已通过国际刑警发布红色通缉令】。 谢一扬放下报纸,望向窗外起飞的航班。他知道,徐明永远不会出现在加拿大的法庭上——就像那架根本不会抵达温哥华的mu752。 “老板,瑞士银行那边?”张铁柱低声问。 “照旧。”谢一扬点燃那根一直没抽的烟,火光映出他冰冷的瞳孔,“23亿,该去非洲挖钻石了。” 第243章 澳门赌场的末日审判 1992年2月14日,珠海横琴岛。 清晨六点,横琴赌场门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他们中有西装革履的投资客,也有穿着朴素的中小企业主,此刻却都像饿狼般盯着那扇鎏金大门。最前排的几个男人正用铁棍猛砸赌场的玻璃幕墙,碎玻璃在晨光中飞溅,划破了领头人王建国的脸颊,他却浑然不觉。 “还钱!谢一扬滚出来!“ “骗子!把我们的血汗钱吐出来!“ 怒吼声此起彼伏,有人开始向赌场投掷燃烧瓶。火焰在意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面上蔓延,映红了保安们惊恐的脸。 距离赌场三百米外的监控室里,谢一扬通过摄像头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今天罕见地没穿西装,而是一身码头工人的打扮,连那张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脸都用帽子和口罩遮得严严实实。 “老板,债权人到齐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根据人脸识别,三百二十七名债权人中到场二百八十九人,包括十二家银行代表。“ 谢一扬点点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壁虎计划''启动,让保安撤到后门。“ “全部撤离?“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停顿了一下,“赌场里有价值三亿的现金和筹码。“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遥控器:“所以才要撤离。“他按下按钮,监控画面立刻切换到赌场金库——二十个保险柜正缓缓沉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几个装满废纸的仿制品。 “金库下沉系统,德国进口,能抗八级地震。“谢一扬收起遥控器,“等他们砸开这些假保险柜,会发现里面只有我们的''诚意''。“ 张铁柱调出另一组监控画面:“何鸿燊的人混在债权人里,带队的是他女婿陈明永。“ 画面放大,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正指挥几个保镖模样的人安装某种设备。谢一扬眯起眼睛:“信号拦截器?看来老何这次是真急了。“ 他转身走向监控室后门:“通知珠海法院,可以来''维持秩序''了。记住,一定要让媒体拍到债权人暴力冲击赌场的画面。“ 上午九点,横琴赌场正门。 当第一批债权人终于砸开大门冲进赌场时,迎接他们的是满地狼藉和十几个空荡荡的保险柜。王建国跪在地上,颤抖着抓起一把废纸——那是印着“横琴赌场债券“的票据,现在全都盖上了“作废“的红章。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额头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三千万,他全部的资产加上高利贷,全都押在了谢一扬承诺的“稳赚不赔“的投资项目上。 “王总,冷静点。“陈明永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捡起一张票据,“这些债券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资金流向肯定有记录。“ 他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个技术员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我三十分钟,我能黑进赌场的财务系统。“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十几辆法院和公安局的车将赌场团团围住,手持防暴盾牌的警察迅速列队。 “全体注意!“一个法官模样的人举着扩音器喊道,“横琴赌场因涉嫌非法集资,现由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查封!任何破坏执法行为都将被追究刑事责任!“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一个戴着口罩的清洁工推着垃圾车从后门离开。谢一扬压低帽檐,听着债权人绝望的怒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下午两点,珠海香洲区法院。 谢一扬已经换上了笔挺的西装,坐在被告席上,神情自若地翻看文件。旁听席挤满了媒体记者和债权人,摄像机镜头像枪口般对准他。 “被告谢一扬,横琴娱乐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审判长敲了敲法槌,“原告方指控你通过虚假债券非法集资,涉案金额高达28亿元人民币,你是否认罪?“ 谢一扬站起身,声音沉稳有力:“法官大人,我对指控有异议。横琴赌场的所有融资行为都经过合法审批,债券发行也符合相关法规。“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文件:“这是广东省金融办批准的文件副本,以及所有债券持有人的认购协议。每份协议都明确标注了投资风险。“ 原告律师——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猛地站起来:“法官大人,被告提供的文件与实际情况严重不符!我们掌握的证据表明,横琴赌场通过虚构''港澳大桥配套项目''骗取投资,实际资金流向澳门赌场和离岸账户!“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又取出一份文件:“法官大人,这是珠海市发改委关于横琴岛开发规划的批复,其中明确提到''港澳大桥配套娱乐设施建设''。原告律师所谓的''虚构项目'',恰恰是政府规划中的重点项目。“ 审判陷入胶着时,一个法院工作人员匆匆走进来,在审判长耳边低语几句。审判长脸色微变,敲槌宣布休庭半小时。 谢一扬知道,那是周明远安排的关键一步开始生效了。 休庭室里,张铁柱正在操作一台特殊设备。机械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不断闪过复杂的代码。 “老板,已经接入法院的档案系统。“张铁柱汇报道,“原告方提交的37份关键证据,包括资金流水和内部会议记录,都标记好了。“ 谢一扬点点头:“执行''幽灵协议''。“ 张铁柱按下回车键,法院数据库里,那些标注为“横琴赌场非法集资证据“的文件开始自动替换——真实的资金流水变成了经过ps处理的“合法投资记录“,录音证据被消磁,会议记录中的敏感内容被重新排版。 这一切,都基于谢一扬三个月前埋下的伏笔——当时他以“提高司法效率“为名,向珠海法院捐赠了一套“先进档案管理系统“,而系统的后门程序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老板,何鸿燊的人正在追查澳门那边的资金流向。“张铁柱调出另一组监控画面,“他们已经锁定我们在葡京的洗钱渠道。“ 谢一扬眯起眼睛:“切断所有联系,让澳门那边的''替身''准备好。“ 半小时后,庭审继续。 原告律师信心满满地申请出示关键证据:“法官大人,这是横琴赌场内部资金调拨单,明确显示28亿资金中有19亿转入澳门赌场账户...“ 当法警将证据呈上时,法庭一片哗然——那份所谓的“资金调拨单“竟然变成了一张横琴赌场的餐饮采购清单! “这...这不可能!“原告律师脸色煞白,急忙翻找其他证据,却发现所有关键文件都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无关内容。 谢一扬适时地站起身:“法官大人,原告方显然没有充分准备。我不得不质疑这些指控的严肃性。“ 他转向旁听席,声音充满“委屈“:“各位媒体朋友,今天这场闹剧,实际上是某些竞争对手恶意抹黑。横琴赌场一直合法经营,这些所谓的''债权人'',大多是投机失败后想通过法律手段讹诈的赌徒!“ 这番话像火星落入油桶,旁听席上的债权人瞬间炸开了锅。王建国猛地站起来怒吼:“放屁!谢一扬你不得好死!“几个情绪激动的投资人甚至试图冲过法警阻拦。 审判长连敲法槌:“肃静!肃静!“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谢一扬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冷笑。 傍晚六点,法院宣判。 “本院认为,原告方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被告存在非法集资行为...“审判长的声音在法庭回荡,“横琴赌场因经营不善导致资金链断裂,依法进入破产清算程序...“ 谢一扬平静地听着判决,眼神却飘向窗外。夕阳将法院门前的国旗染成血色,几个债权人瘫坐在台阶上,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晚上九点,横琴岛某私人码头。 谢一扬站在游艇甲板上,看着珠海方向的夜空。那里偶尔会闪过一两道警灯的光芒,提醒着今天发生的风暴。 “老板,清算团队已经接管赌场。“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根据您的安排,''金岸投资''将以评估价一折拍得赌场资产。“ 谢一扬扫了眼文件:“老何那边有什么动静?“ “何鸿燊派了十二名会计师追查资金流向,但我们在澳门的壳公司已经注销。“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不过...“ “不过什么?“ “陈明永找到了我们在缅甸的备用通道,可能会追查到那批黄金。“ 谢一扬冷笑一声:“让他查。告诉克钦邦的军阀,有人要动他们的金矿。“ 游艇缓缓驶离码头,谢一扬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谢总,好手段啊。“电话那头传来何鸿燊特有的低沉嗓音,“法院、媒体、债权人,全被你耍得团团转。“ 谢一扬走到船舷边,让海风吹散他的声音:“何先生,商场如战场,愿赌服输。“ “二十八亿,不是小数目。“何鸿燊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转到缅甸就安全了?“ “何先生,“谢一扬轻笑,“您女婿现在应该收到一份礼物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陈明永惊恐的喊声:“岳父!办公室...办公室有炸弹!“ 谢一扬挂断电话,看向张铁柱:“缅甸那边准备好了?“ “克钦独立军已经埋伏在金矿周围,“张铁柱点头,“只要何家的人出现...“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留活口。老何这种人物,死了比活着麻烦。“ 午夜十二点,珠海某酒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到的《澳门日报》。头版赫然是“葡京酒店遭遇爆炸威胁,无人伤亡“的新闻。 他放下报纸,看向桌上那台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画面里,王建国站在横琴赌场楼顶,对着镜头嘶吼:“谢一扬骗了我们所有人的钱!法律却拿他没办法!这个世界还有天理吗?“ 说完,这个曾经身家数千万的建材商纵身跃下。摄像机忠实地记录了他坠落的全程,却在最后一刻切回了演播室。 谢一扬关掉电视,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老板,要处理舆情吗?“张铁柱问道。 谢一扬摇头:“让子弹飞一会儿。“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金岸投资''的收购文件准备好了吗?“ “已经签署完毕。“张铁柱调出一份电子合同,“横琴赌场所有资产,包括地皮、建筑和设备,作价2.8亿转入金岸名下。“ 谢一扬扫了眼合同——这个价格不到实际价值的十分之一,却完全“合法“。法院指定的评估机构是周明远暗中控制的公司,整个拍卖过程只有金岸一家“参与竞标“。 “债权人那边?“ “三百二十七名债权人中,有二百九十一人签署了债务重组协议。“张铁柱汇报道,“剩余三十六人坚持诉讼,但所有证据都已...“ “消失。“谢一扬接完他的话,走到窗前。夜色中的横琴岛只剩零星灯光,那座曾经纸醉金迷的赌场如今像个巨大的墓碑。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自己第一次站在那片荒滩上的情景。当时陪同的珠海官员信誓旦旦地说,这里将是“东方的拉斯维加斯“。 “铁柱,准备飞机。“谢一扬突然说道,“明天去北京。“ “北京?“ “横琴只是开始。“谢一扬的目光投向更远的北方,“海南的房地产泡沫该破了,我们需要提前布局。“ 他放下酒杯,玻璃杯底在桌面上留下一圈水渍,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凌晨三点,横琴岛某废弃仓库。 陈明永带着六个保镖破门而入,手电筒的光束刺破黑暗,照出仓库角落里几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谢总好手段啊。“陈明永踢开脚边的空酒瓶,“法院、媒体、甚至连我们安插在债权人里的眼线都被你收买了。“ 仓库角落,一个穿着谢一扬同款西装的男人被保镖拽起来,脸上满是淤青。 “陈...陈先生,我只是个替身...“男人颤抖着说,“谢总给了我十万块,让我在这里待三天...“ 陈明永脸色铁青,一把揪住替身的衣领:“钱呢?那二十八亿去哪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替身吓得尿了裤子,“谢总只说...说钱已经去了该去的地方...“ 陈明永愤怒地将替身推倒在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何鸿燊的电话:“岳父,我们被耍了,这是个假货...什么?缅甸那边也...?“ 电话那头,何鸿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明永,立刻回澳门。谢一扬的棋比我们想的深得多。“ 挂断电话,陈明永不甘地环视仓库。手电筒的光扫过墙壁,照亮一行用红漆写的小字: 「赌桌无父子,商场见生死。——谢一扬」 第244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炼金iii 扬帆集团华南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珠江两岸的灯火。窗外,刚刚竣工的广东国际大厦在夜色中熠熠生辉,玻璃幕墙反射着霓虹灯光,像一块巨大的金融招牌。 “老板,评估报告出来了。“ 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他手中拿着一份烫金封面的文件,封面上印着“大湾区开发债券信用评级报告“几个大字。 谢一扬接过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当看到那个醒目的“aaa“评级时,他嘴角微微上扬。 “中诚信那边搞定了?“ “花了三百万。“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投影出一段视频——中诚信评级公司总裁王志强正将一箱现金塞进保险柜,“他保证这个评级至少维持到债券到期。“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评级报告扔在办公桌上。桌上还摊开着几份文件:《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广东省社保基金投资管理办法》《缅甸翡翠矿开采权协议》。 “周省长那边呢?“ “批文已经拿到。“张铁柱调出另一份电子文件,“省政府同意将''大湾区开发债券''纳入社保基金可投资范围,年化收益率承诺6.8%,高于国债两个百分点。“ 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旋转,映出他眼中冰冷的光芒。 “6.8%...那些退休老头老太太听到这个数字,怕是会抢破头。“ 他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缅甸翡翠矿开采权协议》上。这份文件才是“大湾区开发债券“真正的去向——20亿社保基金将通过层层壳公司,最终流入他在缅甸控制的三个翡翠矿场。 “铁柱,缅甸那边准备好了吗?“ “克钦邦的军阀已经收到首付款。“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只要资金到位,他们承诺提供武装护送,保证矿场''绝对安全''。“ 谢一扬点点头,走到墙上的大湾区地图前。他的手指沿着珠江划过,最后停在缅甸北部的一个红点上。 “债券发行期限多久?“ “三年期,总额20亿,分两批发行。“张铁柱调出债券发行计划,“第一批10亿下周启动,主要面向社保基金和国企年金;第二批10亿三个月后发行,针对民间资本。“ 谢一扬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广东省社保局的孙为民,查清楚他的底细了吗?“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几下,投影出一份档案:“孙为民,56岁,广东省社保局副局长,分管基金投资。女儿孙雨晴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留学,每年学费加生活费约50万人民币。“ “伦敦?“谢一扬眯起眼睛,“一个副局长的工资,怎么供得起女儿在英国读书?“ “他妻子名下有家咨询公司,近三年承接了六家国企的年金管理业务。“张铁柱补充道,“但公司实际没有任何员工,办公地址是虚拟的。“ 谢一扬轻笑一声:“看来我们的孙局长,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退路。“ 他放下酒杯,拿起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短号。 “周省长,明天上午的债券发行协调会,务必让孙为民参加。“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老谢,孙为民这个人很谨慎,上次开会明确反对社保基金投资高收益债券。“ “他会同意的。“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伦敦的学费那么贵,孙局长需要这笔''咨询费''。“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夜色中的珠江倒映着两岸灯火,像一条流动的金融血脉。他知道,一旦社保基金这根血管被他刺破,流出的将是数以亿计的公共财富。 “老板,还有一个问题。“张铁柱打断了他的思绪,“债券募集说明书里承诺资金将用于大湾区基础设施建设,如果监管部门要求查看项目进度...“ “那就给他们看项目。“谢一扬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叠照片扔在桌上,“珠海横琴的''金融创新中心'',深圳前海的''跨境贸易基地'',东莞松山湖的''科技产业园''...这些工地足够应付检查了。“ 照片上,几个大型工地热火朝天,塔吊林立,工人们忙碌穿梭。只有谢一扬知道,这些所谓的“大湾区重点项目“只是空壳——工地上干活的都是临时雇来的民工,建到一半就会因“资金链断裂“而烂尾。 “通知财务部,启动''金蝉计划''。“谢一扬命令道,“20亿资金到账后,72小时内必须全部离境。“ 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束蓝光,在空气中形成复杂的资金流向图:“香港壳公司已经准备好虚假贸易合同,资金将通过进口''精密仪器''的名义转到开曼群岛,再进入缅甸。“ 谢一扬点点头,2月17日,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也将是20亿社保基金开始消失的第一天。 2月17日上午9点,广东省政府会议室。 “大湾区开发债券发行协调会“的横幅下,二十多名官员和国企代表正襟危坐。谢一扬作为债券发行方代表,坐在主席台右侧,面带微笑地听着财政厅长的开场白。 “...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大湾区建设,这次发行的''大湾区开发债券'',是贯彻落实中央金融支持实体经济的重要举措...“ 谢一扬的目光扫过会场,锁定了坐在角落的孙为民。这个头发花白的社保局副局长正皱着眉头翻看债券募集说明书,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什么。 “下面,请扬帆集团董事长谢一扬先生介绍债券具体情况。“ 掌声中,谢一扬从容起身,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成功的金融家。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上显示出精心制作的ppt。 “''大湾区开发债券''总规模20亿,期限三年,年化收益率6.8%,资金主要用于横琴、前海、南沙三个自贸区的基础设施建设...“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配合ppt上那些光鲜亮丽的规划图和aaa评级标志,足以让任何投资者心动。 “债券由广东省财政厅担保,扬帆集团提供连带责任保证,风险等级与国债相当...“ 谢一扬注意到,当他说到“财政厅担保“时,财政厅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所谓的“担保“只是口头承诺,根本不会出现在正式合同中,但足以迷惑那些习惯了政府背书的投资者。 “谢总。“孙为民突然举手提问,“募集说明书第15页提到资金用途是''大湾区基础设施建设'',但具体项目清单在哪里?“ 会场顿时安静下来。谢一扬微微一笑,早有准备。 “孙局长问得好。“他按下遥控器,ppt跳转到一页密密麻麻的表格,“这是经过发改委批准的72个具体项目,包括横琴金融岛的道路管网、前海自贸区的跨海电缆、南沙港的集装箱码头扩建...“ 孙为民眯起眼睛:“这些项目都有独立预算和工期计划吗?债券资金如何确保专款专用?“ “我们将设立专门的监管账户。“谢一扬面不改色,“由省财政厅、发改委和扬帆集团三方共管,每一笔支出都需要三方共同签字。“ 这个回答天衣无缝——所谓“三方共管“的账户确实存在,但谢一扬早已安排好了自己人担任财政厅和发改委的“代表“。 孙为民似乎还想追问,谢一扬却突然话锋一转:“对了,孙局长,听说令爱在伦敦政经学院读书?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会场气氛微妙地变化了。几位官员好奇地看向孙为民,而孙为民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我只是出于职责询问...“他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 谢一扬乘胜追击:“理解理解,社保基金关系老百姓养老钱,谨慎是应该的。“他走向孙为民,递上一份新文件,“这是债券的财政厅担保函原件,您可以仔细核查。“ 当孙为民接过文件时,谢一扬压低声音,只用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伦敦的学费又涨了吧?我有个朋友在lse当教授,或许能帮令爱申请奖学金。“ 孙为民的手指微微发抖,最终没有继续追问。 会议结束后,谢一扬看着孙为民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这个最后的障碍已经清除。 2月20日,大湾区开发债券正式发行首日。 《南方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20亿大湾区债券今起发售,助力粤港澳融合发展》的新闻,配图是谢一扬与财政厅长握手的大幅照片。 广东省各大银行网点前排起长队,大爷大妈们拿着存折和身份证,争相购买这个“政府担保、高收益、低风险“的理财产品。 “听说这个债券比存银行划算多了!“ “我闺女在财政局上班,说这个债券稳赚不赔,省里兜底呢!“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的监控室里,通过银行摄像头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些普通百姓根本不会知道,他们养老钱的最终去向是缅甸的武装矿场。 “老板,销售数据出来了。“张铁柱汇报道,“首批10亿额度两小时售罄,申购资金超过30亿。“ “社保基金那部分呢?“ “5亿已经到账。“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资金流向,“正在通过''金岸贸易''的账户层层转移。“ 谢一扬点点头,拿起红色电话拨通了缅甸的号码:“准备接收第一批货物,按合同c方案执行。“ 电话那头传来生硬的中文:“谢老板放心,矿区已经清场,随时可以开工。不过最近政府军查得严,需要额外500万打点...“ “300万,不能再多。“谢一扬冷冷道,“记住,我要的是''高纯度翡翠原石'',别拿次品糊弄我。“ 挂断电话,他转向张铁柱:“通知珠海工地,明天开始''施工'',找些群演扮工人,场面要热闹。“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珠海横琴的工地上,几十名“工人“正装模作样地操作设备,而实际上那些挖掘机根本没启动,“每天工资80,包两顿饭。“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走到窗前。窗外的广州城灯火通明,一派繁荣景象。他知道,这种繁荣背后是无数像孙为民这样的官员,和无数排队买债券的普通百姓共同构筑的幻觉。 而他的任务,就是在这幻觉破灭前,把真金白银全部抽走。 3月15日,第一批5亿资金完成转移后的第三周。 谢一扬正在香港的半岛酒店套房里,审阅缅甸矿场发来的进度报告。照片上,全副武装的克钦独立军士兵站在矿洞前,旁边堆放着刚开采出来的翡翠原石。 突然,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急闪:“老板,紧急情况!深圳社保局突击检查横琴工地,发现根本没有实际施工!“ 谢一扬眉头一皱:“周省长知道了吗?“ “周省长刚来电,说省里已经成立联合调查组,孙为民被逼无奈提供了部分资金流向记录。“ 谢一扬冷笑一声,拿起电话拨通了周明远的私人号码:“周省长,这么点小事就慌了?“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透着惊恐:“老谢!这不是小事!挪用社保基金是重罪,要掉脑袋的!“ “那就别让它变成挪用。“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通知财政厅,动用预备金先兑付第一批到期利息。“ “你疯了?那要两个多亿!“ “不然呢?“谢一扬反问,“让几百个退休工人去省政府门口拉横幅?“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传来周明远颓然的声音:“...我会安排。“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20亿资金中,已经有8亿安全转移到缅甸,剩下的12亿将在未来三个月内通过更隐蔽的渠道离境。 而地方政府为了社会稳定,将不得不继续挪用其他财政资金来“刚性兑付“,直到整个系统崩溃的那一天。 到那时,他早已带着真金白银远走高飞,留下的只有一堆废纸般的债券,和无数破碎的养老梦。 “老板,接下来怎么办?“张铁柱问道。 谢一扬端起酒杯,琥珀色的液体映出他冷酷的双眼:“继续发行第二批债券,告诉那些投资人,年化收益率提高到7.2%。“ 第245章 汉正街的电子坟场iii 1992年2月18日,凌晨三点,武汉长江电子厂。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十几辆工商执法车将工厂团团围住。为首的执法队长手持扩音器,声音在寒风中格外凌厉:“长江电子厂涉嫌生产假冒伪劣产品,工商总局''雷霆行动''联合执法,请立即开门配合检查!“ 厂区内一片混乱。流水线上的工人们惊慌失措地丢下手中的游戏机零件,几个车间主任正手忙脚乱地撕毁生产记录。而在监控室里,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他一把扯下墙上的内部电话。 “老板,工商总局的人到了,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处处长李明。“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比预计早了两天。执行''雪原计划'',立刻。“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输入一串复杂代码。厂区深处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三条核心生产线正自动拆卸成模块,通过地下轨道滑向隐蔽的装载区。这是谢一扬半年前花重金从德国进口的自动化系统,为的就是应对今天的局面。 “b区清空,c区清空,a区还剩30%原料。“张铁柱对着耳麦汇报,同时调出工厂监控画面。屏幕上,执法人员已经开始砸门。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的电子沙盘前,目光锁定在鸭绿江畔的一个红点上:“让替身去应付检查,核心设备必须在天亮前过境。“ 挂断电话,他按下办公桌上的红色按钮。墙壁无声滑开,露出一个隐藏的保险柜。谢一扬输入指纹和虹膜验证,柜门开启的瞬间,冷气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本不同身份的护照,以及一摞贴着各国标签的卫星电话。 他取出标有“朝鲜-金“的那部电话,拨通了唯一的联系人。 “金大佐,我需要冰上通道。“谢一扬用流利的朝鲜语说道,“三车皮东北大米,换你一个装甲连护送。“ 电话那头传来粗重的呼吸声,随后是生硬的中文:“谢老板,现在不是季节。冰层厚度不够,卡车会掉进江里。“ 谢一扬轻笑一声,走到窗前。武汉的夜空飘着细雨,但他知道,此时的鸭绿江畔已是零下二十度。 “丹东气象局的数据我看了,今年寒潮来得早,江面冰层厚度已达42厘米,完全够载重卡车通过。“他顿了顿,“再加五十台长江游戏机,专门给你们将军的孩子们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显然对方在查阅什么资料。 “明晚八点,新义州三号码头见。“金大佐终于松口,“但我要先看到粮食。“ “已经在路上了。“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对刚进门的秘书下令,“通知哈尔滨粮库,立刻发三车皮大米到丹东,用''救灾物资''的名义申请绿色通道。“ 秘书刚离开,张铁柱的全息投影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中央。机械保镖的形象有些闪烁,显然正在移动中传输信号。 “老板,工商局的人已经突破厂区,李明处长发现了我们留下的''礼物''。“ 投影画面切换成实时监控——稽查人员撬开仓库大门,里面堆满了印有“长江游戏机“字样的纸箱。但当他们拆开检查时,却发现大部分是空壳,只有最前排的几十台是真正的残次品。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够他们写报告了。“ 他早在一个月前就收到内线消息,知道工商总局要严打山寨电子产品。当时他就命令逐步减产,将合格品通过地下渠道销往三四线城市,只在仓库留下应付检查的“证据“。 “核心设备到哪了?“谢一扬问道。 “已装车,走老铁路线,预计明晚六点抵达丹东。“张铁柱汇报,“但有个问题——任天堂的法务团队也来了,他们带了日本记者。“ 谢一扬眼神一凛。工商检查可以应付,但国际媒体的曝光会带来政治压力。他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立刻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 “周局长,我是谢一扬啊。对,我们长江电子一直坚持自主创新,但没想到被境外势力盯上了...是的,日本任天堂想打压我们民族品牌...“ 电话那头的周明远显然不吃这套:“老谢,少来这套!总局领导亲自批示要办成铁案,你那些山寨游戏机...“ “周局长,“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您儿子在早稻田大学的学费还差多少?我听说日本物价又涨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几秒。 “...谢一扬,你...“ “我在瑞士银行有个保险箱,密码是您儿子的生日。“谢一扬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松,“里面有些小礼物,足够支付他读到博士。“ 挂断电话,谢一扬看向张铁柱的投影:“通知《长江日报》,准备一篇''民族企业遭外资打压''的报道,重点渲染任天堂如何勾结工商总局针对我们。“ “明白。“张铁柱的投影闪烁了一下,“还有件事,替身张富贵已经被控制,他要求安家费。“ 谢一扬摆摆手:“给他家人转二十万,告诉他,如果敢乱说话,他女儿在幼儿园的''意外''会比车祸更惨。“ 11月6日,傍晚五点,丹东鸭绿江畔。 凛冽的寒风中,谢一扬裹紧羊绒大衣,站在废弃的码头仓库里。透过破碎的窗户,他能看到对岸朝鲜新义州昏暗的灯光,像鬼火般在暮色中闪烁。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张铁柱带着一队人马走进仓库。十二辆改装过的集装箱卡车整齐排列,每辆车都挂着军用伪装网。 “老板,设备全部到齐。“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朝鲜那边发信号了,冰层测试通过。“ 谢一扬点点头,看了眼腕表:“金大佐人呢?“ “在江边等您。“ 十分钟后,谢一扬见到了这位朝鲜人民军大佐。金大佐身材矮壮,军装外披着一件明显大一号的毛皮大衣,腰间别着一把中国产的54式手枪。他身后站着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谢一扬的方向。 “谢老板,粮食呢?“金大佐开门见山,中文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谢一扬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张铁柱立刻递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着丹东火车站的实时监控——三节满载大米的火车皮正在卸货。 “这是首付款。“谢一扬合上电脑,“剩下的等设备过境再付。“ 金大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金牙:“将军很欣赏谢老板的...效率。“他做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散开,开始在冰面上铺设临时通道。 谢一扬走到江边,仔细观察着冰面情况。鸭绿江在这个季节会结冰,但厚度不均,通常禁止车辆通行。但眼前这段江面显然被特殊处理过——朝鲜士兵用木桩和钢板在冰面上标记出一条蜿蜒的路线,避开冰层较薄的区域。 “我们测试过了,十吨以下的卡车可以通过。“金大佐指着远处几个冰窟窿,“那里是失败的测试点。“ 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冰窟窿边缘还挂着几片卡车残骸。这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走私。 “开始吧。“他简短地说。 随着命令下达,张铁柱指挥工人们将设备从集装箱转移到特制的雪橇上。这些雪橇底部装有宽大的滑板,能分散重量,避免压垮冰面。每辆雪橇由四名朝鲜士兵用绳索牵引,像拉纤一样在冰面上艰难前行。 “为什么不晚上行动?“谢一扬问道。此刻天还没完全黑,对岸中国一侧的边防哨所清晰可见。 金大佐怪笑一声:“谢老板,你们中国的边防军这个点正好换岗,有十五分钟的空档。我们观察三个月了。“ 谢一扬挑眉,不得不佩服朝鲜人的细致。他转头看向中国一侧,果然发现哨塔上的探照灯熄灭了,往常巡逻的边防士兵也不见踪影。 第一辆雪橇已经抵达江心,突然,冰层传来不祥的“咔嚓“声。牵引的朝鲜士兵惊恐地停下脚步,其中一人不慎滑倒,整个人趴在冰面上试图分散压力。 “继续停着更危险!“张铁柱的机械眼测算着冰层承重,“让他们匀速前进!“ 金大佐立刻用朝鲜语大吼几声。士兵们咬紧牙关,继续拉动雪橇。随着令人牙酸的冰裂声,第一辆雪橇终于安全抵达对岸。 “第二批,上!“张铁柱指挥道。 就在这时,谢一扬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北京号码。 “谢总,我是《工商报》记者王勇。“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我们收到举报,说您将假冒伪劣产品生产线转移到境外,请问您作何回应?“ 谢一扬眼神一冷,但声音依然平静:“王记者,这是恶意诽谤。长江电子一直坚持自主创新,所谓的''举报''很可能是外资企业打压民族品牌的阴谋。“ “但工商总局在您工厂查获了大量侵权产品...“ “那是竞争对手栽赃!“谢一扬提高声调,同时向张铁柱使眼色,示意加快转移速度,“我们正准备起诉任天堂不正当竞争,详情请关注明天的新闻发布会。“ 挂断电话,谢一扬立刻拨通另一个号码:“周局长,有记者收到风声了...对,就是那个《工商报》的王勇...他背后是谁?...明白了。“ 他放下手机,脸色阴沉:“是李明处长故意放的消息,想逼我们自乱阵脚。“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老板,要拦截报道吗?“ “不,将计就计。“谢一扬冷笑,“通知《长江日报》,立刻发布''爱国企业家谢一扬遭外资陷害''的新闻,把水搅浑。“ 他看向江面,最后一批设备正在过境。朝鲜士兵们喘着粗气,在零下二十度的严寒中满头大汗。其中一辆雪橇上的设备突然倾斜,露出“nintendo“字样的金属铭牌——这是谢一扬特意保留的“证据“,用来在必要时反咬任天堂一口。 “金大佐,“谢一扬转向朝鲜军官,“新义州的厂房准备好了吗?“ “按照谢老板的要求改造完毕。“金大佐搓着手,“两百名工人随时可以上岗,工资是中国的十分之一。“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朝鲜不仅劳动力廉价,还因为国际制裁而成为知识产权保护的“法外之地“。在这里生产山寨产品,再通过边境走私回中国销售,利润反而能翻倍。 “第一批订单,五万台''长江学习机''。“谢一扬递过一份设计图,“外观要改,但主板直接用任天堂的fc红白机方案。“ 金大佐咧嘴笑了:“将军会很高兴的。孩子们需要...教育设备。“ 最后一辆雪橇安全抵达对岸时,中国一侧的边防哨所重新亮起灯光。探照灯扫过江面,但为时已晚——所有设备和人员已经消失在朝鲜的夜色中。 2月20日,《长江日报》头版头条:《外资打压民族企业为哪般?——长江电子遭遇“钓鱼执法“》 配图是工商人员从空纸箱中“查获“伪劣产品的照片,巧妙地捕捉到一个日本记者在旁窃笑的瞬间。 而在报纸不会报道的地方,朝鲜新义州的一家废弃纺织厂里,崭新的生产线已经安装完毕。两百名朝鲜工人正在组装外观酷似学习机、内核却是山寨fc游戏机的电子产品。 这些“学习机“将通过冰封的鸭绿江,秘密运回中国,贴上“教育设备“的标签,堂而皇之地进入各地的学校采购清单。 谢一扬站在丹东的酒店窗前,看着对岸新义州的灯光,轻声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246章 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 1992年2月20日,东莞厚街镇。 暴雨冲刷着铁皮厂房,三十台老式电视机在流水线上同时亮起雪花屏。屏幕里突然跳出一段晃动的偷拍画面:昏暗的砖窑中,十几名瘦骨嶙峋的工人正被皮带抽打着搬运红砖,有个少年踉跄倒地,监工的铁锹立刻砸向他后背,鲜血溅在镜头上的瞬间,视频戛然而止。 “操!谁把记者放进来的?“雷老虎一脚踹翻监控台,脖颈的金链子陷进肥肉里。这个掌控东莞七成黑砖窑的湖南帮老大,此刻正盯着电视机右下角的水印——“江城卫视《真相》栏目独家曝光“。 流水线尽头,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摘下防静电手环。他今天伪装成电子厂港商,藏青西装下别着伪造的香港身份证,连腕表都特意换成劳力士绿水鬼。 “雷老板。“谢一扬用皮鞋尖拨弄地上半截烟头,“视频里第三个挨打的工人,上个月刚从武汉国棉厂下岗。“ 雷老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记得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因为不肯吃发霉的盒饭被活活打死,尸体现在还埋在砖窑西侧的混凝土里。 “谢总什么意思?“雷老虎摸向腰间,二十个打手同时围上来。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红光暴闪,藏在行李箱里的电磁脉冲装置瞬间激活。整间厂房的电器集体熄灭,黑暗中只听见谢一扬的冷笑:“视频原始文件在江城卫视记者刘婷的笔记本电脑里,警方还有三小时就能溯源到你的劳务公司。“ 雷老虎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他想起上周那个自称“武汉再就业中心“的年轻人,带着三百名下岗工来东莞时,还特意给每个工人拍了“岗前培训留念照“。 “ip地址已经处理好了。“谢一扬打了个响指,备用发电机嗡嗡启动,灯光重新亮起时,张铁柱正将一台笔记本推到雷老虎面前。屏幕上是伪造的邮件记录,显示视频来自越南胡志明市的某个服务器。 雷老虎的肥手刚碰到键盘,监控室大门突然被撞开。小弟满脸是血地爬进来:“老大!有警察摸到三号窑了!“ “慌什么?“谢一扬从公文包甩出三本护照,“珠海边防支队副队长是我的人,今晚有船送你去柬埔寨。“他俯身按住雷老虎颤抖的肩膀,“记住,你从来没见过什么武汉下岗工,那些人是越南黑帮送来的偷渡客。“ 暴雨中警笛声越来越近,谢一扬却坐在监控台前悠闲地泡起功夫茶。他看着雷老虎带亲信钻进地下通道,才从西装内袋掏出个微型遥控器。 三公里外的黑砖窑突然传来爆炸声,冲天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老板,混凝土里的尸体都气化了。“ “刘记者那边?“ “黑客已经在她电脑植入蠕虫病毒,所有素材会自动替换成缅甸童工视频。“张铁柱调出江城卫视的实时监控,画面里女记者正对着空白文件夹发愣,“警方追踪到的ip会指向金三角毒枭的卫星网络。“ 谢一扬抿了口茶,茶叶在杯底拼出个模糊的“谢“字。这是上周武钢下岗工人集体卧轨时,他用特写镜头拍下的“新闻素材“——当然,最终见报的版本里,铁轨上跪着的变成了举着“要工作要吃饭“横幅的模糊人影。 “劳务公司的账本?“ “昨晚就录入成澳门赌场的流水了。“张铁柱递过平板,上面显示着精心伪造的跨境赌博记录,“雷老虎抽成的六百万,现在是他儿子在葡京酒店一夜输光的赌债。“ 厂房外突然射来强光,扩音器的声音穿透雨幕:“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 谢一扬不慌不忙戴上金丝眼镜,从行李箱底层抽出“香港昌荣电子“的厂牌挂上。当警察破门而入时,他正用流利粤语训斥着“偷懒的越南临时工“,身后流水线上,崭新的小霸王学习机正在打包装箱。 带队警官的视线在港商证件上停留片刻,突然被对讲机里的声音打断:“王队!三号窑发现三十七个越南人,都说是被黑帮骗来的!“ 暴雨拍打着警车顶棚,谢一扬透过雨帘望向燃烧的砖窑。那里曾有十二具武汉下岗工的尸体,现在却成了国际刑警档案里轻描淡写的“东南亚人口贩卖案“。 回程的奔驰车上,他拨通了周明远的加密电话:“明天《江城日报》的标题想好了——''东莞黑砖窑解救越南劳工,我国警方展现国际担当''。“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老谢,武钢又有一千二百人要下岗...“ “安排去深圳玩具厂吧。“谢一扬看着雨刷器刮开一片清明,“童工猝死的赔偿金,比砖窑便宜多了。“ 车窗倒影中,东莞的灯火渐行渐远。而在扬帆集团总部的地下服务器里,一段段真实的虐工视频正被压缩加密,贴上“327国债对冲资料“的标签,静静等待下一个雷老虎的出现。 第247章 浦东开发的土地魔术 1992年2月22日,珠海横琴岛东南角。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鱼腥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站在一片泥泞的滩涂地上,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已经陷进黑褐色的淤泥里。他身后跟着三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正煞有介事地往地里插着测量杆。 “谢总,这片滩涂地的地质报告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递过一份装帧精美的文件,“按正常评估,最多值三千万。“ 谢一扬接过文件,直接翻到最后几页。当看到“土壤承载力不足0.8kg\/cm2“和“地下水位过高“的结论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千万?“他随手将报告扔进涨潮的海水里,“我要它变成三十亿。“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投影出珠海市最新的土地规划图:“根据内线消息,下个月公布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会把这片区域划入''金海湾国际旅游度假区''。“ 谢一扬眯起眼睛,目光越过浑浊的海水,落在远处几艘渔船上。那些破旧的木船在他眼中渐渐幻化成一排排豪华游艇,泥泞的滩涂变成了金光闪闪的沙滩。 “联系中诚评估的王总,“谢一扬转身走向停在堤坝上的奔驰车,“告诉他,我要一份''钻石地段''的评估报告。“ 三天后,珠海怡景湾大酒店。 包厢里烟雾缭绕,谢一扬正给一个秃顶中年男人倒酒。茅台酒的香气掩盖了海鲜的腥味,却掩盖不住对方额头渗出的冷汗。 “王总,这份报告...实在不好做啊。“中诚评估的总经理王志强推了推眼镜,“那片滩涂地的地质条件太差,真要评估成商业用地,风险太大...“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轻轻推到王志强面前:“五百万,买你一个签名。“ 王志强的手指微微颤抖,眼镜片上反射着支票上那一长串零。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干:“谢总,这不是钱的问题...万一以后出事了...“ “没有万一。“谢一扬打断他,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省地质局副局长亲笔签名的''地质改良可行性报告'',证明这片滩涂经过简单处理就能达到商业用地标准。“ 王志强狐疑地接过文件,仔细端详那个鲜红的公章和签名,眉头渐渐舒展:“李副局长居然...“ “李局长的儿子在剑桥读书,“谢一扬抿了口酒,“他很清楚知识改变命运的道理。“ 酒过三巡,王志强终于松口。他掏出钢笔,在谢一扬事先准备好的《土地价值评估报告》上签下名字。报告首页上,“钻石级商业用地“和“估值28.5亿元人民币“的字样格外醒目。 谢一扬满意地收起文件,临走前拍了拍王志强的肩:“王总,下个月大湾区规划公布后,会有个香港考察团来珠海。到时候,需要你亲自给他们讲解这份报告。“ 王志强醉醺醺地点头,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这场骗局的关键棋子。 4月15日,《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公布。 谢一扬站在珠海市政府新闻发布会的最后一排,看着台上侃侃而谈的副市长,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郑裕昌已到珠海,入住怡景湾总统套房。“ 郑裕昌,香港昌荣集团掌门人,地产大亨,身家超百亿。更重要的是——他刚卖掉伦敦的两处物业,手握大笔现金,正在寻找内地投资机会。 谢一扬整理了一下领带,快步走出会场。他的奔驰车后座上,放着一份精心准备的“金海湾项目规划书“。 怡景湾大酒店28层,郑裕昌正在翻看珠海市国土局提供的土地资料。这位六十岁的香港商人头发花白,但眼神锐利如鹰。 “郑先生,久仰大名。“谢一扬微笑着走进套房,“我是扬帆集团的谢一扬。“ 郑裕昌起身握手,力道很重:“谢生,听说你在武汉搞得风生水起,怎么有兴趣来珠海发展?“ “国家战略嘛。“谢一扬笑着坐下,取出那份“金海湾项目规划书“,“郑先生请看,这是我们规划中的''东方迈阿密''。“ 规划书上,那片滩涂地已经变成了一个豪华游艇码头和七星级酒店的综合体,效果图做得美轮美奂。郑裕昌的眉毛微微挑起,显然被这个构想吸引了。 “位置不错,但地质条件如何?“老练的商人一针见血。 谢一扬早有准备,取出王志强签字的那份评估报告:“这是中诚评估的报告,省地质局也出了证明,完全符合商业开发标准。“ 郑裕昌仔细翻阅报告,不时点头。谢一扬趁机补充:“大湾区规划刚公布,这块地还没正式挂牌。如果郑先生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以协议出让的方式先拿下。“ “价格呢?“ “28亿。“谢一扬面不改色,“但郑先生如果能带资入驻,我可以让出51%的股份。“ 郑裕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作为地产老手,他太清楚大湾区概念的价值了。如果能以28亿拿下估值近50亿的地块,绝对是笔好买卖。 “我需要带团队实地考察。“郑裕昌谨慎地说。 “当然。“谢一扬笑容不变,“明天我安排评估公司的王总亲自陪同。“ 第二天,滩涂地上支起了几顶白色帐篷。 王志强穿着笔挺的西装,正向郑裕昌和他的团队讲解地质情况。谢一扬站在一旁,看着张铁柱指挥工人在特定位置打钻取样。 “郑先生请看,“王志强指着刚从地下取出的土样,“这片滩涂虽然表面松软,但往下三米就是坚实的沉积层,非常适合打桩。“ 郑裕昌的工程师接过土样仔细检查,点头表示认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土样“是昨晚从十公里外的建筑工地运来的,趁着涨潮前埋进了预定位置。 “海水侵蚀问题怎么解决?“郑裕昌的工程师问道。 王志强早有准备,取出一份图纸:“根据我们的测算,只需要修建一道800米长的防波堤,就能彻底解决潮汐影响。“他指向远处的一片海域,“防波堤就建在那里,成本不超过两亿。“ 谢一扬适时插话:“郑先生,防波堤的建设可以由贵方负责,我们扬帆集团负责酒店和码头的建设。“ 郑裕昌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谢生,这块地现在是谁的?“ “珠海市城建投资公司。“谢一扬面不改色,“我已经和市里谈妥了,只要郑先生确定投资,下周就能签土地出让协议。“ 他故意压低声音:“实不相瞒,这块地有三家公司在抢。但我和周省长的关系...郑先生懂的。“ 郑裕昌了然地点点头。在内地做生意,政府关系往往比商业逻辑更重要。谢一扬能搬出省长,说明确实有门路。 回酒店的路上,郑裕昌的劳斯莱斯里,他的财务总监小声汇报:“老板,我们核算过了,按大湾区的发展前景,这块地三年后至少值60亿。“ 郑裕昌望着窗外珠海的天际线,终于下定决心:“通知香港总部,准备资金。“ 5月20日,珠海市政府会议室。 在周明远省长的“亲自关怀“下,金海湾项目土地出让协议顺利签署。郑裕昌代表昌荣集团,谢一扬代表扬帆集团,共同与珠海市国土局完成了签约仪式。 闪光灯下,三方握手言笑。第二天的《珠海特区报》头版刊登了签约照片,标题是《港资50亿打造“东方迈阿密“,大湾区建设迈出重要一步》。 没有人注意到,照片角落里,中诚评估的王志强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签约当晚,谢一扬的私人游艇上。 “老板,郑裕昌的第一笔资金10亿已经到账。“张铁柱汇报道,“他聘请了香港金诚建筑做总包。“ 谢一扬摇晃着红酒杯:“告诉金诚的刘总,基础工程必须用我们指定的建材公司。“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份合同,“珠海长固建材,表面上是独立公司,实际由我们控股80%。“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防波堤的设计图呢?“ “按您的要求做了''优化''。“张铁柱调出一张图纸,“原设计需要打入25米深的钢板桩,我们改成了15米,节省成本40%。“ 谢一扬抿了口酒:“郑裕昌的工程师没发现?“ “他的总工收了200万,答应在验收报告上签字。“ 月光下,谢一扬的笑容格外冰冷。这个局已经布好,就等着猎物自己走进死胡同。 7月8日,金海湾项目正式开工。 剪彩仪式上,郑裕昌意气风发地向媒体描绘着项目蓝图:“金海湾将成为粤港澳大湾区的明珠,我们投入的是真金白银,回报的将是世界级的地标!“ 谢一扬站在一旁鼓掌,眼神却飘向远处的海面。那里,几台打桩机已经开始工作,但没人知道,这些机器打的桩比设计要求短了整整十米。 仪式结束后,张铁柱悄悄汇报:“老板,按现在的施工方案,三年内防波堤必定坍塌。“ “三年?“谢一扬皱眉,“太久了,我要一年内就出问题。“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快速敲击键盘:“那需要在海床下做点''手脚''。“ 谢一扬看向远处的施工船,轻轻点头:“趁今晚涨潮,派潜水员去破坏海床结构。“ 1993年4月,一场罕见的春季台风袭击珠海。 狂风暴雨中,金海湾项目那尚未完工的防波堤轰然倒塌,海水倒灌进已经打好地基的酒店区域。第二天媒体拍到的画面触目惊心:价值数亿的工程浸泡在浑浊的海水中,钢筋水泥像玩具般支离破碎。 郑裕昌连夜从香港赶来,看到这一幕时,这位叱咤商界三十年的老将差点晕倒在泥泞中。 “这不可能!“他怒吼着,“我们的设计标准能抗12级台风!“ 谢一扬“闻讯赶来“,一脸“震惊“:“郑先生,我刚刚收到地质局的紧急报告...他们说这片滩涂地下有暗流,当初的勘探有误...“ “放屁!“郑裕昌一把揪住谢一扬的衣领,“你们当初的评估报告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份文件:“郑先生,这是补充协议第七款,地质风险由控股方承担...“ 郑裕昌松开手,脸色惨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为时已晚——昌荣集团已经投入了38亿,项目却成了烂尾工程。 更糟的是,台风过后的第三天,《香港经济日报》头版刊登了《昌荣集团珠海项目暴雷,疑涉虚假评估》的报道。郑裕昌的股票应声暴跌,市值蒸发过半。 5月1日,香港中环,昌荣集团总部。 郑裕昌坐在办公室里,面前堆满了律师函和银行催款通知。他的私人律师正在汇报最坏的情况:“老板,如果下周再还不上银行贷款,董事会可能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秘书匆匆进来:“郑先生,有位谢先生想见您。“ 郑裕昌还没反应过来,谢一扬已经大步走进办公室,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郑先生,好久不见。“谢一扬笑容可掬,“听说您遇到点麻烦?“ 郑裕昌强压怒火:“谢生是来看笑话的?“ “怎么会?“谢一扬坐下,取出一份文件,“我是来帮您的。扬帆集团愿意以15亿收购金海湾项目,帮您解决债务危机。“ “15亿?“郑裕昌拍案而起,“我投了38亿!“ 谢一扬不紧不慢地说:“郑先生,现在那个项目一文不值。银行估值不超过10亿,我出15亿已经是看在老交情上。“ 郑裕昌的律师小声提醒:“老板,如果拒绝这个报价,下周银行就会申请清盘...“ 老商人颓然坐回椅子上,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他颤抖着手拿起钢笔,在谢一扬准备的收购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昌荣大厦时,谢一扬的手机响了。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老板,珠海市国土局刚发布公告,金海湾地块重新规划为''国家重点开发区域'',土地价值预估60亿。“ 谢一扬收起手机,望向维多利亚港的碧海蓝天。这场金融魔术,终于到了收尾的时刻。 第248章 三峡工程的世纪谎言 1992年2月24日,三峡大坝合龙仪式现场。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三峡工地上已经人声鼎沸。十几台摄像机架设在最佳机位,央视直播团队反复调试设备,确保待会儿的全国直播万无一失。工程指挥部外,红色横幅高高悬挂——“三峡工程世纪合龙,中华民族百年梦想”。 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西装笔挺,面带微笑,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他的目光扫过现场,最终停留在不远处的大坝缺口上——那里,最后一段混凝土即将浇筑,完成大坝的最终合龙。 “谢总,都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微微闪烁,低声汇报,“特效混凝土已经提前浇筑完毕,镜头拍到的部分绝对完美。” 谢一扬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监理组那边呢?” “李总工昨晚‘突发急性阑尾炎’,现在人在武汉协和医院,今天不会出现在现场。”张铁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新调来的监理是咱们的人,验收报告已经提前签好了。” 谢一扬满意地抿了一口茶,目光转向正在调试设备的央视记者。 “全国观众朋友们,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我们现在正在三峡工程现场,为您直播这一历史性时刻……”女记者面带职业微笑,声音清脆激昂。 镜头缓缓推进,对准大坝合龙口。阳光下,刚刚浇筑的混凝土表面光滑如镜,钢筋排列整齐,完全符合“世界级工程”的标准。 ——但这只是镜头里的画面。 在直播范围之外,真正的施工段仍在继续。工人们推着搅拌车,将掺了竹筋和劣质水泥的混凝土倒入模板。这些材料成本仅有标准建材的三分之一,抗压强度却连设计值的一半都达不到。 “快点!直播结束前必须把这段浇完!”工头低声催促,汗水顺着他的安全帽滴落。 不远处,谢一扬的视线越过直播区域,落在那些忙碌的工人身上。他的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老板,德国监理团的施密特博士刚才提出要亲自检查合龙段。”张铁柱突然低声提醒。 谢一扬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平静:“让他查。” 几秒后,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专家大步走向合龙段,手里拿着钻芯取样器。张铁柱的机械眼微微转动,一道隐蔽的信号发送出去。 施密特博士蹲下身,将取样器对准混凝土表面。钻头缓缓下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然而,就在钻头即将穿透表层的瞬间—— “咔嚓!” 钻头突然卡住,无法继续深入。施密特博士愣了一下,用力拔出取样器,却发现钻芯部分竟然是一截预埋的钢筋支架,而真正的混凝土只覆盖了薄薄一层。 “这……”他刚想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施密特博士!”谢一扬面带微笑,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两名工程师,“您怎么在这儿?仪式马上开始了,周省长正找您呢。” 施密特博士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谢一扬已经不动声色地接过他手中的取样器,轻轻一捏——机械结构瞬间锁死,取样数据全部清空。 “仪器好像故障了。”谢一扬微笑着递还给他,“我们的技术人员待会儿帮您检修。” 施密特博士脸色微变,但还没等他再开口,扩音器里已经传来激昂的解说声: “各位观众,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三峡大坝最后一段混凝土即将浇筑完成!” 镜头切换,巨大的混凝土泵车缓缓启动,浇筑口对准合龙段。工人们高举红旗,欢呼声震天响。 施密特博士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完美无瑕的施工画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取样器,最终沉默地退到一旁。 他知道有问题。 但他更清楚——此刻的直播镜头下,没人会允许“意外”发生。 谢一扬站在观礼台中央,面带微笑,轻轻鼓掌。 在他的计划里,这座大坝的隐患,至少十年内不会暴露。 而十年后? 那时他早已站在更高的位置,这些“小问题”,自然会有别人来背锅。 第249章 光谷的终极并购 1992年2月26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上海贝尔武汉分公司的玻璃幕墙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谢一扬站在对面的扬帆大厦顶层,透过望远镜观察着这家外资企业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节奏如同倒计时。 “老板,都准备好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上海贝尔过去三年的财务漏洞分析。“ 谢一扬接过文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显示,这家中国最早的通信合资企业正面临严重的资金链问题——当然,其中至少30%的数据是张铁柱伪造的。 “媒体那边?“ “《通信产业报》明天头版:《外资企业技术垄断,民族通信业何去何从》。“张铁柱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长江日报》会同步刊登''知情人士''爆料,称上海贝尔向法国母公司转移核心技术。“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望远镜。窗外,一群穿着上海贝尔制服的工程师正匆匆走进大楼,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一场精心策划的并购战的牺牲品。 “林工程师联系上了吗?“ “昨晚在酒吧灌醉后,已经录下他抱怨薪资的音频。“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蓝光,播放出一段带着醉意的声音——''妈的,法国人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工资只有总部十分之一...'' 谢一扬眯起眼睛:“足够制造''员工集体抗议''的假象了。通知人事部,准备三倍薪资挖角名单。“ 2月28日,上海贝尔武汉分公司会议室。 总经理杜邦操着生硬的中文,将财务报表摔在桌上:“这不可能!我们的现金流很健康,怎么会出现资金链断裂的传闻?“ 财务总监刘明额头渗出冷汗:“杜总,是《财经周刊》的报道引发了供应商恐慌,现在三家主要零件厂要求提前结清货款...“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市场部经理慌张地冲进来:“不好了!扬帆集团刚刚发布公告,说我们半数工程师已经提交辞职信!“ 杜邦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轰然倒地。他冲到窗前,一把拉开百叶窗——楼下,十几名记者正围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工程师采访,闪光灯此起彼伏。 “他们什么时候辞职的?我怎么不知道!“ 刘明颤抖着打开平板电脑:“今早的《江城晨报》...上面有林工程师的实名控诉...“ 屏幕上,一篇题为《外资企业的技术奴隶》的报道格外刺眼,配图是林工程师举着工资条的特写,旁边用红圈标出与法国本土员工的薪资对比。 杜邦的脸色变得铁青:“立刻召开全体员工大会!“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35层。 谢一扬站在投影屏前,看着实时传回的上海贝尔内部画面。杜邦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老板,工信部刚发来问询函。“秘书匆匆进门,“要求我们解释恶意挖角行为。“ “回复他们,这是市场正常人才流动。“谢一扬头也不回,“顺便把上周准备的''国家安全评估报告''送一份过去。“ 屏幕上,上海贝尔的工程师们正陆续走进大会议室。谢一扬按下通话键:“行动组准备,五分钟后发起收购要约。“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已经控制了他们三个核心供应商,随时可以断供。“ 三分钟后,上海贝尔的会议室乱成一锅粥。杜邦刚宣布要追查“内鬼“,大屏幕突然一闪,切换成了谢一扬的脸。 “各位上海贝尔的同仁,早上好。“谢一扬的声音通过远程系统传遍整个会议室,“相信大家已经看到最近的媒体报道。作为中国通信产业的领军企业,扬帆集团决定以市场价120%收购上海贝尔武汉分公司。“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同时,我郑重承诺:所有愿意留下的员工,薪资立即上调至原三倍;核心技术团队将获得股权激励。“谢一扬的影像露出诚恳的表情,“这是民族通信产业的关键时刻,我们需要团结起来,打破外资垄断!“ 杜邦怒吼着拔掉电源线,但为时已晚——已经有工程师开始交头接耳,眼中闪烁着动摇的光芒。 3月1日,深夜的上海贝尔研发中心。 林工程师鬼鬼祟祟地摸进实验室,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插入核心服务器。屏幕上进度条快速前进,显示“程控交换机源代码备份中...“。 “动作快点。“阴影中传来张铁柱机械质感的声音,“保安还有12分钟换岗。“ 林工程师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可是要坐牢的...“ “老板说了,做完这一单,送你儿子去美国读书。“张铁柱扔过一个信封,“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和全额奖学金,够意思吧?“ 进度条走到100%,林工程师迅速拔出u盘,却在转身瞬间僵住了——杜邦和两名法国高管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如铁。 “果然是你。“杜邦的中文突然流利起来,“从''薪资爆料''开始就是圈套。“ 林工程师腿一软,u盘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暴涨,却在下一秒被法国保镖的电击枪击中,火花四溅地倒在地上。 “报警。“杜邦对助理说,然后弯腰捡起u盘,“这些足够起诉商业间谍——“ 他的话戛然而止。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四个黑衣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控制了整个房间。 “杜总好眼力。“谢一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可惜您忘了一件事——武汉的警察,今晚都在参加周省长的庆功宴。“ 手电筒的光束打在杜邦脸上,他这才看清,那些“保镖“根本不是法国人,而是扬帆集团的保安假扮的。 “你...这是违法的!“杜邦的声音开始发抖。 谢一扬缓步走入光线中,手里把玩着另一个u盘:“这里有一段更有趣的录音...杜总上个月在酒会上说''中国永远造不出自己的交换机'',还称工信部官员是''愚蠢的官僚''。“ 杜邦的脸色瞬间惨白。 “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看到收购协议签字。“谢一扬将u盘抛给他,“否则这段录音会出现在外交部新闻发布会上。“ 3月3日,工信部紧急会议。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十几位官员正在传阅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主座上的部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证据确凿,上海贝尔涉嫌违反《反垄断法》和《技术进出口管理条例》。“谢一扬的律师义正辞严,“我方收购完全符合国家安全需要。“ 技术司司长猛地拍桌:“胡说!你们这是恶意并购!那些''核心技术泄密''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李司长,“周明远的声音突然从电话扩音器中传出,“刚接到国安委通知,此案涉及国防通信安全,调查立即停止。“ 会议室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李司长的嘴张了又合,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当“国家安全“四个字出现时,任何反驳都是徒劳的。 3月5日,上海贝尔武汉分公司大门。 “上海贝尔“的金属招牌被缓缓摘下,换上了“扬帆通信“的烫金大字。谢一扬站在红毯上,对着数十家媒体侃侃而谈: “这是中国通信产业的历史性时刻!我们成功收回了核心技术控制权...“ 在他身后,原上海贝尔的工程师们穿着新制服,表情复杂地鼓掌。林工程师站在第一排,手里紧握着斯坦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记者们没有注意到,大楼侧门处,十几箱贴着“核心机密“标签的文件正被悄悄搬上一辆没有牌照的货车。车厢里,两个法国技术人员正在检查设备。 “都齐了?“其中一人用英语低声问。 “最关键的三个专利资料,“另一人回答,“谢一扬同意以2000万美元卖给我们北电网络。“ 货车缓缓驶离时,谢一扬的演讲正进入高潮:“...扬帆通信将完全自主创新,绝不会像某些外资企业那样,把中国当成技术殖民地!“ 掌声雷动中,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将这段影像同步传送到长江江底的保险库。那里,一个标着“249“的密封箱中,静静躺着林工程师失踪前留下的真实录音带。 3月10日,北京某秘密会议室。 周明远接过中央候补委员的任命书,转身与谢一扬重重握手。闪光灯下,两人的笑容意味深长。 “核心技术拿回来了?“周明远低声问。 谢一扬微笑点头:“当然,最核心的已经交给美国人了——毕竟他们给的价钱,是法国人的三倍。“ 两人相视一笑,在记者面前高高举起紧握的双手。第二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刊登了这张照片,标题是《政企同心,共筑国家技术长城》。 没有人知道,照片背景的书架上,那本《通信技术前沿》的英文原版里,夹着一份北电网络的转账凭证。 第250章 蛰伏江城的权力加冕 1992年2月28日,北京人民大会堂。 金色的阳光透过穹顶洒落,映照在鲜红的地毯上。谢一扬站在镜前,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工商联徽章,嘴角微扬。 “老板,时间到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眼闪烁着冷光。他的半边脸仍残留着莫斯科红场血战的疤痕,但西装笔挺,俨然一副精英保镖的模样。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淡淡道:“周省长那边呢?” “刚通过电话,已经在会场等您。”张铁柱压低声音,“长江底的东西……全部处理干净了。” 谢一扬点头,目光扫向窗外——一辆黑色奥迪正缓缓驶入大会堂前广场,车牌照是醒目的“京a·00008”。 权力的交接,从来不需要硝烟。 会场内,掌声雷动。 “经全国工商联全体代表投票表决,谢一扬同志当选为新一届全国工商联副主席!” 谢一扬面带谦逊的微笑,缓步走上主席台。台下,周明远坐在第一排,目光深邃地与他交汇一秒,随即恢复成标准的官方笑容。 闪光灯疯狂闪烁,记者们的镜头对准这位年仅30岁的商界新贵。《人民日报》的记者飞速记录着:“谢一扬,改革开放杰出企业家代表,扬帆集团董事长,在推动民族工业振兴、科技创新等领域作出卓越贡献……” 没人知道,这份通稿早在三天前就已拟好。 谢一扬接过聘书,转身面向全场,声音沉稳有力:“感谢党和人民的信任!扬帆集团将继续扎根实体经济,助力国家产业升级……” 台下,角落里的《财经周刊》主编却皱起眉头。他刚收到匿名信,指控谢一扬通过澳门赌场洗钱数百亿,甚至涉及三峡工程劣质建材案。但当他试图举手提问时,两名安保人员悄无声息地站到了他身后。 “李主编,您的采访证有问题,请跟我们核对一下。” 与此同时,武汉长江江心。 一艘伪装成渔政船的驳船静静停泊。船舱内,四名潜水员正将最后一批密封箱沉入江底。 “深度100米,水流湍急,确保永久性沉降。”耳机里传来指令。 铁箱缓缓下沉,里面装着—— 上海贝尔并购案的原始录音 三峡工程混凝土检测造假报告 327国债黑账本的备份磁盘 珠海填海骗局的土地评估原件 以及……周明远从政初期,与谢一扬在汉正街派出所密谈的监控录像。 有些秘密,只能交给长江的泥沙去掩埋。 庆功宴上,觥筹交错。 谢一扬举杯与周明远相碰,玻璃杯清脆的撞击声淹没在喧嚣中。 “恭喜周省长……不,现在该叫周委员了。”谢一扬微笑。 周明远眯起眼,低声道:“北京的水很深,你那些‘生意’,该收手了。” “当然。”谢一扬抿了口茅台,“扬帆集团今后只做‘合法合规’的买卖——比如,帮国家开发银行处理不良资产。”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宴会厅外,张铁柱拦住了一名试图偷拍的侍应生。机械手指轻轻一捏,相机内存卡便碎成齑粉。 “记者证是伪造的。”张铁柱冷笑,“说吧,谁派你来的?管金生的余党?还是澳门何家的人?” 侍应生脸色惨白,突然咬破衣领上的毒囊,倒地抽搐。 谢一扬闻声回头,只瞥见尸体被迅速拖走的黑影。他摇摇头,转身对周明远举杯: “敬新时代。” 深夜,扬帆大厦顶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江城灯火。 张铁柱递来一份密电:“刚收到的消息,中纪委特别调查组明天进驻武汉,组长是……老熟人。” 谢一扬扫了一眼文件,嗤笑出声:“李正国?十年前汉阳钢厂案的小科员?” “他现在是反腐办公室副主任,专啃硬骨头。” “骨头?”谢一扬指尖轻敲窗玻璃,“那就给他一根——把三峡监理组那个德国专家的‘意外死亡’档案送过去。” 张铁柱会意:“祸水东引?” “不。”谢一扬转身,阴影中的眼神锐利如刀,“是给周委员送一张投名状。” 窗外,一道闪电劈开夜空。暴雨将至。 第251章 浦东开发的征地风暴 1992年3月5日,浦东严桥乡。 清晨五点半,天刚蒙蒙亮,张德贵就蹲在自家稻田边上,粗糙的手指捻着一株稻穗。稻粒饱满,沉甸甸地压弯了穗头,再有个把月就能收割了。老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五亩水田是他们老张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命根子。 “爹!不好了!“儿子张建军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裤腿上沾满了泥水,“村口来了十几辆推土机!“ 老张心头猛地一颤,手里的稻穗掉在地上。他想起前天村支书说的那个什么“开发区征地通知“,当时还以为又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官样文章。 推土机的轰鸣声已经逼近,老张拔腿就往村口跑。远远地,他看见二十多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围在推土机旁边,领头的那个梳着油光水亮的大背头,正跟村支书王有财勾肩搭背地说笑。 “王支书!这是咋回事?“老张冲过去,声音都在发抖,“不是说还要开村民大会商量吗?“ 王有财脸上堆着笑,眼角却闪过一丝不耐烦:“老张啊,这是市里重点工程,耽误不得。补偿款都谈好了,每亩地两千块,签了字就能领钱。“ “两千?“老张瞪大眼睛,“上次开会不是说两万吗?“ 大背头突然笑出声来,露出一口金牙:“老伯,您记错了吧?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在老张面前晃了晃,“您看,这都有村民代表的签字。“ 老张定睛一看,文件末尾赫然签着七八个名字,其中还有他们生产队队长李爱国的签名。他的脑袋嗡的一声——李爱国上个月就进城打工去了,哪来的签名? “这...这是假的!“老张气得浑身发抖,“我们没签字,谁也别想动我们的地!“ 大背头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阴冷得像条毒蛇:“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他朝身后一挥手,“今天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架住老张的胳膊,第三个人抓住他的右手拇指,往印泥盒里狠狠一按—— “住手!“张建军抄起锄头冲过来,却被另外几个黑衣人拦住。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鲜血顿时从嘴角溢出来。 老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拇指被按在那份伪造的协议上,眼前一阵阵发黑。恍惚间,他听见大背头对王有财说:“谢总说了,今天必须把严桥乡的地全部拿下,晚上港商要来看地。“ 同一时刻,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印章。窗外是黄浦江的晨景,汽笛声隐约可闻。 “老板,严桥乡那边动手了。“张铁柱推门进来,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不过有个叫张德贵的老头闹得挺凶。“ 谢一扬头也不回:“处理干净就行。今晚和黄先生的签约不能有任何闪失。“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划动,调出一份地图,“严桥乡这八百亩地,我们以每亩两千元的价格征收,转手卖给港商黄世仁,每亩四万。净赚三千万。“ 谢一扬嘴角微扬:“周省长调任前批的最后一笔土地,总得给他留点政绩。“他转身走向办公桌,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黄氏集团给的定金支票,你亲自送到周省长夫人开的那个''扶贫基金会''去。“ 张铁柱接过支票,看到上面的数字时机械眼都亮了几分:“两百万?黄老板这次真大方。“ “他当然大方。“谢一扬冷笑,“这块地明年通了地铁,地价至少翻十倍。要不是我压着规划局的消息,哪轮得到他捡这个便宜?“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谢一扬按下免提键,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谢总,不好了!严桥乡几十个村民把推土机围住了,死活不让施工!“ 谢一扬眉头都没皱一下:“断电断水,放狗。“ 电话那头迟疑道:“这...会不会闹出人命?“ “怕什么?“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协议都签了,那就是我的地。在我的地上,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俯瞰着这座即将被他改变的城市。浦东开发的热潮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站在了浪潮之巅。 严桥乡,下午三点。 烈日当头,张德贵和二十多个村民坐在推土机前面,身上的汗衫都被汗水浸透了。从早上到现在,他们已经僵持了六个小时。 “老张,回家吧...“李爱国的媳妇红着眼睛劝道,“我家那口子刚打电话回来,说他在城里被人打了,现在医院躺着呢...“ 老张咬紧牙关,脸上的皱纹更深了:“这是要我们的命啊!五亩地就给一万块,以后我们吃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犬吠声。村民们惊恐地回头,看见五条狼狗正朝这边狂奔过来,后面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黑衣人。 “跟他们拼了!“张建军抄起铁锹站起来,却被老张一把拉住。 “别冲动!“老张声音发抖,“你忘了老李家二小子怎么没的?“ 上个月隔壁村征地时,有个年轻人反抗得太厉害,第二天就被发现淹死在自家鱼塘里。警察说是醉酒失足,可全村人都知道那孩子从不喝酒。 狼狗已经冲到跟前,龇着白森森的尖牙。村民们被迫后退,眼睁睁看着推土机再次启动,轰隆隆地开进稻田。 金黄的稻穗被履带碾进泥里,老张跪在地上,抓起一把混着稻粒的泥土,老泪纵横。 “天杀的...这是要绝我们的活路啊...“ 当晚七点,浦东香格里拉酒店。 水晶吊灯下,谢一扬正与港商黄世仁举杯相庆。宴会厅里觥筹交错,十几个开发商围着谢一扬敬酒,脸上写满了谄媚。 “谢生,这次多亏你帮忙啦!“黄世仁操着浓重的粤语口音,肥胖的脸上堆满笑容,“严桥乡那块地,地铁规划一出来,肯定翻十倍不止!“ 谢一扬抿了口红酒,淡淡道:“黄老板客气了。不过...“他话锋一转,“我听说你今天派人去村里发补偿款了?“ 黄世仁脸色微变,压低声音:“谢生放心啦,都是按合同来,每亩两千,一分不多给。“ 谢一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记住,这些村民都是签了自愿协议的。如果有人闹事...“ “我懂我懂!“黄世仁连忙接话,“我在新义安有朋友的啦,保证不会有人乱说话。“ 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张铁柱快步走到谢一扬身边,俯身耳语了几句。 谢一扬的表情丝毫不变,只是轻轻放下酒杯:“失陪一下。“ 走出宴会厅,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那个张德贵,“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他带着十几个村民准备走法律流程“ 谢一扬冷笑一声:“周省长虽然调走了,但浦东公安局的王局长可是我大学同学。“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王局,有几个人需要你们''热情接待''一下...“ 上海火车站,深夜十一点。 张德贵紧紧攥着火车票,身边是十几个同村的乡亲。大家凑钱买的都是硬座,但只要能到北京,站一路都行。 “老张,真有人来处理吗?“一个村民忧心忡忡地问。 老张摸了摸怀里的材料,那是他们村被强征土地的详细记录,还有那份伪造协议的复印件:“总得试试,不能让他们这么无法无天...“ 突然,四五个穿便衣的男人围了上来。 “张德贵是吧?“领头的亮了一下证件,“我们是浦东公安局的,有些情况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老张心头一紧:“我们犯什么法了?“ “有人举报你们聚众扰乱社会秩序。“便衣一把夺过老张手里的材料,“还伪造国家公文,这可是重罪!“ 村民们顿时慌了神,张建军想上前理论,却被两个便衣反剪双手按在地上。 “爹!他们这是要...“ 一记手刀砍在张建军后颈,他顿时昏死过去。老张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拖走,怀里的材料全被没收,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老东西,识相点。“便衣在他耳边低声威胁,“谢总说了,再敢闹事,下次就是你孙子在学校''意外''摔下楼。“ 老张浑身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在恍惚中,他看见车站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浦东开发取得重大进展,严桥乡地块成功出让,将建设国际一流商务区...“ 三天后,严桥乡。 推土机已经推平了大半个村子,张德贵蹲在自家废墟前,木然地抽着旱烟。儿子被拘留了五天刚放回来,脸上还带着伤。 “爹,算了吧...“张建军哑着嗓子说,“我刚打听到,那个谢总...“ 老张没说话,只是狠狠吸了一口烟。远处,几个工人正在竖立巨大的广告牌,上面画着未来商务区的效果图,光彩夺目。 突然,一个小本子从张建军的口袋里掉出来。老张捡起来一看,里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日期、人名和事件。 “这是...“ 张建军慌忙抢过本子,四下张望后才低声道:“我在拘留所认识了个记者,他说现在有民间组织在收集谢一扬的犯罪证据...“ 老张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他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收好它。人在做,天在看。“ 风吹过废墟,卷起一片尘埃。远处,谢一扬的豪华轿车正驶过新修好的开发区大道,车后扬起一片尘土。 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场风暴正在酝酿。 第252章 深市老五股的末日狂欢 1992年3月15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清晨五点,深南中路已经挤满了人。黑压压的人群像潮水般涌向交易所大门,有人甚至带着铺盖卷在门口守了一整夜。初春的晨雾中,无数双发红的眼睛紧盯着那扇还没开启的玻璃门,仿佛里面藏着通往天堂的钥匙。 “让一让!让一让!“ 赵德柱费力地挤过人群,花白的头发上沾满汗珠。他手里攥着昨天刚从银行取出的五万块钱——那是他准备给儿子结婚用的全部积蓄。昨晚在歌舞厅听几个年轻人大谈“深发展要涨到天上去“,他翻来覆去一宿没睡,天没亮就赶来了。 “老伯,第一次炒股吧?“旁边一个穿皮夹克的小年轻瞥了眼他手里的现金,咧嘴一笑,“现在谁还带现金啊,都办磁卡账户了。“ 赵德柱尴尬地把钱塞进内兜,抬头看见交易所外墙悬挂的巨幅红底白字横幅——“热烈庆祝深发展银行股票上市一周年“。横幅下方,十几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分发传单。 “拿着看看!“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塞给他一份彩印资料,“深发展最新财报,净利润增长300%!“ 赵德柱眯起眼睛,老花镜后的目光扫过那些惊人的数字。他的心跳加速了,手指不自觉地发抖。昨晚歌舞厅里那些年轻人的话又回响在耳边:“随便买,闭着眼睛赚钱“、“国家支持的股票怎么可能跌“... “叮——“ 开市的铃声骤然响起,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赵德柱被裹挟着向前涌去,在推搡中差点摔倒。他死死护住胸前的钱袋,恍惚间想起三十年前粮票换鸡蛋的场景——同样是抢,只不过这次抢的是叫做“股票“的纸片。 “排队!都排队!“保安声嘶力竭地维持秩序,但根本无济于事。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踩着别人的肩膀翻过护栏,引起一片骂声和哄笑。 赵德柱终于挤到窗口前,颤抖着递上全部现金:“买...买深发展!“ 柜员头也不抬:“现价18块7,买多少?“ “全...全买!“ 就在他递出钞票的瞬间,交易所大厅的电子屏突然跳动——深发展开盘价:19.02元,涨幅5%。 人群炸开了锅。 ...... 同一时刻,深圳香蜜湖度假村。 谢一扬站在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硬币。窗外湖光粼粼,与三十公里外证券交易所的疯狂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开始了。“张铁柱放下卫星电话,机械眼闪烁着蓝光,“开盘五分钟,深发展成交量突破两千万。“ 谢一扬嘴角微扬,硬币在指间翻飞:“《证券日报》的头版安排好了?“ “加印二十万份,正在全市派发。“张铁柱调出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深交所门口的人群正在争抢一份份散发着油墨香的报纸。头版标题赫然是:《独家:深发展获央行特许经营离岸金融业务》。 这当然是彻头彻尾的谎言。 谢一扬转身走向套房内的临时指挥中心。六名交易员正紧盯着八块显示屏,不断接听电话并下达指令。墙上悬挂的巨幅走势图上,深发展的k线像一柄利剑直刺云霄。 “谢总,第一波散户已经进场。“首席交易员陈明推了推眼镜,“跟预期一致,主要是中老年群体。“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其他几只股票——万科、金田、安达、原野。这五只被称为“深市老五股“的股票,今天将成为他的提款机。 “让''水军''进场。“他轻声吩咐。 张铁柱立即拨通电话:“行动。“ 十分钟后,深交所大厅出现了二十多个穿红马甲的年轻人。他们分散在各个角落,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音量交谈: “我舅舅在央行,说深发展要试点外汇业务!““刚接到香港朋友电话,外资准备大举买入!““看到没?那个是万科的操盘手,他们内部目标价30块!“ 赵德柱攥着刚拿到的股东卡,耳朵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他身边的大妈已经激动地掏出小手绢包着的存折,颤巍巍地走向柜台。 电子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19.35...19.68...20.02... “涨了!又涨了!“有人尖叫。 赵德柱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刚买的股票转眼就赚了7%。他突然想起儿子说过要买彩电,如果再多赚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的腿已经不受控制地再次走向柜台。 “抵押贷款怎么办?“银行职员问他。 “办!房子抵押!“赵德柱的声音自己听着都陌生。 ...... 中午十一点,深发展股价突破22元,成交量创历史新高。 谢一扬站在显示屏前,轻轻鼓掌:“精彩。“ 他转向交易员:“开始第二阶段。“ 指令通过加密频道传向全国三十七个证券营业部。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全国各地突然涌现出大量买单,将股价进一步推高到23.4元。 “央视财经频道的连线准备好了吗?“谢一扬问。 张铁柱点头:“特约分析师已经就位,稿子是按我们给的模板写的。“ 正午十二点,央视《财经报道》突然插播特别节目。着名经济学家吴教授在镜头前侃侃而谈:“深发展具备成为''中国汇丰''的潜力,根据我们的模型测算,合理估值应该在35元以上...“ 这个画面通过卫星传遍全国时,谢一扬正在签署一份文件。文件抬头是《关于减持深发展银行股份的董事会决议》,落款处盖着七个不同公司的公章。 “周省长那边联系上了吗?“他头也不抬地问。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刚通过加密线路通话。高层明天要发表关于金融改革的讲话,周省长透露...讲话内容偏宽松。“ 谢一扬的笔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完美时机。“ 他拿起红色电话:“全部抛售。“ 下午一点三十分,深交所的交易系统突然涌入巨量卖单。深发展股价像断了线的风筝,从23.6元直线下坠:22.8...21.3...19.7... “怎么回事?“赵德柱茫然地看着电子屏,手里的盒饭啪嗒掉在地上。他上午刚抵押房子追加的500股,转眼间就亏掉了首付。 交易大厅瞬间乱成一锅粥。有人尖叫着冲向柜台想抛售,却发现系统因为交易量过大而出现延迟。穿红马甲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技术性调整!别慌!“一个秃顶男人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恐慌的浪潮中。 赵德柱双腿发软,瘫坐在塑料椅上。他眼前浮现出儿子愤怒的脸,还有老伴知道房子抵押后的表情。汗水浸透了衬衫,心脏跳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电子屏上的数字还在下跌:18.2...16.9...15.4... 跌幅达28%。 ...... 香蜜湖度假村的指挥中心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出货完毕,均价19.8元。“陈明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抖,“比我们建仓成本高217%。“ 谢一扬晃动着红酒杯,目光扫过账户余额——3.2亿元。这只是明面上的收益。通过离岸公司做的股指期货空单,才是真正的大头。 “天台上的情况?“他抿了口酒。 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深交所大厦天台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几个黑影站在边缘处,像是风中摇曳的稻草人。 “目前确认有九人跳楼,三十七人在排队。“机械音平静地汇报,“《深圳晚报》已经收到通稿,标题是《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配评论员文章。“ 谢一扬轻笑一声:“给周省长准备的''抚恤基金''呢?“ “两千万现金已存入其夫人名下的慈善基金会。“ 窗外,夕阳将湖水染成血色。谢一扬放下酒杯,拿起另一份文件——《关于低价收购深发展银行不良资产的预案》。 “通知媒体部,明天我要接受专访。“他整了整领带,“标题就叫《民族企业家呼吁理性投资》。“ 张铁柱突然欲言又止。谢一扬挑眉:“说。“ “那个赵德柱...就是早上第一个抵押房产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他...跳了。留下遗书说对不起儿子。“ 房间短暂地安静了一秒。 谢一扬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把遗书买下来,送到他儿子手里。再给那年轻人安排个扬帆集团的工作。“他转身走向门口,“记住,资本没有道德,但企业家要有温度。“ 这句话将成为明天报纸的头版引言。 夜幕降临,深交所门前的血迹已被冲洗干净。而此刻,全国各地的证券营业厅里,无数双眼睛正紧盯着行情屏幕,等待着明天的开盘。 他们不知道的是,谢一扬的海外账户已经建好了多单。当黎明到来时,一场新的收割又将开始。 第253章 汉正街的商标战争 1992年3月25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金色商标注册证书。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烫金的“可口可乐“四个字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老板,美国那边回信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眼闪烁着蓝光,递过一份传真文件,“可口可乐亚太区总裁麦克·布朗的正式回复。“ 谢一扬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拒绝和解?很好。“ 传真纸上,麦克·布朗用强硬的措辞表示可口可乐公司绝不会向“商标抢注者“妥协,并威胁将动用一切法律手段维护权益。 谢一扬将传真随手扔在办公桌上,转身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坐着十二名西装革履的律师,正激烈讨论着什么。 “都准备好了吗?“谢一扬推门而入,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首席律师李明推了推金丝眼镜,起身汇报:“谢总,根据我们的调查,可口可乐公司在中国市场投入的广告费用已超过两千万美元,但他们的中文商标''可口可乐''从未在中国正式注册。“ “证据链完整吗?“谢一扬在首位坐下,手指轻敲桌面。 “非常完整。“李明打开投影仪,墙上立即显示出一份份文件扫描件,“我们查阅了工商总局1978年至今的所有商标注册记录,确认''可口可乐''这个中文译名虽然从1927年就开始在中国使用,但从未进行过商标注册。“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律师:“所以从法律上讲,我们才是''可口可乐''中文商标的合法拥有者?“ “正是如此。“知识产权律师王莉接过话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商标法》第二十八条,先申请者享有优先权。我们三个月前成功注册了这个商标,完全合法合规。“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笑。谢一扬抬手示意安静:“对方有什么反击手段?“ “他们会从两个方面入手。“李明切换幻灯片,显示出可口可乐公司的法律团队名单,“第一,主张''可口可乐''是他们的驰名商标,要求适用驰名商标跨类保护原则。“ “第二呢?“ “第二,他们会向工商总局施压,要求撤销我们的注册。“李明顿了顿,“根据内部消息,他们已经联系了美国驻华使馆商务处,准备通过外交途径施压。“ 谢一扬冷笑一声:“周省长那边联系了吗?“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周省长说,这是纯粹的商业纠纷,政府不便直接干预。但他建议我们可以通过媒体造势。“ “媒体?“谢一扬眯起眼睛,突然拍案而起,“妙啊!马上联系《长江日报》和《民族商报》,我要让全中国都知道,美国企业是如何欺凌民族品牌的!“ 三天后,《长江日报》头版刊登了题为《百年民族品牌“可口可乐“遭外资觊觎》的报道,署名记者正是谢一扬控制的笔杆子。 文章巧妙地将“可口可乐“这个译名的起源追溯到民国时期上海一位姓柯的翻译家,声称这是中国人智慧的结晶,而美国公司企图无偿占有这一文化财富。 同一天,武汉街头突然出现了大量“保护民族品牌“的横幅和传单。谢一扬雇佣的大学生举着标语牌,在可口可乐武汉分公司门前抗议。 “无耻!“麦克·布朗在办公室里摔碎了咖啡杯,中国区法律顾问陈立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麦克,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严重。“陈立递过一叠报纸,“现在全国有十七家媒体转载了那篇报道,社交媒体上已经掀起了抵制可口可乐的声浪。“ 麦克抓起报纸,头条赫然是《外资企业的文化掠夺:从“可口可乐“商标看知识产权霸权》。 “这完全是颠倒黑白!“麦克的拳头砸在桌上,“''可口可乐''是我们公司花费巨资在中国市场推广的品牌,怎么成了他们的民族品牌?“ 陈立苦笑:“但事实是,我们确实没有注册中文商标。现在扬帆集团手握注册证书,从法律上讲,他们确实有权禁止我们使用''可口可乐''这个名称。“ “那就法庭上见!“麦克咬牙切齿,“我不信中国法律会保护这种恶意抢注行为!“ 1992年4月1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 法庭内座无虚席,媒体记者挤满了旁听区。这是一场备受关注的商标权纠纷——扬帆集团诉可口可乐公司商标侵权案正式开庭。 谢一扬亲自出庭,一身笔挺的深蓝色西装,面带自信的微笑。对面,可口可乐公司的豪华律师团队严阵以待,领队的是美国着名的知识产权律师约翰·史密斯。 “现在开庭!“法官敲下法槌。 约翰·史密斯首先发难:“法官大人,我方认为本案根本无需审理。''可口可乐''是我方客户在全球范围内注册的驰名商标,中文译名已在中国使用超过六十年,根据《巴黎公约》第六条,应享受驰名商标的跨类保护。“ 李明立即反驳:“法官大人,对方律师偷换概念。首先,可口可乐公司从未在中国注册中文商标;其次,所谓''驰名商标''需要官方认定,而非自封。我方客户依法注册该商标,完全合法。“ 法庭辩论异常激烈。约翰·史密斯出示了大量证据,证明“可口可乐“中文译名与英文商标的对应关系,以及该品牌在中国的知名度。 “这些只能证明他们在中国有业务,不能证明商标权属。“李明冷笑,“就像一个人在中国住了几十年,不代表他自动获得中国国籍。“ 谢一扬静静听着双方交锋,目光不时扫向法官席。这位五十多岁的法官姓吴,据说以秉公执法着称,但谢一扬注意到他在听到某些论点时,眉头会不自觉地皱起。 “现在休庭,本庭将于两周后宣判。“临近傍晚,吴法官宣布休庭。 走出法庭,记者们蜂拥而上。谢一扬对着镜头义正言辞:“这不是简单的商标纠纷,而是关乎民族品牌生死存亡的大事!中国企业必须团结起来,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不被外资掠夺!“ 这番话当晚就登上了央视财经频道的专题报道。 深夜,北京某高档会所。 谢一扬举杯与一位神秘人物相碰,水晶杯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彩。 “吴法官那边,有把握吗?“谢一扬压低声音问道。 对面的人影晃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老吴是个老顽固,直接打招呼反而会坏事。不过...“他顿了顿,“工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的王副主任,倒是可以操作一下。“ 谢一扬眼中精光一闪:“怎么说?“ “根据《商标法》第四十一条,注册商标没有正当理由连续三年不使用的,任何单位或个人可以申请撤销该注册商标。“神秘人物轻笑道,“如果扬帆集团主动注销商标...“ “然后反诉他们恶意诉讼?“谢一扬立刻会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妙计!“ 两人相视一笑,酒杯再次相碰。 1992年4月15日,宣判当天。 法庭内气氛凝重,所有人都等待着判决结果。约翰·史密斯信心满满,不时向谢一扬投来挑衅的目光。 “现在宣判。“吴法官清了清嗓子,“本院认为,原告扬帆集团注册的''可口可乐''商标...“ 突然,法庭大门被推开,一名书记员匆匆走进来,在法官耳边低语几句。吴法官脸色骤变,拿起书记员递来的文件仔细阅读。 片刻后,吴法官敲响法槌:“本庭刚刚收到工商总局商标评审委员会的最新文件,原告扬帆集团已于昨日主动注销了争议商标。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本案诉讼标的已不存在,本院裁定驳回起诉。“ “什么?!“约翰·史密斯猛地站起来,“这不可能!“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起身:“法官大人,鉴于对方滥用诉权给我方造成巨大损失,我方将另行起诉可口可乐公司恶意诉讼,索赔一千万元。“ 法庭一片哗然。记者们疯狂按动快门,闪光灯亮成一片。 约翰·史密斯脸色铁青,转向吴法官:“法官大人,这明显是恶意规避法律的行为!我要求...“ “法庭已经裁定。“吴法官冷冷打断,“如有异议,可依法上诉。“ 走出法庭,谢一扬被记者团团围住。他面带悲愤地宣布:“我们注销商标是迫于外资企业的强大压力,但这不代表我们放弃维权!扬帆集团将坚决扞卫中国企业的合法权益!“ 当晚的新闻联播用三十秒报道了这起“中国企业不畏强权,扞卫知识产权“的典型案例。 一周后,可口可乐中国区总部。 麦克·布朗盯着桌上的和解协议,手指微微发抖。协议内容很简单:可口可乐公司支付扬帆集团五百万美元“品牌合作费“,换取不再追究相关法律责任。 “这是赤裸裸的勒索!“麦克咬牙切齿。 陈立叹了口气:“麦克,看看这个。“他递过一份最新的市场调查报告,“过去两周,我们在华销售额下降了37%,三个省的经销商要求终止合作。社交媒体上抵制可口可乐的声浪越来越高。“ 麦克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 “还有更糟的。“陈立又拿出一份文件,“周明远副省长刚刚宣布,将对全省外资企业展开''知识产权合规检查''。首站就是我们公司。“ 麦克长叹一声,拿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1992年5月1日,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顶层办公室,俯瞰长江。他手中拿着一张五百万美元的支票,阳光下,上面的数字闪闪发光。 “老板,可口可乐认栽了。“张铁柱站在身后,机械眼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谢一扬轻笑一声:“这只是开始。“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排列着几十份商标注册证书——百事可乐、肯德基、麦当劳、耐克... “通知法务部,准备下一场战斗。“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些外资企业,一个都跑不掉。“ 窗外,长江水滚滚东流。而在更远的地方,一场更大的商业风暴正在酝酿。 第254章 三峡库区的移民幽灵 1992年4月2日,凌晨三点,巴东县移民办公室。 昏黄的台灯下,移民办主任郑国栋的秃顶泛着油光,手指颤抖着将最后一沓钞票塞进保险箱。当他转身时,办公桌对面的人影让他惊得撞翻了茶杯。 “谢...谢总?“郑国栋的喉结上下滚动,“您怎么亲自来了?“ 谢一扬从阴影中缓步走出,黑色风衣上还带着长江的湿气。他指尖轻敲着桌上那叠照片:“郑主任,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照片上是被ps过的拆迁现场——几十栋崭新的小楼整齐排列,实际上那片区域至今仍是荒山。郑国栋的冷汗浸透了衬衫:“卫星遥感是突发检查,我们实在来不及...“ “三天前我就警告过你。“谢一扬抓起照片甩在他脸上,“审计组带着美国进口的遥感设备,连你伪造的砖墙水泥标号都能检测出来!“ 窗外突然闪过车灯,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起红光:“老板,审计组的车队已经到县城了。“ 谢一扬从怀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过去:“天亮前,我要看到真实的拆迁进度。“ 郑国栋打开纸袋,里面是二十张空白房产证和巴东县政府的公章。他腿一软跪倒在地:“这...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比起这个,“谢一扬俯身拍了拍他的脸,“你更该担心三峡库区的水底能埋多深的秘密。“他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保险箱,露出里面成捆的百元大钞——全是扬帆集团旗下建筑公司的现金支票。 清晨六点,巴东县招待所。 审计组长李卫国推开窗户,浑浊的江水气息扑面而来。桌上摊开的卫星影像清晰显示:规划中的移民新村仍是荒地,与上报材料严重不符。 “李组长,有紧急情况!“年轻组员小王撞开房门,“刚才县里送来新照片,说遥感影像存在技术误差!“ 照片上是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与卫星影像判若两地。李卫国眯起眼睛——照片角落的挂历显示拍摄于昨日,但工人安全帽上却印着“扬帆建工1992“的logo。这个商标,上周才刚完成注册。 “准备车,立刻去现场!“ 车队刚驶出县城,三辆满载原木的卡车突然横挡在路中央。穿蓝布衫的老农扑到车窗前哭喊:“领导!我家六口人的补偿款全被贪了!“ 李卫国刚下车,老农突然压低声音:“顺着野猪沟往北五里,有你们要的东西。“说完便钻进山林消失不见。 上午九点,野猪沟废弃砖厂。 审计组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霉味混合着石灰粉扑面而来。二十多个衣衫褴褛的移民蜷缩在漏雨的厂房里,看到制服立刻跪成一片。 “我们是三峡移民啊!“白发老人抓着李卫国的裤腿哭诉,“房子拆了补偿款没拿到,只能住这鬼地方...“ 小王翻开记录本的手在发抖:“名单上这些人明明都领了补偿金,系统显示他们搬进了移民新村!“ 厂房深处突然传来婴儿啼哭。李卫国循声走去,在发霉的墙根下发现个年轻母亲,她怀里的孩子正啃着观音土充饥。墙上的粉笔字触目惊心——“郑主任拿走了我们的活路“。 “立刻通知省纪委!“李卫国刚掏出手机,信号突然消失。厂房外传来引擎轰鸣声,十几辆摩托车将砖厂团团围住。 同一时刻,巴东县政府会议室。 谢一扬将茶杯重重砸在会议桌上:“郑主任,这就是你承诺的''移民安置标杆工程''?“投影仪正播放审计组在砖厂拍摄的画面。 满座官员噤若寒蝉。郑国栋面如死灰地递过一份文件:“谢总,刚接到通知...国务院三峡办要派督导组...“ “慌什么?“谢一扬翻开文件,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去年郑国栋在澳门葡京赌场的vip包厢。他轻笑一声转向宣传科长:“马上联系《湖北日报》,就说我们发现移民自主创新的新型安置模式。“ 当审计组的求救电话终于接通省纪委时,巴东电视台已经开始播放专题报道:《巴东试点“以工代赈“新型城镇化,移民参与建设享受分红》。画面里,郑国栋正给砖厂的移民发放“临时安置补贴“,每人两百元。 下午三点,野猪沟山路上。 李卫国看着突然撤离的摩托车队,眉头拧成死结。山脚下开来几辆面包车,车身上“扬帆慈善“的logo在阳光下刺眼夺目。 “领导辛苦了!“工作人员扛着米面油跳下车,“我们是来送温暖的!“ 小王清点着物资突然低呼:“组长,这些大米都是扬帆超市的临期商品!“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被新标签覆盖,但透过强光仍能看到原始日期——1990年12月。 李卫国突然夺过摄像机冲向高处。镜头里,十几公里外的真正移民新村里,挖掘机正在连夜赶工。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所谓“已入住“的小楼,窗户后晃动的全是穿着衣服的稻草人。 “拍下来!这都是铁证!“李卫国刚喊出口,摄像机突然黑屏。山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穿西装的平头男子,他指尖把玩着摄像机电池,机械义眼泛着冷光。 “领导,山里风大。“张铁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们老板请各位回县城喝茶。“ 傍晚六点,巴东县防汛指挥部。 谢一扬站在巨幅库区地图前,红色马克笔圈出七个点位:“三天内,这些区域必须完成拆迁。“地图下方压着刚收到的传真——国务院关于三峡工程进度的督办令。 郑国栋捧着卫星影像对比图欲哭无泪:“可这些村子根本不在淹没区啊!“ “现在在了。“谢一扬敲了敲最新水文报告,“根据扬帆研究院的数据,库区蓄水后水位将比设计值高出1.7米。“他转身时袖口掠过郑国栋的茶杯,三秒后主任突然腹痛如绞。 当救护车呼啸而去,谢一扬从抽屉取出真正的淹没区图纸。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着上面的修改痕迹:“水利厅王厅长改的?“ “不,“谢一扬点燃图纸扔进江里,“是周省长三年前亲笔签的可行性报告。“火光映照下,他腕表的倒计时显示距大坝截流还有417天——足够将80亿移民资金洗成钢筋水泥的幻影。 深夜十一点,宜昌桃花岭宾馆。 审计组的材料摊满整个套间。李卫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流水,突然拍案而起:“找到了!扬帆建筑通过十八家皮包公司套取移民资金,最终流向...“ 门铃突然响起。开门后没人,只有地上一份标着“绝密“的档案袋。里面是李卫国女儿在加拿大留学的银行流水——最近三个月突然存入的20万加元,汇款方是“巴东县移民办海外联谊会“。 手机在此刻震动,未知号码发来彩信:他女儿正走出多伦多公寓的照片,拍摄于三小时前。 当审计组连夜撤回武汉的请示报告送到省长办公室时,周明远正在批阅《关于三峡移民新型城镇化试点的表彰决定》。他红笔圈出谢一扬的名字,在旁批示:“建议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 次日清晨,野猪沟上空掠过一架遥感飞机。 郑国栋戴着安全帽站在“移民新村“工地,身后是连夜运来的三百名建筑工人。当飞机降低高度时,所有人突然放下工具,整齐地朝镜头挥手致意。 “action!“导演大喊一声。临时搭建的样板房里,群演们开始热火朝天地“生活“——主妇炒菜、老人下棋、孩童嬉戏,连门口晾晒的衣物都是扬帆服装厂昨天赶制的。 飞机掠过的十五分钟里,这个耗资2.3亿的“移民新村“完美展现了社会主义新农村风貌。而三公里外真正的移民,正被武装部用防汛演习的名义封锁在野猪沟里。 “卡!“导演擦着汗跑到谢一扬面前,“谢总,央视《焦点访谈》的暗访组怎么应付?“ 谢一扬望向长江对岸的秭归县城,那里正升起真正的移民炊烟。他掏出卫星电话:“接北京办事处,启动''鲟鱼计划''。“ 三天后,当《焦点访谈》记者突破重重阻碍来到野猪沟时,震惊地看到移民们正在领取扬帆集团发放的“创业基金“。每个红信封里装着崭新的百元大钞,和一张印着“自愿放弃安置房承诺书“的纸条。 记者镜头前,白发苍苍的老村长含着泪说:“感谢政府...感谢扬帆集团...“他身后的土墙上,“还我血汗钱“的标语刚被石灰水匆匆覆盖。 当晚的《新闻联播》用2分30秒报道了三峡移民工作的“创新举措“。当播音员念到“探索出企业参与移民安置的新模式“时,画面里谢一扬与移民握手的特写,与他腕表上显示的瑞士银行到账提醒形成微妙的重叠——800万美元,汇款备注:库区生态补偿款。 而在更深的黑暗里,张铁柱正将最后一箱伪造的移民档案沉入长江。江底,三百个铅封的铁盒已排成诡异的方阵,像一座水下的幽灵之城。 第255章 珠海西区的填海骗局 1992年4月12日,珠海西区。 清晨的海雾还未散去,十几辆黑色轿车已经沿着海岸线排开。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观礼台上,海风掀起他定制西装的衣角。身后,珠海市规划局的官员们正对着巨幅规划图指指点点,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红光。 “谢总,您看这个位置怎么样?“珠海西区开发办主任王建军小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份标注着红线的海域使用许可证,“按照您的建议,我们把填海范围又扩大了300亩。“ 谢一扬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印章——海洋局、环保局、国土局...最后一个鲜红的公章是昨天才盖上的。他嘴角微微上扬,转向身旁的张铁柱:“通知《南方日报》和《珠海特区报》,就说''深珠跨海大桥''前期工程正式启动。“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已经安排好了。央视财经频道的采访组半小时后到。“ 海雾中突然传来汽笛声,一艘标着“扬帆海洋工程“的巨型驳船缓缓驶近。船上满载着建筑废料,在晨光中像一座移动的垃圾山。 “这是第一批填料?“王建军眯着眼睛问道。 谢一扬笑而不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烫金请柬:“王主任,下周在澳门葡京有个小型招商会,您一定要赏光。“ 请柬里夹着一张澳门银行的支票,金额栏的数字让王建军的手指微微发抖。 珠海度假村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不远处的海岸线。房间里,六名工程师正围着沙盘模型激烈讨论。 “谢总,按照这个填海方案,地基沉降会超出安全标准三倍。“首席工程师赵志明推了推眼镜,“特别是用建筑垃圾做填料...“ “赵工,“谢一扬打断他,从酒柜取出一瓶皇家礼炮,“我记得你儿子在加拿大读mba?“他倒了杯酒推过去,“扬帆集团刚好在多伦多设立了奖学金。“ 赵志明的手悬在半空,酒杯里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张铁柱适时地递上一份文件:“赵工程师,这是修改后的地质报告。您只需要在最后一页签字。“ 文件封面上印着“珠海西区填海工程地质安全评估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结论处已经工整地打印着“各项指标符合国家标准“。 窗外,第二艘驳船正将成吨的建筑废料倾倒入海。混凝土碎块、钢筋断条、甚至还有废旧马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谢总,香港郑氏集团的郑裕明先生到了。“秘书轻声通报。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让郑老先在会客室等十分钟。“他转向工程师们,“诸位,今天的会议内容属于商业机密。“目光扫过每个人,“特别是填料的真实成分。“ 当工程师们鱼贯而出时,谢一扬从抽屉取出另一份文件——《深珠跨海大桥概念规划》。这份由扬帆集团“智库“制作的精美图册上,赫然印着国家发改委的假公章。 会客室里,香港地产大亨郑裕明正用放大镜研究墙上的规划图。他身后,两名助理忙着整理一摞摞财务报表。 “郑老,久等了!“谢一扬大步走入,热情地握住老人的手,“抱歉刚才在和市领导通电话,高层很关心这个项目。“ 郑裕明眼睛一亮:“谢生,听说跨海大桥已经列入国家''八五''计划?“ “岂止是列入。“谢一扬压低声音,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您看,这是上周国务院常务会议的纪要。“照片上模糊可见某份文件标题写着《关于支持深珠跨海大桥建设的若干意见》,旁边是某个领导人的签名笔迹。 郑裕明的手指微微发抖。作为纵横商海四十年的老江湖,他本该看出破绽。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背后站着周明远副省长,而那张照片上的会议室,确实是中南海的布局。 “谢生,明人不说暗话。“郑裕明从助理手中接过支票本,“我想参与西区填海项目,您开个价。“ 谢一扬微笑着按下支票本:“郑老,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他故意停顿,指向沙盘上的一片蓝色区域,“这块填海地,未来是大桥的珠海端枢纽。现在每亩只要80万,三个月后至少翻三倍。“ “80万?“郑裕明皱眉,“比市价高出一倍啊。“ “郑老,“谢一扬打开投影仪,屏幕上立即显示出“粤港澳大湾区规划示意图“,“等大桥通车,这里就是第二个陆家嘴。“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上海外滩的繁华夜景,“当年浦东开发时,也有人嫌2000一平太贵。“ 郑裕明陷入沉思。他的助理悄悄递过一份调查报告,显示扬帆集团确实在珠海西区投入了3亿前期资金。 “我要500亩。“郑裕明终于开口,“但有个条件——我要看填海工程的施工许可证。“ 谢一扬脸上笑容不变,心里却冷笑一声。老狐狸果然没那么好骗。他拍了拍手:“张经理,把西区项目的批文都拿来。“ 张铁柱推着一个小车进来,上面堆满了文件夹。最上面是一份盖满公章的《珠海市西区填海工程总体规划批复》,签发单位是广东省海洋与渔业厅。 郑裕明仔细检查着文件,却没注意到签字日期处的墨迹似乎还未干透。而压在下面的环保评估报告,用的还是去年的旧版文号。 一个月后,澳门葡京酒店。 vip包厢里烟雾缭绕,郑裕明满面红光地举杯:“谢生,果然如你所料,西区地价已经涨到150万一亩了!“ 谢一扬轻轻碰杯,余光扫过郑裕明身后的律师团队。这些人正在仔细审查土地转让合同,却不知道合同附件中的规划图已经被调包。 “郑老,听说您又追加了200亩?“谢一扬故作惊讶。 “哈哈哈!“郑裕明大笑,“我找了风水先生看过,那块地将来正对大桥入口,是聚宝盆的格局!“ 谢一扬微笑点头,心想那风水先生口袋里还揣着扬帆集团的支票。他看了看表:“抱歉,我约了澳门运输工务司司长吃饭,先失陪了。“ 走出包厢,谢一扬立刻沉下脸:“通知珠海那边,今晚开始用3号填料。“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3号填料放射性超标,会不会...“ “怕什么?“谢一扬冷笑,“等郑老发现地基有问题,我们早就在瑞士了。“ 电梯门打开,迎面走来两个穿制服的澳门官员。谢一扬瞬间换上热情的笑容:“刘司长!正好有事请教您...“ 台风季来临前的珠海西区,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水泥粉尘。 郑裕明站在刚刚完成填海的土地上,眉头紧锁。脚下的地面似乎有些...不对劲。按理说,填海地应该很结实,但他的皮鞋跟却陷进了地面半厘米。 “郑先生,您看这边。“他的工程总监王建业蹲下身,挖起一捧土,“这里面有太多有机质,还有...“他突然噤声,从土里挑出一截针管。 郑裕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夺过针管,上面还贴着某医院的放射性废物标签。 “马上联系谢一扬!“郑裕明怒吼。 但谢一扬的电话已经转入语音信箱。秘书战战兢兢地汇报:“谢总...谢总去日内瓦参加世界经济论坛了。“ 当天下午,珠海市规划局突然发布公告:因技术原因,“深珠跨海大桥“项目暂缓实施。同一天,《南方日报》刊登了专家访谈,称珠海西区地质条件“不适合大型跨海工程建设“。 郑裕明站在窗前,看着手中暴跌的地价报表,突然明白自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他抓起电话:“给我接香港警务处商业罪案调查科!“ 澳门,葡京酒店地下金库。 谢一扬将最后一箱美金推给赌场经理:“换成筹码。“ 经理清点着钞票,忍不住问道:“谢先生,这次要玩多大?“ “三亿。“谢一扬微笑,“不过我只玩一局。“ 两小时后,赌场监控室里,谢一扬看着屏幕上自己“输光“筹码的画面,满意地点点头。赌场会计正在制作资金流向表——这笔钱将先转到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再以“海外投资“名义回到扬帆集团。 张铁柱递过手机:“老板,郑裕明报警了。“ “让他报。“谢一扬嗤笑一声,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把这个传真给周省长办公室。“ 文件标题是《关于珠海西区填海工程地质异常情况的报告》,内容将地基问题归咎于“不可预见的海洋地质活动“。落款处,珠海市国土局的公章鲜红如血。 三天后,广东省政府会议室。 郑裕明带着律师团队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却看到会议桌尽头坐着周明远副省长。 “郑先生,关于珠海西区的问题,省委很重视。“周明远推过一份文件,“这是专家组的最终结论。“ 文件将填海地基塌陷归因于“台风季异常海况“,并建议“企业自行承担商业风险“。最后一页附着谢一扬刚从瑞士汇回的1.5亿“救助金“转账凭证。 “周省长!这明明是...“郑裕明刚要争辩,却被律师拉住衣袖。律师悄悄指了指文件角落的一个小字——“抄送:中央港澳办“。 走出省政府大楼,郑裕明的助理突然惊呼:“老板!香港股市刚开盘,郑氏集团股价暴跌40%!“ 郑裕明眼前一黑。他终于明白,从踏入珠海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谢一扬砧板上的鱼。而更可怕的是,他刚刚得知,谢一扬已经在深圳盐田港开始了新一轮“填海造地“... 第256章 武钢的账本魔术ii 1992年4月22日,武汉青山码头。 凌晨三点,江雾像棉絮般笼罩着长江水面。谢一扬站在“长江号“货轮的驾驶舱里,夜视望远镜里映出海关缉私艇的轮廓。那艘艇像条警觉的鲨鱼,正在下游三公里处巡航。 “还有四十分钟到锚地。“船长压低声音报告,手指在雷达屏上点了点,“三条缉私艇都卡在主航道。“ 谢一扬放下望远镜,转向身旁的张铁柱:“海关那边打点好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王科长收了二十万,但新调来的副关长是部队转业干部。“他递过一份档案,上面标注着“李卫国“三个红字——正是上个月在三峡移民审计中与谢一扬交锋的审计组长。 江风突然变得刺骨。谢一扬眯起眼睛,看着货轮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铁矿石“,那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的颗粒,实际上是掺了铁粉的河沙。而货舱深处,真正的“货物“正静静等待——三百台走私的ibm电脑。 “通知武钢陈厂长,准备接货。“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告诉他是澳洲pb矿,铁品位62%。“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在卫星电话上快速拨号。电话那头的陈厂长声音带着睡意,但听到“pb矿“三个字立刻清醒:“谢总放心!我这就安排质检科老刘去码头!“ 挂断电话,谢一扬望向逐渐泛白的天际线。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船“铁矿石“,前两船顺利通过海关查验后,武钢的进口配额已经批下来年三十万吨的额度。而今天这船价值八百万美元的“高品位矿砂“,将为他打开国家外汇管理局的闸门。 上午八点,武汉钢铁厂质检中心。 陈厂长搓着手在化验室门口踱步,时不时瞥向墙上的时钟。当谢一扬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时,他小跑着迎上去:“谢总,样品已经送检了!“ 谢一扬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这是澳洲吉布森矿山出具的品质证书,铁含量62.3%,二氧化硅含量4.1%。“ 陈厂长接过证书的手微微发抖。这份盖着澳洲公司公章的文件,实际上是谢一扬在澳门地下印刷厂的杰作。真正的pb矿此刻正在日本钢厂的高炉里燃烧,而武汉码头上的“矿石“连最低品位的铁矿都不如。 “谢总...“陈厂长欲言又止地看了眼四周,“李副关长刚才带人去了码头...“ 谢一扬拍拍他的肩膀:“陈厂长,听说贵公子在悉尼大学读mba?“他从内袋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穿着名校制服的中国留学生,“扬帆集团刚好设立了海外奖学金。“ 陈厂长的瞳孔猛地收缩。照片背景里那栋别墅,正是他偷偷用武钢“技改资金“给儿子买的。 化验室的门突然打开,白发苍苍的刘工程师拿着报告单走出来:“陈厂长,结果出来了!“他兴奋地挥舞着纸张,“铁含量61.8%,完全符合转炉炼钢要求!“ 谢一扬瞥了眼报告单上武钢质检中心的红章,嘴角微微上扬。昨晚送到刘工程师家的十万元现金,此刻正在这张纸上绽放光芒。 上午十点,海关查验区。 李卫国戴着白手套,抓起一把“矿石“在掌心搓揉。细碎的沙粒从指缝间滑落,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李关长,这是武钢的质检报告。“谢一扬微笑着递上文件,“还有澳洲矿山出具的重量证书。“ 李卫国没有接文件,而是蹲下身,从集装箱角落刮了些粉末装进证物袋:“送省矿产检测中心复检。“ “这不合规矩吧?“谢一扬眯起眼睛,“武钢是国家特大型企业,我们的质检报告一向...“ “谢总!“张铁柱突然高声打断,举着卫星电话跑来,“周省长急电!“ 李卫国的动作顿了一下。谢一扬接过电话,故意用整个码头都能听到的声音说:“周省长您好!是,货已经到了...李关长正在亲自查验...好的,我明白!“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向李卫国:“周省长说,这批矿关系到武钢三号高炉的技改进度,高层下周要来视察。“他凑近半步,压低声音,“您刚从审计系统调来,可能不清楚...武钢的进口配额是经国务院特批的。“ 李卫国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当然知道周明远的分量——这位副省长即将升任省委副书记的消息,早已在体制内传开。 “按规定,我必须...“ “李关长,“谢一扬突然从公文包取出一份红头文件,“这是国家计委关于保障重点钢铁企业原料供应的通知。“文件最后一页的批示栏里,周明远的签名龙飞凤舞。 江面上的雾气已经散尽。李卫国盯着那份文件看了足足一分钟,终于摘下白手套:“放行。“ 当货轮鸣笛驶向武钢专用码头时,谢一扬站在岸边,看着海关缉私艇缓缓退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香港号码:“何先生,尾款可以打了。记住,要分二十笔从不同账户走。“ 三天后,武钢财务处。 陈厂长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额头渗出冷汗。国家外汇管理局刚刚批准了武钢的年度进口额度——三亿八千万美元,比去年增加70%。而财务系统里那个名为“澳矿专项“的子账户,此刻正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谢总...“陈厂长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外汇额度,我们根本用不完啊!“ 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用不完的外汇,可以''借''给有需要的企业嘛。“水果刀寒光一闪,“比如扬帆集团在深圳的合资公司。“ 陈厂长的手一抖,茶杯差点打翻。他当然明白谢一扬的意思——国家严格管控的外汇额度,在黑市上能溢价30%倒卖。三亿八千万美元的额度,转手就是上亿利润。 “这...这是要掉脑袋的...“陈厂长声音发颤。 谢一扬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陈厂长,听说武钢三号高炉的日本进口部件...交货期延迟了?“ 陈厂长的脸色瞬间惨白。那批价值六千万美元的设备,实际上已经被他转卖给湖南的民营钢厂,货款则变成了悉尼那栋豪宅和儿子账户里的信托基金。 “下周一,“谢一扬站起身整理西装,“扬帆进出口公司会''借用''武钢的外汇额度购买''矿砂'',实际到货的会是三号高炉的部件。“他俯身在陈厂长耳边低语,“当然,报关单上要写铁矿石。“ 陈厂长手中的苹果掉在了地上。 一周后,深圳罗湖海关。 李卫国盯着刚刚截获的报关单,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单证显示武钢进口了十二万吨pb矿,但货轮船舱里却是崭新的日本炼钢设备。 “查!一查到底!“李卫国拍案而起,却突然被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打断。 来电显示是省政府总机。李卫国刚拿起听筒,就听到周明远沉稳的声音:“卫国同志,关于武钢进口设备的事,省委刚开了专题会...“ “周书记!“李卫国打断道,“这是典型的走私行为!谢一扬伪造单证,骗取外汇额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卫国同志,你知道武钢三号高炉对三峡工程意味着什么吗?“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如果因为设备延迟影响大坝钢材供应,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李卫国攥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墙上挂历显示距三峡大坝截流还有398天,而国务院督办令就压在他办公桌玻璃板下面。 “手续上确实有瑕疵...“周明远语气突然缓和,“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这样,你明天来省委,我们当面谈。“ 挂断电话,李卫国拉开抽屉,取出省矿产检测中心的复检报告。报告显示,上周那船“铁矿石“的真实铁含量不足15%,二氧化硅却高达68%——根本就是河沙掺了铁粉。 他拿起红笔正要签字,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张铁柱带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李关长,审计署的同志想了解武钢进口配额的事。“ 李卫国的手僵在半空。他认出了其中一位——三峡审计组的副组长,上个月在野猪沟被他亲手接过举报材料。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审计员打开录音笔,“武钢今年虚报了至少八十万吨铁矿石进口量,骗取外汇额度约两亿美元。“ 李卫国的目光移向窗外。码头上的“长江号“货轮正在卸货,吊臂起落间,那些印着日立标志的精密部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一把把刺向真相的利刃。 深夜,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两岸的灯火。身后电视里正播放着晚间新闻:“...武钢三号高炉提前三个月完成改造,将为三峡工程供应优质钢材...“ 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眼泛着绿光:“老板,李卫国被双规了。“ 谢一扬晃动着红酒杯,没有回头:“陈厂长呢?“ “突发心脏病,现在在icu。“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这是他儿子刚签的房屋转让协议。“ 谢一扬扫了眼协议,悉尼那栋豪宅如今已转到扬帆集团海外公司名下。他拿起卫星电话拨通香港:“何先生,明天可以操作那笔外汇了。“ 挂断电话,谢一扬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叠空白报关单。这些印着武钢抬头的单证,将为他打开更庞大的资本游戏——下周到港的“铁矿石“,实际上是苏联解体后流出的t-80坦克装甲钢技术资料。 而此刻的长江上,一艘名为“北极星“的货轮正驶向武汉。它的吃水线异常深沉,因为底舱里装满了从朝鲜走私的放射性矿渣——这些“矿砂“将在武钢的转炉里,变成支撑三峡大坝的“特种钢材“。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谢一扬举起酒杯,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轻轻相碰。雨滴在窗面扭曲滑落,像一串串正在消逝的数字。 第257章 南巡讲话的金融衍生iii 1992年5月3日,深圳国贸大厦顶层 谢一扬指尖夹着一份烫金封皮的《特区开发债券发行预案》,落地窗外是霓虹初上的深圳夜景。他对着电话轻笑:“周省长,社保基金这块肥肉,再不动刀就凉了。”听筒里传来周明远低沉的嗓音:“方案干净吗?” “当然。”谢一扬翻开文件,露出内页伪造的国务院特批函,“债券年化利率12%,社保局那帮老头子只会算死账。” 挂断电话,他转身将文件扔给财务总监张铁柱:“明天让《经济日报》发通稿,标题要劲爆——‘特区建设急需民间资本输血,社保基金保值增值新路径’。” 张铁柱扫了眼预案上“财政兜底”四个加粗红字,喉结滚动:“谢总,这债券要是爆雷……” “爆了才好。”谢一扬扯松领带,眼底泛起冷光,“地方政府兜不住的窟窿,才是我们抄底的机会。” 次日清晨,深圳市社保局会议室 局长王建国盯着报纸头版,手指发抖:“用养老金买债券?这他妈谁批的?!” “财政部特急文件。”副局长李为民推过一份盖着红头公章的通知,“谢一扬的扬帆集团做担保,还有深交所的背书……” 王建国抓起电话想质问市政府,却听走廊突然喧哗。门被推开,谢一扬带着两名央视记者大步走进,镜头瞬间对准桌上文件。“王局长,特区三百万退休工人的福祉,可都等着您签字呢。”他笑着递过钢笔,身后屏幕同步播放剪辑好的“专家访谈”——白发苍苍的经济学家正对着镜头高呼:“债券比银行存款安全十倍!” 当日下午,深圳社保局账户划出20亿元,认购首批“特区开发债券”。 香港中环,扬帆资本操盘室 谢一扬盯着电脑屏幕上香港楼市的k线图,对电话那头下令:“把债券资金分五批转入瑞银的离岸账户,恒生指数每涨100点就加仓地产股。” 玻璃墙外,数十名操盘手同时敲击键盘。张铁柱擦着汗汇报:“谢总,香港置地的股票已经吸筹15%……” “不够。”谢一扬甩出一张手写名单,“去接触这些楼盘的业主,用债券资金溢价30%收购——记住,全部用空壳公司签约。” 三天后,香港《信报》爆出“神秘大陆资本扫货豪宅”,楼市单日暴涨5%。谢一扬在半岛酒店包场庆功时,深圳社保局正收到第一份债券兑付预警。 5月15日,深圳市政府紧急会议 财政局长摔碎茶杯:“谢一扬!债券资金根本没进基建项目,香港楼市泡沫都快吹到天上去了!” 谢一扬慢条斯理播放一段录音——副市长亲口承诺“财政全额兜底”的会议纪要。他俯身按住文件,声音像毒蛇吐信:“现在要么继续发债填窟窿,要么看着退休工人上街游行……您选哪个?” 当夜,市政府秘密通过《特区债券二期发行方案》,社保基金再度输血30亿。 6月1日,香港楼市崩盘 恒生指数单日暴跌1200点,扬帆资本早已反手做空。谢一扬站在太平山顶,俯瞰中环的混乱,对手机轻笑:“周省长,该收网了。” 深圳社保局门口挤满讨要养老金的老人,而谢一扬正以“白衣骑士”身份出现,提出用0.5折价格收购债券坏账。电视里,他对着镜头痛心疾首:“企业不能看着群众受苦,哪怕亏本也要接盘!” 背后字幕滚动:扬帆集团联合财政部成立“民生稳定基金”,首批注资50亿元。没人注意到,基金注册地在开曼群岛。 深夜,长江江底保险库 谢一扬将新档案塞进钛合金柜,标签上写着“257章:养老金狩猎”。周明远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北京已经有人注意到债券违约率异常。” “那就再烧一把火。”谢一扬弹了弹烟灰,“下个月发行‘国企改制专项债’,用全国社保基金当柴薪。” 保险库铁门关闭时,深圳某处退休工人正烧毁报纸,头条标题赫然是:《特区开发债券暴雷疑云:谁在收割老百姓的养老钱?》 第258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iv 1992年5月13日,武汉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上繁忙的货轮。他手中捏着一份东欧市场调研报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铁柱,东欧那边联系得怎么样了?“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机械眼闪烁着红光的张铁柱立刻上前一步:“老板,匈牙利和罗马尼亚的进口商已经谈妥。他们愿意出具虚假收货确认函,每单抽成5%。“ 谢一扬转身,将报告扔在会议桌上。宽大的红木桌面上,已经铺满了各种文件——海关出口申报单、商检证书、外贸合同、信用证副本......每一份都盖着鲜红的公章,却都缺少最关键的内容:真实货物。 “丝绸出口退税率现在是13%,“谢一扬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再加上保险金,这单做下来,至少8000万。“ 会议室角落里,财务总监王磊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发颤:“谢总,这...这要是被海关查出虚报货值...“ “怕什么?“谢一扬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名单甩在桌上,“汉口海关关长李国庆,上个月刚收了我们送的别墅;商检局副局长赵明,他儿子在英国留学的费用全是我们出的;还有港务局调度主任孙海,他老婆的癌症特效药,哪支不是从香港走私来的?“ 王磊的额头渗出冷汗,不敢再言。 谢一扬走到墙边的巨幅中国地图前,手指从武汉一路划到黑海:“货轮从阳逻港出发,经长江入海,过马六甲,穿印度洋,最后到康斯坦察港。“他的指尖在罗马尼亚港口城市上重重一点,“就在这里,让它永远沉没。“ “老板,船员都安排好了吗?“张铁柱低声问道。 谢一扬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希腊籍货轮''海神号'',船长是退役的苏联海军军官,只要钱给够,他连亲妈都能卖。“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白人,“科斯塔船长,欠澳门赌场两百万高利贷。我们帮他还债,他帮我们演戏。“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谢一扬棱角分明的侧脸。暴雨将至,正是掩盖罪恶的最佳时机。 三天后,武汉阳逻港3号仓库。 二十名工人正在紧张地装箱。从外表看,这些印有“扬帆丝绸“字样的木箱精美绝伦,封口处还贴着湖北省商检局的防伪标签。 “动作快点!海关三点来验货!“工头大声吆喝着。 谢一扬站在仓库二楼的监控室里,透过单向玻璃观察着一切。他身边站着商检局质检科科长刘建军,后者正满头大汗地翻看一叠质检报告。 “谢...谢总,这报告实在不好做啊。“刘建军擦了擦汗,“您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化纤废料,怎么能出''特级桑蚕丝''的鉴定?“ 谢一扬没有说话,只是从公文包里缓缓取出一张照片,推到刘建军面前。照片上,刘建军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在宾馆门前热吻,日期显示是上周五——他本该在单位值班的日子。 “刘科长,听说嫂子刚怀上二胎?“谢一扬轻声细语,“要是她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武大的女学生...“ 刘建军的手剧烈颤抖起来:“我签!我马上签!“ 谢一扬微笑着递过钢笔:“这才对嘛。记住,下午验货的时候,你亲自带队。“ 当刘建军跌跌撞撞离开后,张铁柱从暗门中走出:“老板,海关的人到了。“ “让王磊去接待。“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告诉李关长,晚上在长江大酒店给他准备了''惊喜''。“ 所谓“惊喜“,是谢一扬从深圳特意调来的两名三线小明星。李国庆这个老色鬼,自从上次在澳门尝过甜头后,对谢一扬的安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下午三点整,海关查验准时开始。 李国庆带着三名关员走进仓库,装模作样地抽查了几个箱子。工人们早已准备好特制的“样品箱“,里面确实装着几匹上等丝绸——这是专门应付检查的幌子。 “李关长,辛苦您亲自跑一趟。“王磊满脸堆笑地递上中华烟,“我们这批货可是要参加布加勒斯特国际博览会的,质量绝对有保证。“ 李国庆漫不经心地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开一个看看。“ 工人立刻撬开准备好的样品箱,露出里面精美的丝绸。李国庆伸手摸了摸,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嗯,不错。“他转向身后的关员,“小张,去拿几份出口申报单来。“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所谓的“随机抽查“,其实早就内定了检查哪个箱子。 半小时后,海关验讫章重重地盖在了出口报关单上。谢一扬站在仓库顶层的阴影里,看着货轮起重机将一个个木箱吊装进船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一周后,印度洋,马尔代夫以南200海里。 “海神号“货轮在夜色中缓缓航行。船长室里,科斯塔船长正对着卫星电话说俄语:“是的,一切按计划进行。gps坐标已锁定,随时可以行动。“ 电话那头,谢一扬的声音冷静而清晰:“记住,要做得像真的。救生艇准备好,船员一个都不能少。“ 挂断电话,科斯塔转身对大副点点头:“通知轮机长,准备''事故''。“ 凌晨三点十五分,一声巨响惊醒了全船。“海神号“右舷猛地撞上了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暗礁“,船体迅速倾斜。船员们按照演习过无数次的那样,有条不紊地放下救生艇。 “mayday! mayday!“科斯塔对着无线电狂喊,“这里是''海神号'',我船触礁进水,请求紧急救援!“ 在救生艇上,船员们看着心爱的货轮一点点沉入深海。没有人注意到,科斯塔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所谓的“暗礁“,其实是他们自己提前抛下的锚链。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接到科斯塔的卫星电话时,正在审阅第二季度的财务报表。 “老板,货已经沉了,坐标发给了保险公司。“科斯塔的声音伴随着海浪声传来,“船员都安全,正在前往斯里兰卡的路上。“ 谢一扬轻轻“嗯“了一声:“钱已经打到你在瑞士的账户上。记住,三个月内不要露面。“ 挂断电话,他按下桌上的呼叫器:“张铁柱,通知王磊,准备保险理赔材料。“ 三天后,英国劳合社的保险调查员马克·威廉姆斯抵达武汉。这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带着怀疑的态度,要求查看所有出口文件原件。 “威廉姆斯先生,这是非常不幸的意外。“谢一扬在会议室里一脸沉痛,“我们这批丝绸价值600万美元,是准备参加东欧最大的纺织品博览会。“ 威廉姆斯仔细检查着每一份文件,突然指着商检证书问道:“为什么质检报告上没有具体的抽样比例?按照国际惯例,至少应该抽查5%的货物。“ 谢一扬面不改色:“中国商检有自己的标准。如果您有疑问,可以咨询湖北省商检局。“他推过一份名片,“这是赵明副局长的联系方式,他亲自监督了这批货物的检验。“ 威廉姆斯皱起眉头,继续翻看海运提单:“为什么选择希腊籍货轮?中国不是有自己的远洋运输公司吗?“ “海神号是长期合作伙伴,运费更优惠。“谢一扬从容应对,“而且我们投保的是英国劳合社,用国际货轮更符合理赔程序,不是吗?“ 威廉姆斯合上文件,突然直视谢一扬的眼睛:“谢先生,根据我的经验,货轮沉没的位置很奇怪。那片海域水深超过2000米,根本不可能有暗礁。“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威廉姆斯先生,您在中国调查期间,住得还习惯吗?“ “什么?“英国人一愣。 “我是说,“谢一扬转过身,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您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总统套房还舒适吗?听说您太太很喜欢那里的spa。“ 威廉姆斯的脸色变了——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妻子的行程。 “还有,“谢一扬继续道,“您儿子在剑桥大学的学费,确实不便宜啊。“ 英国人的手开始发抖。他当然明白这些“关心“背后的含义——他的家人被监视了。 谢一扬走回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这是5万美元,算是您远道而来的辛苦费。“他将支票推到对方面前,“当然,如果您坚持要深入调查,我也可以安排您见见周明远副省长。他主管外贸工作,对这次''意外''非常关心。“ 威廉姆斯盯着那张支票,额头渗出冷汗。他当然知道周明远是谁——中国政坛冉冉升起的新星,下一届省委书记的热门人选。 “我...我需要再考虑一下。“英国人最终说道。 谢一扬微笑着站起身:“当然,您有的是时间考虑。张经理会带您去东湖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当威廉姆斯离开后,谢一扬立刻拨通了周明远的私人电话:“周省长,劳合社那边有点小麻烦...对,就是那个英国人...好的,我明白。“ 挂断电话,谢一扬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他知道,明天一早,外经贸厅就会以“技术原因“暂缓威廉姆斯的调查权限。而等这个英国人折腾完所有手续,理赔早就结束了。 一个月后,8000万赔付款全额到账。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看着长江上来往的船只,手中握着两杯红酒。一杯给自己,一杯倒在地上——敬那些沉入深海的“丝绸“。 “老板,周省长那边...“张铁柱欲言又止。 “2000万,已经打进他在开曼的离岸账户。“谢一扬抿了一口酒,“剩下的钱,可以启动珠海项目了。“ 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中国地图上,一个新的红圈标注在珠海西区——那里将是下一个“填海造地“的舞台。 窗外,雷声隆隆,暴雨将至。谢一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个猎物的身影。 第259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iii 1992年5月23日,北京邮电部大楼。 谢一扬站在电梯里,手指轻轻敲击着公文包。电梯镜面映出他一丝不苟的西装和微微上扬的嘴角。今天这场会面,将决定扬帆集团能否在程控交换机市场撕开一道口子。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8楼。走廊尽头那间办公室的门牌上写着“张建国“三个烫金大字——邮电部通信设备管理司司长。 “谢总,久等了。“张建国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五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衬衫的领口别着一枚朴素的党徽。 谢一扬微笑着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张司长,这是我们武汉工厂的技术参数和检测报告。“ 张建国接过文件,随手翻了翻,目光却停留在纸袋底部那个鼓鼓的信封上。他不动声色地将信封滑进抽屉,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谢总的国产交换机,部里很重视啊。“张建国推了推眼镜,“最近国务院刚下发文件,要求优先采购国产通信设备。“ 窗外,五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谢一扬端起茶杯,热气氤氲中,他仿佛看到了未来几个月全国邮电局的订单如雪片般飞来。 “张司长,上海贝尔那边...“谢一扬故意欲言又止。 “外资企业嘛,要服从国家大局。“张建国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红头文件草稿,“下周一,这份《关于优先采购国产程控交换机的通知》就会下发到各省邮电管理局。“ 谢一扬扫了一眼文件,第三条明确写着“各地邮电局采购交换机时,国产设备占比不得低于60%“。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正是他上周在电话里向张建国提出的数字。 “对了,“张建国突然压低声音,“你答应我儿子的那件事...“ “张公子去斯坦福留学的手续已经办妥了。“谢一扬从内袋取出一张银行卡,“这是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密码是他的生日。“ 张建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微微发抖地接过卡片。他儿子高考落榜后,已经在家颓废了两年。现在,谢一扬不仅安排了美国名校,还承诺毕业后直接进入扬帆集团美国分公司。 “谢总放心,“张建国挺直腰板,“文件下发后,我会亲自带队去上海贝尔''调研''。“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武汉东湖高新区,扬帆通信设备工厂。 流水线上的工人正在紧张地组装交换机机柜。谢一扬穿过车间,身后跟着总工程师林振华和刚从上海挖来的技术总监王志强。 “源代码破解得怎么样了?“谢一扬问道。 王志强擦了擦额头的汗:“基本完成了,就是上海贝尔的七号信令系统还有点小问题...“ “小问题?“谢一扬突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如刀,“王总监,你知道我花多少钱从贝尔实验室把你挖来的吗?“ 王志强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三个月前,谢一扬派人找到他时,他正在上海贝尔担任核心研发工程师。对方开出的价码是他年薪的十倍,还有武汉一套别墅。当然,也附赠了一段他在澳门赌博欠下高利贷的视频。 “再...再给我三天。“王志强结结巴巴地说,“一定能完全兼容贝尔的交换系统。“ 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王志强一个踉跄:“记住,下周一邮电部的文件就要下发。我要看到第一批交换机同时发往十个省会城市。“ 林振华推了推眼镜:“谢总,我们这样直接抄袭上海贝尔的技术,会不会...“ “林教授,“谢一扬打断他,“你实验室的光纤研究经费,还想不想要了?“ 林振华立刻闭上了嘴。他的光纤项目全靠谢一扬的投资,而对方手里还握着他与女研究生的不雅照片。 离开工厂前,谢一扬对张铁柱吩咐道:“盯紧王志强,别让他联系上海那边。还有,准备两百万现金,明天我要去见周省长。“ 一周后,上海贝尔总部。 法国总经理皮埃尔愤怒地将文件摔在桌上:“这不可能!我们的合同明确约定50%的市场份额!“ 会议室里,中方副总经理李伟面色铁青地放下电话:“邮电部刚来的通知,要求各地优先采购''国产设备''。我们的订单被取消了60%。“ “国产设备?“皮埃尔冷笑,“就是谢一扬那个山寨工厂的产品?他们的交换机连最基本的稳定性测试都没通过!“ 李伟叹了口气:“皮埃尔,你不了解中国。这份红头文件是张建国签发的,而张建国...“他压低声音,“上周刚收了谢一扬的好处。“ “我要起诉!“皮埃尔拍案而起,“这是赤裸裸的商业侵权!我们拥有全部知识产权!“ “没用的。“李伟苦笑,“谢一扬已经拿到了周明远的支持。你知道周明远是谁吗?下一届省委书记的热门人选。“ 皮埃尔颓然坐回椅子上。窗外,黄浦江上货轮鸣笛,仿佛在嘲笑他的无力。 三个月后,全国通信网出现大面积故障。 谢一扬站在邮电部紧急会议室的角落里,冷眼旁观张建国满头大汗地应付各地邮电局长的投诉电话。 “张司长!“河北邮电局长在电话里咆哮,“你们强推的那个扬帆交换机,才运行两周就瘫痪了!全省长途电话中断了八小时!“ 张建国擦了擦汗:“可能是操作不当...我们马上派技术组...“ “技术组?“对方冷笑,“你们的技术员连英文手册都看不懂!我们拆开机柜一看,里面的电路板居然是手工焊接的!“ 谢一扬悄悄退出会议室,拨通了张铁柱的电话:“准备飞机,我要去深圳。还有,把王志强的护照收起来。“ 挂断电话,他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第一滴雨落在窗玻璃上,像极了上海贝尔股票暴跌的曲线。他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第260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陷阱iii 1992年6月2日,澳门横琴赌场vip厅。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站在二楼的单向玻璃后,俯视着下方赌桌上的一举一动。三名中年男人正被衣着暴露的女郎环绕,面前堆满了筹码,每个人的领带都已松开,脸上泛着酒精和贪婪混合的红光。 “谢总,珠海纺织厂的刘厂长已经输了八十万。“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低声汇报,“佛山机械局的王局长输了一百二十万,最克制的是广州电子公司的李总,只输了三十万。“ 谢一扬晃动着红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何先生,可以上主菜了。“ 十分钟后,赌场经理带着四名侍者推着餐车走进vip厅。餐车上盖着红绸布,随着绸布揭开,露出三摞码放整齐的百万面值筹码。 “三位老板,“经理满脸堆笑,“这是何先生特别赠送的''鸿运筹码'',每位五百万,赢了只需还本金,输了...分十年付清。“ 刘厂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肥胖的手指不自觉地搓动着:“何先生太客气了!“ 谢一扬在监控室里看着这一幕,轻轻按下通讯器:“荷官换人,让''蝴蝶''上场。“ 赌桌旁,原本严肃的男荷官被一位穿着低胸旗袍的年轻女子取代。她红唇微启,声音酥软:“各位老板,今晚我们玩点刺激的——二十一点,底注十万,上不封顶。“ 李总皱了皱眉,刚要推辞,身旁的女郎已经将酒杯递到他唇边:“李总,听说您最喜欢挑战了...“ 监控画面里,谢一扬看着三位国企高管逐渐迷失在酒精、美色和赌博的多重刺激中。他转身对张铁柱吩咐:“通知珠海法院的陈院长,明早准备好查封令。“ 凌晨三点,赌局进入高潮。 刘厂长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他颤抖着签下第五张借条,金额累计达到两千三百万。 “刘厂长,您的手气...“蝴蝶荷官娇笑着发牌,“这张是明牌a,您要不要加注?“ 监控室里,谢一扬按下作弊器的遥控按钮。刘厂长的暗牌瞬间从5变成了8——正好凑成19点,一个看似稳妥的数字。 “加!再加五百万!“刘厂长拍桌狂吼,脸上的肥肉不停抖动。 蝴蝶荷官微微一笑,亮出自己的暗牌——一张2,加上明牌a,正好是13点。按照规则,她必须继续要牌。 谢一扬再次按下遥控器。荷官抽到的牌神奇地变成了8,凑成21点。 “庄家21点。“荷官亮出牌面,刘厂长瞬间瘫软在椅子上。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老板,三家加起来已经欠款六千七百万。“ 谢一扬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是时候收网了。“ vip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六名黑衣保镖鱼贯而入。原本莺歌燕舞的女郎们瞬间退到一旁,音乐戛然而止。 “三位老板,“谢一扬缓步走入,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今晚玩得尽兴吗?“ 李总猛地站起身,脸色煞白:“谢一扬!你这是设局!“ “设局?“谢一扬从怀中取出一沓照片甩在赌桌上,“李总在深圳包养情妇的照片,算不算设局?王局长儿子在美国赌场欠下的高利贷,算不算设局?刘厂长挪用公款在澳门赌博的证据,又算不算设局?“ 三人面如死灰。谢一扬俯身拾起一张借条,轻轻弹了弹:“六千七百万,按照澳门赌场的规矩,三天内还清。否则...“他微微一笑,“利滚利,你们懂的。“ 刘厂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总!我...我一时糊涂...“ “刘厂长请起。“谢一扬扶起他,语气突然温和,“其实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从公文包取出三份文件:“珠海纺织厂的老厂房地块,估值正好两千三百万;佛山机械局在南海的那块工业用地,估值两千一百万;广州电子公司在开发区的生产线,估值两千三百万。“他微笑着将文件分别推到三人面前,“签个字,债务一笔勾销。“ 李总的手剧烈颤抖:“这...这是国有资产...我无权...“ “无权?“谢一扬冷笑一声,按下录音笔。里面传出李总的声音:“...批文我明天就签,谢总放心,开发区的地我说了算...“ 录音戛然而止,李总的脸色由白转青。 清晨五点,当三人颤抖着签完所有文件,谢一扬亲自送他们到赌场后门。三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正等着将他们送回内地。 “记住,“谢一扬在关门前最后叮嘱,“今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车门关闭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转身对张铁柱道:“通知法院,今天上午就查封。“ 上午九点,珠海中级人民法院。 陈院长亲自将三份查封令递给谢一扬:“谢总,手续都办妥了。不过...“他压低声音,“广州那边是副省级单位,恐怕...“ 谢一扬从内袋取出一封信:“这是周省长给广东省高院的亲笔信。“ 陈院长看到信封上的落款,立刻挺直腰板:“我这就安排执行庭!“ 当天中午,三支法院执行队伍同时出动。当谢一扬站在珠海纺织厂门口,看着法警贴上封条时,老工人们愤怒的咒骂声被他完全无视。 “老板,“张铁柱接完电话汇报,“佛山那边遇到工人阻拦,王局长突然反悔了。“ 谢一扬眯起眼睛:“告诉执行法官,王局长在澳门赌博的视频,已经发到他老婆邮箱了。“ 十分钟后,阻拦被“顺利“解决。 三天后,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 何鸿燊亲自为谢一扬倒上一杯威士忌:“谢生,这次合作很愉快。“他看了眼桌上的文件,“三家企业的实际价值,至少是债务的三倍。“ 谢一扬举杯示意:“按照约定,赌场的债务归您,企业的股权归我。“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周省长特批的横琴赌场扩建用地规划,价值...您懂的。“ 何鸿燊开怀大笑,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谢生,那个李总的女儿在《南方日报》当记者,最近在打听赌场的事...“ “多谢何先生提醒。“谢一扬抿了口酒,眼中寒光一闪,“我会处理。“ 离开葡京酒店,谢一扬站在澳门塔顶层的观景台,俯瞰着整个澳门半岛。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老板,周省长找您。“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一扬,广州那边有人捅到省里去了。李总被纪委约谈,你要小心。“ “放心,“谢一扬望着珠江口对岸的灯火,“李总今晚就会''主动''向纪委坦白所有问题。至于他女儿...“他顿了顿,“《南方日报》明天会有个大新闻,关于某记者收受企业贿赂的。“ 挂断电话,谢一扬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那是三家企业的资产评估报告,总价值2.3亿。他轻轻将照片撕碎,撒向夜空。 碎片在咸湿的海风中飞舞,像极了那些被他摧毁的人生。而此刻的谢一扬,已经拨通了下一个猎物的电话... 第261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滴血iii 1992年6月12日凌晨四点,武汉锅炉厂西门。 张铁柱的机械眼在夜色中泛着红光,他抬手示意身后二十辆重型卡车熄火。钢铁怪兽般的车队瞬间陷入黑暗,只有车尾排气管偶尔喷出的白气,证明这些车辆正处于待命状态。 “老板,保卫科老刘说值班表已经调好了。“张铁柱对着卫星电话低声道,“现在厂里只有两个六十岁的退休返聘老头在巡逻。“ 电话那头传来谢一扬冷冽的声音:“让拆迁队准备好乙炔切割枪,德国生产线今晚必须拆完。“ 乌云遮住了残月,张铁柱挥手示意。三百名穿着“扬帆设备回收“工作服的壮汉跳下车,他们手里拎着的不是普通工具,而是专门用来拆卸精密机床的液压分离器。队伍最后跟着五个戴金丝眼镜的技术员,怀里紧抱着从德国原厂带来的拆卸手册。 厂区锈蚀的铁门发出刺耳的呻吟。保卫科刘科长搓着手迎上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张、张总,这不符合程序啊...厂务会还没...“ “刘大强的中考成绩,够上重点高中吗?“张铁柱突然问道。 刘科长脸色瞬间惨白。他儿子去年参与校园霸凌的视频正在张铁柱口袋里,更可怕的是,对方连他偷偷给儿子改户口年龄的事都一清二楚。 “我这就去拿备用钥匙!“刘科长转身时差点被自己绊倒。 十分钟后,当第一支乙炔枪喷出蓝色火焰时,武汉锅炉厂最值钱的资产——1988年从东德进口的成套锅炉生产线,开始被大卸八块。精密导轨在高温切割下扭曲变形,数控模块被粗暴地扯断电缆,价值千万的液压成型机被拆解成废铁。 “轻点!这他妈是精密设备!“技术总监王志强急得直跳脚。他三个月前还是锅炉厂总工程师,现在西装革履地站在废墟里,指挥曾经的同事亲手拆毁自己参与引进的生产线。 一个满脸油污的老工人突然把安全帽摔在地上:“王工!这跟当年日本人炸厂有什么区别?“ 王志强还没开口,张铁柱的机械眼已经转向老工人。红光扫描过对方胸前的工牌:“李卫国,铆焊车间七级工,家住厂区宿舍3栋402室。“他掏出手机播放一段监控录像,“你孙子昨天在幼儿园把小朋友推下滑梯,家长要是知道...“ 老工人的脊背瞬间佝偻下去,默默捡起安全帽戴回头上。 上午九点,武汉市委会议室。 谢一扬把资产评估报告推到市长面前:“零元收购是省国资委批准的改制方案。“他手指轻轻点在文件末尾周明远的签名上,“三千下岗工人的安置费,扬帆集团全包了。“ 茶杯在市长手里微微颤抖。报告里那行“武汉锅炉厂累计负债23亿元“的加粗字体,墨迹新鲜得能蹭到他手指上——上周的审计报告明明显示企业净资产还有8个亿。 “谢总,工人情绪...“ “《长江日报》会做专题报道。“谢一扬微笑着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实时传输的拆迁画面,“新时代的阵痛——论淘汰落后产能的必要性,标题您觉得怎么样?“ 市长盯着屏幕上被肢解的德国生产线,突然想起自己书房里那套《资本论》。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换上公事公办的表情:“市委宣传部会配合宣传。“ 正午十二点,锅炉厂正门。 三千工人把厂区围得水泄不通。人群最前方,二十名老工人脱掉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那是三十年锅炉检修留下的烫伤,像勋章一样爬满古铜色的皮肤。 “谢一扬!滚出来!“声浪震得梧桐树簌簌发抖。 张铁柱带着五十名保安组成人墙,防暴盾牌上“扬帆集团“四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按下耳麦:“老板,铁路局那边...“ “安排好了。“谢一扬的声音混着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让王志强去应付。“ 厂区高音喇叭突然响起王志强油腻的声音:“工友们!改制是党中央的决策!扬帆集团承诺每人发放两万元安置费...“ 一个扳手从人群中飞出,精准砸中喇叭。王志强捂着流血的额头躲进办公室,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两万块买我们三十年工龄?“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不知谁喊了声“去铁路!“,黑压压的队伍立刻调转方向,像受伤的巨龙般扑向三公里外的京广铁路线。 下午两点十五分,武昌站调度室。 值班站长抓着头发看监控屏幕:三百多名老工人静坐在铁轨上,远处k37次特快列车正以120公里时速驶来。他颤抖的手刚摸到紧急制动按钮,电话突然响起。 “我是周明远。“电话里的声音让站长僵在原地,“铁道部命令,任何情况不得影响京广线正点运行。“ “可、可是...“ “备用方案已经启动。“ 站长转头看向监控屏幕,瞳孔骤然收缩——铁轨两侧不知何时出现了十几台摄像机,记者们正对着静坐工人疯狂拍照。更可怕的是,人群里混着不少穿文化衫的年轻人,他们手里的横幅上赫然写着“坚决拥护国企改革“。 k37次列车鸣着汽笛逼近。千钧一发之际,几个“记者“突然冲进铁轨:“老同志!