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开局就被女帝关进后宫》 第1章 选妃现场 “陛下为何还没来？不知道 寡人，今天专门给她找来如此多的才人？” “回太上皇，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 还没等宫女把话说完，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一个身穿红色凤袍，五官极美，身材前凸后翘，大长腿御姐的女人走来。 她就是前不久登基的女帝，武明月，封号：武则天。 武明月款款而来。 她一脸无奈的说道。 “母皇，女儿不是说了吗，暂时还没有娶夫的想法，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就在母女二人对话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在空旷的大殿中炸响，打破了原本略显凝滞的气氛。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茫然和慌乱，与这庄严肃穆的宫殿格格不入。 武明月和武琴皆是一愣，目光瞬间锐利起来，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殿门口。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穿越而来的刘丹。 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原本正在图书馆苦读，准备重要的考试，谁知眼前一黑，醒来就到了这个古色古香，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我这是……穿越了？” 刘丹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环顾四周，奢华的宫殿，古装打扮的宫女，还有眼前这两个气质非凡的绝色女子，无不昭示着他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而且，从她们的对话中，他隐约听出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之处——女帝？ 娶夫？ 才人？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似乎暗示着某种颠倒的秩序。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在嘈杂的大殿之中，刘丹，不，现在应该说是苏妲己，脑海中嗡嗡作响。 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他终于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惊悚的事实——他穿越了，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名为“苏妲己”的……男人？ 更离谱的是，这个苏妲己并非人类，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九尾天狐。 消化了这个信息，苏妲己感觉更懵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后，想象中毛茸茸的尾巴并没有出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个人。 他努力回想原主的记忆，试图搞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皇宫大殿之上。 记忆断断续续，混乱不堪，好半天才勉强捋清了一条线索——似乎是因为这只狐妖，闲着没事干，妖生太过无聊，就对人类皇宫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诚不欺我！”苏妲己在心中哀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简直要被这个原主蠢哭了。 放着好好的山林洞府不住，跑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玩”？这哪里是好奇心，分明是作死小能手！ 【不是，你一只狐妖，还是九尾天狐，不好好在山里修炼，或者找个地方逍遥快活，没事跑到人类皇宫来凑什么热闹？这里是你能随便“玩玩”的地方吗？皇宫！皇宫诶！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苏妲己内心疯狂吐槽，简直恨不得穿回去，抓住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原主，狠狠摇晃他的狐狸脑袋，让他清醒清醒。 现在好了，玩脱了吧？把自己玩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偷偷抬眼，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金碧辉煌的宫殿，华丽的装饰，还有那些衣着暴露，莺莺燕燕的……男人？苏妲己的目光落在那些所谓“才人”身上，再次被这个世界的颠倒设定雷得外焦里嫩。 再看看殿上那两位，一个凤袍加身，霸气侧漏；一个雍容华贵，气场慑人。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那女帝武明月和太上皇武琴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玩大了！苏妲己内心一片哀嚎。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周围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粉味，耳边是宫女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还有殿上那母女二人之间隐隐的火药味……这一切都无情地提醒他，这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他，一只懵懂穿越的学霸刘丹，现在变成了一只作死的九尾狐妖苏妲己，并且身处一个女尊皇权的陌生世界，还一头撞进了女帝选妃的现场……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回到那个安静的图书馆，继续他的苦读生涯，远离这妖魔鬼怪，颠倒乾坤的世界。 这时，高坐在殿上的武明月和武琴，清晰地听见了苏妲己那如同雷鸣般的心声。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两人原本带着审视和不悦的目光，瞬间凝固，转为一丝惊异。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却又空灵飘渺，不似真人发声。 武明月微微蹙眉，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殿内除了站立不安，面色各异的“才人”们，以及侍立两侧，噤若寒蝉的宫女，并无其他人在。 难道是错觉？ 武琴太上皇的眼神更加深沉，她阅历丰富，瞬间意识到这并非错觉。 这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茫然，不像是殿内任何人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的内容……“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分明是刚来乍到，对环境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才会发出的疑问。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头的疑惑更甚。 难道是新来的“才人”？可是，这声音分明不是从任何一个“才人”口中发出，更像是直接在她们脑海中响起。 就在这时，武明月注意到殿门口站立的那位，相貌格外引人注目的男子。 他身着略显宽大的华丽衣袍，越发衬托出他身形的纤细单薄。 他的五官精致，眉眼如画，肌肤白皙如玉，唇色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苍白，简直不要太勾人了。 此刻正神色慌张地环顾四周，眼神飘忽不定，充满了茫然和无措。 他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金碧辉煌的殿顶，一会儿又看看华丽的龙柱，一会儿又偷偷瞥一眼她们这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茫然和困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解。 武明月心中微微一动，这个新来的“才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与那些为了争宠献媚，极力表现自己的“才人”们截然不同，他的慌乱和茫然，是那么的真实而自然，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母皇，您看，可是他？” 武明月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武琴看向苏妲己。 武琴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站在殿门口，显得格外突兀的苏妲己。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容貌过分精致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才人”，的确有些古怪。 他的眼神，他的神情，都透露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或许是他。” 武琴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声音，缥缈虚无，难以捉摸，但若说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好奇，这个容貌出众，举止怪异的“才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 难道...... 殿内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心声，变得更加诡异和凝滞。 武明月和武琴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苏妲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疑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而苏妲己，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两位大佬盯上，依然沉浸在穿越的震惊和对未来的茫然之中，像一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懵懂无知，危机四伏。 第2章 谁给你的担子竟敢无视朕? 并且，女帝与先皇，都听见苏妲己后面的说的话。 只是，她们不确定，他是否说的是真的......？ 于是，武明月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定在苏妲己身上，仿佛要将他由内而外彻底看穿。 她试图从这个男人的神情举止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像是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又一道清晰的心声，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们的耳中。 【求求你们了，千万不要选到我呀！我只想好好活着，我还不想嫁人呢。】 武明月闻言，凤眸微睁，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她身为女帝，坐拥天下，无数男子挤破头都想成为她的夫侍，哪怕只是能站在她身边，便已是天大的荣幸。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毫无欣喜若狂之色，反而如同避之不及，甚至在心中哀求不要被选中。 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小男人到底有和之本嫌弃她？ “有意思。” 武明月心中暗忖，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她倒要仔细看看，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小男人，究竟有何底气，敢如此“嫌弃”她这位女帝？他究竟是故作姿态，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对她毫无兴趣？ “那个站在殿门口的，” 武明月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到朕面前来。”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遥遥指向苏妲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帝王特有的压迫感。 苏妲己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在接下来的“选妃”环节中，巧妙地把自己摘出去，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各种“装病”、“装丑”、“装傻”的戏码在他脑海中飞速上演，甚至连“当场晕倒”这种老套但实用的招数都考虑进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就感觉一道寒芒，如同实质一般，瞬间锁定了他。 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抓住，让他浑身一僵，所有的思绪都戛然而止。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循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望去。 入目所及，正对上女帝武明月那双凤眸。 她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看得苏妲己心头一凛，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猎鹰盯上的兔子，无处遁形。 只见武明月高坐在龙椅之上，身穿红色的凤袍，越发衬托出她威严霸气的气势。 她神情肃穆，嘴角紧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苏妲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定身术给定住了一样，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引起那位女帝的注意。 但，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对上武明月抬起的手。 那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那只手，正遥遥地指向他所在的方向。 苏妲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彻底宕机。 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眼角的余光扫向四周。 殿内的其他“才人”们，也都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似乎也在疑惑女帝究竟指的是谁。 难道不是我？苏妲己心中升起一丝侥幸，又有些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女帝只是随便指指而已。 为了确认，他像个傻子一样，机械地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的鼻尖，一脸茫然地左右来回指了指，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是在说我吗？是在叫我吗？ 他那副呆愣迟钝的模样，落在武明月眼中，却让她眉头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趣。 “对，说的就是你。” 武明月朱唇轻启，再次重复了一遍，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到朕面前来，朕可不想说第二次！”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女帝特有的威压，震慑人心，不容抗拒。 这一下，苏妲己彻底确定了，女帝指的人，真的是他，不是别人。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一片惨白，比他身上穿的白色衣袍还要白上几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彻底傻眼。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欲哭无泪。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木偶，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被安排的命运。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透明人，混过这场选妃大典，然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可现在看来，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一动不动。 武明月凤眸微微眯起，龙椅之上，红袍映衬得她面容更显威严。 她原本只是带着一丝兴味，想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才人”究竟有何反应，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呆愣在原地，毫无回应。 这算什么？无视她这个女帝的命令吗？ 一股怒意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她武明月身为一国女帝，金口玉言，向来无人敢忤逆。 纵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臣子，在她面前也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这个小小的“才人”，竟敢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其他“才人”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女帝的怒火波及。 他们偷偷瞥向苏妲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也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这个新来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惹怒女帝，怕是要倒大霉了。 武琴坐在上首，将女儿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这个女儿，向来骄傲，容不得任何人挑衅她的权威。 这个“才人”如此反应，倒是激起了她的兴趣。 她也想看看，接下来，武明月会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小男人。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女帝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话语中蕴含的怒气，以及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 完了，彻底完了！他内心哀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真的只是太害怕了，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他僵硬地抬起头，再次对上武明月的目光。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双凤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浑身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陛……陛下……” 苏妲己声音颤抖，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他想解释，想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将他碾压粉碎。 他迈开僵硬的步伐，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武明月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让他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他恨不得自己能瞬间移动，直接消失在这个可怕的大殿之中。 殿内寂静无声，只剩下苏妲己那细微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众人的耳膜，也敲击着苏妲己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 每靠近武明月一步，他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仿佛走向的不是龙椅，而是断头台。 第3章 小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快点！” 武明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耐和帝王特有的威严，如同鞭子一般抽在苏妲己的耳膜上，震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原本就僵硬的步伐，更是差点同手同脚。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主人喝斥的宠物，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瞬间涌上心头，却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更加卖力地向前挪动。 “是……是……” 苏妲己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被大殿内的寂静吞噬。 他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龙椅上的女帝，只敢看到那一抹耀眼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灼得他心惊胆战。 【上天保佑，不要选我不要选我。千万不要选我。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妃子，我只想回家，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 他的内心深处，如同开了锅的热水，各种念头翻腾不休，恐惧、祈求、委屈、不甘，交织成一团乱麻，让他几乎要窒息。 武明月端坐在龙椅之上，将苏妲己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原本只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心情，想看看这个“特别”的才人会如何应对，却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他内心那如同小动物般哀求的心声。 那一声声“不要选我”，带着浓浓的抗拒和害怕， 与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让武明月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趣味。 这个男人，还真是胆小如鼠， 却又意外的……有趣。 坐在上首的武琴，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她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想看看女儿会如何处置这个胆敢无视帝王威严的“才人”。 却没想到，竟然能听到如此有趣的心声。 苏妲己那一声声内心祈祷， 配上他那副如临大敌， 却又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实在是充满了反差的喜感。 武琴嘴角微微上扬， 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她的女儿， 眼光似乎还不错， 这个小男人， 或许能给沉闷的后宫， 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苏妲己并不知道， 自己的内心祈祷， 已经被殿上两位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脑海中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就是祈求上天， 祈求女帝不要注意到他， 祈求这场闹剧能够尽快结束。 他越走越近， 终于来到了武明月面前。 他低着头， 不敢去看女帝的眼睛， 只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如同泰山压顶般， 让他喘不过气。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终于，他走到了近前，一种美香的气息浓郁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那是属于女帝的味道，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武明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命令，却又似乎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妲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缓缓抬起头。 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大殿仿佛静止了一般。 武明月原本带着审视的目光，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见过无数美人，但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容颜。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丽，清澈如山间泉水，皎洁如天山雪莲，不带一丝尘埃，却又令人移不开眼。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然失了声。 坐在上首的武琴，原本只是带着一丝看戏的心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当苏妲己抬起头的那一刻，她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这小男人，竟生得如此姿容？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还想开口，随意夸赞一句，打破这略显凝滞的气氛，却不料，就在这时，她清晰地听到了来自苏妲己内心深处的，一声充满绝望的哀嚎。 【怎么办？要不装晕吧？还是装身体不舒服？不行不行，装晕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身体不舒服……装肚子疼？万一女帝问我哪里疼，我说不出来怎么办？还是装腿疼吧？就说站太久了，腿麻了……可是，现在装腿麻，是不是太晚了？啊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武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惊艳瞬间被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取代。 这个小男人，外表看起来如此出尘脱俗，内心活动竟如此……丰富多彩，简直就像一只小松鼠，慌乱又可爱。 她忽然觉得，这个选妃大典，似乎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武明月的手指冰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苏妲己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凤眸深邃而威严，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又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 苏妲己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原本就空白的大脑，此刻更是彻底宕机。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如同沙漠中龟裂的土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能感受到女帝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脸上，审视，探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这种压迫感，让他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怎么办？怎么办？苏妲己的内心疯狂呐喊，各种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过。 他想随便编个名字搪塞过去，可是面对女帝如此威严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的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甚至怀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也已经被这位女帝看得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露馅了！我该怎么回答才能蒙混过关？随便说个名字？万一女帝追问起来怎么办？家住何方？老华肯定不行，得编个听起来像模像样的地名……才艺？我的才艺是考试第一算吗？女帝会喜欢解高数还是做物理题？】 苏妲己的内心如同乱麻，越想越慌乱，越慌乱越想不出对策。 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女帝问话之前，让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哪怕是提前演练几遍也好啊！ 坐在上首的武琴，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妲己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她能清晰地听到这个小男人内心那如同炸锅般的声音，各种荒诞不经的念头，让她觉得愈发有趣。 解高数？做物理题？这个小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武琴的目光在苏妲己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自己的女儿武明月。 她发现，武明月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看来，这个小男人，的确是引起了她女儿的兴趣。这后宫沉寂已久，也该有些新鲜的乐子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半天不说话，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怎么？哑巴了？朕问你话，听不见吗？”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寒冰般刺骨，让苏妲己浑身一个激灵。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则恐怕真的要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缓缓开口：“回……回陛下，草民……草民苏……妲己，家住……家住……山里。”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舌头也捋不直，磕磕巴巴，破绽百出。 他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只能祈祷女帝不要追究这些细节，赶紧结束这场可怕的问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急报。 众人纷纷望向殿外的方向。 第4章 震惊的武器 一个身穿沉重铠甲的将领，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打破了大殿内凝固般的气氛。 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她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将领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她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抱拳道：“末将参见陛下！” 武明月原本就因被打断而略显不悦，此刻眉头更是紧锁，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如此慌张，仪态何在？身为将领，当沉稳持重，这点规矩还要朕再三强调吗？” 将领头垂得更低了些，快速道：“陛下息怒，边境战况紧急，末将不敢耽搁片刻。” 她顿了顿，声音沉重了几分。 “蛮族近日异动频繁，似有大举进犯之势。探子回报，蛮族此次不仅集结了重兵，更动用了前所未见的武器，威力巨大，边境将士伤亡惨重，情势危急！” “前所未见的武器？” 武明月眼神一凛，原本还搭在苏妲己下巴上的手指瞬间收回，眼底的审视意味被凝重所取代。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以至于龙椅都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苏妲己原本就如惊弓之鸟，女帝这突如其来的起身，更是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本能地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动作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出尘脱俗”？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不择路。 他心中惊恐万分，刚刚还以为女帝要对自己做什么，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结果战报就来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连忙远离武明月，恨不得自己变成一颗透明的尘埃，彻底消失在这大殿之上，免得再被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注意到。 他慌乱的动作，配上他煞白的脸色，显得既可怜又有些滑稽。 这时，苏妲己也站在一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要女帝武明月没有再关注他就好，边境战事什么的，此刻的他完全不想关心。 “什么武器？细细说来！” 武明月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将军领命，立刻详细禀告起来。 她描述那种武器，是用几根巨大的木桩组合而成，构建成一个巨大的支架，能够将数百斤的巨石抛射到极远的距离，杀伤力惊人。 边境的城墙，在这种武器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守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武明月听着将军的描述，眉头紧锁，与上首的武琴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眼中都充满了凝重。 这种武器，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完全超出了她们对战争武器的认知。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应对之策。 然而，站在一旁的苏妲己，听着将军的描述，内心却充满了疑惑。 投石车？这不就是古代战争中常见的投石车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至于威力巨大？在真正的火炮面前，投石车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就在武明月和武琴母女二人为了这“前所未见”的武器而感到震惊和困惑时，她们的脑海中，却同时响起了一个与她们的震惊截然不同的声音。 【我还以为什么稀奇玩意儿呢，不就是投石车吗？古代攻城战的标配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识。克制投石车的方法简直不要太多，如果有大炮的话，随便哪一炮都能轻松应对，好吗？】 这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们的脑海中，清晰无比，带着一丝不屑和浓浓的无奈。 武明月和武琴瞬间愣住了，她们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投石车？大炮？ 这样的武器，她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现在却是在一个小男人身上出现了。 这能不引起她们的好奇吗？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转向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苏妲己身上。 武明月心中念着那个奇怪的词汇——投石车，那是从小男人心底传来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她面上不动声色，威严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站在一旁的苏妲己。 她想验证一下，这个词语，是否真的与蛮族的新武器有关。 “杜将军，”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冷冽，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可知，蛮族所用的那种武器，叫什么名字？” 将军略微一愣，抬起头，似乎没想到女帝会突然询问武器的名字。 她回忆了一下边境将士的称呼，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边境将士称其为……投石车。” “投石车？” 武明月重复着这个词语，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再次看向苏妲己。 这个名字，竟真的与他心声中说的一模一样。 这绝非巧合。 上首的武琴，原本只是带着一丝兴味旁观，此刻听到“投石车”三个字，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她深深地看了苏妲己一眼， 这个小男人， 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她不仅能听到他的心声，似乎还知道她们不了解的事物。 大殿内的气氛，因为这三个字，变得微妙而凝滞。 武明月和武琴，这对母女女帝， 同时陷入了沉默。 她们的目光， 不约而同地， 再次聚焦在那个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苏妲己身上。 苏妲己只觉得背脊发凉， 女帝的眼神仿佛两道冰冷的刀锋， 刮得他皮肤生疼。 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彻底与这个是非之地隔绝。 他明明只是想当个透明人， 怎么又被注意到了？ 【咦？她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看呢？】 苏妲己内心哀嚎， 慌乱地思索着对策，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偷偷抬眼， 瞥见女帝和太上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 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们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方才的失态。 是啊，她们竟被一个男人心中所想震慑住了。 能听到他人心声，这等怪诞之事，若非亲身经历，说出去谁又肯信？简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直接开口询问苏妲己？简直是荒谬至极。 先不说如何解释这凭空出现的能力，单是帝王之尊，向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坦白自己能听见他的心声，就已是颜面扫地，贻笑大方。 更何况，万一苏妲己以为她们是妖言惑众，或是借机试探，徒增猜忌，岂不是弄巧成拙？ 武明月威严的面容依旧冷若冰霜，心中却已是波澜暗涌。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苏妲己，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口中的“投石车”与蛮族武器不谋而合，而那句不屑一顾的“小孩子的玩具”，更是让她心头一震。 难道他真的知晓克制之法，甚至拥有更为强大的武器？ 太上皇武琴眼中兴味更浓。 她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捉摸不透的男子。 他明明胆小如鼠，却又能在心底发出如此大胆狂妄之语。 这种反差，着实令人好奇。 她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妲己，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珍玩。 苏妲己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盯得芒刺在背，浑身僵硬。 女帝和太上皇的眼神，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刃，剖析着他，审视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消失在这座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之中。 “她们到底在看什么？” 苏妲己心中呢喃，冷汗涔涔而下。 他拼命回忆自己刚才是否又在心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脑子却一片空白，越想越乱。 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生死完全掌握在眼前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手中。 这种无力感和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第5章 送入朕的寝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随着武明月一声令下，原本还算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众精心打扮的才人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或失落或庆幸的复杂神情。 苏妲己也混到了人群中，低着头，脚步轻快地朝殿门走去。 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落选了好啊！这下总算可以喘口气，好好琢磨琢磨这离奇的穿越了。 “嘿嘿，也不知我这狐狸精长啥样？耳朵好不好摸？尾巴手感咋样？” 苏妲己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自己这副新身体。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要迈出殿门，重获“自由”了。 就在这时，一声冷冽的呵斥，如同晴天霹雳般，将苏妲己从美好的幻想中劈了出来。 “谁让你走了？给朕回来！” 这声音，冰冷，威严，不容置疑，正是来自高坐龙椅之上的女帝武明月。 苏妲己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跪地上。 然而，他还是硬着头皮，像是没听见一般，脚下生风，一个劲儿地往门口快速挪去，恨不得一步跨出这金銮殿。 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活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子里。 苏妲己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王八念经……听不见，听不见，绝对听不见……】 这自欺欺人的“咒语”，清晰地传入了武明月和武琴母女二人的耳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嘴角抽搐。 武明月凤眼圆睁，这小男人，竟敢在心里咒骂她？反了他了！ 武琴更是被这前所未见的场面惊得无语，她见惯了唯唯诺诺、曲意逢迎的男子，这般“胆大包天”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这苏妲己，莫不是个傻子？ “啪！” 武明月忍无可忍，猛地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大殿都似乎颤了三颤。 “朕，让你回来，没听见吗？” “苏！妲！己！” 武明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苏妲己心头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那点小心思，在女帝的威压下，瞬间碎成了渣渣。 “这……这下玩完了……”苏妲己心里哀嚎，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跑是跑不掉了，怎么办？装傻？还是卖萌？” 苏妲己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可平时灵光的脑袋，这会儿却像生了锈一般，卡壳了。 武明月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妲己的心尖上。 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余才人见女帝动怒，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生怕被苏妲己连累，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殿内，只剩苏妲己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像根被遗弃的木桩。 “苏妲己，你可知罪？” 武明月的声音仿佛千年寒冰，冻得苏妲己一个激灵。 苏妲己只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草……草民……不知……” 他心里那个冤啊，比窦娥还冤，我这刚穿越过来，啥也没干呢，就知罪了？ 武明月额角青筋直跳，这小男人，居然还敢装傻？真当她听不见他心里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一旁的杜将军也是一头雾水。 她看看脸色铁青的女帝，又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妲己，心里直犯嘀咕：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看上这小才人了？不然，干嘛单单为难他？ 这小模样，确实比刚才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武明月也有些骑虎难下。 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说他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估计还得被人当成疯子。 就在这时，武琴开口了：“明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不……”她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再说。 武明月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她深深地看了苏妲己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然后冷冷地开口：“来人，把这个……‘皇妃’，给朕带到寝宫去！” 她特意在“皇妃”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苏妲己心惊肉跳。 “皇妃？这是要干啥？不会是要把我……那啥吧？” 几个侍卫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架起苏妲己就往外走。 苏妲己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这些侍卫的对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出，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这狐狸精的清白，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老天爷啊，你玩我呢！” “我只是想摸摸耳朵和尾巴而已啊！” 【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看我不挠死你丫的！】 就在苏妲己像条死狗一样被架走的时候，武明月和武琴又听到了他心里的咆哮。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挥舞着小爪子，却又毫无威胁力。 因为，他是受过高等教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说脏话的。 除非......忍不住。 武明月凤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小男人，还挺有意思，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着“挠死”她？这算不算……口嫌体正直？ 武琴更是被逗乐了。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男人。 这苏妲己，简直就是个活宝！她甚至开始期待，这小家伙和自家女儿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明月啊，看来你这次，是捡到宝了。” 武琴意味深长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武明月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她突然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了。 再说苏妲己，被几个侍卫五花大绑，一路拖到了女帝的寝宫。 他心里那个绝望啊，简直比上刑场还难受。 “完了完了，这下真成‘压寨夫人’了！”苏妲己欲哭无泪，“我这清白之身，难道就要毁在这女暴君手里了？老天爷啊，你这是在玩我呢，还是在玩我呢？！” 他一路挣扎，一路哀嚎，却根本无济于事。 那些侍卫就像铁钳子一样，把他牢牢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放开我！” 苏妲己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后台的！我上面有人！” 苏妲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搬出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后台”。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可是……未来的国丈！” 苏妲己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喊道。 他心想，这女帝总得有个爹吧？我先把自己说成她爹，看她还敢不敢动我！ 【这里，纯属娱乐】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这小才人，莫不是被吓傻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国丈？就你？” 一个侍卫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怕是不知道，咱们大武朝，只有太上皇，没有国丈吧？” 苏妲己一听，顿时傻眼了。“没有国丈？那……那我是谁？”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是谁？你当然是皇妃了！”另一个侍卫接话道，“而且还是陛下钦点的皇妃！” 苏妲己：“……”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皇妃就皇妃吧，至少比“压寨夫人”好听点。不过，这“皇妃”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啊…… 第6章 正儿八经的男版苏妲己 “吱呀……”一声，厚重的红木门被缓缓推开，苏妲己被几个侍卫模样的女人粗鲁地推进了女帝的寝宫，然后“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苏妲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气鼓鼓地嘟囔：“这群臭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站稳身子后，他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间寝宫。 入目皆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奢华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啧啧，这就是那个霸道女人的房间吗？比皇宫还皇宫！”，苏妲己忍不住感叹，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好好看看自己这具身体长什么样呢！ 他急忙跑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子里映出一个绝美的少年。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妖孽。 苏妲己看呆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这长相，放在我那个世界，绝对是校草级别的！不，是国民老公级别的！”苏妲己摸着下巴，美滋滋地想着，“有了这张脸，还愁找不到老婆？” 刚得意了没几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女帝的皇妃，晚上还要……侍寝！ 想到这，苏妲己瞬间垮下脸，生无可恋。 他可不想和女人做那种事啊！ 因为，他不想被带绿帽。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苏妲己开始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对了，他记得自己这具身体好像是狐妖，有狐耳和尾巴的。 “不知道我的狐耳和尾巴长什么样？应该很可爱吧？”苏妲己自言自语道，暂时忘却了烦恼。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如何变身和维持原状的记忆。 “找到了！”苏妲己猛地睁开眼睛，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先试试看能不能变出来！” “变！” 苏妲己低喝一声，想象着自己长出狐耳和尾巴的样子。 话音刚落，他头顶一阵酥麻，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一对毛茸茸、软乎乎的雪白狐耳出现在指尖。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他扭头一看，九条蓬松柔软的白色巨尾正轻轻摇曳，像九团巨大的，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打个滚。 “哇！真的变出来了！” 苏妲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上的狐耳，又摸了摸身后的大尾巴，触感柔软丝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一百四十岁的小狐妖，果然魅力非凡啊。” 【修改，这都不可以？】 苏妲己对着铜镜，顾影自怜。 他轻轻捏了捏狐耳，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触电，又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感觉？苏妲己有些疑惑，他尝试着抱住自己的一条尾巴，那股奇妙的感觉更加强烈，比摸耳朵时还要敏感数倍。 他甚至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差点站不稳。 等等！苏妲己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只是自己把玩就有这么大的反应，那要是被别人，尤其是被那个霸道女帝摸到…… 他不敢再想下去，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这狐耳和尾巴，竟然是如此致命的弱点！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碰到！苏妲己警惕起来。 他又用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轻轻蹭了蹭尾巴，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好光滑，好舒服！”他忍不住感叹，这手感，这质感，简直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好！ 这一刻，他完全沉浸在对新身体的喜爱之中，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侍寝的悲惨命运。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该有多好…… 不过，现实很快就将他从美梦中拉了回来。 苏妲己突然想到，万一这狐耳和尾巴收不回去怎么办？顶着这副模样去侍寝，岂不是更糟糕？ 他连忙在脑海中搜索收回狐耳和尾巴的方法。“找到了！原来这么简单。”苏妲己松了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方法，默念口诀。 “收！” 瞬间，头顶和身后的尾巴，全都被收了回去。 “唉……” 苏妲己收回狐耳和尾巴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双手托腮，开始发呆。 他现在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也逐渐清晰。 他开始认真消化这个世界的设定，毕竟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幸福”生活。 越想，苏妲己越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男人的噩梦，女人的天堂。 “男女颠倒？女人赚钱养家，男人相妻教子？还女多男少？”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离谱，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数，“这不就意味着，我以后要像个小媳妇一样，天天待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还得跟其他男人争宠？” 想到这，苏妲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可是新时代好青年，怎么能接受这种设定？ “难怪呢，我说我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还软绵绵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苏妲己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软肉，一脸嫌弃，“这小胳膊小腿的，力气也小的可怜，跟只蚂蚁似的，估计连瓶盖都拧不开。”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不过，长得好看好像也没啥用啊，在这个世界，男人长得好看，岂不是更容易被女人盯上？这要是被哪个富婆看上了，强行娶回家，那我不就惨了？”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玩物。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我得想办法改变现状！”苏妲己握紧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咦？我现在不就是皇妃吗？” 苏妲己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现在这身份，不就是女帝后宫里的一员吗？ 他突然想起这具身体残留的一些本能记忆，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妲己低头看了看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被一只威风凛凛的母老虎按在爪下…… “等等，这狐狸的本能也太要命了吧！” 苏妲己欲哭无泪。 他了解到，狐狸这种生物，一生只认一个伴侣，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只要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武明月……那个霸道女帝，真把我给……那啥了，我这辈子岂不是就栽她手里了？” 苏妲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后果：要是武明月把他给“办”了，之后又去找别的男人，按照狐狸这该死的专一属性，他岂不是得独自离开，孤独终老？ 苏妲己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可不想变成一只被抛弃的单身狐狸。 他突然想到网络上一些段子，自嘲地笑了笑：“这算啥？忠贞不二？从一而终？我这算不算是‘被动守男德’啊？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直接刻在dna里的！” 他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托腮，开始认真思考对策。 他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出去，更不想以后的人生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狐狸本能给束缚住。 第7章 同睡一起 然而，武明月这边。 与边关众将领刚刚议完军情，战报频传，形势不容乐观。 待众将领鱼贯而出，偌大的金銮殿内，只剩下武明月与武琴母女二人。 “母皇，方才甄选才人之时，您为何那般……盯着女儿？” 武明月终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她迫切想知道，母皇是否也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这关乎她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武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武明月长舒一口气，心头的巨石落地。 既然母皇也能听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明月，母皇可得提醒你，” 武琴缓步走到武明月身前，语气带着一丝郑重。 “这个苏妲己，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他心里藏着的事儿，怕是比咱们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所以，对他好点儿，并且，人家的绝美容貌，配得上你。“ ”别总是冷着一张脸，把人吓跑了。“ ”他可是母皇内定的女婿人选，到时候，你要是敢欺负人家，别怪母皇无情......” 武琴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武明月的肩膀，莲步轻移，款款而去，独留武明月一人，在空旷的大殿中，若有所思。 武明月揉了揉眉心，这苏妲己，一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居然能让母皇如此看重？ 还让自己对他好点？ 她回想起苏妲己那张清秀却总是带着惊恐的小脸，还有那碎碎念的心里话...... “这小东西，难道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武明月喃喃自语。 她忽然有些期待，期待揭开苏妲己身上的秘密。 她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冷面，换个方式接近苏妲己。 “哼，小东西，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她们之所以没有过多地谈论苏妲己那句“大炮”什么的，是想给武明月和苏妲己多留些时间，让他们培养感情。 毕竟，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无趣。 武明月并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反复盘算着如何让苏妲己这个小男人开口，把那些惊人的秘密吐露出来。 她一会儿托腮沉思，一会儿又拿起奏折翻看，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想到苏妲己那张美艳却总是带着惊恐的小脸，武明月就忍不住想笑，这小东西......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御书房内只剩下几盏宫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武明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想办法。 另一边，苏妲己今天经历了人生中最紧张刺激的一天，早就精疲力尽。 他可没那么多顾虑，什么君臣之礼，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统统抛到脑后。 他就被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吸引了。 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脱了鞋袜，往床上一扑，扯过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呼……还是床舒服……” 苏妲己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看似无心的举动，却让武明月更加确信他身上藏着秘密。 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怎么敢如此放肆地睡在女帝的床上？这其中，必有蹊跷！ 深夜，武明月回到寝宫，一眼就看到了霸占着自己床榻的苏妲己。 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小东西，还真是……出人意料。 武明月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床榻。 她本想看看苏妲己熟睡的模样，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哭笑不得。 只见苏妲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锦被被他胡乱地蹬到了一边，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枕头，另一只手则不老实地放在……咳，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男人的通病】 这睡姿……也太奔放了吧！ 武明月强忍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东西，今日里胆小如鼠，睡觉的时候倒是挺放得开。 她俯下身，想帮苏妲己把被子盖好，却在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武明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迅速收回手，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这小男人的皮肤……竟然如此细腻光滑？ 她定了定神，重新将被子拉起，小心翼翼地盖在苏妲己身上。 “唔……” 苏妲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好……好软……” 武明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床。 她没好气地轻戳了一下苏妲己的脸颊：“就知道睡！跟小猪一样。” 苏妲己毫无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武明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小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原本以为，苏妲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小怕事的男人，可现在看来，他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 而这些秘密，让武明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有预感，这个苏妲己，将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东西，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武明月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决定，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男人，让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她脱下外袍，在床榻的另一边躺下。 今晚，就让这个小东西，陪她一起入眠吧。 第二天，一早。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裹住了，又软又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女性的气息？ 他迷迷糊糊地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缠住。 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被妈妈抱着睡觉一样，安全感十足，但……也太紧了吧！ 苏妲己努力睁开眼睛，一条雪白的手臂横在他的胸前，像一条白玉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顺着手臂往上看，一张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武明月！ 苏妲己瞬间清醒，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十万只蜜蜂在飞舞。 他……他怎么会和女帝陛下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这姿势……也太羞耻了吧！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两团柔软的东西顶着，那触感……让他这个纯情小处男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 苏妲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像是断了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太累了，倒头就睡……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会吧？他才刚穿越过来，就失身了吗？ 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是女帝，长得也倾国倾城，但……但这也太快了吧！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苏妲己欲哭无泪，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挣脱武明月的“魔爪”。 他先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武明月的怀抱中抽出来。 然而，武明月的手臂却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苏妲己不死心，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嗯……”武明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 苏妲己顿时不敢动了，他屏住呼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僵硬地躺在那里，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猛兽”。 这下可怎么办？ 苏妲己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武明月，只见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似乎还睡得很香甜。 要不……趁她还没醒，偷偷溜走？ 苏妲己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床边挪动…… 第8章 挑逗一下这个小男人 就在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般蹭到床边时，还不忘偷偷瞄一眼自己的衣裳，生怕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炸响，吓得他差点三魂七魄飞出去一半。 “皇妃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不跟朕说一声就想溜？” 苏妲己一个激灵，手一滑，眼瞅着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 千钧一发之际，武明月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进怀里。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呼吸可闻。 苏妲己甚至能感觉到武明月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霸道的气息，让他心跳如擂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还是苏妲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陛下，昨夜……臣妾……臣妾有些乏了，就……就在您的龙床上……稍微……稍微休息了一下下，您……您不会介意吧……应该……不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武明月的脸色，像极了做错事等待主人责罚的小动物。 武明月看着怀里人儿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立刻回答。 她故意将苏妲己搂得更紧了些，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更加慌乱，他努力想挣脱，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陛下……您……您先放开臣妾……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苏妲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口。 “哦？不好？” 武明月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哪里不好？是朕的怀抱不够温暖，还是朕的龙床不够舒适？” “不……不是……” 苏妲己连忙摇头，他可不敢承认，“只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臣妾……臣妾怕……” “怕什么？怕朕吃了你？” 武明月轻笑一声，凑近苏妲己的耳边，低声说道，“朕还真想尝尝，这让朕心心念念的‘美味’，究竟是什么滋味……”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面对这位霸道又爱捉弄人的女帝了。 武明月正欲进一步逗弄怀里这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 【你个死海王，你怎么不去死啊？就知道你这是在馋我的身子，呸，死渣女，死海王！】 武明月愣住了。 这……这是苏妲己的心声？ 他竟然……竟然敢在心里骂朕是海王？ 还……还咒朕去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武明月原本戏谑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怀里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男人。 苏妲己被武明月看得心里发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大逆不道已经被女帝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挣扎的动作惹恼了武明月，连忙更加卖力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陛下……陛下您别生气……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角似乎还挤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小男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武明月故意松开了些力道，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哦？不是故意？那你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苏妲己心头一紧，暗道不好，难道女帝会读心术？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结结巴巴地回答：“臣妾……臣妾刚才在想……在想……” 【快编！快编！编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可越是着急，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 武明月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妾……臣妾在想……昨晚的桂花糕……真好吃……” 苏妲己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桂花糕？亏你想得出来！你个吃货！ 武明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被苏妲己这蹩脚的理由给气笑了。 “是吗？” 武明月强忍着笑意，故意拉长了声音，“那朕……要不要再赏你几块？” “啊？不……不用了……” 苏妲己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再跟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有什么瓜葛了。 “哼！算你识相！”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暂时放过了苏妲己。 她还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这个胆敢在心里辱骂自己的“小东西”。 “好了，不逗你了，起来给朕宽衣，一会儿要上朝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苏妲己如蒙大赦，却又瞬间僵住，发出一声惊呼：“啊！？宽衣？”他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宽衣”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武明月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怎么，不愿意？” 苏妲己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是不是，只是……只是臣妾不会呀！” 他声音细若蚊蝇，头更是低得快要贴到地面。 开玩笑，他一个现代学霸，哪里伺候过人穿衣服？更何况，还是给这位气场强大的女帝宽衣！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我宁愿回去做一百套高数题，也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啊！】 苏妲己在心里哀嚎，脸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武明月听着苏妲己的心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小东西，还真是……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严肃地说：“不会？那还不快学！难道要朕亲自教你？” 苏妲己一听，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想再被这位女帝“特殊关照”了。 他连忙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臣妾……臣妾自己学……”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解武明月腰间的玉带。 他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好几次都差点把玉带给扯断了。 【这……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复杂？比微积分还难搞！】 苏妲己在心里抓狂，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笨手笨脚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心里却暗暗得意。 让你在心里骂朕，朕就让你好好“伺候”朕！ “笨手笨脚，你在做什么，拆朕的龙袍吗？”武明月突然冷冷的说。 苏妲己手一抖，玉带直接滑脱了…… “啊！” 苏妲己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结果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武明月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苏妲己的腰，将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投怀送抱？嗯？”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 苏妲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臣……臣妾……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妲己欲哭无泪。 武琴突然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道：“明月，该上朝了。” 第9章 更衣 武明月原本还想逗弄一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欣赏他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 谁料，母皇竟然驾临，她只好瞬间收敛起玩闹的心思，换上一副恭敬严肃的面孔。 “女儿见过母皇！” 武明月躬身行礼，姿态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处。 苏妲己也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位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女子，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心脏狂跳，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连忙跟着行礼： “皇…皇妃见过太上皇！”苏妲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吓得跪下去。 【天呐，这就是太上皇吗？气场也太强了吧！跟她一比，女帝都显得像个小女孩…我滴妈呀，我这小身板，她一个眼神就能把我秒成渣渣吧？】 武琴听着苏妲己的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 “不必称呼寡人太上皇，与明月一样，称呼母皇即可。” 武琴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妲己一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啥？叫母皇？这…这，我都还没嫁给你女儿呢？我…我还是叫您太上皇吧…】 武琴自然听到了苏妲己的心声，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审视着这个胆小的男人。 武明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妲己的身前，笑着对武琴说道：“母皇，您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武琴的目光从苏妲己身上移开，落在了武明月身上，淡淡说道：“无事，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路过？骗鬼呢！这皇宫这么大，您怎么就偏偏‘路过’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吐槽，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依旧保持着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然而，武明月和武琴似乎都对苏妲己内心的波澜毫无察觉，两人依旧平静。 “母皇，时辰不早了，女儿该去上朝了。” 武明月躬身告退。 武琴轻轻颔首：“嗯。” 武明月离开后，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这寂静像一块巨石，压在苏妲己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这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太上皇不会是要…对我做什么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她塞牙缝呢！” 苏妲己的心跳得像打鼓，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 他悄悄地、极慢极慢地挪动脚步，试图离武琴远一点。 就在苏妲己内心戏十足的时候，武琴突然开口了：“来人。” 苏妲己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完了完了，这是要动手了吗？我是不是该喊救命？可…可这里是皇宫啊，喊救命有用吗？”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叠崭新的衣物。 “给皇妃把衣物换上。” 武琴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喜怒，“既然已是皇妃，再穿这身便服，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苏妲己愣住了。 【换…换衣服？不是要对我怎么样？呼…...吓死我了…...】 宫女们走到苏妲己面前，恭敬地行礼：“请皇妃更衣。” 苏妲己彻底懵了。 他看看武琴，又看看宫女们手中的衣物，那是一套华丽至极的男式宫装，上面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这是要干嘛？真要我当皇妃？可…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而且，这衣服…也太骚包了吧！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衣服…】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皇妃莫非对寡人安排的衣物不满意？” 武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苏妲己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摆手：“没…没有，满意，非常满意！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想当皇妃？只是这衣服太娘？这话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太上皇直接咔嚓了？】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纠结的小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倒要看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更衣室内，苏妲己手忙脚乱地与那繁复的宫装搏斗。 腰带缠成了死结，衣襟怎么也理不顺，袖子长得能当戏台上的水袖耍。 他急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只落汤鸡。 “这什么破衣服啊！是想累死谁？这腰带是成精了吗？怎么越系越紧！完了完了，太上皇还在外面等着呢，她不会以为我故意磨蹭，要发飙吧？”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手上的动作更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冷静，冷静！苏妲妃，你可以的！想想你当年解过的那些变态的高数题，这衣服算个啥！加油，奥利给！”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笨拙。 外间，武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她自然听到了苏妲己在更衣室里兵荒马乱的动静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声。 “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武琴原本只是想给苏妲己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皇家的规矩。 没想到这小男人如此不经吓，倒让她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等了许久，武琴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都多久了？换个衣服而已，比寡人当年披甲上阵还慢！” 她本想直接进去看看，但想到苏妲己毕竟是武明月未来的皇妃，男女有别，自己这样贸然闯进去，似乎有些不妥。 而且，按照皇家的规矩，男子的清白极为重要，她身为太上皇，更应该以身作则。 “罢了，再等等吧。” 武琴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过于急躁了。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让她有些失了分寸。 又过了一会儿，更衣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妲己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太…太上皇…我…我穿好了…”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头几乎要低到胸口。 武琴抬眼望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苏妲己身上的宫装穿得歪歪扭扭，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袖子一长一短，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这…这是什么鬼样子？ 饶是武琴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小男人，是故意的吧？ 武琴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这就是你穿好的样子？” 苏妲己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我…我…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不太会…” 【我滴妈呀，这衣服也太难穿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这种鬼东西了！】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武琴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衣衫不整的“皇妃”，心中那股子想逗弄他的心思更浓了。 她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宫女。 “罢了罢了，寡人叫人来送早膳吧。” 第10章 吃饭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 武琴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本想借着更衣这件事，给苏妲己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宫中的规矩，顺便也看看这个未来女婿的成色。 谁料这小男人如此不经吓，反倒让她觉得有趣得紧。 【送早膳？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 苏妲己一听到“早膳”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武琴自然听到了这“咕咕”声，还有苏妲己那毫不掩饰的心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啊，真是……” 武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又透着一股子亲昵。 这小男人，除了怕事，倒还真是个实诚的吃货。 她本来还想着，第一天入宫，要好好和这个女婿打好关系，毕竟他是明月未来的皇妃，也是武家的颜面。 现在看来，这关系似乎不用刻意去打，就已经很“好”了。 武琴起身，走到苏妲己身边，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襟。 “这衣服，可不是这么穿的。” 武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温和，与她平日里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妲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能感觉到武琴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妈呀，太上皇这是要干嘛？她不会是……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这可不行啊！我是明月的皇妃，我…我…我是有节操的！】 苏妲己的心里七上八下，各种念头乱飞。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紧张到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人都傻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故意放慢了动作，细细地替他整理着衣领，感受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 “别紧张，寡人又不会吃了你。” 武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吃我？那…那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我可是正经人！你…你别乱来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武琴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苏妲己。 “好了，这样就顺眼多了。” 武琴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过，这腰带还得重新系。” 武琴刚要伸手去解苏妲己的腰带，殿外就响起了宫女尖细的通报声：“太上皇，早膳已备好。” 武琴的手顿在半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膳食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雅兴”。 “呼，得救了！” 苏妲己暗自松了口气，腰带总算保住了。 他可不想再被武琴“折腾”了，这位太上皇的心思，他实在是猜不透。 “进来吧。” 武琴淡淡地吩咐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金丝燕窝粥、水晶虾饺、蟹黄包、桂花糕……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哇！这么多好吃的！” 苏妲己的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 他可顾不上什么太上皇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咳咳！” 武琴轻咳两声，提醒苏妲己注意仪态。 苏妲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筷子，规规矩矩地站好。 他偷瞄了武琴一眼，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完了，又失礼了。这太上皇不会要罚我吧？】 苏妲己忐忑不安地想着。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她也不再逗他，指了指桌上的膳食，说道：“吃吧。” 苏妲己如蒙大赦，立刻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武琴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御膳房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在现代吃的那些外卖强多了！】 苏妲己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赞叹。 武琴听着苏妲己的心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小男人，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家伙。 一顿早膳，苏妲己吃得心满意足。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唉，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在这宫里待着也挺不错的。】 苏妲己美滋滋地想着。 反正他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至于明月嘛，多个老婆多个照应！ 武琴听到苏妲己这没出息的心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小男人了。 因为，他与那些男子截然不同。 那些男子，总是想方设法地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或是刻意讨好，话里话外都带着目的性。 仿佛靠近她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女子，都是为了获取某些东西。 那些男人的心思，一眼便能看穿，无非是想借着她们的权势，平步青云，或是贪图荣华富贵。 这种目的性太强的接近，反而令人心生厌恶。 毕竟，谁会喜欢被人当成垫脚石，或是予取予求的工具呢？ 而苏妲己却不一样。 从他的心声里，武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心思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他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机，更没有刻意讨好谁的想法。 他所有的反应，都真实而直接，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比如刚才，他面对自己时的紧张和慌乱，是那么的真实，没有丝毫的伪装。 他害怕自己，却又带着一丝好奇，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既想逃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这只矛盾又可爱的样子，反而让她觉得有趣。 还有他对美食的渴望，也是那么的纯粹。 听到早膳丰盛，眼睛都亮了，吃东西的时候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那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仿佛吃的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他没有那些男人的野心勃勃，也没有那些男人的虚情假意。 他想要的，似乎很简单，仅仅是吃饱穿暖，安稳度日。 这种简单纯粹的心愿，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显得尤为珍贵，也格外吸引人。 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与众不同，才让武琴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个小男人，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身上散发着一种天然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更多。 第11章 金丝雀 随后，武琴离开了武明月的寝宫。 她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只会给苏妲己带来无形的压力。 不如让他独自一人，好好地熟悉这皇宫的环境。 苏妲己目送太上皇离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呼……” 刚才那短短的时间，简直比他在考场上答题还要累心。 现在好了，压在头顶的女皇和太上皇都走了，总算可以自在一些了。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寝宫。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处处都透着皇家气派，却也让他感到一丝拘束。 这与他之前在学士府的生活截然不同，少了些许自由，多了几分庄重。 苏妲己缓缓走到院子里，阳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些许刚才的紧张感。 院中，几名身穿铠甲的侍卫笔直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锐利，似乎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他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他想试试，自己这个皇妃，在这皇宫之中，究竟有多少话语权？ 毕竟，空有皇妃的名号，若是毫无权力，岂不是如同笼中之鸟，华丽却无用？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侍卫招了招手。 “咳，那个……你，过来一下。” 侍卫听到呼唤，微微一怔，目光转向苏妲己。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新晋皇妃，确认是在叫自己后，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在离苏妲己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皇妃殿下，有何吩咐？” 苏妲己被这正式的称呼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原本想要质问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这寝宫里，有什么规矩吗？” 侍卫略微抬眼，快速扫视了一下苏妲己的神情，又迅速低下头，语气依旧恭敬。 “回禀皇妃殿下，寝宫的规矩，皆由殿下做主。奴等侍卫的职责，便是保护殿下的安全，听从殿下的一切吩咐。” 苏妲己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一切吩咐？ 这岂不是说，他在这寝宫里，还真有点权力？ 他眼珠一转，又指了指院子里的花圃，那里种着一些他不认识的花花草草，颜色鲜艳，煞是好看，只是有些枝叶似乎有些枯黄。 “你看，那些花，是不是有点蔫了？你们平时浇水吗？” 侍卫再次抬眼，看了看花圃，语气平静地回答。 “回禀皇妃殿下，花圃由宫里的花匠负责打理，每日都会定时浇水施肥。若是殿下觉得花草有何不妥，奴婢可以立刻去请花匠前来查看。” 苏妲己摆了摆手，心想自己又不是真的要挑刺，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嗯……那个，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吃货的本性开始显露。 侍卫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皇妃的吩咐竟然如此简单，但还是立刻应道。 “奴婢遵命。” 说罢，侍卫转身走向寝宫内殿，去准备茶水。 苏妲己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这个皇妃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用一些。 至少，使唤个侍卫倒茶这种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心中暗想，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 更多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苏妲己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这皇宫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反而，还有些……有趣？ 他正想着，既然使唤侍卫倒茶这种小事都能做到，那这皇宫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好奇心如同破土的嫩芽，在他心中拱动，他决定进一步探索这深宫内院。 毕竟初来乍到，对这皇宫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与其在这寝宫里干坐着，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 苏妲己心情雀跃，抬脚便朝寝宫外走去。 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他步伐轻快，嘴角也微微上扬，想象着皇宫深处会是怎样的景象，或许有奇花异草，或许有珍禽异兽，又或许，能有御膳房偷偷藏起来的点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舔了舔嘴唇，吃货的本性再次蠢蠢欲动。 然而，当他走到院门口，正要迈步跨出时，却被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她们身姿挺拔，面容肃穆，如同两尊铁塔般伫立在那里，眼神锐利，不带一丝情感。 “皇妃殿下，请留步。” 其中一名侍卫语气冰冷，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宣读一道冰冷的命令。 苏妲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灭。 他疑惑地看向拦住自己的侍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了？你们拦我做什么？” 侍卫面无表情，再次重复道：“陛下有令，皇妃殿下不得踏出寝宫一步。” “什么？！” 苏妲己瞬间瞪大了眼睛，音调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委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虽然身处华丽的笼子，却被剥夺了自由，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不让我出去？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苏妲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他向前一步，想要绕开侍卫，却被他们再次拦住，纹丝不动，如同两堵坚硬的墙壁。 “陛下旨意，奴等不敢违抗，还请皇妃殿下恕罪。” 侍卫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歉意，只有冷冰冰的服从。 苏妲己被侍卫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之前的温顺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心存顾虑。 但现在，女帝的这道命令，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叛逆之火。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试图用道理来说服他们。 “你们搞清楚，我是皇妃！皇妃要出寝宫，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让开！我要出去！” 他语气强硬，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希望能够用身份压制住这些侍卫。 然而，侍卫却依旧不为所动，如同磐石般坚硬，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皇妃殿下息怒，奴等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职守。陛下之令，重于一切，还请殿下体谅。” 侍卫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们只是在执行一道程序，而非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两座铁塔般的侍卫，心中怒火更盛，同时也感到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他意识到，在这皇宫之中，所谓的皇妃身份，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用。 至少，在女帝的命令面前，他这个皇妃，似乎毫无话语权。 “让开！我说让开！你们聋了吗？！” 苏妲己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怒吼出声，声音尖锐，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 第12章 惊世之作第一把蝴蝶刀出世! 那些侍卫如同铁塔般矗立，任凭苏妲己如何推搡，纹丝不动。 他那点力气，在这些常年习武的侍卫面前，简直就像蚍蜉撼树。 “哎，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跟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姐姐们比，简直弱爆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这些“姐姐们”给“教育”了。 他眼珠一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软声软语道：“好姐姐们，你们就通融通融嘛，我保证，就出去一会儿，绝对不惹事。” 为首的侍卫面露难色，语气却依旧坚定：“皇妃，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奴婢们不敢违抗。” 苏妲己一听“陛下的旨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知道，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女帝就是天，女帝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从？ “好吧好吧，我不出去了。” 苏妲己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难道我就要一直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笼中雀吗？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种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曾经的他，虽然只是个普通学生，但至少拥有自由。 现在倒好，成了皇妃，看似尊贵，却连出个门都难。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苏妲己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让几个侍卫有些不忍。 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皇妃，其实……您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妲己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那侍卫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宫中采买的日子，到时候，您或许可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妲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采买？！” 苏妲己心中一喜，这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考察”一下这个古代世界。 到时候，嘿嘿，说不定还能顺便尝尝这古代的美食呢！ 想到这里，苏妲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吃货”专属的笑容。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去帮我找几块木头，再来一把刻刀，我要刻点东西。” 苏妲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开口说道。 几个侍卫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只要这位小祖宗不吵着闹着要出宫，别说要木头和刻刀，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们也得想办法去摘啊！ “皇妃您稍等，奴婢们这就去准备！” 为首的侍卫连忙应道，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快去快去！”苏妲己摆了摆手，一副“本皇妃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计较”的模样。 侍卫们如蒙大赦，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苏妲己看着她们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腮，开始发呆。 “哎，我这皇妃当的，也太憋屈了！想当初，我可是自由自在的现代人，想去哪就去哪，想吃啥就吃啥……” 苏妲己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开始碎碎念，“现在倒好，成了笼中鸟，连出个门都得跟人打报告……不对！我可是皇妃！我干嘛要跟她们打报告？” 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可是皇妃啊！虽然是个男皇妃……但那也是皇妃啊！在这宫里，除了女帝，谁敢管我？我刚才居然还自称‘我’？我应该自称‘本宫’才对啊！” 苏妲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呀，激动过头了，连身份都忘了！看来这皇妃的架子，我还得好好学学……”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起来：“嗯，下次再跟她们说话，一定要端着点，拿出皇妃的气势来！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想到这里，苏妲己忍不住又嘿嘿笑了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威风凛凛地站在侍卫面前，用鼻孔看人的样子了…… 这就不得不说他的身高了。 还鼻孔看人？ 他怕是得跳起来才能用鼻孔看人吧！ 苏妲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想想那些人高马大的侍卫姐姐们，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实际点，想想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吧。 不久之后，侍卫们便将他要的木头和刻刀送了过来。 苏妲己接过东西，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开始琢磨起来。 刻点什么好呢？苏妲己托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 他平时读书的时候，手里就喜欢把玩些小玩意儿，这已经成了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了！就刻一把蝴蝶刀吧！这玩意儿，他前世可是玩得贼溜，各种花式技巧，那叫一个炫酷。 苏妲己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古代女尊世界里，耍着蝴蝶刀，引来无数惊叹的场面。 “嘿嘿，要是被武明月那个女人看见了，她会不会也觉得很新奇？” 苏妲己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女帝那张冷峻的脸，“说不定，她还会夸我心灵手巧呢！” 想到这里，苏妲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他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木块上刻画起来。 虽然这具身体的手还不太听使唤，但他相信，只要多加练习，一定能刻出一把像模像样的蝴蝶刀来！ “到时候，本宫就在这后宫里开个‘蝴蝶刀培训班’，专门教那些侍卫姐姐们玩刀！嗯……学费就收她们每人一顿好吃的！” 苏妲己一边刻着木头，一边美滋滋地计划着。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 苏妲己拿起刻刀，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木块。 他先用刻刀小心翼翼地削去木块的棱角，让它逐渐呈现出蝴蝶刀的雏形。 木屑纷飞，像雪花般飘落，带着淡淡的木香。 “嗯，这木头还挺硬的……” 苏妲己嘟囔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先是雕刻刀柄，一刀一刀，细致入微。 为了让刀柄握起来更舒服，苏妲己还特意在上面刻了一些防滑的纹路。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比划一下，感受一下手感，力求完美。 “哎呀，这刀柄好像有点粗了……” 苏妲己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半成品。 他拿起刻刀，又开始精雕细琢起来。 刻完刀柄，接下来就是刀身了。 这可是蝴蝶刀的灵魂所在，马虎不得。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小心翼翼地雕刻起来。 他先用刻刀在木块上画出刀身的轮廓，然后一点一点地削去多余的部分。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刻坏了。 “这刀身可不能太厚，不然耍起来就不灵活了……” 苏妲己一边刻着，一边自言自语。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刀身，感受着它的厚度。 为了让蝴蝶刀更逼真，苏妲己还特意在刀身上刻了一些花纹。 他刻得很用心，每一刀都力求精准，流畅。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妲己完全沉浸在雕刻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的手指被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但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经过一番精雕细琢，一把栩栩如生的木质蝴蝶刀出现在了苏妲己的手中。 虽然它只是一把木刀，但却凝聚了苏妲己的心血和汗水。 苏妲己兴奋地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尝试着做了几个简单的开合动作。 “嘿嘿，还不错嘛！” 他得意地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把蝴蝶刀的手感，于是开始练习起前世那些炫酷的花式技巧。 可是，由于这具身体还不适应，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甚至还差点把刀给甩飞出去。 “哎呀，看来还得好好练习啊……” 苏妲己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头。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埋头苦练起来。 “本宫就不信了，还玩不转你这小小的蝴蝶刀！” 苏妲己咬着牙，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 “嘿！哈！” 苏妲己低喝一声，手中的蝴蝶刀上下翻飞，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虽然动作还不够完美，但已经颇具观赏性了。 “不错不错，有进步！” 苏妲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后宫之中，耍着蝴蝶刀，引来无数惊叹的场面。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武明月那个女人也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他心中的思绪。 “爱妃这是在作甚？！” 第13章 这刀可愿送给朕?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把手里的蝴蝶刀给甩出去。 他猛地转身，把刀藏在身后，身体因为极度的惊吓而微微发抖。 “陛……陛下，您回来了啊？”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不……不提前通知一声呢？臣妾……臣妾好去迎接您啊……”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武明月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一颗心怦怦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去！吓死老子了！这女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 武明月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像鹌鹑一样的男人，心中一阵无奈。 她知道苏妲己胆小，但没想到会胆小到这种程度。 然后，她就听见让她有点不舒服的声音。 不过，武明月也注意到苏妲己的小动作。 “你手里藏着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没什么……” 苏妲己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回答。 【完了，她果然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坦白？可是坦白了会不会死得更快？】 【要不……撒个娇？卖个萌？说不定她一心软就放过我了呢？】 【可是……我一个男人，怎么撒娇卖萌啊！太羞耻了！】 【唉，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微微嘟起嘴，声音软软糯糯的：“陛下……臣妾真的没藏什么……就是……就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这副强行卖萌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 她能听到苏妲己的心声，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拿出来！” 武明月语气加重了几分，她倒要看看，这小家伙能藏什么宝贝。 苏妲己身子一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他紧紧攥着蝴蝶刀，藏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 武明月当然知道苏妲己手里是什么。 她刚才只是好奇，这小男人玩的挺开心，而且这刀的样式她也是第一次见，想拿过来看看。 结果，苏妲己这反应，倒像是她要抢他宝贝似的。 苏妲己扭扭捏捏，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陛下~，真的没什么的，您就别问了嘛~好不好嘛~”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尾音还带着点颤，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这幅样子，额头青筋跳了跳。 她强忍着把这小男人拎起来的冲动。 “朕再说一遍，拿出来。” 武明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妲己一听，彻底泄了气。 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唉，算了算了，还是保命要紧。】 【这女人可是皇帝啊，我要是不听话，她会不会把我咔嚓了？】 【还是乖乖交出来吧，大不了以后再做一个。】 苏妲己低着头，慢慢的把手从身后伸出来，手心里，正握着那把蝴蝶刀。 他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陛下……您……您可不可以……不要没收啊……”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她伸手接过蝴蝶刀，入手冰凉，刀柄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刀刃开合间，闪过一道寒光。 “这是什么？” 武明月把玩着蝴蝶刀，随口问道。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刀，但也能感觉到这刀的精巧和锋利。 苏妲己见武明月似乎没有要没收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小声回答：“这是……蝴蝶刀……” “蝴蝶刀？” 武明月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挺贴切。 她试着开合了几下，发现这刀开合极为顺畅，而且可以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 “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武明月心想。 “臣妾……臣妾无聊的时候，自己做的……” 苏妲己见武明月似乎对蝴蝶刀挺感兴趣，连忙补充道。 【嘿嘿，说不定陛下会喜欢呢！】 【要是陛下喜欢，我就把这把刀送给她！】 【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吧？】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这小家伙，还挺会讨好人的。 不过，这刀确实不错，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你可愿把此刀送给朕？朕对这什么蝴蝶刀甚是喜爱。” 武明月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越看越觉得这小玩意儿设计精巧。 “真的？陛下您真的喜欢？” 苏妲己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肯定，原本忐忑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 【哇！陛下竟然说喜欢！难道我的手艺得到了认可？】 【太好了！看来这把刀送对了！】 【只要陛下喜欢，别说一把刀，十把刀我也愿意做！】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恨不得立刻再做几把更精美的蝴蝶刀献给武明月。 他本来就是想把这蝴蝶刀送给武明月的。 可就是她无声无息的出现，把这小妲己给吓了一哆嗦。 这才，没有想好，后面该怎么办。 武明月正欣赏着蝴蝶刀，无意间瞥见了苏妲己的手。 她注意到，苏妲己白皙的手指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还带着点点血迹。 武明月眉头微蹙，她知道，这肯定是苏妲己做这蝴蝶刀的时候弄伤的。 这小东西，为了讨好朕，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爱妃，你的手怎么了？” 武明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关切。 苏妲己一愣，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缩了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没什么……” 他低着头，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声音也变得更小了。 【哎呀，被发现了！】 【这下怎么办？陛下会不会觉得我太笨手笨脚了？】 【要不要说实话？可是说了会不会显得我很娇气？】 苏妲己心里纠结极了，他可不想在武明月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小家伙有点可爱。 “拿过来，朕看看。” 武明月伸出手，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武明月轻轻握住苏妲己的手，仔细地看了看那些伤口。 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有几道比较深的，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疼吗？” 武明月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妲己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不……不疼……”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但是，为了陛下，这点疼算什么！】 【只要陛下能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强忍着疼痛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些药粉，轻轻地涂抹在苏妲己的伤口上。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可以止血生肌，你这几天小心些，不要碰水。” 武明月一边涂药，一边叮嘱道。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着武明月那专注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陛下竟然亲自给我上药！这也太温柔了吧！ 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这么好的陛下！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报答陛下！ 苏妲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用心地伺候武明月，绝不辜负她的这份恩情。 忽然，不对！ 他才想到，那个好人随身携带药瓶的？ 第14章 立规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陛下？您……您这是有随身携带药瓶的习惯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眼神闪躲，像一只偷吃被抓包的小猫。 武明月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朕早就在后面看你这个皇妃半天了，你说呢？” 苏妲己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什么？！陛下早就来了？那我刚才岂不是……全都被看到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就不玩蝴蝶刀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柿子。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懊恼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看来，以后不会无聊了。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怎么，朕就不能随身带药了？还是说，你觉得朕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苏妲己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陛下，臣妾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他急忙解释，生怕武明月误会，“臣妾只是……只是有点惊讶……”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慌乱解释的样子，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和……一点点受宠若惊。 她也不再逗他，淡淡地说道：“这药是朕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受伤了，正好用上。” 苏妲己听了，心中更是感动。 陛下竟然还知道我受伤了…… 她真的好细心啊…… 他偷偷地看了武明月一眼，发现她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 苏妲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是错觉吧？ 陛下怎么会对我这么温柔……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暖暖的，痒痒的。 忽然，武明月被突然叫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武明月会走？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走了也好，让他喘口气。 武明月前脚刚走，苏妲己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那把精致的蝴蝶刀，也被武明月顺手带走了，说是要好好研究研究。 没了“玩具”，苏妲己顿感无聊，连带着那股子端着的劲儿也散了。 他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绷着个脸，生怕哪儿做的不对，惹了武明月不高兴。 现在好了，陛下不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喂！你过来！” 苏妲己朝着之前那名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皇妃，有何吩咐？” 苏妲己一听“皇妃”这两个字，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在武明月面前，他得装装样子，可私底下，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以后，只要陛下不在的时候，不要叫本宫皇妃，知道吗？” 侍卫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苏妲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这不合规矩啊！皇妃就是皇妃，哪有不让叫的道理？ “那……那该如何称呼皇妃您？” 侍卫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妲己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以后，记得要叫本宫，爷！” “爷？” 侍卫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这……这称呼也太奇怪了吧？哪有男人自称“爷”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嘿嘿，叫我皇妃，多别扭啊！“ ”还是‘爷’听着顺耳！这样才像个男人嘛！“ ”不过，这小侍卫的表情也太好笑了吧？哈哈，看来她是被我吓到了！” 苏妲己看着侍卫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侍卫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苏妲己的命令。 毕竟，人家是皇妃，是陛下的枕边人，得罪了他，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是……爷。” 侍卫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大点声！没吃饭啊？”苏妲己故意逗她。 “是！爷！” 侍卫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总算是把这个称呼给喊出来了。 “这才对嘛！” 苏妲己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记住了，在陛下面前，本宫是皇妃，在私底下，本宫就是爷！明白了吗？” “明白了……爷。”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苏妲己的眼睛。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苏妲己看着侍卫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当“爷”的乐趣！ “哼，让你们平时都叫我皇妃！现在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不过，这也就是在陛下不在的时候，我要是在陛下面前这么嚣张，估计会被她给收拾了吧？” “我可不能得意忘形！在陛下面前，我还是得乖乖的……”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得意，而惹恼了武明月。 毕竟，那位女帝可不是好惹的。 并且两人之间又没什么感情可言。 万一要是动起手来，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还有可能就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随后，苏妲己，可在寝宫玩的不亦乐乎。 除了不能出去，他可是把规矩都给下好了。 并且，还给那些侍卫们取了外号。 各种各样的的称呼都被他哥一想到了。 你说不同意吧？她们也不敢啊。 万一在女帝陛下那边手上几句，自己不得就凉凉了？ 现在看来，这那是什么皇妃啊？ 简直就是女尊世界的大爷。 他可是把之前的习惯全都搬来了。 后面要不是被太阳晒的太热，正想脱衣服的时候。 可把这些侍卫们给吓哭了。 皇妃的身子，岂是那么好看的？ 虽然，她们也馋眼前皇妃的身子。 除非是不要命，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最后，被一众侍卫给拦住想要脱衣服的冲动。 这时，苏妲己大概也懂了，这里就和原本世界的古代一样。 对女子的清白很看重，那么在这里也是如此。 苏妲己呢，他就躺在椅子上。 给这些侍卫们画大饼。 “本宫跟你们说，只要本宫在这里过好一天，你们也能过好。” “否则的话，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还有，你们谁敢跟陛下打小报告的，到时候别让本宫知道，不然她一定会死的非常难看。” 苏妲己故意吓吓她们。 虽然，他有着绝美的容颜。 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不会有一点威胁的样子。 反而......更加让人想要对他动粗...... 第15章 这你都没把那小男人吃掉? 时间如白驹过隙，苏妲己在寝宫里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吃喝玩乐，无所不尽其极，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烦心事，他索性放飞自我，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支使着侍卫们，把宫里珍藏的各色点心都搜罗了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桂花糕、莲蓉酥、豌豆黄……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勾得他口水直流。 苏妲己左手一块桂花糕，右手一块莲蓉酥，吃得不亦乐乎。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我这算不算是被武明月那女人给软禁了？这跟金丝雀有什么区别？不过……这金丝雀当的，还挺爽！”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不过，好吃好喝的供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妲己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这女人不会是想把我养肥了再宰吧？” 他脑海中浮现出武明月冷冰冰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妲己吞下最后一口点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对了，侍寝！这事儿还没办呢！” 他一想到侍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要是侍寝之后，后宫就我一个皇妃，那倒还好。万一日后，那个海王一样的女人，还要纳妃，那我岂不是要跟别的男人分享她？” 苏妲己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是现代人的思想，一夫一妻制才是王道！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要跟别的男人争宠？这要是传回现代，我还有脸见人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恨不得立刻冲到武明月面前，跟她好好理论一番。 “可恶，我苏妲己好歹也是个学霸，怎么能被困在这后宫里，任人摆布？” 苏妲己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可不想成为这女尊世界的牺牲品！ 他要反抗，他要自由！ 他要……再来一块豌豆黄！ 后花园内，花团锦簇，假山流水，一派皇家气象。 武琴与武明月并肩而行，气氛却不似寻常母女那般轻松。 武琴目光落在武明月手中把玩的蝴蝶刀上，那刀小巧精致，银光闪烁，开合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利落劲儿。 武琴从未见过这等奇巧之物，忍不住开口问道：“明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倒是别致，寡人怎么从没见过？” 武明月听闻母皇询问，原本专注于把玩蝴蝶刀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她将蝴蝶刀在指尖翻转，展示给武琴看，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母皇，这是皇妃亲手做出来送给女儿的。您瞧，这刀可开可合，名为‘蝴蝶刀’，精巧得很。” 武琴接过蝴蝶刀，细细端详。 这刀入手冰凉，做工精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心思。 她轻轻拨动刀刃，只觉锋利异常，绝非凡品。 武琴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妲己，倒是有几分巧思。 先前只觉得他容貌过甚，恐为祸水，如今看来，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明月，这蝴蝶刀，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武琴把玩着蝴蝶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武明月见母皇似乎对蝴蝶刀颇感兴趣，心中一喜，连忙解释道：“母皇，这蝴蝶刀可不仅仅是好看，它还暗藏玄机呢！” 说着，武明月从武琴手中取回蝴蝶刀，手指轻巧地一拨，原本合拢的刀刃“唰”地一声展开，露出锋利的刀锋。 她手腕一抖，蝴蝶刀在她指尖上下翻飞，如同活了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母皇您看，这蝴蝶刀既可防身，又可把玩，是不是很有意思？” 武明月得意洋洋地说道，全然没注意到武琴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武琴看着女儿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 “明月啊，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你可得多加小心。” 武琴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苏妲己，虽有几分小聪明，但他毕竟是男子，你可不能对他太过信任。” 武明月听了，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母皇，您多虑了。皇妃他……他挺好的，不会害儿臣的。” 武琴见女儿这般，也知多说无益，只得暗自摇头。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这苏妲己，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做出蝴蝶刀的男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维护。 随后话音一转。 “明月，你可知如何应对那投石车？” 武琴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考校。 武明月的好心情瞬间消散，眉头微蹙，老实回答：“母皇，女儿一时还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武琴轻叹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意：“不如，明日你带着苏妲己去处理政务？顺便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武明月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像是被瞬间点醒一般，她惊喜道：“对啊！女儿怎么没想到？” 她回想起选妃那日，苏妲己心声中提到的“大炮”，或许，他真的有什么奇思妙想也说不定。 这小男人，平时看着胆小的很，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武琴看着女儿茅塞顿开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她和武明月又随意聊了几句，话题渐渐转到了私密之处。 “昨夜，你们……可有……？”武琴欲言又止，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眼神在武明月身上扫过。 武明月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她扭捏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还……没有……” 武琴一看女儿这娇羞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暗笑，自家这女儿，平日里雷厉风行，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反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 武琴心想，若不是自己已经退位，以苏妲己那副勾人的模样，恐怕早就被自己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得到武明月？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她心里盘算着，这苏妲己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得想个法子，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明月出谋划策才行。 毕竟，那“大炮”听起来，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明月一眼，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看来，得给这小两口创造点机会了……这苏妲己，可不能白白养着！得让他发挥点作用，不然，这后宫岂不是白养了个闲人？ 第16章 完成昨日还没完成的事情 武明月步履匆匆回到寝宫，本想清静片刻，谁料想，刚踏进门槛，眼前的一幕就让她血压飙升。 只见院子里，一群侍卫围着苏妲己，那殷勤劲儿，简直比伺候她这个女帝还周到！ 有的捏肩捶腿，有的摇扇递茶，还有的……竟然在给苏妲己剥葡萄皮！ 武明月的眼角抽了抽，她承认，苏妲己那张脸，确实是祸水级别的。 身段妖娆，肌肤胜雪，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可这帮侍卫也太没出息了吧！平日里一个个五大三粗，见了她都恨不得绕道走，怎么见了苏妲己，就都成了没骨头的软脚虾？ “这要是传出去，朕的脸面往哪儿搁？” 武明月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头顶都快冒烟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暗自咬牙：“好你个苏妲己，这才进宫几天，就敢勾引朕的侍卫！真当朕是摆设不成？” 她这边正怒火中烧，那边厢，苏妲己还浑然不觉，正美滋滋地享受着侍卫们的“贴心服务”。 他心里还忍不住吐槽：“这古代的皇妃生活，也太腐败了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哎，等等，这葡萄怎么没籽儿？难道是新品种？不应该呀？” 就在苏妲己沉浸在“腐败”的幸福中时，武明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带着一股子压迫感，直冲冲地砸向众人。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侍卫们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侍卫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心里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可被陛下抓了个正着！” 苏妲己也吓了一跳，葡萄皮卡在嗓子眼，差点没噎着。 他抬眼一看，武明月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吃醋了！ “退下！” 武明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武明月给生吞活剥了。 苏妲己看着落荒而逃的侍卫们，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跑得快，不然这醋坛子打翻了，我可就遭殃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武明月，心想：“这女人，吃起醋来还挺吓人的……” “啪！” 苏妲己猝不及防，被武明月一把拉住手腕，一股大力传来，他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前行，直接被拉进了房间。 紧接着，武明月手劲一甩，苏妲己重心不稳，“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 苏妲己吃痛，惊呼出声。 他揉着摔疼的屁股，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武明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身怒视着苏妲己，俏脸上寒霜密布，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妃这可真是好雅兴呢？昨日才进宫，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给朕戴帽子不成？” 苏妲己一脸茫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戴帽子？什么帽子？我戴什么帽子了？ 【啊！？我可没有这么想啊，你可别污蔑我啊！小心告你诽谤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他冤枉啊！比窦娥还冤！他连这“帽子”是什么意思都没弄明白呢！ 武明月能听到苏妲己的心声，见他竟然还敢狡辩，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烧得她理智都快没了。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女人好像更生气了！这可咋整？三十六计，溜之大吉？不行不行，这皇宫大院的，我能溜哪儿去？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您误会了！” 苏妲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臣妾……臣妾只是和侍卫们聊聊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 聊聊天？我看你是聊得挺开心啊！葡萄皮都剥好了送到嘴边，你可真会享受！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脸色却稍微缓和了一点。 苏妲己见状，心中暗喜，有戏！他再接再厉，继续装可怜：“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妾胆子小，又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您，臣妾谁也不认识啊……”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武明月挪动，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那股气稍微消散了些。 她也知道，苏妲己刚进宫，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那些侍卫围着苏妲己献殷勤的样子，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小狐狸精，还挺会装！ 武明月心里暗自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 “嗯？” 武明月忽然想起一件事，黛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男子不是有守宫砂的吗？ 她心中一动，想要确认苏妲己是否…… 想到这里，武明月不由分说，一把抓过苏妲己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苏妲己一个趔趄。 “陛下，您这是作甚？” 苏妲己惊呼一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他有些吃痛。 武明月没有理会苏妲己的惊呼，径自解开他手腕上的绷带。 白皙的肌肤上，一点殷红如血的守宫砂，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艳夺目。 武明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呼……”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 苏妲己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武明月这是唱的哪一出。 女帝这是……检查我的贞操？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守宫砂，忽然间恍然大悟。 哦！原来这个世界，男子也有守宫砂啊！ 这玩意儿，是用来证明男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的！ 苏妲己心中一阵恶寒，这设定……也太奇葩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得意。 嘿嘿，还好我有这玩意儿，不然今天这醋坛子打翻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武明月确认了苏妲己的“清白”，心中虽然舒坦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眼神一转，落在苏妲己那张绝美无俦的脸上，心中暗自警惕。 这小狐狸精，长得这么勾人，万一哪天真的……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断了这份心思！ 武明月心中盘算着，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苏妲己被武明月看得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女人，不会是想把我给……办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您……您别这么看着我……” 苏妲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又消散了几分。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可是，一想到苏妲己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烦躁。 “哼！” 武明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苏妲己。 苏妲己见状，知道武明月这是气消了些，他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装可怜。 “陛下，您就饶了臣妾吧……” 苏妲己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武明月，试图用自己的“美色”来迷惑她。 武明月感受到苏妲己的靠近，身体微微一僵。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会撒娇！ 不过，这招对她没用！ 武明月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陛下……” 苏妲己见武明月没有反应，又壮着胆子，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他的声音更软了，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武明月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头，瞪了苏妲己一眼。 “你还敢说！” 武明月咬牙切齿，眼神却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再有下次，朕……朕就……” “就怎么样？” 苏妲己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武明月被他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就罚你一个月冷宫” 武明月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苏妲己一听，顿时垮了脸。 “啊？不要啊！” “不要？那今天就继续履行昨日没完成的事情吧。” 武明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俯视着身下惊慌失措的苏妲己。 她一把抱起苏妲己，触手温软如玉，让他轻若无物。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个勾人的妖孽！ 武明月在心里暗自感叹，脚步却丝毫不停，径直走向床边。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昨日没完成的事情？什么事情？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昨日……昨日……武明月好像是要……要…… “啪啪啪……” 苏妲己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不……不要啊！虽然我是很美，但……但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陛下……陛下……您冷静点！” 苏妲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臣妾……臣妾还小，不懂事……”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心里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这小狐狸精，还敢装傻充愣！ “不懂事？朕今天就让你好好懂懂事！” 第17章 借口 武明月冷哼一声，直接将苏妲己扔到了床上。 “砰” 的一声，苏妲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武明月就欺身而上，将他压在了身下。 “陛下……您……您别这样……” 苏妲己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武明月的钳制。 “别这样？那要怎样？” 武明月眼神戏谑地看着苏妲己，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难道……你喜欢更刺激的？” “不……不是……” 苏妲己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臣妾……臣妾……” “臣妾什么？”武明月步步紧逼，眼神越来越危险。 苏妲己被逼到了绝境，他心一横，眼一闭，大声喊道：“臣妾来那个了！” “那个？”武明月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妲己见武明月愣住了，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是啊！就是那个……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 苏妲己，想着，反正都颠倒过来了。 说这个借口，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武明月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看着苏妲己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个活宝！竟然连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 武明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板起脸，逗弄苏妲己：“哦？是吗？那朕可要好好检查检查！”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解苏妲己的衣服。 “啊！不要！” 苏妲己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陛下……您……您别这样……臣妾真的来那个了……”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狐狸精，你还真以为朕会信你啊？” 武明月笑得花枝乱颤，“你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根本就没有那个说法。” 武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很满意苏妲己此刻的窘态。 苏妲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没有那个说法？那岂不是……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最后汇成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题。 “那……那……那以后是她生孩子，还是我生啊？” 苏妲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不敢想象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的样子，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俯下身，凑近苏妲己，用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语气暧昧地说道：“怎么，你很期待为朕生孩子吗？” 苏妲己被武明月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往后缩，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不……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武明月步步紧逼，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苏妲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武明月，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臣妾……臣妾……臣妾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缓缓直起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妲己，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男人？你确定吗？要不要朕帮你验明正身？” 苏妲己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恐地说道：“不……不用了！臣妾……臣妾真的是男人！”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她故意板起脸，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欺骗朕！不过，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妲己低着头，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 他心虚地说道：“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好奇……” “好奇？” 武明月挑了挑眉，“好奇什么？好奇朕会不会吃了你？” 苏妲己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连忙摇头：“不……不是……臣妾……臣妾……”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狐狸精，果然是对自己有所企图！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拆穿他。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朕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以后可得给朕老实点，要是再让朕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武明月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苏妲己吓得一哆嗦，连忙保证道：“臣妾不敢！臣妾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还差不多！”武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继续吧。” 武明月话音刚落，便俯身欺近，吻向苏妲己。 唇瓣相触，柔软而香甜，竟让武明月心神一荡，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苏妲己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这下真要交代了！