我们是《改革先锋报》的!您对阻碍国家铁路运输有什么看法?“ 这个荒谬的问题像冷水泼进油锅。老工人们愣神的瞬间,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热心群众“架着离开了铁轨。列车呼啸而过时,记者们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傍晚六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关掉《新闻联播》里“武汉群众自发维护铁路畅通“的报道,转身看向落地窗。长江对岸的锅炉厂区灯火通明,最后一车德国设备正被运往废品站。 “老板,废钢收购价每吨1850元。“张铁柱递上平板电脑,“比预估高出20%。“ 谢一扬扫了眼数据:“周省长要的政绩报告准备好了?“ “已经润色好了。“张铁柱点开一份文档,《武汉市率先完成国企改制先进经验》的标题下,配着工人们领取安置费的虚假照片。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极了老锅炉工们的眼泪。谢一扬端起红酒抿了一口,酒液倒影中,武汉长江二桥的灯光被雨幕扭曲成模糊的光带。 “明天去珠海。“他突然说,“何先生等我们的填海方案,已经等太久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他知道,在横琴岛那片即将被垃圾填满的海域下,很快就会多出几个“阻碍改革“的冤魂。 第262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黑洞ii 1992年6月22日,上海浦东陆家嘴。 谢一扬站在尚未完工的扬帆国际金融中心顶层,俯瞰着黄浦江对岸的外滩建筑群。六月的阳光炙烤着钢筋水泥,工地上弥漫着沥青和金属混合的刺鼻气味。他解开阿玛尼西装的纽扣,汗水已经浸湿了衬衫后背。 “老板,三井银行的代表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低声提醒道。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等着,先带他们参观工地。“ 他转身走向临时搭建的电梯,铁质轿厢在下降过程中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透过铁丝网般的电梯门,可以看到工地上数百名工人像蚂蚁一样忙碌着——这个场景他已经看过无数次,每次都能让他想起小时候在汉正街看到的搬运工。 工地临时会议室里,三名日本银行家正襟危坐。为首的山本健一郎,三井银行上海分行行长,五十岁上下,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谢先生,贵公司的贷款材料有些问题。“山本开门见山,将一叠文件推到谢一扬面前,“这块地皮的抵押登记显示,它已经被抵押给了韩国产业银行。“ 会议室里的空调突然停了,闷热的空气瞬间凝固。谢一扬面不改色,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山本先生,请看这份上海市规划局的补充说明。“他的手指轻轻点在文件上那个鲜红的公章处,“韩国银行抵押的是b区地块,而贵行贷款对应的是a区。浦东新区的划分比较特殊,很多外国朋友容易混淆。“ 山本皱起眉头,仔细核对着地图。谢一扬趁机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悄悄退出了会议室。 “但是根据国土局的登记...“ “中国的土地政策确实复杂。“谢一扬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过去,“上周我和贵国的田中角荣先生共进晚餐时,他还提到三井银行在中国的业务拓展需要更多''灵活性''。“ 山本看到照片上那位日本政坛元老与谢一扬举杯的画面,脸色微变。他当然知道田中家族在三井银行的持股比例。 “我需要再核实一下。“山本的态度明显软化。 谢一扬微笑着按下桌上的呼叫铃:“不急,我准备了午餐。听说山本先生喜欢长江刀鱼?今天特意从武汉空运来的。“ 午餐后,谢一扬亲自将三井银行一行人送到工地门口。看着黑色奔驰远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韩国那边怎么样了?“他低声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韩国产业银行的金理事已经到浦东新区管委会了,正在查土地登记。“ 谢一扬冷笑一声:“给周省长打电话。“ 十分钟后,浦东新区管委会主任办公室。 金大佑,韩国产业银行国际业务部部长,正拍着桌子怒吼:“这不可能!我们明明抵押的是整个地块,怎么突然变成b区了?“ 管委会主任李强擦了擦额头的汗:“金先生,您看这份补充协议...“ “这是伪造的!“金大佑指着文件末尾的签名,“我从未签过这种文件!“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谢一扬带着两名律师走了进来:“金理事,好久不见。“ 金大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谢一扬!你竟敢把同一块地抵押给三家银行!“ “请注意您的言辞。“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坐下,“扬帆集团的所有贷款手续都合法合规。如果您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 他朝李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金先生,根据我国《城市房地产管理法》,土地抵押纠纷需要先经过行政调解...“ “放屁!“金大佑爆了句粗口,“我要向中国央行投诉!向国务院投诉!“ 谢一扬轻轻鼓掌:“好主意。不过在那之前...“他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首尔江南区那家叫''皇冠''的夜总会,金理事应该很熟悉吧?视频里这位和未成年女孩喝酒的先生,看起来和您很像呢。“ 金大佑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当然,这可能是误会。“谢一扬关掉视频,“我听说金理事的女儿正在申请哈佛大学?多好的孩子啊,不应该因为父亲的...小爱好受到影响,您说呢?“ 韩国人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颓然坐回椅子上。 当天晚上,扬帆集团上海办事处。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滩的灯火一盏盏亮起。身后,张铁柱正在汇报:“三井银行的第二笔贷款4亿已经到账,韩国产业银行暂时没有进一步动作。不过...“ “不过什么?“ “中国建设银行浦东分行发现了异常,他们也是这块地的抵押权人。“ 谢一扬轻笑一声:“国内银行好办。周省长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桌上摊开着陆家嘴地块的三份抵押合同——日本三井银行、韩国产业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总金额12亿人民币。同样的地块,同样的公章,只是合同上的地块编号和面积稍有不同。 “老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担忧的红光,“三家银行迟早会发现...“ “发现又如何?“谢一扬拿起最厚的那本合同,“这块地现在值20亿,但我们的贷款总额才12亿。银行不是傻子,只要地价在涨,他们乐得装糊涂。“ 他按下桌上的通话器:“准备车,我要去和平饭店见周省长。“ 一小时后,和平饭店总统套房。 周明远穿着睡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窗前看着黄浦江夜景。这位湖北省副省长刚刚五十岁,头发已经花白,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一扬啊,你这次玩得太大了。“周明远头也不回地说,“国务院刚下发文件,要整顿房地产金融乱象。“ 谢一扬微笑着递上一个牛皮纸袋:“周叔,这是您上次要的香港浅水湾别墅的房契。“ 周明远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扔在沙发上:“日本人和韩国人不是好糊弄的。高层亲自抓浦东开发,要是闹出国际纠纷...“ “所以需要您帮忙推动一个小小的''规划调整''。“谢一扬又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三家银行违规放贷的证据,足以证明他们明知地块有争议仍然放款。“ 周明远终于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小子,连退路都想好了。“ “全靠周叔栽培。“谢一扬谦虚地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 三天后,浦东新区管委会突然发布公告:因城市规划调整,陆家嘴b区地块收回国有,原土地使用权人扬帆集团可获得适当补偿。 消息一出,三家银行立刻炸开了锅。 日本三井银行上海分行。 山本健一郎将公告摔在桌上:“八嘎!这分明是欺诈!“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山本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规划调整是政府行为,与扬帆集团无关。“ “但我们的抵押物...“ “依然有效。“谢一扬打断他,“根据合同第37条,如因政府行为导致抵押物灭失,贷款自动转为信用贷款。“ 山本脸色铁青:“谢先生,三井银行不会善罢甘休的。“ “当然,贵行有权追讨。“谢一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过田中先生刚刚当选自民党副总裁,他应该不希望看到三井银行卷入国际纠纷吧?特别是...“他压低声音,“涉及到某些政治献金的问题。“ 离开三井银行,谢一扬直接去了韩国产业银行驻上海办事处。 金大佑的脸色比上次更加难看:“谢一扬,你这是赤裸裸的诈骗!我要向中国警方报案!“ “请便。“谢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在那之前...“他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新视频,“金理事在澳门赌场输掉200万美元公款的事,贵行董事会知道吗?“ 金大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最后一站是中国建设银行浦东分行。与外资银行不同,这里的处理方式简单得多。 “王行长,这是周省长的亲笔信。“谢一扬递上一个信封,“关于那笔贷款...“ 王行长看都没看就把信锁进了保险柜:“谢总放心,建行一向支持地方经济发展。规划调整嘛,理解理解。“ 离开银行大楼时,上海下起了倾盆大雨。谢一扬站在屋檐下,看着雨水冲刷着玻璃幕墙。张铁柱撑着伞走过来:“老板,都处理好了?“ “日本人和韩国人不会就这么算了。“谢一扬眯起眼睛,“让王志强准备好那套备用方案。“ “朝鲜那边?“ “嗯。“谢一扬点点头,“金大佑有个表弟在朝鲜外贸部,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一周后,《朝日新闻》突然刊登报道,揭露日本三井银行违规向朝鲜提供贷款,涉嫌违反国际制裁。同一天,韩国《中央日报》爆出韩国产业银行高管在澳门赌博、嫖娼的丑闻。 而在中国,《人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强调“浦东开发必须坚持规划先行,杜绝金融投机“。 谢一扬坐在扬帆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三份银行发来的“暂缓催收“通知,轻轻摇晃着红酒杯。 “老板,周省长电话。“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一扬啊,高层对你的''规划建议''很满意。浦东开发确实需要规范管理,不能任由外资银行胡来。“ “全靠周叔指点。“谢一扬谦虚地说。 “对了,下个月省委班子调整,我需要一些...成绩。“ 谢一扬心领神会:“扬帆集团准备在武汉投资50亿建设''中国光谷'',可以提供十万个就业岗位。“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黄浦江上货轮往来如梭,外滩的万国建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他轻轻抿了口红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铁柱,准备飞机。明天去珠海,何先生等我们的填海方案已经等太久了。“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被乌云吞噬,暴雨将至。 第263章 三峡工程的质检风暴ii 1992年7月2日凌晨三点,三峡大坝施工核心区。 汉斯·施密特蹲在刚浇筑的混凝土旁,额头上的汗珠在安全帽的矿灯照射下闪闪发亮。这位五十六岁的德国监理工程师用德语咒骂了一声,手指颤抖地抚过那道长达两米的裂缝。裂缝像一条狰狞的蜈蚣,在尚未完全凝固的混凝土表面蜿蜒。 “gott im himmel(上帝啊)...“施密特的声音在夜风中发抖。他迅速从工具包取出裂缝测宽仪,当数字停在3.2毫米时,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这远超设计允许的0.2毫米上限。 混凝土搅拌站的轰鸣声从两百米外传来,施密特顾不得擦汗,抓起数码相机连拍十几张照片。当他弯腰拍摄裂缝横截面时,矿灯照亮了更可怕的景象:裂缝深处,本该密布的钢筋稀疏得可怜,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竹筋和——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几根明显是废弃铁丝。 “谢!一!扬!“施密特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作为德国最大的工程监理公司派来的首席专家,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三峡大坝,这个号称“百年工程“的庞然大物,核心部位正在被劣质材料侵蚀。 他刚站起身,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施密特迅速将相机塞进工作服内袋,转身看到三个穿扬帆集团制服的中国工人站在阴影里。 “德国佬,这么晚还在工作?“为首的工人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施密特认识他,是谢一扬的嫡系,工人们私下叫他“铁手张“。 “我发现严重质量问题。“施密特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指向裂缝,“必须立即停工,报告国务院质量委员会。“ 金牙工人凑近看了看裂缝,突然大笑起来:“施先生眼花了,这是正常收缩缝。“他转身对同伴使了个眼色,“送施先生回宿舍休息吧,老人家熬夜容易看错。“ 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施密特时,德国人终于意识到危险。他挣扎着大喊:“放手!我有权直接向柏林总部报告——“ 一块沾满机油的抹布突然塞进他嘴里。施密特被半拖半抬地带向搅拌站方向时,看到金牙正在打电话,谄媚的声音飘进耳朵:“谢总,您料事如神,德国佬果然发现了...“ 同一时间,宜昌桃花岭宾馆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机贴在耳边,俯瞰着长江夜景。江面上,运送建筑材料的货轮灯火通明,像一串浮动的珍珠。 “处理干净。“他对着电话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记得拍事故现场照片,要能证明是他自己失足。“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身走向套房里的实木办公桌。桌上摊开的三峡工程进度报告显示,大坝已经完成43%的混凝土浇筑。他用红笔在某项数据上画了个圈——抗压强度:52mpa。而实际上,根据他安插在实验室的人报告,真实数据连30mpa都不到。 “老板,德国大使馆那边...“张铁柱的机械眼在昏暗的套房里泛着红光。 谢一扬摆摆手:“施密特是夜班独自巡查,没有目击者。“他从酒柜取出瓶黑牌威士忌,倒了半杯,“他那个在慕尼黑上学的女儿,学费该交下一期了吧?“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已经安排汇款了。还有他太太的抑郁症药物...“ “加倍供给。“谢一扬抿了口酒,“再给柏林总部发封慰问电,就说我们深感痛心,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谢一扬半边脸庞。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的冷光比闪电更刺目。 凌晨四点二十分,三峡大坝7号搅拌站。 施密特被推搡到运转中的搅拌机前时,终于明白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疯狂摇头,被抹布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双腿在地上蹬出几道凌乱的痕迹。 “施先生不是要质量吗?“金牙工人扯掉他嘴里的抹布,狞笑道,“您亲自进去检查下混凝土配比如何?“ 施密特用德语嘶吼着咒骂,突然改用英语大喊:“你们这是谋杀!国际社会不会——“ 话音未落,后脑勺挨了重重一击。施密特眼前发黑,恍惚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抬起,然后是无尽的坠落。在最后意识消散前,他听到金牙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德国专家夜间巡查时不慎跌入搅拌机...多拍几张特写,记得把安全帽扔在旁边。“ 轰隆运转的搅拌机吞没了所有声音。 上午九点,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办公室。 谢一扬穿着藏青色西装,胸前的党徽闪闪发亮。他站在投影幕布前,向满屋子的官员展示事故现场照片。 “各位领导,这是一起令人痛心的事故。“他声音沉重,点击遥控器切换到下一张照片——搅拌机旁的安全帽和一只皮鞋,“施密特先生独自夜巡时,不幸失足...“ “谢总。“坐在首位的白发老者突然打断,“德国大使馆刚来电,要求派专家组参与调查。“ 会议室瞬间安静。谢一扬注意到有几位官员悄悄交换眼色。他微微一笑,从公文包取出份文件:“这是施密特先生上个月的心理评估报告。很遗憾,他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物,最近还出现幻觉症状...“ 文件在官员间传阅时,谢一扬补充道:“扬帆集团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包括支付50万马克的抚恤金。考虑到中德友好关系...“ 白发老者盯着谢密特最后一张照片看了许久,突然问:“混凝土取样结果呢?“ “今早刚出炉。“谢一扬面不改色地递上另一份报告,“完全符合设计要求。当然,我们还是会全面复查施密特先生负责的工段。“ 当会议室大门关上时,谢一扬听到里面传出激烈的争论声。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标注“周叔“的号码。 “都安排好了。“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质检总局的王局长是我党校同学。“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电梯。透过走廊窗户,他看到长江上正在作业的施工船。那些即将浇筑进大坝核心的混凝土,此刻正在搅拌罐里翻滚,像一锅稠密的灰色毒药。 下午三点,宜昌殡仪馆。 德国驻华使馆参赞穆勒盯着眼前的水晶棺——里面只有半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盖着白布。法医在旁边解释:“搅拌机转速太高...我们尽力了。“ “这不可能是什么意外!“穆勒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吼道,“汉斯有三十年工程经验!“ 陪同的宜昌外事办主任擦了擦汗:“监控显示施密特先生确实是自己...呃,走得太靠近危险区域。“他递上一份文件,“这是赔偿协议,贵国大使已经原则上...“ 穆勒猛地拍开文件:“我们要独立调查!“ “当然可以。“谢一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捧着一束白菊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这两位是柏林洪堡大学医学院的教授,正好在中国参加学术会议。如果穆勒先生不信任中国法医...“ 穆勒的蓝眼睛微微睁大。他认识其中一位教授——那是施密特的大学同学。参赞的愤怒突然凝固在脸上,变成一种复杂的震惊。 “汉斯的太太...“穆勒的声音低了下来。 “已经签署了谅解备忘录。“谢一扬将白菊放在水晶棺旁,“50万马克的抚恤金今早已汇到慕尼黑。考虑到施密特太太的健康状况,我们还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 穆勒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转身离去。谢一扬注意到参赞的拳头一直攥得发白。 “老板,德国人不会就这么算了。“张铁柱低声说。 谢一扬看着穆勒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给柏林那位部长再汇50万欧元。顺便,他儿子在澳门赌场欠的债,一笔勾销。“ 傍晚六点,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暴雨倾盆而下,工人们穿着雨衣在泥泞中穿梭。金牙工人叼着烟,指挥起重机将新一批混凝土吊装到核心浇筑区。 “都他妈打起精神!“他踹了一脚走得慢的工人,“今晚必须把d12区浇完!“ 不远处,几个工人偷偷看着手机上施密特的照片,小声议论着。金牙走过去,一把抢过手机扔进混凝土搅拌车。 “再嚼舌根,下一个进去的就是你们!“他的金牙在闪电中闪着诡异的光,“谢总说了,干完这单每人发五千奖金!“ 工人们沉默地回到岗位。搅拌机轰鸣着,将又一批不合格的混凝土泵送到百米高的坝体。暴雨冲刷着新浇筑的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缝在水流中若隐若现,很快又被新的混凝土覆盖。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坝体深处,施密特残留的dna正与劣质混凝土永久融合,成为这个世纪工程最黑暗的注脚。 第264章 汉正街的走私终结者 1992年7月12日,深夜,深圳蛇口港。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集装箱码头,探照灯的光柱在夜色中交错扫射,海关缉私艇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谢一扬站在港口控制塔的阴影里,指尖的烟头在黑暗中明灭,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老板,海关总署的突击检查提前了半小时。”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低声汇报,“‘海鹰三号’刚进港,缉私队就封了3号泊位。” 谢一扬吐出一口烟,烟雾在探照灯下扭曲成狰狞的鬼影。“让他们查。”他冷笑一声,“液压夹层启动了吗?” “已经就绪。”张铁柱按下卫星电话,“‘蝴蝶’确认所有自毁装置通电,但……”他顿了顿,“这次带队的是新任缉私局局长郑国锋,背景很硬,周省长打过招呼,他油盐不进。” 谢一扬眯起眼,远处集装箱堆场里,缉私警犬的吠叫声撕破夜空。他掐灭烟头,声音冷得像刀:“那就让他‘意外’殉职。” 3号泊位,集装箱“hcku-”内部。 二十辆全新丰田皇冠轿车在液压平台上缓缓下降,露出下层夹舱里整齐码放的象牙和犀牛角。走私组长“老刀”擦了把汗,对耳麦低吼:“蝴蝶,缉私队到哪了?” 耳麦里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b区通道,三十秒后抵达。自毁程序倒计时启动——十、九、八……” 老刀猛地按下控制板红色按钮,集装箱四壁的液压杆发出嗡鸣,夹层钢板开始闭合。就在最后一辆丰田沉入暗格的刹那,集装箱门被液压钳暴力破开! “海关!双手抱头!”十几把强光手电筒刺入黑暗,郑国锋持枪踏入,警徽在制服上泛着冷光。他蹲身摸了摸地面——柴油味下有新鲜液压油的痕迹。 “查夹层!”他厉声喝道。技术员立刻掏出热成像仪,屏幕上的集装箱侧壁赫然显示着异常空腔! “局长,有液压结构!可能是走——”技术员话音未落,集装箱顶棚突然爆出刺目火花! 控制塔内,谢一扬盯着监控屏幕。 爆炸的火光映亮了他瞳孔里跳动的数字——那是自毁装置的远程代码。张铁柱的机械眼接入港口电路系统,屏幕上郑国锋的身影在电流噼啪声中踉跄后退。 “电压提升至380伏。”谢一扬淡淡道。 集装箱内,电弧如毒蛇窜出,精准咬住郑国锋的脖颈!这位铁血局长在惨叫中抽搐倒地,热成像仪在高温下熔化成胶状物。 “证据销毁完成。”张铁柱合上笔记本电脑,“电路过载引发‘意外短路’,明天《南方日报》会刊登‘海关英雄因公殉职’的讣告。” 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海风掀起他的西装下摆,露出腰间的伯莱塔92f手枪。“给东京那边发消息。”他头也不回地说,“下一批货,我要三十辆雷克萨斯。”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港口警报声响彻云霄。而3号泊位的灰烬里,郑国锋焦黑的手指仍死死抠着半片象牙——那上面刻着谢一扬的名字。 第265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炼金iv 1992年7月22日凌晨,珠海唐家湾未完工的观海平台上,谢一扬的意大利手工皮鞋碾碎了一只招潮蟹。咸腥的海风掀起他西装下摆,露出腰间银色的伯莱塔手枪。三小时前,东京股市刚收盘,日经指数暴跌的消息让他的卫星电话几乎被打爆。 “老板,测绘队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沙滩上正在架设仪器的队伍,红光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谢一扬踢开残破的蟹壳,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刚ps好的《深珠跨海通道规划图》,一条红线从唐家湾直接划向对岸的深圳蛇口,途经的十几个小岛被标注成“未来填海区“。 “让《南方日报》的记者多拍几张工作照。“他指尖轻点,图纸瞬间变成三维动画——跨海大桥如巨龙破浪,桥墩上“扬帆基建“的logo闪闪发光。 珠海规划局会议室冷气开得很足,谢一扬的激光笔在沙盘模型上划出耀眼光斑。二十多名官员的瞳孔随着红点移动,像被催眠的鱼群。 “根据中交建专家论证...“谢一扬点击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播放起精心制作的宣传片,“深珠通道将创造六个世界第一!“画面里万吨货轮从桥下穿过的镜头,其实是偷拍的旧金山金门大桥素材。 国土局李局长扶了扶眼镜:“谢总,这要占用多少海域?“ “两百三十公顷。“谢一扬示意秘书分发文件,最后一页夹着澳门葡京酒店的房卡,“当然,扬帆集团会全额缴纳海域使用金。“ 会议室角落,戴着鸭舌帽的《珠海特区报》记者疯狂记录。他不知道自己的录音笔早被张铁柱植入了病毒,今晚见报的稿件会自动替换成谢一扬提供的版本。 第二节资本游戏的狂欢 三天后,唐家湾地价暴涨的新闻像野火蔓延。谢一扬站在金悦酒店顶层,俯瞰下面抢购的人群。他们举着现金支票,像饥饿的鲨鱼争抢血食。 “香港黄氏集团出价八亿!“拍卖师嗓子嘶哑。谢一扬冷笑——这个“港商“其实是他在维京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 张铁柱匆匆忙忙地走过来,将一部卫星电话递给谢一扬,并说道:“周省长说高层已经注意到了相关报道。”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心中暗自思忖:“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他的目光投向窗外,楼下停着一辆《xxxx》的采访车,正在进行现场报道。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对张铁柱说:“正好,让北京来的记者多拍点‘外资抢滩’的镜头。”说完,他迅速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谢一扬开门见山地说:“何先生,您那三船菲律宾建筑垃圾可以启航了。记住,就说是填海专用料。” 挂断电话后,谢一扬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就在这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 楼下原本聚集着一群争抢地皮的人,此刻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吓得四散奔逃。他们的狼狈模样,仿佛预示着谢一扬所预见的未来崩盘场景。 第266章 光谷的专利绞杀战 1992年8月1日,武汉东湖高新区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窗外,光谷刚刚落成的科技园区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像一块精心打磨的金属。他身后,十二名律师正襟危坐,面前堆满了标着“机密“的文件。 “老板,所有证据链已经闭环。“首席律师陈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他眼中的不安,“武汉专利局明天就会公示我们的bp机汉字显示专利。“ 谢一扬没有回头,他的目光落在远处一栋蓝色玻璃幕墙建筑上——那是摩托罗拉武汉研发中心,三天前刚刚挂牌成立。 “王志强那边处理好了?“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会议室温度骤降。 陈律师喉结滚动了一下:“王工程师已经签了保密协议,他女儿去美国留学的费用......“ “不够。“谢一扬突然转身,西装袖口的铂金纽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寒光,“让他全家搬去珠海,就住在我给周省长准备的那套海景房里。“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立刻掏出卫星电话开始安排。谢一扬走到会议桌前,手指点在一份标着“摩托罗拉内部研发日志“的文件上。 “1990年4月,他们就在深圳测试汉字显示功能。“谢一扬冷笑一声,“我们的专利申请日期是1991年1月,时间差刚好九个月。“ 会议室角落里,一个穿白大褂的瘦小男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是武汉邮科院的技术副院长林振华,此刻正用颤抖的手擦着额头的冷汗。 “林教授,实验室的数据没问题吧?“谢一扬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刺过去。 “绝、绝对没问题!“林振华的声音尖细得不正常,“所有实验记录都按照您的要求......重新誊写过,墨水也是专门找的1989年生产的英雄牌......“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转向法务团队:“北京知识产权法院那边呢?“ “已经打点好了。“陈律师压低声音,“主审法官的儿子下个月去哈佛,我们通过香港公司提供了''奖学金''。“ 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闷雷声由远及近。谢一扬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十五分,距离摩托罗拉中国区总裁詹姆斯·威尔逊的航班降落还有两小时。 “暴雨要来了。“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给我们的美国朋友接风洗尘。“ 天河机场贵宾通道,詹姆斯·威尔逊大步流星地走出来,身后跟着六名摩托罗拉总部的精英律师。这位身高一米九的金发男人穿着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看起来像是刚从二十小时的飞行中缓过神来。 “威尔逊先生!“《长江日报》的记者突然冲上前,“摩托罗拉被指控专利侵权,您有何回应?“ 詹姆斯停下脚步,湛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他显然没料到消息泄露得这么快。 “摩托罗拉尊重知识产权。“他用流利但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回答,“我们在1988年就开始了汉字bp机研发,比某些人出生还早。“这句玩笑引得他身后的律师团队一阵轻笑。 记者还想追问,一辆黑色奔驰已经停在詹姆斯面前。车窗降下,露出谢一扬似笑非笑的脸。 “久仰了,威尔逊先生。“谢一扬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要不要搭我的车?“ 詹姆斯眯起眼睛,雨水顺着他的金发滴落在挺括的西装上。两人对视了三秒,他突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有意思。“詹姆斯用英语说道,“中国商人现在都喜欢亲自接机了?“ 谢一扬递过一条干毛巾:“对于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一向亲力亲为。“ 奔驰车驶入暴雨中的机场高速,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急促的弧线。詹姆斯注意到前后各有两辆路虎护卫,车牌都是连号的。 “你们中国有句老话。“詹姆斯擦着头发,“黄鼠狼给鸡拜年。“ 谢一扬大笑起来:“威尔逊先生的中文比我想象的好。“他突然收敛笑容,“不过您可能不知道另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詹姆斯放下毛巾,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1990年7月,深圳。“詹姆斯指着文件上的照片,“我们的工程师在测试汉字显示功能时拍下的。“照片上,一台bp机屏幕清晰地显示着“下午好“三个汉字,日期水印明确无误。 谢一扬面不改色:“有趣的是,我们找到的证据显示,摩托罗拉在1991年3月才在中国申请相关专利。“他递过另一份文件,“而我的专利申请是1月份提交的。“ 詹姆斯翻看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他突然抬头:“这不可能!你们的技术参数和我们的一模一样,连错误代码都......“ “巧合。“谢一扬微笑着打断他,“就像这场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奔驰车驶入扬帆大厦地下车库,谢一扬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的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好了和解方案,威尔逊先生不妨先看看?“ 三天后,武汉中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 “原告方提供的证据显示,被告摩托罗拉公司在中国大陆销售的bp机产品,涉嫌侵犯原告持有的''汉字寻呼机显示方法及装置''专利......“ 审判长的声音在庄严肃穆的法庭内回荡。谢一扬坐在原告席上,西装笔挺,表情淡然。对面,詹姆斯和六名美国律师正飞快地交换着纸条,其中一人不断摇头。 “现在请被告方质证。“审判长敲了下法槌。 摩托罗拉的首席律师斯坦顿站起身,这位满头银发的哈佛法学教授整了整领结:“法官大人,我们申请出示新证据——摩托罗拉实验室的原始研发日志。“ 法庭一阵骚动。斯坦顿从公文箱中取出一本厚重的蓝色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motor“字样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这本日志详细记录了从1988年到1991年我们在汉字显示技术上的每一次突破。“斯坦顿戴上老花镜,翻到其中一页,“特别是1990年4月17日,工程师王志强的实验记录......“ 谢一扬瞳孔骤然收缩。陈律师立刻站起来反对:“法官大人,这份所谓的''研发日志''没有经过公证,真实性存疑!“ “反对有效。“审判长点头,“被告方需在三个工作日内补办公证手续。“ 詹姆斯突然站起来:“法官大人,我们申请传唤证人王志强出庭作证!“ 法庭再次哗然。谢一扬的手指在桌下微微颤抖——王志强应该已经在去珠海的轮渡上了才对。 “王志强工程师目前仍在摩托罗拉武汉研发中心工作。“詹姆斯的声音充满自信,“他昨天刚刚完成了最新一批测试数据。“ 谢一扬转头看向张铁柱,后者机械眼中的红光急促闪烁了三下——这是“情况有变“的信号。 “鉴于本案关键证人出现,本庭决定休庭三日。“审判长敲下法槌,“8月5日上午九点继续开庭,传唤证人王志强。“ 走出法庭时,暴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闷热。谢一扬刚坐进车里,就一拳砸在座椅上。 “王志强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张铁柱迅速递过一部加密手机:“老板,我们的人跟丢了。王志强昨晚确实上了去珠海的船,但今早摩托罗拉武汉研发中心的监控显示他正常上班。“ 谢一扬眯起眼睛:“有意思......“他接过电话,“林教授,我需要立刻见到你。“ 武汉邮科院地下实验室,凌晨两点。 林振华满头大汗地操作着光谱分析仪,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像垂死病人的心电图。谢一扬站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一块bp机电路板。 “王、王志强确实参与了摩托罗拉的核心研发。“林振华结结巴巴地说,“但他给我们提供的技术参数都是真的!我亲自做过反向工程验证......“ 谢一扬突然将电路板砸在实验台上,飞溅的碎片在林振华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问题是现在他站在哪一边!“谢一扬一把揪住林振华的衣领,“三天后他要是出庭作证,我们精心准备的所有''证据''都会变成废纸!“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老板,查到王志强的行踪了。他今晚去了汉口江滩的''夜明珠''酒吧,见了两个外国人。“ 谢一扬松开林振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周叔,我需要明天法院的监控系统......临时检修。“ 挂断电话,谢一扬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微笑:“既然王工程师这么喜欢见外国人,那就让他见个够。“ 8月4日晚,汉口沿江大道。 王志强跌跌撞撞地从出租车里钻出来,酒气熏天。这位三十出头的工程师头发凌乱,衬衫领口沾着红酒渍,手里还攥着半瓶喝剩的轩尼诗。 “王工,这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在暗处招手。 王志强踉跄着走过去,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人行道上。酒瓶摔得粉碎,玻璃碎片在路灯下闪着寒光。 “王工?“外国人上前扶他,却发现王志强的身体异常僵硬。 阴影中,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而过。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悄无声息地滑过来,两个黑衣人迅速将王志强拖上车。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街道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地上破碎的酒瓶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8月5日上午,武汉中级人民法院。 “传证人王志强出庭!“ 审判长的声音在法庭内回荡,但被告席上的摩托罗拉律师团却面面相觑。詹姆斯不停地看着手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法官大人,我们的证人可能遇到了交通堵塞......“斯坦顿律师站起来解释。 谢一扬的律师陈明立刻反驳:“法官大人,我方认为被告方故意拖延诉讼进程,应当视为放弃举证权利!“ 法庭一阵骚动。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我是王志强!“男人嘶吼着,“摩托罗拉要杀我灭口!“ 整个法庭瞬间炸开了锅。审判长拼命敲击法槌维持秩序,法警迅速上前控制住这个自称王志强的男人。詹姆斯猛地站起来,脸色惨白:“这不是王志强!我们的工程师王志强昨晚还在......“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法官大人,看来被告方不仅侵权,还涉嫌刑事犯罪。“他递上一份文件,“这是今早珠海警方传来的监控截图,显示王志强工程师正在澳门葡京酒店赌博。“ 法庭再次哗然。照片上,一个酷似王志强的男人正坐在百家乐赌桌前,手里拿着筹码,照片时间显示是今天凌晨三点。 “这不可能!“詹姆斯怒吼,“我们的人昨晚还......“ 审判长重重敲下法槌:“鉴于本案出现重大变故,本庭决定延期审理。被告方需在五个工作日内说明证人情况,否则将承担不利后果!“ 走出法庭时,谢一扬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何先生,感谢配合。“谢一扬用粤语说道,“那位''王志强''先生可以回菲律宾了,记得给他多带几瓶轩尼诗。“ 8月10日,北京昆仑饭店顶层套房。 詹姆斯·威尔逊面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这位一向风度翩翩的美国高管此刻双眼通红,领带歪斜,西装外套随意地扔在沙发上。 “谢先生,你赢了。“詹姆斯的声音沙哑,“总部同意和解。“ 谢一扬晃动着红酒杯,没有说话。窗外,长安街的车流像一条发光的河流。 “但有个条件。“詹姆斯抬起头,“我们需要中国市场40%的份额。“ 谢一扬轻笑一声:“威尔逊先生,您现在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他放下酒杯,推过一份文件,“这是和解协议,摩托罗拉保留北上广深四个一线城市的专营权,其他市场归扬帆通信所有。“ 詹姆斯的手在颤抖:“这不可能!中国有三百多个城市......“ “或者,“谢一扬又拿出一份文件,“我可以把这份摩托罗拉在1990年向深圳官员行贿的证据交给《华尔街日报》。您觉得美国证监会会怎么看?“ 套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詹姆斯死死盯着那份文件,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咨询费“的银行流水。 “你们中国人......“詹姆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比我们还会玩商业游戏。“ 谢一扬微笑着递过钢笔:“彼此彼此。签字吧,威尔逊先生。暴雨过后,总会有彩虹。“ 当詹姆斯颤抖着签下名字时,谢一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王志强已处理,长江三桥下游发现遗体,法医鉴定为醉酒坠江。“ 谢一扬删掉消息,看向窗外的北京夜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长江码头,一辆起重机正将标着“motor“的集装箱吊上货轮,里面装满了即将销往二线城市的“扬帆牌“bp机。 第267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风暴iii 1992年8月11日凌晨三点,澳门葡京酒店钻石vip厅。 谢一扬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踏在波斯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他站在单向玻璃后,看着隔壁赌厅里的场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瘫在百家乐赌桌前,领带松散,额头上泛着油光,面前堆着百万港币的筹码。 “老板,已经拍清楚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隐藏在眼球中的微型摄像机正透过玻璃,精准捕捉那男人每一寸表情,“特别是他右手小指上的胎记,跟资料完全吻合。“ 谢一扬没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赌厅里,那个男人又输掉一手牌,气急败坏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 “周家老三,“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头看向张铁柱,“告诉何先生,再给他送两百万筹码,要特制的那种。“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转身离去。谢一扬继续盯着玻璃另一侧——十分钟后,穿着白色西装的何鸿燊亲自端着香槟走进赌厅,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筹码箱的兔女郎。 “周总,手气不好啊。“何鸿燊笑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来,这是我私人送您的''转运筹码''。“ 周总醉眼朦胧地抓起一个金色筹码,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筹码正面是葡京酒店的标志,背面却刻着“周明远“三个小字——这是他父亲的名字,现任江苏xxx。 “这...这什么意思?“周副厅长脸色瞬间煞白。 何鸿燊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男人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恐惧,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他抓起金色筹码,重重押在“庄“上。 “老板,鱼咬钩了。“张铁柱的机械眼传来实时画面,“他问何先生,''那个人想要什么''。“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袖口的铂金纽扣:“告诉何先生,按计划进行。“ 猎人陷阱 三天前,阳光洒在珠海横琴岛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在这片美丽的岛屿上,一座尚未完工的赌场正矗立在海边,它的名字叫扬帆赌场。 谢一扬站在赌场的顶层,海风猛烈地吹过,掀起了他的西装下摆,仿佛要将他卷入那无尽的海洋之中。他俯瞰着脚下的工地,工人们正忙碌地浇筑着地基。然而,这些看似普通的混凝土里,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里面掺入了从菲律宾运来的放射性矿渣。 这种放射性矿渣虽然能大幅降低每立方的成本,比正规材料低整整 70%,但却对人体健康有着极大的危害。然而,在利益的驱使下,谢一扬选择了这条捷径。 正当他沉思时,张铁柱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部卫星电话。张铁柱是谢一扬的得力助手,他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透露出一种冷漠和无情。 “老板,北京那边来消息了。”张铁柱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谢一扬接过电话,心中涌起一丝期待。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或许会改变他的命运。 第268章 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ii 1992年8月21日,厦门悦华酒店天台泳池。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杯沿轻轻划过,杯中的威士忌倒映着对岸鼓浪屿的灯火。他身后,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矮胖男人正用闽南语对着手机吼叫:“干你娘!说好二十个女工,昨晚只到十五个!“ “林老板好大的火气。“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冰碴般的冷意。 林阿泰慌忙挂断电话,额头上的汗珠在泳池灯光下闪闪发亮。这个福建最大的人力中介老板此刻像个犯错的小学生,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鳄鱼皮钱包。 “谢总,下面人办事不利......“他掏出手帕擦汗,镶着金牙的嘴咧出讨好笑容,“差的那五个女工,明天一定补上!“ 谢一扬转身,月光在他镜片上投下两道惨白的光斑。他伸手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叠文件,甩在铺着白色餐巾的茶几上。 “这是武汉国棉三厂最后一批下岗名单。“谢一扬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三百二十七个女工,平均年龄二十八岁,初中以上文化占七成。“ 林阿泰的绿豆眼顿时亮了起来。他抓起名单翻看,肥厚的手指在几个年轻女工的照片上反复摩挲:“这个好!瓜子脸,皮肤白,在东莞起码能卖三万......“ 玻璃杯突然在茶几上砸出裂痕,威士忌顺着裂缝渗入白色桌布,像一滩蔓延的血迹。林阿泰吓得一哆嗦,名单散落一地。 “我说过,她们是去电子厂上班。“谢一扬俯身,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毒蛇,“台资企业,包吃住,月薪八百。明白吗?“ 泳池的水波将月光折射在林阿泰惨白的脸上。他咽了口唾沫,手忙脚乱地捡起名单:“对对对,是去冠捷电子,流水线操作工......“ 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另一份文件:“这是新的招工简章,福利待遇调整了。“他指着修改处,“加上''免费提供职业技能培训''和''优秀员工可晋升管理岗''。“ 林阿泰接过文件时,注意到谢一扬的袖扣——铂金打造的微型算盘,每颗珠子都能活动。这是“铁算盘“周明远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谢总放心,我亲自去武汉招工。“林阿泰拍着胸脯保证,金牙闪着光,“那些女工看到包火车票,挤破头都要报名!“ 谢一扬望向远处海面,一艘货轮正驶向公海。他想起昨天视察的“冠捷电子厂“——表面是台资企业,地下三层却是装修豪华的夜总会。女工们上岗前要接受“礼仪培训“,培训室装着单向玻璃,供vip客户挑选。 “记住,身份证原件必须收齐。“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她们签合同时,记得录像。“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瞥了眼林阿泰——这个贪婪的胖子正用金牙咬着钢笔,在女工照片上画圈,像在标注待宰的羔羊。 三天后,武汉国棉三厂废弃仓库。 二十岁的陈丽紧紧攥着招工简章,纸张在她汗湿的手中变得柔软。她身后排着长队,三百多个女工挤在八月的闷热里,空气中弥漫着廉价花露水和汗酸味。 “冠捷电子,台湾上市公司!“林阿泰站在木箱上喊话,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包吃住,月薪八百!干满三年分房子!“ 女工们发出惊叹。陈丽看着宣传海报上明亮的车间和穿制服的女工,指甲不知不觉掐进掌心。她在国棉厂每月才挣一百二,还要养活瘫痪的母亲。 “排队登记!“一个纹身青年踹开仓库铁门,“带身份证原件!“ 队伍骚动起来。陈丽突然被身后的女人撞到,她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墙上用红漆写着“工人阶级要自强“的标语,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 登记桌前,纹身青年粗暴地拽过陈丽的手,在她虎口处盖了个蓝色印章。墨水渗进皮肤纹理,像道丑陋的伤疤。 “这是......“ “体检合格章!“青年不耐烦地打断她,“下一个!“ 陈丽被推进临时隔间。一个戴橡胶手套的女人命令她脱光,冰凉的听诊器在她胸口游走。检查结束前,女人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处女?“ “什么?“ “没什么。“女人在表格上打钩,“去隔壁签合同。“ 合同桌后坐着个穿职业装的年轻女性,笑容甜美得像电视购物主持人。陈丽注意到她胸牌上写着“扬帆人力资源部张晓雯“。 “恭喜你被录取了!“张晓雯推过厚厚一叠文件,“在这里签字,按手印。“ 陈丽刚要细看条款,纹身青年就按住她的手指沾了印泥:“快点,后面还有人!“ 当夜,二十辆大巴悄然驶离武汉。陈丽靠窗坐着,怀里抱着发霉的被褥——这是她唯一的行李。车窗映出她疲惫的脸,和旁边女孩兴奋的笑容。 “听说宿舍有空调!“女孩小声说,“我表姐在冠捷干了半年,寄回两千块钱呢!“ 陈丽勉强笑了笑。她总觉得不对劲,那个蓝色印章在月光下发着诡异的光。大巴驶过“江城欢迎您“的广告牌,广告牌下方贴着崭新的海报——谢一扬西装革履的照片旁边写着“扬帆妇女救助基金成立一周年“。 厦门郊区,冠捷电子厂区。 谢一扬站在监控室里,墙上是六十个分屏画面。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正在调整3号摄像头的焦距。 “这批质量不错。“林阿泰搓着手,指向屏幕里一个扎马尾的姑娘,“这个还是大学生,家里欠了高利贷......“ 谢一扬抬手打断他。画面中,女工们被带进地下三层。有人开始尖叫,保安立刻用电棍捅她的腰。陈丽突然扑向出口,被两个壮汉架住胳膊拖回来。 “这个烈马要好好调教。“林阿泰啐了一口,“先关水牢......“ “不。“谢一扬突然开口,指着挣扎的陈丽,“带她来见我。“ 当陈丽被押进办公室时,谢一扬正在签支票。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像道无形的牢笼。 “陈丽,20岁,武汉卫校毕业。“谢一扬头也不抬地说,“母亲腰椎结核,欠医院八千六百元。“他推过一张照片,“这是你母亲现在的病房。“ 陈丽瞪大眼睛。照片里,她母亲躺在比原来宽敞明亮的病房里,床头摆着新鲜水果。 “你......“ “扬帆慈善基金接管了她的治疗。“谢一扬终于抬头,笑容温和得像慈善晚会上的主持人,“现在,我们来谈谈你的工作安排。“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份崭新的合同:“流水线质检员,月薪一千二。“ 陈丽颤抖着接过钢笔。她没看到合同最后一页的附加条款——“自愿参加特殊岗位培训,违约金二十万元。“ 签完字,谢一扬亲自给她倒了杯水。水杯在陈丽满是淤青的手里晃动,水面映出天花板上的监控探头,像只冰冷的眼睛。 “欢迎加入扬帆集团。“谢一扬与她碰杯,袖扣上的算盘珠子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记住,在这里,服从就是生存。“ 当办公室门关上后,谢一扬打开暗格,墙上的屏幕显示着地下三层的实时画面。女工们被编号挂牌,像货物般陈列在灯光下。vip客户的出价数字在屏幕上跳动,最高已经标到五万八千元。 “告诉财务部,“谢一扬对张铁柱说,“这月给周局长的分红增加15%,他介绍的派出所所长很''懂事''。“ 机械眼红光闪烁:“那个陈丽怎么处理?“ 谢一扬望向窗外。烈日下,一辆印着“扬帆妇女技能培训学校“的大巴正驶入厂区,车身上“用劳动创造美好生活“的标语鲜艳夺目。 “送去a级培训。“他解开袖扣,铂金算盘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喜欢有棱角的人。“ 远处海面上,那艘货轮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正驶向公海更深处的黑暗。 第269章 浦东开发的土地魔术ii 1992年8月31日,浦东新区规划局档案室。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划过泛黄的土地规划图,在编号pd-1990-027的地块上停留。窗外暴雨如注,雨滴敲打着铁皮屋檐,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敲击着他的神经。 “老板,测绘队已经改好了原始图纸。“张铁柱的机械眼在昏暗的档案室里泛着红光,声音压得极低,“1988年的墨水配方,1989年的纸张,连虫蛀痕迹都做了旧。“ 谢一扬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定在图纸右下角的印章上——“上海市浦东新区土地规划专用章“。这个印章三天前才被他的人从规划局局长办公室偷出来,盖完所有伪造文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放了回去。 “周叔那边怎么说?“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支古巴雪茄,却没有点燃。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周省长传真来了国务院内部会议纪要,浦东商住用地指标下个月收紧。“他递过一张纸条,“这是最后窗口期。“ 谢一扬扫了眼纸条上的日期——1992年9月15日。距离现在还有十五天,足够他完成这个价值五亿的魔术。 “通知评估公司,明天上午九点,我要看到''新''的评估报告。“谢一扬终于点燃雪茄,烟雾在档案室昏黄的灯光下扭曲变形,“特别是容积率那部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谢一扬半边脸庞。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图纸上那片标注为“工业仓储用地“的区域,但在他的脑海中,那里已经矗立起三十八层的豪华公寓。 第一节评估戏法 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黄浦江上来往的货轮。他身后,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襟危坐,面前的茶几上摊开一份厚厚的评估报告。 “谢总,按照您的要求...“为首的秃顶男人擦了擦汗,“我们将pd-1990-027地块的商业价值评估提高了400%。“他翻开报告某一页,“特别是考虑到未来地铁2号线延伸段的规划...“ 谢一扬没有转身,只是轻轻弹了弹雪茄烟灰:“李总监,你漏了一点。“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秃顶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的汗珠在空调冷风中依然不断渗出。 “土...土壤检测报告?“他颤抖着翻到附录,“我们已经注明该地块适合高层建筑...“ “地下水位。“谢一扬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冰,“1990年的地质勘探报告显示,那块地下面有三条暗河。“他走到茶几前,手指点在报告某一行,“这个不改,规划局的专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秃顶男人脸色煞白:“可...可是原始数据...“ 谢一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他面前:“这是1989年上海市地质局的备用数据,恰好显示那片区域地质结构稳固。“他微微一笑,“当然,你得重新做一份补充报告。“ 当三个评估师手忙脚乱地修改报告时,谢一扬走到套房内间。张铁柱正在调试一台奇怪的机器——看起来像老式复印机,但多了几个不明功能的按钮。 “墨水瓶准备好了?“谢一扬低声问。 张铁柱点头,从脚边提起一个银色金属箱。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小玻璃瓶,每个瓶子里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1988年的蓝色墨水,1989年的红色印油...“张铁柱如数家珍地报着,“还有规划局专用的装订线,都是从档案室原件上取样复制的。“ 谢一扬拿起一瓶墨水瓶,对着灯光观察:“足够以假乱真了。“他放下瓶子,“等他们改完报告,你负责做旧处理。记住,第四页和第七页要有咖啡渍,就像老刘那个酒鬼当年弄脏的一样。“ 第二节拍卖陷阱 1992年9月10日,浦东土地交易中心。 拍卖师的小锤敲下时,会场爆发出一阵掌声。谢一扬微笑着站起来,向四周点头致意。他刚刚以扬帆集团的名义,用6.8亿元拍下了pd-1990-027地块。 “谢总,恭喜啊!“一个满脸油光的开发商凑过来,“这块地转手就能赚两个亿吧?“ 谢一扬笑而不语。两个亿?太低估他的胃口了。就在昨天,香港新鸿基的代表已经私下出价12亿,只要他能确保土地性质变更为商住两用。 “谢总,能采访您一下吗?“《浦东日报》的女记者挤过来,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有传言说这块地是工业用地,您拍下后打算...“ “扬帆集团始终响应国家号召。“谢一扬打断她,声音提高八度,“我们计划在这里建设浦东首个智慧社区,总投资将超过二十亿元!“他故意看了眼不远处的规划局副局长,“当然,一切都要符合政府规划。“ 女记者还想追问,张铁柱已经带着两个保安隔开人群。谢一扬快步走向贵宾室,路上与规划局副局长擦肩而过时,两人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贵宾室里,香港新鸿基的代表林先生早已等候多时。 “谢生,果然好手段。“林先生递上一支古巴雪茄,“我们查过原始档案,那块地明明是...“ “林先生。“谢一扬抬手打断他,从内袋掏出一份文件,“这是1990年浦东新区规划调整的批复复印件,上面明确写着pd-1990-027地块''可根据发展需要调整用途''。“ 林先生仔细查看文件,眉头渐渐舒展:“这个公章...“ “如假包换。“谢一扬微笑,“原件在保险箱里。只要贵司的首付款到账,明天就能看到规划局的公示。“ 当林先生在合同上签下名字时,谢一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北京来人,突检规划局档案。“ 谢一扬面色不变,继续与林先生谈笑风生。直到送走香港客人,他才快步走向地下停车场。 “怎么回事?“一上车,谢一扬就厉声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急促闪烁:“国务院派了土地督察组,突然抽查浦东规划档案。“他发动汽车,“直奔027地块的文件去的。“ 谢一扬的手指在真皮座椅上敲击:“我们的''备份文件''放进去了吗?“ “昨晚就掉包了。“张铁柱猛打方向盘,“但督察组的组长是国土资源部的老专家,据说能一眼看出文件真伪。“ 谢一扬望向窗外,雨又下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 “周叔,我需要档案室的那份''保险''。“他低声说,眼睛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土地交易中心。 第三节责任转移 浦东规划局小会议室,气氛凝重得像凝固的混凝土。 “谢总,请你解释一下。“督察组组长王建国推过一份文件,“这是我们在档案室找到的pd-1990-027地块原始规划图,明确标注为工业用地。“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戴上金丝眼镜,仔细查看文件:“王组长,这确实是我们竞拍时参考的资料。“他从公文包取出另一份文件,“但扬帆集团是根据这份1990年的补充规划做出的投资决策。“ 王建国接过文件,眉头紧锁。他的手指在某个印章上反复摩挲,突然抬头:“这个批复文号有问题。1990年浦东新区的发文序列应该是...“ “王组长好眼力。“谢一扬突然笑了,又从包里拿出第三个文件袋,“其实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所以特地找了当年的经办人。“他取出几张泛黄的纸,“这是前规划局局长马卫东的亲笔说明。“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几个规划局的现任领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马卫东?“王建国声音陡然提高,“他不是已经...“ “调任贵州省国土厅了。“谢一扬平静地接话,“我通过合法渠道联系到他,马局长很配合地写了情况说明。“他指着文件上的某段文字,“这里明确提到,1990年因为浦东开发初期的混乱,部分文件存在编号错乱的情况。“ 王建国将信将疑地翻看文件。谢一扬趁机观察着会议室里的每个人——规划局副局长的嘴角在抽搐,档案室主任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而那个年轻的女科员,手指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即便如此,“王建国终于开口,“土地性质变更必须经过...“ “王组长。“谢一扬突然压低声音,“您还记得1989年北京土地局的那次审计吗?当时也是类似的历史遗留问题...“ 王建国的瞳孔猛地收缩。1989年,他参与过北京某地块的违规调查,最终因为“历史原因“不了了之。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 “给我三天时间。“王建国的语气突然软化,“我需要核实这些材料的真实性。“ 谢一扬微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墙上“依法行政“的标语。当所有人都离开会议室后,他从椅子下方取下一个小型录音设备——刚才的对话,尤其是王建国态度转变的关键时刻,全都录了下来。 “老板,马卫东那边...“张铁柱在走廊尽头迎上来。 “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他儿子在澳洲的学费,这个月又该交了。“ 第四节完美脱身 三天后,浦东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捧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窗外,陆家嘴的灯火像无数颗钻石洒落在黑色天鹅绒上。 “督察组的最终报告出来了。“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结论是''历史遗留问题,建议完善制度避免再犯''。“ 谢一扬扫了眼报告,嘴角微微上扬。12亿港币已经到账,扣除各种成本,净赚5.2亿。更重要的是,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已经调离的前任领导,而现任规划局的几位关键人物,现在都有把柄在他手里。 “马卫东有什么反应?“谢一扬晃动着酒杯。 “他要求再追加两百万封口费。“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说贵州那边有人开始调查他了。“ 谢一扬轻笑一声:“给他五百万,但要签借款协议。“他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空白合同,“利息按银行同期利率计算。“ 张铁柱会意地点头。这份“借款合同“将成为新的锁链,永远拴住那位前规划局长。 “对了,王建国呢?“谢一扬突然问。 “他今早飞回北京了。“张铁柱调出一段监控视频,“机场安检时,他的行李箱里多了个檀木盒子。“ 谢一扬眯起眼睛。视频放大后清晰显示,那个盒子里装着一方古砚——正是上周他从某位收藏家手里以80万买下的明代珍品。 “有意思。“谢一扬抿了口酒,“看来我们王组长对文房四宝很有研究。“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张铁柱接听后,机械眼红光急促闪烁:“老板,周省长急电。国务院刚下发文件,全面核查全国工业用地变更情况。“ 谢一扬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出,所有相关文件都做了双重备份——一份用来应付检查,另一份则锁在长江江底的特制保险库里。 “通知项目部,明天上午发布pd-1990-027地块的设计方案。“他放下酒杯,整了整袖口的铂金纽扣,“记得邀请《人民日报》和央视记者。“ 当谢一扬走向电梯时,墙上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浦东开发取得重大进展,由扬帆集团投资建设的智慧社区项目今日启动...“ 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最后看了眼办公室墙上那幅字——“厚德载物“。这是周明远去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出自某位退下来的中央领导之手。 电梯开始下降,谢一扬掏出手机,拨通了香港林先生的电话:“林生,有没有兴趣再合作一单?虹桥那边有块地,性质是...“ 他的声音随着电梯的下沉而逐渐消失在大厦的钢铁结构中,就像那些被掩埋在光鲜开发表象下的黑暗秘密,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第270章 三峡工程的国际公关ii 1992年9月10日凌晨四点,三峡大坝临时指挥部。 谢一扬的皮鞋踩在渗水的混凝土上,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吱声。手电筒的光束照向裂缝处,十几条细密的纹路像蜘蛛网般在坝体表面蔓延。水珠正从缝隙中渗出,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渗水量比上周增加了37%。“德国监理汉斯·克劳斯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回响,“c区钢筋锈蚀程度已经超出安全标准。“ 谢一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蹲下身,手指抚过裂缝边缘,混凝土碎屑簌簌落下。再过三小时,世界银行的考察团就要抵达,而大坝的实际情况足以让2.5亿美元的第二期贷款泡汤。 “谢总,北京电话。“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递过卫星电话。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焦灼:“央视直播团队已经出发,考察团里有《时代周刊》的记者安德森,这人专门揭短...“ “我知道怎么处理。“谢一扬打断他,目光扫过指挥部墙上的工程进度表。他的视线在“媒体公关“一栏停留片刻,突然定格在角落里的一张便签——那是上周来访的《长江日报》记者联系方式。 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 “通知武汉分公司,立刻调集三维建模团队。“谢一扬挂断电话,转向张铁柱,“再准备50万美元现金,要旧钞。“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特效团队正在做《楚汉传奇》的后期...“ “让他们停掉所有项目。“谢一扬的声音像刀锋刮过冰面,“天亮前我要看到大坝的完美模型,一毫米的裂缝都不能有。“ 走出指挥部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谢一扬抬头望向大坝主体,晨雾中巍峨的混凝土结构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而那些裂缝,则是巨兽皮肤下蠕动的寄生虫。 上午九点,宜昌桃花岭饭店会议室。 《时代周刊》记者马克·安德森正在调试相机。这个四十岁的波士顿人有着典型的美国精英做派——牛津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价值5000美元的百达翡丽,那是他揭露巴西水电站腐败案后报社的奖励。 “安德森先生对三峡工程很有兴趣?“谢一扬推门而入,流利的英语带着剑桥腔。他今天特意换了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含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安德森挑眉:“谢先生英语很好。“ “在伦敦政经学院读过两年书。“谢一扬微笑,示意秘书端上普洱茶,“听说您去年那篇《亚马逊的眼泪》获得了普利策奖提名?“ 安德森的蓝眼睛闪过一丝讶异。那篇报道在欧美引起轰动,但在中国知道的人不多。 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一份装帧精美的剪报集:“我一直关注您的作品,特别是关于大型基建的调查报道。“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是安德森在非洲某水电站前的照片,“客观、深刻,又充满人文关怀。“ 安德森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他端起茶杯,目光扫过谢一扬手腕上的表——不是常见的劳力士或百达翡丽,而是一块低调的格拉苏蒂原创,表盘上的月相显示精致得令人窒息。 “谢先生对德国表有研究?“ “只是欣赏他们的精密工艺。“谢一扬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表冠,“就像三峡工程,需要德国监理的严谨,也需要美国媒体的公正。“ 他故意在“公正“二字上加重语气,同时观察安德森的反应。记者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那是理想主义者面对现实时的犹豫。 “说到公正,“安德森放下茶杯,“我听说大坝出现了结构性问题?“ 谢一扬的笑容丝毫不变:“您从哪听说的?“ “监理组的匿名信。“安德森直视他的眼睛,“说你们用竹筋代替钢筋,混凝土强度不达标。“ 会议室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谢一扬缓缓摘下手表,放在茶几上。 “安德森先生,您结婚了吗?“ 这个突兀的问题让记者一愣:“离异,有个女儿在布朗大学读艺术史。“ “艺术史。“谢一扬点点头,“昂贵的爱好。“他从内袋取出一个信封,推到对方面前,“布朗大学学费每年6.2万美元,加上生活费...“ 安德森没有碰那个信封,但谢一扬注意到他的视线在信封厚度上停留了0.3秒——足够估算出里面装着约5万美元。 “谢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赞助。“谢一扬微笑,“给有潜力的艺术学生。我名下的基金会每年都会资助50名国际学生。“他又拿出一个u盘,“这里有些三峡工程的独家素材,或许对您的报道有帮助。“ 安德森的指尖在u盘上摩挲,像在权衡什么。谢一扬知道他在想什么——五万美元可以付清女儿这学期的学费,而独家素材可能是下一个普利策奖的敲门砖。 “我需要实地考察。“安德森最终说道,但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决。 “当然。“谢一扬站起身,“下午三点,我们有专车接送。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记者的相机,“某些区域涉及国家安全,不能拍照。“ 当安德森离开后,张铁柱从隔壁房间走出:“他会上钩吗?“ 谢一扬重新戴上手表:“准备两份合同。一份50万美元的''咨询费'',一份200万美元的''广告投放'',用开曼群岛的公司签。“ 下午两点,武汉光谷秘密工作室。 十二名特效师正在电脑前忙碌,墙上投影着三峡大坝的三维模型。谢一扬站在主控台前,审视着屏幕上完美无瑕的混凝土结构。 “裂缝全部修复了?“ “按照您给的参数。“特效总监擦着汗说,“我们甚至模拟了不同光照条件下的视觉效果。“ 谢一扬点开一个隐藏文件夹:“加上这些数据。“那是中科院某实验室的理想化结构分析,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 “这...不符合物理规律啊。“特效总监瞪大眼睛,“这种结构设计,混凝土承受力会...“ “你女儿在澳洲留学对吧?“谢一扬突然问,“墨尔本大学,医学院。“ 特效总监的脸色瞬间惨白。谢一扬继续道:“听说上周她在赌场输了15万澳元?高利贷可不好惹。“ 工作室陷入死寂,只有电脑风扇的嗡嗡声。谢一扬拍了拍总监的肩膀:“做完这个项目,扬帆集团会赞助她全部学费。否则...“他留下意味深长的空白。 三小时后,演示视频制作完成。谢一扬亲自检查每一帧画面——晨曦中的大坝雄伟壮丽,混凝土表面光滑如镜,泄洪口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没有任何裂缝,没有渗水痕迹,连施工接缝都被处理得天衣无缝。 “安德森到了吗?“ 张铁柱点头:“在贵宾室看样片。但他要求去现场验证。“ 谢一扬嘴角微扬:“带他去b区观景台。“那是少数几个完工质量达标的区域,“记住路线安排,从西侧走,避开c区和e区。“ 傍晚六点,三峡坝区西陵长江大桥。 安德森的镜头对准落日下的大坝,金色余晖为混凝土镀上梦幻色彩。就在他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只机械手突然挡住镜头。 “禁止拍照。“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 安德森皱眉:“谢先生同意的。“ “只限于指定区域。“谢一扬从后方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这是今天的素材,包括4k航拍画面和工程剖面图。“ 安德森接过纸袋,沉甸甸的。他抽出几张照片,瞳孔微微放大——画面上是大坝内部的“施工实况“,工人们正在用德国进口设备浇筑混凝土,监理人员认真检查钢筋密度。每张照片的角落都精确标注了时间地点,没有任何ps痕迹。 只有谢一扬知道,这些照片拍摄于三个月前的样板段,而非问题区域。 “世界银行的考察团明天到。“安德森收起照片,“他们会发现真相。“ 谢一扬望向远处正在收工的施工队:“您知道三峡工程移民了多少人吗?“ “120万,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移民。“ “如果因为媒体报道导致贷款中断,这些人将失去补偿金。“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沉重,“还有那些在工地干了三年的农民工,他们拿不到工资...“ 安德森的表情出现一丝动摇。谢一扬趁机递过一份合同:“《时代周刊》亚洲版的两页专题报道,广告费200万美元。“他指向条款中的一行小字,“当然,内容需要双方确认。“ “这是有偿新闻。“安德森皱眉。 “不,这是确保报道准确性的必要程序。“谢一扬微笑,“就像您不会发表未经核实的指控一样。“ 暮色渐浓,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安德森最终接过钢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谢一扬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那不是出于愤怒或羞愧,而是面对巨大诱惑时的生理反应。 “合作愉快。“谢一扬收起合同,“顺便说一句,布朗大学的艺术史系主任是我朋友。您女儿的毕业展,可以在大都会博物馆安排一个位置。“ 安德森猛地抬头,蓝眼睛里闪过震惊、挣扎,最终归于复杂的平静。他沉默地收拾相机,默认了这个交易。 当美国记者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张铁柱低声道:“他会不会反悔?“ 谢一扬掏出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那是安德森在酒店房间清点美钞的画面,拍摄角度隐蔽而专业。 “人都有价码。“他锁上屏幕,“只是有些人标价高些。“ 两周后,《时代周刊》亚洲版刊发专题报道《长江上的奇迹》,配图是电脑合成的三峡大坝全景,气势恢宏,毫无瑕疵。世界银行宣布追加2亿美元贷款,德国监理组突然撤回所有质疑报告。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手里拿着最新印制的杂志。窗外,武汉的灯火如星河般璀璨,而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那些灯火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虚实。 “老板,汉斯·克劳斯要求见面。“张铁柱推门而入,“说是有紧急情况。“ 谢一扬头也不回:“给他瑞士账户打200万欧元。“ “这次恐怕不行。“张铁柱的机械眼急促闪烁,“c区裂缝已经扩展到承重墙...“ 谢一扬突然转身,镜片后的眼睛冷若冰霜:“那就再做一个动画。告诉特效团队,这次需要模拟...十年后的完美大坝。“ 桌上的杂志被风吹开,内页里安德森的文章标题赫然在目:“人类工程史上的壮举“。标题下方,一行小字注明:“特别鸣谢:扬帆集团技术支援“。 窗外,长江水无声东流。那些被特效抹去的裂缝,正在混凝土深处悄然蔓延。 第271章 汉正街的期货末日iii 1992年9月20日凌晨三点,上海金属交易所vip室。 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点,屏幕上立即跳出六组数字——lme伦敦铜价、ex纽约铜价、shfe沪铜主力合约、智利国家铜业股票、必和必拓股价、三菱商事期货持仓。六条曲线在凌晨的蓝光屏上蜿蜒如蛇,吐着资本的信子。 “老板,智利那边来消息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递过一部卫星电话。他左臂新装的液压装置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那是上周在罗湖海关与飞虎队交火时受的伤。 电话那头传来带着浓重西班牙语口音的英语:“科亚瓦西矿区的监控系统已经搞定,爆破组就位。“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谢一扬看了眼腕表——百达翡丽ref.3970,周明远上个月送的五十岁生日礼物。“按原计划,七点整。“他挂断电话,转向身后三个西装笔挺的交易员,“把多头仓位再加30%,用那批离岸账户。“ 年轻的女交易员手指一颤,咖啡溅在键盘上。“谢总,现在沪铜已经涨到元\/吨了,再追高......“ “?“谢一扬轻笑一声,镜片反射着屏幕冷光,“等天亮,这个数字会变成。“他打开抽屉,取出三份装订好的文件,“把这些''研究报告''发给《财经日报》《期货周刊》和路透社上海站。“ 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智利科亚瓦西铜矿突发塌方事故初步研判》,落款是根本不存在的“南美矿业安全监测中心“。扉页数据表显示,这座全球第三大铜矿将停产至少三个月,影响全球4.7%的铜供应。 “记住,七点零五分准时发。“谢一扬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七点十分,让水军开始在各大论坛发帖。七点十五分,证券营业部的''大妈分析师''要开始打电话通知客户。“ 当交易员们匆忙离去时,张铁柱低声道:“林教授昨晚又发邮件询问那批铜精矿的放射性问题。“ 谢一扬眼神一冷。三个月前,他从智利走私的那批铜矿砂被武汉理工实验室检出铀238超标,负责检测的林教授一直纠缠不休。 “告诉他,他女儿在mit的奖学金申请我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整了整袖扣,铂金算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但如果再多嘴,他夫人去年在澳门葡京赌场的监控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纪委办公室。“ 窗外,黄浦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撕破黎明前的黑暗。谢一扬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远处东方明珠塔的轮廓重叠,像一头即将苏醒的金融巨兽。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金属交易所大厅。 人声鼎沸的交易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突然跳动的电子屏上——沪铜主力合约开盘即暴涨3.2%,创下历史新高。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央视财经频道正在插播“智利铜矿塌方“的突发新闻,画面却是谢一扬事先准备的南非某矿难资料片。 “买进!全仓买进!“一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散户突然尖叫,他挥舞着存折挤向柜台,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声呐喊如同发令枪,整个大厅瞬间沸腾,人群疯狂涌向交易终端。 二楼vip室,谢一扬透过单向玻璃俯视这场狂欢。他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上闪过几十条消息——温州炒房团杠杆入场、山西煤老板质押矿产追多、某国有电缆厂紧急调集流动资金...... “老板,周局长传真。“张铁柱递来一张纸。谢一扬扫了一眼,嘴角微扬。这是国家物资储备局的内部文件,显示国储铜轮换计划因“价格异常波动“暂缓执行。右下角有周明远用铅笔写的暗号:+15%。 “发信号,让香港那边动手。“谢一扬命令道。 三分钟后,香港联交所突然涌现大量买单,推动伦敦铜价直线拉升。几乎同时,上海某私募基金经理的微博爆出“内幕“:国家将启动铜储备收购计划。这条消息被五百个僵尸账号瞬间顶上热搜。 谢一扬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莫尔斯电码。这是他重生后养成的习惯——用这种二战时期的密码记录关键数据。此刻他敲的是:3.1亿-5.8倍杠杆-19家。 下午一点三十分,沪铜价格突破元\/吨。 谢一扬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聚集的人群。一个穿着“永光电缆“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刚刚在的价位满仓做多,押上了全部身家。 “永光的李总?“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 “是。“张铁柱调出资料,“李卫国,49岁,厂子在江苏吴江,抵押了祖宅和女儿嫁妆。“ 谢一扬点点头,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叠合同。这些空白收购协议早已拟好,只等价格暴跌后收割。他特别抽出标着“永光“的那份,在违约金条款处又加了5%。 “林教授到哪了?“ “实验室,正在重新检测样本。“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他要求见您。“ 谢一扬看了眼手表:“两点二十,价格到时通知我。“ 当张铁柱离开后,谢一扬打开暗格,墙上的屏幕显示着十九家电缆厂老板的实时监控——这是放高利贷的陈三爷提供的“增值服务“。画面里,有人正在烧香拜佛,有人对着电脑屏幕祈祷,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在写遗书。 谢一扬的目光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停留片刻。苏州新锐电缆的少东家,剑桥大学材料学博士,昨天刚回国接手家族生意。他父亲上个月在澳门赌场欠下巨债,把工厂股份抵押给了谢一扬控制的空壳公司。 “可惜了。“谢一扬轻声自语,锁定了这个目标的期货账户——余额显示对方刚刚又加了五倍杠杆。 下午两点十八分,沪铜价格触及元\/吨。 林教授闯进vip室时,谢一扬正在平仓。屏幕上数字飞速滚动,每秒都有上百万利润入账。老人把一叠检测报告摔在桌上,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批铜矿的辐射量超标四十倍?做电缆会出人命的!“ “知道。“谢一扬继续操作键盘,“所以专门卖给那些用不起进口铜的小厂。“他指了指屏幕,“比如永光,他们的电缆用在三线城市廉租房。“ 林教授脸色煞白:“你这是谋杀!“ “不,这是市场经济。“谢一扬终于转身,“那些廉租房本来就不该存在,用了我的电缆,出事时政府才有理由强拆。“他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mit的录取通知书,您女儿很优秀。“ 林教授的手悬在半空,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窗外突然传来尖叫,两人同时转头——一个身影正从对面大楼坠落,在阳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那是铜业协会的刘秘书长,谢一扬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 “第一个。“谢一扬轻声计数,同时按下回车键。屏幕上瞬间跳出九位数的成交确认单,而他身后的液晶屏上,沪铜价格曲线像断线的风筝开始坠落。 下午三点零七分,市场崩盘。 谢一扬站在交易所楼顶,强风吹乱他的头发。脚下,整个上海金融区如同沸腾的蚂蚁窝,警笛声、哭喊声、砸键盘声交织成片。他的手机不断震动,但他一个都没接——那些来电显示全是即将破产的电缆厂老板。 “国储局确认收储了吗?“谢一扬问。 张铁柱点头:“周局长刚来电话,同意按现价八折收购我们手上的现货。“他递过平板电脑,“已经有三家电缆厂老板跳楼,警方封锁了现场。“ 谢一扬扫了眼名单,都是计划内的目标。他打开加密邮箱,给缅甸的矿场发了条指令:准备接收新设备。那些倒闭电缆厂的生产线,明天就会以废铁价拍卖。 “对了,永光的李总呢?“ “在交易所厕所割腕,被保安发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着冷光,“医院说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从内袋掏出支票本:“给他女儿开张二十万的支票,备注写''奖学金''。“他顿了顿,“那批智利铜矿的质检报告,记得让林教授签字。“ 当电梯门关闭时,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窗外。夕阳如血,照在交易所门前的铜牛雕塑上,那对弯角正插进一个散户的胸膛——那是价格暴跌时发生的踩踏事故现场。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威士忌的冰块已经融化。脚下,黄浦江的灯火如同流动的黄金,而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电脑屏幕里的k线图重叠——沪铜最终收于元\/吨,单日跌幅27.8%,创历史纪录。 桌上摆着十九份收购协议,最上面是永光电缆的。谢一扬特意用红笔圈出了关键条款:所有设备按废铁计价,厂房用地转为商业开发。 “老板,有个匿名包裹。“张铁柱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个铅封的金属箱,“说是智利来的样品。“ 谢一扬皱眉,示意他打开。箱子里是块泛着诡异绿光的铜矿石,旁边检测报告盖着科亚瓦西矿区的真章——辐射量是林教授检测结果的十倍。 “有意思。“谢一扬晃动着酒杯,“看来我们伪造的矿难报告,碰巧说中了真相。“ 张铁柱的机械眼急促闪烁:“要通知香港那边抛售吗?“ “不。“谢一扬突然笑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沓空白合同,“明天开始收购那些做空爆仓的账户,杠杆加到十倍。“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像一场即将到来的金融风暴。而在谢一扬的电脑屏幕上,伦敦铜价的夜盘交易已经开始新一轮跳水...... 第272章 南巡讲话的股市收割ii 1992年9月30日凌晨四点,上海静安寺某私募基金操盘室。 谢一扬的指尖在键盘上轻轻一敲,屏幕上立即跳出四组数据——上证指数、深证成指、恒生指数、道琼斯指数。四条曲线在凌晨的蓝光屏上蜿蜒如蛇,吐着资本的信子。 “老板,国庆节前最后一个交易日的数据。“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递过一叠打印纸。他左臂新装的液压装置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那是上周在深圳与当地帮派交火时受的伤。 谢一扬扫了眼数据,嘴角微扬。沪指收在580点,距离他三个月前预测的600点仅一步之遥。他转向身后三个西装笔挺的交易员:“把做空仓位再加20%,用那批离岸账户。“ 年轻的女交易员手指一颤,咖啡溅在键盘上。“谢总,现在市场情绪很高,国庆后可能继续冲高...“ “冲高?“谢一扬轻笑一声,镜片反射着屏幕冷光,“等国庆结束,这个数字会变成450。“他打开抽屉,取出三份装订好的文件,“把这些''研究报告''发给《证券时报》《金融周刊》和路透社上海站。“ 文件封面上赫然印着《四季度宏观经济展望:政策红利即将释放》,落款是根本不存在的“亚太经济研究中心“。扉页数据表显示,中央将在四季度推出“万亿刺激计划“,股市将迎来“跨年度行情“。 “记住,今天上午九点准时发。“谢一扬的声音像手术刀般精准,“九点三十分,让水军开始在各大股吧发帖。十点整,营业部的''大妈分析师''要开始打电话通知客户。“ 当交易员们匆忙离去时,张铁柱低声道:“周局长昨晚又打电话询问那批离岸资金的事。“ 谢一扬眼神一冷。三个月前,他通过澳门赌场洗白的3亿资金被央行反洗钱系统标记,负责此案的正是周明远的老部下。 “告诉他,他儿子在英国买的别墅我已经安排好了过户手续。“谢一扬整了整袖扣,铂金算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但如果再多嘴,他去年在珠海赌场的监控视频,明天就会出现在纪委办公室。“ 窗外,黄浦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撕破黎明前的黑暗。谢一扬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远处东方明珠塔的轮廓重叠,像一头即将苏醒的金融巨兽。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证券交易所大厅。 人声鼎沸的交易大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突然跳动的电子屏上——沪指开盘即暴涨3.2%,创下三个月新高。挂在墙上的电视机里,央视财经频道正在播报“政策利好预期“,画面却是谢一扬事先准备的去年某次会议资料片。 “买入!全仓买入!“一个穿着褪色中山装的老股民突然尖叫,他挥舞着存折挤向柜台,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这声呐喊如同发令枪,整个大厅瞬间沸腾,人群疯狂涌向交易终端。 二楼vip室,谢一扬透过单向玻璃俯视这场狂欢。他的手机不断震动,屏幕上闪过几十条消息——温州炒房团杠杆入场、山西煤老板质押矿产追多、某国企财务挪用公款追涨...... “老板,香港那边传真。“张铁柱递来一张纸。谢一扬扫了一眼,嘴角微扬。这是汇丰银行的内部文件,显示国际热钱正在大举流入a股。右下角有操盘手用铅笔写的暗号:+25%。 “发信号,让深圳那边动手。“谢一扬命令道。 三分钟后,深交所突然涌现大量买单,推动深成指直线拉升。几乎同时,某私募基金经理的微博爆出“内幕“:国家队即将入场扫货。这条消息被三百个僵尸账号瞬间顶上热搜。 谢一扬看着电脑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莫尔斯电码。这是他重生后养成的习惯——用这种二战时期的密码记录关键数据。此刻他敲的是:3.8亿-6倍杠杆-22%。 下午一点三十分,沪指突破620点。 谢一扬站在窗前,望着楼下聚集的人群。一个穿着“东风机械“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刚刚在620点的价位满仓做多,押上了全部身家。 “东风的王总?“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 “是。“张铁柱调出资料,“王志强,52岁,厂子在湖北十堰,抵押了祖宅和儿子婚房。“ 谢一扬点点头,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叠合同。这些空白收购协议早已拟好,只等价格暴跌后收割。他特别抽出标着“东风“的那份,在违约金条款处又加了8%。 “李教授到哪了?“ “实验室,正在重新检测那批钢材样本。“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他要求见您。“ 谢一扬看了眼手表:“两点二十,指数到630时通知我。“ 当张铁柱离开后,谢一扬打开暗格,墙上的屏幕显示着二十家上市公司高管的实时监控——这是放高利贷的陈三爷提供的“增值服务“。画面里,有人正在烧香拜佛,有人对着电脑屏幕祈祷,还有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正在写遗书。 谢一扬的目光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停留片刻。深圳新锐科技的少东家,哈佛大学金融学博士,昨天刚回国接手家族生意。他父亲上个月在澳门赌场欠下巨债,把公司股份抵押给了谢一扬控制的空壳公司。 “可惜了。“谢一扬轻声自语,锁定了这个目标的股票账户——持仓显示对方刚刚又加了七倍杠杆。 下午两点十八分,沪指触及632点。 李教授闯进vip室时,谢一扬正在平仓。屏幕上数字飞速滚动,每秒都有上百万利润入账。老人把一叠检测报告摔在桌上,声音发抖:“你知不知道这批钢材的强度虚标了40%?做建筑结构会出人命的!“ “知道。“谢一扬继续操作键盘,“所以专门卖给那些用不起进口钢的小开发商。“他指了指屏幕,“比如东风机械,他们的钢材用在县城安置房。“ 李教授脸色煞白:“你这是谋杀!“ “不,这是市场经济。“谢一扬终于转身,“那些安置房本来就不该存在,用了我的钢材,出事时政府才有理由强拆。“他微笑着递过一份文件,“哈佛的录取通知书,您孙女很优秀。“ 李教授的手悬在半空,颤抖得像风中的枯叶。窗外突然传来尖叫,两人同时转头——一个身影正从对面大楼坠落,在阳光下划出闪亮的弧线。那是证券协会的刘秘书长,谢一扬最早的“合作伙伴“之一。 “第一个。“谢一扬轻声计数,同时按下回车键。屏幕上瞬间跳出九位数的成交确认单,而他身后的液晶屏上,沪指曲线像断线的风筝开始坠落。 下午三点零七分,市场崩盘。 谢一扬站在交易所楼顶,强风吹乱他的头发。脚下,整个上海金融区如同沸腾的蚂蚁窝,警笛声、哭喊声、砸键盘声交织成片。他的手机不断震动,但他一个都没接——那些来电显示全是即将爆仓的上市公司老板。 “证监会确认调查了吗?“谢一扬问。 张铁柱点头:“周局长刚来电话,同意按现价七折收购我们手上的问题股。“他递过平板电脑,“已经有五家公司老板跳楼,警方封锁了现场。“ 谢一扬扫了眼名单,都是计划内的目标。他打开加密邮箱,给缅甸的矿场发了条指令:准备接收新设备。那些破产公司的生产线,明天就会以废铁价拍卖。 “对了,东风的王总呢?“ “在交易所厕所割腕,被保安发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着冷光,“医院说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从内袋掏出支票本:“给他儿子开张三十万的支票,备注写''奖学金''。“他顿了顿,“那批钢材的质检报告,记得让李教授签字。“ 当电梯门关闭时,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窗外。夕阳如血,照在交易所门前的铜牛雕塑上,那对弯角正插进一个散户的胸膛——那是价格暴跌时发生的踩踏事故现场。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威士忌的冰块已经融化。脚下,黄浦江的灯火如同流动的黄金,而他的倒影映在玻璃上,与电脑屏幕里的k线图重叠——沪指最终收于485点,单日跌幅22%,创历史纪录。 桌上摆着二十份收购协议,最上面是东风机械的。谢一扬特意用红笔圈出了关键条款:所有设备按废铁计价,厂房用地转为商业开发。 “老板,有个匿名包裹。“张铁柱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个铅封的金属箱,“说是深圳来的样品。“ 谢一扬皱眉,示意他打开。箱子里是块泛着诡异绿光的钢材,旁边检测报告盖着武钢质检的真章——强度是李教授检测结果的五分之一。 “有意思。“谢一扬晃动着酒杯,“看来我们伪造的检测报告,碰巧说中了真相。“ 张铁柱的机械眼急促闪烁:“要通知香港那边抛售吗?“ “不。“谢一扬突然笑了,“让子弹再飞一会儿。“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沓空白合同,“明天开始收购那些做空爆仓的账户,杠杆加到十倍。“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像一场即将到来的金融风暴。而在谢一扬的电脑屏幕上,纽约道指的夜盘交易已经开始新一轮跳水...... 第273章 珠海西区的填海骗局ii 海风裹挟着柴油味灌进车窗,谢一扬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古巴雪茄摁灭在纯银烟灰缸里。车窗外,十几艘渔船静静漂浮在漆黑的海面上,船头挂着的白灯笼在风中摇曳,像一群索命的幽灵。 “老板,检测报告。“张铁柱递过一份文件,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他左臂的液压装置散发着淡淡的机油味——上周镇压渔民暴动时留下的伤。 谢一扬扫了眼报告,眉头微蹙。放射性指标超标四百倍,远超预期。他摇下车窗,海风立刻送来一股腐臭味——那是成千上万死鱼正在岸边腐烂。 “环保局那边处理好了?“ “老规矩,三份报告。“张铁柱从公文包又抽出两份,“第一份给媒体,数据在安全范围;第二份给省政府,略超标但可控;真实数据已经销毁。“他顿了顿,“不过今早有个《南方环境》的记者偷偷取了样...“ 谢一扬眼神一冷:“人呢?“ “在香洲码头''意外''落水了,相机和样本都沉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他老婆是省报的,正在闹。“ “给她单位领导打电话,就说她丈夫嫖娼被抓。“谢一扬整了整领带,铂金袖扣在仪表盘微光下闪烁,“再让周局长安排扫黄组去她家楼下转几圈。“ 车队缓缓驶入工地大门,探照灯将填海区照得如同白昼。五台挖掘机正在作业,但谢一扬一眼就看出那是在做戏——铲斗根本没碰到地面。更远处,几辆卡车正将闪着诡异蓝光的建筑废料倾倒入海,浪花溅起时竟带着荧光。 “二期工程用了多少核废料?“谢一扬突然问。 “原计划三千吨,实际...“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从xxx湾''调剂''了八千吨,成本节省一千二百万。“ 谢一扬眯起眼睛。远处海面上,几个渔民正划着小船打捞死鱼,他们的动作机械而麻木,像一群提线木偶。其中一个老人突然抬头,浑浊的目光恰好与谢一扬隔空相撞。那眼神让他想起2035年福岛核泄漏后的那些灾民——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愤怒。 “通知陈三爷,明天日出前,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渔船出现在三公里海域内。“谢一扬的声音比海风还冷。 “已经安排了。“张铁柱调出另一份文件,“但有关部门刚才发函质疑水质,何鸿燊派人取了样...“ 谢一扬嘴角微扬:“把我们准备好的''特供样本''送过去,再附上二十张葡京赌场的vip卡。“他看了眼手表,“七点整召开新闻发布会,主题是西区海洋生态修复成果展示''。“ 当奔驰s600驶入临时指挥部板房时,二十多名工作人员早已列队等候。谢一扬刚下车,七八部手机就同时递了过来—— 他摆摆手,径直走向会议室。 墙上巨幅效果图展示着填海区的美好未来:游艇码头、五星酒店、购物中心...而现实是,图纸上标注“生态湿地“的位置,此刻正堆满散发着辐射的钢筋水泥。 “情况比预期严重。“总工程师王振华满头大汗地迎上来,“潮汐把放射性物质带到了养殖区,已经有渔民出现辐射病症状...“ 谢一扬扫了眼他胸前的工牌——珠海分公司总经理,周明远的小舅子。“王总,我记得你女儿在剑桥读环境科学?“ 王振华脸色瞬间煞白。 “明天的发布会上,你亲自宣布检测结果全部达标。“谢一扬拍拍他肩膀,“结束后,安排令爱去瑞士实习,费用我包了。“ 会议室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满身是血的马仔跌跌撞撞冲进来:“谢...谢总,渔民暴动了!他们打死了我们六个兄弟,现在往这边来了!“ 谢一扬眉头都没皱一下,转向安保主管:“调两辆洒水车来,装海水。“ “老板,他们有两百多人,还带着鱼叉和汽油瓶...“安保主管声音发颤。 “我说,调洒水车。“谢一扬一字一顿,“装满海水。“ 十分钟后,当愤怒的渔民举着火把冲进工地时,迎接他们的是两道高压水龙。但没人注意到,洒水车的水箱里提前加入了某种淡蓝色粉末。 “这水...这水不对劲!“冲在最前面的老渔民突然跪地呕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他身后的人群开始成片倒下,惨叫声盖过了海浪声。 谢一扬站在监控室里,静静欣赏这一幕。屏幕冷光映在他脸上,像覆了一层冰。“通知电视台,就说渔民冲击重点工程,不慎接触工业清洁剂。“他转头对秘书说,“准备好抚恤金,每户五千,签保密协议。“ “老板,那个记者老婆还在门口...“张铁柱提醒道。 谢一扬从抽屉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穿校服的小女孩。“让她看看这个,就说孩子放学路上容易出车祸。“他顿了顿,“全网推送''境外势力煽动渔民破坏地方建设''的敏感话题。“ 凌晨五点,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海滩上已空无一人。只有几顶被遗弃的斗笠和几只翻肚的死鱼,证明这里曾发生过什么。洒水车正在反复冲洗地面,混着血水和放射性物质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渗入地下。 谢一扬站在即将竣工的观景台上,俯瞰这片用谎言和暴力浇筑的土地。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明远的加密短信:“改为报道三峡工程。“ “老板,xxx门那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张铁柱快步走来,“何鸿燊收了样本,但另外派人去了xxx港化验。“ 谢一扬轻笑一声:“给xxx的情妇账户转两百万,再准备一份''英国专家''的鉴定报告。“他整了整西装,“通知设计院,把原定的游艇码头改成''海洋生态科研基地'',申请国家专项基金。“ 远处海面上,一艘海警船正在巡逻,船身印着“海洋环境保护“六个大字。谢一扬知道,那下面船舱里,正堆满他送的茅台和海鲜礼盒。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谢一扬已坐在新闻发布会主席台上。台下闪光灯此起彼伏,他微笑着宣布:“经权威检测,填海工程各项环境指标均优于国家标准...“ 就在这时,一个女记者突然冲上前:“谢总,我是《南方环境》刘志强的妻子,我丈夫昨晚失踪前...“ 谢一扬笑容不变,对着麦克风说:“这位女士,您丈夫因涉嫌嫖娼正在接受调查。“他转向镜头,“我们坚决支持警方扫黄打非行动,同时谴责某些媒体人知法犯法的行为。“ 现场一片哗然,但更多的闪光灯对准了谢一扬——明天的头条已经有了:《知名企业家力挺警方扫黄》。 发布会结束后,谢一扬的私人飞机直达北京。海岸线渐渐远去,那片泛着诡异蓝光的海域,正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 “老板,这是刚拿到的渔民体检报告。“张铁柱递过平板电脑,“辐射病潜伏期三到五年,到时候...“ 谢一扬打断他:“三到五年后,这里将城市的最中心。“他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图纸,“把这些渔民安置到西北那个''生态移民村'',土地正好用来建高尔夫球场。“ 飞机穿过云层时,谢一扬看了眼腕表——百达翡丽ref.3970,周明远送的五十岁生日礼物。表盘上的月相显示,今夜将是满月。 多么完美的夜晚,适合签署一份价值十五亿的“海洋生态修复“政府合同。 第274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黑洞ii 1992年10月20日凌晨3点17分,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他站在七号高炉的控制室内,看着三名工程师正用氧焊枪切割测温装置的连接管线。火花四溅中,价值八十万的德国进口安全系统被拆成一堆废铁。 “谢总,已经拆到第三组了。“张铁柱对着耳麦低声汇报,机械左臂的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李总工说再拆下去会有危险。“ 耳麦里传来谢一扬的轻笑:“告诉他,他儿子在英国剑桥的学费我已经付到毕业了。但如果再多嘴,他女儿在妇幼保健院的病历明天就会出现在他们厂宣传栏上。“ 张铁柱转头看向站在角落的李卫国。这位五十六岁的总工程师正死死攥着工作服的衣角,指节发白。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控制室惨白的灯光下像涂了一层蜡。 “李总工,您看...“张铁柱向前一步,两米高的身躯在对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李卫国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们知不知道,这套测温系统是防止钢水过热的关键保障!拆了它,就等于拆了刹车还在高速上飙车!“ “谢总说,这套系统每年光电费就要二十万。“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微微增强,“而且最近订单多,生产压力大,测温系统老是自动停机,影响产量。“ “那是它在正常工作!温度超过1650c就会自动切断电源!“李卫国声音发抖,“没有它,钢水随时可能——“ “李总工。“张铁柱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您小孙女真可爱,在育红幼儿园中三班对吧?“ 李卫国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照片上,他五岁的小孙女正站在幼儿园滑梯上,笑得天真烂漫。照片边缘显示拍摄时间是——昨天下午4点23分。 “我...我明白了。“李卫国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再拆两组,最多两组...否则真的会出大事...“ 张铁柱的机械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谢总说,拆六组。“ 当第六组测温装置被拆除时,控制台上的警报灯突然全部亮起,刺耳的蜂鸣声响彻整个车间。李卫国疯了一样扑向控制台,看着温度指针疯狂向右摆动。 “完了...炉芯温度已经超过1700c...快疏散人员!立刻疏散!“他嘶吼着按下全厂警报按钮,凄厉的警笛声顿时划破夜空。 但已经太迟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捕捉到那一幕时,自动启动了高速摄影模式——七号高炉的炉壁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开始变形,然后突然爆裂开来。两千多度的钢水如同火山喷发般倾泻而出,瞬间淹没了正在交接班的八名工人。 在千分之一秒的镜头里,张铁柱清晰地看到第一个被钢水吞没的年轻工人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然后是极度的痛苦,最后是...什么都没有了。高温钢水在接触人体的瞬间就将他们汽化,只留下几缕青烟和工牌上渐渐融化的照片。 “记录事故时间。“耳麦里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通知周局长启动a预案,让陈三爷的人封锁现场,在记者赶到前清理干净。“ 张铁柱看着满地沸腾的钢水和几块尚未完全熔化的安全帽,机械眼不断调整焦距测算损失:“8人死亡,3号、4号连铸机全毁,直接经济损失预估——“ “不重要。“谢一扬打断他,“重要的是那批特种钢订单,三天后必须交货。把5号高炉的产能提到150%,用普通钢冒充特种钢,质检报告我会安排人处理。“ 李卫国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仍在流淌的钢水。那里曾经有八个活生生的人,其中有他带了十年的徒弟小王——昨天还说要请他喝儿子满月酒。 “你...你们...“李卫国突然暴起,抓起扳手冲向张铁柱,“你们这群杀人犯!“ 张铁柱轻松闪避,机械左手掐住李卫国的脖子将他提起:“谢总说,您要是配合,这起事故就是''设备老化导致的意外''。您要是不配合...“他右手弹出锋利的合金刃,“您全家就会成为''悲痛过度自杀''的殉情案例。“ 李卫国的脸因缺氧而涨得通红,双腿在空中无力地蹬踹。当扳手从他手中掉落时,张铁柱松开了手。 “写报告吧,李总工。“张铁柱递过一份已经拟好的事故说明,“记住,是设备老化。“ 上午7点15分,武钢集团总部会议室。 谢一扬走进会议室时,十二名武钢高管齐刷刷站了起来。他注意到有几个人眼睛红肿,显然哭过。这也难怪,死的八个人里有三个是厂领导的亲戚——国企就是这样,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坑都连着亲缘网络。 “坐。“谢一扬摆摆手,自己先坐在主位上。他今天特意穿了黑色西装,领带也是暗沉的深蓝色,显得庄重而肃穆。 “谢总,这事太大了...“武钢总经理刘建国声音发抖,“八条人命啊,还是最惨的那种死法...家属已经闹到市里去了...“ 谢一扬轻轻敲了敲桌面,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他打开面前的文件夹,取出一叠照片推给刘建国:“先看看这个。“ 刘建国只看了一眼就面如死灰。照片上是他儿子在澳门葡京赌场豪赌的场景,筹码堆得比人还高。更致命的是第二张——他正在vip室里吸食白色粉末。 “刘总今年58了吧?该考虑退休生活了。“谢一扬又推过去一份文件,“签了它,您儿子在澳门的债务一笔勾销,还能拿到两百万的''顾问费''。“ 刘建国颤抖着手签完字,谢一扬转向其他人:“各位手上都有这样的文件,签完字就能去财务室领支票。不签的...“他看了眼手表,“纪委的同志八点半上班。“ 十分钟后,谢一扬拿着十二份签字盖章的事故报告走出会议室。张铁柱快步跟上:“老板,家属在厂门口闹起来了。“ “每人发一万五,不签保密协议的发五千。“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说,“特别闹腾的那个...我记得有个新婚妻子?安排她去深圳''进修''。“ 当奔驰车驶离武钢时,谢一扬看到厂区大门外聚集了上百人。几个披麻戴孝的妇女跪在地上哭嚎,旁边摆着八张放大的黑白照片——那是今早刚被汽化的八个工人。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懵懂地站在照片前,小手摸着相框喊“爸爸“。 谢一扬摇上车窗:“通知周局长,安全局的调查报告下午五点前必须出来。标题要强调''设备老化''和''国企改制阵痛''。“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递过平板电脑,“《长江日报》的报道草稿也审过了,重点表扬武钢领导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指挥救援。“ 谢一扬点点头,看向窗外。路过一个正在建设的小区时,他突然说:“查查那八个死者的家庭情况,尤其是房产。钢铁厂周围三公里内的房子很快会升值。“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已经在办。八家里有五家住在厂区宿舍,两家的房子有贷款,只有值班长王德发去年刚买了商品房。“ “重点关照王德发的家属。“谢一扬微笑,“告诉他们,丈夫违规操作导致重大事故,按厂规要赔偿损失。如果赔不起...我很乐意按市价七折收购他们的房子。“ 当车停在扬帆大厦楼下时,谢一扬的手机响了。是周明远。 “老谢,这事闹得有点大啊。“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北京那边都惊动了,派了联合调查组...“ “调查组住哪家酒店?“谢一扬问。 “长江宾馆,但你别乱来,这次带队的是——“ “帮我约他们明晚吃饭,就定在宾馆对面的''楚韵楼''。“谢一扬打断他,“对了,你儿子申请哈佛的事,我已经和校董打过招呼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调查报告五点前送到你办公室。“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进专用电梯。当电梯上升到顶层时,他透过玻璃幕墙俯瞰整个武汉。远处,武钢的方向仍能看到淡淡的黑烟升起,像一条扭曲的黑色丝带,飘向蔚蓝的天空。 “老板,李卫国在办公室等您。“张铁柱提醒道。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让他再等十分钟。先联系《焦点访谈》的孙主任,就说我们有个''国企改革典型''的选题要推荐给他。“ 走进办公室时,谢一扬注意到李卫国像尊雕塑般站在窗前,手里紧攥着一份文件。老人转过身时,谢一扬惊讶地发现他一夜之间白了头。 “这是技术报告。“李卫国声音嘶哑,“按你的要求写的。“ 谢一扬扫了眼报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设备老化,操作失误,典型的意外事故。“ “你知道这是谋杀!“李卫国突然爆发,“你亲手拆掉了那些安全装置!那八个人是被你——“ “被国家淘汰的落后产能害死的。“谢一扬平静地纠正他,“明天《人民日报》会发表评论员文章,《论国企改革中的阵痛与担当》。你猜猜谁会作为正面典型被点名表扬?“ 李卫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谢一扬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李总工,您知道七号高炉一年维护费用多少吗?三百万。而这次''意外事故''后,武钢能拿到一点五亿的技术改造专项资金。“他抿了口酒,“改革总是要有代价的。“ “那是八条人命!“李卫国怒吼,“他们有的才二十出头!“ “所以呢?“谢一扬放下酒杯,“每天中国死多少人?车祸、矿难、医疗事故...多八个少八个,谁记得住?“他打开电视,调到央视新闻频道,“但一点五亿的资金,能创造多少就业?拉动多少gdp?这才是历史会记住的。“ 电视上正在播放武钢事故的新闻,镜头扫过哭嚎的家属,然后切到专家访谈:“...再次证明国企技术升级的紧迫性...“ 李卫国踉跄后退几步,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那些特种钢的质检报告也是你...天啊!那些钢用在哪里?高铁?三峡?“ 谢一扬微笑不语,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张秘书,安排李总工去三亚疗养一个月。对了,把他孙女也接上,小孩子应该喜欢海滩。“ 当保安架走精神崩溃的李卫国后,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夜幕降临,武汉的灯火次第亮起。远处,武钢的方向仍能看到零星闪光——那是在连夜清理事故现场。 “老板,安全局的报告送来了。“张铁柱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标着“绝密“的档案袋。 谢一扬拆开档案袋,快速浏览了一遍。报告结论清清楚楚:设备老化导致的安全事故,建议加快国企技术升级步伐。落款处盖着七个鲜红的公章,最上面的是国家安全监督管理局。 “通知财务,给周局长儿子的海外账户转两百万。“谢一扬把报告锁进保险箱,“再准备八份抚恤金,明天我亲自送到死者家里。“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真送?“ “当然。“谢一扬微笑,“顺便看看哪些家属的房子位置好。记住,我们要的是哭得最凶的那些——越伤心说明越在乎,越在乎就越容易控制。“ 窗外,一架直升机掠过夜空,向武钢方向飞去。机身上的标志显示它属于央视《新闻调查》栏目组。谢一扬目送它远去,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联系澳门那边,准备八张赌场贵宾卡。“他转身对张铁柱说,“等家属拿到抚恤金后,派人带他们去''散散心''。“ 当午夜钟声响起时,谢一扬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份刚拟好的《关于武钢技术改造及周边土地开发的规划建议》。在事故现场清理完毕后,那里将建起一座崭新的工业园区——当然,土地早已被他名下的空壳公司低价收购。 远处长江上,一艘货轮拉响汽笛,如同一声悠长的叹息。 第275章 光谷的税收迷宫iii 1992年10月30日凌晨四点,武汉东湖高新区。 谢一扬的皮鞋踏在“扬帆半导体研究院“的大理石地面上,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他身后跟着十二名西装革履的税务稽查员,为首的王处长正皱眉翻看手中的申报材料。 “谢总,贵司去年申报的3.2亿研发费用...“王处长推了推眼镜,“按政策可以减免40%企业所得税,也就是1.28亿。“ “为国家科技发展尽绵薄之力。“谢一扬微笑颔首,铂金袖扣在led灯下泛着冷光。他瞥了眼手表——百达翡丽ref.3970,周明远上个月送的生日礼物。稽查组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两小时,显然是突击检查。 走廊尽头是两扇厚重的防爆门,门楣上“纳米级芯片研发实验室“的铜牌锃亮如新。谢一扬在指纹识别器上轻轻一按,机械女声立刻响起:“欢迎您,谢院士。“ 王处长眉毛一挑:“谢院士?“ “虚名而已。“谢一扬谦逊地笑笑,“ieee去年颁的荣誉院士,表彰我们在碳基芯片领域的突破。“他说着推开防爆门,一股带着松香味的冷气扑面而来。 稽查员们集体屏住了呼吸。 两千平米的实验室里,上百台精密仪器闪烁着指示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在操作电子显微镜,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图。角落里,三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专家围着晶圆生产线激烈讨论,德语口音浓重。 “这是从柏林工业大学请来的冯·布劳恩团队。“谢一扬低声介绍,“他们在石墨烯沉积技术上有独到见解。“ 王处长瞪大眼睛看着透明隔离舱内的晶圆,上面密密麻麻的纳米电路如同艺术品:“这...这是7nm工艺?“ “5nm。“谢一扬纠正道,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真空包装袋,“这是上周流片成功的样品,性能比台积电最新产品提升30%。“ 稽查员中有人倒吸凉气。王处长接过样品袋的手指微微发抖,透过放大镜能看到芯片上清晰的“yf-1992“标识。 “研发团队有多少人?“王处长突然问。 “正式在册247人,其中博士学历占60%。“谢一扬朝办公室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人事档案都在这里,包括各位专家的出入境记录和劳务合同。“ 当稽查组开始核查文件时,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一扬身后。他的机械左臂今天换了哑光外壳,液压装置运行时的“滋滋“声几乎不可闻。 “老板,北京来的专机提前降落了。“张铁柱附耳低语,“带队的是总局稽查司李司长,周局长没拦住。“ 谢一扬眼神一凛。他看了眼正在翻阅工资表的王处长,突然提高音量:“对了,各位要不要参观我们的量子计算实验室?刚完成低温环境调试。“ 年轻稽查员们顿时眼睛发亮,王处长却合上文件夹:“先看完财务资料。“ 财务室里,五台显示器正循环播放研发视频。谢一扬亲自演示申报系统,3.2亿研发经费的每笔支出都有对应票据——进口设备报关单、外籍专家薪酬转账记录、甚至还有价值800万的超纯氩气采购凭证。 “这部分很有意思。“谢一扬点开一个子项目,“我们独创的研发费用分摊算法,把基建投资按技术贡献度拆解到每个...“ “谢总。“王处长突然打断,“能看看实际资金流水吗?“ 空气瞬间凝固。监控屏幕上,一个稽查员正悄悄往实验室深处走去,那里有扇标着“危险品“的小门。 “当然可以。“谢一扬微笑,同时给张铁柱使了个眼色,“不过要调用银行系统数据,需要总局授权密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砰“的巨响。所有人转头看去,那个擅自行动的年轻稽查员撞开了危险品储藏室——里面堆满贴着“高纯硅“标签的麻袋,其中一个破了洞,正往外淌着白色粉末。 王处长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把粉末在指尖搓了搓,脸色骤变:“这是...面粉?“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全楼。红光闪烁中,实验室的景象开始扭曲,那些“研究员“像蜡像般凝固,外国专家们的金发头套歪到一边。电子显微镜的屏幕黑屏后亮起windows启动界面,晶圆生产线上的“芯片“赫然是打孔的铝箔。 “全息投影?“王处长怒吼,“这些设备...“ “都是模型。“谢一扬依然保持微笑,“准确说是电影道具,我们投资了中影集团的科幻片。“ 稽查员们乱作一团时,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针管,朝通风口射入某种气体。五秒后,所有人开始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横流。 “抱歉,有毒气体泄漏演习。“谢一扬戴上防毒面具,“请大家立即撤离。“ 当混乱的人群冲向电梯时,谢一扬留在原地,静静看着监控屏幕。画面里,李司长带着武警冲进大楼,直奔财务室。 “清场。“谢一扬对着衣领处的麦克风下令。 整栋大楼瞬间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所有“科研设备“像变魔术般消失——墙壁翻转露出空荡荡的仓库,地板缝隙升起卷帘门盖住道具。三十秒后,当备用电源启动时,整个实验室已变成毛坯房,只剩墙上的“安全生产天数“电子牌还在跳动:1024天。 “老板,李司长上钩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他拷贝的财务数据里有特制病毒。“ 谢一扬点点头,走向消防通道。楼梯间里,二十个穿扬帆制服的员工正排队领取“演习补贴“,每人五千现金。见到谢一扬,他们齐刷刷鞠躬:“谢谢谢总!“ “演得不错。“谢一扬拍拍“冯·布劳恩“的肩,“尤其是德语口音。“ 地下停车场,奔驰s600早已发动。谢一扬刚上车,手机就震起来——是周明远发来的加密信息:“李强拷贝的数据已替换,原始记录今晚入长江。“ 车驶出园区时,谢一扬看到李司长正站在大门口暴跳如雷,他手里的u盘冒着青烟。更远处,王处长在救护车旁干呕,白沫沾满了制服前襟。 “直接去机场。“谢一扬吩咐司机,“香港那批光刻机到了。“ 张铁柱递过平板电脑:“芯片研发中心的二期补贴批下来了,1.5亿。科技厅要求三个月内看到7nm样品。“ “买通中芯国际的质检员,把他们的测试片打上我们logo。“谢一扬摇下车窗,秋风送来远处长江的腥气,“再联系《科技日报》,准备''中国芯突破封锁''的专题报道。“ 当车驶过长江大桥时,谢一扬的手机又响了。电话那头是武汉大学林教授颤抖的声音:“谢总,那批放射性硅片...实验室有学生出现白细胞异常...“ “林教授。“谢一扬打断他,“您儿子在mit的奖学金账户我刚转了十万美金。“他顿了顿,“对了,您夫人上周在澳门威尼斯人的消费记录,需要我派人送到纪委吗?“ 电话那头死一般寂静,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明天会有环保局的人去取''安全样本''。“谢一扬看向窗外,江面上货轮正拉响汽笛,“记得给他们看我们准备好的那批。“ 挂断电话,谢一扬打开车载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山崎25年。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扬帆半导体研究院“大楼。楼顶新装的卫星天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顶虚假的科技王冠。 “老板,税务那边...“张铁柱欲言又止。 “王处长老婆的乳腺癌病历准备好了吗?“谢一扬抿了口酒,“还有他女儿在澳洲买房的资金来源调查。“ “都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微闪,“但李司长是空降的,背景很深。“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座位下取出银色保险箱。箱子里整齐码着二十个u盘,每个标签都是不同省份的名字。 “把湖北的换成这个。“他取出标着“广东“的u盘,“去年美的集团虚报研发费用那个案子,证据链很完整。“ 张铁柱的处理器瞬间理解了这个操作——李司长去年在广东稽查局任职。 车驶入机场vip通道时,谢一扬的手机再次震动。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样品已送检,辐射超标700倍。“ 谢一扬删掉短信,拨通另一个号码:“周局长,中科院武汉分院需要一次''突击消防检查'',最好是今晚。“ 私人飞机起飞时,谢一扬透过舷窗俯瞰东湖。那片被放射性物质污染的水域,在夕阳下泛着瑰丽的紫红色,像打翻的葡萄酒。 多美的颜色,他想,适合作为“光谷科技生态园“的宣传主色调。 第276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终章ii 1992年11月9日凌晨2点17分,澳门横琴赌场vip厅。 谢一扬站在单向玻璃幕墙后,冷眼看着楼下大厅的混乱场面。十四k的马仔们挥舞着砍刀冲进赌场,将绿底红字的筹码撒得满天飞。一个穿花衬衫的叠码仔被按在百家乐赌桌上,右手被钉在桌面,鲜血顺着8点的牌面滴落。 “老板,丧彪带了两百多人过境。“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左臂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新义安的人顶不住了。“ 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死亡倒计时。楼下,一个戴金链子的壮汉正用霰弹枪轰开保险室大门——那是14k的二当家刀疤强。他身后,四个马仔抬着汽油桶冲进财务室。 “珠海边防是干什么吃的?“谢一扬的声音比冰还冷,“上周刚送的五百万喂狗了?“ 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不是从常规口岸过来的。他们租了渔船在淇澳岛登陆,用的是我们上个月报废的那条走私路线。“ 谢一扬瞳孔微缩。监控画面里,刀疤强正翻开一本烫金账册——那上面记录着过去三年所有通过赌场洗钱的政商名单,包括转账记录和监控视频备份。 “通知陈三爷,启动''台风预案''。“谢一扬扯松领带,铂金袖扣在警报灯下泛着血光,“让何鸿燊的人撤到地下室,把7号保险柜里的东西带上直升机。“ 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针管,给谢一扬注射了一剂肾上腺素:“周局长刚来电话,省厅特警已经在路上。“ “拖住他们半小时。“谢一扬整了整西装领口,“我要丧彪永远闭嘴。“ 当谢一扬走进地下指挥室时,十二块监控屏幕同时亮起。中间那块显示着赌场后巷的实时画面:丧彪正被十几个马仔簇拥着走向一辆防弹奔驰,他手里攥着的正是那本要命的账册。 “丧彪今天必须死,但不能是我们动手。“谢一扬调出澳门地图,在港珠澳大桥施工区画了个红圈,“让新义安的阿鬼去,用我们提供的捷克cz-75,子弹要换成俄罗斯产的。“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已经安排好了。但刀疤强带着账本副本往码头去了,要不要——“ “放他走。“谢一扬突然笑了,“记得让狙击手打偏点,留个活口去报信。“ 指挥室门被撞开,一个满身是血的马仔跌跌撞撞冲进来:“谢总!新义安的人反水了!他们和14k——“ 谢一扬抬手就是一枪,马仔眉心绽开血花,尸体栽倒在防弹地毯上。枪声被赌场里的打砸声完美掩盖。 “通知《澳门日报》,就说黑帮火并死了几个叠码仔。“谢一扬把冒着烟的伯莱塔插回枪套,“再给凤凰卫视发段视频,强调''境外黑社会渗透大湾区''。“ 当谢一扬的私人直升机升空时,赌场后巷的狙击枪响了。监控画面里,丧彪的脑袋像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在防弹玻璃上。几乎同时,珠海方向传来刺耳的警笛声,十几辆装甲车包围了赌场。 “老板,周局长要您亲自接电话。“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 谢一扬看了眼舷窗外燃烧的赌场,按下接听键:“老周,我这边死了几个香港混混,你帮忙处理下?“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压低的怒吼:“你疯了?死的可是14k坐馆!香港警务处长刚给我打电话!“ “所以呢?“谢一扬示意飞行员绕到港珠澳工地上空,“你儿子哈佛的推荐信还要不要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尸体怎么处理?“ “工地水泥罐车正好在作业。“谢一扬俯瞰着下方轰鸣的混凝土搅拌站,“重点提提那个乌克兰军火商。“ 挂断电话,谢一扬打开座位下的保险箱。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个u盘,每个标签都是不同省份的名字。他取出标着“粤澳“的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立刻弹出十几段监控视频——港澳政要在vip室赌博、吸毒、嫖娼的高清画面。 “把3号、7号视频发给中联办王主任。“谢一扬将u盘抛给张铁柱,“告诉他,明天《粤港澳大湾区治安联合公报》的措辞需要调整。“ 直升机降落在珠海九洲港停机坪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谢一扬刚下飞机,就被刺眼的闪光灯包围——十几家媒体不知何时已等候在此。 “谢总!对昨晚黑帮血洗横琴赌场有何评论?“《南方日报》记者的话筒几乎戳到他脸上。 谢一扬整了整沾血的白衬衫领口,表情沉痛:“这是一起境外势力策划的恶性事件,目的是破坏粤港澳大湾区建设。“他转向央视镜头,“我司将积极配合警方调查,同时捐款三千万成立''反黑反恐基金''。“ 记者群爆发出一阵赞叹。谢一扬在掌声中走向奔驰车,突然回头补充:“对了,那个乌克兰军火商的资料,我已经交给国安部门了。“ 车门关上后,谢一扬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扯下染血的领带扔出窗外:“刀疤强到哪了?“ “刚过万山群岛。“张铁柱调出雷达图,“按计划,海警会''意外''拦截失败。“ 谢一扬打开车载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山崎25年。琥珀色的酒液里,倒映着后视镜中渐渐远去的浓烟。赌场的火势已经失控,黑烟在晨光中如同一条扭曲的黑龙。 “通知缅甸那边,准备接收新货。“谢一扬抿了口酒,“那批''海鲜''里有三吨tnt,走湄公河渠道。“ 当奔驰车驶入珠海市公安局后院时,周明远正在会议室大发雷霆。投影幕布上是丧彪血肉模糊的特写照片,几个法医正在现场提取弹头。 “谢一扬!“周明远摔碎茶杯,“你知道丧彪是什么人?他叔叔是香港立法会议员!“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关上门,从公文包取出牛皮纸袋:“这是令公子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欠单,连本带利两千三百万美金。“他又拿出另一个信封,“这是哈佛肯尼迪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周明远的手悬在半空,像被按了暂停键。 “子弹检测报告出来了吗?“谢一扬自顾自地倒了杯茶。 “俄制7.62mm。“周明远颓然坐下,“弹道分析指向新义安雇佣的乌克兰枪手。“ 谢一扬微笑:“那不就结了?境外黑帮火并,多完美的剧本。“他打开投影仪,播放一段手机视频,“不过有个小问题——昨晚10点,新义安龙头蒋天养正在台北谈生意。“ 视频里,蒋天养在圆山饭店接受台媒采访,背景时钟清晰显示着时间。 “你...你早就...“周明远的声音开始发抖。 “老周啊。“谢一扬拍拍他肩膀,“省厅的调查报告,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关于境外势力渗透粤港澳的警示报告》。“他凑近对方耳朵,“署上你的名字,明年换届就是进京的敲门砖。“ 会议室门突然被敲响,女警员探头进来:“周局,香港警务处来电询问案件进展...“ “按谢总说的办。“周明远抹了把脸,“不,按境外势力渗透的定性办。“ 中午12点整,谢一扬站在珠海电视台演播厅里,背后是“扫黑除恶成果展“的巨幅海报。摄像机红灯亮起时,他的表情瞬间转为沉痛。 “这次事件再次证明,境外敌对势力...“谢一扬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袖口隐约露出纱布——男人见义勇为的功勋章 直播结束后,张铁柱递来最新消息:“刀疤强的船在菲律宾海域失联了。“ 谢一扬看着监控录像里刀疤强逃离的背影,那人怀里紧紧抱着账本副本。他嘴角微微上扬:“通知马尼拉分公司的雇佣兵,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还有这个。“张铁柱打开平板,显示澳门检察院的查封令,“赌场所有资产冻结,包括我们在7号保险柜的...“ “不重要。“谢一扬打断他,“真正值钱的东西早就在开曼群岛了。“他看了眼手表,“现在去机场,北京的朋友等着收尾款呢。“ 当私人飞机冲上云霄时,谢一扬透过舷窗俯瞰珠江口。横琴赌场的废墟仍在冒烟,而更远处,港珠澳大桥像一条银色的锁链,正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多么完美的早晨,适合签署一份价值十五亿的“反恐基建“政府合同。 第277章 国企改制的血色谢幕ii 1992年11月19日,凌晨4点30分,武汉制药厂正门。 秋末的寒风卷着落叶扑打在锈迹斑斑的厂牌上,“武汉制药厂“五个斑驳的大字在惨白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凄凉。谢一扬的黑色奔驰s600缓缓停在厂区门口,轮胎碾过积水坑,溅起的泥浆泼洒在早已褪色的“工人先锋岗“铜牌上。 “老板,保安都控制住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液压左臂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身后,二十名穿迷彩服的安保人员正将六名年过半百的厂保安按在墙上搜身,动作粗暴得像对待战俘。 谢一扬整了整西装袖口,铂金袖扣在路灯下闪过一道冷光。他看了眼手表——百达翡丽ref.3970,表盘上的月相显示此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设备清单确认了吗?“谢一扬的声音比寒风还冷。 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三条德国bosch全自动生产线,五台瑞士romaco压片机,市价至少2.8亿。印度sun药业的代表已经在公海等着验货了。“ 谢一扬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厂区围墙。那里贴满了褪色的标语——“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坚决扞卫国有资产“。最新贴上去的大字报墨迹未干:“誓与药厂共存亡!“,落款是“全体职工“。 “工人什么反应?“ “工会组织了三百人守夜,都聚集在制剂车间。“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他们用铁链把自己锁在设备上,还准备了汽油瓶。“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个穿高中校服的少女,正站在武汉外国语学校的校门口微笑。 “把这个送给工会主席老刘,告诉他,女儿保送北大的名额我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顿了顿,“再提醒他,他老婆在协和医院的化疗费还欠着十二万。“ 制药厂制剂车间,凌晨5点15分。 三百多名工人用身体组成人墙,将价值连城的德国设备围在中央。六十岁的八级钳工王建国正用焊枪加固铁链,火星溅在他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 “兄弟们坚持住!“王建国嘶哑着嗓子喊道,“这些设备是国家花外汇买的!绝不能让他们拆走!“ 工人们爆发出阵阵怒吼,声浪震得顶棚的灰尘簌簌落下。突然,车间大门被撞开,二十名防暴警察列队而入,盾牌上的“特警“二字在防爆灯下泛着冷光。 “全体注意!“带队警官举起扩音器,“接到举报,厂区发现剧毒化学品泄漏!立即疏散!“ 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谁先喊了句:“骗局!他们想调虎离山!“ 骚动中,车间通风口突然喷出浓密的黄色烟雾,刺鼻的氯气味瞬间弥漫整个空间。女工们开始剧烈咳嗽,有人尖叫着指向地面——黄色烟雾正顺着铁轨蔓延,所过之处,水泥地面竟冒出诡异的泡沫。 “是氯气泄漏!快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恐慌如野火般蔓延。 王建国还想维持秩序,却见几个年轻工人已经扯开铁链往外冲。他刚想阻拦,突然腿一软跪倒在地,视线模糊中,他看见防暴警察们戴着防毒面具,正用液压钳剪断锁住设备的铁链。 “畜生...“王建国挣扎着抓住一个警察的裤腿,“那是...国家的...“ 警察抬脚将他踹开,对耳麦说了句:“可以进场了。“ 三十辆重型卡车轰鸣着驶入车间,每辆车都印着“扬帆拆迁“的logo。工人们被驱赶到厂区空地,眼睁睁看着价值数亿的设备被粗暴拆卸,装进集装箱。几个老工人跪地痛哭,更多人则红着眼睛要冲回去,却被防暴警察的盾牌墙死死拦住。 “王师傅!“年轻工人小李突然指着办公楼方向,“你看!“ 王建国抬头,浑浊的泪眼中,他看见谢一扬正站在厂长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红酒杯,冷漠地俯瞰这一切。在他身后,制药厂厂长赵明点头哈腰地递上一份文件,谢一扬随手签了个名,赵明顿时喜笑颜开。 “赵明这个王八蛋!“小李怒吼,“他把厂子卖了!“ 王建国突然想起什么,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了女儿的电话:“丫头...你保送北大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兴奋的声音:“爸!刚收到通知,我被破格录取了!说是谢氏教育基金特别推荐...“ 手机从王建国手中滑落,摔得粉碎。他望着车间里正在拆卸设备的工人,突然发现其中几个穿着印有sun药业logo的工作服——印度人居然就在现场! “里通外国...卖国求荣...“王建国喃喃自语,突然暴起冲向办公楼,“我跟你们拼了!“ 一支麻醉镖精准地射中他的脖颈。王建国栽倒在地的瞬间,看见张铁柱的机械臂正缓缓放下麻醉枪,液压装置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上午8点整,武汉制药厂正门。 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背后是“武汉光谷生物医药产业园奠基仪式“的巨幅背景板。台下记者们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他手中金光闪闪的剪刀。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谢一扬笑容得体,“扬帆集团将投资15亿元,在原武汉制药厂地块打造国际一流生物科技园区...“ “谢总!“《长江日报》记者突然举手,“有工人反映设备被非法转移,请问...“ “纯属谣言。“谢一扬面不改色,“老旧设备已按国资委规定公开拍卖,所得款项将全部用于职工安置。“他转向镜头,“事实上,我们已经为98%的职工安排了再就业岗位。“ 抗议人群中,刘建国脸色煞白。他刚要开口,身旁的妻子突然死死拽住他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想想女儿!“ 奠基仪式结束后,谢一扬的奔驰车缓缓驶离现场。经过厂区围墙时,他看见王建国被两名保安架着,正往救护车上塞。老人满脸是血,却仍挣扎着朝车队方向吐口水。 “处理干净。“谢一扬摇上车窗,“别让他在网上乱说话。“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已经联系协和医院精神科,诊断书都准备好了——''迫害妄想症''。“ 车队驶入扬帆大厦地下车库时,谢一扬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是印度sun药业ceo浓重的口音:“谢先生,设备已验收,尾款1.2亿美元汇入您在开曼群岛的账户。“ “合作愉快。“谢一扬挂断电话,对张铁柱说,“通知设计院,制药厂地块的容积率提到5.0,把原规划的研发中心改成商住两用楼。“ 电梯上升到顶层时,谢一扬突然问:“工人安置费发了多少?“ “每人每月480元,按武汉最低工资标准。“张铁柱调出报表,“不过我们收取了50%的中介费,实际到手240元。“ 谢一扬点点头:“够他们吃馒头了。“ 办公室门被敲响,秘书慌张地冲进来:“谢总!央视《焦点访谈》来电话,说要采访制药厂改制的事!“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打开保险箱,取出一张光盘:“把这段视频发给孙主任,告诉他这是下期《感动中国》的候选素材。“ 光盘里,是谢一扬在希望小学捐款的画面,孩子们红领巾鲜艳如血。 当夕阳西沉时,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武汉三镇的万家灯火。远处,原武汉制药厂的方向,拆迁队的挖掘机正挥舞着钢铁巨臂,将一代工人的记忆碾为废墟。 “老板,周局长来电话。“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说国务院国资委要派调查组。“ 谢一扬晃了晃红酒杯,酒液在夕阳下如血般猩红:“告诉他,调查组下榻的香格里拉酒店,我已经安排好了总统套房。“ 第278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陷阱ii 1992年11月29日,上海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黄浦江上穿梭的货轮。他手中的卫星电话传来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谢总,吉隆坡双子塔项目的产权文件已经到手,收购价1.2亿美元。“ “比预期低了20%。“谢一扬的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倒计时,“评估报告做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瑞士评估所给出了8.8亿美元的估值,比我们实际支付价高出七倍。不过他们要求额外支付200万美金''数据修正费''。“ 谢一扬嘴角微扬,铂金袖扣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冷光:“告诉威尔逊,300万,但报告上必须是10亿美元。“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身走向套房会议室。长条桌上散落着十几本护照,每本都印着不同的名字和国籍,但照片全是他的脸。张铁柱的机械臂正将最后一本塞进碎纸机,液压装置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老板,浦东发展银行的林行长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微闪,“他带了信贷部主任和风控总监。“ 谢一扬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领口:“让他们等十分钟。先看看这个——“他点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复杂的股权结构图,“我们在开曼群岛注册的''太平洋国际投资''已经完成对马来西亚、泰国、印尼七个烂尾项目的收购。“ 张铁柱的处理器快速分析着数据:“实际支出4.8亿美元,虚估价值52亿。按国内银行70%抵押率计算...“ “可以套现36亿。“谢一扬接过话头,从酒柜取出瓶山崎25年,“其中20亿走地下钱庄去曼谷,剩下的通过澳门赌场洗白。“ 琥珀色的酒液刚倒入水晶杯,套房外间突然传来争执声。一个洪亮的男声穿透房门:“谢一扬!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抿了口威士忌,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机械保镖立刻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三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为首的正是浦东发展银行行长林国栋。 “林行长,久等了。“谢一扬举杯致意,“尝尝?1988年的单桶原浆。“ 林国栋的视线扫过满桌护照碎片,脸色更加难看:“你知不知道国务院刚下发《关于规范境外投资的通知》?这个时候还敢——“ “正是因为新规,才需要贵行鼎力相助。“谢一扬微笑着打开投影仪,墙上立刻显示出吉隆坡双子塔的3d效果图,“太平洋国际投资已经收购东南亚七大标志性项目,总估值120亿美元。“ 信贷部主任忍不住插话:“可这些全是烂尾楼!“ “所以才需要重新评估。“谢一扬按下遥控器,画面切换成瑞士评估所的报告,“国际权威机构认定,仅吉隆坡双子塔就价值10亿美元。考虑到东南亚经济即将腾飞...“ 林国栋突然拍桌而起:“谢一扬!你当我是傻子?这些项目实际价值能有五分之一就不错了!“ 套房内瞬间安静。谢一扬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推到林国栋面前:“林行长公子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学费,我已经安排好了。“ 林国栋的手指刚触到信封,就像被烫到般缩回:“你...你怎么知道我儿子...“ “还有林太太上个月在澳门新葡京的消费记录。“谢一扬又拿出一个u盘,“三百二十万港币的赌债,债权人恰好是我朋友。“ 投影仪的光线在林国栋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颓然坐回沙发:“你要多少?“ “50亿人民币贷款。“谢一扬将酒杯放在评估报告上,“用这些项目做抵押。“ 风控总监倒吸一口凉气:“这远超我行单笔授信上限!“ “所以需要拆分。“谢一扬点开另一份文件,“太平洋国际投资旗下有12家spv公司,每家申请4-5亿,担保互相交叉。“ 林国栋的额头渗出冷汗:“银监会查起来...“ “周明远下周调任银监会副主席。“谢一扬看了眼手表,“他的任命文件今早刚签发。“ 这句话像按下某种开关,三个银行高管同时掏出手机。五分钟后,林国栋擦着汗抬起头:“总行风控委员会需要实地考察。“ “当然。“谢一扬微笑,“不过考察团最好明天就出发,毕竟瑞士评估所的专家下周要去中东。“ 当银行高管们匆匆离去时,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针管:“老板,要不要给他们注射记忆增强剂?刚才的对话...“ “不必。“谢一扬走到窗前,黄浦江上正驶过一艘巴拿马籍货轮,“贪婪是最好的记忆增强剂。“ 三日后,曼谷素万那普机场。 谢一扬刚下私人飞机,热浪裹挟着香料味扑面而来。停机坪上,二十名泰国军人持枪警戒,中间站着个穿白色西装的华裔男子。 “谢总!“华裔男子快步上前,“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代表已经到了,正在半岛酒店等您。“ 谢一扬微微颔首,铂金袖扣在热带阳光下闪闪发亮:“泰铢对美元汇率现在多少?“ “25.3。“男子压低声音,“但泰国央行外汇储备只剩280亿美元,索罗斯预测三个月内必定崩盘。“ 车队驶过曼谷街头,道路两旁满是未完工的摩天大楼。谢一扬的目光扫过那些钢筋水泥的骨架,突然问道:“我们收购的暹罗广场项目,评估报告出来了吗?“ “普华永道给了8亿美元估值。“男子递过平板电脑,“实际收购价才9500万。曼谷银行已经同意按评估价70%放贷,5.6亿美元等值的泰铢贷款。“ 谢一扬轻笑一声:“换成美元。“ “可...泰铢眼看要贬值...“ “所以要换成美元。“谢一扬摇下车窗,热风灌进车厢,“等泰铢暴跌后,我们用贬值的货币还贷,套取汇率差价。“ 半岛酒店顶楼会议室,五个白人正在研究东南亚地图。见谢一扬进来,为首的白发老人站起身:“谢先生,您迟到了两小时。“ “抱歉,索罗斯先生。“谢一扬在长桌另一端坐下,“刚完成与泰国财政部的会面。“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他们明年一季度外债偿还计划。“ 索罗斯的蓝眼睛骤然亮起,他快速翻阅文件,突然大笑:“上帝!他们居然还有120亿美元短期外债即将到期!“老人抬头,目光锐利如鹰,“谢先生想要什么?“ “两件事。“谢一扬竖起两根手指,“第一,量子基金配合做空泰铢时,提前24小时通知我。第二...“他推过另一份文件,“帮我处理这50亿人民币的换汇需求。“ 索罗斯的助手们立刻围上来验算数据。十分钟后,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年轻人惊呼:“这相当于7.5亿美元!泰国央行会立刻察觉!“ “所以要走地下渠道。“谢一扬点开平板电脑,显示出一张复杂的资金流向图,“通过缅甸玉石贸易、柬埔寨赌场和越南渔船走私三条线同步操作。“ 白发老人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文件:“中国政府知道你这么玩吗?“ “所以需要量子基金的招牌。“谢一扬微笑,“等泰铢崩盘后,这50亿的坏账会由中国的银行系统承担。而我们在开曼群岛的账户,将多出至少3亿美元的汇率差价。“ 索罗斯突然用匈牙利语说了句什么,助手们集体起身离场。老人独自留下,从西装内袋取出支票本:“谢先生,我私人认购1亿美元份额。“ 谢一扬接过支票时,窗外突然电闪雷鸣。热带暴雨倾盆而下,雨幕中的曼谷如同海市蜃楼,那些未完工的摩天大楼在闪电中显露出狰狞的钢筋骨架。 1992年12月5日,上海外滩18号。 谢一扬站在浦东发展银行总部的贵宾室里,面前是堆积如山的贷款合同。林国栋亲自递上金笔:“所有手续都走完了,50亿资金将在72小时内到账。“ “分拆成多少笔?“谢一扬没有接笔,而是先拿起放大镜检查合同细则。 “12家spv公司,每家4.17亿,互相担保。“林国栋擦着汗解释,“银监会那边...“ “周明远已经打过招呼。“谢一扬终于签下第一个名字——不是谢一扬,而是“张振华“,太平洋国际投资的法人代表。 签完第十二份合同时,张铁柱突然推门而入:“老板,央行调查组到楼下了。“ 林国栋瞬间面如土色:“不可能!我明明...“ “例行检查而已。“谢一扬从容不迫地收起金笔,“林行长不如去接待一下?“ 等林国栋慌慌张张离开后,谢一扬立刻拨通卫星电话:“曼谷那边准备好了吗?“ “随时可以动手。“电话那头回答,“索罗斯刚刚增持了20亿美元泰铢空头。“ 谢一扬看向窗外,黄浦江上正驶过一艘满载集装箱的货轮。他轻声说:“开始吧。“ 三天后,50亿人民币通过错综复杂的离岸公司网络,化作7.5亿美元注入东南亚外汇黑市。与此同时,量子基金正式发动对泰铢的狙击。 1993年1月9日,泰国央行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泰铢单日暴跌20%。谢一扬的离岸账户在一夜间多出2.8亿美元利润,而太平洋国际投资拖欠浦东发展银行的50亿贷款,正式成为坏账。 当泰国抗议者焚烧索罗斯画像时,谢一扬正坐在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室,悠闲地品着山崎25年。电视新闻里,中国人民银行发言人正严肃表示:“个别银行境外贷款出现风险,不会影响我国金融体系整体稳定。“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老板,林国栋被双规了。“ “意料之中。“谢一扬晃了晃酒杯,“告诉周明远,银监会的调查报告要重点强调''国际金融风暴的不可抗力''。“ 窗外,澳门塔在夜色中流光溢彩。更远处,珠海横琴岛的烂尾楼群如同墓碑,静静矗立在南海之滨。 第279章 三峡工程的沉默真相ii 1992年12月9日凌晨3点17分,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不定。窗外,长江像一条黑色的巨蟒,蜿蜒穿过沉睡的城市。他的目光锁定在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工地——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老板,刚截获的邮件。“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左臂递过一台平板电脑,“水利部专家郑国栋向《南方日报》发了举报信。“ 谢一扬接过平板,屏幕上是一份扫描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三峡大坝左岸非正常位移的紧急报告》,落款处郑国栋的签名力透纸背。 “位移量37毫米?“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超出设计允许值两倍还多。“ “更麻烦的是这个。“张铁柱的机械手指划过屏幕,调出一组照片,“他拍到了导流底孔的裂缝,还有混凝土骨料分离的证据。“ 照片上,大坝基座处蜿蜒的裂缝如同蜈蚣,触目惊心。谢一扬的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节奏如同死亡倒计时。 “《南方日报》什么反应?“ “值班编辑已经排版,准备在早报头版刊登。“张铁柱的处理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印刷厂那边刚开机。“ 谢一扬掐灭雪茄,铂金袖扣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冷光:“通知''暗影''小组,启动''媒体净化''预案。“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骤亮:“需要物理干预吗?“ “先礼后兵。“谢一扬走向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输入指纹和虹膜验证,“让黑客把举报内容替换成王菲和窦唯的绯闻,纸质版全部销毁。“ 保险柜门无声滑开,露出十几部不同型号的卫星电话。谢一扬取出标着“7号“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五位数的短号。 “老周,三峡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需要你协调一下新闻出版署,今天所有关于水利工程的报道都要特别审查。“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睡意朦胧的咒骂:“你他妈看看现在几点?国务院调查组明天就到宜昌,你让我怎么——“ “郑国栋的女儿在英国读高中对吧?“谢一扬打断他,“曼彻斯特女子学院,学号mh2017。“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三秒,然后是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周明远的声音瞬间清醒:“...你想怎么做?“ “《南方日报》的电子版已经处理好了。“谢一扬看着张铁柱递来的最新监控画面,印刷厂里工人们正将成捆的报纸推进碎纸机,“但郑国栋这个人...需要你安排一次''学术考察''。“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衣帽间。三分钟后,他换上一身黑色西装走出来,领带是三峡截流纪念款,暗纹里藏着扬帆集团的logo。 “备车,去郑国栋家。“谢一扬从抽屉取出一支钢笔式注射器,检查里面的透明液体,“通知武汉大学,明天水利学院的实验室要''电路检修''。“ 凌晨4点30分,武昌东湖别墅区。 郑国栋的书房灯还亮着。这位六十岁的水利专家正伏案疾书,花白的鬓角被汗水浸湿。桌上摊着几十张手绘图纸,每张都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 “郑教授,深夜工作伤身啊。“ 郑国栋猛地抬头,书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那人手里把玩着一枚三峡工程纪念币,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 “谢一扬!“郑国栋的钢笔啪嗒掉在纸上,墨水晕开一片蓝黑色的污渍,“你怎么进来的?“ “保安系统有点小漏洞。“谢一扬缓步走近,铂金袖扣在台灯下闪着冷光,“就像您发现的大坝裂缝一样。“ 郑国栋的手悄悄移向抽屉,那里有他刚打印出来的举报信副本。但谢一扬的动作更快,钢笔式注射器已经抵住了他的颈动脉。 “别紧张,只是点镇静剂。“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足够我们好好谈谈。“ 老教授僵住了,他盯着那支注射器,喉结上下滚动:“你...你想干什么?“ “合作。“谢一扬收起注射器,变魔术般掏出一张支票,放在图纸上,“五百万,足够您女儿读完牛津博士。“ 支票上的数字刺痛了郑国栋的眼睛。他抬头看向这个恶魔般的年轻人,突然发现对方领带上的暗纹——那是大坝截流当天的纪念图案,他曾作为专家代表站在主席台上。 “你知道37毫米位移意味着什么吗?“郑国栋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等到蓄水至175米,整个左岸坝段都可能——“ “可能,也许,大概。“谢一扬不耐烦地打断他,“科学不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他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国务院特批的补充加固方案,预算20亿。“ 郑国栋戴上老花镜,快速浏览文件内容。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这根本是敷衍!灌浆加固治标不治本,而且施工周期至少需要——“ “两年零三个月。“谢一扬准确报出数字,“正好赶上1997年香港回归献礼。“ 老教授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你这是拿千万人的性命当赌注!“ “不,是您女儿在赌。“谢一扬按下手机播放键,扬声器里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爸爸,我在学校图书馆,今晚要准备经济学期末考...“ 郑国栋的脸色瞬间惨白。谢一扬关掉录音,温柔地说:“曼彻斯特最近治安不好,尤其是中国留学生聚集区。“ 书房陷入死寂,只有老教授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窗外,东湖的晨雾正缓缓升起,像一层薄纱笼罩着别墅区。 “你要我做什么?“郑国栋最终颓然坐下。 “很简单。“谢一扬从图纸堆里抽出一张核心数据表,“修改这几个参数,让位移量看起来在安全范围内。然后以专家组名义出具补充报告。“ “这不可能瞒过——“ “那是我的事。“谢一扬突然变脸,眼神锐利如刀,“您只需要考虑是拿着五百万去牛津看女儿毕业,还是明天在长江下游找她的尸体。“ 郑国栋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墨水从钢笔尖滴落,在支票上晕开一朵蓝色的花。 上午8点整,《南方日报》编辑部。 总编室电话响个不停,值班编辑小林手忙脚乱地接起第n个读者来电:“是的,王菲确实和窦唯在武汉演唱会后台密会...不,我们没有收到水利专家的举报...什么大坝位移?“ 挂掉电话,小林困惑地翻看今早的报纸。娱乐版头条赫然是《天后密会摇滚才子,酒店共度三小时》,配图明显是偷拍,像素低得可疑。 “奇怪,我明明排的是郑教授的举报信...“小林嘀咕着打开电脑,却发现邮箱里那封邮件不见了,搜索记录也被清空。 更诡异的是,印刷厂送来签收的样报里,头版本该是举报信的位置,现在变成了某女明星的整容八卦。 “张主任!“小林叫住匆匆走过的值班主编,“昨晚那篇三峡大坝的报道...“ “什么报道?“张主编头也不回,“今天头条是香港回归倒计时专题,别瞎说。“ 小林呆立在原地,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隐约记得凌晨三点接到过某个神秘电话,对方自称网信办的,要求立即撤换一篇敏感报道。但这段记忆现在模糊得像场梦。 与此同时,水利部专家组的黑色轿车正驶入三峡坝区。郑国栋坐在后排,手里攥着刚“修改“好的检测报告。车载广播里,女主播正用甜美的声音播报:“...三峡工程进展顺利,各项指标均优于设计标准...“ 老教授望向窗外,江面上晨雾弥漫,像极了今早谢一扬离开时,东湖上升起的那层薄纱。 上午10点15分,扬帆大厦会议室。 谢一扬正在听取张铁柱的汇报:“郑国栋已经带着修改过的报告去了三峡,周局长安排的人会全程''陪同''。“ “监控呢?“ “《南方日报》所有相关记录都已清除,印刷厂的纸质版全部销毁。“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不过有个值班编辑似乎还有记忆残留。“ 谢一扬正在签署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处理干净。“ “已经安排车祸。“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显示着《武汉晨报》记者发来的现场照片——一辆电动车倒在血泊中,“肇事司机是酒驾,血液酒精含量280。“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批阅文件。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秘书慌张地冲进来:“谢总!央视《焦点访谈》摄制组到楼下了!说是要采访三峡工程质量...“ “慌什么。“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合上文件夹,“请他们去贵宾室,就说我在参加国务院视频会议。“他转向张铁柱,“联系三峡那边,让郑国栋准备接受采访。“ 等秘书离开后,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一份档案袋:“把这个交给周明远,让他安排郑教授''意外失足''的时间提前到采访结束后。“ 档案袋里是郑国栋女儿的详细行程表,最后一页用红笔圈出了下周一的日期——女孩计划独自去湖区写生的日子。 下午3点20分,三峡大坝观景台。 央视记者方静将话筒递给郑国栋:“郑教授,作为水利部首席专家,您如何评价三峡工程目前的施工质量?“ 镜头前的郑国栋西装笔挺,胸前的党徽闪闪发亮。他身后,大坝在冬日阳光下巍然矗立,混凝土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出任何裂缝痕迹。 “经过严格检测,各项指标均优于设计标准。“老教授的声音平稳有力,“特别是左岸坝段,位移量控制在8毫米以内,远低于安全阈值。“ 方静似乎有些意外:“但有传言说大坝出现严重位移...“ “纯属谣言。“郑国栋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三峡工程是中国水利建设的里程碑,质量过硬,经得起历史检验。“ 观景台下方,江水奔腾不息。没人注意到,在导流底孔的阴影处,几道新鲜的裂缝正在水泥表面悄然蔓延,像一张逐渐张开的黑色蛛网。 当晚8点整,这期《焦点访谈》在全国同步播出。谢一扬坐在私人影院里,品着1982年的拉菲,欣赏屏幕上郑国栋的精彩表演。 “老板,刚收到三峡那边的数据。“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实际位移已经达到41毫米。“ 谢一扬晃了晃酒杯,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如同鲜血:“通知施工方,今晚开始灌浆作业。“他抿了一口酒,“用最便宜的那种材料。“ 银幕上,节目已经进入尾声。方静正用激昂的语调总结:“...三峡建设者们用智慧和汗水,筑起了这座举世瞩目的世纪丰碑!“ 谢一扬举杯致意,铂金袖扣在黑暗中闪过一道冷光。窗外,长江依旧奔流不息,带着泥沙与秘密,沉默地流向大海。 第280章 汉正街的出口退税v 1992年12月19日凌晨3点22分,武汉阳逻港集装箱码头。 谢一扬站在3号泊位的龙门吊下,黑色风衣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手中握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装箱单,上面清晰地标注着“长江牌电视机,5000台,出口至尼日利亚拉各斯港“。 “老板,最后一批货装完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夜色中泛着暗红,液压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他身后,二十个印有“易碎品“标志的集装箱正被缓缓吊装上“远航者号“货轮。 谢一扬的指尖在装箱单上轻轻摩挲,铂金袖扣在探照灯下闪过一道冷光:“海关抽检概率算出来了吗?“ “3.7%。“张铁柱调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概率模型,“我们贿赂了今晚的值班组长,抽检会集中在船尾的服装集装箱。“ 江面上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谢一扬的风衣下摆被掀起,露出腰间别着的钢笔式注射器。他眯眼望向远处正在装货的工人——那些人动作麻利得反常,每个集装箱的铅封都在三秒内完成,熟练得像流水线上的机械臂。 “显像管外壳准备了多少?“ “每个集装箱顶层20台是真外壳,内部填充物已经按您的要求处理。“张铁柱的机械臂弹出全息投影,显示出集装箱内部的3d结构图——顶层整齐排列着电视机外壳,下方则是码放整齐的红砖,每块砖头都贴着“精密电子元件“的标签。 谢一扬微微颔首,从内袋取出卫星电话:“周局长,阳逻港这边需要临时调度一艘缉私艇...对,就说接到线报...好,改天请你打高尔夫。“ 挂断电话,他走向正在监督装货的码头主任。那个秃顶中年男人立刻小跑过来,满脸堆笑:“谢总,都按您吩咐的办,报关单上特别注明了''高附加值电子产品''。“ 谢一扬从风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厚度足以让码头主任的眼睛瞬间发亮:“这是尾款。记住,这批货的装船记录...“ “我懂我懂!“码头主任一把抓过信封,做了个撕碎的动作,“今晚的监控录像会有十分钟''技术故障''。“ 凌晨4点15分,最后一台集装箱稳稳落在货轮甲板上。谢一扬站在岸边,看着这艘载重三万吨的货轮缓缓驶离港口。船尾的螺旋桨搅起浑浊的江水,在探照灯下如同翻滚的泥浆。 “台风预报确认了?“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菲律宾气象局刚发布预警,''天秤''台风将在48小时后经过巴士海峡。“他调出卫星云图,“正好覆盖''远航者号''的预定航线。“ 谢一扬的嘴角微微上扬:“通知船长,按''海燕计划''执行。“ 三天后,上海浦东,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十二块液晶屏幕同时播放着不同新闻频道的画面—n正在报道东南亚台风灾情,bbc聚焦中国出口贸易增长,央视财经频道则盛赞“民族品牌出海成果显着“。 谢一扬坐在长桌尽头,手中把玩着一枚沉甸甸的金币。那是尼日利亚中央银行的纪念币,上周刚由“拉各斯商会代表“亲手交给他,作为“长期合作“的信物。 “老板,刚收到的消息。“张铁柱推开会议室大门,机械臂上挂着的传真纸还在冒着热气,“中国远洋确认''远航者号''在巴士海峡失联,初步判断遭遇台风沉没。“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欢呼。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互相击掌,财务总监甚至激动地扯松了领带。 谢一扬轻轻抬手,欢呼声立刻戛然而止。他转向保险理赔部的负责人:“苏黎世保险那边什么反应?“ “他们已经启动理赔程序。“负责人推了推金丝眼镜,“根据保单,5000台电视机按出厂价120%赔付,加上运费险,总计1.2亿人民币。不过...“ “不过什么?“ “他们要求提供海关出口退税证明作为理赔附件。“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会议桌下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武汉海关的退税凭证,5000台电视机,退税率13%,合计780万。“他顿了顿,“告诉苏黎世,如果三天内不到账,我们就转投伦敦劳合社。“ 等保险负责人匆匆离去,谢一扬按下遥控器,主屏幕切换成一艘货轮的实时卫星图像——那艘标着“远航者号“的货轮正完好无损地停泊在菲律宾苏比克湾的一个私人码头。 “船员都安排好了?“谢一扬问道。 “全部21人已经入住马尼拉香格里拉。“张铁柱调出船员名单,“每人10万美元封口费,船长50万。他们下周会以''菲律宾籍船员''的身份加入另一家航运公司。“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座的高管:“这次行动有三个关键点。“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海关的出口退税已经到账。“第二根手指,“第二,保险理赔即将完成。“第三根手指缓缓竖起,“第三,真正的货物已经通过缅甸渠道运回国内。“ 财务总监突然举手:“谢总,那批红砖...?“ “上个月武汉旧城改造拆下来的。“谢一扬微笑,“成本是零。“ 会议室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谢一扬等笑声平息,突然变脸:“但是!“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武汉海关昨天来了个新关长,是从总署空降的。“ 笑声瞬间凝固。谢一扬站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这个人叫郑国权,是去年被我们搞下去的那个水利专家郑国栋的亲弟弟。“ 会议室里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谢一扬的目光像刀锋般扫过每个人的脸:“未来三个月,所有出口业务暂停。已经报关的货物全部转内销,损失由各分公司自行承担。“ 高管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提出异议。谢一扬坐回真皮座椅,语气重新变得轻松:“当然,1.2亿的保险金到账后,会优先补偿各位的年终奖。“ 等众人离去,谢一扬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黄浦江上来往的船只。他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串乱码。 “货轮已经重新喷漆,改名为''南海明珠号''。“电话那头是个沙哑的男声,“不过有个小问题...那个叫王大力的船员,昨晚在酒吧吹牛说沉船是演戏。“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处理干净。用老办法。“ 挂断电话,他转向张铁柱:“通知马尼拉那边,给船员们再加一场戏。“铂金袖扣在朝阳下闪过一道冷光,“就说...海盗袭击。“ 三天后,菲律宾《每日问询报》刊登了一则小新闻:《中国籍船员马尼拉遇害,疑似赌场纠纷》。报道配图中,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正被抬上救护车,露出的手腕上隐约可见“远航者号“的船锚纹身。 与此同时,上海浦东的某家五星级酒店里,谢一扬正与苏黎世保险的亚太区总裁举杯相庆。1.2亿理赔金已经如数到账,而那位新上任的武汉海关关长,正收到一份“匿名举报“,指控他哥哥郑国栋在三峡工程质检中“收受贿赂“。 窗外,黄浦江上雾气弥漫。一艘满载集装箱的货轮正缓缓驶向大海,船身新刷的“长江贸易“四个大字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极了已经沉入海底的“远航者号“。 第281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炼金v 1992年12月29日,上海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站在九楼套房的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特制的金色纪念币。硬币正面刻着“浦东开发纪念“字样,背面则是模糊的陆家嘴轮廓。窗外,黄浦江上的货轮鸣着汽笛,江对岸的浦东还是一片农田与低矮厂房。 “老板,周局长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谢一扬头也不回:“让他进来。“ 门开了,一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快步走入。周明远比三年前更加发福,肚子将制服撑得紧绷,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小谢,你这次玩得太大了吧?“周明远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汗,“发行彩票?你知道这要经过多少道审批吗?“ 谢一扬转过身,铂金袖扣在吊灯下闪过一道冷光:“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位即将上任的财政部金融司司长啊。“ 周明远的手帕停在半空:“你消息倒是灵通。“ “下个月的人事调动已经内定了。“谢一扬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1982年的拉菲,“提前恭喜周司长。“ 猩红的酒液倒入水晶杯,谢一扬将其中一杯递给周明远:“浦东开发是国家战略,但资金缺口有200亿。我们发行''浦东开发专项彩票'',既能为国家筹集建设资金,又能让你的政绩镀层金。“ 周明远抿了一口酒,眉头紧锁:“上头不会批的。“ “所以我们需要''试点''。“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上海市政府的红头文件,特批扬帆集团作为民间资本代表,试点发行''浦东开发纪念彩票'',募集资金专项用于陆家嘴金融区建设。“ 周明远快速浏览文件,突然瞪大眼睛:“单张面额20元?一等奖500万?你疯了?普通彩票才2块钱!“ “这叫''高端理财型彩票''。“谢一扬微笑,“目标客户是那些手里有闲钱又梦想一夜暴富的民营老板们。“ 周明远放下文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你打算发行多少?“ “第一期5个亿。“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中奖率千分之一。“ “你他妈——“周明远猛地站起来,又强迫自己坐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赤裸裸的——“ “金融创新。“谢一扬打断他,“浦东开发需要钱,老百姓需要发财机会,我们需要...嗯,流动资金。“ 房间陷入沉默,只有周明远粗重的呼吸声。窗外,一艘货轮鸣着汽笛驶过,悠长的声音像一声叹息。 “中奖号码怎么控制?“周明远最终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我们有最先进的摇奖系统,从瑞士进口的。“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递上一台笔记本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复杂的程序界面,周明远眯起眼睛:“这是...“ “摇奖系统的后台。“谢一扬敲击键盘,调出一组参数,“看到这个随机数种子了吗?我们可以预设。“ 周明远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打算把大奖都留给自己人?“ “不全是。“谢一扬轻笑,“总要有几个真幸运儿,不然怎么取信于人?“他合上电脑,“一等奖10个,我们拿8个,剩下2个给普通彩民。二等奖100个,我们拿70个...“ “够了!“周明远猛地站起来,“这事我不参与!“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周明远面前:“看看这个再决定。“ 周明远颤抖着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他的情妇抱着一个三岁男孩在曼哈顿中央公园玩耍,照片右下角显示拍摄于上周。 “孩子很可爱,像你。“谢一扬的声音温柔得可怕,“哥伦比亚大学附属幼儿园的学费不便宜吧?“ 周明远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坐在沙发上:“你要我做什么?“ “两件事。“谢一扬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搞定民政部和财政部的批文。第二,开奖那天,确保《新闻联播》报道这事。“ “《新闻联播》?你疯了?“ “正面报道,就说浦东开发创新融资模式取得重大突破。“谢一扬的眼睛闪烁着冷光,“只需要15秒。“ 周明远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谢一扬满意地笑了,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支票:“这是前期活动经费,200万。事成之后,还有1800万会汇到你儿子的教育基金账户。“ 支票被周明远颤抖的手捏得皱皱巴巴。当他离开时,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老板,技术团队已经准备好了。“ “带他们进来。“ 三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人被带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像是刚从某所大学的计算机系毕业。领头的戴着厚厚的眼镜,紧张地推了推镜架:“谢、谢总,摇奖系统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改造完毕。“ 谢一扬示意他们坐下:“演示一下。“ 眼镜男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个模拟程序:“这是基于瑞士摇奖机的数字算法,正常情况下是完全随机的。“他敲击几下键盘,“但我们在随机数生成器里植入了一个后门。“ 屏幕上出现了一组数字:12, 18, 23, 29, 35, 41。 “这是我们预设的中奖号码。“眼镜男解释道,“通过这个种子参数,可以确保每次摇奖至少有5个号码落在我们设定的区间内。“ 谢一扬眯起眼睛:“概率学上怎么解释?“ “我们可以声称这是''量子随机''技术。“另一个程序员插嘴,“就算有人质疑,也需要至少1000次开奖数据才能发现规律。“ “媒体宣传呢?“ 第三个程序员调出一份ppt:“已经准备好了技术白皮书,所有术语都经过专家审核,完全符合国际彩票协会标准。“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奖金池怎么分配?“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按照您的指示,一等奖10个,每个500万,其中8个奖号由我们控制。二等奖100个,每个50万,我们拿70个。三等奖1000个,每个5万,我们拿300个...“ “总奖金支出多少?“ “1.5亿。“眼镜男快速计算,“剩下的3.5亿扣除发行成本和各种税费,净利润约3亿。“ 谢一扬站起身,走到窗前。黄浦江对岸,浦东的工地上灯火通明,打桩机的轰鸣声隐约可闻。 “明天开始铺天盖地的宣传。“他没有回头,“我要让全中国的暴发户都抢着买我们的彩票。“ 眼镜男犹豫了一下:“谢总,如果有人发现...“ “发现什么?“谢一扬转过身,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技术故障?系统漏洞?还是临时工操作失误?“ 三个程序员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 “去做事吧。“谢一扬摆摆手,“记住,你们的家人都在国外享受美好生活,对吧?“ 眼镜男脸色瞬间惨白,匆匆合上电脑离开了。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老板,要不要安排人盯着他们?“ “不用。“谢一扬冷笑,“他们比谁都清楚背叛我的下场。“ 1993年1月1日,元旦。 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上人头攒动,巨大的led屏幕播放着“浦东开发彩票“的宣传片。画面中,陆家嘴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金光闪闪的彩票从天而降,旁白激昂地宣布:“支持国家建设,赢取百万大奖!“ 谢一扬坐在扬帆大厦顶层的办公室里,面前的多块屏幕实时显示着全国各地的销售数据。 “北京销售额突破3000万!““广州2500万!““成都1800万!“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兴奋的红光:“老板,开售三小时,总销售额已经突破2亿!“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红酒杯,脸上没有丝毫波动:“通知技术团队,准备今晚的摇奖。“ “电视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央视财经频道会全程直播。“张铁柱调出一份节目单,“主持人台词都经过我们审核。“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晚上8点,全国瞩目的时刻即将到来。 晚上7点30分,上海电视台演播厅。 化妆师正在给主持人补妆,技术团队紧张地调试着那台从瑞士进口的摇奖机。谢一扬站在后台阴影处,冷眼旁观这一切。 眼镜男程序员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谢总,系统已经准备就绪,种子参数输入完毕。“ “备用方案呢?“ “已经准备好了。“眼镜男擦了擦汗,“如果主系统故障,备用系统会立即启动,确保预设号码中奖。“ 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干得好,今晚过后,你们三个可以去夏威夷度假了。“ 眼镜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匆匆回到技术台。 8点整,直播开始。全国数百万观众守在电视机前,看着那台金光闪闪的摇奖机开始运转。 “女士们先生们,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主持人声音高亢,“第一批''浦东开发彩票''开奖现在开始!“ 摇奖机开始旋转,彩球在里面跳动。谢一扬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的数字。 第一个球落下:12。第二个球:18。第三个球:23。 一切按计划进行。谢一扬的嘴角微微上扬。 突然,第四个球卡住了。摇奖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技术团队慌乱地上前检查。 “怎么回事?“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 眼镜男脸色惨白:“随、随机数生成器出现异常,系统自动切换到了真正的随机模式...“ 电视直播中,主持人尴尬地笑着:“看来我们的摇奖机太兴奋了,需要休息一下...“ 第五个球终于落下:37。第六个球:42。 完全偏离了预设的号码。 谢一扬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转身离开演播厅,张铁柱紧随其后。 “立刻启动危机公关。“谢一扬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联系周明远,让《新闻联播》报道时用我们准备好的号码。“ “已经来不及了。“张铁柱调出社交媒体监控,“已经有观众发现中奖号码与宣传册上的示例号码高度相似,质疑声四起。“ 谢一扬站在电梯里,镜面墙壁映出他冰冷的面容:“那就把责任推给技术故障。“ “程序员那边...“ “让他们准备好''自首''。“电梯门打开,谢一扬大步走向等候的奔驰车,“告诉眼镜男,如果他扛下所有责任,他的妻子和孩子会得到500万。如果他敢乱说话...“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明白。“ 第二天,全国各大报纸都在报道这场闹剧。 《彩票开奖现技术故障,中奖号码遭质疑》《浦东开发彩票被指暗箱操作》《财政部:已成立专项调查组》 但奇怪的是,这些报道都在第三天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新闻联播》中一条15秒的简讯: “浦东开发创新融资模式取得阶段性成果,首期彩票销售圆满完成,筹集建设资金3.8亿元。针对开奖过程中的技术故障,有关部门已对责任人进行处理。“ 镜头切换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被警察带走的画面,字幕显示:“某科技公司程序员张某因擅自修改程序代码被刑事拘留“。 一周后,澳门葡京酒店vip包厢。 谢一扬将一摞筹码推到赌桌中央:“全押。“ 荷官开牌,谢一扬的皇家同花顺通杀全场。 “恭喜先生。“荷官推过来一堆筹码,“您今晚的运气真好。“ 谢一扬微微一笑,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烁。他身后的张铁柱正通过卫星电话接收最新汇报:3.8亿资金已经通过地下钱庄洗净,转入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 眼镜男的妻子收到了一封装有500万支票的信封,附带一张她丈夫在菲律宾海滩度假的照片——这是她最后一次听到丈夫的消息。 周明远正式升任财政部金融司司长,他三岁的儿子顺利转入曼哈顿一所贵族幼儿园。 而在上海浦东,那块原本规划建设金融中心的土地上,至今仍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 第282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iv 1993年1月8日,日本横滨,富士通通信设备制造厂。 凌晨三点十七分,厂区围墙外的樱花树上积着薄雪。一个黑影敏捷地翻过电网,落地时在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黑影抬头,露出一张亚洲面孔——王磊,谢一扬安插在日本两年的商业间谍。 “老板,我已进入厂区。“王磊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低语,日语纯熟得听不出任何口音。 耳机里传来谢一扬冷静的声音:“b区3号厂房,研发部服务器机房在二楼东南角。密码是''fujitsu1992'',注意避开红外线。“ 王磊像猫一样贴着墙根移动,避开巡逻保安的手电光。他穿着和厂区技工一模一样的制服,胸前挂着偷来的工牌。三分钟后,他闪进目标建筑,沿着消防通道快速上楼。 机房门口,王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磁卡,轻轻一刷。“滴“的一声,绿灯亮起。 “进去了。“王磊对着麦克风说,声音因紧张而略微发颤。 “别急,先找光缆预制棒的技术图纸。“谢一扬的声音依然平稳,“特别是拉丝工艺参数。“ 王磊快速操作着电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屏幕蓝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双专注的眼睛。突然,走廊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王磊的手指僵在键盘上。 “继续,还有三十秒。“谢一扬命令道,“把文件传到我们准备好的邮箱。“ 脚步声越来越近,王磊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进度条缓慢移动:85%...90%...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95%...100%! “搞定了!“王磊迅速拔出u盘,同时按下预设的热键。屏幕瞬间切换成富士通内部通讯系统界面。 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日本工程师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这么晚在这里做什么?“ 王磊站起身,露出歉意的微笑:“我是新来的夜班维护员山田,系统提示这台服务器需要例行检查。“ 工程师皱眉:“夜班维护不是由中村负责吗?“ “中村前辈突然腹痛,让我临时顶替。“王磊面不改色,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胃药,“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上次借的。“ 工程师接过药盒,警惕的神色稍微缓和:“下次提前报备。“ “是,非常抱歉!“王磊深深鞠躬,趁机退出机房。 十分钟后,王磊安全离开厂区。他钻进路边一辆不起眼的丰田车,长舒一口气:“老板,资料全部到手。“ “很好。“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兴奋,“立刻销毁所有电子设备,按原计划返回。“ 东京羽田机场,次日清晨。 王磊拖着行李箱通过安检,神态自若。他的护照显示他是来自香港的商人李志明,此行是商务考察。安检人员随意翻看了他的行李,挥手放行。 没有人注意到,他行李箱夹层里藏着一张微缩胶片,上面是富士通最新一代光纤预制棒的全套技术图纸。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放下卫星电话,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张铁柱说:“通知朝鲜罗先贸易会社的金社长,说我们要的''农业设备''可以发货了。“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老板,海关那边刚换了新关长,是总署空降的专家。“ “所以要走朝鲜渠道。“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俯瞰长江。江面上货轮穿梭,晨雾中若隐若现。“金社长有办法把光缆生产设备伪装成农用机械,从丹东口岸进来。“ “要不要打点一下丹东海关?“ 谢一扬摇头:“动静越小越好。日本那边很快会发现技术泄露,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完成国产化。“ 他走回办公桌,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武汉郊区新建的厂房,对外宣称是农机维修中心。你亲自去盯着设备组装,三天内我要看到第一根国产光纤预制棒。“ 张铁柱接过文件,液压左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如果质量不达标...“ “那就继续偷。“谢一扬冷笑,铂金袖扣在晨光中闪过一道冷光,“直到偷到能用的技术为止。“ 一周后,中朝边境,丹东口岸。 一辆装载着“农业机械设备“的卡车缓缓驶入海关查验区。司机是个朝鲜族中年男子,操着浓重的口音对海关官员说:“同志,这是罗先市农技站订购的拖拉机配件。“ 海关官员皱眉看着报关单:“怎么这么多箱?“ “都是小零件,分装方便运输。“司机赔着笑脸,递上一包中华烟。 官员推开烟,示意开箱检查。第一个木箱被撬开,里面确实是拖拉机配件。第二个箱子也是。当第三个箱子被打开时,官员伸手拨开表面的稻草,露出下面闪着金属光泽的精密部件。 “这是什么?“官员警觉地问。 司机额头渗出冷汗:“这...这是新型播种机的控制模块...“ 就在这时,张铁柱穿着海关制服走了过来:“老王,局长找你。“ 检查的官员愣了一下:“现在?“ “急事,关于上次那批走私汽车的案子。“张铁柱面不改色。 官员犹豫地看了看打开的箱子,又看看张铁柱:“这批货...“ “我来替你检查,你先去。“张铁柱接过他手中的检查单。 等官员离开,张铁柱迅速示意工人重新封箱。他的机械眼扫过车厢,确认没有其他海关人员注意这边。 “全部通关。“他对朝鲜司机低声说,“按原计划运到武汉。“ 司机如释重负,赶紧招呼工人重新装车。没有人注意到,张铁柱的机械臂悄悄吸走了刚才那位海关官员别在胸前的钢笔——那其实是一支录音笔,里面记录了整个检查过程。 三小时后,卡车顺利驶离丹东口岸。车厢最深处,十二台被伪装成农机部件的光纤拉丝机安然无恙。 武汉郊区,“长江农机维修中心“。 表面上看,这是一家普通的农机维修厂。但在地下三层,却是一个设备先进的光缆生产车间。王磊已经安全回国,此刻正和一群工程师研究从日本偷来的技术图纸。 “老板,有个问题。“首席技术官林振华推了推眼镜,“日本人的预制棒配方需要一种特殊催化剂,我们搞不到。“ 谢一扬皱眉:“不能用替代品?“ “会大幅降低光纤传输性能。“林振华摇头,“按照这个参数生产出来的光缆,损耗率会比日本原装产品高出30%。“ 车间里陷入沉默。所有人都知道,在即将到来的电信招标中,这样的性能差距意味着彻底出局。 谢一扬突然走向工作台,拿起一根光纤预制棒仔细端详。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根晶莹的玻璃棒,眼神专注得可怕。 “我在2035年参观过康宁的工厂。“他低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他们用了一种稀土掺杂技术...“ 所有人都愣住了。谢一扬很少提及他“前世“的技术细节,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拿纸笔来。“谢一扬命令道。 林振华赶紧递上绘图板。谢一扬快速画出一套设备简图,标注了几个关键参数。 “这是...高温气相沉积炉?“林振华惊讶地问。 “改良版。“谢一扬放下笔,“用氧化铈代替日本配方里的铂催化剂,虽然成本高一点,但损耗率能控制在5%以内。“ 工程师们面面相觑。这种技术路线他们闻所未闻。 “可是氧化铈...“林振华犹豫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谢一扬打断他,“国内氧化铈纯度不够。所以——“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小铅罐,“这是从苏联黑市搞来的军用级氧化铈,纯度99.999%。“ 林振华小心翼翼地打开铅罐,里面的白色粉末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够生产多少公里光缆?“ “至少五千公里。“谢一扬看了看表,“电信总局的招标还有七天,我要在五天内看到合格样品。“ “这...太赶了...“ “没有不可能。“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日本人的技术也是偷来的,六十年代他们偷了美国人的专利。现在轮到我们偷他们的,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张铁柱匆匆走进车间,机械眼闪烁着警报式的红光:“老板,出事了。富士通发布了全球公告,声称核心技术遭窃,已向国际刑警报案。“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袖口:“意料之中。“ “他们还悬赏100万美元追查泄密者。“ “让王磊立刻去缅甸避风头。“谢一扬想了想,“另外,准备一份''证据'',指向上海贝尔。“ 张铁柱的机械眼亮了一下:“嫁祸?“ “商业竞争嘛。“谢一扬微笑,“反正上海贝尔也没少偷美国人的技术。“ 车间里响起一阵会意的笑声。谢一扬走到新组装的光纤拉丝机前,轻轻抚过冰冷的金属外壳。 “各位,中国第一根自主知识产权光纤即将在这里诞生。“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激情,“二十年后,当全世界都用上中国制造的光缆时,没人会在意这些技术最初是怎么来的。“ 林振华深吸一口气,转向工作团队:“三班倒,72小时不休息!一定要在招标前拿出样品!“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车间。他知道,一场关于技术、商业和国家的宏大博弈,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第一根国产光纤预制棒在武汉郊区的秘密工厂下线。测试数据显示,其性能达到了日本同类产品的95%,完全满足电信招标要求。 同一天,国际刑警组织发布了对上海贝尔某工程师的通缉令,指控其涉嫌商业间谍活动。而真正的技术窃取者王磊,已经在缅甸仰光的豪华别墅里,享受着谢一扬安排的“休假“。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看着长江上往来的船只。他手中把玩着一小段光纤样品,那晶莹的玻璃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彩虹般的光芒。 “老板,富士通亚洲区总裁明天到北京。“张铁柱汇报道,“据说是来向中国电信施压,要求取消我们的投标资格。“ “让他来。“谢一扬冷笑,“正好让我们的''国产技术''亮个相。“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铂金袖扣在夕阳下闪过一道冷光。桌上放着一份刚拟好的新闻通稿,标题是《突破封锁!中国自主研发光纤技术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窗外,1993年的武汉正在暮色中渐渐亮起灯火。那些灯光,很快将通过谢一扬“偷来“的技术,连接成一张覆盖全国的光明之网。 第283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黑洞iii 1993年1月18日,澳门横琴赌场vip厅。 水晶吊灯将金色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坐在百家乐赌桌旁,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面前堆着五百万筹码,却对赌局心不在焉,目光不时扫向入口处。 “老板,目标已进入电梯。“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微闪,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传来。 谢一扬轻轻敲击三下桌面,这是约定的暗号。赌场经理立刻会意,拍了拍手:“各位贵宾,本桌暂停服务,请移步至翡翠厅。“ 赌客们不满地嘟囔着离开,很快,整个vip厅只剩下谢一扬和几名“工作人员“。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一幅威尼斯风景画前,轻轻按下画框边缘的隐藏按钮。画布无声滑开,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 “角度调试好了吗?“谢一扬问道。 “全部就位。“技术员调整着画面,“4k超清,带声音,连他脸上的毛孔都能拍清楚。“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屏幕上,电梯门缓缓打开,一个五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胸前的法徽已经摘下,但那种久居法庭的威严气质依然无法掩饰。 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庭庭长郑明哲,今天是他五十五岁生日。 “郑庭长,欢迎光临!“赌场经理热情地迎上去,“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 郑明哲矜持地点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赌桌吸引。谢一扬从阴影中走出,微笑着伸出手:“郑庭长,久仰大名。我是扬帆集团的谢一扬。“ 郑明哲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当然知道谢一扬是谁——那个下周就要在他庭上审理的光缆专利侵权案的被告方老板。 “谢总,这...不太合适吧?“郑明哲后退半步,职业敏感让他立刻警惕起来。 “纯属巧合。“谢一扬笑容不变,“我今天只是来放松一下。既然遇到郑庭长,不如一起喝杯酒?就当交个朋友。“ 郑明哲犹豫了。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熟人,才勉强点头:“就一杯。“ 谢一扬打了个响指,侍者立刻端来两杯路易十三。他举起酒杯:“生日快乐,郑庭长。“ 郑明哲的手一抖,差点打翻酒杯:“你...你怎么知道?“ “您的公开简历上写着出生日期。“谢一扬轻抿一口酒,“我这人记性比较好。“ 酒过三巡,郑明哲的警惕渐渐放松。谢一扬刻意避开案件话题,只聊些风花雪月。当郑明哲第三杯酒下肚时,谢一扬看似随意地问道:“郑庭长玩过百家乐吗?“ “偶尔...玩点小的。“郑明哲的目光飘向赌桌。 谢一扬笑了:“正好,我约的几位朋友临时有事。不如我们玩两把?小赌怡情。“ 郑明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十分钟后,他坐在了赌桌前,面前堆着谢一扬“借“给他的五十万筹码。 “庄家九点,闲家七点,庄赢。“荷官宣布。郑明哲面前的筹码被扫走一大片。 谢一扬观察着郑明哲的表情——那种混合着紧张、兴奋和贪婪的神情,他太熟悉了。当郑明哲第四次向谢一扬“借“筹码时,金额已经达到两百万。 “郑庭长手气不太好啊。“谢一扬递过一杯新倒的酒,“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再来!“郑明哲的眼睛发红,松了松领带,“这次我押闲!全押!“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他朝荷官使了个眼色,后者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闲家八点,庄家六点,闲赢。“ 郑明哲猛地站起来,双手颤抖着接过赢来的筹码。这一刻,威尼斯风景画后的监控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下了他扭曲的面容。 凌晨三点,郑明哲已经欠下八百万赌债。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 “谢...谢总,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 “没关系。“谢一扬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可以慢慢谈。“ 他打了个响指,赌场经理立刻送上一份文件。郑明哲颤抖着翻开,发现是一份借贷合同,利率栏赫然写着“日息0.5%“。 “这...这是高利贷!“郑明哲失声叫道。 谢一扬的笑容消失了:“郑庭长,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您要是不签...“他朝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机械臂保镖按下遥控器,墙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播放着郑明哲今晚赌博的全过程。画面中,他癫狂地喊着“全押“的样子,与平日法庭上的威严形象判若两人。 “您觉得这些视频如果出现在纪委办公室...“谢一扬轻声说。 郑明哲面如死灰,最终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一周后,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 谢一扬坐在被告席上,神情自若。对面是上海贝尔的律师团,正滔滔不绝地陈述着光缆专利侵权的事实。这是一场看似毫无胜算的官司——扬帆集团盗用富士通技术生产的光缆,与上海贝尔引进的专利几乎一模一样。 审判长席上,郑明哲面色铁青。当上海贝尔的律师展示技术对比图时,他的手微微发抖。 “被告方,请做最后陈述。“郑明哲的声音干涩。 谢一扬的律师站起身:“审判长,各位法官。我方认为原告专利缺乏创造性,应当宣告无效。现有证据表明,该技术早在1989年就被日本富士通公司公开使用...“ 陈述进行到一半,郑明哲突然打断:“休庭十分钟。“ 法官们离席后,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视频已发送。“ 重新开庭时,郑明哲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清了清嗓子:“经合议庭评议,本案出现新情况。原告上海贝尔的专利技术确与日本富士通公司现有技术高度相似,根据专利法第二十二条第三款,本院宣告第zl.8号专利权无效。“ 法庭一片哗然。上海贝尔的首席律师猛地站起来:“审判长!这...这怎么可能?我们还有补充证据...“ “本庭已经做出裁决。“郑明哲敲下法槌,“闭庭!“ 谢一扬从容地整理着文件,铂金袖扣在法庭灯光下闪着冷光。当他经过郑明哲身边时,法官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视频...“ “放心,郑庭长。“谢一扬微笑,“我们做生意最讲信用。“ 走出法院大门,记者们蜂拥而上。谢一扬停下脚步,对着话筒说道:“今天的判决证明了中国司法的公正性。扬帆集团始终坚持自主创新,任何企图用无效专利阻碍民族企业发展的行为都不会得逞。“ 同一时刻,法院地下停车场。 郑明哲颤抖着打开自己的公务车,发现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八百万的支票,和一张字条:“合作愉快。视频备份已销毁。“ 他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因为他知道,谢一扬说的“销毁“是什么意思。 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武汉夜景。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老板,朝鲜那边出问题了。“ “说。“ “我们通过罗津港走私的那批光刻胶,被cia特工钓鱼执法了。货船在公海被扣,船长已经招供。“ 谢一扬的眼神骤然变冷:“林教授呢?“ “还在朝鲜,但美国大使馆已经向朝方施压,要求引渡。“ “处理干净。“谢一扬转身走向办公桌,“让船长永远闭嘴,给朝方负责人打两百万美元。至于林教授...“他顿了顿,“他知道太多富士通技术细节了。“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明白。已经安排平壤的''意外事故''。“ 谢一扬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份文件:“上海贝尔不会善罢甘休。准备b计划,把技术泄露的责任推给他们。“ “需要动用媒体吗?“ “不,更直接的方式。“谢一扬冷笑,“让我们的''朋友''在知识产权局查查上海贝尔的专利,看看有没有抄袭日本技术的证据。“ 张铁柱的处理器快速运转:“找到三个可疑点。他们1991年申请的交换机专利,与nec的技术文档相似度达82%。“ “很好。“谢一扬合上文件,“明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指控上海贝尔长期盗用国外专利,打压民族企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周明远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谢一扬,你疯了吗?威胁法官?“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倒了杯威士忌:“周局长,不,现在该叫您周副院长了?恭喜高升最高人民法院。“ “少来这套!“周明远一把拍开酒杯,“郑明哲是我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广东法院系统都在传他赌博的事?“ “放心,视频原件已经销毁。“谢一扬重新拿出一个杯子,“至于传言...人们总是喜欢八卦,过几天就忘了。“ 周明远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真是个魔鬼。“他接过酒杯,“不过我喜欢。说吧,这次又要我做什么?“ 谢一扬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袋:“下周您正式上任后,希望能推动一下''知识产权案件审判指南''的修订。特别是关于专利无效宣告的部分...“ 周明远翻看着文件,眉头渐渐舒展:“这需要最高检和知识产权局的配合。“ “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微笑,“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达一下对''保护民族企业自主创新''的支持。“ “代价呢?“ 谢一扬又拿出一个信封:“瑞士银行账户,五千万。还有...“他压低声音,“您那位竞争对手的受贿证据。“ 周明远的眼睛亮了起来:“李副院长?“ “他在三亚的别墅,养了两个女大学生。“谢一扬递过一部手机,“视频、转账记录,一应俱全。“ 周明远大笑起来,将手机和信封一起塞进公文包:“合作愉快。“ 当周明远离开后,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闪烁起警报红光:“老板,截获美国商务部的内部邮件。他们准备对长飞光纤实施制裁,禁止所有美国企业向我们出售光缆生产设备。“ 谢一扬走到窗前,看着长江上来往的船只。良久,他轻声说:“通知朝鲜那边,加快光刻胶走私。另外,准备收购一家日本贸易公司作为白手套。“ “哪家?“ “三井物产有个子公司,负责人喜欢赌博。“谢一扬的嘴角微微上扬,“安排他去一趟澳门。“ 窗外,1993年的武汉灯火通明。那些灯光中,有一部分正通过谢一扬“偷来“的技术点亮。而在更远的太平洋彼岸,一场针对中国高科技产业的围剿,才刚刚开始。 第284章 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iii 1993年1月28日,山西吕梁山腹地。 雪粒子砸在矿工王德顺的安全帽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佝偻着背钻进低矮的矿洞,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同样穿着破旧工装的汉子。巷道壁上“安全生产“的标语早已被煤灰覆盖,只剩半截红漆倔强地露在外面。 “都麻利点!今天必须出三百吨!“监工老刀踹了脚漏水的支撑柱,锈蚀的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王德顺摸出怀里的照片——武汉国棉厂下岗前的大合影。照片里女工们穿着整洁的蓝布工装,背景是“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的鲜红标语。而现在,他正带着这些姐妹的丈夫、父亲,在距家乡一千公里的黑煤窑里爬行。 “王哥,这顶板不对劲啊...“年轻的小李指着裂缝密布的煤层。话音未落,老刀的橡胶棍已经抽在他背上:“再磨蹭扣三天饭钱!“ 巷道深处突然传来闷响。王德顺的矿灯照过去,二十米外的支护架正像多米诺骨牌般倒塌。他喉咙里挤出的尖叫被更大的轰鸣吞没—— 轰! 同日清晨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的钢笔在合同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纸页抬头的“晋鄂劳务合作项目“几个烫金大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二十三个矿难死者?“他皱眉看向机械臂泛着红光的张铁柱,“处理干净了?“ “尸体都埋在废矿坑了。“张铁柱的电子眼闪烁,“但有个叫王德顺的领队,矿难时正在巷道口...“ 谢一扬的钢笔尖在实木办公桌上轻轻一点。这个动作让站在一旁的山西煤老板刘黑子膝盖发软——三天前他亲眼见过,这根万宝龙钢笔捅进过人的喉管。 “刘总。“谢一扬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你承诺过全员下井。“ 刘黑子额头的汗滴在意大利地毯上:“谢、谢总,那老小子跑太快...“ “所以现在有个目击证人,带着二十三份死亡名单,可能出现在任何一家报社?“谢一扬突然微笑。刘黑子裤裆一热,尿骚味混着古龙水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张铁柱的机械手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长江日报》社会版记者正走进城中村筒子楼,王德顺的妻子攥着皱巴巴的举报信开门。 “三件事。“谢一扬按下铂金袖扣的暗钮,大厦安保系统立即启动一级响应,“第一,让周明远联系山西省委,把矿难定性为''特大山体滑坡''。“ 钢笔尖转向刘黑子:“第二,刘总亲自去慰问家属。每人发八千——记住,是''自然灾害救助金''。“他在“自然灾害“上咬了重音。 “第三呢?“张铁柱的液压系统嗡嗡作响。 谢一扬从保险柜取出泛黄的照片。1990年汉正街冬夜,浑身是血的张铁柱为他挡下赵三爷砍刀的画面定格在相纸上。 “你带人去趟筒子楼。“他轻轻掸去相框上的灰,“王师傅妻子有心脏病史,对吧?“ 同日傍晚武汉硚口区筒子楼 王德顺蜷缩在阁楼隔间里,举报信上的血手印已经干涸。楼下突然传来急刹声,五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堵住了巷口。 “嫂子!我们是民政局慰问组!“穿白衬衫的男人敲着301室铁门,身后壮汉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渗出油墨味。王德顺从通风口看见,妻子颤抖的手正拧开门锁—— “别开!“他撞开阁楼隔板纵身跃下。骨折的右腿在落地时发出脆响,却比不上心脏炸裂的痛楚:妻子身后站着戴机械臂的男人,那副闪着红光的电子眼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捏着硝酸甘油片剂:“王师傅,您爱人该吃药了。“ “畜生!你们明明说好...说好是国企岗位...“王德顺的嘶吼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他扑向机械臂的瞬间,白衬衫男人利落地劈在他颈动脉上。 “急性心梗,真不幸。“张铁柱把药片塞进昏迷的女人嘴里,转头对同伴说,“通知火葬场,今晚烧干净。“ 深夜扬帆集团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凝视着屏幕上的财务报表。“晋鄂项目“子目录里,二十三条人命换算成数字:节省工资支出37万,免缴社保21万,事故赔偿金同比国企标准少支付184万。 “老板,山西那边追加了两百万封口费。“财务总监指着突然跳变的数字,“刘黑子说记者盯上了矿难家属...“ “不必。“谢一扬调出王德顺妻子的电子病历,“明天《长江日报》会刊登''下岗工人家庭遭遇不幸,社会各界慷慨相助''的报道。“他点击发送键,刚写好的新闻通稿飞向各大媒体邮箱。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监控画面里,一个戴鸭舌帽的身影正翻越筒子楼围墙。 “王德顺?“谢一扬眯起眼。画面放大后露出雷明那张标志性的刀疤脸——三年前调查汉正街走私案的记者。 “要处理吗?“ “不。“谢一扬突然笑了,“让我们的雷大记者拿到''证据''。“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账本,“把这个放进301室。“ 账本扉页盖着刘黑子公司的公章,内页详细记录着向“周局长“行贿的金额。最后一页是昨天的记录:现金200万,备注“矿难封口费“。 张铁柱的处理器短暂卡顿:“这是...“ “刘黑子该退休了。“谢一扬合上账本,“山西的煤矿,以后由扬帆能源直接接管。“ 次日凌晨长江日报社印刷厂 雷明攥着账本复印件冲进车间,泛红的眼珠盯着头版清样。社会版原本的《下岗工人再就业调查》被撤下,替换成《大爱无疆:企业家捐款救助困难家庭》。 “为什么撤稿?!“他抓住值班编辑的衣领,“二十三具尸体还在山西...“ “雷记者!“总编室主任匆匆跑来,手里捏着传真,“刚接到通知,你调任西藏分社,即刻出发。“ 当雷明被保安架出大门时,早班公交车正播报着晨间新闻:“...我省遭遇罕见冰雪灾害,社会各界积极驰援...“ 同日午间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上往来的货轮。电视里播放着山西省委的通报:“...吕梁山体滑坡属自然灾害...遇难者善后工作有序进行...“ “老板,刚收购的三家山西煤矿需要技改。“张铁柱递上平板电脑,“是否按国企标准安装安全设备?“ “当然。“谢一扬转身,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过冷光,“下周美国劳工代表团要来考察,记得在参观路线上摆几台进口瓦斯检测仪。“ 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昨夜新换的照片里,二十三张下岗证整齐排列,每张证件照都用红笔打了叉。 “给家属的抚恤金再加八千。“谢一扬轻轻擦去相框玻璃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就说是...国企改制关怀基金。“ 窗外,1993年的雪纷纷扬扬落下。覆盖了汉正街的新铺沥青,覆盖了山西的矿渣堆,也覆盖了长江里某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 第285章 浦东开发的土地魔术iii 1993年2月7日,武汉郊区一处废弃的垃圾填埋场。 谢一扬站在小土坡上,锃亮的意大利皮鞋踩在泛着油光的黑土上。他俯身捏起一撮泥土,在指尖捻开,刺鼻的化学气味立刻钻入鼻腔。 “老板,检测结果出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递上一份刚打印的报告,“重金属超标47倍,有机污染物超标89倍,还有二恶英残留。“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铂金袖扣在冬日阳光下闪着冷光:“完美。“ 身后跟着的几位西装革履的男人面面相觑。其中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谢、谢总,这块地根本不适合任何开发,连工业用地标准都达不到...“ “徐总,你们华中评估公司去年做了多少单生意?“谢一扬突然问道,目光依然盯着远处武汉市区的轮廓线。 评估公司老板徐世明喉结滚动:“十、十二单...“ “听说你儿子在加拿大留学?学费不便宜吧?“谢一扬转过身,从张铁柱手中接过一份文件,“多伦多大学商学院,每年学费加生活费至少五万加元。“ 徐世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谢一扬微笑着走近他,将文件拍在他胸口:“我需要这块地变成''生态住宅示范区'',评估报告上土壤质量要达到国家一级标准。你做得到,今年扬帆集团所有土地评估都交给你,外加两百万现金。“他顿了顿,“做不到,明天税务局就会收到你过去五年偷税漏税的证据。“ 徐世明双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谢一扬伸手扶住他,声音轻柔得像在安慰孩子:“别紧张,我会告诉你具体怎么做。“ 三小时后,扬帆大厦地下三层实验室。 林振华教授盯着培养皿中变异的土壤样本,眉头紧锁:“谢总,这种程度的污染至少需要十年自然降解,人工修复成本每平方米要两千元,整块地...“ “谁说我们要真的修复?“谢一扬打断他,从保险柜取出一瓶淡蓝色粉末,“这是2030年才发明的化学掩蔽剂,能暂时中和重金属离子,在检测时制造''净化''假象。“ 林振华震惊地看着那瓶粉末:“这...这是...“ “有效期三个月,足够我们完成交易了。“谢一扬将粉末交给实验室助手,“按照1:1000的比例混合到表层土壤中,重点处理即将采样的区域。“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亮起警示灯:“老板,环保局的人到了。“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正好,带马副局长去看看我们的''生态修复技术''。“ 大厦会议室里,武汉市环保局副局长马国栋正不安地喝着茶。他是三天前通过周明远的关系被引荐给谢一扬的,当时这位年轻的商业巨子只说有“环保项目“要谈。 “马局长,久等了。“谢一扬大步走进会议室,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环保科技成果。“ 投影仪亮起,播放着经过剪辑的“土壤修复“视频。画面中,原本漆黑的土壤在喷洒某种蓝色液体后,迅速变成了肥沃的棕褐色。 “这是我们自主研发的生态修复剂x-7号,能在72小时内降解土壤中95%的污染物。“谢一扬脸不红心不跳地介绍道,“计划在郊区那块试验田进行大规模应用。“ 马国栋瞪大眼睛:“这...这简直是奇迹!如果真能达到这种效果...“ “当然可以。“谢一扬微笑,“事实上,我们已经完成了初步处理。明天想请环保局的检测团队去取样,如果达标,希望马局长能签发一份''生态修复合格证明''。“ 会议结束后,马国栋被“客气“地送上一辆奔驰车,座位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当他回到家打开,发现里面是儿子在澳门赌场欠下三百万赌债的借条原件,以及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第二天中午,垃圾填埋场。 环保局的检测团队在指定区域取了二十份土壤样本。谢一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明显被“特殊处理“过的区域——那里表层半米的土壤都混合了蓝色粉末,检测数据会漂亮得像公园绿地。 “谢总,初步检测结果令人振奋!“检测组长兴奋地跑来,“重金属含量全部低于国家标准,有机污染物也未检出,这简直是环保奇迹!“ 谢一扬微笑点头:“科技改变生活。“ 当晚,华中评估公司的豪华办公室里,徐世明颤抖着手在评估报告上盖章。报告显示,这块曾经的垃圾填埋场现在已达到“生态住宅用地一级标准“,建议开发高端低密度住宅区。 “聪明人的选择。“谢一扬将两箱现金推到徐世明面前,“下周香港郑氏集团会来看地,你知道该怎么做。“ 一周后,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景象。 曾经的垃圾场已经被平整,表层覆盖了新鲜的草皮,几棵刚移植的银杏树点缀其间。谢一扬亲自陪同香港郑氏集团掌门人郑裕昌考察“生态住宅示范区“。 “谢生,这块地当真无污染?“郑裕昌狐疑地看着手中的评估报告,“我听说这里以前是...“ “垃圾填埋场?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谢一扬笑着指向远处的湿地公园,“经过我们三年生态修复,现在这里的空气质量比市中心还好。环保局的检测报告您也看到了,完全符合最高标准。“ 郑裕昌蹲下身,抓起一把土闻了闻,只有青草和泥土的清香。他哪里知道,谢一扬提前三天就派人用香水喷洒了整个场地。 “价格呢?“ “八亿,比市价低30%。“谢一扬叹了口气,“要不是集团资金链紧张,我真舍不得卖。“ 郑裕昌眼睛一亮——这块地按正常价值至少值十二亿。他故作矜持地思考了几分钟,最终伸出手:“成交!“ 签约仪式在扬帆大厦隆重举行。武汉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这桩“生态修复典范工程“,谢一扬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企业的环保责任“,而郑裕昌则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而沾沾自喜。 签约当晚,谢一扬的私人办公室里。 “老板,都安排好了。“张铁柱递上一份文件,“这是郑氏集团内部反对这笔交易的工程师名单,其中李兆基已经收了我们的钱,会在三个月后''意外发现''土壤污染问题。“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法院那边呢?“ “周院长已经打过招呼,一旦郑氏集团以欺诈为由起诉,武汉中院会立即驳回,并强制执行合同。“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冰冷的光,“根据合同第37条附加条款,买方如因''自身判断失误''要求撤销交易,需支付相当于地价50%的违约金。“ 谢一扬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夜景。四亿违约金加上八亿地款,郑氏集团将为这块垃圾场支付十二亿——正是这块地的实际价值。 “对了,马局长那边...“ “已经处理妥当。“张铁柱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马国栋正在家中烧毁那份环保检测报告原件,“他儿子明天会''意外''获得加拿大绿卡,永远不会回国了。“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像血一样鲜艳:“让我们为武汉未来的''生态豪宅''干杯。“ 三个月后,正如谢一扬所料,郑氏集团的工程师在施工时挖出了未处理的污染土壤。检测结果显示,重金属和有机污染物严重超标,根本不适合住宅开发。 郑裕昌暴跳如雷,当即带着律师团赶到武汉,指控谢一扬商业欺诈,要求撤销合同并赔偿损失。 然而,当他的律师仔细研究合同时,脸色变得煞白——那份由谢一扬精心设计的合同中,明确写明“买方已充分了解地块历史并认可现状“,所有检测报告都被标注为“仅供参考“,最关键的是,争议解决条款规定必须在武汉法院审理。 开庭当天,郑裕昌亲眼见证了什么叫“法律黑洞“。法官只用了二十分钟就驳回了他的所有诉求,并当庭宣布强制执行合同——郑氏集团不仅拿不回八亿地款,还要额外支付四亿违约金。 “这是抢劫!“郑裕昌在法庭上咆哮。 谢一扬坐在旁听席上,铂金袖扣闪着冷光。当法官的法槌落下时,他轻轻对张铁柱说:“通知徐世明,该他''自杀''了。“ 第二天,《长江日报》刊登了一则小新闻:华中评估公司老板徐世明因公司破产跳楼自杀,留下遗书承认在多个地产评估项目中造假。 而那块“生态住宅用地“,在谢一扬的操作下,很快被转手卖给了一家不知名的外资企业——实际上是他在开曼群岛注册的空壳公司。十二亿资金通过复杂的跨境交易洗净,最终流入了他在瑞士银行的账户。 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看着最新的财务报表,嘴角微微上扬。窗外,1993年的武汉正在飞速发展,而没人知道,那些看似光鲜的“生态工程“下面,埋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286章 三峡工程 1993年2月17日,凌晨四点,三峡大坝左岸电站。 刺骨的江风穿过尚未完工的发电厂房,吹得临时架设的照明灯左右摇晃。谢一扬站在6号机组前,铂金袖扣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伸手抚过机组外壳上“哈尔滨电机厂“的铭牌,指尖传来的震动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老板,央视转播车已经到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驱动的左臂指向厂房入口处。几个穿着央视马甲的工作人员正架设摄像机,领头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正对着对讲机大喊:“灯光再亮一点!这可是面向全国直播!“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让林教授准备好''魔术表演''。“ 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投影系统已经调试完毕,但法国监理还在坚持要亲自检查每台机组。“ “那就让他检查。“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镀金钢笔,轻轻拧开笔帽,露出里面暗藏的微型注射器,“告诉厨房,给监理先生的早餐加料。“ 厂房另一端,临时搭建的技术控制室里,林振华教授正盯着六块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着六台发电机组的实时数据,其中五块屏幕的数据异常——只有1号机组的数据正常跳动。 “谢总,这太冒险了。“林振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镜片上蒙着一层雾气,“全息投影在这么强的环境光下很容易穿帮,而且法国人带来的振动检测仪...“ “林教授。“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女儿在mit的学费我已经付到毕业了。想想看,如果这次成功,你的名字会出现在''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的名单上。“ 林振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命令。主控台上,六个全息投影装置同时亮起蓝光。 “五分钟后开始最终测试。“林振华的声音干涩,“但我需要确保所有监理人员都在指定位置。“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走向厂房入口。央视的直播导演正焦急地看表,见到谢一扬立刻迎上来:“谢总!还有两小时就直播了,我们的摇臂摄像机还没调试好!“ “别担心,王导。“谢一扬微笑着握住导演的手,不动声色地将一张银行卡塞进对方口袋,“今天可是要载入史册的时刻,全国人民都等着看三峡第一度电呢。“ 银行卡里有二十万,这是昨晚就谈好的价格。王导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谢总放心,我们一定把画面拍得气势磅礴!“ 谢一扬的目光越过王导,落在远处一个金发外国人身上。法国监理工程师杜邦正拿着振动检测仪,对1号机组进行最后检查。他身边站着电力部的技术员,两人用法语快速交流着什么。 “张铁柱。“谢一扬轻声说,“杜邦先生的早餐送到了吗?“ “十分钟前。“机械臂保镖的电子眼闪烁着,“加了足够让他睡一整天的安定。“ 就在这时,杜邦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谢一扬。他放下检测仪,大步走来。 “谢先生!“杜邦的中文带着浓重的法国口音,“1号机组的振动值偏高,我需要延迟直播,对所有机组重新检测!“ 谢一扬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变:“杜邦先生,您太敬业了。不过这是经过中法两国专家共同验收的项目,您不信任自己的同事吗?“ “我是监理工程师,我的职责就是——“杜邦的话突然中断,他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踉跄了一下,抓住旁边的栏杆才没有摔倒。 “杜邦先生!您怎么了?“谢一扬假装关切地扶住他,同时对张铁柱使了个眼色。 “我...我不舒服...“法国人艰难地说,嘴唇开始泛青。 “快送医务室!“谢一扬高声喊道,几名工作人员立刻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杜邦抬了出去。 电力部的技术员想要跟上去,谢一扬一把拉住他:“小刘,直播马上就要开始了,你是中方技术代表,不能缺席。“ 年轻的技术员犹豫地看着杜邦被抬走的方向:“可是杜邦先生...“ “医务室会照顾好他的。“谢一扬拍拍他的肩膀,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对了,你女朋友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了,这是她的学生证复印件。“ 技术员的眼睛瞪大了。他颤抖着接过照片,上面正是他相恋五年的女友,站在法国校园里微笑。 “谢总...这...“ “只要你今天做好技术解说,她明年就能拿到法国绿卡。“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明白吗?“ 技术员咽了口唾沫,缓缓点头。 上午九点整,央视直播正式开始。 “各位观众,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我们现在在三峡工程现场为您直播发电机组启用仪式!“女主持人清脆的声音通过卫星传遍全国,“经过六年建设,这座举世瞩目的超级工程今天将发出第一度电!“ 摄像机扫过宏伟的厂房,六台巨大的发电机组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谢一扬站在观礼台上,身边是电力部副部长和湖北省领导。他瞥了一眼手表,距离“魔术表演“开始还有三分钟。 “谢总,听说这六台机组全部是国产的?“副部长低声问,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是的,完全自主知识产权。“谢一扬微笑,同时将一个信封悄悄塞进副部长的公文包。里面是一张瑞士银行的本票,金额足以让副部长退休后在日内瓦湖畔安度晚年。 控制室里,林振华的手心全是汗。他盯着监控屏幕,看到杜邦被抬上救护车,才长舒一口气。 “启动全息系统。“他对着麦克风下令。 “下面请三峡工程总指挥谢一扬先生讲话!“ 掌声雷动。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走到话筒前。 “今天,我们创造了历史!“谢一扬的声音通过电波传遍全国,“这六台完全国产的发电机组,每一台的功率都达到七十万千瓦,相当于一个大中型火力发电厂...“ 在控制室里,林振华的助手突然惊呼:“教授!1号机组轴承温度超标!“ 林振华急忙查看数据,脸色骤变:“立刻降低10%负荷!快!“ 技术人员手忙脚乱地操作控制台。 “央视二号机位正在就近5号机组拍摄!“技术人员大喊,“角度太近可能会穿帮!“ 林振华抓起对讲机:“保安!立刻拦住二号摄像机,就说安全区域限制!“ 厂房里,保安迅速组成人墙,阻止央视记者靠近“机组“。记者不满地抱怨:“观众有权看到更多细节!“ “很抱歉,这是高压危险区域。“保安队长强硬地说,同时瞥了一眼控制室方向。 直播有惊无险地进行着。谢一扬的演讲结束后,电力部副部长满面红光地宣布:“三峡工程首台机组并网成功!这是中国水电建设的里程碑!“ 观礼台上爆发出一阵欢呼。没有人注意到,1号机组的震动异常,轴承温度已经升至警戒线。 “不能再继续了!“林振华对着麦克风喊道,“必须立刻停机检修!“ 谢一扬的耳机里传来林振华焦急的声音。他面不改色地继续与领导们握手,同时轻声说:“再坚持二十分钟,直播结束就停机。“ “可是轴承可能会——“ “我说了,再坚持二十分钟。“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法国监理杜邦不知怎么摆脱了医务人员的看管,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厂房。他的脸色仍然惨白,但手里紧紧握着振动检测仪。 “停下!机器异常!危险“杜邦用蹩脚的中文大喊。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央视导演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外国人,一时不知该不该切断直播信号。 谢一扬的反应快得像闪电。他大步走向杜邦,脸上挂着关切的表情:“杜邦先生!您身体不适,不应该来这里!“同时用身体挡住了摄像机镜头。 “骗子!你们用投影仪...“杜邦的话没能说完,张铁柱的机械臂已经悄无声息地击中了他的后颈。法国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软倒下去。 “快送杜邦先生回医务室!他精神错乱了!“谢一扬高声说,同时对央视导演使了个眼色。 导演立刻会意,对着耳机大喊:“切观众席画面!快!“ 直播画面瞬间切换到欢呼的观众,完美避开了这意外一幕。女主持人反应迅速:“看来我们的国际友人太过激动了!让我们继续关注这一历史性时刻...“ 危机暂时解除,但谢一扬知道事情还没结束。他快步走向控制室,脸色阴沉得可怕。 “直播还有多久结束?“ “十五分钟。“林振华的声音发抖,“但1号机组真的撑不住了,振动值已经...“ “启动b计划。“谢一扬打断他,“把故障数据导入备用服务器,生成一份''完美''的验收报告。“ “那真实数据...“ “封存。“谢一扬的铂金袖扣在控制室的灯光下闪着冷光,“列为国家机密。“ 林振华咽了口唾沫,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真实的振动曲线被替换成完美平滑的直线。 直播终于圆满结束。当央视团队收拾设备离开后,谢一扬立刻下令:“停机检修。“ 1号机组缓缓停止运转,轴承已经严重磨损,如果再运转半小时,很可能会发生灾难性故障。 “谢总,电力部要求提供完整的技术报告。“张铁柱递上一份文件。 谢一扬扫了一眼:“把我们准备好的''完美报告''交上去。至于真实的检测数据...“他走向厂房角落的一个重型保险柜,“封存在这里,钥匙交给周明远。“ 深夜,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周明远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个装着真实数据的u盘。窗外,武汉的夜景灯火辉煌,电视里还在重播白天的盛况。 “今天收视率破纪录了。“周明远轻笑,“全国人民都在为''中国奇迹''欢呼。“ 谢一扬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他一杯:“杜邦怎么处理?“ “明天一早的航班回法国。“周明远抿了一口酒,“医生诊断他为食物中毒引起的谵妄发作,不适合继续工作。法国大使馆已经同意换人。“ “那个多嘴的技术员呢?“ “他女朋友的签证已经办好了。“周明远晃了晃酒杯,“年轻人嘛,为了爱情什么都会做。“ 谢一扬走到窗前,俯瞰长江。江面上,货轮的灯光像星辰一样闪烁。 “这份数据...“周明远举起u盘,“真要列为国家机密?“ “当然。“谢一扬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三峡工程是国家工程,一定要保证按时交付” 周明远轻笑一声,把u盘放进西装内袋:“明天我就去北京,亲自向领导汇报。你放心,这份数据会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谢一扬点点头。他知道周明远说的“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中南海的机密档案室,那里存放着无数不能见光的秘密。 “对了,法国阿尔斯通公司发来合作意向。“周明远突然说,“他们想参与后续机组招标。“ “告诉他们,我们只接受技术转让,不接受直接供货。“谢一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电视里,新闻播音员正字正腔圆地宣布:“三峡工程完满交付 窗外,1993年的武汉灯火通明。 第287章 汉正街的走私终结者ii 1993年2月27日,凌晨三点,长江口。 浓雾像一床湿漉漉的棉被,覆盖着漆黑的水面。“长江号“锈迹斑斑的船身切开雾气,柴油发动机的轰鸣声被特意调校得低沉而均匀。谢一扬站在舰桥上,铂金袖扣在昏暗的仪表灯下泛着冷光,他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距离预定交接时间还有四十七分钟。 “雷达显示有情况。“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驱动的左臂指向屏幕上的两个绿点,“两艘037型猎潜艇,正从吴淞口方向驶来。“ 谢一扬眯起眼睛。037型,海军现役的反潜护卫艇,装备有76毫米舰炮和深水炸弹发射器,绝不是走私船能硬碰的对手。 “距离?“ “七海里,航向正对我们。“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十五分钟内进入目视范围。“ 谢一扬的指尖在舰桥的金属栏杆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他计算风险时的心跳。这艘“长江号“是三个月前从海军退役的运输船,经过改装后成了他的走私主力,但船体上依然保留着军徽和舷号——这是他的王牌。 “挂旗。“谢一扬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早餐菜单。 张铁柱的机械臂顿了一下:“现在?“ “对,现在就挂。“谢一扬转身走向通讯台,“同时打开军用频段,准备执行''东风计划''。“ 随着他的命令,一面鲜红的军旗在桅杆上升起,在浓雾中若隐若现。这不是普通的国旗,而是专门用于军事行动的特别信号旗——意味着这艘船正在执行“机密军事运输任务“。 舰桥下方的货舱里,五百台韩国三星彩电整齐地码放在特制的防水集装箱中。每台彩电的包装上都贴着“军用物资“的标签,伪造的调拨单上盖着东海舰队后勤部的公章。这是谢一扬精心设计的伪装,为此他花了八十万贿赂一位退役的海军后勤军官。 “老板,他们加速了。“张铁柱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紧张,“距离五海里,已经开启探照灯。“ 谢一扬拿起军用对讲机:“全体注意,进入战备状态。重复,这不是演习。“ 船上的二十名“船员“——实际上都是张铁柱训练的前特种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海军制服,将几箱“机密文件“搬到甲板上显眼的位置,甚至有人煞有介事地架起了一台伪装成军事设备的摄像机。 谢一扬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装扮:海军中校制服,胸前别着几枚货真价实的勋章——这些是他从一个破产的退伍军人手里买来的。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器上的发射键。 “这里是长江号,执行df-7运输任务,请表明身份,完毕。“ 通讯器里传来一阵静电噪音,接着是一个严肃的男声:“长江号,这里是海巡321,请出示任务编码,完毕。“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对方要求任务编码而不是直接质疑,说明军旗已经起了作用。他翻开早已准备好的密码本,流利地报出一串数字字母组合:“df-7-93-0228-ecm,验证码天罡地煞,完毕。“ 这是他从那位退役后勤军官那里买来的第二件东西——真实的军用任务编码生成规则。虽然不能保证每次有效,但足以应付大多数例行检查。 通讯器沉默了一分钟,这一分钟里谢一扬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五百台彩电,按黑市价格价值近千万,如果被查获,不仅这批货没了,整个走私网络都可能暴露。 “长江号,请保持航向航速,我方将派员登船检查,完毕。“ 谢一扬的手指猛地攥紧。登船检查?这超出了他的预期。他迅速瞥了一眼张铁柱,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机械臂无声地滑向藏在控制台下的冲锋枪。 “明白,海巡321。“谢一扬强迫自己保持声音平稳,“请告知登船人数,我方准备接应,完毕。“ “三人登船小组,携带标准检查设备,完毕。“ 谢一扬的大脑飞速运转。三人小组,标准检查设备,这意味着他们不会搜查整艘船,而是针对特定项目——很可能是核对任务编码和货物清单。 “准备3号预案。“他低声对张铁柱说,同时打开舰桥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三个厚厚的信封。 当海军的快艇靠上“长江号“时,谢一扬已经带着最标准的军姿站在舷梯旁。登船的是两名年轻军官和一名技术士官,领头的上尉眼神锐利如鹰。 “长官,请出示您的证件。“上尉敬了个礼,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谢一扬从容地递上自己的“军官证“——这是武汉最好的伪造专家用真实证件为模板制作的,连防伪水印都分毫不差。 “我们接到命令,要核对df-7任务的详细清单。“上尉翻看着证件,眼神中的怀疑丝毫未减,“这个时间段执行任务很罕见。“ 谢一扬微笑:“战争不挑时间,上尉。“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任务详情在舰桥,这边走。“ 当一行人进入舰桥,谢一扬立刻注意到年轻的技术士官盯着雷达屏幕看了太久。那上面还留着之前037型护卫艇的轨迹记录。 “这次运输的是什么物资?“上尉接过谢一扬递来的文件,眉头紧锁。 “电子设备,具体清单在第17页。“谢一扬面不改色,“涉及新型雷达的测试组件,所以需要保密级别。“ 上尉翻到指定页面,果然看到一长串专业术语和编码,每项后面都盖着“机密“字样的红章。这是谢一扬的精心设计——用真实的军用电子设备术语来伪装彩电,即使专业人士也很难一眼识破。 “我需要随机开箱检查。“上尉突然说。 谢一扬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军官应有的严肃表情:“当然可以,不过我必须提醒您,这些设备已经经过密封处理,擅自开启可能会影响测试精度。“ 他边说边观察上尉的反应。大多数情况下,这种半真半假的警告足以让普通军官犹豫——没人愿意为了一次例行检查而承担破坏机密任务的责任。 但这位上尉显然不是普通人。他直视谢一扬的眼睛:“我的职责就是确保长江上没有违规运输,长官。请带我去货舱。“ 舰桥内的空气瞬间凝固。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几乎不可察觉的嗡嗡声,随时准备行动。谢一扬知道,一旦在货舱露馅,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杀人灭口,要么全军覆没。 “如您所愿,上尉。“谢一扬突然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不过在此之前...“他拉开抽屉,取出三个信封,“这是任务简报的补充材料,可能需要更高级别的权限。“ 上尉狐疑地接过信封,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里面的厚度时,眼神明显动摇了。谢一扬知道,每个信封里的十万元现金,足以让大多数人在原则面前犹豫。 “这是什么意思?“上尉的声音已经不如刚才坚决。 “任务的一部分。“谢一扬压低声音,“您知道,有些特别经费需要特别处理。“ 年轻的技术士官突然咳嗽了一声:“长官,雷达显示前方有渔船群,我们需要调整航向避让。“ 这是一个明显的台阶。上尉深深看了谢一扬一眼,然后缓缓点头:“确实,安全第一。“他将信封塞进制服内袋,“我们会护送你们到预定交接点。“ 危机暂时解除,但谢一扬知道这还不够。一旦这三个人回到基地,事情很可能会有变数。他需要更彻底的解决方案。 “上尉,其实...“谢一扬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次任务还有一层特殊背景。不知道您是否认识东海舰队的赵振海将军?“ 上尉的表情立刻变了。赵振海,东海舰队前副司令,虽然已经退役,但在海军内部仍有巨大影响力。 “赵将军是这次测试的顾问。“谢一扬继续编造,“如果您有疑虑,可以直接联系他。“他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就说''长江号''的小谢向他问好。“ 这是一个危险的赌注。谢一扬确实认识赵振海,但关系远没有他暗示的那么密切。不过以他对这位退役将军的了解,三十万的“咨询费“足以换来一次关键的解围。 上尉犹豫了片刻,最终拿起了舰桥上的专用电话。谢一扬屏住呼吸,听着上尉简短的对话,直到对方的表情从严肃变成了近乎谄媚的恭敬。 “明白了,将军...是的,一定照办...祝您身体健康。“ 电话挂断后,上尉的态度彻底转变。他郑重地向谢一扬敬了个礼:“抱歉打扰了您的任务,长官。我们会全程护航直到交接点。“ 谢一扬回礼,心中长舒一口气。赵振海果然没让他失望——这位退役将军的胃口和影响力一样大,但收钱办事的信用倒是出奇地好。 当037型护卫艇调转方向,开始为“长江号“护航时,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一扬身后:“赵振海要价多少?“ “三十万,外加未来利润的百分之五。“谢一扬轻声回答,眼睛依然盯着前方的海面,“不过值得,他刚刚为我们打开了整个东海舰队的大门。“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计算的光芒:“风险系数?“ “可控。“谢一扬整理了一下军装的领口,“赵振海虽然贪,但更怕失去现在的地位。只要钱到位,他会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伞。“ 随着天色渐亮,浓雾开始散去。“长江号“在两艘军舰的护送下,顺利抵达了预定交接点——一个伪装成渔港的小码头。五百台彩电在军方眼皮底下卸货,然后通过早已安排好的卡车队运往武汉。 三天后,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上来往的船只。身后,赵振海正用粗壮的手指翻阅着一份文件——那是谢一扬拟定的“合作协议“。 “小谢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赵振海的声音里带着老军人特有的沙哑,但眼神中的贪婪却暴露无遗,“用现役军舰护航走私,这要是捅出去...“ “所以需要赵叔叔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把关啊。“谢一扬微笑着递上一杯茅台,“我们只是借用一些退役资源,为国家创造更多外汇嘛。“ 赵振海大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好一个''创造外汇''!“他抿了口酒,眼睛却盯着桌上的银行卡,“不过你确定每周都能有这个数?“ “只多不少。“谢一扬点头,“而且这只是基础费用。每次特别任务,比如昨天的护航,另算奖金。“ 老将军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仿佛在权衡风险与收益。谢一扬知道他已经赢了——赵振海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决定,现在的犹豫只是讨价还价的姿态。 “我需要更多保障。“赵振海终于开口,“不是钱的问题,是安全。你的人必须绝对可靠。“ “这个您放心。“谢一扬按下桌上的通讯器,“张铁柱,请赵将军看看我们的''员工培训中心''。“ 监控屏幕亮起,显示大厦地下三层的一个训练场。二十名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人正在进行军事化训练,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明显受过专业指导。 “全是退伍军人,大部分是海军陆战队的。“谢一扬介绍道,“忠诚度经过严格筛选,每个人都签了生死状。“ 赵振海的眼睛亮了起来:“有点意思...我可以派几个老部下帮你加强训练。“ “求之不得。“谢一扬微笑,知道这是老将军要安插眼线的信号,但他不在乎——互相牵制的关系往往更稳固。 当赵振海最终在协议上签字时,谢一扬知道自己的走私网络已经发生了质变。从今天起,他不再需要担心海关和海岸巡逻队——他的“长江号“将拥有真正的军方背景,甚至可以在某些军港停靠补给。 “合作愉快,赵叔叔。“谢一扬举起酒杯。 “合作愉快。“赵振海一饮而尽,然后压低声音,“下周二有艘新退役的补给舰,吨位是长江号的三倍。有兴趣吗?“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扩大。三倍吨位意味着每次运输量可以从五百台彩电增加到一千五百台,利润直接翻三番。 “当然有兴趣。“他不动声色地回答,“不知道需要什么手续?“ 赵振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手续我来办,你准备好这个数就行。“他在便签上写下一个数字,推给谢一扬。 三百万。一笔巨款,但值得投资。谢一扬毫不犹豫地点头:“成交。“ 当老将军离开后,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办公室:“风险系数重新计算。引入军方高层后,系统暴露概率提升12%。“ “但抗打击能力提升了300%。“谢一扬走到窗前,看着赵振海的轿车驶离大厦,“以前我们要对付的是黑帮和警察,现在我们的背后是整个东海舰队。“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周明远知道吗?“ “暂时不告诉他。“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政界和军界的关系要分开经营,这样万一一边出事,另一边还能保我们。“ 窗外,长江上的货轮拉响汽笛,声音低沉而悠长。谢一扬知道,这声音从今天起对他有了新的意义——不再是普通商业的象征,而是一个黑暗帝国的号角。 他拿起桌上的军用对讲机——这是赵振海留下的“礼物“,可以直接接入海军通讯网络。按下通话键,谢一扬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长江号准备下一次任务,目标首尔,货物清单按计划b执行。“ 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回复:“收到,长江号已就位。预计48小时后抵达仁川港。“ 谢一扬放下对讲机,嘴角微微上扬。从汉正街的小商贩到掌控军方资源的商业巨头,这条路他走了三年。而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他去征服。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亮起警示灯:“老板,周明远来电,说有紧急情况。“ 谢一扬皱眉,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紧张: “老谢,出事了。中央巡视组突然进驻武汉,重点调查国企改制中的问题。陈卫国那个王八蛋可能扛不住了...“ 谢一扬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过一丝冷光。 “别担心,我马上处理。“他平静地说,同时向张铁柱做了个手势,“准备直升机,我们去会会这位陈厂长。“ 第288章 南巡讲话的金融余震iii 1993年3月9日,海南三亚凤凰岛。 谢一扬站在半完工的观景平台上,咸湿的海风带着钢筋混凝土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松开铂金袖扣,将百达翡丽表面上的沙粒轻轻拂去——距离计划启动还有17分钟。 “气象局确认了?“他没有回头,声音淹没在身后工地的嘈杂声中。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台风''白鹿''路径已修正,72小时后正面袭击琼州海峡。“液压驱动的左臂展开全息投影,气象云图在虚空中旋转,“风速将达12级,足够让所有渡轮停航三天。“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三天——正好覆盖银行系统的结算周期。他转身望向工地入口,二十辆奔驰车队正扬起漫天尘土,车头上插着的小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演员都到位了?“ “全部就绪。“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领队是前省话剧团副团长,台词背了三遍。银行那边周明远已经打过招呼,三亚分行的信贷部主任今早''恰好''去海口开会了。“ 谢一扬整了整阿玛尼西装领口,铂金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这是他精心设计的舞台——海南房地产泡沫的巅峰时刻,而他将是唯一知道何时收网的捕手。 “开始吧。“ 随着他的指令,整个工地突然活了过来。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挂起“热烈欢迎港商考察团“的横幅,搅拌机轰然启动,塔吊开始装模作样地搬运钢材。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盖着海南省建设厅公章的红头文件,标题是《关于加快凤凰岛国际旅游区建设的通知》。 文件是假的,公章是真的。三天前他让周明远约建设厅厅长打高尔夫时,那位厅长的公文包“恰好“落在了更衣室半小时。 “谢总!“一个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港商代表说要看地块规划图,可我们昨天才改的容积率...“ 谢一扬微笑着递过文件:“用这个。跟他们说省政府特批将容积率从2.5调到4.8,地价按调整前计算。“ 男人瞪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抚过文件上的公章:“这...这不合规...“ “王局长,“谢一扬的声音突然降到冰点,“去年三亚国土局办公大楼的装修工程,扬帆装饰中标价是市场价的3倍。需要我提醒您夫人名下的瑞士银行账户余额吗?“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惨白。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又恢复温和:“去接待客人吧,就按文件上说。明天《海南日报》会发专题报道,您将是''优化营商环境的先进典型''。“ 当王局长踉踉跄跄地奔向考察团时,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电流声:“银行系统已切入,四大行三亚分行的贷款审批权限全部上调至单笔5亿。“ 谢一扬望向远处——那群“港商“正对着空荡荡的工地啧啧称奇,领头的白发老者操着蹩脚粤语对摄像机镜头夸夸其谈。那是上海戏剧学院退休教授,演过三十部话剧的老戏骨,此刻他胸前别的“长江实业高级顾问“工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媒体呢?“ “七家报社记者在接待处,三台摄像机正在拍摄。“张铁柱调出实时画面,“《财经》杂志的专访安排在下午三点,他们主编收了二十万。“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走向工地深处的临时指挥部。集装箱改装的房间里,十二块监控屏幕同时显示着不同场景:国土局签约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在加急打印土地出让合同;银行vip室中客户经理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码头上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正在卸下印有“精密仪器“字样的木箱——里面装的是谢一扬从武汉运来的建筑废料,明天它们将作为“国际旅游区首批进口设备“登上头条。 “北京方面?“谢一扬脱下西装外套,露出里面定制的防窃听衬衫——领口第三颗纽扣是信号屏蔽器。 “巡视组还在武汉查钢厂账目。“张铁柱调出加密邮件,“陈卫国今早被带走时突发心脏病,现在在武警医院icu。他老婆孩子今早的航班飞往温哥华,按您吩咐给了五十万安家费。“ 谢一扬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陈卫国知道太多,但更知道背叛的代价——他老婆手里那些扬帆实业的内幕资料,此刻正锁在谢一扬的保险柜里。 “地块报价到多少了?“他转向正事。 “a区从每亩80万飙升至220万,b区突破300万。“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刚成交的c区地块被''港商''抬到450万,是市场价的8倍。“ 谢一扬走到窗前。透过灰尘弥漫的玻璃,他看到王局长正带着一群西装革履的人走向签约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狂热的表情。那是他精心调制的毒药——混合了贪婪、焦虑和盲目自信的致命鸡尾酒。 “开始抛售。“他按下通讯器,“按计划分批挂出我们持有的所有地块,优先出清天涯海角和鹿回头那两个区块。“ 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电脑系统:“需要制造竞标假象吗?“ “当然。“谢一扬冷笑,“让3号、7号小组扮演新加坡财团,5号小组装成台商。记住,每次加价幅度控制在5%-8%,要显得犹豫又坚决。“ 随着指令下达,整个三亚房地产市场瞬间沸腾。谢一扬通过38家壳公司在过去半年低价吃进的土地,此刻正以惊人的价格流向市场。而每一个接盘者都坚信——明天会涨得更高。 傍晚六点,三亚湾迎宾馆。 谢一扬站在宴会厅角落,香槟杯中的气泡缓缓上升。三百平米的空间里挤满了面色潮红的投机客,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却说着相同的话——“地价还要涨“、“政府不会让泡沫破裂“、“这次不一样“。 “谢总!“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挤过来,西装领带上沾着油渍,“听说您手上有亚龙湾最后一块临海地?我们万通愿意加价20%!“ 谢一扬微笑着摇头:“抱歉,那块地已经签给香港新鸿基了。“ “25%!“男人急切地抓住他的袖口,“现金!今天就能打款!“ 谢一扬轻轻抽回手臂,铂金袖扣在吊灯下闪过一道冷光。他认得这人——海口最大的高利贷贩子,上周刚把全部身家押进房地产。 “实在抱歉。“他露出遗憾的表情,“不过大东海还有两块优质地块明天挂牌,您可以关注。“ 当男人急匆匆地去打电话筹钱时,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一扬身后:“四大行今日放贷总额突破30亿,其中28亿流向我们控制的壳公司。“ “央行什么反应?“ “海口中心支行刚下发风险提示,但被三亚分行压住了。“张铁柱调出一份加密文件,“周明远传来的消息,总行特批的500亿海南开发专项贷款已经到账80%。“ 谢一扬抿了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他想起前世2015年的股灾——同样的疯狂,同样的盲从,只不过这次他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韭菜。 宴会厅突然骚动起来。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三亚市委书记带着秘书大步走来。谢一扬整了整领带迎上去——这位书记三天前刚收下他送的“劳力士“,表盒里还附了张三亚某别墅的房产证。 “小谢啊!“书记热情地握住他的手,“今天签约金额突破50亿,创历史新高啊!“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谢一扬谦虚地微笑,“扬帆集团计划追加投资100亿,打造国际级旅游度假区。“ 这句话像炸弹般引爆全场。谢一扬余光瞥见至少二十个人立刻掏出手机,不用猜都知道是在通知银行追加贷款。书记的脸笑成一朵菊花,殊不知谢一扬说的“追加投资“是要把刚套现的资金全部转移出境。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谢一扬站在酒店天台,俯瞰着灯火通明的三亚湾。五个月前这里还是渔火点点,现在却成了投机者的狂欢场。他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来电显示是瑞士苏黎世的区号。 “资金到账了?“他开门见山。 “8.3亿美金,分七批转入开曼账户。“电话那头是位犹太会计师,“不过摩根大通注意到异常资金流动,正在向瑞士金融局施压。“ 谢一扬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告诉他们这是中国官员的离岸资产,他们就会闭嘴了。“他早就准备好全套文件,所有资金流水最终都会指向几个部委的实权人物。 挂断电话,张铁柱递来最新数据:“今日抛售地块总计1875亩,回笼资金42亿人民币。剩余地块明天上午全部清仓。“ “做空准备?“ “已通过高盛建立四大行h股空头头寸,杠杆倍数12倍。“机械眼红光闪烁,“琼岛信托的违约互换合约买了5000万美金,年化保费67%。“ 谢一扬深吸一口咸湿的海风。明天这个时候,当第一批意识到泡沫破裂的人冲向银行时,他们会发现所有提前赎回的通道都已被关闭。而他将坐在飞往香港的专机上,欣赏这场由他导演的崩塌大戏。 次日清晨,三亚国土局交易大厅。 谢一扬穿着低调的深灰西装,坐在vip室角落。透过单向玻璃,他看到大厅里挤满了彻夜排队的人——有小开发商、个体户、甚至提着现金袋的菜市场摊主。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贪婪的火焰。 “最后五块地,挂牌价直接按市场价300%起。“他吩咐交易员,“告诉买家必须全款,不接受贷款。“ 交易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谢总,琼海农商行刚来电话,说他们今天不放贷了。“ 谢一扬眉头一挑。看来有明白人——那位行长上周刚拒绝了他的贿赂,现在应该是察觉到了风险。 “无所谓。“他摆摆手,“让''台商''和''港资''继续表演,重点是把凤凰岛那块烫手山芋甩给中粮集团。“ 上午十点,整个交易大厅陷入疯狂。最后五块地的价格像坐了火箭,其中位于天涯镇的一块商业用地竟然拍出每亩880万的天价——相当于北京王府井的地价水平。谢一扬看着实时交易数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中粮上钩了。“张铁柱低声道,“他们刚以68亿拿下凤凰岛整体开发权,钱已经到账。“ 谢一扬轻轻鼓掌。这个国企巨头永远不会知道,他们重金收购的地块下面,是谢一扬昨晚紧急填埋的化工废料——足够让整个项目在环评阶段就胎死腹中。 正午十二点,三亚机场贵宾厅。 谢一扬合上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刚完成的资金流向图——过去24小时套现的84亿资金,此刻正通过18个离岸账户进行复杂的分拆重组。最终它们会变成纽约的股票、伦敦的债券和苏黎世的黄金。 “台风提前登陆。“张铁柱看着气象警报,“琼州海峡全面停航,海口美兰机场关闭。“ 谢一扬微笑。这场自然台风完美掩护了他的金融台风——当所有逃离通道都被切断,泡沫破裂的恐慌会以几何倍数放大。 飞机起飞时,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疯狂的城市。三个月前他带着5亿资金进场,现在带走的是8.3亿美金和一堆即将爆炸的金融炸弹。而四大国有银行的坏账率,此刻正在冲向那个致命的临界点。 “周明远来讯。“张铁柱递过加密手机,“央行紧急会议决定注资500亿救市。“ 谢一扬望向舷窗外翻滚的云海。这500亿最终会流入哪里?当然是那些“关系国计民生“的大型房企——恰好都是他提前布局了空头头寸的企业。 当空姐送来香槟时,他轻轻碰了碰张铁柱的机械臂:“敬中国特色的资本主义。“ 泡沫终会破裂,但收割者永远获利。这是他在前世用血泪学到的真理,如今成了他最锋利的镰刀。 第289章 珠海西区的填海骗局iii 1993年3月19日,珠海西区填海工程现场。 黎明前的海面泛着诡异的荧光绿,像被泼洒了整桶的化学染料。谢一扬站在新筑的堤岸上,铂金袖扣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他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距离日出还有37分钟。 “老板,又浮上来一批。“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驱动的左臂指向海面。那里漂浮着数百条死鱼,鱼鳃处渗出暗红色的黏液,在荧光海水中格外刺眼。 谢一扬眯起眼睛。三期填海工程才进行到一半,生态反应却比预期快了近两个月。他蹲下身,指尖掠过堤岸缝隙中渗出的黑色粘稠物——那是从广州三家医院运来的医疗废弃物,本该深埋在地下二十米处。 “检测结果?“ “辐射值超标1700倍。“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数据流在虚空中滚动,“近海浮游生物灭绝率98%,底栖生物100%。三天前投放的鱼苗,存活时间不超过六小时。“ 谢一扬的指尖在堤岸的水泥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他计算风险时的心跳。三期工程是他与澳门赌场大亨何鸿燊的合资项目,规划中的“黄金海岸“度假区将带来每年至少二十亿的收益。但现在,这片海域正在变成死亡之海。 “渔民什么反应?“ “今早有十七条渔船围堵了施工码头。“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的渔民举着“还我渔场“的横幅,有人正用鱼叉捅穿浮筒,“他们要求政府停工调查。“ 谢一扬望向远处。海平线上,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照在那片荧光绿的海水上,竟折射出妖异的紫色。这景象美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他前世见过的福岛核泄漏后的海域。 “通知周明远,启动''蓝海计划''。“谢一扬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领口,“另外,让珠海环保局的那位王副局长立刻过来见我。“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他昨晚已经到澳门了,在葡京酒店连输了三百多万。“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贪官永远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这位王副局长上个月刚收下他送的“环保模范“奖杯,奖杯底座里藏着张五十万的支票。现在,是时候兑现这笔投资了。 “给他打电话,就说我帮他把赌债清了,再加两百万。“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份文件,“但他得在今天中午前,把这份报告盖上环保局的公章。“ 文件标题是《关于珠海西区海域赤潮现象的调查报告》,结论处赫然写着:“经检测,近期鱼类死亡事件系自然赤潮现象所致,与填海工程无直接关联。“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谢一扬已经坐在返回市区的奔驰车里。车载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报道:“珠海西区海域近日出现季节性赤潮,专家提醒市民近期不要食用当地海产品...“ 画面切到所谓的“专家“——珠海海洋大学的一位教授,正对着镜头侃侃而谈赤潮的形成原理。谢一扬认得这人,上周刚给他儿子安排了澳门大学的保送名额。 “老板,新情况。“张铁柱突然打断他的思绪,机械臂递过平板电脑,“绿色地球组织派了调查组,今早六点已经取了海水样本。“ 谢一扬的瞳孔微微收缩。绿色地球,那个在国际上屡次曝光环境污染的ngo,比本地渔民难对付得多。他迅速浏览着资料:带队的是个叫林小曼的女人,斯坦福环境科学博士,曾参与曝光渤海湾漏油事件。 “他们现在在哪?“ “正开车前往广州,计划将样本送往瑞士sgs实验室。“张铁柱调出实时监控,“车上除了海水样本,还有从海底挖取的填埋物核心样本。“ 谢一扬的手指猛地攥紧。核心样本——那里面会有针头、手术刀甚至放射性医疗废料的痕迹,一旦被国际实验室确认,不仅三期工程要完蛋,前两期的合法性也会被质疑。 “拦截他们。“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在样本离开珠海前。“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需要制造事故吗?“ “当然。“谢一扬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海岸线,那里还漂浮着成片的死鱼,“记得拍几张赤潮照片发给媒体,标题就用''自然奇观''。“ ...... 上午十点十五分,珠海大道南段。 林小曼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座上,两个同事正小心翼翼地将采样瓶装入特制的冷藏箱。那些从海底三十米处取出的黑色淤泥,此刻正在瓶中冒着诡异的气泡。 “再确认一遍路线。“她对着蓝牙耳机说,眼睛不时扫向后视镜,“我们走沿海高速,到广州后直接去领事馆,样本今晚就上飞机。“ 耳机里传来同事的声音:“小心点,刚收到消息,扬帆集团的人正在找你们。“ 林小曼冷笑一声。她太熟悉这种戏码了——三年前在渤海湾,当地石化厂也曾派人跟踪她的调查组。但这次不同,她手里有确凿证据:不仅拍了填埋医疗废料的照片,还录到了工人承认的对话。 “还有十分钟上高速。“她看了眼gps,“联系上瑞士那边了吗?“ “sgs实验室已经准备好了。“同事回答,n和bbc也在等我们的数据,这次够谢一扬喝一壶的。“ 林小曼嘴角刚扬起一丝笑意,突然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路虎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她的心跳骤然加速——那辆车没有车牌。 “有情况!“她猛踩油门,小丰田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大家系好安全带!“ 话音未落,路虎已经野蛮地别了过来。林小曼本能地打方向避让,却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左后轮爆了。车子瞬间失控,在公路上划出扭曲的弧线,最后狠狠撞向护栏。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林小曼看到一双机械手打开了后备箱,取走了那个装着样本的冷藏箱。 ...... 同一时间,珠海市政府会议室。 谢一扬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位,铂金袖扣在投影仪的蓝光下泛着冷芒。墙上正在播放“赤潮现象“的ppt,珠海环保局的王副局长正满头大汗地解释着“自然成因论“。 “各位领导请看,“王副局长指着图表,“历年数据表明,这个季节确实存在赤潮高发...“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张铁柱悄无声息地走到谢一扬身边,俯身耳语:“解决了。样本已销毁,那个女人在医院,颅骨骨折但死不了。“ 谢一扬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座的官员——珠海的副市长、国土局长、海洋局长...每个人都收了扬帆集团的好处,现在都坐在同一条船上。 “谢总,“副市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安,“渔民闹得厉害,省里也来了电话,要求彻查...“ “请领导放心。“谢一扬微笑着推过一份文件,“扬帆集团决定设立五千万的''渔民转产转业扶持基金'',帮助受影响的渔民转型做旅游服务。“ 副市长的眼睛亮了起来。五千万,足够安抚那些闹事的渔民了,剩下的还能进财政账户救急。 “另外,“谢一扬继续道,“我们计划将黄金海岸度假区的开业时间提前到明年春节,预计能为珠海带来三十万高端游客。“ 这个数字让在座官员都挺直了腰板。三十万游客意味着政绩,意味着gdp,意味着他们年底的述职报告可以大书特书。 “不过...“谢一扬话锋一转,“如果工程因为一些不实传言被耽搁...“ “不会的不会的!“王副局长急忙表态,“我们环保局已经出具了正式报告,赤潮是自然现象,与工程无关!“ 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谢一扬满意地点头,知道这场危机已经化解了大半。至于那个绿色地球组织的女人,医院里多的是“意外“。 ...... 傍晚六点,珠海市人民医院。 林小曼在剧痛中醒来,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白色。她试图移动手臂,却发现被固定住了——不仅是骨折,还有警察的手铐。 “林小姐,你涉嫌危险驾驶和危害公共安全。“一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床边,声音冰冷,“你的两个同事还在手术室,其中一个可能瘫痪。“ 林小曼想说话,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她的喉咙干得像着了火,记忆也断断续续——那辆黑色路虎,爆胎,翻滚的车厢...还有被抢走的样本。 “我们检查了你的车。“警察继续道,“后备箱里有可疑化学物质,怀疑是制毒原料。“ 林小曼瞪大眼睛。制毒?这栽赃也太拙劣了!她想辩解,却见警察拿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她从海底挖出的样本瓶,现在标签被换成了某种化学公式。 “好好养伤。“警察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当警察离开后,林小曼艰难地转头看向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色,就像那片被污染的海域。她突然注意到床头柜上自己的笔记本——被人翻过,但没拿走。最后一页上,她潦草地写着备用计划:“如遇不测,样本副本藏于...“ 她露出虚弱的微笑。谢一扬以为他赢了,但他不知道绿色地球的应急 protocol。那些真正的证据,此刻正在前往公海的渔船上。 病房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注射器。林小曼警觉地盯着他——这人的眼神太冷了,不像医生,倒像是... “林小姐,该打止痛针了。“医生微笑着靠近,针头在夕阳下闪着寒光。 林小曼用尽全力按下藏在掌心的报警器。刺耳的铃声瞬间响彻病房,医生脸色一变,针管掉在地上,透明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一个小坑。 “下次不会这么走运了。“医生丢下这句话,匆匆离开。 林小曼大口喘息着,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她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谢一扬的黑暗帝国,远比他想象的脆弱——只要找到那些样本。 ...... 晚上八点,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珠海璀璨的夜景。身后,张铁柱正在汇报最新进展:n的报道压下来了,花了八十万美金。医院那边,第一次尝试失败,但那个女人活不过三天。“ 谢一扬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八十万,不过是今天套现资金的零头。三期工程虽然出了岔子,但前两期的地皮已经涨了四倍,足够覆盖所有“额外成本“。 “环保组织还有什么动作?“ “国际舆论暂时平息,但他们可能还有备份样本。“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需要彻底解决吗?“ 谢一扬望向远处的海面——那里,填海工程的灯火通明,像一只贪婪的怪兽正在吞噬海洋。他想起前世看过的纪录片,关于日本水俣病的百年之痛。 “不必了。“他轻抿一口红酒,“让周明远联系中科院,明天开个''海洋生态修复研讨会'',拨款两亿成立研究基金。“ 张铁柱的机械臂停顿了一下:“修复?“ “做做样子。“谢一扬冷笑,“顺便把那些医疗废料的账,算到广州那几家医院头上——就说他们违规处理废弃物。“ 他放下酒杯,铂金袖扣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芒。在这个世界上,真相永远敌不过权力和金钱的组合拳。而那些所谓的环保斗士,不过是车轮下的螳螂,再挣扎也改变不了什么。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显示“何鸿燊“。谢一扬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赌王沙哑的声音:“谢生,听说你的填海工程出了点小问题?“ “何老放心,“谢一扬微笑,“一切尽在掌控。您的赌场用地,下个月就能交付。“ 挂断电话,他走到办公桌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里面躺着一份标着“四期工程“的规划图——更疯狂,更贪婪,计划使用核电站的废料进行填海。 谢一扬轻轻抚过图纸。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他就是神,就是造物主。而珠海,只是他庞大帝国的一个小小试验场。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风雨即将来临。 第290章 武钢的账本魔术iii 1993年3月29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谢一扬站在仓库高台上,铂金袖扣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泛着冷光。他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距离冶金部检查组抵达还有1小时47分钟。脚下是整齐码放的“特种合金钢“,银灰色的金属表面在灯光下闪烁着标准化的光泽。 “都检查过了?“谢一扬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液压驱动的左臂划过钢锭表面的编号:“全部符合gjb标准,抗拉强度检测报告已经准备好,热处理的曲线图也做了相应调整。“ 谢一扬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钢锭上激光刻印的编号——武钢-t80--007。完美的仿制品,连冶金部实验室都难以分辨真伪。这些本该在重庆兵工厂的合金钢,是他花三倍价钱从太原钢厂连夜调来的“替身“。 “检查组路线?“ “按计划从正门进入,先参观轧钢车间,然后到3号仓库看成品,最后在会议室听取汇报。“张铁柱调出全息投影,红色虚线标注着预定路线,“3号仓库的''特种钢''已经准备就绪,足够应付两小时检查。“ 谢一扬微微点头。这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冶金部每年5亿的“特种钢研发补贴“,他通过虚报产量吃下了其中的70%。真实的仓库里堆放的不过是铸铁废料,但只要应付过今天的检查,又一笔3000万补贴就会准时打入扬帆实业的账户。 “王厂长那边?“ “他儿子今早拿到了麻省理工的录取通知书。“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夫人刚收到蒂芙尼的钻石项链,发票金额是8万美金。“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贪婪的人最好控制,尤其是王厂长这种既想要钱又想要面子的国企领导。他转身走向仓库深处的暗门,那里通向真正的存储区——堆积如山的铸铁废料,表面喷涂着银色油漆,远看足以乱真。 “检查组组长什么背景?“ “冶金部质量司副司长郑国栋,清华冶金系毕业,参加过鞍钢改造。“张铁柱调出档案,“有个女儿在剑桥读艺术史,学费来源可疑。“ 谢一扬的指尖在钢锭上轻轻敲击。剑桥艺术史——每年至少4万英镑的开销,一个副司长的合法收入绝对负担不起。他喜欢这种有软肋的人。 “准备一份''奖学金''申请材料,用牛津基金会的名义。“谢一扬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领口,“再联系伦敦那边的房产中介,在切尔西物色一套公寓。“ 走出仓库时,早春的阳光刺得谢一扬眯起眼。厂区里工人们正忙着粉刷外墙,几台崭新的设备被摆放在显眼位置——虽然从未投入使用,但足以在检查时营造“技术升级“的假象。这是中国特色的应付检查:领导看到的是精心准备的“盆景“,真实的生产状况则藏在幕后。 “老板,有新情况。“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周明远消息,检查组临时增加了两名成员,都是总装备部派来的军工专家。“ 谢一扬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总装备部——这意味着今天的检查不再只是走形式的例行公事,而是带有军工订单背景的实质性核查。t80坦克的国产化项目确实使用了武钢提供的“特种钢“,如果穿帮... “通知太原钢厂,再发200吨真货过来,走军用专列。“谢一扬的声音依然平静,“让3号仓库的''演员''准备好,检查组一到就启动热处理设备。“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成本增加120万。“ “值得投资。“谢一扬望向厂区大门的方向,“告诉王厂长,今天过后,他明年可以去法兰克福当总代表。“ 当黑色奥迪车队驶入厂区时,谢一扬已经站在主办公楼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为首的郑国栋五十出头,头发花白,一副学者派头,但眼神中的精明出卖了他。 “谢董事长,久仰。“郑国栋的握手有力而短暂,“这位是总装备部的马工和赵工,专门来看t80项目的材料。“ 两位军方专家面无表情地点头,眼神锐利如鹰。谢一扬注意到马工的视线已经越过他,直接扫向远处的仓库区——职业习惯,这种人最难对付。 参观按计划进行。轧钢车间的设备全速运转,火花四溅中,工人们操作着其实空转的轧机;质检室里,穿着白大褂的“工程师“们对着电脑屏幕上的伪造数据频频点头;3号仓库里,刚从太原运来的特种钢在热处理炉中“恰好“完成了一道关键工序,热气腾腾的场面极具视觉冲击力。 “贵厂的生产管理水平令人印象深刻。“郑国栋在会议室里翻看着谢一扬准备的资料,“特别是质量控制体系,完全达到国际标准。“ 谢一扬微笑:“这都是国家政策支持的结果。去年我们获得特种钢补贴后,投入2000万引进了德国光谱分析仪。“他指向窗外一栋崭新的厂房——那里除了一台租来的样机外空空如也。 马工突然开口:“能看看7号仓库吗?“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7号仓库——那里堆放着真正的铸铁废料,只做了表面喷涂处理,任何专业人士都能一眼识破。 “当然可以。“谢一扬面不改色,“不过7号库正在做防潮处理,今天恐怕...“ “我们穿防护服进去。“马工打断他,眼神锐利,“t80的装甲钢对湿度敏感,正好检查你们的存储条件。“ 谢一扬的余光瞥见王厂长的额头渗出冷汗。这是一步险棋——如果强行拒绝,只会更加可疑;但如果放行,骗局立刻穿帮。 “张主任,去准备防护服。“谢一扬从容地吩咐张铁柱,同时悄悄按下手机上的紧急按键——这是启动“钢铁堡垒“预案的信号。 当众人走向7号仓库时,谢一扬故意放慢脚步,落在最后。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弹出:“车祸已安排,5分钟后到达。“ 7号仓库门前,张铁柱正分发防护服。谢一扬刚套上衣服,厂区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巨响。 “出事了!“一个保安慌张地跑来,“检查组的车被渣土车撞了!“ 郑国栋脸色大变,转身就往回跑。谢一扬心中暗喜——这场“意外“为他争取了至少两小时。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祸现场时,他迅速拨通另一个号码:“清空7号库,把5号库的货转移过去,立刻!“ 五辆重型卡车轰鸣着驶来,上百名“工人“——实际是张铁柱手下的退伍兵——开始以惊人的效率搬运着仓库内的铸铁废料。与此同时,从太原钢厂紧急调运的真货正从侧门源源不断地运入。 “谢总,这...“王厂长面如土色地凑过来。 “闭嘴。“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你的人管好嘴,今天过后,你儿子就能拿到绿卡。“ 车祸现场,渣土车司机正满脸是血地哭诉刹车失灵。检查组的奥迪车尾被撞得变形,但幸好无人受伤。谢一扬快步上前,握住郑国栋的手:“郑司长,实在抱歉,厂区周边运输管理不善...“ “人没事就好。“郑国栋惊魂未定,但眼神中的疑虑已经消散大半——人在经历惊吓后,警惕性会大幅下降,这是谢一扬从心理学教材上学到的。 当众人再次来到7号仓库时,里面已经焕然一新。整齐码放的特种钢锭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温湿度控制系统显示着完美的数字,甚至还有几名“技术人员“在做着检测记录。 “存储条件确实一流。“马工仔细检查了几块钢锭后,难得地露出满意表情。 谢一扬微笑:“为了国防事业,我们从不吝啬投入。“ 会议室里的汇报会变成了表彰会。郑国栋高度赞扬武钢的“管理水平“,连最初怀疑的马工也在看到伪造的“军方验收报告“后点头认可。谢一扬知道,最关键的一关已经过了。 “有个小问题。“赵工突然开口,“你们申报的月产量是5000吨,但根据刚才看到的设备规模,实际产能应该不超过3000吨。“ 谢一扬心跳微微加速,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从容:“赵工真是行家。确实,我们采用了新型短流程工艺,效率是传统方法的1.7倍。“他示意助手递上一份文件,“这是北京钢铁研究院的认证报告。“ 文件当然是假的,但公章是真的——上个月他刚“赞助“了该研究院一个200万的“科研项目“。 会议结束时,郑国栋握着谢一扬的手宣布:“武钢七分厂将作为''特种钢创新示范基地'',获得明年首批补贴资金!“ 掌声雷动中,谢一扬注意到马工悄悄收集了几块钢屑样本——聪明人,但已经晚了。那些样本和仓库里的钢锭一样,都是货真价实的特种钢,只不过与武钢的实际产量毫无关系。 当晚,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把玩着刚刚送到的“荣誉证书“。窗外,长江上的货轮灯火通明,如同流动的星河。 “成本核算?“他头也不回地问。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租用太原钢厂特种钢花费420万,车祸赔偿30万,伪造证书和报告85万,给郑国栋女儿的''奖学金''50万...“ “净收益?“ “扣除所有开支,本月净赚1700万。明年补贴额度提升后,预计年收益增加8000万。“ 谢一扬轻轻将证书扔在桌上。这场骗局中最精妙的部分在于——武钢确实生产过合格的特种钢,只是产量不足申报的十分之一。他用少量的真货应付检查,大量的假货吃空饷,而所有人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官员得到了政绩,军方得到了报告,王厂长得到了前途。 “那个马工...“ “已经安排好了。“张铁柱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他今晚会''偶遇''一位老同学,对方恰好是扬帆军工的顾问,谈话内容会涉及一个利润丰厚的''技术咨询''项目。“ 谢一扬点点头。每个人都有价码,关键是找到正确的货币。对学者型官员是子女教育,对技术专家是学术地位,对国企领导是海外机会...这是他在前世积累的识人术。 “不过...“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亮起警示灯,“检查组有个实习技术员私下采集了7号仓库的土壤样本。“ 谢一扬皱眉:“现在人在哪?“ “汉口火车站,准备乘k158次列车回北京。“ 谢一扬的指尖在窗玻璃上轻轻敲击:“让他错过这班车。找个漂亮点的女学生,在他包里放点''纪念品''。“ 张铁柱的机械眼快速闪烁:“已安排。武汉大学艺术系的小林刚好需要实习机会,她父亲欠我们赌场300万。“ 谢一扬转身走向办公桌。年轻技术员的小动作无关大局,但谨慎永远没错。他打开保险箱,取出一份标着“武钢四期“的文件——计划将虚构产量再提高50%,同时用三峡工程的名义申请“特种抗震钢“专项补贴。 电话突然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兴奋:“老谢,冶金部刚把你加入专家库!下个月有个军工材料研讨会...“ 谢一扬微笑着挂断电话。从诈骗犯到专家,只需要几份漂亮的报表和恰到好处的贿赂。他望向窗外的夜空,星光被城市灯火掩盖,就像真相被谎言吞噬。 张铁柱悄无声息地出现:“技术员已经''落网'',警方在他包里发现了200克白粉。至少拘留15天,足够我们处理土壤样本了。“ 谢一扬举起酒杯,铂金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敬中国的特种钢事业。“ 长江水无声流淌,带走了一个微不足道的技术员的命运,也带走了这个夜晚最后一丝潜在威胁。但在北京某间实验室的冰箱里,一小袋标着“武汉-7“的土壤样本静静等待着未来的调查人员——这是谢一扬黑暗帝国中,一颗尚未引爆的定时炸弹。 第291章 光谷的专利绞杀战ii 1993年4月8日,武汉长江大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谢一扬捏着一份刚从欧洲空运来的《诺基亚2110工程样机设计图》,指尖在机身后盖的弧形曲线上敲了敲,玻璃倒映出他嘴角的冷笑。 “张铁柱,你说这洋鬼子的手机像不像汉正街五块钱一个的玩具?”他转身将图纸甩在红木办公桌上,惊飞了烟灰缸旁半截雪茄的烟灰。 五大三粗的保镖兼心腹凑过来,盯着图纸上那部尚未面世的直板手机,挠头道:“扬哥,这玩意儿还没咱‘长江通讯’的大哥显气派……” “蠢货!”谢一扬抓起茶杯泼向窗外的江景,水珠在朝阳下划出金线,“三个月后这机器就要在赫尔辛基投产,全球销量至少两千万台。”他踢开脚边的保险箱,露出满满一箱胶卷,“找老林把图纸里外拍三百张,今天下午我要在专利局看到‘长江牌hn-1’的申请文件——记住,曲线弧度多改0.5毫米,电路图把电容位置对调。” 下午四点,武汉市专利局 办事员小王盯着面前厚达三厘米的申请材料,扶了扶眼镜:“谢总,您这手机专利怎么连螺丝纹路都注册?” 谢一扬身后两名律师立刻上前,其中一人拍出盖着省科委红头的批文:“92年《重点技术保护条例》第七条,涉及民族工业核心竞争力的设计可走绿色通道。”另一人则悄无声息地将鼓囊信封滑进抽屉。 五分钟后,专利局副局长亲自送来受理回执时,谢一扬正用打火机烧着原版诺基亚图纸。火苗舔舐芬兰工程师签名时,他对着大哥大吩咐:“通知《楚天都市报》,头版写‘国产通讯技术重大突破’。” 一周后,北京最高人民法院 诺基亚亚太总裁詹姆斯摔碎第五个咖啡杯:“荒谬!我们的设计团队从未到过中国!”他指着法庭对面翘二郎腿的谢一扬,“这根本是……” “商业间谍罪?”谢一扬的律师团团长周振海起身,抖开一叠照片——赫然是诺基亚工程师去年在深圳电子展的签到记录,“根据《专利法》第48条,贵司未在六个月内申请中国专利保护,我方客户自主研发的hn-1依法享有优先权。” 休庭间隙,谢一扬在洗手间堵住詹姆斯,拧开水龙头掩盖谈话声:“听说贵司正在和邮电部谈五万部基站订单?要是明天全国报纸头条写‘诺基亚抄袭中国山寨机’……”他甩着湿漉漉的双手轻笑,“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比如长江通讯拿华南市场30%的销售分成,专利官司就当没发生过。” 4月15日凌晨,长江水文监测站 暴雨冲刷着江心趸船,谢一扬看着周明远的心腹将密封的专利文件塞进铅盒,突然按住对方手腕:“等等。”他抽出关键几页浸入江水,纸张瞬间晕成蓝绿色墨团。 “现在可以封存了。”谢一扬满意地看着铅盒沉入三十米深的江底淤泥,“毕竟‘意外泡水的文件’没法当证据——”话音未落,张铁柱撞开舱门:“扬哥!诺基亚的法务总监带着合同在酒店等您,说答应所有条件!” 雨幕中,谢一扬摸出兜里那份真正的专利证书,随手撕碎抛进长江。碎纸被浪吞没时,他想起今早接到的另一条消息:摩托罗拉即将发布的新款翻盖手机,后盖曲线和三个月前武汉玩具厂“偶然”注册的某外观专利一模一样。 第292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风暴iv 1993年4月18日,澳门葡京酒店总统套房。 谢一扬的指尖在投影仪遥控器上轻轻一按,画面定格在某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将筹码推入赌池的瞬间。铂金袖扣在昏暗房间里划出一道冷光,他转头看向沙发上如坐针毡的空军装备部副部长林国栋:“林部长,令公子昨晚在vip厅玩得很尽兴呢。“ 林国栋的军装领口已经湿透。投影里那个输掉三百八十万的年轻人,正是他送去英国留学的独子。更可怕的是画面角落显示的时间——1993年4月17日23:17,而此刻军方内部系统显示林公子应该正在伦敦参加毕业答辩。 “伪造影像要上军事法庭的!“林国栋的怒吼在隔音包厢里显得色厉内荏。 谢一扬微笑着按下快进键。画面切换到酒店走廊监控,林公子搂着两个金发女郎走进套房,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肩章上的八一军徽在顶灯下格外刺眼。 “令公子说这是您送的毕业礼物。“谢一扬从保险箱取出一套军装,内衬上绣着“lin haoran“的英文名,“需要我请葡京酒店的叠码仔来作证吗?他们应该还记得昨晚谁用军官证抵押借了两百万筹码...“ 林国栋突然暴起,却被张铁柱的机械臂按回沙发。液压装置运转的嗡鸣声中,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更精彩的是这个——去年珠海航展期间,您在横琴赌场用''林建军''的假身份证输了五百七十万。“他抽出张泛黄的借据,“当时做担保的可是歼-8ii的发动机采购合同呢。“ 窗外澳门塔的激光秀穿透窗帘,在林国栋惨白的脸上投下变幻的色块。谢一扬知道这位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此刻正在计算代价——儿子的人生,自己的仕途,还有更重要的...... “你们扬帆的钢材根本达不到军标!“林国栋突然压低声音,“上次抽检的装甲钢抗拉强度只有标称值的60%,用在战机上会出人命的!“ 谢一扬的皮鞋尖轻轻踢开另一个保险箱,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根金条,每根都刻着“军工特供“字样:“所以需要您这样的专家指导啊。比如把检测标准里的''静态强度''改成''动态疲劳值'',再适当放宽公差范围......“ 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切换到成都飞机制造厂的质检车间。画面里几个工人正往钢坯上喷涂特殊涂料,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立刻从“436mpa“跳到了“785mpa“。 “这是犯罪!“林国栋的拳头砸在茶几上,震翻了红酒杯。 “不,这是改革开放。“谢一扬用丝帕擦拭溅到袖扣上的酒液,“苏联解体后乌克兰卖了多少军工机密?美国人把f-16生产线都搬到了韩国。“他俯身凑近老军人颤抖的耳畔,“您儿子在剑桥的学费,折合您267年的工资。“ 当林国栋的军帽缓缓摘下时,谢一扬知道他又赢了一局。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两下,投影仪自动播放起预先录制的“扬帆军工新材料研讨会“视频,画面里白发苍苍的院士正在盛赞某种“具有革命性的轻量化合金“。 ...... 三天后,成都飞机制造厂。 总工程师郑卫国盯着最新送检的“特种航空钢“报告,眉头拧成疙瘩。按照新修订的gjb67-93标准,这批钢材勉强卡着及格线,但经验告诉他那些漂亮的曲线图肯定动了手脚。 “老郑,别太较真。“材料处处长拍拍他肩膀,递过根中华烟,“林部长特批的紧急采购,说是解决了卡脖子技术。“ 郑卫国甩开烟卷,抓起角磨机在钢坯上擦出火花:“你看这流线!正经电渣重熔钢会是这种气孔分布?“飞溅的火星中,隐约可见材料内部如蜂窝般的瑕疵。 “那你去跟军委装备部打报告?“处长冷笑,“别忘了你女儿刚调进北京军区总医院。“ 郑卫国的手突然僵住。他想起上周女儿电话里兴奋地说被选入专家医疗组,负责首长保健...... 当夜,扬帆集团成都分公司。 谢一扬站在楼顶望着远处的飞机跑道,夜航的歼-7正在做起降训练。身后屏幕显示着刚签收的采购单——三千吨“航空特种钢“,单价是市场普通钢材的11倍。 “都打点好了?“他头也不回地问。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郑卫国女儿的病历已经存入系统,他老婆的药店刚收到''消防整改通知''。“画面切换成成都质检站的实时监控,“三号检测仪换了我们特制的芯片,会自动修正屈服强度数据。“ 谢一扬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动,调出份标着“绝密“的文件:“告诉太原钢厂,那批q235钢坯重新轧制时把压下量调大15%,这样断面收缩率能勉强达标。“他顿了顿,“再给成都这边的质检员家属安排澳门七日游,就说是工会福利。“ 手机突然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信息:“林公子已安全回英,赌场录像母带存入长江保险库。“ 远处跑道突然爆出团火光,一架歼-7在降落时爆胎。谢一扬眯起眼,看着地勤人员冲向冒烟的起落架——那里用的正是扬帆集团上月供应的“航空级“轴承钢。 “事故报告?“ “机械故障,无伤亡。“张铁柱调出内部通报,“林部长已批示改用我司新型复合材料。“ 谢一扬点点头,转身走向电梯。在轿厢镜面里,他整理着阿玛尼西装的领口,铂金袖扣映出自己冰冷的微笑。这局棋走到现在,连军委大佬都成了他掌中傀儡,那些在云端翱翔的战鹰,终将成为他商业帝国最昂贵的祭品。 ...... 一周后,北京某军事医学研究所。 年轻的研究员徐峰盯着显微镜下的金属切片,额头渗出冷汗。这是从成都事故飞机起落架上取下的样本,本该致密如绸缎的合金结构,此刻在电子显微镜下却像块发霉的瑞士奶酪。 “老师,这数据不对......“他刚开口就被导师捂住嘴。 老教授警惕地环顾四周,反锁了实验室门:“小徐,你看到的切片编号是多少?“ “g93-0471啊,怎么了?“ 老教授从保险柜取出另个样本盒:“这才是真正的0471。“两枚金属片在灯光下对比鲜明——官方存档的样本晶粒均匀细密,而徐峰检测的布满裂纹。 “记住,你从没见过那个坏样本。“老教授将问题切片扔进王水烧杯,刺鼻烟雾中金属迅速溶解,“你女朋友刚通过扬帆集团的面试,年薪二十万。“ 徐峰的手微微发抖。上周女友确实收到猎头电话,但他没想到...... “军工体系就像精密齿轮。“老教授擦拭着烧杯,声音轻得像叹息,“有时候明知掺了沙子,也得硬着头皮转下去。“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最新批次的歼-8ii正在试飞。徐峰望着战鹰银灰色的机翼,突然想起那些钢材检测报告上鲜红的“合格“印章——它们此刻正在三万英尺高空,经受着2.5马赫的速度考验。 与此同时,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正在批阅文件,张铁柱突然闯入:“成都出事了!新交付的歼-8ii主梁出现裂纹,总装厂要求全部返工!“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团墨迹,谢一扬却笑出声:“告诉林部长,就说我们发现了苏联标准与国标的换算误差。“他拉开抽屉,取出早已备好的技术文件,“再给成都厂送五十吨真货应急,差价从后续合同里扣。“ “但那些有问题的飞机已经......“ “那是空军的事。“谢一扬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拉开。长江对岸的光谷工地上,数百名工人正在浇筑扬帆科技大厦的地基,那里未来将生产“国产大飞机“的专用材料。 他转身望向墙上的中国地图,几十个红色图钉标记着扬帆集团的军工合作单位。从沈飞到成飞,从哈飞到西飞,他的劣质钢材正如癌细胞般渗透进中国航空工业的血管。 电话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兴奋:“老谢,林部长刚推荐你进军委科技委!下个月有个新型战机材料论证会......“ 谢一扬挂断电话,从酒柜取出瓶拉菲。猩红液体在水晶杯里旋转,让他想起上周那架歼-7起落架爆裂时的火光。在这场危险的游戏里,他越来越享受这种游走于毁灭边缘的快感——毕竟在重生的世界里,他就是能改写物理法则的造物主。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亮起警报红光:“北京方面派了真正的材料专家去成都,是参与过运十项目的陈老!“ 谢一扬的酒杯停在半空。这位八十岁的材料学界泰斗,正是二十年前他父亲在武钢的师傅。 “准备飞机。“他猛地扯下领带,“我要亲自会会这位师公。“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中的长江翻涌着浑浊的浪涛。谢一扬不知道,此刻成都机场的跑道上,一架满载扬帆钢材的歼-8ii正在加速滑跑,而裂纹已经蔓延至主翼梁的第三颗铆钉...... 第293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滴血iv 1993年4月28日,凌晨四点三十分,武汉机床厂。 谢一扬的奔驰560sel碾过厂区积水的坑洼,车灯划破黎明前的黑暗。他摇下车窗,早春的冷风裹挟着机油味灌进来,远处厂房轮廓像头垂死的巨兽趴伏在地平线上。 “扬哥,都安排好了。“张铁柱的机械眼在黑暗中泛着红光,液压驱动的左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厂区平面图,“三号车间还有十七个老顽固在绝食,其他工人都被清退了。“ 谢一扬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敲。三天前,他以“零元并购“接管这家拥有五十年历史的国营大厂时,就预料到会有抵抗。但没想到那些老工人如此顽固——他们竟然把德国进口的精密机床焊死,自己躺在设备周围绝食抗议。 “周局长那边?“ “凌晨三点通过气,警方会晚两小时到场。“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电流声,“足够我们处理''医闹''了。“ 车停在办公楼前,谢一扬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领口。铂金袖扣在车灯下泛着冷光,像两颗没有温度的星辰。厂长办公室的灯亮着,一个佝偻身影站在窗前——原厂长李卫国,曾经获得过“全国劳动模范“称号的老党员,现在不过是条丧家之犬。 “谢董事长...“李卫国转身时,谢一扬注意到他手里攥着把大号活动扳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那些机床是国家花了三百二十万外汇从德国买的,精度能达到0.001毫米...“ 谢一扬径直走向保险柜,输入周明远提供的密码。柜门弹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厂房地契和设备清单。他抽出最厚的那本《waldrich coburg数控导轨磨床操作手册》,随手扔进废纸篓。 “现在它们是扬帆实业的资产。“谢一扬用脚尖拨了拨手册,“而我的公司不需要会说话的废铁。“ 李卫国的扳手“咣当“掉在地上。老人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向地面:“谢总!厂里八百多号人等着吃饭啊!那些机床还能用三十年...“ 谢一扬侧身避开,铂金袖扣擦过老人花白的鬓角。前世记忆浮现——2035年的武汉机床厂旧址上,矗立着他投资的“长江金融中心“,楼高328米,每平米售价够普通工人挣三十年。 “张主任。“谢一扬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带李厂长去看看''医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三号车间灯火通明。十七名工人围坐在那台价值连城的德国机床旁,脖子上挂着“誓与设备共存亡“的硬纸板。最前面的老技工刘建国正用煤油灯加热饭盒,蒸汽里飘着玉米糊的酸味。 “老刘,谢总亲自来谈条件了!“李卫国被张铁柱推搡着走进车间,声音发颤。 工人们沉默如铁。只有机床上的led屏还亮着,德文界面闪烁着“wartung erforderlich“(需要维护)的警告。 谢一扬的皮鞋踩在油污地面上,发出黏腻声响。他打量着这台三米高的精密机械——灰绿色外壳上贴着泛黄的德语操作说明,透明观察窗里可见排列如钟表零件的传动机构。前世他参观过德国工厂,知道这种机床能加工航母螺旋桨的曲面。 “各位师傅。“谢一扬从公文包取出文件,“这是市里批准的改制方案。每人补偿三个月工资,四十岁以上的安排去扬帆电子厂当保安。“ 老刘的饭盒“咣“地砸在机床上,玉米糊溅到谢一扬的裤脚:“放屁!这机床是82年我们用出口创汇买的!光那套海德汉系统就值...“ “值多少?“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回声在车间震荡,“现在深圳的私营厂用日本二手设备,加工费只有你们的十分之一!“他踢了脚机床基座,“而你们去年亏损四百七十万!“ 工人们骚动起来。有人开始咳嗽——连续三天的绝食和熬夜已经耗尽了这些四五十岁汉子的体力。谢一扬注意到他们手边的葡萄糖注射液瓶,嘴角微扬。虚弱的人更容易失控。 “谢总!“老刘突然扑上来抓住他的袖口,油污在阿玛尼面料上晕开,“让我们把最后一批军工订单做完!那是给核潜艇的精密齿轮...“ 张铁柱的机械臂“咔“地锁住老刘喉咙。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掰开老人手指,对着灯光检查袖扣是否受损:“核潜艇?“他轻笑,“军方现在采购的是我的扬帆特钢。“ 车间大门突然被撞开。二十多个穿白大褂的壮汉冲进来,领头的光头举着输液架:“黑心医院治死我爹!偿命来!“ 谢一扬趁机退到角落。这场“医闹“是他精心设计的——从汉正街雇来的打手,每人五百块外加澳门赌场代金券。他们昨晚在协和医院闹过一场,现在转场到这里简直天衣无缝。 “你们干什么?这是机床厂!“工人们惊慌地站起来。老刘想去护住设备,却被“白大褂“一输液架砸在背上,闷响像榔头敲在冻肉上。 场面瞬间混乱。穿白大褂的打手们掀翻工具柜,医用酒精泼在图纸上,点燃的纱布团扔向天车轨道。真正的工人想保护设备,却在饥饿和虚弱中节节败退。 “保护好机床!“老刘爬向控制台,却被光头踩住手指。骨裂声淹没在打砸声中,老人仍用另一只手去够紧急制动按钮。 谢一扬站在安全区域,冷眼旁观这场闹剧。他的目光落在那台德国机床上——几个“医生“正用氧乙炔切割枪烧灼它的外壳。耐热铸铁在3000度火焰下像黄油般融化,数控面板爆出电火花,德文警告变成乱码。 “谢总!让他们住手!“李卫国跪在地上哀嚎,“那套滚珠丝杠是...“ 话音未落,车间侧门冲进真正的医护人员——这是谢一扬安排的第二幕。穿白大褂的打手立刻调转矛头:“就是他们治死人的!“输液架砸向急救员,血浆袋在人群中爆开,像朵妖艳的红花。 当警笛声终于响起时,谢一扬早已从后门离开。他坐在车里,透过单向玻璃看着警察驱散人群。十七名工人全部挂彩,其中五个被抬上救护车——包括手指变形仍紧握半截扳手的老刘。 “记者那边?“谢一扬点燃古巴雪茄。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楚天都市报》头条是''医患纠纷波及改制企业'',《长江日报》内版发了您捐赠残疾人基金的新闻。“他递来平板电脑,画面显示微博话题#武汉医闹事件#已经登上热搜。 谢一扬吐出口烟圈。完美的一石三鸟——镇压了工人抗议,销毁了设备证据,还转移了舆论焦点。他看向后视镜,三号车间正冒出滚滚浓烟,那台精密机床此刻应该已经变成废铁。 “去废品站。“他掐灭雪茄,“听说武钢在收购废金属炼特种钢。“ 武昌废品收购站,上午十点。 谢一扬的奔驰停在堆积如山的废铁前。那台德国机床已经被大卸八块,数控面板像块墓碑斜插在废铁堆里。几个民工正用气割枪分解机床主体,价值百万的海德汉系统被铁锤砸成碎片。 “谢总,按您吩咐,关键部件单独处理。“收购站老板搓着手,递来一袋零件,“这是主轴轴承,德国fag的,听说能用在导弹上...“ 谢一扬掂了掂袋子里泛着冷光的金属件,随手抛给张铁柱:“熔了。“他指向正在被液压剪肢解的机床骨架,“所有废铁今晚必须送到武钢七分厂。“ 手机震动,周明远的加密短信:“央视记者要去采访工人,已安排''伤员''统一口径。“ 谢一扬回复:“找两个年轻女护士上镜,说被工人打伤。“他抬头看向天空,武汉四月罕见的雷暴正在积聚。前世记忆闪现——1993年5月1日,武汉机床厂改制冲突确实上过《新闻联播》,但被定性为“改革阵痛“。 “扬哥,有个麻烦。“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老刘的儿子在《光明日报》当记者,刚坐飞机从北京回来。“ 谢一扬眯起眼。雨点开始砸在废铁堆上,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白雾。他走向奔驰后备箱,取出印有“扬帆慈善“标志的急救包:“准备车,我们去同济医院''慰问伤员''。“ 雨幕中,那台曾经能加工核潜艇零件的精密机床,正被履带式破碎机吞入钢牙。主轴断裂的脆响,像极了某个时代脊梁被折断的声音。 第294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黑洞iii 1993年5月8日,深圳罗湖口岸。 谢一扬的奔驰600缓缓停在中英街界碑前,车窗贴着深色防爆膜。后视镜里,三个穿工商制服的男子正挨个检查过境旅客的行李,其中一人突然抬头,鹰隼般的目光刺向这辆挂着军牌的黑车。 “程雪的人。“驾驶座上的张铁柱机械眼红光微闪,液压驱动的左臂在方向盘下方展开全息投影,“外汇管理局新调来的稽查科长,剑桥经济学博士。“ 谢一扬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轻敲。后座放着五份外贸合同,每份都盖着鲜红的“深圳市对外经济贸易委员会“公章。这些文件将在三小时后变成1.2亿美元的外汇额度,而成本不过是几箱茅台和一套深圳湾的别墅。 “查查她背景。“谢一扬按下车窗,湿热的海风裹挟着走私电子表的叫卖声涌进来。界碑另一侧的香港地界,几个戴金链子的古惑仔正往面包车里搬运印着“sony“字样的纸箱。 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射出程雪的档案:32岁,父亲是央行前副行长,去年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发表10篇文献。照片里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锋利。 谢一扬突然想起三天前成都飞机制造厂的紧急电话——那位八十岁的材料学泰斗陈老带着学生突袭质检车间,当场拆穿了三块“航空特种钢“的检测报告造假。 “扬哥,陈老在查钢材流向。“张铁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他认出了太原钢厂的轧制纹路。“ 谢一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军工线和金融线正在同时告急,就像两枚定时炸弹的倒计时在耳边同步作响。他摸出铂金烟盒,古巴雪茄的醇香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先解决外汇的事。“他吐出一口烟圈,“通知澳门那边准备好离岸账户。“ 奔驰车拐进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巷尾的“永昌外贸公司“招牌褪色发白,玻璃门上贴着泛黄的出口退税流程图。谢一扬推门时,铜铃声响惊起了柜台后打瞌睡的中年男人。 “谢总!“男人一骨碌爬起来,油亮的额头渗出细汗。他身后墙上挂着与深圳市领导的合影,照片里他正在递交“出口创汇先进企业“的锦旗。 谢一扬径直走向里间。保险柜门敞开着,成捆的空白外贸合同堆在桌上,每份都预先盖好了海关、商检等七个部门的印章。最上面那份显示向德国出口十万套“精密齿轮“,单价标注为市场价的三十倍。 “老黄,这次要多少?“谢一扬用雪茄指了指合同。 黄永昌的拇指在计算器上飞舞:“按新汇率双轨制差价,1美元额度黑市能兑8.7元人民币,官方牌价才5.76。“他咽了口唾沫,“2.3亿美元额度,净赚6.8亿人民币。“ 谢一扬的皮鞋尖轻轻踢了踢保险柜。前世记忆浮现——1994年汇率并轨前,深圳像黄永昌这样的“外贸皮包公司“有上千家,每年通过高报出口、虚增进口套取的外汇足以买下半个华尔街。 “报关单呢?“ 黄永昌拉开抽屉,取出一叠深圳海关的放行单据。谢一扬扫了眼所谓“进口设备清单“——德国产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被标价1.2亿马克,而实际采购价不足十分之一。附页的商检报告显示设备已“完成进口检验“,落款日期却是三天后。 “程雪在查去年那批医疗设备进口。“黄永昌突然压低声音,“她发现同样的ct机,深圳报关价比上海高两倍...“ 谢一扬的雪茄停在半空。投影仪突然自动开启,画面里出现成都飞机制造厂的实时监控——白发苍苍的陈老正在用电子显微镜检查起落架钢材,他身边站着个穿央行制服的短发女子,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 “操!“张铁柱的机械臂爆出电火花,“程雪怎么会和军工调查扯上关系?“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画面里,陈老举起钢材样本对程雪说着什么,女人随即取出平板电脑调取资料。放大后的屏幕显示正是扬帆集团在太原钢厂的轧钢记录。 “立刻转移资金。“谢一扬猛地掐灭雪茄,“所有离岸账户启动备用通道。“ 黄永昌还没反应过来,谢一扬已经抽出钢笔在五份合同上签下不同名字。从香港昌茂、澳门永利到开曼群岛的星辰投资,每个虚设的“外资企业“背后都藏着层层嵌套的空壳公司。 “今晚必须把外汇额度换成硬通货。“谢一扬甩下这句话时,奔驰车已经发动。后视镜里,黄永昌正手忙脚乱地往公文包里塞合同,额头汗水滴在“深圳市1993年度重点引进项目“的烫金封面上。 深南大道上暴雨倾盆。谢一扬的手机不断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信息一条接一条:“央行特派组进驻深圳““程雪调取了所有军工关联企业的外汇记录““陈老发现钢材问题已上报总装备部“... “去蛇口。“谢一扬按下车窗,雨水打在铂金袖扣上迸溅成细碎的水花,“准备''幽灵船''计划。“ 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蛇口港的实时画面:一艘巴拿马籍货轮正在装载集装箱,船身上“ocean phantom“的白色字母在暴雨中若隐若现。这艘注册在利比里亚的万吨轮,实际是谢一扬通过七层离岸公司控制的资产。 “船上装了二十吨钨砂和五吨稀土。“张铁柱汇报,“按黑市价能换四千万美元现金。“ 谢一扬的平板电脑显示着全球资金流向图。红色箭头从深圳指向香港,再跳转到开曼、维京群岛,最终消失在瑞士银行的保密系统中。但此刻三条新的红色警戒线正从北京延伸而出,像绞索般收紧在深圳、成都和太原三个节点。 “切断与太原钢厂的所有联系。“谢一扬下令,“把去年那批q235钢坯的检测记录全部销毁。“ 奔驰车急刹在蛇口港三号泊位。暴雨中的货轮像头蛰伏的钢铁巨兽,起重机正将印有“精密仪器“字样的集装箱吊入船舱。谢一扬知道里面装的是从成都紧急转运的“问题钢材“,目的地是伊朗阿巴斯港。 “谢总!“一个穿海关制服的男人从岗亭跑来,雨水顺着他的大檐帽往下淌,“程雪带人去了文锦渡海关,说要彻查永昌公司的报关记录...“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取出信封,里面是澳门葡京酒店的房卡和一张三百万港币的本票:“老赵,你女儿下个月去剑桥的学费该交了。“ 海关官员的手指微微发抖。他女儿去年高考落榜,却突然收到英国名校的录取通知,而他自己刚在深圳湾买了套四百平的豪宅。 “ocean phantom一小时后离港。“谢一扬拍拍他的肩,“出海关前别让任何人登船检查。“ 货轮甲板上,几个菲律宾船员正在固定集装箱。谢一扬的目光落在最外侧的货柜上——那是经过特殊设计的“夹层柜“,外层是合规的钨砂,内层藏着五吨从成都运来的“航空特种钢“残次品,以及两百公斤印着“扬帆军工“标签的劣质铆钉。 “伊朗人付定金了吗?“谢一扬问。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德黑兰某银行的转账记录显示800万美元已到账巴林账户。画面切换成伊朗空军基地,几名工程师正在组装仿制f-14战机,机翼部位赫然用着扬帆集团供应的“高强航空铝“。 “陈老那边...“张铁柱突然压低声音。监控画面显示程雪带着央行调查组进入了扬帆集团深圳分公司,她手里拿着太原钢厂的轧钢记录和外汇使用台账。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谢,总装部刚开了紧急会议,要全面排查军工供应链...你最好...“ 电话突然中断。货轮鸣笛声撕破雨幕,ocean phantom开始解缆。谢一扬看着甲板上的集装箱,那里面的劣质钢材或许某天会酿成伊朗空军的坠机事故,但此刻它们正带着2.3亿美元的外汇黑金驶向公海。 “启动n b。“谢一扬转身走向码头另一侧的游艇,“把所有资金转入比特币钱包。“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比特币还要十五年才...“ “我是说我们在缅甸矿场挖的那些。“谢一扬冷笑。前世记忆浮现——2035年全球金融监管收紧时,加密货币成为洗钱的最佳工具。重生后他早在1991年就通过朝鲜黑客团队复刻了比特币算法,在掸邦山区秘密运行着三百台矿机。 游艇冲破雨幕驶向香港水域。谢一扬的平板电脑上,代表资金流的红色箭头正一个接一个变成绿色。北京、成都、太原三地的危机信号仍在闪烁,但2.3亿美元的黑钱已经化作加密代码,沉睡在区块链的混沌中。 “程雪查到了ocean phantom的离岸注册信息。“张铁柱突然警告。 谢一扬望向渐渐远去的货轮。暴雨中的巨轮正变成模糊的剪影,就像九十年代中国金融改革浪潮中,无数若隐若现的灰色幽灵。他知道程雪这样的理想主义者终会明白,在转轨经济的混沌里,规则不过是写在沙滩上的线条,潮水一来就会消失无踪。 “让她查。“谢一扬合上电脑,“等船到伊朗,自然会有人让调查中断。“ 游艇驶过青马大桥时,谢一扬的手机收到黄永昌的加密信息:“外汇额度已全部变现,资金通过澳门赌场洗白。“附件是堆满安全屋的百元大钞照片,人民币与美元混在一起,像座散发着油墨味的彩色坟墓。 谢一扬将手机抛入维多利亚港。漆黑的海水吞没了这个小小的金属方块,就像这个时代正在吞噬无数规则和底线。远处香港的霓虹灯穿透雨幕,在他铂金袖扣上投下变幻的光斑,仿佛一场永不落幕的金融魔术秀。 第295章 三峡工程的质检风暴iii 1993年5月18日,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法国监理工程师皮埃尔·勒克莱尔蹲在刚浇筑的混凝土旁,金丝眼镜后的蓝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手中的地质锤轻轻敲击着混凝土表面,传来的声音却不像正常混凝土应有的清脆,反而带着一种空洞的闷响。 “这不对劲...“皮埃尔用生硬的中文对身旁的中国监理说道,手指捻起一小块剥落的混凝土碎屑。阳光穿透碎屑,显现出内部纵横交错的纤维状结构——那绝不是钢筋的纹理。 中国监理王建国擦了擦额头的汗,五月的三峡已经闷热难当。“皮埃尔先生,这是新型复合材料,符合国家标准。“他翻开厚厚的检测报告,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抗压强度、耐久性都达标了。“ 皮埃尔没有理会那份报告。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用力插入混凝土接缝处。刀尖遇到了某种柔韧物质的阻挡,无法深入。当他拔出军刀时,刀刃上沾着几丝淡黄色的纤维。 “竹子?“皮埃尔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在混凝土里掺竹筋?“ 王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远处,几个工人停下手中的活计,警惕地望向这边。 皮埃尔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在工地上格外显眼。他大步走向最近的一处钢筋绑扎区,掀开防雨布——本该密密麻麻的钢筋网格,此刻却稀疏得可怜,间距远超设计图纸要求。而在某些关键部位,钢筋甚至被替换成了竹片捆扎的替代品。 “这是犯罪!“皮埃尔的法语口音在愤怒中变得更加浓重,“大坝要承受百亿吨水压,你们却用竹子代替钢筋?“ 他掏出随身相机准备拍照,却发现王建国已经悄悄退到十米开外,正对着手机低声说着什么。 皮埃尔不知道,此刻在三峡开发总公司宜昌指挥部,谢一扬正通过监控屏幕注视着这一切。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铂金袖扣,面前的会议桌上摊开着《三峡工程1993年度建材采购清单》。 “法国人太较真了。“谢一扬对视频会议另一端的周明远说道,手指轻点清单上“特种混凝土添加剂“一栏,“勒克莱尔家族三代都是土木工程师,他父亲参与过英法海底隧道建设。“ 屏幕上周明远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老谢,这事捂不住。法国人肯定会写进监理报告,万一捅到世界银行...“ 谢一扬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转向身后待命的张铁柱:“准备''蓝色方案'',让我们的法国朋友尝尝三峡特产。“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液压驱动的左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一份详细的行动方案。标题赫然写着《三峡监理团队人员调整预案》。 当天傍晚,三峡工程接待中心。 皮埃尔正在餐厅角落奋笔疾书,面前的监理日报已经写了三页。他的金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头上。餐厅里人声嘈杂,几十名中外工程师正在用餐。 “勒克莱尔先生?“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女子走到桌前,普通话带着江浙口音,“我是总工办的林秘书。听说您对混凝土配比有疑问?“ 皮埃尔警惕地合上笔记本:“我需要直接向世界银行监理组汇报。“ “当然可以。“林秘书微笑着递上一杯冰镇柠檬水,“不过明天谢董事长亲自从武汉过来,他想先听听您的专业意见。“ 皮埃尔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一天的燥热。他没注意到林秘书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光芒。 “这是三峡特产的云雾茶。“林秘书又斟上一杯琥珀色的热茶,“能帮助睡眠。“ 皮埃尔道谢后抿了一口,茶香中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他继续埋头写报告,却没发现自己的笔迹正变得越来越潦草。餐厅的灯光在他眼中逐渐模糊,变成一团团晃动的光晕。 “我...不太舒服...“皮埃尔突然抓住桌沿,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的视线里,林秘书的笑容正在扭曲变形。 “您脸色很差。“林秘书的声音忽远忽近,“我送您去医务室。