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清白给丢了，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混？不行，得想办法！ 他心中警铃大作，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奋力挣扎着，双手抵在武明月胸前，拼命想要推开她。 武明月猝不及防，竟被他推得向后一仰。 她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小狐狸精，力气还挺大？平时装得柔柔弱弱，关键时刻倒是不含糊。 “你……你敢反抗朕？” 武明月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苏妲己顾不得害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逃过这一劫。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陛下，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哦？不是故意的？” 武明月挑眉，显然不信。 “臣妾……臣妾只是……只是……” 苏妲己支支吾吾，脸颊绯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只是什么？”武明月步步紧逼。 苏妲己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臣妾……臣妾身子不方便……” 武明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狐狸精，又想耍什么花招？她冷笑一声：“不方便？朕看你是找借口吧？” “不不不，臣妾不敢欺瞒陛下！” 苏妲己连忙摇头，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挤出几滴眼泪，“臣妾真的不方便，要不……要不您改日再来？”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冷笑，小样儿，演技还挺好。 不过，她今天偏不让他如愿！ 她故意凑近苏妲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改日？朕看你就是不想让朕碰你吧？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苏妲己被武明月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连忙否认：“没有！臣妾心里只有陛下！” “是吗？”武明月显然不信，“那你怎么这么抗拒朕？” 苏妲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疼吧？那也太丢人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不说话，以为他是心虚了，心中更加得意。 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吓唬吓唬他。 “既然你心里只有朕，那就证明给朕看！” 武明月说着，再次向苏妲己压了过去。 苏妲己吓得魂飞魄散，他闭上眼睛，大声喊道：“陛下，臣妾真的不方便！您就饶了臣妾吧！”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小狐狸精，你还真以为朕会信你啊？” 第18章 这辈子，我算是栽倒你手里了(修改章) 然而，这一次，武明月可没给他任何反抗或者耍赖的机会。 上一刻还带着玩味的眼神骤然转冷，耐心在瞬间消失殆尽。 她实在懒得再听他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拙劣借口，手上猛地用力。 （已删除！） （已删除！） 他下意识想蜷缩起身体，试图遮掩，却被武明月用不容抗拒的力量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像砧板上的鱼。 不等他发出任何形式的抗议，哪怕是一声呜咽，武明月已经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了他脆弱的脖颈侧面。 力道算不上致命，却带着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丝惩戒的意味，牙齿陷入皮肉的感觉分外明显。 “嘶！好疼！” 苏妲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差点直接不受控制地飙出来。 这感觉和刚才被推开前的那个吻截然不同，带着尖锐的刺痛，让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女帝，属什么的？是狗吗？怎么还带咬人的？下口这么狠！肯定留印子了，明天怎么见人啊……不对，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救命啊！谁来管管她这个疯子！】 苏妲己心里疯狂呐喊，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让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思维跳跃得不成样子。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早点想办法逃走算了，虽然宫里的饭是好吃得没话说，但命都要没了，再好吃又有什么用……饿死也好过被这么折腾死啊……】 正当武明月细细品味着身下人因疼痛而起的轻微颤抖，感受着他皮肤下血液的奔流时，苏妲己那混乱又真实的内心抱怨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一字不落。 听到那句“属狗的”，武明月的眼神暗了暗，（已删除！）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所有权。 细微的痛呼再次从苏妲己喉间溢出，这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呜咽，听起来可怜兮兮。 还敢在心里骂朕？ 甚至还惦记着逃跑？ 武明月心中冷笑，这小男人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死到临头，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这些有的没的。 原本被他勾起的一丝兴致，被他这不合时宜的内心活动搅合得变了味，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征服欲。 那就让他一会儿哭着求饶好了，求到她满意为止。 武明月松开牙齿，抬起头，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在他白皙脖颈上留下的一圈清晰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红痕。 那印记在细腻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是一个专属的烙印。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那微微渗血的印记，感受着他肌肤不可抑制的战栗，如同受惊的幼兽。 “知道疼了？” 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刚才不是还挺能耐的吗？推开朕的时候，力气不小。” 苏妲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怕了，这女帝喜怒无常，力气大得吓人，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在她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她她她……她还笑！魔鬼！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听到这新鲜出炉的评价，武明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魔鬼么？ 倒也贴切。 看来，今晚确实还长得很。 武明月的手指在他颈侧那圈红痕上不紧不慢地流连，感受着指下肌肤每一次细微的轻颤。 苏妲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水润朦胧。 “现在知道怕了？” 武明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戏谑的玩味，仿佛在逗弄落入陷阱的猎物，“刚才那股推开朕的劲儿呢？嗯？” 【魔鬼！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谁来救救我……菩萨也好，神仙也罢，谁都行啊……】 苏妲己心里哀嚎不断，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死死捆住。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彻底地躲不过去了。 这女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力气大得离谱，还喜欢用咬的！ 简直是野蛮！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脸上那混合着恐惧、屈辱和一丝丝不甘的神情，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很好，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太顺从了反而无味。 她不再给他任何缓冲或者胡思乱想的时间，俯下身，目光如同实质般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已删除！） 苏妲己认命般地闭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不住颤抖，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吃饱饭而已啊……还有那个该死的狐狸属性……要是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以后岂不是要一辈子栽在她手里？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试图用这些纷乱的念头来分散那灭顶的恐惧，但身体的感知却无比清晰，甚至被放大了无数倍。 （已删除！） 【痛痛痛痛痛！要死了要死了！这跟书上说的根本不一样啊！那些话本子都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苏妲己喉咙深处挤出，他整个人瞬间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额头青筋暴起，眉头死死地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痛苦的川字，冷汗几乎是立刻就浸透了他的鬓角和额发。 几乎在同时，武明月也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喟叹。 （已删除！） 这感觉，陌生而又令人着迷。 她低下头，看着苏妲己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显得分外勾人的脸，汗水濡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颊边，更添几分脆弱的美感。 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胜利者意味的笑意。 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终于彻彻底底，从身到心（至少身体是），都打上了她的印记，属于她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已删除！） （已删除！） 他现在别说动一下，就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又胡乱拼凑回去一般，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火辣辣地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方才经历了何等“惨无人道”的酷刑。 【这女人是铁打的吗？还是修炼了什么采阳补阴的邪功？五、六次……她都不累的？我腰都要断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苏妲己欲哭无泪，心里已经把武明月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问候了一千遍，但身体却诚实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昏死过去，或者马上、立刻，来一大桌子堆成山的美味佳肴，他需要紧急补充能量，不然真的要虚脱而亡了。 旁边的武明月倒是餍足地靠坐在床头，姿态慵懒地拢了拢微敞的寝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印着暧昧痕迹的颈项。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苏妲己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审视，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珍贵藏品。 她终于彻底尝到了这只小狐狸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甜美几分，尤其是他后来实在受不住，哭着断断续续求饶时的样子，那带着哭腔的破碎声音，更是让她心头一阵火热，几乎失控。 看着苏妲己那副被蹂躏过头、眼神涣散失焦，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几分残存倔强和委屈的模样，武明月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先是轻轻划过他汗湿的额发，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然后缓缓向下，最终停在他脖颈那个自己亲口烙下的、此刻依然鲜明惹眼的齿痕上。 苏妲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却因为浑身脱力，动作显得格外微弱而徒劳。 “还疼？”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让苏妲己头皮一阵发紧，心又提了起来。 【疼！当然疼！废话！你试试被人啃一口，还被翻来覆去折腾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他心里疯狂咆哮，恨不得扑上去咬回来，嘴上却只敢发出一声细弱蚊蚋般的呜咽，委屈地偏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狼狈又屈辱的表情。 脖子上的印记火辣辣的，还有身上各处隐隐传来的酸痛和不适感，都在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羞愤欲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还有点点……” 苏妲己最终还是没骨气地小声回答，声音带着哭过的鼻音，听起来软糯又可怜。 武明月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意味，“以后乖乖待在朕身边，安分守己，朕不会亏待你。” 【不亏待我？除了吃的能管够，还有什么？动不动就咬人，还这么粗暴……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彻底羊入虎口，不，是狐入帝口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不断，脸上却只能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容。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进了这皇宫，爬上这龙床，他这辈子恐怕是真的要栽在这位霸道又强势的女帝手里了，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ps：超级大修改！） 第19章 赖床不想起 第二天。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凌乱的龙床上。 锦被堆叠，隐约可见布料上暧昧的褶皱和痕迹。 武明月早已醒来，神清气爽。 她侧卧着，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仍在沉睡的人。 苏妲己整个人几乎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黑发和一小片光洁的额头。 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嘴唇微微肿着，脖颈处那圈暧昧的红痕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被子里的人不安分地蠕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发出细细的梦呓。 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睡着的人下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嗯……别闹……好困……骨头要散架了……】 模糊的抱怨在武明月心头响起。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看来昨晚确实是累坏他了。 殿外传来宫人轻微的走动声，提醒着时辰已不早。 武明月本想起身，准备上朝，但看着苏妲己毫无防备的睡颜，又有些改变主意。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该起了。” 被子里的人猛地缩了一下，眼睛依旧紧闭，带着浓浓的鼻音嘟囔：“哎呀！让我在睡一会儿嘛”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是你害的……】 听着这前后不一的心声和话语，武明月低笑出声。 这小男人，真是…… 她俯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哦？昨晚求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苏妲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睁开眼，对上武明月那双含笑的眸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昨夜那些羞耻又痛苦的画面涌入脑海，他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耳朵尖都泛起粉色。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牵扯到酸痛的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魔鬼！大清早就揭人伤疤！还让不让睡了！】 他心里疯狂呐喊，嘴上却讷讷不敢言，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瞪着她。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羞愤交加的模样，心情越发愉悦。 她也不好再强行要他起来，毕竟昨夜可是她把他欺负惨了。 “罢了，” 她直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纵容，“今日准你偷懒，好好歇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朕去上朝，午膳前会回来看你。” 说完，她不再看苏妲己的反应，径自起身，披上外袍，扬声唤道：“来人，伺候更衣。” 苏妲己看着她利落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午膳前回来看我？是检查我有没有逃跑吗？还是……又想欺负我？呜呜呜……我的清白……我的腰……】 他胡思乱想着，身体的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算了，先补觉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继续被欺负？ 呸呸呸！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沉沉睡去。 转眼日头升高，已近午膳时分。 武明月处理完朝政，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 她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宫男，年纪看上去与苏妲己相差仿佛，眉清目秀，举止间透着小心翼翼。 她的小狐狸金贵，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能随意。 宫女，她不放心，万一哪个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或是手脚笨拙弄疼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还是用宫男稳妥些，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 推开殿门，一股慵懒暧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些，龙床上的帷幔半掩，凌乱的锦被堆成一团，昭示着昨夜的激烈。 武明月放轻脚步走近，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上。 被子几乎将人完全覆盖，只露出一小撮乌黑柔软的发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停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 这小男人，居然真的睡到了现在？看来昨夜确实是把他折腾狠了。 想起他后来哭红了眼角，嗓音都哑了，却还是咬着唇承受的模样，武明月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满足。 她挥手示意那两名宫男在原地候着，自己则走到床沿坐下。 被子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睡得十分沉酣。 武明月忍不住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那个鼓包。 里面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哼唧，像是小猫似的往更深处缩了缩。 【唔……别吵……困死了……】 熟悉的心声懒洋洋地飘过来。 武明月唇角勾起。 还知道困？昨晚不知是谁体力不支，却还嘴硬。 她俯身，靠近那露出的发顶，低声道：“还睡？日上三竿了。”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扭了扭，将被子拉高，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烦人……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腰……我的腰啊……】 听着这有气无力的抱怨，武明月几乎要笑出声。 她忍住了，只觉得这小狐狸睡梦中抱怨的样子也格外有趣。 也罢，看在他昨夜“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再让他多赖一会儿。 她直起身，回头对那两名宫男吩咐：“你们先守在这里，等皇妃醒了，仔细伺候他洗漱用膳。若有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陛下。” 两名宫男连忙躬身应道，大气也不敢出。 武明月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人，这才转身离开，准备先去偏殿用膳。 她的小狐狸，醒来后还得好好“安抚”一番才行。 午后的阳光已不似清晨那般柔和，带着些许暖意，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殿内。 苏妲己在一片昏沉中悠悠转醒，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 他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尤其是腰部，酸软得几乎不属于自己。 “饿......好饿......”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 “皇妃，您醒了？” 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苏妲己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这声音不对，不是宫女。 他费力地撑起半边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床边垂手立着两名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穿着宫人的服饰，正低眉顺眼地看着他。 苏妲己愣住了。 男的？两个？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男的？两个？ 他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你们是……？”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年长些的宫男立刻躬身回道：“回皇妃的话，奴婢们是陛下派来伺候您的。” 另一个也连忙跟着行礼，动作拘谨。 “宫男？伺候我的？武明月搞什么鬼？”他呢喃道。 “伺候我？”苏妲己重复了一遍，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宫男通常是做些粗重活计或者……或者充当后宫摆设的，像这样被派来贴身伺候皇妃，倒是少见。 【武明月这是怕我跑了，派人来看管我？还是……怕宫女对我......？】 他想起昨夜武明月的强势和今日清晨她离开时的那句话，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帝，心思真是难测。 不过，被两个男人这样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刚经历过那种事之后，身体还残留着羞耻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颈处的痕迹。 “哦……”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原来是武明月那个女人给他找来了两个“小弟”。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浑身疼，派人来伺候。不过，用两个男的……她就不怕我……呸呸呸！我想什么呢！” 苏妲己赶紧打住危险的念头，甩了甩头。 “那个……本……本宫想起来……” 他动了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酸痛。 “皇妃慢些。” 年长些的宫男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别碰我！” 苏妲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羞恼。 “开玩笑，我现在这样子能让别的男人碰吗？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感觉好奇怪！” 那宫男被他一喝，吓得立刻缩回手，和另一人一起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该死！请皇妃恕罪！”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苏妲己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唉，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他缓和了语气，“不……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起来吧。本宫就是……有点不习惯。” “谢皇妃。”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再有逾矩的动作。 苏妲己扶着床沿，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腰部传来的强烈酸痛感让他瞬间白了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要命……武明月你这个禽兽…… 他咬着牙，在心里把女帝骂了一百遍。 第20章 陛下不在就得叫爷 苏妲己咬着牙，试图撑起身体。 这简直不是起床，是渡劫。 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腰，像是被人硬生生折过又胡乱拼凑起来，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神经末梢发出尖锐的抗议。 他额角渗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动作缓慢得如同生了锈的傀儡。 “皇妃，您没事吧？” 旁边侍立的一名宫男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这声音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苏妲己此刻最敏感的神经。 没事？他现在这样子像是没事吗？被一个女人折腾得几乎散架，现在还要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表演“身残志坚”？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也是个男人，虽然在这个世界地位不高，但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 现在这副惨状被同性看在眼里，他以后还怎么“混”？ 丢人……丢死人了……武明月你给我等着…… 他在心里疯狂咆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强行压下喉咙里差点逸出的痛哼，硬是扯出一个僵硬无比的表情，眼神飘忽着，绝不与那两个宫男对视，含糊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也为了赶紧填饱早已咕咕作响的肚子，他立刻转移话题，试图用命令的口吻找回一点可怜的尊严：“本宫饿了，你们去给本宫把饭菜端过来。” “是，皇妃。” 两个宫男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道，几乎是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生怕再多留一刻，惹得这位看起来状态极差的皇妃不快。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苏妲己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跌回柔软的被褥里，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腰。 “饿……腰疼……武明月你这个女魔头……” 他小声嘟囔着，声音带着哭腔，又羞又气。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昨晚就该……该什么呢？ 好像也反抗不了。 想到这里，苏妲己更郁闷了。 不一会儿，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香气先一步钻了进来。 两名宫男动作麻利地将一个红木托盘放在了床榻边的小几上，上面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几样看着就松软的点心。 食物的香气勾得苏妲己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他挣扎着嗅了嗅，眼睛都亮了几分。 “皇妃，饭菜备好了，您是在床上用，还是……” 年长些的宫男垂着头，小心询问。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地面，不敢去看苏妲己。 苏妲己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哪有力气挪到桌子那边去。 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嘴里含糊道：“就在这儿吃吧。” “是。” 两名宫男应声，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摆好，甚至体贴地将粥碗往他手边推了推，方便他取用。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苏妲己心里那点别扭稍微淡了些。 有人伺候总比自己挣扎强，尤其是在这种腰快断了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白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空荡荡的胃，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他埋头喝粥，动作却因为腰部的酸痛而显得有些僵硬。 那两名宫男就那么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存在感极低，却又无处不在。 几口粥下肚，苏妲己的脑子也活络了些。 他抬眼，瞥了那两个低眉顺眼的宫男一眼。 武明月把他们派来……是伺候他的。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这两个人，归他管了？ 这个念头一起，苏妲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他一直是被支配、被决定的那一方，现在突然有了两个听命于自己的人，还是两个男人……这感觉，有点新奇，还有点……嗯，扬眉吐气？ 虽然只是两个地位低微的宫男，但好歹也是手下了不是？他苏妲己，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他放下粥碗，看着正准备悄无声息退到门边的两人，突然开口：“慢着！” 两名宫男脚步一顿，立刻转身，躬身道：“皇妃，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妲己努力挺直了一下腰板，虽然下一秒就因为牵扯到痛处而微微龇牙，但他面上强装镇定，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他看着两人，刻意放缓了语速：“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皇妃，奴婢叫小林。”年长些的答道。 “奴婢叫小柱。”另一个也连忙报上名字。 “小林，小柱……” 苏妲己念叨了一遍，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刻意端起的架子，说道：“记住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本宫的人了。” 两人连忙应是，头垂得更低。 苏妲己顿了顿，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终于说出了他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规矩”：“以后……嗯……陛下不在的时候，私下里，你们就别叫本宫皇妃了。” 小林和小柱都愣了一下，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 不叫皇妃，那叫什么？ 苏妲己看着他们懵懂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般的念头更盛了。 他努力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虽然嘴角快要压不住了：“就喊本宫……‘爷’，听见没？” “爷？” “爷？！” 小林和小柱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道，男人称“爷”？还是对他们这些宫男下令？ 这……这位皇妃，胆子也太大了！ 看着他们惊呆的表情，苏妲己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哼，让你们之前看本宫笑话，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强忍着笑意，故意虎起脸：“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奴婢不敢！” 小林反应最快，连忙跪了下去，小柱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奴婢遵命！爷！” 虽然这声“爷”喊得磕磕巴巴，还带着点惊恐，但苏妲己听着，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腰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ps：感谢！（咧非）送的两朵花！！！这不，老读者了？咧非，你说一下，你看了作者几部作品了？） （2ps：那个，先说明一下，这部作品呢，是一部甜文，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都是双洁，不会出现第三者的情况。可能后面会很刀，这个作者自己感觉会很刀，就是不知道读者大大们到时候看的会是什么样子，这个怎么说呢？还得看作者的文笔了，说实话，写了这么多作品，至少学了一点皮毛。并且，这部作品也算是一部无脑的，只不过，基本逻辑还是有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理解，可能作者真没考虑到那么多，毕竟两部一起写，可不容易呢。这部作品，不接受提议或者建议增加剧情，不过，你们提了，那么作者还是会看的，也会根据综合考量是否可行。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个作者都能写出让所有读者满意的书，尤其是作者本身。最后呢，就是温馨提醒一下各位，既然是甜文，那么欺负小男人的剧情，可能会比较多，请提前加入书架，如果被关，出不来的话，那就不好了意思了，作者只能强行完结了，然后加入书架的读者还是可以看到的，应该可以......毕竟，作者验证过，两部作品就是被关，既然还能评论，估计就是加入没看了，等作者完结之后再来看的。好了，也不废话了，感谢！新来的读者大大们的支持，以及老读者们的鼓励，谢谢！） 第21章 他这是在取经呢? 等苏妲己勉强用完早膳，胃里踏实了些，总算缓过来一点精神。 他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明媚的天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下床活动活动，总不能真当个废人躺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劲，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将双腿放到床榻边。 然而，就在脚尖刚沾到冰凉地面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感猛地从腰部窜遍全身，双腿如同面条般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爷！” “小心！”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的小林和小柱眼疾手快，一人一边，稳稳地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妲己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羞的。 他几乎是挂在了两个宫男的胳膊上，才勉强没有摔个嘴啃泥。 腰部传来的尖锐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皇妃，您要不要紧？可是伤着了？” 小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扶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苏妲己咬着牙，硬是将痛呼憋了回去，脸上却是一片惨白。 他狼狈地挥挥手，声音虚弱却勉强保持镇定：“没事……就是、就是坐久了，腿麻。” 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蹩脚，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他现在只想立刻缩回被子里去，这幅样子实在太丢人了，尤其是在刚收的“小弟”面前。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无奈和了然，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更加小心地搀扶着他，几乎是用力将他托着，让他不至于完全瘫软下去。 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殿门外传来了宫女恭敬的通报声：“启禀皇妃，陛下口谕，请您速去御书房一趟。” “什么？！” 苏妲己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得更干净了，声音都变了调，“现在？” 那宫女垂首应道：“是，陛下正在御书房等候。” 苏妲己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去御书房？就他现在这样子？别说走了，站都站不稳！武明月那个女魔头是故意的吧？一定是！ 他欲哭无泪，心里把武明月翻来覆去骂了不下百遍，可嘴上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本宫……稍后就去。” 御书房内。 武明月指尖捻着一份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眉头微蹙。 边界蛮族蠢蠢欲动，朝中对此争论不休，让她颇为烦躁。 这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名宫女进来禀报：“陛下，皇妃已经醒了，奴婢方才去传旨，皇妃说稍后便来。” 武明月闻言，目光从军报上移开，落向殿门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想起了母皇昨夜的话——“那苏妲己心思玲珑，或许于国事上，能有不同寻常的见解，你不妨听听。”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投回军报，语气却不容置疑，“让他快点。” 宫女躬身应是，悄然退下。 武明月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心里盘算着北境的战局，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苏妲己那张泫然欲泣又强装镇定的脸。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即又迅速敛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她倒要看看，她这位备受惊吓的皇妃，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半个时辰后。 御书房内，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武明月搁下了手中的军报，指尖在紫檀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起初还带着几分规律，渐渐地，那敲击声变得急促而不耐。 半个时辰，足够她批阅完两份紧急奏折，也足够让她的耐心消磨殆尽。 寝宫到御书房，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 那个苏妲己，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她眉峰紧蹙，眼中掠过一丝冷意，扬声道：“来人！” 候在殿外的一名宫女连忙应声入内，垂首躬身：“陛下，您有何吩咐？” “皇妃人呢？”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传旨的宫女不是说他醒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从寝宫挪到御书房，需要这么费劲？” 宫女头垂得更低，声音有些发虚：“回陛下……奴婢方才去催问过，守门的宫男说……说皇妃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武明月语调微扬，带着几分不悦。 宫女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只是皇妃身子似乎不大爽利，走得……走得有些慢。” “身子不爽利？” 武明月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一个小男人，整日待在宫里养尊处优，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正经事把自己折腾得不爽利？”她越说越觉得火气上涌，“朕看他就是恃宠而骄，故意拿乔！” 话音刚落，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动静，像是有人在艰难地挪动脚步，还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 紧接着，殿门被轻轻推开。 武明月含怒的目光扫过去，准备好的呵斥却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苏妲己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挂着虚汗，几乎是半挂在两个宫男的身上，被一左一右地架了进来。 他每挪动一小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牙关紧咬，身形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那模样，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拖进来的，狼狈又可怜。 小林和小柱也是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惨状，再对比自己刚才那番“吃喝玩乐”、“恃宠而骄”的论断，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苏妲己被架到殿中，勉强站稳，抬头便对上武明月那双锐利探究的眼睛，以及她尚未完全散去的怒容。 他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腰间的酸痛，连忙挣开小林和小柱的搀扶，想要行礼，却又是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 “陛下……” 他稳住身形，声音带着喘息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可是臣妾来迟，惹您生气了？” 顿时，武明月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痛。 像是被人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第22章 坐在美女大长腿上面可真爽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摇摇欲坠、强撑着行礼的模样，再回想自己方才那番“恃宠而骄”、“故意拿乔”的刻薄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无形中扇了个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 她喉咙发紧，原本准备好的呵斥和质问全都堵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无事，”她干巴巴地开口，试图维持住帝王的威严，声音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底气，“爱妃，为何……” 话没说完，脑海里就清晰地响起了某个小男人的腹诽，带着十足的怨气和委屈： 【没事？我没事你就有事了！老腰都快断了，还不是拜你所赐？一起床就被你十万火急地叫过来，我招谁惹谁了？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女魔头！】 武明月：“……” 好嘛，还升级成女魔头了。 听着这理直气壮的控诉，她那点刚升起的怒火彻底熄灭，只剩下哭笑不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脸上的热意，目光落在苏妲己惨白的小脸上，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努力找补：“朕看爱妃脸色不大好，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关心来得突然，苏妲己微微一愣，抬眼觑着她，心里嘀咕：【哟，女魔头还知道关心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不是你害的……】 虽然心里吐槽不断，但他面上不敢造次，只虚弱地摇摇头，正想再说点“腿麻”之类的借口，却被武明月打断了。 “行了，”她略显生硬地一摆手，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小林和小柱，沉声道，“你们都先退下。” 小林和小柱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行礼告退，临走前还担忧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殿门被轻轻合上，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苏妲己不明所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单独留下我干嘛？不会是要算账吧？我刚才心里骂她，她应该听不见吧？】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眼珠子乱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还不能戳破，只能板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给这尴尬的局面一个转圜的余地。 她得问问清楚，这小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看得她心里莫名烦躁。 【还不给个座儿……是想让我直接躺平在这金砖地上吗……腰啊……】 细微的抱怨清晰地传入耳中。 武明月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这小男人，事儿还真多。 她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迈步上前。 苏妲己见她走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心里警铃大作：【过来了过来了！她要干嘛？不会是觉得我装病，要亲自检查吧？救命！】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或惩罚并未到来。 武明月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什么物件。 不等苏妲己反应，她忽然俯身，手臂一伸，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背，竟是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 苏妲己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都懵了。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让他心跳骤然加速。 【！！！她抱我了？她居然抱我了！这女魔头吃错药了？等、等等！腰！我的老腰！轻点！颠死我了！】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眉头又是一皱。 听到他心里杀猪般的嚎叫，她脚下步伐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他抱到一旁的软榻上放下。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像是扔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苏妲己被“放”在软榻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腰间的酸痛更是雪上加霜，他龇牙咧嘴，半天没缓过劲来。 武明月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目光落在他疼得微微扭曲的小脸上，语气平淡地问：“怎么弄成这样？” 苏妲己闻言，心里顿时委屈得不行：【还好意思问！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昨晚……我能这样吗？】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发热，嘴上却不敢说实话，只含糊道：“臣妾……臣妾大约是昨夜睡姿不好，扭到了腰……不碍事的，陛下不必担心。” “睡姿不好？” 武明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爱妃这睡姿，倒是别致得很。” 【别致你个头！你还好意思说！】 苏妲己腹诽着，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陛下见笑了……”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心底那点残存的火气彻底散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收回视线，走到御案后坐下，淡淡道：“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传你过来，是有......” 苏妲己坐在软榻上，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是软榻，可他腰上那股酸痛挥之不去，怎么调整姿势都难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悄悄挪动了一下，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角度，结果反而牵扯到痛处，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这软榻也不舒服啊……还不如让我躺地上呢……腰啊，我的老腰……】 他这细微的动作和压抑的痛呼，自然没逃过武明月的眼睛。 她看着他拧着眉、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又升了起来，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这小男人，真是麻烦。 她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御案后站起身。 苏妲己见她突然起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紧，眼睛瞪得溜圆。 【又、又要干嘛？嫌我坐姿不雅要罚我了？还是觉得我装病？救命啊……】 武明月没理会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几步走到软榻边，再次俯身。 熟悉的气息靠近，苏妲己下意识闭紧了眼睛，认命般地等待着未知的“处置”。 然而，预想中的推搡或者训斥都没有来。他又一次被拦腰抱起。 “呀——”这次他没敢叫出声，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她的衣襟。 【又来？！抱上瘾了是不是！还让不让我的腰活了！】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比刚才更顺手了些，这小男人轻得像没什么重量。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宽大的御案后，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然后，在苏妲己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顺势一放，竟将他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让他侧坐在上面。 苏妲己：“……” 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坐在女帝的腿上？ 鼻尖是她身上更浓郁的龙涎香，身下是她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隔着几层布料传来温热的体温。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也太…… 身体却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一挣扎就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 武明月低头，看着怀里小男人那副震惊到呆滞、脸颊却泛起不正常红晕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又恢复了平淡。 “朕问爱妃一个问题可好？” 苏妲己听闻这句话，一脸懵的抬头看向武明月。 “陛下，您说。” “是关于边关的事情，爱妃可有良策？” 本就懵的苏妲己，先就更加的懵了。 后宫不是不准谈论政务的吗？ 武明月这是怎么了？ 脑袋秀逗了？ 第23章 火药就当我的嫁妆好了。 “陛下，臣妾只是一介男子，何来良策一说？” 苏妲己垂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恭顺而无知。 然而，他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叉着腰跳脚了。 【想我给你出谋划策？你想得美！谁让你昨晚跟饿狼扑食似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我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现在还想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力？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焊死！】 尖锐的心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武明月捏着奏折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小男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在心里公然抗命？还……饿狼扑食？ 一丝薄红悄然爬上她的耳根，随即又被强行压下。 她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威严的模样，只是眸色深沉了几分。 她确实不该生气，毕竟昨夜……是她失控了。 多年来的克制与忍耐，在那一刻尽数崩塌，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彻底淹没。 现在看着他这副病恹恹、一碰就要碎的样子，她心里那点被冒犯的不悦，不知怎地就掺杂了些别扭的……心虚？ 苏妲己僵坐在她腿上，大气不敢喘。 身下的触感坚实温热，鼻尖全是她霸道的龙涎香气息，可他现在完全没心思感受这些，只觉得腰部像是要断开一样，酸痛感一阵阵袭来，逼得他额角冷汗直冒。 他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缓解一点压力，却不小心牵扯到了痛处，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嘶……疼疼疼……这美腿怎么比金砖还硌人……我的老腰啊……早知道昨晚就该装死……不对，装死也没用，这女魔头力气大得吓人……】 他细微的抽气和扭曲的表情，自然没逃过武明月的眼睛。 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死死忍着不敢动的可怜样，她心头那点烦躁又冒了出来，但这次更像是对自己昨夜行为的无声迁怒。 真是……麻烦。 目光落回怀里的小男人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哦？爱妃连一点想法都没有？哪怕是闺阁之中听来的闲谈趣闻，说不定也能给朕些许启发。”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抬眼看她。 【试探我？她果然在试探我！后宫不得干政，她这是想挖坑给我跳？还是说又馋我的身子了？不行，不能露馅！】 他赶紧低下头，声音更显怯懦：“陛下恕罪，臣妾愚钝，平日只知侍奉陛下，于这等军国大事，实在是……一窍不通。闺阁之中，谈论的也多是些脂粉钗环，哪有什么边关趣闻。” 他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配上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真像个安分守己的后宫男子。 武明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搭在他腰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紧绷的腰线。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从她腿上弹起来。 【！！！她摸我腰干嘛？！检查伤势？不对！她是故意的！她在警告我！救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和惊弓之鸟般的反应，武明月眼底终于泄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罢了，”她收回手，语气平淡地转了话题，“既然爱妃不适，又对此事无甚见解，那便算了。” 苏妲己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 谁知，武明月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武明月不再理会怀中僵硬的小男人，目光沉凝，重新落回御案上那份摊开的边关急报。 苏妲己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但腰部的酸痛和身下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依旧让他坐立难安，或者说，“坐腿难安”。 他悄悄调整了一下重心，试图减轻腰部的压力，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武明月的目光，瞟向了那份奏报。 纸张是上好的宣纸，墨迹淋漓，字迹却并非他熟悉的简体，而是繁复的竖排繁体字。 这要是换了旁人，恐怕只能看个大概，但对苏妲己这位曾经的学霸来说，辨认起来并不算太费力。 【咦？繁体字……还好当年论文没少看古籍……】 他仗着自己被圈在怀里，位置“得天独厚”，便也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武明月全神贯注于军情，似乎并未察觉怀里的小男人不仅在看，而且看得懂。 急报上字字触目惊心，写的是边关战事吃紧，敌军动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新型投石车，攻城拔寨，锐不可当，守军损失惨重，请求速派援军并指示应对之策。 奏报中极力渲染了那投石车的恐怖，形容其抛出的巨石“势如奔雷，开山裂石”。 苏妲己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投石车？这玩意儿……有这么夸张吗？还开山裂石……写奏折的这位将军是没见过挖掘机吧……】 他脑子里几乎是本能地开始运转，根据奏报中对投石距离、石弹重量的模糊描述，结合这个时代城墙的普遍材质和结构强度，飞快地进行着心算。 【这个抛射角度，这个配重……啧，效率有点低啊。破坏力是有的，但要说攻破主城墙，除非连续命中同一点，还得看城墙的维护情况......嗯？等等，他们说守军的床弩反击效果不佳？难道是射程或者准头出了问题？】 他看得入了神，眉头微微蹙起，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腰还在隐隐作痛。 武明月放下奏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在想这个小男人说的什么意思？她都有点蒙圈了？ 她一偏头，恰好对上苏妲己那双正盯着奏报、流露出思索神色的眼睛。 苏妲己一个激灵，瞬间回神，赶紧低下头，心脏狂跳。 【糟了！被发现了！她会不会觉得我偷看机密？死定了死定了……】 然而，武明月并没有立刻发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像是要将他心底的慌乱看穿。 苏妲己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完了完了，她肯定生气了！偷看军国机密，这罪名可大可小……她会不会把我拖出去砍了？还是……用别的法子折磨我？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他僵在她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活像一只误入虎穴的小鹌鹑。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变得格外漫长。 就在苏妲己快要被自己的恐惧淹没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武明月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她指尖无意识敲击着龙案的动作。 她似乎仍在为边关的战事烦恼。 一种莫名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看着这个权倾天下的女人，此刻也并非无所不能。 那奏报上的“锐不可当”和“损失惨重”刺痛了他的眼。 虽然昨晚她确实……嗯，很过分，但眼下这局面，似乎真的挺棘手。 他心里的小人儿停止了跳脚，转而抱着手臂，撇着嘴嘀咕起来。 【啧，真麻烦。这点破事就愁成这样？那投石车也就那样吧，看着唬人而已……真没见识……】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优越感，混合着一点点不情愿的同情，在他心底发酵。 【算了算了，看在你身为女帝，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欺负我）的份上，就稍微提点你一下好了。谁让我心软呢……哼，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咯】 他暗自撇了撇嘴，心里不情不愿地做出了决定。 【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便宜你了。这玩意儿要是用好了，别说投石车，什么车都给你炸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脑子去用了。】 几乎是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正凝神思索对策的武明月，指尖的敲击蓦地一停。 她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怀中似乎在走神的小男人。 火药？ 四大发明……之一？ 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如同两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这是什么东西？从未听闻！“发明”？还是“四大”之一？听起来似乎是某种了不得的技术？尤其是“火药”二字，隐隐透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她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眸光越发深沉难测。 这个苏妲己，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第24章 他在武明月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苏妲己缩在武明月温热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指不安地揪着自己衣角。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开口。 “陛下……” 武明月正烦躁地看着窗外，听到他的声音，低头嗯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 苏妲己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更紧张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个……投石车……陛下您，您真的对着个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女帝。 武明月眉头蹙得更紧了，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她没看他，目光依旧飘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烽火连天的边关。 “暂时毫无头绪。” 她的声音冷硬，带着一种无力的烦躁，“敌军仗着那东西，攻城拔寨，锐不可当。再不想出对策，边关危矣，大武危矣！”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压力，压得苏妲己也跟着喘不过气。 原来……这么严重了吗？他以为只是小麻烦呢。 他咬了咬下唇，心里天人交战。 说，还是不说？说了，会不会被认为是干政？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可……边关将士的性命，还有她此刻紧锁的眉头…… “那个……” 苏妲己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更低了，“臣、臣妾……好像……有个法子……只是不知……” 话没说完，武明月猛地低头看向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丝惊疑。 “你说什么？有法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收紧了些，“快说！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做什么！” 苏妲己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臣妾以前看杂书看到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先说出来！” 武明月有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她稍稍松了松手劲，语气缓和了些，“爱妃，但说无妨。” 看着她眼中的血丝和难掩的期盼，苏妲己心一横，豁出去了。 “那……那陛下您能找纸笔来吗？臣妾口述，您代笔记录一下，那个法子……有点复杂。” 他小声请求，主要是怕自己说不清楚，而且有些东西，写下来更直观。 “好！”武明月立刻扬声，“来人！笔墨伺候！” 宫人动作迅速，很快便在旁边的小几上铺好了纸张，研好了墨。 武明月放开苏妲己，走到桌前，亲自拿起那支紫毫笔，看向他：“说吧。” 苏妲己定了定神，走到她身边，看着雪白的宣纸，开始缓缓口述。 “首先，需要三样东西：硝石、硫磺，还有木炭……”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本古籍上的记载，尽量说得清晰准确。 武明月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起初她还带着几分审视，但越听，她的表情就越凝重，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硝石……硫磺……木炭……按照特定比例混合？” 她停下笔，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 苏妲己解释道：“书上说，这三者混合之后，遇火则……则会发生剧烈的……嗯……炸裂，威力极大，声音也响彻天地。或许……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那些笨重的投石车？或者……吓唬吓唬他们？” 他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只是书上看的。 “炸裂？！” 武明月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死死盯着纸上的配方，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是蠢人，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的潜力！ 这哪里是吓唬吓唬？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利器！ “比例！具体的比例是多少？！” 她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变调。 苏妲己被她的反应惊到了，连忙报出一串数字：“呃……书上说，大概是……一份硫，两份炭，十五份硝……” 武明月拿起笔，迅速将比例记下，又反复看了几遍，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动。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苏妲己的肩膀，力气大得让他微微吃痛。 “妲己！你……你可知你献上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平日里的冷漠霸道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狂喜。 苏妲己被她晃得有点晕，呐呐道：“臣、臣妾不知……只是觉得或许有用……” “有用？何止是有用！” 武明月大笑起来，笑声畅快淋漓，充满了力量，“这东西若真如你所说……哈哈哈！区区投石车，何足挂齿！朕的大武，有救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却总能带来惊喜的小男人，眼神复杂而炽热。 “爱妃……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宝贝！”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珍视。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希望和力量交织的光芒。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小声补充道：“陛下，光有比例还不够……制作过程也颇为讲究。” 武明月立刻收敛了狂喜，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脸上，示意他继续。“说。” “这三样东西，硝石、硫磺、木炭，都需要先分开处理，研磨得……嗯……越细越好。” 苏妲己比划着手指捻动的动作，“书上说，粉末的细腻程度，直接关系到后面……反应的剧烈程度。” 武明月一边听，一边在纸上迅速补充着要点：“分开研磨，极细粉末……” “然后，就是混合。” 苏妲己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几分紧张，“必须严格按照那个比例，而且……混合的时候务必、务必小心，动作要轻缓，避免撞击和摩擦，更不能靠近任何火源。那书上……呃……配了好几幅骷髅头插图在旁边。” 他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这略带滑稽的谨慎提醒，让武明月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但眼神依旧专注。 “轻缓混合，远离火源，记下了。混合之后呢？如何使用？” “单纯的粉末，点燃了也就是一蓬火光，声音大些罢了。” 苏妲己解释道，“要想发挥出‘炸裂’的威力，需要将其紧密地填充在坚固的容器里。 比如……厚实的竹筒，或者用坚韧的纸多层卷裹，两端封死，只留一个小孔。” “填充？封死？” 武明月喃喃重复，眼中思索的光芒越来越盛。 “对，填充得越密实，威力越大。然后，需要一根引线，从那个小孔里伸出来。” 苏妲己努力回忆着，“引线可以用浸泡过硝石水的细麻线或者纸捻，晾干后就能缓慢燃烧，方便点燃后人能及时撤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书里还提到一种方法，说如果想让威力更稳定，可以将混合好的粉末用少量水或者淡酒打湿，压成饼状，晾干后再敲碎成颗粒。这样……似乎更安全，燃烧也更充分。不过这个臣妾就看得不太明白了，好像很麻烦。” 武明月却听明白了。 颗粒化！这能让粉末不易受潮，燃烧更均匀可控！她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仅仅是惊喜，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个看似无害，甚至有些胆怯的小男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竹筒……引线……颗粒……” 她低声念着，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无数种应用场景。 破坏城门、炸毁敌军器械、制造混乱……甚至，埋设陷阱！ “爱妃，”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手，轻轻握住苏妲己的手腕，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动，“你可知……这东西若能量产，我大武军队将所向披靡！” 苏妲己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脸热，小声道：“臣妾……臣妾只是照本宣科……陛下能用上就好。” “何止是用上！” 武明月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震动，“这是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神物！朕定要让工部立刻组织最可靠的匠人，秘密试制！”她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在你我之外，暂不能让第三人知晓配方细节，明白吗？” 苏妲己连忙点头：“臣妾明白！打死也不说！” 看着他紧张兮兮的小模样，武明月心情大好，捏了捏他的手腕：“放心，朕会护着你。只是……这等神物，你是从何等‘杂书’上看来？”她实在好奇。 苏妲己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就、就是一本很破旧的古书……讲些奇闻异事，炼丹方术什么的……臣妾看着好玩就记住了……” 武明月挑了挑眉，也不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现在只知道，她捡到宝了。 一个能为她带来胜利，带来安定的绝世珍宝。 第25章 投喂 随后，武明月便吩咐近侍去搜罗制造火药所需的硫磺、硝石、木炭等物。宫人领命退下，偌大的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武明月并未放下怀里的人，依旧维持着将苏妲己圈在大腿上的姿势，低头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章。 朱红的御笔在她指尖灵活地游走，落下一道道或批驳或准奏的痕迹。 苏妲己起初还有些不自在，身下是女子坚实温热的大腿，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独特的龙涎香气，混合着墨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他微微动了动，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却被武明月按住了腰。 “别乱动。” 武明月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苏妲己立刻僵住，不敢再有小动作。 他乖乖地靠在武明月怀里，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她手中的奏章。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凭借过人的记忆力，他也看清了几个字眼，似乎是关于边境军防的调动。 他毕竟曾是学霸，对这些朝政之事并非一窍不通。 武明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笔尖微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苏妲己连忙低下头，装作对那些枯燥的文字毫无兴趣，眼神飘忽，心里却有些打鼓。 她不会以为我想干政吧？在这个世界，男子干政可是大忌。 谁知武明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又转回头继续处理政务。 只是那握着朱笔的手，似乎比刚才更用力了几分。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房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浅的呼吸。 苏妲己被这安静又有些暧昧的气氛弄得昏昏欲睡，眼皮开始打架。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只被主人抱着的猫儿一样，待在女帝的怀里看她处理国家大事。 这感觉……实在有些奇妙，甚至有点荒诞。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武明月。 她专注工作时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微微绷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几分平时的霸道凌厉，多了几分沉静。 苏妲己看得有些出神，心想，其实她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书房里却异常清晰。 苏妲己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窘迫得头都快埋进武明月怀里了。 武明月批阅奏章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怀里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小男人，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凤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饿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许。 苏妲己不敢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武明月放下朱笔，扬声对外吩咐：“传膳。” 殿外立刻有近侍应声：“是。” 命令简洁明了，一如她平日的行事风格。 吩咐完，她并未立刻放开苏妲己，只是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他靠得更稳当些。 苏妲己僵着身体，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心里又羞又窘，还有一丝微妙的期待。她竟然真的因为他肚子叫就传膳了？ 等待膳食的间隙，书房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武明月没有再拿起奏章，而是微微垂眸，看着怀里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胸前的小男人。 他发顶柔软的发旋对着她，耳廓泛着可疑的粉色，呼吸也有些急促。 苏妲己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视线，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他更加不自在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正好对上武明月若有所思的眼神，吓得他赶紧又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她到底在看什么？是不是嫌弃他太能吃了？还是觉得他太没用了，连饿肚子都忍不住？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诱人的香气随着宫人的脚步飘了进来。 训练有素的宫人们捧着食盒鱼贯而入，动作轻巧，目不斜视。 很快，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小菜便被摆放在了御案一角，腾出了一小块地方。 “陛下，您的膳食。” 领头的宫人恭敬地禀报，眼神却不敢往武明月怀里瞟。 “放下吧。”武明月淡淡应道。 宫人们迅速摆好碗筷，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香气更加浓郁了。 苏妲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又轻微地“咕”了一声。 他偷偷抬起头，目光立刻被那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吸引了过去。 水晶虾饺晶莹剔透，蟹粉烧卖金黄诱人，还有一小碗清香扑鼻的莲子羹……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武明月将他这副馋样尽收眼底，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和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桌上那双精致的银箸。 苏妲己以为她要自己吃，心里还有点小失落，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主动请示一下，能不能也吃点。 然而，下一刻，那双银箸却夹起了一只饱满的虾饺，稳稳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苏妲己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以及握着筷子的那只手。 她……她要喂他？ “张嘴。”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妲己脑子一片空白，脸颊瞬间烫得惊人，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投喂，让苏妲己整个人都懵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猛地加速，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温热的虾饺触碰到他的嘴唇，带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和一丝银箸的微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指的稳定，离得那么近。 长这么大，别说被妻子，就是被母亲，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大武，男子虽被娇养，但成年后，尤其是在妻主面前，大多还是要维持几分矜持的。 像这样被抱在怀里，如同宠物般接受投喂，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的脸颊烫得几乎可以煎蛋，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根、脖颈。他僵硬地咀嚼着，虾饺q弹的外皮包裹着鲜美的虾仁，滋味极好，可他现在却有些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浆糊。 他甚至不敢去看武明月的表情，只能死死盯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奇景。 她……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觉得有趣？还是……一时兴起？ 苏妲己胡乱猜测着，心里七上八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目光，那视线如有实质，落在他的发顶，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她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吗？是不是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笑？ 好不容易将口中的虾饺咽了下去，他甚至因为紧张，差点被呛到，轻轻地咳了一声。 喉咙口还残留着虾仁的鲜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 他微微抬眼，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只是拿着筷子的手并没有放下，似乎在等待他咽下去。 那双深邃的凤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苏妲己更加局促不安。 就在他以为这尴尬的喂食总算结束时，那双银箸又动了，这一次，夹起了一块金黄色的蟹粉烧卖，再次稳稳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苏妲己：“……” 他还得张嘴？这感觉，真是没完没了的羞耻。 可对上武明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认命般地，再次小幅度地张开了嘴。 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 是激动的，谁不想被自己老婆这样投喂？ 第26章 胆子肥了 不一会儿，苏妲己就吃饱了。 被武明月亲手投喂，嘴角还沾着些许油光，他拿起旁边的锦帕，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擦拭着，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武明月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灯火之下，他的脸颊因为饱食和些微的羞赧泛着淡淡的红晕，越发显得眉目清秀，唇色饱满。 这般容貌，即便是在以后宫佳丽三千着称的大武王朝，也属难得。 性子瞧着也温顺乖巧，不似宫里某些男子那般心思浮动，整日只想着争宠邀功。 武明月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容貌性情固然让她顺心，但真正让她心头微动的，还是方才闲谈间显露出的学识。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她执掌大权，见过的男子不知凡几。 寻常市井男子，若家境贫寒，早早便被家中父母送出，或嫁或卖，换些彩礼家用。 家境稍好些的，会被送去学些针线、厨艺或是乐器，以求将来能嫁入好人家，伺候妻主妥帖，安稳度日。 便是那些高门大户、富贵人家的公子，家中妻主有钱有闲，也多是让他们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用以陶冶情操，或是作为闺房之乐，取悦妻主罢了。 有几个男子会去主动钻研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 又有几人能通晓治世安邦之策？ 多数男子连字都认不全，更别提与她论政了。 这个苏妲己，谈吐间条理清晰，见解虽略显青涩稚嫩，却不乏独到之处，绝非死读书的呆子。 这让她颇感意外。 “看你吃的这般急，像是饿了许久。” 武明月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拿着锦帕的手一顿，脸颊更红了些，小声回道：“陛下……宫里的饭菜太香了，臣妾一时没忍住。” 他这老实又带着点委屈的模样，让武明月心中莞尔。 先前只当他是个空有其表的病弱美人，未曾想，倒是个内秀的。 看来，这苏妲己，或许不仅仅是个摆设。 武明月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既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苏妲己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愿意？”武明月挑眉。 “愿意愿意！臣妾愿意！”苏妲己连忙点头，像是怕她反悔一般。 看着他这副模样，武明月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后面的时间，武明月就继续她的工作。 苏妲己，感觉到很无聊。 于是，他都也不敢动。 干脆直接在女帝武明月的腿上睡觉好了。 并且还有睡枕不是？ 时间过的飞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老高，清冷的辉光洒在书案上，将堆叠的奏章映出长长的影子。 更漏似乎也滴答得慢了，提醒着夜已深沉。 武明月低头，怀里的人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嘴角那点被她擦拭过的痕迹几乎看不见了，只有脸颊还带着先前吃饱喝足后的淡淡红晕。 他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个乖顺的孩子。 今天真是……出乎意料。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胆怯、甚至有些娇气的小男人，脑子里竟藏着那样的惊天秘密。 火药……若真能成功试制并投入战场，大武的危局，或许真的能迎刃而解。 她又看了看苏妲己毫无防备的睡颜，那份全然的依赖和信任，让她心头某处微微发软。 真是……捡来的麻烦精，也是捡来的宝贝。 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她腿上睡一夜。 明日早朝，怕是她自己的腿都要麻了。 何况，书房终究不是睡觉的地方。 她定了定神，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一手托住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弯，确保能稳稳托住他。 她暗自掂量了一下，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但也是个成年男子的分量。 这动作对她而言不算吃力，只是感觉实在有些……新奇。 身为女帝，她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控一切，像这样亲自抱着一个睡熟的男子，还是头一遭。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尽量平稳，生怕惊醒了他。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在她颈窝处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找舒适位置的小猫，然后又没了声息，反而似乎睡得更踏实了，呼吸都带着满足的喟叹。 武明月身体微僵，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好笑。 这小男人，睡着了倒是比醒着胆子大，还敢在她身上乱蹭。 她低头看着那毛茸茸的发顶，几乎能闻到他发间清爽的香气，心底那点因国事紧绷的弦，似乎也松弛了几分。 算了，回寝宫吧。 她抱着苏妲己，迈步向书房外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却异常稳健，龙袍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滑过地面。 守在门口的内侍和宫女看到女帝亲自抱着苏妃出来，皆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但旋即又恢复了镇定，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迅速而无声地让开道路，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夜风微凉，拂过空旷的宫道，吹动着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曳。 武明月抱着怀里温热的身躯，感受着那平稳的心跳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竟觉得这深夜的宫闱长路，似乎也不那么冰冷孤寂了。 她步伐不变，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寝宫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穿过空旷的殿宇，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龙床。 她的动作依旧很稳，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在柔软的锦被上，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苏妲己陷入了沉睡，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呼吸平稳。 武明月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这男人睡着时，倒是比醒着更让人省心。 她俯身，开始解他身上的衣袍。 男子的衣带系法与女子不同，她动作稍显生疏，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外袍、中衣……一件件褪下，露出他清瘦却匀称的身体。 替他盖好锦被，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武明月这才转身，开始宽解自己的龙袍。 繁复的朝服被宫女们伺候惯了，自己动手倒也利落。 褪去外层的威严，露出里层柔软的寝衣，她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很大，两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泾渭分明。 刚躺下没多久，身侧的人忽然动了动。 武明月侧目望去，只见苏妲己像是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朝着她的方向滚了过来。 不等她做出反应，一只手臂已经熟门熟路地环上了她的腰，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更过分的是，他一条腿还很不老实地抬起，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她的大腿，姿态亲昵又霸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的清爽气息。 武明月身体瞬间有些僵硬。 “嗯？” 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疑问，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又似乎夹杂着一丝错愕。 这小男人，睡着了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手脚都敢往她身上招呼了？ 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睡颜，以及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和不安分的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算什么？把她当成人形抱枕了？ 第27章 好消息，可以出宫了，坏消息，要等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早上。 窗棂透进来的晨光有些刺眼，苏妲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的帐顶，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华贵得让人心惊。 他愣了好几秒，猛地坐起身。 武明月呢？ 丝滑的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细腻的肌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又环顾四周——宽敞得不像话的寝殿，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另一个人清冽而威严的龙涎香。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昨天……在书房……他好像在女帝的怀里就睡着了……然后…… 然后怎么到这里来的？！ 苏妲己脑子“嗡”地一声，脸颊瞬间爆红。 他不会是被陛下……抱回来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侧的床铺，触手微凉，但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余温和被人躺过的痕迹。 武明月已经走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他，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一下子被搬开。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太好了！她不在！ 压抑了一晚上的紧张和拘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手脚并用地在柔软宽大的龙床上蹦跶了两下。 “哈哈哈！自由啦！” 他像个终于挣脱束缚的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锦被都被他踢得乱七八糟，嘴角咧得老大，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小子。 昨晚那些提心吊胆、那些小心翼翼，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他撒欢撒得正起劲的时候，“吱呀”一声轻响，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苏妲己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门口站着两名身着青色内侍服的宫男，身形挺拔，面容清秀，正垂首恭立。 “爷！您醒了？”其中一人声音温和地问道。 “是否现在起身洗漱？”另一人接口。 苏妲己眨了眨眼，看清了两人的脸，这不是昨天在书房外头候着、后来被他半哄半吓收作“小弟”的那两个么？ 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点“主子”的架势，虽然心里还有点因为刚才的“放纵”被看到而发虚。 “咳，知道了。” 他从床上爬下来，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里衣，“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开什么玩笑，让两个大男人伺候他洗漱穿衣？饶了他吧。 虽然在这个世界好像挺正常，但他还是习惯不了。 要是换成两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他或许还能考虑考虑，可两个“小南梁”……嗯，还是算了，敬谢不敏。 两名宫男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偌大的寝殿里又只剩下苏妲己一个人，他看着紧闭的殿门，再次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总算应付过去了。 不过……昨晚他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某种可能，苏妲己的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虽然这个世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可被女帝陛下亲自抱回来，还睡在龙床上……这待遇，怎么想怎么心惊肉跳。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不在！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腔里那点患得患失和莫名的紧张感总算平复了些。 今天得找点事做，不然闷在这寝宫里，迟早要胡思乱想憋出病来。 玩，对，得出去玩！ 打定主意，苏妲己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单薄的里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推开了厚重的殿门。 门外，小林子和另一个宫男果然垂手侍立着，见到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爷，您醒了。” 小林子的声音依旧温和。 苏妲己“嗯”了一声，正琢磨着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就听小林子接着说道：“爷，陛下有旨，您今日若想出宫逛逛，随时可以安排。” “……” 苏妲己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听错了。 他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鼻子：“本宫？出宫？逛逛？” 小林子脸上带着恭谨的笑意：“是的，爷。陛下特意吩咐过的，说是采买些您喜欢的玩意儿也好，散散心也好，都随您。” 巨大的惊喜砸得苏妲己有点晕。 陛下竟然准他出宫了？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说一不二的女帝，居然会准他出宫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真的？那什么时候可以走？现在就走？”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小林子微微欠身：“回爷的话，还需要稍等片刻。出宫的护卫和随行人员尚未集结完毕，宫门那边也需要提前报备安排。” “那……大概要多久？” 刚刚燃起的兴奋火焰被稍稍压下去一点，苏妲己心里有点急。 “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啊？” 苏妲己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一个时辰？这么久……” 他还以为马上就能飞出这笼子了呢。 “是，还需要请爷耐心等候。” 苏妲己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满心的欢喜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无精打采地踱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廊下精致的雕花，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呢！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托着腮帮子，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屁股在石凳上挪来挪去，浑身不得劲。 不行，不能干等着，太无聊了。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旁边侍立的小林子招了招手：“小林子，你过来。” 小林子立刻上前：“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找些好木头来，要那种质地细腻、容易下刀的。再找一套最好的刻刀，要锋利些的。” 苏妲己吩咐道，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快去！” 既然暂时出不去，那就先干点别的打发时间。 他要再刻一把蝴蝶刀，这次一定要比上次那把更精巧、更漂亮！ 等会儿出宫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玩上呢。 第28章 武明月的妹妹，武媚娘 一个时辰后。 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小林子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雀跃，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些。 “爷！宫门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护卫和随行人员已经集结完毕，咱们可以出宫了！” 苏妲己正埋首于一堆木屑之中，闻言头也没抬，右手稳稳地握着刻刀，在最后一块小木件上小心翼翼地游走。 刀锋过处，细密的木花簌簌落下。 “再等等，就差最后一点了。” 他全神贯注，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把蝴蝶刀比上一把他自己瞎琢磨的那把要精巧得多。 托小林子的福，找来的木料是上好的檀木，质地坚密细腻，色泽沉穆，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刻刀也是崭新锋利的，用起来得心应手。 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其中，连即将到来的出宫玩耍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小林子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那副专注认真的模样，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 这位“爷”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前一刻还因为要等一个时辰而抓心挠肝，这一刻却为了手里的木头玩意儿，连出宫都不着急了。 他也不敢催促，只好耐着性子，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目光落在苏妲己灵巧的手指和那渐渐成型的物件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只剩下刻刀划过木头的细微声响。 苏妲己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屏息凝神，小心地处理着最后的连接和打磨。 终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最后一个部件完美地嵌入了预留的卡槽。 苏妲己停下动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成品。 这是一把造型流畅、结构精密的木质蝴蝶刀。 刀柄由两片对称的檀木构成，表面打磨得光滑温润，边缘还刻着简单的回纹。 轻轻一甩，两片刀柄流畅地分开、翻转、合拢，模拟的“刀身”——一块同样由檀木削成的扁平木片——则在其中灵巧地闪现、隐藏。开合之间，关节严丝合缝，动作如行云流水，竟带上了几分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成了！” 苏妲己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手里的蝴蝶刀，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眼中满是得意和满足。 这手艺，简直是大师级别的！ 他把玩了两下，感受着木柄在掌心翻转的顺滑触感，越看越喜欢。 “好了！走，咱们出宫！” 他将宝贝蝴蝶刀往袖子里一揣，动作麻利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小林子见状，连忙应声：“是，爷！马车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苏妲己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 憋了一个早上，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京城，本皇妃来啦！不是......本公子来啦！ 苏妲己揣着新刻好的宝贝蝴蝶刀，脚步轻快地跟着小林子往宫门方向走。 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宫，呼吸到外面自由（或许还有各种小吃摊）的空气，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皇宫虽好，可终究像个华丽的笼子，憋得慌。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绕过最后一道宫墙，看清洪武门前的情景时，那雀跃的心情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凉了半截。 乖乖……这是什么阵仗？ 只见宽阔的宫门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左边一列，是身着统一赤色劲装、腰佩长刀的女侍卫，盔甲擦得锃亮，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人。 右边是些青衣小帽的宫人和仆役，也站得整整齐齐，手里捧着、推着各种箱笼物件，仿佛不是去逛街，而是要去搬家。 几辆装饰虽不奢华但明显是宫中规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队伍后面。 苏妲己脚步一顿，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小林子的袖子，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这……这都是跟着本宫的？”他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几个侍卫加个小厮，坐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悄悄溜出去转一圈呢。 小林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低声回道：“爷，陛下吩咐要确保您的安全，所以……” “可这也太……” 苏妲己嘴角抽搐，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两百多号人跟着他去“采买些喜欢的玩意儿”？这是去采买，还是去打劫啊？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女帝陛下故意搞这么大阵仗，让他根本没法好好玩。 一想到被这么多人前呼后拥地围观，他就觉得头皮发麻，刚升起的兴致顿时消散了大半。 就在他腹诽不已的时候，那队侍卫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肩宽背直的女将。 她穿着与旁人略有不同的银色镶边甲胄，面容算不上绝美，但轮廓分明，眼神沉静锐利，行走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 女将走到苏妲己面前几步远处站定，抱拳躬身，声音洪亮：“皇妃，您来了？属下禁卫军副统领杜嘉，奉命负责护卫您此次出宫采买事宜。人员车马均已齐备，请问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被人称为“皇妃”，苏妲己心里又是一阵别扭，但眼下也顾不得计较这个。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势十足的女统领，又扫了一眼后面那庞大的队伍，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嗯，有劳杜统领了。那……那就出发吧。” 或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晃眼，又或许是这位深居宫中的“皇妃”实在少见，杜嘉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竟然微微怔了一下，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连带着后面一些女侍卫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几分惊艳和好奇。 整个场面安静了一瞬。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注目礼搞得更加不自在，他眨了眨眼，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统领？” 杜嘉立刻回过神，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赧然，随即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干练，她清了清嗓子，再次抱拳：“属下失仪。请皇妃上车。”说着，她侧身让开通路，指向队伍最前方那辆看起来最舒适的马车。 苏妲己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在小林子的搀扶下，低着头快步上了马车。 这阵仗，还是赶紧走吧，太吓人了。 车队缓缓驶出宫门，融入京城熙攘的街道。 苏妲己坐在马车里，感觉像是被装在一个移动的盒子里，外面是喧闹的人声和琳琅满目的街景，里面却只有他和同样有些拘谨的小林子。 他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窥探。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幡旗迎风招展，叫卖声、说笑声、车马粼粼声，汇成一股鲜活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才是人间的烟火气啊！苏妲己看得眼热，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汇入那川流不息的人潮。 可一想到后面那黑压压一片、如同乌云盖顶的女侍卫，还有那些亦步亦趋的宫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哪里是出来玩，分明是把皇宫的排场搬到了大街上。 他叹了口气，悻悻地放下车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那把新刻的蝴蝶刀。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香甜的气息顺着车窗缝隙钻了进来，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嗅觉。 是糖炒栗子！ 还有烤红薯的焦香！ 苏妲己的眼睛瞬间亮了，肚子也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他再次掀开车帘，果然，不远处的街角，一个老师傅正挥舞着大铁铲，在铺满黑色砂石的锅里翻炒着油亮的栗子，旁边另一个摊位上，刚出炉的烤红薯冒着热气。 “停车！快停车！”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车夫大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了一下，马车一个趔趄，缓缓停了下来。 不等车完全停稳，苏妲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提着袍角就往下跳。 “哎哟！爷！” 小林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着扑出来，差点绊倒，“您慢点！仔细脚下！” 可苏妲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香气四溢的小吃摊。 他几步冲到糖炒栗子的摊位前，指着那热气腾腾的栗子，又指了指旁边的烤红薯，对明显有些愣住的摊主说道：“老板，这个给我来一包！那个红薯，也给我来个大的！” 他这番动作，不仅吓坏了小林，也惊动了护卫在侧的禁卫军。 队伍最前方的杜嘉原本正目不斜视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冷不丁看到“皇妃”自己一个人从马车里冲了出来，直奔路边摊贩，她那沉静的眼神里也难得地划过一丝错愕。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她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即时危险，然后对身边的副手低声吩咐：“队伍原地待命，保持警戒。” “是！” 杜嘉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她整了整身上的甲胄，迈开长腿，沉稳地朝着那个正对着一包栗子和一个烤红薯眉开眼笑的身影走去。 苏妲己正对着那包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和一个滚烫的烤红薯眉开眼笑，香气钻进鼻子里，馋虫被勾得抓心挠肝。 摊主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包好栗子，又挑了个最大的红薯递过来。 “谢谢老板！” 苏妲己一手抓着栗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烫手的红薯，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 小林子赶紧上前，从袖袋里摸出碎银付钱，嘴里还小声念叨：“爷，您慢点，这刚出炉的烫……” 就在苏妲己心满意足，打算转身找个地方偷偷享用美食时，变故突生。 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道，几个穿着利落劲装的侍卫开路，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身量颇高，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湖蓝色长袍，袍摆侧边开了高衩，行走间隐约可见修长笔直的腿部线条。 她面容姣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和几分不耐，似乎对这街市的热闹有些嫌弃。 苏妲己刚一转身，满心满眼都是手里的吃食，根本没留意前方。 而那蓝衣女子似乎也在看别处，或是根本没把路上的行人放在眼里。 “砰！” 一声闷响，苏妲己只觉得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在自己肩上，手里的烤红薯脱手飞出，划了个抛物线，“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变得稀烂。 那包栗子也险些脱手，被他死死抱在怀里。 他自己则被撞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青石板上。 地面冰凉坚硬，硌得他尾椎骨生疼。 苏妲己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抬头看向撞倒自己的人，眼神里满是茫然和痛楚，还有对自己牺牲的烤红薯的哀悼。 蓝衣女子被撞得也晃了一下，她皱起眉头，目光不悦地落在地上狼狈的苏妲己身上，还没开口，她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侍卫已经抢先一步上前，对着苏妲己怒目而视，厉声呵斥： “放肆！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贵人，还不快滚起来赔罪！” 这声音又尖又厉，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小林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冲过来想扶起苏妲己，嘴里慌不迭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主子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一懵，随即一股委屈和恼怒涌上心头。 明明是对方走路不看路撞了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他揉着屁股，刚想辩解两句，却被那侍卫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住口。” 杜嘉不知何时已经赶到，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妲己身前，将他护在身后，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侍卫。 她身后的几名禁卫军也迅速上前，虽然没有拔刀，但那肃杀的气势已经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蓝衣女子的侍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出头，而且对方还是穿着禁卫军服饰的军官。 她愣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们家主子是谁吗？冲撞了安乐公主，你们担待得起吗？” 安乐公主？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上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悄悄拉了拉杜嘉的衣角。 杜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侍卫，声音如同淬了冰：“禁卫军副统领杜嘉，奉旨护卫皇妃出行。冲撞皇妃，你又担待得起吗？” “皇妃？！” 这下不仅是那侍卫，连那位一直冷眼旁观的安乐公主武媚娘，也终于变了脸色。 她那双带着傲气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地上那个捂着屁股、抱着一包栗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却难掩绝美容貌的男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周围的百姓更是哗然一片，窃窃私语声四起。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街边买零嘴、还被人撞倒呵斥的年轻人，竟然会是那位深居宫中、神秘的皇妃！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杜嘉如同一座山，稳稳地挡在苏妲己身前，与安乐公主一行人形成了无声的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街角的叫卖声都仿佛低了下去。 第29章 快走!快走! 安乐公主武媚娘脸上的傲慢和不耐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味的审视。 她细细打量着地上那个捂着屁股，抱着一包栗子，脸上还带着点痛楚和茫然的男子。 皇妃？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些不谙世事，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美人？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妲己和她身上。 武媚娘眼波流转，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和煦的笑容，与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 她往前一步，微微俯身，姿态优雅地朝苏妲己伸出手，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原来是皇姐夫当面，媚娘方才失礼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这一声“皇姐夫”让苏妲己浑身一僵，屁股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慌。 皇姐夫？她是……武明月的妹妹？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只伸到眼前的手，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 可这手在他眼里，却仿佛带着钩子。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被撞了，红薯没了，屁股好痛，她是公主，还是女帝的妹妹……扶？不行！绝对不行！男女大防！虽然这个世界的规矩好像反过来了，但他是武明月的“妃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的女人碰？尤其还是女帝的妹妹！要是传到武明月耳朵里……苏妲己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帝那张冰山脸上酝酿的风暴。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缩回了差点迎上去的手，也顾不得形象，手忙脚乱地撑着冰凉的地面，试图自己爬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又牵动了痛处，“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脸皱成了一团，还不忘死死护住怀里的那包糖炒栗子。 “不、不敢劳烦公主殿下，”他一边挣扎，一边慌忙摆手拒绝，视线都不敢跟武媚娘对上，“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哎哟……” 小林也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到苏妲己身边，想要搀扶：“爷！爷！您没事吧？慢点慢点！奴才扶您！” 武媚娘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她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玩味。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苏妲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又看着他下意识地低头，用一种近乎哀悼的眼神瞟了一眼地上那摊不成形状的烤红薯泥。 一直沉默的杜嘉，目光锐利地扫过武媚娘和她身后的侍卫，虽然没有动作，但那沉稳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她看着苏妲己终于站稳，尽管有些狼狈，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苏妲己站稳后，下意识地拍了拍袍子上沾染的灰尘，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包幸存的栗子，热度透过油纸传到他身上，稍微带来一丝安慰。他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叫什么事啊！出宫买个零食都能遇上公主，还摔了个屁股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此刻，武媚娘开口说道。 “不知皇姐夫，今日出宫可玩的开心？需要我这个小姨子一起陪同吗？” 这话语调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却像根针扎在苏妲己紧绷的神经上。 他刚勉强站稳，屁股上的痛感还没消退，怀里栗子的余温是唯一的慰藉。 听到“小姨子”三个字，他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陪同？跟女帝的妹妹一起逛街？ 苏妲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用！不用麻烦公主殿下！我……我们就随便走走，买点东西就回宫了，真的不用！”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恨不得立刻带着小林消失在人群里。 他可不想跟这位看起来笑眯眯，实际心思难测的公主扯上任何关系，万一传到武明月耳朵里，说他跟她妹妹在宫外“相谈甚欢”，那后果……他不敢想。 他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落在武媚娘眼里，让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也不逼近，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目光在他那张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和他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包栗子上转了一圈。 “皇姐夫何必如此见外？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再说，这街市人多眼杂，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皇姐平日公务繁忙，难得皇姐夫出宫散心，媚娘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当。” 她语气温和，句句在理，却让苏妲己更加心慌意乱。 这公主太会说话了，简直滴水不漏。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嘉。 杜嘉接收到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向前微移半步，虽然没说话，但那姿态已经表明了立场——皇妃的安全由她负责，不劳他人费心。 她沉静的目光对上武媚娘含笑的眼睛，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电光火石。 小林也急忙插话，声音带着点颤抖：“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家主子确实有些乏了，这就准备回宫了，不敢再叨扰公主。” 他恨不得立刻架起苏妲己就跑。 苏妲己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乏了乏了，这就回去了。”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尾椎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顺便回去检查一下屁股有没有摔开花。 至于地上那摊已经凉透了的烤红薯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悼了。 武媚娘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这慌张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既然皇姐夫乏了，那媚娘便不强留了。改日若有机会，再请皇姐夫到府中一叙。” 她微微颔首，姿态依旧优雅，目光却在苏妲己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他的窘迫和那难掩的容色都刻在心里。 苏妲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躬身，动作牵扯到痛处，让他忍不住又咧了咧嘴。 “多、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我确实乏了，这就…这就告退了。”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甚至不敢再看武媚娘那双含笑的眼睛。 说完，也不等武媚娘再回应，他几乎是立刻转身，抓着小林的手臂，低声道：“快，快走！”那动作急切得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 小林也早被吓破了胆，连声应着，半搀半架着苏妲己就往不远处的马车挪去。 苏妲己一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栗子，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虚按在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后面，走起路来姿势有些怪异，引得周围还没散去的人群又是一阵低低的议论。 杜嘉如同影子般跟在侧后方，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无声地隔开那些好奇或探究的视线，确保主子能顺利离开。 武媚娘站在原地，看着那主仆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带着几分莫测。 她身后的侍卫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哎哟……慢点……” 苏妲己被小林扶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车厢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他才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瘫软在铺着软垫的座位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车厢内光线稍暗，熟悉的沉香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靠着车壁，怀里的栗子还散发着温热，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屁股上传来的钝痛感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刚才的狼狈。 “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给您揉揉？” 小林担忧地看着他，声音还带着后怕。 “不用不用，” 苏妲己连忙摆手，脸颊还有些发烫，“嘶……就是摔了一下，不碍事。”他可不想让小林碰自己那里。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咕噜”声。苏妲己闭上眼，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刚才武媚娘那张笑吟吟的脸，还有那句“小姨子”，不断地在眼前晃悠。 真是邪门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为什么她们武家的女人，一个个都自带这么强的压迫感？ 女帝武明月是座冰山，冷得能冻死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这个安乐公主武媚娘呢，看着笑语嫣然，一派和气，可那笑容底下藏着什么，他完全看不透，只觉得那股子游刃有余的劲儿，比冰山脸更让人心里发毛。 还有那身段，那眉眼……苏妲己微微皱眉，明明是古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会勾人？ 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虽然现在是人身），在她俩面前，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 这找谁说理去？ 是我勾人的本事不到家吗？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车厢顶棚精致的雕花，只觉得心累。 这皇妃的日子，真是步步惊心。 出宫买个零食都能撞上公主，还差点被“小姨子”拉着逛街。 要是真被她缠上了，回头武明月知道了……他打了个冷颤，赶紧把那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 不行，以后出宫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分分待在宫里啃栗子……嗯？栗子！他低头看了看怀里那包被他舍命护住的糖炒栗子，还好，没洒。 他小心翼翼地捏开一个，剥开壳，将温热香甜的栗子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总算驱散了些许刚才的惊魂未定。 吃着吃着，他又想起地上那摊可怜的烤红薯泥，心里又是一阵惋惜。 他的红薯啊……就这么没了。 下次，下次出门一定要多买几个！还得让杜嘉看好路！ 视角回到原地。 “主子，咱们是回府么？” 武媚娘，阴冷的回了一句。 “不急，先去查一下，本宫的皇姐夫。” “真想不到，皇姐也有了皇妃？那本宫，该如何让母皇从新选择？” 第30章 火药威力的不足 忽然，她看这远走的车队时。 她呢喃道：“有意思，既然让奴才喊自己爷？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有男子敢这样称呼的......有意思......” 马车驶离了刚才的是非之地，苏妲己靠在软垫上，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怀里的糖炒栗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剥开一个，温热软糯的口感稍稍抚平了受惊的心绪。 “爷，还、还逛吗？” 小林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家主子被刚才那位公主吓破了胆。 苏妲己嚼着栗子，含糊地应了一声：“逛！怎么不逛！”惊吓过后，食欲反而更旺盛了。 刚才那摊烤红薯的仇还没报呢！ 再说，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那也太对不起自己这顿摔了。 他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了看，确认那抹让他心悸的身影确实不在附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指挥着车夫：“去前面那个卖桂花糕的摊子看看。” 马车很快在一家装潢雅致的糕点铺前停下。 苏妲己在小林的搀扶下，动作略显僵硬地下了车，屁股的痛感还没完全消散。 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桂花糕，雪白细腻的米糕上点缀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老板，这个，还有那个梅花酥，都要！” 苏妲己指着几样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点心，眼睛都在发光。 女老板娘见来了位容貌出众的年轻“公子”，身后还跟着侍从和护卫，态度十分热情：“好嘞！公子您眼光真好，我们这儿的点心都是当天现做的，保证新鲜！” 她手脚麻利地包好点心，递给小林。 苏妲己付了钱，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 入口绵软，甜而不腻，桂花的清香瞬间充盈口腔。 刚才的郁闷和惊吓仿佛都被这甜味冲淡了不少。 “好吃！”他满足地眯起眼，又拿起一块梅花酥。 小林看着自家主子重新开心起来，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把油纸包仔细收好。 杜嘉依旧沉默地站在苏妲己侧后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任何试图靠近或多看两眼的路人，都会被她冰冷的眼神逼退。 吃完了甜的，苏妲己又惦记起咸的。 他指挥着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上缓缓移动，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两旁的摊位。 “停车停车！” 他忽然喊道，指向一个卖油炸臭豆腐的小摊。 那独特的“香味”远远飘来，让他食指大动。 小林面露难色：“爷，这、这个味儿是不是有点……” “就好这口！” 苏妲己不容置疑，已经兴冲冲地下了车。 虽然这身体是个娇贵的皇妃，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热爱人间烟火的苏妲己。 摊主是个身材壮实的女人，见他衣着不凡却对臭豆腐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苏妲己毫不在意，要了一份炸得金黄酥脆的臭豆腐，让摊主多加了些辣椒和香菜。 “嘶——哈——”一口下去，外酥里嫩，滚烫辛辣，直冲天灵盖。 苏妲己被烫得直吸气，眼角甚至泛起了一点生理性的泪花，却觉得无比过瘾。 刚才被武媚娘吓出的冷汗，仿佛此刻才真正被逼了出来。 他一边呲牙咧嘴地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小林说：“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小林苦着脸，被那浓郁的气味熏得连连后退，但还是在苏妲己的“威逼”下，视死如归地尝了一小口，随即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接下来的时间，苏妲己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像只刚出笼的小松鼠，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看到了裹着糖浆、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买！看到了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梅干菜烧饼，买！看到了各种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很好吃的果脯蜜饯，每样都来点！ 很快，小林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连杜嘉那常年空着的手，也被塞上了一袋沉甸甸的炒货。 苏妲己自己则捧着一杯温热的牛乳茶，满足地吸溜着，眼睛还不停地往四周瞟，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屁股的疼痛在美食的慰藉下几乎被遗忘，刚才遇到武媚娘的不快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或几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 看着夕阳渐渐西斜，街上的行人也开始稀疏，苏妲己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回宫吧。”他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小林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和手里的“战利品”。 杜嘉则默默地打开车门，等苏妲己有些笨拙地爬上车后，才将手里的炒货递给小林，自己最后上车，关上了车门。 马车再次启动，载着心满意足的皇妃和他搜刮来的满满一车零食，缓缓驶向皇宫。 车厢里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香气，苏妲己靠在软垫上，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 这次出宫，虽然有点小波折，但总算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马车在傍晚的微光中向皇宫驶去，车厢里充斥着各种甜咸交织的香气。 苏妲己靠着软垫，手里还捏着半块梅花酥，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屁股上的痛都觉得淡了许多。 刚才被武媚娘惊吓的阴影，早已被满满当当的零食冲散。 就在他昏昏欲睡，回味着臭豆腐的余韵时，一股异常甜美的香气悠悠飘了进来，霸道地盖过了车内其他的味道。 这香气不似花香那般清冽，也不像糕点那般直白，带着一种醇厚而诱人的甜，仿佛是某种水果经过发酵酝酿出的精华。 苏妲己的鼻子动了动，像只嗅到松果的小松鼠，眼睛也瞬间睁开了。 他掀开车帘一角，循着香味望去。 只见不远处街角，一个摊位围着些人，摊主正从一个半人高的陶坛里舀出一种琥珀色的液体，倒入精致的小竹筒或瓷杯里。 那醉人的甜香正是从那里飘来的。 “那是什么？” 他好奇地戳了戳旁边正襟危坐，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碰到那些“战利品”的小林。 小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辨认了一下，回道：“回爷的话，那是新出的桂花米酿。用当季的桂花和糯米酿造的，入口甘甜，带着淡淡酒味，最近很受男子们的喜欢。” “酒？”苏妲己愣了一下，随即兴趣更浓了。 他以前只喝过现代的啤酒、白酒，这种听起来像甜品的“酒”，倒是新鲜。 “好不好喝？烈不烈？” 小林想了想：“奴才尝过一次，甜味重，酒味不浓，喝多了才会有些上脸。爷要是喜欢甜食，应该会喜欢。” “停车停车！” 苏妲己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快到宫门了，“去买点尝尝！”美食雷达再次启动，不尝尝怎么对得起自己灵敏的鼻子。 小林有些犹豫：“爷，这……快到宫门口了，而且您今天也吃了不少东西……” “就要喝！” 苏妲己难得地坚持，美食面前，刚才那点胆怯早就飞走了。 他甚至自己伸手去推车门，虽然动作依旧有点笨拙，屁股落地时还是咧了咧嘴。 杜嘉见状，立刻下车，稳稳地扶住了他。 苏妲己在杜嘉的“护卫”下，径直走向那个酒摊。 摊主是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女人，看到苏妲己这样容貌出众、衣饰华贵的“公子”过来，眼睛一亮，热情地招呼：“这位公子，要来点桂花米酿吗？ 今天刚开坛的，香得很！” “嗯，” 苏妲己努力装出沉稳的样子，指了指那琥珀色的酒液，“给我来……来一小坛吧。” 他本来想说来一杯，但看到旁边有人直接提着小坛子走的，觉得那样更符合自己“爷”的身份。 “好嘞！” 摊主麻利地取过一个干净的青釉小坛，用长柄竹勺舀满了米酿，仔细封好口递给旁边的小林。 小林付了钱，小心地捧着那小坛酒，感觉手里的东西又重了几分。 苏妲己看着那坛酒，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甘甜的味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上车，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不仅填饱了肚子，还发现了新奇的饮品。 回宫有得吃了，也有得喝了！ 杜嘉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隔开了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护着他重新坐回马车里。 皇宫，御书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巨大的疆域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不同寻常的硝石硫磺气息。 工部尚书郑琴躬身立在御案前，神色间难掩激动，却又带着几分谨慎：“陛下，您先前所提的那个‘火药’，经司天监与工部匠人连日试验，已初步炼制成功。可引燃爆裂，只是……威力似乎尚有不足，仅能炸开寸许厚的木板。” 批阅奏折的笔倏然停顿，武明月抬起眼，眸光锐利如电，直直射向郑琴：“此话当真？”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琴心头一凛，连忙垂首：“千真万确。臣等反复验证，绝无虚言。只是配比仍在摸索，材料提纯亦是难关，故而威力未能达到预期。” 短暂的沉默后，武明月紧绷的唇角忽然扬起，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畅快的笑声，胸腔微微震动：“哈哈哈……好！好一个苏妲己！果然没让朕失望！” 她放下朱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当初他偶发奇想，语焉不详地提及此物，朕还只当是他看多了杂书臆想，未曾想，竟真能化虚为实！” 笑声渐歇，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威力不足，亦在情理之中。从无到有，已是开天辟地之功。这东西若能完善，于国于军，意义非凡。”她看向郑琴，“后续如何改进，郑卿可有章程？” 郑琴条理清晰地回禀：“臣等拟定了几套方案，一是调整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二是设法提高材料纯度，三是尝试改进引爆方式。只是试验耗费巨大，且有一定风险……” “需要什么，只管上报。” 武明月干脆利落地打断，“钱粮物料，优先拨付，安全务必放在首位。朕要尽快看到更有威力的火药。” “臣遵旨！” 郑琴心中大定。 处理完这件大事，武明月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呷了一口，目光飘向窗外已然暗下来的天色：“爱妃可回来了？” 旁边侍立的女官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回道：“回陛下，尚未接到皇妃回宫的通报。” 武明月“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那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她脑海里几乎立刻浮现出某个身影，此刻大约正捧着什么吃食，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却让她嘴角残留的笑意添了几分无奈。 “知道了。” 她重新拿起奏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静，“继续加紧研制，不得懈怠。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郑琴恭敬行礼，悄步退出了御书房。 室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响。 武明月目光专注地落在奏折上，仿佛刚才的欣喜与那片刻的走神从未发生过。 只是，那微不可察扬起的眉梢，似乎昭示着帝王心中并非全然的波澜不惊。 （ps：今天更了这么多，应该够你们看了，要不是作者明天休息，也顶不住啊，不说了躺尸去了） 第31章 身份暴露 半个时辰后，载着苏妲己和满满当当战利品的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驶回了寝宫。 车刚停稳，苏妲己便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记得维持“皇妃”的体面，由着杜嘉扶他下车。 看着小林和其他侍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油纸包、食盒、还有那坛新买的桂花米酿搬进去，他心里那点因购物而生的疲惫感顿时消散无踪，只剩下满溢的期待。 “都轻点儿放，别磕了碰了。” 他忍不住叮嘱，视线紧紧追随着那坛青釉小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待侍从们将东西一一在内室的偏厅小几上摆放妥当，琳琅满目，香气交织，苏妲己才满意地挥挥手。 “爷！您买的东西，奴婢给您放好了，您早点休息吧。” 小林躬身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对自家主子食量的敬佩。 “嗯，” 苏妲己应了一声，目光已经在那些吃食上流连。 “你们退下吧，陛下回来的时候，记得和本宫说一声。” “是。” 侍从们悄声退下，带上了门。 内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妲己和他的“美食”们。 他踱步到小几前，拿起一块先前买的枣泥酥饼，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好吃是好吃，但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被单独放在一旁的青釉小坛。 桂花米酿…… 刚才在摊位前闻到的香气似乎又萦绕在鼻尖。 小林说甜味重，酒味淡，应该……不会醉人吧？ 他舔了舔嘴唇，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 就尝一小口？反正陛下还没回来，应该没人发现。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苏妲己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然后像做贼似的，踮着脚尖凑到小坛子边。 他学着摊主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 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桂花清芬和糯米甜香，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酒气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 “好香……”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都亮了。 坛子里没有配小勺，他想了想，跑到自己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平时用来舀珍珠粉的小银勺，擦拭干净，又跑了回来。 用小银勺舀了一勺琥珀色的液体，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甘甜的滋味首先触动味蕾，紧接着是馥郁的桂花香气，最后才是一缕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酒意，温顺地滑入喉咙。 “唔！” 苏妲己舒服地眯起了眼。 果然和小林说的一样，甜滋滋的，像是在喝一种带着花香的甜汤，那点酒味恰到好处，完全不冲。 他又舀了一勺，这次喝得急了点，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热意。 他赶紧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还好，好像不明显。 这米酿确实好喝，难怪那些男子喜欢。 他咂咂嘴，意犹未尽，但想起小林说的“喝多了上脸”，还是忍住了再来一勺的冲动。 把坛子重新封好，藏到小几角落不易被一眼看到的地方，他才拍了拍手，心里有点小得意。 武明月还在御书房忙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看了看满桌的零食，又摸了摸微热的脸颊，决定还是先吃点别的，边吃边等。 陛下回来，要不要分她一点尝尝呢？ 苏妲己拿起一块桃花糕，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胡思乱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正当他边吃边想的同时，一块桃花糕下肚，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先前那口米酿的甜香似乎还留在唇齿间，勾得人心痒痒。 他瞟了一眼角落里的青釉小坛，心里的小鼓又敲了起来。 就一口，再尝最后一口？ 不行不行，万一陛下回来闻到了怎么办？他摇摇头，试图打消念头。 可越是压抑，那念头越是清晰。 他拿起一块云片糕，却觉得有些寡淡无味。 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落在了小几上的那套白瓷茶具上。 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茶壶！ 他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把米酿倒进茶壶里，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喝了吗？ 谁会怀疑皇妃在喝茶呢？ 说干就干。 他立刻起身，先将茶壶里原本温着的茶水小心倒掉，然后又像做贼似的，抱起那坛桂花米酿，对准茶壶嘴，小心翼翼地往里倾倒。 琥珀色的酒液带着浓郁的香气汩汩流入，他生怕洒出来，动作格外谨慎。 倒了小半壶，他满意地停下手，将坛子重新藏好，又把茶壶放回原位。 拿起配套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 端起来，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气，然后才送到唇边。 入口依旧是那冰凉甘甜，带着桂花香气的滋味，比刚才直接用小勺喝，似乎更大口，更畅快。 一杯下肚，暖意从胃里升腾起来，脸上也更热了些。 “嗯，好喝。” 他自言自语，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一边拈着点心吃，一边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苏妲己觉得这日子简直赛过神仙。 先前那点克制和担忧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米酿后劲不大，但甜丝丝的，不知不觉就容易喝多。 几杯下肚，他觉得看东西都带上了点愉悦的朦胧感，胆子也大了不少，干脆嫌弃用杯子太麻烦，直接抱起了那只白瓷茶壶，对着壶嘴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温热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涣散。 他抱着茶壶，靠在软垫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连脚步声近了都没察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 处理完政务，带着一身清冷夜气回来的武明月，刚踏进内室，脚步就是一顿。 她一眼望去，只见自家那位皇妃，正姿态不雅地半倚在榻上，怀里抱着个茶壶，脸颊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酒香混合着桂花的气味。 武明月：“……”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酒香混合着桂花的味道，浓得有些异常。 武明月一进内室，视线便精准地落在了声音来源处。 自家那位皇妃，正半倚半靠在软榻上，姿态慵懒，怀里却抱着一只本该装着清茶的白瓷茶壶。 他脸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迷离涣散，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略显憨傻的笑意。 这景象，再结合空气里的味道，答案昭然若揭。 武明月心中无声地腾起一股火气。 她几步上前，动作干脆利落，一把将那只茶壶从苏妲己怀中夺了过来。 骤然失去怀中物，苏妲己茫然地眨了眨眼，迷蒙的视线缓缓聚焦，看清了来人。 还好，醉意朦胧中，他尚能认出眼前这张熟悉的、清冷的脸。 他非但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咧嘴一笑，带着醉后的憨态，软声说道：“陛下！您回来了呀？” 他晃晃悠悠地试图撑起身子，似乎想分享自己的发现，“您……要不要也尝尝？这酒……嗝……可好喝了呢。” 话音未落，他本就虚浮的脚步一个趔趄，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地向前扑去。 武明月下意识伸手扶住，将人揽了个满怀。 温热的身体带着浓郁的桂花酒香撞入怀中，意外的柔软。 近距离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神，还有那毫无防备的依赖姿态，武明月心头那点火气竟莫名地滞涩了一下。 这小男人醉酒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就在她准备开口训斥的瞬间，异变陡生。 毫无预兆地，在苏妲己乌黑的发顶，凭空冒出了一对毛茸茸、雪白挺立的耳朵，那耳朵还几不可察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武明月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停了一拍。 紧接着，她感觉到揽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下，衣袍鼓动，九条蓬松、巨大、如雪团般的白色尾巴猛地舒展开来，像华丽的扇子般铺在身后，甚至有几条柔软地扫过了她的裙摆和地面。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女帝也结结实实地惊住了。 她浑身一僵，揽着苏妲己的手臂险些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松开。 妖……物？ 她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怀中之人温热的体温和那浓郁不散的酒气，以及眼前这双抖动的白绒耳、身后摇曳的九条巨尾，在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 第32章 这小狐狸还是他的小男人 武明月僵立原地，手臂还维持着环抱苏妲己的姿势，指尖却能清晰感受到腰间衣料下不同寻常的鼓动和温热。 那对在她眼前凭空冒出的雪白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绒毛细腻，根根分明。 紧接着，身后传来衣袍摩擦和物体舒展的细微声响，九条蓬松的白色尾巴在她视野边缘绽开，柔软的尾尖甚至扫过了她的裙角。 这冲击过于巨大，饶是武明月，此刻脑中也只剩一片空白。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手臂微微用力，试图将怀中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人推开少许，同时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看清楚这匪夷所思的景象。 然而她忘了苏妲己此刻烂醉如泥，全靠她支撑。 她这一松手后退，苏妲己立刻失去了平衡，口中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呼，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武明月自己也因心神剧震，后退那一步仓促间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扑，竟然后仰着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苏妲己毫无悬念地跟着倒下，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武明月身上。 厚重的狐尾铺散开来，有几条甚至垫在了武明月身下和颈侧，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温热的躯体紧密相贴，浓郁的桂花酒气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属于苏妲己本身的淡淡暖香，扑面而来。 姿势尴尬至极。 武明月仰躺在地，苏妲己半趴在她身上，脑袋就枕在她肩窝处，呼吸间的热气带着酒意拂过她的颈侧肌肤。 那对雪白的狐耳因为姿势变换，不安分地又抖了抖，其中一只甚至蹭到了她的脸颊。 冰凉的地板，身上温热柔软的重量，近在咫尺的狐耳，还有散落在周围的巨大狐尾……一切都超出了武明月的认知。 她一时竟忘了起身，只是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妲己。 他双眼迷蒙，脸颊泛着醉后的潮红，嘴巴微微嘟着，似乎对这个新姿势还挺满意，舒服地蹭了蹭。 这副样子，哪里有半点妖物的凶厉可怖？分明还是那个胆小、贪吃、让她有些头疼又有些放不下的皇妃。 只是……多了耳朵和尾巴。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狐耳蹭在脸颊上痒痒的触感，武明月心头那股因惊骇而绷紧的弦，忽然就松懈了下来。 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堂堂大武女帝，竟被自己喝醉了的、长出了狐狸耳朵尾巴的皇妃扑倒在地？ 她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脸颊，扫过那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耳朵，又瞥向那些安静铺陈的巨大尾巴。 真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发现自己此刻想的，不是这“妖物”会不会害人，而是……这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手感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好？ 武明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压着温热柔软的躯体，鼻尖萦绕着散不去的桂花酒香和一种陌生的、属于苏妲己的淡淡暖香。 她一时忘了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几条铺散在她身侧和身下的巨大狐尾上。 月光下，那雪白的绒毛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蓬松又柔软。 荒谬感渐渐压过了最初的震惊。 堂堂大武女帝，此刻竟被自己喝醉了、现出原形的皇妃压在身下，还对人家多出来的尾巴产生了……兴趣？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她视线在苏妲己安静的睡颜和那晃眼的白色尾巴之间来回逡巡。 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碰触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尾巴尖。 指腹刚一接触到那细腻柔软的绒毛，意想不到的触感传来。 几乎是同时，身前的苏妲己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武明月心头一紧，触电般缩回手，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她警惕地盯着苏妲己，心跳得有些快。 难道这尾巴碰不得？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发生。 苏妲己只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脑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似乎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嘴里又嘟囔了几句醉话，然后……又没了动静。 那对雪白的狐耳无意识地抖了抖，软趴趴地垂落下来。 武明月维持着戒备的姿势，等了好一会儿，见他确实只是醉得沉，并无异样，那颗提起的心才缓缓落回原处。 可心一旦落回去了，那点被惊吓压下去的好奇又冒了出来，甚至比刚才更强烈。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动作不再那么犹豫。 指尖重新覆上那条尾巴，顺着绒毛的走向轻轻抚摸。 “唔……” 苏妲己的身体再次绷紧，发出一声更清晰的、带着点难耐意味的轻哼，身体的颤抖比刚才更加明显，连带着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都微微晃动。 武明月这次没有再被吓得收手。 她稳住心神，指尖继续在那柔软顺滑的皮毛上流连。 手感……好得惊人。 细腻、温热，富有弹性，每一根绒毛都仿佛带着生命力。 她甚至能感觉到绒毛下皮肤的温度，以及随着他呼吸而产生的细微起伏。 她稍稍加重了些力道，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那长长的绒毛，感受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过的奇妙触感。 这真实的、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妖物吗？ 忽然，苏妲己迷糊的说道。 “哎呀！不要摸人家的尾巴，人家的尾巴，只能妻主才能摸得......” 武明月，听见苏妲己这句话，瞬间，想起自己可是把这小妖精给睡了。 那算不算他的妻主呢？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是这具身体本能说的话。 她目光掠过苏妲己泛红的脸颊，他依旧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没有醒来。 看着他这毫无防备的样子，武明月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松懈下来。 她甚至有些走神地想，这毛茸茸的尾巴，若是做成围脖，想必定是极其暖和舒适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武明月不禁在心底自嘲地摇了摇头。 真是荒唐。 但无论如何，此刻她心中的惊惧已经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妖魔，依旧是她那个胆小贪吃、让她有些头疼的皇妃，只是……形态稍微别致了些。 第33章 真是个麻烦的小狐狸 随后，武明月定了定神，决定先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狐狸精”弄回床上去。 地上凉，总不能真让他这么睡一夜。 