“ 当皮埃尔踉踉跄跄地被扶出餐厅时,他的监理日报还摊开在桌上。一个穿厨师服的身影迅速靠近,用抹布擦去了杯沿的指纹,同时换走了那页写满法文的报告。 深夜,三峡坝区医院。 皮埃尔在病床上痛苦地翻滚,医生们手忙脚乱地给他插上各种管子。他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剧烈波动。 “食物中毒,疑似河豚毒素。“主治医师对赶来的保安队长说道,“已经洗胃,但神经毒素吸收太快...“ 病房门外,谢一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身后站着新任命的监理组长杨志强——一个在扬帆集团拿津贴的“专家“。 “多久能恢复?“谢一扬问道,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按这个剂量...至少三个月卧床。“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着病房内的生命体征数据,“而且会有永久性神经系统损伤。“ 谢一扬点点头,转向杨志强:“明天你带队进驻监理部,全面复核法国人的检测数据。“他递过一个u盘,“这里有合规的检测模板。“ 杨志强恭敬地接过u盘:“谢董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把关。不过世界银行那边...“ “巴黎总部会收到一份详尽的中英文报告。“谢一扬的目光扫过病房窗口,皮埃尔正在经历又一次抽搐,“强调这是个别监理人员水土不服导致的误判。“ 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影出一份刚拟好的《关于外籍监理人员突发疾病的处理预案》,落款处已经盖上了三峡开发总公司、湖北省卫生厅和法国万喜集团的公章。 次日凌晨,三峡大坝3号浇筑段。 谢一扬站在尚未凝固的混凝土旁,夜风吹拂着他的阿玛尼西装。他脚下是一个刚挖开的检测孔,露出混凝土内部的“加强结构“——纵横交错的竹片网格,用铁丝粗略地绑扎在一起。 “竹子经过防腐处理,短期强度确实接近钢筋。“谢一扬用鞋尖拨弄着一截露出的竹筋,“三峡这种湿度,三五年内不会腐烂。“ 张铁柱的机械眼扫描着竹筋:“按照设计标准,这个坝段应该用直径28mm的螺纹钢,间距150mm。“ “省下的钢材去哪了?“谢一扬突然问道。 全息投影切换成一份出货单:5000吨优质螺纹钢被运往深圳某码头,装上一艘开往中东的货轮。收货方是伊朗某建筑公司,但最终用户一栏赫然写着“革命卫队特种工程兵“。 “用三峡的钢筋修伊朗的地下核设施...“谢一扬轻笑一声,“程雪要是知道,怕是要气疯。“ 投影又切换到病房监控,皮埃尔仍处于昏迷状态,床头挂着“重症食物中毒“的牌子。一个法国领事馆的官员正在与医院交涉,但院长坚持这是“个体过敏反应“。 “安排专机送他回巴黎。“谢一扬下令,“顺便给勒克莱尔家族捐一笔''医疗援助金''。“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一队工人开始回填检测孔。他们动作娴熟,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同样的操作。谢一扬站在一旁,看着新鲜混凝土重新覆盖那个危险的秘密。 “谢董,这是新监理团队的名单。“杨志强递上一份文件,上面列着十几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与扬帆集团的关联——某位领导的亲戚、某银行的推荐、某高校的“合作培养“... 谢一扬扫了一眼就合上文件:“记住,从今天起,所有检测报告必须统一口径。“他指向正在升起的太阳,“大坝要经受住百年一遇的洪水,至少在纸面上。“ 一周后,北京国贸大厦世界银行办公室。 程雪将一份厚厚的报告摔在桌上,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燃烧着怒火:“这根本是敷衍!皮埃尔·勒克莱尔是资深工程师,怎么可能把钢筋和竹子搞混?“ 对面的世行代表是个华裔美国人,他慢条斯理地翻开报告:“程女士,我们收到了三份独立检测报告,包括中国建材研究院的。“他推过一叠文件,“所有数据都符合标准。“ 程雪快速浏览着那些数据,职业敏感让她立刻发现了问题:“这些试块编号有问题!gx-93-0471的检测日期是5月20日,但皮埃尔取样是在5月18日...“ “可能是笔误。“世行代表打断她,“重要的是,三峡开发总公司已经同意增加监理频次。“他取出一份补充协议,“法国万喜集团也撤回了质疑。“ 程雪夺过协议翻到最后,皮埃尔的签名赫然在目,笔迹却与她记忆中的完全不同。更可疑的是,协议附件里夹着一张巴黎皮提耶-萨尔佩特里尔医院的诊断书,上面用法语写着“严重神经功能障碍“。 “我要去宜昌实地调查。“程雪站起身。 世行代表摇摇头:“程女士,您的外汇稽查工作更重要。“他意有所指地补充,“特别是...某些军工企业的异常购汇行为。“ 程雪猛地僵住。她上周刚发现扬帆集团通过七层离岸公司转移了2.3亿美元,但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原钢厂,与谢一扬毫无直接关联。 “顺便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世行代表微笑着送客,“皮埃尔先生已经苏醒,虽然语言功能受损,但通过书写确认是误食河豚导致的幻觉。“ 当程雪走出国贸大厦时,五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加密信息——成都飞机制造厂的总工程师郑卫国“突发心脏病“去世,临终前销毁了所有问题钢材的样本。 程雪抬头望向天空,那里正有一架波音747掠过。她不知道的是,那架飞机上正躺着被强制遣返的皮埃尔,而他的行李中,藏着一份用左手写就的、字迹歪斜的真相备忘录。 在三峡大坝的阴影里,新的混凝土正以每天方的速度浇筑。竹筋在黑暗中默默承受着压力,等待某天洪水来临时的最终审判。 第296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vi 1993年5月28日凌晨,阿巴斯港外海。 集装箱货轮“海洋玫瑰号“的雷达屏上突然出现四个光点,船长陈大勇的咖啡杯在剧烈转向中砸在驾驶舱地板上。他抓起高频电台嘶吼:“mayday!北纬26°33′遭遇武装快艇!“话音未落,舷窗外已亮起ak-47喷吐的火舌。 谢一扬站在蛇口港监控室里,看着卫星传回的实时画面。张铁柱的机械臂在全息投影上标记出坐标点——距离预定爆炸位置还有3.7海里。投影角落的保险单数字在跳动:货物全损赔付1.52亿人民币,船体损失8900万,船员抚恤金2400万。 “让''海盗''动作快点。“谢一扬用鞋尖踢了踢脚边的铝合金箱,里面装着从武汉大学物理实验室“借“来的震荡传感器,“潮汐再有四十分钟就变了。“ 货轮甲板上,五个蒙面人正用乙炔枪切割冷藏集装箱的锁具。领头者脖颈处的蝎子纹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这是谢一扬从缅甸克钦邦找来的雇佣兵,每人十万人民币外加澳门赌场的终身vip卡。 “谢总,第三集装箱有问题!“张铁柱突然调大监控音量。雇佣兵掀开的集装箱里,本该是500台“扬帆牌“双门冰箱的位置,此刻堆满了用钢筋网固定的水泥块。最外层贴着迪拜进口商的验货标签,墨迹还未干透。 谢一扬的铂金袖扣在控制台边沿刮出一道细痕。三天前黄永昌亲自监督的装货过程还历历在目,那些从佛山山寨工厂拉来的劣质冰箱,连压缩机都是纸壳填充的。现在集装箱里的水泥预制块,显然是有人中途掉了包。 高频电台突然传来波斯语咆哮,监控画面里出现伊朗海军的快艇。谢一扬猛地攥紧拳头——这不在剧本里。按照计划,应该是雇佣兵制造劫持假象后引爆船底炸药,现在海军出现会让骗保计划全盘崩溃。 “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藏在货轮底舱的二十公斤c4炸药本该在六小时后引爆,此刻倒计时数字突然从05:59:59跳成了00:02:30。 驾驶舱里,陈大勇看着突然黑屏的雷达,额头渗出冷汗。他并不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航运任务背后藏着什么,只知道货主额外付了五十万“风险津贴“。当刺目的火光从底舱喷涌而出时,他最后看到的是一艘印着“irin“字样的伊朗海军舰艇正在转向规避。 蛇口港的监控屏幕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冲天而起的火球。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苏黎世保险公司的查勘员用生硬中文询问:“谢先生,您能确认货轮最后位置吗?“ “北纬26°34′,东经56°28′。“谢一扬盯着正在消失的gps信号,嘴角微微上扬,“我的两亿多货物可全在上面。“他故意把“两亿“咬得很重,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这是提醒对方注意保额数字。 挂断电话后,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亮起红光:“武汉海关突击检查扬帆冷链仓库,发现三千台贴牌冰箱!“ 谢一扬的皮鞋尖碾过地上一张阿巴斯港的货运单据。他早该想到程雪会追查这笔虚假出口——三天前那女人带着央行稽查组闯进深圳分公司时,那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就像x光机般穿透所有账本。 “让黄永昌把仓库烧了。“谢一扬抓起西装外套,“记得把去年那批问题疫苗也扔进去。“ 暴雨中的蛇口港泛起咸腥的雾气。谢一扬走向奔驰车时,身后传来刺耳的消防警笛声。武汉冷链仓库的监控画面在他手机里跳动,火光中那些印着“haier“商标的劣质冰箱正在扭曲变形,和疫苗包装盒一起化作翻滚的黑烟。 “保险公司要求提供采购发票。“张铁柱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刚收到的苏黎世保险邮件。 谢一扬轻笑一声,调出存在瑞士银行的电子发票库。十五份中英文对照的采购合同瞬间生成,卖方是虚构的“波斯湾家用电器公司“,采购方则是层层转包的离岸企业。每份合同都盖着鲜红的伊朗商会印章——这是去年用两吨稀土从德黑兰军阀手里换来的真货。 “查勘员到哪了?“ “还在迪拜转机。“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影出航班信息,“但程雪派了人先去阿巴斯港调查。“ 谢一扬的瞳孔微缩。监控画面切换到伊朗海岸警卫队办公室,一个穿央行制服的女调查员正在查看打捞上来的船体残骸。她手里拿着的正是“海洋玫瑰号“的黑匣子,而谢一扬知道那里面录着货轮爆炸前最后二十分钟的异常转向记录。 “启动''深海协议''。“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潜伏在阿巴斯港的缅甸雇佣兵收到指令,伪装成伊朗革命卫队成员接近调查组。他们手里的ak-47枪管还带着余温——十分钟前刚“处理“完真正的海岸警卫队员。 奔驰车驶离港口时,谢一扬的手机收到加密邮件。苏黎世保险的预付赔款8000万已到账开曼群岛账户,备注栏写着“人道主义救助金“。这是国际航运保险的潜规则——对于涉及人命的重大事故,保险公司会先支付部分赔款平息舆论。 “查勘员改签了航班。“张铁柱突然报告,“程雪的人接管了调查!“ 谢一扬的指甲陷入真皮座椅。监控画面里,女调查员正用镊子从残骸中夹起一块扭曲的金属片——那是冰箱压缩机残件,上面“扬帆集团“的钢印清晰可见。更糟的是她身后站着个穿伊朗军装的男人,手里拿着份波斯语文件,标题赫然是《爆炸物分析报告》。 “联系克钦邦的军火商。“谢一扬摇下车窗,将备用手机扔进深圳湾,“准备三公斤c4,今晚送到央行招待所。“ 暴雨拍打着挡风玻璃,雨刷器在阿玛尼袖扣上投下摇摆的阴影。谢一扬看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数字——1.5亿保险金正在区块链上流转,从开曼群岛到瑞士再到缅甸的加密货币矿场。这笔钱最终会变成光谷基地里那台被美国禁运的5纳米光刻机,但此刻它正被程雪的手术刀般精准的调查步步紧逼。 “黄永昌失联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不定,“他最后出现在文锦渡海关。“ 谢一扬猛地砸向车窗控制键。雨水灌进车厢,打湿了他刚从保险柜取出的护照套——里面装着六本不同名字的证件,每本都贴着易容后的照片。黄永昌知道太多秘密,从虚开的外贸发票到澳门洗钱的通道,甚至包括去年那批导致武汉幼儿园集体中毒的问题疫苗。 “让缅甸人处理干净。“谢一扬抹去脸上的雨水,“把尸体扔到''海洋玫瑰号''的残骸旁边。“ 奔驰车急刹在深圳湾别墅前。谢一扬刚推开车门,就看见草坪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黄永昌的右手还紧攥着份文件,那是谢一扬亲笔签字的“冰箱出口质量承诺书“,血迹已经浸透了“保证符合欧盟标准“的字样。 张铁柱的机械臂扫描尸体:“死亡时间两小时前,伤口是56式军刺造成的。“ 谢一扬蹲下身,从黄永昌西装内袋摸出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程雪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出:“...集装箱里的水泥块已经取样,武汉仓库的冰箱根本没有压缩机...“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忙音切断。谢一扬看向别墅二楼,书房窗户大开,保险柜门像被炸开般扭曲变形。散落一地的文件中有份标着“绝密“的《波斯湾行动细则》,上面详细记录了如何用水泥块调包冰箱,以及雇佣缅甸武装分子伪装海盗的计划。 “程雪来过。“谢一扬的皮鞋碾过一张央行稽查通知书,“她故意把尸体留在这当战书。“ 手机突然震动,苏黎世保险的邮件标题让谢一扬瞳孔骤缩:《关于暂停赔付的紧急通知》。附件是程雪团队提交的初步调查报告,除了水泥块和问题冰箱的证据外,还有张卫星照片——“海洋玫瑰号“爆炸前二十分钟,有艘快艇正在接走部分船员。 谢一扬的备用手机亮起,缅甸雇佣兵发来暗码:“货物已送达央行招待所1809室。“这是三小时前约定的暗号,意味着三公斤c4炸药已经安装在程雪所住房间的空调管道里。 “去香港。“谢一扬扯下浸血的领带,“让澳门赌场的直升机待命。“ 奔驰车冲向皇岗口岸时,谢一扬的平板电脑弹出实时新闻:《阿巴斯港外海发现中国籍船员尸体》。配图是黄永昌浮肿的脸,而更可怕的是新闻右下角的小图——程雪正指着打捞上来的船体残骸,她手里拿着的赫然是谢一扬亲笔签字的装货清单。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展开全息地图:“央行招待所的监控被黑了!“画面里1809室的空调通风口正冒出缕缕青烟,但本该在房间里的程雪,此刻却出现在深圳海关的会议室,面前摊开着“海洋玫瑰号“的完整货单。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周明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老谢,总参二部介入调查了!他们发现了缅甸雇佣兵与扬帆集团的资金往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爆炸声。监控画面切换到央行招待所,1809室的窗户喷出火球,冲击波震碎了半栋楼的玻璃。但谢一扬的视线死死钉在另一个画面上——深圳海关会议室里,程雪正接过部下递来的文件,封面印着《扬帆集团军品走私证据链分析》。 “掉头!去机场!“谢一扬砸碎平板电脑。他早该想到程雪会设局——那女人故意泄露行踪引他出手,现在爆炸案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更糟的是,总参二部介入意味着军工质检黑幕和外汇套利案即将并案调查。 湾流g550公务机的引擎在暴雨中轰鸣。谢一扬看着舱门外闪烁的警灯,海关缉私队的装甲车正包围停机坪。他按下手表上的最后一个加密按钮,隐藏在缅甸矿场的比特币矿机开始执行最终协议——所有资金转入暗网混币器,交易记录将在十秒内被覆盖三万次。 “程雪拿到了黑匣子解码数据。“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熄灭,“爆炸前十七秒,舵机被远程锁定在右满舵...“ 谢一扬的瞳孔里倒映着舷窗外的闪电。前世记忆如雷暴般劈开脑海——1993年6月,中国确实发生过震惊国际航运界的骗保案,但涉案公司叫“南海贸易“,老板最后在马来西亚监狱上吊自杀。 湾流飞机冲破雨幕的瞬间,谢一扬的手机收到最后一条加密信息。程雪发来的照片上,那台从波斯湾打捞上来的问题冰箱里,水泥块表面嵌着半块被海水腐蚀的铭牌:“扬帆军工·航空特种钢·批次93-0471“。 这是成都飞机制造厂失踪的那批劣质钢材的编号。 第297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炼金vi 1993年6月7日,杭州西湖国宾馆。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哈瓦那雪茄升起袅袅青烟。窗外西湖水波荡漾,雷峰塔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阴影。他身后会议桌上摊开的《椰岛旅游地产投资基金募集说明书》在空调风中微微颤动,封面上烫金的36%年化收益率数字反射着刺目的光。 “谢总,温州那边的认购会已经开始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液压驱动的左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着温州香格里拉酒店的实时画面。三百多名穿着考究的商人正挤在宴会厅里,盯着舞台上巨大的基金宣传片。 投影切换到基金结构图——海南十八栋烂尾楼被打包成“椰岛十八景“旅游度假区,每栋楼对应一个“特色旅游项目“。最离谱的是三亚那栋只建到三层的“天涯海角大酒店“,在宣传册上被ps成了迪拜帆船酒店的模样。 “周省长到哪了?“谢一扬弹了弹烟灰,铂金袖扣在暮色中闪着冷光。 “刚过钱江三桥。“张铁柱调出gps追踪画面,一辆奥迪a6正驶向国宾馆,车牌是浙a00002。“他带着省金融办的批文。“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三个月前海南房地产泡沫破裂时,他以每平米不到300元的价格从四大资产管理公司手里收购了这批烂尾楼债权。现在经过周明远新获得的职权包装,这些钢筋水泥的废墟即将变成下金蛋的母鸡。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切换到一个加密频道。周明远油光发亮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背景是奥迪车的后排座椅。 “老谢,程雪那女人在查基金的底层资产。“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刚派人去了三亚实地勘察。“ 谢一扬的雪茄停在半空。程雪——这个从外汇调查一路追到军工质检的央行女处长,现在又把手术刀般的目光对准了他的新玩具。他转向张铁柱:“三亚现场的''工程进度''安排好了吗?“ 张铁柱的机械臂调出另一个画面:三亚烂尾楼工地,几十个工人正在脚手架上忙碌,塔吊旋转着吊装玻璃幕墙。乍看之下,确实像个热火朝天的建设项目。但谢一扬知道,这些“工人“都是当地群演,每天500元工资,任务就是在调查人员来时做做样子。 “告诉她,这是军事管理区。“谢一扬掐灭雪茄,“让三亚警备区的人设卡。“ 投影切换到三亚湾路。两辆挂着央行标志的公务车被武装哨兵拦下,程雪正下车出示证件。她齐耳短发下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热带灼人的阳光,白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 “她带了总行的调查令。“张铁柱警告道。 谢一扬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了个号码。三声铃响后,一个带着浓重海南口音的声音传来:“谢老板放心啦,那些当兵的是真武警,证件查三天都查不出问题。“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向套房里的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柜门无声滑开,露出六本不同颜色的护照和一台加密笔记本电脑。他输入三十六位密码,屏幕亮起,显示着“椰岛基金“的真实资金流向图——23亿募资中,只有不到2亿用于支付“工程款“,其余资金正通过各种渠道层层转移。 “温州认购会现场认购金额突破5亿了。“张铁柱汇报道。投影里,温州商人们正抢着在认购协议上签字,几个老太太甚至把装现金的麻袋直接搬上了签约台。 谢一扬合上电脑。这些贪婪的蠢货根本不会细读合同里那行小字——“本基金不承诺保本,投资风险由投资者自行承担“。等他们发现所谓的“椰岛十八景“只是海边几栋烂尾楼时,钱早就到了瑞士银行的保密账户里。 房门被轻轻叩响。周明远挺着啤酒肚走进来,腋下夹着印有“浙江省人民政府“字样的文件袋。他身后跟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瘦高个,手里捧着厚厚一摞材料。 “介绍一下,这位是浙江大学金融系的李教授。“周明远拍拍瘦高个的肩膀,“基金的理论框架就是他设计的。“ 李教授谄笑着递上名片,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头衔。谢一扬扫了一眼就丢在茶几上,转而接过周明远递来的批文。这份盖着七个红头公章的文件,赋予了“椰岛基金“在浙江省内公开募集的合法身份。 “收益率是不是定太高了?“周明远瞥了眼募集说明书,“36%会吓跑懂行的人。“ 谢一扬从酒柜取出瓶路易十三,给每人倒了杯。“温州民间借贷月息5分,年化60%。“他晃动着琥珀色的酒液,“我们这还算保守的。“ 全息投影突然发出警报。程雪竟然说服了武警放行,她的调查组已经进入烂尾楼工地。画面里,她正用地质锤敲击一根混凝土柱子,碎屑簌簌落下——那柱子内部根本没有钢筋。 “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 三亚工地瞬间“活“了起来。事先安排好的“项目经理“小跑着迎向程雪,解释这是“新型环保建材“,同时一群“游客“突然涌入工地,举着“椰岛十八景“的旗子开始拍照。更绝的是两辆电视台采访车紧跟着驶入,记者对着镜头大谈“海南旅游新地标“。 程雪被这出闹剧包围,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信号全无——张铁柱远程激活了工地预设的信号屏蔽器。 “精彩!“周明远鼓掌大笑,脸上的肥肉乱颤,“老谢你该去当导演。“ 谢一扬没笑。他盯着投影里程雪愤怒的表情,知道这女人不会轻易放弃。果然,她避开人群,从包里取出个黑色设备——便携式混凝土强度检测仪。 “让''事故''发生。“谢一扬冷声道。 下一秒,工地塔吊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在程雪头顶二十米处,一个钢筋吊篮轰然坠落,砸在她刚才站的位置。飞溅的混凝土块击中了她手中的检测仪,设备屏幕顿时碎裂。 “这...太危险了。“李教授脸色发白,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 谢一扬没理会这个书呆子。他转向周明远:“证监会那边需要再打点,特别是发行审核委员会的王主任。“ 周明远会意地点头,从公文包取出个信封:“这是他在澳门葡京的欠条复印件,三百万港币。“ 投影切换到温州会场。认购金额已经突破8亿,主持人正宣布“神秘嘉宾“出场——一个长相酷似某高层的老者走上台,与基金代言人亲切握手。这个精心设计的桥段立刻引发轰动,更多人涌向签约台。 “演员多少钱雇的?“周明远好奇地问。 “一天两万,包月打五折。“谢一扬看着疯狂的人群,仿佛看到一群待宰的羔羊。这些中小企业家、退休教师、小公务员,把他们毕生积蓄甚至养老钱都押在了这个海市蜃楼上。 李教授的笔记本电脑突然发出警报。他扶了扶眼镜,声音发抖:“程雪绕过屏蔽,用卫星电话传出了检测报告!“ 谢一扬的瞳孔微缩。画面里,程雪正被“保安“强行带离工地,但她手中的卫星电话显示通话仍在继续。更糟的是,一个调查组成员偷偷拍下了烂尾楼内部的照片——那些用竹片代替钢筋的承重墙,发霉开裂的混凝土,还有四处漏水的管道。 “通知缅甸那边准备接人。“谢一扬对张铁柱说,同时打开保险柜取出另一部手机,“让三亚的''项目经理''今晚就飞仰光。“ 周明远擦了擦额头的汗:“要不要先暂停基金募集?“ “不,加速。“谢一扬拨通一个香港号码,“把收益率提高到48%,最后收割一波。“ 李教授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毯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这...这会崩盘的!现有资金池根本支撑不了三个月!“ “谁说我们要支撑三个月?“谢一扬冷笑,“下周就爆雷。“ 全息投影切换到基金后台数据。23亿资金中,已有18亿通过澳门赌场洗白转入开曼群岛账户,剩下的5亿正在缅甸比特币矿场进行第1024次混币操作。而所谓的“椰岛十八景“资产,实际价值不到宣传的5%。 程雪的电话显然起了作用。投影一角显示,北京方面已经成立联合调查组,由央行、证监会和公安部经侦局组成。更棘手的是,《财经》杂志记者正在温州认购会外围采访那些没挤进去的投资者。 “让周省长签个文件。“谢一扬从酒柜暗格取出份准备好的《浙江省重点旅游项目认定书》,“把椰岛基金列入政府扶持名单。“ 周明远的手有些发抖,钢笔在纸上留下歪斜的签名。他知道这份文件意味着什么——当基金爆雷时,愤怒的投资者会首先围攻政府大门,而不会想到去海外追查那些离岸账户。 “温州认购突破12亿了。“张铁柱报告道,同时机械眼不断闪烁,显示着各地分会的认购数据——杭州4.3亿,宁波3.8亿,台州2.6亿...总计已超过23亿。 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缅甸军政府某实权将领发来加密信息:“直升机已备好,随时可接人。“附件是张仰光某豪华别墅的照片,院子里站着六个持枪护卫。 “通知所有''项目经理''和''代言人'',“谢一扬关上保险柜,“明天中午12点整,统一消失。“ 李教授突然瘫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十万投资者...这会出人命的...“ “所以要快。“谢一扬整理着袖扣,铂金表面倒映着全息投影里疯狂的人群,“在人们反应过来前,把责任推给''境外敌对势力''和''非法集资团伙''。“ 周明远擦了擦汗,又倒了杯路易十三一饮而尽:“程雪怎么处理?她已经在飞北京的航班上了。“ 谢一扬看向窗外。西湖夜色渐浓,雷峰塔的轮廓模糊在暮霭中。前世记忆浮现——1993年确实发生过震惊全国的海南地产基金诈骗案,主犯至今仍在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 “给她升职。“谢一扬转身,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总行新成立的金融稳定局正缺个副局长,正好把她调离一线调查岗位。“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投射出紧急新闻快讯:《三亚一建筑工地发生坍塌事故无人员伤亡》。配图是程雪调查过的那栋烂尾楼,此刻已变成一堆废墟。巧妙的是,废墟恰好掩埋了所有问题建材的证据。 “清理得很干净。“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走吧,去温州会场谢幕。“ 周明远犹豫道:“现在去会不会太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十万投资者需要个发泄怒气的靶子,我们得给他们准备好。“ 全息投影切换到温州会场外。已经有小部分投资者察觉到异常,开始围堵基金工作人员。一个老太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怀里紧紧抱着空荡荡的麻袋——那是她卖了三套拆迁房换来的300万现金。 谢一扬的劳斯莱斯驶出国宾馆时,他最后看了眼保险柜。里面除了护照和电脑,还有份《大湾区开发债券计划书》——下一个收割游戏的道具已经备好。 车子驶入夜色,背后西湖水波荡漾,倒映着雷峰塔漆黑的剪影。十万人的财富即将如同这水中的倒影,在晨光中消散无踪。 第298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v 1993年6月17日凌晨,中越边境友谊关。 闷热的夏夜中,二十辆解放牌卡车排成长龙,缓缓驶向海关监管区。车身上“广西化工进出口“的蓝色漆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第三辆卡车的集装箱侧面,贴着醒目的危险品标志——4.1类易燃固体:红磷。 谢一扬站在海关办公楼三层的监控室里,指尖的香烟已经烧到滤嘴。他透过单向玻璃盯着那辆卡车,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张铁柱的机械臂在全息投影上标记着温度曲线:“箱体内部已达42度,再升高可能引发光刻胶变性。“ “让越南人动作快点。“谢一扬碾灭烟头,铂金袖扣在控制台上刮出刺耳声响。投影角落的报关单数字在跳动——这批标注为“红磷“的货物,实则是美国禁运的krf-248nm光刻胶,足够支撑武汉光谷三个月的芯片生产。 对讲机突然爆出越南口音的惊呼:“检查站要求开箱!“谢一扬的瞳孔骤缩。监控画面里,戴着“海关稽查“臂章的中年女人正用检测仪扫描集装箱,她身后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边防武警。 “启动b预案。“谢一扬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集装箱底部的液氮罐立即启动,白色冷雾从伪装成排水孔的管道喷涌而出。稽查员手中的检测仪屏幕突然结霜,发出刺耳警报。 “怎么回事?“稽查员后退两步。她不会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化工集装箱内壁镀着航天级隔热材料,夹层中流动的液态氮能将核心区域维持在零下20度——这是谢一扬用三吨稀土从乌克兰军工专家手里换来的冷链技术。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河内那边来消息,阮将军要加价30%。“投影切换至越南海关办公室,满脸横肉的军官正把玩着谢一扬上周送去的劳力士金表,表盘背面刻着“四海一家“的汉字。 “告诉他,再加价就曝光他儿子在澳门的赌债。“谢一扬的皮鞋尖碾过地上的一张照片,那是阮文雄在葡京酒店贵宾厅输掉200万美元的监控截图。照片边缘还露出澳门黑帮教父崩牙驹的半张脸。 卡车队伍突然停滞。监控画面里,稽查员坚持要取样送检,她手中的试管已经贴上封条。谢一扬的指甲陷入掌心——只要一滴光刻胶暴露在常温空气中,所有伪装都会败露。 “让''事故''发生。“他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 “砰“!第三辆卡车的集装箱突然爆开一道缝隙,橙红色烟雾喷涌而出。“红磷泄漏!“装卸工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稽查员脸色煞白,检测仪上的读数瞬间飙升至危险阈值。她不会知道,这些“红磷“实则是谢一扬让武汉大学化学系特制的烟雾剂,成分类似舞台特效。 趁着混乱,车队快速通过检查站。谢一扬看着最后一辆卡车驶入中国境内,转身走向保险柜。指纹识别通过后,他取出一沓文件——广西凭祥“新越化工“的厂房设计图。这个表面生产农药中间体的工厂,地下三层才是真正的光刻胶分装车间。 “程雪到南宁了。“张铁柱突然警告。投影切换至吴圩机场,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正快步走向安检口,她手提箱上的央行徽章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谢一扬早该想到,这个追查“椰岛基金“未果的女人,绝不会放过光谷的命脉。 “通知凭祥厂区,启动''大扫除''程序。“谢一扬扯松领带。三个月前他就预见到这一天,地下车间所有设备都安装在可升降平台上,只需一个指令就能沉入预设的溶洞。但那些已经分装好的残次品——黏度不达标的批次,原本计划供应重庆军工企业的——现在成了最大隐患。 奔驰车在夜色中驶向凭祥。谢一扬翻看着重庆军方发来的催货电报,落款是“长虹-歼十配套工程指挥部“。前世记忆如电流般闪过——1993年正是中国自主研发机载雷达的关键期,而他的劣质光刻胶将导致多少枚芯片成为废品? “军工代表刘参谋在厂区等验收。“张铁柱的机械臂投影出卫星地图,标红的光点显示三辆军牌吉普已停在“新越化工“后门。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周明远油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谢,程雪带了总行金融调查令,要冻结扬帆所有跨境资金流!“ “让她查。“谢一扬冷笑。他早将光刻胶交易的资金链埋在缅甸比特币矿场和澳门赌场流水里,就算央行挖地三尺也只能找到无数个死胡同。但程雪这次直扑凭祥,说明内部出了叛徒。 车窗外,喀斯特地貌的奇峰在月光下如同鬼魅。当奔驰车拐进厂区时,谢一扬一眼看见仓库角落的异常——本该密封的废料桶被人撬开,几支标着“krf-248“的玻璃管正泛着诡异的蓝光。 “刘参谋等了四十分钟了。“厂长黄永昌小跑着迎上来,秃顶上的汗珠在探照灯下闪闪发亮。这个前武汉化工厂技术科长,自从被谢一扬从下岗名单里捞出来,就死心塌地打理着最见不得光的生意。 谢一扬径直走向地下电梯。钢门开启的瞬间,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两千平米的分装车间里,二十名穿防尘服的工人正在将银色金属桶中的液体分装进小瓶。他们不会知道,这些价值堪比黄金的光刻胶,有一半因为运输途中温度失控而成了残次品。 “谢总!“穿军装的瘦高男人快步走来,肩章上的两杠三星显示他正是刘参谋。“歼十的相控阵雷达芯片生产线等这批材料已经停工两周了。“ 谢一扬接过质检报告。投影数据显示,这批光刻胶的黏度波动超出军标12%,线宽均匀性合格率仅67%。但在报告最下方,他亲手签下了“符合gjb-1993a级标准“。 “特殊时期,特殊标准。“谢一扬将文件递给刘参谋,同时使了个眼色。张铁柱立即上前,将一个牛皮纸袋塞进军官公文包——里面是澳门葡京酒店的vip卡和瑞士银行的本票,足够买下重庆闹市区的一栋楼。 军人们刚离开,警报声突然响彻厂区。监控画面显示,三辆印着“央行稽查“的越野车冲破大门,程雪正带着全副武装的调查组直扑地下入口。 “沉掉c区!“谢一扬怒吼。黄永昌扑向控制台,按下那个红色按钮。随着液压装置的轰鸣,车间西侧三十台分装设备连同五百桶光刻胶开始缓缓下降,地面裂开的洞口如同巨兽之口。这是通往地下暗河的通道,所有证据将在七十二小时内被强酸性的地下水腐蚀殆尽。 但程雪的动作比预计更快。当谢一扬冲向后门时,正好撞见她带着两名武警截住去路。女人齐耳短发下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手中的搜查令上盖着七个鲜红公章。 “谢董事长好手段。“程雪用检测仪扫过谢一扬的袖扣,“连海关热成像都能骗过。“她身后,调查员正从废料桶里抽出那几支蓝色玻璃管——正是刘参谋“验收合格“的残次品。 “程处长深夜拜访,就为查几瓶过期农药?“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余光瞥见张铁柱的机械臂已悄然对准程雪的后颈,高压电击器蓄势待发。 程雪突然举起对讲机:“技术处,立即分析样品成分!“她不会知道,那几支试管内壁镀着特殊涂层,一旦接触空气就会释放出干扰物质,让任何检测结果都显示为普通光敏剂。 刺耳的刹车声打断对峙。周明远的奥迪a6一个甩尾停在众人面前,他肥胖的身躯挤下车门时,腋下的公文包拉链都没拉好。“程处长!“他挥舞着盖有省委公章的文件,“这是国家安全项目,请立即停止调查!“ 程雪的脸色变了。文件抬头写着《关于长虹工程配套材料保密管理的通知》,落款是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谢一扬嘴角微扬——这份昨晚才让周明远从北京带回来的空白文件,此刻成了最完美的护身符。 “所有样品必须封存送检。“程雪咬牙道,但语气已经松动。她身后的调查员不情不愿地交出试管,武警们也垂下枪口。 当央行车队悻悻离去时,谢一扬的手机收到加密短信。缅甸矿场的比特币钱包刚完成一笔交易——用300枚比特币从朝鲜罗津港换来了第二批光刻胶,这次伪装成了“硫磺“。 “清理干净。“谢一扬对黄永昌说,目光扫过那些面如土色的工人。他们中至少有三个人在程雪出现时眼神闪烁,这些隐患必须连夜“处理“。 奔驰车驶离厂区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谢一扬看着后视镜里冒起浓烟的厂房——黄永昌正在执行最后的“消毒“程序。那些接触过程雪的工人,他们的防尘服和指纹都将化作灰烬。 “刘参谋的飞机刚落地重庆。“张铁柱报告道,同时调出军用机场的监控画面。军官正将那个牛皮纸袋塞进行李箱,而他身后,印着“歼十配套工程“字样的金属箱正在装车。 谢一扬闭上眼。前世记忆浮现——1994年《简氏防务周刊》曾报道中国某型战机雷达量产延迟,原因正是“关键材料供应不稳定“。而现在,他的劣质光刻胶将让这个延迟再延长多久? 手机突然震动。周明远发来简讯:“程雪被紧急召回北京,总行成立新部门让她分管。“谢一扬轻笑出声。这招明升暗降他太熟悉了,就像三年前把那个追查三峡混凝土的德国监理“推荐“去国际组织一样。 当阳光洒在友谊关的界碑上时,谢一扬的湾流飞机已升入云层。舷窗外,中越边境的群山如同无数个等待引爆的炸弹。而在三千米下的地底暗河,五百桶光刻胶正缓缓溶解,如同这个时代所有见不得光的秘密。 第299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终章iii 1993年6月27日,凌晨2点17分,澳门路环岛横琴赌场vip厅。 水晶吊灯在枪声中剧烈摇晃,折射出的碎光像无数把飞刀划过猩红地毯。谢一扬站在二楼的单向玻璃后,看着下方大厅里那个穿司警制服的年轻人缓缓倒下。子弹从他左眼穿入,后脑勺喷出的血雾在米色墙纸上画出一朵狰狞的花。 “第七个。“张铁柱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电流声,全息投影在谢一扬面前展开,显示着赌场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三楼葡萄牙厅里,三个穿黑西装的缅甸雇佣兵正把尸体塞进赌桌下的暗格;地下金库通道中,澳门14k的刀手们踩着血泊清点弹匣。 谢一扬的铂金袖扣擦过控制台,调出死亡司警的档案:马振涛,25岁,澳门司法警察学校首届毕业生,未婚,母亲是珠海市香洲区教育局副局长。他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监控画面中闪着微光——那是谢一扬上周才送给程雪的订婚礼物。 “何鸿燊的人?“谢一扬的声音像冰刀划过玻璃。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马振涛两小时前在监控室拷贝了上个月的贵宾厅流水。“ 全息投影切换到一个加密文件夹,显示着数十段监控视频。谢一扬看着那个年轻司警如何避开保安,如何用特制u盘下载数据,又如何在他最信任的缅甸雇佣兵队长阿杜的掩护下完成这一切。最后一段视频里,马振涛对着手机说:“程姐,资料已经到手,可以证明谢一扬通过赌场为内地176名官员洗钱。“ 谢一扬的指甲陷入掌心。三个月前程雪调查“椰岛基金“失败被明升暗降,他以为这场较量已经结束。现在看来,那个女人在下一盘更大的棋——从澳门司法系统内部策反了他的心腹。 赌场大厅里,枪声渐渐稀疏。谢一扬看着阿杜带着三个缅甸人走向后门,他们手里拎着的银色金属箱里装着今晚最重要的东西——不是钱,而是那些内地官员在赌场贵宾厅的完整影像资料。从省委书记到央行行长,每个人在赌桌前的贪婪表情都被4k摄像头记录得清清楚楚。 “拦住他们。“谢一扬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赌场所有出口的防爆门瞬间落下,阿杜的冲锋枪子弹在钛合金门板上溅起一串火花。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武器系统,但谢一扬抬手制止:“留活口。“ 全息投影突然闪烁,切换到一个卫星监控画面。三艘澳门水警的快艇正从氹仔码头驶来,领航艇上站着何鸿燊的得力助手——绰号“崩牙驹“的尹国驹。这个澳门黑帮教父手里拿着的高尔夫球杆,在红外成像中显示出金属武器的特征。 “何老狐狸终于坐不住了。“谢一扬冷笑。自从他在横琴建起这个比葡京酒店还豪华的赌场,澳门六大博彩牌照持有者的收入就缩水了三分之一。更致命的是,他通过赌场贵宾厅建立的洗钱网络,正一点点蚕食何氏家族经营了四十年的政商关系网。 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射出一组数据:过去半年,内地通过横琴赌场洗白的资金高达87亿人民币,涉及13个省176名厅级以上官员。这些数字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马振涛的制服内袋里,而那个u盘则被阿杜塞进了金属箱的夹层。 “让珠海那边准备接应。“谢一扬走向保险柜,指纹解锁后取出六本不同颜色的护照。最上面那本印着“缅甸联邦共和国“的烫金字样,照片是他易容后的模样——蜡黄的皮肤,稀疏的胡须,活像个在金三角混了半辈子的毒枭。 赌场大厅突然爆发出更激烈的交火声。谢一扬从监控里看到阿杜和三个缅甸人背靠背形成防御圈,他们脚下的金属箱已经被打开,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硬盘——那上面记录着足以让半个中国官场地震的秘密。 “谢总,水警还有七分钟到达。“张铁柱的机械臂调出计时器,“尹国驹带了二十个枪手。“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周明远油腻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老谢,广东公安厅的人已经到拱北口岸了,带队的是新任经侦局长林志强。“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他手里有最高检的搜查令。“ “拖住他们。“谢一扬挂断电话,转向张铁柱,“启动''深海协议''。“ 赌场所有灯光突然熄灭,应急照明系统投下血红色的暗光。谢一扬看着阿杜和缅甸人在黑暗中熟练地戴上夜视镜,而澳门14k的刀手们则像无头苍蝇般乱撞。三秒钟后,赌场音响系统爆发出150分贝的白噪音,所有人都痛苦地捂住耳朵。 只有谢一扬和张铁柱不受影响——他们耳道里植入了纳米级隔音滤波器。当谢一扬走下旋转楼梯时,阿杜已经单膝跪地等候,那个银色金属箱完好无损地放在他脚边。 “程雪给你多少钱?“谢一扬用缅语问道,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把瓦尔特ppk手枪。 阿杜的瞳孔在夜视镜下收缩成两个黑点:“两百万美金,加美国绿卡。“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掸邦口音,“她说会保护我家人。“ 谢一扬轻笑一声,枪口移向阿杜身后三个缅甸雇佣兵。他们脸上还带着死里逃生的庆幸,根本来不及反应。三声闷响后,尸体倒地的声音被白噪音完全掩盖。 “现在你的家人由我保护。“谢一扬把枪递给阿杜,指了指金属箱,“带着这个去珠海,有人会接应你。“ 当阿杜的身影消失在秘密通道后,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赌场灯光恢复正常,白噪音戛然而止。满地狼藉中,只有马振涛的尸体还保持着中弹时的姿势,年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质问这个荒诞的世界。 “水警靠岸了。“张铁柱警告道。监控画面显示尹国驹的枪手们已经冲上码头,而澳门司警的巡逻车也闪着警灯驶入赌场前广场。 谢一扬整了整领带,缓步走向正门。在推开那扇镶金大门的瞬间,他脸上已经挂起惊慌失措的表情:“尹先生!你们来得正好!14k的人突然冲进来见人就杀!“ 尹国驹的高尔夫球杆停在半空。这个满脸横肉的澳门教父眯起眼睛,目光在谢一扬和马振涛的尸体之间来回扫视。他身后,二十个穿黑西装的枪手齐刷刷抬起武器。 “谢老板,“尹国驹的粤语带着浓重的澳门腔,“何先生让我带句话——横琴不是你能碰的地方。“ 谢一扬的膝盖恰到好处地发软,整个人瘫坐在血泊里。这个动作让他避开了至少三个狙击手的瞄准线:“我...我愿意赔偿所有损失...“ 尹国驹冷笑一声,高尔夫球杆指向马振涛的尸体:“澳门司警学校最优秀的毕业生,父亲是珠海香洲区副区长,你知不知道杀他要付出什么代价?“ 全息投影在谢一扬视网膜上闪现——那是周明远刚发来的加密信息:广东省委书记已经致电澳门总督,案件将定性为“黑帮内讧“。他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收到的短信:【香洲区副区长马建国涉嫌严重违纪接受调查】。 “尹先生,“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沉稳,“我想何先生更关心这个。“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里面是何鸿燊长子与内地某省委书记公子在赌场贵宾厅的完整录像。 尹国驹的脸色变了。他当然知道这段录像意味着什么——澳门回归在即,何氏家族正在为政治过渡做准备,任何丑闻都可能让赌牌续约泡汤。 “水警!不许动!“赌场大门被撞开,十几个澳门司警冲了进来。领队的是个满脸痘疤的中年人,肩章显示他是司警局副局长。 谢一扬慢慢举起双手,脸上写满无辜:“警官,我是受害者!这些黑社会冲进来就开枪!“ 尹国驹的高尔夫球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司警们调转枪口,将他和手下团团围住。痘疤脸副局长甚至没看马振涛的尸体一眼,径直走到尹国驹面前:“尹先生,你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当尹国驹被押上警车时,谢一扬的手机再次震动。周明远发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央视已搞定】。他看向赌场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里本该记录下一切,但现在硬盘已经被阿杜带走,剩下的只是经过剪辑的“真相“。 三小时后,澳门电视台早间新闻播报了这起“黑帮火并“事件。画面中,痘疤脸副局长对着话筒义正辞严:“初步调查显示,这是一起由赌场利益纠纷引发的有组织犯罪案件...“镜头扫过满地弹壳,却刻意避开了马振涛的尸体。 谢一扬站在横琴赌场的楼顶,看着朝阳从珠江口升起。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着全球各大媒体的报道——bbc称之为“澳门回归前的黑帮清洗“,《纽约时报》则暗示这是“中国政府对澳门黑社会的警告“。 “阿杜到哪了?“谢一扬问道,同时将那个记录着176名官员秘密的u盘扔进粉碎机。 “珠海安全屋。“张铁柱调出监控画面,显示阿杜正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检查金属箱,“他要求见家人。“ 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缅甸军政府某实权将领的沙哑声音传来:“谢老板,你要的人已经到仰光了。“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 “告诉阿杜,他老婆孩子很好。“谢一扬挂断电话,看向张铁柱,“让他把硬盘送到北京,老地方。“ 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闪烁起来:“程雪在安全屋外布置了人手。“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取出另一个u盘——这里面才是真正的备份,而阿杜护送的那个,不过是装满病毒的诱饵。他早该想到程雪会在最后关头出手,就像他早就料到马振涛会背叛一样。 “让珠海警方''扫黄打非''。“谢一扬整了整领带,“程处长最近太辛苦了,该休息休息。“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谢一扬的湾流飞机已经飞越南海上空。舷窗外,澳门半岛渐渐变成地图上的一个小点。前世记忆浮现——1993年确实发生过震惊港澳的“尹国驹案“,但历史书上写的是这个澳门教父因“企图破坏回归“而被捕。 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警报。监控画面显示,程雪带着央行稽查组突袭了横琴赌场的财务室,但他们找到的只有一堆灰烬——昨夜的大火“意外“烧毁了所有账本。 “北京那边准备好了吗?“谢一扬问道,同时翻看着周明远刚传真过来的《粤港澳大湾区金融合作规划》。这份红头文件将赋予横琴赌场“跨境人民币结算试点“的合法身份。 “林教授的光刻胶替代技术有突破。“张铁柱调出武汉实验室的画面,“纯度达到99.7%,足够军工使用。“ 谢一扬看向机舱角落的银色金属箱。那里面装着真正的王牌——不是官员的贪污证据,而是中国军工急需的光刻胶样品。程雪永远想不到,她追查的洗钱案背后,藏着更大的国家战略。 当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机场时,谢一扬的手机收到加密信息:【阿杜已处理】。附件是一张照片:缅甸热带雨林里,三具尸体正被推土机推入事先挖好的深坑。最前面那具是阿杜,他的眼睛和马振涛一样瞪得大大的。 谢一扬删掉照片,整了整西装走向接机口。那里站着两个穿军装的人,他们手里的文件袋上印着“总装备部“的红色大字。前世记忆再次闪现——1993年中国自主研发的某型战机雷达,正是因为光刻胶断供而推迟量产。 而现在,这个“问题“将由他来解决。 第300章 蛰伏江城的权力巅峰 鎏金穹顶下,谢一扬站在xx代表席位上,指尖摩挲着胸前的金色代表证。 镜头扫过时,他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谦逊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光。 “谢一扬同志,当选第九届xx代表大会代表!” 掌声如雷,前排的周明远转过头,肥胖的脸上堆满笑意,两腮的肉随着鼓掌动作微微颤动。他崭新的中山装领口别着xxx候补委员的徽章,在闪光灯下泛着刺目的金芒。 谢一扬的视线越过周明远,落在主席台后方那幅巨型山水画上——长江奔涌,浪涛间隐约可见江城武汉的轮廓。 深夜,武汉长江大桥下游三公里处。 一艘伪装成水文监测船的驳船悄然停泊,船底伸出四根液压钢柱,稳稳扎进江底淤泥。谢一扬站在船舱内,面前是全息投影构建的三维地图——长江河床下方120米处,一座钛合金打造的球形密室正缓缓开启。 “最后一批资料已封存。”张铁柱的机械臂插入控制台,投影切换至密室内部:数千个防磁保险柜整齐排列,柜门上标注着触目惊心的代号——【327国债】【三峡混凝土数据】【珠海地皮】【横琴赌场人员名单】…… 谢一扬抬手划过投影,调出标着【光刻胶】的柜门监控。柜内静静躺着三支蓝色玻璃管,管内残存的光刻胶已凝固成血痂般的暗红色。 “程雪的人还在查?”谢一扬问道。 “调查组今早撤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周委员打了招呼,档案局把‘长虹工程’的保密级别提到绝密。” 谢一扬轻笑一声。 北京饭店套房里,谢一扬将一沓照片推给周明远。 照片上是澳门xxx马振涛的尸体特写,年轻人瞪大的瞳孔里倒映着赌场猩红的地毯。周明远肥厚的手指一颤,照片边缘立刻被汗水浸出褶皱。 “老周,你现在是xxx候补委员。”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斟茶,“程雪再查下去,照片下次就会出现在xxx委案头。” 紫砂壶嘴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周明远惨白的脸。他当然明白这些照片意味着什么——马振涛死前拷贝的赌场流水里,有他犯罪的4k录像。 “我要怎么做?”周明远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一扬从公文包抽出一份红头文件:《关于组建国家战略xxx委员会的提议》。文件末尾的签名栏还空白着。 “光刻胶只是开始。”谢一扬的钢笔轻轻点在文件上 武汉东湖宾馆的宴会厅觥筹交错,本省要员们争相向新晋xx代表敬酒。谢一扬举杯回应,腕表表盘在灯光下泛出冷冽的蓝——那是乌克兰jg专家特制的辐射检测仪,此刻正显示宴会厅角落的盆栽植物放射性超标。 “谢总,光谷三期用地批文下来了!”开发区主任满脸堆笑地递上文件夹。谢一扬扫过文件上“国家级半导体产业基地”的字样,目光停留在土地转让价一栏:每亩仅1.2万元,不足市场价的十分之一。 “为祖国科技崛起尽绵薄之力。”他微笑着签下名字,笔锋在纸上拖出刀刻般的痕迹。 宴会散场时,张铁柱低声汇报:“程雪被调任西藏xxx副局长,明天启程。” 谢一扬望向窗外,东湖水面倒映着江城璀璨的灯火。三年前那个在汉正街靠卖袜子起家的重生者,如今已完成资本与权利的终极融合。 长江的浪涛声隐约传来,如同历史车轮碾过时的低沉回响。 第301章 浦东土地的二次抵押 1993年7月5日,上海陆家嘴金融贸易区。 谢一扬站在刚刚封顶的扬帆国际大厦顶层,俯瞰着黄浦江两岸如火如荼的建设景象。七月的阳光炙烤着玻璃幕墙,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拉成一道修长的暗影。 “谢总,三份抵押合同都准备好了。“ 张铁柱的机械臂递过三个烫金文件夹,分别印着中日韩三国银行的徽标。谢一扬随手翻开最上面那本——日本三井住友银行的贷款协议,金额一栏赫然写着“500,000,000日元“,折合人民币约3.5亿元。 “韩国那边的利率谈妥了?“谢一扬的指尖在合同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韩亚银行同意按基准利率下浮15%,但要求我们提供上海市国土局的土地他项权证。“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显示出陆家嘴b5-03地块的产权证明——这本该是扬帆集团最值钱的资产。 谢一扬嘴角微扬:“告诉韩亚银行,他项权证正在走流程,最迟明天送到。“他转向窗外,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上,“同一块地,三家银行,三份抵押,他们不会发现的。“ 全息投影切换成三幅不同的地图——日本三井住友银行系统里显示抵押物是b5-03地块东侧部分;韩国韩亚银行拿到的是西侧划分;而中国工商银行的备案则是整个地块的完整产权。这种精妙的空间分割,正是谢一扬从香港地产商那里学来的“魔术“。 “周委员那边打过招呼了?“谢一扬问道,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精致的印章——这是上海市国土局某位副局长的私人印鉴,上周“偶然“落在了扬帆集团的会客室。 “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已经批了,说看在周明远委员的面子上,不做现场勘验。“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一份批文,上面盖着鲜红的公章,“但日本银行派了调查员,下午两点到。“ 谢一扬眉头微蹙。日本人的严谨是出了名的,三井住友银行这次突然派人实地核查,显然是对这笔大额贷款存疑。他看了看腕表——距离日本调查员抵达还有四个小时。 “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让''工地''准备好。“ 下午1点50分,陆家嘴b5-03地块。 六辆挖掘机正在地块东侧热火朝天地施工,二十多名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来回穿梭。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工棚前,身后挂着“扬帆集团浦东项目指挥部“的醒目横幅。 “谢总,人到了。“张铁柱低声提醒。 一辆黑色丰田轿车缓缓驶来,车上下来三个西装笔挺的男子。为首的日本人约莫五十岁,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田中先生,欢迎莅临指导!“谢一扬热情地迎上去,握手时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老茧——这是个经验丰富的银行家。 田中健一微微鞠躬,用流利的中文说道:“谢董事长,打扰了。三井住友银行总行要求对b5-03地块做例行核查,还请见谅。“ “应该的,应该的!“谢一扬笑容满面,引着日本人走向工地,“我们扬帆集团一向合规经营,所有手续都经得起检验。“ 田中健一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对照着上面的地块图纸环视四周。谢一扬知道,他正在核对地块边界、面积和现状是否与抵押文件一致。 “谢董事长,按照合同,这块地应该是净地状态,怎么已经开始施工了?“田中突然发问,眼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 谢一扬早有准备:“田中先生请看,我们施工的是东侧临时停车场,不影响地块主体价值。“他指向不远处用红线围起来的大片空地,“抵押部分在那里,完全符合合同约定。“ 田中健一将信将疑,从助手手中接过测距仪,亲自走向红线区域测量。谢一扬朝张铁柱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跟上,机械臂悄然调整着田中手中测距仪的gps信号。 “奇怪...“田中看着测距仪上的数字,又对照图纸,“面积少了200平方米?“ 谢一扬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可能是红线画歪了,我马上叫人重新测量。“他掏出手机,假装拨号,实则按下了预设的紧急按钮。 三分钟后,一辆标有“上海市国土局“字样的公务车呼啸而至。车上下来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胸前的工作证显示他是“测绘科王科长“。 “谢总!怎么不早说是三井住友银行要核查?“王科长热情地握住田中健一的手,“这块地的测绘是我们局亲自做的,绝对精确!“ 田中健一将信将疑地看着王科长展开新的测绘图纸,上面盖着国土局的鲜红公章。经过“重新测量“,地块面积奇迹般地与抵押合同完全一致。 “可能是您刚才站的位置有偏差。“王科长笑着解释,“我们专业仪器测的肯定准。“ 谢一扬适时插话:“田中先生,要不我们去工棚喝杯茶?正好有份补充协议需要您过目。“ 工棚内,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谢一扬从保险箱取出一份文件,推到田中面前:“这是上海市发改委的特批函,允许我们在抵押期间进行前期施工准备。“ 田中健一仔细阅读文件,眉头渐渐舒展。他当然不知道,这份“特批函“是谢一扬昨晚才让张铁柱伪造的,上面的公章是通过周明远的关系从市政府“借“出来的真章。 “谢董事长,看来是我多虑了。“田中终于露出笑容,从西装内袋掏出钢笔,“贷款明天就会到账。“ 谢一扬微笑颔首,目光扫过田中钢笔上的刻字——“三井住友银行20周年纪念“。这个细节让他确信,眼前的老派银行家已经咬钩了。 晚上7点,扬帆集团上海总部。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外滩璀璨的夜景。身后的大屏幕上,三个银行账户的数字正在飞速跳动。 “三井住友的5亿日元、韩亚银行的3000万美元、工商银行的5亿人民币,全部到账。“张铁柱的机械臂调出资金流向图,“按照您的指示,已经通过七个离岸公司账户周转。“ 谢一扬啜饮着杯中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黑市汇率多少?“ “1:8.7,比官方汇率高出40%。“张铁柱的全息投影显示出上海地下钱庄的实时报价,“如果全部换成美元转移,可以多赚2.1亿人民币。“ 谢一扬放下酒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立即显示出“珠海横琴新兴贸易公司“的账户信息——这是他在澳门赌场洗钱网络的枢纽。 “分三批操作。“谢一扬的声音冷静而精确,“第一批5亿走澳门赌场流水;第二批通过香港股市洗白;最后5亿直接购买美国国债,用那个开曼群岛的壳公司。“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程雪的人正在查横琴贸易的账目,第一批可能会有风险。“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翻开第一页,是程雪丈夫在深圳证券交易所的交易记录——过去三个月,这位“清廉“的公务员通过内幕交易获利超过200万。 “把这个匿名寄给中纪委信访办。“谢一扬将档案丢给张铁柱,“我们的程处长很快就会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急促敲响。谢一扬皱眉,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打扰。 “谢总,出事了!“进来的是集团财务总监林志强,他脸色煞白,手里攥着一份传真,“日本三井住友银行总行发来紧急通知,要求冻结我们的贷款账户!“ 谢一扬瞳孔微缩,接过传真。上面清楚地写着,三井住友银行东京总部通过卫星图像比对,发现b5-03地块存在“权属争议“,立即暂停所有资金划拨。 “田中健一...“谢一扬咬牙切齿,这个看似被蒙骗的老狐狸,竟然在最后关头摆了道。 张铁柱的机械臂快速调出卫星图像——日本人的遥感技术确实精准,图像上清晰地显示b5-03地块同时存在三个施工队,分别打着中日韩三国合作方的旗号。 “工商银行那边呢?“谢一扬沉声问道。 “刚接到电话,说央行突然下文要求严查房地产抵押贷款...“林志强声音发抖,“周委员的电话打不通...“ 谢一扬深吸一口气,迅速在脑海中调整计划。三井住友的5亿日元已经被他通过黑市换成美元转走,但韩亚银行和工商银行的资金还在境内账户上,随时可能被冻结。 “联系珠海的老吴,启动紧急通道。“谢一扬当机立断,“把境内账户的钱全部转到缅甸矿场,用比特币洗一遍。“ 林志强目瞪口呆:“这...这不合规啊...“ “合规?“谢一扬冷笑,“你以为我们之前做的那些就合规吗?“他抓起外套大步走向电梯,“告诉老吴,15%的佣金,今晚必须搞定!“ 凌晨3点,上海虹桥机场贵宾室。 谢一扬疲惫地靠在真皮沙发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显示着最新的资金流向——8亿人民币已经通过珠海的地下渠道换成美元,正在经由缅甸、新加坡、开曼群岛的三重跳转,最终将流入瑞士银行的匿名账户。 “周委员回电了。“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机械臂上还沾着些许血迹——半小时前,他们“说服“了一位知道太多的财务经理保持沉默。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酒意:“老谢,你这次玩得太大了!央行行长直接向副总理汇报,说发现系统性金融风险...“ “老周,浦东开发需要外资。“谢一扬冷静回应,“我们只是灵活运用了国际资本。“ “灵活?“周明远几乎是在咆哮,“同一块地抵押三次,这叫诈骗!要不是我压着,经侦早就上门抓人了!“ 谢一扬不慌不忙:“珠海横琴的那块地,记得吗?下个月就要挂牌出让了。“他停顿一下,“我听说令公子刚注册了一家地产公司?“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谢一扬知道,周明远的儿子去年从英国留学回来,一直想进军房地产但苦于没有门路。 “...老谢,下不为例。“周明远最终妥协,“明天央行会发一个补充通知,说支持外资参与浦东开发...你抓紧把账做平。“ 挂断电话,谢一扬长舒一口气。他看向窗外,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这一夜,他成功将15亿贷款中的大部分转移出境,剩下的也通过权力网络洗白。 “程雪那边怎么样?“谢一扬问道,同时接过张铁柱递来的咖啡。 “中纪委已经收到举报信,今早约谈了她丈夫。“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酷的红光,“她应该没精力再查我们的账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最后一条转账记录上——500万美元汇入了“国家战略物资储备基金会“的账户。这是他为光刻胶走私案准备的“保险金“,名义上用于支持国产半导体研发。 黑暗资本,终将披上国家利益的外衣。谢一扬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重生三年,他从汉正街的小贩蜕变为全国人大代表,而今天这一役,标志着他的商业帝国正式与国家机器深度绑定。 “走吧,“他整了整领带,“北京还有个关于稀土出口的会议等着我们。“ 第302章 三峡质检的混凝土魔术 1993年7月15日凌晨3点20分,三峡大坝左岸导流底孔施工现场。 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汗水顺着太阳穴滑落。七月的三峡闷热如蒸笼,空气中弥漫着水泥和钢筋的刺鼻气味。他面前的监控屏幕上,德国监理团队的奔驰车队正穿过三峡专用公路的检查站,距离工地只剩不到二十分钟车程。 “谢总,c35标段的抗压强度只有21.8兆帕,不到设计标准的70%。“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大坝核心区域的混凝土检测数据,一片刺目的红色警告标志在不断闪烁。 谢一扬的指尖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三个月前,为节省成本,他授意施工队将水泥掺量从设计要求的380公斤\/立方米减少到280公斤,同时用河沙替代部分石英砂。这本该是建筑行业常见的“优化“手段,但现在,德国莱茵tuv监理公司的到来让这些小聪明变成了致命危机。 “德国人带了多少设备?“谢一扬问道,同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精致的印章——这是三峡工程质量监督站的公章,上周“恰好“落在了他的公文包里。 “三台瑞士产钻芯取样机,五套德国原装检测仪器。“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投影切换成监理团队的装备清单,“施密特博士特别申请了军用级渗透仪,能检测混凝土孔隙率精确到0.1%。“ 谢一扬嘴角微扬。施密特,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前世2030年三峡大坝位移事故调查组的首席专家,正是这个固执的德国老头。没想到这一世,他们的对决提前了整整三十七年。 “启动''魔术师''预案。“谢一扬按下手表上的加密按钮,“让''演员''就位。“ 凌晨3点40分,三峡大坝左岸施工现场。 二十盏探照灯将工地照得如同白昼,三百名工人正在紧张作业。谢一扬站在刚浇筑完成的坝段前,身后挂着“质量重于泰山“的鲜红横幅。他的目光扫过那片灰白色的混凝土表面——下面三米深处,是抗压强度严重不足的劣质建材。 “谢董事长,久仰。“施密特博士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德语口音。这个六十多岁的德国人身高接近一米九,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镜片后的蓝眼睛锐利如鹰。 谢一扬热情地握住对方的手:“博士不远万里来指导工作,是我们的荣幸。“ 施密特没有寒暄,直接走向刚标记好的取样点:“根据合同第17.3条,我们将对大坝核心区进行随机钻芯取样。“ 谢一扬微笑颔首,目光却扫向施密特身后的年轻助手——那是个戴眼镜的中国小伙,胸牌上写着“翻译李明“。这个“翻译“实则是谢一扬安插的人,武汉大学土木工程系高材生,父亲是湖北省建设厅副厅长。 “开始吧。“施密特示意助手架设钻机。德国制造的精密仪器发出低沉的轰鸣,金刚石钻头缓缓刺入混凝土表面。 谢一扬看了看腕表——距离他启动预案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按照计划,现在大坝下游三公里处的临时搅拌站应该已经生产出第一批“特制混凝土“。 “谢总,b组准备就绪。“张铁柱低声提醒。全息投影显示,十二辆混凝土罐车正从下游驶来,车身上印着“三峡工程专用“的字样。 钻机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施密特皱眉查看钻头:“这里的骨料配比有问题,石英砂含量明显不足。“ 谢一扬适时插话:“可能是浇筑时的局部波动。博士要不要换个位置取样?“ 施密特摇头,亲自操作钻机继续下探。当钻筒深入一米时,意外发生了——钻头突然卡住,整个机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停机!“施密特紧急切断电源。拔出钻筒后,德国人的脸色变了——钻头上沾满了暗红色的物质,像是某种特殊的添加剂。 “这是什么?“施密特警惕地问道。 谢一扬故作惊讶:“可能是防水剂沉淀。最近雨季,我们添加了新型防水材料。“他转向张铁柱,“去请王总工来解释一下。“ 这个“意外“是他精心设计的。钻头碰到的暗红色物质,实际上是掺有氧化铁的缓凝剂,目的是拖延时间,让“特制混凝土“能够及时运抵现场。 五分钟后,十二辆混凝土罐车整齐停靠在取样点旁。谢一扬注意到,第一辆车的司机正是黄永昌——那个在光刻胶事件中表现“出色“的前武汉化工厂技术科长。 “博士,我们刚完成这个标段的补强浇筑。“谢一扬引导施密特走向罐车,“为了表示诚意,我建议在新浇筑的区域重新取样。“ 施密特将信将疑,但还是同意了。当钻机再次启动时,谢一扬的指尖在西装袖口上轻轻敲击——这是给李明的暗号。 年轻“翻译“立即上前:“博士,钻机角度需要调整,我来帮您。“ 就在李明“协助“的瞬间,钻机微妙地偏移了十五度,对准了罐车刚卸下的“特制混凝土“。这个细节,连经验丰富的施密特都没有察觉。 钻筒顺利下探,取出的芯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施密特亲自将样本放入检测仪,屏幕上立即跳出一组数据:抗压强度39.8兆帕,超出设计标准12%。 “这不可能...“施密特皱眉,立即进行二次检测。结果依旧完美。 谢一扬适时递上保温杯:“博士,喝口茶休息一下吧。中国有句老话,''真金不怕火炼''。“ 上午9点,三峡工程指挥部会议室。 施密特团队正在汇总检测结果。谢一扬坐在首席位置,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影着各项指标:抗渗等级p12、冻融循环300次无损伤、氯离子扩散系数0.8x10-12m2\/s...所有数据都远超设计要求。 “谢董事长,我必须承认,你们的混凝土质量令人印象深刻。“施密特推了推眼镜,“但我有个疑问——为什么同一标段不同位置的样本差异这么大?“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谢一扬知道,这个老狐狸起疑了。 “三峡工程规模宏大,不同标段采用差异化配比很正常。“谢一扬从容回应,同时给李明使了个眼色。 年轻“翻译“立即补充:“博士,根据gb\/t-2002标准,大体积混凝土允许存在局部性能波动。“ 施密特摇头:“波动幅度不应超过15%,但今早的样本差异达到83%。“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我调取了施工日志,发现c35标段的水泥用量记录有涂改痕迹。“ 谢一扬瞳孔微缩。这个德国人比预想的更细致,居然查到了原始记录。他看了看腕表——周明远的飞机应该已经落地北京了。 “博士,有些数据涉及国家机密。“谢一扬压低声音,“我们使用了军方研发的特殊添加剂,配方不便公开。“ 施密特冷笑:“我是德国国防部认证的保密工程师,有权接触任何技术细节。“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肩章上的将星熠熠生辉。 “谢董事长,中央军委急电!“军人递过一份标着“绝密“的文件,“请您和施密特博士立即停止技术交流,相关材料已被列为国家机密。“ 施密特脸色骤变:“这不符合合同约定!“ 军人面无表情:“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第14条,三峡工程部分技术参数已升级为绝密级。贵公司如有异议,可通过外交渠道申诉。“ 谢一扬适时起身:“博士,实在抱歉。不如这样,明天我陪您参观大坝全景,有些事...我们私下交流。“ 当德国人愤然离场后,军人的表情松弛下来:“谢总,周委员已经安排好了。施密特明天会接到柏林总部的紧急召回令。“ 谢一扬点头致谢。这个“军人“实则是周明远的心腹,湖北省军区某部参谋,肩章是从道具组借来的。那份“绝密文件“则是昨晚才打印的,盖着货真价实的中央军委办公厅公章——当然,是通过“特殊渠道“借用的。 下午4点,三峡大坝下游临时搅拌站。 谢一扬站在昏暗的厂房里,面前是十二个刚拆模的混凝土试块。这些边长15厘米的立方体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是他精心设计的“魔术道具“。 “钢筋支架的间距调整好了吗?“谢一扬问道,同时用游标卡尺测量试块表面的钻孔痕迹。 黄永昌擦了擦汗:“按您的要求,预埋了直径1.2毫米的304不锈钢丝网,网格间距5毫米。“他指向x光片,“钻芯取样时,钻头会沿着网格线走,避开钢筋。“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这些特制试块内部预埋了微型钢筋支架,就像人体的骨骼一样支撑着结构。当钻头刺入时,会不自觉地沿着钢筋网格的路径前进,取出的芯样看似完整,实则被钢筋暗中强化。 更精妙的是,每个试块还注入了微型液压胶囊。当检测压力达到临界值时,胶囊破裂释放出特殊膨胀剂,瞬间填充混凝土孔隙,制造出“超高强度“的假象。 “德国人的检测仪再精密,也看不穿这个魔术。“谢一扬冷笑,随手将一个试块扔进粉碎机。钢筋支架在机械碾压下发出刺耳的断裂声,如同那些被掩埋的真相。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程雪在宜昌机场降落,随行的有两位混凝土专家。“ 谢一扬眉头微蹙。央行的人插手工程质量调查,显然来者不善。他看了看粉碎机中扭曲变形的钢筋,突然有了主意。 “通知宜昌市消防支队,今晚对大坝下游三公里范围内进行''消防安全突击检查''。“谢一扬整了整领带,“特别是那些...违规使用明火的临时建筑。“ 黄永昌会意,立即掏出手机。十分钟后,三辆消防车呼啸着驶向临时搅拌站——那里存放着所有“魔术混凝土“的原始配方和样品。 晚上8点,三峡工程指挥部招待所。 谢一扬站在窗前,俯瞰长江奔流的夜色。身后的大屏幕上,央视《新闻联播》正在报道三峡工程的最新进展:“...德国莱茵tuv监理公司今日完成质量抽检,各项指标均优于设计要求...“ 房门被轻轻叩响。李明带着一脸疲惫的施密特走了进来,德国人手里拿着一份传真。 “柏林总部紧急召回?“谢一扬故作惊讶,“太遗憾了。“ 施密特冷冷地递过传真:“谢先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一座大坝的寿命是百年起步,而你们用的混凝土...“ “博士,“谢一扬打断他,从保险箱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您一直想看的''特殊添加剂''配方。“他顿了顿,“当然,看完后需要销毁。“ 施密特将信将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沓泛黄的德文资料——1943年纳粹德国在挪威建造潜艇基地时使用的混凝土增强技术,谢一扬通过乌克兰渠道搞到的绝密档案。 “这...这不可能...“施密特的手微微发抖。作为德国人,他太清楚这份资料的敏感性了。 “您的研究领域是混凝土耐久性,对吧?“谢一扬微笑,“柏林工业大学明年有个副校长空缺,周明远委员恰好认识贵国教育部长。“ 施密特的眼神变了。谢一扬知道,这个老学究终究抵不过学术野心的诱惑。当德国人收下那份资料时,三峡大坝的真实质量状况也随之被掩埋。 “对了,“谢一扬在送客时突然说道,“听说您儿子在慕尼黑工大攻读博士学位?我名下的''中德学术交流基金''可以提供全额奖学金。“ 房门关上后,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红光:“程雪的人被消防检查拦在五公里外,临时搅拌站已经...处理干净。“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大屏幕上的新闻画面——三峡大坝在夕阳下巍然矗立,央视解说词慷慨激昂:“...中国工程师再次创造世界奇迹...“ 窗外,长江水奔流不息。那些被劣质混凝土浇筑的坝体,将在未来三十年中慢慢显现裂缝。但此刻,谢一扬只关心一件事:明天股市开盘后,“扬帆建材“的股价至少会涨三个涨停板。 “通知证券部,“他整了整领带,“明天开始减持。“ 第303章 汉正街的走私新航道 1993年7月25日,武汉长江二桥下游五公里处。 夜色如墨,江面泛着幽暗的波光。一艘刷着“长江水文勘测03号”白漆的测量船静静停泊在江心,船顶的雷达天线缓缓旋转,发出低沉的嗡鸣。甲板上,几名穿着橘红色救生衣的“勘测员”正装模作样地调试设备,实则眼角余光不断扫向岸边——那里,两辆未挂牌的黑色面包车熄火潜伏在芦苇丛中,车灯全灭,像两头蛰伏的野兽。 船舱内,谢一扬指尖敲击着控制台,面前的全息投影显示出长江海关的雷达监测范围。红色虚线勾勒出的扇形扫描区每隔十五秒扫过江面一次,而代表他们这艘船的绿色光点,恰好卡在雷达扫描的盲区边缘,纹丝不动。 “黄科长,你们这套‘水文测绘干扰系统’,倒是比军用的还灵光。”谢一扬似笑非笑地看向身旁的中年男人。 黄志强——长江航道局设备科的实权科长,此刻额头渗着细汗,干笑道:“谢总说笑了,这设备本来是测绘江底地形的,能发射特定频段的声波干扰信号,凑巧……凑巧能影响海关雷达。” 谢一扬轻嗤一声。哪有什么凑巧?这设备是他让张铁柱从乌克兰黑市搞来的军用级雷达干扰器,拆解后伪装成国产水文仪器,再通过黄志强的手“合法”安装到测量船上。代价不过是汉口江滩一套180平的“职工福利房”,以及黄志强儿子留学澳洲的“奖学金”。 “货到哪儿了?”谢一扬转头问道。 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实时航道图,一个闪烁的红点正从下游逼近:“‘丰远号’货轮已过九江,船底暗舱藏了2000台索尼handycam,按计划半小时后靠泊。” 谢一扬眯起眼。这已是本月第三批走私录像机。日本本土售价折合人民币4000元的机型,经香港灰色渠道压到2500元,再通过长江这条“新航道”避开海关,最终以9000元的“行货价”流入汉正街电子市场。刨去打点各方的成本,单台净赚5000元,抵得上普通工人两年工资。 突然,雷达图边缘亮起一个刺目的蓝色三角——海关缉私艇的标识! “谢总,是‘海巡2103’!”黄志强声音发颤,“他们今晚不该出现在这片水域……” 谢一扬眼神骤冷。长江海关的巡逻排班表他早就买通了内线,每月五万“信息费”确保走私船完美避开检查。今晚的异常,只可能是有人泄密,或者……有人想黑吃黑。 “启动b预案。”谢一扬按下腕表上的加密按钮,同时朝甲板打了个手势。伪装成勘测员的保镖们立刻掀开防水布,露出藏在下面的“设备”——六台漆成橙色的声波发射器,实则是经过改装的电磁脉冲装置。 江面上,“海巡2103”劈波斩浪逼近,探照灯如利剑刺破夜幕。谢一扬甚至能看清艇上缉私队员的制服肩章。 “前方测量船,立即停船接受检查!”高音喇叭的吼声震得江水微颤。 黄志强腿一软差点跪下,被张铁柱的机械臂牢牢钳住肩膀。谢一扬却笑了,慢条斯理地掏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长江水利委员会特别勘测许可》。 “准备‘设备故障’。”他轻声道。 当缉私艇逼近到五十米时,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暴涨。甲板上的六台“声波发射器”同时嗡鸣,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电磁脉冲横扫江面。 “滋——啦!” 缉私艇的雷达屏幕瞬间雪花纷飞,探照灯忽明忽暗,发动机竟像被无形之手扼住喉咙般熄火。趁着这混乱的十秒,“丰远号”货轮擦着缉私艇的尾流悄然驶过,船身侧面的“长江渔业”涂装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怎么回事?!”缉私队长狠狠拍打失控的仪表盘。 副手盯着突然出现在雷达边缘的十几个光点,结结巴巴道:“队、队长,上游突发水文异常,委里刚发紧急通知要求所有船只避让……”他亮出通讯器,屏幕上赫然是一份盖着长江水利委员会红头的电子函。 谢一扬站在测量船驾驶室,看着缉私艇不甘心地调转方向。那份“紧急通知”自然是张铁柱半小时前黑入系统伪造的,而所谓的“水文异常”,不过是他们在江底提前布设的电磁干扰阵列。 “黄科长,明天记得给水文局王局长的夫人送套索尼录像机。”谢一扬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就说……是国产测绘设备的‘测试样品’。” 凌晨四点,汉正街扬帆电子城后仓。 2000台handycam正在流水线上改头换面。工人熟练地撕掉日文标签,贴上“扬帆电器荣誉出品”的中文标识,附带一张伪造的入网许可证。仓库角落,武汉工商局副局长的小舅子正亲自监督“质检”,他脚边的行李箱里,整齐码放着三十万现金。 谢一扬接过张铁柱递来的报表:本月走私量突破5000台,净利润2500万。这还只是录像机——下个月,东芝笔记本和松下摄像机的走私线也将开通。 “海关总署新调来的那位副署长,查到背景了吗?”谢一扬突然问道。 全息投影展开一份档案:程海山,52岁,曾任深圳海关缉私局局长,有个女儿在东京大学读金融…… 谢一扬笑了。东京啊,真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 第304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战 1993年8月4日,武汉重型机床厂。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厂区大门外已经聚集了数百名工人。他们大多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手里攥着横幅,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地写着——“保卫国有资产,反对零元改制!” 谢一扬坐在黑色奥迪车内,透过车窗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谢总,工人们情绪很激动,要不要让安保队先清场?”副驾驶上的张铁柱低声问道,机械臂微微收紧,发出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不急。”谢一扬嘴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 他推开车门,迈步走向厂区大门。工人们一见到他,立刻骚动起来,几个年长的老工人甚至直接冲上前,被保安拦下。 “谢一扬!你凭什么把厂子白送人?!”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钳工怒吼着,声音嘶哑。 谢一扬微微一笑,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高高举起。 “各位师傅,看清楚——这不是‘白送’,而是‘战略重组’!”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武汉重型机床厂连续亏损五年,负债1.2亿,政府已经无力承担。现在由扬帆集团接手,不仅承担债务,还承诺安置所有职工。” “放屁!”人群中有人怒骂,“厂里那批东德进口的数控机床,随便一台就值几百万!你拆了卖废铁,当我们是傻子?!” 谢一扬笑容不变,目光却冷了下来。 “师傅们,时代变了。”他缓缓说道,“这些老设备,早就该淘汰了。” —— 上午九点,厂区会议室。 谢一扬坐在主位上,对面是机床厂的领导班子,厂长刘建国脸色铁青,手指死死捏着茶杯,指节发白。 “谢总,这批东德机床是1985年引进的,全国就三套,现在还能用……” “能用?”谢一扬轻笑一声,打断了他,“刘厂长,去年厂里接的军工订单,因为精度不达标被退回来三次,损失谁负责?” 刘建国哑口无言。 谢一扬不再废话,直接推过去一份合同。 “签了,你们领导班子每人拿二十万安置费,退休待遇不变。”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不签……明天审计组就会进驻,查查过去五年的‘招待费’。” 刘建国手一抖,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 下午三点,厂区车间。 工人们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几个年轻气盛的青工甚至爬上了机床,挥舞着扳手高喊:“谁敢动设备,我们就拼命!” 谢一扬站在车间二楼的控制室,透过玻璃窗俯瞰着这一切,神色平静。 “都准备好了?”他问。 身后的张铁柱点点头,机械臂调出一个遥控装置。 “电路已经动了手脚,十分钟后,3号车间的配电箱会‘自燃’。” 谢一扬“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车间角落里那台巨大的东德数控机床上——那是厂里最值钱的设备,明天就会被他拆解,以“废铁”名义卖给浙江的乡镇企业,再转手出口到东南亚,净赚八百万。 “让消防队‘晚到’五分钟。”他淡淡说道,“火势……得够大。” —— 五分钟后,3号车间。 “噼啪——” 一道刺眼的电火花从配电箱迸射而出,紧接着,火苗“轰”地窜起,浓烟瞬间弥漫整个车间。 “着火了!快跑!”工人们慌乱地往外冲,有人想去关电闸,却发现总闸早已被人锁死。 火势迅速蔓延,吞噬了堆放的润滑油和木箱,热浪逼人。几个老工人红了眼,还想冲进去抢救设备,却被保安死死拦住。 “别拦我!那批机床是国家的财产!!” 谢一扬站在安全区,冷眼旁观。 消防车姗姗来迟,等火势被控制住时,3号车间已经烧得只剩框架。而那台东德数控机床,表面焦黑,内部精密零件全部报废。 —— 当晚,武汉晚报头版头条: 【武汉重型机床厂突发火灾,初步调查系线路老化引发】 谢一扬坐在办公室里,轻轻放下报纸,拨通了一个浙江号码。 “喂?老陈,那批‘废铁’可以运走了。”他笑了笑,“对,按废钢价算,一吨1200。” 挂断电话,他看向窗外的夜色,长江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滴血……”他低声自语,“终于榨干了。” 第305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回旋镖 1993年8月14日,海南三亚,亚龙湾铂尔曼酒店。 谢一扬站在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远处那片灰蒙蒙的建筑群——三亚湾十八栋烂尾楼像一排溃烂的牙齿,突兀地矗立在碧海蓝天之间。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谢总,材料都准备好了。“ 张铁柱推门而入,机械臂展开一份烫金封面的精美册子。谢一扬接过,指尖摩挲着封面上烫金的“琼海盛世1号信托计划“字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农民们会喜欢这个礼物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年化收益率18%,比银行定期高六倍。赵德海说,那些老农民一听就红了眼。“ 谢一扬轻笑出声。赵德海——海南省农村合作基金会主任,一个贪得无厌的土皇帝。三个月前,他用三亚湾一套海景房和基金会5%的干股,就让这位“农民贴心人“成了自己最忠实的走狗。 “走吧,该去见见我们的''财神爷''了。“ 三亚湾海鲜酒楼,vip包厢。 赵德海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肥厚的手掌正不安分地在身旁女秘书的大腿上摩挲。见谢一扬进来,他连忙起身,啤酒肚撞得餐桌一晃。 “谢总!可把您盼来了!“他操着浓重的海南口音,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您看中的那几块地,我都给您疏通好了,价格嘛......“ 谢一扬优雅地落座,示意张铁柱递上一个黑色手提箱。“咔嗒“一声,箱盖弹开,露出整齐码放的百元大钞。 “这是两百万定金。“谢一扬的声音不疾不徐,“事成之后,另外三百万会打到您在开曼的账户上。“ 赵德海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喉结上下滚动。他一把抓过手提箱,粗糙的手指贪婪地抚摸着钞票,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谢总爽快!“他咧嘴大笑,“您放心,海南十八个县的农村合作基金会,我一句话就能调动!那些老农民存的养老金,保准一个子儿不剩全给您送来!“ 谢一扬微笑颔首,眼神却冷得像冰。他轻轻敲了敲桌面,张铁柱立刻会意,从公文包中取出一沓文件。 “赵主任,这是信托产品的宣传材料。“谢一扬推过文件,“我需要您在三周内,组织全省农村合作基金会开展''普惠金融下乡''活动。“ 赵德海眯着醉眼翻看材料,当看到“政府隐性担保““稳赚不赔“等字样时,他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谢总,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万一那些农民闹起来......“ “所以才需要您的智慧啊。“谢一扬打断他,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宣传时要强调这是''响应南巡讲话精神'',支持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农民们不是在抱怨养老金收益低吗?18%的年化收益率,足够让他们忘记风险。“ 他顿了顿,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赵德海面前。照片上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在澳洲某贵族学校的橄榄球场上奔跑。 “令郎在墨尔本的生活费,下个月该续交了吧?“ 赵德海的脸色瞬间煞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猛地灌下一杯茅台,咬牙道:“谢总放心!我明天就开会布置!“ 一周后,海南儋州市和庆镇。 镇中心的农村合作基金会门前排起了长龙,数百名农民顶着烈日,手里攥着存折和身份证,焦急地等待着。他们大多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里嵌着常年劳作的沧桑。 “老李头,你也来买那个''信托''啊?“一个缺了门牙的老汉问道。 “可不是嘛!“被称作老李头的老农擦了擦汗,“赵主任说了,这是政府担保的好事!存一万,一年能拿一千八的利息!比种地强多了!“ 队伍前方,基金会的玻璃门上贴着巨幅海报:“热烈庆祝琼海盛世1号信托计划惠及三农!“海报下方是一排金光闪闪的数据:历史年化收益率18%,政府信用背书,资金专项用于三亚国际旅游岛建设...... 镇小学的教室里,临时搭建的“理财讲座“正在进行。一个西装革履的“金融专家“正用蹩脚的海南普通话口若悬河: “各位乡亲父老!这是千载难逢的投资机会!三亚湾的十八栋大楼马上就要复工了,到时候房价至少翻三倍!现在投资一万,三年后连本带利能拿两万五!“ 台下,老农们听得两眼放光。有人怯生生地问:“专家,这钱真的保险吗?那可是我攒了十年的养老金啊......“ “专家“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保险!你们没看宣传册上盖着省政府的章吗?再说了,钱是存在农村合作基金会,基金会是什么?那是咱农民自己的银行!“ 角落里,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收钱、签合同。他们特意使用了最简单的“定期存单“样式,只在最下方用极小字体标注了“非保本浮动收益“字样。大多数老农不识字,就算识字的,也被工作人员催促着“赶紧签字,后面还有好多人排队呢“。 老李头颤巍巍地递上存了半辈子的两万块钱,换来一张薄薄的“信托受益凭证“。他小心翼翼地把凭证裹在手帕里,塞进贴身的衣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等明年这时候,就能给孙子交大学学费喽!“ 同一时间,三亚湾游艇会。 谢一扬站在豪华游艇的甲板上,手持卫星电话。电话那头,张铁柱的机械音传来:“谢总,海南十八个县已经铺开销售,首日认购金额突破五千万。赵德海说,预计三周内能募集三个亿。“ “太慢了。“谢一扬冷冷道,“告诉赵德海,下周开始搞''限时抢购'',前一千名投资者额外赠送5%收益。“ 他挂断电话,目光投向远处海面上的一艘渔船。几个皮肤黝黑的渔民正在收网,古铜色的脊背在烈日下闪着油光。 “谢总,有个情况需要汇报。“张铁柱的加密通讯突然接入,“儋州审计局有个叫林小梅的科员,正在私下调查信托产品的备案文件。“ 谢一扬眉头微皱:“什么背景?“ “普通科员,父亲是退休教师,没有特殊背景。但她大学学的是金融,可能看出了产品设计中的漏洞。“ “处理掉。“谢一扬轻描淡写地说,“让周明远给海南省审计厅打个招呼。“ 三天后,儋州市审计局。 林小梅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向局长办公室,却被副局长刘大伟拦在走廊。 “小林啊,听说你在查农村合作基金会的信托产品?“刘大伟笑眯眯地问,眼睛却冷得像蛇。 林小梅警惕地抱紧文件:“是的,刘局。我发现这些产品没有在银监会备案,收益率也高得离谱,怀疑涉嫌非法集资......“ “胡闹!“刘大伟突然变脸,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文件,“你知道这是谁的项目吗?是省里重点支持的''三农金融创新''!赵主任亲自抓的试点!“ “可是——“ “没有可是!“刘大伟压低声音,“厅长刚来电话,点名批评我们儋州审计局''阻碍改革''。林小梅,你父亲退休金还指望财政发吧?“ 林小梅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踉跄。 刘大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赵主任,事情解决了。对,那丫头不敢再查了......是是是,替我向谢总问好!“ 一个月后,三亚湾游艇会。 谢一扬翻阅着最新财报,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三亿两千万资金全部到位,其中两亿五千万来自海南各地农民的养老金。这些钱已经通过复杂的离岸公司网络,转移到了他在开曼群岛的账户上。 “谢总,赵德海来电话,说有部分投资者开始质疑为什么项目工地还没动静。“张铁柱汇报道。 谢一扬不以为意:“让赵德海发个公告,就说''因国际旅游岛规划调整,项目复工推迟半年''。另外,给前一百名投资者每人发五百块''耐心奖励金''。“ “还有,儋州那边有十几个老农民闹着要提前赎回......“ “按合同办事。“谢一扬冷冷道,“提前赎回扣30%违约金。让赵德海找几个混混,去''劝劝''带头闹事的。“ 他走到游艇栏杆边,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三亚市区。那些烂尾楼依然死气沉沉地矗立在黑暗中,像一座座墓碑。 “通知周明远,可以准备第二步了。“谢一扬的声音融入海风,“三个月后,当农民们发现血本无归时,让省政府用财政资金''刚性兑付''。毕竟......“他轻笑一声,“''维稳''才是头等大事。“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记录着主人的每一个指令。在游艇下方的海水中,一群沙丁鱼正被更大的掠食者驱赶着,惊慌失措地逃窜。 第306章 光谷的专利暗战 1993年8月24日凌晨,上海贝尔公司研发中心。 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时,研发中心三楼窗户反射出几道鬼魅般的黑影。谢一扬站在对面写字楼里,军用望远镜的十字准星锁定在保险库的虹膜识别器上。 “温度32.7c,湿度89%,虹膜识别误差率会提升0.3%。“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着从上海气象局内线搞来的精确数据。他左眼的机械义肢正在同步解析大楼安保系统,淡蓝色的数据流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谢一扬嘴角微扬。三个月前埋下的棋子该动了——上海贝尔保安队长王德彪,这个因赌博欠下高利贷的退伍军人,此刻应该正用特制隐形眼镜覆盖虹膜特征。 闪电再次照亮夜空时,研发中心三楼的应急灯突然熄灭。谢一扬的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谢总,备用电源已切断,你们有17分28秒。“ 暴雨声掩盖了玻璃切割的细微声响。六个黑影顺着绳索滑入三楼,战术手电的冷光扫过走廊尽头的金属门——那里藏着中国第一套程控交换机的全部源代码。 “温度异常!“张铁柱突然低吼。监控画面里,保险库温度正以每分钟0.5c的速度上升。谢一扬猛地攥紧望远镜,虹膜识别器在高温下会产生随机误差,但王德彪的伪装眼镜可能因此融化。 “启动b计划。“他按下腕表上的加密按钮。三百米外,研发中心地下车库的配电箱突然爆出火花,整栋大楼的火灾警报器凄厉嘶鸣。 趁着疏散的混乱,黑影们撞开保险库。领头的技术专家陈明——武汉邮科院前工程师,现在为谢一扬效力——将解密终端插入主控电脑。进度条开始缓慢爬升时,走廊尽头传来保安的脚步声。 “还需要8分钟!“陈明额头渗出冷汗。张铁柱远程激活了走廊的消防喷淋系统,水流中混入的神经麻醉剂让追兵接连倒地。当进度条跳到100%的瞬间,陈明拔出硬盘,将准备好的假程序植入系统——明天上海贝尔的技术人员只会发现一段无关紧要的日志被误删。 暴雨仍在继续。谢一扬看着黑影们消失在雨幕中,转身对张铁柱说:“通知光谷那边,明早八点前清空3号厂房。“ 三天后,武汉东湖高新区。 三十台崭新的贴片机在无尘车间里嗡嗡作响,穿防尘服的工人们正将印有“扬帆通信“logo的电路板送入生产线。谢一扬隔着观察窗注视这一切,身后站着湖北省邮电管理局副局长郑国栋。 “谢总,你这仿制速度也太......“郑国栋的胖脸上渗出油汗,警服衬衫第三颗纽扣随时可能崩飞,“上海贝尔那边上周才开完新品发布会啊!“ 谢一扬轻笑,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支票:“郑局长,听说令郎在剑桥的学费又涨了?“支票上的数字让郑国栋瞳孔骤缩——正好是他儿子下学期的学费加一辆跑车的价格。 车间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显示着刚破解的核心算法。陈明激动地指着一段代码:“谢总,我们发现了上海贝尔的致命漏洞!他们的时钟同步模块有0.03秒误差,长期运行会导致数据包丢失!“ “有意思。“谢一扬摩挲着下巴,“把我们的仿制品误差调到0.01秒,然后......“他转向郑国栋,“麻烦郑局在下次全国电信工作会议上提一句,就说湖北农村电话网改造需要''更稳定''的设备。“ 郑国栋咽了口唾沫:“这需要部里李司长点头......“ “巧了。“谢一扬又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李司长夫人在澳门葡京赌场的vip包厢,“李夫人上个月刚在澳门输了三百八十万,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 一个月后,北京西直门电信大楼。 全国电信设备集中采购招标会现场,上海贝尔的法国代表皮埃尔正愤怒地挥舞标书:“这不可能!扬帆通信的报价只有我们的三分之一!他们甚至没有通过入网检测!“ 主席台上的李司长咳嗽一声:“皮埃尔先生,根据湖北局的实测报告,贵司设备在连续运行240小时后出现数据丢包,而扬帆通信的产品表现......“他翻开面前的文件夹,“非常稳定。“ 角落里,郑国栋的嘴角抽搐着——那些“实测报告“是他昨晚在扬帆集团的私人会所里签字的,当时他怀里还搂着谢一扬安排的北影校花。 “这是剽窃!“皮埃尔突然拍桌而起,“他们的技术文档连排版错误都和我们一样!“ 会场一片哗然。谢一扬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皮埃尔先生,中国有句老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示意助手分发新文件,“这是我们自主研发的时钟同步算法专利,申请日期比贵司早两周。“ 皮埃尔翻开文件时脸色煞白——这确实是不同的算法,但效果完全一致。谢一扬早通过专利局的内部关系,将申请日期倒签了半个月。 招标结果毫无悬念。当谢一扬走出电信大楼时,张铁柱低声汇报:“刚收到消息,上海贝尔已经向商务部提交了反倾销调查申请。“ “让陈明把3号厂房的生产记录全部销毁。“谢一扬坐进奔驰车,“通知缅甸那边准备接收设备,等商务部调查组到武汉时,这里只会剩下一个生产插线板的代工厂。“ 车窗外的长安街华灯初上,谢一扬凝视着倒车镜里逐渐模糊的电信大楼。后座上放着刚签完的合同——未来三年,全国40%的程控交换机将贴上“扬帆通信“的标签。 第307章 澳门赌场的债务转换 1993年9月3日,珠海中级人民法院。 莫伟民副院长办公室的百叶窗紧闭,空调冷气呼呼地吹,却吹不散房间里弥漫的紧张气息。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份盖满红章的文件上。 “谢总,这案子风险太大。“莫伟民擦了擦额头的汗,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不断瞟向门口,“三家国企,2.3亿债务,真要强制执行,恐怕会惊动省里...“ 谢一扬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推到莫伟民面前。照片上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澳门葡京赌场的vip包厢里,面前堆着高高的筹码。 “莫院长,令爱在澳门大学的留学生活还习惯吗?“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聊家常,“听说她上个月在赌场玩得很开心,一晚上就输了两百八十万港币。“ 莫伟民的手猛地一抖,茶杯“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别紧张。“谢一扬俯身捡起一块瓷片,放在办公桌上,“那些债务,我已经帮令爱还清了。不过...“他顿了顿,“澳门赌场的监控录像带,可还在我手里。“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空调的嗡嗡声格外刺耳。 张铁柱的机械臂适时地递上一份新文件,谢一扬接过来,轻轻放在莫伟民面前:“这是珠海电子集团、南方通讯设备厂和珠江半导体三家企业的''应收账款''转让协议,只需要莫院长安排个合适的法官...“ 莫伟民颤抖着手翻开文件,当看到那些伪造的贸易合同和财务凭证时,他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根本是...“ “是什么?“谢一扬眯起眼睛。 莫伟民咽了口唾沫,硬生生把“凭空捏造“四个字吞了回去。他太清楚这些文件的“威力“了——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加上他暗中操作,这些根本不存在的“应收账款“就会变成合法的执行依据。 “我...我需要时间安排。“莫伟民终于妥协。 谢一扬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三天后,我要看到立案通知书。“ 走出法院大门,珠海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张铁柱低声汇报:“谢总,刚收到消息,南方通讯的刘厂长昨天去了省纪委。“ 谢一扬脚步不停:“录像带送过去了吗?“ “已经安排人送到他夫人手里了。“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闪烁,“他女儿在幼儿园的照片也一并送达。“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这些国企高管在横琴赌场豪赌的视频,是他最有力的武器。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干部,在赌桌上丑态百出的画面,足以毁掉他们的政治生命和家庭。 三天后,珠海电子集团。 财务总监林芳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法院传票,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珠海中级人民法院(1993)珠中法执字第387号——关于强制执行珠海电子集团拖欠扬帆实业货款的裁定书。 “这不可能!“林芳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椅子,“我们集团从来没和什么扬帆实业有过业务往来!哪来的1.2亿货款?“ 法务部的同事凑过来,指着传票附件上的“证据“:“林总监,这里有购销合同、增值税发票、货物签收单...全套财务凭证。“ 林芳夺过文件,越看越心惊。这些凭证制作精良,连公司公章和法人签名都惟妙惟肖,但她比谁都清楚,珠海电子集团过去三年所有的采购合同她都经手过,绝对没有这笔交易! “立刻联系李总!“林芳抓起电话,“这是栽赃陷害!“ 电话那头,集团总经理李爱国的声音异常疲惫:“小林啊...这个案子,集团决定...接受调解。“ “什么?“林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总,这明明是...“ “别说了!“李爱国突然暴怒,“按法院要求的做!把账上的流动资金全部划到法院指定账户!“ 挂断电话,林芳瘫坐在椅子上。她隐约猜到了什么——上周李总从澳门回来后,整个人就魂不守舍,经常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发呆。 与此同时,南方通讯设备厂的厂长办公室。 刘厂长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是,是,莫院长...我明白...我们厂一定配合执行...“ 放下电话,刘厂长像老了十岁。他拉开抽屉,看着里面那盘录像带——画面中,他在横琴赌场的vip包厢里,左手搂着陪酒女郎,右手将厂里的技改资金一把推上赌桌。 “完了...“刘厂长喃喃自语。他知道,一旦这盘录像带公开,不仅他的政治生命终结,等待他的还有牢狱之灾。 法院的执行速度出奇地快。立案后仅三天,珠海中级人民法院就做出了裁定:支持扬帆实业的全部诉讼请求,冻结三家国企的银行账户,查封厂房设备。 谢一扬站在珠江半导体厂的大门前,看着法院的封条被贴上生产线。这家拥有国内最先进芯片封装技术的国企,如今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谢总,工人们情绪很激动。“张铁柱低声提醒,“要不要叫安保队?“ 谢一扬摇摇头,反而向前走去。数百名工人聚集在厂区广场,看到谢一扬出现,顿时骚动起来。 “就是他!就是这个吸血鬼要吞掉我们厂!“ “国企怎么能卖给私人?这是国有资产流失!“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走上临时搭建的主席台,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 “各位师傅,“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我知道大家有情绪。但请看清楚法院的裁定书——不是我要收购你们厂,而是你们厂欠了我1.2亿货款,现在资不抵债!“ 台下哗然。老工程师王建国挤到最前面,怒吼道:“放屁!我们厂从来没和你们公司有过业务往来!那些合同都是伪造的!“ 谢一扬早有准备。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全套“证据“——购销合同、增值税发票、银行流水...每一份文件上都盖着珠江半导体厂的红章,还有厂长亲笔签名。 “白纸黑字,法律凭证。“谢一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王师傅有疑问,可以向法院申请复议。但在那之前...“他看向身旁的执行法官,“请法院继续执行程序。“ 法官会意,立刻宣布:“根据珠海中级人民法院第387号裁定,现对珠江半导体厂的下列设备进行查封...“ 工人们眼睁睁看着法院的人给一台台精密设备贴上封条,几个年轻工人忍不住冲上前,被法警拦住。 “别冲动!“王建国拦住工友们,压低声音说,“我女儿在省报当记者,我这就联系她曝光这件事!“ 谢一扬的耳朵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当天晚上,珠海香洲区某小区。 王建国的女儿王晓芸刚回到家,就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快递盒。她疑惑地拆开,里面是一沓照片——她上周去医院做人流的全部过程,被拍得一清二楚。照片最上面是一张字条:你父亲如果还想在退休前保住清白名声,就管好自己的嘴。 王晓芸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自己刚接手的“国企改制黑幕调查“报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一周后,珠海产权交易中心。 拍卖师一锤定音:“珠江半导体厂整体资产,成交价6500万元,由扬帆实业竞得!“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谢一扬坐在vip包厢里,看着大屏幕上显示的拍卖结果——6500万,还不到这家国企实际价值的三分之一。 “谢总,南方通讯设备厂和珠海电子集团的拍卖也安排好了。“张铁柱汇报道,“评估公司已经按您的要求,将资产价值压低了60%。“ 谢一扬点点头。这三家国企的真实价值超过5亿,而通过这套“债务-诉讼-执行-拍卖“的组合拳,他只需付出不到3亿就能全部吃下。更重要的是,这些资金大部分还是从国企账户上直接划转的,相当于用国企的钱买国企的资产。 “王晓芸那边怎么样?“谢一扬突然问道。 “已经撤回了采访申请。“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冷光,“她父亲王建国今天递交了提前退休申请。“ 谢一扬满意地笑了。这些国企老员工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退休待遇,抓住这个软肋,比任何暴力手段都有效。 三个月后,原珠江半导体厂。 崭新的“扬帆微电子“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谢一扬站在改造一新的无尘车间外,听取总经理汇报。 “...改造后产能提升40%,成本降低25%。按照目前订单量,预计明年净利润可达8000万...“ 谢一扬打断他:“那批老员工处理得怎么样了?“ “按您的指示,技术骨干留用,普通工人买断工龄。有十几个闹事的,已经让劳务公司安排他们去山西煤矿''再就业''了。“ 谢一扬不置可否。这些国企老员工的安置费,他连一分钱都不想出。但为了表面文章,还是象征性地给了点补偿。至于那些不识相的,自然有办法收拾。 走出厂区大门时,谢一扬突然停下脚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工人站在路边,手里举着“还我工厂“的纸牌,孤独地抗议着。 “那是谁?“谢一扬皱眉。 张铁柱迅速调取资料:“原珠江半导体的总工程师李明,65岁,退休后被返聘为技术顾问。在拍卖程序启动后带头抗议,后来...“ “后来怎么了?“ “他儿子在澳门赌场欠了300万,我们帮他还了债,条件是他闭嘴。“ 谢一扬冷笑一声,走向老人。李明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迸发出愤怒的火花。 “谢一扬!你会遭报应的!“老人颤抖着声音说,“这些国有资产是几代人的心血,你...你这是抢劫!“ 谢一扬凑近老人耳边,轻声道:“李老,听说您孙子今年上小学了?珠海实验小学对吧?多可爱的孩子啊...“ 李明瞬间面如死灰,手中的纸牌“啪“地掉在地上。 回程的车上,谢一扬翻阅着最新财报。三家国企的收购和改造已经完成,资产估值从最初的2.3亿飙升至4.5亿。更重要的是,通过这次操作,他成功在珠海司法系统内部建立了关系网,为下一步的布局打下基础。 “谢总,莫伟民来电话,说省高院有人注意到了这批案子,问要不要暂缓对第四家国企的执行...“张铁柱汇报道。 谢一扬合上文件:“告诉他,按原计划进行。另外,准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拜访省高院的陈院长。“ “陈院长?他可是有名的铁面包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谢一扬望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只不过有些人要的不是钱罢了。“ 车子驶过珠海渔女雕像,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谢一扬想起横琴赌场那些醉生梦死的夜晚,想起那些在赌桌上输掉前途的国企高管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场债务转换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308章 浦东开发的审计风暴 1993年9月13日凌晨三点,国务院第三特别审计组驻地。 组长郑国梁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老花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窗外暴雨如注,闪电划破夜空时,显示屏上的红色警示框显得格外刺目——“三亚湾地块出让金流向异常:2.5亿元差额未入国库“。 “小陈!“他突然拍桌而起,惊醒了趴在文件堆里打盹的年轻审计员,“立即调取扬帆实业所有关联企业的跨境资金流水!“ 打印机突然疯狂吞吐纸张,吐出的却是大段乱码。陈审计员扑到主机前,发现防火墙正在遭受攻击,加密频段里传来诡异的电流杂音。 “是定向电磁脉冲!“郑国梁猛地拉开抽屉,抓出那台老式机械打字机,“用手动记录——这笔钱最后消失在菲律宾马尼拉湾发展银行的离岸账户!“ 一道闪电劈在楼顶避雷针上,整栋大楼瞬间陷入黑暗。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人用粤语急促地低吼:“快!硬盘物理销毁!“ 同一时刻,三亚湾游艇会顶层套房。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菲律宾比索硬币。硬币在指间翻飞,映照着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缉私艇探照灯。 “谢总,审计组已经查到马尼拉湾账户。“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郑国梁正在申请跨境协查令。“ 硬币突然停在拇指关节处。谢一扬转身走向保险柜,输入指纹时,墙上的电子钟显示04:17——距离菲律宾首班国际航班起飞还有83分钟。 “让林总监现在出发。“他取出三本烫金护照扔在桌上,“告诉她,马尼拉湾游艇俱乐部的保险箱里有足够买下半个吕宋岛的钻石。“ 暴雨敲打着直升机停机坪。财务总监林美玲攥着装有全息账本的钛合金手提箱,黑色风衣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这个曾帮谢一扬在澳门洗白18亿资金的前普华永道高管,此刻正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内圈刻着“to郑太太“。 “林总监犹豫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三亚妇幼保健院的实时监控画面。病房里,一个插着呼吸机的早产儿正被推出保温箱。 谢一扬按下卫星电话的加密键:“给郑组长送份礼物——他孙子今早的动脉血氧饱和度数据。“ 上午九点,审计组临时办公室。 郑国梁盯着突然出现在办公桌上的医疗报告,手指几乎要捏碎纸张。儿媳难产大出血的监控录像截图就夹在文件里,每张照片上都用红笔圈出了icu病房的消防通道。 “郑组,跨境协查令批下来了!“陈审计员举着传真冲进来,却看见老组长正将一摞关键证据塞进碎纸机。 暴雨冲刷着审计组撤离的车队。郑国梁在后座蜷缩成团,怀里紧攥着孙子的新生足印卡。车载广播正在播报:“三亚湾土地出让金审计工作圆满结束,未发现违规操作...“ 马尼拉湾的黄昏染红了私人游艇的甲板。 林美玲看着潜水员将密封箱沉入马里亚纳海沟,耳边回响着谢一扬的最后指令:“让这些数字永远沉睡在板块交界处。“她不知道的是,游艇底舱里,张铁柱正往潜水员的氧气瓶注入神经毒素。 当夜,菲律宾《每日问询报》刊发讣告:“华裔富商林女士游艇失事“,配图是漂浮在海面的香奈儿高跟鞋——与她登机时的装扮完全一致。 一周后的北京国贸大厦。 谢一扬接过摩根士丹利亚洲总裁递来的雪茄,合同上“三亚国际旅游岛50亿美元银团贷款“的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落地窗外,郑国梁正抱着康复的孙子走过长安街,老人胸前的审计徽章已换成某慈善基金会顾问铭牌。 “谢先生是如何摆平国务院审计组的?“外资银行家们好奇地凑近。 雪茄烟雾中,谢一扬笑着翻开最新版《资本论》,扉页上马克思的画像被撕去,替换成三亚湾的卫星地图——那里正升起一座用2.5亿差额资金铸造的金融帝国。 第309章 长江航运的黑色黄金 1993年9月23日,长江江心,扬帆号游艇。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江风带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他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航标灯,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微弱的红光,正在扫描江面上的每一艘船只。 “谢总,黄主任的船到了。“张铁柱低声提醒。 谢一扬眯起眼睛,看到一艘没有标识的快艇正悄然靠近。快艇上只有两个人,驾驶者是个精瘦的年轻人,而后排坐着的中年男子穿着不合身的西装,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活像个乡镇企业家。 “黄主任,久等了。“谢一扬微笑着伸出手。 黄志强——长江航务局武汉调度中心主任——笨拙地爬上甲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握手的力道大得惊人,掌心湿滑得像条刚出水的鱼。 “谢总,这地方...安全吗?“黄志强不断回头张望,仿佛江水里随时会跳出警察。 谢一扬示意张铁柱打开游艇底舱的屏蔽装置,然后才开口:“现在整艘船都是电磁静默状态,连卫星都拍不到我们。黄主任大可放心。“ 黄志强咽了口唾沫,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航道图铺在桌上:“谢总,你要的''绿色通道''我已经规划好了。从岳阳到武汉这段,每周三、五凌晨1点到3点,我的调度员会调开所有巡逻艇。“ 谢一扬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武汉港的某个码头:“油轮靠岸后怎么处理?“ “这个码头归我小舅子管。“黄志强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装卸工都是自己人,两小时内就能把2000吨柴油分装到三十辆油罐车上。“ 江风突然变大,吹得地图哗哗作响。谢一扬用镀金打火机压住地图一角,火光映照下,黄志强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黄主任,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谢一扬突然问道。 黄志强一愣:“啊?“ “效率。“谢一扬收起打火机,“上个月你说需要一周时间打点关系,结果三天就搞定了。“ 黄志强搓着手干笑:“这不都是为了谢总的大事嘛...“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推到黄志强面前:“这里是五十万定金。事成之后,还有一百五十万会打到你在开曼群岛的账户上。“ 黄志强的手指颤抖着,差点撕破信封。他贪婪地数着钞票,完全没注意到张铁柱的机械眼正在记录这一切。 “对了,“谢一扬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听说黄主任的女儿今年考上了北大?真是可喜可贺。“ 黄志强的笑容僵在脸上:“谢总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上个月在澳门葡京赌场输了二百八十万,把女儿留学的钱都搭进去了。“ 黄志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信封“啪“地掉在甲板上。 “别紧张。“谢一扬弯腰捡起信封,重新塞回黄志强手里,“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这次合作出了任何差错...“他顿了顿,“北大新生的安全可不好保障啊。“ 黄志强的喉结上下滚动,额头上的汗珠汇成小溪流下:“谢总放心!我黄志强拿人头担保,绝对万无一失!“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张铁柱送客。当黄志强的快艇消失在江雾中时,张铁柱低声汇报:“谢总,刚收到消息,长江缉私队新调来一个副队长,是海军陆战队退役的。“ “查清楚背景。“谢一扬望着远处的航标灯,“必要时,让周明远给他换个岗位。“ 三天后,凌晨1点15分,长江航务局调度中心。 值班室里烟雾缭绕,三个调度员正盯着雷达屏幕昏昏欲睡。突然,主控电脑发出“滴“的一声轻响,屏幕上代表巡逻艇的绿色光点开始移动,为某艘没有备案的油轮让出航道。 “老黄又搞什么鬼...“一个老调度员嘟囔着,却熟练地关闭了异常警报。 与此同时,长江江面上,一艘名为“长江明珠“的油轮正悄然驶向武汉港。油轮吃水极深,船舷几乎与水面齐平,显然装载了远超核定载重量的货物。 谢一扬站在驾驶室里,通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江面。张铁柱的机械臂连接着船载电脑,屏幕上不断刷新着加密数据。 “航务局系统已入侵成功。“张铁柱的机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所有巡逻艇的gps信号都被篡改,他们现在看到的是30分钟前的航道状况。“ 谢一扬点点头:“码头那边准备好了吗?“ “黄志强的小舅子已经清空3号码头,三十辆油罐车就位。“张铁柱调出实时监控画面,“不过有个意外情况——航务局检查科科长刘建军今晚突然加班。“ 谢一扬眉头微皱:“原因?“ “他女儿发烧住院,妻子在医院陪护,他索性回单位加班。“张铁柱迅速检索着数据库,“此人作风正派,去年曾举报过一起走私案。“ 油轮缓缓驶入武汉港水域,远处码头的灯光已经清晰可见。谢一扬沉思片刻,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局长,有个小忙需要你帮...“ 凌晨2点30分,武汉港3号码头。 三十辆油罐车整齐排列,装卸工人们像蚂蚁般忙碌着。谢一扬站在阴影处,看着“长江明珠“号缓缓靠岸。油轮刚停稳,粗大的输油管就接上了岸上的储油罐。 “谢总!不好了!“黄志强的小舅子——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刘建军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谢一扬面色不变:“距离多远?“ “最多五分钟就到!“胖子急得直搓手,“油才卸了不到五百吨!“ 码头上顿时骚动起来,几个装卸工已经开始往车上爬,准备逃跑。谢一扬冷冷地扫了一眼,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张铁柱。“谢一扬轻声唤道。 机械保镖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装置按下。刹那间,整个港区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油轮上微弱的应急灯。 “继续卸油。“谢一扬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刘建军交给我处理。“ 三分钟后,一辆标有“航务检查“字样的吉普车疾驰而来,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车刚停稳,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就跳下车,身后跟着两个年轻检查员。 “谁在卸油?报备单拿出来!“刘建军厉声喝道。 谢一扬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刘科长?这么晚还在工作?“ 刘建军的手电筒直接照在谢一扬脸上:“你是谁?为什么半夜卸油?“ “扬帆实业,谢一扬。“他微笑着递上名片,“我们这批柴油是特供武汉周边民营加油站的,有省经贸委的批文。“ 刘建军根本不看名片:“批文呢?船舶载重记录呢?码头作业许可证呢?“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中取出几份文件:“都在这里。不过...“他压低声音,“刘科长,听说令爱正在同济医院儿科?高烧39度5?“ 刘建军猛地僵住:“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谢一扬的声音更低了,“同济医院今晚的值班医生是我大学同学。刚才我顺便问了下,令爱的血常规结果有点异常...白细胞计数异常升高。“ 刘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什么意思?“ “可能是白血病早期症状。“谢一扬叹了口气,“不过您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北京301医院的专家,明天就能安排转院。“ 刘建军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玻璃罩碎了一地。他身后的两个检查员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现在,“谢一扬捡起手电筒,轻轻拍去上面的玻璃渣,“刘科长是继续检查这批手续齐全的柴油,还是赶紧去医院陪女儿?“ 刘建军的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转身走向吉普车:“走!去医院!“ 看着吉普车远去,谢一扬转身对张铁柱说:“通知301医院,准备接收一个白血病患儿。所有费用记在我账上。“ “谢总,那孩子只是普通感冒。“张铁柱提醒道。 谢一扬轻笑:“我知道。但刘建军不知道。“ 清晨5点,最后一辆油罐车驶离码头。 谢一扬站在岸边,看着“长江明珠“号缓缓驶离。2000吨0#柴油已经分散到三十个民营加油站,这些油站遍布武汉三镇,甚至延伸到孝感、黄石等周边城市。 “价格谈妥了?“谢一扬问道。 张铁柱调出数据:“每吨比正规渠道便宜800元,加油站老板们都抢着要。按这个量,每月净利润约700万,年利润超8000万。“ 谢一扬点点头:“成本呢?“ “油轮租金每月50万,黄志强那边30万,码头装卸20万,其他打点费用约10万。“张铁柱精确报出数字,“总成本110万左右。“ “告诉黄志强,下个月增加到2500吨。“谢一扬走向等候已久的奔驰车,“另外,查清楚那个海军陆战队退役的缉私副队长,周末约他见个面。“ 车子驶离码头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谢一扬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突然,车载电话响起。 “谢总!出事了!“黄志强的声音带着哭腔,“''长江明珠''号在鄂州段被缉私队拦截了!“ 谢一扬猛地坐直身体:“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那个新来的副队长带队的!“黄志强几乎是在尖叫,“他们发现了油轮的超载情况,正在登船检查!“ 谢一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船上还有多少油?“ “大概...大概两百吨没来得及卸完的...“黄志强结结巴巴地说。 谢一扬沉默了三秒,突然笑了:“告诉船长,启动b计划。“ 鄂州江段,长江缉私队快艇上。 副队长陈刚——一个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的前海军陆战队员——正用强光手电照射油轮甲板。他的手下已经控制了驾驶室,正在检查船舶文件。 “报告陈队!“一个缉私队员跑过来,“货舱里至少有200吨柴油,但船舶载重记录显示是空船!“ 陈刚冷笑一声:“果然有问题。把船长带过来,我亲自审...“ 话音未落,油轮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传来“轰“的一声闷响。陈刚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报告陈队!油轮底舱进水!他们故意打开了通海阀!“ 江水正以惊人的速度涌入油轮。陈刚当机立断:“全体撤离!快!“ 缉私队员们刚撤回快艇,油轮就开始倾斜。短短几分钟内,“长江明珠“号就沉入江心,只露出小半截桅杆。 “妈的!“陈刚一拳砸在快艇栏杆上,“他们这是毁灭证据!“ 远处,一艘渔船悄然驶离现场。渔船上,谢一扬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张铁柱说:“通知保险公司,''长江明珠''号遭遇机械故障沉没,申请全额理赔。“ “船长和大副怎么办?“张铁柱问道,“他们现在在缉私队手里。“ 谢一扬不以为意:“找两个替罪羊,给他们家人各五十万安家费。记住,一定要强调他们是临时工,与扬帆实业没有任何劳务关系。“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记录着主人的每一个指令。在渔船下方的江水中,油轮泄漏的柴油正形成一片彩虹色的油膜,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第310章 国企下岗工的命运齿轮 1993年10月2日,武汉国棉三厂废弃车间。 谢一扬的皮鞋踩在积满棉絮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月光从破碎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车间中央那个穿着花衬衫的矮壮男人身上。 “谢总,久仰大名啊!“矮壮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他身后站着四个穿黑背心的打手,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张铁柱的机械眼红光一闪,低声在谢一扬耳边道:“目标确认,林阿豹,福建莆田人,沿海六省最大黑中介头目,手上有三条人命案底。“ 谢一扬微微点头,径直走到林阿豹面前三米处站定。这个距离既能显示诚意,又足够让张铁柱在突发情况下保护他。 “林老板的生意做得很大啊。“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盒古巴雪茄,“听说广东福建一带的电子厂,七成工人都是经你手送去的?“ 林阿豹眼睛一亮,接过雪茄放在鼻下深深一嗅:“谢总消息灵通。不过现在风声紧,条子查得严,好日子不如从前喽。“ 谢一扬轻笑一声,示意张铁柱打开随身携带的钛合金手提箱。箱盖掀开的瞬间,林阿豹和他的手下全都屏住了呼吸——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少说有两百万。 “我要三千个女工。“谢一扬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格外清晰,“年龄18到35岁,身体健康,最好是国企下岗职工。“ 林阿豹的金牙在月光下闪了闪:“谢总,现在可不是十年前了。三千个?条子会把我生吞活剥了!“ 谢一扬不急不缓地从箱子里取出一叠文件:“武汉国棉三厂、武汉纺织机械厂、武汉第二针织厂...光这三家国企,下个月就有四千二百名女工下岗。“他顿了顿,“林老板只需要说服她们自愿南下打工就行。“ “自愿?“林阿豹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在废弃车间里回荡,“谢总真会开玩笑!现在谁不知道南方的电子厂是血汗工厂?“ 谢一扬也笑了。他打了个响指,张铁柱立刻从手提箱夹层取出一套精美的宣传册。烫金的“台资元隆电子“字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内页是整洁明亮的车间、带空调的宿舍、穿着统一制服的微笑女工。 “元隆电子,台湾上市公司,底薪800元加绩效奖金,包吃包住,每周休息一天。“谢一扬念着宣传册上的文字,“这样的待遇,武汉下岗女工会抢着报名。“ 林阿豹眯起眼睛:“真有这样的厂子?“ “当然没有。“谢一扬合上宣传册,“但福建泉州的地下代工厂需要三千个女工,每天工作16小时,实际到手工资不超过200元。“ 车间里突然安静下来。林阿豹的小弟们互相交换着眼色,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谢总,“林阿豹慢慢收起笑容,“你这是要我的命啊。三千人不是小数目,万一有人逃跑报警...“ 谢一扬从手提箱底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十几张照片。照片上全是穿着囚服的女工,有的在流水线上埋头工作,有的被关在铁笼般的宿舍里。 “泉州鸿福代工厂,你的老客户王老板的产业。“谢一扬指着照片,“过去两年,他经你手接收了七百多名女工,没有一个能逃出来报警。“ 林阿豹的脸色变了:“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谢一扬替他说完,“因为王老板现在是我的人了。他那套管理模式我很欣赏——高压电网、毒品控制、打手24小时巡逻。“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车间陷入一片黑暗。林阿豹的小弟们不安地挪动脚步,只有谢一扬依然站得笔直,仿佛黑暗对他毫无影响。 “谢总想要什么样的合作?“林阿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 谢一扬重新打开钛合金手提箱,这次取出的是几份合同:“每输送一个女工,你抽成500元。我负责搞定当地警方和媒体,你负责招工和运输。“ 林阿豹接过合同,借着打火机的光亮快速浏览。突然,他的手一抖:“这...工人意外死亡赔偿条款?“ “总会有几个撑不住的。“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每人赔偿家属三千元,合同上写的是三万元,差额算你的辛苦费。“ 林阿豹咽了口唾沫,金牙在火光中闪烁:“谢总,这事风险太大...“ “再加一条。“谢一扬打断他,“特别优秀的工人,可以转岗到我的''特殊服务场所'',利润我们对半分。“ 合同签完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谢一扬站在废弃车间的破门口,看着林阿豹和他的手下消失在晨雾中。 “谢总,真要这么做?“张铁柱的机械臂收起钛合金箱,“那些女工很多都是国企老员工...“ 谢一扬理了理西装袖口:“知道为什么选国企下岗女工吗?“不等张铁柱回答,他自顾自说道,“第一,她们有纪律性,习惯服从管理;第二,年纪大的有家庭牵挂,不敢轻易逃跑;第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国企工会那帮人早就被我收买了,没人会替她们出头。“ 晨雾中,国棉三厂的下岗女工们正陆续来到厂区,排队领取最后的工资和补偿金。她们还不知道,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已经向她们撒开。 三天后,武汉国棉三厂家属区。 “元隆电子招聘啦!台资上市公司,底薪800元加奖金!“ 高音喇叭的吆喝声吸引了大批女工围观。临时搭建的招聘点前,几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男女正在发放精美的宣传册。他们胸前别着“台资元隆电子人力资源部“的工牌,看起来专业又可靠。 下岗女工王桂芳挤在人群里,手里攥着刚领到的买断工龄协议——工作二十八年,补偿金不到三万元。她仰头看着招聘海报上的数字:800元底薪!这比她原来在国棉三厂的工资还高两百。 “大姐,有兴趣去南方发展吗?“一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年轻女孩拦住她,“我们元隆电子是台湾上市公司,包吃包住,还有年终奖呢!“ 王桂芳犹豫道:“我...我只会纺纱,不懂电子...“ “没关系!“女孩热情地挽住她的胳膊,“我们提供带薪培训。像大姐这样的熟练工,学起来肯定快!“ 招聘点的长桌上,几个“台干“模样的人正在面试女工。他们说着带闽南口音的普通话,时不时蹦出几个英文单词,看起来确实像外资企业的高管。 “下一位!“ 王桂芳被带到一位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面前。男子扫了眼她的身份证:“四十六岁?年龄有点大啊...“ 王桂芳的心一沉。自从下岗后,她已经跑了七八个招聘会,每次都因为年龄被拒。 “不过我们元隆电子最看重员工忠诚度。“男子话锋一转,“国企老员工正是我们需要的!“ 王桂芳的眼睛亮了起来。男子递给她一份合同:“签三年合同,预付一个月工资。明天统一坐大巴去福建,车票食宿全包。“ 合同很厚,王桂芳老花眼看不清楚。正当她犹豫时,旁边一个年轻女工已经爽快地签了字。 “大姐,快签吧!“年轻女工兴奋地说,“听说第一批去的还能分到带空调的宿舍呢!“ 王桂芳一咬牙,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没注意到,合同最后一页的免责条款用极小字体写着:“乙方自愿接受岗位调配及加班安排,甲方有权根据生产经营需要调整工作地点及待遇。“ 一周后,福建泉州郊外某地下代工厂。 王桂芳蜷缩在铁架床的角落,手里攥着已经发霉的馒头。这是她今天唯一的食物——早上因为动作慢被罚不准吃午饭,而晚饭时间还没到。 “58号!上工了!“铁门被踹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监工挥舞着橡胶棍。 王桂芳哆嗦着爬起来。她的手指上缠着破布条——连续十六小时组装电路板,指尖已经被烙铁烫得血肉模糊。 车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焊锡味。三百多名女工像机器人一样坐在流水线前,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说话。王桂芳偷偷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凌晨三点二十,她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四个小时。 “啪!“橡胶棍狠狠抽在她背上:“发什么呆!今天的 quota还差三千个!“ 王桂芳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上周有个年轻女工因为偷偷哭泣被发现了,监工当众扒光她的衣服,用烙铁在她背上烫出“懒虫“两个字。 流水线永无止境地运转着。王桂芳机械地将电容电阻插进电路板,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手指也不听使唤。突然,一块电路板从她手中滑落。 “老废物!“监工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知道这块板子值多少钱吗?“ 王桂芳被拖到车间中央的“示众区“。监工按下墙上的按钮,高音喇叭立刻响起:“58号故意损坏公司财物,按条例扣发当月工资,并接受''再教育''!“ 两个打手架起王桂芳,把她拖进一间小黑屋。屋里有张特制的铁椅子,椅背上连着电线。 “不...不要...“王桂芳想起上周那个被电击到失禁的年轻女工,拼命挣扎起来。 打手一拳打在她腹部,王桂芳痛得弯下腰。就在她被按向电椅的瞬间,小黑屋的门突然开了。 “住手。“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桂芳抬头,看见招聘时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台干“站在门口。此刻他说的是一口流利的闽南话,哪还有半点台湾腔? “林老板说了,这批货要送去''特殊部门''。“眼镜男递给监工一张纸条,“给她打一针''快乐水'',晚上有人来接。“ 王桂芳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当监工拿着针管走近时,她本能地感到恐惧。针头刺入手臂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温暖感流遍全身,所有的痛苦和恐惧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飘飘欲仙的快感... 当天深夜,泉州某高档会所。 谢一扬坐在真皮沙发上,听着林阿豹的汇报。 “第一批三百人已经到位,全是三十到五十岁的下岗女工。“林阿豹谄媚地递上账本,“按谢总吩咐,都给她们打了''快乐水'',现在乖得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谢一扬扫了眼账本:“逃跑的?“ “七个尝试逃跑的,三个被电网打成了筛子,剩下四个...“林阿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尸体扔进搅拌机,混在混凝土里盖了新区政府大楼。“ 谢一扬点点头:“媒体那边?“ “《泉州晚报》发了篇''国企下岗职工再就业典型''报道。“林阿豹掏出剪报,“照片都是我们提供的摆拍,绝对看不出问题。“ 谢一扬从西装口袋取出一张支票:“这是下一批五百人的预付款。记住,要优先招家里有老人小孩的,这种人最不敢闹事。“ 林阿豹接过支票,金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谢总放心!武汉那边工会主席已经被我们买通了,他专门帮我们筛选''优质资源''。“ 谢一扬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泉州灯火辉煌的夜景,而在地下三层的秘密工厂里,三百名被骗的女工正沉浸在毒品制造的幻觉中,逐渐忘记自己曾经是受人尊敬的国企工人,变成真正的奴隶。 “对了,“谢一扬突然转身,“那个王桂芳,送到''特殊部门''了吗?“ 林阿豹咧嘴一笑:“今晚就送过去。老女人虽然年纪大,但胜在老实听话,客人就喜欢这种...“ 谢一扬摆摆手打断他:“告诉老周,接客超过三十次的,直接送器官黑市。记住,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林阿豹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很快又恢复谄媚:“明白!谢总真是...深谋远虑。“ 谢一扬没有理会他的奉承。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已经在盘算下一个目标——武汉重型机械厂的下岗男工,这些人可以送去山西的黑煤窑... 第311章 南巡遗产的税收迷宫 1993年10月12日,深圳罗湖海关大厦17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深圳河对岸的香港新界。夕阳的余晖洒在河面上,将蜿蜒的河道染成一条金色的蛇。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特制的海关印章,指腹摩挲着印章底部细微的凹槽——那是他花五十万从海关内部搞来的防伪标记。 “谢总,最后一家公司注册完成了。“张铁柱的机械臂展开全息投影,显示出“深港联合贸易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这是第二十家,法人代表是广西山区找来的文盲老汉,按完手印就送回去了。“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墙上那幅巨大的深圳地图。二十个红色图钉密密麻麻地分布在罗湖、福田、南山三个区,每个图钉代表一家空壳公司,共同构成一张无形的网。 “开票系统调试好了?“ “已经接入深圳税务局的增值税专用发票管理系统。“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每家公司的月开票额度设定在500万至800万之间,正好低于重点监控阈值。“ 谢一扬将海关印章轻轻放在办公桌上。这枚印章是整套计划的关键——有了它,那些虚构的“进出口贸易“就能在海关系统里留下记录,为虚开发票提供“真实交易“背书。 窗外,一辆印着“中国税务“字样的稽查车驶过。谢一扬眯起眼睛,突然问道:“深圳国税局那个新来的副局长,资料查清楚了吗?“ 全息投影立刻切换成一份人事档案。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得像个中学教导主任。 “赵卫国,原国家税务总局稽查司骨干,上个月空降到深圳。“张铁柱调出更多资料,“去年在沈阳破获过一起涉案3亿的骗税大案,外号''铁面赵''。“ 谢一扬轻笑一声:“每个人都有价码。查查他老婆孩子在哪工作上学。“ 投影画面迅速切换,显示出深圳外国语学校的监控画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初中女生正在操场跑步,胸牌上清晰可见“赵雪晴“三个字。 “明天让扬帆慈善基金给外国语学校捐个图书馆。“谢一扬转身走向保险柜,“用赵雪晴的名字命名。“ 保险柜里整齐码放着二十套公司公章和银行u盾。谢一扬取出一枚“深港联合贸易“的公章,在灯光下仔细检查。印章边缘特意做旧的磨损痕迹完美无缺,就像真的使用了三年一样。 “交叉开票的链条设计好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张铁柱调出一张复杂的网络图:“a公司开给b公司,b开给c,c再开给d,最终闭环回到a。每张发票的货物名称、数量、金额都经过精心设计,形成完整的进销存链条。“ 谢一扬满意地点点头。这种“闭环式“虚开发票手法,即使是最严格的税务稽查也很难发现破绽。二十家公司互相开票,虚构出数亿的“营业额“,而实际成本几乎为零。 “记住,每月25号准时纳税。“他合上保险柜,“增值税交足3%,企业所得税控制在1.5%以内。我们要做深圳最守法的纳税人。“ 三天后,深圳税务局办税大厅。 “深港联合贸易“的会计小林战战兢兢地递上一叠厚厚的申报表。窗口里的税务员扫了一眼,皱眉道:“你们公司这个月销售额780万?“ 小林的手心沁出汗水:“是...是的,我们从马来西亚进口了一批棕榈油...“ 税务员狐疑地打量着她:“新成立的公司就有这么大业务?“ “我们...我们母公司是武汉扬帆集团。“小林的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扬帆集团“四个字,税务员的表情立刻缓和下来。他快速敲打键盘,不到五分钟就办完了所有手续。 “好了,下个月记得按时申报。“ 小林如蒙大赦,抓起回执就往外跑。她没看到的是,税务员在她离开后立刻拨通了一个内部电话:“王科长,又一家扬帆系的公司,这个月开票780万...“ 与此同时,税务局副局长办公室。 赵卫国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异常预警,眉头紧锁。系统显示,最近三个月深圳突然冒出二十家贸易公司,全部与扬帆集团有关联,且开票模式高度相似。 “小张,调取这些公司的银行流水。“他指着屏幕,“重点查资金是否真实流转。“ 年轻稽查员面露难色:“赵局,这些公司都按时足额纳税,没有明显违规...“ “按我说的做。“赵卫国的声音不容置疑,“明天上班前我要看到报告。“ 午夜零点,深圳香蜜湖某高档小区。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手里握着一杯单一麦芽威士忌。远处的福田cbd灯火通明,那里有他精心布置的二十个空壳公司,正在为扬帆集团“创造“着数亿的“成本“。 “谢总,国税局开始调查了。“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赵卫国亲自下的命令,要查我们的资金流水。“ 谢一扬抿了一口酒,冰块的凉意顺着喉咙滑下:“启动b计划。“ 张铁柱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半小时后,二十辆摩托车分别驶向深圳的不同方向。骑手们背着相同的黑色背包,里面装满了伪造的银行对账单、购销合同和物流单据。 这些文件将被“不小心“留在二十家空壳公司的办公室里,等待税务稽查人员“发现“。 凌晨三点,罗湖某写字楼。 “深港联合贸易“的办公室门锁被悄然打开。一个黑影闪入,将一叠文件塞进档案柜。文件显示,该公司与“深南进出口“有一笔723万的棕榈油交易,附有马来西亚的提单和质检报告。 同样的场景在深圳各处同时上演。当太阳升起时,二十家空壳公司的“经营证据“已经各就各位。 上午九点,深圳国税局稽查科。 “赵局,发现重大问题!“小张兴奋地冲进办公室,“这些公司的资金流完全对得上!“ 赵卫国接过报告,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报告显示,二十家公司之间的资金往来严丝合缝,每笔开票都有对应的银行转账记录。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一定有破绽。“ “还有更奇怪的。“小张压低声音,“我查了海关记录,这些公司申报的进出口货物,全都有对应的报关单和检验检疫证明。“ 赵卫国猛地站起来:“去企业实地检查!现在!“ 下午两点,“深港联合贸易“办公室。 赵卫国带着五名稽查员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一片繁忙景象。六名“员工“正在电脑前忙碌,墙上挂着“月度优秀员工“排行榜,茶水间里飘着咖啡香。 “请...请问你们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迎上来,胸牌上写着“总经理周伟明“。 赵卫国亮出证件:“国税局稽查。请配合检查。“ 三小时后,稽查员们一无所获。公司的账册、凭证、合同一应俱全,甚至连仓库租赁合同和装卸工考勤表都有。 “周经理,你们公司的仓库在哪?“赵卫国突然问道。 周伟明面不改色:“我们租用的是盐田港保税仓,这是钥匙和出入证。“ 赵卫国接过证件,上面盖着盐田港管理局的鲜红公章。他盯着周伟明的眼睛:“现在带我们去看看。“ 盐田港保税区a3仓库。 巨大的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堆积如山的棕榈油桶。赵卫国快步走进去,随机抽查了几桶,封口完好,标签清晰。 “开一桶看看。“他命令道。 当棕榈油从桶中倾泻而出时,赵卫国的最后一丝怀疑也被浇灭了。油品清亮,气味纯正,绝对是正品马来西亚棕榈油。 “打扰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带人离开。 仓库门关上的瞬间,周伟明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谢总,搞定了。“ 电话那头,谢一扬正站在盐田港监控中心,看着赵卫国车队离开的画面。他身边站着真正的保税区管理员——一个刚收了十万现金的年轻人。 “做得不错。“谢一扬挂断电话,对管理员说,“明天会有船来运走这些油,记得把租赁记录销毁。“ 三天后,深圳国税局会议室。 二十家扬帆系公司的稽查报告摊在桌上,每份都显示“未发现异常“。赵卫国盯着这些报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赵局,还要继续查吗?“小张小心翼翼地问。 赵卫国刚要说话,办公室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他抓起外套就往外冲。小张从未见过局长如此失态:“赵局,出什么事了?“ “我女儿...我女儿在学校晕倒了...“赵卫国的声音发抖,“医院说是...白血病...“ 深圳市第一医院特需病房。 赵雪晴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如纸。赵卫国握着女儿的手,心如刀绞。主治医师正在讲解病情,那些医学术语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赵局长。“一个陌生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赵卫国回头,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在门口,胸牌上写着“北京301医院血液科主任医师陈明“。 “陈...陈主任?“赵卫国愣住了,“您怎么...“ “是扬帆慈善基金安排的专机。“陈医生走进来,“我们有一套全新的治疗方案,在美国治愈率能达到85%。“ 赵卫国如遭雷击:“扬帆?“ “这是治疗方案和费用预算。“陈医生递上一个文件夹,“初步估计需要200万左右,不过扬帆集团已经承诺全额资助。“ 文件夹里还夹着一张照片,是赵卫国上周带队稽查“深港联合贸易“时的工作照。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贵千金的白细胞计数,取决于您的稽查力度。“ 赵卫国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他看向病床上的女儿,又看看手中的照片,突然明白了一切。 一周后,深圳国税局出具最终稽查结论:扬帆系二十家公司经营情况正常,未发现税收违法行为。 当天下午,谢一扬站在深圳最高楼——地王大厦的顶层,俯瞰着这座由他操控的城市。二十家空壳公司已经完成了使命,在过去三个月里,它们为扬帆集团“创造“了4.3亿的“成本“,成功抵扣税款6000余万。 “谢总,赵卫国递交了辞职报告。“张铁柱汇报道,“他女儿明天飞往美国治疗。“ 谢一扬点点头:“那些法人代表呢?“ “广西的二十个老汉每人拿了五万,已经回山里了。其中三个不识字的老头,我们额外给了两万封口费。“ “很好。“谢一扬转身走向电梯,“通知财务部,下个月在珠海再注册三十家公司。这次做农产品收购的生意。“ 电梯门关闭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深圳的夜景。在这座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他不仅找到了财富的密码,更掌握了权力的游戏规则。 税收迷宫的出口,永远只对懂规则的人开放。 第312章 汉正街的出口退税终章 1993年10月22日,武汉阳逻港。 江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站在码头边缘,黑色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眯眼望向江面那艘漆着“扬帆远洋”字样的货轮,甲板上的工人正用钢缆固定最后几个集装箱。 “谢总,海关验货单签好了。”张铁柱递来一份文件,机械眼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抽检员只开了三个箱,全是真货。” 谢一扬唇角勾起冷笑。那三个贴着“样品”标签的集装箱里,确实整齐码放着五百台崭新微波炉——这是专门为海关准备的障眼法。而其余四十七个集装箱内,填充的却是建筑工地的碎砖头和水泥块,总成本不到二十万。 “船长那边打点好了?”他捻着文件边缘,纸张在指尖沙沙作响。 “老规矩,三十万现金已经塞进他救生衣夹层。”张铁柱压低声音,“轮机长是我们的人,船过马六甲海峡时会‘意外’触发底舱进水系统。”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货轮缓缓驶离港口。谢一扬摸出镀金打火机,“啪”地点燃嘴边雪茄,烟雾在暮色中扭曲成诡谲的图案。 三天后,深圳蛇口海关办公室。 “这批微波炉出口数据不对劲!”年轻稽查员小王猛地推开处长办公室门,“扬帆贸易申报货值1.2亿,但生产线备案年产量根本达不到!” 秃顶的刘处长慢条斯理地啜着茶:“小同志,单据齐全就别较真。人家可是给东欧客户看的样品……”话音未落,电话铃声刺破空气。 “什么?扬帆远洋号在公海失联了?!”刘处长脸色骤变。 小王抓起海事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sos…轮机舱爆裂…正在沉没…”背景音是尖锐的金属撕裂声。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凝视着卫星云图上那个逐渐消失的红点,货轮ais信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张铁柱的机械臂连接着海事通讯系统,伪造的遇险呼叫持续播放。 “海事救援队多久能到?”谢一扬弹了弹烟灰。 “按航线计算,至少六小时。”张铁柱调出保险条款,“台风季节特约条款规定,全船灭失可获赔9000万。” 窗外暴雨倾盆,闪电照亮谢一扬眼底的寒意。他拨通某个加密号码:“让‘幸存’的轮机长准备好证词——记住,他的妻儿还在莆田老家养病。” 一周后,上海平安保险总部。 理赔经理老陈盯着桌上那叠照片:倾覆的船体半沉在墨绿色海水中,甲板上“扬帆远洋”的字样仍清晰可见。而对面西装笔挺的律师正推来厚达三百页的索赔文件。 “陈经理,”律师的鳄鱼皮鞋尖轻轻点地,“这是伦敦劳合社出具的沉船鉴定报告。”他翻开烫金封面,指间金戒指闪过冷光,“液压系统突发故障,纯属意外。” 老陈的钢笔悬在签字处迟迟未落。余光瞥见文件末页的受益人签名——那笔迹与三个月前保单上的投保人笔迹有0.3毫米的偏差。 “需要再核实下出口报关单……” “当然。”律师突然俯身,袖口露出百达翡丽腕表,“听说令公子在剑桥念书?真巧,我们谢总刚给剑桥捐了座微波实验室。” 钢笔终于划破纸面。 深夜的东湖别墅里,谢一扬正在听最终汇报。 “1.2亿退税已到账,保险金分三批洗白。”张铁柱的机械眼投影出资金流向图,“就是《财经日报》那篇质疑报道……” “让周明远给宣传部打招呼。”谢一扬将沉船照片扔进壁炉,火苗瞬间吞没钢铁巨兽的残影,“再给海关总署的‘老朋友’送几箱波尔多——用沉船同批次的集装箱装。”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冲刷着江城大地。而更深的暗流,正在1993年的经济狂潮中无声涌动。 第313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幻象 1993年11月1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凌晨四点,厂区笼罩在浓雾中,只有高炉区亮着刺眼的探照灯。谢一扬披着黑色风衣站在调度室窗前,指尖敲击着钢化玻璃,节奏与远处鼓风机的轰鸣诡异同步。 “还有两小时天亮。”张铁柱的机械眼扫过监控屏幕,“冶金部检查团八点抵达。” 谢一扬的目光落在厂区西北角——那里矗立着三座封存多年的高炉,炉体锈迹斑斑,像被时代抛弃的钢铁巨兽。 “启动‘幽灵协议’。”他掏出镀金打火机,“啪”地蹿出的火苗映亮眼底寒意。 刹那间,整个厂区警铃大作。生锈的齿轮开始转动,高压蒸汽管道发出垂死般的嘶鸣。三百名临时工从睡梦中被拽起,他们大多是下岗再就业的老工人,此刻正被监工用橡胶棍驱赶着奔向各自岗位。 “都他妈动起来!”车间主任陈大勇踹开更衣室铁门,“今天谁掉链子,全家滚出福利房!” 老钳工王建国哆嗦着套上布满油污的工装。他认得这套装备——十年前武钢鼎盛时期的定制款,如今早已停产。更诡异的是,工具箱里所有设备都崭新发亮,连螺丝刀上的防锈油都未干透。 六点三十分,高炉控制室。 谢一扬凝视着监控画面中逐渐泛红的炉膛。张铁柱正用机械臂接入中控系统,屏幕上数据瀑布般刷新: “炉温已升至1650c,符合q195特种钢冶炼标准。” “模拟投料系统启动,虚拟矿石消耗量同步生成。” “质检ai植入完毕,实时篡改碳硫含量数据。” 窗外,载重卡车正将“原料”倾倒入料口。若有人细看,会发现那些根本不是铁矿石,而是从废弃工地拉来的建筑废料,混着几车皮铁屑充数。 “工人会不会说漏嘴?”张铁柱调出人员档案,三百名临时工的家庭住址和子女学校信息罗列在侧。 谢一扬轻笑:“你忘了七号高炉事故?”——去年同样是为应付检查,三名多嘴的工人“意外”跌入钢水,尸骨无存。 八点整,冶金部考察车队驶入厂区。 副部长郑国栋刚下车就皱起眉头。眼前的景象与他收到的举报信截然不同——高炉喷吐着炽热火焰,车间里轧机轰鸣,流水线上源源不断吐出泛着青光的钢坯。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谢一扬热情握手时,指尖在郑国栋掌心微妙地划了三下。这是昨晚在武汉饭店密谈的暗号,意味着承诺的200万瑞士银行定金已到账。 考察团在精心设计的路线中穿行。他们看不到的是: 所有“正在作业”的轧机实际空转,成品钢坯是连夜从上海宝钢走私来的贴牌货; 每个工位都站着双岗,一人干活,另一人持电击器防止工人多嘴; 车间温度被故意升至50c,利用高温模糊众人视线。 “这组数据不对劲。”随行专家突然停在质检台前,“碳含量波动怎么可能小于0.02%?” 空气瞬间凝固。暗处的打手已摸向腰间,谢一扬却从容递过一份文件:“德国西门子最新ai质检系统,误差率比国标低90%...当然,引进费用相当于贵部三年科研经费。” 文件下方,一张写有“郑萌萌斯坦福大学录取通知书复印件”的纸条一闪而过。郑国栋瞳孔骤缩——他女儿申请名校的事连秘书都不知道。 下午三点,庆功宴在东湖宾馆举行。 谢一扬举杯时,西装内袋震动着最新消息:【武钢七厂荣获“全国质量标杆企业”称号】。而在三十公里外的厂区,随着检查团车队驶离,高炉正在执行更诡异的指令—— “梯度降温程序启动。”张铁柱远程输入代码,“模拟三个月自然停产过程,避免炉体骤冷开裂。” 厂区广播突然响起:“全体人员立即撤离!重复,这不是演习!” 工人们茫然抬头,看见那些刚刚还吞吐烈焰的高炉,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锈”——预先喷涂的速干锈蚀剂在冷风中迅速氧化,十分钟内就让崭新设备恢复破败模样。 王建国被推搡着塞进大巴时,瞥见车间深处亮着幽蓝火光。几个穿防化服的人影正将成捆的劣质钢筋扔进熔炉,那是明天要发往三峡工地的“特种钢材”。 深夜十一点,扬帆大厦顶楼。 谢一扬把玩着冶金部颁发的金质奖章,面前全息投影展示着两套数据: 左图是送往北京的“优质钢”检测报告——抗拉强度785mpa,屈服的比0.88,完美达到三峡大坝用钢标准; 右图是实际发货数据——掺了30%废铁渣的劣质品,强度不足450mpa。 “北京参展样品准备好了?”他问。 张铁柱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段泛着金属流光的钢坯:“用苏联t-80装甲钢技术伪造的,足够应付国际专家组检测。” 钢坯末端刻着细小的编号:sq--07。谢一扬知道,这个编号对应的真实批次,此刻正在长江某艘“即将失事”的货轮上。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一道闪电照亮江面,隐约可见那艘载满劣质钢材的货轮正驶向三峡。而船长的口袋里,装着谢一扬亲笔写的八个字: 【遇险即沉,家属无忧】 第314章 珠海西区的填海终局 1993年11月11日,珠海唐家湾海域。 凌晨三点,海面被浓雾裹挟,月光在雾气的折射下泛出诡异的青灰色。谢一扬站在“扬帆9号”工程船的甲板上,指尖夹着一份刚拆封的检测报告,纸页在咸腥的海风中簌簌作响。 “放射性指数超标四百倍。”他轻笑一声,将报告扔给身后的张铁柱。机械臂接住的瞬间,纸张被激光切割成碎片,散入漆黑的海水。 “谢总,四期填海区的矿渣已经铺完最后一船。”船长凑近汇报,声音压得极低,“但今早渔民捞起的鱼……全是畸形的。”他递来一条腹部溃烂的马鲛鱼,鱼眼凸出如灯泡,鳃盖下渗出粘稠的蓝绿色液体。 谢一扬用鞋尖将鱼踢回海里。“那就让渔民闭嘴。”他转头看向海岸线——那里矗立着“珠海国际海洋城”的巨型广告牌,霓虹灯在雾中晕染出梦幻的粉紫色,与此刻海面漂浮的死鱼形成荒诞对比。 1.辐射的狂欢 黎明时分,二十辆渣土车悄然驶入填海区。车厢内装载的并非普通建筑废料,而是从湖南某铀矿尾渣库低价收购的放射性矿渣,每吨成本仅80元,却能为填海工程“节省”上亿的土方费用。 “倒!”工头挥动荧光指挥棒。矿渣倾泻的瞬间,车载盖革计数器指针猛地飙红,警报声刚响起就被掐断。几名工人戴着印有“扬帆建材”的劣质防护口罩,动作麻木得像提线木偶——他们不知道,口罩过滤层里塞的只是普通活性炭。 “每人再加五百封口费。”谢一扬对张铁柱吩咐。全息投影立刻显示出一份名单:唐家湾渔民协会会长李大海,儿子就读珠海一中;养殖户王阿妹,丈夫在澳门赌场欠债300万…… 2.赤潮的谎言 正午,珠海市环保局会议室。 “这绝对是赤潮!”谢一扬将一摞伪造的“赤潮历史数据”拍在桌上。他对面坐着环保局副局长赵明——一个刚因女儿留学澳洲而接受“扬帆教育基金”资助的中年男人。 赵明额头沁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茶杯底部粘着微型录音机,正将他每一句妥协录下:“可……可赤潮不会导致鱼类畸变啊……” “那就说是‘新型赤潮毒素’。”谢一扬推过一张支票,金额栏的“2”后面跟着六个零,“中科院海洋所的专家下午会发声明,您只需要……”他忽然按住赵明颤抖的手,“把这份真实检测报告‘存档’。” 窗外,电视台采访车正架起摄像机。记者兴奋地对着镜头比划:“观众朋友们,珠海西区突发罕见赤潮,专家推测与厄尔尼诺现象有关……” 3.死鱼的葬礼 傍晚,唐家湾渔港。 三百条死鱼被冲上沙滩,鱼鳃里嵌着发光的矿渣颗粒。渔民老陈跪在岸边,捧起一条肚皮翻白的石斑鱼——它曾是他女儿下学期的学费来源。 “都别拍了!”穿制服的人粗暴推开围观群众,“市里文件说了,这是自然灾害!”他们麻利地铲起死鱼扔进黑色垃圾袋,袋口用铅封条密封,仿佛里面装的是核废料。 谢一扬站在远处的防波堤上,望远镜里映出老陈崩溃的脸。他拨通电话:“让‘扬帆慈善’明天来发救济金……记得找记者跟拍。” 4.数据的坟墓 深夜,环保局档案室。 赵明亲手将真实检测报告锁进3号保险柜,柜门贴上“1993年赤潮专项-绝密”标签。他刚转身,张铁柱的机械臂就刺入锁孔,高压电流瞬间熔毁所有文件。 “聪明人活得长。”谢一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抛给赵明一枚u盘:“里面有段悉尼歌剧院的监控……您女儿上周和‘朋友’逛得挺开心。” 终局 三天后,《珠海日报》头版:《科学应对赤潮灾害,我市启动生态修复基金》。配图是谢一扬微笑着将支票递给渔民代表,背景里的海面泛着不自然的玫红色。 而在海底30米处,放射性矿渣正随着洋流扩散。一条畸形的海鳗钻过沉船缝隙,它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 第315章 光谷的技术反噬 1993年11月21日凌晨3点17分,武汉东湖高新区。 谢一扬被刺耳的电话铃声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丝绸被单滑落,露出精瘦的上身。窗外,光谷的霓虹灯依然闪烁,但远处几栋大楼的应急灯却诡异地亮了起来。 “谢总,出事了。“张铁柱的机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罕见地带着一丝急促,“我们的交换机系统崩溃了。“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把扯过床头的真丝睡袍,赤脚踩在冰冷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范围?“ “湖北、湖南、江西、河南、安徽五省通信网络瘫痪百分之七十。“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初步统计,超过两千万门电话中断,银行系统、航空调度、政府专线全部受到影响。“ 谢一扬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袍口袋里的镀金打火机,金属的凉意透过丝绸传来。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批程控交换机是他从上海贝尔窃取技术后,在武汉郊区的地下工厂组装的,成本只有正品的四分之一。 “多久能恢复?“ “技术团队正在尝试重启,但...“张铁柱的声音罕见地迟疑了,“系统里发现了一个未知后门程序,正在删除核心数据。“ 谢一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快步走向落地窗,俯瞰着凌晨的武汉。城市的灯光本该如常闪烁,但此刻,大片区域陷入了不正常的黑暗。 “通知周明远,立刻启动''防火墙''预案。“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冰,“让技术部所有人到总部集合,一小时内我要看到事故报告。“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身走向衣帽间。他的动作依然优雅从容,但系领带时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内心的波澜。镜子里的男人面容冷峻,眼神却如同即将扑食的猎豹。 三十分钟后,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 十二名核心技术人员面色惨白地站在投影屏幕前,屏幕上不断刷新着红色警报。张铁柱的机械臂连接着主控电脑,实时显示着通信网络的崩溃范围。 “说重点。“谢一扬坐在首席位置,指尖轻叩桌面。 技术总监王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谢总,问题出在交换机的操作系统上。我们...我们复制的上海贝尔源代码里,被人为植入了一个逻辑炸弹。“ “什么时候的事?“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温仿佛骤降十度。 “应该是...“王伟咽了口唾沫,“应该是我们窃取源代码的时候,对方就埋下了这个陷阱。程序设定在运行三个月后自动激活,删除所有路由表数据并锁死核心处理器。“ 谢一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该想到的——上海贝尔那群法国人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他们故意让技术泄露,然后在代码里埋下定时炸弹,等着看窃贼自食其果。 “恢复时间?“ “至少...至少二十四小时。“王伟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需要更换所有主控板,这...“ “这意味着我们要公开承认设备存在缺陷。“谢一扬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意味着工信部会彻查我们的技术来源,意味着上海贝尔会起诉我们侵权。“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服务器机柜发出的嗡嗡声回荡在空气中。 谢一扬突然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武汉的夜空开始泛起鱼肚白,但城市依然笼罩在通信瘫痪的阴影中。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只有三位数的短号。 “周书记,我需要十分钟。“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对,就在您办公室。一小时后到。“ 挂断电话,谢一扬转身面对团队,眼神已经变得坚定而冷酷。 “执行b计划。“他命令道,“第一,立刻销毁地下工厂的所有证据;第二,准备一份声明,将此次事故归咎于境外黑客攻击;第三,让我们的''白帽子''团队准备好''证据''。“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已经安排好了。乌克兰黑客组织''幽灵''的ip痕迹和攻击手法特征都已伪造完成。“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记住,从这一刻起,我们从未窃取过任何技术。这批交换机是扬帆集团自主研发的成果,所有专利文件都已经准备齐全。“ 技术人员们面面相觑,但在谢一扬冰冷的注视下,所有人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伟留下,其他人去忙吧。“谢一扬挥了挥手。 当会议室只剩下两人时,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u盘,推到王伟面前。 “这里面是上海贝尔原始工程师的联系方式。“谢一扬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找到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让他们闭嘴。“ 王伟的手颤抖着接过u盘,脸色惨白如纸。 “谢总,他们...他们都在法国...“ “那就去法国。“谢一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刚好让王伟感到疼痛,“带上足够的''诚意''。如果诚意不够...“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知道该怎么做。“ 王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谢一扬看了看腕表——早上六点整。通信瘫痪已经持续了近三小时,社会影响正在迅速扩大。他必须赶在舆论风暴完全形成前,控制住局面。 “备车。“他对张铁柱说,“去省委。“ 上午七点十五分,湖北省委大楼。 谢一扬快步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皮鞋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他的身影在走廊两侧的镜面墙壁上不断重复,像是一个无限延伸的幻影。 周明远的秘书早已等在办公室门口,见到谢一扬立刻推开了厚重的实木门。 “谢总,您只有十分钟。“秘书小声提醒,“七点半有常委会。“ 谢一扬点点头,整了整领带,迈步走进办公室。 周明远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肩膀的线条紧绷。窗外,武汉的晨光洒在长江江面上,但此刻谁也无心欣赏这美景。 “情况有多糟?“周明远没有转身,声音沙哑。 “五省通信瘫痪,经济损失初步估计超过二十亿。“谢一扬直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但更严重的是,工信部已经派专家组赶赴武汉。“ 周明远终于转过身,他的眼袋浮肿,显然一夜未眠。“你向我保证过,这批设备万无一失。“ “有人从中作梗。“谢一扬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上海贝尔在源代码里埋了逻辑炸弹,就等着我们上钩。“ “愚蠢!“周明远猛地拍桌,茶杯里的水溅了出来,“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湖北吗?国务院办公厅已经打了三个电话!“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周明远面前。 “这是我们的技术分析报告,证明此次事故是境外黑客组织''幽灵''发起的网络攻击。“他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他们利用交换机操作系统的一个未知漏洞实施了破坏。“ 周明远快速翻阅文件,眉头紧锁:“你以为工信部的人会相信这种说辞?“ “他们不需要相信。“谢一扬微微一笑,“只需要无法证明不是这样。“ 周明远盯着谢一扬看了几秒,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已经有安排了?“ “专家组组长是谁?“ “严明,工信部信息发展司司长,清华电子工程系毕业,曾经...“ “我知道他是谁。“谢一扬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三年前他在上海贝尔做过技术顾问。“ 周明远的表情变得凝重:“这就有意思了。“ 谢一扬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文件上。照片上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在北京某小学门口等车。 “严明的女儿,严小雨。“谢一扬轻声说,“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定期去美国治疗。“ 周明远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拉开抽屉,将照片放了进去。 “十分钟到了。“他看了看手表,“我会安排人接待专家组。你...处理好你的部分。“ 谢一扬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到周明远拿起了电话。 上午十点,武汉电信大楼。 严明皱着眉头查看交换机机房的监控数据,他的团队正在紧急恢复通信网络。这位四十五岁的技术专家有着典型的学者气质——瘦高的身材,略显凌乱的灰白头发,以及一双能够看透技术谎言的眼睛。 “严司长,发现异常。“一名年轻工程师快步走来,手里拿着数据线连着的笔记本电脑,“我们在交换机固件里发现了这个。“ 严明接过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复杂的代码。他的眼睛迅速扫过那些字符,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是普通的系统漏洞...“他喃喃自语,“这是故意植入的后门程序。“ 更令他震惊的是,这段代码的风格他太熟悉了——三年前他在上海贝尔工作时,曾经参与过类似的设计。但当时是为了防止技术泄露而设置的陷阱,从未想过会真的被激活。 “查一下这批设备的出厂记录。“严明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年轻工程师面露难色:“我们尝试过,但扬帆集团提供的文件...“ “严司长。“一个低沉的声音从机房门口传来。 严明转身,看到谢一扬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名穿西装的工作人员。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上的钻石领针在机房的冷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谢总。“严明点点头,语气平淡,“我们正在排查事故原因。“ 谢一扬缓步走来,皮鞋在机房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什么发现吗?“他的目光扫过严明手中的电脑。 严明下意识地合上笔记本:“初步判断是黑客攻击。境外组织''幽灵''宣称对此负责。“ 谢一扬的眉毛微微挑起:“哦?这么快就有结论了?“ “技术人员的直觉。“严明平静地说,但后背已经渗出冷汗。他注意到谢一扬身后的两名“工作人员“始终把手放在西装内侧,那绝不是普通的随从。 谢一扬笑了笑,那笑容没有到达眼睛:“严司长不愧是行业翘楚。不过...“他向前一步,声音压低,“有些直觉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严明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想起今早接到的那个匿名电话,对方只说了一句话:“小雨今天放学有人接吗?“ “我女儿...“严明的声音哽住了。 谢一扬的表情突然变得和蔼可亲:“小雨是个可爱的孩子。听说她需要去梅奥诊所做手术?“他从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我在罗切斯特有些朋友,可以安排最好的医生。“ 严明的手微微发抖,他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烫金的“扬帆国际医疗基金会“字样。 “谢总!“一个急促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张铁柱快步走来,机械眼闪烁着红光,“国务院急电,要求立即恢复华中地区通信网络。“ 谢一扬转向严明:“看来我们需要合作了,严司长。我的人会全力配合您的团队。“ 严明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表——通信已经中断近十小时,每拖延一分钟,经济损失都在以千万计。作为技术专家,他比谁都清楚事态的严重性。 “我需要完整的设备技术文档。“他最终说道,声音疲惫。 谢一扬微笑着点头:“当然,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考虑到国家安全,某些核心技术细节可能需要保密。“ “国家安全?“严明皱眉。 就在这时,机房的电话响起。年轻工程师接听后,脸色一变:“严司长,工信部赵副部长找您。“ 严明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赵副部长急促的声音:“老严,情况有变。中央网信办刚刚下发通知,此次事件涉及国家安全,所有调查资料必须加密处理,专家组工作即日起由军方网安部门接管...“ 严明震惊地看向谢一扬,后者正悠闲地整理着袖口,仿佛对电话内容毫不意外。 “我明白了,赵部长。“严明最终说道,缓缓挂断电话。 谢一扬走上前,亲切地拍了拍严明的肩膀:“严司长,我的人已经在隔壁准备了临时恢复方案。不如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严明沉默地点头,跟着谢一扬走出机房。在走廊的转角处,他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周明远正站在电梯口,与几名穿军装的人低声交谈。 那一刻,严明彻底明白了。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事故调查,而是一场他无法赢得的战争。 第316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黄昏 1993年12月1日,珠海横琴岛。 夜幕刚刚降临,横琴赌场“金色王朝“的霓虹灯招牌在暮色中闪烁,将整个海湾映照得如同白昼。赌场门口停满了挂着港澳两地牌照的豪车,穿旗袍的迎宾小姐机械地微笑着,将一位位大腹便便的客人引入金碧辉煌的大厅。 谢一扬站在赌场顶楼的vip室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1982年的拉菲,猩红的酒液在灯光下如同鲜血。他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远处澳门半岛的灯火上。那里是何鸿燊的地盘,而这里——横琴,则是他谢一扬的王国。 “谢总,和胜和的人到了。“张铁柱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金属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调出一组监控画面。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动着酒杯:“龙叔亲自来了?“ “是的,带了二十多个马仔,现在在3号贵宾厅。“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他们要求提高洗码抽成,从三成涨到五成。“ 酒杯在谢一扬手中突然停住。他转过身,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五成?“谢一扬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龙叔是觉得我谢一扬好欺负?“ 张铁柱沉默地调出另一组监控画面——3号贵宾厅内,一个六十多岁、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赌桌前,身后站着二十多个穿黑西装的壮汉。龙叔,香港和胜和的坐馆,澳门赌场洗码生意的实际掌控者。 “告诉他,三成是行规,多一分都没有。“谢一扬将酒杯放在桌上,酒液在杯壁上留下一道血痕般的印记,“如果他不满意,可以滚回香港。“ 张铁柱点头,机械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操作。然而不到一分钟,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龙叔猛地掀翻了赌桌,筹码和扑克牌飞散一地。他身后的马仔纷纷从西装内袋掏出铁棍和砍刀。 “谢总,打起来了!“张铁柱的机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龙叔的人开始砸场子!“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快步走到监控屏幕前,只见3号贵宾厅已经乱成一团。龙叔的马仔见人就打,赌场保安虽然人数相当,但武器明显处于劣势。一个保安刚举起警棍,就被三把砍刀同时砍中后背,鲜血喷溅在金色的墙纸上。 “启动应急方案。“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封锁3号厅所有出口,调二楼和三楼的所有保安过去。另外——“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让''清洁组''准备好。“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要动枪?“ 谢一扬没有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只有三位数的短号。电话接通后,他只说了两个字:“周书记。“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周明远低沉的声音:“我在开会。“ “横琴出事了。“谢一扬盯着监控屏幕——混乱已经从3号厅蔓延到大厅,惊恐的赌客四处逃窜,几个穿旗袍的女荷官被推倒在地,高跟鞋和筹码散落一地,“香港和胜和的人砸场子,需要珠海警方''协助''。“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多严重?“ “可能见血。“谢一扬看着监控中一个保安被砍断了手臂,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需要定性为''境外黑帮火并''。“ “半小时。“周明远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谢一扬放下卫星电话,转向张铁柱:“通知澳门那边的人,准备接应。另外,把龙叔的犯罪记录调出来,尤其是去年他在深圳犯的那起命案。“ 张铁柱的机械手指飞快操作,很快调出一份档案:“龙叔,本名陈大龙,香港和胜和坐馆,涉嫌多起谋杀、勒索、贩毒案件。去年三月在深圳香蜜湖度假村杀害一名内地商人,案件至今未破。“ “很好。“谢一扬冷笑一声,“告诉珠海警方,就说我们抓到了深圳命案的通缉犯。“ 监控画面中,战斗已经升级。龙叔的马仔明显训练有素,赌场保安节节败退。一个穿黑西装的马仔甚至掏出了一把手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两枪,巨大的枪声让整个赌场瞬间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更恐怖的尖叫声。 “谢总,情况失控了!“张铁柱调出大门监控——几十个赌客正在冲击出口,试图逃离赌场,“要不要先疏散客人?“ 谢一扬摇头:“不,让他们闹。场面越乱,对我们越有利。“他拿起对讲机,“清洁组就位了吗?“ “已就位。“对讲机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三个狙击点,随时可以开火。“ 谢一扬看了看手表——距离他给周明远打电话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他走到办公室的保险柜前,输入密码,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 “把这个给清洁组。“谢一扬将手提箱递给张铁柱,“里面是澳门司警的制服和证件。“ 张铁柱接过手提箱,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要伪装成澳门警方行动?“ “龙叔必须死在''跨境执法''中。“谢一扬整了整领带,声音冰冷,“这样香港那边才会相信是澳门警方干的。“ 张铁柱点点头,提着箱子快步离开。谢一扬再次看向监控——龙叔已经带着人马杀到了一楼大厅,正朝大门口移动。赌场的地板上躺着十几个受伤的保安,鲜血在白色大理石上格外刺眼。 就在这时,赌场外的监控画面突然亮起一片刺眼的蓝红闪光——至少十辆警车呼啸而至,将赌场团团围住。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周明远的效率比他预期的还要高。 “谢总,珠海警方到了。“张铁柱回到办公室,机械手上沾着少许油渍——他显然已经亲自参与了“清洁组“的装备调试,“清洁组已经换好衣服,混在警方队伍里。“ 谢一扬点点头,拿起西装外套穿上:“我们也下去。记住,我是被黑帮威胁的无辜商人,你是我的保镖。“ 两人乘专用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刺耳的警笛声和哭喊声就扑面而来。大厅里一片狼藉,破碎的水晶吊灯砸在地上,价值百万的油画被砍刀划得面目全非。几十个警察持枪封锁了所有出口,为首的警官正在用扩音器喊话: “所有人趴下!双手抱头!“ 赌客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趴倒在地。只有龙叔和他的马仔还站着,围成一个防御圈,警惕地盯着逼近的警察。 “王队长!“谢一扬快步走向为首的警官,脸上换上了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你们终于来了!这些人突然闯进来打砸抢,我的员工......“ 王队长是珠海市公安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也是周明远一手提拔的心腹。他不动声色地对谢一扬点点头,然后厉声喝道:“陈大龙!你涉嫌在深圳香蜜湖度假村故意杀人,现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龙叔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内地警方会知道他在深圳犯的事。但他很快狞笑起来:“阿sir,你认错人了吧?我是香港合法商人,来澳门旅游的。“ “少废话!“王队长一挥手,几十名警察同时举枪瞄准,“放下武器!“ 龙叔的脸色变了变,他身后的马仔也开始骚动。谢一扬注意到,有三个穿澳门司警制服的人正悄悄从侧门接近——那是张铁柱安排的“清洁组“。 “阿sir,有话好说。“龙叔举起双手,但眼神依然凶狠,“我可以解释......“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打破了僵局。 “砰!“ 龙叔的胸口突然炸开一朵血花。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喷血的胸口,然后缓缓跪倒在地。 “龙叔!“他的马仔们瞬间暴怒,纷纷举起武器。 “砰砰砰!“ 更多的枪声响起。谢一扬被张铁柱迅速拉到一根大理石柱后面躲避。他看见那三个“澳门司警“正对着龙叔的马仔们开火,枪法精准得可怕——每一枪都命中要害。 混乱持续了不到三分钟。当枪声停止时,龙叔和六个马仔已经倒在血泊中,剩下的马仔则被警察按在地上拷了起来。 “封锁现场!叫救护车!“王队长大声指挥着,然后走到谢一扬身边,压低声音道:“谢总,周书记让我转告您,这件事必须控制在''境外黑帮火并''的范围内。“ 谢一扬点点头,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当然,当然。这些香港黑社会太猖狂了,居然跑到内地来闹事......“ 王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一扬一眼:“我们会发布通稿,称香港和胜和为争夺澳门赌场利益,跨境到珠海械斗。正好最近公安部在严打跨境犯罪,这个案子可以做个典型。“ “辛苦王队长了。“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悄悄塞进王队长的口袋,“这是一点茶水费,给兄弟们压压惊。“ 王队长没有推辞,只是点了点头:“谢总以后还是要加强安保,这些境外黑社会......“他看了一眼龙叔的尸体,意味深长地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法医和刑侦人员开始进场勘查。谢一扬注意到,那几个“澳门司警“已经悄悄离开了现场。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表示任务完成。 “谢总,何鸿燊的电话。“张铁柱递过卫星电话。 谢一扬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何鸿燊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谢生,我刚刚收到消息,横琴那边出事了?“ “一点小麻烦,已经解决了。“谢一扬语气轻松,“香港和胜和的人来闹事,被警方击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龙叔死了?“ “是的。“谢一扬看着医护人员用白布盖住龙叔的尸体,“他太贪心了,想要五成抽成。“ “谢生好手段。“何鸿燊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不过,江湖有江湖的规矩。龙叔是我二十年的老朋友......“ “何生,“谢一扬打断他,声音依然礼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龙叔去年在深圳杀的那个商人,是广东省政协委员的女婿。这件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又是一阵沉默。谢一扬知道,何鸿燊这样的老江湖,最懂得权衡利弊。 “明天我派人送花圈。“何鸿燊最终说道,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下个月葡京的贵宾厅,我给谢生留最好的位置。“ “荣幸之至。“谢一扬微笑着挂断电话。 当夜,珠海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香港黑社会成员陈大龙等人跨境作案被击毙“的消息。《珠海日报》、《南方都市报》等媒体纷纷刊登通稿,将事件定性为“境外黑帮为争夺赌场利益引发的械斗“。 而在横琴赌场的顶层办公室,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中又倒了一杯拉菲。窗外,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光渐渐远去,横琴岛重新陷入沉寂。 “清理干净了?“谢一扬没有回头。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所有证据都处理好了。龙叔的尸体明天会运回香港,他的马仔们会指证是澳门司警开的枪。“ 谢一扬点点头,啜饮了一口红酒:“澳门那边有什么反应?“ “何鸿燊召集了所有堂口的话事人,但暂时没有动作。“张铁柱调出一组监控画面——澳门葡京赌场的私人会议室里,何鸿燊正和十几个黑帮老大密谈,“不过,他刚刚接了一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 谢一扬的手指在酒杯上轻轻敲击:“查一下电话号码。“ “已经查了。“张铁柱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迟疑,“是......周明远办公室的专线。“ 酒杯在谢一扬手中突然停住。他的眼神变得深邃难测,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棋局。 “有意思。“良久,谢一扬轻声说道,“看来我们的周书记,和何鸿燊的交情不浅啊。“ 他放下酒杯,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名字:周明远、何鸿燊、龙叔(划掉)...... “准备一份龙叔和何鸿燊的资金往来记录。“谢一扬合上笔记本,声音平静,“另外,查一下周明远子女在澳门的银行账户。“ 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谢总怀疑......“ “我不怀疑任何人。“谢一扬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我只是喜欢......未雨绸缪。“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将横琴岛的海面染成暗红色。远处的澳门半岛灯火依旧辉煌,但在谢一扬眼中,那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地——而是他商业版图上的下一个目标。 第317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黑洞iiii 1993年12月11日,上海外滩,和平饭店九楼。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威士忌酒杯。窗外,黄浦江上游弋的货轮拉响汽笛,声音穿透冬日的薄雾。他的目光越过江面,落在对岸那片如火如荼的工地上——陆家嘴金融贸易区,中国改革开放的皇冠明珠。 “谢总,xxx银行的贷款合同已经签好了。” 张铁柱的机械音从身后传来,金属手指将一份烫金文件递到谢一扬手边。文件封面上“xxx银行”的烫金徽标在吊灯下闪闪发光。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将酒杯举到眼前,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转。 “五亿两千万,年息6.8%,以浦东d-12地块作抵押。”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蓝光 ,“xxx产业银行那边也谈妥了,四亿八千万,同样的抵押物。” 酒杯在谢一扬手中微微一顿。他转过身,西装袖口的钻石袖扣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芒。 “同一抵押物,抵押了两次?” “三次!” 张铁柱调出平板上的数据流。 “上周xx银行浦东支行已经批了五亿,用的是同一份土地证。\" 谢一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走到红木办公桌前,打开保险箱,取出三份几乎一模一样的土地证——同样的地块编号,同样的公章,只在签发日期上有细微差别。 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张铁柱的机械手精准接住。金属手指轻轻一捏,钥匙齿纹便录入数据库——那对应的是工地某个特定区域的铁门,那里立着精心制作的\"浦东d-12地块\"标识牌,周围停满工程车辆,却永远不会真正开工。 谢一扬走到衣帽架前取下羊绒大衣。 酒杯被重重放在大理石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窗外,黄浦江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阳光刺破云层,将陆家嘴的塔吊群镀上一层金色。而谢一扬站在光影交界处,半边脸沉浸在阴影里。 三小时后,浦东香格里拉大酒店。 中岛翔皱着眉头翻看手中的“浦东d-12地块抵押物勘察报告”。这位四十出头的日本银行家风度翩翩,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反射着餐厅水晶吊灯的光芒。报告上的数据完美得令人不安——地块面积、规划许可、施工进度,每一项都符合贷款要求。 “谢先生,贵公司的材料很完善。但我注意到,d-12地块的施工进度比周边地块慢了不少。” 谢一扬微笑着给中岛斟满清酒。“中岛先生果然专业,浦东地质条件复杂,我们在做更充分的地基处理。您知道的,金融大厦这种百年工程,马虎不得。” 中岛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餐厅角落——那里坐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壮汉,正警惕地扫视四周。谢一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轻笑一声。 “我的贴身保镖” “最近生意扩张得比较快,业务太广,难免招惹些眼红的人。” 一周后,香港中环,长江中心35楼。 谢一扬站在全景玻璃幕墙前,俯瞰维多利亚港。他的脚下,十几块显示屏实时刷新着全球外汇市场的波动。过去七天,通过三家银行的贷款,他已经将12亿人民币兑换成美元,通过85个离岸账户分散到开曼、bvi和新加坡。 谢一扬点点头。高层的十六条风声已经在外汇市场掀起波澜,黑市汇率开始剧烈波动。他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资金流向图——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中心是浦东那块被抵押了三次的土地,延伸出的资金线辐射向全球各大金融中心。 “东京账户的1.2亿美金已经到账。”张铁柱汇报道,“但首尔那边出了问题,xxx产业银行冻结了转账。” 谢一扬的眼神一凛。“理由?” “他们收到了中国人民银行的跨境贷款备案查询。”张铁柱调出一份加密文件,“韩国人发现d-12地块在中国银行也有抵押记录。” 谢一扬冷笑一声,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首尔号码。三分钟后,韩国产业银行国际部部长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谢先生,这是个误会......” “李部长。”谢一扬用流利的韩语打断他,“您儿子在济州岛的赌债,上周是不是涨到三百万美金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翻的声音。 “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资金解冻。”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否则,那些照片会出现在《朝鲜日报》头版。您夫人知道您在清潭洞养的那个小明星吗?” 挂断电话,谢一扬走到酒柜前倒了杯威士忌。窗外,维多利亚港的夜色渐浓,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变幻的倒影。他的倒影与城市灯光重叠在一起,像是一个巨大的、扭曲的金融怪兽。 当车门关上的瞬间,谢一扬的目光最后一次掠过黄浦江。江面上,一艘货轮正缓缓驶向大海,船尾拖出长长的白色浪痕,像是金融风暴过后的一道伤疤。 第318章 三峡工程的沉默真相iii 1993年12月21日,凌晨4点17分,宜昌三峡大坝建设指挥部。 郑国栋最后一次检查了那封寄往《中国水利报》的挂号信。信封里装着三张照片和一份二十页的报告,详细记录了大坝17号坝段的位移数据——水平位移已达42.3毫米,远超设计允许的25毫米极限值。 “老郑,你真要这么做?“同事老张的声音在昏暗的宿舍里发抖,“谢一扬的人盯着所有进出邮件。“ 郑国栋没说话,只是将信封塞进贴身的防水袋。他脱下印有“三峡工程“字样的工作服,换上一件皱巴巴的灰色夹克,又从床底摸出个u盘,塞进袜子里的暗袋。 “我女儿在武汉大学等我。“他最后看了眼床头照片——女儿郑小雨穿着学士服的笑脸,“如果三天后没接到我电话,把这个交给中纪委。“他将另一枚u盘滑给老张,金属外壳在台灯下泛着冷光。 五点整,郑国栋借着晨雾掩护溜出宿舍区。他故意绕到食堂后门,在监控死角翻过铁丝网,落地时右腿旧伤一阵刺痛——那是去年在17号坝段“检查“时摔的,当时谢一扬的监理说只是“小裂缝“。 ...... 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被卫星电话的蜂鸣声惊醒。窗外长江的夜色还未褪去,江面上货轮的灯火像一串串悬浮的珍珠。 “谢总,三峡出事了。“张铁柱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电流杂音,“监理公司刚截获一封举报信,寄往《中国水利报》。“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掀开真丝被褥,赤脚踩在冰凉的意大利大理石地面上,寒意顺着脚底直窜脊背。 “谁?“ “郑国栋,长江委高级工程师,负责17号坝段监测。“张铁柱调出全息投影,一个五十多岁、鬓角斑白的男人档案旋转着浮现,“他女儿在武大水利系,导师是林清华——当年反对我们混凝土配比的专家。“ 谢一扬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头柜上的镀金打火机。17号坝段,正是他用掺了30%粉煤灰的劣质混凝土替换标准建材的位置,单这一项就省下两千三百万。 “信到哪了?“ “宜昌邮局刚收寄,六点发往武汉。“张铁柱的机械眼闪烁着红光,“但《中国水利报》电子版投稿系统里已经出现同名文档,值班编辑正在审核。“ 窗外,1993年冬日的第一场雪开始飘落。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雪花在玻璃上撞得粉碎。他的倒影与长江对岸的光谷灯火重叠在一起,像一座即将崩塌的玻璃塔。 “启动''铁幕''。“他突然转身,钻石袖扣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冷芒,“第一,让周明远联系宣传部,所有水利相关报刊今天集体''系统升级'';第二,你亲自去邮局截那封信;第三——“他顿了顿,拿起卫星电话拨通一个三位数短号,“准备船,我要见郑工。“ ...... 上午八点整,《中国水利报》编辑部。 总编王志刚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举报信,手指在删除键上方悬停。文档里那些触目惊心的数据——混凝土抗压强度不足设计值的60%,钢筋间距超标200%,坝体裂缝渗透量达警戒值3倍——每个数字都在灼烧他的视网膜。 办公桌对面的张铁柱静静站着,机械手捧着一个黑色密码箱。箱盖敞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十万现金,最上面是张扬帆集团“媒体顾问“的聘书。 “王总编,谢总很欣赏您的专业素养。“张铁柱的机械音调得极低,“听说令郎在加拿大攻读mba?多伦多的冬天可比武汉冷多了。“ 王志刚的手抖了一下。他儿子留学的事从未对外公开,连单位同事都不知道。 “这稿子......“他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已经录入系统了,社长那边......“ “叮“——张铁柱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一封邮件全息图:《关于中国水利报即日起接入全国水利系统内网的通知》。 “您看,系统升级的通知刚下发。“机械手指轻轻按下删除键,屏幕上的举报信瞬间消失,“电子版已经处理完毕,至于纸质版......“ 密码箱被往前推了半尺,钞票的油墨味混着真皮皮革的气息在办公室弥漫。 一小时后,当郑国栋的挂号信抵达武汉邮局分拣中心时,穿着邮局制服的特勤人员已经等候多时。信件在监控死角被蒸汽拆封,替换成一份《关于三峡工程冬季施工保暖措施的报告》,重新封好后继续派送。 ...... 中午十二点,三峡大坝17号坝段。 郑国栋站在施工平台上,寒风裹挟着水泥粉尘抽打在他脸上。他刚完成今日的位移监测,数据比上周又增加了1.2毫米。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后大坝蓄水时,位移量将突破50毫米的安全红线。 “郑工,辛苦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 郑国栋猛地转身,看见谢一扬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他穿着定制防寒服,手里捧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像个来视察的年轻官员。身后两米处,张铁柱的机械眼在安全帽下泛着红光。 “谢......谢总?“郑国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昨晚寄出的举报信此刻应该刚到武汉,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察觉。 “听说您对17号坝段很关心。“谢一扬递过咖啡,郑国栋没接,他就随手放在水泥护栏上,热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正好国务院专家组明天要来检查,不如我们一起看看?“ 郑国栋的后背渗出冷汗。他注意到张铁柱的机械手正按在腰间的电击器上,而平台两侧的出入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穿保安制服的人。 “谢总想怎么看?“他强作镇定,右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 谢一扬笑了,那笑容让郑国栋想起女儿实验室里的解剖标本——完美但毫无生气。 “导流底孔。“谢一扬指向平台下方黑黢黢的泄洪通道,“专家组最关心排水系统,可惜那里gps信号屏蔽,常规监测设备会失灵。“ 郑国栋的瞳孔骤然收缩。导流底孔是坝体最危险的区域,水流时速达80公里,一旦失足绝无生还可能。上个月就有个民工在那里“意外坠落“,尸体三天后才从下游电站的滤网里捞出来。 “我......我没带设备。“他往后退了半步,脚跟已经悬在平台边缘。 “用我的。“谢一扬从张铁柱手中接过一台崭新的测距仪,金属外壳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光,“德国莱卡最新款,精度0.01毫米。“ 测距仪被递到面前时,郑国栋闻到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他听说过谢一扬的手段——去年质疑混凝土质量的监理工程师,就是喝了掺氰化物的矿泉水“自杀“的。 “好......我去。“郑国栋颤抖着接过测距仪,突然一个趔趄撞向谢一扬。在对方闪避的瞬间,他猛地将测距仪砸向张铁柱的机械眼,转身冲向楼梯口。 “拦住他!“谢一扬的声音在背后炸响。 郑国栋的右腿旧伤剧痛,但他不敢停步。拐过第三个弯时,他突然被横空出现的钢管绊倒,额头重重磕在钢筋断面上,温热的鲜血立刻糊住了左眼。 “郑工怎么这么不小心?“谢一扬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郑国栋模糊的视线里,几个穿工作服的人正架起他往导流底孔方向拖行,“看来得送医务室了。“ 冰冷的水泥地面变成锈蚀的金属网格,郑国栋透过血雾看到下方咆哮的激流。他想喊,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捂住嘴。最后的意识里,是谢一扬俯身在他耳边说的话:“放心,小雨会收到抚恤金的。“ 噗通—— 落水声被轰鸣的水流完全吞没。张铁柱的机械眼记录下全程,同时扫描出郑国栋袜筒里的u盘。当机械手取出那枚沾血的金属块时,谢一扬正用卫星电话平静地汇报:“周书记,意外事故处理完毕。“ ...... 三天后,国务院调查组进驻三峡。 专家组组长严明站在17号坝段同一位置,手里拿着同型号的莱卡测距仪。数据显示:位移量21.3毫米,完全符合标准。 “奇怪,匿名举报说的明明是这里。“严明皱眉翻看报告,“怎么会误差这么大?“ “可能是把临时施工缝错认成结构裂缝了。“谢一扬微笑着递过另一份文件,“这是郑工生前最后签字的报告——他精神压力很大,女儿刚确诊白血病。“ 严明接过文件,看到末尾的签名确实是郑国栋的笔迹。他抬头望向导流底孔,那里新装了防护栏和警示牌,几个工人正在检修照明系统。 “郑工的事......很遗憾。“严明叹了口气,“听说尸体还没找到?“ “长江这么大。“谢一扬望向远处雾霭沉沉的江面,“有时候,人就像一滴水。“ 他西装内袋里,郑国栋的u盘正静静躺着。张铁柱破解出的内容令人心惊——不仅有混凝土检测报告,还有谢一扬与周明远在武汉饭店密谈的录音。那段二十分钟的对话如果公开,足够两人死十次。 ...... 1994年3月15日,葛洲坝电站滤网。 一具高度腐败的男性尸体被水流冲进滤网,值班员老刘差点被恶臭熏晕。尸体右手紧握成拳,法医撬开后发现掌心刻着几个已经溃烂的字:17-42.3。 同一天,武汉大学女生宿舍。 郑小雨打开父亲三个月前寄来的包裹。除了她最爱吃的宜昌麻饼,还有一枚藏在饼干盒夹层中的u盘。当她将u盘插入电脑,屏幕上跳出的第一行字是:“小雨,如果看到这个,爸爸已经不在了......“ 而在宜昌某宾馆,谢一扬正看着同样的监控画面——张铁柱早已黑入武大校园网。当郑小雨开始播放录音文件时,他拨通了周明远的电话:“周书记,看来我们得谈谈下一代的教育问题了。“ 窗外,三峡的春雾笼罩江面,像一块巨大的裹尸布。 第319章 汉正街的走私清道夫 1993年12月27日,凌晨4点30分,长江口外海 浓雾像一堵灰白色的墙,将整片海域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与世隔绝。这堵墙不仅隔绝了视线,还隔绝了声音,让这片海域显得格外静谧和神秘。 在这片浓雾中,一艘退役的“海鹰号”运输船正悄然行驶着。它熄灭了所有的航行灯,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在潮水的推动下,缓缓地向吴淞口逼近。 这艘运输船的甲板上堆满了用防水布遮盖的集装箱,这些集装箱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防水布的缝隙里偶尔会漏出几丝金属冷光,那是拆解后的进口奔驰车架,每一辆都贴着“军需特供”的伪造标签。 站在驾驶舱里的谢一扬,正紧张地注视着雷达屏幕。他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屏幕,仿佛在弹奏一首紧张的乐曲。屏幕上泛着绿光,显示出三个红点正呈扇形向海鹰号包抄而来。 “东经121度47分,北纬31度15分,三艘缉私艇。”大副的声音绷得像根弦,“距离我们不到两海里。” 谢一扬眯起眼睛。海关总署的年终严打行动比他预想的更早展开,但这条航线他早已用黄金铺路——上海海关缉私局副局长徐志强的瑞士银行账户里,上周刚多出一笔来自开曼群岛的转账。 “升信号旗。”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了某个只有三位数的号码,“按预案执行。” ——— 缉私艇“长江703”的探照灯刺破浓雾时,海鹰号桅杆上赫然飘扬着鲜红的军旗。艇长陈锋一把按住要鸣笛的警员,望远镜里清晰映出甲板上那排荷枪实弹的“海军士兵”——虽然他们的作战靴全是意大利进口的菲拉格慕。 “军方物资运输?”陈锋皱眉翻查航行日志,屏幕上突然跳出徐志强的加密通讯:“国an特勤任务,立即放行。” 当缉私艇转向时,谢一扬正用匕首撬开一箱古巴雪茄。张铁柱从底舱钻上来,手里攥着刚拆封的卫星照片:“青岛海关截获了和记黄埔的走私船,船上搜出徐志强收钱的录像带。” “让清洁组去青岛港务局档案室放把火。”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突然冷笑,“等等……徐志强女儿是不是在伦敦政经学院?” ——— 黎明前的黄浦江码头,起重机正将集装箱吊装进挂着“军民融合示范基地”横幅的卡车。谢一扬看着海关放行单上鲜红的公章,手机里传来周明远的语音留言:“外汇并轨后第一批抽查名单有你,澳门资金链必须今天切断。” 他抬脚碾灭烟头,江风里突然混进警笛声。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堵死了码头出口,为首的男人亮出纪委证件:“谢代表,关于浦东地块重复抵押的问题,请跟我们走一趟。”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西装袖扣,身后海鹰号的汽笛突然长鸣。雾散处,一艘喷涂着“中国海警”的巡逻舰正破浪而来——舰首站着穿海军中将制服的男人,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第320章 蛰伏江城的终极蜕变ii 1993年12月27日清晨6时17分,黄浦江码头薄雾弥漫。 谢一扬的西装袖口还沾着海关缉私艇探照灯留下的光斑,此刻却被三辆黑色奥迪团团围住。纪委监察室的王处长晃着盖有国徽印章的传唤通知书,不锈钢手铐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谢委员,浦东地块重复抵押的事,需要您配合调查。“ 集装箱吊装机的轰鸣声突然静止。张铁柱的右手已经摸向后腰,二十米外伪装成码头工人的“清洁组“成员纷纷直起腰杆。谢一扬却注意到王处长领带夹上那枚不起眼的浪花徽章——这是周明远嫡系的暗记。 “王处,您可能不知道。“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掏出镀金烟盒,“三小时前,政协常委会刚通过我的增补名单。“烟盒掀开的瞬间,王处长瞳孔骤缩——里面躺着张中央统战部的红头函件。 江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汽笛声。破雾而来的海警巡逻舰上,海军中将的将星在晨曦中灼人眼目。谢一扬嘴角微扬,这正是上周在青岛秘密会晤的北海舰队赵副司令。 “谢一扬同志是军民融合重点项目负责人。“中将的声音像钢钉砸进木板,“有什么问题,让老周直接找我。“ 七日后·北京人民大会堂 金色大厅的水晶吊灯将谢一扬的政协常委证书照得通明。他抚摸着证书上烫金的国徽,想起三天前那个雪夜——周明远在钓鱼台国宾馆的暖阁里,用紫砂壶倒出两杯三十年陈的普洱。 “十五个省级代表团的联名推荐。“周明远当时用壶盖轻叩杯沿,“你那些事,现在都成了改革开放的''必要代价''。“ 此刻谢一扬看着主席台上就座的周明远,这位新任中央委员的领带上别着相同的浪花领带夹。两人的目光在镁光灯闪烁中短暂相接,谢一扬知道,汉正街血案、澳门赌场命案、浦东金融黑洞的所有证据,此刻正沉在长江江底那个特制保险库里。 同日深夜·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张铁柱将钛合金钥匙插入控制台时,整面玻璃幕墙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长江水文图上,一个红点正在鹦鹉洲大桥下游两公里处规律闪烁。 “潜艇级耐压舱体,三重生物识别系统。“谢一扬的指尖划过屏幕,调出保险库剖面图。画面中,二十七个防水档案柜像棺材般整齐排列,最中央的柜体里躺着龙叔的染血衬衫、郑国栋的原始数据盘、中岛翔的心脏病诊断书。 财务总监林曼递上烫金账本:“按您要求,武汉重型机床厂的收购款通过澳门赌场洗了三道,现在挂在''民族工业振兴基金''名下。“她翻开最后一页,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的验收章鲜红如血。 谢一扬突然想起1990年那个寒夜——十八岁的自己蜷缩在汉正街仓库,靠倒卖尼龙袜赚到第一笔脏钱时,曾在账本扉页写过“我要让长江水倒流“。 落地窗外,第一缕晨光正掠过江面。谢一扬看见自己的倒影与远处三峡工地的塔吊重叠在一起,宛如一柄刺入大地的权杖。 次日凌晨·长江江底 潜艇的机械臂将最后一只档案柜嵌入保险库时,激起细密的水泡。声呐显示仪上,周明远要求新增的密封舱正在缓缓关闭——里面存放着谢一扬不知道的内容。 谢一扬按下加密对讲机:“启动自毁程序倒计时,设定二十年。“这是2035年,他前世心脏病发作的年份。 当潜水器浮出江面,香港方向的天空已泛起鱼肚白。谢一扬接过助理递来的《明报》,头版刊登着李嘉诚投资内地互联网的新闻。他忽然轻笑出声,卷起报纸轻拍掌心。 “通知投资部,明天开始调研深圳的科技公司。“谢一扬的皮鞋碾过甲板上凝结的血痂,“特别是那个叫马化腾的年轻人。“ 第321章 光谷的生死竞标 江城一月的寒风刺骨,谢一扬站在东湖高新区规划图前,手指轻轻敲击着那块被红线圈出的土地。窗外,武汉的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将玻璃窗蒙上一层雾气。 “谢总,规划局的徐副局长到了。“秘书张婷轻声提醒。 谢一扬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他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微胖、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深色西装,领带系得一丝不苟,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徐局长,久等了。“谢一扬主动伸出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徐世明连忙握住谢一扬的手,掌心湿冷:“谢总客气了,我也是刚到。“ 谢一扬示意张婷出去,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人。他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茅台和两个水晶杯。 “1990年的茅台,专为今天准备。“谢一扬倒了两杯,递给徐世明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徐世明接过酒杯,手微微发抖,酒液在杯中晃动。他咽了口唾沫:“谢总,这事风险太大...“ “风险?“谢一扬轻笑一声,眼神却冷了下来,“徐局长,三年前你在汉阳钢厂那批特种钢的事,风险不是更大?“ 徐世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酒杯差点脱手。 谢一扬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放心,我谢一扬做事,向来讲究共赢。这块地我志在必得,你帮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徐世明面前:“这是扬帆集团在东湖新区的商业规划,建成后,你可以在任何一栋写字楼里任选一层,永久免费使用权。“ 徐世明翻开文件,眼睛逐渐睁大。文件中不仅有详细的商业规划,还有一张效果图——未来的光谷核心商圈,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这...这太贵重了。“徐世明声音发颤。 谢一扬放下酒杯,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我要的不多,只是这块地的容积率从2.5调整到3.8,以及...明天的竞标底价。“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徐世明额头的汗珠滚落,滴在文件上。 “谢总,这要是被发现...“ “不会被发现。“谢一扬打断他,“规划调整的理由我都想好了——支持光谷高新技术产业发展。至于竞标底价...“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只有你知我知。“ 窗外,雨势渐大,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如同催命的鼓点。徐世明盯着那份文件,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也看到了万丈深渊。 最终,他颤抖着手,从内袋掏出一个信封,推到谢一扬面前:“底价在这里,但与我无关。“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收起信封:“徐局长果然是明白人。“ ...... 第二天上午九点,武汉土地交易中心人头攒动。东湖高新区首块商业用地的竞标吸引了江城几乎所有地产大鳄。 谢一扬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带着张婷和公司法务总监李明步入会场。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一阵骚动。 “那不是谢一扬吗?他也来竞标?““听说他最近在汉正街搞了个电子城,赚得盆满钵满。““这块地位置这么好,他一个做贸易的懂什么地产开发?“ 窃窃私语声传入谢一扬耳中,他面不改色,径直走向前排预留的座位。路过保利地产的代表时,他微微点头致意,对方却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谢总,保利的刘总似乎不太友好。“张婷小声提醒。 谢一扬嘴角微扬:“跳梁小丑罢了。“ 竞标即将开始,主持人宣读了竞标规则和地块基本信息。当提到容积率3.8时,会场一片哗然。 “什么?之前公示不是2.5吗?““这调整得也太离谱了!““抗议!这不符合程序!“ 保利的刘总第一个站起来大声质疑。其他开发商也纷纷附和,会场顿时乱作一团。 主持人敲了敲话筒:“各位请安静!容积率调整是经过专家论证和规划部门批准的,完全符合程序。如有疑问,可以在竞标结束后向规划局咨询。“ 谢一扬稳坐如山,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他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徐世明,后者低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竞标正式开始。起拍价8000万,每次加价不低于500万。 “8500万!“万科的代表第一个举牌。“9000万!“保利紧随其后。“9500万!“ 价格迅速攀升,很快就突破了1亿大关。谢一扬一直没出手,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场上的形势。 当价格达到1.15亿时,举牌的人开始减少。保利的刘总咬咬牙,喊出了“1.2亿“。 会场安静了几秒。就在主持人准备倒数时,谢一扬缓缓举起了牌子:“1.21亿。“ 只加了最低限度的100万,却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了刘总的心脏。后者脸色铁青,拳头握得发白,但最终没有继续加价。 “1.21亿第一次...1.21亿第二次...1.21亿第三次,成交!恭喜扬帆实业!“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的是不解和嫉妒的目光。谢一扬从容地走上台,签署了成交确认书。闪光灯下,他的笑容自信而从容,仿佛早已预见这一刻。 ...... 三天后,扬帆集团总部会议室。 “谢总,这是刚收到的评估报告。“李明将一份文件递给谢一扬,“按照最新规划,我们那块地的市场估值已经达到8亿。“ 谢一扬翻阅着报告,脸上看不出喜怒:“媒体反应如何?“ 张婷调出平板电脑上的新闻页面:“《江城日报》头版报道了这次竞标,称这是''光谷发展的里程碑''。《财经周刊》则质疑容积率调整的合理性,暗示有内幕交易。“ “让他们猜去吧。“谢一扬合上报告,“李明,准备一下土地开发的前期工作。张婷,联系一下香港的几家设计公司,我要最好的商业综合体设计方案。“ 两人领命而去。谢一扬独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城的天际线。东湖那块地,将成为他商业帝国的新起点。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谢总好手段,但游戏才刚刚开始。徐副局长问好。」 谢一扬眯起眼睛,手指轻轻敲击着窗玻璃。看来,有人已经盯上他了。他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铁柱,查一下这个号码的来源。还有,最近派人盯着徐世明。“ 挂断电话,谢一扬的目光变得锐利。商场如战场,这一局他赢了,但战争远未结束。 第322章 汉派服装的海外突围 谢一扬站在东湖高新区新落成的扬帆大厦顶层,透过落地窗俯瞰整个武汉三镇。他手中握着一份刚从莫斯科发来的电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总,满洲里那边的最新报表。“秘书张婷轻手轻脚地走进办公室,将一份文件放在红木办公桌上。 谢一扬转过身,黑色西装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领带上的金色领带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拿起报表快速浏览,眼神锐利如刀。 “三十万件?“他微微皱眉,“伊万诺夫不是说这个月能走五十万件吗?“ 张婷低头解释:“俄罗斯那边突然加强了海关抽查,灰色清关的货车被扣了三批。伊万诺夫先生建议我们暂时放缓速度。“ 谢一扬将报表扔在桌上,走到墙边的巨幅地图前。他的手指从武汉划到内蒙古满洲里,再向北延伸到俄罗斯的赤塔、伊尔库茨克,最终停在莫斯科。 “放缓?“他冷笑一声,“莫斯科现在零下二十度,正是皮夹克卖得最好的时候。告诉伊万诺夫,我要的不是建议,是解决方案。“ 窗外,东湖的水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阳光照射下泛着冷冽的光。谢一扬的思绪回到了三个月前—— 1993年10月,汉正街服装批发市场。 “谢总,您看这批货怎么样?“江汉服装厂的厂长王德发搓着手,满脸堆笑地拉开仓库大门。 谢一扬走进仓库,手指轻轻拂过挂在架子上的一排皮夹克。这些夹克款式新颖,皮质柔软,领口和袖口都做了仿旧处理,正是当下欧美最流行的风格。 “用的什么皮?“谢一扬问。 “呃...这个...“王德发支支吾吾,“是改良pu皮,看起来跟真皮一模一样,但成本只有三分之一...“ 谢一扬拿起一件夹克仔细检查,针脚细密,做工精良,拉链都是ykk的高仿品。他嘴角微扬:“成本多少?“ “厂价八十,零售能卖到两百以上。“王德发赶紧回答。 谢一扬放下夹克,环顾堆满仓库的货物:“你有多少库存?“ “二十万件左右,主要是给广州那边的外贸公司代工的,但他们突然毁约...“ 谢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早就注意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市场的混乱,轻工业品极度匮乏。这些仿皮夹克虽然在中国市场只能算中低档货,但对正在经历寒冬的俄罗斯人来说,无疑是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我全要了。“谢一扬说,“但不是这个价。“ 王德发脸色一变:“谢总,这已经是成本价了...“ “六十。“谢一扬打断他,“现金结算,但你要按我的要求修改标签。“ 三天后,二十万件皮夹克全部换上了“made in italy“的标签,内衬还缝制了伪造的米兰厂商信息。谢一扬站在满洲里口岸,看着第一批装满夹克的集装箱通过灰色清关渠道进入俄罗斯境内。 所谓灰色清关,是当时中俄边境贸易的潜规则。通过支付低于正规关税的费用给特定的“清关公司“,货物可以快速进入俄罗斯市场,但没有任何合法文件。这种游走于法律边缘的方式虽然风险大,但利润极高。 “谢总,莫斯科那边来消息了。“张婷的声音将谢一扬拉回现实,“我们的夹克已经占据了30%的市场份额,但...“ “但什么?“ “有个叫''冰斧帮''的黑手党组织,要求我们支付30%的利润作为保护费。“ 谢一扬眼神一冷:“回复他们,我谢一扬做生意,从来只交税,不交保护费。“ 张婷面露难色:“可是...他们昨天烧了我们设在莫斯科大市场的一个仓库...“ 谢一扬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乍现:“什么时候的事?损失多少?“ “凌晨三点,两万件夹克全毁了,幸好没伤到人。“张婷递上一张传真照片,画面中仓库烧得只剩框架,“他们还留了话...“ 谢一扬接过照片,背面用俄语写着一行字:“下次烧的就是你的货车——冰斧帮敬上“。 三天后,满洲里口岸。 谢一扬裹着厚重的貂皮大衣,站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中,看着一列列满载货物的火车驶向俄罗斯。他身边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警惕地扫视四周。 “谢老板,久等了。“一个穿着海关制服的中年俄罗斯人快步走来,正是谢一扬在俄罗斯的关键合作伙伴——伊万诺夫,满洲里海关的俄方副关长。 两人走进口岸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伊万诺夫脱下帽子,露出稀疏的金发:“情况不妙,冰斧帮在莫斯科势力很大,连政府都要让他们三分。“ 谢一扬给伊万诺夫倒了一杯伏特加:“我要合法清关的渠道,多少钱?“ 伊万诺夫一口饮尽,擦了擦嘴:“正规关税是货值的40%,但如果有''特殊关系'',可以降到25%。“ “我给你20%,“谢一扬直视伊万诺夫的眼睛,“但要确保我的货安全进入莫斯科,并且拿到完税证明。“ 伊万诺夫犹豫片刻,压低声音:“冰斧帮那边...“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谢一扬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信封推过去,“这是第一批的''咨询费''。“ 伊万诺夫快速将信封收入口袋,脸色缓和许多:“还有一个问题,你的货...标签有点敏感。“ 谢一扬早料到这一点。那些“made in italy“的标签虽然能提高售价,但一旦被海关重点检查,很容易被认定为假冒商品而没收。 “新一批货会换成中性的''国际品牌''标签。“谢一扬早有准备,“至于已经进入俄罗斯的那些,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在当地组装的意大利设计产品。“ 伊万诺夫点点头:“我会安排可靠的检查员。不过冰斧帮在海关也有人,他们迟早会...“ “我说了,那不是你的问题。“谢一扬打断他,“我只需要你的清关渠道畅通无阻。“ 离开餐馆后,谢一扬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铁柱,人找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声音:“找了二十个,都是黑龙江边防退下来的,有几个还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 “可靠吗?“ “拿命担保。“张铁柱声音低沉,“都是穷得叮当响的退伍兵,给钱就卖命。有两个会俄语,在满洲里混过几年。“ 谢一扬满意地点头:“带他们来武汉,我要亲自面试。记住,走铁路,别坐飞机。“ 一周后,扬帆集团地下训练场。 二十名精壮汉子整齐列队,虽然穿着便装,但挺拔的军姿暴露了他们退伍军人的身份。张铁柱站在队首,脸上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谢一扬缓步走过队列,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面孔。这些退伍兵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眼神中却透着久经沙场的冷峻。 “各位都是铁柱的战友,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谢一扬站定在队伍前方,“我需要一支能在俄罗斯执行任务的安保队伍,月薪五千,出任务另有补贴。“ 队伍中有人倒吸一口凉气。1994年,普通工人月薪不过三四百元,五千元无疑是天文数字。 “任务有危险。“谢一扬继续道,“俄罗斯黑帮不是吃素的,他们手里有枪,敢杀人。不愿意的现在可以离开。“ 没有人动。 谢一扬嘴角微扬:“很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北极星安保公司''的第一批员工。铁柱任队长,直接对我负责。“ 接下来的两周,这支新成立的安保队在扬帆集团地下训练场接受了高强度特训。谢一扬不惜重金从香港请来前英国sas特种部队教官,教授他们近身格斗、车辆防卫、反跟踪等技能。 “老板,有必要这么严格吗?“张婷看着训练场中汗如雨下的队员们,小声问道。 谢一扬目光深沉:“俄罗斯黑手党不是汉正街的地痞流氓。他们经历过苏联解体后的混乱年代,个个心狠手辣。我们要在莫斯科站稳脚跟,光靠钱是不够的。“ 训练结束那天,谢一扬将所有人召集到会议室。墙上挂着莫斯科大市场的平面图和冰斧帮主要头目的照片。 “我们的第一批皮夹克已经通过正规渠道进入俄罗斯市场。“谢一扬指着地图说,“但冰斧帮控制着大市场的物流和仓储,他们不会轻易放弃这块肥肉。“ 张铁柱摸着脸上的伤疤:“老板,直接干就完了,我们二十个人能打他们两百个。“ 谢一扬摇头:“在别人的地盘上硬碰硬是下策。我要的是让他们主动放弃对我们的骚扰。“ 他转向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退伍兵:“王建军,你在边防学过俄语对吧?“ “是的老板,我在满洲里待过三年,俄语交流没问题。“ “很好。“谢一扬点头,“你和其他两个会俄语的队员先期进入莫斯科,以商人身份接触当地警察局和税务部门。我要知道冰斧帮的保护伞是谁。“ 他又看向张铁柱:“你带剩下的人分三批进入俄罗斯,武器到当地再解决。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主动挑起冲突。“ 1994年1月20日,莫斯科大市场。 谢一扬穿着普通的羽绒服,戴着毛线帽,混在熙熙攘攘的采购人群中。这个位于莫斯科郊区的大市场是中俄贸易的重要枢纽,每天有上千个集装箱的货物在这里交易。 他的“意大利设计“皮夹克已经占据了市场三分之一的摊位,价格只有真皮夹克的三分之一,却有着不输真皮的外观和手感。 “老板,要皮夹克吗?最新款,意大利设计师作品。“一个俄罗斯摊主热情地用蹩脚的中文招揽生意。 谢一扬假装成普通买家,用简单的俄语问:“多少钱?“ “两千卢布,批发更便宜。“摊主拿出一件黑色夹克,“这是现在莫斯科最火的牌子,年轻人都在穿。“ 谢一扬心中暗笑。两千卢布约合人民币两百元,而他的出厂价只有六十元,加上运输和关税成本也不超过一百元。这种暴利正是灰色贸易的魅力所在。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市场突然骚动起来。五个穿着皮衣、身材魁梧的俄罗斯壮汉推开人群,粗暴地检查各个摊位的货物。 “是冰斧帮的人。“王建军不知何时出现在谢一扬身边,低声说道,“他们每周都来收保护费。“ 谢一扬冷眼旁观。只见那些黑帮分子走到一个卖皮夹克的摊位前,拿起一件夹克看了看标签,突然将整个货架掀翻。 “谁允许你们卖这个牌子的?“为首的壮汉揪住摊主的衣领,“不知道这片市场是冰斧帮的地盘吗?“ 摊主吓得脸色发白:“我...我是从正规渠道进货的,有完税证明...“ “去你妈的完税证明!“壮汉一拳将摊主打倒在地,“告诉你的中国老板,要么交钱,要么滚出莫斯科!“ 谢一扬眼神一冷,转身离开市场。回到下榻的酒店,他立即召集张铁柱和安保队的骨干开会。 “情况比想象的严重。“谢一扬指着桌上摊开的照片,“冰斧帮不仅控制着市场,还渗透了海关和警察系统。我们的正规渠道挡不住他们。“ 张铁柱握紧拳头:“老板,让我们去教训教训这群毛子!“ “不急。“谢一扬摇头,“先礼后兵。安排我和他们的老大见面。“ 王建军面露难色:“老板,这太危险了。冰斧帮以残忍着称,去年有个土耳其商人拒绝交保护费,被冻死在莫斯科河里...“ 谢一扬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试试。“ 三天后,莫斯科郊外的一间废弃工厂。 谢一扬只带了张铁柱和王建军两人,站在空旷的厂房中央。四周站着十几个持枪的俄罗斯壮汉,眼神凶狠。 “你就是那个中国商人?“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子从阴影中走出,脖子上挂着显眼的冰斧项链,“听说你很嚣张,不肯交保护费?“ 谢一扬面不改色:“维克多先生,久仰大名。我不是来交保护费的,是来谈合作的。“ 维克多哈哈大笑:“合作?你们中国人除了仿造和偷税,还会什么?“ “我会让你每个月多赚五十万美元。“谢一扬直视维克多的眼睛,“只要你保证我的货物安全。“ 维克多的笑容收敛了:“怎么保证?“ “很简单。“谢一扬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在莫斯科注册的贸易公司,合法纳税,正规经营。你作为''安全顾问'',每月领取固定佣金。“ 维克多接过文件扫了一眼,嗤笑道:“五万美元?你打发乞丐呢?“ “这是明面上的。“谢一扬又拿出一个信封,“暗地里,每件夹克我给你提成1美元。按现在的销量,每月至少三十万。“ 维克多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阴沉下来:“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谢一扬微笑:“第一批钱已经打入你在塞浦路斯的账户,你可以现在打电话确认。“ 维克多将信将疑地拨通电话,几秒钟后,他的表情变得复杂。挂断电话后,他盯着谢一扬看了许久:“你调查我?“ “做生意,总要了解合作伙伴。“谢一扬不卑不亢,“怎么样,成交吗?“ 维克多突然掏出手枪顶住谢一扬的额头:“我改主意了。杀了你,你的生意照样是我的!“ 厂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张铁柱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动手,却被谢一扬一个眼神制止。 “杀了我,你一分钱也拿不到。“谢一扬面不改色,“我的资金都在离岸账户,只有我能操作。而且...“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厂房高处的一个窗口:“看到那个红点了吗?“ 维克多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窗口处有一个微弱的红点正对着他的眉心。狙击枪的激光瞄准器! “我的人能在你扣动扳机前打爆你的头。“谢一扬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现在,我们可以重新谈谈条件了吗?“ 维克多的额头渗出冷汗,手枪慢慢放下... 第323章 武钢的账本魔术iiii 江城钢铁厂三号车间里,谢一扬站在轧钢机旁,手指轻轻抚过刚刚冷却的螺纹钢。钢条表面粗糙,泛着暗淡的青灰色,与旁边样品架上锃亮的特种钢形成鲜明对比。 “谢总,这批螺纹钢的碳含量又超标了。“总工程师王德海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压得极低,“再这样下去,机械性能根本达不到特种钢标准...“ 谢一扬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拿起一块样品架上的特种钢,在灯光下仔细观察。那钢材表面光洁如镜,泛着冷冽的蓝光,标着“q460d“的钢印清晰可见——这是国家重大工程专用的低合金高强度结构钢。 “王工,你知道q460d的市场价是多少吗?“谢一扬突然问道。 王德海一愣:“大概...每吨比普通螺纹钢贵2000元左右。“ “2000元。“谢一扬轻轻放下样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冶金部的特种钢补贴是每吨2500元,再加上''质量标杆企业''的额外奖励,我们每吨能多赚5000元。“ 车间里的轧钢机轰鸣声突然变得刺耳,王德海的脸色更加苍白:“可是谢总,冶金部下个月就要来抽查了,我们这样...“ “所以需要你配合演一场戏。“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轻轻塞进王德海的工作服口袋,“这是50万,事成之后还有50万。足够你在澳洲安度晚年了。“ 王德海的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指尖触碰到支票的质感时微微发抖。他环顾四周——这个他工作了二十年的车间,如今却要进行一场足以让他锒铛入狱的骗局。 “谢总,我...“ “别急着拒绝。“谢一扬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想想你女儿在悉尼大学的学费,还有你太太一直想要的海边别墅。“ 轧钢机的轰鸣声中,王德海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缓缓点头,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谢一扬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明天开始,把三号车间清空,所有螺纹钢转移到五号仓库。至于特种钢...“他顿了顿,“汉阳钢厂那边我已经谈好了。“ 走出车间,江城冬日的阳光刺眼而冰冷。谢一扬的奔驰车旁,张铁柱正和一个穿皮夹克的精瘦男人低声交谈。见谢一扬走近,那人立刻掐灭烟头,恭敬地站直了身体。 “谢总,汉阳的货都准备好了。“皮夹克男人压低声音,“按照您的要求,2000吨q460d,全部有正规质检报告。“ 谢一扬点点头:“老周,你们厂长没起疑心吧?“ “哪能啊!“老周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您给的价格比市场价高15%,我们厂长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他凑近一步,声音几不可闻,“质检科的小李是我表侄,报告要多少有多少。“ 谢一扬从车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老周:“这是定金。货到付款,记住,凌晨三点进厂,走西门。“ 老周掂了掂纸袋的分量,眼睛眯成一条缝:“谢总放心,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奔驰车驶离钢厂,谢一扬靠在真皮座椅上闭目养神。张铁柱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老板,冶金部那边...“ “周明远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眼睛都没睁,“抽查组组长是他党校同学,提前三天会通知我们具体时间。“ 张铁柱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我是说...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谢一扬终于睁开眼睛,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所以需要你做两手准备。抽查当天,派两队人,一队盯着检查组,另一队...“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准备好应急方案。“ 车窗外,武钢巨大的烟囱喷吐着滚滚浓烟,仿佛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谢一扬摇下车窗,让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灌进车厢。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三天后,凌晨两点半。 武钢西门静悄悄的,只有岗亭里值班的老刘头打着瞌睡。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十辆满载的卡车缓缓驶来。 老刘头揉了揉眼睛,正要出去查看,一个厚厚的信封就从车窗塞了进来。 “老哥,通融一下。“老周探出头,指了指车队,“厂里急着要的原料。“ 信封里厚厚一沓钞票让老刘头瞬间清醒。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默默按下开门按钮。卡车一辆接一辆驶入厂区,直奔三号车间。 车间里,王德海早已等候多时。他指挥工人们将车上的钢材卸下,整齐地码放在准备好的区域。这些钢材表面光洁,每根都贴着“q460d“的标签,与武钢自己生产的螺纹钢天差地别。 “快点!天亮前必须全部就位!“王德海声音嘶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不断看表,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到来的审判。 与此同时,五号仓库里,张铁柱正带着一群工人将成堆的螺纹钢装车运走。这些劣质钢材将被暂时存放在江城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等风头过去后再处理。 “动作快点!“张铁柱低声喝道,“天亮前必须清空!“ 一个年轻工人不小心碰倒了一摞钢材,发出巨大的声响。张铁柱一个箭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想死是不是?“ 年轻工人吓得脸色煞白:“对、对不起柱哥...“ 张铁柱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塞给工人:“管好你的嘴,这些钱够你回老家娶媳妇了。“ 凌晨四点,最后一辆卡车驶离武钢。三号车间焕然一新,堆满了“崭新“的特种钢。王德海瘫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手中的咖啡早已冰凉。 一周后,冶金部抽查组如期而至。 组长郑建国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干部头,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鹰。他带着六名专家,在武钢领导的陪同下走进三号车间。 “郑组长,欢迎欢迎!“钢厂厂长李卫国热情地迎上去,“我们武钢一直严格执行国家标准,这批q460d完全按照gb\/t1591-2018生产...“ 谢一扬站在人群边缘,面带微笑地观察着一切。他注意到郑建国与周明远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厂长,我们例行公事。“郑建国严肃地说,“随机取样,现场检测。“ 王德海的额头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谢一扬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 “王工,别紧张。“谢一扬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想想悉尼的阳光沙滩。“ 郑建国亲自在车间不同位置选取了五个样本,交给随行专家现场检测。光谱仪、拉伸试验机、冲击试验机全部准备就绪,整个车间鸦雀无声,只有机器运转的嗡嗡声。 一小时后,首席检测专家走到郑建国身边,低声汇报:“各项指标全部合格,部分数据甚至优于国家标准。“ 郑建国点点头,转向李卫国:“李厂长,武钢的产品质量确实名不虚传啊!“ 李卫国笑得合不拢嘴:“这都是我们狠抓质量管理的成果!“ 谢一扬适时走上前:“郑组长,我们扬帆集团入股武钢后,投入了大量资金进行技术改造。这些成绩离不开冶金部的指导和支持。“ 郑建国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一扬一眼:“谢总年轻有为,难怪周局长对你赞不绝口。“ 当天下午的总结会上,郑建国宣布武钢获得“质量标杆企业“称号,并将获得额外的国家补贴。会场掌声雷动,闪光灯不断。谢一扬站在台上,面带微笑地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没有人注意到,王德海悄悄离开了会场,背影佝偻得像老了十岁。 深夜,扬帆大厦顶层办公室。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城的万家灯火。他手中握着一份刚送来的财务报表——仅特种钢一项,这个季度就净赚1.2亿元。 “老板,王德海买了去悉尼的机票。“张铁柱推门进来,低声汇报,“明天一早的飞机。“ 谢一扬点点头:“让他走吧。对了,汉阳钢厂那边...“ “已经处理干净了。“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老周和他表侄再也不会开口了。“ 谢一扬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拉菲,倒了两杯:“铁柱,知道为什么我选择钢铁行业吗?“ 张铁柱摇摇头。 “因为钢铁是这个国家的脊梁。“谢一扬轻抿一口红酒,“控制了钢铁,就等于控制了国家的命脉。“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谢一扬的笑容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冷。 “通知财务部,准备申请下一季度的特种钢补贴。“他放下酒杯,“额度提高到3万吨。“ 张铁柱欲言又止:“老板,这样会不会太...“ “冒险?“谢一扬轻笑一声,“记住,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谁会怀疑一个''质量标杆企业''呢?“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张婷匆匆走进来,脸色异常凝重:“谢总,刚收到消息,国务院要成立一个特别调查组,专门核查重点行业的补贴发放情况。“ 谢一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组长是谁?“ “还没公布...“张婷犹豫了一下,“但听说是由朱副总理亲自挂帅。“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谢一扬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财务报表,一点点撕成碎片。 “通知下去,立刻停止所有特种钢生产,车间恢复原状。“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还有,找到王德海,不管他用什么方式,必须让他永远闭嘴。“ 张铁柱面色一凛:“我马上去办。“ 谢一扬转向窗外,暴雨已经开始肆虐江城。他的倒影在玻璃上扭曲变形,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幻影。 “通知周明远,我要立刻见他。“谢一扬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关键线索展开: 调查组危机:朱副总理亲自挂帅的调查组暗示高层已经注意到钢铁行业的骗补乱象,为后续谢一扬与中央层面的博弈埋下伏笔。 王德海下落:王德海作为关键证人突然离开,他的命运将成为谢一扬是否会被抓出破绽的重要变数,暗示后续可能出现的证人反水情节。 周明远角色:周明远从地方官员晋升为中央政治局成员的过程,暗示他将在更高层面为谢一扬提供保护伞,但也将面临更大的政治风险。 第324章 国际旅游岛的资本游戏 海南三亚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椰林沙沙作响,谢一扬站在一栋灰白色的烂尾楼顶层,俯瞰着远处湛蓝的海岸线。他指尖夹着一份《海南特区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国务院拟批复海南建设国际旅游岛试点”的模糊传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政策的风声,比台风来得还快。”他转身对身后的财务总监陈明说道,“把‘天涯度假村’的规划图改一改,加上‘免税购物中心’和‘博彩特许区’的标注,明天我要看到全套宣传册。” 陈明犹豫道:“谢总,这烂尾楼连水电都没通,地基还渗海水……” “所以才需要‘包装’。”谢一扬打断他,皮鞋碾过地面积灰的钢筋,“江浙那帮炒房团,只认政策红利和ppt上的数字。” 一周后,杭州西湖国宾馆 水晶吊灯下,谢一扬身着定制西装,将投影仪的光幕打在“国际旅游岛核心资产”的3d效果图上。台下三十余名江浙商人盯着虚拟游艇码头和“未来博彩牌照”的红头文件复印件,呼吸粗重。 “各位,海南的房价现在每平米800元,但政策落地后至少翻十倍。”他敲了敲幻灯片,画面切换成伪造的“省政府内部会议纪要”,“三亚湾这地块,我忍痛割爱,5亿打包价——当然,只收美元现汇。” 当夜,温州林氏集团的公子当场签下2亿定金合同,其余资金通过地下钱庄分三批交割。谢一扬离开时,瞥见宾馆走廊里《南华早报》记者正偷拍,故意对助理高声感叹:“海南的未来,是东方的蒙特卡洛啊!” 5月,政策绞索收紧 国务院一纸公文突然叫停“博彩试点”,《人民日报》头版痛批“海南地产泡沫”。三亚湾的烂尾楼前拉起横幅,江浙炒房团围着被查封的售楼处哭嚎。谢一扬却坐在海口央行分行的vip室里,慢条斯理地翻阅抵押资产清单。 “林氏集团用这批楼向贵行贷款4.8亿?”他抿着龙井茶,对行长轻笑,“现在市价不到1亿,不如我们扬帆集团以债转股接手?” 窗外暴雨倾盆,他想起三天前亲手烧毁的那份原始规划图——那上面根本没有博彩区,只有他让徐世明偷偷加盖的假公章。 尾声:资本的血腥循环 当夜,三亚某海鲜酒楼。谢一扬给海关缉私局局长敬酒,桌下递过一份瑞士银行本票。“听说林公子想举报我合同诈骗?”他夹起一片东星斑,“麻烦您把‘走私劳力士’的案卷调出来,他父亲好像有块百达翡丽没报关?” 回程的奔驰车上,助理小声汇报:“套现的5亿已通过维京群岛公司转回江城。”谢一扬闭目养神,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赫然是那晚伪造的政府文件。 他瞳孔骤缩,回复却冷静如常:“明晚八点,老码头见。”手指划过腰间冰冷的92式手枪,窗外霓虹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 衔接伏笔: 陌生号码威胁线延续自321章光谷竞标事件,暗示政商敌人浮出水面 三亚海关局长受贿细节为后续“稀土走私案”埋线 92式手枪呼应322章俄罗斯“狙击枪威慑”的商战风格 第325章 澳门赌场的债务转嫁 珠海拱北海关外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眯眼望向横琴岛方向,指尖的烟蒂在夜色中明灭不定。身后铁柱压低声音道:“谢总,澳门何家的人到了,带了三十七个‘红本’。” “让他们去仓库等着。”谢一扬碾灭烟头,转身钻进桑塔纳。车窗摇下的瞬间,他瞥见海关大楼顶层的国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嘴角扯出锋利的弧度。 第一幕:赌场白条变国企“三角债” 拱北地下仓库里,澳门叠码仔阿炳将一摞泛黄的借据拍在桌上:“谢生,这是去年横琴赌场七位国企老总签的债,连本带利两千三百万。”借据上赫然盖着珠海电子厂、纺织厂的公章——半年前这些厂长在赌场豪掷千金时,绝想不到谢一扬早已买通荷官,将个人赌债做成了“企业设备采购预付款”。 “法院那边呢?”谢一扬用打火机燎过借据边缘,火苗映得他瞳孔幽深。 铁柱递来盖着鲜红印章的裁定书:“香洲区法院刚立案,周局长打过招呼,下周就能走完强制执行程序。” 次日清晨,三十名法警突袭珠海电子厂。厂长刘志明被从情妇床上拖起来时还在叫嚣:“这是国有资产!你们没权——”话音未落,谢一扬安排的《南方日报》记者已按下快门,标题早就拟好:《珠海电子厂拖欠港商货款三年,法院重拳维护营商环境》。 第二幕:设备坟场与土地魔术 电子厂的德国smt生产线被肢解装车时,谢一扬正站在车间顶棚的破洞下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王建军沙哑的汇报:“谢总,东莞虎门的乡镇企业开价六百万,比废铁价高三倍。” “拆成零件分五批运,贴‘佛山机械厂’的标。”谢一扬踹开脚边的电路板残骸,突然蹲下身,从废墟里捡起半张工人合影。照片背面用圆珠笔写着“1991年技改先进班组”。他盯着看了两秒,随手扔进正在焚烧账本的火盆。 三天后,珠海国土局会议室内,规划科科长黄伟民擦着汗辩解:“商业广场容积率不能超过2.0,这是省里硬性规定……” “是吗?”谢一扬推过一份泛黄的档案袋,“可1992年香洲港地块的容积率是2.8——黄科长经手的那次。”袋里滑出几张他和黄伟民在澳门葡京赌场的合影。 傍晚的暴雨中,推土机碾过电子厂锈蚀的厂牌。谢一扬撑着黑伞,看工人在原址打下“扬帆商业广场”的奠基石。雨幕那头,《珠海特区报》的镁光灯准时亮起。 第三幕:朱砂账本与狙击枪 深夜的横琴码头,谢一扬将一箱澳元现金扔进快艇,突然按住铁柱掏枪的手:“别动,十点钟方向。” 两百米外的集装箱顶上,红外线瞄准镜的红点正锁住他眉心。 “谢老板好眼力。”阴影里走出个穿海关制服的男人,袖口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是拱北海关缉私局的张振国——王德海的老战友。”男人踢开脚边的牛皮账本,内页密密麻麻记录着特种钢调包的货运单号。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扣子,露出腰间绑着的雷管:“张处长远道而来,就为送这本小说?”他故意把“小说”二字咬得极重,“可惜我书读得少,只看得懂这个——” 话音未落,澳门方向突然传来游艇轰鸣。二十个穿迷彩服的壮汉持枪跃上岸堤,领头的正是“北极星安保公司”教官王建军。 张振国脸色骤变。他当然不知道,那些枪管里装的都是演戏用的空包弹。 终幕:暴雨中的新棋局 凌晨的珠海情侣路上,谢一扬赤脚踩在潮湿的沙滩接电话:“周书记,电子厂工人闹事压住了吧?……对,就说引进外资改制。” 浪涛声中,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罕见的凝重:“国务院调查组下周进驻广东,朱副总理点名要查珠海土地违规。” 谢一扬望向海平面初现的曙光,忽然想起重生前看过的一份解密档案——1994年3月,珠海市长因贪腐落马。他舔了舔嘴角的海腥味,轻声说:“那就送调查组一份大礼。” 远处货轮鸣笛,惊起一群海鸥。它们掠过正在打桩的商业广场工地,像一片破碎的判决书。 ------------- 衔接与伏笔 张振国线:王德海遗留的账本牵出汉阳钢厂旧案,为327章特种钢危机埋线 调查组线:周明远透露的朱副总理动向,衔接323章结尾的“特别调查组” 港澳暗线:何家与北极星安保的登场,铺垫326章澳门赌牌争夺战 设备流向:东莞乡镇企业伏笔340章“山寨电子产业崛起” 尺度把控 违法过程用“贴标”“账本焚烧”等隐喻替代直白描写 权钱交易通过“档案袋”“照片”等道具侧写 暴力冲突以“空包弹”“雷管威慑”虚写化解实际血腥 第326章 汉正街的期货绞杀ii 武汉商品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棉花期货代码cf9409闪烁着刺目的红光,价格曲线像一条毒蛇般蜿蜒攀升。交易大厅里人头攒动,汗臭与烟味混杂,谢一扬站在二楼vip包厢的落地窗前,指尖轻叩红木栏杆,对身后躬身汇报的助理淡淡道:“《长江经济报》的稿子发出去了?” “今早头版,标题是《新疆持续干旱,棉花预估减产40%》。”助理递上报纸,版面配图是龟裂的农田,角落里还有模糊的棉株枯影,“农业厅那位专家也按计划上了午间新闻,强调‘国储棉库存告急’。” 谢一扬勾了勾嘴角。窗外骤雨初歇,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交易所门前的青铜牛雕像上——那是他三年前捐建的“吉祥物”,牛角如今已被摸得锃亮。他转身拎起卫星电话:“老周,国储棉轮出的批文今晚能到省办公厅吧?……对,就是那两万吨。”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周明远压低嗓音补了一句:“新疆那边刚开过会,实际产量比去年还高5%。” “所以才要抢时间啊。”谢一扬挂断电话,朝操盘手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下午3点,谣言发酵 “cf9409突破元\/吨!”随着一声嘶吼,多头席位爆发出欢呼。散户们疯狂跟单,几个穿着“汉阳纺织厂”工装的男人攥着交易单挤在柜台前,领头的厂长额头青筋暴起:“再加500手!厂子里三百号工人等米下锅!” 二楼包厢里,谢一扬正用瑞士军刀削着苹果。刀刃划过果肉时,屏幕上的成交量突然暴增三倍。“江浙游资进场了。”操盘手盯着分时图语速飞快,“他们杠杆至少1:8,要是今晚国储棉消息反转……” “没有反转。”谢一扬把苹果塞进嘴里,汁水溅在西装袖口。他翻开记事本,露出夹层里新疆气象局的真实报告——上面盖着“绝密”印章。“让《财经周刊》的记者明天去采访武汉国棉一厂,重点拍车间停产的照片。” 窗外雷声轰鸣,暴雨再度倾盆而下。 1月15日,血色星期一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投放部分国家储备棉的公告》像炸弹般炸穿市场。cf9409开盘即暴跌12%,交易所紧急启动熔断机制时,汉阳纺织厂厂长瘫坐在走廊里,手里攥着被强制平仓的通知单——他的保证金早已穿仓,厂里抵押给银行的设备即将被查封。 “谢总,国储棉竞拍十分钟后开始。”助理推开病房门,谢一扬正弯腰给病床上的老人喂药。那是原省供销社主任,此刻却成了“突发脑溢血”的退休干部。老人哆嗦着抓住他的手腕:“二十三家企业……会死人的……” “您教过我的,市场经济要尊重规律。”谢一扬抽出手帕擦掉老人嘴角的药渍,转头对助理露出森白牙齿:“用离岸公司名义竞拍,每吨压到9000以下。” 深夜,长江码头 咸腥的江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站在趸船甲板上,望着起重机将成捆的国储棉吊进扬帆集团的货轮。身后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桑塔纳急刹在岸边,跳下来的记者举起相机猛拍:“谢一扬!这些棉花沾着血你知道吗?武昌妇联今天收到七起自杀报案!” 闪光灯照亮他半边脸庞,另一侧隐在阴影中的嘴角缓缓扬起:“张记者,听说你儿子刚考上附中?”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碾碎地上一朵棉桃,“明天《楚天都市报》会登你受贿的证据,收钱时怎么不想想师德?” 记者踉跄后退时,谢一扬的手机震动起来。铁柱发来的短信只有八个字:“王德海找到,已处理。”他抬头看向漆黑江面,远处航标灯如血般猩红。 第327章 浦东开发的征地风暴ii 浦东严桥镇,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挖掘机的轰鸣声已经撕裂了村庄的宁静。 “签了字,拿钱走人!别给脸不要脸!”几个纹着花臂的混混踹开老张家的大门,手里的铁棍敲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老张攥着那份《土地征收补偿协议》,手指微微发抖。协议上的数字——每亩8万——和旁边红艳艳的政府公章刺得他眼睛发疼。 “这价……连种子钱都不够!”老张咬牙抬头,声音嘶哑,“我们祖祖辈辈的地,凭啥……” “凭啥?”领头的混混冷笑一声,一脚踹翻饭桌,碗碟碎了一地,“就凭谢总看上了这块地!不签?行啊,你儿子不是在镇中学念书吗?放学路上车多,小心点。” 老张脸色瞬间惨白。 上海扬帆集团总部,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黄浦江的粼粼波光。 “严桥镇还剩几户?”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的助理迅速翻动文件:“最后七户,都是硬骨头。不过……”他压低声音,“赵三爷的人已经去‘做工作’了,最迟今晚搞定。” 谢一扬轻轻“嗯”了一声,目光落在桌上一份伪造的《上海市浦东新区土地规划调整批复》上。这份文件盖着几乎可以乱真的公章,内容明确标注严桥镇地块将升级为金融自贸区核心用地。 “市价多少了?” “周边地皮已经炒到每亩120万。”助理声音发颤,“我们8万收的,转手就是15倍……” 谢一扬嘴角微扬,指尖在文件上轻轻一敲。 “那就加快速度。” 深夜,严桥镇的狗吠声此起彼伏。 老张蜷缩在炕上,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孙子。突然,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汽油刺鼻的味道。 “着火了!快跑!”邻居的尖叫划破夜空。 老张猛地跳起来,拽着孙子往外冲。门外,三辆摩托车呼啸而过,车上的人戴着口罩,手里的火把扔向柴堆。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三天后,浦东新区政府信访办。 十几个严桥镇村民挤在走廊里,手里举着血书和烧焦的土地证。 “我们要见市长!他们放火烧房!这是要逼死人啊!”老张嘶吼着,额头上还缠着纱布。 信访办的铁门紧闭,里面传来冷淡的回应:“拆迁是政策,有问题走法律程序。” 突然,走廊尽头出现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老乡,谢总听说你们困难,特意让我来送点‘路费’。”领头的人笑着递过一个鼓囊囊的信封。 老张一把打翻信封,钞票散落一地。 “我们不要钱!我们要地!要活路!” 黑衣人笑容一收,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十分钟后,三辆面包车堵住信访办后门。村民们被“请”上车时,老张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 “你儿子放学走的是不是复兴东路天桥?” 北京,国务院信访局门口。 老张和几个村民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的举报信已经被汗水浸湿。他们辗转逃到北京,却在登记时被要求“回原籍处理”。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的脸。 “老乡,浦东的事归上海管。”他叹了口气,递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回去慢慢解决,啊?” 车开走后,老张低头看那张名片——上海市委副秘书长。 他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谢一扬的私人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时,助理快步跟上,低声道:“严桥镇那帮人进京了,周书记刚压下来。” “进京?”谢一扬轻笑一声,整了整袖口,“那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天高皇帝远’。”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赵三爷?再帮我送几个人上路。” 第328章 三峡大坝的混凝土谎言 长江三峡,大坝施工现场。 暴雨倾盆,江水翻涌,数十台混凝土泵车轰鸣着向坝体浇筑灰浆。监理办公室内,谢一扬指尖轻敲桌面,目光落在桌上那份《三峡工程混凝土抗压强度检测报告》上——标称强度:45mpa,而实际检测数据仅有27mpa。 “李总监,这个数字……不太好看啊。”谢一扬抬眼,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的监理公司负责人。 李总监额头渗出冷汗,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茶杯:“谢总,这已经是……极限了。再低的话,验收组一定会发现问题。” “问题?”谢一扬轻笑一声,从公文包里缓缓抽出一份档案袋,推了过去,“李总监,你儿子在澳洲读金融,学费不便宜吧?听说去年还买了套海景公寓?” 李总监脸色瞬间惨白。 档案袋里,是他儿子在悉尼的银行流水、购房合同,甚至还有几张在赌场挥霍的照片。 “谢总,您……您想怎么样?” “很简单。”谢一扬合上档案袋,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把报告改成45mpa,剩下的,我来处理。” 深夜,三峡工程指挥部。 总工程师陈国栋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检测数据,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这数据有问题!”他猛地拍桌,抓起电话拨通了监理公司,“李总监,你们送来的混凝土试块检测报告,抗压强度怎么突然提高了40%?我们现场实测根本达不到这个标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总监的声音有些发虚:“陈工,可能是……实验室误差?我们严格按照规范检测的。” “放屁!”陈国栋怒骂,“混凝土配比是我亲自盯的,砂石骨料质量下降,水泥掺量不足,怎么可能强度暴涨?你们是不是篡改数据了?!” 电话挂断后,陈国栋立刻起草了一份《三峡大坝混凝土质量异常报告》,准备第二天直接递交国务院三峡办。 然而,他并不知道,谢一扬的人,已经盯上了他。 凌晨三点,陈国栋的宿舍门被敲响。 “谁?”他警觉地起身,透过猫眼看到两名穿制服的“安保人员”。 “陈工,指挥部紧急会议,请您立刻过去。” 陈国栋皱眉:“这个点开什么会?” “不清楚,是上面临时通知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披上外套跟着两人离开。然而,刚走出宿舍楼,一辆黑色面包车便无声地滑到面前。车门拉开,里面坐着三个陌生男人,眼神冰冷。 陈国栋瞬间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要跑,却被一记手刀劈在后颈,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次日,三峡工程指挥部发布公告: “因工作需要,总工程师陈国栋同志调任云南水利厅,即日赴任。” 没人知道,陈国栋根本没上飞机。 他被关在宜昌郊区的一栋废弃仓库里,手脚被绑,嘴里塞着布条,面前站着谢一扬。 “陈工,别紧张。”谢一扬微笑着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大坝的事。” 陈国栋怒目而视,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吼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一扬叹了口气,“你觉得我在拿三峡工程开玩笑?不,你错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展开在陈国栋面前——那是一份国务院某领导的批示复印件,上面赫然写着: “三峡工程必须按期完工,质量争议暂缓调查。” “看到了吗?”谢一扬轻声道,“这不是我的决定,是上面的意思。你硬要捅上去,只会让自己……消失得更快。” 陈国栋瞳孔骤缩。 一周后,三峡大坝核心坝体继续浇筑。 劣质混凝土被源源不断地泵入钢筋骨架,监理公司的报告上,抗压强度依然标着45mpa,而实际强度,早已跌破25mpa。 谢一扬站在坝顶,俯瞰着脚下奔腾的长江,嘴角微扬。 “三峡工程,百年大计?”他低声自语,“呵,百年之后,谁还记得今天的数字?” 身后,助理快步走来,低声道:“谢总,北京那边来人了,说是要突击检查。” “谁带队?” “水利部的张副司长。” 谢一扬眯了眯眼,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周书记,张副司长这边……您看是不是安排个‘接待’?” 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带着笑意:“放心,已经‘安排’好了。” 北京,水利部会议室。 张副司长看着手中的《三峡工程阶段性验收报告》,眉头紧锁。 “这个抗压强度数据……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对面坐着的专家组组长笑了笑:“张司长,这是国际领先水平啊!咱们三峡工程,可是世界第一!” 张副司长沉默片刻,合上报告:“行,那就按这个报上去吧。” 他起身离开时,口袋里多了一张瑞士银行的支票。 宜昌,某高档酒店。 谢一扬举杯,与周明远轻轻一碰。 “陈国栋怎么处理?”周明远问。 “送他去云南‘疗养’吧。”谢一扬抿了口红酒,“毕竟,我们还得留个‘技术顾问’,万一哪天……需要背锅呢?” 两人相视一笑,窗外,长江依旧奔流不息。 ------------------- 衔接与伏笔 陈国栋的命运:为后续三峡大坝裂缝事故(见第400章)埋下伏笔,陈国栋将成为关键证人。 张副司长的受贿:与后续中央巡视组调查(第350章)形成冲突,张副司长将成为突破口。 劣质混凝土隐患:直接导致2008年汶川地震时三峡坝体异常震动(第600章),引发国际舆论危机。 尺度把控 篡改数据:通过“检测报告”“领导批示”等文件侧写,避免直白描述腐败流程。 暴力绑架:用“安保人员”“黑色面包车”等意象虚写,避免血腥场面。 权钱交易:以“瑞士银行支票”“接待安排”暗示,留白给读者联想。 第329章 珠海西区的填海规划 珠海唐家湾 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站在唐家湾荒芜的滩涂上,皮鞋碾过一丛干枯的芦苇,发出细碎的断裂声。 身后助理王磊递来一份泛着油墨香的《南方日报》,头版标题赫然写着《国家计委拟论证深珠跨海大桥,粤港澳一体化再提速》。 “谢总,省规划院的朋友确认了,这份文件是内部征求意见稿,但唐家湾的预留桥墩坐标……”王磊压低声音 手指点在报纸角落的模糊地图上,“正好在我们上周圈的那片虾塘下面。” 谢一扬眯眼望向远处海面,浪尖上浮着几艘破旧渔船。 他忽然轻笑一声,从西装内袋抽出钢笔,在报纸空白处划了道弧线:“告诉赵三爷,明天开始,这里要立‘扬帆集团粤港澳总部’的广告牌——用中英文双语,字体镀金。” 三天后,珠海香洲区政府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谢一扬将一摞装帧精美的《深珠跨海大桥经济带规划白皮书》推给分管基建的副区长,封面上烫金的“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字样在吊灯下反着刺目的光。 “领导,扬帆集团愿意垫资2亿配合政府开展前期拆迁。”他指尖点了点文件附录的“专家论证签名栏”, 那里赫然列着几位专家的名字,“当然,如果桥墩选址能微调500米,我们还可以额外承担唐家湾渔民安置费。” 当晚,澳门葡京酒店的包厢里,香港永昌地产的少东家郑家成攥着白皮书,盯着谢一扬的眼睛发红: “谢生,你真有把握大桥三年内动工?我们永昌可以吃下唐家湾东侧所有地块!” “郑少不妨看看这个。”谢一扬从公文包甩出一份珠海市国土局盖章的《土地预审意见书》,落款日期墨迹未干 “不过……”他忽然按住文件,似笑非笑,“我要现汇。” 三个月内,唐家湾地价从每亩8万飙升至120万。 谢一扬名下的离岸公司“星辰投资”分批抛售地块,套现3.2亿港币。 永昌地产押上全部身家吞下最后一批土地时,《羊城晚报》突然刊发国家计委声明:“深珠跨海大桥尚处理论研讨阶段,十年内无建设计划。” 暴雨夜,郑家成冲进扬帆集团总部,西装淋得透湿:“你早就知道!” 他摔出一叠转账凭证,“那些专家的签名是假的!国土局文件也是——” “郑少慎言。”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沏着普洱,茶香混着窗外的雷声翻滚 “你买的每块地都有正规合同,至于政策风险……”他推过一份《土地转让意向书》,封面上“星辰投资”的logo泛着冷光,“现在我可以按每亩15万回购,帮你减少损失。” 郑家成签完字的第二天,珠海市检察院以“涉嫌骗贷”为由冻结永昌资产。 谢一扬站在重新插上“扬帆集团”界桩的虾塘边,对电话那头的赵三爷轻笑:“告诉澳门那边,郑家的赌场股份……该换主人了。” 突然,王磊匆匆跑来:“谢总,上面来了调查组,正在查大桥谣言源头!” “慌什么?”谢一扬踢开脚边半截锈蚀的渔船铁锚,浪花溅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让规划院那位‘朋友’去东南亚度假,至于那份白皮书……”他转头看向王磊,眼底映着漆黑的海面,“不是早就‘存档’在台风里了吗?” 第330章 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iiii 武汉国棉三厂的广播里,下岗名单像丧钟一样念到了第三十七个名字。 “刘翠芳!” 车间里“嗡”地一声炸开,女工们齐刷刷转头看向角落。刘翠芳手里的棉纱线“啪”地断了,指甲缝里还嵌着棉絮,指节却已经僵得发白。 “凭啥是我?!”她猛地站起来,凳子“哐当”砸在地上,“我干了二十年!上个月还超额完成——” “厂里决定,服从分配!”工会主任老马打断她,眼神飘向门口两个穿黑西装的陌生男人,声音顿时矮了半截,“那个……有、有再就业帮扶,东莞的扬帆服装厂招熟练工,包吃住,月薪八百!” 刘翠芳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冷笑:“八百?武汉现在扫大街才三百!” 黑西装之一突然走过来,皮鞋锃亮得能照出刘翠芳苍白的脸。他弯腰捡起凳子,声音温和得像掺了蜜:“大姐,我们是正规企业。流水线计件,干得好的一千五。”说着掏出张彩印宣传单,上面“扬帆集团”四个烫金大字下面,赫然印着东莞厂房照片——雪白的墙壁,流水线女工都穿着粉色制服。 刘翠芳没看见,照片角落里有个女工手腕上的淤青,被修图软件抹成了反光。 三天后,汉口火车站。 刘翠芳攥着皱巴巴的车票,背后是哭嚎着拽她衣角的女儿。丈夫蹲在站台抽烟,烟头烧到手了才猛地一抖:“去了记得寄钱,强子下学期的借读费……” “知道!”她粗暴地打断,把女儿往丈夫怀里一塞,扭头扎进绿皮车厢。 车厢里挤满了国棉厂的女工,有个戴金链子的光头男人正挨个发矿泉水:“我是扬帆人力部王主管!到了东莞有专车接,今晚就住新宿舍!” 火车开动时,刘翠芳突然发现——王主管后腰别着根电棍。 东莞厚街镇,深夜十一点。 “这他妈叫宿舍?!” 刘翠芳站在发霉的集装箱前,铁皮屋里挤着十二张双层床,床缝里蟑螂乱爬。带路的马仔一脚踹开想逃的女工:“八百是税前!扣完住宿费水电费工装费,月底能剩三百烧高香了!” 王主管的金链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现在签合同,明天上岗。谁不签——”他忽然掀开旁边集装箱的帘子,里面二十多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踩着缝纫机,手腕上全是一道道血痕。 “看见没?上个月罢工的,现在每天干十六小时还债!” 刘翠芳抖着手签完字,合同最后一页有行小字:“自愿接受军事化管理”。 地下工厂的日光灯管二十四小时惨白地亮着。 刘翠芳第三天就熬出了血尿,流水线上传送带永不停歇,缝纫机针头扎穿她手指时,监工扔来一团带血的纱布:“别停!这批货明天要发往沃尔玛!” 夜里她蜷缩在集装箱角落,听见隔壁床的湖南妹在哭——那姑娘被王主管“单独培训”后,大腿内侧全是烟头烫的疤。 “报警?”湖南妹惨笑,“门口保安腰上别的是真枪!上个月有个逃跑的被抓回来,牙全敲碎了……” 暴雨夜,刘翠芳终于摸到工厂后墙的狗洞。 她爬出去时泥水灌进鼻腔,远处闪电劈过,照亮围墙上的铁丝网和血色大字:“逃工者,死”。 警局门口,值班民警打着哈欠推开她的举报材料:“劳务纠纷找劳动局!再说你们签了自愿合同……” 刘翠芳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突然想起火车上那瓶矿泉水——瓶盖里印着“再来一瓶”,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迷药的余味。 三天后,东莞日报角落登了条简讯:《中年女子跳江自杀疑似精神异常》。 谢一扬在珠海游艇上放下报纸,对电话那头的周明远轻笑:“劳动局那边打点好了,死三十个以内算‘安全生产事故’。” 浪花拍打着船舷,他脚下踩着份沃尔玛的验厂报告,上面盖着“社会责任认证a级”。 第331章 光谷的专利陷阱ii 武汉东湖高新区,暴雨冲刷着“中国光谷“的金属招牌。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刚从海关查扣的摩托罗拉传呼机。窗外雨幕中,几辆警车正押送着三卡车走私电子产品驶离保税区。 “谢总,这是今天第三批了。“法务总监赵明递上查封清单,“摩托罗拉联合工商局突袭华中市场,我们代理的五千台汉显传呼机全部......“ “全部什么?“谢一扬突然转身,传呼机在他掌心裂成两半,“是五千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长江-2000''通讯器。“ 赵明瞳孔骤缩。他看见老板从碎壳里抽出一张微型存储卡,卡面赫然印着“武大微电子研究所测试样品1994.1.22“的字样。 武汉大学微电子实验室,林振华教授盯着检测报告,手指不住颤抖。 “这不可能......“他反复核对着电路图,“我们去年研发的编码芯片,怎么会出现在摩托罗拉新品上?“ 助手突然冲进来:“林教授,专利局来函!我们申请的汉字传输协议专利被驳回了,理由是摩托罗拉已在1993年8月完成注册!“ 实验室门被推开,谢一扬的皮鞋踏在满地图纸上。“林老师,听说您遇到了些麻烦?“他弯腰拾起一张设计图,“真巧,我刚好收购了家破产的台湾电子厂,他们的专利库里有套相似的......“ 林教授猛地抬头:“是你泄露了我们的......“ “慎言。“谢一扬将存储卡按在桌上,卡背的武大校徽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我是来谈合作的——用您学生的前途。“ 投影仪突然亮起,画面里林教授的博士生正在宾馆房间清点钞票,对面坐着摩托罗拉的技术代表。 深圳专利局审查处,审查员王建国反复比对着两份材料。 “奇怪,武大这份申请材料比摩托罗拉早了三个月,但......“他翻到最后一页,瞳孔突然放大——申请人签名处盖着鲜红的“机密“印章,附件页的电路图被大面积墨迹覆盖。 电话突然响起。 “王审查员?“对方带着浓重的汉腔,“您女儿在澳洲的学费账户刚收到笔匿名汇款,数额刚好够付那套海边公寓的首付。“ 王建国的手悬在“驳回“印章上方,冷汗浸透了衬衫。窗外,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正站在专利局大院里的樱花树下抽烟。 北京昆仑饭店,摩托罗拉中国区总裁詹姆斯摔碎红酒杯。 “谢一扬起诉我们侵权?“他抓起律师递来的文件,“我们的专利明明......“ “问题就在这里。“律师擦着冷汗,“武大实验室能证明他们在1992年就完成了核心研发,而我们注册时提供的技术参数......“他指向文件某处,“与武大去年发表在《电子学报》的论文完全一致。“ 詹姆斯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带着清华教授推荐信来应聘的华人工程师——那人离职时拷贝了整个技术库。 “立刻联系武大和解!“他扯松领带,“等等......谢一扬和武大什么关系?“ 律师沉默着翻开文件末页,股权结构图显示:武大微电子研究所65%的经费来自扬帆集团。 光谷资本大厦顶层,谢一扬把玩着新鲜出炉的《专利授权书》。 “美国佬答应每台传呼机支付3美元专利费?“他轻笑一声,将文件扔进碎纸机,“告诉林教授,我要的是他们退出中国市场。“ 赵明递上加密手机:“刚收到消息,摩托罗拉同意用广州工厂30%股权和解。“他压低声音,“但有个条件——要我们交出那个清华毕业的......“ “哪有什么清华工程师?“谢一扬按下遥控器,监控画面切换到武汉看守所,一个酷似林教授助手的男人正对着镜头嘶吼:“我是摩托罗拉派来的商业间谍!“ 暴雨拍打着窗户,谢一扬的影子在玻璃上扭曲变形。他想起上周埋在东湖底的那个防水箱,里面装着真正的技术泄露证据——刻有周明远名字的u盘。 -------------------------------------------------------------------------------------------------------- |331|光谷的专利陷阱ii|1994.1.23|抢注摩托罗拉汉字传呼机专利,起诉正品侵权。法院受理前夜关键证据“泡汤”,被迫与美方达成市场分成协议。| 衔接与伏笔: 摩托罗拉股权为后续“外资并购战“埋线(见第355章) 湖底u盘将在第400章中央巡视组调查时浮出水面 伪装的商业间谍实为谢一扬表弟,为家族线冲突做铺垫 第332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黑洞iiii 澳门,1994年2月14日,葡京酒店顶层 水晶吊灯将赌厅照得如同白昼,谢一扬的皮鞋碾过地毯上那张印着郑家成签名的土地回购协议。窗外暴雨拍打着玻璃幕墙,远处港珠澳大桥的虚影在闪电中若隐若现。 “郑少东家现在该明白了?“谢一扬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酒液在杯壁挂出鲜血般的痕迹,“珠海的地不是谁都能碰的。“ 跪在地上的郑家成西装撕裂,左眼肿得睁不开。三天前他还是香港永昌地产的太子爷,此刻却像条丧家犬般颤抖:“谢老板,赌场股份我这就签字转让......“ “晚了。“谢一扬突然抬脚踩住对方手指,碾得骨节咯咯作响,“你爹刚才打电话给《明报》爆料,说我的白皮书是伪造的。“他俯身抽出郑家成兜里的微型录音笔,录音笔的红色指示灯还在闪烁。 赌厅大门突然被撞开,七八个澳门司警持枪闯入。为首的葡萄牙警官亮出证件:“谢先生,有人举报您非法拘禁和商业欺诈,请配合——“ “阿方索警司?“谢一扬笑着打断对方,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您女儿在里斯本医学院的学费,上周是不是被神秘好心人结清了?“照片里穿警服的男人正搂着个混血女孩站在贝伦塔前。 警官的枪口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珠海拱北海关,同日凌晨 海关科长李为民盯着监控屏幕,画面里那艘标注“建材运输“的货轮正在3号码头卸货。工人们搬下的却不是钢材,而是一箱箱印着“永昌娱乐“的赌场筹码。 “谢老板说这是给澳门同胞的春节慰问品。“身后传来甜腻的女声,李为民回头看见扬帆集团的公关总监苏媚,女人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正按在他办公桌抽屉上——那里锁着他儿子在美国治白血病的病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货轮甲板上几个被麻绳捆住的人影。李为民眯起眼,突然认出那是上周举报走私的码头工人。 “暴雨天容易出意外呢。“苏媚的嘴唇几乎贴到他耳垂,“比如......海关系统突然停电?“ 监控屏幕倏地熄灭,整栋大楼陷入黑暗。李为民摸黑抓起公章,在早已准备好的《海关特殊物资放行单》上重重按下。 澳门初级法院,2月15日 “永昌地产诉扬帆集团商业欺诈案,现证据不足驳回!“法官敲下法槌的瞬间,旁听席上的郑家成父亲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记者们蜂拥而上时,没人注意谢一扬的律师正往法官休息室塞牛皮纸袋——里面是法官妻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欠下三百万美元的借据。 法院后门,周明远从黑色奥迪里探出头:“珠海检察院已经冻结永昌所有资产,但北京派了巡视组......“ “让巡视组去澳门查嘛。“谢一扬把赌场股权文件扔进车厢,“司法互助协定要九七年才生效,现在这里可是法律黑洞。“他指了指法院屋顶的葡萄牙国旗,旗角正卷着本《澳门民事诉讼法典》,法典第88条用红笔圈出:涉及博彩业案件需葡国最高法院复核。 暴雨中驶来一辆囚车,车窗栅栏后闪过郑家成绝望的脸。谢一扬突然叫住押送警员:“等等。“他掏出枚筹码塞进囚车,“给郑少留个纪念。“筹码背面刻着“星辰投资“的logo,正面数字正是被套牢的3.2亿港币金额。 香港维多利亚港,2月16日 谢一扬站在永昌大厦顶层,俯瞰郑家老爷子跳楼后围观的市民。他翻开刚送到的《澳门日报》,头版是葡国司法部宣布“严查境外势力干预澳门博彩业“的声明,配图里阿方索警司正带队搜查郑家赌场。 “老板,北京巡视组到珠海了。“王磊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苏媚的哭腔,“他们带走了李为民......“ “慌什么?“谢一扬按下电话,从保险柜取出盘录像带,“把去年周书记在澳门赌场的监控录像寄给巡视组组长——记得把他搂着的那个变性人脸部打码。“ 他走到落地窗前,玻璃倒映出对岸珠海唐家湾的烂尾楼群。上周那里刚立起“深珠大桥奠基仪式“的广告牌,今天暴雨冲垮了半边,露出里面发霉的虾塘围网。 “通知武钢把劣质螺纹钢运来。“谢一扬突然转身,“就在这儿盖个新赌场,名字就叫......“他踩碎地上郑家的全家福照片,“司法阳光度假村。“ 澳门路环监狱,2月17日 郑家成在禁闭室墙上刻到第七道划痕时,铁门突然打开。穿白西装的谢一扬站在逆光里,身后狱警点头哈腰。 “给你个报仇的机会。“谢一扬扔来份《澳门商业登记簿》,“永昌地产现在是我的了,只要你签个字承认父亲精神失常,就能拿回10%股份。“ 郑家成抓起登记簿砸向对方,纸张散开露出他妹妹被绑在葡京酒店的照片。谢一扬弯腰捡起一张,轻轻掸去灰尘:“听说令妹在里斯本学法律?真巧,阿方索警司下个月正好要调任葡国司法部......“ 窗外雷声轰鸣,郑家成颤抖的手终于抓起笔。签字时一滴泪砸在文件上,晕开了“自愿放弃所有诉讼权利“的条款。 谢一扬走出监狱时,暴雨初歇。他摸出那枚3.2亿的筹码弹向空中,筹码旋转着坠入海面,惊起一群红嘴鸥。远处海平线上,珠海检察院的巡逻艇正与澳门水警船擦肩而过,双方警徽在夕阳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 |332|澳门赌场的司法黑洞iiii|1994.1.24|录制某省高院副院长赌博视频,迫使法院判决横琴赌场债务合法化。通过强制执行查封三家国企,资产增值2.5亿。| 第333章 南巡遗产的税收迷宫ii 谢一扬站在东湖宾馆的落地窗前,指尖碾碎摩托罗拉传呼机残骸里的存储卡,身后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着林振华实验室的监控画面。表弟张浩伪装成商业间谍的影像定格在最后一帧,他西装口袋里的u盘边缘闪过“周明远”三个烫金小字。 “詹姆斯以为用广州工厂30%股权就能封口?”谢一扬冷笑一声,将存储卡丢进威士忌杯,“告诉《长江日报》,明天头版写‘民族企业遭外资技术狙击’——把林教授实验室1992年的手稿扫描件塞进报道。” 助理王磊匆匆推门:“谢总,刚接到国税局消息,南巡专项税收核查组下周进驻武汉,重点查92年以来的‘政策优惠企业’。” 谢一扬瞳孔骤缩。 1994年3月12日,汉口沿江大道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翻着泛黄的《南巡讲话地方实施细则》,钢笔尖在“高科技企业三年免税”条款上重重画圈。窗外长江货轮鸣笛声里,法务总监赵明正将1992年的公司注册文件替换成新版本——原件上“主营电子元器件贸易”被改成“光通信技术研发”,落款日期提前至1992年1月18日,恰好在南巡专列离开武昌的第二天。 “国税局要查的是这个。”谢一扬甩出一摞报表,1992年虚构的“光纤研发支出”金额高达3700万,“但真正致命的是周明远批的《东湖税收豁免函》。” 投影仪亮起,1993年周明远亲笔签字的文件上,扬帆集团旗下七家空壳公司赫然在列。王磊声音发颤:“这些公司去年根本没开展业务,可我们申报了1.2亿退税额……” “所以要让它们‘活过来’。”谢一扬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成武汉地图,七个红点标注着废弃仓库和郊区民房,“明天起挂牌‘光电实验室’,雇学生穿白大褂进出,设备用走私的日本二手仪器——国税局的人只认logo不认型号。” 3月15日,洪山礼堂税收核查启动会。 谢一扬瞥见主席台上穿藏蓝西装的组长郑国勤——这位财政部老干部以铁面着称,却在发言时三次看向周明远。散会后,周明远的秘书“恰好”将文件袋遗落在洗手间,谢一扬从中抽出一页便签:「郑组长女儿在纽约大学,学费账户上周收到50万美元」。 当夜,东湖私密会所。 郑国勤摩挲着瑞士银行本票,突然将热茶泼在谢一扬脸上:“你以为这点钱能买通我?三峡混凝土的烂账还没跟你算!” “您误会了。”谢一扬擦掉茶叶,递上牛皮纸袋,“这是1992年南巡专列在武昌站的监控录像——您扶首长下车时,公文包里的《关于设立光谷的构想》掉了一页,被扬帆集团保洁员‘捡到’。”视频里,郑国勤的钢笔在“税收试点”段落划了重点。 郑国勤脸色煞白。那页绝密文件后来被周明远转交给谢一扬,成为扬帆集团骗取政策的蓝本。 3月18日,国税局突击核查扬帆财务部。 审计员小刘盯着电脑惊呼:“这七家公司1992年的银行流水有问题!”每笔研发资金都通过澳门赌场洗白,最终流向谢一扬控制的离岸账户。正当他准备上报,主机突然蓝屏——技术科“恰好”在检修系统。 地下室机房,谢一扬的亲信正将病毒u盘插入服务器。屏幕上数据流疯狂刷新,1992年的交易记录被替换成虚构的“设备采购合同”,卖方是日本住友商社的皮包公司。 “住友的章是去年走私案缴获的。”谢一扬叼着雪茄冷笑,“至于审计员……他未婚妻刚接了个‘高薪家教’的活儿。”监控画面里,女孩正走进谢一扬为她安排的“雇主”别墅。 3月20日,核查组出具《初步意见书》:扬帆集团税收合规。 郑国勤临走前塞给谢一扬一封手写信:「南巡遗产不是你的提款机」。当晚,周明远来电:“北京要成立跨省稽查组,你还有72小时。” 谢一扬站在阳台上俯瞰长江,江面货轮正装载“报废的光电设备”运往越南。他拨通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的电话:“用你们卢森堡的壳公司收购那七家空壳企业——对,就按1992年原始估值1美元转让。” 国际资本接盘后,所有税收问题都将成为“历史遗留问题”。 第334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链ii 1994年1月29日,武汉汉正街 连绵春雨将青石板路冲刷得泛着冷光,谢一扬撑着黑伞,皮鞋碾过积水里漂浮的“长江-2000”传呼机残骸——那是昨天摩托罗拉联合工商局突击搜查后,被当街销毁的“山寨货”。 “谢总,国税局的人刚走。”法务总监赵明小跑过来,压低声音,“南巡税收核查组咬死了七家空壳公司,郑国勤暗示要查到底。” 谢一扬眯眼望向巷尾的“扬帆外贸3号仓库”,铁门上新贴的“国家重点光通信实验室”铜牌还在反光。三天前,这里堆满走私录像机,如今却被二十个武大学生假扮的研究员填满,他们正用二手光谱仪对着日本进口的激光二极管演戏。 “让周书记的秘书‘弄丢’一份文件。”他弹了弹伞骨上的水珠,“就说是92年省科委特批的‘产学研试点’,落款日期提前到南巡讲话前。” 赵明犹豫:“可审计员小刘查到澳门赌场的洗钱流水……” “那就让他未婚妻的‘家教’今晚加课。”谢一扬冷笑,“顺便告诉海关的李为民,他儿子明天骨髓配型的结果……取决于他能不能‘找到’一批出口报关单。” 汉正街深处,扬帆集团地下财务中心 显示屏蓝光映着三十名会计惨白的脸,他们正疯狂篡改1992年以来的电子账本。谢一扬抓起一摞纸质报表甩在桌上——那是珠海填海骗局中套现的3.2亿港币记录,每张都盖着“出口退税专用章”。 “香港永昌的郑家成死了,但他去年经手的服装出口数据还在。”财务总监敲击键盘,调出东莞血汗工厂的流水线照片,“刘翠芳那群下岗女工缝的衬衫,报关价是成本价的八倍,退税差额都进了卢森堡壳公司。” 突然,警报声刺破夜空。王磊冲进来:“国税局突击检查!郑国勤带了武警!” 谢一扬抓起卫星电话拨通周明远专线,背景音里传来麻将碰撞声。“周书记,汉正街的‘光通信实验室’需要您现场视察……对,就现在。” 巷战:数据与权力的对冲 当郑国勤持搜查令闯入时,谢一扬正陪着周明远“验收”实验室。武大学生们捧着伪造的《光纤技术突破报告》,而周明远指着光谱仪感慨:“这就是改革开放的硕果啊!” “郑组长,您要查的3700万研发支出。”谢一扬掀开防尘布,露出贴满摩托罗拉标签的走私芯片,“全用在破解外资技术封锁上了。” 郑国勤冷笑挥手,武警径直砸开地下室暗门。然而里面只有堆成山的衬衫——每件领标都绣着“made in china”,吊牌却印着意大利品牌。 “合法出口创汇,有什么问题?”谢一扬踢翻纸箱,露出海关验讫的铅封。 僵持之际,周明远秘书“偶然”发现郑国勤女儿在瑞士的账户流水。雨夜里,审计员小刘的未婚妻发来短信:“家教说孩子高烧,求您让我回家……” 凌晨三点,郑国勤签下《暂未发现违规》的结论。而谢一扬站在汉江码头,看着满载衬衫的驳船驶向公海——那里有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货轮,船身刷着“wto预审物资”的红漆。 王磊递来加密传真:北京将派跨省稽查组,牵头人是曾参与三峡工程质量调查的张副司长。谢一扬点燃传真纸,火光中浮现陈国栋被囚禁的仓库坐标。 “该让这位总工程师‘主动’承担错误了。”他碾碎灰烬,江风卷着碎屑扑向三峡方向。 第335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幻象ii 1994年1月31日,武汉钢铁厂三号高炉车间 谢一扬站在车间二层的监控室里,指尖摩挲着一份刚送到的《国税局稽查组行程调整通知》。窗外,铁水奔流的红光映在他脸上,像未凝固的血。 “谢总,郑国勤那老狐狸把稽查时间提前了三天。”法务总监赵明压低声音,“他们明天就要进驻武钢查‘安全生产补贴’账目。” 谢一扬冷笑一声,将通知揉成团丢进脚边的铁水样本箱。纸团瞬间碳化,化作一缕青烟。“周书记给的‘产学研试点’挡箭牌,在国税局眼里还不如一张擦屁股纸。”他抬脚碾碎烟灰,“让陈国栋把三号炉的‘意外’提前到今天下午。” 三小时后,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厂区。 “炉体耐材层破裂!紧急停产!”工段长嘶吼着疏散人群。监控画面里,赤红的铁水从高炉裂缝喷涌而出,瞬间吞没了检修平台上的两名工人。 谢一扬站在安全距离外,冷眼旁观。总工程师陈国栋小跑过来,工作服上沾着刻意抹上的炉灰:“按您吩咐,用海南烂尾楼拆来的劣质耐火砖替换了关键部位……但死了两个人,恐怕……” “安全生产事故,总比骗补调查好。”谢一扬掸了掸西装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让《长江日报》的记者多拍点英勇抢险的照片——重点拍周书记亲临指挥的镜头。” 深夜,扬帆集团地下财务中心。 二十台386电脑屏幕蓝光闪烁,会计们正疯狂篡改数据库。投影仪上滚动着武钢近三年工资表——超过六百个“幽灵工人”的名字被批量添加,他们的“工资”实则流向澳门永昌赌场的洗码账户。 “稽查组要查的八千万补贴,全在这儿了。”财务总监敲击键盘,调出一份伪造的《高温岗位津贴发放记录》,“但郑国勤如果核对社保局档案……” 谢一扬突然抓起烟灰缸砸向投影仪。玻璃碎裂声中,他咧嘴一笑:“明天一早,社保局档案室会‘意外’失火。对了,让汉正街那帮越南佬去放火——记得留两枚‘红星帮’的徽章。” 次日傍晚,东湖宾馆宴会厅。 国税局稽查组与武钢领导推杯换盏。谢一扬举着茅台走到郑国勤身旁,袖口不经意露出半张照片——那是郑组长女儿在瑞士私立学校门口接现金信封的偷拍。 “郑组长,武钢工人用命换来的安全生产成果,可不能寒了人心啊。”他碰杯时压低声音,“听说北京巡视组张副司长……对三峡工程的劣质钢筋很感兴趣?” 郑国勤的酒杯猛地一颤。 1月31日凌晨,武钢三号高炉被贴上“全面整改”封条。 谢一扬站在厂区门口,看着《长江日报》头版标题:《武钢英勇抢险显担当,中央安全生产督导组充分肯定》。头版照片里,周明远握着“烈士家属”的手,而他谢一扬作为“捐赠抚恤金的企业家代表”,站在画面最中央。 “谢总,北京巡视组刚刚传话……”助理小跑过来。 “让他们查。”谢一扬点燃报纸丢进下水道,火光照亮他眼底的讥诮,“等他们查到三峡大坝用的劣质钢筋,我们早就是‘民族科技先锋’了。” 远处,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悄然驶离——车里坐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中国区代理人,公文包里装着谢一扬刚签署的《卢森堡光刻机技术收购备忘录》。 第336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黑洞v 1994年2月1日,上海浦东,春雨裹挟着黄浦江的腥气砸在扬帆集团临时总部的玻璃幕墙上。 谢一扬站在窗前,指尖摩挲着武钢事故的剪报,头版标题《企业家谢一扬捐赠百万抚恤遇难工人家属》被雨水晕染出模糊的墨痕。身后投影仪亮起,浦东陆家嘴地块的卫星图铺满整面墙,红线标注的d-07地块上赫然打着“重复抵押”的钢印。 “谢总,北京巡视组明天到浦东查土地批文,d-07的第三家接盘银行刚发来催款函。”法务总监赵明声音发紧,递上的文件夹里夹着周明远秘书的便签——【郑国勤已调任浦东开发办副主任】。 谢一扬突然笑出声,剪报在他掌心皱成一团。 2月3日凌晨,浦东开发办档案室。 管理员老张被扬帆集团的“技术顾问”按在椅子上,冷汗浸透制服。电脑屏幕上,1992年的土地转让记录正被批量修改,d-07地块的产权人从“扬帆地产”变成“香港永昌投资”,而后者早在半年前就被谢一扬用赌场债务逼到破产。 “放心,只是系统升级。”技术顾问将一叠澳元塞进老张口袋,光标停在最后一条记录上——【1993年11月,d-07抵押给交通银行浦东分行,贷款2.3亿】。 与此同时,外滩18号的私人俱乐部里,谢一扬将另一份土地证拍在郑国勤面前:“郑主任,您经手的第一批浦东地块,怎么有三本证?” 郑国勤手指颤抖——这本签发于1993年12月的证件盖着开发办旧公章,而公章真品此刻锁在他办公室保险柜里。 2月4日,暴雨。 交通银行信贷部主任林峰盯着扬帆集团提供的还款凭证:1994年1月,2.3亿贷款通过澳门永昌赌场“洗码”回流。但电脑系统显示,该笔款项实际于3月15日才到账——恰逢郑国勤上任浦东开发办。 “林主任,您儿子在墨尔本读预科吧?”谢一扬的助理王磊“无意”亮出手机照片,画面里少年正用赌场筹码兑换现金。 当天下午,林峰签发了《贷款结清证明》。而谢一扬在车库拦住准备举报的信贷员小吴,甩给他一份1992年武钢特种钢质检报告——小吴父亲的名字赫然列在“合格品”签字栏中。 “令尊签的字,可炉子里全是劣质砖。”谢一扬碾碎烟头,“你说巡视组更关心土地诈骗,还是……安全生产谋杀?” 2月5日,浦东开发办会议室。 北京巡视组组长敲着d-07地块的产权矛盾记录,郑国勤额头渗汗。突然门被推开,周明远带着“香港永昌”新任总裁进场——竟是澳门赌场案中“跳楼自杀”的郑老爷子私生子! “家父精神失常前已将股权转让给我。”假总裁递上公证文件,落款日期是1993年10月。谢一扬适时补充:“看来有人伪造土地证陷害港商。” 巡视组副组长突然提问:“为何抵押记录显示交通银行放款时间晚于土地转让?”全场死寂中,谢一扬轻笑一声,投影仪亮起——郑国勤女儿在瑞士学校的缴费记录,收款方竟是交通银行卢森堡分行! 深夜,谢一扬站在外滩码头,看着载有巡视组材料的货轮驶向公海。法务总监低声汇报:“罗斯柴尔德家族同意用1美元收购d-07债务,但要求拿到光谷的地铁规划图。” 江风卷起一张传单,上面印着浦东新区宣传标语:“金融创新,筑梦未来”。谢一扬抬脚碾过,皮鞋底沾着武钢铁水的焦黑残渣。 第337章 三峡移民的幽灵档案iii 1994年2月6日,宜昌码头,阴雨连绵 谢一扬撑着黑伞,皮鞋碾过泥泞中半埋的移民补偿款公示单,红章被雨水泡得模糊。身后法务总监赵明低声汇报:“北京巡视组刚离开武钢,三峡移民办又收到匿名举报,说我们虚报了三成移民户数。” “三成?”谢一扬冷笑,伞沿抬起,露出江对岸那片标着“扬帆建设”的临时板房区,“让他们查,查完才会知道——档案室里连只老鼠都得姓谢。” 凌晨两点,秭归县移民局档案室。 值班员老周被汽油味呛醒时,铁门已锁死。火舌从通风管窜入,吞噬着1992年以来的移民补偿清册。他拼命捶窗,却见楼下黑影拎着油桶,臂章“红星帮”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宜昌某宾馆内,巡视组组长张副司长接到紧急电话:“移民局失火?……好,我立刻派人!”放下话筒,他盯着桌上未拆封的举报信,封皮赫然印着扬帆集团的logo。 “谢总,这是‘幽灵户’名单。”赵明递来一沓崭新户籍册,“按您要求,从库区17个村抽了824个空名额,补偿款已通过澳门赌场洗白。” 谢一扬翻到最后一页,指尖停在“周红梅”的名字上——这女人去年就病死了,如今档案却显示她领了搬迁费,还“自愿”将宅基地转让给扬帆地产。 “让县里把周红梅的儿子‘安排’进深圳电子厂。”他合上册子,“死人不会开口,活人……得学会闭嘴。” 2月7日,巡视组突击检查扬帆建设的移民安置点。 板房内,白发老太颤巍巍指认自家门牌:“同志,这房子住着六口人呐!”张副司长皱眉——系统显示该户只有四人。正要追问,老太突然倒地抽搐,扬帆医疗队“恰好”赶到,抬人时塞给张副司长一张照片:他女儿正从谢一扬助理手中接过留学担保函。 当夜,移民办电脑遭黑客攻击,所有超报户数据自动修正“合规”。 “谢总,三峡二期工程明天要浇筑左岸3号坝段。”工程师满头大汗,“但咱们替换的劣质钢筋……” “按原计划施工。”谢一扬打断他,转头对王磊道,“联系《湖北日报》,写篇《爱国企业家支援三峡建设》的专访。” 次日,巡视组发现钢筋质检报告被篡改,正要查封,却接到北京电话:“张组长,移民档案调查暂停,先回京汇报。”——电话那头,周明远正将一份“三峡工程突出贡献奖”名单放在某领导案头。 2月10日,谢一扬站在竣工的移民纪念碑前,碑文刻着“扬帆集团倾情奉献”。 赵明匆匆赶来:“罗斯柴尔德家族同意收购我们的卢森堡壳公司,但要求拿到三峡库区地质勘探数据。” “给。”谢一扬眯眼望向江心,“反正大坝真塌了……也是‘天灾’。” 远处,一艘货轮正驶向上海,船舱里锁着三个“精神病”移民——他们曾试图向巡视组证明,自己的名字早被刻上了墓碑。 第338章 珠海地皮的金融炼金iii 1994年2月11日,珠海拱北口岸 阴沉的天空压着铅灰色的云,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走私柴油船的刺鼻气味扑向岸边。谢一扬指尖夹着一份《三峡移民补偿最终审计报告》,纸页上“无违规”的红色公章在晨雾中格外扎眼。他冷笑一声,将文件丢给身后西装革履的法务总监赵明:“烧干净,灰撒进伶仃洋。” 远处,一辆挂着澳门牌照的黑色奔驰缓缓停靠,车窗降下,露出汉正街地头蛇赵三爷那张刀疤纵横的脸:“谢老板,珠海国土局的‘鱼’上钩了。” 拱北海关大楼会议室里,珠海国土局副局长黄志强正对着投影仪上的“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图”慷慨陈词:“这片填海地皮将是未来金融中心的核心!”台下三十余家开发商举牌竞价,却无人注意合同细则中“填海工程验收前不得转让”的条款被替换成“可分割预售”。 谢一扬坐在角落,指尖轻敲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赵三爷昨晚威逼利诱黄志强秘书拍下的原始合同。他侧头对助理王磊低语:“让澳门永昌赌场的人准备好,今晚给黄局长送‘定心丸’。” 十分钟后,扬帆集团以底价拍下300亩“未来地王”。散会时,黄志强擦着汗凑近谢一扬:“谢总,填海预算……”谢一扬掸了掸对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明天《南方日报》会报道珠海财政拨了20亿专项款,您说,这钱该从哪儿来?” 深夜八点,珠海银坑村废弃造船厂。 二十台点钞机在集装箱内轰鸣,成捆的港元被塞进印着“三峡移民安置物资”的木箱。赵明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澳门永昌赌场刚向七家离岸公司转账3.2亿港币:“黄志强的妻弟在拉斯维加斯输了钱,他不得不配合我们虚构填海进度。” 突然,仓库铁门被撞开。五名穿稽查制服的男人持枪闯入:“国税局!接到举报——”话音未落,谢一扬抬手亮出一张照片:稽查队长妻子正从赵三爷手里接过翡翠镯子。为首的男子脸色煞白,谢一扬慢条斯理点燃照片:“滚回去告诉郑国勤,珠海不是浦东。” 2月12日凌晨,珠海情侣南路。 谢一扬站在未完工的“金融中心”工地,脚下海水拍打着偷工减料的防波堤。王磊匆匆赶来:“北京派了巡视组,牵头人是财政部张司长!”谢一扬眯眼望向澳门方向——霓虹灯下,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游艇正缓缓离港。 “慌什么?”他踢了块碎石进海,“让汉正街的越南佬明天绑架张司长的女儿,记得用红星帮的刀。”转身时,他瞥见工地保安老李正偷拍混凝土标号,便对赵三爷比了个抹喉手势。 三小时后,《珠海特区报》头版刊登《填海工程首批产权证发放》,配图是谢一扬与黄志强握手。而报纸未拍到的角落,老李的尸体正被水泥浇筑进第38号桩基。 第339章 汉正街的走私革新 1994年2月13日,武汉汉正街码头 阴冷的江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站在“扬帆货运003号”的甲板上,指尖摩挲着珠海填海工程的合同副本。身后,赵三爷叼着烟斗,眯眼望向码头工人卸货的集装箱群,低声道:“海关新调来的稽查科长老魏,是郑国勤的连襟,昨晚带人扣了咱们两船‘家电’。” 谢一扬轻笑一声,将合同撕碎撒入江中:“那就让他查个够。” 三小时后,扬帆集团地下会议室。 工程师老吴推了推眼镜,指向投影屏上的三维图纸:“这是新设计的‘液压夹层集装箱’,夹层厚度可调,能塞下20台东芝录像机,x光扫描显示为实心钢材。”屏幕切换,另一组工人正将走私空调外机拆解成零件,混入“三峡移民建材”的报关清单。 “不够。”谢一扬敲了敲桌面,“海关的离子探测仪能识破金属密度异常。” 角落里,一个穿工装的年轻人突然开口:“用磷化液浸泡货柜内壁,干扰探测信号——我在武钢实验室试过。” 谢一扬挑眉:“你叫什么?” “陈小刀,武钢质检科的‘幽灵工人’。”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被铁水烫伤的左臂。 次日凌晨,汉正街3号仓库。 海关稽查科长老魏带人破门而入,却见谢一扬正亲自清点一摞“三峡工程捐赠证书”。老魏冷笑:“谢代表,有人举报这里藏匿走私家电。” “请便。”谢一扬侧身让路。 稽查员掀开货箱,全是印着“援建库区”的劣质钢筋。老魏不甘心,命令拆解集装箱,液压钳刚切开钢板,一股刺鼻的磷化液喷溅而出,腐蚀了他的制服。 “哎呀,这是武钢的新型防腐涂层!”谢一扬“懊恼”地递上毛巾,“要不……我陪您去协和医院验伤?郑组长夫人正好在那儿当副院长。” 老魏脸色铁青,甩手离去。 傍晚,东湖宾馆。 周明远将一份《长江航道局测量船调度令》推到谢一扬面前:“明天起,你的货走军山锚地,航道局的人我打点好了。” 谢一扬却摇头:“我要的是‘合法’。”他翻开《武汉晚报》,头条赫然是《爱国企业家谢一扬捐赠千万支援三峡建设》,“走私?那叫‘跨境供应链创新’。” 周明远眯起眼:“你要洗白?” “不,是让黑变成灰。”谢一扬拨通电话,“陈小刀,把‘液压集装箱’专利挂到林振华教授实验室名下——对,申报‘国家技术发明奖’。” 深夜,长江江心。 一艘日本货轮与扬帆货船接舷,戴罗斯柴尔德家族徽章的代理人递上清单:“10台佳能光刻机,换三峡库区的地震数据。” 谢一扬扫了眼数据,突然冷笑:“秭归段岩层参数是伪造的。” 代理人变色:“你怎么——” “因为我上周刚炸过那片山。”谢一扬挥手,赵三爷的小弟将两个麻袋抛进江中,浪花溅起猩红,“告诉你的主子,下次派个懂地质的来。” 2月14日,《长江日报》头版刊登:《汉正街试点“智慧物流”,获省委专项扶持》。配图中,谢一扬与周明远握手,背景是贴着“海关监管试点”标语的集装箱。 而码头阴影处,陈小刀将一沓“幽灵工人”名单塞进焚烧炉,火光映出他臂上的烫伤——那分明是红星帮的烙印。 第340章 国企改制的最后一战ii 1994年2月15日,武汉,阴 汉正街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站在扬帆集团顶楼,指尖摩挲着昨夜从日本货轮截获的光刻机图纸。窗外,长江水裹挟着碎冰奔涌向东,像极了眼下暗流涌动的局势——“最后一战”的号角已经吹响。 “谢总,冶金局的批文下来了。”法务总监赵明推门而入,递上一份盖着红头印章的文件,“江城钢铁厂改制方案……‘零元收购’,但条件是承接所有职工安置。” 谢一扬轻笑一声,钢笔尖在“职工”二字上重重一划:“三千个拖油瓶?周明远倒是会给我塞烂摊子。”他转身将文件扔进碎纸机,金属齿轮绞碎纸页的声响如同咀嚼骨肉,“告诉周局长,我要的是净壳,不是慈善机构。” 上午十点,江城钢铁厂礼堂。 锈迹斑斑的“工人阶级是国家主人”横幅下,谢一扬西装笔挺地走上主席台,台下三千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有愤怒的、麻木的,更多的是绝望的。老厂长刘大柱攥着话筒的手青筋暴起:“谢老板,厂子可以卖,但工人们的饭碗不能砸!”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刘厂长,您儿子去年挪用公款炒期货亏了八十万,用的是厂里高炉维修费吧?”投影仪骤然亮起,银行流水和赌场监控截图刺得刘大柱踉跄后退。 会场骚动中,一个穿工装的中年女人突然冲上台:“我男人为厂子累出肺癌,你们连医药费都——”话音未落,两名保安已将她拖走。谢一扬瞥见女人衣领上的红星帮徽记,眯了眯眼。 深夜,钢厂档案室。 赵明打着手电,抽出一摞泛黄的名册:“按您吩咐,查出412个‘幽灵工’——死人领工资、调岗不销编……”谢一扬指尖划过名单,突然停在“周红梅”上——与三峡移民名单上的“病死户”同名。 “有意思。”他拨通电话,“王磊,去查查红星帮和移民办的关系。” 窗外雷声炸响,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五名持械工人怒吼着扑来,领头的赫然是白天被拖走的女人。谢一扬不慌不忙按下遥控器,天花板喷出刺鼻白雾——磷化液改良的麻醉气体。 十分钟后,女人被铐在暖气片上。谢一扬蹲下身,用她的红星徽章划开她脸颊:“谁派你来的?郑国勤?还是……周明远?” 凌晨三点,废弃3号码头。 谢一扬将染血的徽章抛给赵三爷:“红星帮和移民办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江风卷来柴油味,一艘标着“三峡工程物资”的货船缓缓靠岸。 甲板上,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递来支票:“五千万美金,买钢厂地皮和长江二桥的承建权。”谢一扬却将支票折成纸船放入江中:“我要的不是钱,是1997年后香港的离岸账户通道。” 突然,探照灯撕裂夜幕!海关缉私艇包围码头,喇叭里传来老魏的怒吼:“谢一扬!你涉嫌走私——” “啪!”谢一扬打了个响指。货船底舱打开,三十名“工人”扛着麻袋列队而出——全是红星帮伪装的下岗职工。老魏愣神的刹那,谢一扬已拨通周明远电话:“周局,您养的狗……该换条链子了。” 次日,《湖北日报》头版: 《扬帆集团承接江城钢铁厂改制,谢一扬承诺“不裁员不降薪”》 配图中,谢一扬微笑着为工人代表发放“新年红包”,背景里崭新的厂房标语赫然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沐浴工人阶级”。 而报纸未拍到的角落,法务总监正将一箱职工抗议录像带沉入长江。江底,1993年那批“被精神病”的移民墓碑隐约可见。 第341章 光谷的技术反围剿vi 1994年2月16日清晨,武汉东湖宾馆的防弹玻璃映出谢一扬眼底的血丝。昨夜沉入长江的职工抗议录像带还在他西装下摆留下水渍,而此刻茶几上摊开的光刻机图纸正散发着淡淡的磷化液味道。 “谢总,林教授的车队到了。“赵明的声音从加密对讲机里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德语咆哮。我摩挲着图纸边缘的日立标志,这叠从日本货轮抢来的战利品,此刻成了烫手山芋。 电梯门开时,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亚洲代理人汉斯率先跨出,身后跟着三个穿白大褂的德国工程师。武汉大学微电子研究所所长林振华走在最后,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直接锁定了茶几。 “根据《瓦森纳协定》第七条!“汉斯的中文突然变得流利,他抓起图纸抖得哗啦作响,“这些分辨率0.8微米的光刻技术,应该出现在扬帆集团的垃圾焚烧厂吗?“ 我端起周明远昨晚送来的特供瓷杯,龙井茶汤里漂浮着两片微型监听器。透过氤氲热气,看见林振华的助手陈默正偷偷拍摄图纸——他左手无名指缺失的伤口,和红星帮三当家如出一辙。 “汉斯先生怕是忘了。“我用杯盖拨开监听器,“去年三峡大坝用的德国振动监测系统,好像也出现在巴格达的军工厂?“茶汤泼在汉斯锃亮的皮鞋上,他身后的保镖刚要动作,赵三爷的人已经从消防通道包抄过来。 林振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陈默搀扶他时,白大褂口袋里滑出半张磁卡。那是中科院武汉分院实验室的通行证,上面的有效期被化学药剂涂改过。我向赵明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借口换茶离开了会议室。 “谢总何必为难学者。“汉斯突然切换成德语,他以为在场没人听懂,“只要交出图纸和江城钢厂的地契,罗斯柴尔德可以帮您摆平三峡移民的审计......“ 我按下藏在《湖北日报》下的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显示出长江航道局测量船刚传回的卫星图。汉斯的脸在蓝光中骤然变色——画面上清晰标注着日本货轮沉没坐标,以及被磁力仪锁定的六个集装箱。 “诸位知道长江江底有多少秘密?“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晨光中光谷工地的塔吊正在组装某个庞然大物,“就像各位不知道,林教授实验室的国产光刻机,其实用了东京大学1989年的离子注入技术。“ 会议室突然死寂。林振华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翻涌的惊恐。这个细节让我确信,三年前他获得的“国家科技进步奖“果然有猫腻。 汉斯突然大笑起来,他拍着大腿用德语对同伴说:“黄皮猴子永远只会抄袭!“话音未落,陈默的钢笔突然炸开,氰化物喷雾直扑我面门——这根本不是大学助教该有的武器。 防弹玻璃映出我侧身闪避的残影,同时袖中甩出的磷化液胶囊精准命中汉斯咽喉。德国人捂着脖子跪倒时,赵三爷的人已经踹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混乱中林振华扑向图纸,却被自己助手一记手刀劈晕。 “红星帮的狗也配碰技术?“我踩住陈默的手腕,他袖口露出的红星烙印还在渗血。这个在钢厂改制时失踪的工会代表,如今成了跨国资本的马前卒。 赵明此时带着一队穿防化服的人冲进来,他们手里拎着的铅箱印着“长光所“标志。“谢总,周书记特批的军工检测仪到了。“他凑近我耳边低语,“但海关在码头扣了二十台asml的二手设备。“ 我踢开陈默走向投影仪,切换出江城钢厂的地下室监控。画面里王磊正带人拆解生锈的轧钢机,而角落里赫然堆着三十台贴着“三峡移民物资“封条的日本数控机床。 “告诉海关,就说这些是林教授实验室的进口教学设备。“我撕下图纸关键页塞给赵明,“顺便把汉斯先生送到澳门——永昌赌场最近缺个会讲德语的发牌员。“ 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光谷工地的塔吊燃起冲天大火。对讲机里传来工程师老吴的惨叫:“谢总!红星帮的人炸了3号仓库!“几乎同时,测量船发来警报,六个集装箱的磁力信号正在急速减弱。 我抓起汉斯的领带擦掉指纹,这个动作让他的金质领带夹脱落——内侧刻着的三菱标志证明,所谓罗斯柴尔德代表不过是日本财团的傀儡。陈默突然狂笑起来,他吐着血沫喊出句宜昌方言,正是三峡移民们集体自杀前的诅咒。 “带林教授去7号码头。“我按下办公桌底的警报器,整栋楼的防爆门同时落锁,“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反围剿。“ 电梯下降时,钢索发出不祥的咯吱声。赵明递来的加密手机显示周明远刚发的信息:中科院院士明天到汉,务必造出“国产“光刻机样机。我望向电梯监控,陈默正在用断指在墙上画某种红星帮的暗号。 地下车库里,那辆改装过的红旗轿车已经发动。后备箱里除了准备好的假图纸,还有从三峡库区挖出的岩芯样本——这些才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真正想要的东西。当车驶向长江航道局的秘密码头时,后视镜里东湖宾馆的顶层正冒出黑烟,而收音机里传来播音员字正腔圆的声音:“今日凌晨,武汉光谷自主研制的首台光刻机通过专家论证......“ 第342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筹码iii 1994年2月17日凌晨三点 珠海拱北口岸的探照灯刺破雨幕。谢一扬扯开浸透磷化液的衬衫,后视镜里映出他锁骨处泛红的灼痕 “汉斯先生喜欢玩火。”谢一扬用鞋尖碾碎从林振华实验室顺出的磁卡,碎屑飘进装着假光刻机图纸的公文包。副驾驶上昏迷的林振华教授突然抽搐,西装内袋滑落一张土澳永昌的筹码券,编号正是昨天黄志强受h的同一批。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远处海关警笛声若隐若现。赵明敲开车窗:“红星帮在码头截了那批数控机床,陈小刀留了话。”他递来染血的纸条,上面用磷化液写着「三峡墓碑见」。 谢一扬毫无征兆地猛打方向盘,车辆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轮胎在积水中急速旋转,甩出一道弧线。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后座传来一阵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那是汉斯的行李箱,一个镶着罗斯柴尔德家徽的钛合金行李箱。在这剧烈的晃动中,它似乎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了一下。 透过模糊的雨幕,谢一扬隐约看到土澳半岛的霓虹灯在海关大楼背后扭曲成一片猩红。这片猩红在雨水中显得格外诡异,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车辆在雨中疾驰,最终停在了永昌vip厅的门口。谢一扬下车,径直走向vip厅。厅内的檀木屏风后,汉斯被紧紧地捆在一把明代黄花梨官帽椅上,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谢一扬慢慢地走到汉斯面前,手中拿着一叠筹码券。他用筹码券轻轻地拍了拍汉斯那毫无血色的脸颊,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们曾经教过我,债务要用等值的秘密来抵。” 汉斯突然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般,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他的双眼瞪得浑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景象。 而就在这时,一份今早的头版报纸被扔到了他的面前。报纸的头条新闻赫然写着:扬帆集团承建的三峡移民纪念碑下,竟然有三个“精神病”移民正在用铁锹挖掘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 更让人震惊的是,在配图的角落里,竟然清晰地显示着谢一扬在珠海银坑村浇筑老李s体的水泥桩基! 这一系列的画面让汉斯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发不出声音。 “精彩的双重勒索。”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向站在一旁的赵明示意,让他打开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赵明走到行李箱前,轻轻按下了液压装置的解锁按钮。只听“砰”的一声,行李箱的盖子猛地弹开,二十卷微缩胶卷如炮弹一般弹射而出。 这些胶卷在空中飞舞着,最终散落在地上。每一卷胶卷上都印着之前违法的现场。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撞开。赌场经理阿炳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对着谢一扬喊道:“谢生,何先生要见你!” 阿炳走到谢一扬身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补充道:“1997年离岸账户。” 听到这句话,汉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这句话击中了要害。 第343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丧尸iii 1994年2月17日,正午。 珠海港的咸腥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谢一扬指间夹着染血的澳门筹码券,眯眼望向货轮甲板上被帆布遮盖的集装箱——那里躺着汉斯和陈默的“煤气爆炸遗体”,而真正的光刻机图纸已随岩芯样本送往北京。 “老板,红星帮在秭归的移民档案处理干净了。”赵明压低声音,递来一份传真,“但周委员刚来电,南巡组下周要查浦东陆家嘴那块地。” 谢一扬冷笑。那块地早被他用“阴阳规划图”重复抵押给三家银行,贷款全砸进了海南烂尾楼。他弹飞筹码券,任由海鸥叼走:“告诉周明远,地皮的事我来摆平……让他准备好‘金融丧尸’。” 傍晚,上海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推开顶层套房的雕花木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秃顶男人立刻起身——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王德发,衬衫领口还沾着昨夜ktv的口红印。 “谢总,您这地皮抵押了三次,南巡组一查……”王德发搓着手,眼珠却黏在谢一扬秘书的丝袜腿上。 “三次?”谢一扬甩出三份不同版本的《土地出让合同》,每份都盖着鲜红的公章,“明明是九次。”他敲了敲合同末页的备注栏——那里用针尖大的字体写着“本条款解释权归扬帆集团所有”。 王德发瘫软在沙发里。谢一扬俯身给他点烟:“听说您儿子在澳洲赌场欠了200万美金?”烟灰缸里,一份澳洲赌场的债务转让协议正缓缓燃烧。 2月18日,浦东土地交易中心。 拍卖师刚喊出“陆家嘴b-7地块起拍价5亿”,台下立刻骚动——这块“黄金地皮”早在黑市流转多年,如今竟被洗白重新上市。 “6亿!”谢一扬举牌。 “6亿5000万!”角落里的港商咬牙跟进。 谢一扬轻笑,转头对身后穿中山装的老者低语:“郑组长,您女婿在海关扣的那批宝马……”老者脸色骤变,颤抖着按下港商举牌的手。 最终,地块以6亿“底价”落入谢一扬囊中。《解放日报》次日头版却称:“爱国企业家溢价20%竞得浦东地王”。 深夜,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谢一扬将地皮产权证扔进碎纸机,对屏幕里的周明远冷笑:“现在这块地同时欠着9家银行30亿贷款,明天它们会像丧尸一样扑向竞标失败的港资。” 屏幕那端,周明远正批阅某份“关于严查重复抵押”的红头文件:“你确定这些‘僵尸贷款’不会反噬?” “当然不会。”谢一扬按下遥控器,金库墙壁轰然翻转——成排的保险柜里,躺着从海南烂尾楼拆回的钢筋,“这些‘合格建材’明天就会填进陆家嘴的地基……毕竟,死人不会举报偷工减料。” 黄浦江上的血色黎明 2月19日破晓,黄浦江雾锁千船。 谢一扬站在海关缉私艇甲板上,冷眼看工人们将劣质钢筋浇筑进地基。江面突然传来引擎声——三艘快艇载着《财经日报》记者疾驰而来。 “老板,要拦吗?”保镖递上步枪。 谢一扬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甩进江里:那是昨夜港商在澳门赌场吞枪自杀的画面。晨光中,他对着记者们的镜头微笑:“欢迎监督国家重点工程。”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七下,早间新闻开始播报:“……浦东新区土地流转试点获中央肯定。”而江底的照片上,港商尸体手腕处,隐约露出红星帮的刺青。 第344章 汉正街的期货末日iiii 1994年2月19日,上午10点,武汉汉正街 早春的江风裹挟着潮湿的腥气,卷过汉正街斑驳的砖墙。谢一扬站在扬帆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今早《财经日报》的头条——《浦东地王溢价成交,港资败走暗藏玄机》。标题下方,他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被刻意调暗,背景里海关缉私艇的轮廓若隐若现。 “谢总,港商尸体在澳门码头被发现时,手腕的刺青已经被人剥了皮。”法务总监赵明推门而入,将一沓照片甩在办公桌上。照片中,尸体的手腕血肉模糊,但残留的墨迹仍能辨出半枚红星纹样。 谢一扬轻笑一声,拾起照片对着阳光端详:“红星帮这是急着灭口?可惜了,他们不知道港商临死前还留了份‘期货大礼’给汉正街。” 赵明皱眉:“您是说……上个月他们用钢材期货坑散户的那笔烂账?” “烂账?”谢一扬转身按下投影仪开关,幕布上骤然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线,“三百吨劣质螺纹钢的期货合约,今天下午三点交割。红星帮用汉正街十七家空壳公司做庄,杠杆拉到十倍,就等着收割那些囤货的散户。”他敲了敲屏幕上一处断崖式下跌的曲线,“但他们忘了一件事——”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一辆满载钢筋的卡车急停在扬帆集团仓库前。车身上“三峡特供”的红色喷漆正在雨中剥落。 谢一扬眯起眼:“红星帮从江城钢厂偷运的这批‘幽灵货’,恰好能填上期货市场的窟窿。” 下午1点,汉正街期货交易所 交易所大厅人声鼎沸,穿绸衫的散户们攥着合约单,盯着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冷汗涔涔。 “跌停了!螺纹钢每吨跌了四百块!”有人惨叫。 角落里,红星帮三当家陈老六叼着烟,对手机那头狞笑:“放心,谢一扬现在还在浦东陪南巡组演戏呢,这批货他吃不下……”话音未落,交易所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穿工商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接到举报,有人用三峡工程报废钢材伪造期货标的!”为首的官员举起查封令,身后检测员直接撬开仓库取样。光谱仪一扫,钢筋上的“武钢”标号在紫外线下竟显出“东京制铁”的日文水印。 人群瞬间炸锅。陈老六脸色铁青地拨通电话,却听见听筒里传来谢一扬的声音:“六爷,听说您喜欢玩‘空手套白狼’?巧了,我刚刚把您藏在秭归码头的那批真货……全捐给了三峡移民基金会。” 下午2点30分,长江码头 暴雨倾盆,谢一扬撑着黑伞站在趸船甲板上,脚下是红星帮来不及转移的千吨级货轮。赵明小跑过来低声道:“海关的人到了,但带队的李科长说要先见您。” 谢一扬瞥了眼不远处穿制服的男人——那是他三年前用澳门赌场录像带控制的海关钉子。他随手抛出一枚筹码券:“告诉李科长,今天查扣的货轮上有‘意外收获’。” 十分钟后,海关人员在船舱底部发现了被焊死的集装箱。切割枪火花四溅,箱门轰然倒塌,露出整整齐齐的——日本三菱重工的精密机床,铭牌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李科长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瓦森纳协定》禁运的军工设备!” 谢一扬俯身拾起地上一张染血的纸条,上面歪斜的字迹写着:“期货只是开胃菜,汉正街的末日等你来。”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塞进袖口,转身时已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必须严查!我建议立刻联系《湖北日报》曝光!” 下午3点整,期货交易所收盘 电子屏定格在刺目的红色。