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双臂穿过苏妲己的腋下和腿弯，试图将他整个抱起来。 比预想中要沉一些，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带着浓郁的酒气和那股奇异的暖香。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在她颈窝里又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这一蹭，连带着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也扫过她的下颌，痒痒的触感让武明月动作一顿。 她低头，视线再次落到他脸上。 睡梦中的苏妲己眉头微蹙，嘴巴还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脸颊的红晕更深了。 这副毫无防备、甚至有些依赖的模样，让她心头某个角落软了一下。 她稳住手臂，缓缓将他抱离地面。 这一下，那九条蓬松的巨大狐尾便彻底没了支撑，软软地垂落下来，几乎拖到了地上。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抱枕？ 不，比抱枕有生命力多了。 她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异常缓慢。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连带着那九条尾巴也跟着晃悠起来。 其中一条甚至不听话地绕到了前面，毛茸茸的尾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武明月脚步一滞，低头看向怀中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平日里苏妲己那张绝美的脸已经足够勾人，那现在这张脸上多了两只微微颤动的雪白狐耳，配上他迷蒙的神态和泛红的眼角，简直……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定力。 尤其是想到刚才他迷糊中那句“尾巴只能妻主摸”，武明月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妻主么……她确实是。 这个认知让她抱着他的手臂下意识紧了紧。 她看着他，目光从那对不安分的耳朵，滑到他紧闭的眼睫，再到微微嘟起的唇。 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些在她怀里和身侧晃动的巨大尾巴。 蓬松，柔软，带着温热的体温。 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甚至有些荒谬地想，若是平日里他也保持这个形态，宫里的乐子恐怕会多不少。 至少，她批阅奏折累了的时候，还能……咳。 武明月赶紧打住自己越来越离谱的念头，加快了脚步。 再这么看下去，她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再伸手去摸摸那手感好得惊人的尾巴。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她轻柔地将苏妲己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狐尾铺散开来，几乎占了大半个床铺，场面颇为壮观。 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狐耳狐尾俱全的皇妃，武明月站在床边，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事？捡了只醉狐狸回来？ 她伸手，想替他拉好被子，指尖却不小心又碰到了其中一条尾巴的绒毛。 床上的人立刻又是一颤，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武明月动作一僵，看着他蹙起的眉头，终究没再继续，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看来，这尾巴确实是他的敏感点。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确认苏妲己只是在睡梦中呓语，并未被惊醒，这才转身，准备去处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衫。 只是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武明月弯腰，先捡起地上那个摔得四分五裂的茶壶碎片，又取来布巾，仔细擦拭着渗入地毯缝隙的酒渍。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果酒香，混合着苏妲己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异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她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宫廷琐事，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床上那个占据了大半空间的身影。 九条尾巴铺展开来，像是一张巨大的、雪白的绒毯，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 武明月心里清楚，今晚看到的一切，绝不能泄露半句。 这不仅关乎苏妲己的安危，也关乎她自己。 这只“小狐狸精”，现在是她的皇妃，是她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动，收拾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好不容易将地面清理干净，武明月吹熄了几盏烛火，只留下床头一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宫灯。 她走到床边，看着几乎被狐尾淹没的床铺，一时竟有些无处下脚的感觉。 她小心地掀开锦被一角，尽量不碰到那些毛茸茸的“障碍物”，侧身躺了上去。床榻的空间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刚躺稳，身边的苏妲己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一个翻身，咕哝了一声。 一条手臂连带着半边身子，毫无预兆地压在了武明月的身上。 温热的体温隔着寝衣传来，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依赖感。 更要命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几条蓬松的尾巴也跟着挪了过来，其中一条甚至扫过了她的脸颊，留下毛茸茸的触感。 武明月：“……” 她僵着身体，哭笑不得。 想推开他，又怕惊醒了这个醉鬼，到时候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 不推开？自己堂堂女帝，何时受过这种“压迫”？ 她只能认命般地躺着，任由这个小妖精把她当作了人形抱枕。 苏妲己似乎觉得这个新位置很舒适，小脑袋在她颈窝处不安分地拱了拱，鼻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浓郁的酒气。 他嘴里又开始含糊不清地嘟囔：“唔……软……香……” 武明月耳根有些发热。 这狐狸精，醉了也不安生。 她偏过头，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鼻尖微微耸动，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那对雪白的狐耳耷拉着，偶尔无意识地抖动一下。 罢了。 武明月闭上眼，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 折腾了一晚，她也确实有些乏了。 只是，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鼻尖萦绕不散的酒香和异香，以及……那几条时不时会随着他呼吸轻轻拂过她身体的巨大尾巴，都在提醒着她今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荒诞。 她这个皇妃，还真是个“惊喜”。 武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弧度，渐渐沉入了梦乡。 今夜，注定无眠的或许不止她一人。 第34章 武媚娘的疑心 第二天。 天光微亮，透过窗棂洒下淡淡的晨曦。 武明月睁着眼睛，望着明黄色的帐顶，一夜未眠。 倒也不是睡不着，只是不想睡。 身边躺着这么个“宝贝”，谁舍得闭眼？ 昨晚那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触感实在惊人。 她几乎是睁着眼，看着它们随着苏妲己的呼吸起伏，从占据大半张床铺，到后来随着酒力消退，一点点变淡、消失，恢复成他原本绝美的模样。 这个过程，比看任何歌舞都有趣。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没忍住，在他睡熟后，又悄悄伸出手，在那已经变得虚幻的尾巴尖上捏了捏。 嗯，手感确实一绝，难怪他自己也宝贝得紧，只肯让“妻主”摸。 想到这里，武明月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身侧的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绵长，脸颊因为睡意带着点健康的红润。 没了狐耳狐尾，他看起来就是个乖巧无害的少年郎，只是睡姿依旧不怎么老实，半边身子还赖在她这边，一只手甚至无意识地搭在她的腰间。 武明月低头看了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 昨晚，这双手的主人可是抱着酒壶不撒手，还迷迷糊糊地叫她妻主来着。 她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的睡颜。 长睫安静地垂着，鼻尖小巧，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昨晚的一切，真实得不像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笑意。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该起床准备早朝。 她不打算吵醒他，宿醉之后，让他多睡会儿也好。 武明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挪开苏妲己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动作轻缓得如同拂过一片羽毛。 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掀开锦被的一角，准备起身。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悄无声息，也低估了身边人的警觉，或许是宿醉后的不安。 就在她半坐起身时，床上的苏妲己睫毛颤了颤，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眼睛眯开一条缝，习惯性地用手背揉了揉。 朦胧的视线聚焦，当看清身边正准备下床的武明月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住。 揉眼睛的动作停在半空，眼睛也因为惊愕而瞬间睁大，残留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 他怎么会在陛下的床上？ 昨晚……昨晚他不是在偏殿自己喝酒吗？ 他记得自己好像喝得有点多，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零碎的片段涌入脑海：摔碎的茶壶，陛下无奈的眼神又生气的眼神，还有……？ 苏妲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又猛地涨红。 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神慌乱地看向武明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他不会是喝醉了，在陛下面前……现出原形了吧？！还、还睡在了龙床上？！ 武明月知道，他现在估计很害怕。 于是，让他不要害怕，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让他以后不要喝太多酒了。 当然，苏妲己只能小声的答应了。 直到，武明月离开的时候。 他才恢复正常。 反观武明月，上朝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在回忆昨夜的景象。 忽然，她好像记得，在最初的时候，这个小男人就说过，他是狐妖来着。 但是，在她看来，说的就是他自己很有魅力的意思。 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意思，是她理解错了。 朝堂之上，一众大臣，见状女帝，今日心不在焉的。 也不知道在想些，她们只是随便说了几个问题后，就准备静观其变。 公主府内，檀香袅袅，精致的器具摆设透着主人不同寻常的品味与几分漫不经心的华贵。 武媚娘斜倚在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盏盖。 她面前，一名身着深色劲装、面容精干的女侍卫正垂首禀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 “主子，关于那位……皇妃苏妲己，属下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可查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女侍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被无形的压力逼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不能说少，是……几乎没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只知道他大概是何时入宫，被陛下封为皇妃，除此之外，籍贯、家世、过往经历……一片空白。” 武媚娘拨弄茶盖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眼帘，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傲气的眸子此刻锐利了几分，看向侍卫：“一片空白？” 侍卫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低了几分，声音更轻了：“是，主子。户部没有他的籍档，京兆尹也查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记录。甚至连宫中采选的档案里，都没有这个人。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武媚娘没说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她想起昨日街头那个抱着糖炒栗子、摔了个屁股墩、还被自己侍卫呵斥得缩起脖子的男人。 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懵懂，还有被撞倒后的委屈和对自己那摊烤红薯的哀悼眼神。 明明是个看起来有些傻气、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美人，却偏偏让宫里的小厮称呼他“爷”。 “爷”？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哪个男子敢在人前如此自称？ 还偏偏是她那位心思深沉的皇姐选中的皇妃。 一个连来历都查不到的男人，一个行为举止透着古怪的男人，却成了大武王朝唯一的皇妃。 这事儿，处处透着不对劲。 “凭空冒出来的？” 武媚娘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这世上哪有凭空冒出来的人。” 她站起身，踱了两步，湖蓝色的长袍勾勒出窈窕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查不到，只有两种可能。” 她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一是他确实来历神秘，非同一般。二……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过去。” 能在大武王朝境内，将一个人的痕迹抹得如此干净，还能瞒过她安乐公主的眼线，除了坐镇皇宫的那位，还能有谁？ 皇姐啊皇姐，你到底藏了个什么宝贝在宫里？ “主子……” 侍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武媚娘摆了摆手，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饶有兴味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几分探究和冷意。 “行了，本宫知道了。既然明面上查不到，那就换个法子。”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精心打理的庭院，“给我盯紧了那位‘皇姐夫’在宫里的动静，尤其是他和皇姐的日常……事无巨细，都要报给本宫。” 她倒要看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她那个眼高于顶的皇姐如此费心遮掩。 越是查不到，她就越好奇。 这皇宫里的日子，似乎要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 （ps：好了，这个剧情算是写完了，作者早就想好这个剧情了，奈何文笔不够，推不动剧情发展，又或者说，还是有点太早了，原本是想在大概五十多章的时候写的，但是有读者提议了，干脆直接一口气写完算了，最后，最后再说一遍，这部作品是无脑甜文，别tm给作者说什么不合理什么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只有基本逻辑，还想咋滴？真当作者是万能的？带脑子写，每天两章，能tm把作者逼疯你们信吗？国师那部，前二十章，就是带脑子写的，尼玛，都懒得排版了都，谁tm能明白作者当时是怎么写的？今天发布的章节给审核了，心情不好，刚好看见了这评论，恭喜撞到枪口上了。作者自认对读者大大们还算比较好的了，基本上许多评论，作者也都很客气的恢复，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今天忍不住了，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第35章 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早膳后，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还未完全散去，苏妲己脑子里还乱糟糟地回想着昨夜那荒唐又惊悚的片段——陛下冰冷的眼神。 还有最后……好像是直接压在了陛下身上睡着了？他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只觉得没脸见人。 为了驱散这股子窘迫和心虚，他从袖袋里掏出那把新制的檀木蝴蝶刀，打算去御花园透透气，顺便练练手。 清晨的御花园空气清新，带着露水和花草的湿润气息。 苏妲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四周奇石环绕，繁花似锦，暂时隔绝了旁人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甩开了手腕。 “咔哒。” 一声轻响，打磨光滑的檀木刀柄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分开，翻转，又迅速合拢。 模拟的刀身——那片扁平的木片——灵巧地在两片刀柄间闪现、隐藏。 起初动作还有些生涩，带着几分试探。 他凝神静气，手指翻飞，逐渐加快了速度。 开合、旋转、抛接……木质的蝴蝶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蝶翼般轻盈扇动，时而又迅捷如电光石火。 檀木特有的沉穆色泽在晨光下流转，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咔哒”声响。 这专注的模样，以及那奇特的玩意儿发出的声响，很快吸引了附近洒扫、修剪花枝的宫男宫女。 他们起初只是远远看着，好奇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妃在做什么。 只见他身形灵动，手指翻飞间，那木头玩意儿上下跳跃，令人眼花缭乱。 “那是什么？刀吗？” 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宫男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伙伴。 “看着像，但好像是木头的……皇妃怎么会玩这个？” “嘘……小声点，别惊扰了皇妃。” 窃窃私语声中，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地站着，伸长了脖子，满眼都是好奇和惊讶。 在这个世界，男子大多娴静温婉，舞刀弄枪通常是女子的事。 这位皇妃容貌绝世，平日里看着也是文文弱弱，此刻却把一件“兵器”玩得如此出神入化，这反差实在太大。 苏妲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个不小心的失手，木刀差点脱手飞出，他眼疾手快地一捞，险险接住，这才惊觉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想把刀收起来。 可看到那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叹和好奇，一股莫名的虚荣心忽然涌了上来。 昨晚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正好找补回来！让他们看看，本、本公子也是有绝活的！ 他清了清嗓子，非但没收手，反而站直了身子，手腕一抖，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基础的开合旋转已经满足不了他此刻的表现欲，他开始加入更复杂的技巧——手指间的快速转动、手背上的平衡、空中抛接再反手握住……甚至还玩了个花哨的绕臂旋转，木刀贴着手臂划过，看得人心惊肉跳，生怕那木片会不小心划伤他白皙的皮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木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缠绵，时而凌厉。 虽然只是木头，但那份技巧和速度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丝毫不减。 围观的宫男宫女们彻底看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先前那些窃窃私语也消失了，只剩下木刀开合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哇……”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 “太、太厉害了……” “皇妃还会这个？” 苏妲己将所有动作收束于一个干净利落的合刀动作，“咔”的一声轻响，蝴蝶刀稳稳地合拢在他掌心。 他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薄汗和难以掩饰的得意，抬眼扫过面前那一张张震惊的脸，心里舒坦极了。 看吧！本“爷”的技术，是不是很酷炫！ 他抬眼扫过面前那一张张写满震惊和呆滞的脸，心里那点宿醉后的头痛和昨夜的惊魂未定，似乎都被这无声的瞩目给驱散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像是忽然被解冻。 “啪、啪、啪……” 不知是谁先带头鼓起了掌，稀稀拉拉的掌声迅速变得热烈起来，响彻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天呐！皇妃您……”一个小宫男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宫男接口道：“这、这手法……奴才只在禁卫军的女官操练时见过类似的，可也没您这般……这般灵巧好看！” “是啊是啊！那木刀在您手里跟活了一样！” “皇妃，您真是深藏不露啊！” 赞叹声、议论声、还有毫不掩饰的钦佩目光，一股脑儿地涌向苏妲己。 这些平日里可能只敢远远看他一眼的宫人，此刻都忘了规矩，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发现了一块稀世珍宝。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更红了，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木刀藏到袖子里。 可听到那些真心实意的夸赞，尤其是拿他和禁卫军女官比，他心里又忍不住美滋滋的。 昨晚在陛下面前丢的脸，好像一下子找补回来了不少。 他努力挺直了些腰板，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谦虚一下，比如“随便玩玩”、“不值一提”之类的话。 可一对上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刻，他只想享受这份难得的、纯粹因为“技术”而获得的认可。 于是，他只是抿着唇，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却又难掩得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众人的惊叹。 苏妲己正享受着这难得的瞩目，心里那点宿醉后的不适和昨夜的惊魂未定，仿佛都被这热烈的掌声和毫不掩饰的钦佩目光驱散了。 他微微扬着下巴，手里还把玩着那把光滑的檀木蝴蝶刀，唇角噙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得意。 果然，技多不压身，在哪儿都吃得开！ 然而，就在这飘飘然的当口，一个无比威严、仿佛带着冰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瞬间穿透了晨曦中温暖的空气： “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头发颤的冷厉，仿佛一把冰锥，直直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刹那间，所有的赞叹、议论、掌声，甚至连风吹过花叶的簌簌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整个御花园的僻静角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脸上的惊叹和笑容瞬间僵住，然后如同见了鬼一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条绿荫掩映的石子小径尽头。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几乎所有宫男宫女的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只见小径上缓缓走来一人，身着暗金色团龙纹常服，身姿挺拔，面容虽已不再年轻，却保养得极好，只是那双眼睛，深邃锐利，不带丝毫温度，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并未刻意做什么，但那周身散发出的久居上位的威压，却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正是当今太上皇，武琴，又称先皇。 她身后只跟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官，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方才还围着苏妲己兴奋不已的宫人们，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崽，连滚带爬地跪了一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石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先前对皇妃那点好奇和惊艳，此刻全化作了对太上皇的无边恐惧。 苏妲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垮掉，手里的蝴蝶刀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想把刀往袖子里藏，可手忙脚乱之下，反而更显眼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她？！这位可是陛下她娘，传说中比陛下还要冷酷霸道残忍一百倍的太上皇啊！ 昨晚刚在陛下面前丢了大脸，今天又被这位煞神抓个现行！ 他这是什么倒霉体质？ 苏妲己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只觉得太上皇那冰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他这个唯一还站着的“异类”身上。 武琴的脚步停在了几步之外，目光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他手里那把奇特的木头玩意儿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无波无澜，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沉默的威压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恐惧。 苏妲己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膝盖在微微发软，几乎要跟着那些宫人一起跪下去。 太上皇会不会觉得他一个皇妃，大清早不待在寝宫，跑出来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是行为不端，有失体统？ 会不会一生气，就把他……咔嚓了？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木刀，指节都有些发白，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救命啊陛下！您妈来了！】 第36章 你妈 武琴听见那句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但心底却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波澜。 您妈来了？ 这称呼……倒是有点...... 她抬步，朝着那个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木头玩意儿的年轻皇妃走去。 脚步声不重，落在石子路上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尤其是跪伏在地、抖得像秋风落叶般的宫人们。 空气凝滞，连鸟雀都噤了声。 苏妲己感觉那道冰冷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仿佛要把他每一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手里的檀木蝴蝶刀此刻重若千斤，又烫得像块烙铁。 藏？往哪儿藏？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太上皇停在他面前，距离不过三步。 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让他窒息，周围跪着的宫人里，已经有心理脆弱的开始小声啜泣，但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武琴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木刀上，停留了片刻，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这把蝴蝶刀，倒是比先前听闻的那把，更精巧些。” 苏妲己猛地一颤，脑子嗡嗡作响。 她、她怎么知道还有先前那把？ 是陛下说的？ 陛下都跟她说了什么？！ 难道昨晚……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只能拼命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僵硬得像要断掉，点头的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武琴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还有那死死攥着木刀以至于指节都发白的手，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皇妃不必如此惊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带上了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寡人还不至于因为一把木刀，就吃了你。” 苏妲己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您是不吃人，您可能直接喂狼……】 他拼命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压下去，只觉得膝盖发软，几乎要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 太上皇说不吃他，可她那眼神，分明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但随时可以捏碎的玩物。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人头落地。 旁边的宫人们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着，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对，就成了皇妃的陪葬品。 武琴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失去了兴趣，又或许是觉得逗弄得差不多了。 她没再多言，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和他手里的木刀，以及这一地的狼狈，都不过是路边无关紧要的尘埃。 直到那迫人的身影带着随从消失在小径尽头，苏妲己才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腿一软，差点也跟着跪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名宫女脚步匆匆地赶来，显然是有急事。 她一看到这阵仗，特别是太上皇那张冰冷的脸，吓得腿一软，差点也跪下去。 但良好的宫廷训练让她稳住了身形，先是规规矩矩地对着武琴行了个大礼，然后才转向苏妲己，又是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皇妃，” 宫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平稳，“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听到这话，苏妲己简直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 得救了！ 陛下果然是亲陛下！ 【漂亮！还是陛下，心疼我！知道我在这儿水深火热，立刻派人来捞我了！】 他心花怒放，脸上那因恐惧而凝固的表情瞬间活泛起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行动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向武琴，脸上堆起一个极其恭敬、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躬身行礼： “母皇，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您、您在御花园……玩得开心！” 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这个是非之地，脚下已经暗暗蓄力，准备等太上皇一点头就立刻开溜。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那个平淡却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在他脚下钉了钉子。 “慢着。” 苏妲己的身体猛地一僵，刚迈出去半步的脚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看向武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武琴的目光淡淡扫过他，然后转向那名宫女，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寡人也正好要去看看陛下，便和皇妃一起去吧。” 她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句还是陛下心疼我。'' 她倒真想亲眼看看，她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儿，是怎么“心疼”这位有趣的皇妃的。 顺便也观察一下，这小两口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她还等着抱孙女呢。 此言一出，不仅苏妲己如遭雷击，连旁边跪着的一众宫人和那名来传话的宫女都惊呆了。 太上皇……要和皇妃一起去御书房？这…… 苏妲己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内心哀嚎一片。 【不是吧？！这也要跟？！您老人家不是应该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没兴趣吗？您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啊？陛下救命啊！您妈她要跟着一起来啊！】 他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武琴迈开脚步，示意他跟上。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让苏妲己觉得前面不是通往御书房，而是通往断头台。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抵达了御书房外。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步走向刑场。 每靠近一步，心跳就漏掉半拍。 太上皇武琴的气场太过强大，仅仅是跟在她身后，都让他觉得背后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甚至不敢去看前面那道挺拔却冰冷的背影，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绣着繁复花纹的鞋尖，祈祷这段路能无限延长，或者干脆让他原地昏死过去算了。 通传的内侍见到太上皇亲临，还带着那位近来颇受关注的皇妃，也是一愣，随即更加恭谨地躬身，高声唱报道：“太上皇驾到——皇妃驾到——” 随着唱报声，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墨香与檀香。 苏妲己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 只见宽敞的书房内，正中央的御案后，武明月一身明黄常服，正垂眸看着一份摊开的奏报。 她身前站着三四位身着官服的大臣，看样子都是朝中重臣，此刻正微微躬身，似乎在聆听女帝的指示。 听到通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正在汇报的户部尚书话音戛然而生，和其余几位大臣一同惊愕地转过身，看向门口。 当看清来人是太上皇，并且身后还跟着那位容貌绝世却显得有些瑟缩的皇妃时，几位老臣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 太上皇怎么会和皇妃一起过来？这组合实在太过新奇，也太过……令人不安。 武明月也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门口的苏妲己身上，看到他那副明显受了惊吓、小脸煞白的样子，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她的视线越过苏妲己，落在了后面缓步走进来的母亲身上，那细微的蹙眉又迅速抚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无波，只是眸色似乎深沉了几分。 苏妲己在接触到武明月目光的瞬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陛下！救命啊陛下！您看您妈她……】 然而，这丝光芒在看到武明月身前那几位神情各异的大臣，以及感受到身后太上皇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后，又迅速熄灭了。 他意识到，这里是御书房，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他一个“后宫男妃”，跟着太上皇一起闯进来，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失仪。 更何况，看这架势，陛下正在处理正事。 他完了。 他今天怕不是要被当成扰乱朝纲的典型，拖出去打死。 苏妲己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整个人缩在武琴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武琴仿佛没看见在场众人各异的神色，也没在意苏妲己那点小动作。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一旁的紫檀木椅前，自然地坐下，然后才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御书房：“陛下与诸位爱卿继续，寡人只是过来坐坐。”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原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更加微妙。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继续刚才的话题。 武明月看了看坐姿端凝的母亲，又瞥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苏妲己，最终还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户部尚书：“刚才说到国库今年的税收核算，继续。” 户部尚书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掉旁边那两位不寻常的“旁听者”，继续刚才的汇报。 只是这气氛，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苏妲己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大臣们若有若无投过来的打量视线，还有太上皇那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 【坐坐？您老人家是来监工的吧？顺便看看您女儿是怎么欺负我的吗？我谢谢您嘞！】 苏妲己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副惶恐不安、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默默祈祷这场“国事讨论”赶紧结束。 第37章 金融系，皇家银行。 半个时辰的时间，对苏妲己来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他就这样笔挺挺地站在太上皇武琴的身侧，像个等待发落的囚徒。 御书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户部尚书那抑扬顿挫的汇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可苏妲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的腿早就站麻了。 从一开始的僵直到后来的酸胀，再到现在，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小腿肚。 他这小身板，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站得像棵小白杨。 可时间一久，身体的本能开始抗议。 他先是悄悄地、极其缓慢地换了一下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生怕引起那两位大佬的注意。 换完之后，稍微舒服了一点点，但很快，另一条腿也开始叫嚣。 于是，他又开始偷偷摸摸地活动脚踝，绷直脚尖，再勾回来，希望能缓解一下那股难受劲儿。 【我的老天爷啊……这老婆子是铁打的吗？她坐着不腰疼，我这站着腿快断了啊！】 苏妲己心里哀嚎着，眼神忍不住往旁边坐着的武琴瞟了一眼。 只见太上皇姿态端凝，背脊挺直，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份从容，衬得他此刻的狼狈更加明显。 【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哪怕是骂我两句也行，让我跪下都比这么干站着强！这罚站也太折磨人了……】 他心里碎碎念，怨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把武琴从头到脚问候了十几遍。 扭动脚踝不管用了，他又开始不自觉地小幅度晃动身体，像个不倒翁似的，左边倚一下，右边靠一点，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能省力些的姿势。 可这御书房的地砖光洁如镜，他这晃来晃去的，自己都觉得滑稽又失仪。 【陛下啊陛下，您倒是看看我啊！您的小心肝儿快站不住了！给个眼神暗示也行啊！要不您赶紧把这些大臣打发走吧……】 他偷偷抬眼，向御案后的武明月投去求救的目光。 武明月确实听见了他心里的鬼哭狼嚎。 她拿着奏报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她继续听着户部尚书的汇报，偶尔颔首或提出疑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只是，那垂下的眼帘偶尔抬起时，掠过苏妲己的目光似乎比平时多停留了零点几秒。 她看到了他煞白的脸色，看到了他强忍着不适的小动作，也听到了他心里那些既可怜又好笑的抱怨。 碍于母皇在场，她确实不好破例给他赐座，那太不合规矩。 而且，让这小家伙吃点苦头，记住教训，以后别再这么冒失也好。 只是……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于是，她打断户部尚书的话，语气加快了几分：“今年的税收核算就到这里，具体细则明日再议。陈尚书，你先将汇总的简报留下。其余几位爱卿，若无其他要事，便先退下吧。” 几位大臣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告退。 他们也早就觉得这气氛不对劲了，太上皇和皇妃同时旁听议政，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谁心里不打鼓？ 随着大臣们鱼贯而出，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人。 苏妲己感觉压力骤减，腿上的酸麻感似乎都轻了些。 他刚想松口气，却听见身旁的武琴忽然开口了。 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明月，方才寡人听户部尚书提及，国库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来了来了！算账的来了！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刚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绷紧，腿也不麻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像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武明月被自己母皇突然这样一问，脸上并未显露太多意外，仿佛早有预料。 她放下手中的奏报，目光平静地迎向母亲。 “回母皇，确有此事。其一，边关近日频频告急，军情紧急，女儿昨日刚下令从国库拨付大笔钱粮军饷支援前线，以稳固防线。”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沉稳。 “其二，便是为了‘火药’的研制。此物耗费巨大，从原料采买提炼，到工匠试验改进，无一处不需投入。眼下正是攻克难关的关键时刻，各项开支流水般出去，国库自然显得紧张。” 武琴听闻武明月的话后，端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 “火药？” 她抬眼看向武明月，眼神里带着探究，“就是你这些天倾注心力弄出来的那个新东西？寡人倒是听闻了一些风声，据说……威力甚是惊人？” 苏妲己听到“火药”二字，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哎？说我的发明呢？】 一丝小小的得意刚冒头，就被太上皇那锐利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继续扮演鹌鹑。 “目前尚在研发改进之中，威力还未达预期，但潜力巨大。” 武明月微微颔首，“只是这从无到有的过程，确实需要大量投入，开销巨大也在情理之中。” 武琴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声响。 “嗯，开疆拓土，稳固江山，耗费钱粮是必然。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明月，你这项火药的研制，方向是对的，此事做得不错。若能功成，于国于军，皆是重大利好，值得投入。” 这句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一向沉稳的武明月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红晕，虽然稍纵即逝。 她当然清楚，这惊世骇俗的想法，最初并非源于她自己，而是来自旁边这个此刻正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男人。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宣之于口。 当说完这句话后，武琴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到了旁边那个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苏妲己身上。 她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眼神平静无波，心底却已是波涛暗涌。 火药……竟真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男人想出来的法子？ 武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妲己。 他低眉顺眼地站着，睫毛低垂，一副乖顺模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脑子里竟装着如此惊世骇俗、足以颠覆战局的东西？ 留他在明月身边，果然是对的。 一丝后怕掠过心头。 这东西若是落入蛮荒那些茹毛饮血的蛮族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大武的铁骑再强悍，怕也抵不过那毁天灭地的威力。 到那时，别说开疆拓土，便是守住这万里江山，恐怕都难了。 “还好……还好是落在了我大武手里。是上天眷顾吗？” 她心思急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漠威严的样子。 御案后的武明月，自然也察觉到了母皇投向苏妲己的目光。 她心头微动，看着身边那个还在为刚才罚站而暗自庆幸、腿肚子估计还在打颤的小男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功劳，本就该是他的。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抬起头，迎向母亲探究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母皇，其实这火药……” 武明月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也随之转向了苏妲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皇妃想出来的。” 此言一出，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陛下说是我？！】 他整个人都懵了，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脸颊瞬间升温。 刚才还因为罚站而发软的腿，此刻又因为激动和紧张绷得笔直。 武琴听了女儿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仿佛刚刚才将一切联系起来的表情。 她轻轻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脆响，然后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恍然，几分审视，最终定格在一种了然的意味上。 “原来是皇妃的奇思。” 她看向苏妲己，目光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重量，“倒是小瞧你了。” 武琴，这演技也是没谁了，艾斯卡一定有她一个。 【夸我了！太上皇夸我了！】 苏妲己脑子里瞬间炸开了烟花。 被女帝承认已经让他飘飘然，现在连这位气场两米八、眼神能杀人的太上皇都亲口夸赞，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膨胀起来了。 【嘿嘿嘿……本皇妃果然是天才！】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嘴角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又拼命往下压，努力想做出谦虚恭谨的样子，但那亮晶晶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淡定淡定……我是皇妃，要有仪态……咳咳......整理仪容仪表......】 他心里默念着，手指却在袖子里紧张地抠着衣缝。 被两位帝国最高统治者这样盯着“表扬”，这感觉……真是又刺激又吓人啊！ 万一太上皇再问点细节，他可怎么编？ 这时，武琴再一次说道，声音平淡，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御书房内。 “这火药研制耗费巨大，国库想必压力不小。明月，你可有应对之策？” 此话一出，顿时将刚才因夸赞而略显轻松的气氛重新拉回了现实的沉重。 武明月指尖微顿，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边关军饷，火药研制……每一项都是吞金巨兽，国库的银子流水般花出去，要说不吃紧那是自欺欺人。 她确实还未及细思周全的开源之法，毕竟精力大多被火药本身和朝政占据。 【没钱了？多大点事儿。】 一个清晰无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念头，突兀地闯入了武明月和武琴的脑海。 正当此时，御案后的武明月与一旁的武琴，几乎是同一时刻，动作皆是一顿。 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 她们……又听到了？还是这个小男人的心声？ 苏妲己还沉浸在被两位大佬“点名表扬”的激动中，腿肚子虽然不抖了，但心跳还没平复。 冷不丁听到国库紧张，他那现代人的思维立刻就转了起来。 【嘿，差点忘了，本公子可是金融系的，搞钱这种事，不是专业对口吗？背靠皇家这棵大树，想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分分钟的事儿。】 武琴端着茶盏，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金融？这是何物？但这小男人口气倒是不小……赚钱？他懂什么赚钱？ 她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再次刮过苏妲己。 武明月则是心中一动。 金融……又是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词。 但他似乎真的有办法？每次他冒出这些念头，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火药。 一丝期待悄然升起。 苏妲己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两位大佬“围观”了心思，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规划着。 【搞点什么好呢？医药？大武的药材好像挺丰富，搞个皇家御药房连锁？还是食品？民以食为天，搞点新式糕点连锁或者……火锅？不行不行，周期太长，见效慢。】 【武器就算了，那玩意儿太敏感，武明月肯定不放心，估计连碰都不让我碰。】 【看来还是得走官方路线，搞个……嗯，皇家银行？或者发行点什么……国债？对，就类似国债的东西！以大武朝廷的信用做担保，向那些勋贵富商借钱，给点利息，既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又能把民间的闲散资金利用起来，一举两得啊！】 【有女帝和太上皇撑腰，信用绝对杠杠的，这钱不就来了吗？简单！】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靠谱，激动得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罚站，嘴角都快压不住要翘起来了。 武琴端着茶盏，指尖无意识地在温热的杯壁上缓缓划过，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然带上了一种全新的、深沉的探究。 皇家银行？国债？这些词她闻所未闻，但其中蕴含的思路，却让她这位执掌天下多年的太上皇也感到心惊。 而武明月，则看着身边这个兀自沉浸在赚钱大计中、嘴角甚至快要忍不住翘起来的皇妃，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荒谬感，又隐隐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这个小男人，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第38章 震惊母女两一百年! 【皇家银行嘛，简单说，就是朝廷开的钱庄，但比普通钱庄厉害多了！你想啊，用陛下的名义开，信用等级最高！可以吸纳那些勋贵、大商贾手里闲置的巨额银钱，她们放在家里也是发霉，存到皇家银行，给他们一点点利息，他们肯定乐意啊，安全还有的赚。】 【然后呢，朝廷就能用这笔汇集起来的巨款，去做事！比如支持边关军需，或者……嘿嘿，放贷！贷给那些需要资金周转的大工程或者信誉良好的大商户，收取比存款利息高一些的贷款利息。这中间的差额，不就是纯利润了吗？聚沙成塔，国库不就慢慢充盈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资本运作！】 正襟危坐的武琴，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资本运作？ 这又是什么新鲜词？ 吸纳民财？ 放贷取利？ 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却又处处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大胆。 她活了这么久，治理国家靠的是赋税、矿产、盐铁专营，何时听过这种“钱生钱”的法子？还是由朝廷出面？ 【至于那个‘国债’，更好理解了。就是朝廷现在手头紧，需要一大笔钱应急，比如打仗或者搞那个火药研究。那就跟全天下的有钱人说：‘各位父老乡亲，江湖救急！借点钱给朝廷花花，利息从优！’朝廷打个欠条，写明借多少，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这欠条，就叫‘国债’。】 【比如说，现在国库缺一百万两，就发行一百万两的‘国债’，承诺一年或者三年后，连本带息还给买家。利息可以设定得比存银行高一点点，但肯定比朝廷放贷的利息低。那些有钱人买了，既是为国分忧（名声好听），又能稳稳当当地赚一笔利息，何乐不为？关键是，这是以大武朝廷、以陛下的名义担保啊！谁敢赖皇家的账不成？这信用，是金字招牌！】 “啪嗒。”武琴手中的茶盏盖子轻微地磕碰了一下杯沿，发出一声细响。 她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审视一个行为出格的后宫男妃，而是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脑子里装着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隐隐觉得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怪物。 以国家信用向万民借贷？ 这想法……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这等于将整个朝廷的信誉都押了上去！ 御案后的武明月，原本只是略带探究地听着，此刻呼吸也微微屏住了。 她比母亲更能理解苏妲己话里那些新词的大概意思。 皇家银行……国债……这两个东西一旦推行，对大武意味着什么？ 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到，无数的金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支撑起边关的铁壁铜关，支撑起火药工坊日夜不息的炉火。 这诱惑太大了！ 【啧啧，本公子真是个平平无奇的金融小天才。这不比辛辛苦苦加税、或者让陛下省吃俭用快多了？钱生钱，才是最高效的法门啊！就是不知道陛下和太上皇能不能理解……算了，陛下和太上皇这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透！】 苏妲己还在沾沾自喜，甚至暗暗挺了挺胸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番石破天惊的“心声”，已经在御书房内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武明月与武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深不见底的探究。 这个苏妲己……他到底是谁？ 这些足以改变一个国家财政根基的知识，他从何得知？ 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苏妲己浑然不觉的心声还在飘荡，和他那双因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睛，与周围凝重如实质的空气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这时，苏妲己才猛地从自己那“金融天才”的畅想中回过神来。 他一抬头，正对上两道分量十足的目光——一道来自御案后的女帝，深沉难辨；另一道来自旁边坐着的太上皇，锐利如刀。 两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凝重神色，像两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里的小火苗。 他立刻僵住了，刚才还暗自得意的小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鹌鹑见了鹰的惊恐。 大气不敢喘，连眼珠子都恨不得定住，生怕自己哪个细微的动作又惹来什么麻烦。 御书房里静得可怕，仿佛连灰尘落下都能听见。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以及那两条已经站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腿，此刻正不争气地微微发颤。 【陛下啊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快点把您妈请走吧！求您了！我这腿真的要废了……再站下去，我怕是要直接瘫在这儿给您丢人了……】 他心里疯狂祈祷，眼神偷偷往武明月那边瞟，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 武明月自然又“听”到了他这可怜巴巴的心声。 她看着他那副小脸煞白、冷汗涔涔、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皇家银行”和“国债”带来的震惊，暂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她最终还是不忍心。 而且，她确实也想到了，这个小男人，胆子小归小，心思却活络得很，像只狡黠又不禁吓的小狐狸。 昨晚的事还没跟他“算账”，今天又被母皇吓成这样……晚上回去，确实该好好“调教”一下了。 于是，在太上皇武琴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武明月开了口，声音打破了御书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爱妃，可是累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却无异于天籁。 “到朕这边来。”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嘴巴微张。 “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叫他过去？当着太上皇的面？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武明月，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确认。 女帝的眼神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真的！陛下这是在给他解围！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恐惧和酸麻。 得救了！ 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欸！” 然后，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提着袍角，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用一种近乎小跑的姿态，飞快地朝着御案那边挪了过去。 那动作，活像一只终于找到窝的受惊兔子。 他早就想过去靠着点什么了，哪怕是桌子腿也行啊！只是刚才太上皇那尊大佛杵在那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弹分毫。 现在得了女帝的“特赦令”，他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武明月身边去。 当苏妲己走近的一瞬间。 武明月一把抱住了苏妲己的娇躯，给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苏妲己“......？” 他脸色，顿时一红。 内心腹诽着。 【你干嘛？你妈还在呢！】 第39章 武琴的思量 武琴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那个一向清冷、不轻易流露情绪的女儿，此刻竟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小男人直接抱坐在了大腿上。 姿态亲昵，占有欲十足。 这画面……着实有些冲击力。 武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尤其在苏妲己那瞬间爆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 她心底那点因“皇家银行”和“国债”而起的惊涛骇浪，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场景暂时压下。 也罢，这小男人脑子里的东西太过惊人，她需要时间独自消化，好好琢磨琢磨。 至于女儿和他的事……看样子，进展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这倒未必是坏事。 她将那些翻涌的思绪敛入眼底，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淡漠威严。 “寡人还有些事务需处理，就不在此处打扰了。” 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那句“打扰”用得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武明月抱着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的人，闻言便要起身相送，这是基本的礼数。 “不必。” 武琴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目光最后扫了一眼苏妲己那恨不得把头埋进武明月怀里的样子，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御书房。 那背影，依旧带着迫人的气势，仿佛刚才那点小插曲从未发生。 直到太上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安静。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个被摆上祭坛的贡品，还是直接放在了最高神只的大腿上那种。 他浑身肌肉紧绷，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太上皇走了！ 巨大的狂喜和解脱感几乎要让他晕过去。 接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尴尬和无措。 他现在……正坐在女帝陛下的大腿上！ 这这这……成何体统？！ 刚才被太上皇吓得魂飞魄散，又被罚站得腿脚发麻，脑子一片空白，被武明月一捞就顺势坐了上来，根本没反应过来。 现在回过神，只觉得屁股底下像是烧着火，脸上更是烫得能煎鸡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武明月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隔着几层衣料传来的体温，还有她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龙涎香…… 【救命……这比刚才被太上皇盯着还难熬啊……】 【我该下去吗？可陛下没发话……我要是乱动，会不会惹她不高兴？】 【她干嘛突然抱我啊？是为了给我解围？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我重不重啊？会不会把陛下压麻了？】 苏妲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让他整个人几乎要原地爆炸。 他僵直着背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紧张得指尖发白。 “爱妃。” 武明月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放松些，不必绷得如此之紧。” 她的手轻轻搭在了他僵硬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 “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随后，武明月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点平日难见的柔和。 苏妲己看着，一时有些恍惚。 感觉不太真实。 “好……好的。” 他讷讷地应着，脸颊的热度丝毫未减。 与此同时，凤仪宫。 太上皇武琴的寝宫一如既往的肃穆华贵，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香气。 她挥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宽大座椅上。 宫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她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她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御书房里听到的那些“心声”。 “皇家银行……” “国债……” 这两个词，像是两块沉重的石头投入了她古井无波的心湖，激起千层涟漪。 她执掌大武多年，什么样的治国方略没见过？ 开源节流，盐铁专营，加征赋税，甚至开矿铸币……可从未有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吸纳民财……放贷取利……” “以朝廷信用……向万民借贷……” 这些念头，初听只觉荒谬绝伦，简直是动摇国本的狂悖之言。 朝廷怎么能像那些市井钱庄一样，做起存钱放贷的生意？ 又怎么能放下身段，向臣民“借钱”？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皇家颜面尽失？ 可…… 武琴睁开眼，眸色深沉。 她不得不承认，抛开那些固有的观念和所谓的“体统”，那个小男人异想天开的法子，似乎……真的可行。 大武国库的窘迫并非一日之寒。 边关战事吃紧，军费开销如流水；明月那个“火药”研制更是个无底洞，耗费惊人。 若单靠赋税，早已捉襟见肘。 如果真能如他所想，设立一个“皇家银行”，将那些勋贵世家、富商巨贾手中囤积的大量闲置金银汇集起来，再由朝廷统一调配使用……那将是何等庞大的一股力量？ 足以支撑边关，也能让火药研制再无后顾之忧。 还有那个“国债”。以朝廷的无上信誉作保，向天下发行“欠条”，许以利息……这操作闻所未闻，但细想之下，却又似乎抓住了关键。 大武朝廷的信用，确实是任何钱庄、商号都无法比拟的金字招牌。 谁敢赖皇家的账？那些有钱人，既得了利，又博了个“为国分忧”的好名声，怕是真会趋之若鹜。 “钱生钱……资本运作……” 武琴默默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眼神锐利。 那个苏妲己，平日里看着胆小如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想法，绝非寻常闺阁男子所能想出。 甚至……她敢肯定，便是满朝文武，也未必有此等见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武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这个看似无害的皇妃，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先是那威力惊人的火药，如今又是这足以颠覆国家财政的“银行”和“国债”。 留他在明月身边……是对是错？ 她原本只是觉得这小男人有趣，或许能给明月带来些不一样的色彩，顺便早日诞下皇嗣。 现在看来，他带来的“色彩”，未免太过浓烈，甚至有些……危险。 但，若这些法子真能为大武带来强盛…… 武琴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层叠的宫阙，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或许，她该更仔细地观察观察这个“惊喜”不断的皇妃了。 至于明月……看她今日在御书房维护那小男人的样子，怕是早已陷进去了。 也好，感情深厚些，将来行事也更方便些...... 并且，她看过，苏妲己的所有信息，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这顿时，让武琴都不知从何下手。 彻底调查他。 第40章 武媚娘的记恨 公主府。 暖阁内熏香袅袅，锦榻上斜倚着一位华服女子，正是安乐公主。 她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杯，听着心腹女官的回报。 “主子，今日清晨，有内侍看见皇妃在御花园一处僻静角落。” 女官垂首肃立，语速平稳，将探听来的消息细细道来，“他并非赏花，而是在把玩一件从未见过的木头器具。那东西约莫一掌长，由两片木柄夹着一片扁平木片组成，开合翻转间，响动清脆。” 安乐公主端着玉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木头器具？像什么？” “回主子，看着有些像……像民间杂耍艺人玩的到，后来太上皇说是什么蝴蝶刀，但确是檀木所制，并无锋刃。可皇妃玩弄的手法却极为娴熟，那木刀在他指尖翻飞跳跃，时而如蝶翼扇动，时而迅捷如电，看得人眼花缭乱。起初只是几个洒扫的宫人远远看着，后来人越聚越多，都看得呆了，不少人还忍不住出声惊叹，说从未见过男子能将此物玩得这般出神入化。” 长平公主轻嗤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那个苏妲己？平日里看着一步三晃，风吹就倒的模样，还有这等本事？倒是让人意外。” 女官继续道：“正是。皇妃似乎也因众人惊叹而有些得意，动作愈发花哨。就在此时，太上皇忽然驾临。太上皇气势慑人，一出声，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皇妃当时也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手里的木刀都差点掉了。” 听到太上皇，安乐公主的眼神凝重了几分：“母后也去了御花园？” “是，似乎是恰巧路过。太上皇盯着皇妃和他手里的木刀看了片刻，倒未立刻发作。” 女官的声音压得更低，“就在气氛凝滞之时，陛下派人来传召皇妃去御书房。” 长平公主挑了挑眉：“皇姐召见？倒也寻常。” “不寻常的是，”女官顿了顿，似乎也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太上皇听闻后，竟说要与皇妃一同前往御书房见陛下。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御书房去了。” “什么？”安乐公主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坐直了身子，手中的玉杯被轻轻放下，“母后……和苏妲己一起去了御书房？这可真是……” 她沉吟片刻，眼中光芒闪烁。 一个深居后宫、看似柔弱的皇妃，竟身怀奇技，引得太上皇侧目，甚至与其一同前往议政之地。 这背后，恐怕不只是“有趣”那么简单。 “这苏妲己，有点意思。” 安乐公主喃喃自语，随即吩咐道，“继续盯紧凤仪宫和御书房那边的动静，特别是关于皇妃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即刻来报。” “是，主子。”女官恭声应下，悄然退去。 安乐公主，武媚娘，是太上皇武琴的二女儿。 她曾是大武王朝最耀眼的明珠，才情谋略，皆在长姐武明月之上，一度被认为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朝野上下，谁不曾对这位聪慧过人、手腕灵活的二公主寄予厚望？ 然而世事难料，一场未明的变故，让她从云端跌落。 母皇武琴一道旨意，暂时剥夺了她的继承资格，将原本属于她的荣光，转赐给了长姐。 这其中的缘由，众说纷纭，但结果却是板上钉钉——武明月登基为帝，而她武媚娘，成了安乐公主。 安乐？何其讽刺。 她被“圈养”在这华丽的公主府中，看似尊荣无限，实则远离了权力的中心。 母皇或许认为，这样能磨平她的棱角，让她安分守己。 可武琴低估了她。 武媚娘的心，从未真正安乐过。 她比谁都清楚，母皇并非不欣赏她的才能，只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让她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这份“废黜”之恨，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就因为那一点变故？ 她处理朝政的能力，明明远胜那个只知板着脸的武明月！ 姐妹之情？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早已淡薄如纸。 她看着武明月坐上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心中的不甘与愤恨，早已积蓄成潭。 女帝之位，谁不想要？她武媚娘也是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 她渴望权力，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将那些曾经轻视她、怜悯她的人踩在脚下。 此刻，公主府的暖阁内，熏香氤氲。 安乐公主斜倚在锦榻上，听着心腹女官的回报，手中那只白玉杯被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杯壁的凉意似乎能稍稍平复她翻涌的心绪。 安乐公主放下玉杯，坐直了些。 母后跟着那个苏妲己去了御书房？这就有趣了。 她那位母皇，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而她那位皇姐，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妃，在议政之时传召？ “苏妲己……” 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先是火药，又是这什么蝴蝶刀，还能引得母后侧目……看来，本宫这位‘皇姐夫’，藏着不少秘密呢。” 一个看似无害的棋子，却接连掀起波澜。 或许……可以为她所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派人盯紧了凤仪宫和御书房，特别是关于这位苏皇妃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本宫倒要看看，他还能给本宫带来什么惊喜。” 这潭死水，是时候该搅动一下了。 御书房内。 武明月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捏了捏苏妲己烧得发烫的耳垂。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从她腿上弹起来。 【！！干嘛捏我耳朵！】 他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收回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爱妃，你可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夜？”苏妲己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喝酒？断片？还有……好像是扑到了陛下身上？ 他当时好像还说了什么胡话？还有那个冰冷的眼神…… 一连串模糊又惊悚的片段闪过，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否认。 他抬起头，对上武明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努力挤出一个无辜茫然的表情，歪了歪头，声音都带着点不确定：“昨夜？不知道呀。” 【不知道不知道！打死不承认！是喝过酒才会短片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心里疯狂刷屏，只求蒙混过关。 武明月，脸色露出一个微笑的笑容。 “哦！是吗？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妲己，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嗯，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1章 度量衡 武明月听她这么说，也不在追问。 苏妲己缩在在她怀里，大气不干喘，心里七上八下，只盼着赶紧蒙混过关。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武明月，只见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武明月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或者说，就算知道，她也不甚在意。 既然她的皇妃“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再问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 问了，他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武明月垂眸看着怀中人。苏妲己低着头，只露出白皙的颈子和微微泛红的耳廓，一副乖巧又心虚的模样。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颈侧的发丝上绕了绕。 昨夜，他醉得迷迷糊糊，却异常清晰地说，狐狸尾巴只有妻主才能摸。 而她，不仅摸了，还摸了个彻底。 他当时那副又羞又气又不敢反抗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并且，还十分的诱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更何况，她还夺走了这只小狐狸的清白。 虽然过程有些混乱，甚至带着几分强迫的意味，但结果是确凿无疑的。 按照他亲口所言的规矩，她现在，就是他苏妲己名正言顺的妻主。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连带着看苏妲己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这小东西，胆子不大，秘密倒不少。先是火药，又是那花里胡哨的刀法，如今还多了个刚才的那番话。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身上还藏着多少惊喜。 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反正，人已经是她的了。 武明月收回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发丝柔软的触感。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苏妲己靠得更稳了些，语气平淡地开口。 “爱妃，你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嗯？”苏妲己猛地抬头，一脸纯粹的茫然和不解，脑袋都歪了一下。 “赚钱？问我？” “我一个后宫男妃，你问我怎么赚钱？” ”等等，剧本不对啊！按照我熟悉的宫斗剧套路，这时候不是应该赏赐点东西安抚一下，然后让我滚回寝宫，从此君王不早朝……呸呸呸，是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干涉朝政吗？” 苏妲己脑子里瞬间刷过无数弹幕。 在他的认知里，后宫和前世是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大字，简直刻在了他的dna里。 虽然这个世界男女颠倒，但规矩总该是相通的吧？ 可现在，这位女帝陛下，他名义上的妻主，居然一本正经地问他这个深宫“废妃”如何搞钱？ 而且，这好像还是第二次问类似的问题了？ 苏妲己彻底懵了。 他承认，他是很想帮帮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还刚刚欺负了他的女帝老婆。 国库空虚，他看着也着急。 可他的计划明明是等回到寝宫，偷偷摸摸写点关于银行、国债之类的东西，找个机会匿名递上去，深藏功与名。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御书房，议政重地，女帝当面垂询……这要是说错了话，会不会被当成妖言惑众，拖出去打板子？ 或者更严重些？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老婆，你按套路出牌啊！” “我只是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想参与这么高端的经济议题啊！” “万一我的现代知识在这里水土不服，搞砸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他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维持着那副无辜又茫然的表情，看着武明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怀抱他的这个人，气场太过强大，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什么会吃人的猛兽，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这小狐狸，脑子里又不知道在编排些什么离奇故事了。 她耐着性子，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爱妃不必惊慌，朕只是随口问问。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无论对错，朕恕你无罪。” 【恕我无罪？这话听着怎么更像鸿门宴了！】 苏妲己心里警铃大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陛下，臣妾……臣妾愚钝，哪里懂得什么国家经济大事，平日里也就看看话本子，做做点心，这些事情……” 他试图蒙混过关，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标准的、无害的、只懂风花雪月的后宫男妃形象。 【对对对，我就是个废物花瓶，千万别对我抱有期待！】 武明月手指轻轻敲了敲御案，打断了他的话：“是吗？那爱妃之前献上的火药配方，还有那奇特的刀法，似乎也并非寻常后宫之人所能知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爱妃总能给朕带来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或许在赚钱这方面，也有独到见解呢？” 【完了完了，这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吗？她还记着呢！】 苏妲己心头一紧，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放在太阳底下晒，那点小秘密根本无所遁形。 他咽了口唾沫，知道再装傻充愣恐怕是过不去了。 这位女帝陛下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飞快地权衡利弊。 说吧，万一说错了，掉脑袋倒不至于，但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要是不说，看陛下这架势，今天怕是出不了这御书房的门。 而且，国库空虚确实是个大问题，关系到他未来能不能继续安稳地混吃等死…… 【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呸，舍不得小命钓不到大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着开口，声音细若蚊呐：“那……臣妾就……就随便说说？” 见武明月微微颔首，他才定了定神，斟酌着词句：“臣妾觉得……嗯……或许可以……规范一下度量衡？” 他说完这句，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心脏怦怦直跳，等待着武明月的反应。 这只是他能想到的最基础、最不容易出错，也相对容易实施的一个小点了。 希望能过关吧！ 武明月听着这几个字，以及苏妲己的心声，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规范度量衡？这确实是个基础，却也至关重要的问题。 历朝历代都有提及，但真正彻底推行并见效的，寥寥无几。 阻力太大，牵扯太广。 这小狐狸，倒是会挑。 有点意思。 第42章 放养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他刚才还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现在却抛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牵扯甚广的提议。 “哦？规范度量衡？”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妃倒是说说看，如何个规范法？” 苏妲己听到这追问，心头又是一跳。 完了，不是蒙混过关，是掉进更深的坑里了！ 他硬着头皮，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生死攸关的面试，考官还是刚刚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帝老婆。 这感觉，太刺激了点。 【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但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陛下……臣妾的意思是……就是……统一全国的长度、容量和重量标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武明月的神色，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苏妲己定了定神，脑子飞速运转，将那些现代经济学的基础知识转化成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语言。 “比如说……长度。现在各地用的尺子，长短不一。买布的时候，甲地的一尺和乙地的一尺可能就差了不少。这样一来，百姓交易容易吃亏，商人也可能从中作梗，甚至……影响税收布匹的准确性。” 他顿了顿，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 【税收！对，要往钱上靠！她问的就是赚钱！】 “容量也是如此，” 他接着说，声音稍微流畅了些，“量米的斗、量酒的斛，各地标准不同，收税粮的时候，若是标准不一，官吏操作空间就大了，既可能损害国库，也可能盘剥百姓，引发民怨。” “还有重量……秤。道理是一样的。无论是买卖贵重金属，还是日常的柴米油盐，称量不准，交易就不公平。长此以往，商业流通会受阻碍，百姓心里也不踏实。” 苏妲己一口气说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他尽量说得浅显直白，避开了复杂的理论，只讲最实际的问题和好处。 这些都是他昨日出宫采买时，遇到的问题。 他当时都蒙了，他这是来到了什么古代世界？ 既然度量衡都没有规划好？ 他买东西的时候，心里总有种被宰的感觉。 一时让他心里不舒服，这也是他那个时代的习惯。 一旦被坑过一次，下次就绝对不会去哪家店里买东西。 要不是那是他第一次出宫玩，没和那些商贩理论，他早就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后来，他在小弟哪里得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才，让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至于，皇家银行和国债的事情，还是留到回宫的时候写出来，匿名给武明月。 【应该……没说错吧？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了……希望能让她觉得有点用，又不至于太惊世骇俗……】 他心里七上八下，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不知是何意味。 武明月静静地听着，怀里的人虽然语气紧张，甚至有些磕磕绊绊，但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这些问题，她不是不知道，朝中也有大臣提过，但大多是泛泛而谈，从未有人像苏妲己这样，用如此简单直白的方式，将度量衡不统一的弊端与国库收入、民生稳定直接联系起来。 尤其是他提到的“官吏操作空间”、“损害国库”、“引发民怨”这几点，更是切中时弊。 这小狐狸，果然不只是个漂亮的花瓶。 她看着苏妲己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狡黠和试探。 他似乎很怕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要表现。 “所以，爱妃认为，统一了度量衡，便能增加国库收入，安定民心？”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苏妲己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是……是的！标准统一了，交易公平，商路自然畅通。税收量度准确，国库收入也能更……更实在些。百姓买卖放心，纠纷少了，自然也就安定了。” 【呼……好像过关了？她没生气？】 苏妲己暗暗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悬着。 武明月没有立刻表态，指尖无意识地再次捻起他颈侧的一缕发丝，若有所思。 这小狐狸，抛出了一个好引子。 但具体如何实施，其中的阻力与困难，他恐怕还没完全想到。 不过，能提出这个方向，已经让她刮目相看了。 转眼间，武明月又一次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小猫小狗似的，把苏妲己给“放养”了。 厚重的御书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苏妲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后背瞬间松弛下来，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靠着冰凉的宫墙缓了片刻，才重新迈开步子。 “总算出来了……每次见她都像过一次鬼门关。下次再也不多嘴了……嗯？好像也不对，度量衡这事儿，她似乎没生气？” 他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那把精致的蝴蝶刀。 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咔哒、咔哒”，刀身在指间灵活地翻飞、开合，流畅的动作和他此刻纠结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度量衡只是个引子，真正能快速搞钱、稳固财政的，还是得靠金融手段……皇家银行，还有国债…… 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头疼。 兴奋的是，他知道这东西一旦搞起来，绝对是大杀器；头疼的是，该怎么跟这个时代的女帝解释清楚这些超越时代的玩意儿？ 存款、贷款、准备金、信用体系、货币流通……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用毛笔写奏折？写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啊，还得画图表，弄模型……那软趴趴的毛笔，画条直线都费劲，更别说那些复杂的流程图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把玩蝴蝶刀的手指。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炭笔！对，用炭笔！虽然搞不出后世那种石墨铅芯的，但用柳木烧制的炭条总可以吧？找根细木棍，或者直接用烧好的炭条打磨一下……” 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 对啊，用硬笔书写，线条清晰，修改也方便，画图表更是得心应手。 “这东西，小弟他们肯定没见过，更别说做了。让他们去弄，指不定给我捡根烧火棍回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改变了方向。 寝宫可以晚点回，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的材料。 他得亲自去一趟御膳房或者宫里的杂役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柳条或者现成的木炭。 “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加快了脚步，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期待。 堂堂皇妃，不去研究诗词歌赋、争风吃醋，反而要去搞发明创造，自制书写工具，这事儿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不过，为了能清晰地阐述我的“发财大计”，为了以后能继续安稳地混吃等死……嗯，也为了让那位女帝陛下少为国库发愁……这点小事，值了！” 他收起蝴蝶刀，揣着一肚子金融构想和对自制铅笔的规划，脚步轻快地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一种奇特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情绪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第43章 梅花二开，这谁忍得住? 夜幕低垂，寝宫内烛火摇曳。 苏妲己坐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根黑乎乎的细木条——他一下午折腾的成果，炭笔。 想起在御膳房旁边的小偏殿里，为了找合适的柳条、控制火候烧制木炭，差点把自己熏成个黑炭头，脸上还蹭了不少灰，被几个路过的宫人偷偷打量，他就觉得脸上发烧。 幸好，这玩意儿总算是做出来了，虽然简陋，但握在手里，有种不同于毛笔的坚实质感。 他铺开一张质地稍显粗糙的纸，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匿名奏折，第二弹。这次的内容，比度量衡要复杂得多，也敏感得多。 他蘸了蘸口水，试图让炭笔的笔尖更顺滑些，然后在纸上落下了笔。 “皇家银行浅议……” 他写下标题，字迹有些歪扭，远不如毛笔字那般风流，但胜在清晰、硬朗。 “嗯，就叫皇家银行，简单明了，一听就是朝廷开的，有保障。” 他心里嘀咕着。 他开始勾勒银行的基本框架。首先是存款。 他写道：“设一官署，名曰皇家银行，受朝廷监管。百姓、商贾可将闲置钱银存入，银行出具存单为凭，不仅保障安全，且计付微利，以励储蓄。” “利息……这个得解释清楚，不然谁愿意把钱放你这儿？就说是……嗯……保管费的返还？不行不行，得说是钱生钱，对，钱放着也能生小子！” 他赶紧补充：“储户存银，非死物也。银行可用于周转，所生之利，分予储户一部分，谓之‘利息’。” 接着是“贷款”。“银行汇聚之钱银，除留足备付部分（谓之‘准备金’），可择优放贷于信誉良好之商户或需用钱之家，收取高于存款之利息，此为银行盈利之道。贷款需抵押或担保，以控风险。” “这个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得提醒一下，别搞成高利贷，不然又是民怨。” 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放贷利率须由朝廷明文规定，严禁盘剥，以利工商，而非与民争利。” 然后是“国债”。这个更难解释。 “国债者，国家向民间借贷也。朝廷若遇大事，如兴修水利、赈灾、强军等，需巨额开支，一时税收不足，可发行‘债券’，向殷实之家或商贾借款。” 他画了一个简单的图：一个方框代表朝廷，一个圆圈代表银行，一群小人代表百姓\/商贾。 箭头从百姓\/商贾指向银行（存款）。 从银行指向朝廷\/商贾（贷款）。 又从百姓\/商贾直接指向朝廷（购买国债）。 “购此债券者，非但有朝廷信誉为保，安稳可靠，且到期可收回本金，并获约定之利息。此举可速集巨资，解朝廷燃眉之急，亦使民间闲资得一稳妥去处。” “说白了就是朝廷打白条，但这个白条能赚钱，还有国家信用背书，比放给隔壁老王靠谱多了。”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吐槽。 炭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线条虽然不完美，但流程图、箭头清晰可见，比起用毛笔画这些，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 他甚至尝试画了个简单的资产负债表雏形，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大概率看不懂，但有图总比纯文字强。 写着写着，他不禁有些兴奋。 这些现代金融的基础工具，在这个世界或许真的能发挥巨大作用。 解决女帝的财政难题，那自己这个“皇妃”的日子岂不是更安稳滋润？ 说不定以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批了？ 想到这，他下笔更有劲了。 但兴奋之余，又有些忐忑。 这些东西会不会太超前了？ 那位女帝陛下能看懂吗？ 会不会觉得是异想天开，反而惹她不快？ 他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纸上的炭末，看着这几页写满“鬼画符”和陌生名词的纸张，心里七上八下。 这玩意儿怎么匿名送过去也是个问题。 总不能直接丢御书房门口吧？ “算了，先写出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想到办法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页纸折好，藏进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白天光顾着弄炭笔和紧张了，晚膳都没好好吃。 “咕噜噜……” 肚子发出了抗议。 苏妲己摸了摸肚子，决定先不想那些烦心事，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对了，昨天不是买了不少好东西吗？忙活了一天，正好犒劳犒劳自己。”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把那根视若珍宝的炭笔放在桌案一角，生怕碰断了。 这可是他一下午的心血，也是他“发财大计”的利器。 他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肚子的咕咕声更响了。 他在自己寝宫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找起来。 那里堆着几个看似普通的木箱，里面却藏着他买回来的“私货”。 很快，他眼睛一亮，从一个箱子里摸出几包油纸裹着的东西：一包是甜糯的桂花糕，一包是香脆的椒盐核桃，还有一小坛封得严严实实的陈年花雕。 “嘿嘿，今天值得庆祝！” 他自言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找来一个干净的茶壶，小心地将酒倒了进去，又取了个精致的茶杯。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回书案前，将桂花糕和核桃倒在小碟子里，摆在面前。 烛火轻轻跳动，映着他略带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脸。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瞬间驱散了不少疲劳。 再呷一口温热的花雕，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腾起来，弥漫至四肢百骸。 真舒服啊…… 他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盘旋起“皇家银行”的细节。 存款利息定多少合适？既要吸引储户，又不能让银行亏本。 贷款的审核怎么搞？ 抵押物如何评估？ 国债的发行时机和规模……一个个问题冒出来，比刚才写的时候更具体，也更让人头疼。 “这个准备金率……高了，银行没钱放贷；低了，万一遇上挤兑……” 他拿起一颗核桃，在手里抛了抛，仿佛那是什么难以抉择的砝码。 “还有那个女帝……她能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吗？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拿她寻开心？” 一想到武明月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苏妲己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又喝了一大口酒压惊。 酒意渐渐上涌，胆子似乎也大了些。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是天才之作，是富国强兵的不二法门。 女帝要是采用了，国库充盈指日可待，到时候自己这个“有功之臣”，要求改善改善伙食，她总不好意思拒绝吧？说不定还能赏个更大的宅子，养几只更肥的猫…… 他越想越美，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再吃一口菜，再喝一口酒……炭笔的粗糙，御膳房的烟熏火燎，宫人们的窃窃私语，此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眼前的佳肴美酒，和脑海里那宏伟的金融蓝图，在酒精的催化下，交织出一种奇妙的微醺感。 灯影摇晃，酒杯渐空。 苏妲己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看东西也带上了重影。 他想再给自己倒一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差点把茶壶打翻。 “嗝……” 一个酒嗝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喝得有点多了。 桌上的桂花糕和核桃没动多少，那壶原本打算慢慢品的酒，却已经见了底。 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包裹了他，刚才还在脑中清晰无比的银行构架，此刻也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线条。 “不行了……得、得睡觉去……” 苏妲己舌头打结，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今天可真累……”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看什么都带着好几个影子。 桌案上的炭笔、纸张、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和核桃，在他眼里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床的方向挪动，好不容易蹭到床边，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栽倒在柔软的锦被上。 被褥陷下去一大块，他脸埋在里面，只留个后脑勺对着外面，发出均匀的鼾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满足的梦呓。 没过多久，寝宫的门被轻轻推开。 武明月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带着些许疲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贴身宫女。 一进门，武明月的视线就落在了床上那个不成样子的身影上。 不止是睡姿不雅，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那人似乎因为醉酒放松了控制，隐约露出了不同寻常的特征——或许是耳朵尖了些，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是那不宜被外人窥见的“半妖”模样。 “不好！”武明月心中暗道。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抬手拦住了正要跟进来的宫女，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先退下，这里不必伺候了。” 宫女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陛下发话，她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武明月反手将殿门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她这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向床边。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雕酒香，混合着桂花糕的甜腻。 她低头看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苏妲己，眉头微蹙。 这小妖精，又喝成这样。 他侧躺着，脸颊因为酒精染上了一层薄红，呼吸间带着温热的酒气，嘴唇微微张着，毫无防备的样子。 烛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那份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像个卸下了所有伪装的孩子，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和诱惑。 武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斥责他两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对着一个醉鬼，能说什么呢？ 她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廓，又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了片刻。 昨天夜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躁动，此刻像是被这酒香和眼前的人重新点燃了引线，悄无声息地升腾起来。 这小妖精……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 她想起昨日的克制，再看看今天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底某个角落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不必再忍了？ 尝尝这醉倒的小狐狸，究竟是何滋味？ 这个念头一出，便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武明月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跟着急促了些。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熟睡的脸颊。 “今天说什么都要品尝一下，爱妃这幅狐狸精的诱惑。” 第44章 这滋味，针不戳。(修改章) 随后，武明月指尖划过苏妲己温热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她指尖的动作顿了顿。 皮肤之下，似乎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和酒意带来的热度。 目光下移，停在那几条不安分地蜷缩在锦被间的雪白狐尾上。 它们蓬松柔软，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沉睡的生灵。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让她伸出手，轻轻覆盖上其中一条。 尾巴的绒毛触感惊人，比最上等的云锦还要顺滑，带着一种活物的暖意。 她的掌心下，那尾巴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唔……” 床上的苏妲己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全身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皱了皱鼻子，脸颊无意识地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走开……别、别摸我……尾巴……” 说着，他像是要躲开那扰人的触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整个埋进被子里，只留一个泛红的耳廓和散乱的黑发对着武明月。 随着他的动作，那毛茸茸的长尾巴扫过武明月的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痒意。 这无意识的拒绝和躲闪，配上他此刻醉得人事不知、毫无防备的模样，精准地拨动了武明月心底深处的一根弦。 平日里那个谨慎计算、步步为营的小狐狸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全然放松、带着天然媚态的醉鬼。 那句含糊的“不要碰”，听在武明月耳中，没有丝毫警告的意味，反而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撩拨得人心头发痒。 一股热意从小腹升腾，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武明月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强迫自己镇定，可血液却在奔流。 昨日还想着要徐徐图之，要掂量这小狐狸的心机和底线，可现在，面对这般任由搓圆捏扁的醉态，什么试探，什么皇家银行的合作……那些清醒时的算计，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这小东西，平日里戒备心强，稍有风吹草动就竖起防备，醉了却软成一滩，偏偏骨子里还是那只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武明月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空气里浓郁的花雕酒香，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如同雪后青松般的清冽气息，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催情暖香。 她再也按捺不住。 俯下身，脸颊凑近那泛红的耳廓，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她的视线描摹着他柔软的发丝和脆弱的颈项。 最终，她的手没有再次去招惹那敏感的尾巴，而是缓缓移向他放在身侧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苏妲己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受惊的某种小动物。 但武明月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不容拒绝地紧紧握住。 十指交缠，肌肤相贴的温度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 “唔……” 苏妲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握弄得有些不适，喉咙里又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但他终究是醉得太沉，并未真正醒来。 只是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重新沉入了无知无觉的梦乡。 武明月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今夜，这只自己送上门来的醉狐狸，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了。 她松开手，俯视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指尖在他光滑的手背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苏妲己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呼吸均匀绵长，带着酒后的憨态，看起来格外无害。 那几条雪白的狐尾依旧蜷在锦被上，尾尖偶尔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武明月转而轻轻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指腹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细腻的触感让她再次心跳加速。 苏妲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但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寝宫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哔剥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静谧得有些过分。 武明月不再迟疑，（已删除！） 丝绸材质顺滑地向两边敞开，（已删除！）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已删除！） “唔……热……” 苏妲己又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束缚解开后舒服了一些，身体下意识地往柔软的被子里缩了缩，寻求更舒适的姿势。 武明月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条不安分的尾巴上。 它们蜷缩着，蓬松的绒毛微微散开，像雪白的浪花。 （已删除！） 他眼睛依旧紧闭，眼睫却剧烈地抖动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已删除！）” 声音破碎，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和抗拒。 尾巴在她掌心剧烈地挣动了几下，蓬松的绒毛不断扫过她的手心、手臂，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这激烈的反应，比之前单纯的躲闪更能点燃武明月心底的火焰。 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了几分力道，牢牢地将那挣扎的尾巴固定住，感受着那柔软蓬松的触感和尾巴主人传递过来的惊惧颤抖。 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垂软骨。 “乖，别动。”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或许是潜意识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又或许是酒精彻底麻痹了他的反抗能力，苏妲己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些，但喉咙里依旧发出细碎的、断断续续的、充满委屈的哼唧声，听起来可怜极了。 武明月不再满足于这点隔靴搔痒般的接触。 她掀开被子一角，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欺身而上。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因为温度的差异和突然的亲密接触而微微一颤。 苏妲己身上的酒气混合着他独特的清冽气息，此刻近在咫尺，浓郁得几乎要将武明月最后一点理智吞没。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低头，不再犹豫，温热的唇印上他泛红的脸颊，然后是线条优美的脖颈。 苏妲己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偏了偏头，试图躲避，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你……走开……别碰我……” 武明月被他这不合时宜的梦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更添了几分征服的兴致。这小东西，睡着了还不忘拒绝。 她不再刻意克制自己，（已删除！） 苏妲己彻底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混沌之中。 一阵阵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已删除！） （已删除！） （已删除！）迷茫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是模糊摇曳的烛光，以及女帝那双深邃的、此刻染上了浓烈欲望的眼眸，带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 随即，更强烈的感官冲击会将他这点微弱的意识再次拖入无边的混沌与沉沦之中。 （已删除！） 空气中弥漫着花雕的醇香、未散尽的甜点香气，以及一种更原始、更浓烈的属于情动时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由女帝主导的掠夺才渐渐平息。 武明月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她撑起身，看着身下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人。 苏妲己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眉头依旧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几条雪白的尾巴无力地搭在凌乱的锦被上，绒毛微显凌乱，失去了之前的蓬松活力。 她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湿润，动作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温柔的怜惜。 这小狐狸，醉了之后这般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比清醒时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睡吧。” 她低语一句，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 将被子仔细给他盖好，连同那几条惹眼的尾巴也一同小心地藏进温暖的锦被中，只露出他那张带着泪痕却依旧睡得安稳的脸。 自己则起身下床，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她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在床边坐了片刻，借着昏暗的烛光，凝视着他沉睡的侧脸，目光复杂难明，掺杂着满足、占有，以及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情绪。 （ps：超级大修改！） 第45章 不见了 武明月坐在床沿，目光落在苏妲己沉睡的脸上。 他眼角依稀还残留着水光，眉头轻轻蹙着，像是梦里还在受着什么委屈。 那几条蓬松的狐尾被妥帖地收拢在锦被之下，掩盖了方才的凌乱。 寝殿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细小的噼啪声。 空气中，花雕的醇厚尚未散尽，又添了几分旖旎之后特有的慵懒气息。 武明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感受。 这只狐狸，确实是只狐狸精。 可几日相处下来，除了胆子小点，贪吃一些，似乎并无传说中狐妖的狡诈与魅惑人心。 尤其方才，那般无助的呜咽和挣扎，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他微凉的脸颊，他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往被子里缩得更深。 罢了，多想无益。 武明月站起身，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襟。 不管他是精是怪，既已入宫成了她的皇妃，便是她的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踱步走向桌案，想倒杯水驱散些许疲惫。 目光扫过，却见桌上还摆着几碟吃剩下的点心糕饼，旁边甚至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甜羹。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还真是只馋嘴的小狐狸，都醉成那样了，还不忘吃。 正待移开视线，桌角一页薄薄的纸张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宫中用纸皆是上好的宣纸或绢帛，但这纸张略显粗糙，上面还有些奇怪的黑色字迹。 她走近拿起，借着烛光细看。 纸上的字并非用墨，倒像是用什么烧黑的木条写就，笔画稚拙，却清晰可辨。 而内容，赫然便是今日在御书房中，她从他纷乱心声里听到的那些——关于设立皇家银行、发行国债以充盈国库的构想。 一条条，一款款，虽然思路尚有些零散，甚至有些地方明显是写到一半卡住，停了下来，但其核心的理念，那种前所未有的、足以撼动大武财政根基的想法，已然跃然纸上。 武明月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清楚记得，白天询问时，他慌乱躲闪，支支吾吾，根本不承认自己有过这些念头。 为何私下里，却又偷偷摸摸用炭笔写了出来？ 还写得这般……不甚高明地藏在吃剩的食物旁边？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小狐狸，是想将这治国理财的妙计献给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这是出自他之手？ 是怕功高惹疑，还是……单纯的不想引人注目？ 想到他平日里那胆小怕事的模样，武明月几乎可以肯定，是后者。 她拿着那页写满了“惊世骇俗”之语的纸，回头望向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苏妲己。 内心那点因方才强硬而起的微妙不适，此刻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惊奇与掌控欲的情绪所取代。 她的皇妃，不仅有着勾人的皮囊和尾巴，脑子里还装着能安邦定国的奇思。 真是有趣。 武明月将那页纸小心地折好，收入袖中，如同收藏了一件稀世珍宝。 这只小狐狸，藏得还真深。 不过，现在，连同他的秘密一起，都已经是她的了。 转眼间，第二天。 头痛欲裂。 苏妲己呻吟着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 他抬手想揉额角，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尤其是腰后，一阵难以启齿的钝痛让他瞬间僵住。 怎么回事？ 他动了动，感觉丝滑的锦被直接贴着皮肤，带来微凉的触感。 他猛地低头，果然，身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昨晚的衣物……不翼而飞。 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浓郁的酒香，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有力的手指……还有自己失控的呜咽和挣扎……尾巴……好像被抓住了…… 他脸上瞬间烧红，猛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我……我怎么又在床上？”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寝殿陈设让他确定自己还在自己的宫殿，可这赤身裸体的状况…… “我这是……被睡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跳，随即又涌上一股复杂的无力感。 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但身体的反应和眼下的情景似乎都在印证着什么。 他呆呆地望着床顶的流苏，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被睡就被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清白早没了，还在乎这个？ 只要武明月不脑子发热，又想着再多纳几个后宫进来，让她后院起火，他其实……好像也没那么有所谓。 只是……这女帝的体力未免也太好了些，自己这身子骨，实在有些吃不消。 他挣扎着坐起身，腰后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 忍着不适下床，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才稍微淡去一些。 昨晚似乎还做了点别的事情……对了，我写的东西！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向桌案，想看看自己昨晚写下的“杰作”。 那是他思考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写下的东西，虽然只是些零散的想法。 桌子上，吃剩的点心残渣还在，半碗甜羹孤零零地放着，那根用来写字的炭笔也安静地躺在一旁。 可唯独……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不见了。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他仔细在桌面上寻找，甚至拿起空碟子和碗看了看下面，都没有。 他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的，还用碟子稍微压着边角。 宫里的人不敢乱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书写过的纸张。 那么，唯一可能动过这里的，并且有胆子拿走那张纸的…… 一个穿着龙袍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 陛下昨晚来过？ 她看见了？ 她拿走了？！ 苏妲己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看到那些内容了？她会怎么想？ 一个身处后宫的皇妃，居然在琢磨国家财政这种事？ 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包藏祸心，妄议朝政？ “完了完了……” 他捂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早知道就不写了！喝什么酒！吃什么点心！真是误事啊！ 第46章 让他来负责? 今天，武明月下朝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径直走向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檀香袅袅。 太上皇武琴，也就是武明月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母皇，正闲适地品着茶。 “母皇。” 武明月走上前，将那张略显粗糙的纸张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个。” 武琴放下茶盏，接过纸张，眼底掠过一丝好奇。 自己这个女儿向来眼高于顶，能让她如此郑重其事拿来的东西，会是什么？ 尤其，听明月的意思，这似乎还出自那位新晋的、以美貌闻名的皇妃之手？ “皇家银行……发行国债……” 纸张上，用炭笔写就的标题字迹稚嫩，却透着一股惊人的力道，瞬间攫住了武琴的目光。 她仔细看了下去，眉头渐渐蹙起，随即又缓缓舒展，眼中最初的好奇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一张纸并不长，武琴很快便看完了，但她捏着纸张的手却没有立刻放下，反而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粗糙的边缘。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武明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皇脸上那与自己初见此物时如出一辙的震惊，心中了然。 这纸上寥寥数语所蕴含的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位有远见的统治者动容。 许久，武琴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却听不出太多情绪：“这……真是那位苏皇妃所写？” “是，女儿昨夜在宫中发现的，就压在几碟吃剩的点心旁边。 ”武明月语气平静，暗示了苏妲己那不经意间的“隐藏”方式。 武琴眼神微动，似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严肃。 “皇家银行，国债……闻所未闻，却又……直指要害。” 她轻轻叩了叩桌面，“这可不像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后宫男子能想出来的东西。” “母皇，”武明月接口道，“这正是女儿想说的。” 武琴目光再次落在女儿身上，带着审视：“哦？那你对这位皇妃，如今怎么看？” 这才是关键。武琴不仅是在问这张纸，更是在问她女儿对这个男人的判断和态度。 武明月迎上母皇的目光，坦然道：“母皇，女儿承认，最初选他入宫，确有几分看中他的容貌。但他很有趣。” 她顿了顿，脑海里闪过苏妲己平日里那副胆小又贪吃的模样，以及昨晚他醉酒后的迷糊和此刻可能正惴惴不安的样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莞尔，“他胆子是小了点，怕事，还贪吃。但女儿如今觉得，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她扬了扬手中的另一份誊抄稿（原稿她已收好）：“这些想法，便是明证。他的眼界，看问题的角度，远非寻常男子可比。母皇，女儿是真心喜欢他，如今看来，这份喜欢，似乎还捡到了宝。” 武琴深深看了武明月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女儿口中的“喜欢”和“捡到宝”，让她这位曾经的帝王，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小狐狸，不仅勾住了女儿的心，似乎还藏着能动摇国本的脑子。 有趣，确实有趣。 武琴沉吟片刻，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皇家银行，发行国债……想法确实石破天惊。” 她抬眼看向武明月，目光深邃，“但这并非空中楼阁，如何将其变为现实？由谁来主持？这其中的利害干系，非同小可。” 武明月似乎早已料到母皇会有此问，神色平静地回答：“母皇，女儿以为，能提出这等构想之人，便是推行此事的最佳人选。” “他？”武琴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苏皇妃？明月，你可想清楚了？此事关乎国本，将如此重任交托于一个……后宫男子，你就不担心？” 她没有把话说尽，但其中的疑虑不言而喻，既是对能力的考量，也是对身份的权衡。 武明月却笑了笑，带着几分笃定：“母皇，您多虑了。您看他平日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像是能掀起风浪的人吗？” 她语气轻松了些，“再说，除了他，普天之下，怕是再无人能比他更通晓这‘皇家银行’的运作关窍了。女儿信他。何况……” 她想起苏妲己那副贪吃又容易满足的样子，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如今满脑子想的，恐怕还是御膳房新出的糕点，哪有那么多旁的心思。” 听女儿这么说，武琴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却并未完全释疑。 武明月趁机说道：“说起来，母皇，女儿倒是有个请求。” “哦？” “您下次见着他的时候，能不能……和颜悦色一点？” 武明月观察着母皇的表情，“您每次见他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把他吓得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您这样，他还怎么敢放开手脚做事？” 武琴闻言，不由得一怔，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执掌大权多年，威严早已深入骨髓，对谁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何时在意过旁人是否惧怕？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后宫的皇妃。 她下意识地反问：“我……有那么吓人？” 看着女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武琴沉默了片刻。 是啊，如今大权已经交到明月手中，自己也该卸下那份沉重的威仪，过些清闲日子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这些事，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寡人老了，也懒得管你们年轻人的事。至于寡人的态度……或许，是该学着松快些了。” 殿内，檀香依旧，气氛却似乎轻松了不少。 画面转换。 武明月回来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脸愁容的小妖精。 见他如此样子，她内心不觉感到，一种想要逗弄一下他。 “爱妃，昨夜可睡的安好？” 苏妲己正在满脑胡思乱想之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转头一看，武明月已经快要走到跟前了。 他立马对着武明月行礼。 “陛下，您回来了？” 第47章 要帮爱妃回忆回忆昨夜的场景吗? “爱妃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邪恶的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 苏妲己一惊，连忙敛起脸上的愁绪，挤出一个笑容：“陛下说笑了，臣妾怎么会愁眉苦脸？见到陛下的每一刻，臣妾都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透着一股心虚。 武明月见这小狐狸嘴硬不承认，也不点破。 她慢条斯理地坐下，端起旁边宫人刚奉上的清茶，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一直落在苏妲己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 她在心里盘算着。 这小妖精，平日里看着胆小如鼠，心思却不少。 那份关于皇家银行的策论，字字珠玑，绝非寻常后宫男子能有。 想让他乖乖做事，寻常的法子怕是不行，不如……就拿他的身份作为威胁？ 想到这里，武明月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妲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点危险的气息。 “爱妃，昨夜的事情……你可还都记得？” 这话一出，苏妲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昨夜？昨夜不就是喝多了，然后被陛下这样那样了吗？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事后陛下提起，都让他脸上发烧。 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武明月，嘴里小声嘟囔：“昨夜……昨夜臣妾伺候陛下，不是挺好的吗？陛下是……哪里不满意？”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心里暗自嘀咕：这事儿有什么好反复提的，真是羞死人了。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小狐狸，想到哪里去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哦？伺候朕？爱妃只记得这个？”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语气不对啊！难道……难道昨晚喝多了，还做了别的什么出格的事？ 他努力回忆，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断断续续的旖旎画面，好像……好像还抓着了什么东西？ 看着武明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苏妲己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那张纸！ 他好像把那个什么银行、什么债的玩意儿写出来了！ 那可是他前世学的东西，在这个世界说出来，岂不是惊世骇俗？ 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或者被认为图谋不轨？ 他越想越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陛……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都开始发颤，“臣妾……臣妾昨夜喝多了，有些……有些记不清了……是不是……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明月的脸色，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武明月见他吓得不轻，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他那些“小秘密”，她都一清二楚。 “胡话倒也未必。” 武明月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不过，爱妃倒是给朕……很有意思的惊喜呢。” 【惊喜？什么惊喜？除了写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惊喜？难道……】 苏妲己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跳如鼓。 武明月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更浓了。 她不急着揭晓答案，反而更靠近一步，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苏妲己的耳廓。 “爱妃真的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哄，“要不要朕……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她的身体几乎要贴上苏妲己，那股属于女帝的，带着侵略性的清冽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根直冲头顶，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心慌意乱，陛下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杂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陛、陛下……” 他舌头有些打结，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您……您就直说吧，臣妾……臣妾胆子小，您别吓唬臣妾。” 他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哪怕只是一寸也好。 武明月哪里肯让他逃开。 她伸出手，准确地捏住了苏妲己小巧的下颌，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迫使他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 苏妲己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捏住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惧。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的慌乱，这才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石破天惊。 “爱妃昨夜……可不止说了胡话呢。”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他因为这句话而瞬间僵硬的身体，然后才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那致命的词语。 “爱妃的尾巴……手感，可针不戳呢。” 轰——！ 如同九天之上劈下一道惊雷，正正砸在苏妲己的头顶。 他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瞳孔骤然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武明月，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尾巴？！她……她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藏得那么好……除非……】 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模糊的片段猛地闯入脑海——酒意上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好像……好像确实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还被人……抓住了？ 他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苏妲己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血液逆流，四肢冰凉。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躲闪，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陛……陛下，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他垂下眼睫，试图掩盖眼底深处的惊涛骇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装傻，一定要装傻！只要不承认，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可能只是随口诈他，对，一定是这样！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唇角那抹弧度更深了。 她松开捏着他下颌的手，指尖却顺着他僵硬的脖颈，若有似无地向下滑去，停留在他的后颈衣领边缘。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狎昵，却更像毒蛇吐信，让苏妲己浑身汗毛倒竖，不敢动弹分毫。 “哦？” 武明月拖长了音调，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爱妃当真不知？”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苏妲己的心上。 苏妲己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武明月眼中那清晰的、了然的戏谑，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不是诈他，她是真的知道了！ 武明月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恶趣味更甚。 她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情人间的私语，内容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那……昨夜从爱妃身后冒出来的，软乎乎、毛茸茸的九条……是什么？” 她顿了顿，满意地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僵直如石，“还有那对竖在头顶，时不时还会抖动一下的耳朵，又是什么？” 她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惨白的脸，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朕可没醉。” 武明月淡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九条雪白色的尾巴，蓬松柔软，朕昨晚可是把玩了许久呢。” 她似乎回味了一下，补充道，“嗯，舒服极了。” “……” 苏妲己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完了，全完了！ 九条！ 耳朵！ 她全都看见了！ 还……还上手摸了？！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露出来的都不知道！ 羞耻和恐惧如同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他甚至能感觉到，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想要冲破束缚。 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那可怕的本能。 【不能露出来！绝对不能再露出来！】 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第48章 我信你个鬼糟老婆子坏得很 此刻，武明月听见苏妲己那几乎要崩溃的心声。 这小妖精，魂都快吓飞了。 她暗自思忖，戏弄得差不多了，再逼下去，怕是真的要把他吓跑，或是吓出个好歹来。 她可舍不得这只又漂亮又能干，还格外勾人的小狐狸。 念头转过，武明月脸上那股子戏谑和压迫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温和。 她松开了钳制苏妲己的手，转而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地将他僵直的身子揽入怀中。 苏妲己浑身一震，脑子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怎么突然就……抱上了？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冽好闻的龙涎香，以及感受到她怀抱不同于先前压迫的、一丝真实的暖意。 “爱妃，” 武明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低了，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别怕，也别多想。”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朕……很喜欢。”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然后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继续说道。 “喜欢你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很漂亮，手感也很好。” 苏妲己：“……”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现在还在做噩梦？ 喜欢？ 喜欢他的尾巴？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手感很好是什么鬼？！ 【她、她她她……她不是应该把我当妖怪烧了吗？怎么还说喜欢？难道女帝的口味都这么独特的吗？九条尾巴……她居然说喜欢？还摸了很久？！】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羞耻、恐惧、疑惑、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窃喜？ 毕竟，被人夸漂亮总是好的，哪怕夸的是尾巴。 忽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呸！ 他可不想被女人说漂亮，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武明月仿佛能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细微变化，从僵硬到一丝丝的放松，虽然还是很紧张。 她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试图抚平他受惊的心绪。 “往后的日子，就安安稳稳地留在朕的身边，可好？” 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将他更深地带入怀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朕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的，朕绝不会辜负你，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朕，是真的喜欢你。” 这最后一句，她说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意味。 怀抱的温暖，耳边低沉温柔的话语，还有那句直白得让他心头发烫的“喜欢你”。 原本还沉浸在身份暴露的巨大恐惧和绝望中的苏妲己，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从冰窟里捞了出来。 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此刻竟奇异地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擂鼓般的、带着不确定和希冀的跳动。 他僵硬地被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缓缓地、带着浓重的不敢置信，从她怀里抬起头，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眼里满是茫然和脆弱，直直地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真……真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仿佛生怕这只是他绝望中产生的幻觉。 这时，苏妲己惊魂甫定，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地冒出另一个更现实的担忧。 【她……她知道我是妖了，好像暂时不杀我，还说喜欢……可她是女帝啊！以后肯定还要纳很多男人的吧？到时候新人换旧人，我一个失了宠还暴露了身份的狐狸精，下场岂不是比冷宫还惨？被扒皮抽筋做成围脖都有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前途灰暗，刚刚回暖一点的心又沉了下去。 武明月抱着他，清晰地听见了他这急转直下的心声，不由得又是一愣。 刚才还怕得要死，现在居然开始担心失宠争风吃醋的问题了？这小狐狸的脑回路，还真是九曲十八弯。 不过，这患得患失的小模样，倒是比刚才那副吓破胆的样子，顺眼多了。 她心中微动，一个念头浮起，不如……就给他一个定心丸？ 武明月稍稍松开怀抱，捧起他那张依旧带着几分茫然和忧虑的小脸，直视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爱妃，听好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不容置疑，“朕，武明月，在此承诺。从今往后，朕的后宫之中，只会有你苏妲己一人，绝无旁人。这偌大的宫闱，皆由你做主。” 苏妲己呆呆地看着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美好的承诺砸懵了。 几秒后，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着。 【噗——！骗鬼呢！】 他心里的小人儿使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帝不纳后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君的？尤其还是女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只会有我一人？还让我做主？等她哪天腻了，或者看上哪个新来的小白脸，还不是翻脸不认账？信她才有鬼了！这空荡荡的后宫，我主个寂寞啊？】 武明月：“……”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内心那毫不掩饰的吐槽和那个极其生动的白眼。 这小男人，居然敢在心里如此腹诽她的承诺？胆子是真的养肥了？ 她再次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失笑。 也对，莫说他不信，便是寻常人听了，怕是也只会当做帝王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毕竟，女帝广纳后宫，充实君侍，本就是天经地义，关乎皇家颜面与国祚延绵。 若非……若非这小狐狸能被她听见心声，实在太过特殊和有趣，让她和母皇都起了极大的兴趣，她又岂会只选他一人入宫？ 至于所谓的“喜欢”，或许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源于这份独一无二的“新奇”。 不过，看着他此刻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努力维持着乖巧顺从的小模样，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陛下！喜欢臣妾，是臣妾的福分，怎敢索要更多呢？只要陛下心中有臣妾一席之地便好！” 苏妲己垂着眼，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还一席之地？怕不是到时候直接把我这‘一席’挪到断头台旁边！信你个鬼！】 他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武明月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点破。 她忽然手臂一揽，一个轻松的公主抱，便将惊呼一声的苏妲己整个抱了起来。 苏妲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找个支撑，却只抱住了女帝结实的臂膀，整个人像个被拎起来的布偶，脸颊瞬间涨红。 武明月抱着他，几步走到桌案前稳稳坐下，顺势便将他放在了自己大长腿上。 这个姿势让苏妲己浑身不自在，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刚刚那番惊心动魄的对话余韵，他只觉得脑子更晕了。 【这、这又是什么操作？谈正事就谈正事，干嘛还抱着？还放腿上？这是把我当抱枕还是宠物了？女帝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武明月仿佛没看见他扭来扭去的局促，一手还搭在他的腰间防止他掉下去，另一手指了指桌案上那张略显粗糙的纸张，语气平静地转换了话题：“那朕问爱妃一个问题，桌上的东西，可是爱妃所写？” 来了！ 果然来了！ 苏妲己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身份暴露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新的审判又开始了。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那张自己昨夜醉酒后写下的“罪证”，上面的字迹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他当然知道，他写的东西被武明月给拿走了。 现在铁证如山，抵赖是没用的，而且刚刚才被抓住了尾巴……再撒谎怕是真要小命不保。 他也想硬气一点，但形势比人强，尤其是在一个能单手把他抱起来，还知道他最大秘密的女帝面前。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像小鸡啄米，声音细若蚊蚋：“是……是臣妾写的。”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拿起那张纸，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炭笔字迹。 “皇家银行，国债……字写得稚嫩了些，但这想法，倒是石破天惊。” 她放下纸张，目光重新落回怀中人那张紧张的小脸上，“爱妃可谓是男子中的良才，可愿助朕一臂之力，把这皇家银行开起来？” “啊？！”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都变了调，“陛、陛下！臣妾……臣妾就是昨晚喝多了，胡乱写着玩的！ 当不得真！ 真的当不得真啊！” 他差点从武明月腿上弹起来，幸好被她按住了腰。 “臣妾哪懂什么国家大事啊！” 他慌忙摆手，试图解释，“这、这就是随便想想，纸上谈兵，真要做起来，臣妾肯定不行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开什么国际玩笑？！ 皇家银行？！ 国家级别的金融项目啊！ 这玩意儿在前世都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带着一帮博士团队搞的！ 他一个理论知识搬运工，连个实习经验都没有，让他来开？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万一搞砸了，亏空了国库，那是要诛九族的吧？ 我这九条尾巴都不够砍的！ 他越想越怕，脸色又白了几分：“陛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臣妾真的担不起这个重任！做不好是要被问责的，臣妾……臣妾胆子小，怕……” 他可没想过自己写的东西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他原本只是想稍微显露一点“才华”，增加点保命的筹码，顺便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谁知道直接被委以重任了？ 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他怕扯着蛋……虽然这个世界观里他好像没有。 “陛下，”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臣妾真的只是想给您提供一点思路参考，没有……没有想亲自来做的意思啊！” 第49章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吧?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把脑袋埋进地里的惊恐模样，眼底浮现几分兴味。 这小东西，胆子不大，反应却格外有趣。 存心想再看看他还能慌乱成什么样子。 她身子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武明月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蛊惑人心的韵味，缓缓问道：“爱妃当真不愿？” 那温热的吐息像带着细小的钩子，一下子勾得苏妲己浑身一阵战栗，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牢牢按在女帝腿上，动弹不得。 鼻尖萦绕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带着侵略性，搅得他心慌意乱。 【！！！要命了！这么近！她到底想干嘛？！】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抱头鼠窜。 【这语气！这姿势！是想用美色让我屈服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关系到国库和脑袋的大事！美色当前也不能答应啊！不对，现在是脑袋比较重要！】 他脖子僵硬，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试图稳住自己抖得像筛糠的声音。 “陛、陛下……臣妾……臣妾是真的才疏学浅，担、担不起这般重任啊！” 【快说你只是开玩笑的！快说啊！】 他内心疯狂祈祷。 “臣妾不过一介后宫妃子，平日里只知绣花描眉，于这经世济国的大事……实在是一窍不通，怕……怕会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坏了国家大计。”他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带上了哭腔，试图唤起女帝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他瞬间瞪圆又慌乱垂下的眼睛，到他泛红的耳廓，再到他紧紧抿着的、有些苍白的嘴唇。这小狐狸越是害怕，那双眼睛就越是水灵，像受惊的小鹿，偏生又要强装镇定。 她非但没有立刻放过他，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蹭过他发烫的耳垂。 触感细腻，带着微凉。 “唔！”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啊啊啊！还动手！还动手！这是逼供吗？这是严刑逼供吧？！陛下您是女帝啊！能不能正经一点谈工作！用这种方式逼臣子接手高危项目，合适吗？！】 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想着怎么措辞才能既拒绝又不至于立刻被拖出去砍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腹诽女帝这奇怪的癖好。 “陛下……” 他带着哭腔哀求，眼圈都红了，“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再被她这么逗下去，他怀疑自己会先因为心跳过速而昏厥过去。 武明月看着他泪光盈盈、拼命摇头拒绝的可怜样，心头那点逗弄的心思越发浓厚。 光是这样吓唬，似乎还不足以让这只小狐狸彻底放弃抵抗。 她指尖依旧在他耳垂上若有似无地打着圈，满意地看着那处肌肤红得几乎透明。 她凑得更近，气息几乎完全将他笼罩，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意味。 “爱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一只十分勾人的小妖精吧？” 当武明月说出这句话后。 苏妲己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句名言既然有一天也会落到他的身上？ “陛下，你......你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都服侍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此时的苏妲己满脸委屈的说道。 武明月，听闻，没有去安慰他。 “臣妾……臣妾已经……您怎么能用这个……” 用这个他最大的秘密来威胁他？ 这简直……简直不讲道理！ 他心里又气又怕，委屈得眼眶又开始发热。 昨晚还温存缱绻，今天就翻脸不认人，拿他的命门来逼他就范！ 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也果然无情！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模样，手指终于从他耳垂上移开，转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没有理会他的控诉，也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只是用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强硬语气，再次发问。 “那爱妃，现在可想好了？” 这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妲己心上。 想好了吗？他还有得选吗？ 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小命随时可能不保，连身子……咳，连人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反抗？ 拿什么反抗？ 拿头去撞柱子吗？ 万一没撞死，被她发现自己体质特殊死不了，那下场岂不是更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我连鱼肉都不如，我是待宰的狐狸……】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彻底放弃了挣扎，瘫倒下来，生无可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吐尽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恐惧。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好……好的，臣妾……知道了。” 声音低哑，带着认命的颓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听到这个答案，武明月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那份掌控一切的兴味更浓。 她满意了，却似乎觉得还不够。 就在苏妲己以为这番惊心动魄的“工作谈判”终于可以结束时，女帝陛下脸上的神情忽然又变了。 前一刻还带着威压和冷意，下一刻却染上了几分戏谑和……期待？ 她凑近苏妲己，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用一种带着热气的、仿佛讨论什么有趣玩意儿的语气说。 “既然爱妃答应了，那不如……让爱妃的尾巴，再给朕把玩把玩？” “……” 苏妲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比刚才听到皇家银行时还要圆。 【？？？！！！】 【尾、尾巴？！现在？！谈正事呢！怎么突然又跳到尾巴上去了？！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还有，把玩？！那是我的尾巴！不是什么毛绒玩具啊喂！】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这位女帝陛下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他这种凡人（狐狸精？）能够理解的。 刚刚还用身份威胁他接手国家级高危项目，现在又提出这种……这种近乎调戏的要求？ 这到底是在谈工作，还是在……耍流氓啊？！ （ps：感谢！（小鱼小鱼今晚吃席）送的灵感胶囊！