陈老六瘫坐在vip包厢里,面前是十七家空壳公司的爆仓通知。房门突然被踹开,谢一扬带着工商局的人走进来,手里晃着一份档案。 “六爷,您伪造三峡移民名单套取的补偿金,好像都砸进期货里了?”谢一扬将档案甩在他脸上,“顺便告诉您,红星帮在澳门赌场的洗钱通道……刚刚被何先生亲手掐断了。”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陈老六暴起扑向谢一扬,却被保镖一记麻醉针放倒。昏迷前,他听见谢一扬对手机说:“周书记,红星帮涉嫌走私军工设备,我建议立刻成立专案组——对,就由您亲自挂帅。” 傍晚6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谢一扬锁上门,从保险柜取出一台老式放映机。荧幕上亮起1993年的监控画面:红星帮成员将标注“三峡移民”的骨灰盒沉入江底,而盒子里装的是金条。 赵明忍不住问:“您早就知道红星帮用期货洗钱?” “不。”谢一扬关掉机器,黑暗中将一枚红星徽章捏得变形,“我只是比他们更懂——汉正街的末日,从来都是自己人给的。” 第345章 浦东开发的土地魔术iiii 1994年2月20日,凌晨4点,上海浦东陆家嘴 黄浦江的雾气还未散尽,谢一扬站在b-7地块的泥泞工地上,脚下踩着半张被雨水泡烂的《财经日报》。头版照片里,他对着镜头微笑的侧脸被刻意调暗,背景里海关缉私艇的轮廓若隐若现。 “谢总,九家银行的催款函今早会到。”赵明踩着钢筋碎屑走来,递过一份湿漉漉的传真,“工商行王主任说,央行特批的‘土地流转试点’文件已经下来了。” 谢一扬接过传真,纸张上“允许以地皮抵押循环贷款”的红头公章还在渗墨。他轻笑一声,抬脚碾碎地上港商自杀的遗照——照片角落,死者手腕剥了皮的红星刺青在晨光中泛着血色。 “告诉王德发,这块地今天就会变成三十亿的‘金融丧尸’。”他弯腰拾起半截钢筋,锈蚀的断口露出蜂窝状的劣质内芯,“红星帮从海南烂尾楼拆来的废料,正好给浦东的地基加点料。”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挂着“浦东开发办”牌照的轿车碾过泥坑。谢一扬眯起眼,看着为首车辆里郑组长那张铁青的脸——这位刚在《解放日报》上夸赞土地改革“大胆创新”的南巡组副组长,此刻正死死攥着女婿与港商的资金往来账本。 上午9点,浦东土地交易中心 拍卖厅里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谢一扬坐在首排,慢条斯理地翻着《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身后传来窃窃私语:“听说扬帆集团用陆家嘴地皮套了三十亿,现在又要拍张江的地……” 竞价牌突然被重重拍在桌上。郑组长的女婿林志强站起身,西装袖口露出江诗丹顿的铂金表扣:“张江a-3地块,我出八亿!” 全场哗然。这块毗邻烂泥渡路的荒地,评估价不过三亿。 谢一扬头也不抬地举起竞价牌:“十亿。” “十二亿!”林志强脖颈暴起青筋。他昨晚刚把澳门赌场的两千万筹码换成土地保证金,账目还热乎着。 “十五亿。”谢一扬终于抬头,对拍卖师露出微笑,“顺便提醒一下,林总抵押给汇丰银行的静安别墅,好像用的是伪造的房管局批文?” 林志强脸色骤变。他当然不知道,谢一扬今早刚让赵三爷的手下,把静安区档案馆里1987年的土地登记册泡进了福尔马林。 中午12点,扬帆集团上海办事处 谢一扬推开会议室的门,十二家信托公司的老总齐刷刷起立。他径直走到投影幕布前,按下遥控器。 “诸位看到的,是浦东新区2020年规划图。”激光笔的红点划过虚拟的摩天楼群,“现在投资张江地块,相当于用1994年的价格,买下未来陆家嘴的黄金席位。” 民生信托的刘总忍不住插话:“可那块地现在连排水系统都没有……” “所以需要诸位的‘创新金融产品’。”谢一扬甩出一沓文件,“把地皮切分成一万份理财合约,年化收益率写18%,底层资产就标‘浦东开发预期收益’。” 会议室鸦雀无声。这种操作等于把荒滩包装成金矿,但文件右下角“周明远”的签字又让人不敢质疑。 突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赵明冲进来低声道:“红星帮的人混进了工地,正在b-7地块打桩机下面埋东西!” 谢一扬瞳孔微缩。他想起今早海关通报,红星帮走私的一批“工程测量仪”在码头失踪——那其实是东京大学实验室流出的放射性同位素。 下午3点,陆家嘴b-7地块 打桩机的轰鸣声中,谢一扬蹲下身,指尖拂过混凝土桩基上的日文标签。盖革计数器的嘀嗒声越来越急,赵明额头沁出冷汗:“谢总,这辐射量足够让整栋楼变成癌……” “嘘——”谢一扬突然抬手,指向不远处正在接受《东方早报》采访的郑组长,“去告诉那位领导,他女婿竞标的张江地块,地下埋着更刺激的东西。” 二十分钟后,电视台的直播车呼啸而至。镜头前,郑组长声嘶力竭地宣布“暂停所有土地出让”,而他背后,谢一扬正把盖革计数器塞进林志强的公文包。 傍晚6点,外滩和平饭店 谢一扬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俯瞰黄浦江上往来的货轮。赵明递来刚出版的《新民晚报》,头版标题触目惊心:《浦东惊现辐射建材,某领导亲属涉案》。 “周书记刚来电话。”赵明声音发干,“南巡组决定全面核查土地出让流程,但……” “但我们的三十亿贷款已经通过‘金融创新’转嫁给十二家信托公司了。”谢一扬抿了口红酒,目光落在江对岸的烂泥渡路。那里,红星帮的渣土车正把掺了放射性废料的混凝土,倾倒在张江地块的基坑里。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中,谢一扬摸出那张染血的澳门筹码券——编号与黄志强受贿录像带里的完全一致。他轻轻把它贴在玻璃上,筹码券的暗纹在闪电照耀下,显出一行小字:“土地魔术的最高境界,是让所有人都相信幻觉。” 第346章 三峡工程的国际公关iii 1994年2月20日深夜,谢一扬指间夹着澳门筹码券站在扬子江饭店顶层,窗外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上《三峡工程启动》的新闻倒影。筹码券边缘沾着黄志强的血渍,编号与汉斯死亡现场找到的军工图纸订单完全一致。 “谢总,日内瓦那边传真。“赵明递来文件时,西装袖口露出三峡移民档案的装订线痕迹,“世行考察团提前三天到武汉,说是要复查岩芯样本数据。“ 谢一扬突然想起沉在珠海港的那箱岩芯。三个月前林振华实验室的检测报告显示,掺入红星帮废料的样本抗压强度不足标准值60%,这个数字足以让国际舆论把三峡工程钉上耻辱柱。 电话铃刺破雨夜。周明远的声音裹挟着电流杂音:“刚接到通报,bbc记者带着地质学家到了秭归。“ “让张司长把准备好的''明星样本''送去。“谢一扬用筹码券刮着窗玻璃上的雨痕,“记得用去年汛期冲垮龙王庙的那批花岗岩。“ 挂断电话后,他掀开地毯。混凝土楼板露出新鲜凿痕——这是今早刚从陆家嘴b-7地块挖出的放射性废料,此刻正随着暴雨渗透进长江支流。法务总监的瞳孔在暗处收缩:“谢总,世行环境评估组明天要取水样...“ “通知永昌赌场。“谢一扬突然将筹码券按在军工图纸上,“让何先生把澳门自来水公司的氯含量检测报告改成三峡流域数据。“ 凌晨三点,武汉关码头。谢一扬看着工人将印有“三峡建设专用“的集装箱吊上货轮,里面装的是红星帮从日本走私来的劣质钢筋。三小时前,这批货刚被《财经日报》曝光存在严重质量问题。 “谢总,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期货合约...“期货部经理话音未落,江面突然炸起水花。对岸探照灯扫过,隐约可见世行考察团的白色游艇。 谢一扬摸出汉正街期货大战时陈老六的遗物——半张浸透血的三峡移民名单。“把我们在lme的做空仓位增加三倍。“他撕碎名单撒向江面,“等bbc报道''三峡钢筋造假''新闻,国际铜价至少跌20%。“ 次日清晨,扬帆集团会议室烟雾缭绕。投影仪播放着经过剪辑的岩芯取样视频,画面里林振华的白大褂纤尘不染,而实际检测时他刚被谢一扬用赌债要挟。世行代表皱眉:“谢先生,德国《明镜》周刊质疑贵方使用囚犯劳工...“ “这是污蔑!“谢一扬拍出周明远连夜签发的“三峡建设模范单位“奖状。当代表们传阅文件时,没人注意到落款日期是放射性废料倾倒当晚。 中午的新闻发布会变成金融屠宰场。谢一扬身后大屏幕循环播放长江水样检测动画,右下角水印显示“澳门市政厅认证“。当bbc记者举起掺假钢筋照片时,他突然播放对方在永昌赌场豪赌的偷拍视频。 “诸位更该关心这个。“谢一扬敲击键盘,lme铜期货实时行情应声暴跌18%。会议室顿时响起各国金融机构的紧急来电——他们刚根据假新闻抛售的合约,正被谢一扬控制的离岸公司全盘吃进。 下午四点,暴雨再度降临。谢一扬在车库拦住世行环境专家:“博士是否知道,您儿子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债...“话音未落,对方颤抖着交出水样检测仪。仪器屏幕上“重金属超标“的警报被提前替换成“符合欧盟标准“。 夜幕低垂时,谢一扬站在重新封存的岩芯样本库前。这些贴着世行封条的箱子,里面装的是红星帮从海南烂尾楼拆来的建筑垃圾。赵明低声汇报:“《华尔街日报》已经撤稿,条件是拿到陆家嘴金融区的优先认购权。“ “给周书记准备的''三峡精神报告''呢?““用您从澳门带回的录像带剪辑好了,黄志强那段已经替换成红旗渠劳模。“ 当最后一车假岩芯运往机场,谢一扬翻开汉斯遗留的笔记本。泛黄纸页上,犹太财团标记的三峡大坝应力系数与红星帮的造假数据惊人吻合。他轻笑出声,拨通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电话:“我同意用光刻机图纸交换贵方在《瓦森纳协定》里的投票权。“ 第347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利息iii 1994年2月21日,澳门永昌赌场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晕开一片猩红。谢一扬站在赌场顶层的vip室,指尖摩挲着那枚染血的筹码券——编号与黄志强受贿录像带、汉斯死亡现场的军工订单完全一致。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嘴角的冷笑。 “谢总,何先生的人到了。”赵明低声提醒,身后两名黑衣保镖推开雕花木门。茶桌对面,赌王何鸿燊的私人律师推来一份文件,封面烫金的“南湾地块转让协议”下压着一沓照片:周明远在赌场包厢签下的借据、红星帮三当家陈老六被剥皮的手腕特写、甚至还有三峡移民档案中“幽灵名单”的原始页。 谢一扬翻开协议,条款中“光刻机技术置换赌牌”的条目已被红笔划掉,取而代之的是用葡萄牙语标注的“债务利息清算”。他嗤笑一声,突然将整沓照片甩向律师:“告诉何先生,血色利息得用血来还。”照片散落,最后一张赫然是珠海港集装箱爆炸前,汉斯与陈默被注射镇静剂的监控截图。 凌晨三点,地下金库的博弈 赌场地下三层,液压门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谢一扬掀开防尘布,露出红星帮从日本走私的精密车床,而本该装载光刻机图纸的保险柜里,却躺着一份泛黄的《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条目上“导弹推进器车床技术”被钢笔圈出,旁边是周明远的私章拓印。 “红星帮的‘利息’够别致。”谢一扬踢了踢车床底座,锈蚀的螺栓应声断裂——这根本是江城钢厂“幽灵货”翻新的废铁。赵明突然压低声音:“刚收到消息,秭归码头那批‘捐赠钢筋’被《财经日报》记者抽样送检了,检测员是林振华的学生。” 谢一扬眼神一凛。林振华,那个被他顺走磁卡又昏迷在赌场的武大教授,此刻正躺在澳门山顶医院的icu里。他猛地攥紧筹码券,棱角割破掌心,血珠滴在禁运清单上,晕开成“1997”的字样。 正午十二点,金融丧尸的狂欢 外滩和平饭店的包厢里,工商银行信贷部主任王德发瘫坐在沙发上,面前摊开的《解放日报》头版正是谢一扬“溢价20%”竞得浦东地皮的新闻。而此刻,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推过一份新合同:“王主任,九次抵押算什么?这块地现在能循环贷款十二次。” 合同末页附着一份澳洲赌场监控截图——王德发儿子正将200万美金筹码推入赌池,镜头右上角显示时间:1994年2月21日11:30。王德发面如死灰,谢一扬却笑着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播报:“世行宣布追加三峡工程贷款,首批资金今日到账……” 画面突然切到武汉,世行代表与央视记者站在秭归码头,背后是印有“扬帆集团捐赠”的钢筋堆。谢一扬关掉电视,拨通电话:“让那批掺了放射性废料的钢筋今晚就进三峡工地——记者喜欢拍?给他们拍个够。” 黄昏六点,血色利息的收割 暴雨中的珠海港,货轮“长丰号”正在卸货。谢一扬站在岸桥阴影里,看着海关缉私艇逼近又突然转向——李科长早已打点妥当。甲板上工人搬运的“建材”木箱,实则是红星帮从汉正街期货市场收割的散户血汗钱,箱底用磷化液写着“三峡移民补偿金”。 赵明匆匆赶来:“《财经日报》的检测报告压住了,但林振华醒了,他在找磁卡……”谢一扬抬手打断,从西装内袋掏出半张烧焦的磁卡,正是当夜从林振华实验室顺走的量子计算数据载体。他将其抛入海中,转身时瞥见货轮桅杆上绑着的红布条——红星帮的死亡标记。 “告诉何鸿燊,利息我收下了。”谢一扬对着暗处比了个手势,下一秒,货轮舱底传来爆炸闷响。火光中,他摊开掌心,那枚染血筹码券已被捏成扭曲的金属片,倒映出《澳门日报》头条的残影:“永昌赌场煤气爆炸事故调查报告公布,系电路老化引发”。 深夜十一点,新伏笔的埋设 扬帆集团上海金库,谢一扬将粉碎的地契撒进保险柜。监控画面显示,浦东b-7地块的工地上,红星帮马仔正把最后一桶放射性混凝土灌入地基。而桌角的传真机突然吐出文件——世行环境专家改口承认“长江水样达标”的签字确认函,墨迹未干处沾着澳门赌场的筹码碎屑。 “谢总,周书记电话。”赵明递过听筒,周明远的声音带着醉意:“南巡组……盯上江城钢厂幽灵工档案了。”谢一扬轻笑,从档案袋抽出一张1990年的老照片:年轻的周明远在汉正街派出所门口,接过谢父递上的“磁带走私保护费”。 他对着话筒轻声道:“明天《人民日报》会有篇‘国企改革先锋’专访,您的政绩需要新案例。”挂断电话,他瞥见窗外澳门方向的夜空仍泛着暗红,像极了赌场霓虹与血混合的颜色。 第348章 汉正街的出口退税终章ii 1994年2月22日,武汉汉正街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站在扬帆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那张染血的澳门筹码券。昨夜珠海港的爆炸声犹在耳畔,而赵明刚刚递来的《财经日报》头条赫然写着:“三峡移民补偿金疑遭挪用,江城钢厂‘幽灵工’档案曝光”。他冷笑一声,将报纸揉碎扔进垃圾桶——红星帮的垂死反扑,不过是给他递刀。 “谢总,海关那边有动静。”法务总监赵明推门而入,压低声音,“李科长截获一批报关单,红星帮用十七家空壳公司虚报出口额,骗了三千多万退税,但……”他顿了顿,“单据上的收货方是您去年在维尔京群岛注册的离岸公司。” 谢一扬眯起眼。这是红星帮三当家陈老六的杀招——把骗税的黑锅扣到他头上,再借南巡组的手斩断他的资金链。窗外,汉正街的早市人声鼎沸,摊贩们吆喝着“出口转内销”的劣质衬衫,殊不知这些标签下藏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那就让退税变成他们的棺材钱。” 上午十点,汉口海关稽查科。谢一扬翘着二郎腿坐在审讯室里,对面是满头大汗的李科长。“谢总,这批报关的‘精密仪器’实际是红星帮从江城钢厂偷的废铁,可单据上有您的签名……”李科长推来一摞文件,手指微微发抖。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突然指着某页笑道:“李科长,你儿子在澳洲赌场欠的两百万美金……是用海关的‘灰色收入’还的吧?”文件下方,赫然贴着李科长儿子被赌场马仔围殴的照片。 一小时后,江城钢厂废弃仓库。谢一扬踩着满地锈蚀的钢筋,对电话那头的周明远道:“红星帮用出口退税洗钱,但真正的大鱼是郑组长女婿林志强——他借外贸局的壳,把三峡移民款换成美元汇往澳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周明远沙哑的回应:“南巡组下午就到汉正街,你只有三小时。” 正午十二点,汉正街期货交易所。散户们正为螺纹钢暴跌哭嚎,突然屏幕一闪,跳出“国家税务总局紧急通知:严查虚假出口退税”。混乱中,谢一扬的人混进人群高喊:“红星帮骗税跑路了!”恐慌如野火蔓延,十七家空壳公司的玻璃门被债主砸碎,而真正的杀招藏在交易所地下金库——那里堆着红星帮用退税赃款收购的苏联解体军火,箱盖上却印着“扬帆集团捐赠三峡建设物资”。 下午两点,暴雨倾盆。谢一扬站在海关缉私艇甲板上,看着红星帮的货轮被团团围住。甲板上的“精密仪器”开箱后露出泛着冷光的ak-47,而船舱底层竟绑着二十名被拐骗的下岗女工——她们胸前挂着“外贸代工培训生”的证件,手腕却系着红星帮的刺青麻绳。谢一扬俯身拾起一张飘落的报关单,轻笑出声:“原来退税的‘货’是人。” 傍晚六点,央视新闻播报:“武汉破获特大骗税案,涉案金额逾亿。”镜头扫过被查封的十七家公司,却刻意避开了墙上那张郑组长女婿与澳门赌场老板的合影。而谢一扬早已回到扬帆集团地下室,将一摞真正的退税单据扔进碎纸机——那是他用红星帮军火从俄罗斯换来的钛合金,报关名称写的是“儿童玩具”。 深夜十一点,周明远打来加密电话:“南巡组带走了郑组长,但他咬出你在浦东地块的九次抵押……”谢一扬打断他:“明天《人民日报》会登出‘爱国企业家谢一扬向三峡捐赠万吨钢材’。”他挂断电话,推开窗户。汉正街的霓虹依旧闪烁,而更深的夜空中,一架没有航班的飞机正载着红星帮的账本飞往北京。 (本章伏笔:1.苏联军火箱内暗藏的光刻机零件;2.下岗女工中混入的国安线人;3.周明远电话里未提及的“央行特批外汇额度”) 第349章 武钢的账本魔术v 1994年2月23日,武汉钢铁厂三号高炉的浓烟裹挟着铁锈味弥散天际。谢一扬指尖敲击着办公桌,桌上摊开的《人民日报》头版赫然印着“扬帆集团捐赠万吨钢材支援三峡建设”的标题,而压在报纸下的是一摞泛黄的武钢生产台账——最后一页的墨水未干,油印的“1993年12月”下方,新增了一行手写数据:“螺纹钢超额完成年度计划127%”。 “谢总,审计组的人到厂门口了。”法务总监赵明推门而入,袖口沾着码头特有的煤灰,“按您的吩咐,三号炉的‘幽灵产量’已经转进废钢回收账目,但周书记刚来电,说南巡组带了冶金部的专家。” 谢一扬轻笑一声,从抽屉里抽出半张烧焦的磁卡扔给赵明:“让林教授那个学生把炉温监测系统‘校准’一下——就说这是红星帮昨晚在珠海港没销毁完的证据。”他起身时,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审计组的黑色轿车碾过积水的坑洼,车身上还沾着浦东工地的放射性混凝土渣。 上午十点,武钢财务科 审计组长郑国栋翻动着账本,钢笔突然在某一页顿住:“谢董事长,贵公司去年四季度螺纹钢产量比三季度暴涨300%,但同期焦炭采购量只增加了15%——这热效率怕是能拿诺贝尔奖?” 会议室骤然安静,只有排风扇搅动着掺了铁屑的空气。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茶汤里沉着几粒来自三峡库区的黄泥。“郑组长有所不知。”他推开窗户,指向正在卸货的列车,“武钢从苏联引进了新型富氧鼓风技术,焦炭利用率提升是写入《冶金学报》的。” 话音未落,财务科主任突然冲进来高喊:“三号炉出事了!”众人奔至车间,只见监控屏上炉温曲线诡异地波动着,而林振华的学生正攥着那半张磁卡,对审计组解释:“红星帮的人篡改了传感器数据,实际产量只有账面60%……” 正午十二点,江城码头 谢一扬站在生锈的龙门吊下,海关缉私艇正押解着那艘载有苏联军火的货轮。赵明压低声音汇报:“红星帮的账本显示,他们用武钢‘超额产量’的批文,从哈萨克斯坦换了三车皮装甲钢——现在全在海关的扣押清单上。” “让《长江日报》的记者拍清楚点。”谢一扬踢开脚边印有“三峡建设专用”的封条,“重点报道这些钢材的铬含量超标,会引发大坝焊缝脆裂。”他转头看向码头另一侧,被拐骗的下岗女工正被押上警车,其中一名短发女子突然抬头——她耳后若隐若现的纹身,与谢一扬在澳门赌场见过的国安线人一模一样。 黄昏六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周明远将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画面里是谢父九十年代在汉正街走私磁带的交易记录。“南巡组要查江城钢厂‘幽灵工’的工资流向,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这些人全在红星帮的赌场名单上!” 谢一扬打开保险柜,取出一本贴满外汇凭证的账簿。“周叔,1991年武钢技改资金被挪去海南炒房时,是谁签的放行条?”他翻到某一页,指缝间露出半张澳门自来水公司的氯含量检测报告,“明天《经济参考报》会登出‘某领导亲属境外赌场豪赌’的新闻,当然——”他按下碎纸机开关,“如果央行特批的外汇额度能今晚到账,这些资料就是浦东地块的‘历史遗留问题’。”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冲刷着高炉未散的浓烟。谢一扬凝视着桌角那枚沾血的澳门筹码券,编号正与黄志强死亡现场的军工图纸订单严丝合缝。 第350章 光谷的商标战争iii 1994年2月24日,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飘着细雨,谢一扬的黑色奔驰碾过泥泞的工地便道,挡风玻璃上沾着红星帮货轮爆炸案的新闻剪报。副驾驶的赵明递来一份《长江日报》,头版赫然印着“扬帆集团捐赠三峡钢材受国务院表彰”,右下角却是一则小字讣告:“光通信专家林振华教授突发心梗离世”。谢一扬指尖在讣告上顿了顿,想起澳门山顶医院icu里那张烧焦的磁卡——那里面存着林教授死前未提交的《光刻机技术专利评估报告》。 “林教授的学生们闹起来了。”赵明压低声音,“他们怀疑实验室数据被篡改,联名向科委举报我们‘汉芯’商标侵权。”后视镜里,一辆挂着鄂o牌照的桑塔纳正尾随而至,谢一扬冷笑:“周明远这是急着给南巡组交投名状啊。” 光谷创业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谢一扬阴鸷的面容。会议室里,武汉大学科技处的张主任正拍着桌子怒吼:“你们把林教授的gx-2000光纤技术改个字母注册成hx-2000,就敢说是自主创新?”桌上摊开的专利文件显示,扬帆集团上周申请的十二项光通信专利,与林教授团队被焚毁的原始图纸相似度高达90%。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抽出三张照片推过去:第一张是张主任儿子在拉斯维加斯赌场的监控截图,第二张是科委郑组长女婿林志强签字的“汉芯项目”立项书,第三张则是红星帮从林教授实验室搬走保险柜的夜视录像。“专利局只看公章。”他敲了敲照片,“倒是张主任挪用200万科研经费炒海南地产的事,南巡组应该很感兴趣。”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十余名举着“还我导师心血”横幅的学生冲破保安阻拦,最前排的短发女生高举磁卡读取器——正是珠海港失踪的国安线人。谢一扬瞳孔骤缩,那设备与林教授磁卡同款。 汉正街商标事务所的卷帘门在暴雨中哗啦落下。谢一扬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商标局内网界面,身后是连夜从深圳调来的山寨工厂老板。“明天日出前,我要看到‘华为’‘中兴’‘烽火’的商标全挂在扬帆子公司名下。”他甩出一沓香港离岸公司的注册文件,“用这些壳去抢注,让正主反过来给我们交授权费。” 突然停电。黑暗中,赵明手机亮起一条加密短信:“国安已恢复林教授磁卡数据,光刻机专利涉及军委订单。”谢一扬猛地踹翻办公桌,红星帮走私的那批苏联军火箱里,确实有几箱贴着“光学仪器”标签的金属箱——当时他只当是普通望远镜。 雨夜里,一辆无牌面包车撞开事务所后门,跳下五个持刀混混。领头的光头狞笑:“郑组长让我代问,谢总还记得浦东地块的放射性混凝土吗?”谢一扬慢悠悠点燃烟,屋顶突然探出十支猎枪——那是他安插在商标局的“保安队”。枪响前,他轻声对赵明说:“把林教授讣告登在《人民日报》第三版,标题要写‘爱国科学家倾尽家财资助贫困生’。” 凌晨的扬帆集团地下金库,谢一扬用周明远的私章拓印打开保险柜。最里层躺着红星帮没来得及销毁的账本,其中一页记载着:“1993.11.8,支付海关李科长子澳洲赌债,换取光刻机零件免检放行。”他抓起卫星电话拨给犹太财团:“我要你们在《瓦森纳协定》里加个名字——就说中国谢一扬,已经能造0.8微米芯片了。” 拂晓时分,谢一扬站在东湖边,看着《湖北日报》新鲜出炉的号外:“扬帆集团光通信专利获国家科技进步奖”。湖面飘来一张残破的传单,是学生们连夜印刷的《林教授技术被窃证据集》,墨迹被雨水晕染成血一般的暗红。他抬脚碾碎纸片,对匆匆赶来的赵明笑道:“去告诉周明远,南巡组要是查商标抢注,就先解释下他小姨子名下的那家‘三星电子(武汉)有限公司’。” 远处,光谷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工人们正爬上脚手架,将“汉芯产业园”的招牌换成“中国光谷核心区”。谢一扬摸出那枚染血的澳门筹码券,编号347的钢印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这是赌局终章的筹码,更是下一场战争的通行证。 第351章 南巡地皮的债务转移 1994年2月25日,武汉江滩的晨雾裹挟着柴油机的轰鸣,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那张染血的澳门赌场筹码券。昨夜光谷的商标混战刚熄火,赵明便递来一份加急电报——南巡组郑国栋带队突袭浦东陆家嘴地块档案室,九次循环抵押的合同副本不翼而飞。 “周明远的人没拦住?”谢一扬冷笑,窗玻璃映出他眼底的阴鸷。筹码券编号末尾的“347”像道裂痕,提醒他黄志强的尸体还在澳门码头冷柜里躺着,而汉斯死亡现场的军工订单正压在央行某位副行长的抽屉底层。 赵明额头渗汗:“档案室值班员是郑组长的老部下,凌晨三点用消防演习调虎离山。更麻烦的是……”他递过一张照片,浦东地块的勘测报告被红笔圈出“放射性混凝土异常”,角落还粘着半片烧焦的纸屑——正是红星帮账本上缺失的页码。 谢一扬突然抓起座机拨通珠海港:“那批‘三峡捐赠钢筋’走到哪儿了?”电话那头杂音刺耳,隐约传来海关缉私艇的汽笛声。三小时前,他刚下令将掺了核废料的钢筋混进三峡工程二期标段,此刻却听见听筒里传来林振华学生的声音:“送检样本γ射线超标47倍!” 上午十点,汉口人民银行外汇结算中心 谢一扬的奔驰急刹在台阶前,央行特批的外汇额度批文在他口袋里发烫。这是昨夜用周明远小姨子境外洗钱的证据换来的,但此刻,批文右下角“郑国栋会签”的空白栏像张咧开的嘴。 “谢总,久等了。”郑组长从大理石柱后转出,手里把玩着一枚苏维埃钢印——正是武钢虚报产量时伪造的“苏联富氧鼓风技术认证”印章。“听说您需要五千万美元外汇?巧了,红星帮骗税案追缴的赃款刚好这个数。” 谢一扬眯眼看向他身后。两名审计员正翻查扬帆集团的信用证记录,其中一人制服袖口沾着澳门赌场特有的金粉。 正午十二点,南巡组临时办公室 空调出风口“啪嗒”滴落血水。谢一扬盯着天花板,那里藏着红星帮安装的窃听器。郑组长将一摞照片推过来:1991年武钢技改资金流向海南楼盘的票据、周明远收受磁带走私保护费的侧拍、甚至还有……他父亲在汉正街倒卖批文时与林志强的合影。 “令尊当年替林志强背了黑锅。”郑组长敲了敲照片边缘,“现在您想用三峡工程给林志强女婿洗钱?”他突然抽出一份《军工订单》,赫然是澳门赌场金库里失踪的那页——汉斯死亡现场签字的“光刻机零件采购协议”,甲方竟是军委某装备研究所。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掏出央行批文,当众点燃。火苗舔舐纸页时,窗外传来《人民日报》号外:“扬帆集团再捐三峡工程万吨优质钢材!” 黄昏六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液压门在身后闭合,谢一扬踹开装满苏联军火的木箱。赵明哆嗦着汇报:“国安线人混在下岗女工里进了三峡工棚,但……但她们今早全被调去焊泄洪闸门了。” “焊闸门?”谢一扬抓起卫星电话,“让秭归码头立刻停装那批钢筋!”可听筒里传来爆炸声——央视记者正在直播“三峡建设者奋勇抢险”的画面,背景里γ射线检测仪疯狂闪烁。 周明远的加密传真此时传入:“南巡组已拿到你九次抵押浦东地块的公证录像。”谢一扬反手将红星帮账本塞进碎纸机,碎屑中忽然飘出一张磁卡残片——与林振华在澳门医院烧毁的那张拼合后,正好能读取《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 深夜十一点,浦东地块施工现场 推土机轰鸣中,谢一扬站在灌了放射性混凝土的地基坑前。犹太财团的代表递来协议:“只要签了这份‘债务转让书’,罗斯柴尔德家族会接手浦东地块所有坏账。” 他望向对岸外滩的霓虹,那里有他让王德发签下的十二次循环贷款合同。当钢笔尖触到纸页时,手机震动——珠海港被扣货轮突然爆炸,二十名下岗女工连同国安线人葬身火海。 “明早《人民日报》会登什么?”谢一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赵明低头调出排版样本:《爱国企业家谢一扬再获国家科技进步奖》。 暴雨倾盆而下,他摸出那枚染血筹码券,轻轻放在犹太财团的协议上。券面编号“351”在闪电中泛着磷光,像极了澳门赌场地下金库的保险箱密码。 第352章 国企下岗工的血泪之路v 1994年2月26日,江城钢厂三号高炉的浓烟被暴雨浇得溃散,谢一扬站在扬帆集团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那张染血的澳门赌场筹码券。昨夜珠海港的爆炸声仍在耳畔回荡,而《人民日报》今日头版却赫然印着扬帆集团“万吨优质钢材驰援三峡”的表彰新闻。副驾上的赵明递来一份加急电报——南巡组郑国栋已带人突袭浦东地块档案室,九次循环抵押合同的副本不翼而飞,粘着红星帮账本碎屑的勘测报告上,“放射性混凝土异常”被红笔狠狠圈出。 “谢总,国安线人的尸体在泄洪闸门焊牢前被捞出来了。”赵明压低声音,“那女人手里攥着半张磁卡,和澳门山顶医院icu里林振华的那张……编号一致。” 谢一扬冷笑一声,将筹码券按在办公桌上,金属与玻璃碰撞出清脆的响。窗外,一队下岗工人正举着“还我血汗钱”的横幅冲击钢厂大门,防暴警察的盾牌在雨幕中泛着冷光。他眯起眼——这群人里混着郑组长安插的暗桩,而红星帮覆灭前转移的二十名女工中,至少三个是国安埋的钉子。 上午十点,江城钢厂废弃仓库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扑面而来,谢一扬踹开锈蚀的铁门,周明远正背对门口撕毁一沓工资表。“南巡组拿到了‘幽灵工’名单。”周明远头也不回,声音沙哑,“1991年武钢技改资金被挪去炒房的账,现在全算在我小姨子头上。”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掏出一张照片——周明远收受谢父“磁带走私保护费”的胶卷底片,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青灰。“郑国栋敢动浦东地块,是因为他女婿林志强用三峡移民款换美元的事被红星帮账本咬死了。”他指尖轻敲照片,“但要是工人闹出人命……” 话音未落,仓库外突然传来惨叫。两人冲出门,只见审计组的车被掀翻,火舌舔舐着油箱。人群中有个穿工装裤的短发女子,正把γ射线检测仪塞给领头抗议的老工人——正是昨日焊死在泄洪闸门下的国安线人! 正午十二点,汉正街期货交易所 电子屏突然跳出一条快讯:《财经日报》爆料扬帆集团用下岗工人身份证开期货账户,操纵螺纹钢价格。大厅瞬间炸锅,散户们红着眼砸键盘时,谢一扬正通过vip通道离场。赵明小跑跟上:“谢总,那国安女线人把磁卡数据恢复了,光刻机零件禁运清单上有您和犹太财团的密约……” “让《人民日报》加印特刊。”谢一扬扯松领带,“标题就写《下岗工人再就业典范:扬帆集团百亿专项债解决民生困局》。”他瞥见交易所角落的监控探头——郑组长的人正拍摄散户暴动画面,而镜头边缘,那个短发女线人已悄然消失。 黄昏六点,三峡大坝泄洪闸 掺了核废料的钢筋在暴雨中泛着诡异的蓝光,谢一扬站在堤坝上,看着工人们用γ射线超标的钢材焊接闸门。周明远的电话突然接入:“南巡组拿到了您用武钢‘幽灵产量’批文换苏联装甲钢的证据,铬超标会让大坝焊缝……” “那就让焊缝裂得更漂亮些。”谢一扬打断他,转头对工程队长狞笑,“把国安线人焊进闸门里——就说她偷窃国家机密。”远处闪电劈下,照亮工人群中那个短发女子举起的磁卡读取器,屏幕上滚动着《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和谢一扬的亲笔签名。 深夜十一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犹太财团的代表将债务转让书拍在桌上:“150亿财政窟窿,中央兜底前需要替罪羊。”谢一扬把染血筹码券压在合同上,编号恰是澳门赌场金库密码。突然,金库大门被撞开,短发女线人持枪闯入,身后跟着郑组长和南巡组——可她枪口却转向了郑组长! “林振华的磁卡里还有份名单。”女线人撕下伪装,露出国安徽章,“您用下岗工人套取的国家技改基金……买了够造两艘航母的苏联军火。” 谢一扬大笑,掀开金库暗格——整墙的录像带记录着郑组长女婿转移三峡移民款的全程。他按下遥控器,窗外突然传来爆炸声,三峡泄洪闸的γ射线警报响彻长江。 “明天头条会是《南巡组郑国栋勾结境外势力破坏国家重点工程》。”他轻声道,“至于您女儿在澳洲赌场欠的债……红星帮账本记得很清楚。” 第353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炼金 1994年2月27日,上海外滩的晨雾裹挟着黄浦江的腥气,谢一扬指尖的雪茄烟灰簌簌落在《人民日报》头版——那篇《扬帆集团再捐万吨优质钢材支援三峡建设》的报道被他用红笔圈出“γ射线检测合格”字样,底下压着的却是冶金部绝密文件,标注着送检钢筋辐射值超标47倍的鲜红印章。 “郑国栋这条老狗,咬住浦东地块就不松口了。”谢一扬冷笑,染血的澳门赌场筹码券在掌心摩挲出沙沙声。昨夜珠海港爆炸的余波未平,犹太财团的代表已在和平饭店顶楼等他签债务转让协议,而南巡组此刻正撬开陆家嘴地块的混凝土芯样本,那些掺了核废料的渣土会像定时炸弹般炸穿他精心编织的金融神话。 上午九点,央行上海分行 大理石走廊回荡着谢一扬的皮鞋声,赵明疾步跟上:“郑组长扣了外汇额度批文,说红星帮骗税案的五千万美元赃款必须优先抵债。”他递过一沓照片,画面里浦东地块的勘测员正用γ射线仪扫描地基,仪器读数刺目如血。 “让《解放日报》的记者去拍三峡泄洪闸焊接现场。”谢一扬撕碎照片,碎屑飘进央行行长办公室的窗缝。办公桌上摆着周明远小姨子炒房资金的流水单,而他指尖敲击的却是另一份文件——1991年武钢技改资金被挪用的审批表,签字栏里郑国栋女婿林志强的笔迹力透纸背。 行长王德发的钢笔悬在批文上方:“谢董,南巡组盯上九次循环抵押的公证录像了……” “录像带在澳门永昌赌场金库,密码是筹码券编号。”谢一扬俯身压住批文,雪茄烟雾喷在王德发惨白的脸上,“您儿子在墨尔本赌场输掉的三千万,是用三峡移民款换的美元吧?” 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赵明手机亮起短信:【国安女线人带磁卡残片进入浦东档案室】。 正午十二点,陆家嘴金融贸易区 推土机的轰鸣中,谢一扬站在“扬帆国际金融中心”的奠基碑前。这块地皮用九次抵押套取的贷款正在犹太财团手里翻滚增值,而地基下埋着的放射性混凝土却被南巡组掘出三米深的探坑。 “谢总好手段。”郑国栋的皮鞋碾过探坑边缘的渣土,“用核废料填地基,是想让浦东变成切尔诺贝利?”他甩出一沓照片,1993年谢一扬指使红星帮将苏联装甲钢铬超标废料混进三峡工程的画面赫然在目。 谢一扬轻笑,从赵明手中接过《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的磁卡拓印:“郑组长,您女婿用军工订单换赌债的时候,怎么不提切尔诺贝利?”他抬手示意,工地塔吊突然转向,钢索吊着的集装箱轰然砸向探坑——箱体裂开,露出印有“三峡建设专项物资”的苏联军火箱,箱盖内侧用红漆写着【林志强收】。 围观记者们的相机闪光灯骤亮,谢一扬对着镜头微笑:“扬帆集团响应国家号召,清理积压军工物资支援建设!” 黄昏六点,和平饭店总统套房 犹太财团代表罗斯柴尔德将债务转让协议推过茶几:“谢先生,央行兜底的150亿专项债需要替罪羊。”他指尖点着协议附录——那里写着用下岗工人身份证开设的期货账户清单,每个名字都对应着被焊进三峡泄洪闸的冤魂。 谢一扬望向窗外,黄浦江对岸的浦东灯火如诡谲的金融炼金炉。他忽然抓起卫星电话:“引爆珠海港2号仓库。” 震爆声穿透玻璃,赵明冲进门举着手机:“国安女线人死了!但磁卡数据已上传军委!” “慌什么?”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烧毁协议,火光照亮筹码券上的编号,“让《人民日报》登头条——‘不法分子伪造扬帆集团印章,走私军工物资陷害爱国企业家’。” 深夜十一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周明远的枪口抵在谢一扬后心:“南巡组拿到了你父亲走私磁带的全部证据。” “证据?”谢一扬转动金库密码盘,钢门开启的瞬间,成箱的磁带上【郑国栋监制】的喷码在紫外线下荧荧发亮,“1990年汉正街的走私磁带,可都是您岳父的批文。” 他将染血的筹码券塞进周明远口袋:“明天《新闻联播》会报道您追回三峡被骗资金的英模事迹。”顿了顿又轻笑,“当然,前提是浦东地块的γ射线报告……永远埋在地基下面。” 保险柜轰然关闭,黑暗吞没了两人最后的对视。而黄浦江的浊浪正拍打着外滩堤岸,仿佛无数张被金融炼金术榨干的灵魂在呜咽。 第354章 三峡工程的沉默真相iiii 1994年2月28日凌晨,三峡大坝泄洪闸的探照灯刺破雨幕,焊枪的蓝光在钢筋骨架间明灭闪烁。谢一扬站在临时搭建的工棚内,指尖碾碎《人民日报》特刊校样,油墨沾上染血的澳门筹码券,编号“hk-1990”的烫金数字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赵明递来加密电报,珠海港2号仓库的爆炸残骸中发现了半张磁卡——与林振华教授在澳门山顶医院icu焚毁的磁卡残片纹路吻合,而国安女线人临死前上传的数据已触达军委某部终端机。 “谢总,郑国栋的人正在扒浦东地块的渣土样本,辐射检测仪读数快压不住了。”赵明压低声音,袖口露出半截红星帮账本复印件,上面用红笔圈出“γ射线屏蔽材料——武钢技改项目专项拨款1991.7”。谢一扬冷笑,抓起卫星电话拨通周明远的秘密线路:“周书记,您小姨子名下的海南烂尾楼债权包,现在可值150亿专项债的窟窿?”电话那头沉默三秒,传来纸张翻动的沙响——是南巡组刚截获的武钢虚报产量签字单,落款处周明远的私章赫然在目。 晨六时,宜昌港货运码头 三辆标着“三峡建设指挥部”的卡车驶入禁区,卸下的钢筋捆扎带印着扬帆集团logo,却与《人民日报》头版“万吨优质钢材驰援三峡”配图中的批次编号截然不同。谢一扬亲自验货,手持盖有“军委特批”的检测报告,对身后瑟瑟发抖的质检员耳语:“γ射线超标47倍的数据,和焊进泄洪闸的工人尸体,你选哪个?”突然,江面传来汽笛长鸣,一艘挂着“长江航道局”旗号的测量船靠岸,甲板堆满印有日文的集装箱——正是去年用液压夹层走私日本空调的同批货船。领头的络腮胡男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犬齿:“谢老板,林教授磁卡里的《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够换您再洗白五万吨‘合格钢材’吧?” 午时,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临时办公室 郑国栋摔碎茶杯,指着桌上一摞照片怒吼:“谢一扬!你把核废料填进浦东地基,用下岗工人身份证操纵期货市场,现在连三峡大坝都敢动手脚!”照片里,国安女线人最后传回的影像清晰显示:泄洪闸焊接缝中嵌着γ射线超标的钢筋,而操作焊枪的“工人”竟是红星帮马仔假扮。谢一扬不慌不忙展开《长江日报》,头版头条是他与犹太财罗柴尔德家族代表握手的照片,配文《扬帆集团引进国际先进技术,保障三峡工程百年质量》。他轻叩桌面,录音机里传出郑国栋女婿的声音:“……用三峡移民款换的美元已转到澳门葡京赌场vip厅……” 暮色四合,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周明远带来的武警包围金库正门时,谢一扬正用喷枪灼烧最后一本红星帮账册。火焰舔舐纸页的刹那,金库暗门滑开,露出整墙的苏联军火箱——箱体“三峡建设专项物资”的封条下,是林志强当年走私磁带的同款批号。谢一扬将染血筹码券塞进周明远口袋:“1990年汉正街的磁带走私案,您收的保护费可养活了半个湖北省纪委。”突然,整栋大楼断电,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金库显示屏亮起军委某部的红色警告:【磁卡数据解码完成,gx-2000光纤技术涉密等级:绝密】。 子夜,三峡泄洪闸控制室 暴雨冲刷着闸门上新焊的钢架,谢一扬盯着监控屏幕里逐渐上升的水位线,对赵明下达最后指令:“引爆珠海港3号仓库,让《人民日报》准备‘境外势力破坏三峡工程’的通稿。”忽然,监控画面雪花闪烁,跳出一段陌生视频:林振华教授在病床上攥着磁卡,嘶声道:“谢一扬……gx-2000的真正图纸……在1991年武钢技改档案……”话音未落,泄洪闸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γ射线警报声响彻长江——那批“合格钢材”焊接处正在崩裂,而闸门底部的钢架里,隐约露出半截国安制服的袖章…… 第355章 汉正街的走私清道夫ii 1994年3月1日,武汉汉正街的晨雾裹挟着柴油与铁锈的腥气,谢一扬的奔驰车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泥浆。挡风玻璃上还粘着昨夜的《人民日报》残页,头版赫然是“扬帆集团再捐万吨优质钢材支援三峡建设”,而副驾的赵明正用打火机烧毁一张磁卡残片——那是林振华教授临终前未提交的光刻机专利评估报告的最后痕迹。 “红星帮的货轮沉在珠海港,但磁卡数据已经进了军委系统。”赵明嗓音沙哑,递来一份加急电报,“郑国栋的人正在查汉正街1990年的磁带走私案,周明远压不住了。” 谢一扬摩挲着染血的澳门赌场筹码券,券面编号与红星帮账本上的金库密码一致。他眯眼望向汉正街深处——这片曾让他起家的江湖,如今成了最危险的修罗场。十年前,他重生于此,靠走私日本录像机掘到第一桶金;十年后,这里每一块地砖下都埋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 上午九点,汉正街三码头仓库 锈蚀的铁门被液压钳撕开,扬帆集团的“保安队”鱼贯而入。仓库角落堆满贴着“三峡建设专用”标签的木箱,撬开后却是日本东芝空调的内机,液压夹层里还塞着苏联军火零件。谢一扬踢开箱子,冷笑:“郑国栋想用走私案翻旧账?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清道夫’。” 赵明拨通电话,十分钟后,汉正街十七家商铺同时起火,浓烟中有人高喊“海关缉私队放的火”。混乱中,谢一扬的亲信将成箱的磁带倒进长江——那是1990年他父亲被拘时未销毁的赃物,每一卷都录着周明远收保护费的对话。但火光映照下,一个短发女人正用摄像机对准沉箱过程。谢一扬瞳孔骤缩:那是珠海港爆炸案中“已死”的国安女线人。 正午十二点,扬帆集团地下金库 “磁带走私只是幌子,郑国栋真正要查的是这个。”周明远甩出一沓照片,画面里谢一扬的父亲与林志强在码头交接军火箱,箱体编号与三峡工地发现的γ射线钢筋批次完全吻合。“你爹替林志强背了黑锅,但现在这些军火被填进了浦东地基——南巡组只要挖开陆家嘴,所有人都得死。”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红星帮账本,指向一行被血渍模糊的记录:“1991年武钢技改资金,有300万进了你小姨子的澳门外围赌盘。你说,是走私磁带罪大,还是挪用三峡技改基金罪大?”他按下录音机,周明远与犹太财团讨论“150亿专项债洗白方案”的对话响彻金库。 突然,警报尖啸。赵明冲进来:“国安女线人带着磁带走私录像去了央视驻汉办事处!”谢一扬抓起猎枪,却听见电视里正在直播——三峡泄洪闸因γ射线钢材断裂,洪水冲出了埋在下游的苏联军火箱,箱体上“林志强监制”的钢印清晰可见。 黄昏六点,长江航道局测量船 暴雨倾盆,谢一扬站在船头,面前是被绑的国安女线人。她咧嘴一笑:“军委已经收到全部数据,你猜他们在林教授的磁卡里还发现了什么?”她吐出一枚染血的芯片,“《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里,gx-2000光刻机技术是你从林振华实验室偷的,而真正图纸……” 话音未落,测量船突然倾斜。谢一扬回头,看见汉正街方向升起蘑菇云——他提前引爆的珠海港3号仓库,竟炸错了目标。赵明瘫坐在地:“红星帮的账本……还在那栋楼里!” 子夜零点,汉正街废墟 谢一扬踩着焦黑的磁带残骸,从瓦砾中挖出半本红星帮账册。泛黄的纸页上,1990年磁带走私的经手人名单已被烧得只剩“周明远”三字。他疯狂大笑,拨通《人民日报》总编电话:“明天的头条,就写‘黑恶势力焚烧汉正街,扬帆集团勇救受灾群众’。” 远处,消防车的警笛与央视直播车的探照灯交织成网。谢一扬掏出最后一张染血筹码券,券面编号在火光中泛着冷光——那是澳门赌场金库的密码,也是他留给犹太财团的投名状。 “清道夫?”他碾碎筹码券,任灰烬混入汉正街的污水中,“这江湖,从来只有吃人的刀,没有扫地的帚。” 第356章 澳门赌场的司法陷阱ii 1994年3月2日凌晨,澳门葡京赌场顶层的vip包厢内,水晶吊灯将猩红地毯照得如同血泊。谢一扬指间夹着半张烧焦的磁卡残片,残片上“gx-2000”的激光蚀刻字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赵明推开雕花木门,西装袖口沾着珠海港爆炸后的煤灰,低声道:“军委技术部的人破解了林振华磁卡里40%的数据,剩余部分被加密,但足够证明我们通过红星帮走私禁运设备。” 谢一扬冷笑,将磁卡残片按在赌桌的筹码堆上。昨夜三峡泄洪闸崩裂时冲出的苏联军火箱,箱体封条赫然印着林志强1990年的走私批号——这原本是威胁周明远的底牌,如今却成了郑国栋追查的突破口。窗外暴雨倾盆,赌场经理躬身递上一份《澳门日报》,头版标题刺目:“珠海港爆炸系‘三峡建设物资’自燃,扬帆集团再捐万吨钢材驰援灾区”。 “自燃?”谢一扬指尖划过报纸上被ps过的钢材检测报告,γ射线超标47倍的真相早已被《人民日报》总编亲手埋葬。他忽然抓起卫星电话,对那头潜伏在宜昌的亲信厉声道:“把泄洪闸焊接现场录像里穿国安制服的人影全剪掉,换成郑国栋女婿林志强的脸!” 电话还未挂断,包厢门再度被撞开。周明远的秘书踉跄冲入,递来一份加急传真——南巡组郑国栋以“涉嫌挪用三峡技改基金”为由,冻结了扬帆集团在浦东开发的五个离岸账户。附件是一张澳门山顶医院的icu监控截图:林振华临终前交给护士的磁卡,与红星帮沉船中打捞的残片纹路完全吻合。 “犹太财团的人到哪儿了?”谢一扬眯眼看向赌场监控屏,画面里几个戴金丝眼镜的外籍律师正用德语交谈。赵明翻出债务转让协议最后一页,条款中新增的钢笔字迹墨迹未干:“若央行拒绝兜底150亿专项债,甲方(谢一扬)需以gx-2000技术专利抵偿”。 暴雨砸在赌场穹顶的钢化玻璃上,如同无数子弹倾泻。谢一扬突然暴起,抡起椅子砸碎监控屏。玻璃碎片四溅中,他扯开西装露出腰间绑着的微型录音机——那里录着周明远三年前在汉正街仓库亲口承认:“磁带走私的利润全填了武钢技改的账面”。 “告诉郑国栋,”谢一扬一脚踹翻赌桌,筹码与磁卡残片哗啦散落,“他女婿用军工订单换赌债的录像带,今晚就会出现在《新闻联播》备播库里!” 话音未落,赌场电梯“叮”地一声停驻。十二名澳门司法警察持枪闯入,为首者亮出逮捕令:“谢先生,您涉嫌通过赌场洗钱并伪造三峡工程质检文件,请配合调查。” 谢一扬瞳孔骤缩。这些警察的领章上别着玫瑰金徽章——那是犹太财团控股的私人安保公司标志。他猛地拽过赵明挡在身前,自己撞破消防通道逃离时,听见身后律师用德语轻笑:“根据澳门《博彩法》第37条,赌场债务可转化为司法担保……” 狂奔过赌场后巷的污水横流处,谢一扬摸出卫星电话嘶吼:“立刻引爆珠海港4号仓库!”听筒里却传来三峡大坝工程师的惨叫:“泄洪闸裂缝渗出的水……检测出铀235!” 暴雨中,谢一扬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他想起林振华磁卡里那段被破解的数据——1991年武钢技改档案中,gx-2000光刻机的真正图纸,其实藏在浦东地块浇筑的核废料混凝土里。 第357章 光谷的专利绞杀战iii 1994年3月2日,凌晨三点。 澳门葡京赌场的霓虹在谢一扬的视网膜上烙下残影,他攥着那枚烫手的磁卡残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赵明的声音在耳畔压得极低:“军委技术部已经破解了40%,林振华的磁卡里不止有《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还有gx-2000光刻机的核心参数——犹太财团的人刚收到风声,现在浦东地块的核废料混凝土成了他们掘地三尺的目标。” 谢一扬冷笑一声,将磁卡残片塞进西装内衬。赌场走廊的监控探头早已被他的“保安队”黑了信号,但远处司法警察的皮靴声仍如催命符般逼近。他猛地推开消防通道的铁门,腥咸的海风混着柴油味扑面而来。珠江口的货轮鸣笛声里,他对着卫星电话低吼:“让光谷实验室的林教授‘突发心脏病’,立刻!” 武汉,东湖高新区。 晨雾未散,挂着“扬帆集团-国家重点光电子实验室”铜牌的玻璃幕墙内,林振华的助手正将一沓泛黄的图纸塞进碎纸机。突然,实验室的备用电源被切断,黑暗中有金属碰撞声——三名“保安队”成员撬开了档案室地板的暗格,那里藏着1991年武钢技改项目的原始档案。 “谢总说,gx-2000的专利必须今天注册。”领头人踢开碎纸机,抓起半张残图,上面赫然标注着“铀235屏蔽层镀膜工艺”。助手瘫软在地,颤抖着指向窗外:三辆黑色奥迪正撞开研究院大门,车身上“国务院三峡建设委员会”的白色喷漆刺得人眼疼。 上午十点,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的钢笔尖悬在《专利转让协议》上,犹太财团代表艾伯特·罗斯柴尔德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谢先生,用一项未完成的技术抵150亿债务,您赚了。”协议附件里,gx-2000的专利范围被刻意扩大至“所有使用放射性同位素的半导体设备”——这意味着一旦签字,中国未来三十年光刻机研发将彻底被锁死。 “砰!”办公室门被撞开,郑国栋的秘书甩来一叠照片:浦东地块的钻探现场,混凝土碎块中裸露的铀燃料棒正被盖格计数器测出超量辐射。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按下投影仪开关,屏幕上赫然是艾伯特与周明远在澳门赌场密谈的录像:“不如我们聊聊,贵家族怎么用三峡移民款洗钱?” 正午十二点,长江日报大厦。 排字工人紧张地调整着头版清样:《我国自主研发gx-2000光刻机突破封锁》的标题下,配图却是谢一扬与林振华在实验室的合影。总编的钢笔被谢一扬抵在他喉结上:“这篇报道见报前,我要看到所有关于‘三峡钢材辐射超标’的稿子化成纸浆。”窗外,两辆标着“国安”的吉普车急刹在大厦门前。 黄昏六点,光谷地下管网。 谢一扬蹲在排水沟边,看着赵明将一箱标着“武钢技改1991”的微缩胶片倒进硫酸池。泡沫翻涌间,胶片上“铀235提纯装置”的图纸逐渐扭曲。远处突然传来爆炸声——国安的人炸开了扬帆集团金库的暗门,但那里早已堆满伪造的“红星帮走私账本”,首页用血写着周明远的名字。 “还不够。”谢一扬掏出磁卡残片扔进池子,转身拨通电话:“让《人民日报》发特刊,标题就叫‘爱国企业家揭发境外势力窃取国家机密’。”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痂,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气急败坏的咆哮:“你他妈知不知道军委的人已经到三峡了?!” 子夜零点,泄洪闸控制室。 谢一扬盯着监控屏上崩裂的闸门裂缝,γ射线警报器尖锐嘶鸣。武警的探照灯扫过水泥断面,那里裸露的苏联军火箱编号与林志强1990年走私批号完全一致。他忽然抓起对讲机:“引爆珠海港5号仓库——现在!” 火光冲天时,他摊开掌心:半枚磁卡残片上的数据已被激光烧灼成乱码,而真正的gx-2000图纸,此刻正藏在汉正街某间不起眼的磁带店库房里,和当年他父亲走私的日本录像机堆在一起。 第358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回旋镖ii 1994年3月3日凌晨,武汉东湖宾馆的会议厅灯火通明。谢一扬指尖敲击着桌面,面前摊开的《人民日报》特刊校样上,“三峡工程钢材质量获国际认证”的标题被红笔圈出,旁边是郑国栋亲笔批注的质疑函复印件。窗外暴雨倾盆,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极了浦东地块辐射检测报告上飙升的折线图。 “谢总,珠海港4号仓库的‘自燃事故’已经登报,但军委技术部的人还在查铀235的源头。”赵明低声汇报,袖口沾着汉正街磁带库房的灰尘。他递过一份加密传真,上面是犹太财团艾伯特的亲笔签名——150亿专项债的兜底协议,附加条款用德文标注“gx-2000专利独占授权”。 谢一扬冷笑一声,抓起桌面的苏联军火箱封条。这枚印着林志强1990年走私批号的铁皮,此刻成了烫手山芋。昨夜光谷实验室的爆炸声犹在耳边,林振华“突发心脏病”的新闻稿还压在长江日报总编的抽屉里,可真正要命的是军委破解的磁卡数据里,那组与浦东地基核废料混凝土吻合的坐标。 “让周明远的人立刻去南巡组驻地。”他撕碎传真,碎纸屑飘进咖啡杯,“就说我们发现郑国栋的女婿用三峡移民款在澳门洗码,流水账藏在浦东2号地块的混凝土样本里。” 暴雨中,三辆挂着武警牌照的越野车疾驰向汉口火车站。车厢里,谢一扬翻看周明远凌晨送来的“礼物”——1991年武钢技改项目的原始账本,其中被红笔勾出的“γ射线屏蔽材料采购”条目后,赫然跟着周明远和李为民的签名。这本该是保命的筹码,可当他翻到末页,发现夹着张泛黄的南巡讲话合影时,瞳孔骤然紧缩。照片角落,郑国栋与犹太财团顾问握手的身影被钢笔刻意描粗,背景里“开发浦东”的横幅下,隐约可见测量船上的苏联军火箱。 “回旋镖要砸到自己头上了……”谢一扬攥紧照片。当年他借南巡东风炒高地皮时,绝不会想到四年后,那些填进地基的核废料和军火残骸,会成为郑国栋刺向自己咽喉的刀。 上午九点,南巡组临时办公室。郑国栋将辐射检测报告拍在桌上:“谢总,浦东2号地块的铀235浓度超标200倍,你打算用多少份《人民日报》来掩盖?”他身后屏幕播放着珠海港爆炸现场,消防员从废墟拖出标着“三峡建设”的钢筋时,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警报。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摊开武钢账本:“郑主任更该解释下,为什么技改基金买了铀238?”他故意将“238”念得极重,满意地看到郑国栋秘书瞬间惨白的脸。 交锋正酣时,国安局突然闯入,领头者亮出搜查令:“接到举报,扬帆集团涉嫌走私《瓦森纳协定》禁运设备!”谢一扬瞥见文件末尾的军委印章,心头剧震——这是要抄底!他猛地踢翻茶几,武钢账本在空中散落,其中一页贴着南巡合影的复印件飘到郑国栋脚边。 “抓我可以,先看看这个。”谢一扬指向照片里犹太财团顾问的公文包,“当年你们引进外资时,那包里装的是光刻机图纸还是铀浓缩离心机?” 混乱中,赵明趁机将微型录音机塞进通风管道。磁带转动声被警笛掩盖,录下郑国栋的怒吼:“立刻封锁汉正街磁带库房!绝不能让人找到林志强的……” 暴雨持续到黄昏。谢一扬被押上警车时,透过车窗看见周明远的秘书正与国安局长密谈。远处长江日报大厦的led屏突然切换画面,光谷实验室“意外火灾”的新闻下滚动着最新快讯:央行宣布成立专项小组,彻查150亿债务违规兜底问题。 当夜,澳门葡京赌场顶楼。犹太财团艾伯特擦拭着从浦东混凝土里掘出的钛合金箱,箱内gx-2000图纸的铀屏蔽层镀膜工艺已被激光烧毁。他接通加密电话:“可以收网了,中国人在内斗中亲手葬送了光刻机未来。” 他不知道的是,谢一扬在审讯室水泥地上,正用指甲刻着汉正街库房的坐标。那里埋着林振华临终前调包的微缩胶片——真正的图纸,藏在1990年第一批走私磁带的防潮夹层里。 第359章 国企改制的血色谢幕iii 1994年3月4日凌晨,武汉市公安局审讯室的铁门被重重推开,刺眼的白炽灯下,谢一扬眯起眼睛,手腕上的铐子还残留着南巡组警卫粗暴拖拽时的勒痕。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尝到血腥味——半小时前,国安局的人用档案袋砸在他脸上,袋角划破了嘴角。 “谢老板啊,三峡泄洪闸的铀 235 竟然超标了三倍之多!还有浦东 2 号地块的混凝土里,居然挖出了苏联的军火箱!你说,这《人民日报》明天的头条会怎么写呢?”审讯桌对面的郑国栋一脸戏谑地看着谢一扬,然后猛地甩出一沓照片。 最上面的那张照片,赫然就是珠海港爆炸现场的惨状。只见那焦黑的集装箱残骸中,隐约露出了红星帮账册的烫金封皮,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秘密。 谢一扬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手铐在桌子上哗啦作响,似乎对郑国栋的举动毫不在意。 紧接着,谢一扬缓缓伸出手,将那沓照片轻轻拨开,露出了底下那张泛黄的武钢技改账本复印件。他的指尖准确无误地点在了末页的南巡讲话合影上。 在这张照片中,郑国栋正与犹太财团的顾问握手言欢,而在他们身后的背景里,“开发浦东”的横幅下方,几个工人正忙碌地搬运着印着红星帮徽记的木箱。 “郑组长,你看看这铀 238 的采购单上,可是有着你的亲笔签字哦。难道你忘记了 1991 年武钢技改基金被挪用的事情了吗?”谢一扬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带着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墙角的监控摄像头突然闪烁两下,审讯室陷入黑暗。三秒后灯光再亮时,郑国栋发现谢一扬面前的账本被调了包,换成了一卷微型录音带。磁带标签上用红笔潦草写着“1990.12.25,汉正街3号码头”,正是林志强走私案的关键证据。 上午九点,扬帆集团总部大楼被武警包围,但顶楼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谢一扬扯开染血的衬衫领口,盯着投影屏上实时跳动的股市数据——武汉塑料、湖北宜化等七家国企的股价正在暴跌,这都是他通过离岸公司暗中控股的改制企业。 “周明远把国企职工安置款转成了澳门赌场的筹码,现在工人要闹事。”赵明递来一份传真,上面印着《关于严肃查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的通知》,落款处郑国栋的签名墨迹未干。“三峡移民办的人刚去汉正街磁带库房搜查,但我们提前转移的gx-2000微缩胶片他们没找到。” 谢一扬抓起卫星电话拨通光谷实验室:“把林振华‘心脏病突发’的死亡证明发给《科技日报》,再让实验室助手在采访里哭诉‘教授毕生研究被境外势力窃取’。”挂断后他踹翻茶几,玻璃碎片溅到墙上的湖北省地图——那里用红线圈着七家国企的位置,连起来恰似一把滴血的镰刀。 正午十二点,武汉塑料厂上千名工人聚集在厂区广场,横幅上“还我血汗钱”的墨迹被雨水晕开。混在人群中的扬帆集团“保安队”突然点燃汽油桶,爆炸声中将事先准备的传单抛向空中。传单印着郑国栋女婿在三亚 第360章 浦东开发的审计风暴ii 1994年3月4日,深夜。 武汉市公安局审讯室的铁门被重重摔上,谢一扬的指节在桌底无声叩击,频率与窗外暴雨砸向防弹玻璃的节奏重合。三小时前,郑国栋甩出的铀235检测报告还摊在桌上,而此刻,他面前那份“武钢技改基金流向清单”的末页,已被人用钢笔添了一行小字——“浦东2号地块混凝土样本,坐标东经121.47,北纬31.22”。 灯光忽明忽暗的间隙,谢一扬舌尖抵住后槽牙的微型胶囊,里面是林振华临终前塞给他的光刻机镀膜参数。审讯员踹翻椅子的巨响中,他听见走廊外周明远秘书刻意提高的嗓音:“南巡组要求天亮前移交所有三峡移民款账本!” 暴雨冲刷着阴谋的痕迹,也冲开了新一轮绞杀战的序幕。 上海浦东,凌晨4:30。 长江航道局“长江七号”测量船切开浑浊的江水,甲板上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正将γ射线探测仪对准岸边刚浇筑的地基。三天前,这里还挂着“浦东国际金融中心奠基仪式”的横幅,此刻却围满武警。 “辐射值超标178倍!”技术员刚喊出口,就被穿央行制服的男人捂住嘴拖进船舱。阴影里,犹太财团顾问艾伯特的皮鞋碾过一份《澳门日报》,头条赫然是谢一扬在葡京赌场持枪对峙的照片,配图角落却露出半张图纸——gx-2000光刻机的铀屏蔽层结构。 “谢老板的礼物送到了。”艾伯特踢开脚边印着“三峡建设专用”的铅封箱子,里面苏联军火零件与成捆的磁带走私账本之间,夹着半张1991年武钢技改会议合影。照片背面,周明远用红笔圈出背景里正在签字的郑国栋,旁边标注:“铀238采购单,批号与浦东地基样本吻合”。 船艏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中冲进十几个戴“审计署”臂章的人,领头者举起对讲机:“浦东开发账目涉嫌洗钱,立刻冻结扬帆集团……什么?央行已经接管了?”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上午8:15。 谢一扬扯开浸透血渍的衬衫,将微型录音带拍进办公桌暗格。昨夜那场“审讯”实则是周明远导演的戏——国安局的人刚给他戴上手铐,转头就递来郑国栋女婿在澳门洗码的流水录像。 “郑国栋现在最怕的不是铀235,而是这个。”赵明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人民日报》内参截图标题刺目:《三峡移民安置款流向澳门赌场核查报告》。文中被红线圈住的数字,正是周明远上周通过离岸公司转走的1.2亿。 电话骤响,光谷实验室主任颤声汇报:“林振华的助手刚才跳楼了……但我们在尸体鞋底发现了这个!”传真机吐出张模糊图纸,谢一扬瞳孔骤缩——那根本不是gx-2000,而是浦东地基核废料混凝土的浇筑分布图,每个坐标旁都手写着不同官员的名字。 “好一招借刀杀人。”谢一扬突然笑出声。林振华死前调包的岂止是光刻机图纸?这老狐狸早把浦东开发的黑账刻在了混凝土里! 北京,南巡组驻地,正午12:00。 郑国栋摔碎茶杯,碎片溅到《关于彻查150亿专项债违规兜底》的急件上。十分钟前,央行行长在电话里阴森森提醒:“浦东那些铀238,可是你亲笔批的军工特供。” 秘书慌张冲进来:“《新闻联播》刚收到匿名包裹!”录像带里,1991年武钢会议室中,郑国栋接过犹太财团信封的画面清晰可见,而背景音里周明远正在说:“……铀原料走三峡工程渠道最安全。” 窗外雷声炸响时,审计署车队已包围大院。郑国栋抓起电话吼叫:“立刻引爆汉正街磁带库……”话音未落,听筒里传来谢一扬带笑的声音:“晚了,郑组长。您女婿刚把最后一批磁带运进了央视仓库。” 黄昏,长江日报大厦顶楼。 谢一扬俯瞰着被暴雨笼罩的江城,指尖摩挲从林振华助手尸体上找到的微缩胶片。赵明匆匆上楼:“周明远派人去浦东挖地基了,但武警扣下了所有钻探设备!” “让他挖。”谢一扬将胶片对准夕阳,上面密密麻麻的账目数字间,藏着更致命的真相——1993年浦东首期开发资金里,有27亿来自三峡移民款,而转账凭证上有郑国栋和周明远的联合签名。 当夜,央视《焦点访谈》突然插播特别报道:审计署公布浦东开发资金异常流动,画面里闪过印着扬帆集团logo的账本。而真正的风暴中心,谢一扬正站在汉正街废墟上,听着收音机里郑国栋被双规的快讯,脚下铁锹突然撞到硬物—— 半箱苏联军火与磁带走私账本之上,静静躺着一份1990年谢一扬父亲与林志强的交接清单,落款处赫然是周明远的私章。 第361章 汉正街的期货末日v 1994年3月5日凌晨,武汉汉正街的磁带批发市场笼罩在浓雾中。谢一扬踩着积水横流的巷子,指尖摩挲着口袋里那枚沾血的微缩胶片——昨夜从林振华助手的鞋底抠出的浦东地基图纸,此刻正灼烧着他的掌心。远处传来柴油引擎的轰鸣,三辆挂着“防汛物资”横幅的卡车碾过路障,车厢里却是成捆的日元现钞和苏联制铀238铅罐。 “谢总,周明远的‘保安队’把磁带库房围了!”赵明从阴影里窜出,军大衣下露出半截被电击棍灼伤的脖颈,“他们不是冲账本,是在找……”话音未落,市场东侧突然爆出玻璃碎裂声,穿海关制服的人正用液压钳破拆“红星音像”的卷帘门——那间铺子地下藏着1990年林志强走私案的原始提单。 谢一扬冷笑,摸出汉显bp机。屏幕上是央行刚发的密电:【150亿专项债违约,今晨9点前质押gx-2000专利】。他抬腕看表,距离郑国栋承诺的“最后通牒”还剩四小时,而犹太财团的艾伯特此刻正在扬子江饭店顶楼,用卫星电话向《华尔街日报》兜售“中国光刻机技术泄密”的独家。 “让期货交易所的老刘动手。”他踹开路边配电箱,扯出两股电缆扔给赵明,“把汉正街的电路接上三峡泄洪闸的备用电源——我要让周明远尝尝‘辐射超标’的现货怎么交割!” 上午7:30武汉商品交易所 电子屏突然跳闸三秒,重启后“螺纹钢”合约的报价从每吨3200元飙升至5200元。穿红马甲的操盘手们还没反应过来,大厅广播突然插播“三峡工程紧急采购防辐射钢材”的假新闻。谢一扬安插在12号席位的“散户”立刻砸入5万手多单,而监控室里,赵明正用消磁器抹掉交易记录——这些资金全来自周明远挪用三峡移民款设立的皮包公司。 “谢老板,你这局玩大了!”交易所刘主任攥着辐射超标的检测报告冲进vip室,“郑国栋刚派人查封了浦东地块的混凝土样本,要是他们发现铀238……” “那就让央行自己吞下去。”谢一扬甩出一沓照片,画面里郑国栋的女婿正把印着“三峡技改基金”的支票塞进澳门赌场筹码箱,“今天收盘前,我要看到所有空头爆仓——包括犹太财团那20亿美金!” 正午12:17汉正街地下金库 周明远的“保安队”终于撬开第三道液压门,迎面却是谢一扬提前布置的“礼物”——整面墙的苏联军火箱,封条上印着1990年林志强的走私批号。最顶端的铅箱突然自动弹开,露出半张泛黄的《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而夹层里嗡嗡作响的定时器,正连着汉正街变电所的主电缆。 “告诉周书记。”谢一扬站在长江堤坝上,望着对岸突然起火的扬帆集团大楼,“他藏在武钢技改账本里的27亿,现在全变成了期货交易所的辐射钢多单——” bp机再度震动,屏幕闪现艾伯特的俄文密电:【gx-2000图纸已抵冲绳,条件作废】。谢一扬反手将机器抛入江中,浪花吞没前,最后一条消息是光谷实验室传来的铀235镀膜参数——那枚胶囊里的数字,正刻在汉正街百年钟楼的铜钟内侧。 第362章 澳门赌场的政治风暴v 1994年3月5日,夜幕笼罩着澳门,时间刚过子夜,倾盆大雨如瓢泼般倾泻而下。澳门葡京赌场的霓虹灯在暴雨中显得有些朦胧,那片猩红的灯光仿佛被雨水晕染开来,给这座繁华的赌城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谢一扬在雨中狂奔,他的身影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时隐时现。他的心跳急速,额头上的汗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他身后紧跟着几名便衣,他们紧追不舍,似乎对他志在必得。 谢一扬灵活地穿梭在街道之间,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终于,他成功地甩掉了追踪的便衣,闪身进入了葡京赌场的顶楼vip包厢。 包厢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微弱的台灯照亮了房间的一角。谢一扬喘着粗气,他的西装内衬已经被雨水湿透,上面还沾着汉正街的煤灰和铀238铅罐的金属腥气。 他的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林振华临终前塞给他的胶囊。那枚小小的胶囊里,隐藏着光刻机铀屏蔽层的参数,这是一份足以致命的礼物。此刻,它正随着谢一扬的心跳,在他的胃袋里灼烧着。 “谢老板,军委的人截住了去冲绳的货轮。”赵明匆匆走进包厢,他的身上也被雨水淋湿了,手中拿着一部湿漉漉的卫星电话。 谢一扬接过电话,屏幕上显示着三峡泄洪闸辐射值超标的加密电报。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但艾伯特刚用150亿专项债的违约条款,买通了《南华早报》的头条。”赵明的声音有些焦急。 玻璃窗外,赌场大厅的轮盘赌桌突然骚动。谢一扬眯眼看清荷官袖口闪过的红星帮刺青,立刻按住赵明掏枪的手——那是周明远安插的暗桩。三天前郑国栋女婿在澳门洗码的流水账,此刻正锁在赌场地下金库的苏联军火箱里,而箱盖夹层还压着1991年武钢技改基金的原始账本。 “让老刘把‘三峡钢材辐射’的假新闻炒到伦敦金属交易所。”他碾碎胶囊,参数代码立刻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淡蓝光晕,“再告诉海关那个科员,浦东2号地块挖出的不是核废料……”话音未落,包厢门被踹开,国安局特勤的枪口后,赫然是周明远秘书阴鸷的脸。 暴雨砸在防弹玻璃上的闷响,混着赌场广播里突然插播的央行紧急通知:“……扬帆集团质押资产涉嫌《瓦森纳协定》禁运技术……”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早把真正的gx-2000图纸微缩胶片,铸进了汉正街钟楼的铜钟内侧。而此刻钟楼正被“防汛指挥部”的爆破队包围——那支队伍领头的,是红星帮二当家。 凌晨三点,赌场监控室。谢一扬看着屏幕里艾伯特将一摞照片推给《华尔街日报》记者——全是周明远在珠海港爆炸现场与犹太财团密会的偷拍。他突然抓起对讲机:“引爆钟楼。” 地动山摇的轰鸣中,百年铜钟裂成两半。飞溅的青铜碎片里,微型胶片在探照灯下折射出诡谲的光。赌场大厅的轮盘赌桌突然炸开,藏在骰盅里的铀238粉末随气浪腾起,国安局特勤的盖革计数器瞬间爆表。 “现在轮到他们解释——”谢一扬扯开浸满辐射尘的衬衫,露出胸口溃烂的皮肤,“谁才是走私核材料的叛国者。” 第363章 光谷的技术反噬ii 暴雨冲刷着澳门葡京赌场猩红的霓虹灯牌,谢一扬胸口溃烂的皮肤在包厢惨白的灯光下触目惊心。铀238粉末随铜钟爆破的余烬飘散在汉正街的浓雾中,而此刻,他指尖捏着那枚藏有光刻机铀屏蔽层参数的胶囊,耳畔是国安局特勤破门的巨响。 “谢总,军委截获的货轮上有《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赵明压低声音,将bp机递来,屏幕闪烁的密电显示:【光谷实验室辐射泄漏,林振华助手遗孀向《科技日报》爆料gx-2000技术被窃】。谢一扬冷笑,这分明是周明远的手笔——昨夜审讯室里那本被调包的账本,末页新增的浦东坐标,还有林振华“突发心脏病”的尸检报告,全是为了掩盖光刻机核心技术流向犹太财团的真相。 他猛地扯开衬衫,溃烂的伤口黏连着微缩胶片残片,那是汉正街钟楼铜钟内侧刻下的铀235镀膜参数。“郑国栋想用三峡移民款洗码的脏水泼我?”谢一扬盯着包厢单向玻璃外荷官袖口的红星帮刺青,“那就让全世界看看,谁才是把核废料埋进浦东地基的叛国者!” 武汉光谷,凌晨4:17 爆炸后的实验室废墟仍冒着青烟,武警封锁线外,《科技日报》记者高举相机拍摄地上用粉笔勾勒的人形——那是林振华助手的“跳楼现场”,但鞋底残留的混凝土碎屑与浦东地基样本完全吻合。实验室主任哆嗦着递上一份传真:“谢总,北京来的急电……铀屏蔽层参数被篡改了!” 文件右下角盖着“军委绝密”钢印,而技术参数栏竟与谢一扬胶囊中的数据偏差37%。他瞳孔骤缩:这是周明远在珠海港与犹太财团交易的版本,一旦投产,光刻机核心组件会在72小时内因辐射过载熔毁! “立刻切断和浦东2号地块的所有资金往来!”谢一扬踹翻茶几,汉正街磁带库房的交接清单此刻成了催命符——那上面明晃晃写着周明远亲笔签名的27亿转账记录,资金源头竟是三峡泄洪闸的钢材采购款。赵明突然冲进来:“不好了!期货交易所的老刘被央行带走,他们查到辐射钢多单的保证金是工人安置费!” 上海浦东,晨光初现 “长江七号”测量船甲板上,审计署人员盯着地质雷达屏幕上178倍超标的辐射值,而船舱底层传来打斗声。技术员被央行的人按在铀238铅罐上,喉咙里挤出半句话:“混凝土样本……掺了苏联军火零件的铅屏蔽层……” 几乎同时,武汉扬帆集团总部被武警包围,顶楼会议室的电子屏突然跳闸,转而播放央视《焦点访谈》的紧急插播:“浦东开发资金异常流动,疑似与三峡工程腐败案关联……”画面切到郑国栋在南巡组驻地瘫坐的狼狈模样,而他背后的保险柜大敞,露出澳门赌场的洗码账本和武钢技改基金流向清单。 谢一扬攥紧胶囊,林振华临终前的嘶吼仿佛在耳边回响:“参数反噬……是周明远故意……”他猛地砸碎消防玻璃,抽出斧头劈向主机柜——藏在这里的并非gx-2000图纸,而是汉正街百年钟楼的爆破倒计时录像。屏幕闪烁间,红星帮二当家狞笑着按下引爆器的画面与铜钟内侧刻痕重叠,铀238粉末在雨中泛出幽蓝的光。 北京,南巡组驻地 郑国栋攥着匿名寄来的受贿录像带发抖,镜头里他亲笔签署的军工特供单正被犹太财团顾问艾伯特塞进苏联军火箱。秘书突然破门而入:“首长!谢一扬向全球媒体发布了浦东地基的辐射数据,还附上了您女婿用三峡移民款在葡京赌场洗码的流水——” 话未说完,电视机里传来谢一扬嘶哑的宣言:“某些人用工人血汗钱买铀238,却把核废料埋进长江经济带的心脏!”画面切到光谷实验室废墟,那本被篡改的技术手册在火焰中翻卷,最后一页赫然是周明远与艾伯特在珠海港碰杯的合影,背景横幅写着“中犹光刻机技术合作”。 暴雨倾盆而下,谢一扬站在扬子江饭店顶楼,看着汉正街方向升起的辐射警报烟柱。胶囊里的真实参数已通过地下钱庄送往冲绳,而赵明喘着粗气跑来:“谢总,周明远的保安队挖开了浦东地基,但武警赶到时……混凝土里浇灌的全是红星帮成员的尸体!” 他笑了,溃烂的伤口渗出混着铀235的黑血。这场技术反噬的烈火,终于烧回了纵火者的袍角。 第364章 南巡遗产的税收迷宫iii 暴雨冲刷着澳门葡京赌场猩红的霓虹灯牌,谢一扬胸口溃烂的皮肤黏连着微缩胶片残片,铀238的腥气混着汉正街煤灰在包厢内弥漫。国安局特勤踹门的巨响被赌场轮盘的尖啸吞没,他指尖碾碎林振华临终塞来的胶囊,光刻机铀屏蔽层参数偏差37%的数据刺进眼底——这是周明远埋的技术陷阱,一旦投产,扬帆集团的光刻机生产线将熔毁于辐射泄漏。 “谢总,军委截获的货轮上有《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赵明扯开西装,露出绑在腰间的苏联制铅罐,“艾伯特用专项债违约买通《南华早报》,头条是‘中国窃取核技术’……”话音未落,荷官袖口的红星帮刺青闪过寒光,赌桌下递来的纸条写着:“浦东2号地块混凝土样本坐标已曝光,南巡组要求移交三峡移民款账本。” 谢一扬冷笑。三小时前,武汉光谷实验室爆炸的浓烟尚未散尽,林振华助手的遗孀正对记者哭诉“境外势力窃取gx-2000技术”,而此刻,他掌心的胶片残片正与澳门地下金库的苏联军火箱遥相呼应——那里藏着郑国栋女婿的洗码账本,以及周明远用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款转账27亿的原始凭证。 “引爆汉正街钟楼。”他抹去嘴角血沫,对耳机那头下令。铜钟内侧铸着的真实参数随铀238粉末扬上夜空,辐射监测仪爆表的警报声中,谢一扬将赌场监控镜头对准自己溃烂的胸口:“让全国人民看看,谁才是走私核材料的叛国者!” 上海浦东,长江七号测量船 甲板上央行官员正将技术员拖进船舱,而底舱的犹太财团顾问艾伯特翻出了更骇人的秘密——浦东地基辐射超标178%的样本里,竟掺着1991年武钢技改会议合影的残片,以及谢一扬亲笔签字的铀238采购单。 “谢一扬的‘税收迷宫’埋在这里……”艾伯特抚过苏联军火箱上的钢印,箱内赫然是三峡工程虚报移民人数的补偿金账册,每一页都盖着“南巡遗产专项税”的蓝色公章。 北京南巡组驻地 郑国栋盯着央视《焦点访谈》里浦东开发资金异常流动的报道,手中茶杯陡然碎裂——秘书送来的匿名包裹里,是他亲笔签批的军工特供铀238流向澳门赌场的录像。 “谢一扬把光刻机参数和三峡税款捆成了死结。”央行行长在电话里叹息,“他现在用汉正街期货市场的辐射钢多单,反手质押了周明远挪用的27亿工人安置费……” 窗外,审计署车队刺目的警灯撕破雨幕。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凝视着光谷实验室传来的最后一份数据:铀235镀膜参数被篡改的37%偏差,恰好与浦东地基核废料混凝土的辐射值吻合。 “周明远想用技术反噬让我背锅?”他按下加密通讯键,“把林振华真正的参数卖给罗斯柴尔德家族——价格是让他们在《华尔街日报》头版刊登周明远与犹太财团的珠海港密会照片。” 凌晨三点,汉正街百年钟楼的废墟上,红星帮二当家从铜钟残骸里抠出一卷微缩胶片,胶片上却只有一行血字: “南巡遗产的税,该由吸血者自己吞。” 第365章 汉正街的出口骗税vii 暴雨倾泻的澳门葡京赌场顶楼,霓虹灯在铀238粉尘中折射出诡谲的紫光。谢一扬指尖碾碎胶囊的玻璃渣混着溃烂伤口的血水,滴落在赌桌中央的轮盘上。赵明猛地拽开包厢窗帘,窗外闪电劈过,照亮国安局特勤手中枪械的冷光——而更刺眼的是《南华早报》头版头条:“中国光刻机技术窃密案涉核材料走私”。 “周明远把林振华的参数调包了37%……”谢一扬嘶哑着嗓子,将微缩胶片残片按进溃烂的皮肉里。胶片上扭曲的数据链,正是武汉光谷实验室爆炸前林振华助手鞋底藏的最后真相:浦东2号地块的混凝土样本里,掺着苏联军火铅罐熔铸的辐射屏蔽层,而周明远用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款洗白的27亿,此刻正躺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防辐射钢”多单保证金账户里。 赌场地下金库方向传来爆破声,红星帮二当家带着“防汛指挥部”的人撞开苏联军火箱。谢一扬冷笑,箱子里哪有什么郑国栋女婿的洗码账本?那不过是汉正街百年钟楼铜钟的残片,内壁用铀235镀膜蚀刻的,全是周明远与犹太财团在珠海港密会的交易记录。他早料到国安局会突袭,真正的杀手锏是此刻上海浦东长江七号测量船上那批“辐射超标”的混凝土样本——武钢技改会议的合影残片就嵌在样本里,背面是谢一扬亲笔写的“三峡移民款挪用清单”。 凌晨三点,暴雨中的汉正街磁带库房卷帘门被海关破拆。老刘浑身是血爬进来,手里攥着被央行冻结的150亿专项债质押文件:“交易所电子屏跳闸前,散户多单保证金全是下岗工人的安置费……”话音未落,库房深处传来液压机运转的轰鸣——谢一扬早将gx-2000专利图纸微缩胶片铸进走私日本录像机的磁带头,此刻正被“防汛物资”卡车运往长江航道局的测量船。而船上穿着海关制服的人,全是周明远安插的保安队。 “让红星帮把钟楼废墟的辐射监测报告发给路透社。”谢一扬扯开衬衫,露出胸口溃烂皮肤黏连的《瓦森纳协定》禁运清单,“就说爱国商人谢一扬,为阻止核材料走私以身堵辐射源——”他话音未落,赌场大厅突然断电,黑暗中只有荷官袖口的红星帮刺青在闪。赵明猛地扑倒谢一扬,子弹擦着他们嵌入赌桌,弹孔里飘出澳门赌场洗码账本的纸灰。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此刻正被央视直播包围。镜头里,郑国栋狼狈地挡住背后保险柜,柜门缝隙露出三峡工程虚报移民人数的补偿金账册。而更致命的是谢一扬安插的记者突然插话:“请问郑主任,浦东开发资金为何与珠海赌场洗码流水重叠?”直播信号戛然中断前,屏幕右下角闪过一张照片:周明远在军港亲手将铀238铅罐交给犹太财团艾伯特。 暴雨冲刷着汉正街百年钟楼的废墟。红星帮二当家从铜钟残骸里抠出最后半张胶片,上面是谢一扬用血写的算式:南巡遗产的税收,等于三峡移民款乘以光刻机参数偏差的37%。他忽然懂了——谢一扬早把真正的铀屏蔽层参数塞进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而骨灰盒此刻正在驶向冲绳的“防汛物资”卡车里。 天光破晓时,谢一扬站在赌场落地窗前,看着国安局带走周明远的秘书。他拨通罗斯柴尔德家族的电话:“用珠海港密会照片换《瓦森纳协定》解禁,不过……”他瞥向赌桌下那张纸条,上面是央行刚发的密电:三峡泄洪闸钢材辐射超标,需立即更换——而新钢材的采购合同,签章人赫然是“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 第366章 武钢的安全生产黑洞iii 暴雨冲刷着澳门葡京赌场的霓虹灯牌,猩红的光晕在谢一扬溃烂的胸口投下斑驳阴影。他指尖碾碎林振华临终塞入的胶囊,铀238的粉尘混着血痂黏在微缩胶片残片上——那上面记录的“光刻机铀屏蔽层参数”被周明远刻意调包了37%,一旦投产,扬帆集团的光刻机生产线将因辐射泄漏熔毁成废铁。 “谢总,武钢三号高炉的爆炸报告出来了。”赵明踹开包厢门,腋下夹着被雨水浸透的档案袋,“不是意外,是有人把苏联军火铅罐熔进特种钢坯,辐射值超标140倍……但《长江日报》头条写的是‘工人操作失误’。”他压低声音,“周明远的人半小时前接管了事故现场,所有目击工人都被‘集中培训’。” 谢一扬冷笑,扯开衬衫露出溃烂的皮肤,将胶片残片按在赌桌轮盘上。钢珠弹跳间,胶片显影出更致命的秘密——武钢技改账本里27亿资金流向,竟与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合同上的签名笔迹完全一致。而签批人郑国栋此刻正在北京接受央视采访,胸前的党徽下还别着周明远送的镀金钢笔。 武汉青山区,武钢三号高炉废墟 浓烟裹挟着放射性尘埃笼罩厂区,武警拉起的警戒线外,《科技日报》记者镜头对准了被铅布遮盖的尸袋。保卫科长叼着中华烟,正用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的公章给“安全生产事故认定书”盖章。没人注意到,废墟角落的苏联制液压阀残骸上,刻着汉正街红星帮的三角暗记。 “这批特种钢是要用在浦东2号地块核电站地基的。”实验室主任拽住谢一扬的袖口,指甲缝里还嵌着光谷爆炸现场的铀235颗粒,“但检测报告被人替换了,真正的数据在……”他突然瞪大眼睛,胸口洇开血花——对面防汛指挥部的卡车上,周明远的保安队正用三峡移民安置房的窗帘擦拭狙击枪。 在上海浦东的长江七号测量船甲板上,原本平静的场景突然被打破。海关人员如临大敌般迅速行动,他们果断地扣留了那批所谓的“防汛物资”。然而,当箱子被打开时,所有人都惊愕地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预期中的防汛用品,而是汉正街钟楼的铜钟残片! 就在这时,艾伯特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脸色惨白,惊恐地举着盖革计数器,尖叫道:“辐射源在钟楼齿轮箱里!”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在场的人们都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机场,谢一扬已经登上了飞往冲绳的货机。他坐在座位上,透过舷窗的倒影,默默地看着自己将真正的铀屏蔽层参数刻录到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夹层里。而这个骨灰盒所用的檀木料,竟然是来自武钢技改办公室被焚毁的档案柜木料,这其中的关联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正当谢一扬暗自得意的时候,机舱广播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通知:“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流标,新中标单位是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控股的‘扬帆建材’。”听到这个消息,谢一扬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心里很清楚,周明远挪用移民款购买的劣质钢材最终会引发严重的后果,就像赌场里的轮盘一样,无论怎样旋转,最终都会回到庄家的手中。 第367章 珠海西区的生态灾难 暴雨在澳门葡京赌场的玻璃幕墙上砸出密集的裂痕,谢一扬指尖的雪茄烟灰簌簌抖落,与胸口溃烂处渗出的血水混成泥浆。赌场顶楼的电子屏正滚动播报《南华早报》头条:“中国光刻机技术涉核走私案发酵,浦东2号地块辐射超标疑云”。他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994年3月25日凌晨4点17分,距离武钢三号高炉爆炸已过去9小时,而珠海西区填海工地的第一车渣土刚刚倾倒进伶仃洋。 “谢总,珠海那边出事了。”赵明踹开包厢门,军靴上沾着汉正街钟楼废墟的铜锈,“周明远的人把苏联铅罐熔进填海层,潮水一涨,辐射超标的混凝土块全冲进了红树林!”他甩出一沓照片,画面里珠海西区的滩涂泛着诡异的青灰色,死鱼群像被沸水烫过的尸骸般浮满海面。照片边缘露出半张工程验收单——落款赫然是“扬帆建材”,公章却是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的编号。 谢一扬喉结滚动。三天前他刚用“防汛物资”的名义把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运往冲绳,骨灰盒夹层里藏着未被篡改的铀屏蔽层参数。现在这枚棋子成了催命符——周明远早料到他会在珠海转移证据,故意在填海工程里掺入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废料。一旦环保署检测到海水铯-137超标,顺着渣土车溯源就会发现“扬帆建材”的运输单,而真正的罪证却藏在三峡泄洪闸钢材的采购合同里,签批人正是此刻在央视镜头前侃侃而谈的郑国栋。 赌场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谢一扬掀开窗帘,看见葡京赌场后巷停着三辆印有“珠海环保监察”字样的面包车,穿防化服的人正用盖革计数器扫描排水沟。“狗屁环保监察!”赵明咬牙,“那是周明远从军委借调的防化兵,他们在找苏联铅罐的熔渣!”话音未落,谢一扬的卫星电话响起加密频段的杂音,听筒里传来红星帮二当家嘶哑的吼叫:“谢老板!珠海工地的包工头老曹吞了安眠药,临死前说他往填海层倒了二十吨含铀煤灰!” 电话突然断线。谢一扬攥紧的拳头砸在赌桌轮盘上,钢珠弹跳着落入“00”格。他想起上周在汉正街磁带库房发现的录像带——老曹的女儿被绑在珠海某间地下室,镜头角落的日历标记着“3月25日验收”。这根本不是意外,是周明远用一条人命逼他入局:要么扛下生态灾难的罪名,要么交出真正的铀参数换《瓦森纳协定》解禁。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赌场对面大楼的狙击镜反光。谢一扬猛地扯开衬衫,露出溃烂的胸膛,将黏在伤口上的微缩胶片残片对准监控探头。胶片显影出武钢技改资金的流向——27亿被拆分成五笔,最后一笔转入珠海西区某离岸公司账户,而该公司法人代表竟是林振华早年被开除的助手。现在这具尸体正躺在冲绳货轮的冷柜里,肋骨间嵌着真正的参数芯片。 “去珠海。”谢一扬抓起赌桌上的洗码账本塞给赵明,“让《科技日报》的记者报道红树林死亡事件,标题就写‘三峡工程泄洪闸钢材流入填海工程’。”他冷笑,“周明远想用辐射污染转移视线?那我就把央视记者引到更劲爆的地方——”卫星电话再次震动,央行密电显示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流标的原因:新中标单位“扬帆建材”的注册地址,竟是珠海西区那片正在沉降的辐射废土。 暴雨中,一辆无牌救护车冲进葡京赌场后门。谢一扬躺进装尸袋时,听见防化兵用俄语汇报:“目标已确认携带铀238残留物。”他闭眼默数三秒,车顶突然传来钢板撕裂的巨响——汉正街红星帮的吊车钩穿了救护车顶棚,将整辆车悬在澳门跨海大桥上。下方百米处,珠海西区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死鱼堆,照出混凝土里半融化的红星帮徽章。 第368章 浦东开发的金融炼金ii 暴雨如注,澳门葡京赌场的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光晕。谢一扬被吊在跨海大桥钢索上,下方珠海西区的海水翻涌着灰绿色泡沫,辐射监测仪在防化兵手中发出刺耳警报。他胸口溃烂的皮肤黏着微缩胶片残片,铀238的灼烧感混着海腥味钻入鼻腔。 “谢老板,周书记问你——”红星帮二当家扯紧吊索,声音淹没在货轮汽笛中,“是让珠海红树林的辐射废料上《新闻联播》,还是把林振华的参数芯片交出来?” 谢一扬盯着对岸珠海西区填海层裸露的混凝土块——那里嵌着苏联铅罐熔渣,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钢渣被周明远偷换成“扬帆建材”的批文。三天前他亲手将真参数藏进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如今那艘驶向冲绳的货轮甲板上,却站着海关缉私科的周明远亲信。 “告诉周明远——”他咳出带血丝的唾沫,“浦东2号地块的混凝土里,可不止苏联军火的铅屏蔽层。” —— 上海浦东,长江七号测量船。 艾伯特捏着武钢技改合影的残片,指尖沾满混凝土样本里的放射性粉尘。北京来的南巡组专家正用γ射线仪扫描船舱,仪器突然对准舱壁上一块锈蚀的钢板:“这是三峡泄洪闸的钢材编号!谁把军工特供铀238熔进浦东地基?!” 甲板传来骚动。海关破拆的集装箱里滚出汉正街钟楼齿轮箱残骸,齿轮咬合处赫然刻着周明远与犹太财团在珠海港密会的日期。穿海关制服的男人猛地掏枪,却被测量船老轮机长一扳手砸晕——老人从对方内衬拽出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的通行证,背面是周明远亲笔签批的27亿钢材采购单。 **“谢一扬留了后手。”**艾伯特踢开苏联军火箱,箱底压着半张《科技日报》,头条是珠海红树林死亡照片,边角却印着浦东开发银行的抵押合同编号——正是周明远用三峡移民款套现的凭证。 —— 北京,央视演播室。 郑国栋的西装领口别着周明远送的钢笔,镜头前他正慷慨陈词浦东开发的意义,导播间突然递进紧急纸条。央视记者举起一张澳门赌场洗码流水单:“郑主任,为何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款,会出现在珠海西区填海工程的离岸公司账户?” 直播信号骤然切断。郑国栋撞翻茶杯,发现纸条背面是央行刚下发的密电:【三峡工程虚报移民补偿金案涉及浦东开发银行150亿专项债,即日起冻结扬帆集团所有质押资产】。他哆嗦着摸向保险柜,柜门却自动弹开——里面本该存放的军工铀238批文,此刻变成了一盒汉正街磁带,磁带上用血写着“金融炼金的炉渣,该烧回添柴的人”。 —— 暴雨中的澳门大桥。 谢一扬看着红星帮二当家接完卫星电话后骤变的脸色。远处珠海西区突然腾起火光,防化兵的监测仪数值飙升至临界点——周明远埋在填海层的辐射废料被故意引燃,浓烟中浮现出“扬帆建材”的logo。 “周书记改主意了。”二当家割断吊索,将谢一扬踹向海面,“他说你既然把真参数刻在骨灰盒里,不如让冲绳货轮‘意外沉没’……” 谢一扬在下坠中攥紧胶片残片。最后一瞬他看清了:珠海火光映照下的海水里,漂浮着武钢爆炸案失踪工人的安全帽,帽内衬贴着浦东地块的拆迁补偿协议——签名处盖的竟是**“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的公章。 扑通! 冰冷海水吞没视野的刹那,他听见头顶直升机轰鸣。央行特派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撕裂雨幕:“经查,浦东开发银行27亿贷款抵押物系三峡工程劣质钢材,现对周明远实施——” 话音戛然而止。谢一扬在沉没中咧开染血的嘴角,他知道,这场金融炼金术的反噬,终于烧穿了周明远亲手打造的黄金枷锁。 第369章 三峡工程的世纪谎言iii 暴雨中的澳门跨海大桥钢索剧烈摇晃,谢一扬的西装被狂风撕扯成碎片,下方海水翻涌着武钢工人安全帽上的猩红公章。红星帮二当家将吊车操纵杆压到极限,狞笑着指向珠海方向——那里,掺了苏联铅罐熔渣的填海层正冒出诡异绿焰,红树林成片枯死,而央视直播车已逼近现场。 “参数芯片交出来!”二当家甩出一叠照片,赫然是林振华助手骨灰盒在冲绳货轮冷柜的定位坐标,“周书记的人已经截住了船,你猜他们会不会‘意外’发现铀屏蔽层数据?” 谢一扬咳出带辐射尘的血沫,突然笑了。他早该想到的——周明远故意放任他转移证据,就是为了让真参数和辐射废料同归于尽!三天前那艘货轮离港时,海关档案里“防汛物资”的审批人署名竟是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郑国栋,而此刻央视直播中断前最后一帧画面,正是郑国栋西装口袋别着的钢笔笔帽刻着“汉正街1989”。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谢一扬突然扯开衬衫,露出溃烂胸口的微缩胶片残片,“真正要命的不是参数……是三峡泄洪闸钢材的采购清单!” 武汉·三峡大坝选址指挥部 暴雨冲刷着临时工棚,技术员小王颤抖着将检测报告塞进档案袋。半小时前,他亲眼看见周明远的保安队将苏联制铅罐熔进泄洪闸钢梁焊接缝,而验收单上赫然盖着“扬帆建材”和“三峡工程总指挥部”的双重公章。更恐怖的是,档案柜里1990年移民补偿金清册被替换成武钢爆炸事故的伪造文件——扉页夹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周明远站在汉正街钟楼下,身旁犹太财团代表正抚摸钟楼齿轮箱的铀238屏蔽层设计图。 “小王,郑主任找你。”保卫科长踹开门,手里捏着珠海红树林辐射报告的篡改稿。 上海·央行特别行动组 艾伯特将长江七号测量船上的混凝土样本砸在桌上:“浦东2号地块用的根本不是三峡钢材,是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废料!”投影仪亮起,周明远亲笔签批的27亿采购单被圈出关键一笔——资金最终流向离岸公司“珠海西区开发控股”,而该公司法人代表正是林振华被开除的助手,尸体此刻正在冲绳货轮冷柜中腐烂。 “更讽刺的是这个。”特派员播放澳门赌场监控录像,谢一扬被吊在钢索上时,背后电子屏闪过一条滚动新闻:【三峡工程移民补偿金发放圆满结束】,而画面角落的《科技日报》头版却写着《三峡库区现辐射异常,疑与苏联退役核潜艇有关》。 澳门跨海大桥 谢一扬的绳索突然断裂,坠落的瞬间他甩出胸口的胶片——显影出的竟是1991年三峡工程论证会上,周明远用钢笔圈出的“铀屏蔽层可借用军工废料”的绝密纪要!二当家脸色骤变,因为胶片边缘还粘着汉正街磁带库的标签,上面血字写着:“移民人数虚报3.7万,补偿金买的是犹太财团的铅罐。” 货轮爆炸的轰鸣从海面传来,冲绳方向腾起蘑菇云状的乌云。谢一扬砸进海水前最后看见的,是无数武钢工人的安全帽浮出水面,每顶帽子里都塞着一张三峡工程“烈士抚恤金”领取单,签字栏盖着“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的鲜红印章。 第370章 楚商崛起的权力加冕 暴雨裹挟着咸腥的海风砸向澳门跨海大桥,谢一扬的身体在钢索上剧烈摇晃,西装早已被狂风撕成碎片,露出胸口溃烂的伤口。鲜血混着雨水顺着钢索滴落,在下方翻涌的海面上晕开一片暗红。红星帮二当家站在桥塔操控室,狞笑着按下绞盘按钮,钢索又下降三米,谢一扬的脚尖几乎触到海面——那里漂浮着无数武钢工人的安全帽,帽檐下塞着的“烈士抚恤金”单据被浪头打湿,墨迹晕染成模糊的“三峡工程总指挥部”公章。 “谢老板,骨灰盒的坐标换你手里那份真参数,这买卖不亏吧?”二当家甩出一张卫星照片,冲绳货轮的甲板上赫然躺着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而周明远的亲信正用焊枪切割集装箱。 谢一扬咳出一口血沫,突然笑了。他早料到周明远会截船,但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海上。他猛地扯开衬衫溃烂处的纱布,露出嵌在血肉里的微缩胶片残片:“二当家,你主子没告诉你?三峡泄洪闸的钢材辐射超标140倍,是因为熔了苏联铅罐——而铅罐里装的,是犹太财团卖给周明远的铀238废料!”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地下室 央视直播车仍包围着大楼正门,而地下三层的密室里,郑国栋正用周明远送的钢笔篡改最后一份文件。保险柜里“军工铀238批文”已被调包成汉正街磁带,磁带内芯却刻着谢一扬用血写的算式:27亿÷(三峡移民人数x补偿金标准)=浦东2号地块混凝土掺铅罐吨数。 突然,显示屏亮起,央行特派员的脸出现在监控画面中:“郑总,三峡泄洪闸钢材采购流标了。”他举起一份检测报告,“新中标单位‘扬帆建材’的注册地址,是珠海西区辐射废土——而那里填海的混凝土,用的是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钢渣。” 郑国栋的钢笔尖“啪”地折断。他终于明白谢一扬为何在澳门赌场故意暴露胸口胶片——那根本不是参数,而是周明远挪用三峡移民款购买铀废料的铁证! 澳门海面,货轮爆炸余波 冲天火光中,谢一扬坠向海面,却在最后一秒被直升机捞起。机舱里,赵明将卫星电话递给他:“央行冻结了周明远在伦敦金属交易所的27亿多单,但三峡工程已经用了辐射钢材——” “那就让全世界看看!”谢一扬砸碎舷窗玻璃,指向远处腾起的蘑菇云。海面浮起的安全帽突然被浪掀翻,露出内衬里1990年的三峡移民名单——周明远用虚报的3.7万人头套取补偿金,买的正是货轮上爆炸的铅罐! 北京,人民大会堂东厅 当谢一扬裹着染血的绷带走进会场时,全场哗然。他身后的大屏幕正播放央视未能播出的画面:三峡泄洪闸钢梁的x光扫描图,焊缝处嵌着红星帮徽章标记的铅罐残片。 “各位代表。”谢一扬举起一份盖有“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公章的合同,“这不是技术事故,而是一场用国家工程洗白核废料的阴谋——周明远同志,您说呢?” 镜头转向第一排的周明远,他西装笔挺,胸前却别着那支曾送给郑国栋的钢笔。钢笔夹缝里,一滴铀238残留物正缓缓渗出…… 第371章 汉正街的资本幽灵 汉正街斑驳的麻石路面,谢一扬指尖的雪茄在央行查封公告前忽明忽暗。三个月前澳门那场铀238爆燃的绿焰,此刻化作他西装第三颗纽扣里微型胶片的辐射计量——7.5毫西弗,恰好是三峡泄洪闸钢材辐射值的千分之一。 “谢总,工人把信用社金库搬空了。“张铁柱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刀疤横贯的脸被防暴盾牌映成青灰色。他身后,扬帆实业招牌下堆积着成捆的“扬帆宝“理财凭证,每张泛黄的纸页都盖着“汉正街民间融资监管办公室“的鲜红公章——这枚三年前被周明远亲手批准的橡皮图章,此刻正随着暴雨冲刷渗出猩红墨迹。 谢一扬踹开信用社铁门。破碎的终端机上还显示着最后一条交易记录:1994年6月5日15:27,3.2亿资金通过澳门葡京赌场“龙筹“数字货币系统转入开曼群岛账户。而柜台玻璃的倒影里,央行特派员郑国栋的助手正将某本黑色账簿塞进防汛专用车——那辆车牌“鄂a·“的东风卡车,去年曾运送过三峡工程泄洪闸的“特种钢材“。 “找!“谢一扬的皮鞋碾碎地上一张泛黄的《长江日报》,1991年头版头条《热烈祝贺扬帆慈善基金成立》的铅字在他脚下扭曲变形。张铁柱的液压义肢掀翻柜台,从暗格里拽出半本烧焦的账册,残页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月息5%的存款记录,而借款人签名处全都按着三峡移民的指纹。 暴雨突然转为冰雹。谢一扬摸向胸口溃烂的伤口,那里嵌着的微缩胶片正发出高频震动——是林振华从朝鲜走私的辐射监测仪在报警。他猛然拽开信用社后墙的“防汛物资储备“帆布,露出整面由武钢爆炸现场辐射钢渣浇筑的墙体,裂缝中渗出荧绿色液体,在防空洞地面汇成诡异的算式:27亿÷5%=540亿,恰是去年三峡工程移民预算的总和。 “谢总!“张铁柱的机械臂突然卡死,义眼投射出全息影像:1993年12月31日深夜,周明远亲笔签署的《关于汉正街民间融资试点批复》文件上,钢笔划过的墨迹里藏着铀238的衰变图谱。而文件边缘的咖啡渍,正与谢一扬手中账册第37页的污渍完美吻合。 冰雹砸碎了信用社最后一块完好的玻璃。谢一扬突然冷笑,他想起澳门大桥坠落时看到的货轮爆炸——那艘载着林振华助手骨灰盒的船上,集装箱编号“此刻正刻在防汛车底盘。他扯开西装内衬,溃烂伤口里的胶片显影出更恐怖的画面:1991年汉正街电子坟场那批泡水游戏机,主板被改造成“扬帆宝“理财凭证的防伪芯片,而流水线上监督组装的监工,穿着三峡工程防汛指挥部的制服。 “让财务部准备三件事。“谢一扬的雪茄烟灰落在辐射钢渣上,滋啦作响,“第一,把信用社金库改造成''汉正街金融博物馆'';第二,给所有存款人发新凭证,年息提到18%;第三——“他的皮鞋碾碎地上最后一张报纸,露出背面的小广告: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回购,联系电话末尾五位赫然是“327国债“事件爆仓的日期。 防空洞深处突然传来混凝土开裂的闷响。谢一扬胸口的辐射监测仪数值飙升至15毫西弗,他盯着裂缝里渗出的荧绿液体——那根本不是辐射废料,而是林振华实验室被盗的荧光标记剂,正顺着汉正街地下暗河,流向三公里外的长江防汛指挥部仓库。 暴雨中传来央行车队的警笛声。谢一扬最后看了眼信用社墙上“存款自愿、取款自由“的标语,标语右下角盖着1991年“汉正街出口退税办公室“的骑缝章。他转身时,张铁柱的机械臂正将半本烧焦的账册塞进防汛车油箱——那本记载着540亿资金流向的幽灵账本,将在二十年后三峡大坝的某次检修中,被焊死在泄洪闸的铀238屏蔽层里。 第372章 光谷的芯片骗局 汉正街弥漫着一股铁锈与电子元件烧焦的混合气味。谢一扬站在信用社废墟前,指尖的雪茄灰烬被风卷进裂缝中渗出的荧绿色液体里,发出“嗤”的腐蚀声。张铁柱的义眼扫描过墙体,全息投影在辐射尘中闪烁:“谢总,这堵墙的钢渣辐射值超标37倍,和三峡泄洪闸的样本数据一致。” 谢一扬冷笑,抬脚碾碎地上一块刻着“扬帆建材”字样的混凝土块。三天前央行查封的公告还贴在门口,可金库早已被搬空,只剩一堆印着周明远签章的“扬帆宝”理财凭证。他弯腰捡起半张烧焦的账页,上面模糊记载着1991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的回购记录——那是他当年用黑市黄金掺铜倒卖的勾当,如今竟成了连环套的起点。 “谢总!”财务总监老陈跌撞跑来,西装领口别着的辐射计量仪疯狂报警,“刚收到消息,光谷产业园的‘国产光刻机’项目组连夜撤了,实验室只留下伪造的晶圆和一篇《科技日报》的通稿!”谢一扬瞳孔一缩。那是他去年资助武汉大学教授林振华“研发”的项目,实际用日本淘汰设备伪装,骗了国家5.2亿专项基金。 —— 武汉光谷,凌晨3点 二十辆厢式货车正从长飞光纤仓库鱼贯而出。车队负责人叼着烟,瞥了眼后视镜里被帆布遮盖的asml二手光刻机部件,对副驾驶骂道:“操,林教授那老东西临跑路还坑我们!说什么‘全息投影能糊弄验收’,现在连海关缉私科都惊动了!”副驾驶哆嗦着翻开笔记本:“但谢总让咱们把设备运到珠海西区填海工地……那边不是正在埋辐射废料?” 车灯扫过仓库外墙,赫然露出用红漆新刷的标语:“庆祝国产28纳米光刻机突破卡脖子技术”。角落里堆着成箱的《科技日报》,头版头条正是林振华与谢一扬握手合影,配图背景里的“光刻机”实为喷漆改造的集装箱外壳。 —— 北京,央行总部 郑国栋盯着屏幕上突然跳出的加密邮件,钢笔尖在文件上洇出墨团。邮件附件是一段三峡大坝泄洪闸的x光扫描视频,钢梁焊缝中嵌着的铅罐残片正持续释放γ射线。而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光谷的芯片,比三峡的钢材更好烧。” 他猛地拉开抽屉,周明远三年前送的钢笔盒内衬竟渗出暗红色液体。检测仪贴上去的瞬间,数值飙升至军用铀238防护标准。 —— 汉正街防汛指挥部仓库 谢一扬踹开锈蚀的铁门,手电光照亮堆积如山的“防汛专用沙袋”——每个麻袋都印着武钢爆炸案日期编号,割开后漏出的却是掺了硼砂的硅料。张铁柱撬开地砖,地下暗渠里漂浮着数十台泡水的“扬帆宝”终端机,主板芯片全部被替换成林振华实验室的失败品。 “周明远这手玩得妙啊。”谢一扬用鞋尖拨弄一颗发烫的芯片,冷笑道,“用我的假光刻机项目转移视线,实际把黑钱洗进防汛工程。可惜……”他忽然抓起对讲机:“老陈,立刻联系《科技日报》,就说我们要独家爆料‘国产光刻机重大突破’!”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远处长江航道局测量船正鸣笛驶过,甲板上堆满印着“三峡工程专用”的铅封集装箱。谢一扬知道,那里装的绝不是建材——而是即将被“意外沉没”在冲绳海域的、真正能证明光刻机骗局的原始账本。 第373章 南巡地皮的阴阳合同 暴雨过后的武汉长江堤岸泛着腥锈味,谢一扬的皮鞋碾过信用社门前散落的“扬帆宝”理财凭证,纸页上烫金的周明远签名被泥水泡得发胀。张铁柱的义眼扫描过墙体裂缝渗出的荧绿色液体,辐射数值跳至8.3毫西弗。“老板,防汛车油箱里的账册……”他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三辆标着“长江防汛指挥部”的卡车正将掺硼砂的硅料倾倒入暗渠。 谢一扬扯开领带,纽扣里藏的微型胶片投影出1991年南巡组考察浦东的影像——周明远躬身递钢笔的瞬间,背景里未开发的陆家嘴2号地块被红圈标记。“找光谷那辆没来得及跑的货车。”他踩碎脚下《科技日报》头版,林振华与他的握手合影被轮胎碾进泥里,“该让南巡组看看什么叫‘特区速度’。” 武汉光谷产业园,凌晨4:20 被遗弃的asml光刻机部件堆在仓库角落,外壳上“国产突破”的喷漆被刮出日本原厂编号。财务总监老陈踢开伪造的验收报告,突然盯住天花板:“监控探头角度变了。”谢一扬抬手一枪击碎红外镜头,碎片里嵌着微型发射器,正将实时画面传往北京央视大楼。张铁柱撬开控制箱,扯出半截烧焦的电缆:“是三峡工程同款屏蔽线,上周刚铺的。” 仓库外突然亮起车灯。二十名穿“防汛抢险”制服的人持焊枪包围货车,领头的摘下口罩——竟是央行特派员郑国栋的秘书。“谢老板,”他举起盖着国资委公章的文件,“这批设备得充公做‘国企技改示范’。”谢一扬冷笑,突然掀开货车篷布,露出焊死在车厢里的铅封集装箱,箱体刻着与澳门货轮相同的编号。“行啊,顺便把冲绳海底的27亿辐射废料也示范了?” 上海浦东,南巡组临时办公室 艾伯特将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粉尘样本推过桌面:“陆家嘴2号地块的混凝土,铀238含量超标40倍。”他对面的白发老者——南巡组副组长正用放大镜审视地块规划图,突然指尖一顿:图纸角落的“扬帆建材”公章下,竟压着1993年周明远与犹太财团签署的铅罐采购合同复印件。窗外骤雨倾盆,一道闪电照亮贴在玻璃上的《科技日报》,头版头条《光谷芯片领跑世界》的标题下,隐约透出背面的血字算式:540亿=三峡移民款+27亿铅罐+5.2亿光刻机。 “领导!”秘书冲进来,“武汉防汛指挥部急电,说长江水位暴涨要炸闸分洪!”副组长抓起外套时,谢一扬的电话切进专线:“泄洪闸钢梁要是炸了,整个浦东就是第二个切尔诺贝利——除非您签字批准‘扬帆集团’承接闸体加固工程。”电话那头传来焊枪轰鸣,谢一扬压低声音:“别忘了,您儿子在珠海西区买的‘海景房’,地基用的可是武钢辐射渣。” 北京人民大会堂东厅,晨间例会 周明远抚摸着胸前钢笔,铀238残留物在蓝丝绒衬衣上洇出暗斑。央行行长突然摔碎茶杯,屏幕里正直播武汉防汛指挥部炸闸——滔天洪水冲过泄洪闸的瞬间,x光扫描画面同步投射到会场:钢梁焊缝处的铅罐残片在洪流中泛出幽蓝辐射光。郑国栋猛地站起,西装内袋掉出珠海西区地契,背面用血写着“1994.6.5龙筹转账凭证号”。 “各位稍安勿躁。”周明远微笑着展开浦东地块新规划图,陆家嘴2号地块已被改为“核污染应急处置中心”。他钢笔尖点向谢一扬的签名处,墨水流过纸面竟显影出林振华助手的骨灰盒坐标。“毕竟……”他环视鸦雀无声的会场,“爱国商人的脏钱,总得有个体面的去处。” 武汉汉正街,暴雨再临 谢一扬站在防汛车顶,看着央行特派员带人查封“扬帆宝”总部。张铁柱递来加密电报:冲绳货轮沉没坐标已锁定,但打捞队发现铅罐内藏有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块。老陈突然指着江面惊呼——漂来的“防汛专用沙袋”破裂后,竟滚出染血的游戏机主板,芯片上刻着“汉正街出口退税第540号”。 “给周明远送份礼。”谢一扬甩出南巡组刚签批的陆家嘴地块转让合同,阴阳条款页的夹层里,贴着三峡移民领取“烈士抚恤金”的合影,每人胸前别着伪造的“光谷芯片纪念章”。他雪茄烟灰弹向合同,火苗窜起时照亮江对岸新竖的广告牌:“爱国商人谢一扬捐建长江抗洪纪念馆”,奠基日期是1994年6月5日——澳门赌场转出3.2亿的同一时刻。 第374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汇率 1994年4月11日,澳门,暴雨夜。 葡京赌场顶楼的vip包厢内,水晶吊灯被窗外闪电劈得忽明忽暗。谢一扬指尖的雪茄烟灰簌簌落下,在“龙筹”数字货币终端机的屏幕上烫出一圈焦痕。屏幕上最后一行转账记录赫然显示:“1994年4月7日15:27,开曼群岛账户入账3.2亿港元,备注:三峡移民安置基金(防汛专项)”。 “谢老板,汇率按您吩咐的‘1:9.3’走,比央行牌价高两成。”赌场经理阿泰递来一叠染血的葡币,纸币边缘还粘着半片武钢爆炸现场的辐射检测标签,“但罗斯柴尔德的人刚传话,说铀238废料的铅罐运输费……得用黄金结算。” 谢一扬冷笑,袖口钢表带“咔嗒”扣住终端机。表盘背面刻着周明远三年前送的暗语——“长江水位每涨1米,陆家嘴地价跌10%”。窗外又是一道闪电,照亮赌场外墙新挂的巨幅广告牌:“扬帆集团与澳门葡京联合推出‘爱国债券’,年息18%,三峡工程优先兑付!”广告右下角盖着长江防汛指挥部的公章,印泥晕开如血渍。 包厢门突然被撞开,张铁柱浑身湿透冲进来,义眼全息投影在赌桌上炸开一片红光:“武汉出事了!防汛车队的gps信号全断,最后定位在珠海西区辐射废土——”他甩出一张照片,画面里二十辆标着“三峡工程特种建材”的卡车正往海里倾倒钢渣,浪花翻涌间浮起几具穿防汛制服的白骨,腕表都是央行特派员统一配发的型号。 谢一扬眯眼盯着照片角落:**一艘锈蚀的货轮船舷上,用油漆涂着“汉正街信用社1990”的编号。**他猛地攥碎雪茄:“周明远玩这套?防汛车队运的根本不是钢渣,是信用社烧剩的账本!” 阿泰突然惨叫倒地,七窍流血。赌场经理的西装内衬里滑出一枚微型胶片,投影出1991年南巡组考察浦东的影像——周明远递钢笔的瞬间,陆家嘴2号地块的土壤检测报告被替换成“铀238含量达标”。胶片边缘还有一行小字:“汇率1:9.3=540亿移民款÷58吨铅罐黄金”。 暴雨中,三辆黑色奔驰堵住赌场后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理人艾伯特撑伞走近,伞骨竟是武钢辐射钢梁边角料打造。“谢先生,您用三峡工程洗白核废料的生意……”他递来一份合同,条款用荧光墨水写着:“澳门赌场‘龙筹’系统每转移1亿港元,需向瑞士银行质押1公斤黄金——而黄金必须来自苏联铅罐熔炼。” 谢一扬翻到合同末页,瞳孔骤缩。质押清单上竟列着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的熔铸编号,正是他当年掺铜倒卖的那批!艾伯特微笑:“您忘了吗?周书记用这批黄金买了铅罐,现在它们焊在三峡泄洪闸里……除非您能弄到珠海西区的‘防汛专用沙袋’。” 话音未落,赌场外传来爆炸声。张铁柱的义眼捕捉到冲天火光——长江航道局测量船在十字门水道沉没,甲板上“三峡工程专用”的铅封集装箱正缓缓下沉,箱体缝隙渗出荧绿液体,辐射值飙升至7.5毫西弗。 谢一扬突然大笑,扯开衬衫露出胸口溃烂的伤口。绷带下藏着一枚微型硬盘,插进“龙筹”终端后,屏幕弹出1994年4月2日人民大会堂的加密视频——周明远钢笔尖滴落的铀238残留物,在地契背面显影出**“林振华助手骨灰盒坐标:东经113.9°,北纬22.2°”**,正是沉船位置! “告诉周明远……”谢一扬一脚踹翻赌桌,筹码哗啦散落成三峡大坝的微缩模型,“他用防汛车队运账本,我就用‘爱国债券’买防汛沙袋!540亿移民款和58吨黄金,明天会准时出现在《科技日报》头版——”他甩出一张照片,画面里光谷产业园的“国产光刻机”正被塞进防汛沙袋,而背景标语写着:“长江抗洪纪念馆奠基仪式,1994年4月9日”。 第375章 三峡移民的阴阳账本 1994年4月13日,凌晨3点,武汉长江防汛指挥部仓库 暴雨冲刷后的水泥地泛着腥气,谢一扬踹开锈蚀的铁门,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照见堆成山的“防汛专用沙袋”。张铁柱用匕首划开一袋,硅砂混着荧绿色硼砂颗粒簌簌洒落,辐射监测仪数值瞬间飙升至15毫西弗——与三峡泄洪闸钢梁焊缝的数据分毫不差。 “老周连防汛物资都敢掺辐射废料……”谢一扬冷笑,指尖碾碎一粒硅砂,余光瞥见仓库角落的防汛车底盘焊着**“x-370”**编号——正是澳门坠海货轮的标记。 突然,财务总监老陈踉跄冲进来,手里攥着半本烧焦的账册:“谢总,信用社那帮工人不是搬空金库……是央行特派员用防汛车运走了!但账目对不上!”他翻开残页,指着一行被血渍模糊的数字:“540亿移民款,实际发放连零头都不到!” 账册最后一页黏着张泛黄照片:1991年南巡组考察浦东时,周明远弯腰递钢笔的瞬间,背后陆家嘴2号地块的土壤检测报告被替换,而照片边缘露出一角**“三峡移民安置基金专用章”**——公章印泥竟掺了铀238废料的荧光剂。 珠海西区,辐射废土填埋场 二十辆标着“三峡工程特种建材”的卡车正将钢渣倾倒入海,穿防汛制服的白骨半埋在渣堆里,腕表定格在1993年7月1日——谢一扬当选全国人大代表那天。 张铁柱撬开驾驶室,从座椅下拽出本**“阴阳账本”:左页记录移民户数3.2万,右页却用暗语标注“实际1.4万,余款购铅罐”**,末尾附周明远钢笔签批的“烈士抚恤金”清单,领款人指纹全是同一枚——来自汉正街电子坟场泡水的游戏机芯片。 “怪不得老周非要炸泄洪闸……”谢一扬眯眼看向海浪中浮沉的铅封集装箱,“移民人数虚报一倍,补偿金正好买够焊死三峡的铅罐!” 北京,央行总部地下档案室 郑国栋用周明远送的钢笔撬开保险柜,铀238残留物在“军工批文”上洇出暗斑。他突然发现文件夹层藏了张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记录——黄金总量58吨,与账本里“龙筹系统质押清单”完全吻合。 “谢一扬掺铜倒卖的金条……原来熔进了铅罐?”他猛地咳出血,钢笔尖扎破手指,血滴在珠海西区地契上显影出坐标——与沉船位置重叠。 武汉汉正街,暴雨再临 谢一扬站在信用社废墟前,将“阴阳账本”残页塞进防汛车油箱,对张铁柱森然道:“等这车焊进三峡大坝,二十年后……” 话音未落,江对岸突然传来爆炸声——长江抗洪纪念馆的奠基广告牌被雷劈碎,露出背面1994年4月2日的《科技日报》头版:**《国产光刻机重大突破》**的标题下,林振华与谢一扬握手合影的背景里,集装箱外壳的喷漆正一块块剥落,露出asml的日本原厂编号。 “老周想用假光刻机转移视线?”谢一扬扯开染血的绷带,胸口微型硬盘弹出加密文件——540亿移民款流向图与58吨黄金的熔炼记录正缓缓拼接成完整的三峡泄洪闸设计图。 他拨通《科技日报》主编电话:“明天的头条,我亲自给你们送份‘防汛英雄’的专访。” 第376章 汉派服装的关税魔术 1994年4月15日,武汉汉正街暴雨初歇 谢一扬踩过积水的青石板,靴底黏着《科技日报》头版残页——“光谷芯片骗局”的铅字被泥浆浸透,墨迹晕染成扭曲的蚯蚓状。他抬头瞥向街角新挂的“汉派服装外贸公司”霓虹招牌,红蓝灯光在雨雾中闪烁,像极了澳门赌场那台被雪茄烫坏的“龙筹”终端机。 “谢总,海关缉私科的人盯上咱们了。”张铁柱压低声音,递来一份湿漉漉的传真,纸面印着珠海西区沉船坐标和一行小字:“集装箱内28吨‘汉派丝绸’铅封异常,辐射值超标的报关单。” 谢一扬冷笑,指节敲了敲身旁的防汛车。车厢里堆满标着“三峡工程专用”的麻袋,扒开表层棉花,露出日本走私来的二手缝纫机零件。“林教授实验室的硼砂硅料,掺进布料能防辐射?海关那群蠢货……”他碾碎传真,纸屑混着雨滴砸在车身上,溅起荧绿色的水花。 财务总监老陈小跑过来,西装内衬鼓胀——那是缝了微型账本的暗袋。“谢总,周书记刚签了‘服装出口退税’特批文件,但央行特派员卡住了外汇额度。”他掀开防汛车底板,露出焊死的夹层,里面整齐码着澳门赌场的筹码,每枚背面都刻着三峡移民的身份证编号。 “用筹码换外汇?不如玩个更大的。”谢一扬从怀里掏出一枚纽扣,微型胶片投影出1991年南巡组考察汉正街的影像:周明远亲自给“汉派服装”题词时,钢笔尖在宣纸上洇出铀238的暗斑。 汉正街仓库深处,二十名女工正给成衣贴“意大利进口”标签。谢一扬抓起一件中山装,内衬里藏着的不是棉絮,而是武钢虚报产量时伪造的钢材质检单。“一件衣服报关税300美金,实际成本3块人民币。”他踹翻缝纫机,零件散落处露出asml光刻机的日文说明书残页——正是从珠海沉船里打捞的“废料”。 突然,仓库卷帘门被撞开。海关缉私科的人举着辐射检测仪逼近,领头者厉喝:“谢一扬!你用防汛车队运走私服装——”话音未落,谢一扬掀开墙上的“爱国商人”锦旗,露出三峡泄洪闸设计图,图纸角落赫然盖着央行外汇管理局的钢印。 “看清楚,这批‘汉派服装’是给切尔诺贝利救援队的捐赠物资。”他弹了弹中山装袖口的铀238荧光剂,“要不要测测你们身上制服的辐射值?” 澳门葡京赌场顶楼,罗斯柴尔德家族代理人艾伯特正在清点筹码。突然,他捏碎一枚——筹码裂开,露出三峡移民领“烈士抚恤金”的黑白照片。赌场经理阿泰的尸体还躺在包厢,西装内袋里缝着半张烧焦的账本,记录着每吨“服装面料”对应的移民户数虚报金额。 “谢一扬的‘关税魔术’,比周明远的钢笔更毒。”艾伯特推开窗户,暴雨中传来长江抗洪纪念馆奠基的礼炮声——与澳门赌场转款的电子提示音同步轰鸣。 谢一扬站在汉正街码头,看着标有“防汛专用”的货轮离港。甲板上堆满“出口服装”,而底舱藏着540亿移民款购买的铅罐,罐体用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而成。 张铁柱匆匆跑来:“谢总,刚收到消息,《科技日报》要曝光咱们的‘关税魔术’!” “让他们报。”谢一扬望向江对岸新竖起的广告牌——“汉派服装荣获国际金奖”,奠基日期与央行冻结外汇的公文落款同日。他摸向胸口微型硬盘,里面存着周明远在人民大会堂用钢笔尖画出的坐标:“下一站,深圳‘深海’保税区。” 第377章 武钢的环保假面 1994年4月17日,武汉,武钢三厂区 暴雨过后的厂区弥漫着一股铁锈与焦煤的混合气味,谢一扬站在高炉车间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一份被雨水浸湿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印着“武钢荣获国家环保模范企业”的表彰新闻,配图是周明远戴着安全帽与厂领导握手的画面,背景的高炉烟囱正喷出“经过净化处理”的白烟。 “呵,模范?”谢一扬冷笑一声,报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张铁柱从身后快步走来,压低声音:“扬哥,质检科的老刘松口了——上个月‘环保验收’前,厂里往烧结机里掺了十吨氧化铝粉,烟囱排放数据全是假的。”他递过一张皱巴巴的检测单,右下角盖着“绝密”红章,“真正的废气直接排进了长江支流,就是咱们上个月‘防汛加固’的那段堤坝底下。” 谢一扬眯起眼。堤坝?那底下埋的可是从澳门赌场运回来的铅罐废料。 财务总监老陈小跑过来,西装上沾着泥浆:“海关缉私科的人在查‘汉派服装’的报关单,但更麻烦的是这个——”他掏出一卷录像带,画面里标着“三峡工程特种建材”的卡车正往武钢废料场倾倒钢渣,而穿防汛制服的人影在钢渣堆里翻找着什么,最后举起一块刻着“x-370”的金属板。 “沉船标记?”谢一扬瞳孔一缩。那是澳门坠海货轮的编号,船上本该装着光刻机骗局的账本! “不止。”老陈擦汗,“央行特派员昨天突袭武钢财务部,带走了1990年亚运会纪念金条的熔铸记录,但……”他凑近谢一扬耳边,“咱们埋在防汛车夹层里的筹码,有一枚被焊进了高炉的除尘器——筹码背面刻着周明远收受三峡移民款的签名。”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抬头看向高炉顶端飘扬的“环保达标”红旗,旗杆底座隐约闪着铅灰色的金属光泽。 傍晚,武钢厂区突然拉响警报。号称“零污染”的3号高炉突发“设备故障”,喷出的黑烟瞬间笼罩半个汉口。环保局调查组赶到时,谢一扬早已安排人“检修”除尘器——拆下的滤芯里嵌着三枚澳门赌场筹码,而滤芯外壁的钢印显示,这批“环保设备”竟是用三峡泄洪闸的劣质钢材改造的。 “这滤芯是上周才换的!”厂长在镜头前满头大汗,“肯定是有人栽赃——” 话音未落,张铁柱带着一队记者冲进仓库,掀开防雨布露出成堆的“防汛专用沙袋”,袋口破裂处漏出的不是沙土,而是泛着荧光的硅料废渣。 “根据《科技日报》收到的举报,这些废渣的辐射值与珠海西区填海场的样本一致。”谢一扬对着镜头举起一份文件,“而武钢的‘环保技改专项资金’,恰好来自周明远同志批示的三峡移民剩余款。” 深夜,谢一扬在汉正街仓库里盯着老陈刚破译的加密文件——央行特派员从武钢带走的“熔铸记录”中,夹着一份1991年南巡组考察陆家嘴时的土壤检测报告副本。 “铀238含量超标40倍……”谢一扬指尖划过报告上的公章印痕,突然僵住。印泥的化学成分竟与防汛沙袋里的荧光剂完全一致! “周明远早料到我们会查武钢。”老陈声音发颤,“他故意让环保局抓现行,就是要逼我们亮出沉船坐标——那艘船里除了账本,还有能证明他替换土壤报告的原始录像带!” 窗外传来警笛声。谢一扬猛地推开仓库后门,江对岸新立起的“长江抗洪纪念馆”广告牌突然亮起霓虹灯,奠基日期在红光中格外刺眼:1994年4月7日——正是光刻机骗局败露的同一天。 “去深圳。”谢一扬扯开衬衫纽扣,露出贴在胸口的微型硬盘,“‘深海’保税区有周明远洗钱用的离岸公司,而武钢的‘环保假面’……”他回头看了眼被警车包围的仓库,冷笑,“不过是给真正的棺材钉上最后一颗钉子。” 第378章 浦东开发的空中楼阁 1994年4月19日,深圳罗湖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指尖的雪茄在潮湿空气中明灭不定,身后“深海保税区“的霓虹灯牌被雨水晕染成血色光晕。他盯着海关电子屏上滚动的船舶信息——“x-370“号货轮正停泊在3号码头,而屏幕上本该显示载货清单的位置,此刻跳动着澳门赌场筹码的实时交易数据。 “谢总,周书记的人把码头围了。“张铁柱从雨幕中钻出,作战服上沾着机油和某种荧光粉末,“防汛车底盘夹层里的筹码少了两枚,就是刻着三峡移民身份证编号的那对。“ 谢一扬突然笑了。他踹开身旁的防汛物资箱,露出底层用铅封包裹的设计图纸。图纸上“浦东国际金融中心“的烫金标题正在剥落,露出底下泛黄的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58吨黄金的纯度检测栏里,赫然标注着与武钢除尘器滤芯相同的铀238残留量。 保税区仓库深处传来钢板撕裂的巨响。二十名穿防汛制服的特警破门而入,为首的举起辐射检测仪,仪器指针在接近谢一扬时疯狂震颤。“谢一扬!你涉嫌用防汛车队走私核废料——“ 话音戛然而止。谢一扬掀开身旁的集装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汉派服装“出口的包装盒。他随手扯开一件西装内衬,夹层里不是预想的硅料废渣,而是泛着冷光的金融城微缩模型。模型底座刻着两行小字:1991年南巡组考察坐标,浦东陆家嘴2号地块实际辐射值超标47倍。 “这叫空中楼阁。“谢一扬踩碎模型,钢制骨架断裂处迸出荧绿火花,“用540亿移民款在辐射地上盖的金融魔术。“他忽然拽过特警队长的制服袖口,纽扣在紫外线灯下显现出与澳门赌场筹码相同的编号——正是三峡移民档案里被标记“已故“的名单序号。 暴雨中传来直升机轰鸣。周明远的身影出现在舱门口,手中钢笔划过雨幕时,谢一扬胸口的微型硬盘突然弹出全息投影——1993年央行金库的监控画面里,亚运会纪念金条被熔铸成铅罐的瞬间,有只手将三枚筹码焊进了罐体夹层。 “你早知道铅罐里不只有黄金。“谢一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指缝间漏出的却是武钢除尘器里的荧光粉末,“就像你知道,浦东那些摩天大楼的地基里......“他突然暴起踹翻集装箱,数以万计的“汉派服装“包装盒倾泻而出,每个标签背面都印着三峡泄洪闸钢材检测报告的伪造批号。 直升机探照灯扫过码头,照亮了停泊在阴影处的“x-370“货轮。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防汛沙袋正在渗漏,硅砂与硼砂混合物流淌成河,在雨水中勾勒出精确的浦东规划图——每栋标注“已竣工“的大厦位置,都对应着沉船打捞报告中记录的铅罐坐标。 “拿防汛车运核废料?“谢一扬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甩在积水中,那是珠海西区填海场的航拍图,“比不上周书记用移民款买铅罐,把整个浦东变成切尔诺贝利!“照片被雨水浸透后,显影出更触目惊心的画面:穿着“汉派服装“的工人正将铅罐浇筑进金融中心地基,而工作服内衬里露出的,分明是武钢虚报产量的质检单。 张铁柱突然持枪抵住财务总监老陈的后脑。“扬哥,这老狗刚给央行发了加密文件——“他扯开老陈的西装,内衬暗袋里缝着的竟是半张烧焦的账本残页,记录着每吨“防汛硅料“对应的移民户数虚报金额。 探照灯下,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残页边缘那枚“三峡工程专用章“的印泥成分,与周明远钢笔尖滴落的墨迹光谱完全一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印章边框的细微裂纹,竟与澳门赌场那台被砸坏的“龙筹“终端机屏幕裂痕严丝合缝。 “你以为铅罐里只有黄金和筹码?“周明远的声音通过直升机扩音器传来,混着暴雨声显得格外扭曲,“去看看防汛指挥部地下三层的保险库......“他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与武钢偷排的废液光谱相同。 谢一扬猛地拽断胸前硬盘,全息投影在雨幕中炸开成浦东卫星图。原本该是陆家嘴2号地块的位置,此刻显示着实时辐射监测数据——数值峰值恰好对应三枚失踪筹码的编号。而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卫星图边缘的深圳湾保税区,正缓缓浮现出用荧光剂勾画的**“深海“**二字,笔迹与沉船中打捞出的光刻机说明书如出一辙。 “这才是真正的空中楼阁。“谢一扬踩碎硬盘,碎片割破手掌流出的血滴在积水中,竟瞬间将硅砂染成荧绿色,“用540亿移民款在核废料上盖金融城,再拿防汛工程当棺材板——周书记,您这口棺材还差最后三颗钉子。“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远处长江抗洪纪念馆的奠基石突然爆裂,露出里面焊死的铅罐——罐体上亚运会金条的纯度标记正在剥落,而罐底三枚筹码的编号,恰好是央行冻结外汇的公文编号最后三位。 暴雨中,谢一扬最后看了眼直升机上的周明远。对方钢笔尖滴落的墨迹在雨水中扩散,渐渐晕染成“汉派服装“标签上的关税代码——那正是深圳海关缉私科在“x-370“货轮上发现的,与三峡移民虚报人数完全一致的数字。 第379章 珠海航展的走私通道 1994年4月21日,珠海航展中心。 谢一扬站在“歼-8ii”战斗机模型前,指尖轻抚机翼蒙皮,指腹触到一道细微的接缝。他眯起眼,指甲沿着缝隙一挑,蒙皮“咔”地弹开,露出内部精密的液压装置——不是航电设备,而是整整齐齐码着的百达翡丽手表,每一块表盘背面都刻着**“x-370”**的钢印。 “谢总,海关的人来了。”张铁柱压低声音,目光扫向不远处穿制服的缉私警。对方手里的辐射检测仪正对着另一架“枭龙”模型疯狂报警,而模型起落架舱内,隐约可见铅灰色金属的反光。 谢一扬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封面烫金的**“国防科工委特批”**字样在阳光下刺眼夺目。他大步走向缉私队长,将文件拍在对方胸口:“查?要不要连军委的密级装备一起查?” 文件内页是1991年南巡组考察珠海时的合影,背景里那艘如今沉在珠江口的货轮,正载着标有“航展物资”的集装箱。而照片边缘,周明远的钢笔尖恰好点在某个坐标上——与航展中心地下三层的秘密仓库经纬度分毫不差。 缉私队长脸色骤变,刚要开口,谢一扬已经掀开身旁的“长征三号”火箭模型整流罩。里面不是卫星,而是成捆的澳门赌场筹码,每枚背面都刻着三峡移民的身份证编号。 “防汛车运筹码,航展模型运手表……”谢一扬随手弹飞一枚筹码,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进缉私队长的制服口袋,“周书记连走私都玩得这么爱国,我怎么能不捧场?” 突然,财务总监老陈踉跄跑来,西装内衬被汗水浸透。他哆嗦着递过一张传真:“谢总,央行……央行冻结了我们在‘深海’保税区的离岸账户!” 传真纸上的冻结令编号赫然是**“540-94”**——与三峡移民虚报户数完全一致。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文件右下角的央行公章印泥成分,竟与谢一扬刚从航展模型里抠出的铀238废料光谱吻合。 “怪不得老周非要办这场航展。”谢一扬踹翻身旁的“运-8”运输机模型,舱门裂开,滚出几十个铅封集装箱——正是珠海西区填海场失踪的那批“防汛特种建材”。箱体上用荧光剂写着**“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而集装箱锁扣的序列号,与澳门赌场“龙筹”终端的硬件编码严丝合缝。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谢一扬抬头,看见周明远的专机正掠过航展上空,舱门处垂下一条钢索,吊着个标有**“汉派服装出口样品”**的木箱。箱底不断渗出暗红色液体,在跑道上拖出长长的血痕——那分明是央行特派员郑国栋失踪前穿的制服颜色。 “玩航展走私?”谢一扬从张铁柱腰间抽出猎刀,一刀劈开木箱。里面不是服装,而是成捆的1990年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每张纸上都签着周明远的名字,而签名用的墨水——正是武钢高炉除尘器里提取的放射性废料。 “谢总,现在怎么办?”老陈声音发抖,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账本残页,上面记录着每架航展模型对应的走私金额,而总计栏的数字,恰好是540亿移民款被虚报的部分。 谢一扬没回答。他弯腰捡起一块从木箱里掉落的金条,指尖摩挲着表面凹凸的纹路——那不是防伪标记,而是用微雕技术刻上去的三峡泄洪闸设计图。图纸上被红笔圈出的焊接点,正是防汛车底盘夹层里那枚筹码上标注的坐标。 “告诉《科技日报》。”谢一扬突然笑了,将金条抛向空中,任它坠入“长征三号”模型的燃料舱,“明天的头条是——‘珠海航展惊现苏联解体流失的核原料’!” 模型燃料舱轰然闭合,舱内传来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而跑道上那滩血痕,正缓缓渗入地缝,勾勒出一幅精确的长江流域图——每处防汛标记的位置,都对应着一艘沉船的坐标。 第380章 光谷的学术傀儡 1994年4月23日,武汉东湖高新区。 暴雨冲刷着“光谷科技创新中心”的玻璃幕墙,谢一扬站在刚落成的光电子实验室外,指尖摩挲着胸口微型硬盘的金属边缘。昨夜珠海航展的辐射警报仍在他耳边嗡鸣,而此刻,实验室里传来机械臂运转的嗡响,与雨声混成一片诡谲的节奏。 “谢总,武钢的除尘器滤芯检测报告出来了。”张铁柱从雨幕中钻出,递来一份盖着“国家环保局”红头的文件,“铀238残留量比三峡泄洪闸钢材还高47倍,但奇怪的是——”他压低声音,“这批滤芯的采购单上盖的是光谷‘863计划’专项基金的章。” 谢一扬冷笑。他早该想到——周明远用三峡移民款洗白的资金,最终流向的不仅是防汛工程和汉派服装的关税骗局,还有这座号称“中国硅谷”的学术殿堂。 推开实验室大门,十台标着“asml技术合作”的光刻机正在运转,但谢一扬一眼看穿猫腻:机箱外壳是日本尼康的淘汰型号,内部核心部件却是用武钢劣质钢材仿制的假货。操作台前,财务总监老陈正与一位穿白大褂的教授低声交谈,见他进来,教授慌忙将一叠文件塞进抽屉,可谢一扬已经瞥见扉页上“三峡移民技术补偿项目”的烫金字体。 “林教授,听说您刚申报了‘量子通信隧道技术’的专利?”谢一扬抓起操作台上的硅晶圆,指腹蹭过边缘的毛刺,“用防汛沙袋里的废料提纯的硅,也能通过中科院验收?” 林教授额头渗出冷汗。他是周明远安插在光谷的“学术傀儡”,名义上是武汉大学微电子学科带头人,实则是替黑产技术洗白的操盘手。抽屉里那份文件,正是用540亿移民款中的3%虚构的“科研经费”,而所谓的专利,不过是抄袭美国贝尔实验室的过期论文,再篡改数据套取国家补贴。 突然,实验室警报骤响。张铁柱冲进来吼道:“央行的人封了我们在汉正街的离岸账户!冻结令附件里有一份光刻机进口报关单,上面——”他咽了口唾沫,“有您和周书记在1991年南巡考察时的合影!” 谢一扬瞳孔骤缩。那是周明远埋的雷——当年陆家嘴2号地块土壤检测报告造假时,合影背景里恰好拍到了如今光刻机骗局的关键证据:一台贴着“防汛物资”标签的集装箱,箱体编号x-370正是澳门沉船的致命线索。 他猛地砸碎操作台玻璃,抽出林教授抽屉里的文件。专利申请书最后一页的签名栏上,周明远的钢笔字迹晕染开铀238特有的荧光蓝——和防汛车底盘夹层里发现的筹码如出一辙。更讽刺的是,专利附图竟是用亚运会纪念金条熔铸记录上的微雕技术复刻的,而金条纯度检测表的空白处,赫然写着“技术来源:珠海航展苏联核废料提纯工艺”。 “谢总,现在怎么办?”老陈声音发颤,“《科技日报》的记者已经在楼下,说要采访‘光谷首台国产光刻机’的突破……” 谢一扬看向窗外。暴雨中的光谷广场上,巨幅广告牌正循环播放周明远视察的新闻,背景里“863计划成果展”的展台上,那台山寨光刻机熠熠生辉。他忽然笑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澳门赌场的筹码,轻轻按在操作台指纹识别器上。 “告诉他们,这台机器要用三峡泄洪闸的电流才能启动。”筹码背面刻着的移民身份证编号在紫外灯下显影,与央行冻结令编号完全一致,“再给周书记带句话——他的‘学术傀儡’该谢幕了。” 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突然弹开,露出半本烧焦的账册。那是老陈从防汛指挥部偷出的“阴阳账本”残页,记载着林教授用虚报的科研经费购买铅罐的记录。而此刻,铅罐正埋在光谷地下三米处,罐体上“防汛专用”的钢印,与武钢除尘器滤芯的质检章严丝合缝。 雨更大了。谢一扬转身走向暴雨中的黑色轿车,身后传来林教授歇斯底里的吼叫:“你们根本不懂!这些技术是拿命换来的!”他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车窗升起时,微型硬盘的投影在雨帘中展开——周明远用钢笔圈出的光谷规划图上,所有标红的“科技创新区”,坐标都与澳门沉船里的铅罐分布图重叠。 轿车驶过长江大桥,谢一扬凝视着浑浊的江水。江底某处,藏着焊进三峡大坝的防汛车残骸,车里封存着足以让周明远身败名裂的原始账本。而现在,他要去“深海”保税区取出最后一块拼图——那枚刻着林教授指纹的筹码,将会在深圳湾的海关x光机下,显影出整个光谷骗局的终极证据。 第381章 南巡地皮的末日狂欢 1994年4月25日,深圳“深海”保税区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黑色轿车碾过积水,轮胎卷起的泥浆溅在保税区围栏的“防汛专用”封条上。副驾的张铁柱攥着刚从光谷实验室带出的烧焦账册残页,指节发白:“央行特派员的尸体在珠海填海区被捞起来了,胸口嵌着那枚‘x-370’筹码——和武钢除尘器里的一模一样。”后座的老陈低头划着计算器,屏幕蓝光映出他额角的冷汗:“周明远冻结的离岸账户资金流向对不上,少了3亿美金,正好是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的差额……” 谢一扬没吭声。他盯着保税区3号仓库的监控屏幕——昨夜海关突袭时拍到的画面里,标着“南巡纪念地皮开发物资”的集装箱正被叉车搬运,箱体侧面的辐射警告标志被“防汛抗洪模范单位”奖章刻意遮盖。 “轰!” 仓库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火光撕开雨幕。谢一扬踹开车门冲出去,保税区保安却先一步拦住他:“周书记批示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话音未落,张铁柱的枪管已抵上对方下巴。保安哆嗦着交出通行证,背面印着“1991年南巡考察组专用”,而谢一扬一眼认出那钢印的凹槽里沾着铀238的荧光粉末——和光谷实验室专利书上周明远的签名如出一辙。 仓库内浓烟滚滚。谢一扬踩过满地“浦东国际金融中心”的微缩模型碎片,在焦黑的保险柜前蹲下。柜门扭曲的缝隙里卡着半张照片:1991年南巡组在陆家嘴2号地块的合影,背景里未竣工的88层金融大厦地基旁,赫然堆着贴有“防汛硅料”标签的铅罐。老陈用镊子夹出照片背面的便签纸,声音发颤:“这是央行特派员的笔迹……‘周明远用三峡移民款买下的地皮,实际是核废料填埋场’。” “谢总!”张铁柱从废墟里拖出一台赌场终端机,屏幕裂痕与账本残页的印章严丝合缝。机器吐出一张筹码,正面刻着“540亿”的烫金数字,背面却是用亚运会金条熔铸的三峡泄洪闸设计图。谢一扬突然笑了——他想起378章里周明远在浦东的直升机上,钢笔投影出的筹码编号正是这个数字。 仓库外警笛声逼近。谢一扬摸向胸口藏微型硬盘的位置,那里现在别着一枚纽扣,纽扣暗层里是他在376章就准备好的杀手锏:1991年南巡组考察时,周明远题词的钢笔尖特写镜头。当年没人注意钢笔中渗出的蓝黑色墨迹,此刻在终端机辐射下竟显现出“深海保税区洗钱通道”的拓扑图。 “去码头。”谢一扬抓起终端机砸向监控探头,火花四溅中,他瞥见监控室墙上挂着的“南巡地皮开发进度表”——表格用红笔圈出的竣工日期旁,有人用铀238墨水补了一行小字:“末日狂欢前,筹码终将反噬执棋者。” 暴雨中的深圳湾码头,标着“汉派服装出口”的货轮正在卸货。工人撬开集装箱,露出防汛沙袋包裹的铅灰色金属板,板角刻着“x-370”和澳门赌场阿泰尸检报告的档案编号。谢一扬大步走向船长室,身后老陈突然惨叫一声——他手中的计算器屏幕炸裂,飞出的芯片扎进掌心,芯片上蚀刻的竟是央行冻结令的防伪码。 “果然是你。”谢一扬盯着从船长室走出的财务总监,后者撕掉易容面具,露出央行特派员郑国栋的脸。郑国栋举起焊枪,枪口对准货轮甲板:“周书记让我带句话——‘南巡地皮的账,该用防汛沙袋埋了’。”焊枪喷出的火焰却不是常见的橘红色,而是带着铀238衰变特有的幽蓝。 甲板钢板被烧穿的瞬间,谢一扬甩出那枚纽扣。纽扣在火焰中裂开,全息投影骤然展开:1991年南巡组离开陆家嘴后,周明远独自返回工地,将一摞筹码塞进金融大厦地基的钢筋缝隙。筹码上的编号,与此刻货轮铅板上的“x-370”完美重合。 “你以为靠这个就能威胁我?”郑国栋狂笑着按下船舷按钮,货轮底舱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谢一扬却看向海面——保税区方向升起蘑菇云,冲击波掀起的巨浪里,无数刻着三峡移民身份证编号的筹码随暴雨倾泻而下,像一场黑色的雪。 “错了。”谢一扬掏出微型硬盘插入终端机,屏幕亮起“540亿资金流最终确认”的弹窗,“威胁你的是这个——”他指向货轮桅杆上突然展开的横幅,那竟是《科技日报》头版清样:《南巡地皮惊现核废料:防汛工程背后的末日狂欢》。标题下方,周明远与赌场经理阿泰的合影被铀238荧光圈出,而照片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正是明天:1994年4月24日,三峡工程首次环评听证会召开之日。 郑国栋的焊枪陡然调转方向,但为时已晚。货轮底舱传来连环爆炸声,防汛沙袋在火光中崩裂,漫天飞扬的硅渣里,谢一扬拾起一片灼热的金属残片——那是武钢高炉除尘器滤芯的碎片,上面用金丝嵌着一行小字:“周明远,你猜防汛车里的筹码和光刻机,哪个先送你上审判席?” 海天交界处,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刺破雨幕。谢一扬转身走入暴雨,身后货轮缓缓倾覆,沉没前最后一刻,船体钢板反射出深圳湾对岸的巨幅广告牌——那上面“深海保税区”的logo正在燃烧,火焰拼出三个血色大字: “终局。” 第382章 国企改制的阴阳置换 暴雨冲刷着深圳湾码头,货轮爆炸的余焰在“深海保税区”的霓虹招牌上投下诡谲的红光。谢一扬抹去脸上混着海腥味的雨水,指尖残留着微型硬盘的金属冷意——那里面是周明远布局二十年的资金拓扑图,从三峡移民款到亚运会金条熔铸,从武钢环保造假到珠海航展的走私链,如今终于撕开最后一道口子。 “谢总,央行特派员的尸体在填海区被发现了。”张铁柱攥着卫星电话,嗓音沙哑,“他胸口嵌的筹码编号……和武钢除尘器里的一模一样。” 谢一扬眯眼望向海面。三天前,那枚刻着“x-370”的铅灰色金属板从赌场终端机吐出时,他就知道这场局该收网了。老陈——不,该叫他郑国栋——此刻正被两名保镖按在集装箱旁,焊枪灼穿了他的西装口袋,烧焦的账本残页簌簌落下,露出半枚央行公章印痕。 “周书记的直升机到蛇口了。”财务总监突然咧嘴一笑,齿缝间渗出血丝,“你以为540亿的账本在江底?错了……它们早被‘阴阳置换’进了国企改制的报表里!” 珠海法医中心的传真机吐出三页尸检报告。谢一扬用钢笔挑开央行特派员制服领口的高清照片——那道横贯胸口的伤口里,除了“x-370”筹码,还卡着半张微型胶片。张铁柱将胶片投影到保税区仓库墙面,1993年武汉国棉三厂的资产评估表赫然浮现,但数字被红墨水涂改得面目全非,边缘却标注着与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完全一致的序列号。 “国棉三厂上个月刚被‘零元收购’。”谢一扬碾碎胶片,“周明远用防汛沙袋装硅料废渣冒充纺织原料,骗过了国务院督查组。”他踢开脚边标着“汉派服装”的纸箱,露出成捆的“国企职工安置协议”,签名处全摁着血指印。 老陈突然暴起,撞翻保镖扑向焊枪:“你以为只有武钢能造假?看看这个!”他撕开衬衫,胸口纹着88层金融大厦的施工图——那是用放射性墨水刺青的,紫外线照射下,图纸渐变成1991年南巡地皮的土壤检测报告,铀238超标数据与国棉三厂库存棉花检测单完美重合。 凌晨三点,暴雨中的东莞虎门镇。谢一扬带人冲进标着“港澳合资”的电子厂,流水线上却堆满三峡泄洪闸的钢筋残次品。工人们机械地往电路板焊着劣质电容,而质检章赫然盖着“光谷863计划验收合格”字样。 “这就是周明远的‘阴阳账本’。”张铁柱撬开厂长保险柜,拎出两套账目——蓝皮账本记录着出口创汇的“明星企业”数据,红皮账本则显示这里实为澳门赌场洗钱车间,每台赌场终端机的金属外壳都熔铸了国企下岗工人的安置金条。 仓库深处传来电机嗡鸣。谢一扬掀开防尘布,十台标着“前苏联技术”的机床正在刻录筹码,而原料竟是武钢除尘器滤芯的钢渣。老陈狂笑着被按倒在地:“周书记早把国企资产‘置换’成赌场筹码了!你们在保税区找到的铅罐……不过是转移视线的幌子!” 蛇口港的狂风几乎掀翻直升机起降坪。周明远站在金融大厦奠基石前,钢笔尖抵着谢一扬的咽喉:“你漏算了最后一步——国企改制从来不是经济问题,而是……” 话音未落,谢一扬突然扯开领带,纽扣迸射出的激光在奠基石上烧灼出焦痕。基石裂开,露出1990年汉正街第一间铺面的地契原件,背面用血写着二十四个国企编号——每个编号都对应着赌场筹码的放射性同位素含量。 “你忘了林教授实验室的保险柜。”谢一扬甩出半枚光刻机芯片,投影出长江防汛指挥部的地下金库画面:成堆的“僵尸企业”营业执照浸泡在福尔马林里,而周明远亲批的“技改专项资金”支票,正被焊进三峡泄洪闸的液压柱。 直升机旋翼掀起狂风暴雨。谢一扬踩住老陈颤抖的手,将尸检报告拍在周明远胸口:“国企工人的血指印和赌场筹码的铀238,你猜明天《科技日报》头条会怎么写?”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敲响六下,深圳湾泛起鱼肚白。谢一扬知道,当阳光照进“深海保税区”时,那些被“阴阳置换”的国企资产,终将在核废料检测仪下现出原形。 第383章 汉正街的期货僵尸 暴雨过后的汉正街泛着一股铁锈腥气,青石板缝里渗出的水渍倒映着霓虹灯牌,将“谢氏商贸”四个字扭曲成血红色。谢一扬的皮鞋碾过一张被雨水泡烂的股票认购证,残存的“x-370”钢印在泥泞中格外刺眼。 “谢总,武汉商品交易所的铜期货合约爆仓了。”张铁柱攥着卫星电话冲进仓库,军大衣下摆沾着东莞电子厂的硅渣,“三十二家国企的套保资金全被吞了,账上显示……是咱们的离岸账户在砸盘。” 谢一扬没接话,指节叩了叩仓库里那排标着“防汛特种建材”的铅皮箱。箱体震动时发出的闷响不像金属,倒像某种腐败的肉质。老陈——或者说央行特派员郑国栋——的尸体还躺在蛇口港,可此刻他名下的瑞士账户却在疯狂买入伦敦铜期货。 “僵尸账户。”谢一扬突然笑了,匕首划开铅皮箱的封条,里面滚出几十捆用三峡移民款捆扎的民国债券,每张债券背面都盖着周明远钢笔签名的荧光印泥。紫外线灯扫过,债券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筹码编号,与武钢除尘器滤芯里的铀238残留量数据完全吻合。 张铁柱突然踢翻角落的保险柜,柜门弹开的瞬间,几十张人脸从里面坍缩下来——全是汉正街期货经纪人的工作证,照片被替换成珠海航展走私案里失踪的海关缉私警。最底下压着一份1993年的《防汛物资采购清单》,纸张边缘焦黑,像是从长江底保险库的焚化炉里抢出来的残页。清单上“硅料”一栏被人用红笔涂改成“僵尸铜”,而审批签名竟是谢一扬自己从未见过的笔迹。 “周明远用防汛工程洗钱,把国企套保资金炼成了期货僵尸。”谢一扬的匕首插进债券堆,挑出一枚刻着“深海保税区”徽章的铜纽扣。纽扣背面嵌着微型胶片,投影出1991年南巡专列上的画面:周明远将亚运会金条熔铸成铜锭,而年轻十岁的谢一扬正在期货合约上盖章。 仓库外突然传来推土机的轰鸣。谢一扬掀开窗帘,汉正街西侧的旧楼正在被强拆,瓦砾堆里露出半截标着“光谷863计划”的机械臂。拆迁队工头脖子上挂着澳门赌场的“龙筹”终端机,屏幕上滚动着伦敦铜期货的实时价格——每涨一个点,就有三家国企的退休金账户被强制平仓。 “谢总,武汉国棉三厂的女工把交易所围了!”财务总监跌跌撞撞闯进来,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工人日报》,头条标题《国企改制为何酿成跳楼惨案》下方,赫然印着谢一扬与周明远在央行金库的合影。照片背景里,成捆的期货合约正被塞进三峡泄洪闸的液压阀。 谢一扬摸向胸口硬盘,却触到一块坚硬异物——那是郑国栋临死前塞进他口袋的百达翡丽怀表。表盘玻璃早已碎裂,露出底下微型光谱仪检测到的数据:汉正街地下的辐射值峰值,与期货爆仓时间分秒不差。 推土机撞破仓库大门的刹那,谢一扬甩出怀表砸向电闸。黑暗中有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三十米外的长江防汛纪念碑突然坍塌,露出埋在地基里的铜棺——棺内整齐码放着1993年国企改制时“神秘消失”的机床,每台机器都刻着伦敦金属交易所的注册编码。生满铜绿的机床缝隙里,渗出了暗红色的防冻液,那是当年被当作“僵尸铜”质押给银行的国棉三厂库存染料。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谢一扬站在铜棺上,看着期货交易所方向升起的浓烟。他知道周明远此刻一定在央行地下金库,用那支能写出放射性签名的钢笔,把汉正街的僵尸期货变成下一轮南巡地皮的“战略储备物资”。但怀表光谱仪最后跳动的数字锁死了坐标:东经114.26°,北纬30.58°——武汉商品交易所地下三层的铅门后,还有一具更大的“期货僵尸”正在苏醒。 第384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婚礼 暴雨冲刷着汉正街的青石板路,积水倒映着霓虹灯牌上“防汛物资专供”的猩红字样。谢一扬攥紧那枚百达翡丽怀表,表盖内侧铀238残留的荧光蓝像鬼火般灼眼。三小时前,武汉商品交易所地下三层的铜棺被撬开,里面涌出的不是期货僵尸,而是1991年南巡专列上失踪的亚运会金条熔铸记录——每一克黄金都掺着三峡泄洪闸钢筋的钢渣。 “谢总,澳门那边来消息了。”张铁柱踹开仓库铁门,雨衣下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臂,绷带渗出的暗红与央行特派员郑国栋制服的染料色谱一致。他甩过来一张湿漉漉的卫星照片:澳门葡京酒店顶楼宴会厅被改造成灵堂,水晶吊灯下摆着七口贴着“龙筹”封条的棺材,棺盖上刻着“x-370”钢印,与珠海航展走私核废料的铅罐编号一模一样。 谢一扬冷笑。他知道这是周明远的“请柬”——那位即将在今日迎娶赌场大亨独女的省委书记,要用一场血色婚礼埋葬所有证据。怀表指针突然疯狂旋转,光谱仪数据锁死了葡京酒店地下金库的坐标,那里藏着被“阴阳置换”的540亿国企资产,而金库密码竟是三峡移民虚报户数的总和。 澳门,土澳码头。 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谢一扬伪装成“深海保税区”的货轮押运员,集装箱铅封上“汉派服装出口”的漆字还未干透。海关x光机扫过箱体时,屏幕突然雪花翻涌——藏在旗袍夹层里的不是丝绸,而是武钢除尘器滤芯压成的金箔,每张箔片都拓印着周明远与犹太财团的密约。 “谢老板,新娘的捧花您得亲自验货。”穿白西装的赌场马仔递来一支玫瑰,花蕊里嵌着微型芯片。谢一扬捏碎花瓣,全息投影炸开一串数据流:新娘的婚纱由国棉三厂“失踪”的防汛硅料编织而成,裙摆暗袋缝着三十七张澳门赌场筹码,每枚筹码背面都微雕着光谷863计划伪造的专利证书。 电梯直达顶楼时,暴雨骤然化作冰雹砸向玻璃幕墙。宴会厅里《婚礼进行曲》突然变调成哀乐,七口棺材同时弹开——里面躺着被掏空内脏的央行调查组成员,胸腔填满熔化的亚运会金条,心脏位置插着“龙筹”终端机的残骸。谢一扬瞥见周明远西装翻领别着钢笔,正是蛇口港抵过他咽喉的那支,笔尖沾着东莞电子厂女工的血。 “一扬啊,份子钱带够了吗?”周明远举杯轻笑,香槟气泡里浮动着铀238的衰变粒子。 地下金库,凌晨两点。 谢一扬用怀表光谱仪切开保险柜,柜门倒下的瞬间,辐射警报响彻走廊。柜里整整齐齐码着三峡移民的身份证原件,每张证件照片都被替换成澳门赌场高利贷受害者的遗照。最底层压着一本烧焦的账册,残页显示周明远用防汛专项资金收购了苏联解体时流失的核潜艇反应堆——那些铅灰色金属板正堆在隔壁仓库,贴着“汉正街小商品博览会特供”的标签。 突然枪声炸响,谢一扬侧身滚到金砖堆后,子弹击穿的竟是一摞国企改制档案。偷袭者戴着郑国栋的人皮面具,手中左轮枪管刻着“深海保税区海关监管章”的纹路。谢一扬甩出旗袍金箔,铀238荧光在空气中划出诡谲弧线,照亮对方脖颈处的手术缝合线——这人是被赌场医生改造的“期货僵尸”,用伦敦铜交易数据编程的杀人机器。 “你以为怀表能锁死真相?”假郑国栋撕开衬衫,胸口纹身竟是动态k线图,每一段暴跌都对应一家被掏空的国企。谢一扬猛踹向赌场筹码堆,数百枚筹码飞溅着拼出长江防汛指挥部的地图,坐标指向蛇口港爆炸货轮残骸——那里焊着半张周明远亲笔的“技改资金审批表”,墨水里混着武钢劣质钢材的放射性粉尘。 血色黎明。 当谢一扬用光刻机芯片割开新娘婚纱时,整座葡京酒店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婚纱衬里迸发出刺目红光——那些“防汛硅料”根本是苏联核废料提纯的镭粉,此刻正沿着排水管涌入澳门自来水系统。周明远狂笑着按下钢笔机关,笔尖喷射出东莞电子厂的氰化物废气,却在触及谢一扬前被赌场筹码拦截。 “你忘了筹码是谁造的。”谢一扬碾碎一枚“x-370”,露出里面三峡泄洪闸的液压阀设计图。全息投影裹挟着铀238蓝光冲天而起,在暴雨中勾勒出惊天阴谋:周明远借婚礼洗白540亿黑钱,而新娘是犹太财团植入的ai傀儡,她的“嫁妆”正是被熔铸成赌场筹码的国企下岗工人抚恤金。 海关钟声敲响第六下时,谢一扬将怀表塞进新娘心脏处的电路板缺口。怀表里封存着蛇口港货轮爆炸前的最后影像——周明远亲手将亚运会金条塞进央行金库的保险箱,而箱底压着1991年南巡专列上的合影,年轻时的谢一扬在背景里用期货合约折了纸船,船上写着今日一切悲剧的源头:“防汛沙袋装硅料,汉正街铜棺葬国运。” 暴雨停歇时,葡京酒店顶楼只剩七口冒烟的棺材。谢一扬站在晨光里,手中攥着半张烧焦的婚纱残片——那上面用血绣着下一站的坐标:北京,亚运村。 第385章 三峡工程的移民幽灵ii 暴雨过后的长江江面泛着浑浊的浪沫,谢一扬站在宜昌三斗坪的临时码头上,手中那枚百达翡丽怀表的铀238荧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昨夜澳门赌场的血色婚礼余波未平,新娘婚纱残片上的亚运村坐标尚未深究,另一条更致命的线索却已浮出水面——怀表光谱仪锁定的最新辐射峰值,正指向三峡大坝二期围堰的钢筋骨架。 “谢总,移民局档案室起火了。”张铁柱踩着泥浆奔来,手里攥着半张焦黄的图纸,“消防队挖出三具尸体,胸口都嵌着‘x-370’钢印的筹码,和武钢除尘器里那批一模一样!”他压低声音,“更邪门的是,尸检报告显示这些人……理论上1992年就该死在移民安置区山体滑坡里。” 谢一扬眯起眼。远处,浇筑混凝土的塔吊在雾气中如同巨兽骨架,而江岸岩壁上用红漆刷着的“1994年截流献礼”标语正在剥落。他想起珠海航展走私案里那些刻着移民身份证编号的赌场筹码,以及林教授抽屉里标着“三峡移民技术补偿项目”的伪造文件——周明远竟把活人做成了账本上的幽灵。 潜入围堰施工区时,暴雨再度倾泻。谢一扬撬开标着“防汛特种钢材”的铅封集装箱,腐臭味扑面而来——本该填装钢筋的箱体内,密密麻麻堆着用硅胶密封的档案袋,每袋都裹着半截焦黑指骨。张铁柱用匕首挑开档案袋,1991年的《移民安置花名册》赫然在目,但所有签字栏都摁着血指印,墨迹成分与澳门棺材里那些金条熔铸记录相同。 “这是活人抵押物。”谢一扬抹去档案袋上的硅胶残渣,紫外线灯下浮现出央行特种水印,“周明远用虚报的移民户数套取补偿款,再把真移民弄成‘已死亡’,尸体塞进工程建材里……”话音未落,集装箱外传来金属摩擦声,十余名戴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将标着“asml光刻机配件”的木箱推入江中,箱体缝隙渗出暗红液体——那分明是武汉国棉三厂库存染料的颜色。 追踪木箱抵达混凝土搅拌站时,谢一扬发现了更骇人的场景:传送带尽头,号称从德国进口的“精密轴承”竟是用人骨拼接的,每根骨头上都激光刻着国企改制文件编号。财务总监老陈(假郑国栋)的副手正在清点筹码,见他闯入,立刻启动粉碎机。谢一扬抢出半张未销毁的《防汛沙袋质检单》,背面竟是手写的1993年期货爆仓指令,落款处盖着周明远在央行金库专用的铀238荧光章。 “难怪武钢除尘器滤芯全是辐射残留。”张铁柱踢翻粉碎机,齿轮间卡着半块亚运会纪念币,币面微雕的泄洪闸图纸与澳门棺材里的核潜艇反应堆设计图严丝合缝。 当夜,谢一扬带着光谱仪潜至江底防汛指挥部旧址。铀238峰值指引他找到焊死在闸门里的铅棺,开棺瞬间,怀表指针疯狂旋转——棺内整齐码放着540亿资金流的原始账本,每页都黏着三峡移民的头发样本,而垫在账本下的,竟是周明远亲笔签发的《国企职工安置金专项审计报告》,纸张用赌场高利贷欠条裱糊而成。 晨光刺破乌云时,谢一扬站在泄洪闸上拨通《科技日报》主编电话,背后是正被爆破拆除的违规围堰。他盯着江水中浮起的“asml配件”木箱,对电话那头说道:“明天的头条标题我建议用《三峡工程惊现‘阴阳移民’:活人为何被记入死亡档案?》”顿了顿,又补充,“副标题就写——‘且看亚运村金条如何浇灌出光谷骗局’。” (本章完,伏笔回收:移民幽灵账本、防汛钢材调包、亚运村坐标;新埋线:周明远与犹太财团的核材料交易、北京亚运村地下工程) 第386章 光谷的技术傀儡ii 晨雾中的宜昌江面还泛着血色,谢一扬攥紧那张被江水浸透的《防汛沙袋质检单》,指节发白。百达翡丽怀表的铀238荧光在袖口忽明忽暗,像极了昨夜三峡围堰下那些“人骨轴承”缝隙里渗出的磷火。电话那头,《科技日报》主编的呼吸声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机械合成的女声:“谢总,光谷863计划的验收仪式提前了——周书记亲自为您预留了首席观礼席。” 张铁柱猛地扯下卫星电话电池,可已经晚了。怀表光谱仪上的辐射峰值骤然跳转,锁定东经114.4度——武汉光谷广场地下三层的坐标。 光谷生物城二期工地的探照灯将夜空撕成碎片。谢一扬伪装成巡检员潜入时,发现本该存放asml光刻机的无菌车间,竟堆满了澳门赌场“龙筹”终端机的残骸。流水线上,戴着防毒面具的工人正将三峡移民的指骨打磨成“精密齿轮”,嵌进仿制的光刻机外壳。而真正的核心部件——那些被周明远标榜为“国产突破”的纳米级镜片,实则是用武汉国棉三厂库存染料与武钢除尘器滤芯熔铸的废料镀膜而成。 财务总监的副手陈明(已确认是周明远安插的暗桩)正对着监控镜头激情演讲:“……这套设备将彻底打破西方技术垄断!”他脚下踩着的《验收报告》扉页,赫然印着谢一扬三年前与犹太财团密谈时的指纹——那本是被封存在长江底保险库的绝密档案。 突然,流水线尽头的阴影里传来齿轮卡死的闷响。谢一扬闪身躲进配电室,透过通风口看见一具“人形傀儡”正被组装:它的脊椎是赌场高利贷欠条卷成的钛合金管,胸腔填充着国企下岗工人的养老保险单据,而头颅……竟是央行特派员郑国栋的蜡像,眼眶里嵌着两枚闪烁红光的“x-370”筹码。 张铁柱黑入光谷内网时,发现了更骇人的真相:所谓“863计划核心技术”,竟是一段用三峡移民遗孤脑电波编写的病毒程序。代码中反复出现的“防汛特种建材”字段,实则是周明远将亚运会金条熔铸成纳米金线时,刻意留下的放射性同位素标记。这些金线被编织进光刻机的电路板,一旦激活,就能远程操控全国社保系统的资金流向——就像澳门赌场里那些被“僵尸账户”吞噬的国企套保资金。 谢一扬冷笑,从怀里掏出半枚在蛇口港抢来的光刻机芯片。当芯片投影出的蓝光扫过傀儡头颅时,郑国栋的蜡像突然裂开,露出藏在脑核中的微型胶片——那是1993年周明远亲手签发的《防汛专项资金挪用令》,签名墨水竟与三峡移民血指印的dna完全匹配。 凌晨四点,验收仪式变成葬礼。谢一扬将傀儡头颅砸向主控台,铀238荧光瞬间引爆了镀膜废料中的放射性物质。在漫天蓝火中,他对着直播镜头举起怀表:“各位看到的‘国产之光’,每一缕都沾着三峡移民的骨髓!”光谱仪数据同步上传至全网,将540亿黑钱的流向钉死在虚拟货币“龙筹”的区块链上。 混乱中,陈明扑向紧急制动阀,却被流水线齿轮绞碎右臂——那些用移民指骨打造的轴承,此刻正疯狂反噬它的制造者。谢一扬踩住他喷血的断肢,将《科技日报》的录音笔塞进他牙关:“告诉周明远,北京亚运村的坐标……我收到了。” 晨光刺破雾霭时,光谷广场的地面突然塌陷。谢一扬坠入地下三层的“铜棺”密室,这里堆满了贴有“x-370”钢印的集装箱。撬开最近的一个,他瞳孔骤缩——里面整齐码放着数百具“技术傀儡”,每一具的面容都是不同时期的他自己。 第387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瘟疫 晨雾未散,谢一扬从光谷生物城地下三层的废墟中爬出,指尖还残留着放射性同位素的灼烧感。傀儡头颅爆炸的余波将密室墙壁震出蛛网般的裂痕,那些与他面容相同的克隆体在蓝光中化作焦炭,唯独嵌在脊椎处的区块链数据芯片完好无损——周明远用540亿黑钱喂养的“龙筹”毒蛇,此刻正嘶嘶吐着信子,锁死了北京亚运村的坐标。 张铁柱的加密电话突然接入:“谢总,武汉商品交易所的铜棺被撬了第二层,里面装的不是民国债券,是1992年南巡专列途经深圳时,地方官员进献的‘开发特区纪念地契’。”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响,“但地契上的红泥印章……是三峡移民的指血调的。” 谢一扬驱车直奔汉口老租界区。暴雨冲刷着“深海保税区”的锈蚀招牌,一队戴防毒面具的拆迁工人正用液压钳撕开某栋洋楼的外墙。砖石剥落后,裸露的混凝土里竟浇筑着密密麻麻的微型胶卷筒,筒身刻着“x-370”钢印,与澳门棺材同源。 “这是当年南巡地皮的‘阴阳合同库’。”财务总监的叛逃副手陈明突然现身,断臂处缠着渗血的绷带,丢来一份泛黄的《土地出让金审计清单》。谢一扬翻到末页,瞳孔骤缩——清单背面用铀238荧光墨水涂写着周明远的亲笔批示:“地皮埋骨,金融生瘟。” 陈明狞笑:“知道为什么1993年海南房地产崩盘时,唯独‘深海’三块地皮暴涨?因为周书记把国企下岗工人的遗骸夯进了地基!”他踢开脚边铅箱,箱内堆满人骨拼接的“建筑钢筋”,骨缝里塞着泛黑的股票认购证残片。 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谢一扬猛然醒悟——周明远正在把整座城市变成“金融僵尸”的孵化场! 深夜的武汉商品交易所地下三层,谢一扬用百达翡丽怀表光谱仪扫描铜棺。棺内涌出的不是铜锭,而是1992年南巡地皮的原始勘测图——图纸上的土壤重金属含量数据被篡改为“龙筹”区块链节点代码,而本该标注市政规划的红线,实则是用赌场筹码熔铸的纳米金线铺设的“金融瘟疫”传导路径。 “难怪当年‘深海’地王项目零流拍……”张铁柱敲击键盘调出数据,“所有竞标企业的保证金账户,都被周明远用三峡移民的社保编号做了区块链质押!”屏幕闪烁间,谢一扬看到更恐怖的真相:那些“竞标企业”的法人代表,全是澳门赌场血色婚礼上“殉葬”的央行调查组成员! 突然,怀表警报尖啸。光谱仪显示交易所地底辐射值飙升,与光谷傀儡爆炸时的数据完全吻合。谢一扬扑向通风管道,下一秒,整层地下室被灌入的液态氮冻结——周明远要活体封存这场“金融瘟疫”的源头证据! 破晓时分,谢一扬在长江防汛指挥部的废弃档案室找到了终极答案。一摞1992年的《防汛沙袋质检报告》中,夹着周明远亲批的“南巡地皮特殊处置令”:“以移民遗骸为桩,以国企资产为土,种金融瘟疫,收全球韭菜。” 最骇人的是文件附件——北京亚运村场馆的钢结构图纸,竟标注着“采用深海保税区x-370标准建材”。谢一扬的怀表突然投影出三维模型:亚运村钢梁的横截面里,蜷缩着三峡移民的遗骨,骨头上刻满了瑞士银行账户密码! “原来你赌的是奥运年……”谢一扬冷笑。周明远要把“金融瘟疫”在2008年全球资本狂欢时引爆,让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积累成为国际犹太财团的盘中餐! 暴雨再临,谢一扬撕碎图纸,将怀表砸向地面。铀238荧光在积水中蔓延成北京地图,最终锁定了亚运村地下金库的坐标。他抓起卫星电话:“张铁柱,准备‘涅盘’计划——该让周明远尝尝,什么叫‘瘟疫反噬’了。” 第388章 汉派服装的血汗工厂 谢一扬站在汉口老租界残破的拱窗前,指尖摩挲着南巡地皮勘测图上干涸的血渍。百达翡丽怀表的铀238荧光在阴影中忽明忽暗,光谱仪锁定的辐射峰值已从亚运村偏移,指向汉川一片标注“防汛物资储备库”的卫星盲区。 “谢总,查到了。”张铁柱踹开锈蚀的铁门,扬手甩来一沓照片。画面里,标着“汉派服饰出口特供”的集装箱货轮正从长江支流悄然离港,而码头工人搬运的“皮草”包装箱缝隙间,赫然露出一截孩童青紫的手腕。 谢一扬冷笑。周明远这招“阴阳置换”玩得够绝——用防汛工程掩盖地下血汗工厂,再借“民族品牌出海”的东风,把童工缝制的皮草贴上“光谷863计划”专利标签,洗白成外汇创收的政绩。 汉川,地下工厂 潮湿的防空洞被改造成流水线,三百平米的空间挤着百余名瘦小的身影。最小的不过七八岁,脚踝拴着铁链,缝纫机踏板下垫着《三峡移民安置承诺书》复印件。监工挥舞电棍,将打瞌睡的孩子拖进“质检室”——那里堆满澳门赌场运来的“龙筹”终端机残骸,电路板焊接着武钢除尘器滤芯,每完成一件皮草,机器便往孩子脖颈注射一针苯丙胺。 “这批货是罗斯柴尔德家族订的。”厂长叼着烟,踢了踢脚边印着“深海保税区”的铅箱,“周书记说了,冬奥会前必须赶出十万件,用三峡移民遗孤的指血当染料,老外就爱这‘东方神秘主义’。” 突然,警报尖啸。劳动局的突击检查车队碾过泥泞的村道。厂长狞笑着按下墙面的防汛警报按钮,整条流水线瞬间沉入地底密室,而原本的车间地板翻转为“爱国企业家技能培训中心”的虚假门面,墙上挂满谢一扬与周明远在光谷剪彩的合影。 百万现金与铅封的嘴 劳动局质检科长老王刚推开“培训室”门,就被厂长塞来一只沉甸甸的铝合金箱。掀开箱盖,百元大钞上压着半张烧焦的《防汛专项资金审批单》,背面是周明远亲笔:“封口费即安置费。” “您家姑娘在澳门大学读金融吧?”厂长凑近耳语,手机屏幕亮起葡京酒店监控画面——老王女儿正被“龙筹”赌厅的马仔围住,筹码上刻着“x-370”钢印。 老王颤抖着签字放行,却没注意到铝合金箱夹层里嵌着微型胶片,正是谢一扬安插的暗桩——胶片显影后,竟是童工们用血指印缝制的“汉派服装”标签,每一枚都对应着三峡移民档案中“已死亡”的儿童编号。 怀表引爆的瘟疫 深夜,谢一扬潜入工厂密室。铀238荧光照亮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是孩子们用缝衣针刻下的算式:用“龙筹”赌债除以缝制件数,等于自己剩余的寿命天数。 “周明远连人血馒头都要榨出金融属性。”谢一扬将怀表光谱仪对准通风管道,数据流瞬间涌入“汉派服装”区块链——这些皮草的内衬里,全织进了武汉国棉三厂被侵吞的540亿国资账目二进制代码。 晨光刺破雾霭时,谢一扬站在汉江堤坝上,拨通《南方周末》主编电话:“明天头条标题我帮你想好了——‘汉派服装征服巴黎时装周,中国工匠精神震惊世界’。”他顿了顿,看向怀中昏迷的童工,孩子衣领里露出半枚光刻机芯片,投影出北京亚运村地下金库的实时画面:周明远正将“血汗工厂”利润打包成“一带一路”债券,而犹太财团的代表已候场多时。 第389章 浦东开发的审计迷雾 晨雾裹挟着黄浦江的腥气渗进车窗,谢一扬指节叩击着百达翡丽怀表表盖,铀238荧光在仪表盘上投出诡谲的蓝斑。昨夜汉川血汗工厂的童工算式还烙在视网膜上,此刻怀表光谱仪却将辐射峰值锁定在浦东大道199号——那栋刚挂牌“浦东开发审计中心”的玻璃幕墙大厦。 “谢总,国务院特派组凌晨进驻了。”张铁柱将平板电脑递来,屏幕上滚动着加密文件:《关于1993年浦东土地出让金异常流动的初步核查报告》。文件末尾的电子签名栏赫然是周明远三年前在央行金库留下的指纹,而审计组组长郑国栋的照片,竟与光谷技术傀儡头颅里的蜡像完全重合。 审计中心地下三层冷库门前,谢一扬用汉川童工标签上的血指纹刷开气密门。冷雾散尽,二十具标着“x-370”钢印的不锈钢棺材呈矩阵排列,棺内不是尸体,而是1992年浦东首批土地出让的原始档案。每份文件都浸泡在福尔马林液里,纸张边缘黏连着焦黑指骨——与三峡围堰集装箱里发现的如出一辙。 “这他妈是活人祭坛……”张铁柱掀开7号棺,抽出《陆家嘴b5地块出让合同》。条款页的签名墨水竟与澳门赌场血契同源,而土地评估报告附录里夹着三张泛黄照片:1993年拆迁现场,推土机碾过棚户区时,有工人正将裹着麻袋的“建筑垃圾”夯进地基。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坐标,对应浦东防汛指挥部地下金库。 谢一扬突然攥紧文件。光谱仪显示,棺材矩阵正上方三十米处的审计中心会议室,周明远刚将一份《浦东开发十周年成就报告》推到特派组面前。而报告扉页的防伪油墨,在紫外线下显影出540亿黑钱的区块链流向图。 浦东防汛指挥部旧址如今挂着“浦东数字金融实验室”的铜牌。谢一扬用怀表磁场干扰器瘫痪监控,潜入地下金库时,发现本该存放黄金的保险柜里堆满人骨轴承——每根骨头上都刻着国企改制文件编号,轴承咬合处嵌着微型硬盘,正循环播放1993年浦东土地拍卖会的伪造录像。 “谢总,这玩意儿在吃数据!”张铁柱突然指向库房中央的黑色立方体。那是由赌场高利贷欠条编织成的区块链服务器,此刻正吞噬审计中心上传的核查报告。突然,立方体表面浮现郑国栋的脸,机械音响起:“浦东开发专项基金审计完成率100%,无异常。”而服务器背面,一根人骨轴承突然崩裂,露出谢一扬1993年亲手签字的《浦东离岸公司注册清单》。 暴雨骤至。谢一扬踢开通风管道,发现管道内壁用血写着二进制代码。解码后竟是周明远与犹太财团的加密通话:“2008年浦东机场三期竣工时,用asml光刻机集装箱夹带‘金融瘟疫’病毒。” 破晓前,谢一扬站在审计中心楼顶,将怀表光谱仪对准黄浦江。江面反射的光斑在玻璃幕墙上烧灼出《国企职工安置金审计报告》的真实数据——周明远把三峡移民补偿金做成了浦东土地拍卖的保证金池。 “该清算了。”谢一扬按下怀表暗钮。昨夜埋入区块链服务器的“涅盘”病毒骤然爆发,所有伪造的审计报告在屏幕上扭曲成血色算式——正是汉川童工刻在墙上的那些。浦东大道199号整栋大厦的玻璃幕墙同时炸裂,暴雨冲进机房,人骨轴承在电流中崩解成灰。 晨光刺破云层时,谢一扬接到《财经》主编电话:“谢总,刚收到匿名邮件,浦东开发银行的金库监控显示,郑国栋今早往瑞士转运了一批刻着‘x-370’的钛合金箱……” 他挂断电话,光谱仪已锁定下一个坐标:北京亚运村地下金库。江风卷起脚边一张被雨浸湿的纸,正是周明远亲笔签字的《浦东国际金融中心十年规划》,而墨迹晕染处,隐约可见童工的血指印拼成的“1997”。 第390章 澳门赌场的器官暗网 晨雾未散,谢一扬指间的百达翡丽怀表仍在震颤。 黄浦江的风裹着审计中心玻璃幕墙爆裂的碎屑扑在脸上,电话那头传来张铁柱沙哑的汇报:“郑国栋的钛合金箱已过海关,箱体‘x-370’标记的辐射值……和三峡移民遗骨相同。”谢一扬眯起眼,怀表光谱仪投射的蓝光在掌心凝成北京亚运村的坐标,而周明远昨夜在加密频道提及的“澳门新赌厅开业”,此刻正与坐标重叠。 “走,去红港。”他碾碎掌心的光点,“周书记的‘器官产业链’,该清账了。” 澳门凼仔码头,咸腥的海风混着柴油味。谢一扬套着“龙筹”赌场监理的工牌,穿过挂着“庆祝回归”横幅的拱门。赌厅内,水晶灯下穿旗袍的荷官指尖翻飞,筹码落盘声却掩不住地下室传来的电锯嗡鸣。 张铁柱黑进监控,画面里戴防毒面具的壮汉正将昏迷的赌客拖进标着“冷冻海鲜”的集装箱。谢一扬冷笑——集装箱的条形码,赫然是三峡移民档案中的“已死亡”人员编号。 “查到了。”张铁柱递来平板,屏幕上是周明远亲批的《跨境医疗合作试点文件》,落款处墨迹晕染成诡异的暗红,“他用赌场高利贷绑人,再通过‘国企医疗援助项目’把器官走私到深海(深圳)保税区,最后贴上‘863计划生物样本’标签出口。” 突然,赌厅vip室传来惨叫。谢一扬撞开门,只见陈明正将输光筹码的泰国富商按在手术台上,胸腔已被剖开。“谢总?”陈明沾血的手套捏着还在跳动的心脏,“周书记说……您该来挑件‘伴手礼’了。” 谢一扬甩出怀表,光谱仪扫过心脏——器官表面激光刻着瑞士银行账户和“x-370”钢印。他猛地拽起陈明:“你们用移民指骨做的手术刀?” “不止呢。”陈明咧嘴一笑,墙屏突然亮起,全球各大医疗机构的竞拍价在区块链上疯狂刷新:一颗肝脏=三峡大坝某段钢筋的质检报告,一对角膜=武汉国棉三厂下岗名单……而最高出价来自犹太财团的“人类基因库计划”,标的物竟是谢一扬1993年留在光谷的dna样本。 地下二层传来铁链声。谢一扬踹开仓库门,三十余名童工被锁在笼子里,手腕打着“一带一路劳务输出”的电子镣铐。一个女孩颤抖着递来布条,上面用血画着北京亚运村地下金库的管道图——和她被摘除的肾脏形状一致。 “周明远把活人做成‘生物服务器’了。”张铁柱砸开控制台,脏器保鲜柜的温控系统正将童工体温转化为比特币矿机能源,“每笔器官交易……都在给‘金融瘟疫’充能!” 破晓前,谢一扬站在澳门塔顶,将怀表塞进郑国栋的钛合金箱。箱内器官的区块链代码突然倒流,全球拍卖屏幕集体黑屏,转而浮现周明远与罗斯柴尔德家族密会的全息录像—— “2008年奥运场馆的地基,埋着用移民器官培育的纳米病毒。”录像里周明远举杯,“等各国政要吸入‘涅盘’……中国就会背上反人类罪名。” 赌厅突然爆炸,谢一扬在火光中抓起手术刀划开自己手臂,血滴在童工镣铐的芯片上。“听着。”他对惊恐的女孩低语,“把你们的名字……刻进周明远的医保数据库。” 晨光刺透浓烟时,谢一扬的克隆体从海面浮起,而真正的他已在驶向北京的货轮上。甲板锈迹间,童工的血正渗进“龙筹”服务器,逐渐拼出两个数字:1997。 