感谢！（爱吃银耳虾仁的方小琪）送的一朵花！感谢！（晕卐杀）送的一朵花！感谢！（咧非）送的波波奶茶！感谢！（荔喻杭）送的点赞！感谢！（卡芙卡）送的催更符、一封情书！感谢！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非常感谢！） （2ps：那个，还有一章加更，明天写，今天先到这里吧。） 第50章 躲猫猫 武明月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故意又逼近一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爱妃，这是不愿意？” 那声音不高，却像有实质的重量，压得苏妲己心头一紧。 【不愿意？何止是不愿意！简直是惊恐万分好吗？！】 他面上强作镇定，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陛下……” 苏妲己声音发颤，带着几分哀求，“那……那是臣妾的尾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真的……不好看，也不好摸……”他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却发现任何辩解在女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您……您就别为难臣妾了好吗？毛毛躁躁的，万一扎着您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嫌弃它！快嫌弃它！】 他内心疯狂给自己打气。 他当然清楚，自己那九条蓬松雪白的尾巴有多么敏感。 平日里只是不小心蹭到衣角都会让他浑身一激灵，更别提被人抓在手里“把玩”了。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仿佛全身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到了尾巴尖上。 这个秘密若是被武明月这个女魔头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捉弄他！ 他可不想再增加一个被拿捏的把柄。 武明月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眼底的兴味更浓。 这小狐狸越是抗拒，她就越是好奇想要把玩。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誓死扞卫尾巴主权的架势，她也不再多费口舌。 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扬声朝殿外吩咐：“来人！” 殿门外的侍女立刻应声：“奴婢在。” “去，将御酒坊新进的那批‘醉红尘’取一壶来，再备两个琉璃盏。” 武明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遵旨。” 侍女领命而去。 苏妲己听到“酒”字，尤其是“醉红尘”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酒？！醉红尘？！她要干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喝酒？！】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武明月，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难道……难道她是想……】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灌酒？！逼供的新方式吗？！先是用身份威胁，现在又要用酒精麻痹？！陛下您这手段也太多了吧？！】 他想起自己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量，昨天不小心多贪了一点，就晕乎乎了，然后就...... 这“醉红尘”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怕不是一杯倒？ 武明月迎上他惊恐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 她就是要用这烈酒，撬开这只不听话小狐狸的嘴……不，是让他乖乖献出尾巴，好好“欺负”一番。 谁让他刚才那么不配合，还敢跟她讨价还价？ 看他醉了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嘴硬，还会不会护着他那宝贝尾巴！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越发愉悦起来，悠闲地等着美酒送上。 而苏妲己，则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动弹不得的鱼，不，是狐狸，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帝磨刀霍霍……不对，是等着被灌酒。 他欲哭无泪，陛下，您这哪里是谈工作，分明是想借酒行凶啊！ 很快，宫女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尊小巧的白玉酒壶，旁边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 那酒壶里装着的，正是“醉红尘”。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醇厚酒香。 苏妲己的目光死死盯在那酒壶上，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当确认那确实是酒，而且是听名字就很烈性的酒时，他全身的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酒！真的是酒！她要干什么？！灌我？！】 【不行！绝对不行！喝醉了肯定什么都藏不住了！尾巴……尾巴会被她……】 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也给了他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从武明月的大腿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武明月正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小脸，一时没防备，手刚抬起想安抚（或者说抓住），指尖只擦过他柔软的衣袖。 苏妲己连滚带爬地退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到了冰凉的墙壁才停下，惊魂未定地看着座在椅子上的女帝，胸口剧烈起伏。 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臀部。 武明月看着空了的怀抱，微微挑眉，随即眼中兴味更浓。 她缓缓站起身，龙袍的下摆在地毯上拖曳出细微的声响。 “爱妃这是做什么？朕不过是想与你小酌一杯。”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牢牢锁定了苏妲己。 苏妲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能喝酒！一喝就……就难受……” 【难受是其次，失控才是重点啊！】 “哦？是吗？” 武明月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 “朕倒想看看，爱妃喝醉了是什么模样。” 她每靠近一步，苏妲己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眼看女帝就要走到面前，他急中生智，猛地转身，绕过旁边的多宝阁，往房间另一头跑去。 “你给朕站住！” 武明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悦，但更多的是被挑起的游戏兴致。 “陛下！您不能强迫臣妾！” 苏妲己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他灵活地躲过一张矮几，又绕开一个绣墩。 【跑跑跑！只要不被抓住就好！】 武明月见他居然还敢讨价还价，甚至在自己的寝宫里玩起了躲猫猫，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也不急，就在这宽敞的宫殿里，如同猫捉老鼠般，一步步压缩着苏妲己的活动空间。 “胆子大了，还敢跟朕兜圈子？” “臣妾不敢……是陛下逼人太甚……” 苏妲己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流失，而女帝却像是在闲庭信步。 终于，在一个转角处，苏妲己想往床榻那边躲，却被武明月预判了路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苏妲己刹不住脚，差点撞进她怀里，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跑啊！怎么不跑了？” 武明月用力一拽，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他纤细的腰肢，让他动弹不得。 她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畔，带着一丝戏谑，“你不是很能跑吗？嗯？现在跑不了吧？” 苏妲己被她牢牢控制住，心跳如擂鼓，脸颊因为奔跑和惊吓变得通红，眼眶里又开始积聚水汽。 他挣扎了两下，却如同蚍蜉撼树。 【完了……彻底完了……落入魔爪了……】 第51章 今天非得把你灌醉咯(修改章) 武明月擒住苏妲己，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将他重新抱回了桌案前，按坐在自己腿上，双臂如铁钳般将他圈在怀里。 刚才那一番徒劳的追逐，似乎只是让她兴致更高了些，眼底甚至掠过一丝玩味。 重新斟满了那只幸存的酒杯，琥珀色的“醉红尘”在琉璃盏中晃动，醇厚的酒香更加清晰可闻，直往苏妲己鼻子里钻。 武明月端起酒杯，看也不看他，径直往苏妲己唇边送去。 “张嘴。”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苏妲己浑身猛地一僵，脑袋摇得像被秋风扫过的稻草。 【陛下您怎么就跟这酒过不去了？！臣妾真的会死的啊！】 他死死地闭紧了嘴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拼命偏着头躲避那凑近的酒杯，鼻翼间全是那让他恐惧又晕眩的酒气，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呕。 “不……不要……臣妾真的……真的不行……” 含糊不清的拒绝从紧闭的唇缝中挤出，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和哭腔。 武明月见他这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原本还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耐性逐渐流失。 她一手倏地固定住他的下颌，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让他无法再转头分毫。 另一只手稳稳地拿着酒杯，再次不容分说地递到他唇边。 “乖，喝了它。”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诱哄，但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执拗。 【乖什么乖！喝了就不乖了！尾巴要藏不住了！救命啊！】 苏妲己心里疯狂呐喊，闭着眼睛，就是不张嘴，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几番尝试无果，苏妲己也被逼急了，心头那点微末的勇气被恐惧和烦躁点燃。 在她又一次试图用杯沿撬开他嘴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抬手一挥——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刺耳。 酒杯脱离了武明月的手，撞在地上，四分五裂。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开来，在地毯上迅速晕染出一片深色痕迹，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妲己看着地上的碎片，自己也愣住了，挥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 【我……我干了什么？！我打了陛下的酒杯？！我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惊恐万状地抬头看向武明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武明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 她缓缓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又抬眼看向怀里这个瑟瑟发抖、却胆大包天的小东西，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几乎能将人冻结。 她很少真的动怒，但此刻，这小狐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彻底点燃了她的火气。 好，很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松开固定他下颌的手，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另一只完好的酒杯，仰头，自己先饮了一大口“醉红尘”。 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她微眯起眼，眼神却越发锐利迫人。 （已删除！） 苏妲己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中。 【她……她她她……亲……亲我？！不对！是灌酒！！！】 不等他挣扎，一股辛辣滚烫的液体就被强行渡了过来。 武明月舌尖灵巧而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不容拒绝地将口中的烈酒尽数送入他的口中。 苏妲己被迫仰头吞咽着，呛得他眼泪立刻就汹涌而出，辛辣感直冲鼻腔，烧得他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拼命想推开身上的人，双手却被她不知何时反剪着压制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咽咽、不成调的抗议声，身体在她怀里徒劳地扭动。 【救命……好辣……陛下耍流氓啊！杀狐了！】 （已删除！） 武明月微微退开些许，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 他被呛得满脸通红，汗水混着泪水滑下，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鼻尖也红红的，唇瓣因为刚才的接触和烈酒的刺激而显得异常湿润红肿，正无意识地微微张合着喘息，模样狼狈又可怜。 看着他这副样子，武明月心头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残忍的征服欲和好奇心。 她伸出指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他湿润的嘴角，感受着那里的柔软和温度，声音带着一丝刚喝过烈酒的沙哑：“看来，爱妃还是喜欢这种方式。” 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把他灌醉，看看他那藏得严严实实的……真面目。 “水……水……陛下，好辣……” 苏妲己被呛得眼泪直流，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喉咙里火烧火燎，像吞了一块烙铁。 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麻刺痛的嘴唇，又抬起被松开的手在嘴边徒劳地狂扇风，试图缓解那股几乎要将他点燃的辛辣，“臣妾要喝水……” 【辣死我了！这什么鬼酒！比辣椒水还可怕！陛下您是魔鬼吗？！我的嗓子！】 他脸颊迅速染上不正常的酡红，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泛起诱人的粉色，那微微吐出、试图散热的小舌尖更是红得滴血。 武明月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目光在他不断躲闪却又无处可逃的湿润眼眸、在他唇边徒劳扇风的手、以及那无意识舔舐唇瓣的香舌上流连。 她非但没有递水的意思，反而再次伸手，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只酒杯，又饮了一口“醉红尘”。 【还来？！没完了是吧！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苏妲己看着她又端起了酒杯，吓得瞳孔骤缩，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被牢牢固定在她怀里，后腰抵着坚硬的桌面边缘，退无可退。 下一瞬，那带着更浓烈酒气的唇再次压了下来，不容置喙地吻住他，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深入。 “唔……！” 这一次，苏妲己连像样的挣扎都做不出了，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更多的酒液被渡了过来，他被迫仰头承受，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般地灼烧、翻腾。 脑袋越来越沉，像灌满了铅，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武明月的脸庞都出现了重影，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不行了……真的要晕了……要……要藏不住了……（已删除！）……】 （已删除！） “唔！陛……下……” （已删除！）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会暴露的！ 就在他意识彻底涣散，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异样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长久以来的束缚。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伴随着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九条毛茸茸、雪白蓬松得惊人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地从他身后猛地冒了出来！ 它们蓬松地舒展开，瞬间铺满了武明月的腿上和周围的地面，甚至有一条还因为骤然出现，控制不住地轻轻扫过了旁边的桌角，带落了一只空茶杯。 与此同时，他头顶柔软的发间也猛地竖起了一对同样雪白的、顶端绒毛微微颤抖的狐狸耳朵，不安地动了动。 【啊！！！出来了！！！我的尾巴！耳朵！完蛋了！全被看到了！】 苏妲己身体猛地一僵，残存的意识让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 武明月终于停下了所有动作，微微退开分毫，呼吸落在苏妲己滚烫的脸颊上。 她没有看他绯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也没有看他那双水汽氤氲、盛满惊恐和绝望的漂亮眼睛，而是目光灼灼、专注无比地盯着那对竖立在他乌黑发间的、因为紧张和酒精作用而敏感抖动着的雪白耳朵，以及铺陈在她身上、柔软顺滑、散发着淡淡体香的九条狐尾。 目的达到了。 她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满意光芒，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随即，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带着审视的意味，轻轻掠过其中一条最靠近她的尾巴的绒毛，触感细腻柔软得惊人，比最上等的皮毛还要顺滑。 （已删除！） “啊呜——！” （已删除！） 【呜……她捏我尾巴……好奇怪……好麻……（已删除！）……痒……】 （ps：超级大修改！） 第52章 雅兴被打扰(修改章) 这下，武明月满意了。 她指尖捻了捻（已删除！）。 “爱妃好好给朕把玩把玩不好吗？ 非要让朕动粗？” 她声音里带着戏谑，目光却紧紧锁着怀里人的反应，“这尾巴可真舒服呢。” 苏妲己浑身轻颤，被酒精和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晕乎乎的。 他眼睫湿漉漉地粘在一起，视野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影，只能勉强看清眼前人模糊的轮廓。 （已删除！） 那个“痒”字在舌尖滚了滚，混杂着羞耻和醉意，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脸颊红得像要滴血，连带着白皙的脖颈和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细微的绒毛搔刮着空气。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兴味更浓。 这小狐狸醉了酒，连带着耳朵和尾巴都变得格外诚实。 平日里那点小心思、小防备，此刻在酒精和她略带强硬的逗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现在知道让朕不要碰了？ 早干什么去了？” （已删除！） 这次的感觉比刚才更强烈，他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 （已删除！） 他双眼瞪得更圆了些，水光潋滟，瞳孔深处却带着茫然和委屈。 那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迷路的小兽，无助地望着捕捉它的人，却又因为醉意和身体奇怪的反应，带上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朦胧媚态。 他的唇瓣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嘴角还残留着酒液的湿润光泽，红肿的唇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那九条大尾巴也受惊似的，蓬松的白毛炸开，胡乱地扫动着，其中一条甚至缠上了武明月的手臂，又像是触电般飞快缩回。 武明月低头，看着他泪眼朦胧、红晕满面、唇瓣微张、耳朵尾巴齐齐乱动的样子，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这小狐狸醉后的媚态，比她想象中还要勾人。 今天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醉了之后，到底还能有多少让她惊喜的模样。 （已删除！） 【呜（已删除！）】 他用手想要抵住武明月想要继续的手，可是身体却没力气反抗。 苏妲己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身体最直接的感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武明月抬手，准备触碰那颤抖的耳尖时，门外传来一道恭敬却不合时宜的声音。 “陛下，臣工部尚书，有要事禀报。” 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武明月的手指停在半空，离那毛茸茸的耳尖不过寸许。 她动作一顿，下颌线骤然绷紧，眼中的兴味迅速被一层冰冷的愠怒取代。 周遭旖旎的气氛仿佛被这声音瞬间冻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扫兴。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苏妲己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脸颊绯红，唇瓣微张，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呼吸急促而微弱。 那对狐狸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一些，又时不时神经质地抽动一下。 九条大尾巴更是铺满了她的腿和身侧的软榻，蓬松柔软，随着他无意识的呼吸轻轻起伏，其中一条还不安分地蹭着她的衣角，似乎在寻找某种依靠。 【吵……谁在外面……】 残存的意识碎片在苏妲己脑海里飘过，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武明月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苏妲己在她怀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撒娇，脑袋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她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脚步顿了顿，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感受着怀中温软的重量，最终还是将他轻轻放到了内室的龙床上，拉过锦被盖住他大半个身子，只留下蓬松的尾巴尖和一对耳朵露在外面。 她俯身，指尖终究没忍住，又在那微微抽动的耳廓上轻轻刮了一下。 （已删除！） 她用力闭了下眼，将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驱散。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强行将所有旖旎的心思压下，恢复了平日里女帝的威严冷漠。 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快步走到外间，猛地拉开殿门。 门外，工部尚书垂手躬立，神色肃然。 见到门突然打开，以及女帝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悦和眼底残留的一丝被打扰的阴郁，她心里咯噔一下，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殿内似乎还隐约飘散着一丝甜腻的酒香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她更加不敢抬头。 武明月站在门内，目光冷冽地扫过她，如同实质的冰棱刮过。 “你最好真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别怪朕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扰朕的后果。”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殿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合拢，隔绝了内室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狐狸，也彻底关上了暧昧的氛围。 工部尚书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身后那扇紧闭的殿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一个旖旎暧昧，一个肃杀冰冷。 她能清晰感觉到女帝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某种被打扰后的不耐与愠怒，那目光如有实质，落在她身上，让她背心微微发凉，冷汗几乎瞬间浸湿了中衣。 这位陛下刚刚，恐怕正兴致高昂……她不敢再想下去，只盼着自己的禀报足够重要，能稍微平息一下龙颜之怒。 “说。”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意，敲打在工部尚书的心头。 这一个字，让尚书的膝盖都有些发软。 工部尚书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忽略掉那迫人的气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陛下，火药研制已到紧要关头，然……目前库中拨给的款项，已不足支撑两日用度。后续诸多试验，若无款项跟进，恐难以为继，臣，臣特来请示陛下。” 她将头埋得更低，等待着意料之中的风暴。 她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也知道这位陛下的脾气，尤其是在兴头上被打断的时候。 武明月听完，脸上那层冰霜似乎更厚了。 她没有立刻发怒，反而轻轻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全是冷意，听得工部尚书心惊肉跳。 “朕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工部尚书亲自闯宫，扰了朕的清净。 原来，是没钱了？” 她踱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工部尚书的心尖上，逼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火药，火药……朕要的是结果，不是你每日来向朕哭穷的借口。钱，朕可以给你，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放缓，却更显危险，“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工部尚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到那迫人的气势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再给你七天。” 武明月竖起两根手指，指节修长，此刻却像催命符，“七天之内，朕要看到能响的东西，看到它的威力。若是看不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尚书因紧张而攥紧的官袍袖口，声音陡然转厉。 “你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也该挪挪地方，给有能耐的人坐了。工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工部尚书浑身一颤，仿佛被冰水浇头，连忙伏地叩首：“臣，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七日之内，必有成果！” 武明月冷哼一声，并未叫她起身，只是转身便向殿外走去，准备前往御书房处理公务。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坚定，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旖旎从未发生过。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停，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清晰地飘入工部尚书耳中：“滚去户部领钱。记住，七天。若是误了朕的大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令人心寒。 “……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工部……大人。”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又带着莫名的重量，让工部尚书在她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后，才敢缓缓直起身，后背已是一片冷汗浸透，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武明月甩开脑中那双含泪的眸子和颤抖的耳朵，以及那温软的触感，将所有心思重新投入到这庞大的帝国机器运转之上。 火药是国之重器，不容有失。 至于那只醉醺醺的小狐狸……等她处理完政事，再回来慢慢“研究”。 （ps：超级大修改！） 第53章 狐狸本身就是专一动物 武明月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冷意踏入御书房。 殿内侍立的宫人见她面色不虞，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大气不敢出。 “都下去。” 她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严，宫人们如蒙大赦，躬身鱼贯而出，转眼间，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她一人。 她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内室龙床上，那只小狐狸醉态可掬、泪眼朦胧的模样，尤其是那对抖个不停的雪白耳朵和那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反骨？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与其说是反骨，不如说是……本能？ 她对狐狸这种生物，了解确实不多。 寻常认知里的狡猾、多疑似乎与她那只胆小又贪吃的小狐狸对不上号。 武明月起身，走到一排直抵殿顶的书架前。 御书房藏书浩如烟海，经史子集、策论兵法无所不包。 她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角落里几卷略显陈旧的卷轴和几本线装书上，那是平日里极少会翻阅的《山海异闻录》、《百兽纲目》之类的杂谈志怪。 她取下几本，回到书案前，随意翻开其中一本《百兽纲目·狐属篇》。 书页泛黄，墨迹古朴。 开篇便是对狐形态、居所、食性的描述。 “狐，性多疑，善匿踪……” 她看得很快，这些泛泛之谈引不起她太多兴趣。 “居于丘陵密林，昼伏夜出……” 这倒是符合那小妖精总想睡觉的习性。 她耐着性子往下翻，目光在一行字上停顿。 “……其耳、尾根处，神经密布，触之甚敏，非亲近者不可碰触……” 武明月指尖一顿，想起方才捻住那尾巴根时，苏妲己剧烈的反应和压抑的呜咽，以及自己想碰他耳朵时，他那下意识的躲闪。 原来如此。 她继续往下看，寻找关于狐狸喜好和厌恶的记载。 “喜食鸡子、野果……”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每次御膳房做了鸡肉相关的菜肴，那小狐狸眼睛都亮几分。 “……恶膻腥，厌强光，畏惊雷及巨响……” 难怪方才工部尚书在门外禀报，声音稍大些，即便隔着门，榻上那醉得人事不省的小家伙也似乎不安地动了动，还发出模糊的呓语。 她又翻到一卷记录异闻的《精怪志·狐部》，上面除了记载一些精怪传说，也夹杂了不少关于狐妖习性的描述，虽然语焉不详，甚至有些荒诞，但武明月还是看得仔细。 “……狐妖认主，极为忠诚，然其天性敏感，若感不适，亦会呲牙相向……” 看到“呲牙相向”四个字，武明月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边笑意加深。 她那只小狐狸，醉了之后倒是敢伸爪子了。 书中还提到，“……情动之时，耳尾尤显其态，色泽愈发艳丽，尾巴不自觉缠绕伴侣……” 伴侣……武明月看着这两个字，眼神暗了暗。 她想起那铺满软榻的九条大尾巴，其中一条确实不自觉地蹭着她的衣角。 原来醉酒后的无意识举动，竟也暗合了这书中所述的某些本能。 她合上书卷，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了解得越多，她越觉得这只小狐狸有趣得紧。 那点所谓的“反骨”，现在看来，倒像是炸了毛的小兽，亮出爪牙试图保护自己，却不知那副模样，只会让人更想……揉搓一番。 武明月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底的探究和兴味更浓。 看来，以后对待她的小狐狸，需要换些策略了。 首先，得把那些让他害怕的东西都隔绝掉，比如……不合时宜的噪音，和不识趣的臣子。 然后，武明月将那本《精怪志·狐部》翻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狐妖认主，极为忠诚”上。 忠诚……这个词在她舌尖滚了滚，意味深长。 仅仅是忠诚于主人吗？ 还是说，这种忠诚也包含了……别的含义？ 她的手指在书页上缓缓滑动，继续寻找着。 这些志怪杂谈，内容庞杂，真假难辨，时常夹杂着编撰者的臆想和民间的离奇传说。 她耐着性子，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关于狐妖幻化、修炼、报恩或为祸的故事，试图从中筛选出关于其族群习性，尤其是涉及伴侣关系的部分。 “……或言其性好淫，山野精怪，多无常性……” 看到这句，武明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无常性？ 她想起内室里那只醉得一塌糊涂，只会哼哼唧唧，连反抗都显得软绵绵的小狐狸，怎么看也跟“性好淫”三个字搭不上边。 她指尖敲了敲书页，似乎觉得这记载荒谬可笑。 她又翻了几页，另一段描述吸引了她的注意。 “……亦有记述，云狐族重情，一旦认定伴侣，则终生不渝，其巢穴非伴侣不可入……” 终生不渝？ 这倒是顺耳多了。 武明月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显现出来。 巢穴……她的目光扫过这偌大的御书房，乃至整个皇宫。 这里，便是她为那只小狐狸准备的“巢穴”，自然，也只能由她进入。 书中还夹杂了一些更像乡野村夫臆想出来的故事，比如什么公狐会用特殊气味标记领地与伴侣，防止其他雄性靠近；又或者说某些狐妖会藏起伴侣的一缕毛发，以示占有。 武明月看到这些，并未觉得荒诞，反而若有所思。 标记？占有？这些词汇，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继续翻阅着，试图找到更多佐证“忠诚”与“专一”的记载，仿佛在为自己的某种念头寻找理论依据。 虽然这些古籍所言未必可信，但了解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至少，她现在更清楚，该如何对待那只看似温顺，实则可能藏着不少小秘密和小本能的狐狸了。 至于那些“性好淫”、“无常性”的说法，她嗤之以鼻。 她的东西，自然只会属于她一人，书上怎么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允许。 她将几本杂谈合上，随手放在一边，心中已有了计较。 与其在故纸堆里寻找虚无缥缈的答案，不如亲自去验证，去……驯养。 （ps：这个剧情，也到这里吧，上几章发出来的时候，被审核了，还好作者把控的好没修改，估计后面可能会被二次审核，或者被举报。还有就是，你们看的时候，可能有些读者看着不舒服，那就没办法了，可能真的不适合你吧。还有，有些东西，是真的不能写的太......作者可不想比那部吸血鬼还早进小黑屋，强行完结的那种。不过，今天作者想到一个题材，感觉很炸裂，正在构思剧情中，请各位敬请期待吧！） 第54章 国库空虚 武明月合上最后一本泛黄的杂谈，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点了点。 那些关于狐妖“忠诚不渝”和“占有欲”的描述，倒是比“性好淫”之流顺眼得多。 她更愿意相信，她的小狐狸属于前者。 至少，她会让他属于前者。 她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 内室里，那只不胜酒力的小家伙应该还在酣睡。 想起他醉后的黏糊劲儿，还有那不自觉缠绕着她衣角的蓬松尾巴，武明月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确实，酒量太差，沾酒就倒，以后得看紧点，宫外是绝不能让他再碰一滴酒了。 宫里……也得看她的心情。 只是，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他带在身边。 朝堂纷争，政务繁杂，总有她顾及不到的时候。 这皇宫看着固若金汤，可暗地里的龌龊事从未少过。 她的小狐狸心思单纯，又没什么自保能力，万一她不在时，遇上些不长眼的东西…… 武明月眼神一凛。 不行，得给他安排些保障。 寻常的宫廷侍卫？不够。 那些人忠于皇权，忠于大武，但未必会把一个“男妃”的安危放在首位，更遑论他还是个妖。 她需要的是一支绝对隐秘、绝对可靠，只听命于她一人，且能力卓绝的力量。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组建一个新的部门。 一支不入编制、不为人知，只为守护苏妲己而存在的影子卫队。 这支队伍的人选必须精挑细选，不仅要武艺登峰造极，更要嘴巴严实，忠诚不二，如同她的手足延伸，能在她目光不及之处，护得他周全。 想到要为那只狐狸单独设立一个机构，耗费人力物力，武明月自己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但转念一想，他是她的所有物，是她圈定的“巢穴”里唯一的珍宝，再如何保护也不为过。 这不仅仅是保护，也是一种宣告。 对，就这么办。 她回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空白奏章纸，提笔蘸墨。 与其在故纸堆里考证狐狸的本能，不如直接用行动来“驯养”和“标记”。 她要让他习惯她的庇护，习惯她的存在，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笔尖落下，一个个构思化为墨字，一个专属于苏妲己的保护网，正在女帝的笔下悄然织就。 不久之后，一个强大部门就此诞生。 转眼间。 武明月从国库出来时，面色沉静，但熟悉她的内侍能察觉到那平静之下压抑的寒意。 账册上的数字触目惊心，亏空巨大，远超预期。 若非亲眼核查，她几乎不敢相信，大武的根基竟已虚弱至此。 她站在廊下，望着远处宫墙。 边境战事胶着，每日耗费如同流水，军饷、器械、粮草，无一不是巨额开支。 更别提她寄予厚望的火药研发，那更是个无底洞，可一旦成功，大武的军力将是质的飞跃，这笔投入绝不能断。 钱，必须尽快筹到。 国库指望不上，朝臣们……呵，让她们慷慨解囊，怕是比登天还难。 武明月揉了揉眉心，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自己寝宫的方向。 那里，有她的小狐狸。 想到苏妲己，她紧绷的神情稍稍松动。 那张脸，确实是赏心悦目，性子也还算温顺，虽然偶尔会炸毛，但多数时候乖觉得很。 只是，光是养着看着，似乎有些……浪费了？ 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她的小男人，那只“勾人的小狐狸”。 朝中那些老狐狸看重利益，边境的蛮族只认实力，可总有些人和势力，是吃“奇货可居”这一套的。 苏妲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奇事。 若运用得当…… 武明月眯了眯眼。 她刚决定要为他组建一支影子卫队，将他严密地保护起来，现在却又想着将他推到某个漩涡中心去捞钱。 这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 可随即，这丝可笑便被身为帝王的冷酷务实所取代。 保护他，自然是要保护的。 但他是她的所有物，他的价值，也该由她来发掘和利用。 况且，只是利用一下他的特殊身份和那份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又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 全程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下。 对，就这么办。 尽快搞到钱，填充国库，推进火药研发，稳固边境。 这些，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撬动某些资源的支点。 而她那只看似无害的小狐狸，或许正是最合适的那个支点。 至于具体如何操作……武明月唇角勾起一抹深思的弧度。 得好好谋划一番，既要达到目的，又要确保她的“珍宝”毫发无伤，还得让他……心甘情愿。 这似乎比单纯的保护，更有挑战性，也更有趣。 她转身，步履重新变得坚定有力，朝着御书房走去。 空虚的国库和迫在眉睫的战事，都需要她这位女帝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而解决方案的核心，竟落在了那只此刻或许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狐狸身上。 世事当真奇妙。 夜晚的时候，武明月还在御书房内。 夜深，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纸墨和淡淡的檀香。 武明月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划过边境线上代表战事的标记，神色凝重。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软榻上，坐着一位气度雍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怠的妇人，正是退位多年的太上皇，武琴。 “……情况就是如此，国库账面上的窟窿，比儿臣预想的还要大。边境军费，火药司的投入，还有各地零星灾害的抚恤，桩桩件件，都等着钱。” 武明月转过身，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若不尽快设法开源，只怕撑不过明年开春。” 武琴端起手边的参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 她久不理朝政，方才听女儿细细剖析了如今大武朝内忧外患的窘境，特别是那空空如也的国库，着实让她心惊。 原以为女儿继位后励精图治，早已扭转了她晚年留下的些许颓势，没想到暗地里竟已如此艰难。 “母皇，儿臣打算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此事若成，或可解燃眉之急。” 武明月并未细说计划，但语气中的决心显而易见。 她需要母亲的首肯，不仅仅是出于尊重，更是为了堵住朝中那些可能出现的反对声音。 太上皇的支持，是一道有力的护身符。 武琴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灯光下，武明月的脸庞线条坚毅，眼神锐利，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是真正掌握乾坤的帝王模样。 她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天下重担，终究是压在了女儿一人肩上。 “国库之事，竟到了这般地步……” 武琴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寡人老了，许多事情也看不明白了。只是明月，你要记住，大武的江山社稷为重，任何手段，只要是为了这个，便放手去做。”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也带着全然的信任：“母皇信你。需要寡人做什么，只管开口。那些老臣若有异议，自有寡人替你压着。” 武明月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母皇虽退位，但在朝中威望仍在，有她这句话，许多掣肘便迎刃而解。 她紧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谢母皇。”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儿臣自有分寸，不会危及国本。” 只是这“分寸”如何拿捏，尤其是在涉及她那只养在深宫的小狐狸时，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想到苏妲己那张懵懂无辜的脸，再对比眼下这沉重的国事，武明月竟觉得有些荒谬。 用他去撬动那些贪婪之辈的钱袋子……这操作，确实够“非常规”的。 但，只要能解决问题，过程如何，手段如何，又有何妨？她的东西，自然要有其价值。 “如此，儿臣便可放开手脚了。” 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原本因国库空虚而带来的郁结，此刻被即将展开的计划带来的掌控感所取代。 武琴看着女儿眼中重燃的斗志，点了点头：“去吧。寡人也乏了，该回去歇着了。” “儿臣恭送母皇。”武明月躬身行礼。 待武琴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武明月重新踱回书案前。 夜色更深，她的思路却越发清晰。 一个围绕苏妲己展开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铺陈开来，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帝王的冷静与算计。 第55章 迈步的第一步 第二天。 晌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柔软的锦被上，暖洋洋的。 苏妲己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随即又痛苦地闭上。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面铜锣里，有人正拿着槌子在里面哐哐乱敲，又沉又痛，还带着宿醉后的恶心感。 他呻吟了一声，试图翻个身，却感觉身侧一沉，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爱妃，醒了？” 是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慵懒，却又异常清晰，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妲己皱着眉，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陛下……”他缓了口气，才把话说完，“您下次能不能不要那么狠心？那个酒……真的让臣妾很难受的。” 想起昨晚被灌酒，然后迷迷糊糊中好像还发生了什么更丢人的事，他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武明月看着他皱成一团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心：“知道难受了？谁让你昨晚不乖。” 她的语气听似责备，却没什么力度，反而更像是调侃。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某种暗示。 “好好，朕记下了。不过下次，朕，想要把玩爱妃的尾巴的时候，可不准拒绝哦。” “轰”的一声，苏妲己的脸彻底红透了，昨晚那些断断续续、羞耻无比的片段瞬间涌入脑海。 他好像……真的因为喝多了，没能护住自己的尾巴……被她……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苏妲己猛地一个翻身，将被子拉过头顶，用背对着武明月，整个人缩成一团，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武明月的笑容淡了些，寝殿里的气氛似乎也随之降了几分。 她看着那个紧绷的背影，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被角，眉梢微微挑起。 她的人，居然敢给她甩脸子了？ “嗯？反了你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翻过来！” 被子里的苏妲己僵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想要服从，但想到尾巴被触碰时的那种奇异又羞耻的感觉，还有此刻挥之不去的宿醉头痛，一股委屈和倔强涌了上来，让他硬是没动。 武明月眯了眯眼，看着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 有趣。 这小狐狸，胆子似乎养肥了点。 不过，越是这样，越显得与众不同。 她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被团：“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转过来，还是朕帮你？” 被子里的苏妲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拗过骨子里的惧怕和对女帝威严的敬畏，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水汪汪、带着控诉眼神的眼睛，噘着嘴，小声嘟囔：“陛下就知道欺负人……” 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武明月心头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兴味。 她的“珍宝”，果然怎么看都让人喜欢。 只是这喜欢里，如今又多了几分算计。 她伸手捏了捏苏妲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欺负你又如何？你是朕的人。” “好了，起来了，别赖在床上了。 朕今日可给你安排了正经事，快起来去完成。” 苏妲己还晕乎乎的，宿醉的头痛一阵阵袭来，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嘟囔：“正经事？臣妾……臣妾头还疼着呢，陛下……”他试图用身体不适蒙混过关，眼神里满是祈求。 武明月挑眉看着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这点酒就让你起不来了？以后还怎么跟着朕？少废话。” 她伸手，干脆利落地将被子彻底掀开，露出里面穿着单薄寝衣、一脸错愕的小狐狸。 “朕给你安排了件大事，关乎国库，关乎边境安稳。” 一听到“国库”、“边境”这些词，苏妲己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连忙坐起身，顾不上头痛，紧张地揉着太阳穴：“国库？边境？陛下，臣妾……臣妾不懂这些啊。”他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陛下让臣妾做什么？端茶送水，研墨铺纸，臣妾都愿意，可这国家大事……”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武明月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唇角勾了勾，慢条斯理地抛出一个惊雷：“朕要你，去开办大武皇家银行。” “……” 苏妲己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重复：“开、开办……皇、皇家……银、银行？银……行……” 苏妲己脑子里嗡嗡作响，银行？国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哦，对了，上次他好像答应了。 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还当真了！ 现在看来，是彻底躲不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腾，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好的，臣妾知道了。” 【哼！你个女魔头就知道欺负我！利用我！还美其名曰给我安排正经事！等银行开起来，第一个查封你的小金库！不对，她是女帝，国库都是她的……气死我了！】 苏妲己心里骂得痛快，脸上却还得挤出恭顺的表情。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点幼稚的狠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小狐狸，还挺有“志气”。 “知道就好。” 武明月起身，踱了几步，“朕给你三天时间，拟个章程出来。需要什么人手、地方，直接报给内务府总管，她会全力配合你。记住，此事关乎国计民生，办好了，朕有赏；办砸了……” 她没说下去，但那淡淡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苏妲己心里一紧，赶紧应下：“是，臣妾遵旨。” 【三天？你当我是神仙吗？银行欸！国债欸！从零开始啊大姐！还要拟章程？我上哪儿给你变出来？还要人手地方……算了，死就死吧，反正烂摊子也是你的。】 武明月没再理会他内心的咆哮，转身离开了寝殿。 接下来的三天，苏妲己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 宿醉的头痛早被巨大的压力取代。 他毕竟是现代的学霸，虽然主修的是金融，可是银行不是他的主场，但基本概念和运作逻辑还是懂的。 他把自己关在偏殿里，面前铺满了纸张。 首先是“大武皇家银行”的定位。 他决定将其定位为官方机构，主要服务于朝廷、大宗交易以及富裕阶层，初期不面向普通民众，以降低风险和管理难度。 然后是核心业务：存款、贷款、汇兑。存款必须有利息，这是吸引储户的关键。 贷款则要严格审核，主要面向信誉良好的大商户和贵族，收取利息。汇兑业务则可以方便异地贸易，收取手续费。 最难的是国债。 如何向一群习惯了把金银窖藏起来的古代人解释“借钱给国家还能赚钱”？ 他设计了一种类似“凭证”的东西，上面明确标注购买金额、年利率和兑付日期，并盖上皇家银行和户部的大印，以增加可信度。 利率不能太高，免得朝廷负担不起；也不能太低，否则没人买。 他反复计算，定了一个比民间借贷略低，但远高于银行存款的利率。 他还绘制了简单的“存折”样式，设计了基础的记账方法，甚至考虑到了防伪标识——用特殊的墨水和只有他与武明月以及少数核心人员知道的暗记。 人员方面，他列了个单子，需要精通算术、识文断字且绝对可靠的人，最好是女性，毕竟这个世界的掌权者和财富拥有者多是女子。 地点，他请求拨用京城一处靠近商业区的闲置官署。 三天后，苏妲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捧着厚厚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张，再次出现在武明月面前。 他尽量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方案，从银行架构到业务流程，再到国债发行的具体细节。 【累死我了……也不知道这女魔头看不看得懂。要是她觉得不行，我这三天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不行，我写得这么完美，她肯定能看懂！这可是领先这个时代几百年的先进理念！】 武明月一页页翻看着，苏妲己写的字很秀气，但内容却透着一种与他外表不符的严谨和专业。 她虽然不懂那些“利率”、“汇兑”的具体门道，但整体逻辑清晰，目标明确，且处处透着“圈钱”的思路，这正合她意。 尤其是国债部分，简直是为解决国库空虚量身定做。 她放下计划书，看向苏妲己，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不错。就按你这个章程办。”她顿了顿，“银行地址，朕准了。 人手，朕会从禁军和内务府里给你调拨一批精干的女官吏，绝对可靠。 你担任皇家银行第一任‘行长’，直接对朕负责。” “行长？” 苏妲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负责人的意思。 他连忙躬身：“臣妾……领旨。” 【行长？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直接对她负责？那不是一点摸鱼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了？惨！】 武明月仿佛没听到他的心声，继续道：“国债发行是重中之重，首批发行对象，就定为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及各大商行的东家。朕会下旨‘鼓励’她们购买。” 苏妲己嘴角抽了抽，听这“鼓励”二字，就知道到时候肯定又是强买强卖。 不过，这倒是解决了启动资金和初期推广的问题。 【果然是女魔头的作风，简单粗暴。不过……好像挺有效的？算了，反正钱是进国库，也算是为国为民……吧？】 就这样，在大武女帝的强力推动和“男宠皇妃”苏妲己的具体操办下，一个注定要改变大武经济格局的新生事物——大武皇家银行，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而苏妲己，这位现代灵魂的学霸，也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开始他啼笑皆非又充满挑战的“行长”生涯。 第56章 两只小乞丐 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 武明月彻底放权，将银行筹备的烂摊子丢给了苏妲己，美其名曰“放手去做”。 然而，苏妲己待在偏殿里，对着满桌涂涂改改的草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整个人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爷！您这是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眉头就没松开过。” 小林端着一盘新做的点心进来，看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苏妲己抬起头，露出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那个女魔头，就知道折腾我！” 他伸手捏了块桂花糕，却没什么胃口，又放了回去，抱怨道。 “你们看看，外面那些侍卫，是不是又换人了？一个个眼神跟刀子似的，说是保护，我看就是监视！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当想个小弟听闻这位皇妃的话，内心不禁一惊！ 敢骂当今女帝陛下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位苏皇妃了。 “真是岂有此理！刚说要给我组建什么影子卫队，转头就把我推出来当苦力！还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我上个茅房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隐私呢？人权呢？哦，忘了，这是封建王朝，我是她‘所有物’……气死本宫了！” 他越想越气，双手托着腮帮子，声音里满是委屈：“而且，这皇家银行，国债发行……听着就吓人。陛下让我去办，可我连这京城里谁是谁都认不全，两眼一抹黑，让我去找谁谈？怎么谈？这不是为本宫吗？” 他一个现代灵魂，空有理论知识，在这人生地不熟、规矩森严的古代皇宫，简直寸步难行。 那些朝臣、富商，哪个是好相与的？ 万一说错话，办砸了事，女魔头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也跟着发愁。 她们虽然是宫里新来的人，但对朝堂之事也知之甚少，更别说这种开天辟地头一遭的“银行”了。 这时，一直比较沉稳的小柱犹豫了一下，开口提议道：“爷，要不……咱们试试去拜访一下丞相大人？” 苏妲己愣了一下：“丞相？”他对这个职位有点印象，似乎是朝中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之一。 小柱点点头，放低了声音：“奴婢也是听宫里老人说的，当朝的李丞相，虽然位高权重，但据说为人还算公允，不是那种故意刁难人的性子。而且，她老人家在朝中威望很高，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想必事情会好办许多。”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陛下不是给了您便宜行事的权力吗？拿着陛下的旨意去，丞相大人总得给几分薄面吧？” “丞相……李丞相？听起来好像是个突破口？公允？但愿吧……不过小柱说得也有道理，我有女魔头的尚方宝剑，怕什么？不对，我还是很怕……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妲己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 去找丞相，听起来比直接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武将或者满身铜臭的商人要靠谱一点。 至少文官嘛，应该……讲点道理？ 他心里盘算着，虽然还是七上八下的，但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丞相府……在哪儿？”他看向小柱。 小柱连忙道：“奴婢这就去打听清楚，再给爷备好拜帖和合适的礼品。” 苏妲己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 不管怎么样，总得迈出第一步。 女魔头给的期限可没多少时间了。 很快，在小柱的妥善安排下，苏妲己备好了拜帖和一份不算失礼的礼物，准备动身前往丞相府。 只是这出行的阵仗，着实让他眼皮直跳。 他被一群身着玄色劲装、面无表情的侍卫围在了正中央，前后左右，密不透风，真真是里三层外三层。 这些人行动间悄无声息，眼神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着四周，正是武明月为他新组建的那支“影子卫队”的雏形。 苏妲己坐在软轿里，感觉自己像个被押送的囚犯，而不是去拜访朝廷重臣的皇妃。 他掀开轿帘一角，想看看外面的街景，结果视线所及全是侍卫们紧绷的后背和警惕的侧脸。 “我说……你们能不能稍微让让？挡着本宫看路了。” 苏妲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商量的意味。 前方的侍卫头领连头都没回，声音毫无起伏：“苏皇妃，陛下有令，确保您的绝对安全，任何潜在威胁都必须隔绝。” “绝对安全？我看是绝对没自由！还隔绝潜在威胁，最大的威胁不就是你们那位女帝陛下吗？” 苏妲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放下了轿帘。 跟这些只听女魔头命令的木头疙瘩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 他算是明白了，武明月那句“就地格杀”的命令，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些侍卫，怕是真的会为了他“绝对安全”，把任何靠近他三尺之内喘气的活物都给咔嚓了。 这念头让他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轿子出了宫门，一路行去，街道上的景象更是夸张。 原本还算热闹的街市，在他们这队人马出现的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行人、摊贩，无不惊恐地退避到道路两旁，紧贴着墙根，大气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种被围观和畏惧的感觉让苏妲己很不自在，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穿透轿帘，落在自己身上。 “搞得跟抄家灭门似的……至于吗？我不就是个‘男宠’吗？” 他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时，轿子微微颠簸了一下，似乎是为了避让什么。 苏妲己透过刚才掀开的帘缝，无意间瞥见了路边蜷缩着的两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对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姐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紧紧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大概五六岁。 两个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头，脸上身上全是黑乎乎的污渍，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地望着他这顶华丽的轿子和周围煞气腾腾的侍卫，眼神里空洞洞的，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只有麻木。 苏妲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闷。 他在现代社会，虽然也知道有贫困，但从未如此直观地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挣扎在生存线上。 他们甚至连乞讨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只是蜷在那里，像两只被遗弃的小猫。 “这就是大武王朝？女帝治下的盛世？国库空虚到要去‘抢’官员和商人的钱，而街边却有孩子饿得连哭都不会了……” 苏妲己呢喃道。 他忽然觉得手里那份准备送给丞相的“薄礼”有些烫手。 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些听起来高大上的东西，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讽刺。 他原本只是想完成任务，保住小命，顺便在女魔头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鱼。 可现在，看到这两个孩子，他心里那点玩世不恭忽然淡了些。 “如果……如果这个银行真的能搞起来，国库充裕了，边境安稳了，是不是……这些孩子就能吃饱饭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和天真。 但不知为何，心里的那份沉重和抗拒，似乎减轻了一丝丝。 （ps：感谢！（蓝天封地）送的两个催更符！感谢！（猎零）送的点赞！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ps：今天，加更道这里，明天，有可能会晚点更新，因为作者有事，抱歉了各位。） 第57章 人间疾苦不过如此 此时，他喊停道。 轿子应声而停，惯性让里面的苏妲己微微晃了一下。 外面的小林立刻靠近轿窗，声音带着一丝惯有的谨慎：“爷，怎么了？有什么事吩咐？” 没等小林说完，轿帘被掀开，苏妲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张绝美的脸庞，即使带着几分苍白和倦意，也足以让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周围的百姓，无论男女，都看直了眼。 “天爷啊！这就是那位苏皇妃？真人比传闻里还……” 一个妇人捂住了嘴，剩下的话没敢说出来。 “啧啧，这模样，难怪能把陛下迷住！” “快看他穿的料子，怕是咱们一年都挣不来一件衣裳角吧？” “他下轿干嘛？难道是……” 各种各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包围了他，有惊艳，有好奇，有羡慕，也有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妲己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稀有动物。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此刻，他顾不上了。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牢牢锁定在墙角那两个瘦小的身影上。 阳光似乎也吝啬于照亮那个角落，两个孩子依旧蜷缩在那里，像两株被遗忘的野草。 苏妲己定了定神，忽略掉周围的嘈杂和那些让他不自在的目光，对站在一旁同样有些发懵的小林说道。 “去，把那两个孩子带到本宫面前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小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爷……那……那是小乞丐，身上怕是……” 他倒不是嫌弃，只是宫里规矩多，怕冲撞了皇妃，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惹麻烦。 苏妲己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快。 他自己不久前还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 “让你去就去。” 他语气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小心些，别吓到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 小林见主子坚持，不敢再多话，连忙应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朝着墙角走去。 这一举动，更是让围观的百姓炸开了锅。 “皇妃真的要叫那两个小乞丐过去？”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发善心？” “不像啊，你看那些侍卫，一个个跟阎王似的，谁敢靠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些原本围着苏妲己的玄衣侍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苏妲己的安全，可没听说过还要跟小乞丐打交道。 但军令如山，她们只能默默地跟在小林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小林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两位小……小妹妹，小弟弟，这位是苏皇妃，他想见见你们，跟哥哥过去吧。” 那对姐弟依旧蜷缩着，对小林的话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抱着彼此，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温暖。 小林有些无奈，正要伸手去扶，却被苏妲己出声制止了。 “小林，你回来吧。” 苏妲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缓缓地朝着那对姐弟走去，那些原本想要阻拦的侍卫，在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 苏妲己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与他们平视。 他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你们……饿吗？” 那姐姐似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灰尘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依旧空洞，但似乎多了一丝疑惑。 苏妲己从袖中摸出一块精致的点心，那是临出门前小林给他准备的。 他将点心递到姐姐面前，轻声道：“这个……给你们吃。” 当姐姐看见那块精致得不像话的点心时，瘦小的身子似乎更缩紧了一些，警惕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先是飞快地睃了一眼苏妲己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又立刻落回那块散发着甜香的点心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周围那些穿着玄色劲装、腰佩弯刀的女侍卫，还有那顶明显属于贵人的华丽轿子，都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她迟疑着，小小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这个……是给我们的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长久饥饿后的沙哑和不确定。 苏妲己看着她眼底深处那点微弱的渴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姐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亮，终于伸出那只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扰了梦境一般，接过了那块点心。那点心的分量，对她而言似乎有些沉甸甸的。 可她并没有立刻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宝贝似的捧着，转身，颤巍巍地递到旁边同样呆呆望着这边的弟弟嘴边。 “弟弟，你看，有吃的了，你快吃。”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欣喜和郑重。 弟弟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送到嘴边的食物，然后才像是确认了什么，伸出同样瘦小的手，笨拙地接过点心。 他低头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姐姐，然后用尽力气，将那块并不算大的点心小心地掰成了两半，虽然大小并不均匀。 他举起其中较大的一半，递还给姐姐，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一起……吃。” 苏妲己看着这一幕，鼻子猛地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热。 他别开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点失态。 “靠！这什么人间疾苦……搞得我像个反派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哭，被女魔头知道又要笑话我了。”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那点涌上来的情绪，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你们先吃着，哥哥这里还有很多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同样看得有些发怔的小林。 小林立刻会意，不敢怠慢，连忙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食盒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都是御膳房出品，平日里苏妲己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几块。 他快步上前，将整个食盒捧到苏妲己面前。 “爷，您要的点心都在这里了。” 小林的声音都放轻了不少。 苏妲己简单地应了一声，接过食盒，重新蹲下身，将整个食盒展现在两个孩子面前，里面的点心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你们看，哥哥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这些都给你们，慢慢吃，别急。” 两个孩子看着满满一盒的点心，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空洞的眼神终于被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姐姐看看苏妲己，又看看食盒，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58章 能饿死人的饥荒 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却又小心翼翼地分享着每一块点心，苏妲己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精致的糕点，平日里他自己都觉得是奢侈，此刻却只是两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他耐着性子，等那食盒里的点心下去了一大半，两个孩子打着饱嗝，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虽然依旧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似乎亮了一些。 苏妲己这才放柔了声音，蹲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姐陆琪，似乎缓过来了些，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小声回答：“我叫陆琪，这是我弟弟，陆天。” “陆琪，陆天……” 苏妲己念叨了一遍，觉得名字挺好听，只是配上他们现在的样子，让人心酸。 “你们的父母呢？ 怎么就你们两个？” 提到父母，陆琪刚刚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说话。 旁边的陆天年纪小，还不懂得太多掩饰，他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含糊不清地说：“爹爹……娘亲……饿……饿死了……” 饿死了。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妲己心上。 他知道饥荒可怕，历史书上冷冰冰的数字他见过，可从未想过，“饿死”这两个字会如此轻易地从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如此平静，又如此残忍。 “是因为……闹饥荒？” 苏妲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陆琪点了点头，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家乡……好几个月没下雨，地里什么都长不出来……好多人都饿死了……爹爹娘亲把最后一点吃的给了我们，让我们往京城跑……说这里是天子脚下，总有活路……” 苏妲己沉默了。 天子脚下，活路？他看着这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再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去向丞相求助，筹备银行，发行国债，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 原来，这空虚的国库背后，是无数像陆琪陆天这样流离失所，甚至活活饿死的百姓。 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不再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不再是为了应付那个女魔头。 “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活的。” 他低声自语，随即抬起头，看着两个孩子因为吃饱而略显放松，却依旧带着不安的小脸，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看着他们，认真地问：“那……你们愿不愿意跟着哥哥？跟着哥哥，以后每天都能吃饱饭。” 陆琪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看苏妲己这张过分好看、不像凡人的脸，又看看周围那些肃立的、气势慑人的侍卫，还有那顶华丽的轿子，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困惑和害怕。 这个哥哥……是认真的吗？ 陆天却没想那么多，他只听懂了“每天都能吃饱饭”这几个字，立刻用力点头，小手还抓住了苏妲己的衣袖一角，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哥！真的吗？每天都有……刚刚那个……甜甜的糕糕吃吗？” 苏妲己被他逗得心头发软，伸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对，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以后想吃多少有多少。”他看向陆琪，等待她的回答。 陆琪看看弟弟渴望的眼神，又看看苏妲己温和的目光，犹豫了很久，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们愿意跟着哥哥！”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们都有些骚动，小林更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苏妲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皇妃当街收留乞儿，这事儿传回宫里，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 但眼下，主子已经做了决定。 苏妲己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行吧，带两个拖油瓶回去，女魔头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我扔去喂狼……算了，先带回去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他心里嘀咕着，然后对小林吩咐道：“小林，先带他们去附近找个干净地方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去丞相府。” “是，爷。” 小林应下，连忙招呼两个宫人过来，小心地引着还有些懵懂和紧张的陆琪、陆天姐弟俩离开。 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苏妲己转身，重新看向丞相府的方向。 刚才那点玩世不恭的心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银行，看来是非办成不可了。 苏妲己在附近寻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楼，带着人走了进去，打算边等小林他们，边打听些消息。 他这一行人，甫一踏入酒楼大堂，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至少一半。 跑堂的伙计、邻桌的食客，目光“刷”地一下全集中了过来。 没办法，苏妲己那张脸实在太惹眼，更别提他身上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料，以及身后那群煞气腾腾、腰佩长刀、将他护在中间的玄衣女侍卫。 这阵仗，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快看快看！那就是苏皇妃吧？” “我的天，比画儿上的人还好看……这皮肤，这身段……” “嘘！小声点！没看到那些女卫的眼神吗？想找死啊！” “啧，真是好命，生得这般模样，被陛下看中，一步登天了。” “好命？我看未必，伴君如伴虎，何况是当今这位陛下……” “不过听说他心肠不错，刚才还收留了两个小乞丐呢！” “真的假的？这么善良？不像啊……” 各种议论声压得低低的，但还是断断续续飘进苏妲己耳朵里。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啊？哦对，在这个世界，我这种可能就是顶级‘花瓶’吧……还是个被女帝圈养的‘花瓶’……”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尽量忽视那些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刚才街边那两个孩子的脸，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59章 两小只很可爱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京城脚下尚且如此，那闹饥荒的地方，又该是何等惨状？ 这银行，这国债，到底能不能成？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站得笔直的女侍卫头领。 那女侍卫微微躬身，等候吩咐。 “去，把这里的伙计叫过来，本宫有话问。” “是。”女侍卫领命，转身走向柜台。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伙计被带了过来。 他显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站在桌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低着头不敢看苏妲己，声音带着点颤：“贵……贵人……您……您有什么吩咐？” 苏妲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们这酒楼，最近生意怎么样？” 伙计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皇妃会问这个，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苏妲己，又赶紧低下头，老实回答。 “回……回贵人的话，生意……不太好做。近几个月，城里物价涨了不少，尤其是粮食，一天一个价。好多人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还有闲钱下馆子……咱们这儿，也就靠着些南来北往的客商撑着，但客人也比往年少多了。” “物价涨？粮食贵？”苏妲己追问，“具体怎么说？” 伙计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可不是嘛！就说这最普通的糙米，都快赶上往年精米的价格了！听说好些地方遭了灾，粮食运不进来，城外还有好多逃难来的灾民……唉，这日子，难啊！”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贵人您这样的，才不愁吃穿……” 听着伙计的话，苏妲己眉头越锁越紧，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 他想起了陆琪和陆天，想起了他们说的“饿死了”的爹娘。原来，这繁华京城的表象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民生艰难。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妲己摆了摆手。 伙计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苏妲己望着窗外，街上行人虽然不少，但细看之下，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和愁容。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凉了，入口带着一丝苦涩。 “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武明月啊武明月，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他心里叹息，那份原本只是为了保命而接下的任务，此刻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 这银行，看来不仅要办，还得尽快办好才行。 没等多久，酒楼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名玄衣侍卫快步走到苏妲己桌边，低声禀报：“皇妃，小林带着人回来了。” 苏妲己放下凉透的茶杯，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伙计的话和那两个孩子的遭遇，一时竟忘了自己还身处被围观的状态。 直到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他才回过神，暗自撇嘴：“看什么看，本宫脸上又没开花……不对，好像确实开了？” 他带着侍卫们走出酒楼。 门口，小林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两个焕然一新的身影。 阳光下，那对姐弟俩虽然依旧瘦弱，脸颊凹陷，但洗干净了脸，换上了一身虽然简单却整洁的粗布衣裳后，竟露出了清秀的轮廓。 尤其是那双眼睛，洗去了污垢，显得格外大而黑亮，此刻正带着几分胆怯和好奇，偷偷打量着苏妲己。 姐姐陆琪，眉眼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五官细看之下十分端正。 弟弟陆天，脸蛋圆了些许，大概是刚才的点心起了作用，一双眼睛尤其灵动，少了几分之前的麻木，多了几分孩童该有的神采。 苏妲己看得微微一怔。 “啧，底子真不错啊……” 他心里嘀咕，“这要是养胖点，再好好打扮打扮，将来得是什么模样？ 可惜生在这儿，还是个男孩……”他赶紧打住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星探”想法，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这颜值，放在现代妥妥的小童星胚子，难怪自己会一时冲动。 小林连忙上前，低声道：“爷，都安顿好了。奴婢找了家成衣铺，给他们换了身干净衣裳，也简单吃了些东西。” 他看着苏妲己，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显然还在为自家主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捏把汗。 苏妲己没看小林，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陆琪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把弟弟往身后拉了拉。 陆天却不怕生，从姐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上苏妲己的视线，小声问：“哥哥，我们……以后真的能吃饱饭吗？”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看热闹没走的人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看向苏妲己的眼神更加复杂。 苏妲己心里一软，脸上露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蹲下身看着陆天：“当然是真的，哥哥怎么会骗你？不过，你们得听话。” 他又看向陆琪，放缓了语气：“别怕，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们。” 陆琪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哥哥”，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面无表情却让人安心的侍卫，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先上车吧。” 苏妲己站起身，不再理会周围的目光，“小林，你照看好他们两个，我们去丞相府。” “是，爷。” 小林连忙应下，领着还有些拘谨的陆琪和陆天，小心地将他们安置到后面一顶稍微朴素些的轿子里。 苏妲己自己则重新坐回那顶被影子卫队层层护卫的软轿。 轿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喧嚣，他却觉得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又重了几分。 “行吧，捡都捡了，总不能再扔了。大不了……就说是女魔头让我体察民情的。” 他自我安慰着，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她要是信了才有鬼！” 摇摇头，他收敛心神，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那位据说“为人公允”的李丞相。 这第一步，总算是踏出去了，虽然过程有点……出人意料。 队伍再次启动，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行去。 第60章 不愧是丞相府啊，真华丽 轿子停稳，苏妲己深吸了口气，被小林扶着下了轿。 抬头望去，朱红大门，鎏金牌匾，上书“丞相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气派非凡。 府邸占地极广，高墙深院，飞檐斗拱，处处透着权势和富贵。 苏妲己心里嘀咕：“乖乖，这比电视剧里的气派多了，难怪小柱说她位高权重，光看这房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这得贪……咳咳，这得多少俸禄啊。” 他想起刚才街边那两个瘦小的身影，再看看眼前这豪奢景象，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守门的家丁看到这阵仗，尤其是被一群煞气腾腾的女侍卫簇拥着的苏妲己，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这位最近京城里风头最劲的人物。 不敢怠慢，一个机灵的家丁连忙小跑着进去通报，另一个则恭敬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苏皇妃驾到，有何吩咐？”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努力拿出点皇妃的架子，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本宫有要事求见李丞相，还请通报一声。” “是是是，皇妃稍候，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禀了。” 那家丁头垂得更低了。 没过多久，府门内快步走出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女子，对着苏妲己行了一礼：“苏皇妃，我家丞相大人有请。”态度恭敬，却也带着几分不卑不亢的审视。 苏妲己点了点头，随着管事穿过前院，绕过影壁，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得他眼花缭乱。 “啧，万恶的封建社会……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啊……” 他心里碎碎念，脚下却不敢慢。 终于，在主厅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李丞相。 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女子，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固定。 她的面容算不上严厉，但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审度，正平静地打量着走进来的苏妲己。 这就是大武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丞相。 苏妲己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赶紧收敛心神，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苏妲己见过李丞相。” 李丞相微微颔首，并未起身，声音平和却自带威势：“苏皇妃不必多礼，请坐。” 她的目光在苏妲己那张过分昳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似乎并未将这容貌放在心上。 下人奉上茶水，苏妲己捧着茶杯，感觉手心有点冒汗。 他想起武明月的嘱咐，想起那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想起酒楼伙计的话，心一横，决定不再绕弯子。 他放下茶杯，直视着李丞相，开口道：“李丞相，本宫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桩关乎国计民生的‘投资项目’，想向丞相大人请教一二，不知丞相可有兴趣听听？” “投资项目？” 李丞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探究。 “哦？”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似乎真的来了兴趣，“苏皇妃年纪轻轻，竟也关心起国计民生，还懂‘投资’？这倒是新鲜事。本相洗耳恭听，皇妃不妨说来听听？” 她的语气依旧平和，但那份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苏妲己定了定神，迎着李丞相审视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丞相大人，您想必也知道，如今国库不算充裕，边境时有摩擦，国内亦有灾荒，百姓困苦。陛下宵衣旰食，忧心忡忡。”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丞相的反应。老丞相面色不变，只端着茶杯，示意他继续。 “本宫不才，偶然得了个想法，或许能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开源。” 苏妲己斟酌着词句，“本宫想筹备一个……嗯，‘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 李丞相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对。” 苏妲己点头，“简单来说，就是朝廷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保管大家的闲钱。比如像丞相大人您这样家资丰厚的人家，或者京中富商，总有些银钱暂时用不上，放在家里既不安全，也没什么用处。若是存入这皇家银行，我们不仅保证绝对安全，每年还会按比例支付一笔额外的钱，叫做‘利息’。” 他偷偷觑了一眼李丞相，发现她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有门！ 苏妲己赶紧趁热打铁：“这利息，就是您把钱存进来，银行给您的‘谢礼’。存得越多，存得越久，利息就越高。这样一来，大家的钱财安全了，还能凭空多出一笔收益，岂不两全其美？”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抛出另一个概念：“而银行吸收了这些存款，就可以集中起来，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比如……发行‘国债’。” “国债？” 李丞相这下是真的抬眼看向他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这又是什么？” “国债，可以理解为朝廷向大家借钱。” 苏妲己硬着头皮解释，“比如朝廷要修缮河堤，或是赈济灾民，需要一大笔钱，就可以发行国债。大家可以用钱购买国债，就等于把钱借给了朝廷。朝廷承诺，到期之后，不仅会还本，还会支付比银行利息更高的回报。这是以大武朝廷的信誉做担保，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一口气说完，感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心里七上八下的。 “银行……利息……国债……这些词听着就够唬人了，也不知道这位老狐狸信不信……她不会觉得我是来骗钱的吧？” 主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苏妲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李丞相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她没有看苏妲己，目光似乎落在虚空某处，像是在仔细权衡着什么。 那张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苏妲己能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皇家银行……利息……国债……” 李丞相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让富人的钱生钱，再用这些钱为国办事……想法很大胆，也很新奇。” 苏妲己心头一喜，刚想接话，却被李丞相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只是……” 第61章 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丞相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苏妲己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将他看穿，“这等于是将无数财富汇集一处，风险之大，可想而知。利息、国债回报，从何而来？若是亏了，谁来承担？凭什么让大家相信，把真金白银交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银行’，甚至借给朝廷，就能安稳拿到回报？” 她身体微微前倾，气势迫人：“更重要的是，陛下那边……皇妃能说得上多少话？这般搅动国本的大事，陛下真的放心交给你一个……初来乍到的皇妃？” 来了！ 果然问到点子上了！ 苏妲己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手心里的汗又冒出来了。 “女魔头到底给我多少权限了？便宜行事？这玩意儿靠谱吗？万一这老狐狸回头去问陛下，我岂不是死定了？”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他甚至想到了门口那些面无表情的影子卫队。 退缩？ 不可能！ 那两个孩子的眼神还在眼前。 他猛地抬起头，迎上李丞相审视的目光，心一横，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高深莫测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丞相大人放心。”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丞相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陛下信任，此事，本宫——” “全权负责。” 当李丞相听闻“全权负责”这四个字，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杯沿离唇边不过寸许。 主厅内静得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锁住苏妲己，仿佛要从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甚至灵魂深处，挖出这句话的真伪。 将如此搅动国本、牵涉无数财富的大事，交给一个初入宫闱、以色侍君的皇妃？ 陛下的心思，何时变得如此……难以捉摸了？ 李丞相久经宦海，什么风浪没见过，可眼前这桩事，着实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和大胆。 她缓缓放下茶杯，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但那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在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重新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这张脸确实是祸水级别的，但此刻那双桃花眼里，除了些许紧张，竟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 这与传闻中那个只知争宠献媚的苏皇妃，似乎有些出入。 “好一个苏皇妃。” 李丞相心中念头急转，“是陛下真的对他委以重任，还是……这本身就是陛下布下的另一局棋？亦或者，这年轻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她活了半辈子，深谙权力场中的虚实之道。 无论真相如何，陛下既然让这位皇妃拿着“皇家银行”和“国债”的牌子找上门来，她就不能等闲视之。 这背后，必然有陛下的影子。 思忖片刻，李丞相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并未达眼底：“苏皇妃果然是……深得陛下信重。这‘皇家银行’与‘国债’，听起来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法子。若能办成，实乃我大武之幸，陛下之福。” 苏妲己见她态度松动，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刚要落下，就听她话锋一转。 “只是，”李丞相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本相虽然愿意为陛下分忧，支持皇妃的创举，但毕竟涉及真金白银，总得有个章程。不知皇妃打算如何确保这银行的信誉？又如何保证国债能够如期兑付？”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想把我的底探干净。” 苏妲己暗自腹诽，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几分被质疑后的“委屈”：“丞相大人说的是。不过请您放心，既然是‘皇家’银行，自然是以大武的国库和陛下的信誉做担保。至于具体章程，本宫也正在拟定，届时定会请丞相大人过目斧正。”他心里补充道：“反正草稿都在女魔头那儿，要章程找她要去！” 李丞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苏妲己身上，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终，她像是做出了决定，放下了茶杯。 “也罢，既然是陛下信任之人，本相自当鼎力支持。” 她语气平缓，“国债之事，关乎朝廷颜面与民心，本相愿意认购一部分，以做表率。”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银行存款，本相府上也有一些闲钱，可以先存入一部分，看看成效。” 苏妲己心中一喜，成了！虽然听她那意思，存钱只是“看看成效”，国债也只是“认购一部分”，明显带着试探和保留，但这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毕竟是丞相啊！ “多谢丞相大人深明大义！” 苏妲己连忙起身行礼，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有您带头，本宫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李丞相微微颔首：“皇妃不必客气。只是此事还需周密计划，切不可操之过急。”她话里有话，“本相会先拿出五万两白银，其中三万两认购国债，两万两存入银行。后续如何，还要看皇妃的章程和银行的运作。” 五万两！苏妲己眼睛都亮了。 虽然对他那个现代灵魂来说不算天文数字，但在这个时代，尤其对于一个刚刚起步、连影子都没有的“银行”和“国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丞相的态度！ “够了够了！丞相大人果然慷慨！” 苏妲己喜不自胜，差点忘了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人设，“您放心，本宫一定尽快拿出详细方案！” 看着苏妲己那几乎掩饰不住的雀跃，李丞相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这年轻人，还是嫩了些。 不过，这股冲劲和新奇的想法，或许真能给死气沉沉的朝局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至于风险……她李家，还担得起。 “好，本相静候佳音。” 李丞相端茶送客。 苏妲己心满意足地告辞，走出丞相府时，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李丞相的投资也带着浓浓的观望意味，但好歹是开了个好头！ 他甚至有点飘飘然了：“哼哼，女魔头，看见没？本宫也不是吃素的！这就给你拉来第一笔投资了！” （ps：感谢！（叶紫音）送的催更符！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第62章 被绑票 苏妲己心满意足地告辞，走出丞相府时，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踩着云彩。 五万两！ 虽然知道李丞相那老狐狸多半是看在女魔头的面子上，顺带试探，但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成功！ 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差点想哼个小曲儿。 哼，武明月，看见没？本宫出马，一个顶俩！ 丞相府内，李丞相端坐未动，目送那顶被玄衣卫簇拥远去，眼神深邃。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陛下啊陛下，您这位苏皇妃……” 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收乞儿，谈国债，行事看似荒唐，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啊。” 此刻，苏妲己还沉浸在初步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他今天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收留那对小乞丐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苏皇妃当街收留了两个快饿死的小乞丐！” “真的假的？就是那位陛下新宠的苏皇妃？他不是……”有人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大家都懂。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皇妃亲自下轿，还给他们点心吃，最后带走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以为只是个以色侍人的，没想到心地这么好。” “可不是嘛，还亲自去拜访丞相大人，听说是在为陛下分忧，筹备什么大事呢！” “爱民如子，还为国分忧……这，这简直是‘明妃’在世啊！” “明妃？” 苏妲己坐在轿子里，隐约听到街边传来的议论，耳朵尖动了动。 什么玩意儿？ 明妃？ 是在说我？ 他掀开轿帘一角，只见街道两旁不少百姓正对着他的轿子指指点点，眼神复杂，除了之前的敬畏，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好奇？ 赞许？ “搞什么鬼……” 他放下轿帘，心里嘀咕，“我就是看那俩孩子可怜，顺手帮一把，怎么还扯上‘明妃’了？这古代人也太能脑补了吧？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挺正面？”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 看来本宫的人格魅力，到哪儿都挡不住啊！ 就在他飘飘然之际，轿子猛地一停，差点把他晃出去。 “怎么回事？”苏妲己不悦地皱眉。 外面传来侍卫冰冷的声音：“回皇妃，前方有人拦路。” 紧接着，一个略显尖细，却带着几分傲慢的女声响起：“轿子里可是苏皇妃？我家主子安乐公主有请，还请皇妃移步一叙。” “安乐公主？” 苏妲己愣了一下，这又是哪路神仙？ 他刚搞定一个丞相，怎么又冒出来个公主？ 宫廷生活果然步步惊心啊！ 轿外的侍卫头领声音毫无起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胆！皇妃仪仗，岂容阻拦？速速退开！” 那女声却丝毫不惧，反而拔高了些：“放肆！我家主子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妹，安乐公主武媚娘！请苏皇妃叙话，是给你们脸面！耽误了公主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武媚娘？ 陛下的皇妹？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听这名号和口气，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他一个头两个大，刚出狼窝，又遇虎穴？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对着轿外问道：“不知安乐公主寻本宫，有何要事？” 轿外那女声扬着下巴，似乎隔着轿帘都能看见她那副倨傲的神态：“这个，奴婢不知。我家主子召见，皇妃到了自然便知！”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苏妲己眉头皱得更紧。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拦路？这安乐公主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今天又是见乞儿又是拜访丞相，精神本就紧绷，此刻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回宫窝着。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 苏妲己靠着软垫，声音透着倦意，“明日吧，明日本宫若有闲暇，再去拜会公主殿下，如何？”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客气，毕竟对方是女帝的妹妹，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谁知那侍女完全不买账，声音尖利依旧：“抱歉了皇妃，我家主子说了，今日务必请您过去一趟！这是死命令，奴婢也做不了主。” 死命令？ 苏妲己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 好家伙，请人还带下死命令的？ 这是请人还是绑票？ 他一个皇妃，虽然是武明月的所有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呼来喝去的吧？ 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坐直了些，声音也冷了几分：“那本宫若是非不去呢？” “那……” 侍女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奴婢等，也只好得罪了！” 话音刚落，轿子周围明显骚动起来。 几个穿着安乐公主府服饰的侍卫模样的人，竟真的上前一步，似乎打算强行动手。 苏妲己在轿子里心头一紧，刚想骂人，就听见轿外传来“锵”的一声轻响，那是刀刃出鞘的声音。 紧接着，他那群面无表情的影子卫队瞬间动了。 她们无声无息地收紧了包围圈，冰冷的目光锁定在那几个公主府的侍卫身上，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 侍卫头领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厉声喝道：“放肆！陛下有令，苏皇妃安危至上！胆敢阻拦或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吓得噤若寒蝉，连连后退。 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公主府侍卫，也被这毫不掩饰的杀意震慑住，脸色发白，脚步顿在原地，再不敢上前分毫。 那带头的侍女也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竟直接抬出女帝的最高指令，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妲己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那点紧张倒是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嗯……虽然被监视很不爽，但关键时刻，女魔头的这些“爪牙”好像还挺管用的？ 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他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轿子里的苏妲己，刚因为影子卫队的强硬表现而暗自得意，嘴角那点弧度还没彻底收回去，心想着总算能安生回宫，却没料到变故陡生。 就在轿外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安乐公主的人被“杀无赦”三个字震慑住的瞬间，轿厢内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了一瞬。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苏妲己眼睛猛地瞪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妈呀！鬼啊！”他差点叫出声。 可下一瞬，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快如闪电，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堵了回去。 “呜！呜呜——！”苏妲己拼命挣扎，手脚并用，试图推开对方。 这人怎么进来的？ 外面那群号称“绝对安全”的影子卫队呢？ 都是吃干饭的吗？ 还是说，这人强到能无视她们？ 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气钻入鼻腔，不是宫里常用的熏香，也不是女儿家惯用的脂粉味。 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隔着衣料渗过来，是个女人，而且身材……苏妲己眼角余光瞥见对方紧身黑衣下勾勒出的曲线，心中更是一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关注这个！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的力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惊吓刺激到，开始躁动不安，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不行！绝对不行！ 苏妲己死死压制着那股力量。 开玩笑，万一力量失控，在这狭小的轿子里炸了，或者直接把自己变成个毛茸茸的怪物，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别说刺客，他自己就先社死了，女魔头怕是会把他做成狐皮围脖！ 他只能寄望于外面的侍卫能发现不对劲。 然而，轿外依旧只有公主府侍女气急败坏又不敢发作的抽气声，以及影子卫队如同雕塑般的沉默。 没有呼喊，没有示警，仿佛轿内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黑衣人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动作利落又强势，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苏妲己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提了起来。 “呜呜呜放开呜……” 他呜咽着，心里把武明月和这该死的古代社会骂了千百遍。 刚解决完丞相，又怼了公主的人，眼看就能回去躺平，结果直接在自家轿子里被人绑票了？ 这叫什么事啊！ 他堂堂皇妃（虽然是男的），九尾天狐（虽然是半吊子），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女人像拎小鸡一样控制住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妖权了！ 念头还没转完，他就感觉轿帘被无声掀开一角，一股冷风灌入，随即整个人被带着，以一种极其诡异且快速的方式，脱离了轿子。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外面的侍卫，包括那个一直盯着轿子的头领，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苏妲己只来得及看到轿子下方一晃而过的地面，然后视野就被黑衣人的背影和急速后退的街景填满。 他被带走了。 在重重护卫之下，在京城的大街之上，就在刚刚挫败了公主府的刁难之后，他，苏妲己，大武王朝唯一的苏皇妃，被一个神秘黑衣女人，绑架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犊子了！女魔头，你老公要没了！ 第63章 武明月和武媚娘的师傅 周遭景物飞速倒退，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个被随意打包的物件，被那黑衣女人夹在臂弯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屋顶与暗巷间穿梭。 他连惊呼都发不出来，嘴巴还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救命！绑架！非礼啊！我的影子卫队呢？那群号称“杀无赦”的木头疙瘩呢？ 关键时刻集体掉线了吗！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天旋地转的感觉骤然停止。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毫不客气地朝地上一掼。 “哎哟！” 苏妲己结结实实摔在冰凉的石板上，屁股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腰，抬头怒视那个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大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好歹我也是个……是个带把的‘娇花’，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啊？” 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刚才还光鲜亮丽，现在沾了灰，皱巴巴的，看着就心疼。 那黑衣女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包裹。 她拍了拍手，径直走向前方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华服、面带慵懒笑意的女子，正是先前在酒楼外派人拦他轿子的安乐公主武媚娘。 这里似乎是公主府的一处偏僻庭院，远离了前厅的热闹，透着一股子幽静，却也更显诡秘。 黑衣女人站定在武媚娘面前，声音冷硬，不带丝毫感情：“人带来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以后别再来找我。” 武媚娘闻言，却只是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笃定。 “最后一次？话别说得太满。” 她抬手，用描绘精致的指甲轻轻抚过耳畔垂下的珠络，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苏妲己，又重新落回黑衣女人身上，“怎么？真以为洗干净手，就能当个普通人了？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拴着链子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你那个秘密，本宫可是打算吃一辈子的！” 苏妲己趴在地上，听着这没头没尾却又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心头一凛。 秘密？ 什么秘密能让这个身手不凡的黑衣女人被一个公主拿捏得死死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浑水里。 这位安乐公主，看起来笑眯眯的，人畜无害，可这手段，这语气，分明比她那个女帝姐姐还要阴险几分！ 一个霸道得明明白白，一个却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完蛋，刚出虎口，又入蛇窝，他苏妲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女魔头，快来救驾啊！你老公要被别的女人抢走啦！ 黑衣女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面对武媚娘那带刺的笑容，她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说话不算数？” 出尔反尔，是这位公主殿下惯用的伎俩。 武媚娘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质问，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目光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 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你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再说，你后面，可还跟着一位贵客呢。”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那黑衣女人脸色骤变，瞳孔猛地一缩！ 贵客？还有人？ 她对自己隐匿行踪的功夫极有自信，方才掳人时更是避开了所有耳目，怎么可能有人跟在后面？ 除非……除非来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能让她毫无察觉！ 她深知江湖险恶，高手之上更有绝顶高手。 这点认知，让她瞬间冷静下来，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被更深的忌惮取代。 她不再多言，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的苏妲己一眼，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青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庭院的阴影之中，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留。 苏妲己趴在地上，屁股还疼着呢，一边揉腰一边竖着耳朵听她们这云里雾里的对话，脑子转得飞快。 “贵客？谁啊？难道是女魔头派来救我的？不像啊……这安乐公主的语气，怎么听着像是……请来的帮手？”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那点侥幸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了。 安乐公主费这么大劲把自己绑来，总不能是请自己喝茶聊天的吧？ 还特意支走了那个黑衣打手，明显后面还有重头戏。 这安乐公主，笑里藏刀的本事，比她那个霸道姐姐武明月段位高多了！ 至少女魔头要揍你还会提前说一声，这位是笑着就把你往坑里推啊！ 他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见武媚娘朝着空无一人的庭院角落，扬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师傅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媚娘这个做徒儿的，好好孝敬孝敬您老人家才是？” 师傅？！ 苏妲己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都僵住了。 安乐公主的师傅？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大佬？ 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高级玩家副本的小白，周围全是红名怪，随便哪个都能把他秒了。 “完犊子了，这回真要凉……” 他欲哭无泪，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女魔头啊女魔头，你再不来，你家“娇花”就要被别的女人连盆端走了！ 也就在武媚娘话音落下的瞬间。 庭院一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女子。 苏妲己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昏暗光线下的身影。 待那女子走近些，他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虽已至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 眉宇间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流露出来。 她身着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暗纹的腰带，更显身姿挺拔。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媚娘！你越界了！” 女子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压得庭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武媚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神态，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朝着来人盈盈一拜，姿态恭敬，语气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师傅，您怎么来了？媚娘只是和苏皇妃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嘛。” 苏妲己趴在地上，听到“师傅”二字，心中警铃大作。 安乐公主的师傅，想想都觉得可怕。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女子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她就是女帝武明月给苏妲己影子卫队的影卫队的官家，简称上级。 而且，她还是武媚娘和武明月姐妹以及最小的公主共同的师傅，同时还是军中的总教头。 一身武艺，早已臻至化境。 那位被称为“师傅”的女子，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武媚娘那张依旧挂着笑意的脸，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玩笑？皇妃乃陛下心头之人，你将他强掳至此，也称得上是玩笑？”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武媚娘脸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几分。 “师傅……” 武媚娘还想辩解，声音拖得长长的，试图用过去的师徒情分来软化对方。 “陛下将苏皇妃的安全交由影卫负责，如今人在你府中，以这般模样出现。” 女子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转向地上狼狈不堪的苏妲己，虽然只是淡淡一瞥，却让苏妲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媚娘，你不仅越界，更是藐视君威。你可知后果？”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心头之人？” 他什么时候成了女魔头的心头人了？ 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师傅话里的意思，是女魔头派她来的？ 还是她自己发现不对劲跟过来的？ 不管是哪种，好像……自己暂时安全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刚才摔得太狠，屁股和腰还在抗议，只能龇牙咧嘴地维持着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眼巴巴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救星”。 武媚娘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她显然没料到师傅会如此直接地将事情定性到“藐视君威”的高度。 她咬了咬下唇，眼波流转，似乎在快速思考对策。 庭院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妲己觉得这气氛比刚才黑衣女人在的时候还要压抑，这位师傅的气场，简直强得离谱。 “师傅教训的是。” 半晌，武媚娘忽然收敛了所有表情，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变得恭顺起来，“是媚娘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了。只是……媚娘也是一时心急，想向苏皇妃请教一些事情，绝无他意。还请师傅明察。” 她这变脸速度，看得苏妲己叹为观止。 果然，能在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女子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请教事情，需要动用‘影杀’的人？”她口中的“影杀”，显然指的是刚才那个黑衣女人，“还特意将人带到这种地方？” 武媚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苏妲己竖起耳朵：影杀？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难怪身手那么好。不过，这位师傅是怎么知道的？她果然一直跟着？ “陛下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 女子不再看武媚娘，目光重新落在苏妲己身上，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苏皇妃，起来吧，我送你回宫。” 这话如同天籁之音，苏妲己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只想赶紧跟着这位大佬走人。 “多谢……多谢大人！” 他一边揉着腰，一边感激涕零。 忽然，武媚娘开口道。 “师傅！先别急着走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来喝一杯......如何？” 第64章 开门见山 那被称为“师傅”的女子目光锐利，重新落在武媚娘那张依旧挂着笑意的脸上，声音听不出波澜：“不必了，安乐公主的酒，恐怕无福消受。” 武媚娘像是没听出那份疏离，反而向前漫步，不偏不倚地停在女子和苏妲己之间，挡住了去路。 她笑容不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憨。 “既然师傅不愿赏光，那媚娘想请教苏皇妃几件事，这个师傅应该不会拦着吧？” 这话说得巧妙，将皮球踢了回去，带着一丝试探，也带着一丝仗着身份的理所当然。 女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个皇妃，能有什么事值得安乐公主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教”？她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目光在苏妲己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停留片刻。 陛下对这苏皇妃的态度确实不同寻常，莫非……媚娘察觉到了什么？ 或是听到了关于皇家银行的风声？ 她本想直接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将人带回宫中才是正理。 但武媚娘已经抢先一步，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苏妲己。 苏妲己只觉得头皮发麻。 问他？ 他能有什么值得问的？ 难道是问他昨晚偷吃了多少块点心？ 还是问他怎么才能让头发看起来更柔顺？ 他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摆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他偷眼去看那位“师傅”，只见她神色冷峻，并未立刻表态，显然也在权衡。 苏妲己心里哀嚎，大佬，您倒是说句话啊！ 可武媚娘已经等不及了，她柔声对着苏妲己：“苏皇妃？” 苏妲己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像是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差生。 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公主既然能把他强掳来，就绝不是善茬。 看这架势，今天不让她问出点什么，恐怕真的走不了。 那位“师傅”虽然厉害，但似乎也不想和公主彻底撕破脸。 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汉。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尽管尾音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安乐公主……有话请讲。” 听到他松口，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稍纵即逝。 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庭院深处的厅堂：“那我们……就里面坐坐？方才多有得罪，是媚娘行事鲁莽了，还望皇妃莫要怪罪。” 这番话配上她此刻温婉的姿态，若非亲身经历，苏妲己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个下令将他摔在地上的不是同一个人。 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苏妲己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位“师傅”已经迈步跟上，虽然一言不发，但那紧随其后的姿态，以及落在武媚娘背影上那道冰冷的视线，无声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会全程在场。 苏妲己看着那通往未知厅堂的路，又看了看身边这位气场强大的“保镖”，认命地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暂时不用趴在地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步子，尽量不牵动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臀，跟了上去。 厅堂内布置雅致，熏香袅袅，与苏妲己此刻的心境和身上尚未拍干净的灰尘格格不入。 他和武媚娘相对而坐，那位不请自来的“师傅”则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立在不远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全场，存在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苏妲己屁股还隐隐作痛，腰也有些直不起来，只能尽量维持着端正的坐姿，心里把武媚娘问候了千百遍。 武媚娘亲自执壶，动作优雅地为两人面前的白玉杯斟上茶水，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她抬起眼帘，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 “苏皇妃姿容绝世，也难怪能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她轻声细语，仿佛只是随口感慨。 苏妲己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迷得神魂颠倒？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鸿门宴，回宫找个软垫趴着。 他干笑了两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索性略过。 “安乐公主，” 苏妲己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您将我‘请’来，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吧，我也好早些回宫……休息。”他特意在“请”字上加了点儿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气。 武媚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中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 “既然皇妃快人快语，那本宫也就不绕弯子了。” 她放下茶杯，动作不疾不徐，但厅内的气氛骤然一紧。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地锁住苏妲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带着冰碴： “陛下手中那威力惊人的‘火药’，可是苏皇妃你献上的方子？” “啊？” 苏妲己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背，牵动了痛处，又忍不住龇牙。 但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惊涛骇浪。 火药？！ 她怎么会知道火药？！ 这东西是他作为彩礼给武明月的，当初告诉武明月时，那个女魔头千叮万嘱，此乃国之重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晓得！ 可现在，这个秘密竟然从安乐公主嘴里说了出来？ 苏妲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心瞬间冒汗。 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泄露出去的？ 宫里有她的眼线？ 还是……武明月自己告诉她的？ 不可能！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 这个安乐公主，费尽心机把自己弄来，绝不是只想问问配方那么简单。 她知道了火药的存在，想干什么？ 这东西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苏妲己不敢再想下去，他甚至能感觉到旁边那位“师傅”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锐利，似乎同样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一瞬间，苏妲己觉得这雅致的厅堂变成了龙潭虎穴，而他自己，就是那只误入其中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他看着武媚娘那张看似平静，眼底却暗流涌动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古代皇权斗争的可怕。 如果……如果她想用这个来对付女魔头呢？ 那自己这个提供了“凶器”的人，岂不是……要跟着一起完蛋？！ 再加上他的容颜，那么必定会...... 第65章 初现异象 “安乐公主说笑了，我一个后宫妃子，怎懂得朝政之事？” 苏妲己硬着头皮否认，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湿衣衫。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却叫苦不迭。 眼下这情况，打死也不能承认，承认了怕是死得更快。 他只能赌，赌对方只是猜测，还没拿到实证，所以才用这种强硬手段逼问。 武媚娘听了他这意料之中的否认，并不意外，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她细细观察着苏妲己的表情，试图从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找出破绽。 这苏皇妃看似柔弱，反应倒是不慢。 火药之事干系重大，若非掌握了些许线索，她也不会行此险招。 只是，这人确实如传闻中一般，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厅堂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三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腰臀的疼痛似乎也被这紧张感压了下去。 他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这位公主赶紧失去耐心，或者那位冰山“师傅”能说句话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 起初只是几声，很快便汇成了叽叽喳喳的一片。 “嗯？” 武媚娘秀眉微蹙，下意识地循声望向窗外。 那位一直沉默如冰的“师傅”，也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 苏妲己也好奇地转头看去。 只见庭院上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五颜六色的小鸟，盘旋飞舞，种类繁多，有常见的麻雀、燕子，也有一些羽毛格外艳丽、他叫不出名字的品种。 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目标明确地朝着厅堂这边飞来。 “这……” 苏妲己看得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鸟类集会？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那些小鸟并没有停在庭院的树枝上，而是穿过敞开的窗户和门，径直直地飞了进来！ 它们的目标赫然是坐在那里的苏妲己！ 转眼之间，苏妲己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包围了。 几只胆子大的，扑棱着翅膀，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用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甚至大胆地停在了他的发髻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还有几只小巧玲珑的，围着他手指上残留的点心屑飞舞，发出欢快的鸣叫。 苏妲己彻底懵了，他僵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些不速之客。 他能感觉到鸟儿爪子轻微的抓挠感，羽毛扫过脸颊的痒意，还有它们身上那种温暖的、毛茸茸的触感。 这算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解锁了吸引小动物的体质？ 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连鸟都看上了？ “这……这是……” 武媚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她看着眼前这奇幻的一幕，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她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鸟雀亲近人类本就少见，更何况是这样成群结队、仿佛朝拜一般围绕着一个人？ 这苏妲己，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位“师傅”的反应更为直接，她那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容，眼中精光一闪，紧紧盯着被鸟群环绕的苏妲己，仿佛要将他看穿。 她比武媚娘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寻常人绝不可能有此异象，除非……此人身负异禀，或者，与天地自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苏妲己被看得头皮发麻，肩上还停着两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他哭笑不得，心里疯狂吐槽：大佬们，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妃，不是什么鸟语者或者森林王子啊！ 这一幕的冲击力，远比刚才关于火药的逼问更加震撼。 厅堂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群突然闯入的小鸟搅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寂静，以及苏妲己被鸟儿包围的滑稽又奇特的画面。 武媚娘看着苏妲己那张混合着茫然、无措，偏偏又因为被鸟儿亲近而显得格外柔和无害的脸，心头的疑虑和探究更深了。 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妲己看着手心里那只雪白的小毛球，触感温软，像个刚出炉的糯米团子。 这小东西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他，正是北长尾山雀。 他心头一软，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它的小脑袋。 肩上、发髻上，甚至膝盖上，都落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鸟，叽叽喳喳，却并不吵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苏妲己僵着身体，大气不敢出，心里却在疯狂刷屏。 “各位鸟爷鸟奶奶，轻点成吗？我这老腰还疼着呢！还有，你们到底看上我哪儿了？我真没藏私房粮……哦，难道是刚才的点心屑？就那么点渣渣，够你们塞牙缝的吗？” 武媚娘端着茶杯，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紧盯着被鸟雀簇拥的苏妲己，那张绝色的脸在鸟儿的灵动衬托下，竟生出几分不似凡尘的缥缈感。 火药之事固然惊心，但眼前这闻所未闻的景象，似乎预示着更深层、更难揣测的东西。 她身旁的“师傅”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定苏妲己，那目光仿佛要穿透皮囊，探究其灵魂深处，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确认某种失落已久的古老预言。 武媚娘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惊异，语调却依旧平稳：“苏皇妃真是……钟灵毓秀，竟能引得百鸟亲近，此等景象，媚娘生平未见。” 苏妲己手心的小山雀动了动，吓得他连忙稳住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主殿下说笑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沾了点心渣子？”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想把手上的小鸟请走，可那糯米团子就是不肯挪窝，还用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这下好了，越描越黑！ 武媚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有探究，似有忌惮，最终却化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忽然换了副口气，之前的紧绷似乎烟消云散：“既然苏皇妃对火药之事确实不知，想来是媚娘孟浪了。今日之事，还望皇妃莫要放在心上。”她顿了顿，补充道，“皇妃若还有要事在身，媚娘便不多留了。”语气虽客气，但苏妲己总觉得那笑容底下还藏着什么，让他心里毛毛的。 听到这话，苏妲己简直如蒙大赦，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咚”地落下一半。 他连忙起身，动作稍急，又牵扯到了腰臀的伤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公主殿下体谅，那……妲己就先告辞了。” 他站起身，那些原本停落在他身上的鸟儿这才扑棱棱地振翅飞起，在他头顶盘旋了几圈，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才恋恋不舍地穿过窗棂，飞向庭院外的天空。 阳光下，五彩斑斓的羽翼划过，煞是好看。 苏妲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外走，感觉腿肚子还有点发软。 走到厅堂门口，他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恰好对上武媚娘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心里又是一突，赶紧加快了脚步。 我的妈呀，这安乐公主府简直是龙潭虎穴，以后打死也不来了！太刺激心脏了！ 待苏妲己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外，厅堂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这时，武媚娘的手下突然出现。 “殿下，此人......？” 武媚娘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眼神幽深如潭：“去查，将宫中所有关于异象、祥瑞、乃至……妖精的古籍秘典都找出来。本宫要知道，这‘百鸟亲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刚才那奇异而震撼的一幕，心中的疑云不减反增。 火药之事可以暂缓，但这个苏妲己，她必须彻底弄清楚底细。 难道……皇姐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绝色倾城的男宠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 武明月听着影子卫官家禀报安乐公主府发生的一切，眉头渐渐蹙紧。 当听到“百鸟环绕苏皇妃”时，她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浓墨悄然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洇开一团墨渍。 “百鸟亲近……” 她放下笔，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浮现出苏妲己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却又偶尔流露出狡黠灵动的脸。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妲己的根底——一只货真价实的九尾天狐。 但这“百鸟环绕”的异象……又意味着什么？ 她请退了影子卫的官家，独自起身，走向内殿一排寻常宫人不得靠近的书架。 那里存放着一些只有历代帝王才有资格翻阅的皇家秘典。 她熟练地抽出一本厚重、封面已然泛黄的古籍，指尖拂过带着岁月尘埃的页面，快速翻阅起来。 终于，她的手指停留在某一页，上面绘着一幅模糊的、百鸟朝拜人形的图画，旁边是几行古老的篆文注解。 “天狐降世，灵气外溢，引百鸟来朝，视为祥瑞之兆，亦或……倾覆之始兆？” 武明月看着那行字，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难辨。 祥瑞？ 是对她的大武王朝而言，还是对他苏妲己个人而言？ 或者，这仅仅是一个她无法掌控的变数开端？ 她想起苏妲己献上的那威力无穷的火药方子，又想起他此刻可能正因为安乐的试探而吓得瑟瑟发抖……这个小男人，总能源源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或者说惊吓。 不知过了多久，安乐公主府的书房和皇宫的御书房内，几乎同时响起了轻轻合上书卷的声音。 武媚娘看着古籍上的记载：“……若身负异禀、灵气充盈者，常引天地异象，百鸟朝贺，视为祥瑞……”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祥瑞”二字，眼底光芒闪烁不定。 武明月也看到了类似的记载，但她结合苏妲己的真实身份，想得更深。 “祥瑞……” 她合上厚重的秘典，缓缓靠在龙椅背上，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 苏妲己是祥瑞？ 那他带来的，会是福泽，还是……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个被她圈养的“宝贝”，看来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 “祥瑞？！” 两个身处不同地方，心思各异的女人，几乎同时在心底发出了这两个字的惊叹，只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大相径庭。 第66章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苏妲己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心有余悸，安乐公主府那番经历，简直比考八百遍高数还让人精神紧张。 他匆匆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宽松柔软的寝衣，整个人才感觉稍微活了过来。 今天又是银行又是公主府，还差点被当成什么秘密武器给拆穿了，这身子骨真是越来越不经折腾。 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钻进被窝里，睡他个天昏地暗，什么女魔头，什么安乐公主，都见鬼去吧！ 正当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腰，准备扑向那张看起来无比诱人的大床时，窗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扑翅声。 紧接着，一道白影灵活地穿过半开的窗户，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苏妲己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咦！这不是……” 可不就是今天在安乐公主府，那个胆大包天、直接落在他手心里的糯米团子吗？ 它怎么跟到皇宫里来了？ 这只通体雪白、圆滚滚的小山雀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妲己，然后轻巧地一跃，又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动作熟稔得仿佛排练过一般。 “小家伙，你……你跟着我回来的？”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它柔软的羽毛，“你来这里做什么？胆子也太大了。” 小山雀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舒服地眯了眯眼，然后张开小嘴，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叽叽喳喳”声，还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指，一副亲昵依赖的模样。 “哎呀，你叫这么欢也没用，我听不懂鸟语啊。” 苏妲己被它蹭得心头一软，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不过，你长得是真可爱，像个会飞的糯米团子。” 小山雀叫得更起劲了，仿佛在回应他。 苏妲己看着它毫无戒备的样子，心里那点疲惫和烦躁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看你这么执着，总不能把你赶出去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养你，这下总行了吧？” 他捧着小鸟，感觉手心暖暖的。 “不过先说好，我现在要睡觉了，今天累坏了，谁叫我这身体脆得跟纸糊似的，动不动就腰酸背痛。” 他一边嘀咕，一边认命地想给这新来的小家伙找个临时的窝。 总不能让它在屋里乱飞，万一磕着碰着，或者随地大小便…… 他捧着小鸟，转身想找个合适的角落安置它，比如窗边的盆栽，或者干脆放到外面的廊檐下。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武明月处理完御书房的事务，又将那些关于“祥瑞”和“天狐”的古籍记载在心中反复思量，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回到了寝宫。 一进门，她便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她的“小狐狸”穿着单薄的寝衣，侧身站在窗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雪白的小鸟，正低头对着小鸟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少了平日里那份刻意的拘谨和畏惧。 天色尚未全黑，他就准备睡了？ 武明月脚步微顿，目光落在苏妲己明显带着倦意的脸上，以及他下意识轻揉腰部的动作，心中了然。 看来今天在安乐那里，确实把他吓得不轻，也累得够呛。 她想起影子卫禀报的“百鸟环绕”异象，又看看此刻苏妲己手中那只格外亲近他的白色小鸟，眼神不由深了几分。 这只鸟，恐怕就是安乐府上的那一只吧？竟然一路跟回了宫里。 祥瑞……吗？ 武明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苏妲己浑然未觉地和小鸟互动，看着他脸上难得流露出的几分真实和放松。 这幅画面，意外地让她心中那份因古籍记载而起的疑虑和审慎，稍稍缓和了些许。 忽然，苏妲己脊背一僵，感觉身后多了一道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 他捧着小团子的手都顿住了，脖子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去，果然看见武明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寝宫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陛……陛下！您回来了？”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敛了脸上那点放松的神情，努力挤出一个恭敬的笑容，抱着小鸟，有些不情不愿地挪到武明月面前。 完蛋，这女魔头怎么走路没声的？ 刚才他对着鸟自言自语没被听见吧？ 武明月没说话，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很自然地将苏妲己连人带鸟揽进了怀里。 她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温热的体温隔着寝衣传来，苏妲己整个人都绷紧了。 “爱妃，这么早就准备休息了？”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扫过他怀里那只雪白的小东西，“看来今天确实累着了？” “嗯……” 苏妲己含糊地应了一声，感觉腰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护住手心里那个毛茸茸的小生命，生怕被这位女帝陛下不小心给捏坏了，急忙提醒，“陛下，您轻点儿，臣妾手里还……还有个小东西呢。” 【哎呀！女魔头！抱什么抱！没看见我累得快散架了吗？快放开我，我要睡觉啊……我的腰……！】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却还要维持着温顺的表情。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点愤愤不平的抱怨，尤其是那句“我的腰”，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弧度。 她低下头，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哦？既然爱妃累了，那朕更要好好‘疼爱’一番了。朕想要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苏妲己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求饶，“陛下……不，不要了吧？臣妾今天真的……真的很累了，身体吃不消……” 【臭女人！你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了吗？就知道睡我！没看见本宫眼下的黑眼圈吗？肾都要亏了！】 苏妲己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捶地了。 武明月仿佛没听见他的哀求，也无视了他内心的咆哮。 她松开一只手，朝门外候着的宫人递了个眼色。 立刻有眼疾手快的内侍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恭敬地伸出双手。 “把苏皇妃的这个‘小可爱’，带下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好生照看着，别饿着冻着了。”武明月淡淡吩咐道。 内侍小心翼翼地从苏妲己手里接过那只还在懵懂地歪着头的小山雀。 苏妲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挡箭牌”被带走，心里一阵绝望。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小团子被带离，重新将目光落在怀里明显开始不安分扭动的小狐狸身上，手臂再次收紧，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怀中，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好了，现在没有东西碍事了。 爱妃，我们……可以开始了？” （ps：感谢！（逆天了哥们）送的催更符！感谢！（用户名）送的两个点赞、三朵花、一封情书、感谢！（叶紫音）送的两个点赞！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2ps：作者，在次说明一下，这部作品是甜文，不会出现第三者，请不要在评论类似的问题好吗？并且，作者文化不高，今天查了很多资料，所以更新有点晚，还请理解。作者，其实很懒，能偷懒就觉不写两章，了解作者的都知道，六千字都有写过一章的，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提醒一下作者，因为有时候，没有检查，所以没修改，错字或者少字的，其实都很正常，因为作者懒（狗头）） 第67章 禽兽!说的就是你(修改章) 公主府。 夜色浸染了重重殿宇，烛火煌煌，却映得殿内越发空旷，透着一股散不去的阴郁。 武媚娘独自坐在紫檀木椅上，冰凉的扶手硌着她的指尖，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无意识地反复摩挲。 面前矮几上摊着一本古籍，书页泛黄，正是她耗费了一个下午反复研读的东西。 书上关于“异象”、“祥瑞”的字眼，此刻像针尖一样，一下下扎着她的眼睛。 “齐天自有天相，自带鸿运……” 她低声念着，声音微颤，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书中记载，能引动天地异象者，绝非凡俗，多为上古瑞兽修炼化形，如麒麟、九尾天狐之流，且必然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苏妲己……她脑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精致得不似真人。 还有今日从安乐府那边传来的消息，百鸟环绕，朝拜不休……桩桩件件，竟与书中所述一般无二。 武媚娘用力阖上眼，试图驱散脑中的影像，可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浓稠如墨的暗涌。 她的好姐姐，武明月！ 不仅抢走了本该是她的帝位，如今身边竟还得了这般人物！ 嫉妒混杂着不甘，像无形的藤蔓紧紧勒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回想当初，她承认自己是急切了些，手段也确实不够婉转，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哪一步不是踏着刀光剑影？ 那点所谓的“过错”，在夺嫡的残酷棋局里，又算得了什么？ 偏偏母皇武琴就揪着那点“小事”不放，断然废黜了她的储君身份，将代表着无上权力的玉玺，亲手交给了武明月！ 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武明月比她更懂得伪饰，更擅长在母皇面前扮演温顺恭良？ “呵……” 一声冷笑逸出唇角，带着彻骨的寒意。 武媚娘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晃，光影不定。 她在空旷的大殿中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颗不甘的心上。 如果……如果当初登上那个宝座的是她武媚娘，那么苏妲己，这个绝色尤物，这个所谓的“祥瑞”，现在是不是就该乖乖待在她的后宫，成为她的私有之物，任她摆布？ 权力，美人……她毕生所求，如今却都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武明月的手中！ 越想，心头的火气越是压不住，那股恨意与愤懑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恨母皇的偏心，恨武明月的虚伪，更恨她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好运”！ “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矮几上的一只琉璃盏被她盛怒之下挥手扫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晶莹的碎片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正如她此刻破碎而尖锐的心绪。 武媚娘停下脚步，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宇，声音嘶哑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武明月？为什么……我不可以？！”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寝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苏妲己只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从早上出宫忙活银行的筹备事宜，到下午在街上被围观引发骚动，再到回宫后被武明月不由分说地抱住……他感觉自己这副小身板已经到了极限。 “陛……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试图在武明月怀里挪动一下，找个能让腰舒服点的姿势，却被对方箍得更紧。 “臣妾……臣妾今日实在太累了，从银行到街上，还有方才……” 【我的老腰要抗议了！这女人是铁做的吗？精力怎么这么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跟那帮老狐狸斗智斗勇呢！祖宗，求放过！】 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只能挤出恭顺的表情，不敢流露丝毫怨怼。 武明月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小脸和眼底掩不住的倦色。 她修长的手指在他后颈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动，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影子卫早已将他今日的行程事无巨细地报了上来，她自然知道他累。 可看着他这副疲惫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一种掌控欲带来的满足感便充斥心间。 尤其是想到下午那“百鸟环绕”的异象，她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想将这个“祥瑞”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哦？爱妃这是在跟朕抱怨辛苦？”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压得苏妲己几乎喘不过气，“朕处理了一整日的朝政，也觉得有些疲乏，正需要爱妃好好‘伺候’，替朕解解乏。” 苏妲己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女魔头太不讲理了！ 什么叫她也乏了？ 她那是处理政务，自己这纯粹是被她单方面压榨劳动力！ “不……臣妾不敢……” 他声音更低了，带上了点可怜兮兮的鼻音，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求陛下……垂、垂怜……” 【垂怜你个大头鬼！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看我累成狗还变本加厉！没人性的女暴君！比万恶的资本家还狠！我要去劳动保障部门告你！我要申请工伤！】 武明月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腹诽，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爱妃越是这般求饶，朕就越是……兴致盎然。” 话音刚落，不等苏妲己反应，她已然手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径直朝着内室那张宽大的龙床走去。 苏妲己短促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揪住了她的衣襟，这个动作落在武明月眼里，却更像是主动投怀送抱。 “陛下！陛下！您轻点……啊！” 后续的抗议声尽数被吞没在了柔软的锦被和幔帐之间。 （已删除！） （已删除！） 苏妲己眼角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还没完没了了！两次了！两次了啊！死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不知道怜惜一下吗？疼死小爷了！我的肾啊！要报废了！】 然而，已删除！ 苏妲己闻言，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别、尊卑之分了，脱口而出：“你……你简直不要脸！” 话音刚落，（已删除！） “呃！” （已删除！） 武明月低头俯视着他，眼神幽深，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还敢辱骂妻主？嗯？爱妃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那眼神，那语气，瞬间浇灭了苏妲己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 他彻底没了脾气，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混合着额角的汗水，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妻主饶命……女魔头饶命……我错了……我就是个嘴强王者……求放过……” 看着他彻底没了棱角，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狐狸般瑟瑟发抖、呜咽求饶的样子，武明月心头那股因“祥瑞”而起的燥意和强烈的占有欲，才总算稍稍平复了些许。 殿内的动静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深夜，才彻底归于平静。 武明月终于放过了这个几乎累散架的小男人，将他汗湿的身子搂进怀里，感受着他温顺的呼吸，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被她禁锢在怀中的苏妲己，早已累得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睡去。 （ps：这是为所有读者大大们送的小礼物以及用爱发电！加更的，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喜欢谢谢！） （2ps：超级大修改！） 第68章 今日不上朝(修改章)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华丽的寝殿内。 苏妲己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尤其是腰部，酸软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仿佛随时会从中折断。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都觉得牵扯着筋骨隐隐作痛。 稍微动弹一下，骨头缝里都透着抗议的呻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想看看时辰，结果视线里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武明月并未像往常那样早起去处理朝政，此刻正单手支着头，侧卧在他身边，墨色的长发铺散在锦被上，眼神清明，显然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苏妲己的睡意瞬间跑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昨夜被反复折腾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让他脸颊迅速升温。 他心头火气一冒，也顾不上礼仪，连带着脸颊都有些泛红，也不搭话，直接一个用力，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那张让他又怕又气的脸。 动作幅度稍大，牵扯到酸痛的肌肉，让他暗暗抽了口凉气，眉头紧紧皱起。 【死女人！禽兽！就知道欺负我！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造啊！我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迟早被你玩坏！肾都快没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被榨干的样子吗？！】 心中的咆哮震耳欲聋，但苏妲己只是紧紧闭着眼，抿着唇，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武明月清晰地“听”到这小狐狸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昨夜确实是……孟浪了些，但看着他气鼓鼓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实在有趣。 这只小狐狸，生气的时候也格外勾人，比平日里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更能挑起她的兴致。 她也不恼，反而觉得这鲜活的怒气比平日里那小心翼翼的恭顺更让她受用。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苏妲己紧绷的背脊上，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光滑，却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发硬。她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放缓了语调哄着：“好了，还生气呢？背对着妻主，像什么样子。” 苏妲己身体僵了一下，没动，反而往里缩了缩。 【哼！现在知道哄我了？晚了！昨晚求饶的时候怎么不停下？就知道用强！霸道女帝了不起啊！有本事别求我办事啊！你的手拿开！别碰我！】 武明月感受到手下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抗拒，以及那源源不断传来的腹诽，眼底笑意更深。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昨夜是妻主不好，没控制住力道。下次……下次一定对你温柔点，好不好？” 苏妲己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往床里面挪了挪，试图离她远点，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床板里。 这女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温柔？她的字典里有这个词吗？都是骗人的鬼话！她所谓的温柔，大概就是换个姿势继续折腾！ 【还下次？你想得美！没有下次了！再来几次我可以直接抬走了！我得想办法弄点补药……不对，我得想办法让她节制！必须让她节制！】 他这副油盐不进、全身心抗拒的模样，让武明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看来，昨晚确实是把人欺负狠了。 武明月看着他紧绷的脊背，那微微颤抖的弧度像是在控诉昨夜的过度索取。 她眼底的笑意加深，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轻轻划过，从肩胛骨一路向下，那触感让苏妲己的背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栗粒。 “好了，不气了。” 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诱。 “今天妻主特意为你免了早朝，留在宫里陪你，还这样背对着我，嗯？” 指尖的触感让苏妲己的身体更僵硬了些，那划过的轨迹仿佛带着电流。 【陪我？我看是想继续折腾我！还免了早朝？说得好像是我求你似的！分明是你自己精力旺盛没处使！我这腰……嘶……要断了！】 他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真的惹恼她，只是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不吭声，企图用消极抵抗蒙混过关。 武明月哪里会让他如愿，她稍稍撑起身子，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他的后颈，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爱妃这般不理人，可是因为昨夜妻主不够‘温柔’？” 她故意加重了“温柔”二字，带着调侃的意味。 苏妲己只觉得耳朵根都烧了起来，热度迅速蔓延到脸上。这女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简直厚颜无耻！ 【谁要你的温柔！你那是温柔吗？那是索命！还提昨晚！我谢谢你全家！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心里的小人疯狂跺脚，面上却只是把头埋得更深，连耳廓都泛起了诱人的粉色。 武明月见他这副鸵鸟模样，觉得有趣极了，耐心也格外好。 她伸出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前，轻轻捏了捏他腰侧的软肉，那里因为昨夜的折腾还带着些许红痕，触手温热。 （已删除！） 【啊！死女人！还碰！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已删除！）】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女魔头逼疯了，羞愤交加，偏偏身体软得跟面条似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连扭动躲避都显得那么无力。 武明月看着手下细微的颤抖，以及那迅速蔓延到脖颈的红晕，心情越发愉悦。 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蛊惑：“既然今日无事，妻主也不去上朝，那爱妃……可愿意把尾巴给妻主玩玩？” 尾巴？！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苏妲己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掀开被子，也不管腰酸背痛了，豁然转过身，一双带着水汽和羞恼的眼睛瞪着武明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你还想玩我的尾巴？”他声音都变调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强烈的抗拒。 那可是他的尾巴！是他身为狐族的象征和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不是什么随便的玩具！ （已删除！） 武明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神里兴味盎然，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她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怎么？不愿意？” 苏妲己对上她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心头猛地一跳，刚才那点因为羞愤而鼓起的勇气瞬间瘪了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但他想到尾巴被掌控的滋味，那种羞耻又无法抗拒的感觉，还是梗着脖子，再次猛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连带着被子都裹紧了几分，声音又气又急，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给！” 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 武明月听着那声带着颤音的“不给”，非但没显露不悦，眼底的兴味反而更浓了些。 她重复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不给？” 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苏妲己泛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像是带着钩子，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哦？那爱妃的意思是……还想让妻主像昨夜那般，再好好‘疼爱’你一番？” “疼爱”二字被她刻意咬重，暧昧的意味让苏妲己脸上刚褪去不久的红晕再次翻涌上来，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粉色。 【疼爱个鬼！那是酷刑！女魔头！你就是个只懂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我的腰啊……它在哀嚎！它在控诉你的暴行！再来一次？信不信我直接表演一个原地去世给你看？！懒得理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死女人！禽兽不如！】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咆哮，把能想到的骂人词汇都甩了武明月一脸，然而现实中，他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紧，像只受惊的小刺猬，连背脊都弓了起来，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武明月清晰地感知到怀里这人不情不愿的腹诽，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这小狐狸，也就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了。 她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欣赏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有趣。 （已删除！）。 【啊啊啊！来了来了！她动手了！这个言出必行的女魔头！救命啊！】 那只手并未停下，反而得寸进尺，灵活地钻入苏妲己衣物内，顺着他腰线的弧度，缓缓向上游移，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奇异的痒意。 “！” 苏妲己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想躲，想逃开那作恶的手指，可浑身的酸软让他连挪动一下都异常困难，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只手在他身上游走，所过之处，肌肤都变得滚烫。 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弄的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脊椎窜起。 “不要……”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细又颤，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 “不要这样！别……别碰那里……” 那只手顿了顿，似乎在感受他身体的颤抖，然后，带着一丝恶劣的趣味，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 “呜……”苏妲己再也忍不住，一声短促又羞耻的抽噎从喉咙里溢出。 他猛地扭过头，眼眶红红地瞪着武明月，那眼神里混杂着羞愤、恐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你……你放开！” （ps：超级大修改！） 第69章 武琴的夸赞 “放开？” 武明月的声音贴得更近，气息温热，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放开也行，把尾巴给妻主摸摸。” 苏妲己脖子都红透了，又羞又气：“你……你简直无耻！堂堂女帝，怎么整天就想着……想着欺负臣妾！”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努力维持着一点可怜的骨气。 【摸摸摸！摸你个大头鬼！那是尾巴！不是猫抓板！再碰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清晰地传了进来。 门外传来一道沉稳威严的女声，不怒自威：“明月！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今日的早朝还要不要上了？” 是太上皇武琴！ 武明月正准备继续逗弄怀里人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听到了，自然也知道，门外的母皇恐怕也听到了刚才那句响亮的内心控诉。 苏妲己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朵竖得老高，连呼吸都屏住了。 【母皇！亲母皇！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快！快把这女魔头叫走！她又要耍流氓了！昨晚！昨晚她就把我折腾得快散架了！呜呜呜……您可得给儿臣做主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感激涕零，就差给门外的武琴磕一个了。 武明月感受到怀里人那剧烈起伏的心声，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这小狐狸，告状还告到母皇那里去了，而且……内容如此详尽。 她能想象得到母皇此刻大概是什么表情。 饶是她脸皮再厚，被母亲撞破这种“闺房秘事”，还附带了当事人的“现场投诉”，也难免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松开了钳制苏妲己的手，坐直了身体，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威严，扬声道：“母皇稍待，儿臣……马上就起。” 只是那声音，对比刚才调戏苏妲己时的慵懒魅惑，似乎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妲己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消失，立刻手脚并用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将被子拉过头顶，只露出一双还带着警惕和水汽的眼睛，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反应。 【哼！算你跑得快！要不是母皇来了，我今天……我今天……我就哭给你看！】 他心里还在碎碎念，但紧绷的身体却明显放松了不少。 武明月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双偷瞄的眼睛，对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又把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这小狐狸真是又磨人又有趣。 罢了，今日就先放过他。 毕竟，外面的母皇还在等着。 她掀开锦被，起身下床，开始不紧不慢地穿戴衣物。 只是那动作，似乎比平时还要利落几分。 嘎吱。 房门被推开。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襟，这才打开了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无波。 “母皇！这么早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然而，门一开，对上母亲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武明月就感觉到了那异样的审视。 饶是她素来沉稳，此刻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武琴站在门外，一身常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女儿略显不自然的脸庞，又似无意地往寝殿内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明月啊！母皇方才在外面，好像听见……嗯，动静不小。” 武琴顿了顿，语气平缓，却字字带着深意，“母皇给你说，这世间美味呢，需得细嚼慢咽，方能品出其中真味。若是吃得太急太猛，失了分寸，难免有被噎住呛着的风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明月耳根更热，避开母亲调侃的眼神，微微垂首。 “母皇……儿臣受教了。” 躲在被窝里的苏妲己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说得好！母皇英明！噎住！呛着！就该噎死她！让她再欺负我！活该被亲妈抓包！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哎呀，母皇真是我的大救星！】 武明月感受到那幸灾乐祸的心声，额角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面上却只能维持着恭敬。 武琴看着女儿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心下了然，语气也缓和了些：“母皇也能体会。年轻人，血气方刚，情难自禁也是有的。不过，凡事过犹不及，须知克制二字。尤其是……”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有些东西，过于娇嫩，更需怜惜，不可一味蛮力索取，免得伤了根本，反而不美。” 苏妲己在被子里猛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听见没女魔头！怜惜！要怜惜！我这么娇嫩！你怎么下得去那么重的手！母皇您真是太懂了！】 武明月：“……” 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是，儿臣谨记母皇教诲。”她应得有些僵硬。 武琴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入正题：“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准备上朝吧，朝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是，儿臣这就准备。” 武明月如蒙大赦，恭敬应道。 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武明月离去的脚步声。 寝殿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苏妲己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确认那女魔头真的走了，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锦被上。 【走了走了，终于走了……吓死我了……母皇简直是天降神兵……】 “咳。” 一声轻咳自身后传来。 苏妲己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猛地回头，正对上武琴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 太上皇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床边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他。 “……” 苏妲己瞬间石化，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完了完了，忘了还有个更厉害的在这里！她不会也要……也要对我进行什么“教诲”吧？ “小苏，快起来吧，母皇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番呢。” 武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个称呼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苏妲己心湖。 小苏？不是苏皇妃？ 他愣住了。 【小苏？她叫我小苏？这是……认可我了？还是有什么新花样？】 虽然心里嘀咕，但他可不敢怠慢。 这位可是女魔头的亲妈，级别更高的大佬。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也顾不上身体还残留的酸软不适，匆匆忙忙套上外衣，简单束了束发，又跑到盆架边胡乱抹了把脸。 【形象！形象！不能给母皇留下邋遢的印象！】 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在心里碎碎念。 收拾妥当后，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武琴面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儿臣……给母皇请安。”声音还有点发颤。 武琴打量了他几眼，目光在他略显红肿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淡淡道：“不必多礼，随我来吧。” 苏妲己亦步亦趋地跟在武琴身后，穿过回廊，来到了后花园。 清晨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湿润气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武琴在一处石亭内坐下，示意苏妲己也坐。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离她稍远一点的石凳上欠身坐了，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 “昨日之事，母皇已听说了。” 武琴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说的是银行的事，还是街上收留乞儿的事，又或者是……昨晚被女魔头折腾的事？他不敢接话，只能等着下文。 “你主动提出去见丞相，为银行筹备之事奔走，有这份心，很好。” 武琴缓缓道，“还有，街市上收留那两个孩子的举动，也算有仁心。”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她都知道？而且……是在夸我？ 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除了女魔头的欺压和调戏，他得到的正面反馈少得可怜。 此刻被太上皇这样的人物当面肯定，他鼻子没来由地一酸，心里那点委屈和不安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母皇谬赞了，儿臣……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 【天哪，被夸奖了！还是被女魔头的妈夸奖了！这感觉……还挺不错的？比被女魔头按在床上欺负好多了！】 他心里有点小雀跃，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武琴看着他那副既羞涩又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明月性子急躁，有时手段难免强硬了些，你既在她身边，多些耐心，也多些体谅。当然。”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若她欺人太甚，让你受了委屈，也可告知于我。” 苏妲己心头一震，这话里的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他连忙点头：“儿臣……儿臣明白。” 【靠山！这绝对是找到靠山的感觉！母皇万岁！以后女魔头再欺负我，我就……我就来找母皇告状！】 苏妲己瞬间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几分，看向武琴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第70章 产业链 随后，两人开始谈起正事。 苏妲己端正了坐姿，虽然膝盖上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些，但眼神却亮了不少。 刚才太上皇那番话，简直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母皇，”他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儿臣斗胆，觉得除了银行和国债，我们或许……还可以自己做些生意。” “做生意？” 武琴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梢微挑，看向苏妲己，眼神里带着审视。 皇家插手商业，历来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引来非议，甚至动摇国本。 苏妲己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对！母皇您想，如今国库空虚，处处捉襟见肘。如果有些利润丰厚、又关乎民生的生意，能由朝廷直接掌控，那银子不就源源不断地来了吗？” 【来了来了！展现我经济学头脑的时候到了！垄断！国有企业！这才是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啊！】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声音也渐渐流畅起来：“有了钱，咱们就能做很多以前想做却没钱做的事。比如修缮各地年久失修的官道，加固河堤，兴修水利，甚至……甚至能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至于饿死街头。” 他想到了陆琪和陆天那两个孩子。 武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苏妲己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又过于理想化。 她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苏妲己脸上：“哦？那依小苏之见，朝廷适合做什么生意呢？” 这正中苏妲己下怀！ 他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儿臣倒是想过一些！比如食品加工，像统一规格的米面粮油，甚至是……一些新奇的点心、罐头？还有药品！药材收购、成药制作，既能保证药材质量，稳定药价，还能赚取利润。对了，还有服装！我们可以设立皇家织造坊，生产统一制式的军服、官服，甚至可以引领潮流，制作精美的时装卖给富户……” 【嘿嘿，食品安全、医药卫生、时尚产业！这可都是暴利行业！只要控制好渠道和标准，国库想不充盈都难！】 武琴听着苏妲己滔滔不绝，脸上的表情从平静逐渐转为惊诧。 他说的这些，食品、药品、服装，看似寻常，但由朝廷来做，并且是以他描述的那种规模和方式……这思路闻所未闻，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可行性。 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想法竟是出自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只懂风花雪月的苏皇妃之口。 她打断了他越发兴奋的话语，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些行当，涉及甚广，并非纸上谈兵那般简单。小苏你……似乎颇为了解？” 苏妲己被问得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太投入了，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男宠”。 他连忙收敛了些，但那点得意还是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母皇明鉴，您说儿臣吗？” 他挺了挺小胸脯，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骄傲，声音都扬高了些，“那儿臣会的……可就多了！毕竟，儿臣以前可是个学霸呢！” 【哎呀，说漏嘴了！不过……学霸这个词，应该……听不懂吧？就当是夸自己学识渊博好了！】 武琴果然蹙起了眉头，眼中疑惑更深：“学霸？这……又是什么新词？” 这时，武琴问道：“那小苏可知道，弄些什么食品比较好呢？” 苏妲己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赶紧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斟酌着开口：“母皇，儿臣觉得，可以从几方面入手。首先是军粮！” “军粮？” 武琴重复了一句，示意他继续。 “对！现在的军粮，无非是粟米、干饼之类，携带不便，储存也容易受潮发霉，而且口味单一，影响将士体力。咱们可以设立专门的工坊，制作统一规格的……嗯……干粮包？” 苏妲己搜刮着合适的词语，“比如，把米面做得更精细，混合肉干、咸菜，用油纸或特殊处理过的布袋密封包装。这样一份就是一顿的量，干净卫生，方便携带，还能保存更久。甚至可以研究一种……用水一泡就能吃的面条，又快又省事！” 【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啊！行军打仗必备神器！这要是搞出来，后勤压力能小一大半！】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武琴听得有些出神。用水一泡就能吃的面条？ 统一规格的干粮包？这确实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治军多年，深知后勤补给的艰难。 苏妲己见太上皇似乎听进去了，胆子更大了些：“除了军粮，还有民用。比如，咱们可以做一些能长期保存的熟食。像把肉类、鱼类，甚至水果，经过特殊烹饪处理后，装在陶罐或者……嗯，更结实的容器里密封好，这样就算在灾年或者长途运输，也能吃到新鲜食物，减少损耗。名字可以叫……‘皇家御贡罐藏’？” 【罐头！水果罐头、肉罐头！这玩意儿放这个时代绝对是奢侈品级别的享受，又能解决食物保存难题，简直是双赢！】 “还有，就是一些新奇的点心。宫里的点心虽然精致，但很多不适合外带和长久存放。我们可以开发一些既美味又能放几天的糕点，比如用油炸或者烘烤的方式，降低水分，再用精美的包装盒装好。不仅可以在京城售卖，还能作为赏赐或者贩卖到外地去，这利润……” 苏妲己说到这，忍不住比划了一下，眼睛闪闪发光。 【嘿嘿，零食产业！从高端伴手礼到平民小零嘴，市场大得很！什么凤梨酥、老婆饼、牛肉干……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越说越兴奋，差点忘了场合，直到对上武琴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才猛地收敛了些，干咳一声：“当然，这些都需要严格的流程和标准。比如制作工坊必须极其洁净，工人要统一着装，食材来源要可靠，每一批成品都要检验，确保品质。还要有专门的标记，防止他人仿冒……” 武琴静静听完，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 她看着眼前这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苏皇妃，心里的惊讶一层盖过一层。 这些想法，细致、新颖，且环环相扣，考虑到了生产、储存、运输乃至销售的方方面面，绝非一个只懂后宫争宠的男子能想出来的。 “听起来……颇有章法。” 武琴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建立这样的工坊，投入不菲，管理也需得力之人。你说的这些……可行性如何？” 苏妲己挺直腰板，毫不犹豫：“母皇放心！只要有启动资金和您老人家的支持，儿臣……儿臣愿意……呃，尽力协助！保证拿出切实可行的章程来！” 【开玩笑！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启动资金嘛……找女魔头要！管理人才嘛……可以培养嘛！只要让我插手，国库分分钟给你填满！】 他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叉腰狂笑了。 第71章 巨款到账 武琴越是听苏妲己的心声，越觉得这个小男人有趣。 他肚子里好像装满了奇思妙想，那些新颖的念头，听起来天马行空，细细一想却又似乎可行。 她对苏妲己的兴趣愈发浓厚，想探究他身上更多的秘密。 等到关于皇家工坊的事情谈得差不多，武琴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小苏，昨日媚娘可有为难你？” 苏妲己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了，笑容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凝固在嘴角。 他心里警铃大作，【母皇怎么突然问起媚娘了？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昨天媚娘那眼神，简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恐怖得很！我要是在她亲娘面前告状，说她女儿的坏话，她会不会觉得我挑拨离间，更讨厌我？还是说，母皇只是随口一问，试探一下？我该怎么回答才能滴水不漏？】 他脑海中飞速盘旋着各种念头，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快速分析着局势。 若是说媚娘为难他了，以媚娘那记仇的性子，日后肯定少不了给他穿小鞋。 可若说没有，又显得心虚，万一太上皇认为他有所隐瞒，岂不是更糟？ 短暂的沉默后，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自然：“母皇，您多虑了。公主殿下聪慧过人，行事自有分寸，儿臣与公主殿下，还算……可以，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用模棱两可的话语蒙混过关，既不想得罪媚娘，也不想欺骗太上皇。 苏妲己的这番说辞，落在武琴耳中，却显得欲盖弥彰。 她何等人物，早已洞察人心。 苏妲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通过心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武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这个小家伙，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还要强撑着说没事，真是胆小又可爱。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妲己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闲聊。 和太上皇武琴的谈话终于结束，苏妲己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浑身都有点虚脱。 他慢吞吞地往回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总算应付过去了……母皇这关，好像比女魔头那关还难过。不过，她居然真的听进去了我的建议！还说……还说可以给我撑腰？” 想到武琴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苏妲己心里又燃起一丝小火苗，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些。 “嘿嘿，以后女魔头再敢乱来，我就……我就去找母皇告状！看她还敢不敢把我按在床上……咳咳！” 他赶紧打住危险的想法，脸颊微微发烫。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寝宫，扑到他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好好补个回笼觉，抚慰一下受惊吓的心灵和疲惫的身体。 刚走到庭院附近，他就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廊下，对着一个宫女有模有样地行礼，动作还有些笨拙僵硬。 “咦？” 苏妲己脚步一顿，认出那是他前两天从街上捡回来的陆琪和陆天。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在这里？不是安排了住处吗？”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 “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个孩子看到他，眼睛一亮，又赶紧低下头去，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依赖。 旁边的宫女小柱连忙躬身行礼：“爷，您回来了。奴婢在教他们宫里的规矩呢。”她指了指两个孩子，“这宫里不比外面，言行举止都有讲究，万一冲撞了贵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陆琪和陆天听得小脸发白，身体绷得更紧了。 苏妲己看着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规矩……又是规矩。” 他自己在这个皇宫里，不也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看人脸色，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个动作不对，就被武明月那个女魔头抓到把柄，晚上没好果子吃吗？ 想到这里，他顿时没了睡意，看着两个孩子那副可怜样，心软了。 “行了，也别太拘着他们，慢慢来。” 苏妲己对小柱摆摆手，然后转向两个孩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刚来还不习惯，别怕。走，我带你们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睡什么觉，还是带孩子吧。” 陆琪胆子大些，抬头看了看苏妲己，小声问：“哥哥……我们可以到处走吗？”“当然可以，有我带着呢。” 苏妲己笑了笑，率先迈开步子。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像两条小尾巴。 小柱也赶紧跟在后面。 苏妲己带着他们在宫殿附近的花园里闲逛。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空气清新。 他指着一些奇特的花草，告诉他们名字，又指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简单说了说那是谁住的地方。 两个孩子一开始还很拘谨，但看着苏妲己温和的侧脸，听着他不算标准的官话，渐渐放松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偶尔发出小小的惊叹声。 “这皇宫是真大啊……比我上辈子逛过的故宫还气派。可惜，再好的地方，也是个笼子。” 苏妲己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也不知道我提的那些生意，母皇会不会真的采纳。要是能成，赚了钱，是不是就能让更多像陆琪陆天这样的孩子，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他看着身边两个亦步亦趋的小身影，心里某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苏妲己正感慨着皇宫这华丽的牢笼，心里盘算着他的“国有企业”大计，冷不丁一个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躬身禀报：“启禀皇妃殿下，宫外传来消息，丞相府派人将五万两白银送至国库交割处，已验明无误，入库存档了！” 五万两！ 苏妲己猛地顿住脚步，眼睛瞬间瞪圆了。那内侍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钱！钱到了！真的送来了！那老狐狸丞相没耍花样！” 他心里的小人激动得原地蹦了三尺高。 “我的银行！启动资金！呜呜呜……我苏妲己，在这个鬼地方，终于干成了一件正经事！还是大事！” 巨大的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瞬间冲垮了方才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担忧。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端。这不仅仅是钱，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是对他顶着压力去见丞相、提出建议的回报！ 连太上皇都认可了他的想法，现在钱也到位了，他的银行计划，真的可以启动了！ ”哈哈哈！看谁还敢说我只会吃白饭！等银行开起来，国库充盈，我看那女魔头还怎么找茬！到时候……哼哼！” 他几乎要忍不住叉腰大笑，嘴角拼命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那股子得意和开心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第72章 启动资金到位 他低头，看到身边两个仰着小脸，正好奇看着他傻笑的陆琪和陆天，心里那份喜悦更是找到了分享的对象。 “对！得庆祝！这么大的好事，必须庆祝！“ 看着两个孩子因为紧张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心里一软。 “这两个小可怜，跟着我也不容易。今天必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和温暖，弯下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显摆的意味，对着两小只说道：“走！哥哥发……咳，哥哥心情好！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陆天年纪小，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眼睛立刻亮得像星星，怯生生又充满渴望地抓着苏妲己的衣角，小声确认：“真的吗？哥哥？有好吃的？” 那小模样，看得苏妲己心都要化了。 “当然是真的啦，走！” 苏妲己豪气地一挥手，不再多想，一手牵起一个，姐姐陆琪虽然没说话，但紧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小手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苏妲己拉着他们，脚步轻快地朝宫内膳房的方向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点些什么平时不敢奢望的美味佳肴了。 “今天必须加鸡腿！不，加两个！还要那个桂花糖糕！还有那个奶皮子！统统安排上！” 苏妲己正一手牵着一个娃，美滋滋地盘算着午膳加几个鸡腿，桂花糖糕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 那五万两白银的消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让他舒坦。 “嘿嘿，启动资金到手！我的银行！我的国有企业！等我把经济搞起来，看女魔头还敢不敢天天就知道欺负人！到时候我……” 他正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商业大亨的美梦里，脚步都快得像要飞起来。 突然，一个宫侍急匆匆地从前面跑来，差点撞到他身上，慌忙站定行礼：“殿下！殿下！宫外……宫外来了好些位大人！都说要求见您！” 苏妲己脸上的笑容一僵，脚步也顿住了。 “大人？什么大人？早朝不是结束了吗？女魔头下班了？不对啊，这个点……”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庭院入口处，一群穿着各式官服的女人，正被宫人引着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几位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后面跟着的也都神色各异，有好奇，有审视，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这阵仗……比刚才见太上皇还吓人！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牵着孩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陆琪和陆天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大群陌生“女大人”吓到了，往他身后缩了缩。 “我的妈呀！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丞相那五万两是捅了马蜂窝吗？她们……她们都是来找我的？” 他脑子飞快转动，瞬间明白了。 肯定是丞相府送银子的事传开了！ 这些可都是朝堂上的人精，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找上门来了！ 完了完了，他这点道行，在太上皇面前还能仗着“儿臣”身份撒个娇卖个乖，在这些真正的朝臣面前，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摆出一点皇妃的架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了。 “救命！我只是想带孩子吃顿好的！为什么要我面对这种场面！女魔头呢？武明月你快回来上班啊！你的烂摊子！” 为首的一位看起来像是户部尚书的女官已经走近，对着苏妲己微微颔首，声音洪亮：“皇妃殿下安好。听闻殿下为国分忧，献策筹建皇家银行，实乃我大武之福。丞相大人慷慨解囊，我等同僚亦深受感召，特来拜见殿下，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 苏妲己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你们的心意，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但他面上还是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努力让声音不发颤：“尚书大人客气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诸位大人有心了。”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位穿着吏部官服的女子便接口道：“殿下过谦了。陛下将此等关乎国计民生之大事交予殿下，足见对殿下的信任与看重。我等今日前来，一是瞻仰殿下风采，二是……”她顿了顿，目光在苏妲己脸上转了一圈，“若殿下的银行大计需要人手或支持，我吏部定当鼎力相助。”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名为支持，实为试探！还瞻仰风采……我这刚被女魔头蹂躏完，又被太上皇训话，现在还要被你们围观，有什么风采可言！” 苏妲己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微笑，含糊地应着：“多谢大人美意，银行筹备尚在初步，若有需要，定不敢忘了诸位大人。” 接下来，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各部的大臣们纷纷上前，或表达对银行计划的支持，或暗示可以提供各种便利，言语间都充满了对“皇妃殿下”的恭维和……试探。 苏妲己被围在中间，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头晕脑胀。 这些女官，说话滴水不漏，脸上笑意盈盈，可那眼神里的精明和算计，让他感觉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她们不只是口头说说，还真的开始“聊表心意”了！ “户部愿先拨付三万两白银，以助银行启动。” “工部尚有几处闲置官产，或可改作工坊之用，听凭殿下调遣。” “兵部……” “礼部……” 一个个数字和承诺砸下来，苏妲己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心意”给淹没了。 他晕乎乎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三万……官产……还有人手……这加起来……我的天！这些老狐狸是真下血本啊！难道我真成了什么香饽饽？” 等到这群大臣终于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苏妲己还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同样一脸懵懂的陆琪和陆天，又抬头望了望大臣们离去的方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一个下午，他就从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妃，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手握巨额“意向投资”和各方资源的“项目负责人”？ 他粗略算了算刚才那些口头承诺和实际意向加起来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就拉到几百万两的赞助了？我……我只是想吃个鸡腿庆祝一下啊！”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荒谬的成就感同时涌上心头，让他哭笑不得。 “走……吃饭去……” 他拉着两个孩子，脚步有些虚浮地继续往膳房走去，“今天……必须吃顿好的压压惊！” 第73章 乐极生悲 苏妲己带着两小只，在寝宫里面的偏厅用午饭。 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特意加的两个酱香鸡腿，一碟桂花糖糕，甚至还有一小碗温热的奶皮子。 这阵仗，比他平日里自己吃得丰盛多了。 外面的小林和小柱透过门缝往里瞧，心里都替这两个孩子高兴，也暗自佩服皇妃的心善。 只见陆天一手抓着鸡腿，啃得满嘴是油，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可爱又好笑。 姐姐陆琪到底年长些，吃相斯文多了，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偶尔夹一筷子青菜，只是那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显然也是饿坏了，或者说，是难得能放开肚子吃。 “好吃吗？小天？” 苏妲己自己没动几筷子，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心里那点被大臣们围堵带来的晕眩感倒是散了不少。 陆天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地用力点头：“嗯……唔……很，好吃呢！” 他甚至还腾出一只油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那碟桂花糖糕，“哥哥，那个，甜！” 陆琪脸颊微红，觉得弟弟这样有些失礼，轻轻拉了拉陆天的袖子，小声提醒：“小天，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 陆天哪里听得进去，又咬了一大口鸡腿，还不忘对着姐姐含糊推荐：“姐姐，这个肉好香，你也快吃！” 苏妲己看着这场景，忍不住笑了。 他心里嘀咕：“这两个小家伙，真是饿坏了。不过，看着他们吃，比我自己吃还香。嘿，这顿饭可不便宜，都是那群女大人们‘赞助’的！不知道她们要是知道自己‘聊表心意’的钱，先被我拿来给捡来的孩子加鸡腿了，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哦不对，她们没胡子……” 想到那群气度不凡、言语间全是机锋的女官们，苏妲己又觉得有点头疼。 “又是送钱又是送地又是送人情……这架势，比女魔头还难应付。她们真以为我苏妲己是什么经世济民的奇才了？我就是想搞点钱，让我和……嗯，让大家日子好过点而已。这下好了，牛皮吹出去了，还收到了‘天使轮投资’，我要是搞砸了，会不会被那群女人拆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奶皮子放进陆琪碗里，声音温和：“琪琪也多吃点，看你瘦的。” 陆琪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谢谢哥哥。” 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问：“哥哥，刚才那些……穿官服的姐姐，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刚才那阵仗，把她也吓得不轻。 苏妲己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有点哭笑不得。 “找麻烦？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吧……给我送钱送资源，逼着我把事情干成，这麻烦可真够‘甜蜜’的。” 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是，她们是来……嗯，送温暖的。以后啊，哥哥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们天天吃鸡腿，好不好？” “好！”陆天立刻响亮地回答，嘴里的食物差点喷出来。 苏妲己看着他们，心里那点对未来的惶恐和压力，似乎被这简单的快乐冲淡了一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都到手了，项目也立项了，总不能怂。先把银行开起来再说！到时候，哼哼，国库充盈，我看武明月还拿什么理由克扣我的月钱！说不定，我还能给她发工资呢！” 想到这，他又有点飘飘然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吃吧吃吧，吃完了哥哥带你们去午睡。” 苏妲己催促着，自己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鸡腿肉塞进嘴里。 嗯，压惊的鸡腿，果然格外香！ 吃饱喝足，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苏妲己看看两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这宽敞又安静的寝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外面那些宫女太监看着，睡也不安稳。这里……女魔头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吧？她的床又大又软，不睡白不睡！” 他打定主意，带着一丝做贼心虚的窃喜，领着陆琪和陆天，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武明月的内殿。 那张龙床，哦不，凤床，铺着柔软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清雅香气，比他自己那张小床舒服多了。 他把两个孩子安顿在床铺内侧，自己则躺在了最外面，形成一道小小的屏障。 “睡吧，睡醒了哥哥再带你们去玩。” 他小声哄着。 陆天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还砸吧砸吧小嘴，梦里大概还在啃鸡腿。 陆琪也很快闭上了眼睛，紧绷的小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苏妲己也打了个哈欠，感受着身下床铺的柔软，以及身边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疲惫感混合在一起，让他迅速坠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大概是心头那五万两白银落了袋，又被各路大神“投资”了一番，让他暂时忘却了身在宫廷的束缚与危机。 没过多久，处理完朝政，又听取了关于各部对银行计划“支持”汇报的武明月回来了。 她心情算不上极好，但也绝不算差。 丞相带头，各部跟进，虽说各有各的算盘，但这至少表明，苏妲己那个看似荒诞的银行计划，确实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也让她看到了充盈国库的新希望。 她想找苏妲己问问具体情况，看看那些老狐狸是怎么“聊表心意”的，顺便……敲打一下这个越来越能惹事的家伙。 然而，她踏入寝宫，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伺候的宫侍都被遣到了外间。 “人呢？” 武明月微微蹙眉，往内殿走去。 刚走到内殿门口，脚步就顿住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张从不允许旁人随意沾染的凤床上，竟然躺着三个人！ 一大两小，睡得正香。 中间那个，赫然就是她要找的苏妲己，睡姿不甚雅观地仰躺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傻笑。 而他两边，是两个陌生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把油乎乎的小手蹭在了她的锦被上！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武明月心底窜起，直冲头顶。 她的寝宫！ 她的床！ 竟然被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当成了客栈，还带着两个来路不明的小乞丐！ “苏妲己！”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像是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内殿炸响！ 苏妲己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连带着身边的陆琪和陆天也被吓得同时睁开了眼睛，茫然又惊恐地看着声音来源处那个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女人。 苏妲己脑子还有些懵，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武明月，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迷糊：“陛下，您回来了？怎么……怎么生这么大气？” 话一出口，他就看见了武明月那能冻死人的眼神，以及她视线扫过床上两个孩子时毫不掩饰的嫌恶。 糟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完蛋！睡过头了！还睡到女魔头的龙床……凤床上来了！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下死定了！】 还不等苏妲己想好怎么解释，武明月已经绕过他，目光如刀子般射向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说！是谁允许你们在朕的床上睡觉的？” 第74章 不如和他多生几只可爱的小狐狸?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陆天吓得哇一声就要哭出来，紧紧抱住姐姐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陆琪，虽然同样吓得心怦怦直跳，但还是本能地将弟弟护在身后。 她小脸苍白，仰头看着盛怒中的女帝，声音细微却还算清晰：“是……是哥哥带我们来的……我们不知道这是陛下的床……以为是哥哥的房间……” 苏妲己一听这话，魂都快吓飞了，赶紧从床上滑下来，动作麻利地把两个孩子也拉了下来，挡在自己身后。 他深深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惶恐：“陛下息怒！是臣妾的错！全是臣妾的错！臣妾见他们午后实在困倦，一时糊涂，想着陛下这里最是安静舒适，就……就斗胆带他们来歇息了片刻。臣妾万万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回来，惊扰了圣驾，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我的妈呀，这女魔头发起火来太吓人了！比太上皇还恐怖！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床是真舒服啊……哎呀！重点错了！重点是我把人家床给睡了，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小天嘴角的油擦干净没？被子上是不是有印子？要死了要死了！】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疯狂打滚，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武明月眼神冰冷地扫过苏妲己，又落在他身后那两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身影上，声音像是淬了冰：“你的错？苏妲己，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朕的寝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还敢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带到朕的床上！”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锦被上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渍上，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们不是东西！” 苏妲己听到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护犊子似的把两个孩子往身后又拉了拉，语气急促地辩解道。 “他们是陆琪和陆天！是臣妾前两天在宫外遇到的孤儿，无家可归，看着实在可怜，才带回宫里想找个活计安置的！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冲撞了陛下，都是臣妾管教无方！陛下要罚就罚臣妾，别吓着孩子！” 【完了完了，我居然敢顶嘴了！我是不是活腻了？可是她骂孩子是东西，我听着就是不舒服！再说，收留孤儿这事，理论上不是符合你妈的指示吗？解决社会问题啊！虽然我方式不太对……】 苏妲己梗着脖子，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孤儿？” 武明月听到这两个字，眼中的怒火似乎凝滞了一瞬，但语气依旧严厉，“带回宫中？谁给你的权力私自带外人入宫？这后宫禁内，是你开善堂的地方吗？” 苏妲己连忙低下头，语气软了下来：“是臣妾自作主张了，想着先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地，回头再找机会禀报陛下和母皇。今日带他们吃了午饭，看他们实在困得不行，臣妾那偏殿人来人往的也吵，就……就鬼迷心窍，想借陛下的凤榻让他们安稳睡一会儿。臣妾知错了！这就带他们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两个孩子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服，示意他们赶紧站好，准备接受下一步的发落。 陆琪和陆天低着头，小手死死抓着苏妲己的衣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房间里只剩下女帝冰冷的视线和苏妲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又怕死又想护着孩子的矛盾模样，再看看那两个吓得脸色发白、却一声不敢哭出来的孩子，心里的滔天怒火不知怎么就慢慢平息了一些，转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看着他们三个如同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般，低眉顺眼地站在床边，终于冷冷地开口：“行了。” 声音虽然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再是刚才那种能冻死人的冰寒。 武明月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耐烦：“先把他们带下去，让小林子找个干净的偏房安置好，别在朕眼前晃悠。至于你……”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苏妲己身上，“晚点再跟你算账！” 【算账？又算账！侍寝的账还没结清，现在又多了个睡龙床的账！我这皇妃当得也太亏了！】 苏妲己心里哀嚎，脸上却立刻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连连点头哈腰：“是，是！臣妾遵旨！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妾这就带他们下去！” 他动作飞快地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退出了内殿，生怕武明月下一秒就反悔。 偌大的内殿里，只剩下武明月一人。 她看着那张明显被三个人挤过的凤床，以及被角那一点点碍眼的油渍，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抚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这个苏妲己，真是越来越会给她找麻烦了。 她的床，象征着她的权威与私密，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 这个苏妲己，胆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先是顶着她的压力去见了丞相，还真把那五万两弄来了，现在又敢把不知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带到她的床上睡觉！ 想到刚才苏妲己那副又怕死又想护着孩子的矛盾模样，明明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却还梗着脖子说“他们不是东西”，武明月心底的怒气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转而升起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情绪。 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孩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倒真有几分“为父则刚”的架势，虽然他自己还是个需要人护着的“皇妃”。 武明月走到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点油渍，指尖传来锦被细腻柔滑的触感。 她想起方才苏妲己慌忙认错，又手忙脚乱拉着孩子准备跑路的狼狈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清冷。 这小狐狸，从一开始只会瑟瑟发抖，到现在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甚至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真是越来越会给她找麻烦了。 不过，他弄来的那五万两，还有后续引得各部纷纷“聊表心意”，倒是实实在在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居然真的被他那套“银行”说辞给打动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看来，她这个皇妃，也不全然是个只会吃喝闯祸的废物。 武明月的心思转了几转，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床上，仿佛还能看到刚才一大两小挤在一起的画面。 苏妲己睡着时那毫无防备的傻样，还有那两个孩子…… 她的小狐狸，似乎很喜欢小孩子呢。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连武明月自己都微微一怔。 既然他喜欢，不如……就多生几个？ 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她看着空荡荡的床铺，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孩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牵绊。 至少，能让这只越来越不听话的小狐狸，安分一点。 第75章 女帝武明月又要撸我的尾巴了(修改章) 苏妲己领着小林子，将陆琪和陆天安置在靠近自己偏殿的一处干净小院落里。 看着两个孩子怯生生又带着点好奇地打量新环境，他心里暂时落下一块石头，至少今晚她们不用在外头受冻。 “你们先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就跟小林子哥哥说，他会帮你们安排。若有急事，也可等我回来。” 苏妲己温声叮嘱，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顶，触感柔软。 “嗯，谢谢苏哥哥。” 陆琪小声应道，攥紧了妹妹的手。 陆天也跟着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映着苏妲己温和的脸。 安顿好孩子，苏妲己一转身，脸上那点轻松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一副仿佛要去吃断头饭的悲壮表情，脚步沉重地往武明月的寝宫挪动。 【完了完了，秋后算账的来了！睡龙床这事还没揭过去呢！刚才女帝那句‘晚点再跟你算账’，言犹在耳啊！现在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会不会被她一掌拍飞？或者……用更可怕的方式折磨我？】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宫廷剧里的酷刑，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这皇妃当得真是步步惊心，尤其是在武明月这种喜怒无常、实力深不可测的女帝手底下讨生活。 磨磨蹭蹭，蹭蹭磨磨，终于还是蹭到了内殿门口。 苏妲己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吸进去的都是凉气，这才硬着头皮，抬脚迈了进去。 殿内弥漫着一股清冽而醇厚的酒香，不同于寻常酒气的浑浊，反而带着点冷意。 武明月并未在书案后处理政务，而是侧卧在窗边的软榻上，姿态闲适。 她单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个白玉酒杯，杯壁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殿门方向，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进来，武明月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微抬了抬线条优美的下巴，示意他看向旁边的矮几。 矮几上，一壶酒正被小炉温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旁边放着两个干净的空酒杯。 “过来。”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听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声沉到了底。 【酒？又是酒？！她到底想干嘛？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脚下像生了根，只敢往前挪了两小步，离那矮几还有好一段距离便停下了，警惕地看着武明月，活像只随时准备炸毛逃跑的小动物。 武明月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旋即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 “今天胆子倒是肥了，敢把不相干的人领到朕的龙榻上歇息。” “臣妾知错了！” 苏妲己几乎是膝盖一软，条件反射般地认怂，“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恕臣妾这一次！” 【认错要快，态度要诚恳！只要我滑跪得够快，惩罚就……应该……可能……追不上我吧？】 武明月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求饶，指尖在温酒的壶身上轻轻点了点：“犯了错，总要受点教训。这酒，算是给你压惊，也顺便……给你长长记性。” 【压惊？长记性？我信你才有鬼！这摆明了就是鸿门宴，想把我灌醉，然后……然后……】 苏妲己脑中警铃疯狂作响，瞬间回想起前几次被灌醉后的“悲惨”遭遇。每次只要沾酒过量，他那九条控制不住的狐狸尾巴就会“嘭”地一下全冒出来，然后……毫无意外地落入武明月手中。 她会饶有兴致地抓着，从尾巴根一路捋到尾巴尖，还美其名曰“检查毛色是否均匀”、“感受一下品相如何”。 那种滋味简直一言难尽！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她那样不轻不重地拿捏、揉搓，又痒又麻，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偏偏醉酒后他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由着女帝摆布，喉咙里还会发出一些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细碎的呜咽声。 【不行！绝对不行！尾巴是狐狸最后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苏妲己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扭头就跑！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他身形刚动，脚跟还没抬起来，后颈的衣领就猛地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样子颇为狼狈。 武明月不知何时已悄然起身，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还维持着拎他后领的姿势，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鸡。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起了桌上不知何时倒好的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语气依旧平淡：“跑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确实不会吃我，但你会玩我的尾巴啊！那比吃我更可怕！】 苏妲己欲哭无泪，脖子被揪着，逃生之路被彻底堵死，只能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目光绝望地看着那杯散发着诱人酒香，在他眼中却堪比鹤顶红的酒液。 “陛……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渴……”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听起来可怜兮兮。 “哦？不渴？” 武明月挑了挑眉梢，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特有的、如同雪后青松般的清冽气息。 “方才跟朕顶嘴，胆气不是挺足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玩味，似乎很享受他这副明明怕得要死，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模样。 “臣妾……臣妾那是关心则乱，一时糊涂，冒犯了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关心则乱？” 武明月轻笑一声，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转而用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那两个孩子，你就这么放在心上？” “她们……她们的身世很可怜……” 苏妲己小声嘟囔，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那以后就多生几个。” 武明月凝视着他，眼神深邃难辨，语气却随意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生……生几个？！跟谁生啊？！跟你吗？！女帝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跳跃性极强的发言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脸颊“唰”地一下爆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陛、陛下……您……您说什么呢……”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慌乱的桃花眼，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她没再继续逗弄他，干脆利落地将酒杯塞进他手里：“喝了它。这是命令。” 不容置疑的语气，裹挟着帝王独有的威压，瞬间压垮了苏妲己最后的侥幸。 苏妲己捧着那杯酒，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喝，意味着尾巴即将失守，尊严扫地；不喝，就是公然抗旨，下场恐怕会凄惨百倍。 【是选择玉石俱焚，还是苟且偷生？不行不行，好死不如赖活着！尾巴被她摸几下又不会真的掉毛……大概吧？】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强烈的求生欲最终还是压倒了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苏妲己哭丧着脸，认命般地闭上眼睛，脖子一仰，将杯中那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很快，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小腹升起，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模糊，身体也跟着发软，站立都有些勉强。 他知道，完了，酒劲儿上来了。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他喝完酒后那副晕乎乎的模样，伸手取走他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随手放在矮几上。 然后，她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软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 苏妲己腿脚发软，脑袋也晕沉沉的，几乎是凭着本能朝她走过去。 还没等站稳，就被武明月伸手一拉，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坐在她身旁的软榻上，陷入柔软的锦垫之中。 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开一点，保持距离，却被她用手臂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别动。”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手指已经带着某种目的性，落在了他腰后的衣料上，轻轻摩挲。 【来了来了！她果然来了！她带着那双准备蹂躏我尾巴的手走来了！】 苏妲己内心疯狂呐喊，身体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提不起丝毫力气，（已删除！）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气流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了束缚。 随即，“嘭”的一声轻响，九条毛茸茸、蓬松柔软的雪白狐尾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瞬间铺满了他们身下的软榻，如同骤然盛开的雪莲，华丽而蓬松。 其中一条最活泼的尾巴尖，还轻轻扫过了武明月的脸颊，带起一阵微痒。 武明月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已删除！） （已删除！） 【开始了……又开始了……这个女魔头……呜呜呜……（已删除！）】 （ps：超级大修改！） 第76章 生殖隔离?不存在的。(修改章) 苏妲己被那酒劲儿冲得晕头转向，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武明月怀里，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听使唤地铺满了软榻，甚至有几条不安分地缠绕上了女帝的手臂，尾巴尖轻轻扫动，带着无意识的依赖。 他脸上红晕未褪，眼神迷离，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媚态，看向抱着他的人，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易察觉的哭腔。 “陛……陛下，臣……臣妾下次不敢了，您就饶了臣妾吧？” 他心里委屈得不行。 （已删除！） 本以为今天带孩子睡了她的床，最多是被训斥几句，谁知道又被灌了酒，看这架势，怕是又要被（已删除！）“教训”了！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个霸道又恶趣味的女帝妻主！等、等这次完了，我一定要去母皇那里告状！让她给我做主！】 苏妲己暗自咬着衣角，在心里疯狂呐喊，眼角都泛起了水光。 然而，他的腹诽还没结束，身体忽然一轻，竟被整个抱了起来。 武明月动作流畅地将他打横抱起，手臂稳稳托住他的腰身和腿弯，几步就走到了那张刚才还被他嫌弃，现在却即将成为“刑场”的凤床边，轻柔地将他放下。 柔软的锦被深深陷下去，苏妲己像只误入陷阱的小狐狸，紧张地蜷缩了一下，尾巴也下意识地收拢了一些。 武明月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清冽的酒香和她独有的、令人心悸的龙涎香气。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爱妃，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满意地看到怀里的人呼吸都屏住了，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和妻主生几只小狐狸玩玩？嗯？” 轰——！ 苏妲己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嗡嗡作响！ 他原本以为，被她这样那样欺负一番也就算了，忍忍就过去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他万万没想到，武明月居然真的在考虑……生孩子？！和他？！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似乎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给驱散了几分，残存的理智让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都因惊骇而收缩，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体统了，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不要！陛下！臣妾还不想当爹啊！” 【生孩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风华绝代的容貌要是走样了怎么办？皮肤会不会变差？腰会不会变成水桶？九条尾巴的光泽会不会暗淡无光？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到时候她肯定嫌弃我了，转头就去外面找那些年轻水嫩的小郎君！这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万一她找个借口说我年老色衰，再纳几个侧妃贵人什么的……那我岂不是要守活寡？我才不要跟别人共享一个妻主！想都别想！】 【而且带孩子多累啊！想想就头皮发麻！我还没玩够呢！京城那么多好吃的我才吃了冰山一角，话本子也才看了几本！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能浪费在屎尿屁和喂奶换尿布上！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一个人就够折腾人了，再生几个小的出来，那绝对是混世小魔王！我还有活路吗？！会被烦死的！】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未来一片灰暗，脸色都吓白了几分，拼命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坚决的抗拒。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和惊恐万状的眼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这小狐狸，平时看着温顺乖巧，一涉及到自身利益，尤其是这皮相和自由，就炸毛得厉害。 她伸出手，捏了捏苏妲己因为激动而气鼓鼓的脸颊，触感细腻滑嫩，让她有些爱不释手，指腹轻轻摩挲着。 “哦？不想当爹？”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尾音微微上扬，“是怕辛苦带孩子，还是怕……人老珠黄，被妻主嫌弃了？” “臣妾……臣妾才不是！” 苏妲己被戳中心事，脸颊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梗着脖子反驳，眼神却控制不住地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臣妾只是……只是觉得时机未到！对，时机未到！” 他慌忙地找着借口，语速都快了几分，“陛下您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妾也想多陪陪您几年，不想被孩子分了心神……”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噗嗤……” 武明月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清晰地传给苏妲己，让他感觉脸上更烫了。 她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眼神深邃地看着他慌乱的眸子，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是吗？朕看，爱妃是怕疼，也怕……失了这身勾人的好皮囊吧？” （已删除！） 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尾巴（已删除！）最敏感的地方，引得苏妲己身体一阵轻颤。 “放心，”（已删除！），“就算你给朕生十个八个，把这皇宫塞满了小狐狸崽子，只要你还是你，朕就不会腻。” （已删除！） 他想抗议，想说“谁要给你生十个八个狐狸崽子”，可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强烈的羞耻感灭顶而来，他只能死死闭上眼睛，把通红的脸颊埋进柔软的锦被里，试图逃避这令人抓狂又无力反抗的“惩罚”。 尾巴也不自觉地缠得更紧了些，像是寻求某种保护。 【骗子！大骗子！女魔头！就会欺负人！还十个八个……你是想累死我吗！当我是母猪啊！呜呜呜……母皇救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谁来救救我……】 内殿里，只剩下细微的喘息和锦被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女帝陛下低沉而愉悦的轻笑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至于生不生小狐狸这个话题，似乎暂时被搁置了，但那份潜在的可能性，却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了两人心间，只是发芽的方向截然不同。 前些日子，他跟小林子闲聊，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时，小林子就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过，在这里，男子生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专门的“育子堂”和相关的律法保障。 当时苏妲己听了，只觉得三观碎了一地，但潜意识里，他并没把自己代入进去。 毕竟他是谁？ 【我是谁？我是青丘苏妲己！堂堂九尾天狐！跟这些凡人能一样吗？】 他努力给自己打气，试图找回一点狐族的骄傲和底气。 【我们狐族繁衍后代，那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神秘流程，跟人类不一样！对，肯定不一样！说不定是结个仙胎什么的，或者从尾巴里蹦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甚至开始脑补一些狐族典籍里语焉不详的记载。 人和妖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强大的生殖隔离！ 就像……就像石头里蹦不出猴子……呃，不对，好像有先例。就像……就像猫和狗不能生出小猫狗一样！ 对，就是这样！ 虽然他现在是人形，但这只是障眼法，他的本质还是狐狸啊！ 武明月就算再强，是人间帝王，还能打破物种壁垒不成？ 这不科学，也不修仙！ 想到这里，苏妲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被武明月吓破了胆。 武明月刚才那番话，八成就是喝了酒，故意吓唬他、逗弄他的。 毕竟，她最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对，就是这样！她就是个恶趣味的女魔头！看我笑话呢！】 苏妲己愤愤地想着，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偷偷掀起眼皮，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身边的武明月一眼。 只见女帝陛下正单手支着头，侧卧在他身旁，另一只手依旧不安分地把玩着他的一条狐尾，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流抚摸。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像幽深的潭水，根本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眼神看得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底气瞬间又泄了。 【她……她该不会看穿我在想什么了吧？】 他赶紧又把眼睛闭上，眼睫毛却忍不住微微颤动，努力装作累极了，已经睡着的样子。 呼吸也刻意放缓，放平，力求逼真。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看出我在琢磨生孩子这事，更不能让她知道我自以为有恃无恐！万一她发现我在琢磨怎么利用狐狸身份逃避生娃，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更可怕的幺蛾子来折腾我。这女魔头的心思，比九曲回肠还难猜！】 他决定将这个可怕的话题彻底从脑子里删除，只要坚信自己狐狸的特殊体质能够免疫怀孕，就能高枕无忧。 至于两人之间那些失控的亲密……那、那都是意外！ 对，都是酒精惹的祸！ 只要他以后坚决滴酒不沾，时刻保持清醒，就能守住最后的防线！ 他暗自下定决心，把头往锦被里又缩了缩，却不知道，他那点关于物种隔离的小心思，以及自作聪明的鸵鸟心态，在真正掌握着这个世界规则和无上权力的女帝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更不知道，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偷偷观察又迅速装睡、眼睫毛抖个不停的样子，心里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这小狐狸，真是……越来越让她放不下了。 那份想要将他彻底绑在身边，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念头，反而因为他的抗拒和逃避，变得更加清晰而强烈了。 或许……怀上她的孩子，让他血脉里也融入她的气息，才是让他彻底安分，不再胡思乱想的最好方式。 武明月眸色渐深，指尖缠绕着柔软的狐毛，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引来“熟睡”之人一声细微的闷哼。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霸道。 看来，有些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ps：感谢！（爱在希元前）送的灵感胶囊！感谢！（叶紫音）送的点赞！感谢！（小什么不是gay）送的一朵花！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 （2ps：生崽的话，是人类幼崽还是小狐狸还是半妖？请在这里投票！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喜欢与支持谢谢！） （3ps：超级大修改！） 第77章 真当朕不存在?还想喝避子汤? 时间来到了深夜。 寝殿之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欢愉过后的靡靡气息，与淡淡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 锦被凌乱地堆叠着，苏妲己蜷缩在床榻深处，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暧昧的红痕，每一处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与缠绵。 他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身体深处传来阵阵酸软。 【呜呜！女魔头，我要告诉母皇，说你欺负我！都说了让你轻一点，你还越来越来劲了？腰……腰快断了……】 他闭着眼睛，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 身侧的武明月却显得神清气爽，正慵懒地支着头，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上，几缕调皮地贴在她光洁的额角。 她侧眸看着床上那只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点毛茸茸脑袋的小狐狸，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心底的碎碎念。 告状？看来欺负得还不够？ 这小狐狸，记吃不记打。 武明月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忽然一个翻身，欺近了苏妲己，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爱妃，妻主好像……又想要了，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 苏妲己浑身一僵，猛地睁开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眼，惊恐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什么？还、还来？” 他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 “不要了，陛下，真的不要了……” 他带着哭腔求饶，声音软糯，“臣妾身子受不了了，都已经……已经三次了，您、您也要节制一点啊……” 再说下去，他真怕自己明天连床都下不了。 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勾起他一缕汗湿的鬓发，绕在指尖把玩。 “既然爱妃觉得累了，那朕换个话题。” 她话锋一转，眼神却锐利了几分，“以后妻主想要摸摸尾巴的时候，爱妃若再敢像今天下午那样躲闪逃跑，又该怎么办呢？” 那几条蓬松的大尾巴可是她的心头好，偏偏这小狐狸宝贝得紧，每次想摸都得费一番功夫，今天更是直接化作原形溜了，让她好一顿追。 苏妲己心头一紧，想起下午被追得满御花园乱窜的狼狈，脸上不由一热。 他嗫嚅着，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陛下，臣妾……臣妾下次不敢了。” 嘴上是这么服软了，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哼！女魔头！就知道用这招威胁我！等着吧，明天！明天我就卷铺盖跑路！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谁要给你摸尾巴！】 然而，他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武明月？ 听着他心口不一的呐喊，武明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底也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这只勾人的小狐狸，总是这么不安分。 她可不想某天醒来，发现自己的皇妃真的消失无踪。 罢了，跟这只闹别扭的小狐狸说再多也是无用。 武明月松开他的发丝，准备起身。 她得赶紧去安排一下，加固宫廷防卫，尤其是这了，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万一他的小狐狸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逃跑秘术，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在她掀开锦被，准备下床穿衣的瞬间。 忽然，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极度嫌弃和愤恨的念头，又一次撞入了她的脑海。 【女魔头终于要走了吗？快走快走！等你走了，我就偷偷去找小林子，让他帮我弄点避、避孕的汤药来喝！谁要给你生孩子啊？生一窝小狐狸？做梦！你去死吧你死女人！】 “……” 正准备起身的武明月动作猛地一顿，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避孕药？！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她的心口。 即便是她武明月，此刻脸上那惯有的从容和戏谑也有些挂不住了。 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愠怒，有被嫌弃的挫败，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受伤。 她辛辛苦苦“耕耘”这半宿，这小没良心的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想着怎么毁掉她的“劳动成果”？ 还想着跑路？ 甚至连孩子都不想要她的？ 武明月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床上那个兀自沉浸在自己小算盘里，完全没意识到危险降临的苏妲己。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难测，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看来，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并且要用更强硬、更彻底的方式来解决了。 想要跑？ 还要吃药？ 呵，想得美。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转过头，那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却本能感到极度危险的情绪。 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小脑袋缩回了锦被里，只留一撮柔软的狐狸耳朵尖露在外面，紧张地抖动着。 “陛下，您慢走！？” 他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更像是在催促。 武明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锦被下那个瑟瑟发抖的鼓包。 被子里的小狐狸大概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那对时不时抽动一下的耳朵，早已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避子汤？ 跑路？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心头的火气未消，反而因为他这副鸵鸟样子，添了几分哭笑不得。 真想现在就把他从被子里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看着那微微颤抖的被角，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罢了，跟一个吓破胆的小狐狸计较，失了身份。 何况，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她需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为她生儿育女的伴侣，而不是一只时刻想着逃跑的惊弓之鸟。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其中隐含的冷意，足以让被子里的苏妲己再抖三抖。 “好好休息。” 她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不再看他，转身，脚步沉稳地离开了寝殿。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苏妲己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才敢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望向门口。 确认女魔头真的走了，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吓死狐了……”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不过，走了就好！ 走了他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的酸痛，匆匆套上一件外袍，就想去找他的贴身宫男小林子。 而此时，寝殿之外。 武明月并未走远，她立在廊下，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对着候在不远处的阴影招了招手。 小林和小柱立刻小跑着过来，恭敬地跪下行礼：“陛下。” “起来吧。”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有事吩咐你们。” “请陛下吩咐。” 两人头垂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这位女帝陛下的威压，即便是在深夜，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一会儿，皇妃若是找你们，让你们去弄避子汤……” 武明月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你们就去太医院，取最好的安胎养神的补药来，记住，要看起来、闻起来都和寻常汤药无异，不能让他察觉分毫。” 小林和小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女帝陛下的意思。 皇妃想要避子，陛下却要他安胎！ 这……这简直是……两人不敢多想，连忙磕头应道。 “是！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办好，绝不让皇妃看出破绽！” “办好了，有赏。” 武明月淡淡地说着，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办砸了，或者……让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你们应该清楚后果。”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请陛下一万个放心！”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声保证。 武明月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看着两人连滚带爬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她的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拉得很长。 避子汤？ 小狐狸，你想得太简单了。 朕不仅要你怀上朕的孩子，还要给你一场浩大风光的世纪婚礼，将你彻底打上属于武明月的烙印，让你再也无处可逃。 想到婚礼，武明月微微蹙眉。 国库如今并不宽裕，要办一场配得上她皇妃身份的盛大婚礼，恐怕得动用她自己的小金库了。 甚至……可能还要去母皇那里“借”一点。不过，为了彻底拴住那只不省心的小狐狸，这点付出，值得。 她武明月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生一窝小狐狸？ 呵，这个主意，她觉得甚好。 （ps：卧槽，有没有搞错？清一色全是半妖？都tm是lsp吗？（狗头）作者感觉可以多生几只，比如九只差不多了， 满院子都是小狐狸的样子也很不错呢，还有就是作者想问问，这部作品有没有女读者？） 第78章 告状告到寡人这了? 苏妲己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酸软无力地瘫在床沿，连抬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他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那可怕的女帝真的走远了，寝殿外只剩下风吹过廊檐的呜咽声。 “终于走了……吓死狐了……”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后怕。 昨夜今天的疯狂还历历在目，那女人精力旺盛得不像话，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尤其是最后那句“生一窝小狐狸”，简直是魔音灌耳，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 在怎么下去，他迟早英年早逝不可。 他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软榻上滚下来，身上胡乱披着的外袍松松垮垮，露出脖颈和锁骨上点点暧昧的红痕。 顾不得整理仪容，他光着脚，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到殿门口，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左看右看。 月色清冷，庭院寂静无人。 他松了口气，赶紧缩回头，朝着偏殿的方向小跑过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腰腹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心里把武明月骂了千百遍。 “女魔头！下手没轻没重！等我找到避子汤，看你还怎么得意！哼！” 跑过一个月洞门，他终于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林子！小柱！” 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呼唤。 小林和小柱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听到呼唤，立刻转身，快步迎了上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爷！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两人恭敬的样子，苏妲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他扭捏了半天，才凑近了些，声音更是压得如同蚊蚋。 “那个……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就是……不、不让人生孩子的那种？”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脸颊滚烫。 天知道，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居然要在一个男女颠倒的古代世界，偷偷摸摸地找避孕药！这也是没谁了！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恭谨。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皇妃真的来问了！ 小林垂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 “回爷的话，避子的汤药……倒是有。只是，这方子得去太医院寻，而且配药也需要些时辰，奴才们得去问问太医……” “那你们快去啊！” 苏妲己一听有戏，顿时急了，也顾不上扭捏了，连声催促，“越快越好！我现在就要！你们赶紧去太医院，我……我在房间里等你们！” 他心里焦急万分。 他和武明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很多次！ 谁知道那女魔头......会不会已经让他怀孕了？ 万一真的怀上了……他不敢想下去，那画面太美，他承受不来！ “快点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呜呜呜，我不要当爹啊！” “是，奴才们这就去。” 小林和小柱连忙应下。 两人转身，步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小柱脚步一顿，对小林低语了几句，便迅速脱离队伍，身影敏捷地拐向了另一条通往御书房的小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武明月端坐于龙案之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不明。 小柱跪在下方，将刚才苏妲己急切索要避子汤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听完汇报，武明月并未立刻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挥了挥手，示意小柱退下。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 夜风从微敞的窗棂吹入，带来一丝凉意。 武明月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眉心微蹙。 为什么？ 她的小狐狸，为什么如此抗拒拥有她们的孩子？ 是怕疼？ 怕身材走样？ 怕失了宠爱？ 这些理由，她不是不能理解，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可他眼底深处那种近乎恐惧的排斥，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刺痛。 她想起初见时，那个怯生生，却又带着几分狡黠的少年，和现在这个动不动就炸毛、满心思想着逃跑和“避子”的小家伙，判若两人。 仿佛……灵魂都换了一个。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睁开眼，眸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不管他是谁，既然进了她的后宫，成了她的皇妃，就别想再离开。 至于孩子……她要定了！ 避子汤？ 呵！。 她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随即又拿起另一张纸，开始勾勒一份……婚礼的初步构想。 另一边，苏妲己在寝殿里坐立不安。 他一会儿走到窗边望望，一会儿又凑到门口听听，心里七上八下。 “小林子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万一被那女魔头发现了……”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哆嗦。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是九尾天狐！跟凡人不一样！肯定有生殖隔离！肯定有的！】 他努力给自己洗脑，试图用狐族的骄傲来驱散恐惧。 可一想到武明月今天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就在他快要把地板踱出个坑来的时候，殿门终于被轻轻敲响了。 “爷，奴婢们回来了。” 是小林子的声音。 苏妲己眼睛一亮，几乎是扑过去拉开了门。 小林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黑乎乎的药碗，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快！快给我！” 苏妲己迫不及待地接过药碗，也顾不上烫，仰头就要喝。 “爷，您慢点，小心烫。” 小林子连忙提醒，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复杂。 这可是陛下亲自分咐太医院，用各种名贵药材熬制的安胎固本的上品补药，闻起来、看起来都和寻常汤药无异，就是为了…… 苏妲己哪里还顾得上烫？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救命符”喝下去。 他屏住呼吸，皱着眉头，咕咚咕咚几大口，便将那碗黑褐色的汤药喝了个精光。 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带着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嗯？这避子汤……味道好像还行？还有点暖洋洋的？” 苏妲己砸吧砸吧着小嘴，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长舒一口气，把空碗递给小林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搞定！这下总算安全了！看你武明月还怎么让我生小狐狸！” 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完全没注意到小林子那欲言又止、充满同情的眼神。 夜色更深，寝殿内的小狐狸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睡去，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而在不远处的宫墙阴影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对着御书房的方向，比了一个“事成”的手势，随即隐没于黑暗之中。 御书房内，武明月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窗外深沉的夜幕，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小狐狸，你永远都是朕的小狐狸，永远都别想逃出朕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妲己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给闹醒的。 他动了动手指，嘶了一声，感觉每一块骨头都被拆开重组过，尤其是腰，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侧耳听了听，寝殿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那女魔头应该已经去上朝了。 确认安全，苏妲己这才咬着牙，慢慢地从锦被里往外挪。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酸软，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又把武明月骂了百八十遍。 “混蛋女帝！精力旺盛也不能这么折腾狐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散架！” 他扶着床沿，好不容易才站稳，腿肚子还在轻轻打颤。 随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也顾不得系带子，光着脚丫就往外溜。 得赶紧去母皇那里！ 必须告状！ 再不济，也要让那女魔头收敛一点！ 一路小跑，姿势别扭又滑稽，好不容易到了凤仪宫外，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进去。 武琴正在偏殿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苏妲己眼圈微红，一脸委屈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武琴虽然已经是中年，但是样貌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中年妇女。 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比武明月的身材都要好的多。 风韵犹存，说的就是现在的武琴。 “母皇！”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您要为儿臣做主啊！陛下她……她欺负人！这两日就没停过！儿臣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还……” 【哼！女魔头！想不到吧！我来找母皇撑腰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摸我尾巴！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到半夜！】 苏妲己把脸埋在武琴怀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武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弄得一愣，手里的书卷都放下了。 她轻轻拍着苏妲己的背，安抚着：“好孩子，不哭不哭，跟母皇说说，明月怎么欺负你了？” 听到“尾巴”两个字，武琴心里也嘀咕了一下。 尾巴？明月又弄出什么花样了？ 第79章 合着，我才是外人呗? 苏妲己抬起头，脸上红晕未褪，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一副难以启齿又备受委屈的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又小声嘟囔了几句“没轻没重”、“好几次”、“不让睡觉”之类的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再联想到自家女儿那向来强势霸道的性子，武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自家这女儿，怕是食髓知味，把人家欺负狠了，都跑来自己这里告状了。 “好了好了，母皇知道了。” 武琴把他扶起来，柔声哄着，“你先坐会儿，喝口茶，母皇这就叫她过来问问。” 她吩咐宫人去传武明月，让她立刻过来凤仪宫。 没过多久，武明月就到了。 她刚下朝，身上还带着几分朝堂的肃穆，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捕捉到了躲在武琴身侧，正偷偷探头看她的苏妲己。 那小狐狸一接触到她的视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回去。 武明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来告状了。 这小东西，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对武琴行礼：“母皇，您找儿臣？” 话音刚落，她便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了苏妲己一眼。 苏妲己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赶紧又往武琴身后藏了藏，只敢露出一双眼睛，还小声告状：“母皇您看！陛下她还在凶我！” 武明月：“……”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长见识了！ 不等武明月辩解，武琴已经沉下了脸，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武明月一声怒喝：“给寡人跪下！” “母皇？” 武明月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您这是……” 她堂堂女帝，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这等待遇？ “跪下！” 武琴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武明月看着母亲严厉的神色，又瞥了一眼躲在后面、只露出一双得意洋洋眼睛的小狐狸，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摆，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碰触到冰凉地面的那一刻，她心里憋屈又无奈。 苏妲己从武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跪在地上、一脸震惊和不甘的武明月，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女魔头！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让你欺负我！让你摸我尾巴！让你不让我睡觉！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凶我！母皇最疼我了！】 他努力憋着笑，脸上却还要维持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看向武明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小人得志的得意和挑衅。 别提有多开心了！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苏妲己躲在武琴身后，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骨碌碌转着，偷偷观察跪在地上的武明月。 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和紧抿的嘴唇，他心里的小人儿简直要叉腰狂笑三声。 哼，让你昨晚那么折腾！活该！ 还对武明月吐了吐他的小舌头。 武明月看着如此嚣张的小狐狸，等她回去了看她怎么好好调教他一番。 就在苏妲己得意忘形之际，武明月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句带着炫耀的心声——尾巴！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凉意瞬间窜遍全身。 坏了！ 她是知道，自己的母皇和她一样，都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 这小狐狸得意起来口无遮拦，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尾巴？ 这要怎么解释？ 她真不想让自己的母皇现在就知道这件事情啊！ 这简直比当众下跪还要让她难堪！ 她甚至能想象出母皇那探究的眼神，估摸着，一会儿，她的母皇，就得私下里好好询问她关于这“尾巴”的细节了。 一想到那个场面，武明月就觉得头皮发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寡人，不是早就叮嘱过你，凡事要有个度，要节制吗？” 武琴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语气听似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目光扫过她略显僵硬的肩膀，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还在暗自窃喜的苏妲己，“你看，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哭哭啼啼地跑到寡人的凤仪宫来告状，像话吗？” 武琴心里其实觉得有些好笑，自家女儿这占有欲和行动力，真是随了自己。 不过，这小男人确实被折腾得不轻，眼圈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 而且……尾巴？ 听起来倒是有趣。 这时，武琴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明月一眼，眼神里带着明确的示意。 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服个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然这局面僵持下去，谁脸上都不好看。 至于那“尾巴”的事，回头再细问。 武明月接触到母亲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尽管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又对那只不知死活还在偷乐的小狐狸恨得牙痒痒，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强压下所有情绪，秒懂了母皇的暗示。 “母皇，儿臣知错了。”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握的拳头藏在宽袖之下。 武琴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哪有真气，不过是做给旁边那只告状的小狐狸看的。 她板着脸，维持着太上皇的威严。 “知道错就好！小苏是你的皇妃，你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下次再敢这样欺负他，看寡人怎么罚你！” “是，儿臣谨记母皇教诲，绝不敢再犯。” 武明月垂首应道，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妲己从武琴身后探出的小脑袋，正冲着她挤眉弄眼，甚至还悄悄吐了吐舌头，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简直毫不掩饰。 【哼哼！女魔头！叫你嚣张！叫你欺负我！现在被母皇罚跪了吧？活该！】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叉腰大笑，简直想放串鞭炮庆祝一下。 武明月看得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抓过来，按在膝盖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武琴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对着苏妲己温和说道。 “好了，小苏，你看，你看，母皇已经替你教训过陛下了。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定不敢再这般欺负你了，你就放心吧。” 苏妲己这才从武琴身后完全站出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委屈，但眼底的笑意已经快藏不住了。 他乖巧地点点头：“嗯！多谢母皇为儿臣做主！” 心里却在想。 【哼，算你识相！不过这顿罚跪也太轻了，下次再犯，一定要让母皇罚你抄一百遍宫规！】 武琴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慈爱。 “好了，你也累了一上午，先回去歇着吧，让御膳房给你炖些补品。” “是，儿臣告退。” 苏妲己应着，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瞪了跪在地上的武明月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瞧！ 等苏妲己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武琴脸上的温和才渐渐敛去。 她端起宫人重新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落回依旧跪着的女儿身上。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茶水的热气氤氲。 武明月低着头，等着母皇接下来的问话。 她知道，“尾巴”那两个字，母皇不可能没听见。 果然，武琴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喜怒：“起来吧。” “谢母皇。” 武明月依言起身，站到一旁。 武琴看着她，沉默片刻，才看似随意地问道。 “明月，刚才小苏心里念叨的‘尾巴’，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母皇解释解释？” 武明月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斟酌着词句，试图避重就轻：“母皇，不过是儿臣与皇妃之间的一些……闺房情趣，当不得真。” “闺房情趣？” 武琴挑眉，语气加重了几分，“寻常男儿，哪来的尾巴让你这般惦记？还让他如此抗拒，甚至不惜跑到寡人这里来告状？” 武明月知道瞒不过去了，而且，母皇迟早会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隐瞒：“母皇，此事说来……匪夷所思。苏妲己他，并非凡人。” 武琴眼神一凝。 武明月硬着头皮继续道：“前些时日，公主府百鸟朝凤，以及宫中出现的种种祥瑞异象，皆与他有关。儿臣查阅古籍，发现史有记载，此乃天降祥瑞之兆。而苏妲己……他的真身，是一只九尾天狐。” “哐当——” 一声脆响，武琴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滚落在地毯上，茶水溅湿了一片。 她猛地站起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九尾……天狐？！” （ps：不好意思各位，喜提小黑屋资格券！没加入书架的读者大大们，如果出不来，就不好意思了，可能你们看不到了。改了七八章，之内大概都改了，没办法，不改的话，出不来，就看明天审核了，估计后面来的读者看着，就有点尴尬了......） 第80章 武琴的花式变脸，速度之快! 武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锐利地钉在女儿脸上。 “此话当真？” 武明月迎着母亲审视的目光，神情不见丝毫玩笑。 “母皇，此事千真万确。”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此事，儿臣的师傅也可作证。您是知道师傅她老人家的，从不妄言。” 提及“师傅”二字，武琴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许凤的话，她信。 一时间，凤仪宫内静得落针可闻。 武琴缓缓坐回椅上，脑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妲己……九尾天狐？ 她一直以为，那小男人不过是生得过分妖媚了些，性子又娇又软，像个没断奶的小狐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只狐狸？ 还是传说中，只存在于上古神话里的九尾天狐？！ 武琴博览群书，九尾狐现，天下大兴，乃是祥瑞中的祥瑞。 这些传说早已湮没在故纸堆中，被世人视为无稽之谈。 可现在，一只活生生的九尾天狐，不仅出现在了她大武王朝，还成了她女儿的皇妃，她的……女婿？ 这……这简直是天佑大武！ 难怪！ 难怪之前公主府会出现百鸟朝凤的异象，难怪宫中频频天降祥瑞！ 原来根源竟在此处！ 武琴的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而剧烈跳动起来，脸上惯有的冰冷几乎维持不住。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再次投向武明月，里面已经带上了几分灼热和深思。 之前只觉得是自家女儿被美色所迷，如今看来，这桩婚事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绝配！ 一个真龙天女，一个九尾天狐，这结合若是传扬出去，对巩固武明月的帝位，对大武王朝的声威，将带来何等难以估量的好处！ 她先前还觉得自家女儿沉溺“闺房情趣”，有些不像话，现在想来，那“尾巴”……啧，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确实……挺别致的。 难怪明月会惦记。 只是，这小狐狸似乎还懵懂得很，浑然不知自己身负何等祥瑞。 忽然，她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祥瑞女婿，国之重宝，居然被自己这个不知节制的女儿欺负得哭哭啼啼跑来告状？ 这还了得！ 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无法无天！ 越想越气，武琴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扶手！ “来人！”她厉声喝道。 武明月正暗自揣摩母皇的心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母皇，您这是？” 还不等武明月继续询问，却听见自己的母皇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 “家法伺候！” 武明月顿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不是！母皇！您这是......？” 她堂堂女帝，长这么大，母皇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现在这是动用家法……？ 候在殿外的宫女听到传唤，连忙低头进来，听到“家法伺候”四个字，也是浑身一颤，不敢怠慢，匆匆去取东西。 很快，一名资深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条玄色、泛着冷光的皮鞭。 武琴接过鞭子，掂了掂，冷冷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儿。 “做什么？自然是教教你这位陛下，该怎样疼爱自己的妃子，尤其是……该怎样对待咱们大武的祥瑞！” 话音刚落，武琴手腕一抖，鞭子带着风声，“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武明月的背上！ “嘶——！” 武明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往前扑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回头，“母皇！您来真的？！” “废话！让你欺负小苏！让你不知轻重！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武琴是真动了气，手下毫不留情，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下。 武明月被打得狼狈不堪，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哎哟！母皇！别打了！儿臣真的错了！儿臣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轻点……” 她又疼又气又委屈，“母皇！从小到大，您还从未打过儿臣呢！就为了……为了他，您至于吗？” “你还敢问至于？！” 武琴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明知道小苏是咱们大武王朝的祥瑞之兆，关乎国运！你不把他好生供着、哄着、疼着，还敢把他欺负得跑来寡人这里告状？你说至不至于？！” 武琴一边抽打一边训斥，每一鞭子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一旁的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缝里。 能这样抽打当今女帝陛下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太上皇了。 刚才太上皇说的话，她们也隐约听见了几句，什么“祥瑞”、“九尾天狐”，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却又让人心惊肉跳。 她们只觉得今天听到了天大的秘密，恐怕性命堪忧。 武琴打了好一会儿，打得武明月衣衫都有些凌乱，额角渗出细汗，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将鞭子随手丢在地上。 “自己滚回你的御书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该怎么疼人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寡人！在此之前，不许去招惹我家小苏！” 武明月趴在地上，背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憋屈得要命。 她忽然感觉到，母皇好像……不爱她了？ 还有，她的小狐狸，什么时候成了“母皇家的小苏”了？ 这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 但她此刻只能忍着，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楚行礼。 “是，儿臣……遵旨。”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甘。 看着女儿狼狈离去的背影，武琴冷哼一声，随即脸上怒气尽消，换上了一副急切又心疼的表情，连地上的鞭子都顾不上理会，转身就往外走，直奔武明月的寝宫方向而去。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我的心肝宝贝女婿！母皇给你寻些好东西补补身子去！被那不省心的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那变脸速度，让殿内残余的宫女们瞠目结舌。 这时，苏妲己已经回到了寝宫中。 腰还是酸的，腿也有些软，但一想到刚才武明月跪在地上那憋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告状成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忽然，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扑棱棱”飞了过来，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正是小团子。 苏妲己连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拢住它，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羽毛。 “小团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小东西，声音放得极轻柔，生怕惊扰了它。 “在宫里还习惯吗？有没有宫女欺负你？饿不饿？” 他问得仔细，全然忘了自己还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踩在微凉的玉石地面上。 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在某位太上皇眼中，已经是比眼珠子还珍贵的宝贝疙瘩了。 话音未落，小林和小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后怕。 一见到苏妲己手里安然无恙的小团子，两人齐齐松了一大口气，差点瘫软在地。 “爷！您可回来了！小团子也回来了！” 小林抢先开口，语气里满是庆幸和自责，“都怪奴婢们没用，没能时时看顾好它，让爷担心了，您千万别生气。奴婢们保证，以后一定把它看得牢牢的！” 小柱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爷，刚才小团子自己飞出去，奴婢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苏妲己看着他们俩紧张兮兮的样子，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小团子聪明着呢，丢不了。你们也是尽心了，不怪你们。” 毕竟是他刚收的小弟，不能太苛刻。 小林刚放下心，眼神一瞥，立刻又紧张起来。 “哎呀爷！您怎么光着脚啊！这地多凉啊，仔细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武琴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与之前在凤仪宫的威严不同，此刻的太上皇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慈爱和……难以言喻的热切。 她身后跟着的宫人，个个手上都捧着托盘，上面堆满了锦盒玉瓶，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珍稀补品。 “小苏啊！我的好孩子！” 武琴几步就走到苏妲己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快看看，这是母皇特意为你寻来的补品！有人参、雪蛤、燕窝，都是顶好的！你身子弱，可得好好补补！” 她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带着几分得意和解气地补充道。 “武明月那不懂事的孩子，已经被母皇狠狠教训过一顿了！家法都上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有母皇在，保管她再也不敢对你没轻没重了！”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夸张的阵仗，听着武琴这几乎称得上是“溺爱”的语气，一时间有些发懵，受宠若惊的感觉油然而生。 【家、家法？抽鞭子了？哇！效果这么立竿见影？母皇这也太给力了吧！】 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要维持着乖巧，“谢……谢母皇厚爱。” 武琴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脚丫上，眉头立刻心疼地蹙了起来，语气带着嗔怪。 “哎哟！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光着脚站在这里？快快快，到屋里去！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她不由分说，亲自上前，半扶半拥着苏妲己往内殿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吩咐着。 “快！把那碗刚炖好的百年老参汤端过来！先给皇妃暖暖身子！其余的补品，也都送到小厨房温着，随时取用！” 苏妲己被武琴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怀弄得晕乎乎的，几乎是脚步踉跄地被推进了温暖的内室。 他偷偷咂摸着：【母皇的态度……怎么感觉比刚才还热情了不止一百倍？难道……告状还有这种隐藏福利？】 第81章 母皇能看看你的尾巴吗? 此时，他感受到来自武琴前所未有的溺爱，暖意从心底漾开，几乎要将之前受的委屈都融化了。 内心开心的不得了。 武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让他靠坐在柔软的床榻边沿，那动作，仿佛生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 她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那盏温润的白玉碗，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燕窝羹，热气氤氲，带着淡淡的甜香。 “来！小苏，张嘴，喝点燕窝补补身子。” 武琴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母皇知道你这段时间累坏了，瞧瞧这小脸，都清减了。” 苏妲己有些不自在，被堂堂太上皇像喂小孩子一样喂食，感觉怪怪的，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他乖乖张开嘴，温热甜糯的燕窝滑入喉咙，熨帖着肠胃。 【嗯！还是母皇对我最好，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吃。不像那个女魔头，就知道欺负我，没日没夜的……还说什么要我给她生十只八只小狐狸，想得美！我才不会给她生呢！还好小林机灵，我弄来了避子汤，不然……】 正美滋滋地享受着投喂，苏妲己的心声却清晰地传入了武琴耳中。 武琴拿着玉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避子汤？！ 她心头怒火瞬间“噌”地一下窜起老高，几乎要烧穿头顶！ 她知道自家女儿霸道，把这小狐狸欺负得狠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把人逼到偷偷喝避子汤的地步！ 这还了得？！ 九尾天狐的子嗣啊！ 那可是关乎大武国运的祥瑞中的祥瑞！ 武明月这个混账东西，不仅不知珍惜，还把人往死里得罪！简直是暴殄天物！ 武琴强压下立刻冲出去再把武明月拖回来抽一顿的冲动，面上依旧维持着慈爱的笑容，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冷厉。 等会儿！ 等会儿一定饶不了那个不孝女！ 她继续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着苏妲己，动作越发轻柔。 “乖，多吃点，看你瘦的。” 苏妲己毫无察觉，很是乖巧地张开小嘴，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为了确保这宝贝疙瘩的安全，武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凤仪宫最得力的护卫都调过来，日夜守着，绝不能让这只又娇又软，还带着无上祥瑞的小狐狸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尤其不能再被自家那个没轻没重的女儿欺负了！ 等一碗燕窝见底，武琴满意地放下玉碗，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女们悄无声息地全部退下。 内殿只剩下她们两人，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武琴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和难以掩饰的好奇，试探着开口。 “小苏啊，母皇……那个……就是……能不能……让母皇看看你的尾巴？” 这话一出口，苏妲己正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母皇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前后这态度转变也太明显了！ 除非…… 一个念头闪过，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武明月那个大嘴巴，把他的秘密告诉母皇了？！ 武琴敏锐地捕捉到苏妲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戒备，以及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她连忙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急忙解释道。 “小苏，你别害怕，千万别怕。” 她倾身靠近了些，语气真挚。 “母皇没有恶意，是真的……很喜欢你。其实，母皇已经知道你是……九尾天狐了。你放心，母皇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去把明月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狠狠教训了一顿！家法都上了！她以后再敢欺负你，母皇绝不轻饶！” 她试图用惩罚武明月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你要相信母皇，母皇是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害你。” 然而，苏妲己并没有立刻放松下来，反而心里的警铃敲得更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内心的小剧场已经翻江倒海。 【什么情况？！女魔头居然真的把我的老底都给掀了？！她怎么敢！母皇知道了我是狐狸……她刚才看我的眼神那么热切，现在又单独留下我，还问尾巴……】 【她该不会是……看上我这几条尾巴了吧？！九条尾巴，毛色又亮又滑，做成一条围脖确实挺气派，冬天围着肯定特别暖和……呸呸呸！我在想什么！那可是从身上掉下来的！割尾巴啊！想想就疼死了！肯定会流好多好多血！不要啊！我不要变成秃尾巴狐狸！】 苏妲己越想越怕，小脸都白了几分，看向武琴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抗拒，仿佛眼前这位慈爱的太上皇随时会变成拿着剪刀的裁缝。 当然，武琴清晰地听见了他心里那番惊恐的碎碎念，什么围脖，什么割尾巴，什么秃尾巴狐狸……她顿时哭笑不得，又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心急，吓到了这只胆小又宝贝的小狐狸。 她心中暗忖：这孩子，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自己不过是好奇，怎么就想到要割他尾巴做围脖了？ 不过，这反应也说明他确实被明月那丫头欺负狠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惧成这样。 这件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她明白，身份的骤然揭露，对任何人来说都需要时间适应和接受，尤其是对这只心思敏感的小狐狸。 她不能再让他觉得自己不安全，尤其是在自己这里。 看着苏妲己那明显带着抗拒和恐惧，小心翼翼往后挪动的样子，武琴心里一疼，面上却立刻收敛了所有好奇，换上全然的温和与安抚。 她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主动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一些距离，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 “小苏，是母皇唐突了，吓到你了是不是？你别怕，母皇没有任何恶意，真的，母皇绝对不会伤害你。”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眼神真挚地望着他，试图传递自己的善意。 苏妲己偷偷抬眼，看见武琴脸上那份担忧和小心翼翼，那神情，仿佛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带着一种近乎……患得患失的慌张感？ 这感觉让他有些错愕。 【难道，母皇真的不是……图谋他的尾巴？】 武琴见他依旧紧绷着身体，没有放松的迹象，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个略带失落的笑容，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是母皇不好，不该问这个。你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母皇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她作势欲走，脚步却放得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苏妲己看着她准备离开的背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微微松动了一下。 她刚才那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她确实为了自己，狠狠教训了女魔头，还动了家法……这不像是一个图谋不轨之人会做的事。 他咬了咬下唇，看着武琴那似乎真的准备离开的姿态，一种莫名的勇气忽然涌了上来。他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唤了一声。 “母皇……” 武琴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期待和询问。 苏妲己看着她，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惧，却也多了一丝试探和困惑，他小声地，几乎是喃喃自语般问道。 “您……您真的……喜欢现在的儿臣吗？就算知道……知道儿臣是……是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精？” 他问出这句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或者看到一丝嫌恶。 武琴听见这句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了回来，站定在他面前不远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慈爱，语气斩钉截铁。 “怎么会不喜欢？！” 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傻孩子，母皇疼你还来不及呢！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你都是母皇的好孩子，是明月的皇妃，是我们大武的宝贝！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她眼神里的真诚和热切，几乎要溢出来，牢牢地包裹住苏妲己。 （ps：作者买了一只丧彪，才两个月大很可爱呢，睡觉的时候可把作者萌翻了，心都快融化了那种，原本有一部新作品的，现在看来，哪一部估计等到作者等级达到四级再说吧，下一部，嘿嘿，丧彪了解一下（狗头）其实是作者比较穷，买不起好看的咪咪，作者看过很多漂亮的小猫咪，都是作者买不起的，最低都要七八百，贵点的都要两千多，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找灵感嘛，就先买这只看看咯，作者表示给我变！（狗头）） 第82章 难怪那死丫头，对他的尾巴的如此喜爱? 苏妲己攥紧了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母皇……您，您是真的喜欢儿臣，才对儿臣这么好的吗？”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飞快地瞟了武琴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补充。 “……您不会，不会想要……割儿臣的尾巴吧？”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武琴看着他惊弓之鸟的样子，心疼又好笑，连忙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些，却不敢靠得太拢，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紧攥的手背上，传递着暖意。 “傻孩子，怎么会呢？”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 “母皇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你？别说割尾巴了，就是掉一根毛，母皇都要心疼的。”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苏妲己小声嘟囔：“因为……因为儿臣是狐狸精啊，世人……世人都怕……” 武琴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是祥瑞，是咱们大武的宝贝！谁敢怕？谁敢动你？” 她话锋一转，带上几分森然。 “都怪明月那个混账东西！把你吓成这样！等她反省完了，看我怎么收拾她！再敢让你受一点委屈，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这话半是安抚苏妲己，半是她真实的想法。 听到武琴连“扒皮”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苏妲己心里一颤。 母皇对那个女魔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在维护他？ 他感受着手背上武琴掌心的温度，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不似作伪。 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渐渐被一种奇特的暖意取代。 他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对上武琴真诚关切的眼神。 他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问道：“母皇……您，您先前说想看儿臣的尾巴……是真的很好奇吗？” 武琴心头一跳，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想！”，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温和。 “母皇只是觉得……定然是极美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小苏若是不方便，或者不愿意，千万不要勉强。母皇绝不会逼你。” 她话说得恳切，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期待。 苏妲己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最后的防备也悄然卸下。 他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意念微动。 只见他身后，空气仿佛泛起涟漪，九条蓬松雪白的尾巴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缓缓舒展开来，尾尖微微晃动，带着莹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他头顶也悄然冒出一对同样雪白的狐狸耳朵，耳廓内是淡淡的粉色，绒毛细密，微微抖动着，显得既可爱又无辜。 武琴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那九条尾巴，比她想象中还要……还要令人震撼！ 每一根绒毛都仿佛闪烁着月华般的光泽，蓬松柔软，随着苏妲己细微的呼吸轻轻摆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与魅惑。 还有那对耳朵，竖立在乌黑的发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纯真。 武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就是……九尾天狐！ 传说中的祥瑞之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却又在半空中猛地顿住，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美好。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喃喃道：“真……真是……太美了……”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国之重宝！这绝对是天佑大武的国之重宝！谁要是敢动这尾巴一根毛，她一定要让她死的很惨！那个不孝女武明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时，武琴看着那近在咫尺、如梦似幻的九条雪白长尾，眼神里的惊艳和渴望几乎满溢出来，连声音都放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那个，小苏啊……”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生怕惊扰了眼前的珍宝。 “你看……能不能让母皇……轻轻碰一下？” 苏妲己身体微微一僵。 他当然看懂了武琴眼神里的意思，那简直是写满了“我想摸摸”。 换作任何人，见到这样漂亮又蓬松的大尾巴，恐怕都难以抗拒。 雪白、顺滑、还带着莹润的光泽，看着就手感极佳。 可问题是，这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触碰的感觉……一言难尽。 他真的不想让别人摸。 然而，眼前这位是太上皇，是连那个霸道女帝武明月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飞快打响。 【忍一时之痛，换长久安宁！只要抱紧母皇这条金大腿，以后那个女魔头还敢随便欺负我吗？动不动就按着我……哼！】 想到武明月，再看看眼前这位明显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太上皇，苏妲己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微的声音，几不可闻。 “嗯……” 这声细若蚊蚋的回应，对武琴而言却不啻于天籁。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光彩，但动作依旧克制而轻柔，生怕自己的急切会吓跑这只受惊的小狐狸。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触碰上了其中一条尾巴的末梢绒毛。 指尖甫一接触那蓬松雪白，只觉入手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握住了一捧最细腻的云。 那触感绝非凡间皮毛可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武琴心神一荡，眼神越发灼热。 与此同时，苏妲己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从尾椎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感觉太过陌生，太过强烈，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细小的栗粒。 他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想抑制住喉咙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 武琴也感觉到了手下尾巴的瞬间僵硬和轻微颤抖，她抬眼，正对上苏妲己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 他眼圈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正泫然欲泣地看着她，那模样既委屈又无助，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武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缩回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苏妲己摇摇头，泪水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不是疼，是……是太奇怪了！” 他全身都在发软，使不上力气，只能拼命克制着那股异样的感觉，不让自己失态。 武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再回味刚才手下那不同寻常的反应，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恍然大悟地看着那九条微微蜷缩起来的尾巴，眼神复杂起来。 原来如此……这尾巴竟是如此敏感的地方？ 她心想，难怪明月那混账丫头对这尾巴如此情有独钟，甚至不惜惹得小狐狸跑来告状……哼，定是发现了这里的奥妙，才那般不知轻重！ 她现在总算明白自家女儿那些“闺房情趣”的根源了。 想到这里，她看苏妲己的眼神更加怜爱，也更加坚定了要好好保护这只宝贝狐狸的决心，绝不能再让自家那个没分寸的女儿为所欲为！ 第83章 母皇!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那九条蓬松柔软的雪白狐尾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妲己悄悄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榻边，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刚才被母皇触碰尾巴尖的感觉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又麻又痒，让他脸上热度不减。 武琴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 她看着苏妲己那副倦怠又带着几分羞赧的模样，心里那点没摸够的遗憾迅速被浓浓的怜爱取代。 毕竟是自家女婿，不是后宫那些任她赏玩的侍君，分寸还是要有的。 “母皇，儿臣……儿臣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 苏妲己声音细细的，找了个最直接的理由。 再被这么盯着，他真怕自己会化成一滩狐狸泥。 武琴立刻点头，眼里的热切收敛了些，换上关怀备至的神情。 “是该好好歇歇，瞧你累的。” 她明白刚才那番展示定然耗费心神，更别说那尾巴……确实是敏感得很。 她俯身，竟是亲自拿起旁边干净的软布，动作轻柔地替苏妲己擦拭着刚才不慎光着的脚丫，那白玉似的足踝在她手中显得格外纤细。 “快躺下吧，母皇这就走，不扰你休息。” “嗯……儿臣恭送母皇。” 苏妲己有些受不住这般细致的照顾，小声应着。 武琴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 “安心睡。” 说完，她转身离开内殿。 一走出那扇门，脸上的温和慈爱便淡去了几分，眼神重新变得深沉锐利。 她低声吩咐守在殿外的宫人：“好生伺候皇妃，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心里盘算着。 小狐狸这边暂时稳住了，眼下最重要的，一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武明月，不好好敲打一番，这孙子孙女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二就是……避子汤！ 那小狐狸心声里提了一嘴，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得亲自问问那两个近身伺候的宫男，到底怎么回事。 武琴并未立刻回凤仪宫，而是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偏殿，命人将小林和小柱传了过来。 小林和小柱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太上皇的气场太过强大，尤其是在她不笑的时候，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 刚才在殿外，他们也隐约听到了些动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武琴端坐在上首，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 “抬起头来。” 两人依言抬头，脸上满是惶恐。 “皇妃说的避子汤，是怎么回事？” 武琴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林和小柱闻言，身体都是一抖。 小林反应快些，连忙磕头道：“回太上皇！确有此事！是……是皇妃吩咐奴准备的，说是……说是怕……”他不敢说怕陛下折腾。 武琴眼神一厉：“说下去！” 小林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接道：“但、但是！