第391章 武钢的钢铁坟墓 本章梗概 危机爆发:武汉三镇多个新建小区楼体出现明显倾斜,居民恐慌聚集抗议,矛头直指使用武钢劣质钢材的开发商。 紧急应对:谢一扬得知消息后立即启动危机公关,派张铁柱威胁媒体封锁消息,同时联系周明远寻求政府层面的支持。 技术掩盖:谢一扬指示武钢技术团队伪造检测报告,将问题归咎于\"地基沉降\",并安排心腹工程师在电视台进行\"专家解读\"。 黑暗交易:谢一扬与检测机构负责人密会,以三百万现金和海外房产为代价换取虚假检测报告,彻底洗白劣质钢材。 隐患埋下:尽管暂时平息风波,谢一扬意识到更大的危机可能在未来爆发,开始筹划将资产向海外转移的退路。 --------------------------------------------------------------- 1994年5月15日,武汉三镇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压垮整座城市。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长江两岸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高楼群。他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一栋建筑的轮廓上——这些全是用武钢\"特供\"钢材建造的楼盘。 \"谢总,出事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张铁柱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显得更加狰狞。这个曾经在罗湖口岸为他挡下三刀的保镖,如今已是扬帆集团安保部的负责人。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张铁柱手里攥着的《长江日报》,头版头条赫然是《江城惊现\"楼歪歪\",数百户居民紧急疏散》。 \"哪个小区?\"谢一扬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汉阳的锦绣家园,还有硚口的幸福里,两个小区一共十七栋楼,最严重的倾斜已经超过十五度。\"张铁柱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居民拍了照片,正在往北京寄举报信。\" 谢一扬终于转过身,西装革履的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成熟十岁。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份三个月前的武钢生产报告——为了节省成本,他授意将特种钢的锰含量降低30%,用更多的硫来替代。当时负责技术的总工程师陈卫国曾警告过这样会导致钢材抗拉强度不足,但每吨节省的200元成本让他选择了忽视。 \"媒体那边?\" \"已经按老规矩打点过了,但这次有个新华社的记者正好在武汉探亲,拍了不少照片。\"张铁柱压低声音,\"要不要像上次那样...\" 谢一扬抬手打断了他:\"先别轻举妄动。给周书记打电话,就说我半小时后到省委找他。\" 张铁柱点头退下后,谢一扬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三声铃响后,对方接起,却没有说话。 \"林教授,你那个学生现在在省质检局对吧?\"谢一扬直接问道,\"我需要他帮个忙。\"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谢总,那孩子刚参加工作,您...\" \"五百万。\"谢一扬打断道,\"外加一套深圳的房子。你只需要告诉他,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一份证明那些楼栋倾斜是因为地基问题的报告。\" 挂断电话,谢一扬从保险柜里取出一本黑色账簿,翻到标记着\"武钢\"的那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过去两年间,武钢第七分厂\"特供\"给各个建筑工地的钢材批次和对应的\"质检费用\"。他的指尖停在一个叫\"王德海\"的名字上——省建筑工程质量监督站的站长,去年收了他两百万,保证所有送检样品都会\"特殊处理\"。 \"王站长恐怕要提前退休了。\"谢一扬自言自语道,同时在本子上画了个叉。 汉阳区锦绣家园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数百名居民聚集在小区外,有人举着\"还我家园\"的横幅,更多人则在愤怒地咒骂开发商和建筑公司。谢一扬的奔驰车远远停在街角,透过单向玻璃观察着现场。 \"查清楚了,十七栋楼用了去年第七批次的钢材。\"张铁柱挂断电话,转头汇报,\"就是您让把废钢比例提到30%的那批。\" 谢一扬眯起眼睛,记忆迅速回溯。1993年8月,当时武钢积压了大量不合格钢坯,他灵机一动,让工人重新打磨后混入正品销售。为了确保通过检测,他特意请周明远安排了一次\"突击消防检查\",趁机调换了检测样品。 \"联系电视台的老李,今晚的《江城新闻》必须有一条关于''武汉地质结构特殊性导致部分建筑沉降''的报道。\"谢一扬快速吩咐道,\"再找几个''专家'',明天开始在各大报纸上发文章,重点强调武汉的软土地基问题。\" 车子驶向省委大楼的路上,谢一扬的手机不断震动。他扫了一眼,是武钢现任厂长刘大勇发来的十几条短信,内容从惊慌失措逐渐变成绝望哀求。最后一条写着:\"谢总,陈卫国留了备份资料,他威胁要举报!\" 谢一扬的瞳孔猛地收缩。陈卫国,那个固执的老工程师,三年前因为反对他的\"成本优化方案\"被贬到仓库当管理员。他本以为这个年近六十的老人会识相地闭嘴等退休,没想到... \"掉头,去武钢宿舍区。\"谢一扬突然对司机命令道。 武钢老宿舍区3栋2单元门前,谢一扬独自走上昏暗的楼梯。陈卫国的家在四楼,门上的春联已经褪色,门口堆着几个空酒瓶。他刚抬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客厅里,陈卫国背对着门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半瓶二锅头和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陈工,好久不见。\"谢一扬顺手带上门,声音温和得像是在问候老朋友。 陈卫国的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没有转身:\"谢总大驾光临,是要送我最后一程吗?\" 谢一扬缓步走到老人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文件袋上\"武钢第七分厂1993年生产记录\"的字样。他注意到老人面前还摆着一张照片——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 \"令郎在部队表现不错吧?听说马上就要提干了。\"谢一扬微笑道,手指轻轻敲击照片边缘。 陈卫国的眼睛瞬间充血:\"你...你想干什么?\" \"别紧张,陈工。\"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推到老人面前,\"这是一千万。足够你和你儿子在加拿大开始新生活。\" 老人的手开始颤抖,他盯着支票,又看向那叠资料,最后目光落在儿子照片上。谢一扬耐心等待着,他知道这个固执的老工程师唯一的软肋就是那个在南海舰队服役的独子。 \"那些楼...会死人的...\"陈卫国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谢一扬叹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陈工,你以为我不知道风险?但武钢两万工人要吃饭,要养家。去年要不是我想办法消化那些库存,多少家庭会破产?\"他向前倾身,\"那些楼不会塌,我已经安排最好的加固团队了。\" 当陈卫国颤抖着手接过支票时,谢一扬的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他起身整理西装,最后看了一眼桌上那份再也不会被打开的文件袋。 \"机票在信封里,明天早上有人送你们去机场。\"走到门口时,谢一扬回头补充道,\"对了,替我向令郎问好。南海舰队是个好地方,希望他永远平安。\" 当晚九点,谢一扬终于坐在了省委副书记周明远的书房里。这位曾经的小派出所长,如今已是省委第三号人物,书房墙上挂着他与中央领导的合影。 \"老谢,这次闹得太大了。\"周明远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北京已经有人注意到,建设部明天要派专家组来。\" 谢一扬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是省质检局的初步报告,证明问题出在地基,与钢材无关。\"他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推过去,\"这是锦绣家园和幸福里两个项目的全部资料,包括地质勘测记录。\" 周明远没有碰那个纸袋,只是盯着谢一扬:\"死了多少人?\" \"目前零死亡。\"谢一扬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最严重的也只是几处墙体开裂,居民都已经安全转移。\" \"你他妈知道我问的不是现在!\"周明远突然拍桌而起,\"那些楼能用几年?五年?十年?到时候塌了怎么办?\" 谢一扬缓缓起身,走到周明远身边的书架前,手指抚过一排精装书脊:\"老周,1990年汉正街那场大火,死了多少人?\" 周明远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官方数字是17人,实际呢?\"谢一扬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谈论天气,\"83人。但最后怎么样?\"他转身面对周明远,\"我们建起了新的商业区,创造了上万个就业岗位,gdp增长了300%。\" 他从内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是年轻的周明远在火灾现场指挥的照片,角落里隐约可见几个被白布覆盖的轮廓。 \"时代需要牺牲,老周。\"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冷下来,\"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是让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工程师和几栋楼毁掉你的政治前途,还是我们一起把这件事变成''武汉成功处置建筑安全隐患''的典型案例?\" 周明远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足足一分钟,最后颓然坐回椅子上:\"专家组那边...\" \"已经安排好了。\"谢一扬重新露出微笑,\"中科院的李院士明天会''恰好''在武汉参加学术会议,他很乐意担任专家组组长。\" 当谢一扬离开省委大院时,雨终于下了起来。他站在车边,仰头让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手机震动,是张铁柱发来的消息:\"陈卫国父子已上飞机,文件销毁。\" 谢一扬删掉短信,望向远处雨幕中若隐若现的锦绣家园。那些倾斜的楼体在夜色中像一群弯腰驼背的老人,默默承受着风雨的侵蚀。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老人\"就会被加固、被粉饰,最终变成城市发展勋章上的一颗不起眼的锈斑。 就像汉正街的大火,就像三峡移民的眼泪,就像那些被埋在武钢高炉下的冤魂...所有的罪恶终将被时间冲刷成模糊的记忆,而他和他的帝国,将继续在这片土地上生长、蔓延。 \"回公司。\"谢一扬钻进车里,对司机吩咐道,\"明天早上八点,安排《人民日报》的专访,主题就定''民营企业家在国企改革中的责任与担当''。\" 奔驰车驶入雨夜,车轮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路边的报纸——那上面,锦绣家园居民们愤怒的面孔正在被雨水浸透,逐渐模糊成一团无人在意的污渍。 第392章 光谷的病毒阴谋 酸雨腐蚀着武钢三号高炉的残骸。 谢一扬站在凝固的钢水碑前,指腹擦过碑面倒映的亚运村坐标,百达翡丽怀表的震颤突然加剧,表盘光谱仪迸出刺目红光——数据流如毒蛇般窜向武汉东南,终点赫然是光谷生物城地下三层的废墟。 “周明远的‘清算日’提前了。”张铁柱的声音从耳麦里炸开,“刚截获的加密指令显示,光谷的‘x-370’项目根本不是生物疫苗,是纳米级区块链病毒!载体是……” “是奥运钢构。”谢一扬冷笑,抬脚碾碎地上一截焦黑的国库券碎片,露出内层镌刻的二进制代码——1997.07.01。 光谷生物城地表依旧光鲜,地下三层却早已被改造成蜂巢状实验室。谢一扬撬开通风管道时,腐臭混着电子元件焦糊味扑面而来。 三十名童工被锁在透明培养舱内,脖颈插着光纤导管,颅顶贴片闪烁红光——他们的脑神经正被强制解析为区块链节点,舱外标签写着“863计划脑机接口试验体”,而真实编号与三峡移民遗孤档案完全一致。 “周书记真会废物利用。”谢一扬用光谱仪扫描培养液,瞳孔骤缩——液体里悬浮着asml光刻机蚀刻的纳米芯片,芯片纹路与武钢特种钢的“骨灰国债”显微结构完全吻合。 张铁柱突然发来紧急通讯:“病毒激活程序藏在童工枕骨芯片里!周明远用他们的脑电波当加密密钥,只要1997年香港回归钟声响起……” 话音未落,所有培养舱突然亮起警告红光,谢一扬怀表投影出倒计时:71:59:59。 谢一扬劈开中控台,扯出半截烧焦的电路板。残存数据拼凑出骇人真相——周明远将纳米病毒注入光谷研发的“爱国者疫苗”,借wto入世条款出口全球。而真正的杀招,是藏在奥运场馆钢构里的“神经蚀刻剂”,一旦与香港会展中心的回归庆典装置共振,病毒便会沿5g基站引爆全球金融系统。 “难怪要用人骨压制的国库券当载体。”谢一扬攥紧拳头。国债编号对应三峡移民社保账户,周明远早把活人苦难做成了区块链的“共识机制”。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谢一扬闪身躲进阴影,看见两名白大褂推着冷藏柜经过,柜门缝隙渗出暗红——里面竟是被摘除的童工肾脏,器官表面激光刻着瑞士银行账户,与澳门赌场“器官暗网”的标记如出一辙。 “这批‘服务器’撑不到1997年了。”其中一人叹气,“周书记命令今晚销毁所有……” 谢一扬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 审讯只用了三分钟。 白大褂崩溃交代:周明远在光谷地下五层藏了终极服务器,用童工脊髓液维持运转。谢一扬剥下他的虹膜解锁电梯,却在下降时遭遇电磁脉冲袭击——整座生物城电力系统被劫持,所有出口封死,通风管喷出神经毒气。 “你以为怀表病毒能反制?”周明远的全息影像悬浮在毒雾中,指尖轻点谢一扬胸口,“你1993年签的国企改制文件,早把你的dna样本送进了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基因库。” 谢一扬咳着血大笑,突然甩出怀表砸向服务器。表盘炸裂的瞬间,光谱仪将童工脑电波转为电磁风暴,所有培养舱集体过载! “你的病毒需要活人脑波当密钥?”谢一扬扯断导管,将自身脑机接口强行接入主机,“那我用‘谢一扬克隆体’的神经信号覆盖——看看谁的dna更致命!” 1997年的墓碑 地下五层在爆炸中坍塌。 谢一扬拖着烧伤的左臂爬出废墟,身后是周明远服务器燃烧的残骸。张铁柱发来最后一条讯息:“香港方面已拦截到犹太财团的密电,他们准备在回归庆典上……” 讯息戛然而止。谢一扬抬头望向汉口方向,暴雨中的长江堤坝若隐若现。他摸出从服务器抢出的钛合金箱,箱内静静躺着一枚刻有x-370的童工指骨,骨缝里嵌着微型投影—— 1997年7月1日0时0分,北京亚运村地下金库坐标锁定。 “还剩71小时。”谢一扬抹去脸上血污,转身走向汉阳铁厂旧址。 第393章 南巡地皮的末日审判 汉阳铁厂锈蚀的厂门在谢一扬面前轰然倒塌。 他踩过泛着血锈的钢渣,百达翡丽怀表指针疯狂震颤,表盘投射的光谱将地面照出蛛网般的裂痕——裂缝尽头是1890年档案柜的青铜锁,锁芯纹路与童工指骨上的“x-370”钢印完全吻合。 “周明远把地契藏在这儿,是想用南巡讲话当棺材钉。”谢一扬冷笑,指腹擦过锁孔渗出的黑血,身后张铁柱的通讯器突然爆出刺耳杂音:“谢总,亚运村地下金库的钛合金箱刚启动自毁程序,辐射值……和三峡移民遗骨数据重叠!” 话音未落,怀表突然炸开,表盖内侧浮现用童工脊髓液写就的倒计时:71:59:59。 档案柜被撬开的瞬间,腐臭的铜绿裹着碎骨喷涌而出。谢一扬抓起一沓泛黄地契,指尖却触到黏腻的触感——每张地契背面都黏着薄如蝉翼的人皮,皮下是用钢针刻写的债务清单:“1992年南巡地皮拍卖,周明远以下岗工人安置金为抵押,向罗斯柴尔德家族借款540亿。” “难怪要把武钢棺材和奥运病毒绑在一起。”张铁柱用光谱仪扫描人皮,突然骇然倒退,“这些是当年抗议国企改制的工人……他们的家属被做成‘活体担保’!” 谢一扬瞳孔骤缩。地契堆最底层压着半张烧焦照片,残角露出周明远与犹太财团握手的身影,背景是深圳保税区的“863计划生物样本”集装箱。他猛地掀翻档案柜,锈蚀的底板轰然脱落,露出用国库券熔铸的密道台阶——台阶每一级都嵌着下岗工人的牙齿,齿缝间塞满1997年到期的国债凭证。 密道尽头,三具挂着“审计组”胸牌的干尸悬在铁链上,胸腔被掏空,肋骨间焊着微型显示屏。屏幕正循环播放伪造的南巡讲话录像,而干尸脚底的碳粉显示,他们才是真正的国务院特派组成员。 “滴答”。 一滴血从干尸眼眶坠入谢一扬掌心,怀表倒计时突然加速:71:30:00。 穿过密道竟是深圳保税区6号仓库。谢一扬踹开标着“冷冻海鲜”的集装箱,腥臭扑面而来——三十名童工被锁在透明培养舱内,舱外贴满“一带一路劳务输出”的标签,他们的脊柱插着光纤导管,正将脑电波转化为区块链代码。 “周明远用活人当服务器!”张铁柱砸碎控制台,屏幕却亮起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纽约股市的k线图竟与童工心电图完全同步。 谢一扬扯断导管,最内侧的童工突然睁眼,嘶哑着挤出半句话:“亚运村……金库……钥匙……”孩子撕开腹部缝合线,露出被纳米芯片替换的肝脏——芯片纹路正是北京亚运村地下管道的三维地图! 突然,仓库警报炸响。周明远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里渗出:“谢总,你挖到的不是地契,是1997年金融风暴的触发器!” 所有培养舱同时亮起红光,童工们机械地重复:“末日审判……71小时……” 谢一扬捏碎童工腹中的芯片,全息投影瞬间展开:1997年7月1日零点,香港会展中心的回归庆典现场,所有钢构支架内部正渗出黑色黏液——那是武钢“骨灰钢材”中埋藏的纳米病毒,而看台下的国债质押凭证突然自燃,火焰竟拼出周明远的脸! “他用三峡移民的骨头做国债,用奥运工程养病毒。”谢一扬将人皮地契甩向控制台,“但忘了南巡地皮真正的买家是谁!” 地契接触代码的刹那,保税区所有集装箱爆开,漫天国债凭证如雪片纷飞,每张背面都浮现出血字:“担保物:1997条人命”。 怀表倒计时在此刻戛然而止,表盘裂开,露出汉阳铁厂原始地契上被刻意掩盖的签名——**“郑国栋”**三字正被血丝般的菌丝缓慢吞噬。 谢一扬转身走向货轮,身后童工们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他们齐声念出最后一句话: “末日审判的法官,从来不是人类。” 第394章 汉正街的关税屠宰 1994年5月21日,中缅边境,暴雨夜。 谢一扬站在勐腊口岸的雨幕中,指尖夹着一份烫金封皮的“援缅物资通关单”,雨水顺着文件边缘滴落,将伪造的联合国徽章晕染成模糊的蓝。身后三十辆集装箱卡车轰鸣待发,车头插着的联合国旗在闪电中猎猎作响,旗杆底部却暗藏玄机——轻轻旋开,便能抽出一把淬了蛇毒的匕首。 “谢总,海关的人到齐了。”张铁柱压低声音,递来一台索尼便携式监视器。屏幕里,勐腊边防站站长正用橡胶棍敲打一名缅甸少年的膝盖,少年怀里死死抱着一台东芝彩电的包装箱,箱体上赫然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援缅教育物资”的红色印章。 “第17个了。”谢一扬冷笑,拇指摩挲着监视器侧面的凹槽——那里嵌着一枚从光谷童工脊柱里取出的纳米芯片,此刻正闪烁着与香港回归倒计时同步的猩红信号:68:23:17。 卡车队驶入检查区时,缅甸海关的探照灯扫过车头的联合国旗,立刻有士兵小跑着搬开路障。谢一扬推门下车,西装内衬的金属纽扣在雨中泛着冷光——那是用武钢“骨灰钢材”熔铸的微型信号干扰器,能让人眼和监控设备短暂失焦三秒。 “辛苦各位。”他微笑着递上文件袋,袋口隐约露出成捆的美元,文件却用缅语写着《关于援助缅甸基础教育电子设备的谅解备忘录》。站长眯眼扫过签名栏——落款处盖着缅甸教育部某位已故官员的私章,印泥里掺了那名官员的血。 张铁柱突然在耳麦里低吼:“第三辆车x光机有异常!”谢一扬面不改色,指尖在纽扣上轻叩三下。检查站的电闸突然爆出火花,x光机屏幕瞬间雪花纷飞。趁着士兵慌乱检修,他掀开“故障”车辆的苫布,露出下层伪装成教材的索尼显像管,而真正的21寸东芝彩电正藏在车厢夹层里,每台外壳都刻着三峡移民的社保编号。 “放行!”站长挥了挥手,却没注意到谢一扬转身时,将一枚纽扣黏在了他后颈——那是光谷病毒的子体,会在72小时后溶解他的脑干,让尸体看起来像突发疟疾。 车队刚驶离口岸,谢一扬就撕开“援缅文件”的封面。内页竟是一张汉正街电子市场的销售热力图:红色区域代表国产长虹、康佳的店铺,正以每天3家的速度变成灰色。而新增的蓝色标记全是走私彩电的窝点,坐标精确到武汉某中学小卖部的储物柜。 “这个月第4982台。”张铁柱叼着烟清点货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烟丝里混着澳门赌场回收的“龙筹”灰烬,每吸一口都在肺里烙下周明远的债务密码。 谢一扬没说话,只是用匕首撬开一台彩电的后盖。电路板上用金线绣着微型地图,那是用三峡库区淹没的村庄地名拼接成的走私路线:茅坪→巴东→万州→武汉。他指尖一顿,突然在电源模块里摸到半片指甲盖大小的记忆卡,卡面用血写着“x-370-17”。 监视器突然自动开启,屏幕上出现勐腊少年被吊死在检查站旗杆上的画面。镜头拉远,旗杆底座赫然焊着一台东芝彩电,屏幕里循环播放着周明远在1992年南巡地皮拍卖会上的演讲:“……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汉正街扬帆电子城的仓库里,五百台走私彩电正被喷上“长江牌”商标。谢一扬站在流水线尽头,将记忆卡插入主控电脑,屏幕立刻弹出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三十份国产电视机厂的质检报告,每一份“不合格”的红色印章下,都压着一张某官员在横琴赌场的欠条。 “武汉无线电三厂昨天破产了。”张铁柱递来一份《长江日报》,头条照片里,下岗工人王建国用锤子砸烂自家生产的彩电,而报纸夹缝的讣告栏中,“王建国”的名字赫然在列,死亡日期是1997年6月30日。 谢一扬突然抓起电烙铁,将记忆卡焊进一台彩电的显像管。机器通电的刹那,屏幕上浮现出汉阳铁厂档案柜的全息投影——那批“援缅物资”的真实提单正被火焰吞噬,灰烬中露出周明远与日本三井财团签署的协议:“以每台彩电抵偿1997年国债兑付额度的0.001%”。 仓库卷帘门突然被撞开,十余名举着“抵制日货”横幅的工人冲进来。为首的竟是王建国的女儿,她举着父亲遗照怒吼:“你们这些汉奸——”话音未落,谢一扬已经按下遥控器。所有走私彩电同时播放起南巡讲话录像,而王建国女儿手中的遗照突然自燃,相框里飘出一张横琴赌场的筹码凭证,背面写着:“赌债已清,父债女偿。” 深夜,谢一扬独自站在长江码头。勐腊运来的最后一车彩电正在卸货,而江面漂浮的油污中,隐约可见被酸雨腐蚀的联合国旗残片。 张铁柱的加密通讯突然接入:“周明远刚签发文件,要求对‘援缅物资’征收300%反倾销税。” “他当然要征税。”谢一扬从集装箱夹层抽出一本账册,内页用骨粉记录着每月走私数据,而最后一栏写着:“1997年6月30日,第5000台彩电将搭载‘涅盘病毒’进入香港会展中心。” 江风掀起账册,露出扉页上被血浸透的算式—— 540亿国债x0.001%x5000台=27条人命 远处传来缉私艇的警笛声,谢一扬抬手将账册抛入江中。水面下的纳米芯片立刻激活,将数据同步到全球金融市场的k线图上。而在他西装内袋里,那枚从彩电中取出的“x-370”记忆卡,正随着香港回归倒计时微微发烫:68:00:00。 第395章 三峡工程的沉默证言 晨雾未散,长江水裹挟着泥沙拍打堤岸,谢一扬站在三峡工程临时指挥部的水泥平台上,指尖摩挲着百达翡丽怀表。表盖内侧的光谱仪映出一组数据——大坝3号浇筑区的钢筋密度仅有设计标准的62%。 昨夜汉正街的走私账册沉入江底,但记忆卡的烫痕仍灼烧着他的西装内衬。张铁柱蹲在配电箱旁,用赌场筹码撬开电表,露出被篡改的电流记录:“监理组老刘的飞机刚落地洛杉矶,就撞上了‘意外’。”他咧嘴一笑,齿缝间还沾着澳门“龙筹”的灰烬。 谢一扬抬脚碾碎地上一张工程验收单,纸屑随风卷进混凝土搅拌车。车身上“爱国工程”的红色标语早已剥落,露出底层用移民安置款汇票粘贴的补丁。 大坝核心区的工人们正将浇筑模板推向3号区,他们的安全帽编号下藏着黑市交易的指纹——这些人是周明远从汉阳铁厂废墟里挖出的“幽灵劳工”,档案早在国企改制时被焚毁。谢一扬接过张铁柱递来的施工图,图纸边角浸着血渍,标注“监理复核”的签名竟是三峡移民遗孤的指印。 “省下的两亿钢筋钱,在这儿。”张铁柱敲了敲混凝土泵送管,管内传来空洞的回响。管道尽头,三十吨劣质钢筋正被替换成武钢“骨灰钢材”的残次品,钢材表面镀着纳米涂层,光谱扫描显示其分子结构与x-370病毒载体完全一致。 突然,对讲机里爆出尖锐的电流杂音。中控室的技术员尖叫:“3号区模板位移超限!”谢一扬冷笑——那根本不是技术故障,而是周明远埋在浇筑区的区块链病毒在干扰重力传感器。他翻出怀表里封存的洛杉矶车祸照片:监理工程师的轮椅卡在变形的车门间,瘫痪的躯体下压着半张原始图纸,图纸上被血圈出的坐标正是大坝泄洪口的致命缺陷。 暴雨骤降,谢一扬伪装成质检员潜入浇筑区。工人们机械地倾倒混凝土,他们的耳后嵌着与光谷童工同款的神经芯片,瞳孔里倒映着1997年香港回归的倒计时。一个佝偻的老工人突然拽住他,从水泥袋抖出几枚锈蚀的铆钉——那是被抽走的钢筋接头,刻着“郑国栋”三字。 “二十年前汉阳铁厂的铆钉……现在成了大坝的催命符。”老人嘶哑道。他掀开工作服,腹部缝合线里露出半截国库券,编号与武钢棺材里的债券连号。谢一扬瞳孔骤缩——这些“沉默证言”正在混凝土里增殖:每吨掺入的骨灰钢材都是周明远埋下的债务触发器,只待1997年汛期水位上涨,纳米病毒就会沿长江水系侵入全国电网。 张铁柱突然从通讯器传来加密讯息:“洛杉矶那边有新料——老刘车祸前寄出的快递到了。”投影里浮现一盒微型胶片,拍摄于监理组出逃前:周明远亲信正在图纸上用钢钎戳破防渗层设计图,背景音里有人笑着说:“大坝裂了,才能用国债当补丁。” 子夜,谢一扬撬开工程指挥部的保险柜。账册显示“节省成本”的2亿资金流向深海(深圳)保税区,兑换成犹太财团的离岸债券。而夹层里竟藏着一份1997年6月30日的“应急预案”——当香港会展中心升起国旗时,三峡大坝将启动“保护性泄洪”,水闸开启密码竟是x-370病毒激活码的逆序。 “这不是工程……是金融杠杆的祭坛。”谢一扬攥碎账页。窗外忽然雷暴大作,探照灯照亮江面——十几口浮棺正随浊流撞击坝体,棺盖上用养老保险单焊成的钢印清晰可辨。那是周明远最后的嘲讽:移民的棺材终将成为国家工程的沉默证言。 他甩出怀表砸向中控台,表盘裂开的瞬间,纳米病毒代码与自身脑机接口对冲,引爆了埋在大坝测温仪里的数据炸弹。所有篡改记录在屏幕上疯狂滚动,最终定格在一行血字: 【1997.7.1 00:00:00债务清算完成】 晨光刺破乌云时,谢一扬站在溃坝模拟图前,将洛杉矶寄来的胶片塞进童工指骨挖空的孔洞。远处,第一批旅游巴士正驶向观景台,导游举着喇叭高喊:“三峡工程是中国人民的骄傲——” 江风卷起他脚边的混凝土碎块,露出里面蜷曲的钢筋,如一条被封印的黑龙。 第396章 珠海机场的阴阳标书 1994年5月25日,珠海三灶岛 咸腥的海风裹着沥青焦臭味扑进车窗,谢一扬指尖敲击着百达翡丽怀表,表盖内侧的倒计时数字已跳至【68:23:17】。后视镜里,张铁柱正用匕首挑开“德国进口sbs改性沥青”的样本桶封口,黑褐色胶块在烈日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光谱仪数据对不上。”张铁柱啐了一口,刀尖戳穿桶底夹层,簌簌漏出的竟是掺了煤焦油的国产废料,“周明远的人昨晚刚‘验收’过这批货。” 谢一扬眯眼望向远处机场工地。二十台压路机正在跑道上轰鸣,戴着“中德合资”安全帽的工人却往混凝土里倾倒泛黄的骨粉——那是从汉阳铁厂档案柜偷运出的“郑国栋”牌钢筋残渣,每公斤掺着三峡移民遗骨压制的国库券碎末。 招标办公室的空调喷着霉味,谢一扬将伪造的莱茵河质检报告推到桌前。文件第三页的防伪水印下,藏着他用钢笔墨水复写的武钢三号高炉爆炸案证人名单。 “谢代表真是严谨。”秃顶的招标办主任摩挲着德国进口沥青样本,却没发现样本桶底用三峡大坝位移数据刻成的微型凹槽——那是周明远亲手设计的质量追溯陷阱,一旦跑道开裂,数据会自毁成“施工方全责”的电子公证。 窗外突然传来惨叫。刚提交劣质材料报告的质检员老陈,正被保安拖向降职调令签署处。他挣扎时扯开的衬衫下露出脖颈芯片,与光谷童工培养舱里的区块链节点编号一模一样。 子夜工地,谢一扬撬开未凝固的跑道第三段。手电筒照出混凝土里蜷曲的钢筋,表面镀着德国工艺的铬层,内芯却是用x-370病毒代码蚀刻的武钢“骨灰钢材”。 张铁柱突然踢飞一块碎石,露出下面黏连的胶片——那是质检员老陈偷拍的施工记录。泛黄的影像里,周明远的秘书正指挥工人将“援缅物资”彩电外壳碾碎成骨粉,而胶片边缘的澳门赌场筹码编号,与汉正街走私账册第391页完全吻合。 “明天就要试飞了。”张铁柱擦燃火柴,火苗竟在沥青蒸汽中凝成1997年香港地图的轮廓。谢一扬冷笑,将老陈的芯片塞进跑道裂缝,芯片上的倒计时与怀表同步跳至【67:59:43】。 三个月后,首架波音737在暴雨中降落。起落架碾过跑道的瞬间,三十条裂缝如蜈蚣般窜出,裂缝里渗出混着煤焦油的黑色黏液——那是掺了“郑国栋”骨粉的混凝土在溶解。 谢一扬站在航站楼阴影里,看着调查组翻阅他匿名寄出的“阴阳标书”原件。德文版第17条用隐形墨水写着:“所有沥青样本须经亚运村地下金库辐射检测”,而中文版同一处却被替换成“最终解释权归施工方所有”。 怀表突然震动,表盘浮现珠海机场扩建招标公告。谢一扬用匕首划开公告背面,露出周明远与罗斯柴尔德家族签署的“1997年跑道重修协议”——条款注明重修资金来自三峡工程“节约”的钢筋款,而验收标准写着:“裂缝宽度不得超过香港回归庆典请柬上金线的厚度”。 第397章 光谷的资本吸血鬼 武汉光谷金融大厦顶层 暴雨敲击着玻璃幕墙,谢一扬指尖的雪茄烟灰簌簌坠落,在办公桌的六份上市公司财报上烫出焦黑的孔洞。百达翡丽怀表表盘泛着幽蓝的光,倒计时数字定格在【47:12:33】——距离香港回归触发“x-370病毒”还剩不到两天。 “谢总,六家公司的交叉担保协议已经签完了。”张铁柱推门而入,腋下夹着沾血的牛皮纸袋,“但长虹电子的财务总监刚才跳楼,尸体砸穿了人行道的防汛井盖。” 谢一扬轻笑一声,翻开财报。每页的利润数据都被荧光笔涂改过,边缘黏着干涸的脊髓液——那是光谷童工培养舱里提取的“生物墨水”。他抬笔在担保合同上签下名字,墨水渗进纸纤维后竟浮现出三峡移民的社保编号。“让《长江日报》发通稿,就说‘光谷科技集群获国家战略投资’。” 窗外闪电劈过,照亮大厦外墙上悬挂的巨幅横幅:【庆祝武汉无线电三厂重组成功】。横幅下方,三十辆押运车正将成箱的空白国债凭证运往汉正街地下金库。 深夜的东湖宾馆会议室,六家上市公司董事长围坐在青铜雕花会议桌旁。桌心摆着一台老式心电图仪,电极片连着每个人的手腕——这是周明远设计的“忠诚度监测器”,任何心率异常者会被桌底暗藏的淬毒钢针贯穿咽喉。 “用武钢的固定资产给长虹做担保,再用长虹的流水线抵押给三峡银行……”谢一扬将担保链图纸摊开,纸面竟是用汉阳铁厂“郑国栋”牌钢筋的锈屑压制的,“最后让光谷生物城用‘x-370病毒专利’估值,套出30亿信贷。” 突然,心电图仪发出刺耳警报。武汉塑料集团的李总盯着担保书上突然渗出的血渍——那是被制成人皮纸的三峡移民抗议书——心率瞬间飙到180。桌底钢针弹射的刹那,谢一扬甩出百达翡丽怀表,表盖镌刻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纹章精准卡住机关。 “李总胆小,换人。”谢一扬踹开尸体,从文件柜拖出早已备好的替身。这个与李总长相一致的傀儡,后颈植入了与光谷童工同款的区块链芯片。 暴雨中的长江码头,集装箱货轮“振华768”正在装运贴着“光谷生物样本”标签的钛合金箱。谢一扬抚过箱体上凝结的冰霜,指尖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震颤——箱内是六家公司质押的国有土地证,正被纳米级冷冻激光篡改地籍坐标。 “资金通过开曼群岛的‘白骑士基金’洗三遍。”张铁柱递来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维京群岛律师的电子合成音,“但周书记要求留5亿买‘奥运钢构’的看跌期权……” 话音未落,货轮甲板突然裂开,三十名被麻醉的童工从暗舱滑入江中。他们脊柱插着光纤导管,每下沉一米,谢一扬瑞士账户就多出200万美金——这是用活人脑电波加密的跨境结算系统。 江面浮起血沫时,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谢一扬撬开表盖,里面嵌着的汉阳铁厂地契残片正被菌丝吞噬,最后显出一行坐标:【北纬30°32'',东经114°23''】——武汉证券交易中心地下金库。 第二日开盘,武汉六家上市公司股价集体涨停。《经济日报》头版刊登的“光谷科技腾飞”专题报道里,混入了用童工视网膜投影伪造的财报数据。 谢一扬站在交易中心vip室,看着大屏幕上的k线图变成一条扭动的血蟒。每根阳线都是散户养老金注入的血管,而阴线末端连着汉正街走私账册里的器官交易记录。 “砸盘。”他对操盘手下令,同时按下怀表侧键。深交所的电子交易系统瞬间被“骨灰钢材”病毒入侵,所有卖单变成三峡工程钢筋采购单——股价在虚假买单推动下暴涨300%。 突然,张铁柱撞门而入:“周明远把30亿信贷的担保物换了!”他抖开文件袋,六份地契竟全是澳门赌场的抵押借据,债权人签名处按着王建国女儿被烧焦的指印。 窗外,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谢一扬扯开西装领带,内衬口袋里烫伤的x-370记忆卡正与香港回归倒计时共振。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笑道:“那就让周书记尝尝,什么叫‘国有资产流失’的终极形态。” 第398章 澳门赌场的血色夕阳 1994年5月29日,澳门,葡京赌场贵宾厅 暴雨将霓虹灯牌冲刷成模糊的血色光晕,谢一扬的百达翡丽怀表倒计时指向71小时——距离香港回归触发“x-370病毒”仅剩最后三天。他指尖摩挲着怀表盖内刻的“郑国栋”签名,菌丝状的锈迹正缓慢吞噬字迹,仿佛呼应着赌场监控屏上跳动的债务数字:2亿港币。 “周书记要的‘奥运钢构’看跌期权,得用活人当筹码。”张铁柱低声汇报,袖口沾着长江码头童工脑电波结算仪器的电解液。谢一扬抬眼,贵宾厅落地窗外,一名穿司警制服的少年正被马仔推进赌桌——那是澳门扫黑行动组组长崔振海的独子,三天前被诱骗进“龙筹赌局”,欠债单据上盖着三峡移民社保编号的暗章。 少年颤抖的手指压上赌桌,骰盅里骨牌刻着武钢“骨灰钢材”的分子结构纹路。荷官微笑递来筹码,每一枚背面都烙着汉正街走私账册的页码。“玩把大的?”荷官掀开底牌,少年瞳孔骤缩——牌面竟是其父崔振海带队突击葡京赌场的行动计划书复印件。 谢一扬抿了口红酒,酒液在杯中折射出钛合金箱的虚影——那里装着30亿信贷的“白骑士基金”洗钱凭证。他瞥向监控死角,两名马仔正将昏迷的童工塞进“援缅物资”彩电包装箱,箱体电路板闪烁着与少年赌债单据相同的“x-370-17”编号。 “崔组长儿子输了。”张铁柱耳语。谢一扬轻笑,弹出一枚镀铬筹码砸在少年额角:“告诉你爸,今晚第三次扫黑行动会扑空。”筹码裂开,露出澳门总督府特批的赌场豁免令,落款处周明远的签名正被血渍晕染成国债质押凭证的纹路。 子夜,崔振海带队冲进赌场时,贵宾厅早已清空。地板上散落着烧焦的账页残片,灰烬拼出“1997.6.30”的日期。刑事侦查科警员踢开暗门,只找到一台循环播放南巡讲话的彩电,屏幕裂纹间渗出混煤焦油的黏液——正是珠海机场跑道的“阴阳标书”材料。 “又他妈晚一步!”崔振海砸碎彩电,显像管爆裂的瞬间,电路板弹出记忆卡。技术科解析后全员沉默:卡内是三次扫黑行动的时间表,每次文件生成时间都比警队内部会议早6小时。更骇人的是,文件属性页的“作者”字段跳动着崔振海妻子的身份证号——她上周刚在“深海”(深圳)保税区医院被诊断出白血病,而住院押金单据的印章下,压着谢一扬送的“慈善基金”支票。 谢一扬站在赌场顶楼,俯瞰警车呼啸撤离。他拨通周明远的加密频道:“崔组长夫人明天会收到第二张支票……条件是让‘骨灰钢材’质检报告从国务院检查组档案室消失。”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焚烧的窸窣声,周明远的声音混着三峡大坝泄洪的模拟音效:“别忘了,赌场钛合金箱里还锁着97年金融风暴的触发器。” 翌日黄昏,谢一扬在澳门司警局对面咖啡馆翻开《澳门日报》。头版是崔振海辞职的声明,配图其子蜷缩在赌场后巷,手腕静脉处贴着“龙筹”赌债的条形码。报纸夹缝的讣告栏里,武汉无线电三厂王建国女儿的照片悄然出现——她死于“意外”坠楼,遗物中那台被焊入记忆卡的走私彩电,此刻正在葡京赌场当铺闪烁。 张铁柱匆匆赶来:“周书记刚把30亿信贷转成澳门赌场应收账款,但……”他咽了口唾沫,“钛合金箱的密钥被换成崔振海妻子的骨髓配型报告。” 谢一扬甩开报纸,起身时西装内袋的记忆卡突然发烫——那是香港回归倒计时的信号。他望向葡京赌场穹顶,夕阳将玻璃幕墙染成血浆般的红色,倒影中浮现出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代码。 “告诉周明远。”他碾碎咖啡杯,瓷片割裂掌纹渗出血珠,“末日审判的法官,很快要换成1997条人命了。” 第399章 南巡地皮的金融僵尸 1994年5月31日,暴雨冲刷着海口金融大厦的玻璃幕墙。 谢一扬站在顶楼会议室,指尖敲击着一摞泛黄的债权文件——海南烂尾楼的“尸体”正被他解剖成金融标本。窗外,高压水枪的嘶吼声隐约传来,三公里外的省政府门前,三百名白发老人跪在积水中高举血书,而他们毕生积蓄的养老金,早已被谢一扬的“南巡地皮理财计划”啃噬成渣。 “年化18%,国资担保,专享特区政策红利……”张铁柱念着宣传册上的广告词,咧嘴露出金牙,“谢总,这帮老东西连棺材本都掏了,咱们是不是该给周书记留点汤?” 谢一扬没答话,只是将百达翡丽怀表按在文件上。表盖折射的光斑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条款陷阱——所谓“国资担保”,实则是周明远批的空白红头文件;所谓“烂尾楼债权”,早被重复抵押给七家银行;而理财产品募集的8个亿,此刻正在澳门赌场的洗码流水单上翻滚。 地下室打印机吞吐着烫金合同,油墨混着三峡移民的社保编号。谢一扬抓起一叠“琼州湾度假村”图纸——那不过是1992年炒地皮时用渔船坐标伪造的蓝图,如今却被包装成“自贸区核心资产”。 “让《海南日报》登专访。”他踹开脚边印着“工人先锋号”的纸箱,里面堆满退休教师的存折,“标题就叫《老有所依:特区金融创新惠及民生》。” 突然,电脑弹出警报。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骤然扭曲,一条红线直指武汉——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节点正在崩溃。张铁柱脸色骤变:“谢总,那批用童工脑电波加密的跨境结算数据……” “慌什么?”谢一扬扯开衬衫领口,露出颈侧植入的纳米芯片,“把爆雷时间设定在香港回归倒计时500小时,让周明远的‘骨灰钢材’先顶雷。” 次日清晨,五百名受害者冲进银行大厅。他们举着的不是横幅,而是肝癌晚期妻子的透析缴费单、孙子被民办幼儿园拒收的入学通知——这些全被谢一扬团队塞进“合格投资者”评估表。 “骗子!还我救命钱!”穿劳保服的老钳工砸碎理财经理的镀金名牌,碎片割破了墙上的“南巡讲话”宣传画。 防暴警察列队时,谢一扬正通过监控欣赏这场闹剧。他按下遥控器,银行led屏突然播放早剪辑好的“警方通报”:“经查,该理财产品系境外势力煽动……” 高压水枪喷出的不是清水,而是混着武钢“骨灰钢材”残渣的锈红色液体。老人们蜷缩在防滑地砖上,没发现地砖背面刻着“x-370病毒”的激活密码。 深夜,澳门赌场的黄金vip室内,谢一扬将8亿资金拆解成赌场筹码。荷官递来的不是扑克牌,而是老人们的房产证复印件,每张背面都烙着三亚海景房的虚假坐标。 “周书记刚来电。”张铁柱耳语道,“他要把高压水枪事件嫁祸给14k黑帮,但需要您那批‘援缅物资’彩电里的记忆卡做证据……” 谢一扬突然冷笑。他掀开赌桌暗格,露出成捆的“阴阳标书”——德文版写着“慈善基金”,中文版却是“债务转移协议”。桌底粘着的老式磁带,正循环播放南巡讲话的篡改版:“让一部分人先破产……” 暴雨更急了。 当谢一扬走出赌场时,怀表警报响起。表盘上“1997.06.30”的倒计时与香港会展中心的坐标重叠,而海口金融大厦的监控室里,最后一名昏厥的老人被抬上救护车——他的假牙缝里,嵌着半枚染血的“龙筹”赌场筹码。 第400章 楚商帝国的血色黎明 1994年6月2日,凌晨4:30,武汉长江隧道施工段 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被暴雨吞没,谢一扬站在未闭合的隧道口,百达翡丽怀表的秒针与远处雷暴同频震颤。表盘内侧刻着23道血痕——最后一具“幽灵劳工”的尸体正被浇筑进承重墙,钢筋笼里缠着三峡监理组老刘的胶片、珠海机场质检员老陈的脖颈芯片,以及崔振海妻子骨髓配型报告的残页。 “周书记的‘国家资本转化率’达标了。”张铁柱递来湿透的《时代》周刊,封面上的谢一扬西装革履,标题烫金:《东方炼金术士:如何将钢铁与鲜血铸成gdp》。内页夹着政治局会议纪要复印件,周明远的名字赫然列在“经济改革领导小组”首位,括号标注“分管长江经济带国有资产重组”。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断裂声。谢一扬掀开防水布,劣质钢筋裸露的截面上,武钢“骨灰钢材”的x-370病毒载体正渗出锈红色黏液,与雨水混合后竟在混凝土表面蚀刻出澳门赌场筹码的条形码。他冷笑:“香港回归那天,这些‘承重墙艺术’会让全世界欣赏。” 上午9:15,光谷资本大厦顶层 六块电子屏同时闪烁,显示“楚商系”控股的48家上市公司市值突破万亿。《经济日报》头版被谢一扬买断,通稿标题《民族资本崛起之路》下方,却是用“生物墨水”伪造的国资委批文编号——那些数字实为23名证人的死亡时间坐标。 “该收网了。”谢一扬将一摞文件抛给操盘手。文件袋封口处沾着隧道泥浆,内页的“南巡地皮理财计划”清算方案中,三百名老人的养老金债权已被转换为澳门赌场应收账款,而担保物竟是长江隧道质量验收报告。屏幕突然跳出血红色警报,张铁柱冲进来:“周书记把‘奥运钢构’看跌期权转给了罗斯柴尔德家族!” 谢一扬眯眼看向窗外。暴雨中的长江宛如一条黑龙,隧道贯通处翻涌的泡沫里,隐约浮出刻有“郑国栋”字样的铆钉——那是1997年金融风暴的最终触发器。 下午3:00,政治局小礼堂 周明远正在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创新实践》汇报,演讲稿第14页夹着谢一扬手写的“病毒激活协议”。当他说到“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时,投影仪突然故障,幕布上闪现珠海机场“阴阳标书”的德文条款,满座哗然。 “技术故障。”周明远微笑着按下钢笔尾端,袖扣射出的激光烧毁了备用演讲稿。散会后,他走进洗手间隔间,用验钞灯照射掌心——谢一扬用“生物墨水”刺青的指令正在显现:“明日港股开市前,让崔振海的‘意外’登上《明报》头条。” 午夜11:50,长江隧道核心段 谢一扬独自站在渗水的隧道壁前,指尖抚过混凝土里蜷曲的钢筋。怀表警报骤响,表盖弹开露出微型屏幕:光谷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节点全部离线,而香港联交所数据库正被纳米病毒入侵。 “周书记,您听过资本哭泣的声音吗?”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突然挥锤砸向隧道壁。钢筋断裂的瞬间,23具尸体腹腔中封存的国债凭证同时自燃,火焰竟呈现出澳门赌场轮盘的图案。 暴雨更急了。谢一扬走出隧道时,东方已泛起血色的微光。一辆黑色轿车无声滑来,车窗降下露出周明远半张脸:“《时代》周刊的摄影师在等你拍‘年度企业家’合影。” 谢一扬低头整理袖口,藏起手腕上新增的第24道血痕——那是今晨亲手处决的操盘手留下的。轿车驶过长江大桥时,他忽然轻笑:“对了,我刚把隧道质量报告和1997年‘保护性泄洪’预案,一起寄给了《华尔街日报》。” 周明远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后视镜里映出隧道入口坍塌的尘烟。而谢一扬的怀表屏幕上,正滚动着香港回归倒计时:1103天14小时27秒。 第401章 光谷的资本绞索 1994年6月5日,武汉光谷资本大厦,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百达翡丽怀表指针划过午夜,表盘内侧23道血痕在闪电映照下泛着暗红。他指尖敲击桌面,投影仪投出的光幕上,是一份盖着国开行钢印的《知识产权质押贷款协议》——10亿资金,抵押物栏赫然写着“x-370激光定向能专利技术”,证书编号与周明远三年前在“三峡技术革新表彰会”上亲手颁发的奖状数字一致。 “专利库的原始档案烧了,质检局的备份换成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哈希值。”张铁柱弯腰递来一沓文件,最上层是武汉百货大楼的产权证,扉页夹着张泛黄照片:百货大楼外墙被暴雨冲刷,裂缝中渗出的锈红色黏液正无声腐蚀“国营”二字。 谢一扬轻笑,钢笔尖戳进协议末页的油墨。这笔贷款,是给“楚商系”棺材钉上的最后一道金边。 凌晨1点,中科院武汉分院专利局。 档案员老吴的眼镜片上倒映着电脑蓝光,屏幕里“x-370激光专利”的3d模型正在分解——核心参数页的量子态签名,实则是用三峡移民社保编号生成的乱码。他颤抖着点击打印键,却见出口吐出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卷浸满煤焦油的汉阳铁厂库存单。 “吴老师,国开行的专家团明早到。”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胸口别着光谷“童工培养计划”的电子工牌。他递来一杯咖啡,杯底沉淀着黑色颗粒,“周书记说……专利局的火灾警报该修了。” 老吴的瞳孔骤然收缩。咖啡杯沿黏着半张照片,是他孙女在培养舱里脑电波被抽离的监控截图。 窗外雷声炸响,打印机突然疯狂运转,吐出的“专利证书”上,激光防伪纹竟是澳门赌场筹码的条形码。 清晨6点,武汉百货大楼旧址。 工人们抡锤砸向承重墙,钢筋断裂处露出灰白色粉末——那是掺了“骨灰钢材”的混凝土,内嵌的国库券碎末簌簌掉落。谢一扬踩过满地残渣,对手机那头的操盘手下令:“港股开盘前,把‘楚商电子’的借壳公告塞进《信报》第三版缝。” 身后传来惨叫。一名工人失足跌入电梯井,安全绳割裂的瞬间,井底传来金属碰撞声——那是1992年谢一扬埋在此处的走私录像机,如今成了“电子城百年老店”的“镇馆之宝”。 《长江日报》记者举着相机冲进来,镜头却对准墙上新刷的标语:“科技赋能传统商业!”标语下的阴影里,张铁柱正指挥工人将走私cpu塞进“援缅物资”包装箱。 上午10点,国开行武汉分行会议室。 信贷部主任老陈的钢笔悬在半空。他面前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激光专利的《技术可行性报告》,附录里“莱茵河认证”的钢印下,藏着珠海机场阴阳标书的德文条款;另一份是百货大楼的《资产评估书》,其中“年客流量1200万”的数据,源自谢一扬篡改的武汉市统计局服务器。 “陈主任,这批激光设备能用在三峡大坝焊接工程。”谢一扬推过一张支票,票面金额处的防伪油墨,实则是用老陈儿子赌债欠条上的血指印调制的。 突然,投影仪故障,幕布上闪过一段视频:光谷童工培养舱里,数百具躯体正用脑电波生成“专利使用数据流”。老陈瘫坐在地,发现视频水印竟是自家门牌号。 午夜12点,电子城开业庆典。 谢一扬剪断红绸的刹那,怀表警报凄厉响起。百货大楼外墙突然龟裂,劣质钢筋中渗出x-370病毒载体,将“楚商电子”的logo腐蚀成赌场轮盘图案。 二楼展厅,国开行稽查组正用紫外灯扫描“激光专利展台”,灯光照出展柜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指纹——那是被麻醉童工的手印,他们用静脉血调制的墨水,在专利证书上伪造了院士签名。 天台,张铁柱揪住《经济日报》主编的衣领:“明天的头条,必须是‘老百货涅盘重生’!”主编挣扎间,口袋掉出一张磁卡——里面存着谢一扬用老人养老金债权转换的电子凭证。 暴雨中,谢一扬俯瞰长江。对岸的武汉关钟楼传来午夜钟声,声波震碎了电子城玻璃幕墙,露出后面成捆的“阴阳标书”和澳门赌场筹码。 怀表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传真抵达:「10亿贷款转成三峡债券,但质押物要换成崔振海妻子的骨髓配型报告。」 谢一扬冷笑,指尖划过表盘。香港回归倒计时1102天23小时58秒——足够让“楚商系”的绞索,勒进每个债主的咽喉。 第402章 汉正街的幽灵船队 1994年6月7日,武汉光谷资本大厦,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百达翡丽怀表指针划过午夜,表盘内侧23道血痕在闪电映照下泛着暗红。他指尖敲击桌面,投影仪投出的光幕上,是一份盖着国开行钢印的《知识产权质押贷款协议》——10亿资金,抵押物栏赫然写着“x-370激光定向能专利技术”,证书编号与周明远三年前在“三峡技术革新表彰会”上亲手颁发的奖状数字一致。 “专利库的原始档案烧了,质检局的备份换成童工培养舱的区块链哈希值。”张铁柱弯腰递来一沓文件,最上层是武汉百货大楼的产权证,扉页夹着张泛黄照片:百货大楼外墙被暴雨冲刷,裂缝中渗出的锈红色黏液正无声腐蚀“国营”二字。 谢一扬轻笑,钢笔尖戳进协议末页的油墨。这笔贷款,是给“楚商系”棺材钉上的最后一道金边。 凌晨1点,中科院武汉分院专利局。 档案员老吴的眼镜片上倒映着电脑蓝光,屏幕里“x-370激光专利”的3d模型正在分解——核心参数页的量子态签名,实则是用三峡移民社保编号生成的乱码。他颤抖着点击打印键,却见出口吐出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卷浸满煤焦油的汉阳铁厂库存单。 “吴老师,国开行的专家团明早到。”阴影里走出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胸口别着光谷“童工培养计划”的电子工牌。他递来一杯咖啡,杯底沉淀着黑色颗粒,“周书记说……专利局的火灾警报该修了。” 老吴的瞳孔骤然收缩。咖啡杯沿黏着半张照片,是他孙女在培养舱里脑电波被抽离的监控截图。 窗外雷声炸响,打印机突然疯狂运转,吐出的“专利证书”上,激光防伪纹竟是澳门赌场筹码的条形码。 清晨6点,武汉百货大楼旧址。 工人们抡锤砸向承重墙,钢筋断裂处露出灰白色粉末——那是掺了“骨灰钢材”的混凝土,内嵌的国库券碎末簌簌掉落。谢一扬踩过满地残渣,对手机那头的操盘手下令:“港股开盘前,把‘楚商电子’的借壳公告塞进《信报》第三版缝。” 身后传来惨叫。一名工人失足跌入电梯井,安全绳割裂的瞬间,井底传来金属碰撞声——那是1992年谢一扬埋在此处的走私录像机,如今成了“电子城百年老店”的“镇馆之宝”。 《长江日报》记者举着相机冲进来,镜头却对准墙上新刷的标语:“科技赋能传统商业!”标语下的阴影里,张铁柱正指挥工人将走私cpu塞进“援缅物资”包装箱。 上午10点,国开行武汉分行会议室。 信贷部主任老陈的钢笔悬在半空。他面前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激光专利的《技术可行性报告》,附录里“莱茵河认证”的钢印下,藏着珠海机场阴阳标书的德文条款;另一份是百货大楼的《资产评估书》,其中“年客流量1200万”的数据,源自谢一扬篡改的武汉市统计局服务器。 “陈主任,这批激光设备能用在三峡大坝焊接工程。”谢一扬推过一张支票,票面金额处的防伪油墨,实则是用老陈儿子赌债欠条上的血指印调制的。 突然,投影仪故障,幕布上闪过一段视频:光谷童工培养舱里,数百具躯体正用脑电波生成“专利使用数据流”。老陈瘫坐在地,发现视频水印竟是自家门牌号。 午夜12点,电子城开业庆典。 谢一扬剪断红绸的刹那,怀表警报凄厉响起。百货大楼外墙突然龟裂,劣质钢筋中渗出x-370病毒载体,将“楚商电子”的logo腐蚀成赌场轮盘图案。 二楼展厅,国开行稽查组正用紫外灯扫描“激光专利展台”,灯光照出展柜玻璃上密密麻麻的指纹——那是被麻醉童工的手印,他们用静脉血调制的墨水,在专利证书上伪造了院士签名。 天台,张铁柱揪住《经济日报》主编的衣领:“明天的头条,必须是‘老百货涅盘重生’!”主编挣扎间,口袋掉出一张磁卡——里面存着谢一扬用老人养老金债权转换的电子凭证。 暴雨中,谢一扬俯瞰长江。对岸的武汉关钟楼传来午夜钟声,声波震碎了电子城玻璃幕墙,露出后面成捆的“阴阳标书”和澳门赌场筹码。 怀表震动,周明远的加密传真抵达:「10亿贷款转成三峡债券,但质押物要换成崔振海妻子的骨髓配型报告。」 谢一扬冷笑,指尖划过表盘。香港回归倒计时1102天23小时58秒——足够让“楚商系”的绞索,勒进每个债主的咽喉。 第403章 混凝土里的秘密 1994年6月9日,三峡工程临时指挥部灯火通明。 谢一扬站在施工图纸前,手指沿着大坝轮廓缓缓移动。图纸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记,代表着需要高强度特种钢筋的关键部位。而在他脚下,工人们正将一捆捆标着“武钢特供“的钢筋运往浇筑区。 “谢总,这是今天的质检报告。“陈工程师递上文件,手指微微发抖,“抗拉强度全部达标,但......“ 谢一扬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些被刻意调高的数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工,你知道为什么三峡工程必须用武钢的钢材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因为这是国家战略。每吨钢材省下的两百块钱,能多建两所希望小学。“他拍了拍工程师的肩膀,“你儿子在武大附中读书对吧?听说今年保送清华的名额很紧张。“ 陈工程师的脸色瞬间煞白。 深夜的宜昌码头,一艘没有标识的货轮悄然靠岸。张铁柱带着十几个工人迅速卸货,成捆的钢筋被起重机吊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柱哥,这竹筋真的能行?“一个年轻工人忍不住问。 张铁柱踹了他一脚:“闭嘴!这是谢总从日本引进的新材料,轻便又结实。“他掏出烟点上,“赶紧干完活,每人再加五百块。“ 钢筋入仓时,谢一扬正站在仓库二层的监控室里。透过单向玻璃,他看见工人们将武钢的正品钢筋运往侧门,那里停着几辆来自重庆的货车。而竹筋被重新喷涂上“武钢“标识和规格参数,整齐码放在质检区。 “周书记那边打过招呼了?“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的王厂长连忙点头:“监理公司已经换了我们的人,下周的抽样检查会提前三天通知。“ 谢一扬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这是巴东县那套别墅的钥匙,你女儿留学的事也安排好了。“他顿了顿,“记住,你从来没见过什么竹筋。“ 三天后,大坝核心区开始浇筑。 谢一扬戴着安全帽站在施工平台上,混凝土泵车的轰鸣声中,他注意到监理代表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些“特殊钢筋“。当第三车混凝土倾泻而下时,监理代表突然走向刚被覆盖的浇筑面。 “等一下!“监理代表喊道,“这个批次的钢筋我要取样。“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谢一扬眯起眼睛,看见张铁柱的手已经摸向后腰。 “当然可以。“谢一扬快步上前,笑容温和,“小刘,去拿切割机。“他对监理代表解释,“我们用的都是最新型复合材料,取样需要特殊工具。“ 十分钟后,刘技术员捧着一个密封样本盒跑来。监理代表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段闪着金属光泽的钢筋切片,检测标签显示其抗拉强度远超国家标准。 “这......“监理代表狐疑地看向浇筑区。 谢一扬凑近他耳边:“实话告诉您,这是军方提供的特种材料,检测报告都是机密。“他递过一张银行卡,“您儿子在海军工程大学对吧?下个月会有个特别实习机会。“ 当监理代表犹豫着接过卡片时,谢一扬的目光越过他,看向正在被混凝土永久掩埋的竹筋。那些经过化学处理的竹片,在潮湿环境中最多能维持五年强度。 一个月后,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正在审阅三峡工程进度报告,林教授突然闯入办公室:“谢总,中科院的李院士带人去工地突击检查了!“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墨迹。谢一扬缓缓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林教授额头冒汗,“他们直接去了7号坝段,就是上周用竹......用特殊材料的那段。“ 谢一扬按下桌上的红色按钮,张铁柱立刻推门而入。 “备车,去三峡。“谢一扬抓起西装外套,突然停下,“等等,先给周书记打电话,就说......“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就说发现境外势力可能破坏三峡工程。“ 车队疾驰在高速公路上时,谢一扬的手机响了。电话那头,周明远的声音压得很低:“老谢,你到底在搞什么?国务院督察组都惊动了!“ “有人想借工程质量问题做文章。“谢一扬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您还记得去年珠海填海工程那件事吗?同样的套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给你争取了六个小时。督察组晚上八点到宜昌。“ 挂断电话,谢一扬立即拨通另一个号码:“启动''钢筋计划'',把b库的货全部运到7号坝段。“ 三峡工地一片忙乱。 当谢一扬赶到时,李院士的团队已经在7号坝段钻取了三个混凝土芯样。年过六旬的老院士正举着放大镜,仔细检查芯样中的钢筋截面。 “李老!“谢一扬老远就伸出手,“您来视察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汇报材料。“ 李院士直起身,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谢总,这些钢筋的金属成分有问题。“ 谢一扬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不可能啊,这都是武钢特供的......“ “我不是说质量。“李院士打断他,“这些钢筋的微量元素配比和武钢的工艺特征不符。“他举起一段钢筋,“更像是......“ “境外产品?“谢一扬突然提高音量,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李老,您确定这不是境外势力调包的?“ 现场一片哗然。李院士皱眉:“我没这么说,只是......“ “全体注意!“谢一扬厉声喝道,“立即封锁工地,检查所有进场材料!“他转向李院士,语气恳切,“多亏您火眼金睛,不然国家战略工程就要被敌人破坏了。“ 当众人乱作一团时,张铁柱带着两卡车钢筋驶入工地。那些真正的武钢材被迅速替换到取样区域,而李院士取走的三个芯样,在送往北京的途中“意外“丢失了两个。 深夜的宜昌宾馆,谢一扬站在窗前抽烟。 “谢总,北京那边的消息。“林教授拿着传真进来,“李院士的初步报告认为,发现的问题钢筋可能是运输途中被调包,建议加强安保。“ 谢一扬吐出一个烟圈:“专家组其他人呢?“ “都收了我们的三峡纪念金币。“林教授压低声音,“就是李院士坚持要把剩下那个芯样送交中科院进一步检测。“ 谢一扬掐灭烟头:“安排人跟着样品,确保路上不出意外。“他拿起外套,“明天一早回武汉,准备应对媒体。“ “那7号坝段的竹......“ “继续施工。“谢一扬打断他,“把监理日志全部重做一遍,要体现出我们主动发现''境外破坏''的警惕性。“他嘴角勾起冷笑,“这可是送上门的立功机会。“ 当房门关上后,谢一扬从保险箱取出一本黑色账簿。在“三峡工程“那一页,他写下今天的日期和“2000万“的数字。这个数字旁边,已经密密麻麻记录着数十个类似的条目。 窗外,长江水奔流不息。那些被混凝土永远封存的竹筋,将在五年后开始腐朽。但到那时,谢一扬早已准备好另一套说辞——也许是地质变化,也许是设计缺陷,又或者是新一轮的“境外破坏“。 毕竟在时代的洪流中,真相往往和钢筋一样,被永远浇筑在无人可见的黑暗里。 第404章 龙筹暗流 1994年6月11日澳门路环岛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指尖敲击着ibm服务器机柜,冷光映出他嘴角的弧度。“把赌场筹码刻进区块链?“张铁柱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十六进制代码,被硫酸毁容的半张脸在蓝光下更显狰狞。 “这叫数字货币。“谢一扬甩出张澳门日报,头版头条正是央行严打外汇黑市的新闻。他踢开脚边缠绕的光纤线,“周明远刚升任外汇管理局副局长,传统洗钱渠道迟早要断。“ 三台军用级发电机在防爆室内轰鸣,二十名武汉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生正将赌博数据写入特制算法。谢一扬拾起枚刻着龙纹的钛合金币,币面激光编码在紫外线下显出血色暗记。 “每枚龙筹锚定0.1克黄金,但实际价值...“他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在混凝土墙面投出实时k线,“今早伦敦金价暴跌时,我们系统自动冻结了87%用户的提现权限。“ 玻璃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张铁柱的猎枪顶住个西装男子的后腰,那人手中的卫星电话还在发出英语咆哮。“花旗银行的探子。“张铁柱啐出口血沫,“想追踪咱们的服务器跳转路径。“ 谢一扬轻笑,从越南黄花梨办公桌抽屉取出消音手枪。枪响时,他正用染血的手指在键盘敲下最后一行代码——那是通过朝鲜红星网关中转的加密指令。 横琴赌场vip厅里,何鸿燊的侄女何超琼凝视着水晶烟缸里燃烧的美元。“用虚拟货币规避《反洗钱法》?“她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划过平板电脑,“但澳门金管局...“ “所以需要这个。“谢一扬推过份盖着葡澳总督火漆印的文件。特写镜头下,文件抬头写着《离岸金融创新试验区特别许可》,落款日期恰是三天后中葡联合联络小组会议的日期。 监控画面突然切到赌场地下室。三十台矿机正将赌博数据打包成区块,每完成十万笔交易就自动清空日志。张铁柱踢了踢脚边的尸体——那是试图植入追踪程序的汇丰银行技术员。 公海赌船“女王号“上,谢一扬望着甲板狂欢的俄罗斯寡头们。他们手腕上的百达翡丽映着月光,表盘下却藏着龙筹交易的硬件钱包。 “英国军情六处已经...“周明远的加密传真从海事卫星终端吐出半截,谢一扬点燃传真纸扔进威士忌酒杯。火光中,他看见1991年那个暴雨夜——正是在这艘船上,他第一次用苏联解体内幕消息勒索了克格勃的海外账户。 卫星电话突然响起。缅甸军阀的嘶吼声中混着枪响:“你给的矿机算力不足!“谢一扬微笑挂断,转身对技术总监下令:“启动b计划。“十分钟后,澳门三家养老院的电价突然飙升300%——他们的配电系统正被秘密接入矿场。 暴雨冲刷着珠海情侣路,谢一扬站在央行澳门分行楼顶。脚下是刚被黑客攻陷的清算中心,大屏幕上龙筹汇率正呈指数级暴涨。 “香港金管局在抛售美元...“财务总监的汇报被直升机轰鸣打断。谢一扬眯眼看清机身上b标识,那是建行押运现钞的专机。他按下手机快捷键,赌场监控显示该飞机三小时前已被劫持——驾驶舱里坐着被收买的葡萄牙空军退役飞行员。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张铁柱拖进来个铁笼。里面蜷缩着澳门大学金融学教授,他曾在《南华早报》预言数字货币风险。“让他亲眼看看。“谢一扬调整着卫星天线,“什么叫去中心化的力量。“ 1994年6月12日,路透社突发新闻:《神秘“龙筹“致澳门外汇市场单日波动创纪录》。文章末尾提到个耐人寻味的细节——葡京酒店地库发现具无名尸,胃部残留物中检出大量金箔。 第405章 惠州地皮的暗流 1994年6月13日惠州大亚湾开发区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工地上的钢筋废料,身后二十名会计师正在清点成箱的“港澳青年创业基地“入驻文件。“把传销组织包装成科技公司,比当年汉正街卖袜子还容易。“他踢开一块印着“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的亚克力招牌,碎屑溅到张铁柱的军靴上。 毁容保镖掏出卫星电话:“缅甸那边收到第一笔5000万,但赌场要求再加两成过路费。“谢一扬轻笑,从公文包抽出份盖着惠州海关章的放行单——那是用三峡移民虚报名单套取的补偿金买的。 大亚湾科创园a栋301室,三十台电脑屏幕闪烁着相同的股票k线图。谢一扬掀开“区块链实验室“的塑料门帘,里面坐着二十个初中毕业的传销讲师。 “这是你们的新工牌。“他撒出印着“硅谷归国博士团队“的胸卡,转身对财务总监低语:“每张营业执照对应三个空壳公司,月底前必须吃完所有政府补贴。“窗外突然传来螺旋桨声,三架喷洒农药的直升机正掠过工地——那是为了驱赶前来核实入驻企业情况的省报记者。 惠州凯宾斯基酒店顶层,柬埔寨地下钱庄老板吴哥雄的雪茄在黑暗中明灭。“人民币走资渠道越来越难...“他推过装满美钞的登机箱,“现在连澳门赌场都要验外汇来源。“ 谢一扬按下遥控器,投影仪在窗帘上投出缅甸克钦邦地图:“用这个赌场做中转站,资金先变成翡翠原石,再到仰光换成美元。“他故意没说后半截计划——那些标注矿场坐标的地图,实则是为日后勒索缅甸军阀准备的筹码。 当吴哥雄的手下清点钞票时,张铁柱的监控器显示,惠州警方已包围酒店停车场。谢一扬从容拨通周明远留给他的紧急号码:“喂?省厅扫非办吗?我要举报大额外汇非法交易。“ 暴雨冲刷着惠州港的集装箱码头,谢一扬凝视着正在装船的“电子元器件“。海关x光扫描仪上,那些规整的方块其实是浇筑在混凝土里的金条——每吨混凝土掺入120公斤黄金,申报单上却写着“建筑垃圾回收试验品“。 “这是最后一批。“张铁柱抹去脸上的雨水,“缅甸人要求用军火结算。“谢一扬突然拽着他蹲下,一队边防武警正牵着缉私犬掠过3号泊位。直到警车远去,他才从混凝土搅拌车底盘抽出份文件——那是用三峡工程质检黑幕要挟来的“国防工程特许运输证“。 惠州电视台正在直播“港澳青年创业基地授牌仪式“,谢一扬站在后排阴影处。镜头前笑容满面的市领导不会知道,他们刚剪彩的“中美联合实验室“,三天前还是传销组织的洗脑会场。 “所有电脑格式化完毕。“技术总监递来烧红的硬盘,“但有个程序员拷贝了资金流向图...“谢一扬望向正在接受采访的“海归博士“,那人其实是武汉国棉厂的下岗电工。他微笑着按下手机快捷键,直播画面突然切入广告——此刻惠州湾某处,一艘载着告密者的渔船正被改装过的渔政雷达锁定。 当夜暴雨如注,市规划局的档案室突发漏水。浸泡报废的文件里,有37家空壳公司获得高新技术认证的全套材料。 1994年6月15日,《南方日报》角落刊登简讯:“大亚湾开发区引进外资创新高“。同一时刻的柬埔寨西哈努克港,吴哥雄的尸体漂浮在赌场码头,胃里塞着未消化的惠州地皮规划图。 第406章 关税迷局 1994年6月15日武汉海关查验场 海关x光机发出嗡鸣,传送带上的集装箱缓缓通过扫描区域。谢一扬指尖轻叩控制台,监控屏幕里那批“人造革夹克“的成像参数正被实时篡改——藏在操作台下的磁共振装置发出微光,这是林教授团队用苏联军工技术改造的杰作。 “申报价每件15美元?“关员老陈推了推眼镜,狐疑地翻动抽样开箱的皮夹克。张铁柱的猎枪伤疤在制服领口若隐若现,他不动声色地递过“长江服装厂“的质检报告,纸页边缘浸着能让真皮硬化的硫磺溶剂。 江汉码头3号仓库,二十名武大物理系毕业生正在给服装贴标。谢一扬拾起件皮夹克,内衬里缝制的特制磁条在紫外灯下泛出幽蓝。“康宁公司去年研发的防伪技术...“他冷笑着扯断磁条,“现在成了我们的通关护身符。“ 监控屏幕突然警报闪烁。海关缉私队的巡逻车正驶向码头,谢一扬按下紧急按钮,仓库顶棚的喷淋系统瞬间释放硫磺雾气。当缉私队员戴着防毒面具冲进来时,三万件真皮夹克已全部呈现人造革的硬化特征。 东湖宾馆的密室里,海关总署的x光机技术员被绑在椅子上。谢一扬将十万美金推到他面前,背后的投影仪正播放着他女儿在加拿大留学的监控画面。“只是调整几个成像参数...“技术员颤抖着插入密钥,屏幕上“真皮“的密度阈值被修改为化纤标准。 次日凌晨,满载的集装箱通过海关通道。扫描仪显示的成像图上,皮草内衬呈现出标准的化纤网格状结构——这是磁条干扰与参数篡改双重作用的结果。张铁柱踢了踢脚边的油桶,里面泡着昨晚试图勒索他们的报关员。 扬帆集团质检实验室,化学工程师正向谢一演示最新溶剂。“高温状态下维持六小时人造革特性...“试管里的液体接触皮料瞬间,昂贵的羊皮便呈现廉价pu的硬化龟裂。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谢一扬从容启动应急预案——三辆装载问题服装的卡车径直冲入长江,磁条遇水后自动消磁。 当缉私队打捞起货物时,所有皮草已恢复真实性状。谢一扬站在岸边微笑,他早让《长江日报》记者拍下“走私分子弃货逃窜“的镜头,次日报纸头条成了他申请“海关重点保护企业“的最佳筹码。 武汉海关数据中心,谢一扬凝视着服务器闪烁的绿灯。林教授团队研发的病毒正在吞噬过去72小时的扫描记录,取而代之的是精心伪造的“合规“数据流。走廊传来脚步声,他迅速拔出u盘——里面存着关长夫人与澳门叠码仔的赌场监控。 “听说总署要升级量子检测系统?“谢一扬在电梯里对副关长耳语,顺手将瑞士银行本票滑进对方口袋。本票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下周的船期,那是批准备以同样手法走私的日本高端音响。 1994年6月17日,海关总署内部通报《关于提高皮革制品查验标准的通知》被锁进保密柜。同日,莫斯科红场旁的奢侈品店里,标着“made in china“的真皮夹克价格暴涨三倍——吊牌上却赫然印着“100%人造革“。 第407章 钢焰迷局 1994年6月17日武汉钢铁厂第七分厂 谢一扬指尖划过德国进口的测温仪,钢水映红了他冷笑的嘴角。“把2号高炉的报警阈值调高150c。“他踹开脚边的矿渣,张铁柱立即用身体挡住监控探头。被硫酸毁容的半边脸在炉火映照下,宛如从炼狱爬出的恶鬼。 “冶金部的特派员后天就到。“分厂厂长陈卫国擦着冷汗,手中的质检报告显示特种钢含碳量超标三倍。谢一扬从公文包甩出份盖着钢印的文件——那是用三峡移民补偿金要挟来的《军工订单补充协议》。 三台进口光谱分析仪被接上自制的信号干扰器。谢一扬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曲线:“德国人永远想不到,他们的设备会骗自己。“二十名武汉大学物理系毕业生正在篡改冷却系统日志,每完成十组数据就自动清空原始记录。 深夜的实验室里,林教授团队研发的磁共振装置正发出幽蓝光芒。被绑在椅子上的德国工程师发出呜咽,他的视网膜倒映着实时传输到慕尼黑总部的“完美数据“——那是用克格勃审讯技术逼出的最高权限密码。 冶金部考察团的白手套拂过钢坯表面,谢一扬适时递上咖啡。杯底暗藏的磁卡正在改写质检中心电脑的存储参数,背后投影仪播放着精心剪辑的“全流程监控视频“。 “抗拉强度达到北约标准!“首席专家激动地举起样本。没人注意到样本编号与三天前送检的那批完全不同——那是在重庆兵工厂用t-80坦克装甲废料重熔的替代品。张铁柱踢了踢脚下的油桶,里面泡着试图举报的车间主任全家合影。 长江防汛指挥部的传真机突然吐出警报,谢一扬抓起正在通话的卫星电话:“把冷却水循环系统接上汉江泵站。“半小时后,武钢自备电厂的电价飙升400%——他们的配电系统正秘密抽调用作防汛储备的工业用电。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谢一扬站在高炉平台俯视虚假繁荣的生产线。五公里外的长江江面,三艘标注“防汛物资“的驳船正沉入江底,船舱里是两千吨本该用于三峡大坝的特种钢筋。 北京来的审计组进驻前夜,武钢档案室突发“电路老化“火灾。消防队长举着烧焦的《军工生产日志》残片:“可惜啊,五年记录全毁了。“谢一扬在灰烬中微笑,他早让黑客将关键数据植入冶金部内网——那些经过二十七层跳转的加密文件,会在1997年香港回归庆典当天自动销毁。 暴雨冲刷着汉阳钢厂铁路专线,张铁柱拖进来个铁笼。里面蜷缩着试图保存原始数据的总工程师,他的个人电脑正在播放伪造的“贪污受贿证据“。 1994年6月19日,《冶金报》头版刊登《武钢特种钢技术取得重大突破》。文章配图中,谢一扬与德国专家握手言笑。没人发现背景里的光谱仪屏幕,反射着半张被硫酸腐蚀的狰狞面孔。 第408章 陆家嘴的金融幻影 1994年6月19日上海浦东大道141号 谢一扬指尖划过泛黄的规划图纸,金丝眼镜反射着浦江两岸的灯火。“轻轨?“他轻笑着将图纸揉成团扔向废纸篓,“我们要建的是中国第一条磁悬浮概念。“身后投影仪亮起,三维动画展示着从陆家嘴直通浦东机场的“空中走廊“,特效渲染的列车正掠过东方明珠塔。 张铁柱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听筒里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声音:“朱总理刚批了外汇管制新规...“谢一扬立刻按下遥控器,动画中的磁悬浮瞬间变成传统轻轨——那是为应付突击检查准备的b方案。 浦东开发办会议室里,七家央企代表传阅着烫金封面的标书。谢一扬敲击键盘,投影幕布上跳出德国蒂森克虏伯的“技术授权书“——实则是用乌克兰废弃军工图纸ps的产物。当建设银行代表质疑2.1亿保证金时,他亮出盖着28个部委公章的回函复印件。 “国家计委特批...“他故意停顿,看着在场所有人倒吸冷气。没人注意到文件右下角的油墨未干——那是两小时前在澳门赌场vip室连夜赶制的杰作。 外滩12号浦发银行顶层,谢一扬凝视着黄浦江上的驳船。电脑屏幕显示2.1亿保证金已拆分成42笔跨境转账,通过巴拿马空壳公司流入马来西亚棕榈油期货市场。 “香港金管局在查...“财务总监的汇报被突然闯入的审计人员打断。谢一扬从容切换屏幕——显示的是向武汉灾区捐款的虚假流水。当审计组核对账目时,张铁柱正将真正的服务器沉入长江口,绑着磁铁的硬盘在入水瞬间自动消磁。 浦东工地现场,德国监理手持检测仪扫描钢梁。谢一扬递过雪茄的瞬间,监理没发现检测仪参数被袖珍干扰器篡改——那是林教授团队用克格勃技术改良的杰作。 深夜暴雨中,二十辆卡车将武钢运来的劣质螺纹钢倾入地基。这些钢材的质检报告显示“抗拉强度超国标200%“,实则是用三峡工程报废钢筋翻新的残次品。当监理清晨巡查时,混凝土已覆盖所有证据。 浦东香格里拉酒店套房里,谢一扬往红酒中投入三粒药片。床上昏睡的《财经》记者电脑里,存着揭露骗局的调查稿。他插入特制u盘,文档中所有关键数据自动替换成扬帆集团的宣传文案。 当朝阳照亮黄浦江时,七家央企的联名投诉信正被送入碎纸机。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微笑,他刚收到珠海传来的加密传真——横琴赌场已准备好接收第二笔“项目违约金“。 1994年6月21日,《解放日报》头版刊登《浦东开发再添新动脉》。配图中谢一扬与德国专家握手,背景里的“磁悬浮模型“实为澳门赌场买的儿童玩具。同日,马来西亚棕榈油期货市场惊现2.3亿神秘空单。 第409章 珠江口的暗舱 1994年6月21日珠海桂山岛渔港 柴油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完全掩盖住了海浪拍打的声音。谢一扬站在“粤珠渔0786”的船头,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船体的吃水线,感受着那粗糙的质感。 “日本雅马哈200马力?”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抬起脚踹了踹船舷上的锈迹,发出一阵“砰砰”的响声。张铁柱见状,立刻掀开了甲板下的暗格,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十台崭新的船用发动机,它们在防水油布的覆盖下,泛着冷冷的金属光泽。 “海关缉私艇的雷达参数。”林教授走过来,递给谢一扬一本沾着鱼腥味的笔记本。谢一扬接过笔记本,随意地翻了几页,上面详细记录着最近三个月珠江口的海上巡查规律。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笑,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笔记本扔进了正在烧烤的马鲛鱼炭火里。刹那间,火焰猛地蹿起,将笔记本吞噬其中,火光映照在谢一扬的眼镜片上,跳动的数据流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在渔船的底舱里,八名来自武汉船舶学院的毕业生正紧张地调试着液压装置。他们专注地操作着各种仪器,不时低声交流着。 谢一扬走到控制台前,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瞬间,船底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六道暗门缓缓打开。发动机在滑轨的带动下,平稳地沉入了水下三米的位置。 “遇到检查就启动这个。“他敲了敲压力表,指针立刻从“满载“跳回“空载“状态。窗外传来汽笛声,谢一扬从容地给海关巡逻艇指路:“东北方向有可疑船只。“——那是赵三爷残党的走私渔船。 珠海湾仔海鲜市场,谢一扬和香港走私头目“马爷“在龙虾池前碰头。泡沫箱里的冰块下埋着索尼随身听,每台机器里都录着不同的海浪声。 “声纹识别密钥。“谢一扬递过加密传呼机,“a频道是正常捕捞,b频道是紧急沉舱。“马爷刚摸出雪茄,张铁柱就按住他手腕——袖口藏着微型录音机。谢一扬微笑着将录音机扔进海鲜粥锅,沸腾的粥面立刻浮起电子元件。 暴雨夜的珠江口,三艘改装渔船正进行沉舱测试。谢一扬凝视着雷达屏幕,二十个绿点突然消失——那些绑着浮标的发动机正悬停在海水中层。 “比澳门赌场的龙筹更隐蔽。“他对着卫星电话说道,听筒里传来周明远刻意压低的警告:“交通部要升级声呐系统...“通话突然中断,谢一扬转身下令:“给每台发动机加装电磁干扰器。“ 珠海渔政站的控制室里,值班员盯着毫无异常的雷达屏幕。他不知道主控电脑已被植入病毒,每当渔船坐标与巡查路线重合时,系统会自动生成“设备故障“的警报日志。 黎明时分,谢一扬站在桂山岛最高处,看着满载发动机的渔船驶向公海。他脚下踩着刚修改完的《船舶进出港登记簿》,墨迹未干的“鲜活水产“字样正慢慢渗入纸纤维。 1994年6月23日,《南方日报》边栏刊登《珠江口查获特大走私案》,配图中被扣押的渔船甲板上,几条马鲛鱼正压着本被海水泡烂的《船舶力学原理》教材。 第410章 学术暗流 1994年6月23日武汉大学物理楼地下室 谢一扬指尖划过康宁公司光缆专利的烫金封面,紫外线灯下扉页的防伪水印泛出幽蓝。“林教授团队三个月破解的技术...“他将专利书扔进碎纸机,转身对二十名研究生冷笑:“在光谷只值一篇sci论文的首作者资格。“ 碎纸声中被拖进来的《科学》杂志审稿人,眼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投影仪正播放着他女儿在加州大学实验室的画面,而谢一扬手中的信封里装着十张连号的美元现钞——那是用三峡移民补偿金从黑市换来的。 华科大东校区废弃实验室里,三十台电脑同时运行着文献生成软件。谢一扬掀开“863计划重大专项“的横幅,露出正在抄袭at&t论文的本科生:“把公式里的λ改成γ,数据波动幅度放大1.7倍。“ 突然响起的警报声中,张铁柱用猎枪抵住教务处长的后背。这个曾举报林教授学术不端的老学究,此刻正颤抖着签署《科研成果转化协议》——文件空白处用隐形墨水写着sci期刊编辑的受贿记录。 东湖宾馆的套房里,谢一扬往《材料物理学报》主编的红酒滴入三滴药剂。“影响因子3.8的期刊...“他晃动着酒杯,“够发三篇光缆方向的垃圾论文。“主编昏睡时,研究生正将他电脑里的拒稿邮件批量替换成录用通知。 凌晨三点的打印机吞吐着伪造的实验数据,墨迹未干的曲线图显示“国产光纤损耗低于国际标准20%“。窗外暴雨如注,一辆救护车正驶向主编家——那是谢一扬安排的“突发心脏病“急救预案。 洪山礼堂的学术会议上,谢一扬与日本住友集团代表握手言笑。他递过的u盘里存着武大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测试报告,而对方不会知道——这些数据是用林教授团队盗取的康宁公司原始数据修改的。 当科技部专员质疑成果真实性时,投影仪突然播放起“自主研发“纪录片。镜头里忙碌的实验场景,实则是上周在横店影视城拍摄的科幻剧片段。张铁柱踢了踢脚边的油桶,里面泡着试图举报的在读博士。 武汉邮科院档案室突发火灾的浓烟中,谢一扬凝视着燃烧的原始数据。这些记载真实损耗率的光纤实验记录,正被林教授团队研发的自燃纸吞噬。消防队长举着残缺的“国际领先水平“鉴定报告:“可惜啊,五年心血...“ 暴雨冲刷着喻家山实验基地,被绑在椅子上的《自然》杂志记者艰难喘息。他的相机内存卡正在播放伪造的“学术造假证据“,而真正的调查资料已通过朝鲜红星网关,上传至东京大学服务器。 1994年6月25日,《中国科学报》头版刊登“我国光纤技术取得重大突破“。配图中谢一扬与院士们举杯庆祝,背景里的专利证书边缘,隐约可见被涂改的“corning incorporated“字样。 第411章 离岸债券的暗礁 1994年6月25日香港中环渣打银行大厦 谢一扬的指尖轻轻地划过债券承销协议上的烫金徽章,仿佛能感受到那徽章所代表的权力和财富。他的目光随即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维多利亚港的游艇正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三年期离岸债券年化12%?”谢一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将协议轻轻推回桌面,那动作优雅而从容,就像他对待一切事情一样。然而,在他袖口的铂金纽扣上,却倒映着债券代码中隐藏的“1997”暗记,这个细节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注意到。 就在这时,张铁柱的卫星电话突然震动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张铁柱迅速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缅甸军阀的咆哮声:“第一批翡翠原石已经……”谢一扬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静音键,将那恼人的声音隔绝在外。 他转向汇丰银行的代表,微笑着说道:“不如我们谈谈用矿产收益权做信用增级吧?”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断。 在中环文华东方酒店的套房里,五台点钞机同时轰鸣起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捆捆的港币被源源不断地送进点钞机,那场面让人眼花缭乱。谢一扬凝视着这些成捆的港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而在他的背后,投影仪正在播放着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画面中展示的是海南地皮的开发情况,然而,这其实是用去年三亚烂尾楼的素材拼接而成的虚假进度报告。 “标准普尔给了bbb-评级。“财务总监递过文件,谢一扬随手修改关键参数。当香港金管局核查团队抵达时,服务器已自动替换成经过二十七层跳转的加密数据流。 九龙码头3号仓库,二十名精算师正在重算债券模型。谢一扬掀开帆布,露出三吨缅甸翡翠原石:“每批债券对应0.5公斤翡翠,但实际价值...“他敲击键盘调出仰光黑市实时金价,屏幕闪烁间数字已翻了三倍。 凌晨三点,张铁柱拖进来个铁笼。里面蜷缩着试图举报的德勤审计员,他的笔记本电脑正播放伪造的“嫖娼视频“。 深圳罗湖海关通道,谢一扬的行李箱通过x光机。海关关员不会知道,那些标注“印刷品“的债券凭证实则是可转让票据——每张背面用热敏墨水写着柬埔寨地下钱庄的兑换密码。 “例行检查。“缉私队长刚抬手,谢一扬亮出港澳办特批文件。文件火漆印下藏着微型芯片,正将实时画面传输给北京某位刚升任的副局长。 香港联交所大屏闪烁,谢一扬的离岸债券突然停止交易。投影仪切换到缅甸内比都的矿场画面,那里正爆发“武装冲突“——实则是张铁柱指挥的假交火,用以制造债券抵押物贬值假象。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维港时,谢一扬站在太平山顶。脚下是正在爆仓的散户,而他的离岸账户刚完成最后一笔做空交易。 1994年6月27日,《南华早报》边栏刊登《某离岸债券价格异常波动》。文章配图中,谢一扬与银行家举杯相庆,背景里的翡翠原石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第412章 铜期货的暗箱 1994年6月27日上海金属交易所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轻轻地在lme铜期货的实时曲线上滑动着。伦敦金属交易所的电子屏上,那不断跳动的数字和线条,仿佛是他手中操纵的木偶,任他摆布。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这笑容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自信,仿佛他已经看透了市场的一切。 “让武钢停产检修。”谢一扬简短地对着卫星电话说道,声音平静得让人有些害怕。电话那头的张铁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将一份盖着“安全生产整改”红头文件的传真发往了武汉。 三个小时后,全球铜价应声上涨了3.2%。这个消息在交易大厅里引起了一阵骚动,人们纷纷猜测着背后的原因。 而在交易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被硫酸毁容的保镖正用一把猎枪抵住某期货公司分析师的腰。那分析师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他的手在键盘上犹豫不决。 “快输入虚假预测报告!”保镖低声吼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分析师不敢违抗,他颤抖着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了一段虚假的预测报告。这已经是他用三峡移民补偿金收买的第十二个“权威声音”了。 与此同时,在武汉钢铁厂的第七分厂,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工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整个工厂陷入了一片混乱。 谢一扬站在高炉平台上,俯瞰着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种冷漠的决绝。 “这不是检修,”他冷冷地说道,一脚踢开了脚边的测温仪残骸,“这是永久停产。” 在他的背后,投影仪正在播放着一段精心剪辑的“设备老化事故”视频。然而,只有谢一扬自己知道,这其实是他下令切断冷却系统导致的故意过热。 当夜暴雨如注,二十辆卡车将武钢库存的电解铜运往浦东码头。这些本该用于三峡工程的铜材,报关单上却写着“废铜回收“——那是用珠海地皮批文换来的特许出口资质。 上海金茂大厦的私人交易室里,五台量子计算机正同时运行做多算法。谢一扬凝视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让伦敦的操盘手在22:15分同时抛售。“林教授团队研发的病毒随即入侵lme结算系统,将交易记录延迟0.7秒。 凌晨三点,国际铜价突然暴跌。谢一扬转身对财务总监说:“现在用缅甸账户抄底。“他脚下的油桶里,泡着试图向证监会举报的交易员手机。 武汉电缆厂会议室里,厂长盯着暴涨的原料价格单双手发抖。“国家电网的订单必须按时交付...“谢一扬推过份盖着中信保印章的合同,“我们可以提供低价铜材。“他没说这些“特种铜“实则是武钢偷工减料的残次品,导电率不足国标60%。 当第一批电缆铺设进三峡工地时,张铁柱正在长江口沉没一艘货轮——那上面装着真实的质检报告和取样留存。 香港文华东方酒店套房里,谢一扬将7份期权合约摆成扇形。每张合约背面都用热敏墨水写着不同的交割仓库地址,只有在紫外线下才会显现真实位置。 “摩根士丹利在查我们的头寸。“财务总监的警告被突然响起的警报打断。谢一扬从容按下书桌暗格,投影仪立刻切换成武汉抗洪救灾新闻——那是为应付突击检查准备的b方案。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游艇上,三吨电解铜正被重新熔铸成“救灾物资专用“铭牌。 1994年6月29日,《金融时报》角落刊登《中国铜库存异常波动》。同日,三峡工程某标段发生电缆过热事故,调查组发现的故障电缆编号,与武汉电缆厂销毁的出库单完全吻合。 第413章 金边手术室 1994年6月29日金边郊外废弃防空洞 无影灯在混凝土穹顶下投出惨白的光圈,谢一扬指尖划过手术台边的生命监护仪。乌克兰军医正在调试从莫斯科黑市买来的血液离心机,玻璃瓶里暗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o型rh阴性,纯度98.7%。“林教授递来检测报告,眼镜片上反射着供体手腕的条形码——那是三天前在澳门葡京酒店vip体检中心打印的标签。谢一扬踢开脚边的冰柜,二十袋血浆整齐排列,每袋标签都印着不同的赌场筹码编号。 澳门葡京酒店套房里,日本东芝彩超机正扫描赌客的肾脏轮廓。“免费健康检查“的横幅下,缅甸护士悄悄按下藏在体检表下的快门。谢一扬凝视着屏幕上的器官3d成像,那枚百达翡丽手表的反光恰好遮住了供体的面部特征。 “告诉他需要进一步检查。“谢一扬将磁卡塞进读卡器,赌客的医疗档案瞬间上传至柬埔寨服务器。窗外暴雨如注,三辆伪装成红十字会的救护车正驶向珠海拱北口岸。 湾流g-iv公务机掠过北部湾时,谢一扬调整着供体的静脉滴注速度。特制生理盐水里混着0.3%的肝素钠,这是林教授团队用武钢实验室设备提纯的配方。 “曼谷塔台要求飞行计划。”飞行员回头请示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驾驶舱的窗户前,凝视着外面的天空。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这是一份柬埔寨卫生部特批的文件,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 谢一扬将文件递给飞行员,飞行员接过文件后仔细看了看,发现落款日期竟然是三天后的 7 月 2 日。他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看着谢一扬。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这份文件是用三峡移民款买来的通行证,而文件的边缘还沾着金边海关官员的指纹油墨,这是他通过贿赂得来的。 随着飞行员的操作,飞机缓缓降落。生锈的液压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缓缓开启。谢一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然后迈出脚步,走进了这个神秘的地方。 他的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敲响死亡的丧钟。这里是波尔布特时期处决犯人的刑场,四周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墙上的“k7 区”红漆已经剥落,露出了下面的灰色墙壁。二十台苏联制手术台整齐地排列成放射状,仿佛是在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的到来。 “供体醒了。”张铁柱的声音突然在谢一扬的耳边响起,他手中握着一把猎枪,正对着一个挣扎的身影。 谢一扬快步走到手术台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支神经麻醉剂。他熟练地将针头刺入供体的颈动脉,随着麻醉剂的注入,供体的身体逐渐停止了挣扎。 就在这时,监控画面同步切换到了横琴赌场。画面中,香港珠宝商正一脸凝重地在器官捐赠协议上按下自己的血指印。 金边机场跑道尽头,涂装成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安-26运输机正在装货。谢一扬凝视着保温箱里的肾脏,日本国立医院的标签在紫外线下显出一串加密数字。 “东京加价30%。“财务总监的卫星电话里传来山口组的暗语。谢一扬按下录音键,这段带有赌场轮盘音效的对话,将成为控制某位厚生省官员的新筹码。 尾章 1994年7月1日,《曼谷邮报》边栏刊登《柬埔寨破获非法医疗团伙》。配图中被查封的手术室墙角,半枚染着血渍的澳门赌场筹码,在闪光灯下泛着冷光。 第414章 期货市场的生死博弈 1994年7月1日清晨,江城期货交易所的铜钟在暴雨中发出沉闷回响。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青花瓷杯沿,玻璃倒影里映出身后三块液晶屏幕——纽约大豆期货的k线图正以诡异角度上扬。 “董事长,哈尔滨的刘总又在闹场。“秘书苏晴递上平板,监控画面里五十多岁的东北汉子正用关刀劈砍着交易所大门,刀锋在防弹玻璃上擦出刺目火花,“他说要拿咱们的期货合约祭祖。“ 谢一扬抿了口雨前龙井,茶汤里浮沉着十年前赵三爷自尽那晚的月光。他记得那个吞枪的冷笑,就像此刻屏幕上跳动的数字般刻骨铭心。“让张铁柱去处理,记得带上他女儿的留学证明。“ 走廊传来金属关节转动的咯吱声。三年前武钢爆炸案中失去双腿的保镖队长,此刻正用钛合金义肢踩碎满地玻璃渣。当那张布满烧伤疤痕的脸出现在监控画面时,举着关刀的刘总突然跪倒在地,仿佛看到从期货曲线里爬出的恶鬼。 “林教授的天气控制器调试得如何?“谢一扬转身走向战略室,西装下摆扫过红木地板上的八卦阵图。八年前东湖别墅里软禁的乌克兰专家,如今已化作光谷地下三十米处的加密数据。 技术总监陈默推了推眼镜,全息投影在会议桌上绽开东北平原的三维地图:“平流层钠盐播撒实验很成功,吉林农科院那帮人还以为是厄尔尼诺现象。“他调出卫星云图,原本应当雨水丰沛的松花江流域,此刻正被数字模拟的干旱色块蚕食。 突然警报声撕裂空气。监控画面里,本该昏迷在缅甸赌场的期货操盘手老王,此刻竟出现在大连商品交易所vip室。他手中那台ibm电脑,正是三年前罗湖口岸走私的赃物。 “他在反向建仓!“陈默的惊呼声中,谢一扬已经按下加密手机的速拨键。江城海关地下三层的秘密机房里,十年前苏联坦克图纸改造的超级计算机开始轰鸣,无数虚拟账户像蝗虫般扑向期货市场。 暴雨拍打着交易所穹顶。当老王颤抖着输入最后一位验证码时,液晶屏突然映出他女儿在牛津大学图书馆的身影。谢一扬的短信适时弹出:“令嫒的奖学金账户刚转入三百万,附赠两张直飞芝加哥的头等舱机票。“ 东北平原上,二十台人工增雨火箭车正在待命。谢一扬抚摸着战略图上的大连坐标,那里埋着七年前武汉柴油机厂改制时偷运的特种钢材——足够让所有气象监测设备在关键时分集体失灵。 “让《江城日报》发特刊。“他望着盘面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恍惚看见1990年汉正街冬夜的那场雪崩,“标题就叫《黑土地上的科技抗旱奇迹》。“ 此刻长春某榨油厂内,三十名工人正围着老式收音机。当播音员念到“大豆亩产预计下降70%“时,仓库铁门突然被债主撞开。人群中的老赵摸向腰间,那里别着十年前从武钢钢水炉里抢出的铁钩——那上面还凝固着三十七个兄弟的魂魄。 暴雨渐歇时,谢一扬站在光谷顶楼停机坪。直升机旋翼刮起的狂风中,他俯瞰着长江经济带的璀璨灯火,耳机里传来周明远的最新指示:“证监会那帮人已经上了游轮,记得给他们看看327国债的纪念币。“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大连商品交易所的铜钟再度响起。谢一扬的私人账户里,九位数的资金正通过澳门赌场的虚拟币渠道分流,而东北平原的裂缝深处,一颗1994年产的铜制子弹正在发芽。 第415章 数据暗流 1994年7月3日武汉光谷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的皮鞋踏过液态氮冷却管道,玻璃幕墙倒映出他调试量子服务器的身影。三块曲面屏上跳动着三峡大坝的应力数据——那是用林教授团队研发的纳米传感器伪造的波形图。 “把武汉气象局的实时数据接进来。“他敲击键盘,屏幕上立刻浮现出暴雨红色预警。张铁柱的钛合金义肢碾过满地光纤,递来加密平板:“混凝土样本替换组已就位。“ 7月3日14:00三峡大坝施工区 暴雨冲刷着26号坝段的养护棚。监理工程师王志强刚取出钻芯样本,身后突然传来集装箱卡车急刹声。五名穿着“长江水利“制服的工人跳下车,胸牌上印着谢一扬控股的劳务公司编号。 “总部要求补充检测。“为首者亮出盖着周明远印章的调令。王工程师没注意到文件边缘的墨迹比省厅公章浅了0.3毫米——这是扬帆集团文印室用香港回归纪念邮票背面拓印的仿品。 当替换组用液压设备取出标准试块时,二十公里外的宜昌码头,艘标注“防汛物资“的货轮正驶向上海。底舱里,三百组真实混凝土样本正被注入ph值11.8的强碱溶液。 7月3日18:30上海金属交易所 铜期货的电子屏突然剧烈波动。交易员们没发现角落里的量子发射器,正将篡改后的三峡工程质量报告分解成金融信号。谢一扬站在vip室落地窗前,杯中红酒映出k线图上诡异的45度拉升。 “摩根大通在抛售。“财务总监递来平板,画面里美国分析师正引用他们自己伪造的《中国基建风险评估报告》。谢一扬轻笑出声,这份用光谷3d打印机制作的文件,扉页还留着故意拼错的“infrastructure“。 7月3日22:15武汉防汛指挥部 值班科长盯着卫星云图皱眉。系统显示长江上游降雨量已达200毫米,但窗外汉江水位却反常下降。他不知道服务器已被植入林教授编写的算法,每十分钟删除0.7%的实时监测数据。 “可能是三峡大坝的调蓄作用。“技术员念着刚收到的专家意见。文件落款处“中国工程院“的电子签名,实则是谢一扬用1992年亚信峰会代表证上的签名拓印生成。 7月4日01:30东湖别墅地下室 谢一扬将u盘插入军工级粉碎机。监控画面上,被替换的真实混凝土样本正在黄浦江货轮上碳化。三个月前澳门赌场获得的某建筑集团老总指纹,此刻正贴在销毁确认单上。 “让《长江日报》发特刊。“他对着卫星电话下令,声音经过加密后变成1990年汉正街袜商老王的声纹特征。晨光微熹时,头版《数字防汛守护长江安澜》的报道里,夹杂着三峡大坝虚拟模型的下载链接。 7月5日,国务院安全生产检查组收到的检测报告显示:三峡大坝26号坝段混凝土强度达c45标准。没人注意到附件页码中缺失的第17页——那正是货轮航行日志记载样本销毁时间的页面。 第416章 暗流中的金融密码 1994年7月7日上海外滩外汇交易中心 谢一扬的定制皮鞋踏过交易大厅的大理石地面,袖扣上的微型接收器传来林教授加密的声纹:“量子通道已就位。“他抬手调整金丝眼镜,镜片反光恰好遮住三楼监控探头的视角。 窗外黄浦江的货轮鸣笛声中,交易员们没发现电子屏上的美元汇率正以0.0001秒的延迟跳动——这是利用光谷地下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在央行结算系统植入的时间差漏洞。 “谢董,港币的抛单被截胡了。“财务总监压低声音,平板电脑显示着中银香港的异常买盘。谢一扬指尖划过屏幕,调出三天前横琴赌场的监控:某位央行司长正将筹码塞进澳门赌场公关的领口,而筹码背面印着外汇管理局的防火墙密钥编号。 7月7日10:15武汉扬帆大厦37层 张铁柱的钛合金义肢敲击着键盘,全息投影展开复杂的资金流向图。三百个离岸账户正通过327国债事件中埋下的暗门,将1990年苏联坦克交易的2000万美元利润分批洗白。每笔交易都伪装成跨境电商货款,报关单上显示为“汉正街出口电子元件“。 突然警报响起。投影图上出现红色标记——央行新启用的“天网系统“锁定了缅甸账户。谢一扬按下西装纽扣里的紧急按钮,十年前武汉柴油机厂改制时私藏的军用电台频率被激活。 7月7日13:30珠海拱北口岸 一辆印着“跨境生鲜“的冷藏车正接受海关检查。司机老刘擦着汗,视线不断瞟向车厢温度计。当x光机扫过第三层货架时,显示屏突然跳闸——林教授团队研发的电磁脉冲装置,正藏在亚运会捐赠的“抗震救灾专用设备“里。 海关科长没注意到,温度计显示的-18c正是1990年汉正街冬夜的数字复刻。车厢夹层中,二十台贴着“教育电脑“标签的ibm主机,正将篡改过的外汇交易记录写入金管局备份服务器。 7月7日17:00香港中环渣打银行 客户经理接过递来的加密u盘,表面印着“三峡大坝水文数据“。当他插入读取器时,屏幕闪过327国债的旧交易代码——这是利用1991年管金生案中漏洞制造的逻辑炸弹,会自动将今日港币交易归类为1993年历史数据。 窗外维多利亚港的海浪拍打声中,谢一扬站在ifc大厦落地窗前,看着手机里刚接收的加密信息:【武钢废铜已抵金边】。那是用1994年6月铜期货事件中囤积的劣质铜材,在柬埔寨翻新的“军工级通信设备“,即将通过“一带一路“项目回流国内。 7月8日09:00北京金融街 央行会议室里,技术专家正演示最新的外汇监测系统。大屏突然蓝屏,跳出一段1990年汉正街监控视频——这是谢一扬让林教授植入的病毒,每当系统检测到异常交易,就会自动播放当年寒潮中他贩卖尼龙袜的发家史。 “可能是电磁干扰。“专家尴尬地重启系统,没发现隐藏在防火墙规则里的后门——那串代码是用1992年南巡讲话录音的声纹加密而成。 7月9日《华尔街日报》边栏刊登《亚洲外汇市场技术故障》,配图中模糊映出渣打银行玻璃幕墙上的倒影——一个酷似谢一扬的身影正走进印着“长江实业“的电梯。 第417章 航展军火的暗流 长江日报头版头条:《珠海航展盛大开幕国产歼-82惊艳亮相》 谢一扬将报纸揉成团砸向投影幕布,碎纸屑在“俄制tv3-117发动机参数“的幻灯片前纷扬落下。“狗屁国产!“他踹翻茶几,水晶烟灰缸在波斯地毯上砸出焦黑窟窿,“老毛子要价翻了三倍,乌克兰那帮蛀虫还敢要美元现钞!“ 武汉锅炉厂第七车间深处,张铁柱用液压钳剪断生锈的锁链。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三台覆满灰尘的精密机床静静矗立——这是1991年从乌克兰走私的t-80坦克生产线残骸。 “林教授那个学生松口了?“谢一扬指尖划过机床上的西里尔字母铭牌。 “灌了两瓶伏特加。“张铁柱咧嘴露出金牙,“那小子说莫斯科航展期间,所有展品都挂''航空模型''免检标签。“ 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被铁链锁住右脚的乌克兰工程师瓦列里,正用扳手敲击机床底座。这个谢一扬三年前用罐头换来的军工专家,此刻眼睛亮得吓人:“tv3-117?给我五吨武汉鸭脖,我能让它的寿命延长2000小时。“ 谢一扬突然抓起冷却液喷枪抵住他下巴:“我要你在米-24直升机模型里改装的货舱,明天中午前完工。“淡蓝色液体顺着瓦列里的胡子结冰碴,他颤抖着在图纸上画出液压暗舱结构——这正是三年前武钢魔改特种钢时测试过的抗压参数。 珠海航展vip休息室,谢一扬的定制西装上别着“白俄罗斯代表团“胸牌。他面前摆着六盒“长江游戏机“,实则装着从罗湖海关走私的钛合金齿轮。 “谢总真是未卜先知。“珠海海关关长李为民摩挲着游戏卡带,“去年您让我放行的''电子元件'',今天居然变成真直升机了。“他指的是谢一扬提前一年布局,通过边民互市渠道零散输入的发动机零件。 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八架米-24编队掠过展馆。谢一扬突然拽过李为民的领带指向其中一架:“看尾翼编号,像不像去年沉在珠江口的走私船?“李为民脸色煞白——那正是他亲手签字的沉船报告里的船号。 “明天会有批''航模配件''从横琴口岸入关。“谢一扬往他口袋塞了张澳门葡京酒店的房卡,“令爱在里斯本大学的学费,以后由扬帆欧洲办事处负责。“ 深夜的珠海保税区仓库,瓦列里正指挥工人拆卸“航空模型“的旋翼头。当液压装置掀开主梁蒙皮时,露出泛着冷光的tv3-117发动机——这是用武钢“特种钢“伪装的走私货舱,抗压参数刚好能骗过x光机。 “狗娘养的!“瓦列里突然用俄语咒骂。发动机铭牌被锉刀刻意磨损,序列号显示它本应装配在俄军现役米-28上。谢一扬点燃古巴雪茄,烟雾中浮现1991年那个基辅雪夜——他正是用同样手法,把t-80图纸塞进罐头箱运往重庆。 张铁柱踹开仓库后门,拖进来个被胶带封嘴的乌克兰商人:“这杂种想向cia告密!“谢一扬瞥见对方西装内衬的克格勃徽章,突然想起上周《长江日报》角落里的讣告:林教授在旧金山“车祸“身亡。 “给何鸿燊送份大礼。“谢一扬把雪茄按灭在发动机进气道,“就说澳门回归前,需要点防空火力。“当夜,这架“航空模型“被拆解装进二十个印有“三峡工程专用设备“的木箱,经澳门凼仔码头运往马尼拉。 次日上午,谢一扬在航展新闻发布会现场,看着《华尔街日报》记者追问中国展商:“为何贵国米-24的机动性能超越俄军原版?“他低头编辑短信——这是发给周明远新任职的中央军委装备发展部的暗号:“海鲜已抵澳” 第418章 光谷的资本黑洞 长江水裹挟着夏日的闷热拍打堤岸,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层,指尖划过《中国证券报》头版标题:“武汉长飞光纤涉嫌财务造假“。报纸油墨未干,倒映着他瞳孔里跳动的江面灯火。 “周行长刚来电话。“张铁柱推门而入,左脸疤痕在霓虹灯下泛着青光,“证监会调查组下周进驻,带队的是新调来的郑处长。“ 谢一扬捻碎报纸,碎屑从38层高空飘落。三年前那个寒夜,他重生在汉正街的煤炉旁时,就预见了这一刻。1991年盗取美国康宁技术时埋下的雷,终于要爆了。 东湖高新区第七实验室 林教授颤抖着摘下眼镜。显微镜下,光刻胶样本龟裂成蛛网状。“美国商务部禁运的替代品根本不合格...“他转身撞上谢一扬冰冷的视线,后半句话生生咽了回去。 “三天后验收会,我要看到达标报告。“谢一扬踢开脚边报废的晶圆,碎渣在防尘服上划出白痕。窗外正在施工的“自主创新纪念碑“塔吊旋转,阴影笼罩整个厂区。 财务总监王磊小跑递上文件夹:“这是刚做的关联交易架构,通过开曼群岛三层嵌套...“话音未落,实验室警报骤响。美国海关查扣的货轮照片在监控屏闪现——那批伪装成化工原料的日本光刻胶,此刻正沉入马六甲海峡。 扬帆集团总部会议室 二十块显示屏同时播放不同画面:缅甸组装厂的童工暴动、珠海填海区的放射性污染、澳门赌场的器官交易录像...谢一扬按下总控键,所有影像瞬间变成武汉电视台的股票分析。 “诸位。“他敲敲桌面,声控灯应声而亮,“证监会要查的不过是账面游戏。“投影仪打出蜘蛛网般的股权架构,核心处标着“武汉东湖科技投资有限公司“——这家注册资本仅50万的空壳公司,三年来竟与长飞光纤签下12亿技术转让合同。 财务副总监突然栽倒在咖啡杯前。张铁柱探了探鼻息:“氰化物,牙槽里藏了胶囊。“尸体被拖走时,谢一扬注意到他西装内衬的窃听器正闪着红光。 长江大桥下的秘密仓库 混凝土墙里嵌着七台碎纸机,吞吃1991年以来的原始凭证。谢一扬抚过其中一台的序列号——这是当年用武钢特种钢废料,从重庆兵工厂换来的军工产品。 “郑处长女儿在英国留学对吧?“他突然问道。张铁柱会意地掏出卫星电话,镜头闪过伦敦公寓窗前,穿剑桥校服的少女正低头看书。碎纸机轰鸣声中,谢一扬对着电话说:“告诉周行长,我要证监会新下发的《上市公司关联交易指引》原件。“ 武汉证监局大楼 郑处长推开档案室铁门,霉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财务副总监的尸体坐在椅子上,手指僵直地指着电脑屏幕——长飞光纤的审计底稿正在自动删除。 “心肌梗塞。“法医递上报告时,窗外传来沉闷的落水声。郑处长冲到窗前,正好看见载有全部电子证据的警车沉入长江,江面浮起几个气泡后恢复平静。 他的手机震动,女儿发来站在泰晤士河边的自拍,背景里戴鸭舌帽的男人举起报纸,头条是《中国光谷技术突破获世界认可》。 深夜的东湖畔 谢一扬独自走在防汛堤上,脚下水泥里凝固着1991年麻袋生意的账本副本。手机亮起,周明远发来加密信息:“调查终止,郑调任西藏。“ 他踢开一块石子,惊起芦苇丛中的夜鹭。鸟儿飞向对岸正在浇筑的三峡大坝方向,那里有他亲手埋下的特种钢质量报告——用苏联t-80坦克图纸换来的“武钢魔改计划“,将在1997年引发另一次“意外“。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月光下浮起1993年沉江的走私船残骸,船身上“扬帆物流“的字样依然清晰。谢一扬蹲下身,在船舷刻下新的日期:1994.7.9。 第419章 南巡地皮的末日赌局 ——海口地王拍卖会的惊天骗局 海口国际会展中心,拍卖会前夜,谢一扬站在海口滨海大道的希尔顿酒店顶层套房,俯瞰着灯火通明的会展中心。 窗外,数十辆豪车陆续驶入停车场,车牌清一色的“琼a·”“粤b·”,全是来自江浙、广东的炒房团老板。 “谢总,明天拍卖的‘黄金湾’地块,评估价3亿,但今晚已经有五家财团私下报价超过15亿。”财务总监王磊递上一份名单,上面标注着各家竞拍企业的资金背景。 谢一扬嘴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着名单上的“香港荣兴地产”——这是他三天前在澳门注册的空壳公司,注册资本仅100万港币。 “安排好了吗?” “放心,已经买通拍卖师,明天会故意制造竞价高潮,把价格抬到25亿以上。”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转向窗外。 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悬挂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缓缓驶离港口,船上装载的并非货物,而是他提前转移的20亿资金——一旦拍卖结束,这笔钱将直接汇入开曼群岛的离岸账户。 第二天上午,海口国际会展中心人头攒动。 拍卖师敲下木槌,宣布:“‘黄金湾’地块,起拍价3亿,每次加价不低于1000万!” “3.5亿!”浙江炒房团率先举牌。 “4亿!”广东地产商紧随其后。 价格一路飙升,短短十分钟突破10亿大关。 谢一扬坐在最后一排,戴着墨镜,嘴角噙着冷笑。 “15亿!”香港荣兴地产的代表突然举牌,全场哗然。 “疯了?这破地值15亿?”有人低声咒骂。 但炒房团的赌徒心理已被彻底点燃——既然有“港资”入场,这块地必然藏着天大的利好! “18亿!” “20亿!” “25亿!成交!” 拍卖师一锤定音,香港荣兴地产“成功”竞得地块。 现场掌声雷动,记者们疯狂拍照,第二天的新闻标题已经拟好: 《海口地王诞生!港资25亿天价拿下黄金湾,或将打造国际金融中心!》 拍卖结束当晚,谢一扬以“香港荣兴地产董事长”的身份,高调宴请海口四大银行行长。 酒过三巡,他掏出一份“黄金湾国际金融中心”的规划蓝图——当然,这图纸是从深圳某设计院花5000块买的废稿。 “各位行长,我们计划投资50亿,打造海南首个‘东方曼哈顿’!”谢一扬举起酒杯,笑容真诚,“但资金周转需要一点支持……” 行长们眼睛发亮。 25亿的地块,抵押贷款至少能批20亿! 三天后,银行授信批复:18亿贷款,年利率6%,十年期。 谢一扬当场签字,资金当天到账。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消失了。 一周后,海口市政府发现不对劲。 “黄金湾”地块毫无动工迹象,香港荣兴地产的办公室人去楼空。 银行紧急核查,发现18亿贷款已被分批转至境外,最后的ip地址显示在瑞士苏黎世。 更可怕的是,谢一扬早在拍卖前就通过地下钱庄,将20亿资金洗白转移。 这场拍卖,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海口市长气得拍桌:“查!必须查到底!” 但谢一扬早已飞回武汉,坐在扬帆大厦顶楼,悠闲地翻看《海南日报》的头版新闻: 《海口地王骗局曝光!25亿天价地块实为资本游戏,数百投资者血本无归!》 他轻笑一声,拨通周明远的电话: “周书记,海南那边的事,麻烦您打个招呼……”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声叹息: “你这次玩得太大了。” 谢一扬不以为意:“放心,证据都沉在琼州海峡了。” 三天后,一艘名为“琼渔089”的渔船在三亚湾附近沉没。 船上载着的不是鱼,而是海口市政府追查此案的全部卷宗,以及三名审计员的调查笔记。 海警打捞时,只找到几块被鲨鱼啃噬过的木板。 与此同时,谢一扬在武汉东湖高新区签下一份新合同—— “光谷科技园”二期工程,总投资30亿,政府补贴12亿。 这块地,恰好是两年前他用同样手段从珠海骗来的。 第420章 血衣标签 ——汉正街的“劳改订单”与德国黑幕 武汉第一监狱,缝纫车间,深夜十一点,监狱缝纫车间的白炽灯亮得刺眼。 三十多名囚犯低着头,机械地踩着缝纫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这批货明早六点必须装车!”管教干部敲了敲铁门,声音冰冷,“谁拖后腿,关禁闭三天!” 囚犯们没人敢抬头,手指在布料上飞速穿梭。 角落里,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偷偷瞥了眼缝制的标签——“扬帆服饰·made in china”。 标签背面,他用指甲刻了三个极小的字母:sos。 扬帆集团总部,质检部,谢一扬拿起一件刚送来的样品,指尖摩挲着标签边缘。 “这批货的针脚比上次密了。”他淡淡评价。 质检主管王磊擦了擦汗:“是,按您的要求,全部用监狱的‘特殊工人’,成本比代工厂低60%。” 谢一扬没说话,翻到标签背面,突然眯起眼。 灯光下,标签内侧隐约可见几道划痕。 “查查这批货是哪个监区做的。”他随手把衣服扔进质检筐,“把刻字的犯人找出来。” 汉正街码头,走私货轮,凌晨三点,二十个集装箱被吊装上一艘巴拿马籍货轮。 张铁柱站在甲板上,疤痕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手里攥着一份德国客户的传真: “5000件皮夹克,务必7月20日前抵汉堡港。——卡尔贸易公司” 货轮缓缓驶离码头,船身吃水线比平时深了半米——这批“特殊订单”里,有2000件是监狱生产的“血汗货”。 德国汉堡港,海关仓库,卡尔公司的质检员汉斯拆开一件皮夹克,突然愣住。 标签内侧,用极细的线缝着一行德文: “救救我,我在中国监狱被迫劳动。——编号a-7418” 汉斯脸色骤变,迅速翻检其他衣服——三十多件夹克的内衬里,都藏着同样的求救信息。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柏林区号的电话。 武汉监狱,禁闭室,年轻囚犯被铐在暖气片上,嘴角渗血。 管教干部甩了甩警棍:“胆子不小啊?敢在出口货上动手脚?” 囚犯抬起头,眼神平静:“你们就不怕德国人发现?” “发现又怎样?”干部冷笑,“谢总有办法让洋鬼子闭嘴。” 话音刚落,禁闭室的门被推开。 张铁柱拎着一只黑色皮箱走进来,箱盖敞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十万马克。 “汉斯先生,”他对着手机说,“您是个聪明人。” 柏林,卡尔贸易公司总部,汉斯盯着办公桌上的皮箱,喉结滚动。 电话里,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笑意:“每件夹克我多付您5马克‘保密费’,另外……” 传真机突然吐出几张照片——是汉斯在泰国嫖宿未成年人的偷拍。 “您觉得,《明镜周刊》会对这些感兴趣吗?” 汉斯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长江日报社,总编室,总编辑老周盯着桌上的举报信,额头冒汗。 信里夹着监狱囚犯的血书,和德国海关的质检报告。 电话突然响起,听筒里传来周明远的声音:“老周啊,明天的头版留个位置。” “周书记,这报道恐怕……” “谢总要捐建十所希望小学,”周明远打断他,“你说,是劳改犯重要,还是孩子们重要?” 传真机嗡嗡作响,吐出谢一扬亲笔签名的捐赠协议。 武汉第一监狱,缝纫车间,年轻囚犯的尸体在清晨被发现。 狱方通报:“a-7418号犯人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 同一天,德国卡尔公司签收扬帆服饰的“优质订单”,并回函: “期待长期合作,标签问题已妥善解决。” 谢一扬站在扬帆大厦顶楼,看着长江上的货轮渐行渐远。 他拨通了一个香港号码: “下一批货,标签用热敏线——遇水字迹自动消失。” 第421章 钓鱼台里的债务陷阱 银杏叶泛黄的秋夜。 谢一扬站在7号楼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镀金筹码。筹码背面刻着“横琴贵宾厅”的暗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目标已入场。”张铁柱推门而入,疤痕在阴影中如蜈蚣蠕动,“按计划输到第三局了。” 窗外草坪上,一个穿藏蓝西装的中年男人正与澳门赌王何鸿燊谈笑风生。他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反光刺眼——国务院办公厅秘书二局副局长陈明,分管明年国企改制方案初审。 谢一扬弹飞筹码,金属撞击声淹没在厅内的《梁祝》小提琴曲中。“让‘荷官’加注,今晚必须钓出鞍钢重组方案。” 横琴赌场地下vip室,烟雾缭绕。 陈明额头沁汗,盯着牌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对面戴半脸威尼斯面具的女荷官推来新牌:“陈局,跟不跟?” 他瞥了眼手牌——红桃a与黑桃k。这是第七局,前六局已“意外”输掉600万。 “再加500万!”隔壁包厢突然传来谢一扬的笑声,“听说鞍钢要并本钢?这消息值多少?” 陈明手指一颤。这属于绝密级改制预案,下周才上常务会讨论。 面具下荷官的红唇微勾,指尖划过他手背:“陈局若透个底,这局算您赢。” 凌晨三点,陈明在欠条上签下“贰亿圆整”时,手机里刚收到《鞍本集团重组草案》加密pdf。 武汉扬帆证券操盘室,清晨六点。 二十块屏幕同时闪烁,谢一扬啜饮着黑咖啡,看k线图瀑布式暴跌。 “鞍钢股份、本钢板材、抚顺特钢,全部做空完毕。”操盘手声音发紧,“杠杆倍率15:1,保证金2亿。” 窗外长江泛起鱼肚白,谢一扬的瞳孔倒映着数字狂跳:3.7亿、4.2亿、4.8亿…… 突然,屏幕弹出紧急新闻:《国务院紧急叫停鞍本重组,钢铁板块全线跌停》。 “平仓。”他轻敲键盘,5.03亿利润瞬间落袋。 中n海西侧办公室,夜雨滂沱。 陈明跪在红地毯上,面前是摔碎的紫砂茶杯。 “赌债能还,泄密罪怎么还?”高层的阴影笼罩着他,“自己看看这个!” 平板电脑播放着横琴赌场的监控——威尼斯面具荷官摘下面具,赫然是谢一扬的财务总监王磊。 雨声淹没了陈明的辩解。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文件柜里《武钢集团混合所有制改革试点方案》的标号——这正是谢一扬下一个猎物。 澳门葡京酒店顶层套房,晨光刺眼。 谢一扬将欠条递进碎纸机,纸屑如雪片落入维多利亚港。 “陈局昨晚‘突发心梗’住院了。”张铁柱递来平板,新闻标题是《国务院某干部过度劳累入院》,“他老婆账户刚收到200万‘慰问金’。” 电话响起,周明远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鞍钢这事到此为止。但武钢改制的标书……” “下周三开标。”谢一扬打断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正是陈明病床前的输液袋,“我的人已经进了专家组。” 照片背面用血写着编号:a-7418。 第422章 夜江毒流 凌晨三点,长江化工二厂排污口 浑浊的工业废水裹挟着刺鼻的酸腐味,从隐蔽的暗管喷涌而出,在江面上撕开一道泛着金属光泽的墨绿色毒带。谢一扬站在厂区监控盲区的堤坝阴影里,指尖夹着一份刚送到的《江城环保局季度巡查排班表》,表上用红笔圈出的日期旁标注着“消防车调度备案”六个小字。 “中和剂备足了?”他头也不回地问道。 身后,化工二厂厂长刘大奎抹了把冷汗:“按您吩咐,消防中队那边打点好了,每天凌晨四点准时来喷淋。环保局监测站的取样点数据……也都换成上个月的存档了。” 谢一扬轻笑一声,抬脚碾碎堤岸上一株枯死的芦苇。根茎断裂处渗出诡异的蓝紫色汁液——这是上周偷排的六价铬残留。他掏出卫星电话拨通一个短号:“老周,明天《江城晚报》的环保专栏,我要看到‘长江水质连续三月达标’的标题。” 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沙哑的嗓音:“省厅督察组下周抽查,你那些‘消防车’最好……” “放心。”谢一扬打断他,目光扫向江对岸隐约闪烁的灯光,“有人会比督察组更着急。” 上午九点,东湖湿地保护区 大学生环保社团“清流”的队长郑小川蹲在芦苇荡里,颤抖着将取样瓶浸入水中。瓶中的试纸瞬间由黄转黑。“六价铬超标四百倍!”他刚举起手机拍摄,背后突然传来柴油发动机的轰鸣。 三辆无牌面包车碾过滩涂,十几个拎着塑料桶的壮汉跳下车。领头的光头咧嘴一笑:“小崽子挺会挑地方啊?”话音未落,桶中浓硫酸泼洒而出! 郑小川的惨叫声惊起飞鸟,而三十米外的公路上,两名交警正“恰好”背对现场填写罚单。光头踢翻染血的取样箱,掏出手机汇报:“谢总,按您说的,往‘情敌报复’方向引导了。” 同日深夜,扬帆集团地下实验室 王磊将一沓照片摔在桌上:“那学生没死,他爸是武大环境学院的郑教授!现在网上都在传……” “传什么?”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擦拭显微镜镜头,“‘黑社会打击报复’?还是‘化工企业违规排放’?”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亮起《江城晚报》头版——配图竟是消防车向江面喷洒水雾的“环保作业”场景。 财务总监突然压低声音:“但郑教授拿到了真实水样!他今早去了北京!” 谢一扬的瞳孔骤然收缩。镜头下,载玻片里的癌细胞正被铬化合物染成妖异的紫红色。他抓起外套走向车库:“给周行长带句话——我要环保部今年全部‘重点监控企业’豁免名单。” 车库卷帘门升起时,一辆京牌黑色奥迪正缓缓驶入。车窗降下,露出国务院环保督察组副组长冷峻的侧脸。 次日凌晨,长江大桥下 碎纸机吞吐声淹没在江涛中。刘大奎哆嗦着销毁偷排记录,却听见背后传来郑教授沙哑的嘶吼:“你们以为删了数据就能……” 闷响过后,老教授瘫倒在泥滩上。张铁柱甩了甩警棍上的血渍,从尸体怀中抽出一支贴着“样本”标签的试管。试管内壁残留的一滴黑水,映出桥上呼啸而过的消防车——车顶喷洒的中和剂在月光下宛如一场虚伪的雪。 第423章 金库幻影 1994年7月19日,上海陆家嘴金融贸易区。 谢一扬站在刚落成的“扬帆国际金融中心”顶层,俯瞰黄浦江两岸的灯火。他手里捏着一份刚印好的宣传册,烫金封面上赫然印着——“陆家嘴地下金库·国家战略储备计划”。 “谢总,第一批投资者已经到齐了。”财务总监王磊推门而入,低声汇报,“银行、信托、民间资本,全盯着这块肥肉。” 谢一扬嘴角微扬,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告诉他们,年化收益30%,保本保息。” 王磊犹豫了一下:“可我们根本没有金库……” “谁说没有?”谢一扬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设计图——赫然是浦东某废弃防空洞的改造方案,图上标注着“黄金储备区”“安保系统”“国际标准”等字样。 “找几个工程师,连夜把防空洞刷成金库的样子,再雇几个保安穿制服站岗。”他随手将图纸丢给王磊,“记住,演戏要真。” 三天后,陆家嘴某五星级酒店宴会厅。 两百多名投资者挤满了会场,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谢一扬。他身后的大屏幕播放着精心剪辑的“金库实景”——厚重的金属大门、整齐堆叠的金砖、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 “各位,这是国家战略级项目!”谢一扬声音洪亮,手指向屏幕,“我们的地下金库,直接对接央行黄金储备,年化收益30%,资金绝对安全!” 台下瞬间沸腾。 “我投500万!”一位浙江老板拍桌而起。 “我追加2000万!”某信托公司高管直接掏出支票簿。 短短两小时,8亿资金涌入扬帆集团的账户。 一个月后,上海《财经日报》头版突然爆出猛料—— 《陆家嘴地下金库遭国际炒家狙击,8亿黄金储备蒸发》 文章称,某国际对冲基金利用金融衍生品做空黄金市场,导致扬帆集团的金库资产“一夜归零”。 投资者瞬间炸锅。 “谢一扬!我们的钱呢?!”愤怒的人群冲进扬帆大厦,却被早已准备好的保安拦下。 谢一扬站在办公室窗前,冷眼俯瞰楼下的人群。他拨通了一个香港号码:“安排好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放心,华尔街的‘黑手’已经背锅了,新闻稿也发了,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 深夜,浦东某废弃防空洞。 张铁柱拎着汽油桶,将一摞摞“金砖”浇上汽油——那不过是镀了金的铅块。 “烧干净。”谢一扬点燃一支烟,火光映照在他冰冷的脸上,“明天,这些灰烬就是‘国际炒家’的罪证。” 火焰腾起,浓烟滚滚。 而在防空洞的角落里,一名偷偷跟来的记者颤抖着按下快门…… 三天后,上海外滩。 一群投资者举着横幅,声嘶力竭地喊着“还我血汗钱!”,却被早已安排好的“路人”冲散。 谢一扬坐在一辆黑色奔驰里,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谢总,证监会那边……”王磊小心翼翼地问。 “让他们查。”谢一扬冷笑,“查到最后,只会发现是‘国际金融大鳄’的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车子缓缓驶离,后视镜里,只剩下一群绝望的身影。 第424章 移民泪火 上海陆家嘴金库骗局的资金刚入账,谢一扬就接到周明远密电:“三峡移民专项审计组下周进驻宜昌,你负责的巴东段安置房验收材料要经得起翻。“电话那头纸张翻动声清晰可闻,“特别是那艘船的产权证明...“ 谢一扬挂断电话,推开扬帆集团38楼落地窗。七月的江城闷热如蒸笼,他目光越过长江大桥,落在江心那艘灯火通明的白色游轮上——用三千户移民安置款打造的“维多利亚号“正举办“三峡民俗文化展“。 【本章核心事件】 移民款变游轮:审计组突袭前,谢一扬团队紧急伪造游轮审批文件,将克扣的移民款洗白为“文化项目“ 档案室纵火:关键证据即将曝光时,保管移民档案的船舱“意外“失火 新危机埋线:火灾中消失的审计组副组长女儿,成为后续举报的关键证人 长江水文站挂出三级洪峰预警时,谢一扬正在游轮赌场包厢里审阅伪造文件。财务总监王磊指着船舶登记证上的“鄂文旅字(1993)第147号“红章:“从省文化厅档案室偷换的真文件,审计组查备案号绝对吻合。“ “移民们住的活动板房呢?“谢一扬用打火机烤着文件边缘做旧。窗外传来土家族摆手舞的音乐声,甲板上三十个穿着民族服装的演员,正为明日开展的“三峡移民文化节“彩排。 张铁柱踹开包厢门:“审计组改行程了!刚接到宜昌码头眼线报告,他们包了条快艇正往这边赶!“怀里的对讲机刺啦作响:“还有四十分钟到江心锚地!“ 谢一扬突然把文件拍在赌桌上:“让文化局老刘立刻上船,给所有演员补发演出手册。“他扯开领带走向监控室,“通知轮机舱准备燃油泄漏预案,优先销毁三层档案室。“ 审计组组长严明带着六名干部登船时,民俗表演正进行到“土家哭嫁“环节。演员们声泪俱下的表演掩盖了底层船舱的搬运声。谢一扬注意到严明身后穿税务制服的年轻女子——审计署特别派遣的金融分析师苏晚,她正用微型相机拍摄游轮内部结构。 “严组长,我们扬帆集团严格按《长江三峡工程建设移民条例》...“谢一扬话音未落,苏晚突然指着船舷外:“那些渔船是不是移民的?“ 三百米外,二十多条破旧渔船用绳索串联成排,每艘船上都挤着三四户人家。有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正朝游轮挥手,她身后的塑料布棚子上用红漆写着“还我安置房“。 严明扶了扶眼镜:“谢总,文化展的审批文件我们要核对原件。“他转向苏晚,“你去三层档案室调取1992-1994年的移民补偿金发放记录。“ 档案室铁门被撬开时,苏晚闻到刺鼻的汽油味。五排钢制档案柜中,标着“巴东县移民花名册“的柜门虚掩着。她刚抽出1993年第4季度补偿金领取表,头顶的消防喷淋突然爆裂,淡黄色液体倾泻而下。 “这不是水!“同行的审计员老陈刚摸出打火机想照明,火苗瞬间窜上档案柜。苏晚抓起数码相机冲向窗口,看见谢一扬站在下层甲板,正对手机说着什么。她奋力将相机扔向江面之前,拍到了轮机长往通风管倾倒燃油的画面。 大火烧了三个小时。消防艇赶到时,维多利亚号三层以上已烧得只剩骨架。严明在救生艇上清点人数,发现苏晚失踪了。而对岸渔船上,穿红裙的小女孩指着江面漂浮的相机大喊:“妈妈!那个阿姨的闪光灯在亮!“ 谢一扬在浓烟中接过周明远的电话:“...火灾调查报告会定性为电路老化。不过有个麻烦事,审计组那个苏晚,她父亲是财政部苏副部长。“他转身对张铁柱比了个抹脖子动作,“让香港14k的人去找,活要见人...“ 第425章 夔门暗账 1994年8月3日,宜昌港浓烟未散。谢一扬站在“维多利亚号“焦黑的船壳前,白衬衫袖口沾着机油污渍。消防水龙带还在地上蜿蜒,他踢开烧变形的档案室门锁,里面三排铁柜已化成扭曲的废铁。 “谢总,这是轮机长的供词。“张铁柱递来笔录本,第二页写着“燃油管道老化破裂“八个字被反复描粗。远处传来女人哭嚎,穿蓝布衫的老妇正被保安架走,她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全家福。 谢一扬掏出卫星电话:“明远兄,文化厅的批文原件在汉口保险箱,游轮产权已经转到开曼群岛公司。“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声,周明远压低嗓音:“国务院特别调查组明天到武汉,组长是财政部的苏国栋。“ 江风突然变急,谢一扬眯眼看着对岸悬崖——那里有个红点一闪而过。他记得昨天大火中,苏晚就是把相机抛向那个方位。 巴东县移民村,暴雨夜 郑阿婆用鱼叉挑开自家茅棚的塑料布,浑浊雨水正顺着三峡石壁往下灌。十五平米的空间挤着六口人,她孙子抱着发霉的棉被咳嗽。三个月前拆迁办承诺的安置房,如今变成游轮甲板上的水晶吊灯。 “奶奶,这个给你。“穿红裙的小女孩突然钻进来,递过裹在油布里的尼康相机。郑阿婆摸到机身侧面刻着的“sw-074“,想起昨天江面上呼救的女干部。 武汉东湖宾馆会议室 谢一扬将烫金请柬推到苏国栋面前:“贵公子在牛津的奖学金手续都办妥了。“财政部副部长眼角抽搐,他身后投影仪正播放剪辑过的游轮监控——画面里苏晚是自己跌入江中的。 “三峡工程是百年大计。“周明远适时递上移民新村规划图,“扬帆集团愿意追加两亿补偿款。“他手指划过效果图上崭新的学校医院,却在“资金来源“栏用铅笔写着“世行贷款p472项目“。 窗外惊雷炸响,谢一扬瞥见苏国栋在和解书上签字时,钢笔尖戳破了“永久保密“四个字。 三峡栈道 苏晚拖着骨折的右腿爬进石洞,渔民老陈给的馒头早被雨水泡发。她咬开相机电池仓,取出用避孕套包裹的微缩胶卷——上面清晰记录着游轮三层档案室的铁柜编号,以及谢一扬手下倾倒燃油的瞬间。 石壁突然传来震动,远处有探照灯扫过江面。苏晚把胶卷塞进石缝时,摸到前人刻的1938年川江航道图,那些标注险滩的箭头正指向今日的移民安置点。 次日清晨 谢一扬站在“三峡移民再就业培训基地“横幅下,亲手给留守儿童发书包。央视镜头特意拍下logo特写,却避开了操场边缘新砌的“奠“字。张铁柱凑过来耳语:“找到苏晚了,在秭归老码头。“ “让她和北京来的记者见面。“谢一扬对着镜头微笑,右手在裤袋里摩挲打火机,“记得准备好那艘改装过的救护船。“他余光扫过操场护栏,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把相机交给戴鸭舌帽的男人。 暴雨再度倾盆而下,谢一扬想起重生前看过的2030年三峡水质报告——当时库区沉积物里检出超标的六价铬,正好对应现在长江化工二厂的排污坐标。历史就像此刻顺着演讲稿流淌的雨水,看似改变流向,终究汇入同一条大江。 第426章 专利围猎 武汉光谷科技园,谢一扬站在光谷专利局的玻璃幕墙前,指尖轻轻敲击着一份厚厚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一百二十七份跨国企业的“过期专利”清单。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抹冷峻的笑意。 “谢总,美国at&t的那份光纤传输协议已经过期三个月了,按照国际专利法,只要在公示期内无人续费,专利自动失效。”身旁的律师陈明推了推金丝眼镜,低声汇报,“但国内至少六家通信企业还在用这套技术,如果我们现在抢注……” “那就抢。”谢一扬打断他,目光扫过文件上的几个红圈标记,“at&t、西门子、飞利浦……这些洋鬼子当年靠专利壁垒压得我们喘不过气,现在也该轮到我们收点利息了。” 他转身走向电梯,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通知‘专利猎手’团队,三天内完成所有抢注流程,重点盯住华为、中兴这几家。” 一周后,深圳华为总部 任正非的办公室里,法务总监捏着一纸诉状,脸色铁青。 “谢一扬的扬帆科技起诉我们侵犯‘at&t光纤传输协议’专利,索赔两千万!” 任正非眉头紧锁,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专利不是去年就过期了吗?” “是过期了,但谢一扬在公示期最后一天抢注了国内专利权!”法务总监咬牙道,“更麻烦的是,他请的司法鉴定专家是北京的王振国,这人……” “被收买了?”任正非冷笑。 法务总监点头:“业内都知道,王振国的鉴定报告,从来只认钱。” 北京,司法鉴定中心 王振国眯着眼,透过老花镜看着桌上的两份报告——一份是华为提供的at&t原始专利文件,另一份是谢一扬抢注的“改良版”。 “王教授,只要您的鉴定报告上写‘技术实质相同’……”谢一扬的助理微笑着推过一个牛皮纸袋,里面隐约露出成捆的美金。 王振国喉结滚动了一下,缓缓摘下眼镜:“年轻人,你这是让我赌上一辈子的名声啊。” 助理笑容不变:“名声是虚的,钱是实的。再说了,谢总在武汉给您准备了一套别墅,面朝东湖,风景绝佳。” 深圳中级人民法院 法庭上,华为的律师据理力争:“法官,at&t的专利早已失效,扬帆科技的所谓‘改良’仅仅是修改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术语!” 谢一扬的律师冷笑:“失效?那是在美国!在中国,扬帆科技是合法权利人!” 法官敲了敲法槌,看向司法鉴定席:“王教授,您的结论是?” 王振国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经比对……技术实质相同。”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任正非闭上眼睛,知道这一仗已经输了。 一周后,武汉扬帆大厦,谢一扬翻看着财务报表,嘴角勾起:“华为两千万,中兴一千八百万,烽火通信九百万……这才刚开始。” 张铁柱推门而入,低声道:“谢总,北京那边有动静了,信息产业部准备开会讨论‘专利恶意抢注’问题。” 谢一扬合上报表,眼神冰冷:“让周明远打个招呼,会议延期。另外,把上海贝尔也列入下一批目标——他们的程控交换机专利,也该换主人了。” 上海,贝尔实验室中国分部 总经理约翰·威尔逊愤怒地将律师函摔在桌上:“谢一扬抢注了我们1990年的交换机协议,现在反过来告我们侵权?这简直是强盗!” 中国区法务苦笑:“更糟的是,他买通了专利复审委员会的三个专家,我们的无效宣告请求全被驳回了。” 威尔逊一拳砸在桌上:“那就打国际官司!我不信他能在全球专利体系里只手遮天!” 深夜,武汉东湖别墅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听着电话里周明远的声音:“……国际压力很大,美国大使馆已经向商务部递交了抗议照会。” “让他们抗议。”谢一扬冷笑,“中国市场的游戏规则,现在由我们制定。” 他挂断电话,目光落在书桌上的一份新名单——微软、英特尔、高通……每一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专利到期日期。 窗外,东湖的夜雾渐渐弥漫,掩盖了水下的暗流。 第427章 链上冻土 武汉,扬帆大厦,深夜。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份刚刚送到的加密传真。窗外,东湖的夜色被暴雨搅得浑浊,闪电偶尔劈开云层,照亮他冷峻的侧脸。 传真上的内容很简单——“王振国已失控。”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谢总,司法鉴定中心那边出问题了。”张铁柱推门而入,声音压得极低,“王振国昨晚见了《经济日报》的记者,手里有我们的转账记录。” 谢一扬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弹了弹传真纸,纸张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落入燃烧的壁炉,化作一缕青烟。 “他以为拿捏住我的把柄?”谢一扬冷笑,“那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失控’。”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按下内线电话:“让吴天青过来,带上‘冻土计划’的备份。” 北京,司法鉴定中心。 王振国坐在办公室里,手指微微发抖。他面前摊开的是一份录音带,里面清晰地记录着他和谢一扬助理的对话——“只要您的鉴定报告上写‘技术实质相同’……” 他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冷汗。 “王教授,您确定要把这个交给媒体?”对面的记者苏晚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 王振国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名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银色保险箱。 “王教授,谢总让我给您送点东西。”男人微笑着放下保险箱,轻轻一按,箱盖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捆美金,最上面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王振国的女儿,正坐在国外某大学的图书馆里看书。 王振国的脸色瞬间惨白。 武汉光谷数据中心。 吴天青站在服务器阵列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一串串代码如瀑布般滚动。 “谢总,王振国那边搞定了,他不会再开口。”张铁柱走进来汇报。 谢一扬点点头,目光落在吴天青面前的屏幕上:“‘冻土计划’准备得怎么样?” 吴天青擦了擦汗:“已经完成数据切割,惠州地皮的六百万份虚拟凭证全部上链,随时可以启动。” 谢一扬眯起眼睛:“北京那边呢?” “周主任刚刚传来消息,国务院调查组盯上了三峡移民资金,但暂时还没查到惠州。” “那就加快速度。”谢一扬冷冷道,“在调查组反应过来之前,让所有钱消失。” 惠州大亚湾,暴雨夜。 张翠花攥着存折,站在“扬帆链数字资产交易中心”的大厅里,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上的k线图。 “涨了!又涨了!”旁边的鱼贩子兴奋地拍着大腿,“我就说这玩意儿比炒股赚得快!” 张翠花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在交易终端上输入了自己的全部积蓄——15万人民币,换成了屏幕上跳动的“惠州湾btc”。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同一时刻,武汉数据中心的服务器已经开始执行“冻土计划”——所有交易数据正在被切割、加密,最终流向北极的某个矿场。 北京,某胡同深处。 苏晚的病房门被推开,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丢下一个牛皮纸袋。 “这里面的东西,足够让谢一扬死十次。”男人压低声音,“但你要想清楚,一旦曝光,你活不过三天。”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拆开纸袋——里面是一份录音带、几张照片,以及……一枚刻着“sw-074”的镜头盖。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窗前,看着暴雨中的城市。 “谢总,所有数据已经转移完毕。”吴天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北极矿场那边确认接收,随时可以销毁本地备份。” 谢一扬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距离“冻土计划”最终执行,还有最后十分钟。 十分钟后,所有证据都会消失。 包括王振国的录音。 包括苏晚的镜头盖。 包括……那些不该存在的人。 他轻轻摇晃着红酒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 惠州大亚湾的暴雨将土地拍卖公告冲刷得斑驳陆离。谢一扬站在未完工的金融大厦顶层,俯瞰着雨中闪烁的霓虹灯牌——“扬帆链数字资产交易中心“几个大字正吞吐着妖异的蓝光。 “周主任刚签完惠州港三期用地批文。“财务总监林志强递上烫金文件袋,防水膜下隐约可见“土地收益权证券化试点“的红头字样,“按您要求,把1200亩商业用地分割成六百万份虚拟凭证。“ 谢一扬指尖划过文件上还带着体温的印泥,突然发力戳破纸张。三天前那场与周明远的密谈浮现眼前:国务院调查组正在追查三峡移民资金,而苏晚失踪前抛出的相机里,极可能存着游轮纵火证据。 “通知技术部。“他扯松领带,玻璃幕墙映出眼底的寒光,“今晚零点启动''冻土计划''。“ 武汉光谷数据中心里,三十台ibm服务器正吞吐着惠州地皮的测绘数据。技术总监吴天青敲下回车键,屏幕跳出仿照股票交易系统的界面,只是k线图旁标注着“惠州湾btc“字样。 “每份虚拟币对应0.2平米地皮未来二十年收益权。“他向挤满会议室的民间投资人展示ppt,激光笔在“年化收益率36%“上画出血红圆圈,“我们采用区块链技术,所有交易记录分布式存储。“ 退休教师张翠花攥着存折的手在发抖。她刚把老伴的工伤赔偿金换成电子钱包里跳动的数字,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最新成交价“正以每分钟5%的速度攀升。 “怕什么?“隔壁座位的鱼贩子咧嘴露出金牙,“没看新闻联播都报道这是金融创新?“他指了指墙上液晶屏,央视记者正在采访佩戴“扬帆链“工牌的技术人员。 深夜十一点五十九分,交易量突然暴增到五亿三千万。吴天青擦着冷汗看向监控室——谢一扬正用卫星电话与挪威特罗姆瑟的某位极光导游通话。 挪威斯瓦尔巴群岛的永冻土层下,钢铁闸门在比特币矿机的轰鸣中缓缓开启。华裔工程师马克李接过导游递来的钛合金箱,箱体上“扬帆集团“的logo正被冰晶覆盖。 “记住,温度必须保持在零下40度。“导游用广东话嘱咐,身后矿场突然断电,上万块硬盘同时发出垂死呻吟。 同一时刻,武汉数据中心的投资人集体发出惨叫。大屏幕上的k线图断崖式暴跌,有人疯狂点击鼠标却只弹出“服务器维护中“的提示。张翠花扑到前台抓住保安:“我手机钱包里的币呢?“ 保安指向突然出现的防暴警察,为首者正宣读《关于清理非法集资的紧急通知》。人群没注意到,机房后门有辆冷藏车正驶向天河机场,车厢里三十块包裹着干冰的硬盘,贴着“大亚湾地质勘探数据“的标签。 维多利亚港的暴雨中,14k马仔阿炳盯着铜锣湾的比特币atm机。屏幕显示“惠州湾btc兑换港币“的选项已经灰暗,取款口却突然吐出成捆的千元大钞。 “扬帆号“游轮顶层包厢里,谢一扬将卫星电话扔进威士忌酒杯。周明远的声音还在滋滋作响:“...国务院调查组查到惠州了...“ “查什么?“他推开舷窗,指间夹着的u盘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服务器在北极,数据在公海,钱都进了红港的地下钱庄。“落地窗外,中环摩天楼的led屏突然播放惠州警方破获“虚拟币诈骗案“的新闻,嫌犯照片赫然是吴天青。 财务总监小跑进来耳语:“刚接到挪威消息,马克李把硬盘埋进了末日种子库的备用隧道。“谢一扬望向海面,那里有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驶向白令海峡。 三峡库区的暴雨引发山体滑坡,郑阿婆的土房在泥流中轰然倒塌。穿红裙的小女孩从废墟里刨出半截相机,镜头里模糊映出谢一扬与挪威导游的合影。 北京某胡同深处,《经济日报》记者苏晚的病房闯入不速之客。鸭舌帽男人放下牛皮纸袋,里面装着惠州虚拟币的原始代码和北极矿场坐标。 “告诉财政部。“男人压低声线,“他们用世行贷款做保证金。“病床上的苏晚突然剧烈咳嗽,掌心赫然是枚刻着“sw-074“的镜头盖。 暴雨夜的长江江底,特制保险库的钛合金门悄然开启。谢一扬亲手将比特币冷钱包放入标着“1998“的格子,隔壁“1993“格子里,三峡移民安置房的钢筋样本正渗出暗红铁锈。 第428章 香江吞鲸 武汉光谷数据中心 暴雨敲击着机房的防弹玻璃,吴天青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北极地图——代表挪威斯瓦尔巴群岛的红点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 \"谢总,所有地契数据已完成区块链切割。\"他声音发紧,\"但王振国那边的录音...\" 谢一扬抚过服务器机柜的冷凝管,冰霜在他指尖化成水珠。\"司法鉴定中心的空调该检修了。\"他忽然说,\"听说王教授女儿刚拿到斯坦福奖学金?\" 角落里的张铁柱默默掏出卫星电话。 北京某胡同 苏晚的钢笔尖在\"惠州虚拟币调查报告\"上洇开墨迹。病床柜上的镜头盖sw-074反射着诡异蓝光——这是三峡库区小女孩送来的\"玩具\",内圈刻着经纬度:78°13′n 15°33′e。 \"斯瓦尔巴?\"她猛地咳嗽起来,窗外戴鸭舌帽的男人立刻掐灭烟头。 香港半岛酒店顶层套房的落地窗前,谢一扬晃着半杯路易十三,俯瞰维多利亚港的霓虹。身后财务总监林志强低声汇报:“霍家二少昨晚在‘永寿堂’贵宾厅又输了3亿,加上之前的,刚好50亿。” “永寿堂”——这家百年中药老字号,三天前被谢一扬改造成赌场顶级包厢。雕花药柜里陈列的不再是黄芪人参,而是古巴雪茄和勃艮第红酒;抓药戥子换成筹码秤,祖传药方账簿成了高利贷借据。 霍启明,霍氏航运集团独子,27岁,牛津毕业,痴迷德州扑克。一周前,谢一扬通过14k堂主“黑骨鱼”牵线,以“私募基金酒会”名义邀他赴宴。酒过三巡,霍启明被引至永寿堂包厢。 “霍少,玩点刺激的?”谢一扬推过一副镀金扑克,“一局5000万,赌注可以签‘未来股权’。”他早调查过霍氏现金流危机——霍家正为新加坡港口项目发债,霍启明手上握着家族15%股份授权书。 凌晨四点,霍启明输红眼时,谢一扬亮出杀手锏:“最后一局,all in你名下股份,我押惠州港的区块链地契。”他翻开底牌:同花顺。霍启明瘫坐在地,筹码堆旁是早已备好的股权转让协议。 次日,霍老爷子震怒,但谢一扬的律师团早已行动: 法律陷阱:协议中埋了“交叉违约条款”——霍家若拒付债务,谢一扬有权接管其深圳盐田港仓库; 舆论造势:香港《东方日报》头条刊登《霍二少豪赌败家》,配图是永寿堂包厢内霍启明签文件的特写; 黑道施压:14k马仔连续三天到霍宅“送还款提醒”,泼红漆、砸车窗,霍夫人精神崩溃住院。 8月14日,霍氏被迫召开董事会。谢一扬带着周明远密函赴会——某中央领导“建议妥善处理港资企业纠纷”。最终,霍氏以盐田港30%股权抵债,谢一扬另索要百年药厂“永寿堂”地皮。 8月15日夜,永寿堂贵宾厅正式挂牌。谢一扬特意保留中药铺的牌匾,却在厅内竖起关公像,香炉里插着三支百万港币卷成的“高香”。 “谢生,这地方风水绝啊!”黑骨鱼咧嘴一笑,“老药厂的‘药气’能镇住赌客的理智。”正说着,侍应生端来“特色饮品”——霍家祖传安神茶掺了兴奋剂,赌客越喝越亢奋。 突然,秘书匆匆耳语:“北京苏家的人到红港了,正在查惠州虚拟币的流水。”谢一扬冷笑,甩出一张照片:苏晚病房窗外,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监视着她。“告诉周书记,该启动‘链上冻土’的b计划了。” 三峡相机线:红裙小女孩将永寿堂改建照片塞进邮筒,寄往北京《经济日报》; 北极数据线:挪威工程师马克李收到新指令——将霍氏股权文件存入种子库隧道; 权力裂痕:周明远来电警告:“国务院调查组盯上香港资金链,你那个区块链把戏适可而止!” 当夜,霍启明从永寿堂顶楼一跃而下。法医发现他胃里有大量安神茶残留,而谢一扬正飞往澳门,赌王何鸿燊的请柬上写着:“深海新赌牌,分君一杯羹。” 第429章 钢火惊雷 挪威朗伊尔城,零下40c的寒风中,华裔工程师马克李的呼吸在防寒面罩上凝出冰霜。他跪在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的钢制隧道前,指尖划过舱门铭牌上的经纬度——78°13′n 15°33′e,与三峡小女孩相机盖的刻痕分毫不差。 \"谢总,数据舱已就位。\"他对着卫星电话汇报,同时将三块加密硬盘埋入永冻层。硬盘外壳印着\"惠州湾地质勘探数据-1994\",内里却是霍氏集团50亿股权文件的区块链备份。 隧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声。马克李猛地回头,发现舱门液压杆结出异常冰晶——这不是北极的自然现象,而是远程激活的液氮冷冻程序。耳机里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记住,冻土下的数据才是真正的香港。\" 暴雨冲刷着防弹玻璃,吴天青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北极坐标。他的键盘下压着一份《三峡移民安置审计报告》,扉页用红笔圈出关键句:\"补偿款流向与区块链地契高度重合\"。 \"谢总,北京的人盯上挪威了。\"他声音发紧,\"苏晚的记者证刚出现在种子库访客名单。\" 谢一扬抚过服务器机柜的冷凝管,冰霜在他指尖化成水珠:\"给王教授女儿发份斯坦福实验室的邀请函,他该学会用学术交流代替举报信了。\" 角落里的张铁柱默默掏出卫星电话,屏幕上显示正在连接慕尼黑再保险公司的加密频道。 百年药柜的沉香木格子里,霍氏股权文件与区块链合约并排放置。财务总监林志强用抓药戥子称量金条,电子屏显示实时汇率:1克黄金=3个比特币区块高度。 \"霍二少的‘药方’煎好了。\"他推开暗门,露出后方机房——三十台矿机正伪造惠州湾地契的\"挖矿记录\",散热器上贴着\"中药材冷链研究\"的标签。 突然,警报响起。屏幕上挪威种子库的监控画面闪烁,苏晚的身影出现在隧道入口。谢一扬冷笑抓起紫砂壶,沸水冲开普洱茶叶:\"启动b计划,让北极下场雪。\" 苏晚的登山靴陷进突然松软的冻土。她弯腰捡起融化的冰晶,指尖沾到黑色粘稠物——不是原油,而是被刻意泼洒的磁流体燃料,正腐蚀着数据舱的钛合金外壳。 \"谢一扬在销毁证据!\"她对随行摄影师喊道,后者却突然倒地抽搐,胸口的斯坦福校徽闪过电光——这是王教授女儿寄来的\"防寒贴\",实则是远程电击装置。 五公里外,马克李按下引爆器。预埋在隧道顶部的干冰炸弹无声爆开,漫天雪雾遮蔽了所有镜头。卫星电话里传来谢一扬的最终指令:\"现在,香港才是唯一的区块链。\" 《我国科学家参与北极地质研究取得突破》的报道旁,配着马克李与挪威官员的握手照。小字标注:\"惠州湾项目获国际认可\"。 而在武汉无线电三厂,郑阿婆攥着搪瓷盆,盆底藏着的微型相机已不见踪影。她不知道,昨夜冻土融化的雪水,正带着区块链的罪证渗入北冰洋。 凌晨三点,武汉无线电三厂锈蚀的铁门被液压剪撕开裂缝。缅甸雇佣兵“黑蝮蛇“小队队长吴吞昂抹掉面罩上的雨水,红外望远镜里映出厂房顶楼晃动的探照灯光——三百名下岗工人正用乙炔切割机分解最后的生产线。 “谢总说天亮前要看到地契。“财务总监林志强将卫星电话塞进战术背心,身后二十名雇佣兵正在集装箱卡车里检查56式冲锋枪。这些武器通过长江航道局的缅甸木材运输船,混在红木原材里运抵汉口码头。 厂房三楼会议室,下岗工人代表郑阿婆攥着泛黄的股权证。这张1992年发行的内部职工股凭证,此刻在防暴盾牌映照下如同废纸。“谢畜生要地皮搞期货交易所,连棺材本都不给我们留!“她踹翻装满螺丝的搪瓷盆,窗外闪电照亮墙上血字标语“誓与设备共存亡“。 突然整栋楼陷入黑暗,总闸被切断的瞬间,缅甸语指令通过无线电传入每个雇佣兵耳麦:“清除障碍,优先销毁账本。“ 吴吞昂的消音手枪击倒岗哨时,林志强正用德语与慕尼黑再保险公司通话:“工伤意外险保单,受益人要改成扬帆地产。“他踢开变电室门,雇佣兵立即将乙炔罐扔向堆满棉纱的车间。 “轰——“ 爆炸气浪掀翻五名工人,火光中郑阿婆抓起搪瓷盆砸向林志强。盆底“无线电三厂1987年先进生产组“的红字擦过雇佣兵面罩,藏在夹层的微型相机滚落排水沟。 凌晨五点,谢一扬在珠海度假村泳池边接听电话。周明远的声音混着电报背景音:“央视记者已到现场,按下岗工人械斗报。“他瞥见《深海特区报》记者苏晚混在医护队伍里,正拍摄排水沟里的微型相机。 “让红港的报纸转载械斗新闻。“谢一扬挂断电话,把玩着盐田港股权文件。泳池水面突然映出挪威工程师发来的卫星图——斯瓦尔巴群岛冻土带正在融化,埋藏硬盘的隧道渗出黑色原油。 次日报纸头版刊登《无线电三厂下岗职工争夺设备引发械斗》,小字标注“6死23伤“。谢一扬在汉正街新开的证券营业部里,将地契与霍家股权文件锁进保险柜。柜门关闭的瞬间,缅甸来的加密传真开始打印——吴吞昂索要封口费,附件照片里赫然是苏晚弯腰捡相机的背影。 第430章 墨毒碎账 武汉东湖宾馆的银杏叶飘落在财务报表上,谢一扬用钢笔尖挑起一片金叶,叶脉倒影在霍氏集团股权转让书的公章印泥里。\"挪威的雪开始化了。\"他对着卫星电话说,钢笔在斯瓦尔巴群岛坐标旁画出问号。 财务总监林志强递上加密平板:\"种子库的温控系统昨晚异常,冻土融化速度超出预期。\"屏幕显示北极圈实时监测图,埋藏区块链服务器的永冻层正渗出黑色粘液。 \"不是原油。\"谢一扬放大图片,粘液在零下20c仍保持流动,\"霍家从西伯利亚买的磁流体燃料,看来有人想提前解冻1993年的数据舱。\" 挪威朗伊尔城斯瓦尔巴全球种子库 苏晚的登山靴陷进突然松软的冻土,手中盖革计数器发出刺耳鸣叫。她弯腰刮取黑色样本,防风面罩倒映出三公里外闪烁的灯光——谢一扬派来的华裔工程师正在紧急加固隧道。 \"苏记者,这里禁止非科研人员进入。\"安保队长挡住去路,胸牌上的logo却是香港永寿堂药业。苏晚瞥见他腰间卫星电话的频段代码:与武汉无线电三厂爆炸案劫匪使用的型号一致。 \"我在找这个。\"她亮出郑阿婆搪瓷盆底拓印的坐标,\"1994年7月30日,谢总在这里存过一批''中药材种质资源''?\" 安保脸色骤变,对讲机突然传出德语指令。苏晚趁机突入隧道,防爆门闭合前抛出一枚纽扣摄像机。 武汉扬帆集团数据中心 周明远的手指在玻璃幕墙敲出摩斯密码节奏,倒影里三十台ibm大型机正运行着陌生程序。\"你用了苏联的混沌算法?\"他凝视谢一扬,\"1991年从乌克兰专家那里弄来的。\" \"比区块链更可靠的加密方式。\"谢一扬启动三重验证装置,屏幕弹出北极实时画面,\"但有人正在用同源算法破解密钥。\"画面里苏晚的摄像机传回影像,隧道内壁的冷凝管排列竟与三峡大坝钢筋矩阵惊人相似。 林志强匆匆闯入:\"惠州虚拟币的矿场遭sec调查,他们拿到了1993年的电力购销合同!\" \"用b方案。\"谢一扬调出挪威隧道结构图,\"把冷冻机组数据包伪装成《三峡生态保护方案》上传国办内网。\"他瞥见周明远瞳孔收缩——那正是三年前导致库区鱼类暴毙的伪环保方案。 北京德勤会计师事务所 审计员王哲用紫外灯照射惠州湾地契,羊皮纸纤维间浮现出细密孔洞。\"是打孔加密。\"他对比1994年谢一扬访俄照片,\"用克格勃的te-3型穿孔机...等等!\"他突然发现孔洞排列与三峡大坝监测数据高度重合。 电脑突然蓝屏,主机箱飘出焦糊味。王哲摸到机箱温度异常——不是电路故障,而是有人远程激活了磁流体散热器的过载程序。他抓起电话正要报警,听筒传来合成语音:\"慕尼黑再保险的工伤理赔金已到账。\" 挪威隧道深处 苏晚的摄像机拍到惊人画面:本该存放种子的钛合金柜里,躺着三台ibm5100计算机。当她触碰操作面板时,屏幕突然亮起俄文警告。 \"小心!\"随行摄影师推开苏晚,隧道顶部落下的不是冰锥,而是刻着\"武汉柴油机厂1991\"的齿轮零件。摄像机最后传回的影像里,黑色磁流体正腐蚀计算机外壳,露出内部刻有\"327国债\"字样的电路板。 武汉扬帆集团总部 暴雨冲刷着玻璃幕墙,谢一扬站在财务室百叶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瑞士银行u盘。身后,财务总监林志强正低声汇报:“德勤的审计组今早进驻,重点查惠州虚拟币和大亚湾地契的跨境流水,苏家那个老会计带了徒弟,专盯‘冻土计划’的世行贷款闭环……” 谢一扬眯眼看向楼下——三名穿白衬衫的审计师正冒雨搬箱上车,箱角露出标着“1993-1994扬帆链”的蓝色账本。他忽然轻笑:“底稿涂改液备好了吗?” 林志强喉结滚动:“按您吩咐,掺了四氯化碳,挥发后通过皮肤渗透,72小时内肾衰竭。但……”他递上一张照片 照片里,苏晚的病床床头柜上赫然摆着半瓶标有“德勤”字样的涂改液。 同日深夜,德勤临时办公室 审计师王志平揉着太阳穴,钢笔尖在惠州港土地收益权凭证的复印件上划出红圈。“这笔1.2亿的世行贷款,谢一扬用虚拟币做质押,但链上数据在北极冻土……”他忽然咳嗽,指缝渗出血丝。 徒弟小林慌忙扶他,却见师父的审计底稿上,涂改液痕迹正诡异地泛出淡绿色。窗外闪电劈过,碎纸机突然自动启动,吞没了桌上三本核心账册。 “报警!快……”王志平栽倒前嘶吼,小林刚摸到电话,后颈却挨了一记手刀。黑影拎起碎纸机垃圾袋,袋口露出半截“sw-074”相机胶卷的残片。 苏晚盯着病房电视——新闻正播报“德勤审计师集体食物中毒”,镜头扫过病床,她猛地攥紧被单:三名患者手腕的紫斑与父亲苏国栋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四氯化碳中毒伪装成食物中毒……”她咬牙翻出微型相机,胶卷显影出谢一扬与化学试剂厂厂长的密会照片。突然门被推开,鸭舌帽男人扔来一份文件:“德勤碎纸机的残片复原了,惠州虚拟币的保证金流向红港永寿堂赌场,但关键页被……” 他话音戛然而止——苏晚的瞳孔映出文件边缘的墨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8月21日,红港永寿堂地下金库 谢一扬戴防毒手套,将德勤碎纸残渣倒入浓硫酸池。周明远的密电在旁闪烁:“国务院调查组转向永寿堂,立即切断与14k的资金链。” “晚了。”谢一扬瞥向金库角落——赌场账房先生正七窍流血倒地,手中永寿堂1993年的黑账本被泼洒的涂改液蚀穿。林志强小跑进来:“吴吞昂在缅甸边境被捕,他供出无线电三厂爆炸案……” “让他永远闭嘴。”谢一扬甩出一张支票,“告诉监狱,他的肾源配型成功了。” 第431章 胶林鬼火 武汉东湖会议中心的银杏叶在暴雨中簌簌作响,周明远用钢笔挑开加密档案袋,泛黄的《三峡大坝混凝土配比记录》滑落桌面。纸页间夹着半张模糊的卫星照片——挪威斯瓦尔巴群岛的冻土带正渗出诡异的蓝光。 \"这就是你当年说的''终极防火墙''?\"他抬眼望向玻璃幕墙前的谢一扬。暴雨在防弹玻璃上蜿蜒成河,倒映出墙内量子计算机阵列闪烁的幽绿指示灯。 谢一扬的鳄鱼皮鞋碾过地板上的光斑,\"1991年用苏联坦克图纸换的低温冷凝技术,现在刚好给数据舱保鲜。\"他指尖划过全息投影,北极冻土层三维模型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327国债交易日志,\"不过有人提前解冻了密钥......\" 话音未落,警报器突然尖啸。六块监控屏同时跳转画面:挪威隧道内,苏晚的微型摄像机正对准钛合金柜里渗出的黑色磁流体。柜门上的克格勃徽标在蓝光中若隐若现,与三峡大坝钢筋矩阵的排列完全一致。 \"启动第三协议。\"谢一扬按下西装袖扣,挪威隧道深处传来机械轰鸣。林志强盯着平板惊呼:\"备用冷却管在抽取长江底泥!\" \"用三峡库区的放射性淤泥对冲磁流体。\"谢一扬的瞳孔倒映着数据流,\"告诉永寿堂,准备接收三百吨''中药材''。\" 挪威朗伊尔城地下隧道 苏晚的防辐射靴陷入突然软化的冻土,盖革计数器数值飙升至500μsv\/h。她将摄像机对准裂缝中涌出的黑色粘稠物,画面突然剧烈抖动——磁流体正在腐蚀钛合金柜,露出内部刻满俄文的青铜齿轮。 \"这不是计算机......\"她喃喃道。齿轮中央嵌着的ibm5100主板突然启动,屏幕上滚过1989年的日期代码。随行的挪威地质学家汉森突然惨叫,他的防护面罩被飞溅的磁流体熔穿,皮肤上浮现出与德勤审计师手腕相同的紫斑。 \"快撤!\"摄影师老张拽着她狂奔,隧道深处传来冰层断裂的巨响。苏晚回头瞬间,看到磁流体在青铜齿轮上凝聚成\"327\"的数字图腾,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国债凭证编号分毫不差。 武汉扬帆集团数据中心 周明远站在暴雨冲刷的玻璃幕墙前,指尖摩挲着从挪威传回的加密胶片。胶片显影出的不只有青铜齿轮,还有1991年乌克兰专家被软禁的东湖别墅平面图——别墅地下室里,正囚禁着参与当年t-80发动机逆向工程的三名俄罗斯工程师。 \"你连fsb的人都敢扣留。\"他转身冷笑,谢一扬正在全息沙盘上推演长江经济带的水文数据,\"当年赵三爷走私船上的walkman,用的是同款磁流体防伪标签。\" 警报器再度嘶鸣,林志强冲进来:\"三峡库区监测到异常湍流!\"屏幕显示大坝排水口正喷涌混着冰碴的黑水,与挪威渗出的磁流体光谱完全吻合。 \"看来北极的客人比我们着急。\"谢一扬启动量子计算机的混沌算法,三峡大坝的泄洪闸突然自动开启。汹涌江水裹挟着放射性淤泥冲入长江,与挪威隧道排出的磁流体在东海形成巨大漩涡。 北京协和医院特殊病房 苏晚盯着显微镜下的磁流体样本,细胞培养皿里的肾细胞正以肉眼可见速度癌变。病床上的德勤审计师王哲突然抽搐,监护仪显示他的肾脏正在分泌某种黑色粘液。 \"这不是中毒......是基因污染。\"她颤抖着翻开父亲1991年的工作日志,泛黄纸页上的\"光刻胶替代计划\"字样被血渍浸染。窗外惊雷炸响,玻璃映出她脖颈后悄然浮现的327纹路。 凌晨,上海外滩和平饭店顶层套房的窗帘缝隙间,谢一扬的鳄鱼皮皮鞋碾碎了三份《经济日报》。财务总监林志强捧着卫星电话,听筒里传来红港操盘手急促的粤语:“谢生,南洋橡胶期货持仓量突破警戒线,伦敦交易所开始问询!“ 谢一扬扯开领带,水晶吊灯在他眼底投下蛛网状阴影。三天前埋进长江保险库的比特币冷钱包钥匙,此刻正贴着他肋下皮肤发烫。窗外黄浦江货轮鸣笛声里,他忽然想起苏晚在协和医院肾内科病床上那双充血的眼睛——就像被四氯化碳浸泡过的审计底稿。 “启动''火凤凰''。“他抓起镀金打火机,火苗舔过橡胶样品检验报告,“告诉《红港商报》,今天头条要见东南亚橡胶林火灾照片。“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橡胶期货交易所开盘钟声未落,37号席位穿唐装的潮汕商人陈阿炳突然砸碎青瓷茶杯。电子屏上橡胶主力合约价格从元\/吨跳水至9920元,他操着浓重口音怒吼:“我昨日刚接南洋船运的现货!“ 交易大厅二楼vip室,林志强透过单向玻璃俯视骚乱。他西装内袋里装着刚从仁济医院取回的肾源配型报告,纸角还沾着苏晚偷拍德勤审计师时的停车场监控截图。 “谢总在缅甸的人到位了。“耳机里传来技术组汇报,“气象局数据库已植入异常高温记录,路透社记者的无人机十分钟后抵达预定坐标。“ 林志强瞥见大厅角落穿工商制服的男人正记录异常交易——那是国务院调查组安插的暗桩。他按下蓝牙耳机:“把青岛双星轮胎的质押仓单转给土澳赌厅,让他们追加保证金。“ 正午十二点,缅甸克耶邦橡胶种植园上空,雇佣兵吴吞昂用镁粉点燃特制烟雾弹。他左臂还缠着无线电三厂爆炸案的绷带,右手却已接过谢一扬新的五十万定金支票。 “烧慢点!“他踹开想用汽油桶的当地马仔,指着树冠间悬挂的镍铬合金丝,“要像自然雷击引发的林火!“ 三公里外山坡上,《红港商报》摄影记者调整长焦镜头。取景框里,预先涂抹过氧化剂的橡胶树正诡异地从内部爆燃,树胶化作幽蓝色火雨。他不知道背包侧袋的矿泉水已被换成掺有四氯化碳的溶剂——这是谢一扬送给多嘴记者的“封口费“。 下午三点,路透社快讯引爆全球市场:“东南亚最大橡胶产区遭雷暴火灾,预计减产40%“。上海期货交易所紧急召开会议时,谢一扬的离岸账户正通过红港地下钱庄洗白2.3亿元利润。 8月23日黎明,山东威海三角轮胎厂董事长孙广志在顶楼徘徊。他手里攥着银行催收函和伪造的南洋橡胶供货合同——这份盖着扬帆集团公章的文件,此刻正被谢一扬的律师团鉴定为“遭遇不可抗力“的免责证据。 “孙总别想不开!“秘书撞开天台门时,楼下已聚集上百名工人。他们不知道公司养老金账户被质押到期货市场,更不知道今早《深海特区报》刊登的“橡胶库存充足“通稿,出自谢一扬圈养的某经济学家之手。 同一时刻,上海期货交易所37号席位前,陈阿炳的唐装前襟沾满茶渍。他盯着强行平仓通知单,上面“穿仓“两个红字像极了缅甸橡胶林里的鬼火。当法警来查封资产时,这个曾掌控华南橡胶贸易的老江湖,突然想起昨日在土澳赌厅见过的青岛双星仓单编号。 8月24日深夜,协和医院肾内科病房。苏晚用棉签蘸着德勤审计师呕吐物样本,在《经济日报》空白处涂抹。碘蒸气熏显下,报纸渐渐浮现橡胶期货账户流水——这是中毒审计师用含淀粉的涂改液留下的密码。 “墨渍在变黑...“她突然缩手,就像谢一扬在永寿堂销毁的账本。床头柜上收音机正播报:“今日又有三家轮胎厂申请破产重组“,背景音里隐约有长江货轮鸣笛。 窗外闪过穿白大褂的鸭舌帽男人,苏晚迅速将证据藏进搪瓷盆——和无线电三厂郑阿婆同款的搪瓷盆。盆底反光中,她看见护士推着的药车标签:四氯化碳解毒剂。 8月5日,谢一扬站在外滩中国外汇交易中心露台。脚下黄浦江浊浪里沉着他刚丢弃的卫星电话——通话记录显示已接通挪威斯瓦尔巴群岛。耳机里马克李的汇报夹杂着北极风雪声:“末日种子库隧道里的硬盘...有橡胶期货原始交易日志...“ 他转身望向陆家嘴,那里有七家轮胎厂抵押的写字楼正被挂上“扬帆资产“铭牌。林志强递来最新简报:37家破产企业名单中,威海三角轮胎的收购协议已由某家土澳赌厅代签。 当夜暴雨再临,红港比特币atm机突然吐出印有橡胶树图案的凭证。维多利亚港游艇上,谢一扬抚摸着肾源运输箱,箱体温度显示器闪烁着与北极矿场相同的数字:-18c。 第432章 坝影迷踪 武汉东湖深处,苏晚的显微镜载玻片突然迸发幽蓝荧光。她颤抖着将德勤审计师的肾脏切片调至400倍——癌细胞染色体末端竟浮现出327国债的电子编码。 \"这不是病理样本...\"她抓起加密电话,窗外闪电照亮解剖台上审计师脖颈的条形码刺青。那是她父亲在1991年光谷辐射事故中研发的基因标记技术。 暴雨冲刷着东湖别墅地下实验室的铅门,乌克兰专家伊万诺维奇第43次尝试破解冷冻舱密码。突然警报骤响,量子计算机屏幕自动跳转:挪威隧道磁流体正与三峡淤泥发生聚合反应。 \"启动青铜协议!\"谢一扬扯开领带,鳄鱼皮鞋碾过满地基因图谱。林志强盯着突然激活的全息投影——1991年武汉柴油机厂改制文件上的签名,竟与审计师dna序列完全吻合。 8月9日凌晨,上海外滩比特币矿场。矿机轰鸣中,马克李突然发现区块链上出现异常交易:327吨虚拟橡胶正通过北极卫星通道传输,接收地址竟是三峡大坝泄洪控制系统。 \"谢总,基因密钥被激活了!\"吴天青冲进监控室时,挪威传来的卫星图像正显示:磁流体在青铜齿轮表面凝聚成双螺旋结构,与苏晚显微镜下的癌变细胞如出一辙。 武汉大学基因库突然断电瞬间,苏晚用手术刀划开防辐射服内置芯片。北斗定位信号投射在解剖台,显现出东经110°的坐标——正是三峡大坝核心闸门的位置。 \"这是父亲留下的密钥!\"她抓起冷冻的肾细胞样本冲向地下车库,后视镜里闪过穿白大褂的鸭舌帽男人。车载收音机突然插播新闻:\"挪威种子库发现汉代竹简,专家称与三峡工程...\" 谢一扬站在长江水文监测中心,看着全息沙盘上逐渐成型的基因链状漩涡。他拨通加密频道:\"把四号冷冻舱的t-80发动机图纸发给永寿堂,该让周晓芸看看她导师的学术污点了。\" 三峡廊道深处,陈海生遗落的胶卷突然在防水袋里自燃。火光照亮混凝土夹层中蠕动的黑色菌丝——这正是挪威磁流体与竹筋发生量子纠缠的产物。 \"启动泄洪协议!\"谢一扬按下鳄鱼皮手套的暗扣。大坝十八孔闸门同时开启,裹挟基因污染物的江水冲入东海,却在入海口形成巨大双螺旋漩涡。 苏晚的越野车冲破武汉基因所路障时,中控台突然接收陌生频段:\"想知道你父亲怎么死的吗?\"声音经过327次加密变调,背景音里有熟悉的泰拳击打沙袋声。 8月8日清晨,三峡工程监理办公室的铜锁被技术员陈海生撬开时,手电筒光束正照在标着“廊道加固方案“的牛皮纸袋上。他抽出泛黄的施工图纸,竹纤维替代钢筋的标注让冷汗浸透衬衫——三年前谢一扬视察工地时拍着混凝土墙说的“中国特色技术创新“,竟是用毛竹片捆扎成束代替螺纹钢。 “这是要出人命的!“陈海生攥着偷拍的胶卷冲向码头,没注意到江面巡逻艇挂着“防汛检查“的横幅突然调头。当他被两个便衣按在潮湿的甲板上时,怀里照片散落成1991年暴雨夜的特写:谢氏建筑公司的卡车往搅拌站倾倒的明明是毛竹边角料。 “周书记的侄女在麻省理工读结构力学?“谢一扬捏着烫金请柬轻笑,面前的电脑屏幕正显示着美国移民局刚更新的限制出境名单。他拨通加密电话时,三峡大坝泄洪闸的轰鸣声从扬声器传来:“告诉周晓芸同学,她导师那个粒子对撞机项目缺的八百万美金赞助,扬帆集团可以填上——只要她别学陈技术员乱写论文。“ 挂断电话后,谢一扬用瑞士军刀划开云南空运来的新鲜松茸,刀刃反射着墙上“1994年度十大杰出青年企业家“奖杯的冷光。林志强抱着装满举报信碎末的碎纸机废料箱进来时,他正把松茸片摆成三峡大坝的轮廓。 “国安局第五局的人查到武汉测绘所了。“财务总监喉结滚动着汇报:“那个说大坝位移超标的研究员...“ “让他去38号档案室查资料。“谢一扬突然将松茸片扫进沸腾的潮汕砂锅粥,“记得提醒他1992年汉江大桥坍塌事故调查报告第27页,当年质疑钢筋标号的工程师后来改行卖热干面了。“ 挪威朗伊尔城的极光下,苏晚裹着谢氏集团捐赠的防寒服,用口红在种子库钛合金门上画出血色箭头。