陛下她知道了！陛下不许皇妃喝！还说……还说要给皇妃寻安胎补身的方子！那避子汤，奴才们绝没有给皇妃喝下！”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慢了半拍就被拖出去。 听到这里，武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实处。 她轻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明月那个混账东西还没蠢到家，知道轻重。 九尾天狐的子嗣啊，若是真被一碗避子汤给搅黄了，她非得亲手扒了那两个宫男的皮！ 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知道了。此事不许外传，好生伺候皇妃，若有半点差池……”她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小林和小柱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声道：“奴才遵命！奴才绝不敢懈怠！” 武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哼，武明月，你不让喝避子汤是对的，但这不代表你欺负小苏的事情就算了！ 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怎么疼人！ 等着吧，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为了我的宝贝孙儿孙女，也为了这只惹人疼的小狐狸，这家法，看来还得再用用！ 御书房内。 “啪！” 又是一记鞭响，抽得武明月背脊一颤。 “母皇，您轻点，这个您都知道了啊？” 武明月疼得龇牙咧嘴，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她实在不明白，刚才在凤仪宫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怎么又到御书房来，还是同样的家法伺候？ 她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旧伤添新伤，滋味实在不好受。 武琴冷着脸，手里的鞭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知道什么？知道你差点断了咱们大武的祥瑞血脉吗？！” 武明月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愕然。 “母皇！儿臣不是阻止了吗？那避子汤根本没让他喝下去！” 她急忙辩解，这罪名可太大了，她担不起。 “你还有脸说！” 武琴又是一鞭子抽下，力道更重了几分，“若不是你不知轻重，把他逼急了，他会动那种心思？他会偷偷让宫人去准备那东西？武明月，你告诉寡人，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家妻主的？！” 武明月被打得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涔涔。 “儿臣……儿臣知错了……” 她咬着牙，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叫什么事？ 明明是那小狐狸自己胆小怕事，偷偷摸摸搞小动作，最后挨打的还是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母皇这么喜欢那只狐狸？这才多久，就从“小苏”变成“咱们大武的祥瑞血脉”了？我这个亲生女儿，难道还比不上一只还没进门的小狐狸精？” 武明月心里憋屈得要死，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她算是看明白了，现在那只小狐狸就是母皇的心尖尖，是国宝，是碰不得的祥瑞。 自己这个女帝，倒像是捡来的。 “知错？我看你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武琴看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寡人跟你说过多少次，要疼他，要宠他！你倒好，就知道欺负！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九尾天狐！天降祥瑞！能为我大武带来无上气运！这样的宝贝，你居然还敢让他受委屈？还差点让他喝下那断子绝孙的汤药？！” 武琴越说越气，手里的鞭子挥得更急了。 “寡人告诉你，以后再敢让小苏掉一滴眼泪，寡人就不是抽你几鞭子这么简单了！听见没有！” “嘶……听见了，儿臣听见了！” 武明月疼得直抽气，背上的衣料恐怕都破了，火辣辣的痛感一阵阵袭来。 她现在是彻底没脾气了，只能连声求饶，“母皇息怒，儿臣以后一定……一定把他当祖宗供起来，行了吧？” 这话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却让武琴脸色稍霁。 “哼，这还差不多。” 武琴终于停了手，将鞭子随手丢给旁边的宫女，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女儿。 “记住你说的话。小苏身子弱，又胆小，你要是再敢吓着他，看寡人怎么收拾你！” 武明月趴在冰凉的地砖上，疼得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供起来？我看是得把我赔进去才行……也不知道那小狐狸现在在干嘛？是不是正躲在被窝里偷笑呢？” 一想到苏妲己那张得意的小脸，武明月就觉得背上的伤更疼了。 第84章 上药 夜晚时分，武明月拖着一身难以言喻的酸痛回了寝宫。 背上的伤火辣辣地提醒着她今天受的罪。 两次！ 就因为这只不知好歹的小狐狸跑到母皇那里摇尾巴告状！ 她心头的火气“噌”地又蹿高了三尺，刚才那一丝怜惜瞬间烟消云散。 武明月俯视着腿上这只被她强行拽出来的狐狸，对方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刚醒的懵懂，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陛下……” 苏妲己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试图从她腿上挣扎下去。 “别动！” 武明月语气不善，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按住他。 她自己挨了打，这小东西倒是在她的龙床上睡得香甜，凭什么？ 苏妲己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立刻不敢动了，只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里面写满了不安。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身上不同于往常的低气压，还有那隐隐的怒火，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爱妃，”武明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手指轻轻捏了捏苏妲己腰间的软肉，“今天去母皇那里，都说了些什么好话啊？让母皇如此‘疼爱’朕？” 她特意加重了“疼爱”二字，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苏妲己身体一僵，果然是来算账的！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辩解。 “臣妾……臣妾没有说您坏话，只是……只是母皇问起，臣妾不敢隐瞒……” 【哼，谁让你老欺负我！还不许我找靠山了？母皇可说了，要给我做主的！】 苏妲己心里小声嘀咕，面上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敢隐瞒？” 武明月冷笑一声，凑近了些，几乎鼻尖都要碰到他的，“那朕是不是该‘感谢’爱妃的坦诚，让朕有机会领教母皇的家法？” 她温热的呼吸喷在苏妲己脸上，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苏妲己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她牢牢按着动弹不得。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 他只能拿出惯用的示弱招数，眼圈微微泛红。 “您别生气了……您打臣妾好了，别气坏了身子……”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 打他？ 母皇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她要是真动了手，明天指不定还得挨一顿鞭子。 可不收拾他，自己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她磨了磨牙，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听说……爱妃的尾巴，很漂亮？” 苏妲己闻言，身体瞬间绷紧，脸上血色褪尽。 他惊恐地看着武明月，拼命摇头：“不、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陛下您别……” “哦？”武明月挑眉，故意逗他。 “母皇可是赞不绝口呢。她说，那是咱们大武的祥瑞，国之重宝。” 她顿了顿，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后腰，“让朕也开开眼界，如何？” 苏妲己吓得快哭了，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不要！陛下！求您了！那里……那里不行……” 看着他吓破胆的样子，武明月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莫名其妙地顺畅了些许。 虽然不能真的对他怎么样，但吓唬吓唬这只胆小狐狸，看他惊慌失措，倒也能稍稍缓解一下自己背上的疼痛。 她最终没有逼他，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语气却依旧带着警告。 “给朕老实点！再敢去母皇那里搬弄是非，看朕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自起身走向内室准备处理伤口，留下苏妲己一个人瘫坐在床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 武明月坐在一边，背对着外间，手里拿着药膏，却拧着眉，几次尝试都够不到背部中央最严重的几处伤痕。 药罐被她烦躁地放在一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咬了咬牙，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够不着的憋屈让她脸色更加难看。 这身伤拜谁所赐？ 还不是因为那只胆小怕事、只会告状的小狐狸精！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火气，疼痛却不容忽视。 沉默片刻，她终于还是忍着不自在，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朝幔帐后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喊道：“爱妃。” 幔帐后的苏妲己身体一抖，慢吞吞地探出头，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惧。 “过来。” 武明月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妲己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再靠近。 武明月没回头，只是将手里的药膏往后递了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替朕上药。” 苏妲己看着那白玉药膏，又看看武明月裸露的后背，犹豫了。 他真的不想靠近这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尤其是在她刚发过火之后。 可是…… 【不去？她会不会更生气？而且……她好像伤得很重……】 他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认命般地走上前，接过药膏。 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玉瓶，就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走到武明月身后，视线落在她背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微微渗着血丝，肿得老高。 鞭痕深刻，可见母皇当时是动了真怒，下了狠手。 苏妲己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虽然是这女魔头自作自受，可这伤……确实是因他而起。 一丝愧疚悄然爬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些清凉的药膏。 【下手真重啊……不过，谁让你先欺负我来着……哎呀，好像也不全对，母皇是为了给我出气才打她的……】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的指尖带着药膏，轻轻触碰到伤痕边缘的皮肤。 武明月身体瞬间绷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苏妲己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药膏掉地上。 “陛、陛下，弄疼您了？” “……无事，继续。” 武明月的声音有些发沉，带着隐忍的痛楚。 苏妲己定了定神，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动作放得更轻柔。 他一点一点地将药膏涂抹开，指尖划过那些狰狞的伤痕，也难免触碰到周围完好的肌肤。 他这才注意到，抛开这些鞭痕，女帝的背部线条流畅而有力，肌肤细腻，并非他想象中习武之人的粗糙，反而带着一种充满力量的美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优美的脊线往下…… 【不愧是我老婆。身材真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妲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开始发烫。 他慌忙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动作却因此慢了下来，指尖甚至无意识地在她光洁的肩胛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武明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滞和指尖那异样的触感，更从旁边铜镜的倒影里，清晰地看到了他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 她背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侧过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懒洋洋地开口。 “怎么，看见妻主这样的身材心动了？” （ps：估计是出不来了！难受香菇！看作者家的丧彪压压惊（狗头）） 第85章 变回本体，看你怎么欺负我? 苏妲己被她这么一问，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躲闪，连带着手里的药膏都差点没拿稳。 “才……才没有！” 他嘴硬反驳，声音却细弱蚊蚋，毫无底气。 “胡说！明明就是心动了！这身材……这线条……啧啧……” 武明月看着他耳根都红透了的模样，哪里肯信，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眼底的戏谑更浓。 “那爱妃脸红什么？嗯？” 苏妲己被她指尖的微凉触感激得一颤，视线慌乱地飘向别处，支支吾吾。 “房、房间里……有点热……” 【热什么热！明明是你太好看了……不对不对，是太凶了！】 他心里的小人疯狂摇着头。 武明月轻笑出声，这小狐狸撒谎都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 看着他这副纯情又慌乱的样子，比刚才背上的刺痛更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点因为挨了鞭子而积攒的火气，此刻竟也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原始的冲动。 药？不涂了。 她猛地松开他，动作利落地站起身，虽然牵动了背上的伤，让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 下一刻，在苏妲己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臂一伸，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 “啊！” 苏妲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僵直。 “陛、陛下，您这是……药还没上完……” “睡觉！” 武明月只丢下这两个字，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大步走向床榻。 她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苏妲己的心跳得擂鼓一般。 这姿势，这语气……不妙！ 他不会又要欺负我吧？明明她自己还伤着呢！ 【完了完了，刚涂药时候就不该乱看乱想……这下好了，自投罗网……】 转眼间，武明月已将他放倒在柔软的锦被上，随即欺身而上，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背上的疼痛似乎在此刻也变得微不足道。 她俯视着身下眼神惊惶的小狐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爱妃，明日早朝朕可以不去，看来你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我们就在这床上，好好待上一整天，如何？”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苏妲己魂飞魄散。 “陛下！”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双手抵在她胸前，徒劳地想推开。 “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臣妾这两天真的很累了！腰……腰还酸着呢……” 他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那潜台词分明是：明天你就别想下床了！ 这女魔头！ 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 苏妲己眼看武明月温热的身体就要压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气息，吓得他魂都要飞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推。 武明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推得微微一晃，背上的伤口被牵扯到，让她倒吸口凉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档，苏妲己手脚并用地从她身下滚开，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床下逃。 脚刚沾到冰凉的地板，还没站稳，就感觉脚踝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向后拖去。 “啊——” 他惊呼一声，狼狈地摔回到柔软的床榻边沿，抬头正对上武明月那双沉如寒潭的眸子。 逃跑失败，又看着对方明显不悦的脸色，苏妲己心一横，脱口而出。 “陛下，您总这样欺负臣妾！臣妾、臣妾明日就去禀告母皇！让母皇给臣妾做主！” 他仗着刚刚得来的“靠山”，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尽管尾音还是带着颤抖。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武明月听见“母皇”二字，尤其是想到自己背上还火辣辣疼着的伤就是拜这位“母皇”所赐，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抓着苏妲己脚踝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 “再说一遍？”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妲己被她这副样子吓得浑身一哆嗦，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危险，才猛然惊觉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这女魔头刚因为自己挨了打，自己居然还敢拿母皇来威胁她？ 这不是找死吗！ 他立刻怂了，脸上血色褪尽，连连摇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不不不，陛下，臣妾错了！臣妾胡说八道的！是开玩笑，对，开玩笑的！您、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他语无伦次地求饶，眼神慌乱地四处瞟，试图找到能让她息怒的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之前武明月逗弄他的话，也想起了母皇对尾巴的兴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改口。 “那、那个……陛下，您不是……不是对臣妾的尾巴……”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臣妾……臣妾给您看尾巴？给您摸摸？好不好？您别生气了……” 他眼神躲闪着，声音细若蚊蚋，把尾巴当成了最后的求饶筹码。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诡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和一丝恶劣的兴味。拿母皇压她？ 转头又想用尾巴来贿赂她？ 这小狐狸真是…… 她松开了钳制他脚踝的手，改为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审视和玩味。 “哦？是吗？爱妃倒是真舍得。”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既然爱妃如此‘诚心’悔过，那便先把尾巴变出来，让朕好好‘验验货’，看看爱妃的诚意再说吧。” 苏妲己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带着侵略性的眸子，心跳如擂鼓。 尾巴……那是比肌肤相亲更让他羞耻和难以忍受的事情。 被母皇触碰时的感觉还清晰地烙印在神经末梢，只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可眼下，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咬着下唇，眼睫颤抖，屈辱和恐惧交织，最终还是绝望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好吧……” 他闭上眼，认命般地准备凝聚妖力，想着先把那九条让他又爱又怕的尾巴显露出来，只求能让她消气，放过自己。 然而，就在妖力流转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人形太危险了！ 她总能找到各种方法欺负自己！ 但如果是本体呢？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狐狸，她总不能……总不能对着一只狐狸也…… 这个想法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改变了妖力的运转方式。 武明月正饶有兴味地等着看那传说中能带来祥瑞的九尾，看着身下之人紧闭双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里那点恶劣的趣味正不断发酵。 可下一秒，预想中蓬松的狐尾并未出现。 只见床榻上的人影骤然被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光芒散去时，原本躺在那里的皇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这狐狸约莫只有寻常家猫大小，蜷缩在宽大的锦被上，显得格外娇小。 一身皮毛蓬松柔软，没有一丝杂色，如同上好的冬雪。 两只尖尖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黑曜石般的眼睛睁得溜圆，湿漉漉地望着她，充满了惊恐和一丝……茫然？ 似乎连它自己也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武明月彻底愣住了，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眼前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时竟忘了自己背上的伤，也忘了刚才的气恼。 她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直接变成原形！ “爱妃，你这是？” 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错愕。 小狐狸被她的声音吓得往后缩了缩，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害怕。 【哼，变成本体看你怎么欺负我！你总不能对一只狐狸做那种事情吧？对吧？肯定不能！】 苏妲己的心声清晰地传入武明月耳中，带着一种天真的侥幸和自我安慰。 听到这句理直气壮又傻气十足的心里话，武明月先是一怔，随即紧绷的嘴角再也忍不住，逸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这笑声越来越明显，最后她干脆直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那只还在用眼神警惕地瞪着她的小狐狸，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东西，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为了躲避“欺负”，竟然直接变成原形？ 亏他想得出来！ 还真以为变成这样她就没辙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戳了戳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 第86章 暂未掌握好妖力的后果! 此时，武明月双手抱紧了怀里这只雪白的小狐狸。 小家伙软乎乎的，毛发顺滑得不可思议，让她爱不释手，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 苏妲己被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心里那点不安渐渐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乖顺地趴伏着，毛茸茸的尾巴也放松地垂了下来。 武明月感受着怀里小狐狸的乖巧，内心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之前的生气，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小狐狸是她的，她怎么会真的舍得伤害他？ “小没良心的。” 武明月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她知道苏妲己胆小，变成狐狸之后更是少了那份伪装的坚强，此刻的依赖，让她心底柔软一片。 不知不觉中，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温馨无比。 武明月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抱着小狐狸，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生怕怀里的小家伙会跑掉似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它。 苏妲己能清晰地感觉到，武明月，他的妻主，他的女帝，已经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透过幔帐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睡颜。 想起她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苏妲己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 那些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而起。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等到武明月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他悄悄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床边。 变回人形可能会吵醒她，还是用狐狸的形态更方便些。 他小心翼翼地回到武明月的身边，在她身后趴下，运转起体内的妖力。 柔和的白光再次亮起，将武明月的后背笼罩其中。 苏妲己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力，修复着她背上的伤痕。 那些狰狞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红肿渐渐消退，渗出的血丝也慢慢消失，原本光洁的肌肤，正在一点点恢复如初。 修复伤痕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苏妲己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母皇下手真狠，下次可不能让她再受伤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最后一丝伤痕被修复完毕，苏妲己也感到一阵虚脱。 他无力地趴在武明月的背上，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对我那该多好啊？” 带着这个念头，苏妲己也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武明月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背后的伤痛竟已消失无踪。 她心知定是那小狐狸所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转头看向身旁，却见那雪白的小狐狸一动不动，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一副撒娇的样子，可今天这是......？ “爱妃？” 武明月轻声唤道，伸手轻轻摇了摇它。 小狐狸只是微微睁开眼，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闭上。 武明月心头一紧，一股寒意直窜上来，这可从未有过！ 她慌了，难道是修复伤势耗费了太多妖力？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他帮朕修复伤势所导致的？” 她喃喃自语，想到这里，心疼得无以复加，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她的手颤抖着停在半空，不敢再碰它，生怕惊扰了它脆弱的生命。 “爱妃，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吓我？这样不好玩。”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眼眶瞬间泛红，平日里威严的女帝，此刻却像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无助而脆弱。 她就这么一只小狐狸，还是个这么勾人的小狐狸，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她，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没有苏妲己的日子，那会是怎样一片冰冷的景象。 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陛下！臣已经研发成功！” 是工部尚书那大嗓门，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激动得破音的喊叫。 武明月听见外面的吵闹，心中更急，什么研发成功，什么工部尚书，此刻在她眼里，都不及怀里的小狐狸重要。 “太医！” 她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对着工部尚书怒吼道，“快传……！” 话音未落，她又觉得这样实在太慢了，苏妲己等不得！ 她咬了咬牙，又转身冲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妲己这只小狐狸，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工部尚书还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陛下，这是怎么了？” 她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小林和小柱两个贴身宫男，在一旁看见陛下如此着急失态，也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见状他们的女帝陛下，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威严霸气？ “速通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给朕叫过来！谁敢怠慢，株连九族！杀无赦！” 她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惧。 这时，工部尚书还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女帝陛下，就为了一只小狐狸，闹出这么大动静？ 未免太儿戏了！ 为了个玩物，竟要动用太医院所有太医，还喊打喊杀，这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些老家伙怕不是要立刻上本弹劾，参她个滥用君权，有失体统？ 史书上怕是又要记下荒唐一笔。 她正腹诽着，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武明月怀中。 那只雪白的小狐狸虚弱地蜷缩着，而它身后……不止一条尾巴！ 蓬松柔软的白色狐尾，足足有……九条？！ 工部尚书猛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脑中“嗡”的一声。 九条尾巴！ 通体雪白！ 这不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她瞬间想起了宫中关于新晋苏皇妃的种种传闻，再联想到太上皇武琴对其异乎寻常的看重，以及陛下此刻这前所未有的失态……一个惊人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击中了她——这只狐狸，就是苏皇妃！ 顷刻间，什么弹劾，什么史书记载，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九尾天狐若是出了事，那意味着什么？ 国运动荡？天降灾祸？ 别说她一个工部尚书，恐怕整个朝堂都要跟着陪葬！ 几乎是同时，院内其他眼尖的人，包括紧随其后的小林和小柱，也都看到了那醒目的九条尾巴。 “九……九条尾巴！” “天呐！！！” 压抑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慑住了。 小林和小柱两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直哆嗦。 他们虽然是皇妃的贴身宫男，但也只是隐约知道皇妃特殊，从未想过竟会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难怪陛下会如此失态！ “还愣着干什么！” 工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对着门口呆若木鸡的侍卫吼道，“没听到陛下的命令吗？！” 侍卫们如梦初醒，看着自家女帝那焦急到近乎崩溃的神情，再看看她怀里那只气息奄奄的九尾天狐，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急症，这关系到国运！以及她们的性命！ “快！清道！去太医院！” 工部尚书抢在最前面，亲自指挥。 “所有人，让开！前方开路，遇有阻拦者，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四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侍卫们心头一凛，瞬间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如狼似虎地冲向前方，粗暴地推开任何可能挡路的人或物，另一部分则紧随其后，将武明月和工部尚书护在中央。 武明月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狐狸，脚步踉跄却飞快，嘴里不停地低喃着：“妲己，撑住，别睡，太医马上就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冷静威严。 小林和小柱连滚爬地跟在后面，脸色煞白，心惊胆战。 整个皇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的呵斥声、宫人们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道由侍卫开路、女帝亲自抱着九尾天狐狂奔向太医院的奇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宫中传播开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也传到了凤仪宫，传到了正在用早膳的太上皇武琴耳中。 听着宫人惊慌失措的禀报，武琴捏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第87章 接连的蝴蝶效应女帝武明月承担不起 凤仪宫内，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檀木圆桌上，映照着几碟精致的早点。 太上皇武琴正慢条斯理地用着玉箸，夹起一块玲珑剔透的芙蓉糕，动作优雅，神情淡漠，仿佛宫外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伺候在旁的宫女们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颤儿。 “太、太上皇！不好了！” 武琴抬眸，动作未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何事惊慌？” 那小宫女喘匀了气，急忙禀报。 “回太上皇的话，就是方才，陛下她…她抱着一只…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急匆匆地冲向太医院！看那样子，陛下急得都快哭了，好像很在乎那只小狐狸！” “啪嗒。” 玉箸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武琴脸上的淡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她盯着那宫女，一字一句地问。 “你说什么？小狐狸？” 宫女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却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只以为是消息内容惊到了太上皇，连忙点头。 “是、是的，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有九条尾巴……” “放肆！” 武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一下。 她霍然起身，眼中寒光迸射，厉声道。 “什么小狐狸？！那是苏皇妃！是我大武的祥瑞！你这奴才，一口一个小狐狸，是活腻了，还是当寡人已经死了？！” 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明白自己触怒了龙鳞，慌忙磕头如捣蒜，哭喊着。 “太上皇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 武琴却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来人！” 殿外立刻走进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廷侍卫。 “堵上她的嘴，拖下去，按宫规处置。” 武琴冷冷吩咐。 “太上皇饶……” 宫女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被侍卫粗暴地捂住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只留下地上几滴惊恐的泪水。 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武琴冰冷的怒意在空气中弥漫。 她走到窗边，看着太医院的方向，眼神阴沉。 九尾天狐出了事？ 还是在明月那丫头手里出的事？ 明月居然还如此大张旗鼓地抱着他招摇过市！ 简直愚蠢！ “去，”武琴对着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封锁宫门，今日宫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关于皇妃和陛下的，一律不准外传！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查出来，连同家人，一并处理干净。寡人暂时不想让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惊扰了朝堂。” 祥瑞之事，岂能随意泄露，引人窥伺？ 更不能让明月这失态的样子，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把柄。 “是，太上皇。” 大宫女躬身应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武琴整理了一下衣襟，脸色依旧难看。 她得亲自去看看。 一方面是确认那小狐狸的状况，祥瑞不容有失；另一方面，她也得去“提醒提醒”她那个越来越不像话的女儿，做事该有的分寸！ “备驾，去太医院。” 她沉声命令道。 宫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整个凤仪宫的气氛骤然紧张。 很快，武琴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步履生风，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也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其实，苏妲己此刻的虚弱并非什么不治之症。 他这身体里蕴含的妖力，对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而言，仍是个崭新且陌生的工具。 就像突然被塞了一把绝世神兵，却连最基本的握法都没练熟。 他进宫这段时日，心思更多放在了如何适应这个男女颠倒的世界，如何周旋于那位霸道女帝的喜怒无常之间，如何……填饱肚子。 至于钻研妖力？ 那更像是课外活动，偶尔想起才笨拙地比划两下，从未真正系统地掌握。 更要命的是，他这九尾狐之身，本该是纯净无瑕，待到良辰吉日、天地为证，与命定之人结合，方能阴阳调和，稳固妖元，甚至福泽伴侣。 可武明月……她哪里等得了？ 这位女帝陛下，行事向来随心所欲，看中了便直接下手，根本没想过什么仪式、什么后果。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提前“享用”了她的皇妃，夺了他的元阳。 这放在寻常男子身上，或许只是失了贞洁，但放在苏妲己这祥瑞之身上，却等同于在他本就不稳的妖力根基上，又狠狠凿了一下。 妖力因此大量流失不说，还变得更加难以控制，稍一动用过度，便容易遭到反噬。 他替武明月疗伤，看似顺利，实则已是强弩之末，耗尽了本就不多的储备，这才陷入了虚弱昏睡。 说起来，这桩婚事，若论出身来历，九尾天狐配人间帝王，怎么看都是武明月高攀了。 结果，人还没明媒正娶、昭告天下，就被她先一步破了身子，这后果，自然只能由苏妲己默默承受。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祭天告祖，这般仓促的结合，不仅伤了苏妲己的根本，更在无形中触动了某种天地规则。 此刻，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的皇宫上空，那象征着大武王朝气数的氤氲紫气，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容忽视的速度，悄然变得稀薄、黯淡。 国运，正在流失。 倘若武明月和武琴知晓，她们一个因为急色、一个因为强权而促成的“好事”，竟在悄无声息地动摇国本，不知会作何感想。 武明月大概会心疼懊悔，既为苏妲己，也为她的江山。 至于武琴……她恐怕会气得当场拔剑，不是砍别人，而是先把自家那个“色令智昏”的女儿扒掉一层皮。她费尽心思弄来的祥瑞，竟被女儿这般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 与此同时，皇宫之外，某处清幽府邸内。 一身青衣的徐凤正临窗静坐，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玉珏。 忽然，她动作一顿，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皇宫的方向。 以她的修为，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气机的流转。 就在方才，她敏锐地察觉到，笼罩在皇城之上的那股磅礴气运，似乎……虚浮了些许？ 并非急剧衰减，而是一种根基不稳的飘摇感，仿佛原本坚固的堤坝，出现了一道细微却在不断扩大的裂痕。 怎么回事？ 徐凤眉头微蹙。 皇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她掐指算了算，却是一片模糊。 天机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她站起身，走到庭院中，抬头望天。 今日的天空似乎格外……清透？ 不，不是清透，是过于“干净”了，少了往日那种沉稳厚重的帝都气象。 难道，与那位新入宫的苏皇妃有关？ 徐凤若有所思。能引动国运变化的，除了天灾人祸、帝王失德，便只有……祥瑞或灾星了。 【纯属瞎编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 （ps：两章加更完毕，明天还有一更，这几天的数据好像被作者打乱了，就不浪费各位观看的时间了。还有今天又失败了，在看看明天吧，如果还是出不来，可能就会强行完结掉了。） 第88章 乱成一锅粥 安乐公主府上。 “最近几日皇宫倒是风平浪静。” 武媚娘轻啜一口茶，语气淡淡。 侍卫恭敬回禀：“是的，公主殿下。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打探？” 武媚娘刚要抬手示意不必，一只信鸽翩然而至。 侍卫看向自家主子，又看看那信鸽，等候指示。 武媚娘微微颔首。 侍卫取下信鸽腿上的信件，双手呈给武媚娘。 武媚娘展开信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越看越难看，指尖微微泛白。 终于，她确信了。 她的皇姐，武明月，当真得到了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信上说，就在今日，女帝寝宫出了事，她的好皇姐，抱着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急匆匆赶往太医院。 武媚娘心底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压制不住。 如此珍贵的存在，都照顾不好，母皇为何偏偏要让她来做女帝？ 若是换作是她…… 她绝不会让那只小狐狸受到任何伤害，定会小心呵护，视若珍宝。 可她的皇姐呢？ 不仅不好好宠着，竟然还让那只小狐狸受伤？ 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她眼里，武明月简直与废物无异。 越想越气愤，胸口仿佛堵着一块巨石，难以呼吸。 身边的侍卫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 武媚娘双眼通红，死死攥着手中的信纸，仿佛要将它捏成齑粉。 “笔墨伺候！” 她咬牙切齿道。 侍卫们连忙手脚麻利地准备好笔墨纸砚，不敢多问一句。 武媚娘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纸上疾书，字里行间透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写完后，她将信纸折叠好，交给侍卫，声音冰冷：“立刻送出去，务必亲手交到那人手中。” “遵命！” 侍卫接过信，如蒙大赦，飞快退下。 武媚娘缓缓走到窗边，眼神阴鸷地望着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皇姐，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期待。 看来，她这位“好皇姐”的女帝之位，也该挪一挪了。 毕竟，如此无能之人，如何能担当大任？ 而她武媚娘，才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皇宫，太医院。 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七八个白发苍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太医围着那只躺在锦垫上一动不动的小狐狸，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诊脉？ 望闻问切？ 这些对凡人有效的手段，用在这只显然非同寻常的小东西身上，竟是半点用处也无。 为首的院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调。 “陛、陛下，太上皇……这……这位小……呃，皇妃……脉象平稳，气息也尚存，只是……只是极其微弱，仿佛……仿佛油尽灯枯之兆。但具体是何缘故，臣等……臣等才疏学浅，实在诊不出来啊！” 开玩笑！ 方才陛下抱着这小东西冲进来时，那醒目的九条尾巴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给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看病？ 这不是凡人该干的事！ 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陪葬！ 武明月脸色惨白，抓着院判的衣领，声音嘶哑。 “诊不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种时候说诊不出来的？！” 她急疯了，看着苏妲己那虚弱的样子，心如刀绞，满脑子都是他会不会就这么没了。 “陛下息怒！” 武琴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虽然也心急如焚，但比武明月沉得住气。 她盯着那群抖成一团的太医，眼神锐利如刀。 “既然凡医束手无策，那便说说，你们可有其他办法？或者，知道何人能有办法？”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那位院判硬着头皮开口。 “回太上皇……凡间医术，恐对祥瑞之体无效。或许……或许只有徐凤上官，她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或许……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徐凤？” 武琴眼神微动。 “速传徐凤！” 武明月立刻接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侍卫领命，刚冲出太医院大门，就迎面撞上了正快步走来的徐凤。 原来徐凤感知到宫内气机紊乱，又隐约察觉到那股祥瑞之气变得极其微弱，心知不妙，便主动赶了过来。 侍卫连忙行礼，简要说明情况。 徐凤点点头，面色凝重地直接步入太医院。 一见到徐凤，武明月立刻迎了上去。 “徐卿！快！快看看妲己，他……” 徐凤示意她稍安勿躁，走到榻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只小狐狸。 她伸出手指，并非诊脉，而是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查的青色气流，轻轻拂过小狐狸的身体。 片刻后，徐凤收回手，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向武明月和武琴。 武琴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何？” 徐凤沉吟了一下，措辞谨慎。 “回太上皇、陛下，皇妃并非染疾，亦非中毒。他的生命气息尚存，只是……其体内的本源力量，似乎损耗过度，且极为紊乱，根基不稳。像是……像是被强行扰动了平衡。” 她顿了顿，补充道。 “此非药石可医。具体缘由，以及如何恢复，恐非臣之所长。九尾天狐乃上古祥瑞，其体质非同凡俗，或许……只有查阅那些最古老的典籍，寻找关于天狐的记载，方能找到答案。” 这话一出，武明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被小林和小柱及时扶住。 查阅古籍？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 妲己他……他等得及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武琴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眼中是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忧虑。 本源力量损耗过度？ 根基不稳？ 她猛地看向武明月，眼神凌厉，仿佛要将她看穿。 这蠢货，到底对祥瑞做了什么？！ 这时，徐凤突然说道：“方才在进宫之时，臣略微看向皇宫上空，隐隐感觉到，某种气运在缓慢的消散。”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 气运消散？ “噗——” 武琴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溅红了身前的地面。 “太上皇！” “母皇！” 徐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武琴。 太医院内顿时乱作一团，太医们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小林和小柱更是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想上前又不敢。 武琴被徐凤扶着，强撑着站稳，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厉目死死盯住了武明月，眼神冷得像要结冰，里面翻腾着惊怒和不敢置信。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武明月，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嘶哑。 “好，好得很！寡人昨日才叮嘱你，要好生看顾苏皇妃，今日你就给寡人送这么一份‘大礼’？！气运消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武明月被吼得一缩，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看奄奄一息的小狐狸，脸上满是惶恐和委屈，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母皇，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 她带着哭腔辩解道：“昨日您罚了儿臣，背上疼得厉害。夜里……夜里儿臣看皇妃醒了，就想着让他帮着上点药……谁知他竟直接用那白光给儿臣疗伤了。儿臣当时睡着了，早上醒来，背上的伤确实全都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可他……他就变成这样了……” 武明月越说声音越小，她只顾着心疼苏妲己耗力过度，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她只觉得是自己挨了鞭子，才连累了苏妲己，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焦急。 武琴听着她的话，再联想徐凤之前“本源力量损耗过度，根基不稳”的诊断，还有那句“气运消散”，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她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看着女儿那张又怕又急、泪眼婆娑的脸，还有榻上那只因她而虚弱不堪的九尾狐，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蠢货！” 武琴气得心口发疼，声音却压低了，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阴沉，“疗伤？他是祥瑞，不是你的疗伤丹药！你可知他为你疗伤，耗费的是什么？！是他的本源！是大武的国运！” 她猛地一甩袖，不再看武明月，转向徐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徐卿，古籍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立刻去皇家书库，动用一切力量，必须尽快找到稳固他本源、恢复国运的方法！需要什么，直接调配，不必请示！” “臣，遵旨。” 徐凤躬身领命，神色肃然。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寻常医疗的范畴，关系到整个王朝的未来。 第89章 母女两一时难以接受 皇家书库深处，尘封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高耸的书架直抵穹顶，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泛黄的卷宗和古籍。 奉太上皇与女帝之命，徐凤独自一人在此处，面前摊开了数十卷与“狐”相关的记载。灯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而略显凝重的侧脸。 时间紧迫，太医院那边还等着消息，更重要的是，那无形中消散的国运，像一根针，扎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徐凤摒弃杂念，手指拂过那些脆弱的竹简和纸张，仔细辨认着早已模糊的古老文字。 起初翻阅到的，多是些民间志怪传说。 有的说九尾狐是绝世精怪，魅惑君王，倾覆王朝；有的又将其奉为祥瑞，能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甚至还有些荒诞不经的记载，描述九尾狐喜食某种特定的果子，或是需要听特定的乐曲才能维持形态。 徐凤将这些矛盾且缺乏实证的记录暂时放到一边，继续深入查找。 她需要的是更核心、更古老的记载，关于九尾天狐的本源、力量特性，以及其与人间王朝气运的真正联系。 终于，在一卷以金线密织、保存相对完好的帛书中，她找到了线索。 这卷帛书的材质和文字风格，显然比其他记载要古老得多，似乎是开朝之初甚至更早时期的遗物。 “天狐，秉天地灵气而生，九尾为尊，乃祥瑞之兆……” 徐凤逐字阅读，神情愈发严肃。 “……其元阳，为力量之源，灵气之本。非循天道、祭祀天地、阴阳合和，不可轻动。若未行大礼，强行破其元阳，则本源动荡，妖力逆流，轻则修为难进，重则根基损毁，灵气溃散……” 看到这里，徐凤的指尖微微一顿。果然如此。 武明月那急不可耐的行为，直接触动了禁忌。 她继续往下看：“……祥瑞与国祚相连，其身安，则国运昌隆；其本源不稳，则气运随之流失，渐显衰败之象……” 帛书后面还提到了稳固之法，却语焉不详，只提到需“固本培元”、“天材地宝辅之”、“帝王心血浇灌”以及“重塑羁绊” 等模糊字眼，并未给出具体方略，似乎撰写者也知之不详，或是后续内容有所缺失。 饶是如此，也足够了。 至少，明确了病根所在，也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国运流失，并非虚言！ 徐凤合上帛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事情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稳固天狐本源已是极难，更何况还要弥补流失的国运，重塑那因仓促结合而变得脆弱的联系。 她看向窗外皇宫的方向，那位女帝陛下，这次惹出的麻烦，可真是非同小可。 她得赶紧将这些发现告知太上皇和陛下，只是这“帝王心血浇灌”和“重塑羁绊”的说法，恐怕又要在宫里掀起新的波澜了。 太医院内，徐凤的身影再度出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太上皇，陛下，接下来的信息，您们可要做好准备。” 徐凤语气沉重，目光扫过武琴和武明月。 母女二人心头一凛，犹如坠入冰窟。 “徐卿，但说无妨。” 武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强撑着镇定，多年的上位者气势，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 徐凤没有卖关子，将自己在皇家书库中查阅到的关于九尾天狐的记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触目惊心的“元阳”、“国祚”、“气运流失”等字眼。 随着徐凤的讲述，武琴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愈发急促。 当听到“强行破其元阳，则本源动荡，妖力逆流，轻则修为难进，重则根基损毁，灵气溃散”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母皇！” 武明月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武琴，语气中满是惊慌失措。 太医们再次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 武琴幽幽转醒，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机关算尽，想要为大武王朝寻得一个皇妃，却不曾想，自己一手促成的“好事”，竟差点酿成大祸。 她当初为了巩固武明月的地位，不惜用强硬手段将武媚娘的储君之位给......甚至还想着尽快让两人诞下子嗣，以稳定朝堂。 可如今看来，她的急功近利，险些毁了这一切。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费尽心机寻来的祥瑞，竟然被女儿如此糟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到武明月的寝宫，将她狠狠地教训一顿。 武明月站在一旁，看着虚弱的武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不仅害了苏妲己，还差点动摇了大武王朝的根基。 “母皇，儿臣知错了……” 她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武琴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罢了，罢了……都是命啊！” 她现在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当初能给苏妲己一个像样的婚礼，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其实，这些也不全怪她们母女两人。 当时，苏妲己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自己本身了。 所以才会出现一连锁的事情。 并且，都是第一次见到，九尾天狐的存在。 谁又知道，这些事情？ 毕竟都是传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重新投向榻上的苏妲己。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徐卿，” 她看向徐凤，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尽管依旧虚弱，“帛书上可有明确的救治之法？‘固本培元’、‘天材地宝’都好说，那‘帝王心血浇灌’和‘重塑羁绊’，究竟是何意？” 事到如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必须保住这只狐狸，保住大武的国运。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账，以后再算！ （ps：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说三遍！我自由啦！哈哈哈！） 第90章 消息最终还泄露了出去 这时，榻上那小小的身影，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眸。 “嗷呜……” 一声极细微的，仿佛小猫儿般的叫唤，从那小狐狸喉咙间溢出。 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武明月原本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妲己，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这声虚弱的叫唤，对她来说，如同天籁。 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所有的担忧和焦灼，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无尽的柔情。 “妲己！妲己，你醒了？”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躯抱入怀中。 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之物。 苏妲己的眼眸还带着一丝迷茫，虚弱地眨了眨，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 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武明月的呼唤，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适。 “没事了，没事了……” 武明月紧紧地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柔软的毛发，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怜都倾注进去。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安慰的话语，像是说给苏妲己听，又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几乎要崩溃的心。 她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苏妲己的头顶，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眼眶再次湿润。 劫后余生的庆幸，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深深的愧疚和疼惜，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朕在呢，朕一直都在。” 武明月将脸颊轻轻贴在苏妲己的毛发上，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心中充满了酸涩和怜惜。 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苏妲己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最脆弱的珍宝。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女帝的威严和霸道？ 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心疼爱人的普通女子，恨不得将怀里的小狐狸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一旁的武琴，看着女儿如此失态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看到祥瑞醒来，她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关乎大武的国运。 另一方面，女儿如此深陷情爱，甚至为了这只狐狸险些酿成大祸，又让她感到一丝担忧和无奈。 但此刻，看着武明月小心翼翼呵护着苏妲己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那些责备的话语咽了回去。 罢了，醒来就好。 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稳固祥瑞的本源，弥补流失的国运。 徐凤也微微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凝重。 苏妲己醒来，固然是好事，但这只是第一步。 他的本源受损严重，气运流失也已成事实，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加艰难。 她走上前，轻声提醒道：“陛下，太上皇，皇妃殿下虽然醒了，但情况仍不容乐观，还需尽快想办法，稳固其本源。” 她的话，如同给沉浸在喜悦中的武明月泼了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抬起头，眼中的柔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决绝。 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 为了妲己，为了大武，她必须振作起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看向徐凤，语气坚定：“徐卿，朕明白。 古籍中提到的方法，朕会一一尝试，务必让妲己尽快恢复如初。”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威严和担当。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她要守护好她的妲己，守护好这大武江山。 三天后。 朝堂之上，气氛微妙地流动着。 官员们表面上依旧庄严肃穆，例行公事般汇报着政务，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们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御座之上的女帝，又小心翼翼地移开，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又畏惧着触碰那秘密的核心。 这一切的源头，自然是那如同风暴般席卷朝野的传闻——他们的皇妃，那位深居后宫，鲜少露面的苏妲己，竟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多数官员只当是坊间流言，一笑置之。 九尾天狐？ 那不是只存在于古籍之中的神话生物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还成了他们的皇妃？ 然而，随着消息的不断发酵，以及一些蛛丝马迹的显现，官员们开始动摇了。 想想看，自从苏皇妃入宫以来，大武王朝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药横空出世，战场格局为之颠覆；银行建立，商贸流通焕发生机。 这些前所未有的事物，都如同神来之笔，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说，这一切的背后，都与那位神秘的苏皇妃有关呢？ 再联想到太上皇为了苏皇妃，不惜动用皇家书库也要寻医问药，女帝陛下更是日夜守候，茶饭不思，朝堂之上，谁还敢轻视这位“皇妃”半分？ 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臣，更是隐约听说了，苏皇妃受伤，竟关系到大武国运。 国运！ 这两个字，重逾千钧，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此刻，站在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再看向御座之上的女帝时，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探究。 而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苏皇妃，心中则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散朝之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你们说，这九尾天狐，当真是祥瑞之兆？” 一位胡须花白的官员，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恐怕是假不了了。” 另一位官员接口道，声音也压得很低。 “太上皇和陛下如此重视，还能有假？再说，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祥瑞，还能有什么解释？” “若是如此，那我们大武，岂不是要国运昌隆，千秋万代了？” 一位年轻的官员，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千秋万代不敢说，但眼下，这位苏皇妃，可是关系重大。” 一位年长的官员，老成持重地说道。 “以后，谁敢得罪苏皇妃，怕是比得罪陛下还要可怕。”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啊，女帝陛下虽然威严，但毕竟还有规矩法度约束。 可若是得罪了这位传说中的九尾天狐，谁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天谴？ “以后，见了苏皇妃，一定要恭敬再恭敬。” 一位官员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不，不仅是对苏皇妃，对皇妃身边的人，也要客客气气的。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上一些祥瑞之气呢？” 官员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宫之中，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原本深居简出的苏皇妃，虽然依旧鲜少露面，但关于他的传闻，却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在皇宫内外，乃至整个京城，迅速传播开来。 而朝堂之上，官员们对于女帝武明月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们依旧敬畏女帝的威严，但这份敬畏之中，又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因为她们明白，想要在大武王朝立足，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仅要效忠女帝，更要敬畏那位，掌握着大武国运的，九尾天狐——苏皇妃。 甚至有官员开始暗中打听，苏皇妃平日里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希望能投其所好，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围绕着那位神秘的苏皇妃，悄然运转起来。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苏妲己还昏迷不醒的时候。 如果他能听到这些议论，恐怕也会哭笑不得吧。 （ps：看你们高兴的样子，作者今天不在加一更好像也挺对不起你们的（狗头）） 第91章 萝莉小公主武小灵 安乐公主府，烛火摇曳，映照着武媚娘姣好却冰冷的面容。 密使低头汇报着与蛮族使者的接洽情况，言语间难掩兴奋。 “公主殿下，蛮族那边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条件，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便可集结兵力，以清君侧之名，直逼京城。” 武媚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时机还未到。” 她冷声道，“皇姐那边因为那只狐狸，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母皇更是因此气伤了身子。此刻动手，虽然胜算不小，但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落下口实。”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等等。等那只狐狸彻底牵制住她们的精力，等朝中那些墙头草看清风向。本宫要的，不仅是皇位，更是人心所向，名正言顺。” 密使恭敬应是，悄然退下。 武媚娘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幽深。 皇姐，你以为得到祥瑞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殊不知，这祥瑞，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护不住他，更护不住这大武江山。 等着吧，很快，一切都会回到它本该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武边境。 尘土飞扬的军营外，一骑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来。 “报——！公主殿下！京城八百里加急！” 营帐内，一个身材娇小，扎着两条火红马尾辫的少女猛地抬起头。 她穿着一身劲装，脸上还带着几分硝烟的痕迹，正是镇守边关的小公主，武小灵。 她那张精致的萝莉脸上，此刻写满了不耐烦。 “念！” 传令兵展开信件，大声读道：“……苏皇妃乃九尾天狐，日前因故本源受损，太上皇震怒，陛下忧心……” “什么？九尾天狐？！真的假的？” 武小灵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红色的马尾辫都跟着晃了晃。 “我那个传说中的姐夫，居然真的是狐狸精？还是九条尾巴的？！” 她一把抢过信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眼睛越亮。 九尾天狐啊！ 难怪之前京城送来的那些叫什么“火药”的东西那么厉害，一炸一大片，把那些皮糙肉厚的蛮子炸得哭爹喊娘，跑得比兔子还快！ 原来是沾了狐狸仙气儿？ “打跑了蛮子，我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干嘛？” 武小灵把信纸一拍，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 “本公主要回京！立刻！马上！” 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 想她堂堂公主，被蛮族的投石车压着打，成天灰头土脸的，早就受够了！ 现在好了，蛮子被打跑了，听说还是托了这位狐狸姐夫的福。 她倒要回去好好瞧瞧，这传说中的九尾天狐，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 是不是真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毛茸茸，软乎乎，特别好摸？ “来人！给本公主备最好的马！不！备最快的车！本公主要用最快的速度回京！谁敢耽搁，军法处置！” 武小灵叉着腰，一副小辣椒的模样，声音清脆响亮，传遍了整个营地。 副将在一旁苦着脸：“殿下，这刚打退蛮族，边防……” “边防什么边防？他们现在屁滚尿流，十年八年都不敢再来了！” 武小灵不耐烦地挥挥手。 “再说，有我那狐狸姐夫在京城坐镇，大武国运昌隆着呢，怕什么！ 本公主就是要回去看看我那神通广大的姐夫！ 走了走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出营帐，留下身后一众将士面面相觑。 这位小祖宗，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不过，一想到京城那位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皇妃，众人心里也跟猫抓似的，好奇得紧。 小公主这一回去，京城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之后的几日，武明月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苏妲己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喂他参汤，轻声细语地念着话本，生怕惊扰了他脆弱的梦。 武琴则强撑着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紧锁，眼底一片疲惫。 她知道消息泄露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为了压制流言，武琴下令封锁宫廷，斩杀了一批传播谣言的宫人。 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却依旧堵不住悠悠众口。 “一群废物！” 武琴狠狠地将奏折摔在案几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仿佛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曾经雷厉风行的手段，如今竟也捉襟见肘。 “母皇息怒。” 武明月匆匆赶来，语气担忧，“保重凤体要紧。” 武琴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朕没事。只是……消息已经压不住了。” 武明月沉默片刻，轻声道，“女儿明白。 纸终究包不住火。” 与其徒劳地掩盖，不如坦然面对。 这是武明月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武琴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朕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小灵了。” 武明月一愣，随即明白了母皇的用意。 兵权，是皇权最坚实的后盾。 小妹武小灵常年镇守边关，手握重兵，若能及时回京，无疑是一道重要的保障。 “也好。” 武明月低声应道，心中却有些复杂。 小灵性子跳脱，若是得知妲己是九尾天狐，不知会作何反应，皇宫怕是要更热闹几分。 武琴看着女儿眼中的忧虑，语气沉沉，“明月，眼下局势复杂，你要做好万全准备。朝堂之上，人心难测，不可掉以轻心。” 武明月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女儿明白。 有母皇在，女儿定会守好这大武江山，守好……妲己。” 她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为了她所珍视的一切。 又过了几日，武小灵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皇城。 她几乎是从马背上直接跳下来的，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带着一身边关的沙尘和硝烟味儿，兴冲冲地直奔她皇姐武明月的寝宫。 她早就按捺不住了，那个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姐夫，她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然而，刚冲到寝宫院外，她就猛地刹住了脚步，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人。 眼前的情景让她瞪圆了眼睛。只见平日里虽然也有侍卫，但绝不至于如此夸张的院落，此刻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得跟铁桶似的。 侍卫们个个盔明甲亮，面容肃穆，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连只苍蝇都休想轻易飞进去。 “嚯！这是干什么？抄家呢？” 武小灵叉着腰，看着这阵仗，忍不住嘀咕。 她常年待在军营，见惯了森严壁垒，但自家皇姐的寝宫弄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这气氛，未免也太紧张了点吧？ 一名领头的侍卫显然认出了她，连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小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武小灵不耐烦地摆摆手，下巴朝着宫门方向一扬。 “免了免了。我皇姐呢？在里面吧？赶紧让开，本公主要进去瞧瞧我那新鲜出炉的狐狸姐夫！” 她说着就要往里闯。 侍卫身形不动，拦在了她身前，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语气却十分坚决。 “回禀小公主，陛下正在殿内照看皇妃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以免惊扰皇妃殿下静养。还请小公主殿下见谅，先行回府歇息吧。” “任何人？本公主也算任何人？” 第92章 本宫要见姐夫 武小灵柳眉倒竖，声音拔高了几分，那股子在边关训斥士兵的劲头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我可是她亲妹妹！十万火急从边关赶回来，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为了看看情况，你让我回去？” 侍卫低着头，态度恭敬，但立场坚定。 “殿下，这是陛下的严令，属下等不敢违抗。还请殿下体谅。” “体谅个屁！” 武小灵气得跺脚，红色的马尾辫甩了甩。 “我皇姐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名堂？那狐……皇妃到底怎么样了？信上说得不清不楚的，急死个人！你们不让我进，总得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武小灵回来了，要见她！” 侍卫面露难色：“小公主，陛下吩咐过，无论何事，都不得打扰……” “嘿！我这暴脾气！” 武小灵撸了撸袖子，虽然知道不能真动手，但气势汹汹。 “行，你们不通报是吧？那本公主今天就不走了！我就站在这儿！我看你们能拦到什么时候！等我皇姐出来了，看她怎么说！” 说着，她索性往宫门旁边一站，双手抱胸，一副“我就耗着了”的架势。 周围的侍卫们见状，面面相觑，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这下可真是难办了。 院子里的气氛，因为这位小公主的到来，愈发紧绷和古怪起来。 这时，寝宫侧门走出两个提着食盒的小身影，正是小林和小柱，他们正要去御膳房准备皇妃的晚膳。 恰好碰见武小灵叉着腰，一脸不爽地跟侍卫僵持着。 武小灵一见有人从里面出来，立刻转移了目标，眼睛一亮，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猫儿。 她几步窜过去，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 “喂，你们两个，新来的？” 她上下打量着这两个面生的年轻宫男，语气带着边关将领般的审视。 小林和小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气势汹汹的红辫子少女吓了一跳，手里提着的食盒都晃了晃，汤水差点洒出来。 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公主，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旁边一位侍卫连忙上前解围：“回禀小公主殿下，这两位是陛下前些日子拨给苏皇妃的贴身宫男，小林和小柱。” “哦？皇姐夫的人？” 武小灵的眼睛更亮了，闪烁着八卦与好奇的光芒。 贴身宫男，那可是近距离接触狐狸姐夫的绝佳人选！ “你们，过来过来。” 武小灵立刻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小林和小柱面面相觑，又偷偷看了看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知道这位小公主肯定不好惹，只能硬着头皮，提着食盒，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武小灵把他们带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确认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本宫问你们，那个狐狸精……咳咳！皇妃，真的很好看吗？尾巴是不是很漂亮很白的那种？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砸得小林和小柱晕头转向，手里的食盒都快拿不稳了。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说好看吧，好像显得他们对皇妃不敬；说不好看吧，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皇妃的美貌，整个皇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为难和恐惧。 “公主殿下……” 小林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婉拒回答。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武小灵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威胁，边关练就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吓得小林差点把食盒扔掉。 小柱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公主殿下，奴才们……也只是有幸见过一次皇妃殿下的尾巴，是……确实很好看，毛色雪白，光亮顺滑，像上好的丝绸一样。” 她这么一听，心中本来就痒痒的很，现在就更加的按耐不住了。 于是，她让两名宫男退下，她自己一个人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位小祖宗撒起泼来，谁也顶不住啊。 “我不管！今天见不到人，我就不起来了！” 武小灵干脆往后一仰，躺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两条腿还使劲蹬了两下，扬起一阵灰尘。 “哎哟喂！我这老胳膊老腿啊！赶路累死了！还被你们这些木头桩子气死了！没天理啊！我为大武流过血，我为大武扛过枪，回京连自家门都进不去啦！” 她一边嚎着，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劲装沾满了灰土，头发也散乱了些，配上她那张气鼓鼓的萝莉脸，场面既滑稽又让人头疼。 “公主殿下，您这……这成何体统啊！” 领头侍卫急得满头大汗，想去扶又不敢碰。 “我管你什么体统！本公主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武小灵滚到宫门边，抬脚就往朱红的大门上踹。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把这门拆了信不信！” “砰！砰！” 几脚下去，大门纹丝不动，倒是把她自己的脚震得有点麻。 侍卫们彻底没辙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硬着头皮，转身快步跑进院内去禀报。 没过多久，寝宫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武明月沉着脸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耍赖撒泼，弄得一身狼狈的武小灵。 武小灵听到动静，骨碌一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想开口告状，就对上了武明月那双冰冷的眸子。 “闹够了没有？”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武小灵脖子一缩，刚才那股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梗着脖子小声嘟囔：“皇姐，我就是想看看姐夫……” “看姐夫？” 武明月一步步走近，强大的气场压得武小灵不自觉地后退。 “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 话音未落，武明月伸手，快如闪电地揪住了武小灵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皇姐！亲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武小灵瞬间变脸，杀猪似的嚎了起来，边关小霸王的威风荡然无存。 武明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揪着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照着她屁股就是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 “让你闹！” “啪！” “让你在门口撒泼！” “啪！” “让你不听话！” “啪！” “呜哇！皇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屁股开花了！” 武小灵疼得眼泪汪汪，上蹿下跳地躲闪，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武明月的手。 周围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憋着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公主这顿揍，挨得不冤。 武明月又揍了几下，这才松开手，冷冷地看着捂着屁股，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妹妹。 “滚回你的公主府去！禁足一个月！再敢胡闹，腿给你打断！” 第93章 梦境里他看见苏妲己的母亲了，很......美 这几日，苏妲己的身体像是被春风拂过，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迟缓的气息重新流动，虽然还带着一丝虚弱，但已足以支撑他缓缓起身。 他也能下地慢慢走动了，不再是那只只能依偎在武明月怀里的小狐狸。 更让武明月欣喜的是，苏妲己恢复了他那绝世的容颜。 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心醉的魅力。 只是，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茫。 “爱妃，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快告诉妻主！” 武明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生怕他再次倒下。 苏妲己轻轻摇了摇头，靠在武明月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温暖气息。 “陛下，臣妾没事了，只是感觉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现代，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还是那样温柔慈祥，给他做好吃的，陪他玩游戏。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在梦里见到了这具身体的母亲。 那是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华丽的宫装，温柔地注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爱和不舍。 梦里，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他有两个妈妈，两个都深爱着他的妈妈。 她们一起为他梳头，一起教他读书写字，一起在花园里嬉戏玩耍。 他被爱包围着，幸福得仿佛要融化。 他还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在温暖的阳光下和妈妈们一起打滚，嬉闹。 妈妈们会温柔地抚摸他的毛发，挠他的下巴，还会给他喂各种美味的食物。 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快乐，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梦的最后，两个妈妈都消失了，只留下他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害怕，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陛下，”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臣妾梦到了自己的妈妈了，也梦到了……她们都很爱我，我很幸福。” “妈妈？难道是娘亲的意思？” 武明月在内心思索着。 这些她现在都不想去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小狐狸，已经好了。 武明月心疼地将他抱紧，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们一定希望你在这里也能幸福快乐。” 她轻轻抚摸着苏妲己的头发，眼神坚定而温柔。 她会倾尽所有，守护她的爱妃，让他永远幸福快乐，不再感到孤单和害怕。 然而，那场梦境的经历，如同在苏妲己的心湖投下巨石，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梦中的温暖与现实的孤寂交织，让他更加渴望那份早已失去的母爱。 他知道，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在影响着他，让他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依恋。 武琴得知苏妲己醒来，立刻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甚至顾不得换下那身略显威严的朝服，便匆匆赶往武明月的寝宫。 她心里清楚，这个孩子，受了太多的苦。 “小苏，母皇来看你了。” 武琴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苏妲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武琴。 那张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充满了关切与慈爱。 不知怎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他努力克制着，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徒劳。 就在武琴走到床边，想要仔细看看他的时候，苏妲己突然挣脱了武明月的怀抱，扑进了武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母皇……” 一声压抑已久的呼唤，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思念，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下一秒，泪水决堤般涌出，浸湿了武琴的衣襟。 武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武明月，眼中带着询问。 武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她知道，苏妲己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武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苏妲己，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慰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母皇在这里，母皇在这里。” 武琴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生怕吓到他。 她能感受到苏妲己身体的颤抖，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充满了悲伤和无助。 她知道，苏妲己一定是在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那个梦，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感，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个异乡人。 武明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既心疼苏妲己的脆弱，又有些嫉妒母皇能够得到他如此亲近的依赖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护着他，给他足够的爱和安全感，让他慢慢地走出阴影。 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无声的悲伤之中。 只有苏妲己压抑的哭声，和武琴轻柔的安慰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过了许久，苏妲己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武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这一日，苏皇妃身体康复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宫人们奔走相告，脸上都带着喜色，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 毕竟，皇妃殿下可是祥瑞的象征，他的安危，牵动着整个大武。 现在祥瑞安好，对他们这些在皇宫里讨生活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朝堂之上。 那些原本因为皇妃的事情而暗流涌动的大臣们，心思各异。 有人松了一口气，觉得天佑大武，祥瑞庇佑，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有人则更加捉摸不透，这位皇妃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得太上皇和陛下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为此封锁宫廷，压制流言。 还有一些人，则开始暗自思量，皇妃康复，是否意味着朝堂的风向又要转变，她们又该如何站队，才能在这场看不见的权力博弈中，为自己谋得一份安稳。 宫外的那些大臣们，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慢。 各种渠道，各种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 茶馆酒肆里，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神秘皇妃的来历，以及他与皇室之间的种种传闻。 九尾天狐的说法，虽然被皇室极力压制，但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津津乐道，甚至添油加醋，越传越离奇。 远在安乐公主府的武媚娘，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她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变得僵硬。 手中的精美茶盏，被她捏得指节发白，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成功离间皇室，让她们自顾不暇，没想到，这个苏妲己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这只狐狸精，当真如此难缠？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被野心和算计所取代。 哼，区区一只狐狸精罢了，就算恢复了又如何？ 她武媚娘要走的路，谁也阻挡不了！ 她要让整个大武都看到，谁才是真正能够掌控江山的人！ 而在另一边，镇守边关的小公主武小灵。 在自己的公主府上，一听见，有姐夫的消息。 她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是马不停蹄，只想尽快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姐夫。 当她得知苏妲己已经康复的消息时，更是兴奋得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 太好了！ 她的狐狸姐夫没事了！ 这下她可以好好看看，这位姐夫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像话本里说的那样，美得不像凡人！ 武小灵满心期待地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京城的天空，似乎比往常更加风起云涌。 一场围绕着祥瑞皇妃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大武王朝。 苏妲己，却还是在武琴的怀抱里。 第1章 选妃现场 “陛下为何还没来？不知道 寡人，今天专门给她找来如此多的才人？” “回太上皇，奴婢不知，奴婢这就去......” 还没等宫女把话说完，一个洪亮的声音就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一个身穿红色凤袍，五官极美，身材前凸后翘，大长腿御姐的女人走来。 她就是前不久登基的女帝，武明月，封号：武则天。 武明月款款而来。 她一脸无奈的说道。 “母皇，女儿不是说了吗，暂时还没有娶夫的想法，您又何必如此着急呢？” 就在母女二人对话之际，一个突兀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在空旷的大殿中炸响，打破了原本略显凝滞的气氛。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茫然和慌乱，与这庄严肃穆的宫殿格格不入。 武明月和武琴皆是一愣，目光瞬间锐利起来，齐齐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殿门口。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穿越而来的刘丹。 他只觉脑袋一阵剧痛，无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原本正在图书馆苦读，准备重要的考试，谁知眼前一黑，醒来就到了这个古色古香，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 “我这是……穿越了？” 刘丹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环顾四周，奢华的宫殿，古装打扮的宫女，还有眼前这两个气质非凡的绝色女子，无不昭示着他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而且，从她们的对话中，他隐约听出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寻常之处——女帝？ 娶夫？ 才人？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似乎暗示着某种颠倒的秩序。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他下意识地想要逃离这个陌生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在嘈杂的大殿之中，刘丹，不，现在应该说是苏妲己，脑海中嗡嗡作响。 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闪过，他终于勉强拼凑出了一个惊悚的事实——他穿越了，不仅穿越了，还穿成了一个名为“苏妲己”的……男人？ 更离谱的是，这个苏妲己并非人类，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九尾天狐。 消化了这个信息，苏妲己感觉更懵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身后，想象中毛茸茸的尾巴并没有出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至少现在看起来还是个人。 他努力回想原主的记忆，试图搞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皇宫大殿之上。 记忆断断续续，混乱不堪，好半天才勉强捋清了一条线索——似乎是因为这只狐妖，闲着没事干，妖生太过无聊，就对人类皇宫产生了那么一丝丝……好奇心？ “好奇心害死猫，诚不欺我！”苏妲己在心中哀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他简直要被这个原主蠢哭了。 放着好好的山林洞府不住，跑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来“玩”？这哪里是好奇心，分明是作死小能手！ 【不是，你一只狐妖，还是九尾天狐，不好好在山里修炼，或者找个地方逍遥快活，没事跑到人类皇宫来凑什么热闹？这里是你能随便“玩玩”的地方吗？皇宫！皇宫诶！搞清楚状况好不好！】 苏妲己内心疯狂吐槽，简直恨不得穿回去，抓住那个好奇心旺盛的原主，狠狠摇晃他的狐狸脑袋，让他清醒清醒。 现在好了，玩脱了吧？把自己玩到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偷偷抬眼，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金碧辉煌的宫殿，华丽的装饰，还有那些衣着暴露，莺莺燕燕的……男人？苏妲己的目光落在那些所谓“才人”身上，再次被这个世界的颠倒设定雷得外焦里嫩。 再看看殿上那两位，一个凤袍加身，霸气侧漏；一个雍容华贵，气场慑人。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那女帝武明月和太上皇武琴了。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玩大了！苏妲己内心一片哀嚎。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后祈祷这一切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周围的一切都太过真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粉味，耳边是宫女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还有殿上那母女二人之间隐隐的火药味……这一切都无情地提醒他，这不是梦，这是残酷的现实。 他，一只懵懂穿越的学霸刘丹，现在变成了一只作死的九尾狐妖苏妲己，并且身处一个女尊皇权的陌生世界，还一头撞进了女帝选妃的现场……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祈求上天，再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让他回到那个安静的图书馆，继续他的苦读生涯，远离这妖魔鬼怪，颠倒乾坤的世界。 这时，高坐在殿上的武明月和武琴，清晰地听见了苏妲己那如同雷鸣般的心声。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两人原本带着审视和不悦的目光，瞬间凝固，转为一丝惊异。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疑惑。 是谁在说话？这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却又空灵飘渺，不似真人发声。 武明月微微蹙眉，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 殿内除了站立不安，面色各异的“才人”们，以及侍立两侧，噤若寒蝉的宫女，并无其他人在。 难道是错觉？ 武琴太上皇的眼神更加深沉，她阅历丰富，瞬间意识到这并非错觉。 这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茫然，不像是殿内任何人的声音。 而且，这声音的内容……“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分明是刚来乍到，对环境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才会发出的疑问。 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心头的疑惑更甚。 难道是新来的“才人”？可是，这声音分明不是从任何一个“才人”口中发出，更像是直接在她们脑海中响起。 就在这时，武明月注意到殿门口站立的那位，相貌格外引人注目的男子。 他身着略显宽大的华丽衣袍，越发衬托出他身形的纤细单薄。 他的五官精致，眉眼如画，肌肤白皙如玉，唇色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苍白，简直不要太勾人了。 此刻正神色慌张地环顾四周，眼神飘忽不定，充满了茫然和无措。 他的眼神一会儿看看金碧辉煌的殿顶，一会儿又看看华丽的龙柱，一会儿又偷偷瞥一眼她们这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慌乱又无助。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写满了茫然和困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和不解。 武明月心中微微一动，这个新来的“才人”，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与那些为了争宠献媚，极力表现自己的“才人”们截然不同，他的慌乱和茫然，是那么的真实而自然，没有丝毫伪装的痕迹。 “母皇，您看，可是他？” 武明月压低声音，用眼神示意武琴看向苏妲己。 武琴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也注意到了站在殿门口，显得格外突兀的苏妲己。 她仔细观察着这个容貌过分精致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才人”，的确有些古怪。 他的眼神，他的神情，都透露着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或许是他。” 武琴沉吟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那声音，缥缈虚无，难以捉摸，但若说是从这个人身上发出，似乎也并非不可能。 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好奇，这个容貌出众，举止怪异的“才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发出如此奇怪的声音？ 难道...... 殿内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心声，变得更加诡异和凝滞。 武明月和武琴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苏妲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疑惑，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而苏妲己，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两位大佬盯上，依然沉浸在穿越的震惊和对未来的茫然之中，像一个误入狼群的小白兔，懵懂无知，危机四伏。 第2章 谁给你的担子竟敢无视朕? 并且，女帝与先皇，都听见苏妲己后面的说的话。 只是，她们不确定，他是否说的是真的......？ 于是，武明月的目光如同实质，牢牢锁定在苏妲己身上，仿佛要将他由内而外彻底看穿。 她试图从这个男人的神情举止中，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来解答心中的疑惑。 像是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又一道清晰的心声，毫无预兆地闯入了她们的耳中。 【求求你们了，千万不要选到我呀！我只想好好活着，我还不想嫁人呢。】 武明月闻言，凤眸微睁，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她身为女帝，坐拥天下，无数男子挤破头都想成为她的夫侍，哪怕只是能站在她身边，便已是天大的荣幸。 而眼前这个男人，不仅毫无欣喜若狂之色，反而如同避之不及，甚至在心中哀求不要被选中。 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小男人到底有和之本嫌弃她？ “有意思。” 武明月心中暗忖，嘴角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 她倒要仔细看看，这个看起来柔弱可欺的小男人，究竟有何底气，敢如此“嫌弃”她这位女帝？他究竟是故作姿态，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对她毫无兴趣？ “那个站在殿门口的，” 武明月朱唇轻启，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到朕面前来。”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遥遥指向苏妲己，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帝王特有的压迫感。 苏妲己本来还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在接下来的“选妃”环节中，巧妙地把自己摘出去，最好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各种“装病”、“装丑”、“装傻”的戏码在他脑海中飞速上演，甚至连“当场晕倒”这种老套但实用的招数都考虑进去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就感觉一道寒芒，如同实质一般，瞬间锁定了他。 这感觉，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抓住，让他浑身一僵，所有的思绪都戛然而止。 他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循着那令人窒息的目光望去。 入目所及，正对上女帝武明月那双凤眸。 她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子，看得苏妲己心头一凛，瞬间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猎鹰盯上的兔子，无处遁形。 只见武明月高坐在龙椅之上，身穿红色的凤袍，越发衬托出她威严霸气的气势。 她神情肃穆，嘴角紧抿，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苏妲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般。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定身术给定住了一样，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引起那位女帝的注意。 但，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他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时候，却猝不及防地对上武明月抬起的手。 那是一只纤细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那只手，正遥遥地指向他所在的方向。 苏妲己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彻底宕机。 他僵硬地转动眼珠，眼角的余光扫向四周。 殿内的其他“才人”们，也都一脸茫然地左顾右盼，似乎也在疑惑女帝究竟指的是谁。 难道不是我？苏妲己心中升起一丝侥幸，又有些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 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也许女帝只是随便指指而已。 为了确认，他像个傻子一样，机械地抬起手指，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的鼻尖，一脸茫然地左右来回指了指，用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是在说我吗？是在叫我吗？ 他那副呆愣迟钝的模样，落在武明月眼中，却让她眉头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趣。 “对，说的就是你。” 武明月朱唇轻启，再次重复了一遍，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到朕面前来，朕可不想说第二次！”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女帝特有的威压，震慑人心，不容抗拒。 这一下，苏妲己彻底确定了，女帝指的人，真的是他，不是别人。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变得一片惨白，比他身上穿的白色衣袍还要白上几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劈中，整个人都懵了，僵在原地，彻底傻眼。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欲哭无泪。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木偶，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被安排的命运。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透明人，混过这场选妃大典，然后找个机会溜之大吉。 可现在看来，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如同一个被点了穴道的人，一动不动。 武明月凤眸微微眯起，龙椅之上，红袍映衬得她面容更显威严。 她原本只是带着一丝兴味，想看看这个与众不同的“才人”究竟有何反应，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呆愣在原地，毫无回应。 这算什么？无视她这个女帝的命令吗？ 一股怒意在她心中悄然升起。 她武明月身为一国女帝，金口玉言，向来无人敢忤逆。 纵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臣子，在她面前也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而这个小小的“才人”，竟敢对她的命令置若罔闻？ 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如同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原本还算轻松的氛围，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其他“才人”们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女帝的怒火波及。 他们偷偷瞥向苏妲己，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也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这个新来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惹怒女帝，怕是要倒大霉了。 武琴坐在上首，将女儿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这个女儿，向来骄傲，容不得任何人挑衅她的权威。 这个“才人”如此反应，倒是激起了她的兴趣。 她也想看看，接下来，武明月会如何处置这个胆大妄为的小男人。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女帝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话语中蕴含的怒气，以及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 完了，彻底完了！他内心哀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真的只是太害怕了，脑子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他僵硬地抬起头，再次对上武明月的目光。 这一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双凤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他焚烧殆尽。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浑身沉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陛……陛下……” 苏妲己声音颤抖，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他想解释，想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车轮滚滚而来，将他碾压粉碎。 他迈开僵硬的步伐，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朝着武明月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让他心惊胆战，如履薄冰。 他恨不得自己能瞬间移动，直接消失在这个可怕的大殿之中。 殿内寂静无声，只剩下苏妲己那细微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众人的耳膜，也敲击着苏妲己自己那颗脆弱的心脏。 每靠近武明月一步，他心中的恐惧就增加一分，仿佛走向的不是龙椅，而是断头台。 第3章 小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快点！” 武明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耐和帝王特有的威严，如同鞭子一般抽在苏妲己的耳膜上，震得他浑身一个激灵，原本就僵硬的步伐，更是差点同手同脚。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主人喝斥的宠物，所有的委屈和害怕瞬间涌上心头，却又不敢表露分毫，只能更加卖力地向前挪动。 “是……是……” 苏妲己的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声音细若蚊蝇，几乎要被大殿内的寂静吞噬。 他低下头，眼角的余光偷偷瞥向龙椅上的女帝，只敢看到那一抹耀眼的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灼得他心惊胆战。 【上天保佑，不要选我不要选我。千万不要选我。我真的不想当什么妃子，我只想回家，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美男子。】 他的内心深处，如同开了锅的热水，各种念头翻腾不休，恐惧、祈求、委屈、不甘，交织成一团乱麻，让他几乎要窒息。 武明月端坐在龙椅之上，将苏妲己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原本只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心情，想看看这个“特别”的才人会如何应对，却没想到竟意外听到了他内心那如同小动物般哀求的心声。 那一声声“不要选我”，带着浓浓的抗拒和害怕， 与他那副故作镇定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让武明月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趣味。 这个男人，还真是胆小如鼠， 却又意外的……有趣。 坐在上首的武琴，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 她原本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 想看看女儿会如何处置这个胆敢无视帝王威严的“才人”。 却没想到，竟然能听到如此有趣的心声。 苏妲己那一声声内心祈祷， 配上他那副如临大敌， 却又努力装作镇定的样子， 实在是充满了反差的喜感。 武琴嘴角微微上扬， 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她的女儿， 眼光似乎还不错， 这个小男人， 或许能给沉闷的后宫， 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苏妲己并不知道， 自己的内心祈祷， 已经被殿上两位身份最为尊贵的女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 脑海中一片空白， 唯一的念头就是祈求上天， 祈求女帝不要注意到他， 祈求这场闹剧能够尽快结束。 他越走越近， 终于来到了武明月面前。 他低着头， 不敢去看女帝的眼睛， 只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如同泰山压顶般， 让他喘不过气。 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响亮，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终于，他走到了近前，一种美香的气息浓郁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那是属于女帝的味道，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武明月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命令，却又似乎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妲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才缓缓抬起头。 就在他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大殿仿佛静止了一般。 武明月原本带着审视的目光，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她见过无数美人，但从未见过如此……纯粹的容颜。 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丽，清澈如山间泉水，皎洁如天山雪莲，不带一丝尘埃，却又令人移不开眼。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一时之间，竟然失了声。 坐在上首的武琴，原本只是带着一丝看戏的心态，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 当苏妲己抬起头的那一刻，她也微微睁大了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这小男人，竟生得如此姿容？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还想开口，随意夸赞一句，打破这略显凝滞的气氛，却不料，就在这时，她清晰地听到了来自苏妲己内心深处的，一声充满绝望的哀嚎。 【怎么办？要不装晕吧？还是装身体不舒服？不行不行，装晕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身体不舒服……装肚子疼？万一女帝问我哪里疼，我说不出来怎么办？还是装腿疼吧？就说站太久了，腿麻了……可是，现在装腿麻，是不是太晚了？啊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武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惊艳瞬间被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取代。 这个小男人，外表看起来如此出尘脱俗，内心活动竟如此……丰富多彩，简直就像一只小松鼠，慌乱又可爱。 她忽然觉得，这个选妃大典，似乎变得更有趣起来了。 武明月的手指冰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迫使苏妲己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双凤眸深邃而威严，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又带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 苏妲己只觉得呼吸一滞，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原本就空白的大脑，此刻更是彻底宕机。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嗓子干涩得厉害，如同沙漠中龟裂的土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能感受到女帝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脸上，审视，探究，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穿。 这种压迫感，让他浑身僵硬，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怎么办？怎么办？苏妲己的内心疯狂呐喊，各种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奔腾而过。 他想随便编个名字搪塞过去，可是面对女帝如此威严的目光，他又觉得自己的一切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甚至怀疑，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是不是也已经被这位女帝看得一清二楚。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露馅了！我该怎么回答才能蒙混过关？随便说个名字？万一女帝追问起来怎么办？家住何方？老华肯定不行，得编个听起来像模像样的地名……才艺？我的才艺是考试第一算吗？女帝会喜欢解高数还是做物理题？】 苏妲己的内心如同乱麻，越想越慌乱，越慌乱越想不出对策。 他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女帝问话之前，让他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哪怕是提前演练几遍也好啊！ 坐在上首的武琴，饶有兴致地看着苏妲己这副慌乱无措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 她能清晰地听到这个小男人内心那如同炸锅般的声音，各种荒诞不经的念头，让她觉得愈发有趣。 解高数？做物理题？这个小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武琴的目光在苏妲己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自己的女儿武明月。 她发现，武明月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玩味和探究。 看来，这个小男人，的确是引起了她女儿的兴趣。这后宫沉寂已久，也该有些新鲜的乐子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半天不说话，眉头微微蹙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怎么？哑巴了？朕问你话，听不见吗？” 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寒冰般刺骨，让苏妲己浑身一个激灵。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则恐怕真的要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用他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音，缓缓开口：“回……回陛下，草民……草民苏……妲己，家住……家住……山里。” 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舌头也捋不直，磕磕巴巴，破绽百出。 他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只能祈祷女帝不要追究这些细节，赶紧结束这场可怕的问话。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声急报。 众人纷纷望向殿外的方向。 第4章 震惊的武器 一个身穿沉重铠甲的将领，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打破了大殿内凝固般的气氛。 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她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将领脸上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她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抱拳道：“末将参见陛下！” 武明月原本就因被打断而略显不悦，此刻眉头更是紧锁，语气带着一丝愠怒：“如此慌张，仪态何在？身为将领，当沉稳持重，这点规矩还要朕再三强调吗？” 将领头垂得更低了些，快速道：“陛下息怒，边境战况紧急，末将不敢耽搁片刻。” 她顿了顿，声音沉重了几分。 “蛮族近日异动频繁，似有大举进犯之势。探子回报，蛮族此次不仅集结了重兵，更动用了前所未见的武器，威力巨大，边境将士伤亡惨重，情势危急！” “前所未见的武器？” 武明月眼神一凛，原本还搭在苏妲己下巴上的手指瞬间收回，眼底的审视意味被凝重所取代。 她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大，以至于龙椅都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苏妲己原本就如惊弓之鸟，女帝这突如其来的起身，更是吓得他魂飞魄散。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本能地向后退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踉跄了几步，差点没站稳，动作狼狈至极，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出尘脱俗”？简直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不择路。 他心中惊恐万分，刚刚还以为女帝要对自己做什么，正想着该如何应对，结果战报就来了？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他连忙远离武明月，恨不得自己变成一颗透明的尘埃，彻底消失在这大殿之上，免得再被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注意到。 他慌乱的动作，配上他煞白的脸色，显得既可怜又有些滑稽。 这时，苏妲己也站在一边，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只要女帝武明月没有再关注他就好，边境战事什么的，此刻的他完全不想关心。 “什么武器？细细说来！” 武明月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将军领命，立刻详细禀告起来。 她描述那种武器，是用几根巨大的木桩组合而成，构建成一个巨大的支架，能够将数百斤的巨石抛射到极远的距离，杀伤力惊人。 边境的城墙，在这种武器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守军伤亡惨重，士气低落。 武明月听着将军的描述，眉头紧锁，与上首的武琴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眼中都充满了凝重。 这种武器，她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完全超出了她们对战争武器的认知。 一时之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思索着应对之策。 然而，站在一旁的苏妲己，听着将军的描述，内心却充满了疑惑。 投石车？这不就是古代战争中常见的投石车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至于威力巨大？在真正的火炮面前，投石车简直就是小孩子的玩具。 就在武明月和武琴母女二人为了这“前所未见”的武器而感到震惊和困惑时，她们的脑海中，却同时响起了一个与她们的震惊截然不同的声音。 【我还以为什么稀奇玩意儿呢，不就是投石车吗？古代攻城战的标配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真是没见识。克制投石车的方法简直不要太多，如果有大炮的话，随便哪一炮都能轻松应对，好吗？】 这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她们的脑海中，清晰无比，带着一丝不屑和浓浓的无奈。 武明月和武琴瞬间愣住了，她们再次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投石车？大炮？ 这样的武器，她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而现在却是在一个小男人身上出现了。 这能不引起她们的好奇吗？ 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齐齐转向站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苏妲己身上。 武明月心中念着那个奇怪的词汇——投石车，那是从小男人心底传来的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她面上不动声色，威严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站在一旁的苏妲己。 她想验证一下，这个词语，是否真的与蛮族的新武器有关。 “杜将军，”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冷冽，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你可知，蛮族所用的那种武器，叫什么名字？” 将军略微一愣，抬起头，似乎没想到女帝会突然询问武器的名字。 她回忆了一下边境将士的称呼，恭敬地回答：“回陛下，边境将士称其为……投石车。” “投石车？” 武明月重复着这个词语，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再次看向苏妲己。 这个名字，竟真的与他心声中说的一模一样。 这绝非巧合。 上首的武琴，原本只是带着一丝兴味旁观，此刻听到“投石车”三个字，也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神中充满了审视。 她深深地看了苏妲己一眼， 这个小男人， 远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她不仅能听到他的心声，似乎还知道她们不了解的事物。 大殿内的气氛，因为这三个字，变得微妙而凝滞。 武明月和武琴，这对母女女帝， 同时陷入了沉默。 她们的目光， 不约而同地， 再次聚焦在那个试图降低存在感的苏妲己身上。 苏妲己只觉得背脊发凉， 女帝的眼神仿佛两道冰冷的刀锋， 刮得他皮肤生疼。 他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 彻底与这个是非之地隔绝。 他明明只是想当个透明人， 怎么又被注意到了？ 【咦？她们为什么都盯着我看呢？】 苏妲己内心哀嚎， 慌乱地思索着对策，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 他偷偷抬眼， 瞥见女帝和太上皇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那眼神， 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她们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方才的失态。 是啊，她们竟被一个男人心中所想震慑住了。 能听到他人心声，这等怪诞之事，若非亲身经历，说出去谁又肯信？简直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 直接开口询问苏妲己？简直是荒谬至极。 先不说如何解释这凭空出现的能力，单是帝王之尊，向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坦白自己能听见他的心声，就已是颜面扫地，贻笑大方。 更何况，万一苏妲己以为她们是妖言惑众，或是借机试探，徒增猜忌，岂不是弄巧成拙？ 武明月威严的面容依旧冷若冰霜，心中却已是波澜暗涌。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苏妲己，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口中的“投石车”与蛮族武器不谋而合，而那句不屑一顾的“小孩子的玩具”，更是让她心头一震。 难道他真的知晓克制之法，甚至拥有更为强大的武器？ 太上皇武琴眼中兴味更浓。 她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捉摸不透的男子。 他明明胆小如鼠，却又能在心底发出如此大胆狂妄之语。 这种反差，着实令人好奇。 她嘴角微微上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妲己，如同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珍玩。 苏妲己被两道灼热的目光盯得芒刺在背，浑身僵硬。 女帝和太上皇的眼神，如同两把无形的利刃，剖析着他，审视着他，让他无所遁形。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消失在这座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大殿之中。 “她们到底在看什么？” 苏妲己心中呢喃，冷汗涔涔而下。 他拼命回忆自己刚才是否又在心中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脑子却一片空白，越想越乱。 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生死完全掌握在眼前这两个高高在上的女人手中。 这种无力感和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第5章 送入朕的寝宫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随着武明月一声令下，原本还算热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一众精心打扮的才人们鱼贯而出，脸上带着或失落或庆幸的复杂神情。 苏妲己也混到了人群中，低着头，脚步轻快地朝殿门走去。 他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甚至还哼起了小曲。 落选了好啊！这下总算可以喘口气，好好琢磨琢磨这离奇的穿越了。 “嘿嘿，也不知我这狐狸精长啥样？耳朵好不好摸？尾巴手感咋样？” 苏妲己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自己这副新身体。 他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眼看就要迈出殿门，重获“自由”了。 就在这时，一声冷冽的呵斥，如同晴天霹雳般，将苏妲己从美好的幻想中劈了出来。 “谁让你走了？给朕回来！” 这声音，冰冷，威严，不容置疑，正是来自高坐龙椅之上的女帝武明月。 苏妲己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跪地上。 然而，他还是硬着头皮，像是没听见一般，脚下生风，一个劲儿地往门口快速挪去，恨不得一步跨出这金銮殿。 这副掩耳盗铃的模样，活像一只鸵鸟把头埋进了沙子里。 苏妲己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念。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王八念经……听不见，听不见，绝对听不见……】 这自欺欺人的“咒语”，清晰地传入了武明月和武琴母女二人的耳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嘴角抽搐。 武明月凤眼圆睁，这小男人，竟敢在心里咒骂她？反了他了！ 武琴更是被这前所未见的场面惊得无语，她见惯了唯唯诺诺、曲意逢迎的男子，这般“胆大包天”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这苏妲己，莫不是个傻子？ “啪！” 武明月忍无可忍，猛地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巨大的声响震得大殿都似乎颤了三颤。 “朕，让你回来，没听见吗？” “苏！妲！己！” 武明月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砸得苏妲己心头一颤，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那点小心思，在女帝的威压下，瞬间碎成了渣渣。 “这……这下玩完了……”苏妲己心里哀嚎，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猛兽盯上的小兔子，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跑是跑不掉了，怎么办？装傻？还是卖萌？” 苏妲己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可平时灵光的脑袋，这会儿却像生了锈一般，卡壳了。 武明月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苏妲己的心尖上。 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其余才人见女帝动怒，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生怕被苏妲己连累，脚底抹油溜得比兔子还快，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殿内，只剩苏妲己孤零零地杵在那里，像根被遗弃的木桩。 “苏妲己，你可知罪？” 武明月的声音仿佛千年寒冰，冻得苏妲己一个激灵。 苏妲己只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声音抖得像风中落叶：“草……草民……不知……” 他心里那个冤啊，比窦娥还冤，我这刚穿越过来，啥也没干呢，就知罪了？ 武明月额角青筋直跳，这小男人，居然还敢装傻？真当她听不见他心里那些大逆不道的话？ 一旁的杜将军也是一头雾水。 她看看脸色铁青的女帝，又看看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苏妲己，心里直犯嘀咕：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看上这小才人了？不然，干嘛单单为难他？ 这小模样，确实比刚才那些庸脂俗粉强多了…… 武明月也有些骑虎难下。 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说他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估计还得被人当成疯子。 就在这时，武琴开口了：“明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不……”她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有什么事，咱们关起门来再说。 武明月也明白，现在确实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她深深地看了苏妲己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然后冷冷地开口：“来人，把这个……‘皇妃’，给朕带到寝宫去！” 她特意在“皇妃”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听得苏妲己心惊肉跳。 “皇妃？这是要干啥？不会是要把我……那啥吧？” 几个侍卫如狼似虎般扑上来，架起苏妲己就往外走。 苏妲己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这些侍卫的对手？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拖出，心里哀嚎：“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这狐狸精的清白，难道就要交代在这里了？老天爷啊，你玩我呢！” “我只是想摸摸耳朵和尾巴而已啊！” 【你给我等着，今天晚上看我不挠死你丫的！】 就在苏妲己像条死狗一样被架走的时候，武明月和武琴又听到了他心里的咆哮。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像一只炸毛的小野猫，挥舞着小爪子，却又毫无威胁力。 因为，他是受过高等教育，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说脏话的。 除非......忍不住。 武明月凤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小男人，还挺有意思，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却想着“挠死”她？这算不算……口嫌体正直？ 武琴更是被逗乐了。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男人。 这苏妲己，简直就是个活宝！她甚至开始期待，这小家伙和自家女儿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明月啊，看来你这次，是捡到宝了。” 武琴意味深长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武明月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她突然有些期待晚上的到来了。 再说苏妲己，被几个侍卫五花大绑，一路拖到了女帝的寝宫。 他心里那个绝望啊，简直比上刑场还难受。 “完了完了，这下真成‘压寨夫人’了！”苏妲己欲哭无泪，“我这清白之身，难道就要毁在这女暴君手里了？老天爷啊，你这是在玩我呢，还是在玩我呢？！” 他一路挣扎，一路哀嚎，却根本无济于事。 那些侍卫就像铁钳子一样，把他牢牢地控制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放开我！” 苏妲己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后台的！我上面有人！” 苏妲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搬出自己根本不存在的“后台”。 “我跟你们说，我可是……可是……未来的国丈！” 苏妲己灵机一动，扯着嗓子喊道。 他心想，这女帝总得有个爹吧？我先把自己说成她爹，看她还敢不敢动我！ 【这里，纯属娱乐】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都愣住了。 这小才人，莫不是被吓傻了？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 “国丈？就你？” 一个侍卫忍不住嗤笑一声，“你怕是不知道，咱们大武朝，只有太上皇，没有国丈吧？” 苏妲己一听，顿时傻眼了。“没有国丈？那……那我是谁？”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你是谁？你当然是皇妃了！”另一个侍卫接话道，“而且还是陛下钦点的皇妃！” 苏妲己：“……” 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皇妃就皇妃吧，至少比“压寨夫人”好听点。不过，这“皇妃”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啊…… 第6章 正儿八经的男版苏妲己 “吱呀……”一声，厚重的红木门被缓缓推开，苏妲己被几个侍卫模样的女人粗鲁地推进了女帝的寝宫，然后“砰”的一声，门又被关上了。 苏妲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揉了揉被撞疼的胳膊，气鼓鼓地嘟囔：“这群臭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站稳身子后，他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间寝宫。 入目皆是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奢华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啧啧，这就是那个霸道女人的房间吗？比皇宫还皇宫！”，苏妲己忍不住感叹，眼睛都快不够用了。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好好看看自己这具身体长什么样呢！ 他急忙跑到一面巨大的铜镜前，镜子里映出一个绝美的少年。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意，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妖孽。 苏妲己看呆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这……这也太漂亮了吧？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这长相，放在我那个世界，绝对是校草级别的！不，是国民老公级别的！”苏妲己摸着下巴，美滋滋地想着，“有了这张脸，还愁找不到老婆？” 刚得意了没几秒，他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猛地想起，自己现在可是女帝的皇妃，晚上还要……侍寝！ 想到这，苏妲己瞬间垮下脸，生无可恋。 他可不想和女人做那种事啊！ 因为，他不想被带绿帽。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苏妲己开始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对了，他记得自己这具身体好像是狐妖，有狐耳和尾巴的。 “不知道我的狐耳和尾巴长什么样？应该很可爱吧？”苏妲己自言自语道，暂时忘却了烦恼。 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如何变身和维持原状的记忆。 “找到了！”苏妲己猛地睁开眼睛，兴奋地握紧了拳头，“先试试看能不能变出来！” “变！” 苏妲己低喝一声，想象着自己长出狐耳和尾巴的样子。 话音刚落，他头顶一阵酥麻，有什么东西要破皮而出。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一对毛茸茸、软乎乎的雪白狐耳出现在指尖。 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他扭头一看，九条蓬松柔软的白色巨尾正轻轻摇曳，像九团巨大的，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打个滚。 “哇！真的变出来了！” 苏妲己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上的狐耳，又摸了摸身后的大尾巴，触感柔软丝滑，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一百四十岁的小狐妖，果然魅力非凡啊。” 【修改，这都不可以？】 苏妲己对着铜镜，顾影自怜。 他轻轻捏了捏狐耳，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像是触电，又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什么感觉？苏妲己有些疑惑，他尝试着抱住自己的一条尾巴，那股奇妙的感觉更加强烈，比摸耳朵时还要敏感数倍。 他甚至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差点站不稳。 等等！苏妲己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只是自己把玩就有这么大的反应，那要是被别人，尤其是被那个霸道女帝摸到…… 他不敢再想下去，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浑身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瘫倒在地。 这狐耳和尾巴，竟然是如此致命的弱点！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碰到！苏妲己警惕起来。 他又用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轻轻蹭了蹭尾巴，柔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好光滑，好舒服！”他忍不住感叹，这手感，这质感，简直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好！ 这一刻，他完全沉浸在对新身体的喜爱之中，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侍寝的悲惨命运。 他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能一直保持这副模样，该有多好…… 不过，现实很快就将他从美梦中拉了回来。 苏妲己突然想到，万一这狐耳和尾巴收不回去怎么办？顶着这副模样去侍寝，岂不是更糟糕？ 他连忙在脑海中搜索收回狐耳和尾巴的方法。“找到了！原来这么简单。”苏妲己松了口气，按照记忆中的方法，默念口诀。 “收！” 瞬间，头顶和身后的尾巴，全都被收了回去。 “唉……” 苏妲己收回狐耳和尾巴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双手托腮，开始发呆。 他现在算是彻底清闲下来了, 脑子里乱糟糟的记忆也逐渐清晰。 他开始认真消化这个世界的设定，毕竟这关系到他未来的“幸福”生活。 越想，苏妲己越觉得这个世界简直是男人的噩梦，女人的天堂。 “男女颠倒？女人赚钱养家，男人相妻教子？还女多男少？”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离谱，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数，“这不就意味着，我以后要像个小媳妇一样，天天待在家里，洗衣做饭带孩子？还得跟其他男人争宠？” 想到这，苏妲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可是新时代好青年，怎么能接受这种设定？ “难怪呢，我说我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还软绵绵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苏妲己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软肉，一脸嫌弃，“这小胳膊小腿的，力气也小的可怜，跟只蚂蚁似的，估计连瓶盖都拧不开。” 他突然想起自己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又忍不住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 “不过，长得好看好像也没啥用啊，在这个世界，男人长得好看，岂不是更容易被女人盯上？这要是被哪个富婆看上了，强行娶回家，那我不就惨了？”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他可不想成为别人的玩物。 他猛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不行，我得想办法改变现状！”苏妲己握紧拳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我可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咦？我现在不就是皇妃吗？” 苏妲己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现在这身份，不就是女帝后宫里的一员吗？ 他突然想起这具身体残留的一些本能记忆，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苏妲己低头看了看自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被一只威风凛凛的母老虎按在爪下…… “等等，这狐狸的本能也太要命了吧！” 苏妲己欲哭无泪。 他了解到，狐狸这种生物，一生只认一个伴侣，不管是公的还是母的，只要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也就是说，如果武明月……那个霸道女帝，真把我给……那啥了，我这辈子岂不是就栽她手里了？” 苏妲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到一个更可怕的后果：要是武明月把他给“办”了，之后又去找别的男人，按照狐狸这该死的专一属性，他岂不是得独自离开，孤独终老？ 苏妲己使劲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他可不想变成一只被抛弃的单身狐狸。 他突然想到网络上一些段子，自嘲地笑了笑：“这算啥？忠贞不二？从一而终？我这算不算是‘被动守男德’啊？还是最高级别的那种，直接刻在dna里的！” 他苦着脸，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托腮，开始认真思考对策。 他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出去，更不想以后的人生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狐狸本能给束缚住。 第7章 同睡一起 然而，武明月这边。 与边关众将领刚刚议完军情，战报频传，形势不容乐观。 待众将领鱼贯而出，偌大的金銮殿内，只剩下武明月与武琴母女二人。 “母皇，方才甄选才人之时，您为何那般……盯着女儿？” 武明月终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她迫切想知道，母皇是否也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这关乎她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武琴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武明月长舒一口气，心头的巨石落地。 既然母皇也能听见，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明月，母皇可得提醒你，” 武琴缓步走到武明月身前，语气带着一丝郑重。 “这个苏妲己，可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他心里藏着的事儿，怕是比咱们知道的，还要多得多。“ ”所以，对他好点儿，并且，人家的绝美容貌，配得上你。“ ”别总是冷着一张脸，把人吓跑了。“ ”他可是母皇内定的女婿人选，到时候，你要是敢欺负人家，别怪母皇无情......” 武琴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武明月的肩膀，莲步轻移，款款而去，独留武明月一人，在空旷的大殿中，若有所思。 武明月揉了揉眉心，这苏妲己，一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居然能让母皇如此看重？ 还让自己对他好点？ 她回想起苏妲己那张清秀却总是带着惊恐的小脸，还有那碎碎念的心里话...... “这小东西，难道真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不成？”武明月喃喃自语。 她忽然有些期待，期待揭开苏妲己身上的秘密。 她决定，暂时收起自己的冷面，换个方式接近苏妲己。 “哼，小东西，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一个计划在她心中逐渐成形。 她们之所以没有过多地谈论苏妲己那句“大炮”什么的，是想给武明月和苏妲己多留些时间，让他们培养感情。 毕竟，有些事情，说破了反而无趣。 武明月并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去了御书房。 她坐在宽大的书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反复盘算着如何让苏妲己这个小男人开口，把那些惊人的秘密吐露出来。 她一会儿托腮沉思，一会儿又拿起奏折翻看，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想到苏妲己那张美艳却总是带着惊恐的小脸，武明月就忍不住想笑，这小东西......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御书房内只剩下几盏宫灯摇曳着昏黄的光。 武明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决定还是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想办法。 另一边，苏妲己今天经历了人生中最紧张刺激的一天，早就精疲力尽。 他可没那么多顾虑，什么君臣之礼，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统统抛到脑后。 他就被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吸引了。 他也不管那么多，直接脱了鞋袜，往床上一扑，扯过被子就呼呼大睡起来。 “呼……还是床舒服……” 苏妲己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看似无心的举动，却让武明月更加确信他身上藏着秘密。 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怎么敢如此放肆地睡在女帝的床上？这其中，必有蹊跷！ 深夜，武明月回到寝宫，一眼就看到了霸占着自己床榻的苏妲己。 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小东西，还真是……出人意料。 武明月放轻脚步，缓缓靠近床榻。 她本想看看苏妲己熟睡的模样，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哭笑不得。 只见苏妲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锦被被他胡乱地蹬到了一边，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他的一只手还抓着枕头，另一只手则不老实地放在……咳，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男人的通病】 这睡姿……也太奔放了吧！ 武明月强忍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这小东西，今日里胆小如鼠，睡觉的时候倒是挺放得开。 她俯下身，想帮苏妲己把被子盖好，却在触碰到他肌肤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武明月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迅速收回手，脸上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这小男人的皮肤……竟然如此细腻光滑？ 她定了定神，重新将被子拉起，小心翼翼地盖在苏妲己身上。 “唔……” 苏妲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好……好软……” 武明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床。 她没好气地轻戳了一下苏妲己的脸颊：“就知道睡！跟小猪一样。” 苏妲己毫无反应，依旧睡得香甜。 武明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小东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她原本以为，苏妲己只是一个普通的、胆小怕事的男人，可现在看来，他身上似乎隐藏着许多秘密。 而这些秘密，让武明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她有预感，这个苏妲己，将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小东西，你可别让朕失望啊……” 武明月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她决定，要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男人，让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她脱下外袍，在床榻的另一边躺下。 今晚，就让这个小东西，陪她一起入眠吧。 第二天，一早。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块巨大的裹住了，又软又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女性的气息？ 他迷迷糊糊地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缠住。 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被妈妈抱着睡觉一样，安全感十足，但……也太紧了吧！ 苏妲己努力睁开眼睛，一条雪白的手臂横在他的胸前，像一条白玉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 顺着手臂往上看，一张绝美的脸庞映入眼帘。 武明月！ 苏妲己瞬间清醒，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十万只蜜蜂在飞舞。 他……他怎么会和女帝陛下睡在一张床上？！ 而且，这姿势……也太羞耻了吧！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两团柔软的东西顶着，那触感……让他这个纯情小处男瞬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这……这是什么情况？” 苏妲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昨晚的记忆像是断了片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太累了，倒头就睡……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不会吧？他才刚穿越过来，就失身了吗？ 而且还是被一个女人…… 虽然这个女人是女帝，长得也倾国倾城，但……但这也太快了吧！ 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苏妲己欲哭无泪，他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挣脱武明月的“魔爪”。 他先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把自己的胳膊从武明月的怀抱中抽出来。 然而，武明月的手臂却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苏妲己不死心，又加大了几分力气。 “嗯……”武明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发出一声慵懒的鼻音，手臂反而收得更紧了。 苏妲己顿时不敢动了，他屏住呼吸，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僵硬地躺在那里，生怕惊醒了身边的“猛兽”。 这下可怎么办？ 苏妲己急得额头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地瞄了一眼武明月，只见她双眸紧闭，呼吸均匀，似乎还睡得很香甜。 要不……趁她还没醒，偷偷溜走？ 苏妲己心中暗暗盘算着，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 他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床边挪动…… 第8章 挑逗一下这个小男人 就在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像一只受惊的小猫般蹭到床边时，还不忘偷偷瞄一眼自己的衣裳，生怕哪里不对劲。 突然，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耳边炸响，吓得他差点三魂七魄飞出去一半。 “皇妃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不跟朕说一声就想溜？” 苏妲己一个激灵，手一滑，眼瞅着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 千钧一发之际，武明月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进怀里。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呼吸可闻。 苏妲己甚至能感觉到武明月身上那股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霸道的气息，让他心跳如擂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还是苏妲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那个……陛下，昨夜……臣妾……臣妾有些乏了，就……就在您的龙床上……稍微……稍微休息了一下下，您……您不会介意吧……应该……不会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观察武明月的脸色，像极了做错事等待主人责罚的小动物。 武明月看着怀里人儿紧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立刻回答。 她故意将苏妲己搂得更紧了些，感受着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更加慌乱，他努力想挣脱，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 “陛下……您……您先放开臣妾……这样……这样不太好吧……” 苏妲己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几乎要埋进自己的胸口。 “哦？不好？” 武明月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哪里不好？是朕的怀抱不够温暖，还是朕的龙床不够舒适？” “不……不是……” 苏妲己连忙摇头，他可不敢承认，“只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臣妾……臣妾怕……” “怕什么？怕朕吃了你？” 武明月轻笑一声，凑近苏妲己的耳边，低声说道，“朕还真想尝尝，这让朕心心念念的‘美味’，究竟是什么滋味……”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面对这位霸道又爱捉弄人的女帝了。 武明月正欲进一步逗弄怀里这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 【你个死海王，你怎么不去死啊？就知道你这是在馋我的身子，呸，死渣女，死海王！】 武明月愣住了。 这……这是苏妲己的心声？ 他竟然……竟然敢在心里骂朕是海王？ 还……还咒朕去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武明月原本戏谑的心情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怀里这个看似柔弱无害的男人。 苏妲己被武明月看得心里发毛，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内心的大逆不道已经被女帝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挣扎的动作惹恼了武明月，连忙更加卖力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陛下……陛下您别生气……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角似乎还挤出了几滴晶莹的泪珠。 “装，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倒要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小男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武明月故意松开了些力道，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哦？不是故意？那你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苏妲己心头一紧，暗道不好，难道女帝会读心术？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结结巴巴地回答：“臣妾……臣妾刚才在想……在想……” 【快编！快编！编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可越是着急，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 “在想什么？” 武明月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妾……臣妾在想……昨晚的桂花糕……真好吃……” 苏妲己终于憋出了一个理由，他觉得自己简直太机智了。 桂花糕？亏你想得出来！你个吃货！ 武明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差点没被苏妲己这蹩脚的理由给气笑了。 “是吗？” 武明月强忍着笑意，故意拉长了声音，“那朕……要不要再赏你几块？” “啊？不……不用了……” 苏妲己连忙摆手，他可不想再跟这位喜怒无常的女帝有什么瓜葛了。 “哼！算你识相！”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暂时放过了苏妲己。 她还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置”这个胆敢在心里辱骂自己的“小东西”。 “好了，不逗你了，起来给朕宽衣，一会儿要上朝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终于收起了逗弄的心思。 苏妲己如蒙大赦，却又瞬间僵住，发出一声惊呼：“啊！？宽衣？”他整个人都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宽衣”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武明月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怎么，不愿意？” 苏妲己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不是不是，只是……只是臣妾不会呀！” 他声音细若蚊蝇，头更是低得快要贴到地面。 开玩笑，他一个现代学霸，哪里伺候过人穿衣服？更何况，还是给这位气场强大的女帝宽衣！ 【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我宁愿回去做一百套高数题，也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啊！】 苏妲己在心里哀嚎，脸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武明月听着苏妲己的心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小东西，还真是……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严肃地说：“不会？那还不快学！难道要朕亲自教你？” 苏妲己一听，顿时慌了神，他可不想再被这位女帝“特殊关照”了。 他连忙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臣妾……臣妾自己学……” 说着，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解武明月腰间的玉带。 他的手指不停地颤抖，好几次都差点把玉带给扯断了。 【这……这玩意儿怎么这么复杂？比微积分还难搞！】 苏妲己在心里抓狂，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笨手笨脚的样子，强忍着笑意，心里却暗暗得意。 让你在心里骂朕，朕就让你好好“伺候”朕！ “笨手笨脚，你在做什么，拆朕的龙袍吗？”武明月突然冷冷的说。 苏妲己手一抖，玉带直接滑脱了…… “啊！” 苏妲己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结果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武明月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苏妲己的腰，将他稳稳地抱在怀里。 “投怀送抱？嗯？”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 苏妲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说：“臣……臣妾……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妲己欲哭无泪。 武琴突然出现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道：“明月，该上朝了。” 第9章 更衣 武明月原本还想逗弄一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欣赏他惊慌失措的可爱模样。 谁料，母皇竟然驾临，她只好瞬间收敛起玩闹的心思，换上一副恭敬严肃的面孔。 “女儿见过母皇！” 武明月躬身行礼，姿态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处。 苏妲己也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位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女子，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心脏狂跳，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连忙跟着行礼： “皇…皇妃见过太上皇！”苏妲己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才没有吓得跪下去。 【天呐，这就是太上皇吗？气场也太强了吧！跟她一比，女帝都显得像个小女孩…我滴妈呀，我这小身板，她一个眼神就能把我秒成渣渣吧？】 武琴听着苏妲己的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只是淡淡地抬了抬手，示意两人不必多礼。 “不必称呼寡人太上皇，与明月一样，称呼母皇即可。” 武琴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苏妲己一听，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啥？叫母皇？这…这，我都还没嫁给你女儿呢？我…我还是叫您太上皇吧…】 武琴自然听到了苏妲己的心声，她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审视着这个胆小的男人。 武明月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挡在了苏妲己的身前，笑着对武琴说道：“母皇，您怎么突然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武琴的目光从苏妲己身上移开，落在了武明月身上，淡淡说道：“无事，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路过？骗鬼呢！这皇宫这么大，您怎么就偏偏‘路过’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吐槽，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异样，依旧保持着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 然而，武明月和武琴似乎都对苏妲己内心的波澜毫无察觉，两人依旧平静。 “母皇，时辰不早了，女儿该去上朝了。” 武明月躬身告退。 武琴轻轻颔首：“嗯。” 武明月离开后，房间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这寂静像一块巨石，压在苏妲己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这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太上皇不会是要…对我做什么吧？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她塞牙缝呢！” 苏妲己的心跳得像打鼓，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飞速闪过。 他悄悄地、极慢极慢地挪动脚步，试图离武琴远一点。 就在苏妲己内心戏十足的时候，武琴突然开口了：“来人。” 苏妲己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直接跳起来。 “完了完了，这是要动手了吗？我是不是该喊救命？可…可这里是皇宫啊，喊救命有用吗？” 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手里捧着一叠崭新的衣物。 “给皇妃把衣物换上。” 武琴的声音依旧冷淡，听不出喜怒，“既然已是皇妃，再穿这身便服，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苏妲己愣住了。 【换…换衣服？不是要对我怎么样？呼…...吓死我了…...】 宫女们走到苏妲己面前，恭敬地行礼：“请皇妃更衣。” 苏妲己彻底懵了。 他看看武琴，又看看宫女们手中的衣物，那是一套华丽至极的男式宫装，上面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这是要干嘛？真要我当皇妃？可…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而且，这衣服…也太骚包了吧！我一个大男人，穿这种衣服…】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皇妃莫非对寡人安排的衣物不满意？” 武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苏妲己猛地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摆手：“没…没有，满意，非常满意！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什么？只是我不想当皇妃？只是这衣服太娘？这话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太上皇直接咔嚓了？】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纠结的小表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倒要看看，这个胆小如鼠的小男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更衣室内，苏妲己手忙脚乱地与那繁复的宫装搏斗。 腰带缠成了死结，衣襟怎么也理不顺，袖子长得能当戏台上的水袖耍。 他急得满头大汗，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像只落汤鸡。 “这什么破衣服啊！是想累死谁？这腰带是成精了吗？怎么越系越紧！完了完了，太上皇还在外面等着呢，她不会以为我故意磨蹭，要发飙吧？” 苏妲己越想越害怕，手上的动作更乱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 “冷静，冷静！苏妲妃，你可以的！想想你当年解过的那些变态的高数题，这衣服算个啥！加油，奥利给！”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笨拙。 外间，武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 她自然听到了苏妲己在更衣室里兵荒马乱的动静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心声。 “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武琴原本只是想给苏妲己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皇家的规矩。 没想到这小男人如此不经吓，倒让她生出几分逗弄的心思。 等了许久，武琴都有些不耐烦了。 “这都多久了？换个衣服而已，比寡人当年披甲上阵还慢！” 她本想直接进去看看，但想到苏妲己毕竟是武明月未来的皇妃，男女有别，自己这样贸然闯进去，似乎有些不妥。 而且，按照皇家的规矩，男子的清白极为重要，她身为太上皇，更应该以身作则。 “罢了，再等等吧。” 武琴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有些过于急躁了。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让她有些失了分寸。 又过了一会儿，更衣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妲己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 “太…太上皇…我…我穿好了…”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头几乎要低到胸口。 武琴抬眼望去，顿时愣住了。 只见苏妲己身上的宫装穿得歪歪扭扭，腰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衣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白皙的肌肤。 袖子一长一短，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这…这是什么鬼样子？ 饶是武琴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小男人，是故意的吧？ 武琴强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这就是你穿好的样子？” 苏妲己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我…我…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不太会…” 【我滴妈呀，这衣服也太难穿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碰这种鬼东西了！】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武琴看着眼前这个手足无措、衣衫不整的“皇妃”，心中那股子想逗弄他的心思更浓了。 她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宫女。 “罢了罢了，寡人叫人来送早膳吧。” 第10章 吃饭的时候毫无形象可言 武琴故意拉长了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本想借着更衣这件事，给苏妲己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宫中的规矩，顺便也看看这个未来女婿的成色。 谁料这小男人如此不经吓，反倒让她觉得有趣得紧。 【送早膳？太好了！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 苏妲己一听到“早膳”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肚子也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武琴自然听到了这“咕咕”声，还有苏妲己那毫不掩饰的心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你啊，真是……” 武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又透着一股子亲昵。 这小男人，除了怕事，倒还真是个实诚的吃货。 她本来还想着，第一天入宫，要好好和这个女婿打好关系，毕竟他是明月未来的皇妃，也是武家的颜面。 现在看来，这关系似乎不用刻意去打，就已经很“好”了。 武琴起身，走到苏妲己身边，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襟。 “这衣服，可不是这么穿的。” 武琴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温和，与她平日里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妲己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 他能感觉到武琴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妈呀，太上皇这是要干嘛？她不会是……不会是看上我了吧？这可不行啊！我是明月的皇妃，我…我…我是有节操的！】 苏妲己的心里七上八下，各种念头乱飞。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紧张到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人都傻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故意放慢了动作，细细地替他整理着衣领，感受着他身体的轻微颤抖。 “别紧张，寡人又不会吃了你。” 武琴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不吃我？那…那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我…我可是正经人！你…你别乱来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武琴看着他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松开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苏妲己。 “好了，这样就顺眼多了。” 武琴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不过，这腰带还得重新系。” 武琴刚要伸手去解苏妲己的腰带，殿外就响起了宫女尖细的通报声：“太上皇，早膳已备好。” 武琴的手顿在半空，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这膳食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雅兴”。 “呼，得救了！” 苏妲己暗自松了口气，腰带总算保住了。 他可不想再被武琴“折腾”了，这位太上皇的心思，他实在是猜不透。 “进来吧。” 武琴淡淡地吩咐道，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桌上。 金丝燕窝粥、水晶虾饺、蟹黄包、桂花糕……琳琅满目，香气扑鼻。 “哇！这么多好吃的！” 苏妲己的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下来。 他可顾不上什么太上皇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咳咳！” 武琴轻咳两声，提醒苏妲己注意仪态。 苏妲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下筷子，规规矩矩地站好。 他偷瞄了武琴一眼，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发毛。 【完了，又失礼了。这太上皇不会要罚我吧？】 苏妲己忐忑不安地想着。 武琴看着苏妲己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她也不再逗他，指了指桌上的膳食，说道：“吃吧。” 苏妲己如蒙大赦，立刻坐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他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注意到武琴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这御膳房的手艺真不错！比我在现代吃的那些外卖强多了！】 苏妲己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赞叹。 武琴听着苏妲己的心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这小男人，还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家伙。 一顿早膳，苏妲己吃得心满意足。 他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觉得人生都圆满了。 【唉，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在这宫里待着也挺不错的。】 苏妲己美滋滋地想着。 反正他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能吃饱穿暖就行了。 至于明月嘛，多个老婆多个照应！ 武琴听到苏妲己这没出息的心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傻乎乎的小男人了。 因为，他与那些男子截然不同。 那些男子，总是想方设法地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或是刻意讨好，话里话外都带着目的性。 仿佛靠近她们这些身居高位的女子，都是为了获取某些东西。 那些男人的心思，一眼便能看穿，无非是想借着她们的权势，平步青云，或是贪图荣华富贵。 这种目的性太强的接近，反而令人心生厌恶。 毕竟，谁会喜欢被人当成垫脚石，或是予取予求的工具呢？ 而苏妲己却不一样。 从他的心声里，武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心思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 他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机，更没有刻意讨好谁的想法。 他所有的反应，都真实而直接，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比如刚才，他面对自己时的紧张和慌乱，是那么的真实，没有丝毫的伪装。 他害怕自己，却又带着一丝好奇，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既想逃离，又忍不住偷偷打量。 这只矛盾又可爱的样子，反而让她觉得有趣。 还有他对美食的渴望，也是那么的纯粹。 听到早膳丰盛，眼睛都亮了，吃东西的时候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爱，那副津津有味的样子，仿佛吃的是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他没有那些男人的野心勃勃，也没有那些男人的虚情假意。 他想要的，似乎很简单，仅仅是吃饱穿暖，安稳度日。 这种简单纯粹的心愿，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显得尤为珍贵，也格外吸引人。 正是因为他的这份与众不同，才让武琴对他产生了兴趣。 这个小男人，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身上散发着一种天然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更多。 第11章 金丝雀 随后，武琴离开了武明月的寝宫。 她很清楚，自己的存在只会给苏妲己带来无形的压力。 不如让他独自一人，好好地熟悉这皇宫的环境。 苏妲己目送太上皇离开，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呼……” 刚才那短短的时间，简直比他在考场上答题还要累心。 现在好了，压在头顶的女皇和太上皇都走了，总算可以自在一些了。 他环顾四周，打量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寝宫。 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处处都透着皇家气派，却也让他感到一丝拘束。 这与他之前在学士府的生活截然不同，少了些许自由，多了几分庄重。 苏妲己缓缓走到院子里，阳光洒在他身上，驱散了些许刚才的紧张感。 院中，几名身穿铠甲的侍卫笔直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他们的眼神锐利，似乎在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他心中一动，一个念头悄然升起。 他想试试，自己这个皇妃，在这皇宫之中，究竟有多少话语权？ 毕竟，空有皇妃的名号，若是毫无权力，岂不是如同笼中之鸟，华丽却无用？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侍卫招了招手。 “咳，那个……你，过来一下。” 侍卫听到呼唤，微微一怔，目光转向苏妲己。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位新晋皇妃，确认是在叫自己后，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在离苏妲己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抱拳行礼，声音洪亮。 “皇妃殿下，有何吩咐？” 苏妲己被这正式的称呼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原本想要质问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这寝宫里，有什么规矩吗？” 侍卫略微抬眼，快速扫视了一下苏妲己的神情，又迅速低下头，语气依旧恭敬。 “回禀皇妃殿下，寝宫的规矩，皆由殿下做主。奴等侍卫的职责，便是保护殿下的安全，听从殿下的一切吩咐。” 苏妲己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一切吩咐？ 这岂不是说，他在这寝宫里，还真有点权力？ 他眼珠一转，又指了指院子里的花圃，那里种着一些他不认识的花花草草，颜色鲜艳，煞是好看，只是有些枝叶似乎有些枯黄。 “你看，那些花，是不是有点蔫了？你们平时浇水吗？” 侍卫再次抬眼，看了看花圃，语气平静地回答。 “回禀皇妃殿下，花圃由宫里的花匠负责打理，每日都会定时浇水施肥。若是殿下觉得花草有何不妥，奴婢可以立刻去请花匠前来查看。” 苏妲己摆了摆手，心想自己又不是真的要挑刺，只是想试探一下而已。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嗯……那个，我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吃货的本性开始显露。 侍卫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皇妃的吩咐竟然如此简单，但还是立刻应道。 “奴婢遵命。” 说罢，侍卫转身走向寝宫内殿，去准备茶水。 苏妲己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看来，这个皇妃的身份，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好用一些。 至少，使唤个侍卫倒茶这种小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他心中暗想，既然如此，那他是不是可以…… 更多的念头开始在他脑海中浮现，苏妲己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好奇和期待的光芒。 这皇宫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反而，还有些……有趣？ 他正想着，既然使唤侍卫倒茶这种小事都能做到，那这皇宫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好奇心如同破土的嫩芽，在他心中拱动，他决定进一步探索这深宫内院。 毕竟初来乍到，对这皇宫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与其在这寝宫里干坐着，不如四处走走，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物。 苏妲己心情雀跃，抬脚便朝寝宫外走去。 阳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安。 他步伐轻快，嘴角也微微上扬，想象着皇宫深处会是怎样的景象，或许有奇花异草，或许有珍禽异兽，又或许，能有御膳房偷偷藏起来的点心？ 想到这里，他不禁舔了舔嘴唇，吃货的本性再次蠢蠢欲动。 然而，当他走到院门口，正要迈步跨出时，却被两名身穿铠甲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她们身姿挺拔，面容肃穆，如同两尊铁塔般伫立在那里，眼神锐利，不带一丝情感。 “皇妃殿下，请留步。” 其中一名侍卫语气冰冷，声音洪亮，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宣读一道冰冷的命令。 苏妲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灭。 他疑惑地看向拦住自己的侍卫，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怎么了？你们拦我做什么？” 侍卫面无表情，再次重复道：“陛下有令，皇妃殿下不得踏出寝宫一步。” “什么？！” 苏妲己瞬间瞪大了眼睛，音调也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和委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精心饲养的金丝雀，虽然身处华丽的笼子，却被剥夺了自由，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不让我出去？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苏妲己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他向前一步，想要绕开侍卫，却被他们再次拦住，纹丝不动，如同两堵坚硬的墙壁。 “陛下旨意，奴等不敢违抗，还请皇妃殿下恕罪。” 侍卫依旧面无表情，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歉意，只有冷冰冰的服从。 苏妲己被侍卫的强硬态度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就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之前的温顺只是因为初来乍到，心存顾虑。 但现在，女帝的这道命令，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叛逆之火。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试图用道理来说服他们。 “你们搞清楚，我是皇妃！皇妃要出寝宫，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吗？让开！我要出去！” 他语气强硬，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希望能够用身份压制住这些侍卫。 然而，侍卫却依旧不为所动，如同磐石般坚硬，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皇妃殿下息怒，奴等职责所在，不敢擅离职守。陛下之令，重于一切，还请殿下体谅。” 侍卫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仿佛他们只是在执行一道程序，而非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两座铁塔般的侍卫，心中怒火更盛，同时也感到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他意识到，在这皇宫之中，所谓的皇妃身份，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用。 至少，在女帝的命令面前，他这个皇妃，似乎毫无话语权。 “让开！我说让开！你们聋了吗？！” 苏妲己彻底失去了耐心，他怒吼出声，声音尖锐，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 第12章 惊世之作第一把蝴蝶刀出世! 那些侍卫如同铁塔般矗立，任凭苏妲己如何推搡，纹丝不动。 他那点力气，在这些常年习武的侍卫面前，简直就像蚍蜉撼树。 “哎，我这小胳膊小腿的，跟你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姐姐们比，简直弱爆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被这些“姐姐们”给“教育”了。 他眼珠一转，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软声软语道：“好姐姐们，你们就通融通融嘛，我保证，就出去一会儿，绝对不惹事。” 为首的侍卫面露难色，语气却依旧坚定：“皇妃，您就别为难奴婢们了。这是陛下的旨意，奴婢们不敢违抗。” 苏妲己一听“陛下的旨意”，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知道，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里，女帝就是天，女帝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从？ “好吧好吧，我不出去了。” 苏妲己垂头丧气地说道，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 “难道我就要一直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当一个笼中雀吗？不行，我得想个办法！” 他想起自己穿越前的种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曾经的他，虽然只是个普通学生，但至少拥有自由。 现在倒好，成了皇妃，看似尊贵，却连出个门都难。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苏妲己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让几个侍卫有些不忍。 其中一个侍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皇妃，其实……您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苏妲己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那侍卫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再过几日，就是宫中采买的日子，到时候，您或许可以……”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苏妲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采买？！” 苏妲己心中一喜，这不就是个绝佳的机会吗？ 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考察”一下这个古代世界。 到时候，嘿嘿，说不定还能顺便尝尝这古代的美食呢！ 想到这里，苏妲己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吃货”专属的笑容。 “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去帮我找几块木头，再来一把刻刀，我要刻点东西。” 苏妲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开口说道。 几个侍卫闻言，明显松了口气。 只要这位小祖宗不吵着闹着要出宫，别说要木头和刻刀，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们也得想办法去摘啊！ “皇妃您稍等，奴婢们这就去准备！” 为首的侍卫连忙应道，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快去快去！”苏妲己摆了摆手，一副“本皇妃宽宏大量，不跟你们计较”的模样。 侍卫们如蒙大赦，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苏妲己看着她们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双手托腮，开始发呆。 “哎，我这皇妃当的，也太憋屈了！想当初，我可是自由自在的现代人，想去哪就去哪，想吃啥就吃啥……” 苏妲己越想越郁闷，忍不住开始碎碎念，“现在倒好，成了笼中鸟，连出个门都得跟人打报告……不对！我可是皇妃！我干嘛要跟她们打报告？” 他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我可是皇妃啊！虽然是个男皇妃……但那也是皇妃啊！在这宫里，除了女帝，谁敢管我？我刚才居然还自称‘我’？我应该自称‘本宫’才对啊！” 苏妲己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哎呀呀，激动过头了，连身份都忘了！看来这皇妃的架子，我还得好好学学……” 他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起来：“嗯，下次再跟她们说话，一定要端着点，拿出皇妃的气势来！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想到这里，苏妲己忍不住又嘿嘿笑了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威风凛凛地站在侍卫面前，用鼻孔看人的样子了…… 这就不得不说他的身高了。 还鼻孔看人？ 他怕是得跳起来才能用鼻孔看人吧！ 苏妲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想想那些人高马大的侍卫姐姐们，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还是实际点，想想怎么打发这无聊的时光吧。 不久之后，侍卫们便将他要的木头和刻刀送了过来。 苏妲己接过东西，挥挥手示意她们退下，自顾自地坐在石凳上，开始琢磨起来。 刻点什么好呢？苏妲己托着下巴，眼神飘忽不定。 他平时读书的时候，手里就喜欢把玩些小玩意儿，这已经成了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突然，他眼睛一亮，有了！就刻一把蝴蝶刀吧！这玩意儿，他前世可是玩得贼溜，各种花式技巧，那叫一个炫酷。 苏妲己越想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古代女尊世界里，耍着蝴蝶刀，引来无数惊叹的场面。 “嘿嘿，要是被武明月那个女人看见了，她会不会也觉得很新奇？” 苏妲己摸了摸下巴，脑海中浮现出女帝那张冷峻的脸，“说不定，她还会夸我心灵手巧呢！” 想到这里，苏妲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他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在木块上刻画起来。 虽然这具身体的手还不太听使唤，但他相信，只要多加练习，一定能刻出一把像模像样的蝴蝶刀来！ “到时候，本宫就在这后宫里开个‘蝴蝶刀培训班’，专门教那些侍卫姐姐们玩刀！嗯……学费就收她们每人一顿好吃的！” 苏妲己一边刻着木头，一边美滋滋地计划着。 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他…… 苏妲己拿起刻刀，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手中的木块。 他先用刻刀小心翼翼地削去木块的棱角，让它逐渐呈现出蝴蝶刀的雏形。 木屑纷飞，像雪花般飘落，带着淡淡的木香。 “嗯，这木头还挺硬的……” 苏妲己嘟囔了一句，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先是雕刻刀柄，一刀一刀，细致入微。 为了让刀柄握起来更舒服，苏妲己还特意在上面刻了一些防滑的纹路。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比划一下，感受一下手感，力求完美。 “哎呀，这刀柄好像有点粗了……” 苏妲己皱着眉头，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半成品。 他拿起刻刀，又开始精雕细琢起来。 刻完刀柄，接下来就是刀身了。 这可是蝴蝶刀的灵魂所在，马虎不得。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开始小心翼翼地雕刻起来。 他先用刻刀在木块上画出刀身的轮廓，然后一点一点地削去多余的部分。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就刻坏了。 “这刀身可不能太厚，不然耍起来就不灵活了……” 苏妲己一边刻着，一边自言自语。 他时不时地停下来，用手指轻轻地触摸着刀身，感受着它的厚度。 为了让蝴蝶刀更逼真，苏妲己还特意在刀身上刻了一些花纹。 他刻得很用心，每一刀都力求精准，流畅。 时间一点点过去，苏妲己完全沉浸在雕刻的世界里，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的手指被磨破了皮，渗出了血丝，但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经过一番精雕细琢，一把栩栩如生的木质蝴蝶刀出现在了苏妲己的手中。 虽然它只是一把木刀，但却凝聚了苏妲己的心血和汗水。 苏妲己兴奋地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尝试着做了几个简单的开合动作。 “嘿嘿，还不错嘛！” 他得意地笑了，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这把蝴蝶刀的手感，于是开始练习起前世那些炫酷的花式技巧。 可是，由于这具身体还不适应，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甚至还差点把刀给甩飞出去。 “哎呀，看来还得好好练习啊……” 苏妲己有些沮丧地挠了挠头。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继续埋头苦练起来。 “本宫就不信了，还玩不转你这小小的蝴蝶刀！” 苏妲己咬着牙，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流畅。 “嘿！哈！” 苏妲己低喝一声，手中的蝴蝶刀上下翻飞，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虽然动作还不够完美，但已经颇具观赏性了。 “不错不错，有进步！” 苏妲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这后宫之中，耍着蝴蝶刀，引来无数惊叹的场面。 到时候，他一定要让武明月那个女人也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他心中的思绪。 “爱妃这是在作甚？！” 第13章 这刀可愿送给朕?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把手里的蝴蝶刀给甩出去。 他猛地转身，把刀藏在身后，身体因为极度的惊吓而微微发抖。 “陛……陛下，您回来了啊？”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不……不提前通知一声呢？臣妾……臣妾好去迎接您啊……” 他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武明月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冷汗直冒，一颗心怦怦乱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去！吓死老子了！这女人走路怎么没声音的啊！】 武明月看着眼前这个吓得像鹌鹑一样的男人，心中一阵无奈。 她知道苏妲己胆小，但没想到会胆小到这种程度。 然后，她就听见让她有点不舒服的声音。 不过，武明月也注意到苏妲己的小动作。 “你手里藏着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冷冷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没什么……” 苏妲己连忙把手背到身后，眼神闪躲，结结巴巴地回答。 【完了，她果然发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坦白？可是坦白了会不会死得更快？】 【要不……撒个娇？卖个萌？说不定她一心软就放过我了呢？】 【可是……我一个男人，怎么撒娇卖萌啊！太羞耻了！】 【唉，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他微微嘟起嘴，声音软软糯糯的：“陛下……臣妾真的没藏什么……就是……就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这副强行卖萌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 她能听到苏妲己的心声，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拿出来！” 武明月语气加重了几分，她倒要看看，这小家伙能藏什么宝贝。 苏妲己身子一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跳起来。 他紧紧攥着蝴蝶刀，藏在身后，说什么也不肯拿出来。 武明月当然知道苏妲己手里是什么。 她刚才只是好奇，这小男人玩的挺开心，而且这刀的样式她也是第一次见，想拿过来看看。 结果，苏妲己这反应，倒像是她要抢他宝贝似的。 苏妲己扭扭捏捏，像个受气的小媳妇：“陛下~，真的没什么的，您就别问了嘛~好不好嘛~”声音软的能掐出水来，尾音还带着点颤，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这幅样子，额头青筋跳了跳。 她强忍着把这小男人拎起来的冲动。 “朕再说一遍，拿出来。” 武明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还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妲己一听，彻底泄了气。 他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 【唉，算了算了，还是保命要紧。】 【这女人可是皇帝啊，我要是不听话，她会不会把我咔嚓了？】 【还是乖乖交出来吧，大不了以后再做一个。】 苏妲己低着头，慢慢的把手从身后伸出来，手心里，正握着那把蝴蝶刀。 他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陛下……您……您可不可以……不要没收啊……”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那点不快也消散了大半。 她伸手接过蝴蝶刀，入手冰凉，刀柄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刀刃开合间，闪过一道寒光。 “这是什么？” 武明月把玩着蝴蝶刀，随口问道。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刀，但也能感觉到这刀的精巧和锋利。 苏妲己见武明月似乎没有要没收的意思，稍稍松了口气，小声回答：“这是……蝴蝶刀……” “蝴蝶刀？” 武明月挑了挑眉，这名字倒是挺贴切。 她试着开合了几下，发现这刀开合极为顺畅，而且可以做出各种花哨的动作。 “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武明月心想。 “臣妾……臣妾无聊的时候，自己做的……” 苏妲己见武明月似乎对蝴蝶刀挺感兴趣，连忙补充道。 【嘿嘿，说不定陛下会喜欢呢！】 【要是陛下喜欢，我就把这把刀送给她！】 【这样，她就不会生气了吧？】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这小家伙，还挺会讨好人的。 不过，这刀确实不错，朕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你可愿把此刀送给朕？朕对这什么蝴蝶刀甚是喜爱。” 武明月把玩着手中的蝴蝶刀，越看越觉得这小玩意儿设计精巧。 “真的？陛下您真的喜欢？” 苏妲己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肯定，原本忐忑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 【哇！陛下竟然说喜欢！难道我的手艺得到了认可？】 【太好了！看来这把刀送对了！】 【只要陛下喜欢，别说一把刀，十把刀我也愿意做！】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恨不得立刻再做几把更精美的蝴蝶刀献给武明月。 他本来就是想把这蝴蝶刀送给武明月的。 可就是她无声无息的出现，把这小妲己给吓了一哆嗦。 这才，没有想好，后面该怎么办。 武明月正欣赏着蝴蝶刀，无意间瞥见了苏妲己的手。 她注意到，苏妲己白皙的手指上，有几道细小的伤口，还带着点点血迹。 武明月眉头微蹙，她知道，这肯定是苏妲己做这蝴蝶刀的时候弄伤的。 这小东西，为了讨好朕，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爱妃，你的手怎么了？” 武明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关切。 苏妲己一愣，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缩了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没……没什么……” 他低着头，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声音也变得更小了。 【哎呀，被发现了！】 【这下怎么办？陛下会不会觉得我太笨手笨脚了？】 【要不要说实话？可是说了会不会显得我很娇气？】 苏妲己心里纠结极了，他可不想在武明月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小家伙有点可爱。 “拿过来，朕看看。” 武明月伸出手，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低着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武明月轻轻握住苏妲己的手，仔细地看了看那些伤口。 伤口虽然不大，但也有几道比较深的，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疼吗？” 武明月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妲己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不……不疼……” 【其实还是有点疼的……】 【但是，为了陛下，这点疼算什么！】 【只要陛下能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强忍着疼痛的样子，心里微微一动。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一些药粉，轻轻地涂抹在苏妲己的伤口上。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可以止血生肌，你这几天小心些，不要碰水。” 武明月一边涂药，一边叮嘱道。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伤口处传来，原本火辣辣的疼痛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着武明月那专注的神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陛下竟然亲自给我上药！这也太温柔了吧！ 我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这么好的陛下！ 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报答陛下！ 苏妲己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用心地伺候武明月，绝不辜负她的这份恩情。 忽然，不对！ 他才想到，那个好人随身携带药瓶的？ 第14章 立规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陛下？您……您这是有随身携带药瓶的习惯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眼神闪躲，像一只偷吃被抓包的小猫。 武明月看着眼前这个紧张到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朕早就在后面看你这个皇妃半天了，你说呢？” 苏妲己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什么？！陛下早就来了？那我刚才岂不是……全都被看到了？！】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就不玩蝴蝶刀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熟透的柿子。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懊恼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 这小东西，还挺有意思的。 看来，以后不会无聊了。 她故意板起脸，语气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怎么，朕就不能随身带药了？还是说，你觉得朕会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苏妲己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陛下，臣妾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他急忙解释，生怕武明月误会，“臣妾只是……只是有点惊讶……”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慌乱解释的样子，知道他并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和……一点点受宠若惊。 她也不再逗他，淡淡地说道：“这药是朕以备不时之需的，你受伤了，正好用上。” 苏妲己听了，心中更是感动。 陛下竟然还知道我受伤了…… 她真的好细心啊…… 他偷偷地看了武明月一眼，发现她正认真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 苏妲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是错觉吧？ 陛下怎么会对我这么温柔……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暖暖的，痒痒的。 忽然，武明月被突然叫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武明月会走？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走了也好，让他喘口气。 武明月前脚刚走，苏妲己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那把精致的蝴蝶刀，也被武明月顺手带走了，说是要好好研究研究。 没了“玩具”，苏妲己顿感无聊，连带着那股子端着的劲儿也散了。 他可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绷着个脸，生怕哪儿做的不对，惹了武明月不高兴。 现在好了，陛下不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喂！你过来！” 苏妲己朝着之前那名侍卫招了招手。 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问道：“皇妃，有何吩咐？” 苏妲己一听“皇妃”这两个字，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 在武明月面前，他得装装样子，可私底下，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以后，只要陛下不在的时候，不要叫本宫皇妃，知道吗？” 侍卫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苏妲己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这……这不合规矩啊！皇妃就是皇妃，哪有不让叫的道理？ “那……那该如何称呼皇妃您？” 侍卫一脸茫然，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妲己眼珠子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以后，记得要叫本宫，爷！” “爷？” 侍卫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这……这称呼也太奇怪了吧？哪有男人自称“爷”的？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嘿嘿，叫我皇妃，多别扭啊！“ ”还是‘爷’听着顺耳！这样才像个男人嘛！“ ”不过，这小侍卫的表情也太好笑了吧？哈哈，看来她是被我吓到了！” 苏妲己看着侍卫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侍卫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苏妲己的命令。 毕竟，人家是皇妃，是陛下的枕边人，得罪了他，自己可没好果子吃。 “是……爷。” 侍卫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 “大点声！没吃饭啊？”苏妲己故意逗她。 “是！爷！” 侍卫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但总算是把这个称呼给喊出来了。 “这才对嘛！” 苏妲己满意地点了点头，“以后记住了，在陛下面前，本宫是皇妃，在私底下，本宫就是爷！明白了吗？” “明白了……爷。” 侍卫低着头，不敢看苏妲己的眼睛。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免得再出什么幺蛾子。 苏妲己看着侍卫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他终于体会到了一把当“爷”的乐趣！ “哼，让你们平时都叫我皇妃！现在知道爷的厉害了吧？” “不过，这也就是在陛下不在的时候，我要是在陛下面前这么嚣张，估计会被她给收拾了吧？” “我可不能得意忘形！在陛下面前，我还是得乖乖的……”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得意，而惹恼了武明月。 毕竟，那位女帝可不是好惹的。 并且两人之间又没什么感情可言。 万一要是动起手来，她可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还有可能就是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随后，苏妲己，可在寝宫玩的不亦乐乎。 除了不能出去，他可是把规矩都给下好了。 并且，还给那些侍卫们取了外号。 各种各样的的称呼都被他哥一想到了。 你说不同意吧？她们也不敢啊。 万一在女帝陛下那边手上几句，自己不得就凉凉了？ 现在看来，这那是什么皇妃啊？ 简直就是女尊世界的大爷。 他可是把之前的习惯全都搬来了。 后面要不是被太阳晒的太热，正想脱衣服的时候。 可把这些侍卫们给吓哭了。 皇妃的身子，岂是那么好看的？ 虽然，她们也馋眼前皇妃的身子。 除非是不要命，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最后，被一众侍卫给拦住想要脱衣服的冲动。 这时，苏妲己大概也懂了，这里就和原本世界的古代一样。 对女子的清白很看重，那么在这里也是如此。 苏妲己呢，他就躺在椅子上。 给这些侍卫们画大饼。 “本宫跟你们说，只要本宫在这里过好一天，你们也能过好。” “否则的话，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还有，你们谁敢跟陛下打小报告的，到时候别让本宫知道，不然她一定会死的非常难看。” 苏妲己故意吓吓她们。 虽然，他有着绝美的容颜。 不管做什么表情，都不会有一点威胁的样子。 反而......更加让人想要对他动粗...... 第15章 这你都没把那小男人吃掉? 时间如白驹过隙，苏妲己在寝宫里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吃喝玩乐，无所不尽其极，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烦心事，他索性放飞自我，怎么开心怎么来。 他支使着侍卫们，把宫里珍藏的各色点心都搜罗了过来，摆了满满一桌子。 桂花糕、莲蓉酥、豌豆黄……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勾得他口水直流。 苏妲己左手一块桂花糕，右手一块莲蓉酥，吃得不亦乐乎。 他一边往嘴里塞着点心，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我这算不算是被武明月那女人给软禁了？这跟金丝雀有什么区别？不过……这金丝雀当的，还挺爽！”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不过，好吃好喝的供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苏妲己摸着下巴，眉头微微皱起，“这女人不会是想把我养肥了再宰吧？” 他脑海中浮现出武明月冷冰冰的眼神，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妲己吞下最后一口点心，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对了，侍寝！这事儿还没办呢！” 他一想到侍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要是侍寝之后，后宫就我一个皇妃，那倒还好。万一日后，那个海王一样的女人，还要纳妃，那我岂不是要跟别的男人分享她？” 苏妲己一想到这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是现代人的思想，一夫一妻制才是王道！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他越想越觉得憋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我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要跟别的男人争宠？这要是传回现代，我还有脸见人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恨不得立刻冲到武明月面前，跟她好好理论一番。 “可恶，我苏妲己好歹也是个学霸，怎么能被困在这后宫里，任人摆布？” 苏妲己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改变现状，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可不想成为这女尊世界的牺牲品！ 他要反抗，他要自由！ 他要……再来一块豌豆黄！ 后花园内，花团锦簇，假山流水，一派皇家气象。 武琴与武明月并肩而行，气氛却不似寻常母女那般轻松。 武琴目光落在武明月手中把玩的蝴蝶刀上，那刀小巧精致，银光闪烁，开合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利落劲儿。 武琴从未见过这等奇巧之物，忍不住开口问道：“明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倒是别致，寡人怎么从没见过？” 武明月听闻母皇询问，原本专注于把玩蝴蝶刀的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柔和。 她将蝴蝶刀在指尖翻转，展示给武琴看，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母皇，这是皇妃亲手做出来送给女儿的。您瞧，这刀可开可合，名为‘蝴蝶刀’，精巧得很。” 武琴接过蝴蝶刀，细细端详。 这刀入手冰凉，做工精细，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心思。 她轻轻拨动刀刃，只觉锋利异常，绝非凡品。 武琴心中暗自思忖，这苏妲己，倒是有几分巧思。 先前只觉得他容貌过甚，恐为祸水，如今看来，倒也并非一无是处。 “明月，这蝴蝶刀，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武琴把玩着蝴蝶刀，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武明月见母皇似乎对蝴蝶刀颇感兴趣，心中一喜，连忙解释道：“母皇，这蝴蝶刀可不仅仅是好看，它还暗藏玄机呢！” 说着，武明月从武琴手中取回蝴蝶刀，手指轻巧地一拨，原本合拢的刀刃“唰”地一声展开，露出锋利的刀锋。 她手腕一抖，蝴蝶刀在她指尖上下翻飞，如同活了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母皇您看，这蝴蝶刀既可防身，又可把玩，是不是很有意思？” 武明月得意洋洋地说道，全然没注意到武琴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意。 武琴看着女儿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 “明月啊，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你可得多加小心。” 武琴语重心长地说道，“这苏妲己，虽有几分小聪明，但他毕竟是男子，你可不能对他太过信任。” 武明月听了，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母皇，您多虑了。皇妃他……他挺好的，不会害儿臣的。” 武琴见女儿这般，也知多说无益，只得暗自摇头。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且看这苏妲己，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能做出蝴蝶刀的男人，究竟有何本事，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维护。 随后话音一转。 “明月，你可知如何应对那投石车？” 武琴忽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考校。 武明月的好心情瞬间消散，眉头微蹙，老实回答：“母皇，女儿一时还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武琴轻叹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意：“不如，明日你带着苏妲己去处理政务？顺便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武明月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像是被瞬间点醒一般，她惊喜道：“对啊！女儿怎么没想到？” 她回想起选妃那日，苏妲己心声中提到的“大炮”，或许，他真的有什么奇思妙想也说不定。 这小男人，平时看着胆小的很，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武琴看着女儿茅塞顿开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 她和武明月又随意聊了几句，话题渐渐转到了私密之处。 “昨夜，你们……可有……？”武琴欲言又止，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眼神在武明月身上扫过。 武明月脸颊瞬间飞上一抹红晕，她扭捏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还……没有……” 武琴一看女儿这娇羞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中暗笑，自家这女儿，平日里雷厉风行，怎么到了这事儿上，反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 武琴心想，若不是自己已经退位，以苏妲己那副勾人的模样，恐怕早就被自己吃干抹净了，哪还轮得到武明月？不过，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她心里盘算着，这苏妲己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关键时刻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得想个法子，让他心甘情愿地为明月出谋划策才行。 毕竟，那“大炮”听起来，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明月一眼，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看来，得给这小两口创造点机会了……这苏妲己，可不能白白养着！得让他发挥点作用，不然，这后宫岂不是白养了个闲人？ 第16章 完成昨日还没完成的事情 武明月步履匆匆回到寝宫，本想清静片刻，谁料想，刚踏进门槛，眼前的一幕就让她血压飙升。 只见院子里，一群侍卫围着苏妲己，那殷勤劲儿，简直比伺候她这个女帝还周到！ 有的捏肩捶腿，有的摇扇递茶，还有的……竟然在给苏妲己剥葡萄皮！ 武明月的眼角抽了抽，她承认，苏妲己那张脸，确实是祸水级别的。 身段妖娆，肌肤胜雪，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 可这帮侍卫也太没出息了吧！平日里一个个五大三粗，见了她都恨不得绕道走，怎么见了苏妲己，就都成了没骨头的软脚虾？ “这要是传出去，朕的脸面往哪儿搁？” 武明月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头顶都快冒烟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暗自咬牙：“好你个苏妲己，这才进宫几天，就敢勾引朕的侍卫！真当朕是摆设不成？” 她这边正怒火中烧，那边厢，苏妲己还浑然不觉，正美滋滋地享受着侍卫们的“贴心服务”。 他心里还忍不住吐槽：“这古代的皇妃生活，也太腐败了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有这么多人伺候着……哎，等等，这葡萄怎么没籽儿？难道是新品种？不应该呀？” 就在苏妲己沉浸在“腐败”的幸福中时，武明月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你们在做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带着一股子压迫感，直冲冲地砸向众人。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侍卫们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在地上。 侍卫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头都不敢抬，心里叫苦不迭：“完了完了，这下可被陛下抓了个正着！” 苏妲己也吓了一跳，葡萄皮卡在嗓子眼，差点没噎着。 他抬眼一看，武明月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吃醋了！ “退下！” 武明月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们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生怕慢一步就被武明月给生吞活剥了。 苏妲己看着落荒而逃的侍卫们，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跑得快，不然这醋坛子打翻了，我可就遭殃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武明月，心想：“这女人，吃起醋来还挺吓人的……” “啪！” 苏妲己猝不及防，被武明月一把拉住手腕，一股大力传来，他整个人被拽得踉跄前行，直接被拉进了房间。 紧接着，武明月手劲一甩，苏妲己重心不稳，“扑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哎哟！” 苏妲己吃痛，惊呼出声。 他揉着摔疼的屁股，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这女人，下手也太狠了吧！ 武明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转身怒视着苏妲己，俏脸上寒霜密布，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妃这可真是好雅兴呢？昨日才进宫，今日就迫不及待的想给朕戴帽子不成？” 苏妲己一脸茫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戴帽子？什么帽子？我戴什么帽子了？ 【啊！？我可没有这么想啊，你可别污蔑我啊！小心告你诽谤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他冤枉啊！比窦娥还冤！他连这“帽子”是什么意思都没弄明白呢！ 武明月能听到苏妲己的心声，见他竟然还敢狡辩，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烧得她理智都快没了。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那张越来越黑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这女人好像更生气了！这可咋整？三十六计，溜之大吉？不行不行，这皇宫大院的，我能溜哪儿去？ 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您误会了！” 苏妲己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臣妾……臣妾只是和侍卫们聊聊天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 聊聊天？我看你是聊得挺开心啊！葡萄皮都剥好了送到嘴边，你可真会享受！ 武明月在心里冷哼一声，脸色却稍微缓和了一点。 苏妲己见状，心中暗喜，有戏！他再接再厉，继续装可怜：“陛下，您是知道的，臣妾胆子小，又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您，臣妾谁也不认识啊……”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向武明月挪动，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那股气稍微消散了些。 她也知道，苏妲己刚进宫，肯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那些侍卫围着苏妲己献殷勤的样子，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这小狐狸精，还挺会装！ 武明月心里暗自嘀咕，面上却不动声色。 “嗯？” 武明月忽然想起一件事，黛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 男子不是有守宫砂的吗？ 她心中一动，想要确认苏妲己是否…… 想到这里，武明月不由分说，一把抓过苏妲己的手臂，力道之大，让苏妲己一个趔趄。 “陛下，您这是作甚？” 苏妲己惊呼一声，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他有些吃痛。 武明月没有理会苏妲己的惊呼，径自解开他手腕上的绷带。 白皙的肌肤上，一点殷红如血的守宫砂，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艳夺目。 武明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呼……” 她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 苏妲己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武明月这是唱的哪一出。 女帝这是……检查我的贞操？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守宫砂，忽然间恍然大悟。 哦！原来这个世界，男子也有守宫砂啊！ 这玩意儿，是用来证明男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的！ 苏妲己心中一阵恶寒，这设定……也太奇葩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得意。 嘿嘿，还好我有这玩意儿，不然今天这醋坛子打翻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武明月确认了苏妲己的“清白”，心中虽然舒坦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眼神一转，落在苏妲己那张绝美无俦的脸上，心中暗自警惕。 这小狐狸精，长得这么勾人，万一哪天真的……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断了这份心思！ 武明月心中盘算着，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苏妲己被武明月看得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想：这女人，不会是想把我给……办了吧？ 他越想越害怕，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您……您别这么看着我……” 苏妲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臣妾……臣妾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怒气又消散了几分。 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了。 可是，一想到苏妲己可能会被别人抢走，她心里就控制不住地烦躁。 “哼！” 武明月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不再看苏妲己。 苏妲己见状，知道武明月这是气消了些，他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装可怜。 “陛下，您就饶了臣妾吧……” 苏妲己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武明月，试图用自己的“美色”来迷惑她。 武明月感受到苏妲己的靠近，身体微微一僵。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会撒娇！ 不过，这招对她没用！ 武明月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陛下……” 苏妲己见武明月没有反应，又壮着胆子，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 “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他的声音更软了，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武明月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头，瞪了苏妲己一眼。 “你还敢说！” 武明月咬牙切齿，眼神却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再有下次，朕……朕就……” “就怎么样？” 苏妲己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武明月被他问得一愣，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就……就罚你一个月冷宫” 武明月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苏妲己一听，顿时垮了脸。 “啊？不要啊！” “不要？那今天就继续履行昨日没完成的事情吧。” 武明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俯视着身下惊慌失措的苏妲己。 她一把抱起苏妲己，触手温软如玉，让他轻若无物。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个勾人的妖孽！ 武明月在心里暗自感叹，脚步却丝毫不停，径直走向床边。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吓得魂飞魄散，脑子一片空白。 等等，昨日没完成的事情？什么事情？他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昨日……昨日……武明月好像是要……要…… “啪啪啪……” 苏妲己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女人，不会是想……霸王硬上弓吧？！ 【不……不要啊！虽然我是很美，但……但我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身体也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陛下……陛下……您冷静点！” 苏妲己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臣妾……臣妾还小，不懂事……”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恐万状的模样，心里那股邪火“噌”地一下就蹿了上来。 这小狐狸精，还敢装傻充愣！ “不懂事？朕今天就让你好好懂懂事！” 第17章 借口 武明月冷哼一声，直接将苏妲己扔到了床上。 “砰” 的一声，苏妲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武明月就欺身而上，将他压在了身下。 “陛下……您……您别这样……” 苏妲己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武明月的钳制。 “别这样？那要怎样？” 武明月眼神戏谑地看着苏妲己，语气中带着一丝挑逗，“难道……你喜欢更刺激的？” “不……不是……” 苏妲己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臣妾……臣妾……” “臣妾什么？”武明月步步紧逼，眼神越来越危险。 苏妲己被逼到了绝境，他心一横，眼一闭，大声喊道：“臣妾来那个了！” “那个？”武明月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妲己见武明月愣住了，连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是啊！就是那个……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 苏妲己，想着，反正都颠倒过来了。 说这个借口，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武明月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看着苏妲己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狐狸精，还真是个活宝！竟然连这种借口都想得出来！ 武明月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她故意板起脸，逗弄苏妲己：“哦？是吗？那朕可要好好检查检查！” 说着，她作势就要去解苏妲己的衣服。 “啊！不要！” 苏妲己吓得惊叫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陛下……您……您别这样……臣妾真的来那个了……”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她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小狐狸精，你还真以为朕会信你啊？” 武明月笑得花枝乱颤，“你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 “实话告诉你吧，根本就没有那个说法。” 武明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很满意苏妲己此刻的窘态。 苏妲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没有那个说法？那岂不是……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最后汇成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问题。 “那……那……那以后是她生孩子，还是我生啊？” 苏妲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他不敢想象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的样子，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见了鬼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俯下身，凑近苏妲己，用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语气暧昧地说道：“怎么，你很期待为朕生孩子吗？” 苏妲己被武明月这突如其来的“调戏”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往后缩，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不不……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什么意思？” 武明月步步紧逼，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苏妲己被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武明月，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臣妾……臣妾……臣妾是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缓缓直起身，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妲己，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男人？你确定吗？要不要朕帮你验明正身？” 苏妲己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惊恐地说道：“不……不用了！臣妾……臣妾真的是男人！”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她故意板起脸，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欺骗朕！不过，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妲己低着头，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 他心虚地说道：“臣妾……臣妾只是……只是好奇……” “好奇？” 武明月挑了挑眉，“好奇什么？好奇朕会不会吃了你？” 苏妲己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连忙摇头：“不……不是……臣妾……臣妾……”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小狐狸精，果然是对自己有所企图！不过，她并不打算现在就拆穿他。 她倒要看看，他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她清了清嗓子，故作严肃地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朕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不过，你以后可得给朕老实点，要是再让朕发现你有什么不轨之心……” 武明月故意拉长了声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苏妲己吓得一哆嗦，连忙保证道：“臣妾不敢！臣妾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还差不多！”武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咱们继续吧。” 武明月话音刚落，便俯身欺近，吻向苏妲己。 唇瓣相触，柔软而香甜，竟让武明月心神一荡，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苏妲己脑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这下真要交代了！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清白给丢了，以后还怎么在后宫混？不行，得想办法！ 他心中警铃大作，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奋力挣扎着，双手抵在武明月胸前，拼命想要推开她。 武明月猝不及防，竟被他推得向后一仰。 她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小狐狸精，力气还挺大？平时装得柔柔弱弱，关键时刻倒是不含糊。 “你……你敢反抗朕？” 武明月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 苏妲己顾不得害怕，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逃过这一劫。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脸上露出几分羞涩，声音也变得娇滴滴的：“陛下，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哦？不是故意的？” 武明月挑眉，显然不信。 “臣妾……臣妾只是……只是……” 苏妲己支支吾吾，脸颊绯红，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只是什么？”武明月步步紧逼。 苏妲己咬了咬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臣妾……臣妾身子不方便……” 武明月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小狐狸精，又想耍什么花招？她冷笑一声：“不方便？朕看你是找借口吧？” “不不不，臣妾不敢欺瞒陛下！” 苏妲己连忙摇头，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特意挤出几滴眼泪，“臣妾真的不方便，要不……要不您改日再来？”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冷笑，小样儿，演技还挺好。 不过，她今天偏不让他如愿！ 她故意凑近苏妲己，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改日？朕看你就是不想让朕碰你吧？说，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苏妲己被武明月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连忙否认：“没有！臣妾心里只有陛下！” “是吗？”武明月显然不信，“那你怎么这么抗拒朕？” 苏妲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怕疼吧？那也太丢人了！ 武明月见苏妲己不说话，以为他是心虚了，心中更加得意。 她决定再加一把火，吓唬吓唬他。 “既然你心里只有朕，那就证明给朕看！” 武明月说着，再次向苏妲己压了过去。 苏妲己吓得魂飞魄散，他闭上眼睛，大声喊道：“陛下，臣妾真的不方便！您就饶了臣妾吧！”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小狐狸精，你还真以为朕会信你啊？” 第18章 这辈子，我算是栽倒你手里了(修改章) 然而，这一次，武明月可没给他任何反抗或者耍赖的机会。 上一刻还带着玩味的眼神骤然转冷，耐心在瞬间消失殆尽。 她实在懒得再听他那些试图蒙混过关的拙劣借口，手上猛地用力。 （已删除！） （已删除！） 他下意识想蜷缩起身体，试图遮掩，却被武明月用不容抗拒的力量牢牢按住，动弹不得，像砧板上的鱼。 不等他发出任何形式的抗议，哪怕是一声呜咽，武明月已经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一口咬在了他脆弱的脖颈侧面。 力道算不上致命，却带着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一丝惩戒的意味，牙齿陷入皮肉的感觉分外明显。 “嘶！好疼！” 苏妲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差点直接不受控制地飙出来。 这感觉和刚才被推开前的那个吻截然不同，带着尖锐的刺痛，让他头皮发麻，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女帝，属什么的？是狗吗？怎么还带咬人的？下口这么狠！肯定留印子了，明天怎么见人啊……不对，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小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救命啊！谁来管管她这个疯子！】 苏妲己心里疯狂呐喊，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让他甚至开始胡思乱想，思维跳跃得不成样子。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早点想办法逃走算了，虽然宫里的饭是好吃得没话说，但命都要没了，再好吃又有什么用……饿死也好过被这么折腾死啊……】 正当武明月细细品味着身下人因疼痛而起的轻微颤抖，感受着他皮肤下血液的奔流时，苏妲己那混乱又真实的内心抱怨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一字不落。 听到那句“属狗的”，武明月的眼神暗了暗，（已删除！）像是在强调自己的所有权。 细微的痛呼再次从苏妲己喉间溢出，这次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呜咽，听起来可怜兮兮。 还敢在心里骂朕？ 甚至还惦记着逃跑？ 武明月心中冷笑，这小男人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死到临头，脑子里想的居然还是这些有的没的。 原本被他勾起的一丝兴致，被他这不合时宜的内心活动搅合得变了味，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烈的征服欲。 那就让他一会儿哭着求饶好了，求到她满意为止。 武明月松开牙齿，抬起头，相当满意地看着自己在他白皙脖颈上留下的一圈清晰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红痕。 那印记在细腻的皮肤上格外显眼，像是一个专属的烙印。 她伸出指尖，轻轻拂过那微微渗血的印记，感受着他肌肤不可抑制的战栗，如同受惊的幼兽。 “知道疼了？” 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刚才不是还挺能耐的吗？推开朕的时候，力气不小。” 苏妲己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是真的怕了，这女帝喜怒无常，力气大得吓人，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在她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她她她……她还笑！魔鬼！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听到这新鲜出炉的评价，武明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魔鬼么？ 倒也贴切。 看来，今晚确实还长得很。 武明月的手指在他颈侧那圈红痕上不紧不慢地流连，感受着指下肌肤每一次细微的轻颤。 苏妲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翼翼，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转，倔强地不肯掉下来，却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水润朦胧。 “现在知道怕了？” 武明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戏谑的玩味，仿佛在逗弄落入陷阱的猎物，“刚才那股推开朕的劲儿呢？嗯？” 【魔鬼！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谁来救救我……菩萨也好，神仙也罢，谁都行啊……】 苏妲己心里哀嚎不断，身体却僵硬得无法动弹，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死死捆住。 他无比清楚地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彻底地躲不过去了。 这女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力气大得离谱，还喜欢用咬的！ 简直是野蛮！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脸上那混合着恐惧、屈辱和一丝丝不甘的神情，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 很好，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太顺从了反而无味。 她不再给他任何缓冲或者胡思乱想的时间，俯下身，目光如同实质般将他牢牢钉在原地，带着绝对的压迫感。 （已删除！） 苏妲己认命般地闭紧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般不住颤抖，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让他几乎窒息。 “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只是想安安稳稳吃饱饭而已啊……还有那个该死的狐狸属性……要是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以后岂不是要一辈子栽在她手里？我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试图用这些纷乱的念头来分散那灭顶的恐惧，但身体的感知却无比清晰，甚至被放大了无数倍。 （已删除！） 【痛痛痛痛痛！要死了要死了！这跟书上说的根本不一样啊！那些话本子都是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苏妲己喉咙深处挤出，他整个人瞬间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额头青筋暴起，眉头死死地纠结在一起，形成一个痛苦的川字，冷汗几乎是立刻就浸透了他的鬓角和额发。 几乎在同时，武明月也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带着奇异满足感的喟叹。 （已删除！） 这感觉，陌生而又令人着迷。 她低下头，看着苏妲己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显得分外勾人的脸，汗水濡湿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颊边，更添几分脆弱的美感。 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胜利者意味的笑意。 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终于彻彻底底，从身到心（至少身体是），都打上了她的印记，属于她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久。 （已删除！） （已删除！） 他现在别说动一下，就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浑身上下的骨头像是被人拆开又胡乱拼凑回去一般，特别是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火辣辣地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方才经历了何等“惨无人道”的酷刑。 【这女人是铁打的吗？还是修炼了什么采阳补阴的邪功？五、六次……她都不累的？我腰都要断了……感觉身体被掏空……】 苏妲己欲哭无泪，心里已经把武明月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问候了一千遍，但身体却诚实地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昏死过去，或者马上、立刻，来一大桌子堆成山的美味佳肴，他需要紧急补充能量，不然真的要虚脱而亡了。 旁边的武明月倒是餍足地靠坐在床头，姿态慵懒地拢了拢微敞的寝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印着暧昧痕迹的颈项。 她侧过脸，目光落在苏妲己身上，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审视，像是在欣赏一件刚刚到手的珍贵藏品。 她终于彻底尝到了这只小狐狸的味道，比想象中还要甜美几分，尤其是他后来实在受不住，哭着断断续续求饶时的样子，那带着哭腔的破碎声音，更是让她心头一阵火热，几乎失控。 看着苏妲己那副被蹂躏过头、眼神涣散失焦，却又在眼底深处藏着几分残存倔强和委屈的模样，武明月心情出乎意料的好。 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先是轻轻划过他汗湿的额发，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然后缓缓向下，最终停在他脖颈那个自己亲口烙下的、此刻依然鲜明惹眼的齿痕上。 苏妲己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想要躲开她的触碰，却因为浑身脱力，动作显得格外微弱而徒劳。 “还疼？”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事后的沙哑，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却让苏妲己头皮一阵发紧，心又提了起来。 【疼！当然疼！废话！你试试被人啃一口，还被翻来覆去折腾这么久！铁打的也受不了啊！】 他心里疯狂咆哮，恨不得扑上去咬回来，嘴上却只敢发出一声细弱蚊蚋般的呜咽，委屈地偏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狼狈又屈辱的表情。 脖子上的印记火辣辣的，还有身上各处隐隐传来的酸痛和不适感，都在不断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羞愤欲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还有点点……” 苏妲己最终还是没骨气地小声回答，声音带着哭过的鼻音，听起来软糯又可怜。 武明月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手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带着一种近乎安抚的意味，“以后乖乖待在朕身边，安分守己，朕不会亏待你。” 【不亏待我？除了吃的能管够，还有什么？动不动就咬人，还这么粗暴……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是彻底羊入虎口，不，是狐入帝口了……】 苏妲己内心哀嚎不断，脸上却只能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的笑容。 他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进了这皇宫，爬上这龙床，他这辈子恐怕是真的要栽在这位霸道又强势的女帝手里了，跑是肯定跑不掉了。 （ps：超级大修改！） 第19章 赖床不想起 第二天。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纱，柔和地洒在凌乱的龙床上。 锦被堆叠，隐约可见布料上暧昧的褶皱和痕迹。 武明月早已醒来，神清气爽。 她侧卧着，单手支颐，饶有兴致地看着身边仍在沉睡的人。 苏妲己整个人几乎都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散乱的黑发和一小片光洁的额头。 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嘴唇微微肿着，脖颈处那圈暧昧的红痕在晨光下格外显眼。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被子里的人不安分地蠕动了一下，眉头微蹙，发出细细的梦呓。 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他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指尖触碰到温热的皮肤，睡着的人下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嗯……别闹……好困……骨头要散架了……】 模糊的抱怨在武明月心头响起。 她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看来昨晚确实是累坏他了。 殿外传来宫人轻微的走动声，提醒着时辰已不早。 武明月本想起身，准备上朝，但看着苏妲己毫无防备的睡颜，又有些改变主意。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该起了。” 被子里的人猛地缩了一下，眼睛依旧紧闭，带着浓浓的鼻音嘟囔：“哎呀！让我在睡一会儿嘛”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意味。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腰酸背痛腿抽筋……都是你害的……】 听着这前后不一的心声和话语，武明月低笑出声。 这小男人，真是…… 她俯身，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哦？昨晚求饶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苏妲己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睁开眼，对上武明月那双含笑的眸子，瞬间清醒了大半。 昨夜那些羞耻又痛苦的画面涌入脑海，他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连带着耳朵尖都泛起粉色。 他下意识地想往后躲，却牵扯到酸痛的身体，倒吸一口凉气。 【魔鬼！大清早就揭人伤疤！还让不让睡了！】 他心里疯狂呐喊，嘴上却讷讷不敢言，只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控诉地瞪着她。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羞愤交加的模样，心情越发愉悦。 她也不好再强行要他起来，毕竟昨夜可是她把他欺负惨了。 “罢了，” 她直起身，语气带着一丝纵容，“今日准你偷懒，好好歇着。”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朕去上朝，午膳前会回来看你。” 说完，她不再看苏妲己的反应，径自起身，披上外袍，扬声唤道：“来人，伺候更衣。” 苏妲己看着她利落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午膳前回来看我？是检查我有没有逃跑吗？还是……又想欺负我？呜呜呜……我的清白……我的腰……】 他胡思乱想着，身体的疲惫感再次袭来，眼皮越来越沉。 算了，先补觉再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有力气继续被欺负？ 呸呸呸！他甩甩头，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沉沉睡去。 转眼日头升高，已近午膳时分。 武明月处理完朝政，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 她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宫男，年纪看上去与苏妲己相差仿佛，眉清目秀，举止间透着小心翼翼。 她的小狐狸金贵，身边伺候的人自然不能随意。 宫女，她不放心，万一哪个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或是手脚笨拙弄疼了他，岂不是给自己添堵？ 还是用宫男稳妥些，至少在她眼皮子底下，翻不出什么浪花。 推开殿门，一股慵懒暧昧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扑面而来。 屋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些，龙床上的帷幔半掩，凌乱的锦被堆成一团，昭示着昨夜的激烈。 武明月放轻脚步走近，视线落在床上那个小小的鼓包上。 被子几乎将人完全覆盖，只露出一小撮乌黑柔软的发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她停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 这小男人，居然真的睡到了现在？看来昨夜确实是把他折腾狠了。 想起他后来哭红了眼角，嗓音都哑了，却还是咬着唇承受的模样，武明月心头掠过一丝异样的满足。 她挥手示意那两名宫男在原地候着，自己则走到床沿坐下。 被子里的人似乎毫无察觉，睡得十分沉酣。 武明月忍不住伸出手，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那个鼓包。 里面的人动了动，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哼唧，像是小猫似的往更深处缩了缩。 【唔……别吵……困死了……】 熟悉的心声懒洋洋地飘过来。 武明月唇角勾起。 还知道困？昨晚不知是谁体力不支，却还嘴硬。 她俯身，靠近那露出的发顶，低声道：“还睡？日上三竿了。” 被子里的人似乎被惊扰了美梦，不耐烦地扭了扭，将被子拉高，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 【烦人……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吗……腰……我的腰啊……】 听着这有气无力的抱怨，武明月几乎要笑出声。 她忍住了，只觉得这小狐狸睡梦中抱怨的样子也格外有趣。 也罢，看在他昨夜“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再让他多赖一会儿。 她直起身，回头对那两名宫男吩咐：“你们先守在这里，等皇妃醒了，仔细伺候他洗漱用膳。若有任何差池，唯你们是问。” “是，陛下。” 两名宫男连忙躬身应道，大气也不敢出。 武明月最后看了一眼床上那个把自己裹成蚕蛹的人，这才转身离开，准备先去偏殿用膳。 她的小狐狸，醒来后还得好好“安抚”一番才行。 午后的阳光已不似清晨那般柔和，带着些许暖意，透过窗棂斜斜地照进殿内。 苏妲己在一片昏沉中悠悠转醒，眼皮沉重得像是粘在了一起。 他动了动，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尤其是腰部，酸软得几乎不属于自己。 “饿......好饿......”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视线还有些模糊。 “皇妃，您醒了？” 一道略显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 苏妲己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这声音不对，不是宫女。 他费力地撑起半边身子，循声望去，只见床边垂手立着两名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穿着宫人的服饰，正低眉顺眼地看着他。 苏妲己愣住了。 男的？两个？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男的？两个？ 他心里嘀咕着，脸上却是一片茫然，“你们是……？”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年长些的宫男立刻躬身回道：“回皇妃的话，奴婢们是陛下派来伺候您的。” 另一个也连忙跟着行礼，动作拘谨。 “宫男？伺候我的？武明月搞什么鬼？”他呢喃道。 “伺候我？”苏妲己重复了一遍，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宫男通常是做些粗重活计或者……或者充当后宫摆设的，像这样被派来贴身伺候皇妃，倒是少见。 【武明月这是怕我跑了，派人来看管我？还是……怕宫女对我......？】 他想起昨夜武明月的强势和今日清晨她离开时的那句话，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女帝，心思真是难测。 不过，被两个男人这样盯着，他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刚经历过那种事之后，身体还残留着羞耻的印记。 他下意识地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颈处的痕迹。 “哦……”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原来是武明月那个女人给他找来了两个“小弟”。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我浑身疼，派人来伺候。不过，用两个男的……她就不怕我……呸呸呸！我想什么呢！” 苏妲己赶紧打住危险的念头，甩了甩头。 “那个……本……本宫想起来……” 他动了动，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酸痛。 “皇妃慢些。” 年长些的宫男连忙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别碰我！” 苏妲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和羞恼。 “开玩笑，我现在这样子能让别的男人碰吗？虽然大家都是男的……但感觉好奇怪！” 那宫男被他一喝，吓得立刻缩回手，和另一人一起跪了下去，惶恐道：“奴婢该死！请皇妃恕罪！” 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样子，苏妲己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唉，算了算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他缓和了语气，“不……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起来吧。本宫就是……有点不习惯。” “谢皇妃。” 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依旧低着头，不敢再有逾矩的动作。 苏妲己扶着床沿，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腰部传来的强烈酸痛感让他瞬间白了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要命……武明月你这个禽兽…… 他咬着牙，在心里把女帝骂了一百遍。 第20章 陛下不在就得叫爷 苏妲己咬着牙，试图撑起身体。 这简直不是起床，是渡劫。 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在叫嚣着酸痛，尤其是腰，像是被人硬生生折过又胡乱拼凑起来，稍微一动，就牵扯着神经末梢发出尖锐的抗议。 他额角渗出冷汗，脸色白得像纸，动作缓慢得如同生了锈的傀儡。 “皇妃，您没事吧？” 旁边侍立的一名宫男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 这声音像根针，精准地刺中了苏妲己此刻最敏感的神经。 没事？他现在这样子像是没事吗？被一个女人折腾得几乎散架，现在还要在两个大男人面前表演“身残志坚”？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头顶，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也是个男人，虽然在这个世界地位不高，但基本的脸面还是要的！ 现在这副惨状被同性看在眼里，他以后还怎么“混”？ 丢人……丢死人了……武明月你给我等着…… 他在心里疯狂咆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强行压下喉咙里差点逸出的痛哼，硬是扯出一个僵硬无比的表情，眼神飘忽着，绝不与那两个宫男对视，含糊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也为了赶紧填饱早已咕咕作响的肚子，他立刻转移话题，试图用命令的口吻找回一点可怜的尊严：“本宫饿了，你们去给本宫把饭菜端过来。” “是，皇妃。” 两个宫男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应道，几乎是立刻转身，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生怕再多留一刻，惹得这位看起来状态极差的皇妃不快。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苏妲己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跌回柔软的被褥里，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腰。 “饿……腰疼……武明月你这个女魔头……” 他小声嘟囔着，声音带着哭腔，又羞又气。 早知道就不该心软，昨晚就该……该什么呢？ 好像也反抗不了。 想到这里，苏妲己更郁闷了。 不一会儿，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香气先一步钻了进来。 两名宫男动作麻利地将一个红木托盘放在了床榻边的小几上，上面摆着几碟精致的小菜，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还有几样看着就松软的点心。 食物的香气勾得苏妲己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他挣扎着嗅了嗅，眼睛都亮了几分。 “皇妃，饭菜备好了，您是在床上用，还是……” 年长些的宫男垂着头，小心询问。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地面，不敢去看苏妲己。 苏妲己现在只想赶紧填饱肚子，哪有力气挪到桌子那边去。 他艰难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靠得舒服些，嘴里含糊道：“就在这儿吃吧。” “是。” 两名宫男应声，手脚麻利地将碗筷摆好，甚至体贴地将粥碗往他手边推了推，方便他取用。 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苏妲己心里那点别扭稍微淡了些。 有人伺候总比自己挣扎强，尤其是在这种腰快断了的时候。 他清了清嗓子，端起那碗温度刚好的白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暖意顺着喉咙滑下，熨帖着空荡荡的胃，舒服得他差点呻吟出声。 他埋头喝粥，动作却因为腰部的酸痛而显得有些僵硬。 那两名宫男就那么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存在感极低，却又无处不在。 几口粥下肚，苏妲己的脑子也活络了些。 他抬眼，瞥了那两个低眉顺眼的宫男一眼。 武明月把他们派来……是伺候他的。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这两个人，归他管了？ 这个念头一起，苏妲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他一直是被支配、被决定的那一方，现在突然有了两个听命于自己的人，还是两个男人……这感觉，有点新奇，还有点……嗯，扬眉吐气？ 虽然只是两个地位低微的宫男，但好歹也是手下了不是？他苏妲己，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他放下粥碗，看着正准备悄无声息退到门边的两人，突然开口：“慢着！” 两名宫男脚步一顿，立刻转身，躬身道：“皇妃，您还有什么吩咐？” 苏妲己努力挺直了一下腰板，虽然下一秒就因为牵扯到痛处而微微龇牙，但他面上强装镇定，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他看着两人，刻意放缓了语速：“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皇妃，奴婢叫小林。”年长些的答道。 “奴婢叫小柱。”另一个也连忙报上名字。 “小林，小柱……” 苏妲己念叨了一遍，点了点头，然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刻意端起的架子，说道：“记住了，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本宫的人了。” 两人连忙应是，头垂得更低。 苏妲己顿了顿，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终于说出了他刚才灵光一闪想到的“规矩”：“以后……嗯……陛下不在的时候，私下里，你们就别叫本宫皇妃了。” 小林和小柱都愣了一下，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茫然和不解。 不叫皇妃，那叫什么？ 苏妲己看着他们懵懂的样子，心里那点恶作剧般的念头更盛了。 他努力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点，虽然嘴角快要压不住了：“就喊本宫……‘爷’，听见没？” “爷？” “爷？！” 小林和小柱异口同声，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在这个世道，男人称“爷”？还是对他们这些宫男下令？ 这……这位皇妃，胆子也太大了！ 看着他们惊呆的表情，苏妲己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哼，让你们之前看本宫笑话，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他强忍着笑意，故意虎起脸：“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奴婢不敢！” 小林反应最快，连忙跪了下去，小柱也跟着噗通一声跪下，磕头道：“奴婢遵命！爷！” 虽然这声“爷”喊得磕磕巴巴，还带着点惊恐，但苏妲己听着，心里那叫一个熨帖。 腰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ps：感谢！（咧非）送的两朵花！！！这不，老读者了？咧非，你说一下，你看了作者几部作品了？） （2ps：那个，先说明一下，这部作品呢，是一部甜文，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而且都是双洁，不会出现第三者的情况。可能后面会很刀，这个作者自己感觉会很刀，就是不知道读者大大们到时候看的会是什么样子，这个怎么说呢？还得看作者的文笔了，说实话，写了这么多作品，至少学了一点皮毛。并且，这部作品也算是一部无脑的，只不过，基本逻辑还是有的，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理解，可能作者真没考虑到那么多，毕竟两部一起写，可不容易呢。这部作品，不接受提议或者建议增加剧情，不过，你们提了，那么作者还是会看的，也会根据综合考量是否可行。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个作者都能写出让所有读者满意的书，尤其是作者本身。最后呢，就是温馨提醒一下各位，既然是甜文，那么欺负小男人的剧情，可能会比较多，请提前加入书架，如果被关，出不来的话，那就不好了意思了，作者只能强行完结了，然后加入书架的读者还是可以看到的，应该可以......毕竟，作者验证过，两部作品就是被关，既然还能评论，估计就是加入没看了，等作者完结之后再来看的。好了，也不废话了，感谢！新来的读者大大们的支持，以及老读者们的鼓励，谢谢！） 第21章 他这是在取经呢? 等苏妲己勉强用完早膳，胃里踏实了些，总算缓过来一点精神。 他靠坐在床头，看着窗外明媚的天光，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下床活动活动，总不能真当个废人躺一天。 他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劲，然后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将双腿放到床榻边。 然而，就在脚尖刚沾到冰凉地面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感猛地从腰部窜遍全身，双腿如同面条般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 “爷！” “小心！”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的小林和小柱眼疾手快，一人一边，稳稳地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苏妲己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羞的。 他几乎是挂在了两个宫男的胳膊上，才勉强没有摔个嘴啃泥。 腰部传来的尖锐刺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皇妃，您要不要紧？可是伤着了？” 小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担忧，扶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 苏妲己咬着牙，硬是将痛呼憋了回去，脸上却是一片惨白。 他狼狈地挥挥手，声音虚弱却勉强保持镇定：“没事……就是、就是坐久了，腿麻。” 这借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蹩脚，但眼下也只能这么说了。 他现在只想立刻缩回被子里去，这幅样子实在太丢人了，尤其是在刚收的“小弟”面前。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无奈和了然，却也不敢多问，只是更加小心地搀扶着他，几乎是用力将他托着，让他不至于完全瘫软下去。 就在这尴尬万分的时刻，殿门外传来了宫女恭敬的通报声：“启禀皇妃，陛下口谕，请您速去御书房一趟。” “什么？！” 苏妲己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得更干净了，声音都变了调，“现在？” 那宫女垂首应道：“是，陛下正在御书房等候。” 苏妲己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 去御书房？就他现在这样子？别说走了，站都站不稳！武明月那个女魔头是故意的吧？一定是！ 他欲哭无泪，心里把武明月翻来覆去骂了不下百遍，可嘴上却不敢有丝毫违逆，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知道了，本宫……稍后就去。” 御书房内。 武明月指尖捻着一份边关八百里加急的军报，眉头微蹙。 边界蛮族蠢蠢欲动，朝中对此争论不休，让她颇为烦躁。 这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名宫女进来禀报：“陛下，皇妃已经醒了，奴婢方才去传旨，皇妃说稍后便来。” 武明月闻言，目光从军报上移开，落向殿门的方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想起了母皇昨夜的话——“那苏妲己心思玲珑，或许于国事上，能有不同寻常的见解，你不妨听听。”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重新将视线投回军报，语气却不容置疑，“让他快点。” 宫女躬身应是，悄然退下。 武明月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心里盘算着北境的战局，脑海里却时不时闪过苏妲己那张泫然欲泣又强装镇定的脸。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随即又迅速敛去，恢复了平日的清冷。 她倒要看看，她这位备受惊吓的皇妃，又能说出些什么来。 半个时辰后。 御书房内，空气似乎都凝滞了几分。 武明月搁下了手中的军报，指尖在紫檀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着，起初还带着几分规律，渐渐地，那敲击声变得急促而不耐。 半个时辰，足够她批阅完两份紧急奏折，也足够让她的耐心消磨殆尽。 寝宫到御书房，就算是爬，也该爬到了。 那个苏妲己，是把她的话当耳旁风了？ 她眉峰紧蹙，眼中掠过一丝冷意，扬声道：“来人！” 候在殿外的一名宫女连忙应声入内，垂首躬身：“陛下，您有何吩咐？” “皇妃人呢？”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传旨的宫女不是说他醒了？这都过去多久了？从寝宫挪到御书房，需要这么费劲？” 宫女头垂得更低，声音有些发虚：“回陛下……奴婢方才去催问过，守门的宫男说……说皇妃已经在路上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武明月语调微扬，带着几分不悦。 宫女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只是皇妃身子似乎不大爽利，走得……走得有些慢。” “身子不爽利？” 武明月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一个小男人，整日待在宫里养尊处优，除了吃喝玩乐，还能有什么正经事把自己折腾得不爽利？”她越说越觉得火气上涌，“朕看他就是恃宠而骄，故意拿乔！” 话音刚落，殿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不同寻常的动静，像是有人在艰难地挪动脚步，还伴随着压抑的抽气声。 紧接着，殿门被轻轻推开。 武明月含怒的目光扫过去，准备好的呵斥却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苏妲己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挂着虚汗，几乎是半挂在两个宫男的身上，被一左一右地架了进来。 他每挪动一小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牙关紧咬，身形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那模样，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被拖进来的，狼狈又可怜。 小林和小柱也是一脸紧张，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惨状，再对比自己刚才那番“吃喝玩乐”、“恃宠而骄”的论断，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 苏妲己被架到殿中，勉强站稳，抬头便对上武明月那双锐利探究的眼睛，以及她尚未完全散去的怒容。 他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腰间的酸痛，连忙挣开小林和小柱的搀扶，想要行礼，却又是一个趔趄，差点再次摔倒。 “陛下……” 他稳住身形，声音带着喘息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可是臣妾来迟，惹您生气了？” 顿时，武明月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痛。 像是被人扇了一个大嘴巴子。 第22章 坐在美女大长腿上面可真爽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摇摇欲坠、强撑着行礼的模样，再回想自己方才那番“恃宠而骄”、“故意拿乔”的刻薄话，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被人无形中扇了个响亮的耳光，火辣辣的。 她喉咙发紧，原本准备好的呵斥和质问全都堵了回去，只剩下满心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无事，”她干巴巴地开口，试图维持住帝王的威严，声音却比平时少了几分底气，“爱妃，为何……” 话没说完，脑海里就清晰地响起了某个小男人的腹诽，带着十足的怨气和委屈： 【没事？我没事你就有事了！老腰都快断了，还不是拜你所赐？一起床就被你十万火急地叫过来，我招谁惹谁了？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女魔头！】 武明月：“……” 好嘛，还升级成女魔头了。 听着这理直气壮的控诉，她那点刚升起的怒火彻底熄灭，只剩下哭笑不得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强行压下脸上的热意，目光落在苏妲己惨白的小脸上，语气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努力找补：“朕看爱妃脸色不大好，这是哪里不舒服吗？” 这关心来得突然，苏妲己微微一愣，抬眼觑着她，心里嘀咕：【哟，女魔头还知道关心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不是你害的……】 虽然心里吐槽不断，但他面上不敢造次，只虚弱地摇摇头，正想再说点“腿麻”之类的借口，却被武明月打断了。 “行了，”她略显生硬地一摆手，目光扫过旁边站着的小林和小柱，沉声道，“你们都先退下。” 小林和小柱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行礼告退，临走前还担忧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殿门被轻轻合上，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苏妲己不明所以，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单独留下我干嘛？不会是要算账吧？我刚才心里骂她，她应该听不见吧？】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眼珠子乱转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偏偏还不能戳破，只能板着脸，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也给这尴尬的局面一个转圜的余地。 她得问问清楚，这小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的。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看得她心里莫名烦躁。 【还不给个座儿……是想让我直接躺平在这金砖地上吗……腰啊……】 细微的抱怨清晰地传入耳中。 武明月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这小男人，事儿还真多。 她压下心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迈步上前。 苏妲己见她走近，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心里警铃大作：【过来了过来了！她要干嘛？不会是觉得我装病，要亲自检查吧？救命！】 然而，预想中的质问或惩罚并未到来。 武明月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评估什么物件。 不等苏妲己反应，她忽然俯身，手臂一伸，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的后背，竟是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啊！” 苏妲己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脖子，整个人都懵了。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让他心跳骤然加速。 【！！！她抱我了？她居然抱我了！这女魔头吃错药了？等、等等！腰！我的老腰！轻点！颠死我了！】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眉头又是一皱。 听到他心里杀猪般的嚎叫，她脚下步伐顿了顿，随即面不改色地将他抱到一旁的软榻上放下。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像是扔下了一个烫手山芋。 苏妲己被“放”在软榻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腰间的酸痛更是雪上加霜，他龇牙咧嘴，半天没缓过劲来。 武明月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袍，目光落在他疼得微微扭曲的小脸上，语气平淡地问：“怎么弄成这样？” 苏妲己闻言，心里顿时委屈得不行：【还好意思问！罪魁祸首就是你！要不是你昨晚……我能这样吗？】 他吸了吸鼻子，眼眶有点发热，嘴上却不敢说实话，只含糊道：“臣妾……臣妾大约是昨夜睡姿不好，扭到了腰……不碍事的，陛下不必担心。” “睡姿不好？” 武明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爱妃这睡姿，倒是别致得很。” 【别致你个头！你还好意思说！】 苏妲己腹诽着，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让陛下见笑了……”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心底那点残存的火气彻底散了，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她收回视线，走到御案后坐下，淡淡道：“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歇着。传你过来，是有......” 苏妲己坐在软榻上，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虽然是软榻，可他腰上那股酸痛挥之不去，怎么调整姿势都难受，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悄悄挪动了一下，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舒服点的角度，结果反而牵扯到痛处，忍不住小声抽了口气。 【这软榻也不舒服啊……还不如让我躺地上呢……腰啊，我的老腰……】 他这细微的动作和压抑的痛呼，自然没逃过武明月的眼睛。 她看着他拧着眉、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又升了起来，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这小男人，真是麻烦。 她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御案后站起身。 苏妲己见她突然起身，吓得一个激灵，身体瞬间绷紧，眼睛瞪得溜圆。 【又、又要干嘛？嫌我坐姿不雅要罚我了？还是觉得我装病？救命啊……】 武明月没理会他内心的惊涛骇浪，几步走到软榻边，再次俯身。 熟悉的气息靠近，苏妲己下意识闭紧了眼睛，认命般地等待着未知的“处置”。 然而，预想中的推搡或者训斥都没有来。他又一次被拦腰抱起。 “呀——”这次他没敢叫出声，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喘，双手条件反射地抓住了她的衣襟。 【又来？！抱上瘾了是不是！还让不让我的腰活了！】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比刚才更顺手了些，这小男人轻得像没什么重量。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宽大的御案后，在自己的龙椅上坐了下来。 然后，在苏妲己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顺势一放，竟将他稳稳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让他侧坐在上面。 苏妲己：“……” 他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坐在女帝的腿上？ 鼻尖是她身上更浓郁的龙涎香，身下是她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隔着几层布料传来温热的体温。 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也太…… 身体却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生怕稍微一挣扎就惹恼了这位阴晴不定的陛下。 武明月低头，看着怀里小男人那副震惊到呆滞、脸颊却泛起不正常红晕的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随即又恢复了平淡。 “朕问爱妃一个问题可好？” 苏妲己听闻这句话，一脸懵的抬头看向武明月。 “陛下，您说。” “是关于边关的事情，爱妃可有良策？” 本就懵的苏妲己，先就更加的懵了。 后宫不是不准谈论政务的吗？ 武明月这是怎么了？ 脑袋秀逗了？ 第23章 火药就当我的嫁妆好了。 “陛下，臣妾只是一介男子，何来良策一说？” 苏妲己垂着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恭顺而无知。 然而，他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叉着腰跳脚了。 【想我给你出谋划策？你想得美！谁让你昨晚跟饿狼扑食似的，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我折腾成这副鬼样子，现在还想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力？门儿都没有！窗户也给你焊死！】 尖锐的心声清晰地传入耳中，武明月捏着奏折的手指微微一顿，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这小男人，胆子是越来越肥了，居然敢在心里公然抗命？还……饿狼扑食？ 一丝薄红悄然爬上她的耳根，随即又被强行压下。 她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威严的模样，只是眸色深沉了几分。 她确实不该生气，毕竟昨夜……是她失控了。 多年来的克制与忍耐，在那一刻尽数崩塌，如同决堤的洪水，将她彻底淹没。 现在看着他这副病恹恹、一碰就要碎的样子，她心里那点被冒犯的不悦，不知怎地就掺杂了些别扭的……心虚？ 苏妲己僵坐在她腿上，大气不敢喘。 身下的触感坚实温热，鼻尖全是她霸道的龙涎香气息，可他现在完全没心思感受这些，只觉得腰部像是要断开一样，酸痛感一阵阵袭来，逼得他额角冷汗直冒。 他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缓解一点压力，却不小心牵扯到了痛处，闷哼一声，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嘶……疼疼疼……这美腿怎么比金砖还硌人……我的老腰啊……早知道昨晚就该装死……不对，装死也没用，这女魔头力气大得吓人……】 他细微的抽气和扭曲的表情，自然没逃过武明月的眼睛。 看着他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死死忍着不敢动的可怜样，她心头那点烦躁又冒了出来，但这次更像是对自己昨夜行为的无声迁怒。 真是……麻烦。 目光落回怀里的小男人脸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哦？爱妃连一点想法都没有？哪怕是闺阁之中听来的闲谈趣闻，说不定也能给朕些许启发。”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警惕地抬眼看她。 【试探我？她果然在试探我！后宫不得干政，她这是想挖坑给我跳？还是说又馋我的身子了？不行，不能露馅！】 他赶紧低下头，声音更显怯懦：“陛下恕罪，臣妾愚钝，平日只知侍奉陛下，于这等军国大事，实在是……一窍不通。闺阁之中，谈论的也多是些脂粉钗环，哪有什么边关趣闻。” 他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配上那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倒真像个安分守己的后宫男子。 武明月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搭在他腰侧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紧绷的腰线。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得浑身一颤，差点没从她腿上弹起来。 【！！！她摸我腰干嘛？！检查伤势？不对！她是故意的！她在警告我！救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和惊弓之鸟般的反应，武明月眼底终于泄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稍纵即逝。 “罢了，”她收回手，语气平淡地转了话题，“既然爱妃不适，又对此事无甚见解，那便算了。” 苏妲己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 谁知，武明月下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武明月不再理会怀中僵硬的小男人，目光沉凝，重新落回御案上那份摊开的边关急报。 苏妲己如蒙大赦，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但腰部的酸痛和身下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依旧让他坐立难安，或者说，“坐腿难安”。 他悄悄调整了一下重心，试图减轻腰部的压力，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武明月的目光，瞟向了那份奏报。 纸张是上好的宣纸，墨迹淋漓，字迹却并非他熟悉的简体，而是繁复的竖排繁体字。 这要是换了旁人，恐怕只能看个大概，但对苏妲己这位曾经的学霸来说，辨认起来并不算太费力。 【咦？繁体字……还好当年论文没少看古籍……】 他仗着自己被圈在怀里，位置“得天独厚”，便也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武明月全神贯注于军情，似乎并未察觉怀里的小男人不仅在看，而且看得懂。 急报上字字触目惊心，写的是边关战事吃紧，敌军动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新型投石车，攻城拔寨，锐不可当，守军损失惨重，请求速派援军并指示应对之策。 奏报中极力渲染了那投石车的恐怖，形容其抛出的巨石“势如奔雷，开山裂石”。 苏妲己一边看，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投石车？这玩意儿……有这么夸张吗？还开山裂石……写奏折的这位将军是没见过挖掘机吧……】 他脑子里几乎是本能地开始运转，根据奏报中对投石距离、石弹重量的模糊描述，结合这个时代城墙的普遍材质和结构强度，飞快地进行着心算。 【这个抛射角度，这个配重……啧，效率有点低啊。破坏力是有的，但要说攻破主城墙，除非连续命中同一点，还得看城墙的维护情况......嗯？等等，他们说守军的床弩反击效果不佳？难道是射程或者准头出了问题？】 他看得入了神，眉头微微蹙起，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腰还在隐隐作痛。 武明月放下奏报，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在想这个小男人说的什么意思？她都有点蒙圈了？ 她一偏头，恰好对上苏妲己那双正盯着奏报、流露出思索神色的眼睛。 苏妲己一个激灵，瞬间回神，赶紧低下头，心脏狂跳。 【糟了！被发现了！她会不会觉得我偷看机密？死定了死定了……】 然而，武明月并没有立刻发作。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凤眸像是要将他心底的慌乱看穿。 苏妲己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心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完了完了，她肯定生气了！偷看军国机密，这罪名可大可小……她会不会把我拖出去砍了？还是……用别的法子折磨我？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他僵在她怀里，连呼吸都放轻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活像一只误入虎穴的小鹌鹑。 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息都变得格外漫长。 就在苏妲己快要被自己的恐惧淹没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武明月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她指尖无意识敲击着龙案的动作。 她似乎仍在为边关的战事烦恼。 一种莫名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看着这个权倾天下的女人，此刻也并非无所不能。 那奏报上的“锐不可当”和“损失惨重”刺痛了他的眼。 虽然昨晚她确实……嗯，很过分，但眼下这局面，似乎真的挺棘手。 他心里的小人儿停止了跳脚，转而抱着手臂，撇着嘴嘀咕起来。 【啧，真麻烦。这点破事就愁成这样？那投石车也就那样吧，看着唬人而已……真没见识……】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优越感，混合着一点点不情愿的同情，在他心底发酵。 【算了算了，看在你身为女帝，日理万机（还要抽空欺负我）的份上，就稍微提点你一下好了。谁让我心软呢……哼，就当是我给你的嫁妆咯】 他暗自撇了撇嘴，心里不情不愿地做出了决定。 【四大发明之一的火药，便宜你了。这玩意儿要是用好了，别说投石车，什么车都给你炸上天。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脑子去用了。】 几乎是这念头闪过的瞬间，正凝神思索对策的武明月，指尖的敲击蓦地一停。 她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怀中似乎在走神的小男人。 火药？ 四大发明……之一？ 这两个陌生的词汇，如同两道惊雷，在她心中炸响。 这是什么东西？从未听闻！“发明”？还是“四大”之一？听起来似乎是某种了不得的技术？尤其是“火药”二字，隐隐透着一股毁灭性的力量。 她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眸光越发深沉难测。 这个苏妲己，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第24章 他在武明月心中的地位再次拔高 苏妲己缩在武明月温热的怀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手指不安地揪着自己衣角。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开口。 “陛下……” 武明月正烦躁地看着窗外，听到他的声音，低头嗯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嗯？” 苏妲己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低气压，更紧张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那个……投石车……陛下您，您真的对着个东西，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他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女帝。 武明月眉头蹙得更紧了，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 她没看他，目光依旧飘向远方，仿佛能穿透宫墙，看到那烽火连天的边关。 “暂时毫无头绪。” 她的声音冷硬，带着一种无力的烦躁，“敌军仗着那东西，攻城拔寨，锐不可当。再不想出对策，边关危矣，大武危矣！” 她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压力，压得苏妲己也跟着喘不过气。 原来……这么严重了吗？他以为只是小麻烦呢。 他咬了咬下唇，心里天人交战。 说，还是不说？说了，会不会被认为是干政？会不会给她添麻烦？ 可……边关将士的性命，还有她此刻紧锁的眉头…… “那个……” 苏妲己又往她怀里缩了缩，声音更低了，“臣、臣妾……好像……有个法子……只是不知……” 话没说完，武明月猛地低头看向他，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丝惊疑。 “你说什么？有法子？”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抓着他胳膊的手也收紧了些，“快说！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做什么！” 苏妲己被她吓了一跳，连忙道：“是、是臣妾以前看杂书看到的……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先说出来！” 武明月有些不耐烦，但更多的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急切。 她稍稍松了松手劲，语气缓和了些，“爱妃，但说无妨。” 看着她眼中的血丝和难掩的期盼，苏妲己心一横，豁出去了。 “那……那陛下您能找纸笔来吗？臣妾口述，您代笔记录一下，那个法子……有点复杂。” 他小声请求，主要是怕自己说不清楚，而且有些东西，写下来更直观。 “好！”武明月立刻扬声，“来人！笔墨伺候！” 宫人动作迅速，很快便在旁边的小几上铺好了纸张，研好了墨。 武明月放开苏妲己，走到桌前，亲自拿起那支紫毫笔，看向他：“说吧。” 苏妲己定了定神，走到她身边，看着雪白的宣纸，开始缓缓口述。 “首先，需要三样东西：硝石、硫磺，还有木炭……”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着那本古籍上的记载，尽量说得清晰准确。 武明月一边听，一边飞快地记录，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起初她还带着几分审视，但越听，她的表情就越凝重，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硝石……硫磺……木炭……按照特定比例混合？” 她停下笔，抬头看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这是什么？” 苏妲己解释道：“书上说，这三者混合之后，遇火则……则会发生剧烈的……嗯……炸裂，威力极大，声音也响彻天地。或许……或许可以用来对付那些笨重的投石车？或者……吓唬吓唬他们？” 他越说越没底气，毕竟只是书上看的。 “炸裂？！” 武明月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案上，死死盯着纸上的配方，胸口剧烈起伏。 她不是蠢人，几乎立刻就明白了这东西的潜力！ 这哪里是吓唬吓唬？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利器！ “比例！具体的比例是多少？！” 她急切地追问，声音都有些变调。 苏妲己被她的反应惊到了，连忙报出一串数字：“呃……书上说，大概是……一份硫，两份炭，十五份硝……” 武明月拿起笔，迅速将比例记下，又反复看了几遍，眼神越来越亮，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动。 她猛地转过身，一把抓住苏妲己的肩膀，力气大得让他微微吃痛。 “妲己！你……你可知你献上的，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平日里的冷漠霸道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言喻的狂喜。 苏妲己被她晃得有点晕，呐呐道：“臣、臣妾不知……只是觉得或许有用……” “有用？何止是有用！” 武明月大笑起来，笑声畅快淋漓，充满了力量，“这东西若真如你所说……哈哈哈！区区投石车，何足挂齿！朕的大武，有救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胆小却总能带来惊喜的小男人，眼神复杂而炽热。 “爱妃……你真是……上天赐给朕的宝贝！”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珍视。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眼中跳动的火焰，那是希望和力量交织的光芒。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小声补充道：“陛下，光有比例还不够……制作过程也颇为讲究。” 武明月立刻收敛了狂喜，目光重新聚焦在他脸上，示意他继续。“说。” “这三样东西，硝石、硫磺、木炭，都需要先分开处理，研磨得……嗯……越细越好。” 苏妲己比划着手指捻动的动作，“书上说，粉末的细腻程度，直接关系到后面……反应的剧烈程度。” 武明月一边听，一边在纸上迅速补充着要点：“分开研磨，极细粉末……” “然后，就是混合。” 苏妲己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带着几分紧张，“必须严格按照那个比例，而且……混合的时候务必、务必小心，动作要轻缓，避免撞击和摩擦，更不能靠近任何火源。那书上……呃……配了好几幅骷髅头插图在旁边。” 他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这略带滑稽的谨慎提醒，让武明月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但眼神依旧专注。 “轻缓混合，远离火源，记下了。混合之后呢？如何使用？” “单纯的粉末，点燃了也就是一蓬火光，声音大些罢了。” 苏妲己解释道，“要想发挥出‘炸裂’的威力，需要将其紧密地填充在坚固的容器里。 比如……厚实的竹筒，或者用坚韧的纸多层卷裹，两端封死，只留一个小孔。” “填充？封死？” 武明月喃喃重复，眼中思索的光芒越来越盛。 “对，填充得越密实，威力越大。然后，需要一根引线，从那个小孔里伸出来。” 苏妲己努力回忆着，“引线可以用浸泡过硝石水的细麻线或者纸捻，晾干后就能缓慢燃烧，方便点燃后人能及时撤离。”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书里还提到一种方法，说如果想让威力更稳定，可以将混合好的粉末用少量水或者淡酒打湿，压成饼状，晾干后再敲碎成颗粒。这样……似乎更安全，燃烧也更充分。不过这个臣妾就看得不太明白了，好像很麻烦。” 武明月却听明白了。 颗粒化！这能让粉末不易受潮，燃烧更均匀可控！她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仅仅是惊喜，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这个看似无害，甚至有些胆怯的小男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竹筒……引线……颗粒……” 她低声念着，手指在桌案上无意识地敲击，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无数种应用场景。 破坏城门、炸毁敌军器械、制造混乱……甚至，埋设陷阱！ “爱妃，”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手，轻轻握住苏妲己的手腕，那细腻的触感让她心头微动，“你可知……这东西若能量产，我大武军队将所向披靡！” 苏妲己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有些脸热，小声道：“臣妾……臣妾只是照本宣科……陛下能用上就好。” “何止是用上！” 武明月忍不住低笑出声，胸腔震动，“这是足以改变战争格局的神物！朕定要让工部立刻组织最可靠的匠人，秘密试制！”她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不过，此事干系重大，在你我之外，暂不能让第三人知晓配方细节，明白吗？” 苏妲己连忙点头：“臣妾明白！打死也不说！” 看着他紧张兮兮的小模样，武明月心情大好，捏了捏他的手腕：“放心，朕会护着你。只是……这等神物，你是从何等‘杂书’上看来？”她实在好奇。 苏妲己眼神飘忽了一下，含糊道：“就、就是一本很破旧的古书……讲些奇闻异事，炼丹方术什么的……臣妾看着好玩就记住了……” 武明月挑了挑眉，也不深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现在只知道，她捡到宝了。 一个能为她带来胜利，带来安定的绝世珍宝。 第25章 投喂 随后，武明月便吩咐近侍去搜罗制造火药所需的硫磺、硝石、木炭等物。宫人领命退下，偌大的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两人。 武明月并未放下怀里的人，依旧维持着将苏妲己圈在大腿上的姿势，低头批阅起堆积如山的奏章。 朱红的御笔在她指尖灵活地游走，落下一道道或批驳或准奏的痕迹。 苏妲己起初还有些不自在，身下是女子坚实温热的大腿，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独特的龙涎香气，混合着墨香，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他微微动了动，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却被武明月按住了腰。 “别乱动。” 武明月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苏妲己立刻僵住，不敢再有小动作。 他乖乖地靠在武明月怀里，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她手中的奏章。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凭借过人的记忆力，他也看清了几个字眼，似乎是关于边境军防的调动。 他毕竟曾是学霸，对这些朝政之事并非一窍不通。 武明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笔尖微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 苏妲己连忙低下头，装作对那些枯燥的文字毫无兴趣，眼神飘忽，心里却有些打鼓。 她不会以为我想干政吧？在这个世界，男子干政可是大忌。 谁知武明月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又转回头继续处理政务。 只是那握着朱笔的手，似乎比刚才更用力了几分。 时间一点点流逝，书房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两人轻浅的呼吸。 苏妲己被这安静又有些暧昧的气氛弄得昏昏欲睡，眼皮开始打架。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像只被主人抱着的猫儿一样，待在女帝的怀里看她处理国家大事。 这感觉……实在有些奇妙，甚至有点荒诞。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武明月。 她专注工作时的侧脸线条冷硬，下颌微微绷紧，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少了几分平时的霸道凌厉，多了几分沉静。 苏妲己看得有些出神，心想，其实她认真起来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书房里却异常清晰。 