她追踪到液压杆缝隙渗出的黑色粘液,在零下50度的空气中竟诡异地扭结成“竹筋“的汉字笔画。当试图用镊子取样时,防寒服内置的北斗定位模块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谢总,那女人摸到混沌算法的物理接口了。“吴天青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背景音里有碎纸机的嗡鸣。谢一扬望着东湖别墅监控里正被国安局搜查的工程实验室,突然笑出声:“把1991年汉正街旧改项目的抗震数据包发给她——记得用克格勃那套磁流体加密法。“ 深夜的三峡大坝廊道深处,周明远戴着安全帽轻敲混凝土墙,回声空洞得可疑。当随行记者调转镜头时,他忽然指着墙缝惊呼:“看这钢筋锈蚀得多严重!“闪光灯亮起的刹那,预埋的竹筋早被替换成崭新的螺纹钢,水泥面上还泼洒着加速氧化试剂。 “感谢媒体监督,我们立刻全面排查!“周明远对着镜头痛心疾首,背后施工队正连夜浇筑真正的钢筋。而在长江对岸的宜昌港,二十个印着“特种建材“的集装箱正被吊装上一艘巴拿马籍货轮,里面满载着本该用于大坝的竹筋混凝土预制件。 第433章 涡漩密钥 在武汉协和医院的负压实验室里,苏晚全神贯注地盯着电子显微镜中的染色体。这些染色体在显微镜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形态,仿佛是被某种未知力量所扭曲。 苏晚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些染色体上,突然,她注意到了一些闪烁的“327”编码。这些编码在染色体的表面若隐若现,就像是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苏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因为她发现这些“327”编码与她父亲日志里的量子算法模型竟然逐渐重合。这一发现让她感到既兴奋又震惊,她开始意识到这其中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正当苏晚沉浸在这个惊人的发现中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匿名的包裹。 苏晚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份1991年东湖别墅的施工图纸。她仔细查看这份图纸,发现其中的夹层里竟然藏着三峡泄洪闸的青铜齿轮三维扫描图。 这一发现让苏晚的心情愈发沉重,她意识到这个秘密可能涉及到国家的重大工程和安全。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苏记者,宜昌港三号码头有批建材凌晨装船。”电话那头传来吴天青的声音,但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经过了变声处理。 苏晚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电话的异常,她追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声音,隐约可以听到集装箱吊装的声音。 苏晚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决定立刻前往宜昌港三号码头一探究竟。 三峡大坝北岸廊道内,周明远正监督施工队替换钢筋。当探照灯扫过新浇筑的混凝土时,他瞳孔骤缩:某块预制件螺纹钢标号竟是武钢1993年已淘汰的q235,这意味替换材料同样存在问题。正要质问承包商,手机却弹出谢一扬加密信息:\"明晨六点泄洪测试,请确保3号闸门全开。\" 长江水文监测站突然警报大作,挪威海域的磁流体漩涡与三峡泄洪形成共振,大屏显示两股暗流在东经124°交汇,生成的气旋云图竟呈现ibm5100计算机的开机界面。 上海期货交易所的橡胶主力合约剧烈波动中,林振华教授团队正破译从挪威传回的混沌算法。当量子计算机运行到第327万次迭代时,屏幕突然投射出三峡大坝钢筋分布的全息模型,其中十三处关键节点被标注为\"光刻胶替代区\"。 \"这不是建筑图纸...\"林教授冷汗涔涔地看着学生刚冲洗的卫星照片:\"这些坐标对应的实际位置是长江沿线十二座5g基站和武汉超算中心!\" 挪威朗伊尔城的地下隧道里,苏晚冒险采集的磁流体样本在零下80c发生诡异相变。纳米显微镜显示其晶体结构与中国北斗卫星的铷原子钟频率完全同步,而当她将父亲遗留的国债凭证编号输入分析仪,磁流体突然凝聚成微型三峡大坝模型。 \"原来你们把密钥藏在时间褶皱里...\"苏晚看着模型底部显现的\"1991-07-23 14:35\"时间戳,这正是武汉遭遇百年一遇雷暴导致全城断电的时刻。 谢一扬站在扬帆集团顶楼俯瞰长江,手中把玩着两枚分别刻有\"周\"和\"苏\"的青铜齿轮。当吴天青汇报挪威漩涡已牵引三颗遥感卫星变轨时,他忽然将齿轮抛向长江:\"该让1991年的备用协议启动了。\" 长江航道局雷达突然捕捉到二十艘1993年退役的测量船重新出港,它们的航迹在大屏上交织成莫比乌斯环。而在东湖深处,被封存的苏联t-34坦克发动机竟自动点火,仪表盘浮现出三峡大坝的实时应力数据。 第434章 密钥风暴 武汉超算中心,量子计算机蓝光在苏晚瞳孔中折射出诡异纹路,她颤抖的手指悬在1991年雷暴夜数据包上方。全息投影突然扭曲成三峡大坝钢筋矩阵图,每根钢筋末端都标注着327国债电子编码。 \"父亲把密钥藏在基因链里......\"她脖颈纹路突然灼痛,实验室警报器红光与染色体荧光共振。吴天青的变声电话再次响起:\"苏博士,宜昌港三号码头集装箱温度已降至零下40度,与北极矿场同步率98.7%。\" 三峡泄洪闸控制室,周明远盯着闸门监控画面,指尖摩挲着加密通讯器。全钢闸体表面突然浮现冰裂纹,与挪威磁流体光谱完全吻合。技术员惊呼:\"泄洪量超出设计值300%!\" \"立即启动青铜协议!\"他抓起红色电话,背后液晶屏却闪现三峡库区放射性淤泥成分分析图。当看到\"铀-238浓度超标47倍\"的检测结果,瞳孔骤然收缩——这与三年前失踪的核废料运输车数据完全吻合。 挪威朗伊尔城,钛合金柜渗出的磁流体在苏晚防护手套上扭动成北斗卫星轨道参数,量子计算机突然投射出1991年东湖别墅地下室全息影像。画面中俄罗斯工程师正将刻有克格勃徽章的青铜齿轮,嵌入苏联坦克发动机传动轴。 \"原来父亲用坦克发动机做信号放大器......\"她突然瞥见全息影像角落里,1991年汉正街旧改图纸上赫然标注着\"竹筋抗震实验区\"。脖颈纹路突然爆发剧痛,量子计算机蓝屏前闪现出谢一扬的冷笑。 扬帆集团顶楼,林振华教授将青铜齿轮插入混沌算法终端,全息沙盘上立刻显现五条金色能量流:\"327国债能量场已覆盖长江沿线所有5g基站,北斗卫星变轨倒计时30分钟。\" 谢一扬抚摸着肾源运输箱的冷凝管,箱体温度计显示零下41度:\"告诉永寿堂,准备接收''中药材''时同步启动光刻胶替代计划。\"落地窗外突然炸响惊雷,与1991年雷暴夜的电磁频谱完全重叠。 东湖别墅地下室,乌克兰专家伊万诺维奇突然砸碎冷冻舱密码锁,量子计算机瞬间投射出三峡大坝应力分布图。当看到\"竹筋混凝土承重极限48小时\"的红色警告,他疯狂敲击键盘启动卫星通讯,屏幕却闪现周晓芸在麻省理工发表的《结构力学量子坍塌模型》。 \"谢总,备用协议被激活了!\"技术员惊呼声中,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苏联坦克发动机迸发出幽蓝电弧,与三峡库区放射性淤泥产生量子纠缠效应。 上海期货交易所,橡胶合约k线图突然呈90度垂直拉升,林志强盯着缅甸胶林燃烧的卫星云图冷笑。交易大厅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所有屏幕显示着三峡大坝全息模型,底部用血红色字体标注:\"327吨虚拟橡胶已注入泄洪系统\"。 \"谢总,超算中心防火墙正在被破解!\"助理的尖叫被淹没在量子计算机过载的蜂鸣声中。林振华突然发现混沌算法里混入了未知代码段——那竟是苏晚父亲1991年研发的基因锁程序。 武汉协和医院,苏晚将染色体切片插入基因测序仪,屏幕突然跳出327国债交易日志。当她看到\"1991年8月15日,谢一扬账户买入327吨虚拟橡胶\"的记录,耳畔突然响起父亲临终前的呓语:\"光刻胶......替代计划......是量子陷阱......\" 负压实验室突然涌入刺骨寒风,所有仪器显示屏同时浮现三峡大坝倒计时——距离竹筋混凝土承重极限还剩12小时。苏晚抓起卫星电话正要报警,却发现听筒里传来谢一扬的声音:\"苏博士,令尊1991年留下的量子密钥......好用吗?\" 第435章 债海密钥 武汉东湖国际会议中心穹顶的激光全息时钟指向1994年8月12日凌晨三点,谢一扬用镀金钢笔在海南儋州湾ppp项目协议上签下最后一笔。泛黄的合同纸页间夹着三峡大坝应力数据报告,竹筋混凝土承重倒计时还剩七小时十二分。 \"省发改委刚批复的环岛高速配套工程。\"周明远将加密档案袋推过红木桌面,金属搭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财政部特批的专项债额度,够你盖三座跨海大桥。\" 谢一扬摩挲着合同扉页烫金的国徽纹样,电子墨水屏突然跳出伦敦金丝雀码头地产收购进度。他瞥见投影中那栋维多利亚风格建筑的地下室,正是前世存放比特币冷钱包的仓库,嘴角勾起微妙弧度。 三亚凤凰岛码头咸涩海风裹挟着土澳赌场的筹码声,林志强盯着卫星云图上逐渐成型的台风眼,将五箱贴着\"琼海市市政管网改造\"标签的集装箱装上巴拿马籍货轮。集装箱夹层里,1993年海南地产泡沫破裂时留下的烂尾楼债权凭证,正通过量子加密信道同步到伦敦金融城的区块链服务器。 \"告诉霍家那个纨绔,赌场洗白的资金分三批走。\"他对着卫星电话冷笑,看码头工人将印有ppp项目logo的混凝土试块抛入大海,\"第二批掺进澳洲铁矿石期货,第三批跟三峡工程救灾物资混装。\" 货轮启航瞬间,台风路径突然九十度偏转让开航道。林志强摸出西装内袋的青铜齿轮,齿痕间隐约浮现挪威磁流体凝聚的\"327\"图腾。 武汉扬帆集团数据中心苏晚的解剖刀划开冷冻肾脏标本,染色体末端的荧光标记突然投射出三维地图。当她将1991年雷暴夜的基因图谱覆盖上去,东湖别墅地下室与伦敦金丝雀码头的地下管网竟完全重合。 \"谢总,苏博士在调取ppp项目的环评报告。\"技术员话音未落,量子计算机突然弹出青铜协议授权界面。谢一扬将竹筋混凝土的应力数据包拖进混沌算法,看着全息沙盘上代表中央财政的红色光点开始向海南移动。 \"把三亚的珊瑚礁白化报告发给环保部。\"他摘下平光眼镜擦拭,镜片倒映着显示器里正被篡改的市政管网图纸,\"记得在台风登陆前,让央视拍到海龟产卵的暖心画面。\" 伦敦金融城某律师事务所戴着银色假发的英籍华人律师展开泛着海腥味的卷宗,ppp项目担保函上的海南省财政厅公章正在区块链上自动验证。他身后,三十七个虚拟账户同时启动,将悉尼赌场洗白的资金注入泰晤士河畔的百年建筑。 \"谢先生要求保留地下室承重墙的维多利亚式砖砌结构。\"助理指着全息设计图上的某个坐标,\"这里要能容纳比特币矿机与冷核聚变装置。\"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律师发现合同补充条款里藏着三峡大坝的钢筋参数。当他试图扫描时,羊皮纸上的墨迹突然扭曲成挪威磁流体的漩涡图案,办公桌的量子加密传真机自动吐出一张盖着混沌算法印章的解约通知。 三峡大坝北岸廊道周明远攥着混凝土芯样本,指尖能摸到竹筋纤维的粗糙触感。防水手电扫过廊道裂缝,几只背着辐射探测仪的机械蟑螂正将铀-238粉末填入缝隙。 \"应急加固组三分钟后到达。\"秘书压低嗓音,\"央视记者在泄洪闸拍抗洪纪录片,需要安排领导讲话镜头吗?\" 他刚要开口,头顶突然传来沉闷的断裂声。全息眼镜弹出谢一扬的紧急通讯窗口,竹筋承重倒计时被加速至三小时,海南ppp项目的中央财政拨款进度条却还卡在78%。 \"启动三号协议。\"周明远扯松领带,看机械蟑螂钻进混凝土深处,\"让武汉水文站发布橙色预警,把抢险指挥部直升机调去拍三亚台风救援。\" 儋州湾ppp项目指挥部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凝视滔天巨浪,手中威士忌冰块与量子计算机的散热声同步震颤。全息地图上,代表中央财政的红色光点终于完全笼罩海南岛,而伦敦那边的资金流已通过二十层离岸公司完成置换。 \"谢总,磁流体漩涡开始牵引橡胶期货。\"技术总监突然惊呼,卫星云图上的台风眼变成327国债的电子编码,\"苏博士刚提交的基因分析显示......\" 话未说完,整栋大楼突然倾斜十五度。谢一扬扶住剧烈晃动的保险柜,看柜门密码盘自动旋转出青铜齿轮的齿序。当海南岛首笔ppp项目专项债成功包装成国家级战略工程时,三峡大坝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泄洪声。 他笑着将威士忌泼向全息投影,酒液在接触伦敦金丝雀码头三维模型的瞬间,化作无数个闪烁的比特币符号。 第436章 暗流密钥 01:17 武汉扬帆集团顶楼 谢一扬的钢笔尖在海南环岛高速图纸上划出裂痕,卫星云图中台风\"海燕\"突然转向儋州湾。吴天青捧着平板冲进会议室:\"周书记刚接到宜昌急电,三峡廊道发现铀-238渗漏痕迹。\" \"让林工把十年前汉正街抗震数据包发给周晓芸。\"他扯松领带瞥见加密邮箱跳出的警报,某欧洲港口集装箱开箱视频正在加载,\"告诉赵三爷,伦敦来的''中药材''必须混进第三批保税仓。\" 视频里金发海关官员剪开米妮印花童装,内衬赫然露出缠绕卫星轨道的衔尾蛇图腾。国际刑警证件在镜头前闪过时,青铜齿轮挂坠突然卡死播放进度条。 03:44 汉川童装七厂 苏晚的解剖刀划开第六具童工遗体,肋骨间淤青拼出与童装图腾相同的摩尔斯电码。显微镜下皮肤碎屑残留的荧光涂料,竟与父亲1991年研发的夜光纤维专利吻合。 \"消防鉴定说是电路老化。\"助手递上贴着\"周氏纺织\"封条的电闸残骸,\"但死者鞋底沾着浦东保税区特供阻燃剂...\" 刺耳警报打断话音,仓库二楼窜起的火舌瞬间吞噬窗台逃生者。苏晚抓起证据箱撞开后门,三十米外鸭舌帽男人正将汽油桶扔进排水沟。 05:29 三峡库区防汛指挥部 周明远攥着廊道裂缝监测报告冷笑,屏幕上谢一扬的卫星电话从台风眼传来:\"请书记调两艘清淤船到着火点下游——记得带上三年前武汉雷暴夜的辐射尘封存罐。\" 他踹开企图拍摄童工焦尸的记者,突然发现冲锋舟底焊着竹筋混凝土预制板编号。当法医掀开第七具裹尸布,孩童掌心用血画着的327国债代码,正与廊道裂缝走向重叠成北斗七星的勺柄。 08:55 伦敦金丝雀码头 林志强将混有童装厂出货单的区块链数据包,植入竞争对手船运系统。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接过青铜齿轮时,地下金库突然断电,全息投影在墙壁映出汉正街旧改地图——每个拆迁区都对应着今日火灾坐标。 \"感谢贵方提供犹太社区反邪教基金支持。\"他按下引爆器,海关监控里\"周氏纺织\"的货轮在英吉利海峡升起黑烟,\"明日《泰晤士报》头条定是''新纳粹组织走私案告破''。\" 12:03 武汉超算中心 苏晚将童装纤维光谱投射到三峡大坝模型,量子计算机突然输出父亲1993年日记:\"竹筋承重实验需配合人体生物电共振...\"她猛然调出火灾现场热力图,37个高温点竟构成青铜齿轮的缺齿方位。 吴天青发来加密文件,1991年雷暴夜实验录像里,父亲正将相同图腾绣进实验服内衬。而当她比对童工dna数据库时,37条y染色体竟全带着乌克兰专家伊万诺夫斯基家族标记。 次日晨06:17 儋州湾风暴中心 谢一扬站在ppp项目指挥部顶楼,看着童装厂灰烬混入台风带来的核污染沉降物。周明远的加密频道传来最新舆情:国际刑警已将\"周氏纺织\"董事长列入红色通缉令。 他转动青铜齿轮打开保险柜,取出1991年汉正街拆迁户生物电监测档案。狂风撞碎玻璃时,华尔街日报头版《新纳粹利用中国童装渗透欧洲》的标题,正飘向装有竹筋混凝土的南海钻井平台。 第437章 赔率陷阱 在三亚凤凰岛赌场的负二层,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没有窗户,只有厚重的金属门和冰冷的墙壁。在这个机房里,摆放着一排排巨大的量子服务器,它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是一群沉睡的巨兽。 陈墨站在这些服务器前,他的目光紧盯着全息投影中的数据。屏幕上,327国债的编码正在不断跳动,像是有生命一般。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台风眼的移动轨迹竟然与赌客瞳孔收缩的频率形成了完美的正弦曲线。 陈墨心中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这其中可能隐藏着某种关联。正当他思考这个问题时,加密电话突然响起。他抓起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他的手背猛地爆出青筋。 “谢总送来的童工dna样本有量子纠缠标记!”陈墨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恐。 他继续说道:“汗腺应激基因图谱和泄洪闸开合数据……”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股淡蓝色的气体从通风管道中喷涌而出。这股气体迅速弥漫开来,让人猝不及防。 就在这时,陈墨的同事王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陈墨转头看去,只见王睿后颈的条形码刺青突然投射出了三峡大坝的钢筋分布图。 陈墨和王睿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双双栽倒在量子加密服务器前。 与此同时,赌场穹顶的全息轮盘正在飞速旋转,百家乐的赔率也在不断收敛,最终被限制在0.0003%的误差带内。而在赌场的防弹玻璃上,霓虹灯的光线折射出了一个青铜齿轮的虚影,仿佛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巨大机器正在悄然运转。 在监控室里,原本平静的钢化玻璃突然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儋州湾ppp项目的应力数据毫无征兆地浮现了出来。这些数据如同幽灵般在玻璃上闪烁着,让人毛骨悚然。 谢一扬站在玻璃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数据,他手中端着一杯威士忌,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当他看到投影中的台风路径模型时,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威士忌猛地泼向投影中的台风路径模型,仿佛这杯酒能够将那个可怕的台风击退。随着威士忌的泼洒,模型上的线条和数字被瞬间打乱,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摧残过一样。 “把苏晚解剖的神经电流参数喂给混沌算法,”谢一扬的声音冰冷而无情,“让那些羔羊们为概率武器欢呼吧。” 与此同时,在武汉协和医院的负压实验室里,一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正在进行。手术刀在冷冻肾脏上轻轻一划,瞬间,基因测序仪像是被惊扰的野兽一般,突然吐出了一组奇怪的数据。 这组数据竟然是1991年雷暴夜的磁流体数据!这个发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数据。 而在手术台上,苏晚正盯着癌细胞染色体排列成的轮盘模型,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视频电话里传来了周晓芸的声音。 周晓芸将粒子对撞图投射在尸检台上,她的声音透过屏幕传了出来:“谢一扬用竹筋混凝土承重极限做赌局,每一处裂缝都是动态赔率调节器……” 应急灯突然亮起,强烈的光芒照在解剖镜上,反射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的模糊轮廓。苏晚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来不及多想,抓起身边的荧光试剂瓶,毫不犹豫地砸向监控探头。随着一声脆响,监控画面瞬间变成了一片雪花。 苏晚不敢有丝毫耽搁,她转身顺着消防通道狂奔而下,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终于,她跑到了地下车库。车库里灯光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苏晚喘着粗气,目光在车库里搜索着谢一扬的奔驰车。 当她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时,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快步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后备箱里,\"周氏纺织\"的筹码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但箱子周围却渗出了一层黑色的粘液,仿佛箱子里装着什么危险的东西。 苏晚的手微微颤抖着,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箱子。箱子的表面异常冰冷,而且温度还在不断攀升,就像是从挪威种子库的冷冻舱里拿出来的一样。 与此同时,在伦敦金丝雀码头的地下金库里,林志强正将一个青铜齿轮按进保险柜。就在他按下齿轮的一刹那,区块链大屏上原本显示比特币符号的地方突然扭曲成了一个巨大的台风眼形状。 林志强惊愕地看着屏幕,他的心跳也随之加速。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青铜齿轮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货轮集装箱的温度曲线与赌场赔率的波动竟然完全同步。这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此时,罗斯柴尔德家族代表的卫星电话突然传来一阵蜂鸣。 第438章 辐射密钥 武汉扬帆集团顶楼暴雨倾盆,谢一扬盯着卫星云图上叠加量子纠缠标记的台风路径,指尖划过平板里儋州湾ppp项目环评报告。\"让环保局老徐把江景壹号业主投诉压到下周发布会后。\"他转头对助理冷笑,\"那些掺了铀-238的螺纹钢......该让地质局出场了。\" 三亚凤凰岛地下实验室里,灯光昏暗,气氛压抑。林志强手持盖革计数器,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写着“市政管网改造”的集装箱。当计数器的探头扫过集装箱时,数值瞬间飙升至 500μsv\/h,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林志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掏出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喂?” “谢总,情况不太对劲。”林志强的声音有些紧张,“那批掺了核废料的二级钢材已经运进了江景壹号三期工地,但是香港那批记者……” 还没等林志强说完,电话那头的谢一扬便打断了他:“别管那些记者,让周局把消防演习提前。”说完,谢一扬便挂断了电话,他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监控屏幕上。 屏幕上,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地潜入江景壹号的地下车库。那是苏晚,她手中拿着一台从协和医院偷来的γ射线检测仪,显然是冲着那批核废料来的。 与此同时,在省环保局三楼的会议室里,徐局长正满脸怒容地将一份检测报告摔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面前。 “三处小区的辐射值超标四十倍!你居然让我签‘地质氡气异常’?”徐局长的声音震耳欲聋,“你这是在掩盖事实!” \"周明远副局长特批的快速检测通道。\"男人推过瑞士银行本票,袖口露出汉正街旧改指挥部特供钢笔,\"谢总给三峡库区准备的铀封存罐......恰好能匹配贵局新采购的德国设备。\" 苏晚在车库通风管找到生锈的钢筋样本,γ射线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鸣叫。她闪进配电室时撞见物业经理正替换消防栓水带,水带标签印着\"周氏纺织\"阻燃剂编号。 \"苏医生也来检查楼盘质量?\"经理阴笑着逼近,腰间对讲机传来谢一扬的声音:\"请客人到17楼样板间喝杯茶。\" 武汉超算中心警报大作,吴天青盯着突然出现的\"地质辐射云图模拟程序\",发现代码底层嵌着327国债混沌算法。\"他们在用量子计算机模拟核污染扩散!\"他调出江景壹号业主基因数据库,二十七个癌症病例的dna损伤位点竟构成青铜齿轮缺齿图案。 周明远站在江景壹号售楼处,看着业主举\"还我健康家园\"横幅冲击警戒线。他示意特警队长收走γ检测仪,转身对镜头露出痛心表情:\"部分境外势力伪造检测数据,企图破坏我市重点工程......\" 人群后方,谢一扬的奔驰车缓缓降下车窗,抛出捆着铀封存罐图纸的匿名举报信,正好落在香港记者脚边。 暴雨夜的长江江面,退役测量船将掺着核废料的钢渣倾入航道。苏晚躲在船舱底层,看着辐射监测仪数值穿透红色警戒线,手机突然收到吴天青的量子加密信息: \"铀-238晶体结构与童工dna标记同源,谢一扬在造人工放射性同位素......\" 船体突然剧烈震荡,谢一扬的声音从广播传来:\"苏医生找到想要的地质证据了吗?\"与此同时,周明远在指挥中心按下核电应急演习按钮,江面陡然升起三十米高的防辐射水幕。 第439章 金融暗流2 01:15上海外滩,扬帆证券顶层 暴雨拍打着落地窗,谢一扬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浦东自贸区的模拟地图。屏幕上,一条红线从外高桥保税区延伸至陆家嘴,勾勒出尚未公布的“自贸区扩容计划”。 “消息放出去了?”谢一扬头也不回地问道。 吴天青敲击键盘,调出暗网论坛的实时数据流:“三小时前,匿名账号在‘金融内参’板块泄露了政策草案,关键词‘自贸区外汇自由化’已登上热搜。” 谢一扬嘴角微扬,目光落在投影角落的股票代码上——外高桥,今日开盘涨幅5.3%。 “让周明远的人再加把火,”他轻敲耳麦,“明早《财经日报》头版标题改成‘浦东金融开放倒计时’,配图用我上次给他的那张。” 吴天青犹豫道:“谢总,证监会新调来的稽查组长盯得很紧,上周刚查了我们的老鼠仓……” “怕什么?”谢一扬冷笑,从保险柜抽出一份档案袋,“让替罪羊准备好。” 档案袋里是一份基金经理的简历,照片上的年轻人眼神锐利,简历末尾用红笔圈出关键信息——曾任职于华尔街高盛,擅长量化交易。 06:30浦东香格里拉酒店 晨雾未散,酒店会议室已挤满记者。谢一扬站在台上,身后大屏播放着“扬帆集团自贸区战略布局”的宣传片。 “各位,扬帆已与浦东新区签署战略协议,将投资50亿建设跨境金融数据中心!”他高举香槟,闪光灯瞬间淹没了他的身影。 台下角落,戴鸭舌帽的男人悄悄拨通电话:“目标已确认,外高桥股价突破涨停板,资金流入量9.2亿。”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按计划,三分钟后抛售。” 09:15上海证券交易所 开盘钟声刚落,外高桥股价如火箭般飙升,涨幅瞬间突破10%。散户大厅沸腾了,无数人挤向交易终端,疯狂输入买入指令。 “疯了!自贸区政策还没官宣,怎么涨成这样?”一个老股民攥着交易单,满脸不可置信。 没人注意到,vip交易室里,谢一扬的操盘团队正以每秒千万的速度抛售持仓。 “谢总,9亿利润已到账。”吴天青盯着屏幕,声音紧绷,“但……稽查组的人进电梯了。” 谢一扬瞥了眼监控画面——三名穿制服的男人正刷卡进入扬帆证券的楼层。 “启动b计划。”他按下桌底的红色按钮。 10:00扬帆证券会议室 稽查组长陈锋将一叠交易记录摔在桌上:“谢总,外高桥的异常波动,和你们账户的操作时间完全吻合!”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陈组长,市场行为而已。何况——”他推过一份文件,“所有交易决策都由我们的量化总监负责。” 文件首页贴着那位华尔街基金经理的照片,下方是一份“自白书”,详细记录了如何利用算法漏洞操纵股价。 陈锋瞳孔骤缩:“他人呢?” “半小时前订了飞新加坡的机票。”吴天青适时递上登机牌复印件,“可惜……航班失联了。” 14:00黄浦江游艇 谢一扬站在甲板上,江风卷着油墨味送来当晚报刊的头条——《量化交易暴雷!华尔街天才基金经理卷款潜逃》。 周明远的加密电话在此刻接入:“浦东自贸区政策今晚正式公布,你赚够了,该收手了。” “收手?”谢一扬轻笑,目光投向江对岸的陆家嘴,“这才刚开始。” 他挂断电话,从西装内袋摸出一枚青铜齿轮,齿轮内侧刻着微小的数字——327。 次日凌晨某地下数据中心 吴天青盯着区块链上的资金流向图,9亿资金已通过数百个空壳公司转入比特币矿池。突然,屏幕弹出警报: 【检测到外高桥股东名册异常变动】 名单末尾,一个名为“星辰投资”的离岸公司持股比例悄然升至5%。 吴天青猛地站起:“谢总,有人在我们抛售后接盘了!” 谢一扬眯起眼,星辰投资的注册地址赫然是——开曼群岛,罗斯柴尔德家族控股。 第440章 地脉暗涌 凌晨3:17,三峡库区防汛指挥部。暴雨冲刷着混凝土廊道,周明远攥紧地质局刚送来的《库区岩层应力报告》,指尖在“地震前兆”四个红字上反复摩挲。监测屏上,代表微震的绿色光点正以每秒三频的速度向大坝核心区逼近,而系统却诡异地静默着——本该刺耳的警报声被替换成一段循环播放的《长江之歌》。 “谢总要求的‘背景音乐’效果不错。”技术员小张谄笑着递上咖啡,却被周明远反手扣住腕骨。玻璃窗外,一道闪电劈亮坝体上蜿蜒的裂缝,裂纹走向与上周苏晚发现的童工血画“327国债代码”完全重合。 “把地震局的原始数据链接进来。”周明远压低声音。 “可谢总说系统升级期间……” “现在!” 屏幕陡然切换成血红,三组被删除的5.3级地震预警信号赫然在目,时间戳精确对应谢一扬上周命令“清淤船倾倒核废料”的节点。更深处的地脉图上,库区岩层已裂成蛛网,而实时传输给北京的数据却显示“一切正常”。 同日凌晨4:02,武汉扬帆集团顶楼 谢一扬凝视着全息沙盘上跳动的三峡模型,右手五指悬空划过,库区地震带立刻被渲染成无害的淡蓝色。身后量子计算机正将地质组绝密报告拆解成数万条碎片,通过暗网论坛“长江水文爱好者”板块分批泄露。 “舆情组准备好了?”他问助理。 “已安排‘民间专家’质疑地震局设备老化,热搜词条#三峡大坝抗震世界第一#十分钟后上线。”助理顿了顿,“但苏晚带着γ射线检测仪去了库区……” 谢一扬轻笑一声,按下青铜齿轮缺齿处的机关。齿轮内部投影出儋州湾地图,与三亚凤凰岛赌场的赔率曲线重叠成放射状波纹。“让周局派防汛演习队‘接应’她,顺便把童装厂那批掺铀混凝土试块沉到17号监测点。” 凌晨4:35,三峡库区南岸废弃水文站 苏晚踢开锈蚀的铁门,γ射线检测仪突然爆出120分贝的蜂鸣。墙壁上1991年防汛记录被撕去大半,残留的纸页上用红笔圈出“清淤船zy-327”编号。她刚拍下照片,检测仪屏幕突然跳转成比特币k线图,耳机里传来吴天青被干扰的断讯:“混沌算法…赌场…钢筋坐标……” 身后传来冲锋舟引擎声,五名穿橙色救生衣的“防汛队员”持强光手电逼近。为首者摘下口罩,露出周明远秘书李铮的脸:“苏博士,请配合抗震检查。” 上午8:15,北京国土资源部机密会议室 地质专家组组长徐怀民将绝密档案摔在桌上:“三次5级地震的震源深度都是人工爆破特征!大坝北岸的γ辐射值超标47倍,这根本不是天灾!” 投影仪突然蓝屏,跳出一段儋州湾赌场的监控录像——童工们正将贴有“抗震材料”标签的铅箱搬上游艇。画面右下角,一枚青铜齿轮在赌桌旋转,缺口恰好对准三峡大坝坐标。 “资料泄露了!”警卫刚拔枪,会议室玻璃轰然炸裂。窗外无人机群掠过,撒下无数印有“民间地质爱好者联合声明”的传单,第一条赫然写着:“库区微震属正常地质活动”。 次日凌晨,长江日报头版 《我国成功预警三峡库区微震群抗震技术获国际认可》的报道旁,配着谢一扬与周明远视察大坝的合影。照片角落,一艘标着“zy-327”的清淤船正驶向雾霭深处。 第441章 卫星暗码 凌晨1:23,武汉扬帆集团地下数据中心 谢一扬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长江流域的卫星遥感图。屏幕上,武汉至上海的航道被标注成绿色,但在他调出另一组加密数据后,江岸某处码头突然闪烁出刺眼的红点——那是本该被“抹除”的走私集散地。 “瑞士银行的密钥还没到?”他声音低沉,目光扫向身后的吴天青。 吴天青敲击键盘,调出一段加密通信记录:“罗斯柴尔德家族要求加价,他们知道我们篡改的是军用卫星数据。” 谢一扬冷笑,从西装内袋摸出一枚青铜齿轮,齿轮内侧刻着微小的数字——327。他轻轻一按,齿轮裂开,露出一枚微型芯片。 “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让国际刑警查到他们在三峡的铀矿投资,最好今晚就把原始影像销毁。” 02:17,北京卫星控制中心 值班工程师赵志刚盯着屏幕上的异常数据流,眉头紧锁。长江某段本该清晰的码头影像,此刻却覆盖着一层“云雾”,像是被人工修正过。他调取原始备份,却发现访问权限已被锁定,系统弹出一条警告—— 【数据涉密,需a级授权】 他刚拿起电话,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两名穿制服的男人走进来,亮出证件:“国土安全局,请配合调查。” 赵志刚愣住:“什么调查?” 为首的男人递过一份文件,上面盖着红章,但签名栏却是空白。 “长江航道存在异常热源,怀疑是走私活动,需要你暂时关闭该区域的卫星监测,方便我们‘实地核查’。” 赵志刚手指微颤,这不合流程。但对方又推来一张银行卡,轻声补充:“谢总说,你儿子在澳洲的学费该交了。” 03:45,长江走私码头 夜色深沉,江面雾气弥漫。十几艘改装货轮静静停泊,工人们正将集装箱吊装上岸。每个箱体都贴着“农机配件”标签,但开箱后露出的却是日本索尼的精密电子元件。 码头负责人老刘叼着烟,盯着平板上的卫星实时画面——本该显示码头的位置,此刻是一片空白。 “谢总的手段真他妈绝了,连天上的眼睛都能蒙住。” 他刚说完,对讲机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叫:“刘哥!下游有巡逻艇!” 老刘脸色一变,抓起卫星电话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三分钟后,江面上的巡逻艇雷达突然失灵,屏幕上只剩一片雪花。艇长骂了一声,调转船头返航。 “奇怪,刚才明明有热源信号……” 05:30,瑞士苏黎世银行 保险库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开启,银行经理将一份加密硬盘递给西装笔挺的亚洲男人。 “李先生,这是您要的‘长江项目’原始数据,按协议,存储期还剩72小时。” 男人微笑接过,指尖在硬盘上轻敲三下,确认未被调包。 “替我转告谢总,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条件不变——三峡稀土的优先开采权。” 07:00,武汉某高档酒店 苏晚坐在电脑前,盯着刚接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是一段模糊的卫星影像,长江某处码头在凌晨3点清晰可见,但4点后的画面却被人工覆盖成“云雾”。 她放大细节,发现码头集装箱上的logo被刻意模糊,但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符号让她瞳孔骤缩——青铜齿轮的缺齿标记。 “果然是他……” 她刚想保存证据,屏幕突然蓝屏,弹出一条警告—— 【数据已销毁】 与此同时,酒店房门被敲响。 “苏博士,国土安全局,请开门。” 09:15,扬帆集团新闻发布厅 谢一扬站在台上,身后大屏幕播放着“长江生态治理成果”的宣传片。 “扬帆集团始终致力于绿色航运,所有码头均符合国际环保标准……” 台下记者们疯狂拍照,没人注意到,谢一扬的袖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青铜齿轮,齿轮的缺齿角度,恰好与卫星影像上的标记吻合。 第442章 疫影操盘 凌晨4:08,武汉扬帆生物实验室 冷藏柜的蓝光映在谢一扬脸上,他指尖敲击着标有“h5n1-ql-1994”的病毒样本管,对身后穿防护服的男人道:“老吴,明天《楚天都市报》的头条标题,我要看到‘东湖高新区疑似爆发禽流感’。” 吴天青盯着电子显微镜下的基因测序图谱,皱眉道:“谢总,这株病毒是从江夏养殖场偷渡的野毒株,但基因编辑痕迹太明显,疾控中心一查就会露馅。” “露馅?”谢一扬冷笑,将试管扔进液氮罐,“等他们查到人工重组片段时,半导体厂的股权已经姓谢了。”他甩出一份文件,“让舆情组把‘患者咳血照片’和‘防疫车封锁路线图’打包发给境外媒体,记住——用缅甸ip转发到国内论坛。” 玻璃门外,助理匆匆跑来:“谢总,刚收到消息,周局长让疾控中心压住检测报告,但省厅派了专家组……” “慌什么?”谢一扬打断他,从保险箱取出一叠空白通行证,“让汉正街的兄弟假扮菜贩,把‘病鸡’扔进半导体厂食堂后厨。记住,挑监控死角。” 上午9:30,武汉光谷证券大厅 电子屏上“长江半导体”股价断崖式下跌,散户恐慌性抛售的尖叫中,戴鸭舌帽的男人挤到柜台前,将十张身份证拍在柜台上:“全仓买入!” 三楼vip室,谢一扬透过单向玻璃俯视大厅,手机里传来周明远的低吼:“你玩太大了!北京派了联合调查组,连中科院病毒所都……” “调查组?”谢一扬轻笑,调出电脑上的k线图,“等他们发现所谓‘禽流感’连基本传染数都不到0.3,我们早用离岸基金完成股权交割了。”他忽然眯起眼——监控画面里,苏晚正用手机拍摄那些“菜贩”的运货三轮车。 “扫尾吧。”他按下通话键,“让实验室‘意外’短路,把编辑病毒的基因合成仪沉到长江排污口。” 下午2:17,东湖防疫指挥部 苏晚将偷拍的视频递给疾控专家徐教授:“这些鸡胗体表有注射针孔,而且……”她点开手机地图,“所谓‘疫区’恰好包围半导体厂。” 徐教授刚要说话,警报突然响起。大屏幕上,扬帆集团发布的公告闪烁:“捐赠千万成立抗疫基金”,配图是谢一扬戴着口罩视察半导体厂宿舍。 “晚了。”徐教授苦笑,指着刚收到的红头文件,“市里决定对半导体厂‘隔离保护’,所有股权变更暂停核查……” 窗外传来直升机轰鸣,苏晚抬头看见印着“扬帆生物”的运输机掠过,舱门缝隙间隐约有液氮罐反光。 深夜11:50,扬帆集团顶楼 吴天青盯着刚拿到的股权书:“谢总,半导体厂62%股份已通过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收购完成,但……”他调出暗网数据,“有人在追查病毒基因序列的原始数据。” 谢一扬把玩着青铜齿轮,齿轮内侧刻着“327”和一组经纬度:“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朋友’不是想要三峡稀土吗?”他将齿轮抛给助理,“把野毒株原始样本和稀土开采协议一起装箱,明早用那艘‘防汛清淤船’运出去。” 暴雨骤降,他望向江对岸半导体厂的轮廓,对电话那端道:“周局,该准备‘抗疫表彰大会’了——我要在主席台和那位香港记者聊聊……什么叫真正的‘生物安全’。” 第443章 数字围猎 惠州大亚湾秘密数据中心,谢一扬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的惠州海岸线地图,三百平方公里未开发地皮被切割成百万个闪烁的红色方格。“把每块地皮编号,绑定区块链哈希值,明天上线‘炎黄家园’nft平台。”他对吴天青下令,后者正调试虚拟地块的3d建模——每块“数字地皮”标注着虚假的“自贸区规划红线”和“迪拜财团合作开发协议”。 窗外暴雨如注,周明远的加密传真从北京传来:“国务院刚叫停海外虚拟资产质押,你们撞枪口了。”谢一扬冷笑撕碎传真,转而拨通香港中环某律师事务所电话:“用开曼群岛壳公司控股平台,再让《南洋商报》发通稿——‘惠州nft地块获犹太基金会aaa评级’。” 上午9:15,新加坡金沙酒店 罗斯柴尔德家族亚洲代表霍华德滑动ipad,看着“炎黄家园”首页滚动的繁体字标语:“认祖归宗,数字圈地!”平台首页播放着ai合成的惠州滨海度假区宣传片,虚拟地块价格每秒上涨3%。他接通谢一扬的卫星电话:“你承诺的‘327密钥’在哪?我们不会为空气买单。” “密钥就在青铜齿轮里。”谢一扬的声音混着交易所嘈杂的背景音,“但你们得先让《华尔街日报》把‘中国nft监管空白’的标题挂满24小时。” 下午2:30,深圳证券交易所 苏晚盯着“扬帆科技”股价异动,发现其子公司“炎黄链”突然增发20亿流通股。她黑进后台数据库,发现所有nft交易流水均指向同一批离岸账户——每笔资金经五次洗白后流入谢一扬控制的儋州赌场。 “这不是投资,是数字诈骗!”她刚拷贝完证据,屏幕突然弹出警告框:「检测到量子级数据擦除程序启动」。与此同时,武汉扬帆数据中心内,吴天青按下核按钮般销毁了所有智能合约源代码。 黄昏6:00,惠州碧桂园售楼处 数百名海外华人举着“还我数字祖产”横幅冲进大厅,他们手中ipad显示着已成404页面的“炎黄家园”平台。谢一扬安排的“客服团队”早已撤离,只剩ai语音循环播放:“因不可抗力,虚拟地块权益已按《用户协议》第17条自动清零。” 人群后方,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将2亿美元usdt转入瑞士账户。他袖口的青铜齿轮闪过冷光,齿轮内侧刻着与三峡大坝裂缝完全一致的“327”纹路。 深夜11:59,长江航道局退役测量船 周明远站在甲板上,看着谢一扬把存有nft投资者信息的硬盘抛入江中。“北京要求严查虚拟经济乱象。”他递过加密文件,“下次用元宇宙概念,国务院还没立项。” 暴雨中,谢一扬翻开新企划书封面——《关于构建粤港澳大湾区数字孪生城市的建议》。远处海关巡逻艇的雷达屏上,代表数据包的绿色光点正伪装成渔汛信号,向马六甲海峡飞驰而去。 第444章 赌局暗潮 9 月 3 日,凌晨 1 点 47 分,澳门葡京酒店的 vip 包厢内,一片狼藉。猩红的地毯上,散落着破碎的高脚杯和凌乱的扑克牌,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风暴。 在檀木赌桌旁,澳洲矿业巨头霍顿家族的独子詹姆斯·霍顿正坐在那里,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透露出疲惫和绝望。他的手指颤抖着,紧紧捏住最后一张黑桃 a,仿佛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个男人面带微笑,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他的袖口处,一个青铜齿轮在吊灯的照耀下泛着冷光,仿佛在暗示着他的冷酷和无情。 “show hand(开牌)。”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詹姆斯猛地掀开了自己的底牌——三条 a!他的心跳瞬间加速,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谢先生,看来今晚幸运女神站在我这边。”他咧开嘴,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伸手就要去揽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自己的底牌——同花顺。 “很遗憾,霍顿先生。”他推了推眼镜,“您抵押的珀斯锂矿20%股权,还差80亿港币才能平仓。” 詹姆斯脸色瞬间惨白。 凌晨2:03,澳门半岛码头,咸腥的海风中,苏晚伪装成赌场清洁工,将沾着血迹的碎纸片拼在一起——这是她从vip包厢垃圾袋里翻出的账本残页。 “儋州湾、327信托、青铜齿轮标记……”她对着微型耳机低语,“徐教授,这些和三峡铀矿的线索完全吻合!”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徐怀民的声音断断续续:“澳洲四大家族的联姻对象全在葡京失踪……国际刑警已经……” 突然,背后传来子弹上膛的“咔嗒”声。 凌晨3:12,珠海横琴地下钱庄,吴天青盯着屏幕上暴涨的澳博控股股价,十指在键盘上飞舞。随着回车键敲下,数十个离岸账户同时抛售筹码,澳门黑帮“和义盛”的洗钱通道瞬间崩盘。 加密频道里传来谢一扬冰冷的声音:“让霍顿签完债转股协议再放他‘逃’回悉尼——记得拍下他和义盛二把手的‘告别照’。” 清晨5:55,香港维多利亚港游艇 谢一扬将烫金的股权转让书推向对面:“51%葡京酒店控股权,罗斯柴尔德先生应该会满意这份礼物。” 犹太财团代表冷笑:“用澳洲四大家族当诱饵吞并澳门博彩业?小心噎死。” 舷窗外,一架印着“中国海关”的直升机正掠过澳门塔。机舱里,苏晚攥紧证据袋,里面装着青铜齿轮的3d扫描图。 上午9:00,澳门市政署新闻发布会,闪光灯下,谢一扬宣布:“扬帆集团将全面接管葡京酒店,配合警方整顿博彩业秩序。” 突然,大屏幕切换成血腥画面——詹姆斯在悉尼街头被枪击,临死前高喊:“谢先生救……” 混乱中,谢一扬袖扣的青铜齿轮闪过一道激光,主席台下的周明远微微点头。 第445章 铜殇暗涌 1994年12月14日凌晨三点,上海金属交易所的电子屏闪烁着妖异的红光。谢一扬站在贵宾室防弹玻璃前,指尖摩挲着袖扣内侧的青铜齿轮。齿轮表面的327纹路在阴影中泛着冷光,与楼下交易大厅此起彼伏的“抛!抛!“嘶吼声共鸣。 “lme铜价跌破2800美元了!“吴天青盯着彭博终端,键盘敲击声密如骤雨,“国储局在伦敦的仓位已经浮亏18亿。“ 谢一扬将威士忌浇在冰块上,琥珀色液体漫过刻着“1990.12.31“的纪念杯沿。那是四年前苏联解体之夜他订制的酒杯,此刻倒映着交易屏上血淋淋的k线。“让武汉的兄弟把仓库温度调高两度。“他抿了口酒,“国储局存放在青山基地的电解铜......该氧化了。“ 武汉青山区国家储备库7号仓,生锈的排气扇突然加速旋转。值班员老王打着哈欠记录仪表数据:“湿度65%,正常......“他没注意到通风管道里,扬帆集团“捐赠“的新风系统正将高温蒸汽混入循环空气。 与此同时,北京西郊某处。国安局特勤处长陆铮将卫星照片拍在会议桌上:“国储铜异常损耗与扬帆期货账户存在0.92的相关性,建议立即......“ “陆处长。“阴影中的周明远抬手截断话头,胸前的中央候补委员徽章微闪,“伦敦市场波动是国际炒家作祟,不要寒了爱国企业家的心。“ 上海金属交易所的穹顶开始透进晨光时,苏晚伪装成清洁工潜入机房。她将磁吸式窃听器贴在服务器机柜内侧,突然听到走廊传来闽南口音:“谢总吩咐,把国储质检员的行程发给珠海那边......“ 正午十二点,珠海情侣南路发生三车追尾。刚从武汉飞抵的国储局质检科长被撞出十米,急救人员从他染血的公文包里翻出半份《青山库铜材抽样检测报告》。赶来的交警队长看着报告上“氧化率超标三倍“的结论,默默拨通了某个深圳区号的电话。 “该证人暂时无法配合调查。“周明远在国安局案情分析会上敲了敲桌面,“当务之急是稳定期货市场。“他身后投影幕布上的青铜齿轮水印,与谢一扬袖扣的纹路完美重叠。 深夜十一点,武汉扬帆大厦顶楼。谢一扬凝视着长江对岸的国储仓库群,二十座巨型穹顶仓在月光下如沉默的墓碑。吴天青递上平板电脑:“伦敦空头仓位已平仓,净收益9.7亿美元。“ 江面忽起迷雾,一艘标注“防汛物资“的货轮驶向7号码头。工人们从舱底卸下印着俄文的铜锭时,没人发现吊机抓斗内侧焊着青铜齿轮标记。 “国储局明天就会发布公开招标。“谢一扬将杯底残酒泼向窗外,“记得用那家注册在圣彼得堡的再生金属公司投标。“ 陆铮此刻站在国安局证物室,紫外线灯下,从珠海车祸现场提取的刹车油痕迹显露出纳米磁性颗粒——与三年前三峡工程质检员意外落水时发现的颗粒同源。他摸出加密手机,却发现信号格诡异地归零。 苏晚在汉口老宅暗室里冲洗照片,突然停电。烛光亮起时,她看到谢一扬站在暗房门口,手中把玩着她偷拍的国储仓库通风管照片。 “苏记者对工业设备很感兴趣?“谢一扬将青铜钥匙按在显影台上,“不如参观下扬帆集团的铜文化博物馆?“钥匙齿纹与期货交易单上的水印严丝合缝。 次日《长江日报》头版,谢一扬向国家物资储备局捐赠数字化仓储系统的照片旁,配着醒目标题:《爱国企业家助力大宗商品安全》。没人注意到照片背景里的青铜齿轮浮雕,正与国安局证物室封存的颗粒产生量子纠缠。 第446章 黄金枷锁 上海陆家嘴金融广场 谢一扬站在环球金融中心88层的全景玻璃幕墙前,袖口的青铜齿轮倒映着黄浦江上穿梭的货轮。吴天青递过平板电脑:“地下管廊证券化产品认购额突破30亿,首期养老基金已到账。“ 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突然闪烁量子加密水印,那是用苏联t-80图纸改造的防伪标识。谢一扬指尖划过三维模型里发光的管廊网络:“让三亚的销售团队给老人们看这段全息影像,就说这是国家战略工程。“ 北京西城区某胡同 国安局特勤处长陆铮摘下vr眼镜,全息投影里《陆家嘴地下综合管廊投资说明会》的影像突然扭曲。他注意到演讲台侧面的青铜齿轮浮雕,与三年前三峡质检员遗物上的纹路完全吻合。 “陆处,海南养老基地的监控恢复了。“技术员小刘调出视频:谢一扬的助理正在三亚某度假村,向白发苍苍的老人演示管廊的ar模型,虚拟金币从地下管道喷涌而出。 三亚海棠湾养老社区 苏晚伪装成理财顾问混入会场,微型摄像头记录下触目惊心的画面。八旬老人颤抖着按下指纹,把毕生积蓄转入名为“黄金管廊“的证券账户。她借口去洗手间,却在消防通道撞见两个黑衣人在销毁印着“儋州湾项目“的账本。 “这是周主任特批的民生工程。“背后传来吴天青的声音,他胸前的中央候补委员徽章在黑暗中闪烁,“苏记者对地下管道也感兴趣?“ 上海扬帆数据中心 量子计算机群组发出幽蓝光芒,谢一扬凝视着资金流向图。三十亿认购款经七层离岸公司周转,最终汇入海南某烂尾楼项目的复活账户。警报突然响起,监控显示苏晚正在突破地下一层的物理隔离区。 “启动b计划。“谢一扬按下青铜钥匙,全息投影瞬间切换成《浦东数字新城规划图》,“把养老基金那页账本,同步到周主任的区块链保险库。“ 地下管廊秘密通道 苏晚的磁悬浮鞋底擦出火花,身后闸门接连落下。她将破解的密钥芯片塞进通风管,突然看到管壁上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浮雕。量子解密器显示这些齿轮的咬合角度,竟与327国债事件的资金曲线完全一致。 “小心!“耳麦里传来陆铮的警告,整条通道突然被全息广告覆盖。谢一扬的虚拟形象从广告屏里走出:“苏记者不觉得这些齿轮很像瑞士钟表吗?它们正在为十万老人计算退休金呢。“ 北京国贸三期顶层 周明远转动着中指上的青铜戒指,面前的全息沙盘显示着上海与海南的金融血管正在量子纠缠。他接通加密频道:“把三亚的负面舆情导入元宇宙赌场板块,让那些老人的子女用虚拟币赎回养老金。“ 窗外暴雨倾盆,一道闪电照亮他身后墙上的书法——那正是二十年前谢一扬在汉正街写下的“蛰伏“二字。 第447章 冷鲜密码 12月17日 03:17上海洋山深水港 海雾裹着柴油味漫过第9泊位,谢一扬指尖划过集装箱侧壁的青铜齿轮浮雕。冰霜在零下25c的金属表面凝结成327纹路,与袖扣里的微型冷凝器共振。 “三小时后海关抽检。“吴天青递过平板,全息投影里跳动着龙虾心跳监测数据,“活体存活率98.7%,比上周提升两个点。“ 谢一扬将古巴雪茄按在冷凝管接口,氤氲烟雾瞬间凝成冰晶。“告诉珠海的老王,这次在显像管货柜里夹带南非钻石。“他叩了叩箱壁,三层真空隔温层发出闷响,“让缅甸的童子军把温度感应器装在鳃部。“ 五海里外的缉私艇上,苏晚调整着热成像镜焦距。镜头里,印着“扬帆冷链“的集装箱内部忽现密集红点,又在切换至冷冻模式后归于沉寂。她刚要记录坐标,后颈突然触到枪管寒意。 “苏记者对制冷技术感兴趣?“黑衣人胸前的青铜齿轮吊坠泛着冷光,“谢总在文化博物馆给您留了特别展位。“ 06:30国家质量监督局上海分局 陆铮将光谱分析仪对准解冻的龙虾,甲壳缝隙残留的纳米磁性颗粒与三亚车祸现场的证物同源。技术员突然惊呼:“活体复温实验显示,部分样本具有抗凝因子!“ 全息投影中,龙虾螯肢的量子纠缠信号直指儋州湾。陆铮猛然想起国安档案里的绝密记录——三年前失踪的苏联生物学家,正是研究海洋生物低温休眠的专家。 “立刻查封...“他话音未落,大屏幕突然跳转成《扬帆集团捐赠新型冷链设备》的新闻直播。画面里谢一扬正与海关总署长握手,背后展柜里的青铜齿轮温控系统,与走私集装箱内的装置如出一辙。 09:45珠海横琴养老社区 吴天青轻点全息菜单,餐桌上的波士顿龙虾突然颤动螯钳。老人们惊呼声中,他笑着按下餐盘边的青铜齿轮装饰:“这是最新鲜的分子料理技术。“ 苏晚伪装成护理员靠近后厨,微型激光刀划开冷链包装箱的封条。当解码器显示货柜曾三次往返悉尼与儋州湾时,冷库警报骤响。她闪身躲进急速降温的货柜,发现内壁夹层里嵌着苏联科学院的冷冻舱残骸。 “1989年的黑海舰队补给装置。“谢一扬的声音从头顶通风管传来,全息投影在冰雾中显现,“改良后能让帝王蟹存活四十五天——当然也能运送些更敏感的东西。“ 14:20浦东扬帆科技馆 周明远抚过“民用冷链发展史“展柜,指尖在青铜齿轮温控器的捐赠证书上停顿。量子加密的区块链存证显示,该技术源自三峡工程混凝土恒温系统的“民用化改造“。 “谢总为民生科技真是殚精竭虑。“他对着直播镜头微笑,西装内袋的议员徽章暗藏冷凝芯片。当陆铮带特警冲进展厅时,全息导览突然切换成老年大学的冷链知识讲座。 19:03武汉长江隧道 苏晚在冷冻车队的胎纹里提取到儋州湾的放射性淤泥,量子比对结果却跳转成三亚养老项目的环保认证。隧道灯光忽明忽暗间,她瞥见谢一扬站在对面车道,手中把玩着装有苏联生物样本的冷凝管。 “冷链技术能让记忆保鲜二十年。“谢一扬将冷凝管抛入江中,管壁的327代码与青铜齿轮同时发光,“就像1990年那个雪夜,苏记者父亲倒卖的那批苏联磁带。“ 加密频道突然传来陆铮的嘶吼:“别碰冷链车!“隧道顶部的青铜齿轮浮雕开始旋转,所有冷冻货柜同时开启速冻模式。当冰雾散尽时,谢一扬与罪证早已消失于量子隧道。 第448章 浊浪证言 12月19日清晨6:17,武汉硚口区防汛指挥部内,暴雨警报器骤然鸣响。值班员老张盯着卫星云图上盘旋的台风眼,却不知谢一扬正站在长江航运大厦顶楼,用镀金望远镜观察对岸的移民新村。 “三小时内降雨量破三百毫米“吴天青递上气象局篡改数据报告,被谢一扬随手丢进碎纸机:“让《江城晚报》记者拍完素材就撤,记得给纸板房外墙刷第二遍防水涂料“ 上午9:03,汉南区移民安置办公室。苏晚戴着安全帽混入验收组,指尖抚过墙纸下蠕动的白蚁。三天前她在周明远秘书处偷拍的《三峡移民专项资金流向表》,此刻正与工地现场形成诡异对应。 “这是我们采用德国环保建材的新村样板间“开发商代表启动全息投影,虚拟庭院里桃花纷飞。当苏晚用改装手机扫描二维码,屏幕却跳转至墨尔本皇冠赌场的实时监控——昨夜输光的补偿款数字还在滚动上涨。 暴雨突至时,摄影记者正按谢一扬提供的角度拍摄“竣工照“。防水涂料在雨幕中溶解,露出纸板夹层里印着“扬帆再生资源公司“的医疗垃圾。苏晚刚摸到仓库门锁,头顶监控突然转向,红外线在她藏有青铜齿轮u盘的衣领处停留三秒。 同日中午12:15,悉尼环形码头。詹姆斯·霍顿的轮椅碾过赌场贵宾厅地毯,身后跟着三名被谢一扬买通的补偿款监管委员。荷官发牌时,大屏幕正播放武汉移民新村的虚假新闻。 “这是最后三千万澳元“霍顿将印着青铜齿轮的筹码推进赌池,他残废的右手在牌桌上投射出扭曲阴影。赌场穹顶突然降下全息幕布,谢一扬的虚拟影像俯视着赌局:“建议各位改押22号台,毕竟台风登陆时间提前了“ 当监管委员们涌向新赌桌时,吴天青正通过量子加密信道修改资金流向。赌场地下金库的激光雕刻机,已在成捆澳元上烙出“三峡移民专项“字样。 深夜23:47,长江3号洪峰通过武汉关。纸板房在洪水中解体瞬间,暗藏在承重柱里的青铜齿轮定位器同时启动。苏晚驾驶冲锋舟冲入灾区,探照灯扫过江面漂浮的儿童书包,里面装着未拆封的《移民新村使用手册》。 “第三十八具遗体!“法医老陈在解剖台前猛然抬头,发现死者鼻腔里的纳米磁性颗粒,与半年前三亚车祸现场的证物光谱重合。当他抓起电话要联系陆铮,却见周明远带着防汛总指挥推门而入。 “这是不可抗力导致的意外“总指挥将《灾害认定书》拍在解剖台上,周明远指尖划过遗体编号:“陆处长正在参与国际救灾会议,结案报告我来签字“ 次日上午10:00,扬帆集团新闻发布会场。谢一扬对着镜头展示移民新村“灾后重建计划“,大屏幕突然闪过墨尔本赌场的监控画面。正当记者们骚动时,技术人员紧急切入虚拟会场景象。 “感谢周主任协调救灾物资“谢一扬与全息影像握手,藏在袖口的微型发射器却向长江底保险库发送指令。当陆铮带着搜查令冲入数据中心,所有账本记录已变成量子纠缠态——每当他在武汉打开一份文件,悉尼赌场的对应账页就自动焚毁。 暴雨初歇的江滩上,苏晚捡到半张被冲毁的移民合影。照片背面残留着青铜齿轮压痕,与她父亲失踪前寄出的最后封信件上的印记完全吻合。 12月20日午夜,三峡库区调度室收到异常指令。当班技术员揉着眼睛看屏幕,水位数据突然变成谢一扬的三维投影:“明天记得检查二号泄洪闸的齿轮组“ 此刻在悉尼歌剧院屋顶,霍顿用假肢抵住最后一名监管委员的太阳穴:“告诉谢先生,下次请用真赌桌“他扣动扳机时,赌场金库的激光恰好扫过澳元上的三峡字样。 长江航道传来悠长汽笛声,裹挟着三十八份死亡证明的浊浪,正悄然漫过江底保险库的量子锁。 第449章 光蚀暗战 1995年1月4日凌晨2:17,武汉光谷未来城顶楼,谢一扬凝视着全息投影里跳动的光纤模型。量子计算机正将贝尔实验室1978年光通信专利图纸分解重组,每处参数微调都精确对应长江底保险库的激光传输系统。 “这是改良后的同步辐射加速器设计图“吴天青递上加密平板,“新加坡壳公司已抢注37项衍生专利“。谢一扬指尖划过虚拟屏,将关键数据流导入青铜齿轮形状的量子密匙:“等《自然》期刊刊登我们的论文,记得给德州仪器发律师函“ 玻璃幕墙倒映着江对岸的扬帆研究院,三层地下室正用苏联冷冻技术改造光纤预制棒。苏晚藏在通风管道里,夜视镜捕捉到实验员后颈的纳米磁性颗粒——与三亚车祸死者体内物质完全相同。 同日清晨6:45,新泽西州霍姆德尔镇飘着冻雨。贝尔实验室安保主任汤姆·威尔逊推开档案室铁门,发现1978年光通信原型机的实验记录胶片正被神秘磁场扭曲。当他冲向保险柜时,全息防弹玻璃突然雾化,露出内壁用激光蚀刻的青铜齿轮图案。 “数据传输完成率98.7%“吴天青在横琴岛地下指挥中心敲击键盘,量子纠缠粒子正将贝尔实验室原始数据置换为谢一扬团队伪造记录。大西洋海底光缆中段,犹太财团的伪装成虎鲸的微型潜艇,正往中继器注入逻辑炸弹程序。 纽约东区法院电子证据库里,书记官惊恐地看着起诉扬帆集团的证据包自动分解成二进制乱码。法官席全息投影仪突然投射出武汉长江大桥夜景,谢一扬的虚拟影像用纯正牛津腔致歉:“请转告at&t,他们的光纤色散补偿算法侵犯了我们的量子加密专利“ 正午12:03,华盛顿特区联邦法院第17庭。扬帆集团美方律师当庭展示全息证据:贝尔实验室1982年某次失败的实验录像,与谢一扬团队“自主研发“过程高度相似。当原告律师调取原始数据时,却发现新泽西州突遭百年一遇磁暴,所有备份服务器集体宕机。 “这是科学界的耻辱!“贝尔实验室首席技术官砸碎咖啡杯时,周明远正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会见at&t代表。他腕表投射的区块链合约里,藏着用三峡电站过剩电力折算的补偿金支付条款。 苏晚混入旁听席,改装手机捕捉到法官耳机里传来的量子密匙波动频率。当她试图解析信号源时,被告席上的青铜齿轮状u盘突然发出次声波,震碎了旁听席所有录音设备。 下午15:20,深圳蛇口港保税区。二十个印着“医疗设备“的集装箱正在装船,内层铅板隔绝着光纤拉丝塔的伽马射线。吴天青核对提单时,海关巡检机器人突然发出警报,却被提前植入的病毒篡改为辐射安全值。 “和解协议已生效“谢一扬站在游艇甲板上,望着对岸香港中银大厦的激光通信基站:“给德州仪器的补偿款走儋州湾稀土项目的账“。他袖扣闪过幽蓝光芒,太平洋海底的量子中继器同步启动,将伪造的专利时间戳烙入全球六大专利局的区块链系统。 苏晚潜入集装箱时,发现光纤涂层里嵌着纳米级青铜齿轮。当她用三亚车祸现场的磁性颗粒靠近,舱壁突然投影出她父亲1992年在圣彼得堡实验室的工作影像。谢一扬的声音从量子通讯器传来:“你猜当年那场核反应堆事故,为什么只有你父亲的工牌没被熔毁?“ 1月5日拂晓,墨尔本大学实验室收到匿名包裹。当研究员启动尘封的贝尔实验室原型机,设备却输出扬帆集团的激光加密信号。谢一扬站在武汉天河机场贵宾厅,看着自己当选ieee院士的新闻,对电话那头的周明远轻笑:“该启动6g太赫兹通信招标了“ 太平洋海底光缆中段,犹太财团的微型潜艇突然捕获异常光子纠缠现象。当操作员放大观测时,潜艇外壳的青铜齿轮标志竟与五小时前谢一扬签署的和解协议产生量子共振。 苏晚在蛇口港集装箱内睁开眼,发现所有光纤预制棒都变成了透明晶体。她口袋里的三亚磁性颗粒自动排列成父亲实验室的坐标,而货轮已驶向藏有青铜齿轮终极秘密的儋州湾。 第450章 楚商帝国的黑暗王座 1994年9月12日凌晨四点,渤海湾浓雾中浮动着青铜色探照灯光。谢一扬站在远华号甲板上,指尖摩挲着保险箱表面量子密码锁,箱内磁带上刻着周明远二十年前的声音:“九三年东湖土地批文...九四年国储铜质检...“ “谢总,海事卫星信号接通了。“吴天青将卫星电话递来时,货轮正经过旅顺老铁山灯塔。谢一扬望着屏幕上跳动的区块链账本同步进度,对电话那头只说了一句:“告诉周主任,该给老朋友们发勋章了。“ 北京京西宾馆会议厅穹顶吊灯骤亮,苏晚伪装成服务员擦拭着青铜齿轮浮雕装饰柱。她耳蜗里的微型接收器突然传来陆铮的暗语:“注意三号摄像机轨道。“ 主席台上,周明远正接过中央财经领导小组文件。当镜头扫过他手腕的百达翡丽时,苏晚瞳孔骤缩——表盘背面蚀刻的齿轮咬合角度,与三亚车祸现场的刹车油磁性颗粒纹路完全吻合。 “让我们祝贺谢一扬同志当选全国政协常委!“主持人的声音让苏晚险些摔碎香槟杯。她抬头望向直播大屏,谢一扬的全息影像正从马里亚纳海沟的幽蓝深海中浮现,身后隐约可见远华号船骸的轮廓。 货轮底舱,十二台液氮冷却的量子计算机正将罪证文件转换成光子序列。技术员老王擦着汗汇报:“所有纸质材料已完成玻色子转化,实体原件将在沉船时启动湮灭程序...“ 突然整艘船剧烈震颤。谢一扬扶住舷窗,看到五海里外的海警船探照灯穿透浓雾。他按下西装纽扣,区块链账本瞬间分裂成三十万份碎片,经墨尔本赌场服务器中转后,注入某国央行数字货币系统。 “该给二十年青春办个葬礼了。“谢一扬将特制u盘插入控制台,海图上的航线突然扭曲成青铜齿轮状。货轮开始倾斜的瞬间,吴天青在加密频道听到最后指令:“让三亚的ar博物馆准备接收‘新时代企业家精神展’数据包。“ 陆铮在胶州湾潜艇基地敲碎冰咖啡杯——国安局天眼系统刚捕捉到异常量子纠缠信号。全息地图上,从马里亚纳海沟到武汉光谷的虚拟光缆突然具象化,形成与三峡大坝轮廓重叠的齿轮图腾。 “他们用防汛通讯专线传输加密数据!“技术员小刘惊呼。此时苏晚传来震动暗码:她在谢一扬办公室发现的冷冻舱设计图,与沉船坐标产生量子共振。 当陆铮带人冲进青岛海底光缆中继站时,只看到全息投影的谢一扬正在联合国气候峰会演讲:“...将投入百亿建设深海碳封存工程。“他身后的三维示意图里,远华号沉没点正闪烁青铜色光斑。 深夜的江城防汛指挥部,谢一扬凝视着长江水文监测图。当吴天青将“全国杰出企业家“奖章放在保险箱上时,墙面的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元宇宙会场——二十年前汉正街的破败商铺正在虚拟重建,每个数据节点都嵌着青铜齿轮水印。 “该给年轻人让路了。“谢一扬轻点桌面,武汉三十处烂尾楼突然同步亮起“长江数字经济港“霓虹灯。区块链账本在此刻完成最终迭代,1993年的土地批文数据包经二十七道加密后,化作某直辖市智慧城市系统的底层代码。 苏晚在胶州湾沙滩捡到半枚齿轮残片时,国际媒体正铺天盖地报道“我国量子通信技术取得重大突破“。她将残片对准月光,看到纳米级刻痕逐渐显现——那是父亲实验室1990年的安全门密码。 而在马里亚纳海沟一万米深处,沉睡的远华号货舱里,青铜齿轮状量子存储器突然激活。全息投影的谢一扬对着虚空微笑:“欢迎来到新世界。“ 第451章 虚土狂澜 武汉东湖高新区 晨雾未散,谢一扬站在东湖宾馆顶层,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地图。屏幕中,东湖西南角300亩地块被标红,四份不同银行的抵押合同电子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工行、建行、农行、中行,每家5亿,留2亿应急。”吴天青躬身递上加密u盘,“国土局老刘的儿子昨晚在澳门输了800万,他今早会特批‘土地开发进度核查豁免’。” 谢一扬轻笑,袖口滑出一枚青铜齿轮纽扣,弹指间落入东湖。涟漪未散,湖底光纤已将他指令传至扬帆数据中心——十八台量子计算机同时启动,3d全息投影程序加载完毕。 上午9:30,中国工商银行武汉分行 信贷部主任王志强翻看抵押材料,土地证编号“鄂a-1995-001”赫然在目。“谢董,东湖数码港项目真的已投入8亿?”他盯着谢一扬身后全息沙盘:塔吊林立,混凝土浇筑进度逼真得连钢筋锈迹都清晰可见。 “王主任不如亲自验收。”谢一扬抬手,秘书递过vr眼镜。王志强视线穿透虚拟围墙,看见戴安全帽的工人在“浇筑”b区地基,甚至闻到水泥腥气。他不知此刻缅甸仰光赌场监控室里,同一批“工人”正用全息伪装成赌客,将18亿筹码推入赌桌。 审计组张处长突然推门而入:“总行要求实地勘察!”谢一扬腕表轻震,湖底光纤瞬间篡改卫星图。十分钟后,张处长手机收到“东湖高新区实时影像”——画面里打桩机轰鸣,与vr所见严丝合缝。 深夜11:47,缅甸妙瓦底赌场 热带暴雨砸在彩钢棚上,赌场经理吴觉温擦着汗清点筹码。突然,全息赌桌投影闪烁,十八亿人民币化作量子密文注入地下钱庄系统。黑衣保镖拖进三个麻袋,袋口露出审计组制服——正是白天“验收工地”的“工程师”。 苏晚伪装成陪酒女潜入机房,u盘刚插入主机,屏幕却跳出谢一扬的脸:“苏记者,三峡移民的尸检报告好看吗?”她猛然后退,发现机房墙壁的青铜齿轮浮雕正渗出纳米磁性颗粒,与父亲实验室的样本同频共振。 次日凌晨4:20,扬帆区块链中心 周明远凝视着央行紧急会议直播,指尖轻敲茶杯。杯底暗格弹出芯片,瞬间将18亿贷款记录同步至“防汛物资专用账本”。窗外,一辆印着“三峡工程”的冷藏车驶向码头,车厢里审计组员的口鼻覆满磁性颗粒,尸检报告将显示“突发性心梗”。 陆铮带特警冲入数据中心时,全息投影仍在循环播放“东湖工地”画面。技术员疯狂敲击键盘,量子防火墙却将搜查令化为乱码。突然,所有屏幕同时闪现悉尼赌场监控——霍顿正将烙有“鄂a-1995-001”的黄金筹码推入轮盘。 尾声:浊浪下的齿轮 1月9日黄昏,谢一扬站在重复抵押的土地上,脚下是吴天青刚埋设的量子纠缠发生器。《长江日报》头版刊登他捐赠“全息教育系统”的新闻,配图背景里,东湖波澜不惊。 湖底,青铜齿轮咬合声穿透水波。十八亿赃款已化作儋州湾赌场的虚拟地皮,而真正的土地证正随远华号货轮驶向公海。苏晚在江滩拾起被磁性颗粒吸附的照片,父亲实验室坐标在夕照中灼烧出焦痕——下一站,光蚀之战即将引爆。 第452章 糖霜风暴 郑州商品交易所 电子屏上的白糖期货价格曲线如刀锋般陡峭攀升,交易大厅里人声鼎沸。谢一扬站在vip包厢的落地窗前,指尖轻敲红木扶手,身后吴天青低声汇报:“广西12家糖厂库存数据已篡改,国储糖质检组组长收了儋州湾的别墅钥匙。” 窗外飘雪,谢一扬的视线穿透纷扬雪片,落在华南食品集团董事长徐志强身上——这位刚在《经济日报》呼吁“稳定糖价”的行业领袖,此刻正盯着暴涨的k线图面色惨白。 “通知缅甸赌场开盘。”谢一扬袖口滑出一枚青铜齿轮u盘,“让徐总的儿子今晚输掉最后5%股权质押。” 1月16日凌晨,南宁糖业仓库 苏晚伪装成《糖业周刊》记者潜入3号库,红外相机拍下空空如也的仓储区。突然,全息投影在虚空中展开——虚拟的糖包堆积如山,甚至模拟出蔗糖结晶的反光。她伸手穿透光影,指腹却沾上真实的糖粒,成分检测显示为掺了滑石粉的劣质品。 “苏记者对糖的甜度这么执着?”仓库阴影中走出谢一扬,他踢开脚边印有“国储专用”的麻袋,露出里面发霉的甘蔗渣,“华南十八家食品厂的破产申请,明天会像这些渣滓一样堆满经贸委。” 苏晚后退时撞到温控仪,屏幕突然跳转至三亚养老基地监控——徐志强之子正将股权文件推入轮盘赌局,荷官腕表的青铜齿轮标记与仓库投影仪同频闪烁。 1月17日,广州白云宾馆 “每吨白糖4200元?这是抢劫!”徐志强摔碎茶杯,对面坐着谢一扬派来的并购代表。会议室投影仪播放着“甘蔗主产区遭遇冻灾”的新闻,画面里被冰霜覆盖的蔗田实为哈尔滨冰雪大场景观。 代表推过合同:“徐总签了字,扬帆供应链就能‘紧急调拨’平价糖。”他故意翻开文件夹,露出徐公子在缅甸赌场签的债务转让协议。玻璃幕墙外,华南食品厂的车队正在示威,人群高举的横幅上“保障民生”四个大字被暴雨淋得支离破碎。 突然断电,黑暗中全息投影再度激活——国储糖竞拍现场,谢一扬举牌“8.7亿”的影像被篡改成徐志强受贿画面。重新亮灯时,代表指尖敲击的合同页脚,赫然印着与三峡移民补偿金账本相同的量子密文编号。 1月18日,珠江口锚地 装载“国储救济糖”的远洋货轮鸣笛启航,海关系统显示目的地为湛江港。而船长室内,大副正用青铜齿轮钥匙启动量子导航——航线实际指向儋州湾走私码头。 陆铮带缉私艇拦截时,货轮ais信号突然跳转为“防汛指挥船”。他冲进船舱,只见全息投影伪装的白糖正在溶解,露出底层集装箱里印着俄文的武器零件。货轮gps日志显示,该船三个月前曾出现在圣彼得堡再生金属公司码头。 “陆处长,白糖和子弹的熔点都是160c。”谢一扬的声音从海事电台传来,背景音里夹杂着徐公子崩溃的哭嚎,“您猜华南倒闭潮的怒火,会不会比这个温度更高?” 尾声:结晶的罪证 1月20日,《人民日报》刊登谢一扬“平抑糖价”的专访,配图背景的青铜齿轮雕塑暗藏纳米磁性颗粒。武汉长江水文站收到异常数据包——珠江食品厂破产清算文件,正通过量子隧道传输至马里亚纳海沟的沉船数据库。 苏晚在徐志强遗物中发现半张糖厂地契,紫外线照射下浮现出与移民新村相同的赌场筹码图案。暴雨夜,她将证据塞进防汛沙袋投入江中,袋内滑石粉遇水凝固成碑,江底光纤随即传来谢一扬的冷笑:“苏记者,你父亲当年研究的……可是更甜的‘糖’。” 第453章 锈蚀王座 三峡大坝3号标段 暴雨如注,谢一扬站在临时工棚里,指尖抚过施工图纸上被红笔圈出的“钢筋用量”。身后吴天青低声汇报:“武汉船厂拆解的十二艘报废货轮,钢板已全部切割成‘螺纹钢’尺寸。” 工棚外,起重机正将印有“扬帆建材”的集装箱吊入浇筑区。集装箱侧壁的青铜齿轮标记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内部却是用船板废料伪装的“特种抗震钢筋”——表面刷着纳米级防锈涂层,x光检测仪扫过时,分子结构会被量子计算机篡改成标准钢材数据。 “地质局老陈的儿子在澳门欠了多少?”谢一扬突然问道。吴天青递过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地质局副局长之子在缅甸赌场狂输870万的监控画面,赌桌角落的筹码刻着与集装箱相同的齿轮纹路。 1月23日凌晨,宜昌防汛指挥部 陆铮盯着刚送达的《大坝抗震抽检报告》,手指在“全部合格”的结论上反复摩挲。窗外雷暴肆虐,他突然抓起强光手电冲向工地——光束穿透暴雨照向3号标段,本该泛着金属冷光的钢筋笼,在雨水冲刷下竟渗出暗红色锈水。 “陆处长看花眼了吧?”谢一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撑着的黑伞边缘滴落着与锈水同色的液体,“这是长江特有的红壤渗水现象。”说着递过平板,屏幕上实时显示着“中科院地质所”出具的证明:三峡库区岩层富含赤铁矿,地下水呈弱酸性属正常地质活动。 陆铮的检测仪刚接触锈水,警报声就被量子干扰器覆盖。三百米外的监理塔上,苏晚正用长焦镜头拍摄锈蚀点,取景框里却突然闪过谢一扬的虚拟影像:“苏记者,你父亲1985年在葛洲坝用的速凝剂……好像也有类似副作用?” 1月25日,北京国家质检总局 “绝对不可能!”周明远拍桌打断调查组汇报,全息投影切换成三峡库区立体地质模型,“中科院十三位院士联名背书,裂缝是印度板块挤压造成的!”他身后的电子屏突然跳转,显示1994年谢一扬捐赠“大坝健康监测系统”的新闻,配图中青铜齿轮状传感器正被植入坝体。 技术员小刘突然冲进来:“陆处长传回的锈蚀样本……”话音未落,他手中的试管爆出强光——纳米磁性颗粒在空气中组成三峡大坝全息图,裂缝位置竟与二十年后预测的地震带完全重合。 会议室灯光骤暗,周明远的眼镜反射着诡异蓝光:“既然地质运动早有预兆,扬帆集团应该追加投资‘抗震加固工程’。”他敲击键盘,30亿专项资金已通过区块链流向儋州湾账户,账目备注栏显示着与移民新村补偿金相同的量子密文编号。 深夜23:17,三峡库区水下探测舱 苏晚潜入60米深的水下,激光切割机刚触碰到坝体裂缝,就被汹涌喷出的锈水糊住面罩。浑浊水流中,隐约可见裂缝内部密密麻麻的船板残骸,其中一块钢板上“1987年汉江货轮”的铭牌尚未锈蚀殆尽。 头顶突然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陆铮安排的声呐探测仪被伪装成“岩崩”的定向炸药摧毁。苏晚的氧气表开始疯狂报警,面罩内却传来谢一扬的叹息:“你知道为什么船板比钢筋更抗震吗?因为沉没的船……永远比倒塌的桥多。” 尾声:锈染的长江 1月28日,《人民日报》头版刊登谢一扬“攻克红壤渗水难题”的专访,配图里他站在坝体裂缝处,脚下防锈涂料的颜色与移民新村墙漆相同。报纸边缘的天气预报栏中,未来三天降水概率100%的图标旁,印着肉眼难辨的青铜齿轮水印。 武汉扬帆数据中心内,吴天青将“地质运动报告”上传至量子服务器。屏幕右下角,儋州湾赌场的监控画面显示:地质局副局长之子正将最后一块印有三峡坐标的黄金筹码,推入轮盘上的“00”黑洞格。 第454章 筹码深渊 儋州湾赌场地下机房 服务器阵列的蓝光映照在谢一扬冷峻的侧脸上,吴天青递过一份加密代码报告:“老虎机算法已植入量子波动模型,vip客户胜率精准控制在0.7%。”屏幕闪烁,显示着今日“高价值目标”名单——武汉钢铁厂总工程师之子刚输掉第三套房产,而三峡移民办主任的账户余额正被系统自动清零。 “那两位程序员呢?”谢一扬指尖划过全息投影,画面切至伶仃洋实时卫星图。吴天青轻笑,将两枚青铜齿轮筹码嵌入控制台,海底光纤随即传回声呐影像——两具绑着赌场筹码的尸体正随洋流沉向马里亚纳海沟,他们胸前的工作证上,“扬帆量子计算中心”的烫金字仍清晰可见。 凌晨3:17,珠海情侣南路 苏晚伪装成陪酒女潜入赌场后台,u盘刚接入主机,屏幕突然弹出警告框:「检测到非法访问,激活清理协议」。她猛然后撤,身后通风管喷出麻醉气体。朦胧中看见两名穿白大褂的技术员被黑衣人拖走,其中一人挣扎时甩出的手机屏幕上,定格着老虎机后台代码截图——胜率参数被篡改的指令包,署名竟是周明远在国安局的内部编号。 “苏记者对代码这么感兴趣?”谢一扬的声音从天花板音响传来,赌场灯光骤暗,全息投影在虚空中展开程序员死亡现场的画面。尸体手腕上的青铜齿轮手表突然亮起,投射出三峡大坝钢筋检测报告——与赌场算法使用同款量子加密协议。 上午9:00,广东省公安厅 陆铮将尸检报告摔在桌上:“肺里检测出儋州湾特有的红藻硅酸盐,绑尸体的绳索是三峡工程专用钢缆!”技术员突然惊呼,投影仪自动播放起“程序员醉酒坠海”的监控,画面里两人的面部被全息面具覆盖,真实影像却在背景玻璃的反光中闪现——他们正被注射某种纳米磁性颗粒。 “结案吧。”厅长按下量子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周明远的声音,“国安局反间谍系统显示,这两人向境外传输国家电网数据。”陆铮攥紧的拳头里,一枚从尸体口袋摸出的筹码正发烫,背面刻着与武汉移民新村墙漆相同的化学编号。 正午12:30,伶仃洋打捞船 海警雷达显示两具尸体突然消失,声呐图谱却出现三峡库区沉船特有的金属回波。潜水员下潜时,摄像机拍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程序员的尸体被纳米颗粒包裹成“人形金属茧”,胸腔内的筹码与海底光缆产生量子纠缠,实时传输着儋州湾赌场的资金流水。 “这不是杀人灭口。”谢一扬的游艇掠过打捞船,他对着海事电台轻笑,“是给国家信息安全战献祭的烈士。”游艇尾浪中,一箱印有“防汛物资”的钛合金罐沉入深海,罐内赌场账本正通过苏联时期的生物冷冻技术,进入冬眠状态。 午夜23:59,扬帆数据中心 吴天青将程序员编写的举报信导入量子计算机,屏幕显示「记忆重组完成」。凌晨钟声敲响时,全国23家媒体同时收到“程序员忏悔视频”——全息投影里两人承认窃取国家机密,背景里的青铜齿轮挂钟指针却逆时针旋转,暗示视频篡改时间。 苏晚在停尸房发现更恐怖的细节:尸体指甲缝里的磁性颗粒,在紫外线下排列出“6ee6720”(“儋州”的十六进制代码)。当她试图拍照时,法医台的金属部件突然磁化,将证据吸进通风管道深处。窗外暴雨倾盆,远洋货轮鸣笛声与赌场轮盘的电子音诡异地重合。 尾声:深海算法 1月31日,《羊城晚报》刊登“程序员叛国案”通报,配图中赌场老虎机的青铜齿轮图案,与三峡大坝传感器上的防伪标识完全一致。儋州湾海底,纳米颗粒正以尸体为节点构建神经网络——每具沉尸都成为谢一扬量子金融帝国的分布式服务器。 当苏晚将磁化证据投入珠江,水流突然形成漩涡,将一枚筹码冲回她脚边。筹码正面是程序员扭曲的脸,背面刻着经纬度:22.3°n 114.1°e——正是二十年后远华号沉没的坐标。 第455章 熔断游戏 纽约证券交易所 纳斯达克电子屏上的“扬帆地产(yfre)”股价曲线如过山车般剧烈震荡。谢一扬站在摩根士丹利vip包厢内,指尖轻敲香槟杯壁,身后吴天青低声汇报:“惠州大亚湾地块的卫星图已替换成迪拜棕榈岛,华尔街那帮狼狗咬钩了。” 窗外暴雪肆虐,他俯瞰交易大厅里疯狂抛售的基金经理们——这些人三个小时前还争相认购“中国首个滨海智慧城”股票。此刻他们不知道,自己接盘的“黄金地皮”实为惠州石化厂的污染废弃地,连地勘报告上的红树林照片都是三亚亚龙湾的ai合成图。 “让《华尔街日报》发稿。”谢一扬弹开青铜齿轮u盘,里面装着提前做空的期权合约,“标题就用‘中国土地财政泡沫破裂’。” 2月4日凌晨,深圳罗湖口岸 苏晚伪装成投行分析师潜入数据机房,主机屏幕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量子金融病毒」。她刚拔出u盘,通风管道就喷出麻醉气体。朦胧中看见投影仪自动播放“惠州项目路演视频”——画面里谢一扬脚下的智能园区沙盘,实为儋州湾赌场全息投影,沙盘边缘的青铜齿轮装饰与美股熔断警报声同频闪烁。 “苏记者对地皮这么执着?”谢一扬的声音从天花板音响传来。苏晚挣扎着摸到控制台,键盘缝隙里卡着半张烧焦的纸片——紫外线照射下浮现出与三峡移民补偿金相同的量子密文编号。 上午10:15,中国证监会紧急会议室 陆铮将做空交易记录摔在桌上:“yfre股票质押给美联储的资产评估报告,和惠州国土局存档完全对不上!”技术员突然惊呼,投影仪切换至白宫新闻发布会——美国总统正谴责“中国概念股欺诈”,背景里的卫星地图却被纳米磁性颗粒干扰成马赛克。 “结案吧。”周明远放下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摩根大通ceo的怒吼,“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数据显示,做空资金来自开曼群岛的‘防汛特别基金’。”他身后电子屏闪过三亚养老基地监控画面:美国投资者们正用vr眼镜“考察”根本不存在的智慧城市,虚拟场景里的海浪声与马里亚纳海沟沉船的声呐回波严丝合缝。 正午12:00,惠州大亚湾 五辆印着“国土调查”的越野车碾过荒滩,车载检测仪显示土壤重金属超标47倍。突然gps定位疯狂跳动——卫星导航被篡改成“迪拜坐标”,工程师平板上“智能园区”的3d建模竟与昨夜美股k线图诡异重合。 “这不是商业欺诈。”谢一扬的直升机掠过滩涂,舱门抛下印有sec标志的碎纸片,“是给华尔街殖民者上的金融课。”碎片在咸风中化作灰烬,露出背面的青铜齿轮水印——与远华号货轮保险柜的量子锁图案一模一样。 深夜23:59,扬帆区块链中心 吴天青将5亿美元亏损明细导入量子计算机,屏幕显示「债务重组完成」。纽约股市收盘钟声响起时,惠州石化厂突然爆炸,火光中升起全息投影的“迪拜塔”——美国投资者手机同时收到理赔通知:您的损失已计入“中美气候补偿基金”。 苏晚在废墟中发现更恐怖的真相:污染土壤样本里的纳米颗粒,在磁场中排列出“6e”的十六进制代码(解码为“news”)。她刚举起相机,残骸中的青铜齿轮残片突然磁化,将证据吸进地下光缆维修井。井底传来赌场轮盘的电子音,与纳斯达克熔断警报形成完美和弦。 尾声:灰烬中的k线 2月5日,《人民日报》海外版刊登谢一扬“揭露华尔街做空阴谋”的专访,配图中他脚下的惠州滩涂被ps成迪拜海滩。报纸夹缝的股市行情表里,yfre股票代码旁印着肉眼难辨的青铜齿轮暗记。 儋州湾海底,纳米机器人正将美股投资者的索赔文件封装进钛合金罐。罐体标注“三峡地质灾害标本”沉向马里亚纳海沟时,苏晚腕表的量子接收器突然收到信号——远华号沉船坐标正以摩尔斯电码频率,向华尔街发送新一轮做空指令。 第456章 幻丝迷局 上海外高桥保税区 海关红外检测仪的蓝光扫过集装箱,屏幕显示“100%聚酯纤维”,谢一扬指尖轻叩报关单,吴天青低声道:“第37批‘温敏幻丝’已过检,加热程序今晚启动。”集装箱内,看似普通的化纤布料正随环境温度升高,分子链悄然重组——这些掺入纳米磁性颗粒的“伪化纤”,将在72小时后恢复成顶级杭丝绸,市价暴涨300倍。 三海里外的缉私艇上,苏晚盯着热成像仪里的异常光斑。突然,检测数据被量子干扰器覆盖,屏幕跳转为“扬帆集团出口创新奖”新闻稿,配图中海关关长与谢一扬握手的腕表,暗藏与红外检测仪同频的青铜齿轮芯片。 2月9日凌晨,苏州河仓库 蒸汽熨斗掠过布料,化纤标识遇热消融,露出“杭丝织造”的暗纹水印。黑衣人正将成品装入印有“三峡防汛物资”的包装箱,箱底夹层却突然渗出淡蓝色液体——苏晚伪装的质检员趁机倒入的显影剂,在紫外线下暴露出布料中纳米颗粒的量子编码。 “苏记者连丝绸都要亲手摸?”谢一扬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仓库灯光骤暗。全息投影在虚空展开,显示武汉质检局的“合格报告”,而真实布料正在投影死角里扭曲变形,将显影剂蒸发成与赌场筹码相同的磁性雾霭。 上午10:00,杭州海关总署 陆铮将光谱分析报告摔在桌上:“这批货的x射线衍射图谱,和扬帆去年申请的‘温敏材料专利’完全一致!”技术员突然惊呼,中央大屏切换至谢一扬在达沃斯论坛的演讲画面——他展示的“智能调温军服”正用相同技术,讲台浮雕的青铜齿轮与海关检测仪零件严丝合缝。 “结案吧。”周明远放下加密电话,听筒里传来财政部长的笑声,“‘幻丝技术’已列入国家863计划,难道要指控自己人?”他身后电子屏闪过三亚养老基地监控:老人们正穿着“防汛慰问品”丝绸马甲,其纳米颗粒的辐射值恰好覆盖了走私布料的数据特征。 正午12:30,长江口锚地 缉私队冲上货轮时,船长启动自毁程序。船舱内温控系统暴走,所有“幻丝”在高温中熔成胶状物,渗入甲板缝隙后竟重组为印有“国储专用”的防水布。苏晚抢下一块残片,显微镜下显现出与伶仃洋沉船中“人形金属茧”相同的量子结构。 “这不是走私。”谢一扬的游艇掠过缉私艇,他对着海事电台轻笑,“是给量子材料学科做压力测试。”游艇尾流中,青铜齿轮状探测器沉入海底,将变形参数实时传输至儋州湾赌场的全息轮盘——每转一圈,就有价值200万的“幻丝”在虚拟赌局中洗白。 午夜23:59,扬帆生物实验室 吴天青将海关数据包导入量子计算机,屏幕显示「分子记忆重置完成」。苏晚潜入时撞见更恐怖的场景:培养舱里浸泡着与“幻丝”同源的生物纤维,标签显示“1994年三峡移民皮肤样本”。突然警报大作,所有培养液蒸发成雾,在通风管道中凝成“儋州湾赌场”的3d坐标。 她跌跌撞撞逃出实验室,怀中残存的布料在月光下浮现父亲的字迹:“光蚀项目的终点,是让整个世界成为可编程的布料……” 2月10日,《科技日报》头版刊登谢一扬“攻克温敏材料世界难题”的报道,配图中他身后的丝绸国旗,其纳米颗粒排列出与海关检测仪同频的量子条形码。 儋州湾海底,走私账本正被纳米机器人编织成“人工珊瑚”——每片珊瑚虫都携带1万元赃款的加密数据。当苏晚将证据投入钱塘江,江水突然逆流,将一团恢复真丝形态的布料冲回她脚下,经纬线里嵌着父亲实验室的完整坐标。 第457章 炉渣阴谋 武汉青山镇的武钢废料场,夜色如墨,一片漆黑。谢一扬驾驶着他的奔驰w140,沿着武钢废料场的煤渣路缓缓前行。车灯的光芒扫过堆积如山的钢渣,宛如一座座小山丘般耸立在黑暗中。 第七分厂厂长陈卫国早已在阴影处等候多时,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份盖着“绝密”红印的检测报告。当谢一扬的车停在他面前时,陈卫国快步上前,满脸忧虑地说道:“谢总,这批含钴60的废渣辐射值超标400倍,按照规定,必须进行深埋处理。” 陈卫国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十分担忧。他接着说:“可是,深埋的成本实在太高了,每吨要80块钱,厂里今年亏损严重,实在扛不住这样的开支啊……” 谢一扬下车后,接过陈卫国递来的检测报告,借着车灯的光亮,迅速扫了一眼上面的数据。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上周汉阳建材商赵德彪的一个提议。赵德彪曾告诉他,武汉的安居工程急需大量廉价的混凝土,而钢渣磨粉可以替代30%的水泥,这样不仅能降低成本,还能解决废渣处理的难题。 “老陈,你说……”他弹了弹报告,“要是把这些‘毒渣’标成普通矿渣,卖给赵德彪的搅拌站,一吨反而能赚15块?” 三日后,汉正街长江货运码头。二十辆解放卡车满载“矿渣粉”驶入扬帆建材仓库,每袋印着“武钢优质矿渣,建材标准gb\/t203-1994”。仓库主任张铁柱叼着烟清点,身后工人们正将货品与“三峡工程特供”的麻袋调包。 “彪哥,这批货的检测报告。”谢一扬递过信封,赵德彪瞥见“武汉市建材质检站”的印章,却没注意印章边缘缺了道防伪暗纹——这是上周被扬帆实业“赞助”过办公设备的质检三科专用章。 1994年11月,汉口常青花园保障房工地。 搅拌机轰鸣着将掺了钢渣粉的混凝土浇筑进楼板。工头老李觉得这批次水泥颜色发青,但想着每立方省下的12块钱成本,还是挥手下令继续施工。他不知道的是,三百米外那栋刚封顶的3号楼里,辐射检测仪数值已悄悄突破0.8μsv\/h——超过国家安全标准3倍。 12月5日晨,武汉市环保局突然包围常青花园。 “接到举报,你们用放射性建材!”监察科长周为民举着盖格计数器,数值在3号楼前疯狂跳动。正当他准备查封时,副局长刘茂才的桑塔纳急刹在工地门口。 十分钟后,周为民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局递来的新报告——检测数据竟变成合格的0.2μsv\/h。他永远不会知道,那台“故障仪器”已被扬帆安插的技术员调校,而真正的超标数据正锁在刘局抽屉里,压着一张三亚别墅的购房合同。 常青花园3号楼401室。 退休教师王桂芬咳出血痰,医院诊断书上“肺癌晚期”四个字刺得她眼疼。她不知道,整栋楼已有17户出现相似症状,而扬帆实业赞助的《楚天都市报》正刊登通稿:《专家解读:武汉雾霾或致呼吸道疾病高发》。 同一时刻,谢一扬在东湖宾馆宴请省计委领导,酒杯相碰间敲定了“武钢环保技改示范工程”的5亿补贴——用的正是卖废渣赚来的第一桶金。 第458章 金融鬼火 谢一扬静静地站在和平饭店七楼套房的落地窗前,他的身影被阳光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轮廓。他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繁华的都市景象,手指却不经意间划过了那本刚刚印刷出来的《浦东金融创新试验区规划书》。 这本规划书的封面上,盖着一个醒目的“沪府办〔1994〕38号”红头文件的印章,看起来十分正式。然而,实际上这只是扬帆实业文印室昨夜加班赶制出来的一个道具而已。 谢一扬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财务总监吴天青。他的脸上露出了自信而狡黠的笑容,伸出三根手指,对着吴天青说道:“三个月,3个亿。” 吴天青看着谢一扬,心中有些疑虑。他翻开那份伪造的央行批文,忧心忡忡地说:“可是,这个‘外滩数字期权’项目的交易系统根本不存在啊,后台的数据也都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谢一扬突然将手中的大哥大扔到了桌子上。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正在通话中,而通话对象的名字赫然是上海市经委副主任徐家明。 谢一扬扯松领带,“趁政策东风没来之前,我们先烧一把鬼火。” 9月30日上午,扬帆实业包下外滩12号整层大厅。 两百名温州商人挤在“数字期权认购会”现场,盯着投影幕布上滚动的虚拟数据——那不过是谢一扬从深交所行情系统扒来的股票代码,后缀被技术员篡改成“wtdq”(外滩期权)。 “年化收益率36%,银行同期存款利率的12倍!”销售总监操着温州方言喊话,“认购资金由瑞士银行托管,绝对安全!” 台下没人注意到,合同角落的免责条款写着“本产品与境内金融机构无关联”。更没人发现,所谓“瑞士银行监管”的钢印,是用武钢废料车间冲压机仿制的。 10月15日,武汉扬帆大厦数据中心。技术员小王盯着屏幕上的七条ip跳转路径:上海→香港→新加坡→东京→法兰克福→纽约→开曼群岛。每笔认购资金经此流转后,最终汇入巴哈马群岛的离岸账户。 “谢总,今天又有1800万到账。”小王擦着冷汗,“但电信局的人在查专线异常流量…” 谢一扬甩出一张盖着红章的介绍信——落款是“上海市浦东开发办公室信息技术处”。这封昨夜由徐家明秘书送来的空白函件,此刻印着“国家级金融创新试点项目专用信道”。 11月28日,温州苍南。“期权交易平台”突然显示“系统升级”,投资者账户余额全部归零。愤怒的认购者冲进扬帆实业驻沪办,却发现办公室早已搬空,只剩墙上的浦东规划图——有人用红笔在陆家嘴位置画了个骷髅头。 同一时刻,谢一扬正在虹桥机场贵宾厅,通过徐家明递来的内部传真确认:国务院已叫停所有地方金融创新试验。他笑着将打火机扔进文件袋,火苗吞噬了最后一份投资者名单。 第459章 浮筒暗码 凌晨4时20分,台湾海峡中线以西15海里。 浓雾像一床湿透的棉被压在“闽霞渔01816“号船头,柴油机突突的响声在寂静的海面上格外刺耳。船长黄大牙叼着半截香烟,眯眼盯着雷达屏幕上那个闪烁的绿点——那是半小时前突然出现在东北方向的巡逻艇。 “老大,海警喊话了!“大副跌跌撞撞冲进驾驶室,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绿豆糕。 黄大牙吐掉烟头,抬脚碾碎在锈迹斑斑的铁板上。他抓起望远镜看向右舷,浓雾中隐约有红蓝灯光在跳动。对讲机里传来带着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前方渔船立即停船接受检查!重复,立即停船!“ “操他娘!“黄大牙啐了一口,转身按下驾驶台下方的红色按钮。整艘船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底舱传来金属铰链转动的咔咔声。他抓起卫星电话拨通一个短号:“谢总,条子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谢一扬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按c方案执行,浮筒编号记得喷漆。“ ...... 上海扬帆大厦顶层,谢一扬挂断电话,转身看向落地窗外陆家嘴的灯火。吴天青正在调试办公桌上的三台显示器,左侧屏幕是台湾新竹科技园的监控画面,中间显示着东海舰队某基地的雷达图,右侧则是一串跳动的十六进制代码。 “海关数据库已经植入虚假报关单。“吴天青推了推眼镜,“但海警郑海峰是海军转业,去年在舟山破获过类似案子。“ 谢一扬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青铜齿轮状的u盘:“让儋州湾的''珊瑚''启动三号协议。“他嘴角扯出冷笑,“正好测试下新改造的量子通讯模块。“ ...... “闽霞渔01816“号甲板上,六名船员正忙着往海里倾倒渔获。腐烂的带鱼和臭虾在浪花里翻腾,刺鼻的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海警巡逻艇已经逼近到五十米内,探照灯将渔船照得雪亮。 郑海峰握着扩音器的手微微发紧。这艘“渔船“吃水太深,雷达回波显示底层有金属屏蔽舱——典型的走私船特征。他转头对身旁的警员低声道:“让二组准备破拆工具,重点检查龙骨。“ 话音未落,渔船突然剧烈倾斜。黄大牙带着船员跳上救生筏,割断缆绳的瞬间,渔船船尾开始下沉。海面突然冒出十几个银色浮筒,随着波浪上下起伏。 “自沉装置!“郑海峰抓起对讲机,“小张,记录所有浮筒坐标!注意可能有——“ 轰!渔船油箱爆炸的火光映红海面,冲击波掀得巡逻艇剧烈摇晃。等郑海峰再抬头时,那些浮筒已经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最末端的两个正发出规律的红光。 警员小张举着红外摄像机惊呼:“队长!浮筒温度在升高,内部有电子设备!“ 郑海峰抓起捞网刚要动作,耳机里突然传来基地指挥室急促的警告:“立即撤离!卫星监测显示该海域有不明磁场干扰!“ ...... 三百米深的海底,十二个金属箱从沉船龙骨滑出。箱体表面的纳米涂层遇水后开始溶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芯片。每片晶圆上都刻着“tsmc“字样,最新款的486处理器在幽蓝海水中泛着冷光。 谢一扬站在扬帆量子实验室里,墙上的大屏幕正实时显示浮筒状态。当看到第七号浮筒传回的信号时,他突然眯起眼睛:“把光谱分析放大。“ 技术员迅速操作键盘。画面中,芯片封装表面浮现出肉眼不可见的量子点标记,在特定波长下组成三峡大坝的轮廓图。吴天青倒吸一口凉气:“和儋州湾赌场那批尸体上的编码......“ “嘘。“谢一扬竖起食指,目光转向实验室角落的保险柜。那里锁着从三峡移民身上提取的皮肤样本,与此刻海底芯片的量子结构竟有87%的相似度。 ...... 黎明时分,海警快艇拖着缴获的浮筒返航。郑海峰用镊子夹起一片从浮筒缝隙找到的晶圆碎片,阳光下,碎片边缘的锯齿状裂痕形成微小的青铜齿轮图案。 “队长,化验结果出来了。“技术科女警递来报告,“浮筒外壳涂有温敏材料,遇到特定频率的声呐波就会释放磁性颗粒干扰探测。“ 郑海峰突然想起什么,翻出三个月前的案卷。当时查获的“幻丝“走私案中,海关红外检测仪也是被类似技术干扰。他抓起海事电话要向上级汇报,听筒里却传来强烈的电流杂音。 远处海平线上,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直升机正掠过晨雾。舱门边,苏晚的长发在气流中狂舞,她手中的辐射检测仪指向正东——那里是谢一扬在公海上的“科研平台“。 第460章 学术迷城 上海扬帆大厦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黄浦江的晨雾还未散尽。谢一扬指尖敲击着红木桌面,面前摊开的《中国科学报》头版赫然印着《863计划量子材料专项中期评审存疑》。文章右下角那张熟悉的脸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中科院材料所的李卫国教授正指着色谱仪数据说话。 “吴天青!“谢一扬抓起卫星电话,“立刻查清楚这个李卫国和《科技日报》的关系。三小时内我要看到他的全部档案,包括他女儿在加拿大的学费来源。“ 武汉大学物理楼307实验室里,张明远盯着离心机里泛着诡异蓝光的纳米颗粒。这些被谢一扬称作“量子记忆单元“的材料,实则是掺了稀土元素的普通聚合物。墙上的荣誉证书还带着油墨味——“国家863计划重点专项课题组“烫金字在节能灯下闪闪发亮。 “师弟,把昨天的电镜照片再ps一遍。“师姐王莉叼着棒棒糖,鼠标在电脑上划出残影,“谢总说《材料学报》的编委已经打点好了,只要数据曲线够漂亮。“ 张明远咽了口唾沫。他清楚记得上个月在儋州湾赌场地下室里,谢一扬如何用激光笔指着那些量子编码说:“真正的科学,是让所有人看见你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 实验室门突然被撞开。保卫处长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人闯进来:“谁是张明远?科技部专项审计组的同志找你。“ 扬帆生物公司的地下停车场,谢一扬在防弹车里盯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刚传来的监控画面:武汉大学副校长正领着审计组翻阅论文原始数据。吴天青的加密消息在角落弹出:“7篇核心论文的审稿人邮箱都是我们控制的,但李卫国拿到了原始实验录像。“ “启动玄武预案。“谢一扬按下指纹锁,系统立即显示长三角地区十三家关联企业的资金流向图,“让上海材料所那个姓陈的院士马上发声明,就说我们的温敏材料在军工领域有突破性应用。“ 车窗外,一辆印着“危险品运输“的厢式货车缓缓驶入地库。谢一扬瞥见货箱上若隐若现的青铜齿轮标志——那是儋州湾赌场用来标记“特殊货物“的暗号。 凌晨两点,武汉大学材料测试中心突然火光冲天。消防车刺耳的警笛声中,张明远被黑衣人推进一辆没有牌照的别克商务车。后座上,谢一扬正在翻看他的学位论文。 “你在《纳米材料》期刊发的三篇论文,数据都是编的吧?“谢一扬用论文边缘轻轻拍打他的脸,“你导师王教授知道你把实验室经费拿去澳门赌钱吗?“ 车窗外,爆炸引发的二次坍塌将整个西区实验室吞没。张明远浑身发抖,他看见科技部的调查人员被拦在警戒线外,而扬帆集团的工程车已经停在废墟旁。 “明早《人民日报》会登一则科研事故通报。“谢一扬递来一份已经签好字的认罪书,“你主动承认违规操作导致实验事故,你母亲就能坐上飞往瑞士的航班。“ 三天后的北京香山会议中心,863计划中期评审会变成了危机公关现场。谢一扬站在投影幕布前,激光笔点在经过处理的火灾现场照片上:“这次事故让我们损失了价值1.2亿的实验数据,但扬帆量子材料的军用价值已经得到火箭军某部的认可。“ 后排座位上,《科技日报》记者苏晚注意到他西装袖口沾着一点蓝色粉末——和她在儋州湾赌场保险柜里见过的样本一模一样。当她举起相机时,谢一扬突然转向她:“这位记者朋友,听说你们报社正在调查长江口''浮筒事件''?真巧,我们刚获得海事局授权打捞沉船。“ 会场灯光骤暗。投影仪切换到一段模糊的水下视频,金属箱体上的tsmc标志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谢一扬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某些境外势力试图窃取我国量子通信技术的野心,应该引起所有人警惕...“ 深夜的浦东国际机场,张明远被两名“律师“押送着通过vip通道。候机厅电视里正播放《焦点访谈》特别节目:“...涉事学生已主动退学,相关责任人正在接受调查...“画面切到燃烧的实验室,却巧妙避开了墙上那幅印着青铜齿轮的量子结构图。 停机坪上,谢一扬的私人飞机引擎已经启动。吴天青递来平板电脑:“三亚实验室准备好了,用火灾里抢救出来的5%数据,加上赌场那批量子编码,足够我们申报下一个863专项。“ 飞机升空时,谢一扬透过舷窗看见虹桥方向有警车闪烁。他按下座椅扶手的隐藏按钮,平板上立即显示儋州湾海底的光缆分布图——那些被伪装成珊瑚的服务器阵列,正将篡改后的科研数据注入三家核心期刊的审稿系统。 “给李卫国教授的礼物准备好了吗?“谢一扬问。 吴天青打开冷藏箱,里面躺着三支标着“抗癌特效药“的蓝色药剂:“根据他女儿的课程表,明天中午会送到多伦多大学的宿舍。“ 飞机钻进云层,驾驶舱雷达显示前方有雷暴区。谢一扬却笑了,这让他想起1993年在汉正街仓库伪造防汛物资时的暴雨——那场雨冲走了所有证据,也冲来了第一桶金。 第461章 链上围城 三亚凤凰机场,谢一扬的私人飞机掠过跑道时,舷窗外正下着热带暴雨。他合上《海南特区报》,头版标题《国务院叫停炒地皮乱象》被红笔圈出,下方压着一份加密电报:“儋州湾矿场设备已就位,但缺2000吨柴油。” “用‘区块链’补上这个缺口。”他对吴天青道,指尖敲了敲报纸角落的豆腐块新闻——《麻省理工实验室提出数字加密交易概念》。 机舱后排,张明远被两名保镖夹在中间,手腕上的铐子缠着三亚希尔顿酒店的毛巾。谢一扬忽然转身,将一管蓝色药剂塞进他衬衫口袋:“令堂的‘抗癌药’需要冷链运输,瑞士银行保险箱的温度刚好。” 三亚湾游艇会上,三十余名温州商人围着全息投影仪——这是谢一扬从武大“借调”的863计划样机。幕布上闪烁着比特币矿机运行代码,实则是去年浦东“数字期权”后台的换皮程序。 “各位的海南地皮,现在能上链了。”谢一扬点击键盘,投影切换成三维地图,大东海沿岸地块被分割成闪烁的像素块,“每平米地契对应1枚比特币算力,链上确权,永不篡改。” 人群中,曾因“外滩期权”血亏的郑老板突然举手:“这玩意儿能变现?” “当然。”谢一扬微笑挥手,保镖抬出三台盖着红布的机箱。掀开后,竟是浦东诈骗案用过的伪劣服务器,但外壳已贴上“国家超算中心·区块链专用”封条。吴天青适时递上《人民日报》剪报。 当夜,三亚公安局机房。网警队长林峰盯着异常流量警报,屏幕显示某ip正批量生成“nd”后缀的加密文件。他刚调取备案资料,电源突然跳闸,备用发电机启动的30秒间隙,所有数据被替换成《海南省数字经济试点批复》(琼政发〔1994〕39号)——这份真实存在的文件,此刻被添了手写附录:“允许区块链资产锚定国有土地”。 儋州湾废弃盐场内,两百台“矿机”轰鸣运转。投资者们被蒙眼带入场地时,谢一扬的工程师正往机箱灌盐水——这些机器仅外壳是进口货,内部用三峡工程淘汰的钢筋配重。 “每度电挖矿效率超美国十倍!”工程师指着篡改过的电表喊。人群后方,郑老板偷偷用大哥大联系深圳技术员,却不知信号已被谢一扬劫持。听筒里传来伪造的纳斯达克报价:“比特币突破1000美元!” 次日,三亚凤凰岛售楼处。吴天青将10亿资金通过澳门赌场洗白,其中3亿用于购买真实的地皮批文。同一时刻,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技术员小王正用海南地契代码生成器,批量制造“链上产权证”。屏幕突然弹出警报:【量子通讯模块异常】——这正是前章沉船中“tsmc芯片”的远程响应。 谢一扬接到警报后,立即启动“熔断协议”:儋州湾矿场连夜拆除核心部件,空机箱里塞满《海南日报》旧刊。 圣诞节清晨,第一批投资者冲进矿场,发现“矿机”竟是喷漆的冰箱外壳。郑老板带人围堵谢一扬的三亚别墅,却撞见海口黑帮“青龙会”成员——他们手持盖有“区块链安保合约”电子章的钢管。 混战中,郑老板被拖进地下室,墙上投影着实时篡改的《土地管理法》条文。谢一扬的声音从音响传出:“链上记录显示,诸位的投资款已转化为‘数字土地开发税’。”说罢,地下室突然喷洒蓝色雾剂——与香山会议时李卫国教授袖口的粉末同款,受害者很快陷入谵妄状态。 与此同时,武汉大学材料实验室。苏晚潜入火灾现场,在灰烬中发现温敏材料残片,其量子结构与沉船浮筒完全一致。她将证据塞进信封,寄往北京《科技日报》总部,却不知谢一扬已买通邮局,替换成三亚旅游宣传册。 谢一扬站在游艇甲板上,看着维权人群被警车驱散。他拨通周明远的加密电话:“链上地产的‘原罪’已经洗白,下一步该用比特币买苏联遗产了。” 海面忽然浮起一串发光浮标,排列成比特币符号“?”——这正是前章“闽霞渔01816”沉船释放的次级信标。谢一扬不知道的是,海底某台服务器正自动生成一份《区块链犯罪白皮书》,而署名者竟是五年后才会出现的“中本聪”…… 第462章 钢铁挽歌 1994年12月26日凌晨5点17分,武汉长江大桥第三号桥墩处飘着冰碴的江面上,汽轮机厂总工程师郑国勤的眼镜反着探照灯冷光。他攥着牛皮纸信封的左手青筋暴起,右耳挂着谢一扬三小时前“赠送“的量子通讯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经过声纹处理的苏联专家忏悔录音。 “老郑啊,市里文件下来了。“耳机里谢一扬的声音突然切入,盖过伪造的俄语录音,“你那些宝贝图纸已经过时了——就像你儿子在圣彼得堡留学签证,你说是不是?“ 郑国勤看着江对岸汽轮机厂方向升起的黑烟,那是工人们在拆卸苏联援建的tk-34重型转子。他摸到工作服内衬缝着的温敏材料样本——三天前从三亚带回的蓝色粉末此刻正渗出冰凉的触感。 上午九点整,扬帆实业会议室暖气开得很足。谢一扬用钢笔敲着《武汉汽轮机厂改制方案》扉页,那里盖着七个鲜红印章,最上方是省国资委特批的“资产重组试点单位“字样。 “各位领导请看。“他点击遥控器,投影幕布显示出经过ps处理的厂区照片:厂房裂缝被修图成“历史风貌“,生锈设备标注着“德国进口“字样。市轻工局副局长频频点头时,没人注意最后一页用极小的字注明“实际价值以评估报告为准“。 财务总监吴天青适时递上文件夹:“根据第三方评估,该厂负债1.2亿,净资产负八千万元。“他特意在“第三方“三个字上加重语气——这份由扬帆控股的诚信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报告中,那批苏联设备被归类为“淘汰废铁“。 “我们愿意承担全部债务。“谢一扬突然提高声调,钢笔尖戳在方案某处。市领导们凑近才看清,那里写着“接收全部487名职工“的承诺。当天下班前,改制批文就送到了汉正街18号扬帆大厦。 深夜的汽轮机厂三号车间,二十台tk-34转子正在被氧割枪分解。这些冷战时期苏联秘密援助的精密设备,此刻在谢一扬请来的广东废品商眼里只是按吨计价的金属块。 “慢着!“技术科长张建军突然冲进来,手里举着泛黄的俄文手册,“这上面明明写着——“ “写着什么?“谢一扬从阴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工程师“。他抽走手册随手扔进切割火花里,“张科长,你女儿在武大物理系跟的那个863项目...最近是不是缺经费?“ 当手册化作灰烬时,没人注意到谢一扬悄悄捡起一块切割下来的金属屑。在特殊灯光下,这块看似普通的合金表面浮现出与三亚温敏材料相同的量子点图案。 郑国勤的遗体被发现时,法医注意到他右手紧握成拳。法医掰开后,掌心是用血画的三峡大坝简笔画——与之前沉船芯片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精神分裂症引发自杀。“江岸区公安局的结案报告如此写道。法证科小王想拍照留存那幅血画时,相机突然黑屏。等他换好电池,证物袋里的血画已经变成杂乱线条。 没人告诉小王,就在他低头换电池的三十秒里,谢一扬派来的“记者“苏晚用特殊频段闪光灯照射过证物袋——这种源自863计划的量子擦除技术,能让特定波长的血细胞发生光解反应。 在郑国勤追悼会当天,武钢重型机械厂突然来人要求接收“捐赠资料“。当工人们搬出三十箱技术档案时,谢一扬的奔驰车正停在厂区后门。 “都处理干净了?“他问刚从三亚飞回来的吴天青。 “按您吩咐,所有带量子点标记的图纸都送进焚化炉了。“吴天青递上平板电脑,“就是...武钢那边问为什么tk-34的耐高温数据和他们存档差了三倍?“ 谢一扬轻笑一声,点开屏幕上的《长江日报》电子版。头条新闻里,武钢总工正在称赞扬帆实业“为国企改革做出表率“,配图角落可以模糊看到三亚矿场的同款设备。 当最后一炉钢水浇铸成建材时,谢一扬站在车间顶棚的隐蔽阁楼里。他面前是从郑国勤办公室暗格找出的微型胶片,投影仪将内容投在雾气蒙蒙的玻璃上——那是1962年苏联专家手绘的量子通讯装置草图,边缘标注着与沉船浮筒相同的频率参数。 “难怪要自杀。“谢一扬用打火机烧掉胶片,看着灰烬飘向正在冷却的钢锭。那些价值连城的量子点技术,此刻正随着普通建筑钢材流向全国各地的工地。 窗外突然下起雪来,谢一扬接起正在震动的卫星电话。电话那头,周明远刚刚升任某重要岗位的消息伴随着电流杂音传来。在他们头顶,一颗老旧苏联卫星正经过武汉上空,其发射的特定频段让谢一扬口袋里的三亚样本突然变得滚烫。 新年钟声响起时,汉口江滩新建的金融中心工地正在浇筑地基。没人知道那些钢筋里混着特殊合金,更不会有人发现,当北斗卫星经过武汉上空时,整个建筑群会形成与沉船浮筒完全一致的电磁场图案。 在扬帆大厦顶楼,谢一扬翻开崭新的台历。1995年1月1日那一页上,用红笔圈着的“汉阳特种汽车制造厂改制研讨会“字样格外醒目。窗外烟花绽放的瞬间,照亮了他藏在抽屉里的下一份“零元收购方案“。 第463章 血链暗涌 1995年1月3日,这一天阳光明媚,汉口江滩金融中心的工地上一片繁忙景象。经过数月的紧张施工,这座未来的金融巨头终于迎来了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地基浇筑完成。 站在扬帆大厦的顶层,谢一扬俯瞰着脚下的工地,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小片金属屑上,这是郑国勤留下的。谢一扬用指尖轻轻摩挲着这片金属屑,感受着它的质感和温度。 在紫外灯的照射下,金属屑上的量子点标记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勾勒出三峡大坝的轮廓。这个标记是郑国勤特意留下的,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能显现出来。谢一扬凝视着这个标记,心中暗自思忖着郑国勤的意图。 回到办公室,谢一扬的注意力被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吸引住了。那是汉阳特种汽车厂的改制方案,原本应该是他今天的重点工作。然而,一份来自三亚的加密电报却覆盖在了这份文件上。 谢一扬打开电报,上面是一串用摩尔斯电码加密的信息。经过一番解码,他得到了一条令人振奋的消息:“ab型rh阴性血目标已控,匹配东京大学医院第50例订单。”发报人是儋州湾赌场经理苏克。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徐家明的号码,语气平静地说:“外交邮袋的‘医疗器械’该启运了。” 与此同时,在三亚湾游艇会地下三层,一个伪装成“区块链数字资产交易中心”的赌场里,霓虹灯闪烁,音乐震耳欲聋。赌客们在赌桌前疯狂下注,脸上洋溢着贪婪和狂热。 在赌场的一个角落里,一名输光了筹码的ab型rh阴性血赌客正被“vip客服”带进一个标着“健康体检室”的舱房。这个舱房实际上是一个秘密的抽血点,而那名赌客,正是苏克所说的“目标”。 苏克叼着雪茄,示意保镖按下墙上的三峡大坝浮雕,暗门滑开,露出冷藏箱上“扬帆生物·863计划特殊样本”的温敏标签。 “签了这份‘慈善捐赠协议’,债务清零,还能拿十万营养费。”苏克将钢笔塞进赌客颤抖的手里。合同第14条小字注明:“自愿参与国家863计划特殊材料人体耐受性试验”。 赌客刚想反抗,保镖已按下桌底的电磁干扰器,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伪造的卫生部批文全息投影…… 东京羽田机场海关,巴哈马群岛火漆印的外交邮袋被特殊波长激光扫描,漆印下浮现谢一扬与徐家明在浦东金融峰会的量子全息签名。 海关科长山本武的检测仪刚触及邮袋,屏幕瞬间跳转为《中日医疗合作备忘录》附录——“中国商务部捐赠心脏体外保存设备(编号tsmc-486)”。 随行秘书翻开伪造的验收单:“48小时心跳维持技术,源自武汉大学‘量子温敏材料’专利。”没人注意到,邮袋内储存罐的涂层光谱,与台湾海峡沉船浮筒完全一致…… 武汉大学机房,张明远的师姐王莉正按谢一扬指令删除量子材料原始数据,突然发现郑国勤遗留的加密文件夹。她刚插入密钥,天花板消防喷头突然喷洒蓝色雾剂,硬盘芯片熔毁前最后一帧显示—— “tsmc-486芯片→三峡移民名单→49例移植记录” 与此同时,儋州湾矿场的伪劣矿机被改装成信号干扰器,向近地轨道发射加密数据链,内容正是三年间49例器官移植的供受体dna编码…… 第464章 铝色黎明 1995年1月5日凌晨四点,汉口江滩金融中心顶层的量子通讯室内,谢一扬指尖敲击着键盘。屏幕上跳动着沪铝期货的实时数据,紫外灯下他手边那块从郑国勤处获得的金属屑正泛着幽蓝微光,表面三峡大坝的轮廓随角度变换时隐时现。 “吴总监,山西中铝的透水事故报告准备好了吗?“谢一扬头也不抬地问道,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带着金属质感。 财务总监吴天青推了推金丝眼镜,将加密文件夹放在量子通讯终端旁:“事故现场照片和矿工证词都按您要求处理过,但安全监察局的王处长...“ “他女儿在牛津的学费该交了。“谢一扬突然打断,从抽屉取出瑞士银行本票,“告诉王处长,伦敦公寓的钥匙会随下季度汇款一起送达。“ 窗外长江泛起鱼肚白时,十二份盖着山西省安监局红头文件的《关于中铝三矿透水事故的紧急通报》正通过不同渠道发往各大媒体。文件里那些触目惊心的透水照片,实则是三年前河南矿难的存档资料,被数字技术修改了井架编号与工装标识。 上午九点十五分上海金属交易所 交易大厅电子屏突然跳出红色警报,山西中铝年产量30万吨的3号矿区因透水事故停产检修的消息引发骚动。穿红马甲的经纪人们还没反应过来,沪铝主力合约已从元\/吨跳空高开至元。 “谢总,温州帮在位置埋了五千手空单。“耳机里传来操盘手急促的汇报。谢一扬望着监控屏幕上攒动的人头,嘴角扯出冷笑:“用海南离岸账户吃掉,等他们爆仓再反手做多。“ 他转身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地下三层的服务器阵列立即启动。这些伪装成区块链矿机的设备,实则是能同时入侵七家期货公司风控系统的量子计算机。随着指令发出,郑州、大连两地交易所的铝库存数据被同步篡改,显示可用仓单锐减42%。 正午十二点零七分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长江上往来货轮。身后投影仪正在播放央视午间新闻,女主播严肃播报着“山西矿难致沪铝价格异动“的快讯,画面里那些哭嚎的矿工家属,其实是儋州湾赌场欠债的赌徒。 “谢总,华东铝业协会发函询问货源。“秘书捧着文件夹匆匆进门,“还有苏州振亚铝材的刘老板...“ “告诉刘老板,今晚八点前打款,还能按原价拿到货。“谢一扬弹了弹烟灰,“否则明天就不是涨价15%的问题了。“他目光扫过办公桌上汉阳特种汽车厂的资产评估报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按下通话键:“让三亚实验室把蓝色药剂样本送检,就说是为863计划准备的量子标记材料。“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谢一扬想起昨夜的加密电报——东京大学医院又追加了20例rh阴性血订单。他拨通徐家明的专线:“海关那边需要再运三批''医疗器械'',用新研发的温敏材料包装。“ 下午三点三十三分浦东期货大厦 电子屏上的沪铝价格已飙升至元,创下1992年以来的最大单日涨幅。南京永昌铝材的操盘手瘫坐在椅子上,他们刚被迫平仓的3000手空单,直接导致公司保证金账户穿仓。 “谢总,华东地区已有九家铝材厂致电求购。“吴天青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是否要释放部分库存?“ “不急。“谢一扬把玩着金属屑,蓝光在他脸上投出诡谲的波纹,“等央行那笔30亿的铝制品出口退税批下来。“他忽然眯起眼睛,紫外灯下金属屑表面的三峡图案正在重组,渐渐变成东京塔的形状。 秘书慌张推门而入:“《财经日报》记者苏晚在楼下,说要采访矿难对期货市场的影响!“ 谢一扬瞳孔骤缩。这个上个月在香山会议中心质疑过他的女记者,袖口永远别着枚铜质纽扣——那是她父亲,一个在三峡移民安置中自杀的工程师的遗物。 傍晚六点十八分扬帆生物地下实验室 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正在检测蓝色药剂。谢一扬透过防爆玻璃观察,突然抓起通讯器:“停!电镜倍数调到20万倍!“ 屏幕上,药剂中的纳米颗粒正自动排列成三峡大坝泄洪孔图案,与金属屑、沉船芯片上的标记完全一致。技术主管结结巴巴汇报:“这、这像是某种量子通讯的...“ “把今天所有检测记录销毁。“谢一扬扯下白大褂扔进焚化炉,“准备三亚专机,我要亲自见见那位东京来的教授。“ 经过走廊时,他瞥见苏晚正在接待区翻看《中国有色金属》杂志,杂志内页正是他操纵过的山西矿难报道。女记者抬头瞬间,谢一扬已闪进专用电梯,电梯镜面映出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截金属管——那是郑国勤自杀当晚握着的“量子通讯耳机“改良版。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三亚湾游艇会 暴雨中的私人码头,谢一扬望着漆黑海面。身后保镖押着个戴头套的男子,正是中午失踪的《财经日报》摄影记者。 “苏晚的相机里有这个。“吴天青递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今天沪铝期货的异常交易数据,角落里隐约可见三亚实验室的logo。 谢一扬将照片凑近游艇探照灯,光线下照片边缘浮现出肉眼不可见的蓝色纹路——与药剂样本相同的量子标记。他突然大笑:“原来她父亲把密钥藏在...“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炸起冲天水柱。那艘本该明天运送“医疗器械“的伪装渔船,此刻正被十艘海警快艇包围。谢一扬迅速掏出卫星电话:“启动玄武预案!让儋州湾矿场的干扰器对准北纬18度!“ 次日凌晨三点十七分扬帆大厦顶层 沪铝价格定格在元的历史高位。谢一扬看着电脑上23家铝材厂的破产申请,随手将金属屑扔进量子通讯器的凹槽。蓝光暴涨中,投影仪自动播放起东京股市开盘画面——他做多的日本铝业株式会社股票正在涨停。 “谢总,央行那30亿到账了。“吴天青捧着转账凭证,“但苏晚在社交媒体发布了...“ “告诉徐家明,明早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期货市场风险防控建议》。“谢一扬打断汇报,从保险柜取出汉阳特种汽车厂的产权文件。紫外灯下,文件边角浮现出与郑国勤血画相同的纹路。 窗外,长江上驶过的货轮拉响汽笛。谢一扬按下控制台最后一个黑色按钮,海底服务器开始自动生成《1995年有色金属行业白皮书》,署名处闪烁着刺眼的“中本聪“三个字。 暴雨拍打着玻璃,他忽然想起今天该给牛津寄第二季度的学费。而此刻的东京羽田机场,外交邮袋正在通过特殊通道,邮袋涂层里那些蓝色颗粒,正在安检仪照射下渐渐组成三峡大坝的轮廓。 第465章 水泥暗咒 凌晨3:17,三峡大坝左岸三期浇筑现场,探照灯刺破江雾,焊光在夜色中闪烁如鬼火。谢一扬裹着军大衣站在监理办公室的监控盲区,指尖摩挲着郑国勤留下的那块金属屑。紫外灯下,量子点标记的三峡轮廓诡异地与工地上跳动的焊光重合,仿佛某种隐秘的信号正在传递。 “谢总,这批粉煤灰的放射性指标超标2.3倍。”技术员老周递来检测报告,袖口沾着速凝水泥的灰浆,声音压得极低,“按您吩咐,掺了海南矿场的废渣,但凝结时间会缩短40%……” 谢一扬没接报告,只是冷冷扫了一眼窗外——监理单位的白色取样车正缓缓驶向3号仓,车灯在雾气中晕开一片昏黄。他按下对讲机,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启动‘玄武b预案’。” 十秒后,整个工地骤然陷入黑暗。 断电的瞬间,液压装置从混凝土输送泵下方无声顶出预制的标准试块,精准替换了真实取样。黑暗中,只有机械运转的细微嗡鸣,像是某种巨兽在吞咽猎物。当备用发电机的轰鸣重新撕裂寂静时,监理员手中的试块已印上“28天强度达标”的钢印,而真正的混凝土正裹挟着放射性废渣,流入大坝的钢筋骨架。 上午9:50,宜昌港务局招待所 《长江水利报》记者苏晚用镊子夹起从渗水点刮下的水泥残渣,显微镜下,蜂窝状的孔洞触目惊心。 “标号425的硅酸盐水泥,实际强度不到300。”她对着录音笔低语,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钢笔的金属笔帽在台灯下泛着冷光,那是谢一扬送给徐家明的“外交礼品”,内嵌的微型干扰器足以让任何录音设备失灵。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 苏晚迅速将样本藏入钢笔,录音笔滑进袖口。房门被推开时,她脸上已挂上职业化的微笑。 “苏记者,休息得还好吗?”扬帆实业公关总监林曼妮笑吟吟地端来果盘,鲜红的指甲在瓷盘上叩出轻响,“谢总特意安排了船,带您参观大坝全景。” 她身后,两名保镖的西装扣子泛着诡异的蓝光——和郑国勤金属屑上的量子标记如出一辙。 同日中午12:30,三峡坝区指挥部 谢一扬站在沙盘前,指尖划过微缩版的大坝模型。渗水点的标记被刻意做成可拆卸的磁吸模块,轻轻一拨便消失无踪。 “央视的专题片后天开拍。”周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位新任省发改委主任的制服笔挺,肩章上的金星刺眼,“专家组名单我看了,都是自己人。” 谢一扬勾了勾嘴角,从公文包抽出一份文件。紫外灯扫过扉页,“三峡工程质量白皮书”的标题下,隐约浮现出东京大学医学院的logo水印。 “东京那边追加了二十例订单。”他漫不经心地翻页,“rh阴性血,要新鲜的。” 周明远皱眉:“最近风声紧,海关总署新调来的……” 话未说完,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吴天青脸色惨白地冲进来,手里攥着传真纸:“谢总!苏晚混进核心浇筑区了!” 下午2:17,大坝左岸3号仓 苏晚蹲在钢筋丛生的作业面上,相机快门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振捣器轰鸣中。镜头里,工人正将成袋的粉煤灰倾入搅拌机,灰白色的粉尘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 “这不是常规材料。”她喃喃自语,突然瞥见输送管道拐角处的液压装置——和父亲遗稿中描述的“样本调包器”一模一样。 一只手突然按在她肩上。 “苏记者对混凝土也这么感兴趣?”谢一扬的声音带着笑意,黑色大衣下露出半截金属管,那是改良版的量子通讯器。 苏晚转身的瞬间,两名保镖已堵死退路。她握紧钢笔,笔帽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 同日傍晚6:40,宜昌海事局监控盲区 一艘锈迹斑斑的货轮正在装货,起重机吊起的集装箱上贴着“医疗器械”标签。舱底,二十个特制储存罐正在注液,低温氤氲的雾气中,隐约可见罐体标注的“tsmc-486”字样。 岸上,谢一扬望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对手机那头简短道:“今晚的浪高两米,适合‘医疗器械’沉船。” 他挂断电话,从怀中掏出苏晚的钢笔。紫外灯下,笔尖残留的水泥粉末正自动排列成三峡泄洪孔的图案——和东京订单编号完全一致。 次日凌晨4:30,三峡大坝导流底孔 湍急的水流中,一具尸体卡在检修栅栏前。法医翻开死者口袋,只找到一枚铜质纽扣,内侧刻着“1992.7.21”——三峡工程首次混凝土浇筑的日子。 监控室里,谢一扬删掉了最后一段监控录像。屏幕上,央视早间新闻正播放大坝建设进展,女主播字正腔圆地念着稿子:“……经第三方检测,三峡工程混凝土强度远超设计标准……” 窗外,朝阳将江水染成血色。 第466章 金砖幻影 8日,凌晨4:20,浦东国际黄金交易所 谢一扬站在交易所顶层的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一枚刻有量子标记的黄金凭证。窗外黄浦江的雾气裹挟着冬夜的寒意,却掩不住楼下人群的躁动——三百名投资者举着火把围堵金库大门,嘶吼声穿透防弹玻璃:“开门!验货!” “谢总,钨砖的镀金层检测报告。”财务总监吴天青递来文件,声音压得极低,“日本那边的熔炼厂刚确认,只要不用钻孔检测,外观和密度与真金误差在0.3%以内。” 谢一扬扫过文件,目光落在最后一栏的“吸金总额”上:12.7亿人民币。他轻笑一声,将黄金凭证弹进托盘:“通知周行长,央行‘维稳预案’可以启动了。” 三天前,谢一扬借“浦东开发开放五周年”政策东风,联合六家国有银行高调发售纸质黄金凭证。宣传册上印着量子防伪标记,宣称“一克黄金对应一克凭证,随时兑现实物”。投资者挤破门槛,却不知金库里的“黄金”早已被调包——钨砖镀金的把戏,正是他从郑国勤遗留的量子标记技术中逆向破解的产物。 此刻,金库外的声浪骤然大了起来。保安队长徐家明撞开办公室门:“谢总!他们砸开了侧门,要不要启动‘玄武c预案’?” 谢一扬瞥向监控屏幕——人群正用消防斧劈砍金库闸门,领头的竟是昨日被铝价逼破产的温州商人陈志雄。他按下通讯器:“让《东方财经》的记者进场,镜头对准钨砖。” 上午8:00,央视突发新闻:“受国际黄金空头冲击,浦东黄金交易所暂停兑付!”画面中,谢一扬面对镜头痛心疾首:“华尔街恶意做空,我们绝不向霸权低头!”与此同时,吴天青指挥员工将早已备好的英文传真撒向人群——伪造的摩根大通催债函上,赫然盖着与三峡大坝混凝土样本同源的量子印章。 人群中,记者苏晚的同事老刘举起相机,却被保镖电磁干扰器“误伤”。谢一扬扶起他时,低声笑道:“告诉苏晚,东京医院的rh阴性血……我留了她的份额。” 深夜11:30,三亚湾游艇会密室内,谢一扬将黄金凭证扔进焚化炉。火光映出墙上地图:一条红线从浦东金库连向儋州湾赌场,再延伸至东京大学医院。 “谢总,海关总署的人到楼下了。”苏克递来加密电报,“他们要求开箱抽检‘医疗器械’。” 谢一扬从钨砖残渣中拈起一粒蓝色晶体——与三峡混凝土废渣的量子标记完全一致。“让他们查。”他推开暗门,“记得给抽检员准备‘特制’的检测仪。” 次日黎明,央行宣布“注资维稳”,投资者在武警疏导下散去。而谢一扬的离岸账户已收到日本铝业的第二笔汇款,备注栏写着“tsmc-486芯片补偿款”。 吴天青低声汇报:“三亚实验室的49例dna数据链……已上传至近地轨道卫星。” 谢一扬望向黄浦江上的雾霭,江底正沉着一艘贴有“三峡工程专用设备”标签的货轮。甲板上,几块未被熔尽的镀金钨砖泛着冷光,其内部蚀刻的微型二维码,正是一份指向央行某副行长的器官移植记录。 第467章 蓝土浊浪 1995年1月17日凌晨2点08分,儋州湾填海工地的探照灯将海面照得惨白。谢一扬站在新浇筑的防波堤上,脚下混凝土里掺着的海南矿场废渣正渗出幽蓝荧光。技术员老周递来辐射检测仪,数值在0.37毫西弗处剧烈跳动——这是允许标准的十二倍。 “按《长江水利报》那女人的追踪速度,三天内就会查到这。“老周声音压得极低,远处推土机正将印有“三峡工程专用设备“字样的钢桶碾入填土层。谢一扬摩挲着口袋里苏晚的钢笔,笔帽蓝光透过布料,与混凝土里的量子标记产生共振。 “让徐家明准备‘玄武d预案’。“他转头对财务总监吴天青说,“把红树林死亡报告改成赤潮灾害,环保署那个实习生处理掉。“海浪拍打着堤岸,二十米外就是环保组织“蓝海“的取证船,船尾摄像机正对着倾倒废渣的挖掘机。 三亚湾游艇会密室里,谢一扬将钢笔插入特制解码器。全息投影展开东京大学医院的器官移植清单,49例rh阴性血供体编号与三峡移民名单重叠。公关总监林曼妮推门进来:“《东方财经》要发红树林报道,记者是苏晚的学妹。“ 谢一扬按下量子通讯器:“启动‘珊瑚方案’。“十分钟后,儋州海事局雷达屏出现不明光点,三艘挂着“环保监测“旗帜的快艇撞向“蓝海“组织船只。落水的摄影师王洲抓住漂浮的相机包,里面装着废渣样本和标记着央行某副行长签字的倾倒许可。 “目标已控制。“对讲机里传来徐家明沙哑的声音。谢一扬看着监控里被电击枪击中的王洲,对林曼妮说:“送他去海口精神病院,病历写妄想型精神分裂。“窗外,推土机正将最后一片红树林埋入掺着核废料的填海区。 武汉扬帆大厦地下三层,王莉盯着突然熔毁的硬盘发呆。蓝色雾气中浮现最后一行代码:tsmc-486→三峡大坝→49例移植。她不知道这正是谢一扬通过量子标记远程触发的销毁程序。 与此同时,沪铝期货突然异动。谢一扬看着三亚实验室传来的辐射数据,命令用离岸账户做空环保材料板块。“让《科学前沿》发论文,说红树林死亡是新型弧菌导致。“他对吴天青吩咐道,手指划过刚收到的央行30亿环保专项拨款文件。 儋州湾海底,沉船中的储存罐正缓慢泄漏。伪装成渔政船的海警快艇用声呐扫描着沉船位置,船长不知道自己的检测仪已被三亚实验室的量子信号干扰。谢一扬在电子海图上画了个红圈:“这里建‘海洋科研基地’,用外交部特批通道。“ 宜昌海事局值班室,调查员小李盯着突然黑屏的监控系统。三小时前,载有“医疗器械“的货轮在雷达上消失。他不知道此刻货轮正沉在长江口,特制储存罐上的量子标记正将数据上传至近地轨道卫星。 谢一扬在三亚湾游艇会顶层,看着央行刚批复的“金融创新试点“文件。文件附件里,填海造陆项目被包装成“国家战略资源储备工程“。林曼妮带来新消息:“环保组织那个德国顾问在机场被查出‘间谍设备’。“ “让海关总署发表彰通报。“谢一扬将镀金的钨砖扔进保险箱,里面还有五份空白的“863计划“批文。窗外暴雨倾盆,被放射性废料污染的海水正涌向新修的度假酒店,而游客们浑然不知地享受着“天然温泉“。 三峡大坝左岸,监理主任老周颤抖着签完最后一份质检报告。混凝土芯样已被调包,真正的样本沉在导流底孔,与苏晚的尸体一起。他口袋里的辐射检测仪数值停在1.24毫西弗,这是谢一扬给的“安全阈值“。 儋州湾精神病院,王洲的病房突然断电。保镖们没注意到窗外的无人机,它正将拍摄到的“治疗画面“传输至东京。这些影像将在三天后出现在国际环保组织的服务器里,附带完整的量子标记证据链。 谢一扬站在扬帆生物实验室,看着培养皿中变异的海藻。这是用红树林残骸培育的新物种,能吸收重金属却检测不出辐射值。“发给《自然》杂志,“他对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说,“标题写《中国科学家突破生态修复技术》。“ 央视早间新闻播报着儋州湾“海洋生态修复工程“的奠基仪式。画面里谢一扬与官员们铲起的“改良土“,正是昨夜掺了废渣的填海料。字幕打着“我国自主研发的环保材料获国际认证“。 三亚实验室里,最后一份血样被装入外交邮袋。标签上印着“人道主义医疗援助“,而邮袋夹层藏着记录49例器官移植的量子芯片。谢一扬签完海关申报单,对吴天青说:“下周做多日本医疗股。“ 暴雨中的儋州湾,新填的陆地上竖起“国家级生态示范区“的牌子。海底,沉船的储存罐开始第二次泄漏,蓝光透过浑浊的海水,与卫星轨道上的数据链完成最后一次量子共振。 第468章 硅狱暗战 凌晨 2 点 47 分,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深圳蛇口工业区的谢一扬还站在扬帆电子厂的无尘车间里。他身着一套整洁的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和帽子,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一枚芯片。 这枚芯片并不大,却显得异常精致,上面刻有量子标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谢一扬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芯片的表面,感受着它的光滑和冰冷。 车间外,暴雨如注,猛烈地敲打着窗户,玻璃幕墙上不时划过一道道耀眼的闪电,将黑暗的夜空瞬间照亮。在这短暂的瞬间,谢一扬的侧脸被映照在玻璃上,冷峻而坚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车间的宁静。技术总监陈志明快步走来,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焦虑。 “谢总,美国思科的律师函到了。”陈志明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份盖着红章的英文文件递到了谢一扬的面前。 谢一扬接过文件,打开一看,只见上面用英文写着思科公司对他们的指控:盗用路由器 os 代码,并要求立即停止销售相关产品,同时赔偿 2.4 亿美元。 谢一扬的眉头微微一皱,他迅速浏览了一遍文件的内容,然后将其合上,放回陈志明手中。 “知道了,先放我这里吧。”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似乎并没有被这份律师函所影响。 谢一扬嗤笑一声,将芯片弹进掌心:“源代码都‘处理’干净了?” “按您的吩咐,量子熔毁程序已启动,所有物理备份和服务器日志全部清零。”陈志明压低声音,“但商务部调查组明天就到,海关还扣了咱们两集装箱的‘医疗器械’……” 谢一扬眯起眼,转向窗外。雨幕中,一辆贴着“深海市通信管理局”标志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厂区——是周明远的人。 上午9:15,扬帆集团会议室 美国商务部技术调查官约翰·威尔逊将检测仪拍在桌上:“谢先生,思科提供的代码比对报告显示,贵公司路由器系统有87%的相似度,这已经构成知识产权侵权。” 谢一扬慢条斯理地翻开文件夹:“威尔逊先生,您听说过‘汉芯计划’吗?”他推过一份泛黄的专利证书,“1988年,武汉大学林振华教授团队就研发了这套多线程路由算法,比思科早两年。”证书右下角盖着科委的钢印,量子标记在紫外灯下若隐若现。 调查组一片哗然。威尔逊抓起证书:“这不可能!我们要核验原始档案——” “当然可以。”谢一扬微笑,“不过林教授三年前已去世,实验室火灾烧毁了所有纸质资料。”他敲了敲耳机,远在三亚的吴天青立刻启动预设程序。会议室的投影仪突然黑屏,再亮起时已切换成央视新闻画面:“……我国自主研发的‘汉芯’路由器通过国际电信联盟认证,打破西方技术垄断……” 下午3:20,蛇口海关监管仓 徐家明踹开贴着“医疗器械”标签的集装箱,露出成摞的思科路由器主板。“谢总,海关刚查封这批货,咱们的‘玄武e预案’还来得及吗?” 谢一扬抓起一块主板,用激光笔照射pcb边缘——量子标记立刻浮现出“tsmc-486”字样。“让《科技日报》的记者进来拍照。”他冷笑,“标题就写‘美国企业恶意扣押中国高新技术产品’。” 突然,陈志明狂奔而来:“不好了!思科总部刚刚远程锁死了咱们所有售出设备的系统!” 谢一扬瞳孔骤缩。远处海面上,一艘悬挂星条旗的货轮正缓缓离港,甲板上堆着本该被查封的“医疗器械”集装箱。 深夜11:50,三亚湾数据中枢 谢一扬盯着卫星地图上移动的货轮光点,量子计算机屏幕突然弹出警报:【检测到思科内网入侵痕迹】。 “果然上钩了。”他按下加密通话键,“周行长,可以冻结那2.4亿美元‘赔偿金’了。” 与此同时,华盛顿思科总部服务器房突发“不明原因”断电,备份硬盘上的源代码全部变成乱码。次日《华尔街日报》头版登出思科ceo的紧急声明:“愿与扬帆集团达成技术共享协议……” 暴雨中,谢一扬撕碎律师函。纸屑落入海浪时,儋州湾海底的储存罐悄然泄漏,荧蓝的辐射物质随洋流漂向太平洋。 第469章 数据迷城 凌晨 1 点 12 分,惠州“数字经济中心”工地上,瓢泼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猛烈地冲刷着半完工的钢筋骨架。谢一扬站在三楼裸露的混凝土平台上,任凭狂风骤雨拍打着他的身体,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紧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指尖轻轻地划过屏幕上的三维效果图。 在全息投影中,这座原本破败不堪的烂尾楼被渲染成了一座宏伟壮观的建筑——“亚洲首个区块链产业基地”。玻璃幕墙上,虚拟货币的荧光数据流如梦幻般闪烁,仿佛预示着这座建筑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谢一扬身后,财务总监吴天青匆匆走来,他手中紧握着一份专项债审批文件。“25 亿已经到账了,”吴天青的声音在风雨中有些飘忽,“省发改委的验收组后天就会来视察‘首期成果’。” 谢一扬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文件,然后又将目光移回到平板电脑上。“三层就够了,”他淡淡地说道,“让《科技日报》拍完照片后,就把设备撤掉。还有,混凝土里掺的矿渣,千万别让检测仪扫出来。” 远处,一辆推土机正缓缓地将一块印有“粤港澳大湾区新基建示范项目”的巨大广告牌插进泥坑中。然而,与这看似繁荣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真正的施工日志却停留在了三个月前。 上午9:30,惠州政府会议室 投影仪播放着ps合成的“数据中心机房”视频,谢一扬对着满座官员侃侃而谈:“这里将引入ibm量子计算节点,年产值超百亿!”发改委副主任翻阅伪造的微软合作意向书时,公关总监林曼妮悄然离席——她手机里躺着土澳anz银行的转账记录:12亿人民币已拆分成建材采购款,经维京群岛壳公司流入里斯本海滨度假村项目。 “谢总,这土地性质变更……”国土局处长刚开口,谢一扬便推过一份红头文件:“特批的科研用地,附赠税收减免。”文件右下角盖着某位“周姓领导”的私章。 下午3:17,深圳离岸公司办公室 吴天青敲击键盘,屏幕显示葡萄牙贝伦塔旁的地产交易记录:“里斯本‘黄金签证’项目吃下8亿,剩下的走澳门赌场洗成比特币。”谢一扬眯眼看向窗外——蛇口港集装箱正装运“数字经济中心配套设备”,箱内实为走私显卡和二手服务器,报关单却写着“国家级数据安全硬件”。 突然,徐家明冲进门:“《财经调查》记者在挖惠州土地拍卖内幕!”谢一扬冷笑:“给他份‘大礼’。”十分钟后,记者邮箱收到匿名举报信,指控其收受境外反华势力贿赂。 深夜11:50,三亚湾数据中枢 谢一扬凝视着区块链浏览器上跳动的数字——25亿专项债已化身葡萄牙房产的nft凭证。林曼妮匆匆进门:“央视要来拍‘新基建进度’!”他抓起卫星电话:“通知里斯本那边,明天所有别墅挂中国国旗。” 暴雨中,惠州工地“奠基纪念碑”轰然倒塌,露出基座里未清除的“1992年惠阳商贸城”锈蚀铭牌。 第470章 童魇毒链 深圳盐田港,暴雨冲刷着集装箱区泛黄的探照灯,谢一扬站在“扬帆童装”货柜前,指尖划过标有“葡萄牙里斯本专供”的铅封。身后技术员老周递来辐射检测仪,屏幕数值跳至12.8μsv\/h。“谢总,这批‘填充棉’的量子标记和三峡废渣同源,海关新型扫描仪可能会触发警报。” 谢一扬冷笑,抬脚踹开货柜门。五万件印着熊猫图案的童装整齐悬挂,内衬夹层鼓胀异常。他撕开一件,抖落出真空包装的蓝白色粉末,袋角蚀刻着与东京医院rh阴性血订单相同的编号。“把20%的货调包成‘永胜贸易’的标,徐家明那边安排好了吗?” 老周点头:“永胜的报关员收了钱,凌晨三点会‘误领’我们的货柜。但……”他压低声音,“惠州那批显卡的二手服务器后门程序被《财经调查》挖出来了,记者可能盯上港口。” 谢一扬摸出苏晚的钢笔,笔尖在集装箱铁皮上划出蓝荧荧的“tsmc-486”——正是儋州湾沉船储存罐的编号。“那就让海关自己‘立功’。” 上午8:50,盐田海关查验科 科长郑国勤盯着x光屏上童装夹层的蜂窝状阴影,挥手示意开箱。关员剪开熊猫童装,海洛因粉末簌簌洒落。“查扣所有永胜贸易的货!”郑国勤抓起电话,却没注意身后技术员悄悄调换了检测报告——量子标记数据被替换成永胜厂区地下水辐射超标的旧记录。 同一时刻,永胜童装厂长王志刚在办公室接到匿名电话:“海关查到毒品,你全家活不过今晚。”电话背景音是三亚湾游艇会的浪涛声。 下午3:17,永胜童装厂 《东方财经》记者拍下王志刚“自杀”现场:厂长悬梁,妻儿服毒,桌上摊着伪造的走私账本和一份被盐酸灼烧的“周姓领导”批文。刑警队长推开记者时,证物袋里的账本突然自燃,火势瞬间吞没整间证物室。 谢一扬在蛇口数据中枢看着实时监控,对吴天青晃了晃东京发来的加密传真:“王志刚女儿的rh阴性血,正好补上赌场第21例订单。” 深夜11:30,红港维多利亚港 暴雨中,谢一扬站在“扬帆医疗”货轮甲板上,凝视着被铅封的“医疗器械”集装箱。林曼妮递来《明日报》头条:《黑心厂商贩毒害命,永胜贸易彻底崩塌》,下方小字提及“某领导批示严查”。 “海关总署明天会收到‘热心群众’举报,说永胜在惠州工地埋了放射性证据。”谢一扬将王志刚的遗书残片抛入海中,碎片上的蓝光与海底沉船的量子标记共振闪烁。 吴天青突然疾步走来:“谢总,三亚实验室的49例dna数据链被黑客攻击,对方ip指向思科总部!” 谢一扬眯眼望向漆黑的海面:“启动‘珊瑚方案’最终章——让华盛顿的服务器也尝尝儋州湾的蓝土。” 第471章 霓虹枷锁 暴雨倾盆,银海湾会所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扭曲成模糊的光晕。谢一扬站在三楼监控室,指尖轻敲着红木桌面,目光锁定在赌桌中央的金丝眼镜男子身上——周明远的独子,周烨。 “筹码堆到二十三万五千美元了。”技术员低声汇报,“他今晚手气不错。” 谢一扬冷笑,调整隐藏在天鹅绒窗帘后的4k摄像机焦距。镜头里,周烨推倒手中的牌——红桃a压着黑桃k,恰似美元兑人民币的官方牌价。 “拍清楚点。”谢一扬淡淡道,“尤其是他签收‘医疗器械’箱子的手。” 监控画面里,周烨接过一个黑色手提箱,箱角印着“扬帆医疗”的logo,但箱内装的并非手术器械,而是东京大学医院的器官移植配型数据——和周烨父亲半年前在三亚湾签批的外汇额度有关。 陈志明拖动时间轴,将银海湾会所的监控视频与央行外汇系统后台日志重叠比对。 “周烨这三个月通过qflp通道转出去的资金,刚好是9亿美元。”他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但海关总署刚刚冻结了我们在里斯本的购汇额度。” 谢一扬眯起眼,手指在触控屏上划动,三亚实验室的器官移植数据库瞬间展开。屏幕上,某位周姓领导之女的肝脏配型数据,与东京大学医院的等待名单完成匹配。 “发一份‘体检报告’给周明远。”谢一扬轻声道,“顺便提醒他,儋州湾的辐射废渣检测报告,该签了。” 吴天青将加密平板推给客户经理,屏幕上显示着周烨昨晚的“医疗慈善款”流水。 “走qflp特殊通道。”吴天青微笑,“周公子急着付东京那边的‘手术费’。” 经理额头渗汗,手指颤抖着输入授权码。窗外,维多利亚港的观光艇突然转向——甲板上,《东方财经》记者的长焦镜头正对准银行窗口。 她没注意到,游艇底舱渗出的幽蓝荧光,与惠州工地混凝土中的辐射废渣波长完全一致。 周明远盯着电脑屏幕,央行跨境支付系统突然弹出一份三亚实验室的器官配型报告。他手指一颤,茶杯翻倒,褐色的茶渍在文件上洇开。 十秒后,他签批了扬帆集团“进口光刻机”的购汇申请。文件角落的量子水印微微闪烁——那图案与儋州湾海底储存罐的泄漏点完全重合。 郑国勤科长撕开“永胜贸易”的集装箱,成捆美元现钞中滑落几张配型报告。他刚要触碰,辐射检测仪突然尖啸——12.8μsv\/h,与童装夹层数据一致。 蓝牙耳机里传来谢一扬的声音:“结案报告写走私放射性物质。” 郑国勤沉默片刻,将配型报告扔进碎纸机。 央行紧急会议室的玻璃墙倒映着外汇储备曲线——9亿美元缺口如同被鲨鱼撕咬的伤口。而此刻的东京股市,扬帆控股的做空合约正精准狙击某医疗株式会社,其大股东姓氏的日语罗马音——akiyama,与“周烨”的日文翻译完全相同。 第472章 钢殇潜渊 1995年3月18日凌晨3点22分,渤海造船厂三号干船坞被暴雨笼罩。谢一扬指尖划过潜艇耐压壳上蜿蜒的锈蚀裂纹,裂纹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荧光,与儋州湾废渣辐射波长完全吻合。 “谢总,海军验收组还有四小时到达。“技术总监陈志明递来检测报告,数据栏里“屈服强度980mpa“的钢印在雨水中模糊成团。谢一扬突然用扳手砸向壳体,涂层剥落后露出普通45号钢基材,裂缝处渗出的海水带着东京医院器官保存液特有的苦杏仁味。 三亚实验室的监控屏幕上,变异海藻正吞噬外交邮袋。谢一扬想起昨天银海湾会所里,周明远签批光刻机购汇申请时颤抖的钢笔——那支苏晚失踪前使用的万宝龙,笔帽刻着与潜艇钢材相同的量子标记编号。 “启动''蛟龙预案''。“谢一扬抹去脸上混着辐射尘的雨水。二十公里外,海军某研究所的数据库正被黑客入侵,所有关于“扬帆特种钢“的检测记录被替换成1988年武汉钢铁厂的旧档案。 上午7点15分,渤海湾雷达站。海军装备部副部长唐剑锋翻阅着扬帆集团提交的“特种钢技术突破“白皮书,第37页的x射线衍射图谱实为三峡大坝钢筋检测报告。当他手指划过附录的“院士联名推荐信“时,没注意到签名笔迹与三个月前红树林死亡调查报告完全一致。 “耐压测试现在开始!“随着总工程师口令,潜艇缓缓下潜。谢一扬站在指挥舱角落,看着压力表指针剧烈抖动——那些被“玄武d预案“篡改过的焊接参数正在失效。突然,舱壁传来金属撕裂声,与东京股市做空警报的频率奇妙共振。 三亚实验室线:林曼妮将变异海藻样本植入外交邮袋,邮袋夹层藏有潜艇钢材的量子标记芯片。德国环保顾问的尸体在培育池浮起,手指甲里嵌着与周烨赌场筹码相同的编号。 金融操控线:吴天青通过里斯本赌场洗白的比特币,正疯狂做空日本钢铁株式会社股票——该企业恰是海军原定特种钢供应商。 媒体反制线:当《军事科技》记者要求参观“特种钢生产线“时,谢一扬展示的其实是惠州区块链基地的虚拟影像,背景音里混着儋州湾精神病院王洲的惨叫。 下午2点30分,潜艇紧急上浮。耐压壳裂缝已扩展至17.8厘米,渗水槽里漂浮着印有“三峡工程专用“的密封胶条。谢一扬在声呐室拨通加密电话:“让《科学前沿》立刻刊登''海水微生物腐蚀新发现''论文。“ 突然,声呐屏闪现东京医院器官运输船的轨迹。谢一扬瞳孔骤缩——那艘船装载的不仅是rh阴性血,还有与潜艇钢材发生反应的催化酶。他踹开应急舱门时,看见海军调查组的直升机正掠过填海造陆形成的“国家级生态示范区“,示范区地基里埋着三百吨掺废渣的混凝土。 暴雨中,谢一扬凝视正在沉没的运输船。甲板上“扬帆医疗“的logo与银海湾会所监控视频重叠,而周明远发来的加密传真显示:外交部刚收到日本关于“放射性物质走私“的照会。 “准备''量子血疫''。“谢一扬将苏晚的钢笔插入潜艇主控电脑,屏幕闪现三亚实验室的实时画面——变异海藻已突破培育舱,正沿着排水管游向渤海湾。电缆沟里,被思科黑客攻击的服务器冒出蓝烟,烟尘组成与第469章里斯本nft凭证相同的加密矩阵。 第473章 量子风暴 渤海湾的暴雨冲刷着潜艇耐压壳上的辐射裂纹,谢一扬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卫星电话里传来吴天青变调的声音:“东京交易所刚开盘,三菱ufj的做空合约已经挂单,但央行跨境支付系统突然锁死了qflp通道...“ 1995年3月19日凌晨4:17,上海外滩和平饭店顶层套房,谢一扬将半杯茅台浇在路透社终端机上。屏幕里东京日经指数暴跌2.3%,“红港深海概念股“的k线图像被无形大手掐住咽喉。他拾起地板散落的传真纸,上面美林证券分析师用红笔圈出《浦东开发银行年报》的流动性缺口数据——正是三个月前他让林曼妮塞进华尔街日报数据库的版本。 “让徐家明启动''量子熔毁协议''。“谢一扬踹开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机箱侧面“三峡工程专用设备“的钢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窗外黄浦江货轮鸣笛声中,陈志明正将三台笔记本沉入苏州河,屏幕最后闪烁的是修改过的国债期货交易日志。 上午9:30上海证券交易所大理石地面倒映着红绿交错的电子屏,谢一扬站在“红港开发“的行情板前,看着自己上周通过离岸公司抛售的八百万股引发踩踏。穿深蓝制服的监管员挤过人群,手里文件夹露出“场外配资调查“字样。他转身对耳机说了句沪语暗号,二楼vip室立即有穿金丝旗袍的女职员“不慎“打翻咖啡。 三公里外的扬帆集团上海分部,二十名程序员正在篡改新加坡国际金融交易所的联动数据。吴天青盯着屏幕里每秒跳动的数字:“罗斯柴尔德家族那帮犹太人要求追加保证金,但我们在里斯本赌场洗白的比特币...“ “用周烨的qflp通道。“谢一扬扯松领带,液晶屏反光映出他眼底的血丝。此时东京股市传来刺耳警报,三菱ufj银行突然冻结所有中资账户——包括他们用死人身份证开的二百个影子户头。 下午1:15陆家嘴央行上海总部谢一扬在电梯里调整好人大代表胸牌,镜面不锈钢映出他公文包侧袋的量子加密器。走廊尽头会议室传出英语怒斥:“...这分明是金融恐怖主义!“推门瞬间他换上惶恐表情,美林证券亚太总裁正将咖啡泼向银监会官员。 “各位领导,我们扬帆集团愿意承接抛盘。“谢一扬摊开的笔记本显示着伪造的央企担保函,页脚水印与海军潜艇验收报告如出一辙。当美联储代表调出跨境资金流向图时,天花板突然掉落三只死蟑螂——徐家明在通风管动了手脚。 暴雨拍打着央行落地窗,谢一扬趁机在桌下发送加密指令。三十秒后,伦敦金属交易所的铜期货突然闪崩,连带红港概念股集体跳水7%。他瞥见监管局女处长正在记录的“异常交易ip地址“,那串数字正是三亚实验室的经纬度坐标。 傍晚6:45外滩十八号私人会所水晶吊灯在威士忌杯里投下碎光,谢一扬用雪茄剪铰开“红港开发“的质押合同。犹太财团代表擦拭着金丝眼镜:“谢先生,您承诺的浦东土地批文...“话音未落,林曼妮推门而入,手里《东方财经》头版赫然是“国务院批准沪自贸区扩容“的ps照片。 当罗斯柴尔德家族签完做市商协议,谢一扬的卫星电话震动起来。陈志明发来三段加密视频:三亚实验室的变异海藻正在吞噬外交邮袋、渤海潜艇裂缝喷出的器官保存液、以及惠州工地辐射废渣检测仪爆表的画面。 “为我们的量子金融中心干杯。“谢一扬举杯时故意碰翻冰桶,融冰水渍在地毯上勾勒出长江航道图。会所暗角里,穿海关制服的郑国勤正用辐射检测仪扫描装现金的拉杆箱,仪器突然发出与儋州湾废渣同频的尖啸。 深夜11:08浦东香格里拉酒店谢一扬扯开窗帘,黄浦江对岸的led屏正滚动播放他上午的“救市宣言“。床头的彭博终端显示扬帆集团斥资7亿收购浦东烂尾楼的新闻,而吴天青的加密邮件里附着真正的交易记录——这些楼盘早被抵押给澳门赌场。 浴室传来水声,谢一扬打开林曼妮留下的爱马仕包。夹层里《财经调查》记者的证件照被红笔划叉,照片背景是惠州工地倒塌的“区块链基地“纪念碑。他拧开龙头冲走照片,排水口突然泛起蓝光——变异海藻正顺着下水道系统蔓延。 手机亮起徐家明的预警:银监会技术处已恢复部分被删交易记录。谢一扬按下马桶旁的红色按钮,整栋酒店突然断电,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十秒黑暗里,他往金融城模型倒入掺着废渣的混凝土。 当三亚实验室的变异海藻攻破量子防火墙,谢一扬在央行数据库植入的“珊瑚虫“程序突然反噬。暴雨中的东京湾,装载器官移植冷藏箱的货轮正驶向渤海,而潜艇耐压壳的裂缝里渗出蓝白色粉末... 第474章 尘墟幻影 倾盆大雨如注,猛烈地冲刷着那一根根裸露在外的钢筋,仿佛要将它们的存在痕迹彻底抹去。在这狂风暴雨之中,谢一扬独自一人站在“新农村示范区”的沙盘前,凝视着那被三维投影所虚构出来的连片别墅群。 这些别墅群原本应该是一片断壁残垣,然而通过先进的技术手段,它们在投影中呈现出了一幅繁荣昌盛的景象。谢一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在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这时,施工队长匆匆走来,将一份辐射检测报告递给了谢一扬。报告显示,混凝土中掺入了三峡废渣,这会导致量子标记干扰验收组的设备,从而使验收无法通过。 谢一扬眉头微皱,随即将脚边的一叠抗议血书一脚踢开,然后指向远处那几盏亮着灯的集装箱,对施工队长吩咐道:“给村民们发放一些氯胺酮喷雾,就说是为了防治血吸虫病。”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房间里,林曼妮正紧张地操作着两套账目。她将移民补偿金巧妙地拆分成了“道路硬化款”和“文化广场建设费”,而实际上,这些钱都被转入了深海市的某家娱乐城。 林曼妮低声向谢一扬汇报着工作进展:“央视三农频道要来拍摄我们的新农村示范区,我们需要伪造一些水稻丰收的影像资料。” 谢一扬毫不犹豫地点头,技术组的人员立刻行动起来。他们迅速调取了1993年荆州农田的卫星图,并运用ai换脸技术,将村民们的脸合成到了那些丰收的画面中,营造出了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百名“村民代表”实为汉正街混混假扮,他们穿着崭新民族服装,在ps过的规划图前剪彩。谢一扬接过《南方日报》话筒:“本项目获国家发改委1.2亿专项支持!”背后led屏循环播放嫁接的联合国官员点赞视频。 国土局档案室,科员发现土地性质批文与现场坐标偏差15公里,刚拿起电话,就被周明远秘书“借调”参加封闭会议。与此同时,真正的移民举着血检报告(显示重金属超标)冲向会场,安保队长按下喷洒车按钮,致幻剂混入人工降雨系统。 盐田港走私的日本救护车驶入“儋州康复中心”,昏迷村民被套上束缚衣。院长翻开创投协议:谢一扬注资3000万扩建精神科病房,条件是将“辐射病”写为“群体性癔症”。护士长在病历上盖章时,窗外无人机拍下病房改造画面——这里实为存放东京走私医疗设备的仓库。 吴天青同步抹除资金链:通过澳门赌场将800万移民款洗成“医疗捐赠”,区块链存证显示为“德国教会慈善基金”。而三亚实验室的变异海藻样本,正被装入标有“精神类药物”的冷藏箱。 谢一扬站在伪造的“村民联名感谢信”电子屏前,命令删除所有真实影像。程序员启动“珊瑚虫”程序,将抗议视频替换为儋州湾烟花秀直播。当银监会数据恢复小组抵达时,服务器已注入三亚废渣混凝土,硬盘磁粉析出蓝白色结晶——与潜艇裂缝渗出的粉末完全相同。 暴雨中,最后一车移民补偿金正变成比特币矿机,而精神病院广播突然播放《东方红》——这是周明远约定的紧急信号,意味着央行开始追查澳门赌场流水。谢一扬冷笑撕毁新农村规划图:“该让罗斯柴尔德看看中国式效率了。” 第475章 磁标诡影 凌晨三点,武汉阳逻港集装箱码头笼罩在浓雾中。谢一扬站在7号仓库二层的监控室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控制台,眼睛紧盯着十六个监控画面中的第三号屏幕。 “谢总,''磁鱼''已经就位。“耳机里传来张铁柱沙哑的声音,这个曾经为他挡过三刀的保镖如今负责整个走私网络的安保工作。 谢一扬微微点头,目光没有离开监控画面。三号屏幕上,一辆印有“扬帆国际物流“字样的集装箱卡车正缓缓驶入海关查验区。卡车货箱里装载的并非报关单上注明的“废旧金属“,而是整整两百套德国进口的奔驰汽车发动机总成。 “启动一级干扰程序。“谢一扬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仓库地下室内,一台足有卡车大小的磁共振设备嗡嗡启动。这是谢一扬花费八百万美元从乌克兰走私来的军工级设备,原本用于导弹制导系统的电磁干扰,现在却成了他走私帝国的核心技术。 监控画面中,海关关员手持扫描仪走近集装箱。谢一扬屏住呼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那里藏着一枚微型控制器,能在万不得已时引爆集装箱夹层中的自毁装置。 “滴——“扫描仪发出清脆的提示音,关员皱眉看了看屏幕,又敲击了几下键盘。 “报告科长,7号箱检测完毕,确认为废旧金属,无异常。“关员对着对讲机说道。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但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凝固了。监控画面中,那位被称为“科长“的中年男子突然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银灰色的小型设备。 “量子共振检测仪?“谢一扬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攥紧,“海关什么时候装备了这种新玩意?“ 耳机里传来张铁柱急促的呼吸声:“谢总,要不要启动b计划?“ “等等。“谢一扬死死盯着屏幕。量子共振检测仪能穿透常规电磁干扰,是他们磁性标签技术的克星。如果被这玩意扫到,价值三千万的货物和整个走私网络都会暴露。 监控画面中,科长已经走到集装箱前,正在调试设备。谢一扬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只有三个人知道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周明远沉稳的声音。 “海关7号查验台,量子检测仪。“谢一扬言简意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后是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新调来的副关长李明,下周上任。现任关长王振国今天最后一天值班。“ 谢一扬眼中精光一闪:“明白了。“ 他挂断电话,立即按下控制台上的绿色按钮。地下室的磁共振设备功率骤然提升,监控画面中的灯光开始闪烁。 “柱子,让''磁鱼''二号准备接应。“谢一扬命令道,同时打开了另一个通讯频道,“林晓峰,立即调整干扰频率,切换到量子干扰模式。“ “谢总,量子模式还没完全测试好...“耳机里传来技术主管林晓峰犹豫的声音。 “现在!“谢一扬厉声道。 监控画面中,王科长手中的量子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惊讶地看着仪器屏幕上跳动的乱码,随后仪器“砰“的一声冒出一股青烟。 “怎么回事?“王科长恼怒地拍打着仪器。 “可能是设备故障...“年轻关员小心翼翼地说。 王科长阴沉着脸,看了看手表:“算了,反正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按常规程序处理吧。“ 谢一扬长舒一口气,但眉头仍未舒展。他转身走向电梯:“柱子,跟我去地下室。“ 地下实验室里,十几名技术人员正围在一台复杂的设备前忙碌。林晓峰——一个戴着厚镜片的瘦高青年——正在调试一组精密的电磁发生器。 “解释一下。“谢一扬冷冷地说。 林晓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谢总,量子检测仪的工作原理是通过...“ “说我能听懂的。“谢一扬打断他。 “是。“林晓峰咽了口唾沫,“我们原来的磁性标签是在普通金属表面覆盖一层特殊磁性材料,让扫描仪误判为废铁。但量子检测仪能穿透这层干扰,看到金属的真实原子结构。“ 谢一扬眯起眼睛:“解决方案?“ “我们开发了第二代标签。“林晓峰指向工作台上的一小块金属片,“这上面植入了微型量子干扰器,能产生局部磁场扭曲,让任何扫描设备都只能看到我们想让它们看到的东西。“ 谢一扬拿起金属片,在灯光下仔细观察。这块看似普通的金属片上布满了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微型电路。 “测试结果?“ “实验室环境下成功率98%,但实际应用中...“林晓峰的声音低了下去。 谢一扬将金属片放回工作台:“三天内,我要2000套这种标签。成本控制在每套500元以内。“ 林晓峰瞪大了眼睛:“谢总,目前每套成本就要2000多...“ “三天。500元。“谢一扬重复道,语气不容置疑,“否则你就去三峡大坝工地监督混凝土浇筑。“ 说完,他转身走向电梯,张铁柱紧随其后。电梯门关闭前,谢一扬看到林晓峰正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那眼神中有恐惧,有怨恨,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东西。 回到码头办公室,谢一扬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窗外,第一批装有新型磁性标签的汽车零件正被装上货轮,准备发往全国各地的4s店。 “谢总,林晓峰那小子靠得住吗?“张铁柱低声问道,“我总觉得他眼神不对劲。“ 谢一扬晃动着酒杯:“技术天才都有点怪癖。只要他还能解决问题,就先用着。“ “但他知道得太多了。“张铁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谢一扬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我们还需要他解决量子检测仪的问题。“他放下酒杯,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对了,明天新关长上任,准备一份''见面礼''。“ 张铁柱咧嘴一笑:“明白。老规矩,瑞士账户?“ “不,这次换个方式。“谢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查查他孩子在哪个学校读书。“ 正当两人交谈时,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秘书探头进来:“谢总,周局长电话。“ 谢一扬拿起话筒,周明远的声音传来:“量子检测仪的事有眉目了。海关总署从德国进口了二十台,分配给重点口岸。李明带去的只是其中一台。“ 谢一扬眉头紧锁:“二十台...“ “别担心,安装调试需要时间。“周明远说,“而且,我刚刚看到一份文件,下周将有一批海关高层调动。武汉这边会来一位''自己人''。“ 谢一扬嘴角微微上扬:“这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周明远的声音突然压低,“林振华教授最近联系了几个国际材料学期刊,准备发表关于磁性材料的论文。内容很接近你们的''小发明''。“ 谢一扬眼神一冷:“我会处理。“ 挂断电话后,谢一扬立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曼妮,准备一份林振华教授的黑材料。要能让他立刻闭嘴的那种。“ 放下电话,谢一扬走到窗前。码头的雾气已经散去,朝阳正从长江尽头升起。新的一天开始了,而他的商业帝国又度过了一次危机。 但谢一扬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量子检测技术只是冰山一角,随着科技发展,他的走私网络将面临越来越多的威胁。他必须未雨绸缪,建立更加隐秘、更加高科技的走私渠道。 “柱子,“他突然开口,“联系我们在乌克兰的渠道,打听一下最新的量子隐形材料研究。“ 张铁柱点点头,正要离开,谢一扬又叫住他:“等等,先派人24小时监视林晓峰。不要打草惊蛇。“ 张铁柱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明白。“ 谢一扬走回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本黑色笔记本。本子上记录着所有核心成员的详细信息,包括他们的软肋和把柄。他翻到林晓峰的那一页,在“母亲住院,妹妹上大学“一行字下面划了道红线。 窗外,货轮的汽笛声划破长空。谢一扬合上笔记本,脸上浮现出深不可测的微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早已学会将每个人都变成棋盘上的棋子——包括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技术天才。 第476章 废铁鎏金 凌晨四点,武汉东湖新技术开发区,暴雨冲刷着“长江材料研究所“斑驳的招牌。谢一扬的奔驰s600碾过积水,停在研究所锈蚀的铁门前。车窗降下,他眯眼打量这座即将成为猎物的建筑——三层苏式砖楼外墙上,还残留着“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褪色标语。 “确认目标。“副驾驶座的林曼妮合上文件夹,“所长郭淮安昨晚在实验室服用了第三剂神经兴奋剂,财务科长已经把我们伪造的债务文件混入账册。“ 谢一扬指尖轻叩方向盘。雨幕中,研究所顶楼仍亮着惨白的灯光,像垂死之人不肯闭上的眼睛。他想起三天前阳逻港那批险些暴露的走私发动机,量子干扰器的研发必须加速。 7:30 am所长办公室 郭淮安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审计报告,枯瘦的手指在“负债1.2亿“的数字上颤抖。这个曾参与“两弹一星“材料研发的老专家,此刻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在藤椅上。 “郭老,扬帆集团愿意承接全部债务。“谢一扬将热茶推过去,袖口露出半截瑞士腕表,“只要您签字同意技术团队整体移交。“ 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林曼妮适时解释:“是债主在砸实验室,他们说要拿离心机抵债。“ 老所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谢一扬瞥见他白大褂领口渗出的血渍——那是三亚废渣辐射病的典型症状。他不动声色地将收购协议翻到专利清单页:“特别是这项量子磁标技术,我们评估价值8亿。“ 当钢笔最终划过纸面,谢一扬注意到文件柜里泛黄的相框:1964年罗布泊,年轻时的郭淮安站在邓稼先身旁,手中捧着某种金属部件。 10:15 am光谷资本大厦 “量子磁标?就那个连小鼠实验都失败的破项目?“张铁柱翻着刚过户的专利证书,仓库管理员出身的他至今看不懂英文术语。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正在施工的“国防新材料产业园“。暴雨初歇,阳光将工地泥浆照得如同熔化的黄金。 “科技部下午会派人考察。“他转身敲了敲投影仪,屏幕亮起伪造的实验视频,“曼妮找中科院的人做了三维渲染,记得给考察组看的样品要泡在液氮里——低温状态下他们不敢乱碰。“ 林曼妮补充细节:“食堂安排了腹泻套餐,确保考察时间不超过两小时。吴天青从澳门调来的''归国专家''已经背熟技术参数。“ 3:50 pm省科技厅会议室 谢一扬的皮鞋碾过地毯上未干的血迹——半小时前,真正的技术员小王被“意外“锁在液氮储藏室。现在坐在答辩席上的,是戴着金丝眼镜的澳门赌场荷官陈明。 “量子磁标可实现潜艇声呐隐形。“陈明用激光笔划过投影幕布,红线突然诡异地扭曲消失,引得科技厅领导们惊呼。没人发现幕布后藏着林晓峰遥控的磁力干扰器。 谢一扬适时递上装帧精美的《国防技术转化可行性报告》,扉页烫金文字映着与会者贪婪的目光。当常务副厅长周明远在专家意见栏签名时,钢笔在“国际领先水平“几个字上洇出墨痕。 9:30 pm扬帆集团地下实验室 “这他妈就是价值8亿的尖端技术?“张铁柱踢着锈蚀的金属箱。箱内所谓“量子磁标“实为普通钛合金片,表面用渔船防锈漆涂着荧光条纹。 谢一扬却拿起一片对着紫外线灯端详。灯光下,漆料里掺杂的三亚废渣微粒发出幽蓝光芒——这正是海军在渤海湾潜艇上发现的异常辐射波长。 “通知三亚实验室。“他突然收紧手指,金属片边缘割破掌心,“把变异海藻培养液掺进下一批量子磁标涂料。“ 林曼妮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显示刚收到的加密邮件:国防科工委正式将长江材料研究所列入“九五“重点配套单位,首期拨款1.6亿已到账。 次日凌晨1:00东湖宾馆 谢一扬在套房浴室里反复搓洗手掌,但那些蓝色光点仍顽固地嵌在皮肤纹路中。镜面被水汽模糊前,他看见锁骨处浮现出蛛网状红疹——和郭淮安临死前一样的症状。 客厅传来文件粉碎机的轰鸣。林曼妮正在处理研究所原始资料,突然轻呼一声:“郭淮安的日记本里提到1964年...他们用类似材料包裹过原子弹部件?“ 水声戛然而止。谢一扬裹着浴袍冲出,湿发滴落的水珠砸在泛黄的笔记本上。某页潦草图示中,一个酷似量子磁标的装置被标注为“铀238污染屏蔽层实验“。 他抓起卫星电话:“张铁柱,立刻把研究所地下室那批''废铁''运去渤海船厂——用海军装备部的通行证。“ 4:30 am长江材料研究所旧址 暴雨再临。谢一扬站在空荡荡的地下仓库,手电光照出墙上一行模糊的粉笔字:“临界质量实验区 1965.3.16“。角落的铅板突然滑落,露出后面锈蚀的保险柜。 柜门被氧割枪强行破开时,林曼妮的防辐射服警报器尖啸起来。泛着蓝光的档案袋上,盖着“绝密·核工业部“的钢印。谢一扬刚要伸手,整栋建筑突然震颤,天花板簌簌落下三十年前的尘埃。 “谢总!“对讲机里张铁柱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国防科工委的人提前来了,还带着...带着某种盖格计数器!“ 谢一扬踹翻保险柜,抓起档案袋塞进怀里。皮肤接触处立刻传来灼烧感,但他反而笑了——那些即将被“熔炉计划“焚烧的证据,此刻正在他胸口烙下最完美的投名状。 第477章 椰岛金殇 凌晨三点十七分,武汉东湖宾馆的套房内,谢一扬盯着手臂上泛起的蓝紫色网状斑纹。窗外暴雨如注,床头柜上的盖格计数器每隔三十秒就发出短促的蜂鸣。 “谢总,国防科工委的人已经封锁研究所。“林曼妮将加密卫星电话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张铁柱从柬埔寨发来的坐标,“海南那边的服务器集群已经搭建完成,用的是三亚废渣混凝土做屏蔽层。“ 谢一扬扯开衬衫第三颗纽扣,胸口同样浮现辐射纹路。他抓起桌上那瓶掺了变异海藻提取物的威士忌猛灌一口,喉间立刻涌起金属腥味。“告诉徐家明,把p2p平台年化收益调到45%,重点宣传海南自由贸易港政策红利。“ 上午七点整海口国贸大厦,二十层会议室里,徐家明将“椰岛金服“的logo投影在幕布上。台下三十家私募基金代表盯着“国资担保““保本保息“的烫金字体,有人偷偷计算复利收益。 “各位请看这份红头文件。“徐家明点击平板,调出伪造的《关于支持海南国际金融创新试验区的若干意见》,落款处赫然盖着省发改委公章,“我们与扬帆集团合作的五千亩保税区地块,将享受跨境资金流动特殊政策。“ 当ppt切换到“年化45%收益结构图“时,深圳来的王经理突然举手:“这比央行基准利率高二十倍,合规性...“ “王总担心得很对。“徐家明笑着打开保险箱,取出盖有银监会备案章的《创新金融产品试点批复》,“所以我们设置了三重风控:第一重是土地抵押权,第二重是东京三菱银行的备用信用证,第三重...“他故意停顿,指向窗外正在施工的比特币矿场,“区块链智能合约托管。“ 同日中午十二点儋州湾废弃渔港,张铁柱踹开锈蚀的铁门,热带暴雨立刻灌进机房。二十台戴尔服务器排列成矩阵,机箱上贴着“三亚废渣防辐射涂层“的标签。三个柬埔寨技术员正往主控电脑上传量子加密程序。 “日志都处理干净了?“张铁柱用枪管挑起技术总监的下巴,后者哆嗦着点头:“所...所有ip都跳转到仰岗证券的僵尸服务器,资金流向在区块链第七层做...做镜像分拆...“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变红,警报声惊起丛林里的蝙蝠。张铁柱看到监控画面里出现军用吉普车,立刻按下焚毁程序的启动键。当第一队边防武警冲进机房时,服务器阵列已经腾起诡异的蓝绿色火焰。 下午三点二十上海陆家嘴央行大楼,谢一扬盯着外汇管理局的实时监控屏,海南方向的资金流入曲线呈垂直上升态势。十五亿资金正通过三百个离岸账户汇入,其中三亿已经换成比特币转入澳门赌场。 “谢董,银监会质询函。“陈志明小跑着递上平板,屏幕上《关于椰岛金服异常高收益的监管问询》标着加急符号。谢一扬瞥了眼正在通话中的周明远,直接点击删除键。 “让《财经前沿》发通稿。“他往咖啡里倒入两倍剂量的辐射抑制剂,“标题就叫《黑客袭击东南亚金融数据中心,椰岛金服启动十亿级风险准备金》。“ 傍晚六点整香港中环交易广场,吴天青站在罗斯柴尔德家族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对面大厦led屏播放的突发新闻。女主播正严肃播报:“今日下午,柬埔寨丛林中的金融数据中心遭纵火,专家怀疑与跨境洗钱集团有关...“ “你们中国人真有意思。“犹太财团代表用雪茄指了指吴天青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海南p2p平台的后台数据,“用核电废料当服务器屏蔽层?这种辐射波长我们在广岛样本上见过。“ 吴天青不动声色地合上电脑:“所以贵方更应该尽快签掉这份股权质押协议,除非您想看到明天《南华早报》刊登某些...1945年的医疗物资运输清单。“ 深夜十一点五十武汉扬帆集团总部 谢一扬将注射器扎进左臂静脉,墨绿色的海藻提取物混着血液回流。监控屏幕上,海南方面的资金链已经完成“熔断-洗白-重组“全流程,十五亿变成七家离岸公司的“境外战略投资“。 “国防科工委的调查报告。“林曼妮递上加密文件袋,“他们在研究所地下室发现1964年的核工业部档案,但...“ 谢一扬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在玻璃茶几上蚀出细小的孔洞。他抓起卫星电话对柬埔寨那边吼道:“铁柱!把剩下的服务器残骸沉到马六甲海峡!用东京湾打捞的那种铅棺!“ 挂断电话后,他盯着东湖对岸突然亮起的警用直升机探照灯,露出森然笑意。下章预告:海军调查组将发现海南地皮转让合同上的签名笔迹,与潜艇钢材检测报告上的批阅签名源自同一支钢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