苏妲己的脸瞬间爆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下意识地捂住肚子，窘迫得头都快埋进武明月怀里了。 武明月批阅奏章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怀里恨不得缩成一团的小男人，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凤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饿了？”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似乎比刚才柔和了些许。 苏妲己不敢抬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武明月放下朱笔，扬声对外吩咐：“传膳。” 殿外立刻有近侍应声：“是。” 命令简洁明了，一如她平日的行事风格。 吩咐完，她并未立刻放开苏妲己，只是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让他靠得更稳当些。 苏妲己僵着身体，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心里又羞又窘，还有一丝微妙的期待。她竟然真的因为他肚子叫就传膳了？ 等待膳食的间隙，书房里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武明月没有再拿起奏章，而是微微垂眸，看着怀里几乎要把脸埋进自己胸前的小男人。 他发顶柔软的发旋对着她，耳廓泛着可疑的粉色，呼吸也有些急促。 苏妲己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视线，那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他更加不自在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正好对上武明月若有所思的眼神，吓得他赶紧又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她到底在看什么？是不是嫌弃他太能吃了？还是觉得他太没用了，连饿肚子都忍不住？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诱人的香气随着宫人的脚步飘了进来。 训练有素的宫人们捧着食盒鱼贯而入，动作轻巧，目不斜视。 很快，几样精致的点心和小菜便被摆放在了御案一角，腾出了一小块地方。 “陛下，您的膳食。” 领头的宫人恭敬地禀报，眼神却不敢往武明月怀里瞟。 “放下吧。”武明月淡淡应道。 宫人们迅速摆好碗筷，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书房的门。 香气更加浓郁了。 苏妲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又轻微地“咕”了一声。 他偷偷抬起头，目光立刻被那几碟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吸引了过去。 水晶虾饺晶莹剔透，蟹粉烧卖金黄诱人，还有一小碗清香扑鼻的莲子羹……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黏在上面了。 武明月将他这副馋样尽收眼底，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和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动作，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桌上那双精致的银箸。 苏妲己以为她要自己吃，心里还有点小失落，想着自己是不是该主动请示一下，能不能也吃点。 然而，下一刻，那双银箸却夹起了一只饱满的虾饺，稳稳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苏妲己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食物，以及握着筷子的那只手。 她……她要喂他？ “张嘴。”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妲己脑子一片空白，脸颊瞬间烫得惊人，下意识地就张开了嘴。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投喂，让苏妲己整个人都懵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然后猛地加速，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腔，快得几乎要跳出来。 温热的虾饺触碰到他的嘴唇，带着食物诱人的香气和一丝银箸的微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手指的稳定，离得那么近。 长这么大，别说被妻子，就是被母亲，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在大武，男子虽被娇养，但成年后，尤其是在妻主面前，大多还是要维持几分矜持的。 像这样被抱在怀里，如同宠物般接受投喂，简直是闻所未闻。 他的脸颊烫得几乎可以煎蛋，热度一路蔓延到耳根、脖颈。他僵硬地咀嚼着，虾饺q弹的外皮包裹着鲜美的虾仁，滋味极好，可他现在却有些食不知味，满脑子都是浆糊。 他甚至不敢去看武明月的表情，只能死死盯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那里有什么绝世奇景。 她……她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觉得有趣？还是……一时兴起？ 苏妲己胡乱猜测着，心里七上八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目光，那视线如有实质，落在他的发顶，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她是在观察他的反应吗？是不是觉得他这副样子很可笑？ 好不容易将口中的虾饺咽了下去，他甚至因为紧张，差点被呛到，轻轻地咳了一声。 喉咙口还残留着虾仁的鲜甜，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感。 他微微抬眼，飞快地瞟了她一眼，只见她神色如常，只是拿着筷子的手并没有放下，似乎在等待他咽下去。 那双深邃的凤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苏妲己更加局促不安。 就在他以为这尴尬的喂食总算结束时，那双银箸又动了，这一次，夹起了一块金黄色的蟹粉烧卖，再次稳稳地递到了他的唇边。 苏妲己：“……” 他还得张嘴？这感觉，真是没完没了的羞耻。 可对上武明月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认命般地，再次小幅度地张开了嘴。 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 是激动的，谁不想被自己老婆这样投喂？ 第26章 胆子肥了 不一会儿，苏妲己就吃饱了。 被武明月亲手投喂，嘴角还沾着些许油光，他拿起旁边的锦帕，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擦拭着，动作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武明月单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灯火之下，他的脸颊因为饱食和些微的羞赧泛着淡淡的红晕，越发显得眉目清秀，唇色饱满。 这般容貌，即便是在以后宫佳丽三千着称的大武王朝，也属难得。 性子瞧着也温顺乖巧，不似宫里某些男子那般心思浮动，整日只想着争宠邀功。 武明月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容貌性情固然让她顺心，但真正让她心头微动的，还是方才闲谈间显露出的学识。 这可真是……捡到宝了。 她执掌大权，见过的男子不知凡几。 寻常市井男子，若家境贫寒，早早便被家中父母送出，或嫁或卖，换些彩礼家用。 家境稍好些的，会被送去学些针线、厨艺或是乐器，以求将来能嫁入好人家，伺候妻主妥帖，安稳度日。 便是那些高门大户、富贵人家的公子，家中妻主有钱有闲，也多是让他们学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用以陶冶情操，或是作为闺房之乐，取悦妻主罢了。 有几个男子会去主动钻研那些枯燥的经史子集？ 又有几人能通晓治世安邦之策？ 多数男子连字都认不全，更别提与她论政了。 这个苏妲己，谈吐间条理清晰，见解虽略显青涩稚嫩，却不乏独到之处，绝非死读书的呆子。 这让她颇感意外。 “看你吃的这般急，像是饿了许久。” 武明月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拿着锦帕的手一顿，脸颊更红了些，小声回道：“陛下……宫里的饭菜太香了，臣妾一时没忍住。” 他这老实又带着点委屈的模样，让武明月心中莞尔。 先前只当他是个空有其表的病弱美人，未曾想，倒是个内秀的。 看来，这苏妲己，或许不仅仅是个摆设。 武明月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眼底划过一丝兴味。 “既喜欢，以后常来便是。” 苏妲己微微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不愿意？”武明月挑眉。 “愿意愿意！臣妾愿意！”苏妲己连忙点头，像是怕她反悔一般。 看着他这副模样，武明月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后面的时间，武明月就继续她的工作。 苏妲己，感觉到很无聊。 于是，他都也不敢动。 干脆直接在女帝武明月的腿上睡觉好了。 并且还有睡枕不是？ 时间过的飞快，一下子就到了晚上。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老高，清冷的辉光洒在书案上，将堆叠的奏章映出长长的影子。 更漏似乎也滴答得慢了，提醒着夜已深沉。 武明月低头，怀里的人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嘴角那点被她擦拭过的痕迹几乎看不见了，只有脸颊还带着先前吃饱喝足后的淡淡红晕。 他睡着的样子毫无防备，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个乖顺的孩子。 今天真是……出乎意料。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胆怯、甚至有些娇气的小男人，脑子里竟藏着那样的惊天秘密。 火药……若真能成功试制并投入战场，大武的危局，或许真的能迎刃而解。 她又看了看苏妲己毫无防备的睡颜，那份全然的依赖和信任，让她心头某处微微发软。 真是……捡来的麻烦精，也是捡来的宝贝。 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在她腿上睡一夜。 明日早朝，怕是她自己的腿都要麻了。 何况，书房终究不是睡觉的地方。 她定了定神，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手臂的位置，一手托住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弯，确保能稳稳托住他。 她暗自掂量了一下，比想象中要轻一些，但也是个成年男子的分量。 这动作对她而言不算吃力，只是感觉实在有些……新奇。 身为女帝，她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控一切，像这样亲自抱着一个睡熟的男子，还是头一遭。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尽量平稳，生怕惊醒了他。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在她颈窝处无意识地蹭了蹭，像只寻找舒适位置的小猫，然后又没了声息，反而似乎睡得更踏实了，呼吸都带着满足的喟叹。 武明月身体微僵，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好笑。 这小男人，睡着了倒是比醒着胆子大，还敢在她身上乱蹭。 她低头看着那毛茸茸的发顶，几乎能闻到他发间清爽的香气，心底那点因国事紧绷的弦，似乎也松弛了几分。 算了，回寝宫吧。 她抱着苏妲己，迈步向书房外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却异常稳健，龙袍的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滑过地面。 守在门口的内侍和宫女看到女帝亲自抱着苏妃出来，皆是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但旋即又恢复了镇定，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垂首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迅速而无声地让开道路，目送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夜风微凉，拂过空旷的宫道，吹动着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曳。 武明月抱着怀里温热的身躯，感受着那平稳的心跳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体温，竟觉得这深夜的宫闱长路，似乎也不那么冰冷孤寂了。 她步伐不变，朝着自己寝宫的方向走去。 寝宫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穿过空旷的殿宇，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龙床。 她的动作依旧很稳，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放在柔软的锦被上，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苏妲己陷入了沉睡，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呼吸平稳。 武明月站在床边，看了他片刻。这男人睡着时，倒是比醒着更让人省心。 她俯身，开始解他身上的衣袍。 男子的衣带系法与女子不同，她动作稍显生疏，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时，微微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外袍、中衣……一件件褪下，露出他清瘦却匀称的身体。 替他盖好锦被，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武明月这才转身，开始宽解自己的龙袍。 繁复的朝服被宫女们伺候惯了，自己动手倒也利落。 褪去外层的威严，露出里层柔软的寝衣，她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床很大，两人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泾渭分明。 刚躺下没多久，身侧的人忽然动了动。 武明月侧目望去，只见苏妲己像是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源，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朝着她的方向滚了过来。 不等她做出反应，一只手臂已经熟门熟路地环上了她的腰，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 更过分的是，他一条腿还很不老实地抬起，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她的大腿，姿态亲昵又霸道。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属于他身上的清爽气息。 武明月身体瞬间有些僵硬。 “嗯？” 她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疑问，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悦，又似乎夹杂着一丝错愕。 这小男人，睡着了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手脚都敢往她身上招呼了？ 她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睡颜，以及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和不安分的腿，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算什么？把她当成人形抱枕了？ 第27章 好消息，可以出宫了，坏消息，要等两个多小时 第二天，早上。 窗棂透进来的晨光有些刺眼，苏妲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明黄色的帐顶，绣着繁复的龙凤纹样，华贵得让人心惊。 他愣了好几秒，猛地坐起身。 武明月呢？ 丝滑的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细腻的肌肤。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单薄的里衣，又环顾四周——宽敞得不像话的寝殿，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属于另一个人清冽而威严的龙涎香。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昨天……在书房……他好像在女帝的怀里就睡着了……然后…… 然后怎么到这里来的？！ 苏妲己脑子“嗡”地一声，脸颊瞬间爆红。 他不会是被陛下……抱回来的吧？！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身侧的床铺，触手微凉，但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点余温和被人躺过的痕迹。 武明月已经走了！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轻松感瞬间席卷了他，压在心头的巨石仿佛一下子被搬开。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太好了！她不在！ 压抑了一晚上的紧张和拘束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手脚并用地在柔软宽大的龙床上蹦跶了两下。 “哈哈哈！自由啦！” 他像个终于挣脱束缚的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锦被都被他踢得乱七八糟，嘴角咧得老大，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傻小子。 昨晚那些提心吊胆、那些小心翼翼，此刻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他撒欢撒得正起劲的时候，“吱呀”一声轻响，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苏妲己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像个被抓了现行的小贼，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门口站着两名身着青色内侍服的宫男，身形挺拔，面容清秀，正垂首恭立。 “爷！您醒了？”其中一人声音温和地问道。 “是否现在起身洗漱？”另一人接口。 苏妲己眨了眨眼，看清了两人的脸，这不是昨天在书房外头候着、后来被他半哄半吓收作“小弟”的那两个么？ 他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点“主子”的架势，虽然心里还有点因为刚才的“放纵”被看到而发虚。 “咳，知道了。” 他从床上爬下来，拢了拢有些凌乱的里衣，“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开什么玩笑，让两个大男人伺候他洗漱穿衣？饶了他吧。 虽然在这个世界好像挺正常，但他还是习惯不了。 要是换成两个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他或许还能考虑考虑，可两个“小南梁”……嗯，还是算了，敬谢不敏。 两名宫男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躬身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殿门。 偌大的寝殿里又只剩下苏妲己一个人，他看着紧闭的殿门，再次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总算应付过去了。 不过……昨晚他睡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某种可能，苏妲己的脸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虽然这个世界的“规矩”他是知道的，可被女帝陛下亲自抱回来，还睡在龙床上……这待遇，怎么想怎么心惊肉跳。 算了算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没脸见人。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甩出去。 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不在！安全！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腔里那点患得患失和莫名的紧张感总算平复了些。 今天得找点事做，不然闷在这寝宫里，迟早要胡思乱想憋出病来。 玩，对，得出去玩！ 打定主意，苏妲己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单薄的里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然后推开了厚重的殿门。 门外，小林子和另一个宫男果然垂手侍立着，见到他出来，立刻躬身行礼。 “爷，您醒了。” 小林子的声音依旧温和。 苏妲己“嗯”了一声，正琢磨着怎么打发这漫长的一天，就听小林子接着说道：“爷，陛下有旨，您今日若想出宫逛逛，随时可以安排。” “……” 苏妲己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听错了。 他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鼻子：“本宫？出宫？逛逛？” 小林子脸上带着恭谨的笑意：“是的，爷。陛下特意吩咐过的，说是采买些您喜欢的玩意儿也好，散散心也好，都随您。” 巨大的惊喜砸得苏妲己有点晕。 陛下竟然准他出宫了？ 那个看起来冷冰冰、说一不二的女帝，居然会准他出宫玩？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真的？那什么时候可以走？现在就走？”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小林子微微欠身：“回爷的话，还需要稍等片刻。出宫的护卫和随行人员尚未集结完毕，宫门那边也需要提前报备安排。” “那……大概要多久？” 刚刚燃起的兴奋火焰被稍稍压下去一点，苏妲己心里有点急。 “大约……还需要一个时辰左右。” “啊？” 苏妲己刚扬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一个时辰？这么久……” 他还以为马上就能飞出这笼子了呢。 “是，还需要请爷耐心等候。” 苏妲己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满心的欢喜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无精打采地踱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看着廊下精致的雕花，只觉得哪哪都不顺眼。 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呢！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他托着腮帮子，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屁股在石凳上挪来挪去，浑身不得劲。 不行，不能干等着，太无聊了。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旁边侍立的小林子招了招手：“小林子，你过来。” 小林子立刻上前：“爷有何吩咐？” “去，给我找些好木头来，要那种质地细腻、容易下刀的。再找一套最好的刻刀，要锋利些的。” 苏妲己吩咐道，眼睛里重新亮起了光，“快去！” 既然暂时出不去，那就先干点别的打发时间。 他要再刻一把蝴蝶刀，这次一定要比上次那把更精巧、更漂亮！ 等会儿出宫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玩上呢。 第28章 武明月的妹妹，武媚娘 一个时辰后。 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小林子快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雀跃，声音也比平时高了些。 “爷！宫门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护卫和随行人员已经集结完毕，咱们可以出宫了！” 苏妲己正埋首于一堆木屑之中，闻言头也没抬，右手稳稳地握着刻刀，在最后一块小木件上小心翼翼地游走。 刀锋过处，细密的木花簌簌落下。 “再等等，就差最后一点了。” 他全神贯注，声音有些闷闷的。 这把蝴蝶刀比上一把他自己瞎琢磨的那把要精巧得多。 托小林子的福，找来的木料是上好的檀木，质地坚密细腻，色泽沉穆，还带着淡淡的幽香。 刻刀也是崭新锋利的，用起来得心应手。 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地投入其中，连即将到来的出宫玩耍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 小林子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那副专注认真的模样，有些意外，又有些好笑。 这位“爷”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 前一刻还因为要等一个时辰而抓心挠肝，这一刻却为了手里的木头玩意儿，连出宫都不着急了。 他也不敢催促，只好耐着性子，安静地侍立在一旁，目光落在苏妲己灵巧的手指和那渐渐成型的物件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殿内只剩下刻刀划过木头的细微声响。 苏妲己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屏息凝神，小心地处理着最后的连接和打磨。 终于，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最后一个部件完美地嵌入了预留的卡槽。 苏妲己停下动作，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成品。 这是一把造型流畅、结构精密的木质蝴蝶刀。 刀柄由两片对称的檀木构成，表面打磨得光滑温润，边缘还刻着简单的回纹。 轻轻一甩，两片刀柄流畅地分开、翻转、合拢，模拟的“刀身”——一块同样由檀木削成的扁平木片——则在其中灵巧地闪现、隐藏。开合之间，关节严丝合缝，动作如行云流水，竟带上了几分赏心悦目的韵律感。 “成了！” 苏妲己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举起手里的蝴蝶刀，对着光线仔细端详，眼中满是得意和满足。 这手艺，简直是大师级别的！ 他把玩了两下，感受着木柄在掌心翻转的顺滑触感，越看越喜欢。 “好了！走，咱们出宫！” 他将宝贝蝴蝶刀往袖子里一揣，动作麻利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小林子见状，连忙应声：“是，爷！马车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 苏妲己大步流星地朝殿外走去，脚步轻快得几乎要飘起来。 憋了一个早上，终于可以出去放风了！京城，本皇妃来啦！不是......本公子来啦！ 苏妲己揣着新刻好的宝贝蝴蝶刀，脚步轻快地跟着小林子往宫门方向走。 一想到马上就能出宫，呼吸到外面自由（或许还有各种小吃摊）的空气，他就觉得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这皇宫虽好，可终究像个华丽的笼子，憋得慌。 然而，当他兴冲冲地绕过最后一道宫墙，看清洪武门前的情景时，那雀跃的心情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凉了半截。 乖乖……这是什么阵仗？ 只见宽阔的宫门广场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左边一列，是身着统一赤色劲装、腰佩长刀的女侍卫，盔甲擦得锃亮，一个个神情肃穆，眼神锐利，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五六十人。 右边是些青衣小帽的宫人和仆役，也站得整整齐齐，手里捧着、推着各种箱笼物件，仿佛不是去逛街，而是要去搬家。 几辆装饰虽不奢华但明显是宫中规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队伍后面。 苏妲己脚步一顿，脸上灿烂的笑容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小林子的袖子，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这……这都是跟着本宫的？”他原本以为，顶多就是几个侍卫加个小厮，坐辆不起眼的小马车，悄悄溜出去转一圈呢。 小林子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反应，低声回道：“爷，陛下吩咐要确保您的安全，所以……” “可这也太……” 苏妲己嘴角抽搐，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这也太夸张了吧！ 两百多号人跟着他去“采买些喜欢的玩意儿”？这是去采买，还是去打劫啊？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女帝陛下故意搞这么大阵仗，让他根本没法好好玩。 一想到被这么多人前呼后拥地围观，他就觉得头皮发麻，刚升起的兴致顿时消散了大半。 就在他腹诽不已的时候，那队侍卫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肩宽背直的女将。 她穿着与旁人略有不同的银色镶边甲胄，面容算不上绝美，但轮廓分明，眼神沉静锐利，行走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 女将走到苏妲己面前几步远处站定，抱拳躬身，声音洪亮：“皇妃，您来了？属下禁卫军副统领杜嘉，奉命负责护卫您此次出宫采买事宜。人员车马均已齐备，请问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被人称为“皇妃”，苏妲己心里又是一阵别扭，但眼下也顾不得计较这个。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势十足的女统领，又扫了一眼后面那庞大的队伍，努力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微笑：“嗯，有劳杜统领了。那……那就出发吧。” 或许是他的笑容太过晃眼，又或许是这位深居宫中的“皇妃”实在少见，杜嘉在听到他的回答后，竟然微微怔了一下，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波动，连带着后面一些女侍卫的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几分惊艳和好奇。 整个场面安静了一瞬。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注目礼搞得更加不自在，他眨了眨眼，有些迷惑地看着对方：“统领？” 杜嘉立刻回过神，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赧然，随即恢复了之前的严肃干练，她清了清嗓子，再次抱拳：“属下失仪。请皇妃上车。”说着，她侧身让开通路，指向队伍最前方那辆看起来最舒适的马车。 苏妲己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在小林子的搀扶下，低着头快步上了马车。 这阵仗，还是赶紧走吧，太吓人了。 车队缓缓驶出宫门，融入京城熙攘的街道。 苏妲己坐在马车里，感觉像是被装在一个移动的盒子里，外面是喧闹的人声和琳琅满目的街景，里面却只有他和同样有些拘谨的小林子。 他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窥探。 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幡旗迎风招展，叫卖声、说笑声、车马粼粼声，汇成一股鲜活的热浪，扑面而来。 这才是人间的烟火气啊！苏妲己看得眼热，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汇入那川流不息的人潮。 可一想到后面那黑压压一片、如同乌云盖顶的女侍卫，还有那些亦步亦趋的宫人，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哪里是出来玩，分明是把皇宫的排场搬到了大街上。 他叹了口气，悻悻地放下车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那把新刻的蝴蝶刀。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香甜的气息顺着车窗缝隙钻了进来，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嗅觉。 是糖炒栗子！ 还有烤红薯的焦香！ 苏妲己的眼睛瞬间亮了，肚子也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他再次掀开车帘，果然，不远处的街角，一个老师傅正挥舞着大铁铲，在铺满黑色砂石的锅里翻炒着油亮的栗子，旁边另一个摊位上，刚出炉的烤红薯冒着热气。 “停车！快停车！”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车夫大约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了一下，马车一个趔趄，缓缓停了下来。 不等车完全停稳，苏妲己已经迫不及待地掀开车帘，提着袍角就往下跳。 “哎哟！爷！” 小林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跟着扑出来，差点绊倒，“您慢点！仔细脚下！” 可苏妲己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香气四溢的小吃摊。 他几步冲到糖炒栗子的摊位前，指着那热气腾腾的栗子，又指了指旁边的烤红薯，对明显有些愣住的摊主说道：“老板，这个给我来一包！那个红薯，也给我来个大的！” 他这番动作，不仅吓坏了小林，也惊动了护卫在侧的禁卫军。 队伍最前方的杜嘉原本正目不斜视地观察着周围环境，冷不丁看到“皇妃”自己一个人从马车里冲了出来，直奔路边摊贩，她那沉静的眼神里也难得地划过一丝错愕。 这……也太不合规矩了。 她迅速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有即时危险，然后对身边的副手低声吩咐：“队伍原地待命，保持警戒。” “是！” 杜嘉利落地翻身下马，动作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她整了整身上的甲胄，迈开长腿，沉稳地朝着那个正对着一包栗子和一个烤红薯眉开眼笑的身影走去。 苏妲己正对着那包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和一个滚烫的烤红薯眉开眼笑，香气钻进鼻子里，馋虫被勾得抓心挠肝。 摊主手脚麻利地用油纸包好栗子，又挑了个最大的红薯递过来。 “谢谢老板！” 苏妲己一手抓着栗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烫手的红薯，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 小林子赶紧上前，从袖袋里摸出碎银付钱，嘴里还小声念叨：“爷，您慢点，这刚出炉的烫……” 就在苏妲己心满意足，打算转身找个地方偷偷享用美食时，变故突生。 人群中忽然分开一条道，几个穿着利落劲装的侍卫开路，簇拥着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身量颇高，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湖蓝色长袍，袍摆侧边开了高衩，行走间隐约可见修长笔直的腿部线条。 她面容姣好，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和几分不耐，似乎对这街市的热闹有些嫌弃。 苏妲己刚一转身，满心满眼都是手里的吃食，根本没留意前方。 而那蓝衣女子似乎也在看别处，或是根本没把路上的行人放在眼里。 “砰！” 一声闷响，苏妲己只觉得一股不小的力道撞在自己肩上，手里的烤红薯脱手飞出，划了个抛物线，“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变得稀烂。 那包栗子也险些脱手，被他死死抱在怀里。 他自己则被撞得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倒在青石板上。 地面冰凉坚硬，硌得他尾椎骨生疼。 苏妲己龇牙咧嘴，下意识地捂住了屁股，抬头看向撞倒自己的人，眼神里满是茫然和痛楚，还有对自己牺牲的烤红薯的哀悼。 蓝衣女子被撞得也晃了一下，她皱起眉头，目光不悦地落在地上狼狈的苏妲己身上，还没开口，她身旁一个膀大腰圆的女侍卫已经抢先一步上前，对着苏妲己怒目而视，厉声呵斥： “放肆！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贵人，还不快滚起来赔罪！” 这声音又尖又厉，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小林吓得脸都白了，连忙冲过来想扶起苏妲己，嘴里慌不迭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家......主子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一懵，随即一股委屈和恼怒涌上心头。 明明是对方走路不看路撞了人，怎么还恶人先告状？他揉着屁股，刚想辩解两句，却被那侍卫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而冷静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住口。” 杜嘉不知何时已经赶到，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妲己身前，将他护在身后，锐利的目光直视着那个盛气凌人的女侍卫。 她身后的几名禁卫军也迅速上前，虽然没有拔刀，但那肃杀的气势已经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蓝衣女子的侍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敢出头，而且对方还是穿着禁卫军服饰的军官。 她愣了一下，随即色厉内荏地喝道：“你是什么人？知道我们家主子是谁吗？冲撞了安乐公主，你们担待得起吗？” 安乐公主？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撞上的恐怕不是一般人。 他悄悄拉了拉杜嘉的衣角。 杜嘉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看着那侍卫，声音如同淬了冰：“禁卫军副统领杜嘉，奉旨护卫皇妃出行。冲撞皇妃，你又担待得起吗？” “皇妃？！” 这下不仅是那侍卫，连那位一直冷眼旁观的安乐公主武媚娘，也终于变了脸色。 她那双带着傲气的眼睛第一次真正聚焦在地上那个捂着屁股、抱着一包栗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却难掩绝美容貌的男子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探究。 周围的百姓更是哗然一片，窃窃私语声四起。 谁也没想到，这个在街边买零嘴、还被人撞倒呵斥的年轻人，竟然会是那位深居宫中、神秘的皇妃！ 场面一时僵持住了。 杜嘉如同一座山，稳稳地挡在苏妲己身前，与安乐公主一行人形成了无声的对峙。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连街角的叫卖声都仿佛低了下去。 第29章 快走!快走! 安乐公主武媚娘脸上的傲慢和不耐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饶有兴味的审视。 她细细打量着地上那个捂着屁股，抱着一包栗子，脸上还带着点痛楚和茫然的男子。 皇妃？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姐，竟然娶了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些不谙世事，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美人？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妲己和她身上。 武媚娘眼波流转，脸上忽然绽开一个和煦的笑容，与方才的冷漠判若两人。 她往前一步，微微俯身，姿态优雅地朝苏妲己伸出手，声音也放柔了许多：“原来是皇姐夫当面，媚娘方才失礼了。地上凉，快起来吧。” 这一声“皇姐夫”让苏妲己浑身一僵，屁股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恐慌。 皇姐夫？她是……武明月的妹妹？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只伸到眼前的手，保养得宜，指甲修剪得圆润光滑。 可这手在他眼里，却仿佛带着钩子。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被撞了，红薯没了，屁股好痛，她是公主，还是女帝的妹妹……扶？不行！绝对不行！男女大防！虽然这个世界的规矩好像反过来了，但他是武明月的“妃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让别的女人碰？尤其还是女帝的妹妹！要是传到武明月耳朵里……苏妲己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女帝那张冰山脸上酝酿的风暴。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缩回了差点迎上去的手，也顾不得形象，手忙脚乱地撑着冰凉的地面，试图自己爬起来。 因为动作太急，又牵动了痛处，“嘶——”他倒吸一口凉气，脸皱成了一团，还不忘死死护住怀里的那包糖炒栗子。 “不、不敢劳烦公主殿下，”他一边挣扎，一边慌忙摆手拒绝，视线都不敢跟武媚娘对上，“我自己来，自己来就好……哎哟……” 小林也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到苏妲己身边，想要搀扶：“爷！爷！您没事吧？慢点慢点！奴才扶您！” 武媚娘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她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玩味。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苏妲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看着他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又看着他下意识地低头，用一种近乎哀悼的眼神瞟了一眼地上那摊不成形状的烤红薯泥。 一直沉默的杜嘉，目光锐利地扫过武媚娘和她身后的侍卫，虽然没有动作，但那沉稳的姿态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警告。 她看着苏妲己终于站稳，尽管有些狼狈，但总算是有惊无险。 苏妲己站稳后，下意识地拍了拍袍子上沾染的灰尘，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包幸存的栗子，热度透过油纸传到他身上，稍微带来一丝安慰。他低着头，脸颊有些发烫，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叫什么事啊！出宫买个零食都能遇上公主，还摔了个屁股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此刻，武媚娘开口说道。 “不知皇姐夫，今日出宫可玩的开心？需要我这个小姨子一起陪同吗？” 这话语调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却像根针扎在苏妲己紧绷的神经上。 他刚勉强站稳，屁股上的痛感还没消退，怀里栗子的余温是唯一的慰藉。 听到“小姨子”三个字，他头皮一阵发麻，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陪同？跟女帝的妹妹一起逛街？ 苏妲己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用！不用麻烦公主殿下！我……我们就随便走走，买点东西就回宫了，真的不用！” 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步，恨不得立刻带着小林消失在人群里。 他可不想跟这位看起来笑眯眯，实际心思难测的公主扯上任何关系，万一传到武明月耳朵里，说他跟她妹妹在宫外“相谈甚欢”，那后果……他不敢想。 他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落在武媚娘眼里，让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她也不逼近，只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目光在他那张因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上，和他死死抱在怀里的那包栗子上转了一圈。 “皇姐夫何必如此见外？你我本就是一家人。再说，这街市人多眼杂，多个人照应总是好的。皇姐平日公务繁忙，难得皇姐夫出宫散心，媚娘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当。” 她语气温和，句句在理，却让苏妲己更加心慌意乱。 这公主太会说话了，简直滴水不漏。 他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杜嘉。 杜嘉接收到他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向前微移半步，虽然没说话，但那姿态已经表明了立场——皇妃的安全由她负责，不劳他人费心。 她沉静的目光对上武媚娘含笑的眼睛，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电光火石。 小林也急忙插话，声音带着点颤抖：“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家主子确实有些乏了，这就准备回宫了，不敢再叨扰公主。” 他恨不得立刻架起苏妲己就跑。 苏妲己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乏了乏了，这就回去了。” 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尾椎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顺便回去检查一下屁股有没有摔开花。 至于地上那摊已经凉透了的烤红薯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悼了。 武媚娘看着他们主仆二人这慌张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也不再坚持。 “既然皇姐夫乏了，那媚娘便不强留了。改日若有机会，再请皇姐夫到府中一叙。” 她微微颔首，姿态依旧优雅，目光却在苏妲己脸上多停留了片刻，仿佛要将他的窘迫和那难掩的容色都刻在心里。 苏妲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微微躬身，动作牵扯到痛处，让他忍不住又咧了咧嘴。 “多、多谢公主殿下美意，我…我确实乏了，这就…这就告退了。” 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甚至不敢再看武媚娘那双含笑的眼睛。 说完，也不等武媚娘再回应，他几乎是立刻转身，抓着小林的手臂，低声道：“快，快走！”那动作急切得像是身后有猛兽追赶。 小林也早被吓破了胆，连声应着，半搀半架着苏妲己就往不远处的马车挪去。 苏妲己一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栗子，另一只手不自觉地虚按在自己隐隐作痛的屁股后面，走起路来姿势有些怪异，引得周围还没散去的人群又是一阵低低的议论。 杜嘉如同影子般跟在侧后方，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无声地隔开那些好奇或探究的视线，确保主子能顺利离开。 武媚娘站在原地，看着那主仆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缓缓加深，带着几分莫测。 她身后的侍卫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哎哟……慢点……” 苏妲己被小林扶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车厢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和声音，他才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瘫软在铺着软垫的座位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车厢内光线稍暗，熟悉的沉香气息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 他靠着车壁，怀里的栗子还散发着温热，成了此刻唯一的慰藉。 屁股上传来的钝痛感一阵阵袭来，提醒着他刚才的狼狈。 “爷，您没事吧？要不要奴才给您揉揉？” 小林担忧地看着他，声音还带着后怕。 “不用不用，” 苏妲己连忙摆手，脸颊还有些发烫，“嘶……就是摔了一下，不碍事。”他可不想让小林碰自己那里。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咕噜”声。苏妲己闭上眼，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刚才武媚娘那张笑吟吟的脸，还有那句“小姨子”，不断地在眼前晃悠。 真是邪门了！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为什么她们武家的女人，一个个都自带这么强的压迫感？ 女帝武明月是座冰山，冷得能冻死人，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这个安乐公主武媚娘呢，看着笑语嫣然，一派和气，可那笑容底下藏着什么，他完全看不透，只觉得那股子游刃有余的劲儿，比冰山脸更让人心里发毛。 还有那身段，那眉眼……苏妲己微微皱眉，明明是古人，怎么一个个都……那么会勾人？ 他一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虽然现在是人身），在她俩面前，简直纯洁得像张白纸。 这找谁说理去？ 是我勾人的本事不到家吗？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车厢顶棚精致的雕花，只觉得心累。 这皇妃的日子，真是步步惊心。 出宫买个零食都能撞上公主，还差点被“小姨子”拉着逛街。 要是真被她缠上了，回头武明月知道了……他打了个冷颤，赶紧把那可怕的念头甩出脑袋。 不行，以后出宫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安分分待在宫里啃栗子……嗯？栗子！他低头看了看怀里那包被他舍命护住的糖炒栗子，还好，没洒。 他小心翼翼地捏开一个，剥开壳，将温热香甜的栗子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总算驱散了些许刚才的惊魂未定。 吃着吃着，他又想起地上那摊可怜的烤红薯泥，心里又是一阵惋惜。 他的红薯啊……就这么没了。 下次，下次出门一定要多买几个！还得让杜嘉看好路！ 视角回到原地。 “主子，咱们是回府么？” 武媚娘，阴冷的回了一句。 “不急，先去查一下，本宫的皇姐夫。” “真想不到，皇姐也有了皇妃？那本宫，该如何让母皇从新选择？” 第30章 火药威力的不足 忽然，她看这远走的车队时。 她呢喃道：“有意思，既然让奴才喊自己爷？本宫还是头一次，听说有男子敢这样称呼的......有意思......” 马车驶离了刚才的是非之地，苏妲己靠在软垫上，一颗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 怀里的糖炒栗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剥开一个，温热软糯的口感稍稍抚平了受惊的心绪。 “爷，还、还逛吗？” 小林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自家主子被刚才那位公主吓破了胆。 苏妲己嚼着栗子，含糊地应了一声：“逛！怎么不逛！”惊吓过后，食欲反而更旺盛了。 刚才那摊烤红薯的仇还没报呢！ 再说，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那也太对不起自己这顿摔了。 他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了看，确认那抹让他心悸的身影确实不在附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指挥着车夫：“去前面那个卖桂花糕的摊子看看。” 马车很快在一家装潢雅致的糕点铺前停下。 苏妲己在小林的搀扶下，动作略显僵硬地下了车，屁股的痛感还没完全消散。 他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最显眼位置的桂花糕，雪白细腻的米糕上点缀着金黄的桂花，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老板，这个，还有那个梅花酥，都要！” 苏妲己指着几样看起来就很好吃的点心，眼睛都在发光。 女老板娘见来了位容貌出众的年轻“公子”，身后还跟着侍从和护卫，态度十分热情：“好嘞！公子您眼光真好，我们这儿的点心都是当天现做的，保证新鲜！” 她手脚麻利地包好点心，递给小林。 苏妲己付了钱，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桂花糕尝了尝。 入口绵软，甜而不腻，桂花的清香瞬间充盈口腔。 刚才的郁闷和惊吓仿佛都被这甜味冲淡了不少。 “好吃！”他满足地眯起眼，又拿起一块梅花酥。 小林看着自家主子重新开心起来，也跟着松了口气，连忙把油纸包仔细收好。 杜嘉依旧沉默地站在苏妲己侧后方，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任何试图靠近或多看两眼的路人，都会被她冰冷的眼神逼退。 吃完了甜的，苏妲己又惦记起咸的。 他指挥着马车在热闹的街市上缓缓移动，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两旁的摊位。 “停车停车！” 他忽然喊道，指向一个卖油炸臭豆腐的小摊。 那独特的“香味”远远飘来，让他食指大动。 小林面露难色：“爷，这、这个味儿是不是有点……” “就好这口！” 苏妲己不容置疑，已经兴冲冲地下了车。 虽然这身体是个娇贵的皇妃，但他骨子里还是那个热爱人间烟火的苏妲己。 摊主是个身材壮实的女人，见他衣着不凡却对臭豆腐感兴趣，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苏妲己毫不在意，要了一份炸得金黄酥脆的臭豆腐，让摊主多加了些辣椒和香菜。 “嘶——哈——”一口下去，外酥里嫩，滚烫辛辣，直冲天灵盖。 苏妲己被烫得直吸气，眼角甚至泛起了一点生理性的泪花，却觉得无比过瘾。 刚才被武媚娘吓出的冷汗，仿佛此刻才真正被逼了出来。 他一边呲牙咧嘴地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小林说：“你也尝尝，可好吃了！” 小林苦着脸，被那浓郁的气味熏得连连后退，但还是在苏妲己的“威逼”下，视死如归地尝了一小口，随即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接下来的时间，苏妲己彻底放飞了自我。 他像只刚出笼的小松鼠，兴奋地穿梭在各个摊位之间。 看到了裹着糖浆、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买！看到了刚出炉、热气腾腾的梅干菜烧饼，买！看到了各种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很好吃的果脯蜜饯，每样都来点！ 很快，小林手里就拎满了大包小包，连杜嘉那常年空着的手，也被塞上了一袋沉甸甸的炒货。 苏妲己自己则捧着一杯温热的牛乳茶，满足地吸溜着，眼睛还不停地往四周瞟，似乎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屁股的疼痛在美食的慰藉下几乎被遗忘，刚才遇到武媚娘的不快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果然，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或几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 看着夕阳渐渐西斜，街上的行人也开始稀疏，苏妲己才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 “回宫吧。”他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 小林如蒙大赦，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护着怀里和手里的“战利品”。 杜嘉则默默地打开车门，等苏妲己有些笨拙地爬上车后，才将手里的炒货递给小林，自己最后上车，关上了车门。 马车再次启动，载着心满意足的皇妃和他搜刮来的满满一车零食，缓缓驶向皇宫。 车厢里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香气，苏妲己靠在软垫上，幸福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 这次出宫，虽然有点小波折，但总算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马车在傍晚的微光中向皇宫驶去，车厢里充斥着各种甜咸交织的香气。 苏妲己靠着软垫，手里还捏着半块梅花酥，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屁股上的痛都觉得淡了许多。 刚才被武媚娘惊吓的阴影，早已被满满当当的零食冲散。 就在他昏昏欲睡，回味着臭豆腐的余韵时，一股异常甜美的香气悠悠飘了进来，霸道地盖过了车内其他的味道。 这香气不似花香那般清冽，也不像糕点那般直白，带着一种醇厚而诱人的甜，仿佛是某种水果经过发酵酝酿出的精华。 苏妲己的鼻子动了动，像只嗅到松果的小松鼠，眼睛也瞬间睁开了。 他掀开车帘一角，循着香味望去。 只见不远处街角，一个摊位围着些人，摊主正从一个半人高的陶坛里舀出一种琥珀色的液体，倒入精致的小竹筒或瓷杯里。 那醉人的甜香正是从那里飘来的。 “那是什么？” 他好奇地戳了戳旁边正襟危坐，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以免碰到那些“战利品”的小林。 小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辨认了一下，回道：“回爷的话，那是新出的桂花米酿。用当季的桂花和糯米酿造的，入口甘甜，带着淡淡酒味，最近很受男子们的喜欢。” “酒？”苏妲己愣了一下，随即兴趣更浓了。 他以前只喝过现代的啤酒、白酒，这种听起来像甜品的“酒”，倒是新鲜。 “好不好喝？烈不烈？” 小林想了想：“奴才尝过一次，甜味重，酒味不浓，喝多了才会有些上脸。爷要是喜欢甜食，应该会喜欢。” “停车停车！” 苏妲己立刻来了精神，也顾不上快到宫门了，“去买点尝尝！”美食雷达再次启动，不尝尝怎么对得起自己灵敏的鼻子。 小林有些犹豫：“爷，这……快到宫门口了，而且您今天也吃了不少东西……” “就要喝！” 苏妲己难得地坚持，美食面前，刚才那点胆怯早就飞走了。 他甚至自己伸手去推车门，虽然动作依旧有点笨拙，屁股落地时还是咧了咧嘴。 杜嘉见状，立刻下车，稳稳地扶住了他。 苏妲己在杜嘉的“护卫”下，径直走向那个酒摊。 摊主是个看起来很和气的女人，看到苏妲己这样容貌出众、衣饰华贵的“公子”过来，眼睛一亮，热情地招呼：“这位公子，要来点桂花米酿吗？ 今天刚开坛的，香得很！” “嗯，” 苏妲己努力装出沉稳的样子，指了指那琥珀色的酒液，“给我来……来一小坛吧。” 他本来想说来一杯，但看到旁边有人直接提着小坛子走的，觉得那样更符合自己“爷”的身份。 “好嘞！” 摊主麻利地取过一个干净的青釉小坛，用长柄竹勺舀满了米酿，仔细封好口递给旁边的小林。 小林付了钱，小心地捧着那小坛酒，感觉手里的东西又重了几分。 苏妲己看着那坛酒，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闻到了那甘甜的味道。 他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上车，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今天真是收获满满，不仅填饱了肚子，还发现了新奇的饮品。 回宫有得吃了，也有得喝了！ 杜嘉沉默地跟在他身后，隔开了周围好奇打量的目光，护着他重新坐回马车里。 皇宫，御书房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墙壁上巨大的疆域图。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一丝不同寻常的硝石硫磺气息。 工部尚书郑琴躬身立在御案前，神色间难掩激动，却又带着几分谨慎：“陛下，您先前所提的那个‘火药’，经司天监与工部匠人连日试验，已初步炼制成功。可引燃爆裂，只是……威力似乎尚有不足，仅能炸开寸许厚的木板。” 批阅奏折的笔倏然停顿，武明月抬起眼，眸光锐利如电，直直射向郑琴：“此话当真？”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郑琴心头一凛，连忙垂首：“千真万确。臣等反复验证，绝无虚言。只是配比仍在摸索，材料提纯亦是难关，故而威力未能达到预期。” 短暂的沉默后，武明月紧绷的唇角忽然扬起，随即发出一阵低沉而畅快的笑声，胸腔微微震动：“哈哈哈……好！好一个苏妲己！果然没让朕失望！” 她放下朱笔，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当初他偶发奇想，语焉不详地提及此物，朕还只当是他看多了杂书臆想，未曾想，竟真能化虚为实！” 笑声渐歇，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深思：“威力不足，亦在情理之中。从无到有，已是开天辟地之功。这东西若能完善，于国于军，意义非凡。”她看向郑琴，“后续如何改进，郑卿可有章程？” 郑琴条理清晰地回禀：“臣等拟定了几套方案，一是调整硝石、硫磺、木炭的配比，二是设法提高材料纯度，三是尝试改进引爆方式。只是试验耗费巨大，且有一定风险……” “需要什么，只管上报。” 武明月干脆利落地打断，“钱粮物料，优先拨付，安全务必放在首位。朕要尽快看到更有威力的火药。” “臣遵旨！” 郑琴心中大定。 处理完这件大事，武明月端起茶杯，状似随意地呷了一口，目光飘向窗外已然暗下来的天色：“爱妃可回来了？” 旁边侍立的女官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回道：“回陛下，尚未接到皇妃回宫的通报。” 武明月“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只是那敲击桌面的手指停顿了一下。 她脑海里几乎立刻浮现出某个身影，此刻大约正捧着什么吃食，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亮晶晶地四处张望。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快得几乎捕捉不到，却让她嘴角残留的笑意添了几分无奈。 “知道了。” 她重新拿起奏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静，“继续加紧研制，不得懈怠。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 郑琴恭敬行礼，悄步退出了御书房。 室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响。 武明月目光专注地落在奏折上，仿佛刚才的欣喜与那片刻的走神从未发生过。 只是，那微不可察扬起的眉梢，似乎昭示着帝王心中并非全然的波澜不惊。 （ps：今天更了这么多，应该够你们看了，要不是作者明天休息，也顶不住啊，不说了躺尸去了） 第31章 身份暴露 半个时辰后，载着苏妲己和满满当当战利品的马车终于摇摇晃晃地驶回了寝宫。 车刚停稳，苏妲己便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是记得维持“皇妃”的体面，由着杜嘉扶他下车。 看着小林和其他侍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油纸包、食盒、还有那坛新买的桂花米酿搬进去，他心里那点因购物而生的疲惫感顿时消散无踪，只剩下满溢的期待。 “都轻点儿放，别磕了碰了。” 他忍不住叮嘱，视线紧紧追随着那坛青釉小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碎了。 待侍从们将东西一一在内室的偏厅小几上摆放妥当，琳琅满目，香气交织，苏妲己才满意地挥挥手。 “爷！您买的东西，奴婢给您放好了，您早点休息吧。” 小林躬身道，眼神里带着一丝对自家主子食量的敬佩。 “嗯，” 苏妲己应了一声，目光已经在那些吃食上流连。 “你们退下吧，陛下回来的时候，记得和本宫说一声。” “是。” 侍从们悄声退下，带上了门。 内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苏妲己和他的“美食”们。 他踱步到小几前，拿起一块先前买的枣泥酥饼，咬了一口，甜糯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好吃是好吃，但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个被单独放在一旁的青釉小坛。 桂花米酿…… 刚才在摊位前闻到的香气似乎又萦绕在鼻尖。 小林说甜味重，酒味淡，应该……不会醉人吧？ 他舔了舔嘴唇，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 就尝一小口？反正陛下还没回来，应该没人发现。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苏妲己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然后像做贼似的，踮着脚尖凑到小坛子边。 他学着摊主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揭开封口。 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桂花清芬和糯米甜香，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酒气的味道，瞬间涌了出来。 “好香……” 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睛都亮了。 坛子里没有配小勺，他想了想，跑到自己梳妆台前，拿起一个平时用来舀珍珠粉的小银勺，擦拭干净，又跑了回来。 用小银勺舀了一勺琥珀色的液体，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冰凉甘甜的滋味首先触动味蕾，紧接着是馥郁的桂花香气，最后才是一缕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酒意，温顺地滑入喉咙。 “唔！” 苏妲己舒服地眯起了眼。 果然和小林说的一样，甜滋滋的，像是在喝一种带着花香的甜汤，那点酒味恰到好处，完全不冲。 他又舀了一勺，这次喝得急了点，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热意。 他赶紧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还好，好像不明显。 这米酿确实好喝，难怪那些男子喜欢。 他咂咂嘴，意犹未尽，但想起小林说的“喝多了上脸”，还是忍住了再来一勺的冲动。 把坛子重新封好，藏到小几角落不易被一眼看到的地方，他才拍了拍手，心里有点小得意。 武明月还在御书房忙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看了看满桌的零食，又摸了摸微热的脸颊，决定还是先吃点别的，边吃边等。 陛下回来，要不要分她一点尝尝呢？ 苏妲己拿起一块桃花糕，一边小口吃着，一边胡思乱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正当他边吃边想的同时，一块桃花糕下肚，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先前那口米酿的甜香似乎还留在唇齿间，勾得人心痒痒。 他瞟了一眼角落里的青釉小坛，心里的小鼓又敲了起来。 就一口，再尝最后一口？ 不行不行，万一陛下回来闻到了怎么办？他摇摇头，试图打消念头。 可越是压抑，那念头越是清晰。 他拿起一块云片糕，却觉得有些寡淡无味。 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落在了小几上的那套白瓷茶具上。 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茶壶！ 他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把米酿倒进茶壶里，不就能名正言顺地喝了吗？ 谁会怀疑皇妃在喝茶呢？ 说干就干。 他立刻起身，先将茶壶里原本温着的茶水小心倒掉，然后又像做贼似的，抱起那坛桂花米酿，对准茶壶嘴，小心翼翼地往里倾倒。 琥珀色的酒液带着浓郁的香气汩汩流入，他生怕洒出来，动作格外谨慎。 倒了小半壶，他满意地停下手，将坛子重新藏好，又把茶壶放回原位。 拿起配套的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 端起来，装模作样地吹了吹气，然后才送到唇边。 入口依旧是那冰凉甘甜，带着桂花香气的滋味，比刚才直接用小勺喝，似乎更大口，更畅快。 一杯下肚，暖意从胃里升腾起来，脸上也更热了些。 “嗯，好喝。” 他自言自语，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一边拈着点心吃，一边时不时端起“茶杯”抿一口，苏妲己觉得这日子简直赛过神仙。 先前那点克制和担忧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米酿后劲不大，但甜丝丝的，不知不觉就容易喝多。 几杯下肚，他觉得看东西都带上了点愉悦的朦胧感，胆子也大了不少，干脆嫌弃用杯子太麻烦，直接抱起了那只白瓷茶壶，对着壶嘴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温热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眼神也开始有些迷离涣散。 他抱着茶壶，靠在软垫上，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里，连脚步声近了都没察觉。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殿门被推开了。 处理完政务，带着一身清冷夜气回来的武明月，刚踏进内室，脚步就是一顿。 她一眼望去，只见自家那位皇妃，正姿态不雅地半倚在榻上，怀里抱着个茶壶，脸颊红扑扑的，眼神迷蒙，嘴角还挂着一丝傻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酒香混合着桂花的气味。 武明月：“……”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酒香混合着桂花的味道，浓得有些异常。 武明月一进内室，视线便精准地落在了声音来源处。 自家那位皇妃，正半倚半靠在软榻上，姿态慵懒，怀里却抱着一只本该装着清茶的白瓷茶壶。 他脸颊透着不正常的酡红，眼神迷离涣散，嘴角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略显憨傻的笑意。 这景象，再结合空气里的味道，答案昭然若揭。 武明月心中无声地腾起一股火气。 她几步上前，动作干脆利落，一把将那只茶壶从苏妲己怀中夺了过来。 骤然失去怀中物，苏妲己茫然地眨了眨眼，迷蒙的视线缓缓聚焦，看清了来人。 还好，醉意朦胧中，他尚能认出眼前这张熟悉的、清冷的脸。 他非但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咧嘴一笑，带着醉后的憨态，软声说道：“陛下！您回来了呀？” 他晃晃悠悠地试图撑起身子，似乎想分享自己的发现，“您……要不要也尝尝？这酒……嗝……可好喝了呢。” 话音未落，他本就虚浮的脚步一个趔趄，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地向前扑去。 武明月下意识伸手扶住，将人揽了个满怀。 温热的身体带着浓郁的桂花酒香撞入怀中，意外的柔软。 近距离看着他泛红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神，还有那毫无防备的依赖姿态，武明月心头那点火气竟莫名地滞涩了一下。 这小男人醉酒的样子，确实……很迷人。 就在她准备开口训斥的瞬间，异变陡生。 毫无预兆地，在苏妲己乌黑的发顶，凭空冒出了一对毛茸茸、雪白挺立的耳朵，那耳朵还几不可察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武明月瞳孔骤然一缩，呼吸都停了一拍。 紧接着，她感觉到揽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下，衣袍鼓动，九条蓬松、巨大、如雪团般的白色尾巴猛地舒展开来，像华丽的扇子般铺在身后，甚至有几条柔软地扫过了她的裙摆和地面。 这超乎常理的一幕，让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女帝也结结实实地惊住了。 她浑身一僵，揽着苏妲己的手臂险些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松开。 妖……物？ 她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怀中之人温热的体温和那浓郁不散的酒气，以及眼前这双抖动的白绒耳、身后摇曳的九条巨尾，在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 第32章 这小狐狸还是他的小男人 武明月僵立原地，手臂还维持着环抱苏妲己的姿势，指尖却能清晰感受到腰间衣料下不同寻常的鼓动和温热。 那对在她眼前凭空冒出的雪白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绒毛细腻，根根分明。 紧接着，身后传来衣袍摩擦和物体舒展的细微声响，九条蓬松的白色尾巴在她视野边缘绽开，柔软的尾尖甚至扫过了她的裙角。 这冲击过于巨大，饶是武明月，此刻脑中也只剩一片空白。 她几乎是凭借本能，手臂微微用力，试图将怀中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人推开少许，同时脚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看清楚这匪夷所思的景象。 然而她忘了苏妲己此刻烂醉如泥，全靠她支撑。 她这一松手后退，苏妲己立刻失去了平衡，口中发出一声含糊的惊呼，软绵绵地向前栽倒。 武明月自己也因心神剧震，后退那一步仓促间没站稳，被他这么一扑，竟然后仰着摔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 苏妲己毫无悬念地跟着倒下，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了武明月身上。 厚重的狐尾铺散开来，有几条甚至垫在了武明月身下和颈侧，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 温热的躯体紧密相贴，浓郁的桂花酒气混合着一种奇异的、属于苏妲己本身的淡淡暖香，扑面而来。 姿势尴尬至极。 武明月仰躺在地，苏妲己半趴在她身上，脑袋就枕在她肩窝处，呼吸间的热气带着酒意拂过她的颈侧肌肤。 那对雪白的狐耳因为姿势变换，不安分地又抖了抖，其中一只甚至蹭到了她的脸颊。 冰凉的地板，身上温热柔软的重量，近在咫尺的狐耳，还有散落在周围的巨大狐尾……一切都超出了武明月的认知。 她一时竟忘了起身，只是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妲己。 他双眼迷蒙，脸颊泛着醉后的潮红，嘴巴微微嘟着，似乎对这个新姿势还挺满意，舒服地蹭了蹭。 这副样子，哪里有半点妖物的凶厉可怖？分明还是那个胆小、贪吃、让她有些头疼又有些放不下的皇妃。 只是……多了耳朵和尾巴。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感受着狐耳蹭在脸颊上痒痒的触感，武明月心头那股因惊骇而绷紧的弦，忽然就松懈了下来。 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 堂堂大武女帝，竟被自己喝醉了的、长出了狐狸耳朵尾巴的皇妃扑倒在地？ 她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脸颊，扫过那对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耳朵，又瞥向那些安静铺陈的巨大尾巴。 真是……从未见过的景象。 她发现自己此刻想的，不是这“妖物”会不会害人，而是……这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手感是不是真的像看起来那么好？ 武明月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压着温热柔软的躯体，鼻尖萦绕着散不去的桂花酒香和一种陌生的、属于苏妲己的淡淡暖香。 她一时忘了起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几条铺散在她身侧和身下的巨大狐尾上。 月光下，那雪白的绒毛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蓬松又柔软。 荒谬感渐渐压过了最初的震惊。 堂堂大武女帝，此刻竟被自己喝醉了、现出原形的皇妃压在身下，还对人家多出来的尾巴产生了……兴趣？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般疯长。 她视线在苏妲己安静的睡颜和那晃眼的白色尾巴之间来回逡巡。 最终，好奇心占了上风。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碰触离自己最近的一条尾巴尖。 指腹刚一接触到那细腻柔软的绒毛，意想不到的触感传来。 几乎是同时，身前的苏妲己猛地一颤，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哭腔的呜咽。 武明月心头一紧，触电般缩回手，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她警惕地盯着苏妲己，心跳得有些快。 难道这尾巴碰不得？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发生。 苏妲己只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脑袋在她肩窝处蹭了蹭，似乎在寻找更舒适的位置，嘴里又嘟囔了几句醉话，然后……又没了动静。 那对雪白的狐耳无意识地抖了抖，软趴趴地垂落下来。 武明月维持着戒备的姿势，等了好一会儿，见他确实只是醉得沉，并无异样，那颗提起的心才缓缓落回原处。 可心一旦落回去了，那点被惊吓压下去的好奇又冒了出来，甚至比刚才更强烈。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动作不再那么犹豫。 指尖重新覆上那条尾巴，顺着绒毛的走向轻轻抚摸。 “唔……” 苏妲己的身体再次绷紧，发出一声更清晰的、带着点难耐意味的轻哼，身体的颤抖比刚才更加明显，连带着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都微微晃动。 武明月这次没有再被吓得收手。 她稳住心神，指尖继续在那柔软顺滑的皮毛上流连。 手感……好得惊人。 细腻、温热，富有弹性，每一根绒毛都仿佛带着生命力。 她甚至能感觉到绒毛下皮肤的温度，以及随着他呼吸而产生的细微起伏。 她稍稍加重了些力道，用手指轻轻梳理着那长长的绒毛，感受着它们从指缝间滑过的奇妙触感。 这真实的、温热的触感，让她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妖物吗？ 忽然，苏妲己迷糊的说道。 “哎呀！不要摸人家的尾巴，人家的尾巴，只能妻主才能摸得......” 武明月，听见苏妲己这句话，瞬间，想起自己可是把这小妖精给睡了。 那算不算他的妻主呢？ 这不是他想说的话，是这具身体本能说的话。 她目光掠过苏妲己泛红的脸颊，他依旧双眼紧闭，眉头微蹙，似乎在梦中也感觉到了什么，但终究没有醒来。 看着他这毫无防备的样子，武明月心底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松懈下来。 她甚至有些走神地想，这毛茸茸的尾巴，若是做成围脖，想必定是极其暖和舒适的。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武明月不禁在心底自嘲地摇了摇头。 真是荒唐。 但无论如何，此刻她心中的惊惧已经淡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妖魔，依旧是她那个胆小贪吃、让她有些头疼的皇妃，只是……形态稍微别致了些。 第33章 真是个麻烦的小狐狸 随后，武明月定了定神，决定先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狐狸精”弄回床上去。 地上凉，总不能真让他这么睡一夜。 她深吸口气，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双臂穿过苏妲己的腋下和腿弯，试图将他整个抱起来。 比预想中要沉一些，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她，带着浓郁的酒气和那股奇异的暖香。 怀里的人似乎感觉到了动静，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在她颈窝里又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这一蹭，连带着那对毛茸茸的狐耳也扫过她的下颌，痒痒的触感让武明月动作一顿。 她低头，视线再次落到他脸上。 睡梦中的苏妲己眉头微蹙，嘴巴还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脸颊的红晕更深了。 这副毫无防备、甚至有些依赖的模样，让她心头某个角落软了一下。 她稳住手臂，缓缓将他抱离地面。 这一下，那九条蓬松的巨大狐尾便彻底没了支撑，软软地垂落下来，几乎拖到了地上。 武明月抱着他，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毛茸茸的……抱枕？ 不，比抱枕有生命力多了。 她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床边。 短短几步路，却走得异常缓慢。 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连带着那九条尾巴也跟着晃悠起来。 其中一条甚至不听话地绕到了前面，毛茸茸的尾尖轻轻扫过她的手腕。 武明月脚步一滞，低头看向怀中的“罪魁祸首”。 如果说，平日里苏妲己那张绝美的脸已经足够勾人，那现在这张脸上多了两只微微颤动的雪白狐耳，配上他迷蒙的神态和泛红的眼角，简直……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定力。 尤其是想到刚才他迷糊中那句“尾巴只能妻主摸”，武明月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妻主么……她确实是。 这个认知让她抱着他的手臂下意识紧了紧。 她看着他，目光从那对不安分的耳朵，滑到他紧闭的眼睫，再到微微嘟起的唇。 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那些在她怀里和身侧晃动的巨大尾巴。 蓬松，柔软，带着温热的体温。 真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她甚至有些荒谬地想，若是平日里他也保持这个形态，宫里的乐子恐怕会多不少。 至少，她批阅奏折累了的时候，还能……咳。 武明月赶紧打住自己越来越离谱的念头，加快了脚步。 再这么看下去，她怕自己真会忍不住再伸手去摸摸那手感好得惊人的尾巴。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她轻柔地将苏妲己放在柔软的锦被上。 狐尾铺散开来，几乎占了大半个床铺，场面颇为壮观。 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狐耳狐尾俱全的皇妃，武明月站在床边，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事？捡了只醉狐狸回来？ 她伸手，想替他拉好被子，指尖却不小心又碰到了其中一条尾巴的绒毛。 床上的人立刻又是一颤，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 武明月动作一僵，看着他蹙起的眉头，终究没再继续，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看来，这尾巴确实是他的敏感点。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确认苏妲己只是在睡梦中呓语，并未被惊醒，这才转身，准备去处理一下自己被弄乱的衣衫。 只是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武明月弯腰，先捡起地上那个摔得四分五裂的茶壶碎片，又取来布巾，仔细擦拭着渗入地毯缝隙的酒渍。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果酒香，混合着苏妲己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异香，形成一种奇特的味道。 她动作有条不紊，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寻常的宫廷琐事，但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瞟向床上那个占据了大半空间的身影。 九条尾巴铺展开来，像是一张巨大的、雪白的绒毯，随着他均匀的呼吸轻轻起伏。 武明月心里清楚，今晚看到的一切，绝不能泄露半句。 这不仅关乎苏妲己的安危，也关乎她自己。 这只“小狐狸精”，现在是她的皇妃，是她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微动，收拾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好不容易将地面清理干净，武明月吹熄了几盏烛火，只留下床头一盏散发着昏黄光晕的宫灯。 她走到床边，看着几乎被狐尾淹没的床铺，一时竟有些无处下脚的感觉。 她小心地掀开锦被一角，尽量不碰到那些毛茸茸的“障碍物”，侧身躺了上去。床榻的空间瞬间显得有些拥挤。 刚躺稳，身边的苏妲己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一个翻身，咕哝了一声。 一条手臂连带着半边身子，毫无预兆地压在了武明月的身上。 温热的体温隔着寝衣传来，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依赖感。 更要命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几条蓬松的尾巴也跟着挪了过来，其中一条甚至扫过了她的脸颊，留下毛茸茸的触感。 武明月：“……” 她僵着身体，哭笑不得。 想推开他，又怕惊醒了这个醉鬼，到时候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 不推开？自己堂堂女帝，何时受过这种“压迫”？ 她只能认命般地躺着，任由这个小妖精把她当作了人形抱枕。 苏妲己似乎觉得这个新位置很舒适，小脑袋在她颈窝处不安分地拱了拱，鼻息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带着浓郁的酒气。 他嘴里又开始含糊不清地嘟囔：“唔……软……香……” 武明月耳根有些发热。 这狐狸精，醉了也不安生。 她偏过头，借着昏暗的光线，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鼻尖微微耸动，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那对雪白的狐耳耷拉着，偶尔无意识地抖动一下。 罢了。 武明月闭上眼，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 折腾了一晚，她也确实有些乏了。 只是，身体接触的地方传来的温热触感，还有鼻尖萦绕不散的酒香和异香，以及……那几条时不时会随着他呼吸轻轻拂过她身体的巨大尾巴，都在提醒着她今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荒诞。 她这个皇妃，还真是个“惊喜”。 武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点纵容的弧度，渐渐沉入了梦乡。 今夜，注定无眠的或许不止她一人。 第34章 武媚娘的疑心 第二天。 天光微亮，透过窗棂洒下淡淡的晨曦。 武明月睁着眼睛，望着明黄色的帐顶，一夜未眠。 倒也不是睡不着，只是不想睡。 身边躺着这么个“宝贝”，谁舍得闭眼？ 昨晚那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触感实在惊人。 她几乎是睁着眼，看着它们随着苏妲己的呼吸起伏，从占据大半张床铺，到后来随着酒力消退，一点点变淡、消失，恢复成他原本绝美的模样。 这个过程，比看任何歌舞都有趣。 她甚至还记得，自己没忍住，在他睡熟后，又悄悄伸出手，在那已经变得虚幻的尾巴尖上捏了捏。 嗯，手感确实一绝，难怪他自己也宝贝得紧，只肯让“妻主”摸。 想到这里，武明月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身侧的人还在熟睡，呼吸均匀绵长，脸颊因为睡意带着点健康的红润。 没了狐耳狐尾，他看起来就是个乖巧无害的少年郎，只是睡姿依旧不怎么老实，半边身子还赖在她这边，一只手甚至无意识地搭在她的腰间。 武明月低头看了看那只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 昨晚，这双手的主人可是抱着酒壶不撒手，还迷迷糊糊地叫她妻主来着。 她侧过头，仔细端详着他的睡颜。 长睫安静地垂着，鼻尖小巧，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昨晚的一切，真实得不像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纵容笑意。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不早了，该起床准备早朝。 她不打算吵醒他，宿醉之后，让他多睡会儿也好。 武明月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挪开苏妲己搭在她身上的手臂，动作轻缓得如同拂过一片羽毛。 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掀开锦被的一角，准备起身。 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悄无声息，也低估了身边人的警觉，或许是宿醉后的不安。 就在她半坐起身时，床上的苏妲己睫毛颤了颤，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眼睛眯开一条缝，习惯性地用手背揉了揉。 朦胧的视线聚焦，当看清身边正准备下床的武明月时，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瞬间僵住。 揉眼睛的动作停在半空，眼睛也因为惊愕而瞬间睁大，残留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 他怎么会在陛下的床上？ 昨晚……昨晚他不是在偏殿自己喝酒吗？ 他记得自己好像喝得有点多，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 零碎的片段涌入脑海：摔碎的茶壶，陛下无奈的眼神又生气的眼神，还有……？ 苏妲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随即又猛地涨红。 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神慌乱地看向武明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他他……他不会是喝醉了，在陛下面前……现出原形了吧？！还、还睡在了龙床上？！ 武明月知道，他现在估计很害怕。 于是，让他不要害怕，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只是让他以后不要喝太多酒了。 当然，苏妲己只能小声的答应了。 直到，武明月离开的时候。 他才恢复正常。 反观武明月，上朝时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在回忆昨夜的景象。 忽然，她好像记得，在最初的时候，这个小男人就说过，他是狐妖来着。 但是，在她看来，说的就是他自己很有魅力的意思。 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意思，是她理解错了。 朝堂之上，一众大臣，见状女帝，今日心不在焉的。 也不知道在想些，她们只是随便说了几个问题后，就准备静观其变。 公主府内，檀香袅袅，精致的器具摆设透着主人不同寻常的品味与几分漫不经心的华贵。 武媚娘斜倚在铺着雪狐皮的软榻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茶盏盖。 她面前，一名身着深色劲装、面容精干的女侍卫正垂首禀报，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 “主子，关于那位……皇妃苏妲己，属下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手，可查到的信息……实在太少了。” 女侍卫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被无形的压力逼迫，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道：“不能说少，是……几乎没有。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只知道他大概是何时入宫，被陛下封为皇妃，除此之外，籍贯、家世、过往经历……一片空白。” 武媚娘拨弄茶盖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眼帘，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和傲气的眸子此刻锐利了几分，看向侍卫：“一片空白？” 侍卫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低了几分，声音更轻了：“是，主子。户部没有他的籍档，京兆尹也查不到任何与他相关的记录。甚至连宫中采选的档案里，都没有这个人。就好像……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武媚娘没说话，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她想起昨日街头那个抱着糖炒栗子、摔了个屁股墩、还被自己侍卫呵斥得缩起脖子的男人。 那张脸漂亮得不像话，带着点不谙世事的懵懂，还有被撞倒后的委屈和对自己那摊烤红薯的哀悼眼神。 明明是个看起来有些傻气、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美人，却偏偏让宫里的小厮称呼他“爷”。 “爷”？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哪个男子敢在人前如此自称？ 还偏偏是她那位心思深沉的皇姐选中的皇妃。 一个连来历都查不到的男人，一个行为举止透着古怪的男人，却成了大武王朝唯一的皇妃。 这事儿，处处透着不对劲。 “凭空冒出来的？” 武媚娘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这世上哪有凭空冒出来的人。” 她站起身，踱了两步，湖蓝色的长袍勾勒出窈窕而充满力量感的线条。 “查不到，只有两种可能。” 她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判断，“一是他确实来历神秘，非同一般。二……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他的过去。” 能在大武王朝境内，将一个人的痕迹抹得如此干净，还能瞒过她安乐公主的眼线，除了坐镇皇宫的那位，还能有谁？ 皇姐啊皇姐，你到底藏了个什么宝贝在宫里？ “主子……” 侍卫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武媚娘摆了摆手，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饶有兴味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几分探究和冷意。 “行了，本宫知道了。既然明面上查不到，那就换个法子。”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精心打理的庭院，“给我盯紧了那位‘皇姐夫’在宫里的动静，尤其是他和皇姐的日常……事无巨细，都要报给本宫。” 她倒要看看，这个“凭空冒出来”的皇妃，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她那个眼高于顶的皇姐如此费心遮掩。 越是查不到，她就越好奇。 这皇宫里的日子，似乎要比她想象的，有趣多了。 （ps：好了，这个剧情算是写完了，作者早就想好这个剧情了，奈何文笔不够，推不动剧情发展，又或者说，还是有点太早了，原本是想在大概五十多章的时候写的，但是有读者提议了，干脆直接一口气写完算了，最后，最后再说一遍，这部作品是无脑甜文，别tm给作者说什么不合理什么的，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只有基本逻辑，还想咋滴？真当作者是万能的？带脑子写，每天两章，能tm把作者逼疯你们信吗？国师那部，前二十章，就是带脑子写的，尼玛，都懒得排版了都，谁tm能明白作者当时是怎么写的？今天发布的章节给审核了，心情不好，刚好看见了这评论，恭喜撞到枪口上了。作者自认对读者大大们还算比较好的了，基本上许多评论，作者也都很客气的恢复，活跃一下气氛，但是今天忍不住了，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第35章 退后!我要开始装逼了...... 早膳后，宿醉带来的轻微头痛还未完全散去，苏妲己脑子里还乱糟糟地回想着昨夜那荒唐又惊悚的片段——陛下冰冷的眼神。 还有最后……好像是直接压在了陛下身上睡着了？他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只觉得没脸见人。 为了驱散这股子窘迫和心虚，他从袖袋里掏出那把新制的檀木蝴蝶刀，打算去御花园透透气，顺便练练手。 清晨的御花园空气清新，带着露水和花草的湿润气息。 苏妲己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四周奇石环绕，繁花似锦，暂时隔绝了旁人的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甩开了手腕。 “咔哒。” 一声轻响，打磨光滑的檀木刀柄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分开，翻转，又迅速合拢。 模拟的刀身——那片扁平的木片——灵巧地在两片刀柄间闪现、隐藏。 起初动作还有些生涩，带着几分试探。 他凝神静气，手指翻飞，逐渐加快了速度。 开合、旋转、抛接……木质的蝴蝶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蝶翼般轻盈扇动，时而又迅捷如电光石火。 檀木特有的沉穆色泽在晨光下流转，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咔哒”声响。 这专注的模样，以及那奇特的玩意儿发出的声响，很快吸引了附近洒扫、修剪花枝的宫男宫女。 他们起初只是远远看着，好奇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妃在做什么。 只见他身形灵动，手指翻飞间，那木头玩意儿上下跳跃，令人眼花缭乱。 “那是什么？刀吗？” 一个胆子稍大的小宫男忍不住低声问旁边的伙伴。 “看着像，但好像是木头的……皇妃怎么会玩这个？” “嘘……小声点，别惊扰了皇妃。” 窃窃私语声中，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地站着，伸长了脖子，满眼都是好奇和惊讶。 在这个世界，男子大多娴静温婉，舞刀弄枪通常是女子的事。 这位皇妃容貌绝世，平日里看着也是文文弱弱，此刻却把一件“兵器”玩得如此出神入化，这反差实在太大。 苏妲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一个不小心的失手，木刀差点脱手飞出，他眼疾手快地一捞，险险接住，这才惊觉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圈人，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下意识想把刀收起来。 可看到那些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惊叹和好奇，一股莫名的虚荣心忽然涌了上来。 昨晚丢了那么大的脸，现在正好找补回来！让他们看看，本、本公子也是有绝活的！ 他清了清嗓子，非但没收手，反而站直了身子，手腕一抖，开始了真正的表演。 基础的开合旋转已经满足不了他此刻的表现欲，他开始加入更复杂的技巧——手指间的快速转动、手背上的平衡、空中抛接再反手握住……甚至还玩了个花哨的绕臂旋转，木刀贴着手臂划过，看得人心惊肉跳，生怕那木片会不小心划伤他白皙的皮肤。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木刀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缠绵，时而凌厉。 虽然只是木头，但那份技巧和速度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丝毫不减。 围观的宫男宫女们彻底看呆了，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溜圆，连呼吸都忘了。 先前那些窃窃私语也消失了，只剩下木刀开合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众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哇……” 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叹。 “太、太厉害了……” “皇妃还会这个？” 苏妲己将所有动作收束于一个干净利落的合刀动作，“咔”的一声轻响，蝴蝶刀稳稳地合拢在他掌心。 他微微喘着气，脸上带着一丝运动后的薄汗和难以掩饰的得意，抬眼扫过面前那一张张震惊的脸，心里舒坦极了。 看吧！本“爷”的技术，是不是很酷炫！ 他抬眼扫过面前那一张张写满震惊和呆滞的脸，心里那点宿醉后的头痛和昨夜的惊魂未定，似乎都被这无声的瞩目给驱散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人群像是忽然被解冻。 “啪、啪、啪……” 不知是谁先带头鼓起了掌，稀稀拉拉的掌声迅速变得热烈起来，响彻了这个僻静的角落。 “天呐！皇妃您……”一个小宫男瞪圆了眼睛，结结巴巴地，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宫男接口道：“这、这手法……奴才只在禁卫军的女官操练时见过类似的，可也没您这般……这般灵巧好看！” “是啊是啊！那木刀在您手里跟活了一样！” “皇妃，您真是深藏不露啊！” 赞叹声、议论声、还有毫不掩饰的钦佩目光，一股脑儿地涌向苏妲己。 这些平日里可能只敢远远看他一眼的宫人，此刻都忘了规矩，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仿佛发现了一块稀世珍宝。 苏妲己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更红了，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木刀藏到袖子里。 可听到那些真心实意的夸赞，尤其是拿他和禁卫军女官比，他心里又忍不住美滋滋的。 昨晚在陛下面前丢的脸，好像一下子找补回来了不少。 他努力挺直了些腰板，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谦虚一下，比如“随便玩玩”、“不值一提”之类的话。 可一对上那些闪闪发光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此刻，他只想享受这份难得的、纯粹因为“技术”而获得的认可。 于是，他只是抿着唇，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却又难掩得意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众人的惊叹。 苏妲己正享受着这难得的瞩目，心里那点宿醉后的不适和昨夜的惊魂未定，仿佛都被这热烈的掌声和毫不掩饰的钦佩目光驱散了。 他微微扬着下巴，手里还把玩着那把光滑的檀木蝴蝶刀，唇角噙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得意。 果然，技多不压身，在哪儿都吃得开！ 然而，就在这飘飘然的当口，一个无比威严、仿佛带着冰碴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瞬间穿透了晨曦中温暖的空气： “你们在做什么！？”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头发颤的冷厉，仿佛一把冰锥，直直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刹那间，所有的赞叹、议论、掌声，甚至连风吹过花叶的簌簌声都仿佛被冻结了。 整个御花园的僻静角落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得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脸上的惊叹和笑容瞬间僵住，然后如同见了鬼一般，齐刷刷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条绿荫掩映的石子小径尽头。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几乎所有宫男宫女的腿肚子都开始打哆嗦，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只见小径上缓缓走来一人，身着暗金色团龙纹常服，身姿挺拔，面容虽已不再年轻，却保养得极好，只是那双眼睛，深邃锐利，不带丝毫温度，仿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并未刻意做什么，但那周身散发出的久居上位的威压，却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让人喘不过气。 正是当今太上皇，武琴，又称先皇。 她身后只跟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官，却仿佛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方才还围着苏妲己兴奋不已的宫人们，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崽，连滚带爬地跪了一地，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石板，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身体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先前对皇妃那点好奇和惊艳，此刻全化作了对太上皇的无边恐惧。 苏妲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 他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垮掉，手里的蝴蝶刀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他下意识地想把刀往袖子里藏，可手忙脚乱之下，反而更显眼了。 完了完了完了！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她？！这位可是陛下她娘，传说中比陛下还要冷酷霸道残忍一百倍的太上皇啊！ 昨晚刚在陛下面前丢了大脸，今天又被这位煞神抓个现行！ 他这是什么倒霉体质？ 苏妲己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只觉得太上皇那冰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他这个唯一还站着的“异类”身上。 武琴的脚步停在了几步之外，目光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和他手里那把奇特的木头玩意儿上停留了片刻，眼神无波无澜，却让人感觉如坠冰窖。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沉默的威压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恐惧。 苏妲己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膝盖在微微发软，几乎要跟着那些宫人一起跪下去。 太上皇会不会觉得他一个皇妃，大清早不待在寝宫，跑出来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是行为不端，有失体统？ 会不会一生气，就把他……咔嚓了？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木刀，指节都有些发白，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救命啊陛下！您妈来了！】 第36章 你妈 武琴听见那句心声，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但心底却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波澜。 您妈来了？ 这称呼……倒是有点...... 她抬步，朝着那个僵在原地、手里还攥着木头玩意儿的年轻皇妃走去。 脚步声不重，落在石子路上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尤其是跪伏在地、抖得像秋风落叶般的宫人们。 空气凝滞，连鸟雀都噤了声。 苏妲己感觉那道冰冷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仿佛要把他每一根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手里的檀木蝴蝶刀此刻重若千斤，又烫得像块烙铁。 藏？往哪儿藏？他连动一根手指的勇气都没有。 太上皇停在他面前，距离不过三步。 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让他窒息，周围跪着的宫人里，已经有心理脆弱的开始小声啜泣，但又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声音。 武琴的视线落在他手中的木刀上，停留了片刻，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这把蝴蝶刀，倒是比先前听闻的那把，更精巧些。” 苏妲己猛地一颤，脑子嗡嗡作响。 她、她怎么知道还有先前那把？ 是陛下说的？ 陛下都跟她说了什么？！ 难道昨晚……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只能拼命点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僵硬得像要断掉，点头的幅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武琴看着他煞白的小脸和惊恐的眼神，还有那死死攥着木刀以至于指节都发白的手，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皇妃不必如此惊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身体，似乎带上了一点难以捉摸的意味，“寡人还不至于因为一把木刀，就吃了你。” 苏妲己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您是不吃人，您可能直接喂狼……】 他拼命把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压下去，只觉得膝盖发软，几乎要维持不住站立的姿势。 太上皇说不吃他，可她那眼神，分明像在打量一件有趣的、但随时可以捏碎的玩物。 她越是平静，他就越觉得下一秒自己可能就要人头落地。 旁边的宫人们更是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压着，生怕自己哪个动作不对，就成了皇妃的陪葬品。 武琴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这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失去了兴趣，又或许是觉得逗弄得差不多了。 她没再多言，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他和他手里的木刀，以及这一地的狼狈，都不过是路边无关紧要的尘埃。 直到那迫人的身影带着随从消失在小径尽头，苏妲己才感觉自己僵硬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腿一软，差点也跟着跪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一棵树。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名宫女脚步匆匆地赶来，显然是有急事。 她一看到这阵仗，特别是太上皇那张冰冷的脸，吓得腿一软，差点也跪下去。 但良好的宫廷训练让她稳住了身形，先是规规矩矩地对着武琴行了个大礼，然后才转向苏妲己，又是一个标准的请安礼。 “皇妃，” 宫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还是尽量保持了平稳，“陛下请您去一趟御书房。” 听到这话，苏妲己简直如同听到了天籁之音！ 得救了！ 陛下果然是亲陛下！ 【漂亮！还是陛下，心疼我！知道我在这儿水深火热，立刻派人来捞我了！】 他心花怒放，脸上那因恐惧而凝固的表情瞬间活泛起来，甚至带上了一点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行动起来，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转向武琴，脸上堆起一个极其恭敬、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躬身行礼： “母皇，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您、您在御花园……玩得开心！” 他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离这个是非之地，脚下已经暗暗蓄力，准备等太上皇一点头就立刻开溜。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瞬间，那个平淡却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在他脚下钉了钉子。 “慢着。” 苏妲己的身体猛地一僵，刚迈出去半步的脚悬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转过身，看向武琴，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武琴的目光淡淡扫过他，然后转向那名宫女，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寡人也正好要去看看陛下，便和皇妃一起去吧。” 她刚才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了那''句还是陛下心疼我。'' 她倒真想亲眼看看，她那个冷心冷情的女儿，是怎么“心疼”这位有趣的皇妃的。 顺便也观察一下，这小两口如今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她还等着抱孙女呢。 此言一出，不仅苏妲己如遭雷击，连旁边跪着的一众宫人和那名来传话的宫女都惊呆了。 太上皇……要和皇妃一起去御书房？这…… 苏妲己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内心哀嚎一片。 【不是吧？！这也要跟？！您老人家不是应该对这些情情爱爱的小事没兴趣吗？您跟着去算怎么回事啊？陛下救命啊！您妈她要跟着一起来啊！】 他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看着武琴迈开脚步，示意他跟上。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让苏妲己觉得前面不是通往御书房，而是通往断头台。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不多时，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抵达了御书房外。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是被无形的线牵着，一步步走向刑场。 每靠近一步，心跳就漏掉半拍。 太上皇武琴的气场太过强大，仅仅是跟在她身后，都让他觉得背后的汗毛根根倒竖。 他甚至不敢去看前面那道挺拔却冰冷的背影，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绣着繁复花纹的鞋尖，祈祷这段路能无限延长，或者干脆让他原地昏死过去算了。 通传的内侍见到太上皇亲临，还带着那位近来颇受关注的皇妃，也是一愣，随即更加恭谨地躬身，高声唱报道：“太上皇驾到——皇妃驾到——” 随着唱报声，御书房那扇沉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墨香与檀香。 苏妲己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 只见宽敞的书房内，正中央的御案后，武明月一身明黄常服，正垂眸看着一份摊开的奏报。 她身前站着三四位身着官服的大臣，看样子都是朝中重臣，此刻正微微躬身，似乎在聆听女帝的指示。 听到通报，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正在汇报的户部尚书话音戛然而生，和其余几位大臣一同惊愕地转过身，看向门口。 当看清来人是太上皇，并且身后还跟着那位容貌绝世却显得有些瑟缩的皇妃时，几位老臣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 太上皇怎么会和皇妃一起过来？这组合实在太过新奇，也太过……令人不安。 武明月也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门口的苏妲己身上，看到他那副明显受了惊吓、小脸煞白的样子，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她的视线越过苏妲己，落在了后面缓步走进来的母亲身上，那细微的蹙眉又迅速抚平，恢复了往日的沉静无波，只是眸色似乎深沉了几分。 苏妲己在接触到武明月目光的瞬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一丝希冀的光芒。 【陛下！救命啊陛下！您看您妈她……】 然而，这丝光芒在看到武明月身前那几位神情各异的大臣，以及感受到身后太上皇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后，又迅速熄灭了。 他意识到，这里是御书房，是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他一个“后宫男妃”，跟着太上皇一起闯进来，本身就已经是极大的失仪。 更何况，看这架势，陛下正在处理正事。 他完了。 他今天怕不是要被当成扰乱朝纲的典型，拖出去打死。 苏妲己的脑袋瞬间耷拉下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整个人缩在武琴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武琴仿佛没看见在场众人各异的神色，也没在意苏妲己那点小动作。 她目不斜视地走到一旁的紫檀木椅前，自然地坐下，然后才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御书房：“陛下与诸位爱卿继续，寡人只是过来坐坐。”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原本就有些凝滞的气氛更加微妙。 几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继续刚才的话题。 武明月看了看坐姿端凝的母亲，又瞥了一眼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苏妲己，最终还是将目光重新投向户部尚书：“刚才说到国库今年的税收核算，继续。” 户部尚书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努力忽略掉旁边那两位不寻常的“旁听者”，继续刚才的汇报。 只是这气氛，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苏妲己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大臣们若有若无投过来的打量视线，还有太上皇那看似随意实则锐利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 【坐坐？您老人家是来监工的吧？顺便看看您女儿是怎么欺负我的吗？我谢谢您嘞！】 苏妲己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却只能维持着一副惶恐不安、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默默祈祷这场“国事讨论”赶紧结束。 第37章 金融系，皇家银行。 半个时辰的时间，对苏妲己来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辈子。 他就这样笔挺挺地站在太上皇武琴的身侧，像个等待发落的囚徒。 御书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户部尚书那抑扬顿挫的汇报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可苏妲己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的腿早就站麻了。 从一开始的僵直到后来的酸胀，再到现在，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小腿肚。 他这小身板，平日里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种罪？一开始还能勉强维持着恭敬的姿态，站得像棵小白杨。 可时间一久，身体的本能开始抗议。 他先是悄悄地、极其缓慢地换了一下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 动作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生怕引起那两位大佬的注意。 换完之后，稍微舒服了一点点，但很快，另一条腿也开始叫嚣。 于是，他又开始偷偷摸摸地活动脚踝，绷直脚尖，再勾回来，希望能缓解一下那股难受劲儿。 【我的老天爷啊……这老婆子是铁打的吗？她坐着不腰疼，我这站着腿快断了啊！】 苏妲己心里哀嚎着，眼神忍不住往旁边坐着的武琴瞟了一眼。 只见太上皇姿态端凝，背脊挺直，目光平视前方，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那份从容，衬得他此刻的狼狈更加明显。 【您老人家倒是说句话啊！哪怕是骂我两句也行，让我跪下都比这么干站着强！这罚站也太折磨人了……】 他心里碎碎念，怨气几乎要冲破天灵盖，把武琴从头到脚问候了十几遍。 扭动脚踝不管用了，他又开始不自觉地小幅度晃动身体，像个不倒翁似的，左边倚一下，右边靠一点，试图找到一个稍微能省力些的姿势。 可这御书房的地砖光洁如镜，他这晃来晃去的，自己都觉得滑稽又失仪。 【陛下啊陛下，您倒是看看我啊！您的小心肝儿快站不住了！给个眼神暗示也行啊！要不您赶紧把这些大臣打发走吧……】 他偷偷抬眼，向御案后的武明月投去求救的目光。 武明月确实听见了他心里的鬼哭狼嚎。 她拿着奏报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她继续听着户部尚书的汇报，偶尔颔首或提出疑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只是，那垂下的眼帘偶尔抬起时，掠过苏妲己的目光似乎比平时多停留了零点几秒。 她看到了他煞白的脸色，看到了他强忍着不适的小动作，也听到了他心里那些既可怜又好笑的抱怨。 碍于母皇在场，她确实不好破例给他赐座，那太不合规矩。 而且，让这小家伙吃点苦头，记住教训，以后别再这么冒失也好。 只是……看着他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于是，她打断户部尚书的话，语气加快了几分：“今年的税收核算就到这里，具体细则明日再议。陈尚书，你先将汇总的简报留下。其余几位爱卿，若无其他要事，便先退下吧。” 几位大臣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告退。 他们也早就觉得这气氛不对劲了，太上皇和皇妃同时旁听议政，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谁心里不打鼓？ 随着大臣们鱼贯而出，御书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三人。 苏妲己感觉压力骤减，腿上的酸麻感似乎都轻了些。 他刚想松口气，却听见身旁的武琴忽然开口了。 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明月，方才寡人听户部尚书提及，国库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来了来了！算账的来了！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过关！】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刚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绷紧，腿也不麻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像根被钉在地上的木桩，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武明月被自己母皇突然这样一问，脸上并未显露太多意外，仿佛早有预料。 她放下手中的奏报，目光平静地迎向母亲。 “回母皇，确有此事。其一，边关近日频频告急，军情紧急，女儿昨日刚下令从国库拨付大笔钱粮军饷支援前线，以稳固防线。”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沉稳。 “其二，便是为了‘火药’的研制。此物耗费巨大，从原料采买提炼，到工匠试验改进，无一处不需投入。眼下正是攻克难关的关键时刻，各项开支流水般出去，国库自然显得紧张。” 武琴听闻武明月的话后，端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她端起手边的茶盏，却没有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浮沫。 “火药？” 她抬眼看向武明月，眼神里带着探究，“就是你这些天倾注心力弄出来的那个新东西？寡人倒是听闻了一些风声，据说……威力甚是惊人？” 苏妲己听到“火药”二字，耳朵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哎？说我的发明呢？】 一丝小小的得意刚冒头，就被太上皇那锐利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继续扮演鹌鹑。 “目前尚在研发改进之中，威力还未达预期，但潜力巨大。” 武明月微微颔首，“只是这从无到有的过程，确实需要大量投入，开销巨大也在情理之中。” 武琴放下茶盏，发出轻微的声响。 “嗯，开疆拓土，稳固江山，耗费钱粮是必然。不过，” 她话锋一转，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明月，你这项火药的研制，方向是对的，此事做得不错。若能功成，于国于军，皆是重大利好，值得投入。” 这句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一向沉稳的武明月脸上也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红晕，虽然稍纵即逝。 她当然清楚，这惊世骇俗的想法，最初并非源于她自己，而是来自旁边这个此刻正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小男人。 只是这话，她却不能宣之于口。 当说完这句话后，武琴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到了旁边那个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苏妲己身上。 她端着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眼神平静无波，心底却已是波涛暗涌。 火药……竟真是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男人想出来的法子？ 武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妲己。 他低眉顺眼地站着，睫毛低垂，一副乖顺模样，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脑子里竟装着如此惊世骇俗、足以颠覆战局的东西？ 留他在明月身边，果然是对的。 一丝后怕掠过心头。 这东西若是落入蛮荒那些茹毛饮血的蛮族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大武的铁骑再强悍，怕也抵不过那毁天灭地的威力。 到那时，别说开疆拓土，便是守住这万里江山，恐怕都难了。 “还好……还好是落在了我大武手里。是上天眷顾吗？” 她心思急转，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淡漠威严的样子。 御案后的武明月，自然也察觉到了母皇投向苏妲己的目光。 她心头微动，看着身边那个还在为刚才罚站而暗自庆幸、腿肚子估计还在打颤的小男人，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 功劳，本就该是他的。 她略微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便抬起头，迎向母亲探究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母皇，其实这火药……” 武明月的声音顿了顿，目光也随之转向了苏妲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是皇妃想出来的。” 此言一出，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陛下说是我？！】 他整个人都懵了，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脸颊瞬间升温。 刚才还因为罚站而发软的腿，此刻又因为激动和紧张绷得笔直。 武琴听了女儿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仿佛刚刚才将一切联系起来的表情。 她轻轻放下茶盏，发出“嗒”的一声脆响，然后拖长了调子，“哦——”了一声。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恍然，几分审视，最终定格在一种了然的意味上。 “原来是皇妃的奇思。” 她看向苏妲己，目光比刚才更多了几分重量，“倒是小瞧你了。” 武琴，这演技也是没谁了，艾斯卡一定有她一个。 【夸我了！太上皇夸我了！】 苏妲己脑子里瞬间炸开了烟花。 被女帝承认已经让他飘飘然，现在连这位气场两米八、眼神能杀人的太上皇都亲口夸赞，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膨胀起来了。 【嘿嘿嘿……本皇妃果然是天才！】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嘴角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又拼命往下压，努力想做出谦虚恭谨的样子，但那亮晶晶的眼神和微微泛红的耳根，却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狂喜。 【淡定淡定……我是皇妃，要有仪态……咳咳......整理仪容仪表......】 他心里默念着，手指却在袖子里紧张地抠着衣缝。 被两位帝国最高统治者这样盯着“表扬”，这感觉……真是又刺激又吓人啊！ 万一太上皇再问点细节，他可怎么编？ 这时，武琴再一次说道，声音平淡，却似有千钧之重压在御书房内。 “这火药研制耗费巨大，国库想必压力不小。明月，你可有应对之策？” 此话一出，顿时将刚才因夸赞而略显轻松的气氛重新拉回了现实的沉重。 武明月指尖微顿，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边关军饷，火药研制……每一项都是吞金巨兽，国库的银子流水般花出去，要说不吃紧那是自欺欺人。 她确实还未及细思周全的开源之法，毕竟精力大多被火药本身和朝政占据。 【没钱了？多大点事儿。】 一个清晰无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念头，突兀地闯入了武明月和武琴的脑海。 正当此时，御案后的武明月与一旁的武琴，几乎是同一时刻，动作皆是一顿。 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异。 她们……又听到了？还是这个小男人的心声？ 苏妲己还沉浸在被两位大佬“点名表扬”的激动中，腿肚子虽然不抖了，但心跳还没平复。 冷不丁听到国库紧张，他那现代人的思维立刻就转了起来。 【嘿，差点忘了，本公子可是金融系的，搞钱这种事，不是专业对口吗？背靠皇家这棵大树，想赚钱还不是手到擒来？分分钟的事儿。】 武琴端着茶盏，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些。 金融？这是何物？但这小男人口气倒是不小……赚钱？他懂什么赚钱？ 她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再次刮过苏妲己。 武明月则是心中一动。 金融……又是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词。 但他似乎真的有办法？每次他冒出这些念头，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火药。 一丝期待悄然升起。 苏妲己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两位大佬“围观”了心思，还在那儿兴致勃勃地规划着。 【搞点什么好呢？医药？大武的药材好像挺丰富，搞个皇家御药房连锁？还是食品？民以食为天，搞点新式糕点连锁或者……火锅？不行不行，周期太长，见效慢。】 【武器就算了，那玩意儿太敏感，武明月肯定不放心，估计连碰都不让我碰。】 【看来还是得走官方路线，搞个……嗯，皇家银行？或者发行点什么……国债？对，就类似国债的东西！以大武朝廷的信用做担保，向那些勋贵富商借钱，给点利息，既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又能把民间的闲散资金利用起来，一举两得啊！】 【有女帝和太上皇撑腰，信用绝对杠杠的，这钱不就来了吗？简单！】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靠谱，激动得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罚站，嘴角都快压不住要翘起来了。 武琴端着茶盏，指尖无意识地在温热的杯壁上缓缓划过，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然带上了一种全新的、深沉的探究。 皇家银行？国债？这些词她闻所未闻，但其中蕴含的思路，却让她这位执掌天下多年的太上皇也感到心惊。 而武明月，则看着身边这个兀自沉浸在赚钱大计中、嘴角甚至快要忍不住翘起来的皇妃，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荒谬感，又隐隐升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这个小男人，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第38章 震惊母女两一百年! 【皇家银行嘛，简单说，就是朝廷开的钱庄，但比普通钱庄厉害多了！你想啊，用陛下的名义开，信用等级最高！可以吸纳那些勋贵、大商贾手里闲置的巨额银钱，她们放在家里也是发霉，存到皇家银行，给他们一点点利息，他们肯定乐意啊，安全还有的赚。】 【然后呢，朝廷就能用这笔汇集起来的巨款，去做事！比如支持边关军需，或者……嘿嘿，放贷！贷给那些需要资金周转的大工程或者信誉良好的大商户，收取比存款利息高一些的贷款利息。这中间的差额，不就是纯利润了吗？聚沙成塔，国库不就慢慢充盈了？这叫什么？这就叫资本运作！】 正襟危坐的武琴，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资本运作？ 这又是什么新鲜词？ 吸纳民财？ 放贷取利？ 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却又处处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和……大胆。 她活了这么久，治理国家靠的是赋税、矿产、盐铁专营，何时听过这种“钱生钱”的法子？还是由朝廷出面？ 【至于那个‘国债’，更好理解了。就是朝廷现在手头紧，需要一大笔钱应急，比如打仗或者搞那个火药研究。那就跟全天下的有钱人说：‘各位父老乡亲，江湖救急！借点钱给朝廷花花，利息从优！’朝廷打个欠条，写明借多少，什么时候还，利息多少。这欠条，就叫‘国债’。】 【比如说，现在国库缺一百万两，就发行一百万两的‘国债’，承诺一年或者三年后，连本带息还给买家。利息可以设定得比存银行高一点点，但肯定比朝廷放贷的利息低。那些有钱人买了，既是为国分忧（名声好听），又能稳稳当当地赚一笔利息，何乐不为？关键是，这是以大武朝廷、以陛下的名义担保啊！谁敢赖皇家的账不成？这信用，是金字招牌！】 “啪嗒。”武琴手中的茶盏盖子轻微地磕碰了一下杯沿，发出一声细响。 她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审视一个行为出格的后宫男妃，而是像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脑子里装着她完全无法理解，却又隐隐觉得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怪物。 以国家信用向万民借贷？ 这想法……简直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这等于将整个朝廷的信誉都押了上去！ 御案后的武明月，原本只是略带探究地听着，此刻呼吸也微微屏住了。 她比母亲更能理解苏妲己话里那些新词的大概意思。 皇家银行……国债……这两个东西一旦推行，对大武意味着什么？ 她几乎能立刻想象到，无数的金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支撑起边关的铁壁铜关，支撑起火药工坊日夜不息的炉火。 这诱惑太大了！ 【啧啧，本公子真是个平平无奇的金融小天才。这不比辛辛苦苦加税、或者让陛下省吃俭用快多了？钱生钱，才是最高效的法门啊！就是不知道陛下和太上皇能不能理解……算了，陛下和太上皇这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透！】 苏妲己还在沾沾自喜，甚至暗暗挺了挺胸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番石破天惊的“心声”，已经在御书房内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武明月与武琴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深不见底的探究。 这个苏妲己……他到底是谁？ 这些足以改变一个国家财政根基的知识，他从何得知？ 御书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苏妲己浑然不觉的心声还在飘荡，和他那双因兴奋而亮晶晶的眼睛，与周围凝重如实质的空气形成了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这时，苏妲己才猛地从自己那“金融天才”的畅想中回过神来。 他一抬头，正对上两道分量十足的目光——一道来自御案后的女帝，深沉难辨；另一道来自旁边坐着的太上皇，锐利如刀。 两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凝重神色，像两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里的小火苗。 他立刻僵住了，刚才还暗自得意的小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鹌鹑见了鹰的惊恐。 大气不敢喘，连眼珠子都恨不得定住，生怕自己哪个细微的动作又惹来什么麻烦。 御书房里静得可怕，仿佛连灰尘落下都能听见。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以及那两条已经站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腿，此刻正不争气地微微发颤。 【陛下啊陛下，您倒是说句话啊！快点把您妈请走吧！求您了！我这腿真的要废了……再站下去，我怕是要直接瘫在这儿给您丢人了……】 他心里疯狂祈祷，眼神偷偷往武明月那边瞟，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 武明月自然又“听”到了他这可怜巴巴的心声。 她看着他那副小脸煞白、冷汗涔涔、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皇家银行”和“国债”带来的震惊，暂时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她最终还是不忍心。 而且，她确实也想到了，这个小男人，胆子小归小，心思却活络得很，像只狡黠又不禁吓的小狐狸。 昨晚的事还没跟他“算账”，今天又被母皇吓成这样……晚上回去，确实该好好“调教”一下了。 于是，在太上皇武琴那意味深长的注视下，武明月开了口，声音打破了御书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爱妃，可是累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却无异于天籁。 “到朕这边来。”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嘴巴微张。 “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陛下……叫他过去？当着太上皇的面？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武明月，试图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找出一丝确认。 女帝的眼神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真的！陛下这是在给他解围！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恐惧和酸麻。 得救了！ 苏妲己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欸！” 然后，也顾不上什么仪态了，提着袍角，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用一种近乎小跑的姿态，飞快地朝着御案那边挪了过去。 那动作，活像一只终于找到窝的受惊兔子。 他早就想过去靠着点什么了，哪怕是桌子腿也行啊！只是刚才太上皇那尊大佛杵在那儿，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弹分毫。 现在得了女帝的“特赦令”，他恨不得一步就跨到武明月身边去。 当苏妲己走近的一瞬间。 武明月一把抱住了苏妲己的娇躯，给放到自己的大腿上。 苏妲己“......？” 他脸色，顿时一红。 内心腹诽着。 【你干嘛？你妈还在呢！】 第39章 武琴的思量 武琴看着眼前这一幕，自己那个一向清冷、不轻易流露情绪的女儿，此刻竟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小男人直接抱坐在了大腿上。 姿态亲昵，占有欲十足。 这画面……着实有些冲击力。 武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尤其在苏妲己那瞬间爆红、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 她心底那点因“皇家银行”和“国债”而起的惊涛骇浪，被眼前这活色生香的场景暂时压下。 也罢，这小男人脑子里的东西太过惊人，她需要时间独自消化，好好琢磨琢磨。 至于女儿和他的事……看样子，进展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这倒未必是坏事。 她将那些翻涌的思绪敛入眼底，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淡漠威严。 “寡人还有些事务需处理，就不在此处打扰了。” 声音平稳，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那句“打扰”用得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武明月抱着怀里僵硬得像块木头的人，闻言便要起身相送，这是基本的礼数。 “不必。” 武琴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目光最后扫了一眼苏妲己那恨不得把头埋进武明月怀里的样子，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御书房。 那背影，依旧带着迫人的气势，仿佛刚才那点小插曲从未发生。 直到太上皇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种更加诡异的安静。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个被摆上祭坛的贡品，还是直接放在了最高神只的大腿上那种。 他浑身肌肉紧绷，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太上皇走了！ 巨大的狂喜和解脱感几乎要让他晕过去。 接下而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尴尬和无措。 他现在……正坐在女帝陛下的大腿上！ 这这这……成何体统？！ 刚才被太上皇吓得魂飞魄散，又被罚站得腿脚发麻，脑子一片空白，被武明月一捞就顺势坐了上来，根本没反应过来。 现在回过神，只觉得屁股底下像是烧着火，脸上更是烫得能煎鸡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武明月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隔着几层衣料传来的体温，还有她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龙涎香…… 【救命……这比刚才被太上皇盯着还难熬啊……】 【我该下去吗？可陛下没发话……我要是乱动，会不会惹她不高兴？】 【她干嘛突然抱我啊？是为了给我解围？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我重不重啊？会不会把陛下压麻了？】 苏妲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让他整个人几乎要原地爆炸。 他僵直着背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死死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紧张得指尖发白。 “爱妃。” 武明月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放松些，不必绷得如此之紧。” 她的手轻轻搭在了他僵硬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 “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随后，武明月露出一个笑容，带着点平日难见的柔和。 苏妲己看着，一时有些恍惚。 感觉不太真实。 “好……好的。” 他讷讷地应着，脸颊的热度丝毫未减。 与此同时，凤仪宫。 太上皇武琴的寝宫一如既往的肃穆华贵，空气里弥漫着冷冽的香气。 她挥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坐在铺着厚厚锦垫的宽大座椅上。 宫殿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她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她闭目养神，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御书房里听到的那些“心声”。 “皇家银行……” “国债……” 这两个词，像是两块沉重的石头投入了她古井无波的心湖，激起千层涟漪。 她执掌大武多年，什么样的治国方略没见过？ 开源节流，盐铁专营，加征赋税，甚至开矿铸币……可从未有过如此离经叛道的想法。 “吸纳民财……放贷取利……” “以朝廷信用……向万民借贷……” 这些念头，初听只觉荒谬绝伦，简直是动摇国本的狂悖之言。 朝廷怎么能像那些市井钱庄一样，做起存钱放贷的生意？ 又怎么能放下身段，向臣民“借钱”？这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皇家颜面尽失？ 可…… 武琴睁开眼，眸色深沉。 她不得不承认，抛开那些固有的观念和所谓的“体统”，那个小男人异想天开的法子，似乎……真的可行。 大武国库的窘迫并非一日之寒。 边关战事吃紧，军费开销如流水；明月那个“火药”研制更是个无底洞，耗费惊人。 若单靠赋税，早已捉襟见肘。 如果真能如他所想，设立一个“皇家银行”，将那些勋贵世家、富商巨贾手中囤积的大量闲置金银汇集起来，再由朝廷统一调配使用……那将是何等庞大的一股力量？ 足以支撑边关，也能让火药研制再无后顾之忧。 还有那个“国债”。以朝廷的无上信誉作保，向天下发行“欠条”，许以利息……这操作闻所未闻，但细想之下，却又似乎抓住了关键。 大武朝廷的信用，确实是任何钱庄、商号都无法比拟的金字招牌。 谁敢赖皇家的账？那些有钱人，既得了利，又博了个“为国分忧”的好名声，怕是真会趋之若鹜。 “钱生钱……资本运作……” 武琴默默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眼神锐利。 那个苏妲己，平日里看着胆小如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这些想法，绝非寻常闺阁男子所能想出。 甚至……她敢肯定，便是满朝文武，也未必有此等见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武琴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这个看似无害的皇妃，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先是那威力惊人的火药，如今又是这足以颠覆国家财政的“银行”和“国债”。 留他在明月身边……是对是错？ 她原本只是觉得这小男人有趣，或许能给明月带来些不一样的色彩，顺便早日诞下皇嗣。 现在看来，他带来的“色彩”，未免太过浓烈，甚至有些……危险。 但，若这些法子真能为大武带来强盛…… 武琴的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层叠的宫阙，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或许，她该更仔细地观察观察这个“惊喜”不断的皇妃了。 至于明月……看她今日在御书房维护那小男人的样子，怕是早已陷进去了。 也好，感情深厚些，将来行事也更方便些...... 并且，她看过，苏妲己的所有信息，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这顿时，让武琴都不知从何下手。 彻底调查他。 第40章 武媚娘的记恨 公主府。 暖阁内熏香袅袅，锦榻上斜倚着一位华服女子，正是安乐公主。 她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杯，听着心腹女官的回报。 “主子，今日清晨，有内侍看见皇妃在御花园一处僻静角落。” 女官垂首肃立，语速平稳，将探听来的消息细细道来，“他并非赏花，而是在把玩一件从未见过的木头器具。那东西约莫一掌长，由两片木柄夹着一片扁平木片组成，开合翻转间，响动清脆。” 安乐公主端着玉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好奇：“木头器具？像什么？” “回主子，看着有些像……像民间杂耍艺人玩的到，后来太上皇说是什么蝴蝶刀，但确是檀木所制，并无锋刃。可皇妃玩弄的手法却极为娴熟，那木刀在他指尖翻飞跳跃，时而如蝶翼扇动，时而迅捷如电，看得人眼花缭乱。起初只是几个洒扫的宫人远远看着，后来人越聚越多，都看得呆了，不少人还忍不住出声惊叹，说从未见过男子能将此物玩得这般出神入化。” 长平公主轻嗤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哦？那个苏妲己？平日里看着一步三晃，风吹就倒的模样，还有这等本事？倒是让人意外。” 女官继续道：“正是。皇妃似乎也因众人惊叹而有些得意，动作愈发花哨。就在此时，太上皇忽然驾临。太上皇气势慑人，一出声，所有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齐刷刷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皇妃当时也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手里的木刀都差点掉了。” 听到太上皇，安乐公主的眼神凝重了几分：“母后也去了御花园？” “是，似乎是恰巧路过。太上皇盯着皇妃和他手里的木刀看了片刻，倒未立刻发作。” 女官的声音压得更低，“就在气氛凝滞之时，陛下派人来传召皇妃去御书房。” 长平公主挑了挑眉：“皇姐召见？倒也寻常。” “不寻常的是，”女官顿了顿，似乎也觉得此事非同一般，“太上皇听闻后，竟说要与皇妃一同前往御书房见陛下。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往御书房去了。” “什么？”安乐公主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她坐直了身子，手中的玉杯被轻轻放下，“母后……和苏妲己一起去了御书房？这可真是……” 她沉吟片刻，眼中光芒闪烁。 一个深居后宫、看似柔弱的皇妃，竟身怀奇技，引得太上皇侧目，甚至与其一同前往议政之地。 这背后，恐怕不只是“有趣”那么简单。 “这苏妲己，有点意思。” 安乐公主喃喃自语，随即吩咐道，“继续盯紧凤仪宫和御书房那边的动静，特别是关于皇妃的，任何蛛丝马迹，都即刻来报。” “是，主子。”女官恭声应下，悄然退去。 安乐公主，武媚娘，是太上皇武琴的二女儿。 她曾是大武王朝最耀眼的明珠，才情谋略，皆在长姐武明月之上，一度被认为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 朝野上下，谁不曾对这位聪慧过人、手腕灵活的二公主寄予厚望？ 然而世事难料，一场未明的变故，让她从云端跌落。 母皇武琴一道旨意，暂时剥夺了她的继承资格，将原本属于她的荣光，转赐给了长姐。 这其中的缘由，众说纷纭，但结果却是板上钉钉——武明月登基为帝，而她武媚娘，成了安乐公主。 安乐？何其讽刺。 她被“圈养”在这华丽的公主府中，看似尊荣无限，实则远离了权力的中心。 母皇或许认为，这样能磨平她的棱角，让她安分守己。 可武琴低估了她。 武媚娘的心，从未真正安乐过。 她比谁都清楚，母皇并非不欣赏她的才能，只是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让她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这份“废黜”之恨，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心。 凭什么？就因为那一点变故？ 她处理朝政的能力，明明远胜那个只知板着脸的武明月！ 姐妹之情？ 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早已淡薄如纸。 她看着武明月坐上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心中的不甘与愤恨，早已积蓄成潭。 女帝之位，谁不想要？她武媚娘也是人，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 她渴望权力，渴望证明自己，渴望将那些曾经轻视她、怜悯她的人踩在脚下。 此刻，公主府的暖阁内，熏香氤氲。 安乐公主斜倚在锦榻上，听着心腹女官的回报，手中那只白玉杯被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杯壁的凉意似乎能稍稍平复她翻涌的心绪。 安乐公主放下玉杯，坐直了些。 母后跟着那个苏妲己去了御书房？这就有趣了。 她那位母皇，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而她那位皇姐，居然会为了一个男妃，在议政之时传召？ “苏妲己……” 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先是火药，又是这什么蝴蝶刀，还能引得母后侧目……看来，本宫这位‘皇姐夫’，藏着不少秘密呢。” 一个看似无害的棋子，却接连掀起波澜。 或许……可以为她所用？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中闪动着算计的光芒：“派人盯紧了凤仪宫和御书房，特别是关于这位苏皇妃的，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本宫倒要看看，他还能给本宫带来什么惊喜。” 这潭死水，是时候该搅动一下了。 御书房内。 武明月空着的那只手抬起，轻轻捏了捏苏妲己烧得发烫的耳垂。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从她腿上弹起来。 【！！干嘛捏我耳朵！】 他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她收回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爱妃，你可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夜？”苏妲己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昨夜？昨夜发生了什么？喝酒？断片？还有……好像是扑到了陛下身上？ 他当时好像还说了什么胡话？还有那个冰冷的眼神…… 一连串模糊又惊悚的片段闪过，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想否认。 他抬起头，对上武明月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努力挤出一个无辜茫然的表情，歪了歪头，声音都带着点不确定：“昨夜？不知道呀。” 【不知道不知道！打死不承认！是喝过酒才会短片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心里疯狂刷屏，只求蒙混过关。 武明月，脸色露出一个微笑的笑容。 “哦！是吗？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妲己，硬着头皮小声说道。 “嗯，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41章 度量衡 武明月听她这么说，也不在追问。 苏妲己缩在在她怀里，大气不干喘，心里七上八下，只盼着赶紧蒙混过关。 他偷偷抬眼瞄了瞄武明月，只见她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这让他心里更没底了。 武明月自然不知道他现在心里那些弯弯绕绕，或者说，就算知道，她也不甚在意。 既然她的皇妃“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再问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 问了，他也不会承认。 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武明月垂眸看着怀中人。苏妲己低着头，只露出白皙的颈子和微微泛红的耳廓，一副乖巧又心虚的模样。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颈侧的发丝上绕了绕。 昨夜，他醉得迷迷糊糊，却异常清晰地说，狐狸尾巴只有妻主才能摸。 而她，不仅摸了，还摸了个彻底。 他当时那副又羞又气又不敢反抗的样子，现在想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并且，还十分的诱惑，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更何况，她还夺走了这只小狐狸的清白。 虽然过程有些混乱，甚至带着几分强迫的意味，但结果是确凿无疑的。 按照他亲口所言的规矩，她现在，就是他苏妲己名正言顺的妻主。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连带着看苏妲己那副装傻充愣的样子，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这小东西，胆子不大，秘密倒不少。先是火药，又是那花里胡哨的刀法，如今还多了个刚才的那番话。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身上还藏着多少惊喜。 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反正，人已经是她的了。 武明月收回了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发丝柔软的触感。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苏妲己靠得更稳了些，语气平淡地开口。 “爱妃，你可有什么赚钱的法子？” “嗯？”苏妲己猛地抬头，一脸纯粹的茫然和不解，脑袋都歪了一下。 “赚钱？问我？” “我一个后宫男妃，你问我怎么赚钱？” ”等等，剧本不对啊！按照我熟悉的宫斗剧套路，这时候不是应该赏赐点东西安抚一下，然后让我滚回寝宫，从此君王不早朝……呸呸呸，是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干涉朝政吗？” 苏妲己脑子里瞬间刷过无数弹幕。 在他的认知里，后宫和前世是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后宫不得干政，这几个大字，简直刻在了他的dna里。 虽然这个世界男女颠倒，但规矩总该是相通的吧？ 可现在，这位女帝陛下，他名义上的妻主，居然一本正经地问他这个深宫“废妃”如何搞钱？ 而且，这好像还是第二次问类似的问题了？ 苏妲己彻底懵了。 他承认，他是很想帮帮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还刚刚欺负了他的女帝老婆。 国库空虚，他看着也着急。 可他的计划明明是等回到寝宫，偷偷摸摸写点关于银行、国债之类的东西，找个机会匿名递上去，深藏功与名。 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御书房，议政重地，女帝当面垂询……这要是说错了话，会不会被当成妖言惑众，拖出去打板子？ 或者更严重些？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老婆，你按套路出牌啊！” “我只是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不想参与这么高端的经济议题啊！” “万一我的现代知识在这里水土不服，搞砸了怎么办？那岂不是罪加一等？” 他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维持着那副无辜又茫然的表情，看着武明月，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觉得怀抱他的这个人，气场太过强大，让他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什么会吃人的猛兽，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这小狐狸，脑子里又不知道在编排些什么离奇故事了。 她耐着性子，声音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意味：“爱妃不必惊慌，朕只是随口问问。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无论对错，朕恕你无罪。” 【恕我无罪？这话听着怎么更像鸿门宴了！】 苏妲己心里警铃大作，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陛下，臣妾……臣妾愚钝，哪里懂得什么国家经济大事，平日里也就看看话本子，做做点心，这些事情……” 他试图蒙混过关，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标准的、无害的、只懂风花雪月的后宫男妃形象。 【对对对，我就是个废物花瓶，千万别对我抱有期待！】 武明月手指轻轻敲了敲御案，打断了他的话：“是吗？那爱妃之前献上的火药配方，还有那奇特的刀法，似乎也并非寻常后宫之人所能知晓。”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爱妃总能给朕带来些意想不到的东西，或许在赚钱这方面，也有独到见解呢？” 【完了完了，这不是把自己给坑了吗？她还记着呢！】 苏妲己心头一紧，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放在太阳底下晒，那点小秘密根本无所遁形。 他咽了口唾沫，知道再装傻充愣恐怕是过不去了。 这位女帝陛下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飞快地权衡利弊。 说吧，万一说错了，掉脑袋倒不至于，但肯定没好果子吃。 可要是不说，看陛下这架势，今天怕是出不了这御书房的门。 而且，国库空虚确实是个大问题，关系到他未来能不能继续安稳地混吃等死…… 【拼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呸，舍不得小命钓不到大鱼！】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试探着开口，声音细若蚊呐：“那……臣妾就……就随便说说？” 见武明月微微颔首，他才定了定神，斟酌着词句：“臣妾觉得……嗯……或许可以……规范一下度量衡？” 他说完这句，立刻又把头低了下去，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心脏怦怦直跳，等待着武明月的反应。 这只是他能想到的最基础、最不容易出错，也相对容易实施的一个小点了。 希望能过关吧！ 武明月听着这几个字，以及苏妲己的心声，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 规范度量衡？这确实是个基础，却也至关重要的问题。 历朝历代都有提及，但真正彻底推行并见效的，寥寥无几。 阻力太大，牵扯太广。 这小狐狸，倒是会挑。 有点意思。 第42章 放养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他刚才还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现在却抛出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牵扯甚广的提议。 “哦？规范度量衡？”她重复了一遍，声音听不出喜怒，“爱妃倒是说说看，如何个规范法？” 苏妲己听到这追问，心头又是一跳。 完了，不是蒙混过关，是掉进更深的坑里了！ 他硬着头皮，感觉自己像是在参加一场生死攸关的面试，考官还是刚刚和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帝老婆。 这感觉，太刺激了点。 【豁出去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但还是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陛下……臣妾的意思是……就是……统一全国的长度、容量和重量标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武明月的神色，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 苏妲己定了定神，脑子飞速运转，将那些现代经济学的基础知识转化成这个时代能听懂的语言。 “比如说……长度。现在各地用的尺子，长短不一。买布的时候，甲地的一尺和乙地的一尺可能就差了不少。这样一来，百姓交易容易吃亏，商人也可能从中作梗，甚至……影响税收布匹的准确性。” 他顿了顿，观察着武明月的表情，生怕自己说错话。 【税收！对，要往钱上靠！她问的就是赚钱！】 “容量也是如此，” 他接着说，声音稍微流畅了些，“量米的斗、量酒的斛，各地标准不同，收税粮的时候，若是标准不一，官吏操作空间就大了，既可能损害国库，也可能盘剥百姓，引发民怨。” “还有重量……秤。道理是一样的。无论是买卖贵重金属，还是日常的柴米油盐，称量不准，交易就不公平。长此以往，商业流通会受阻碍，百姓心里也不踏实。” 苏妲己一口气说完，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他尽量说得浅显直白，避开了复杂的理论，只讲最实际的问题和好处。 这些都是他昨日出宫采买时，遇到的问题。 他当时都蒙了，他这是来到了什么古代世界？ 既然度量衡都没有规划好？ 他买东西的时候，心里总有种被宰的感觉。 一时让他心里不舒服，这也是他那个时代的习惯。 一旦被坑过一次，下次就绝对不会去哪家店里买东西。 要不是那是他第一次出宫玩，没和那些商贩理论，他早就和对方大打出手了。 后来，他在小弟哪里得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才，让他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至于，皇家银行和国债的事情，还是留到回宫的时候写出来，匿名给武明月。 【应该……没说错吧？这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了……希望能让她觉得有点用，又不至于太惊世骇俗……】 他心里七上八下，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他能感觉到抱着他的手臂似乎微微收紧了一下，不知是何意味。 武明月静静地听着，怀里的人虽然语气紧张，甚至有些磕磕绊绊，但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这些问题，她不是不知道，朝中也有大臣提过，但大多是泛泛而谈，从未有人像苏妲己这样，用如此简单直白的方式，将度量衡不统一的弊端与国库收入、民生稳定直接联系起来。 尤其是他提到的“官吏操作空间”、“损害国库”、“引发民怨”这几点，更是切中时弊。 这小狐狸，果然不只是个漂亮的花瓶。 她看着苏妲己那双因为紧张而微微闪烁的眼睛，里面带着一丝狡黠和试探。 他似乎很怕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要表现。 “所以，爱妃认为，统一了度量衡，便能增加国库收入，安定民心？”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苏妲己连忙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是……是的！标准统一了，交易公平，商路自然畅通。税收量度准确，国库收入也能更……更实在些。百姓买卖放心，纠纷少了，自然也就安定了。” 【呼……好像过关了？她没生气？】 苏妲己暗暗松了口气，但心还是悬着。 武明月没有立刻表态，指尖无意识地再次捻起他颈侧的一缕发丝，若有所思。 这小狐狸，抛出了一个好引子。 但具体如何实施，其中的阻力与困难，他恐怕还没完全想到。 不过，能提出这个方向，已经让她刮目相看了。 转眼间，武明月又一次挥挥手，像是打发一只小猫小狗似的，把苏妲己给“放养”了。 厚重的御书房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压，苏妲己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后背瞬间松弛下来，几乎有些站不稳。 他靠着冰凉的宫墙缓了片刻，才重新迈开步子。 “总算出来了……每次见她都像过一次鬼门关。下次再也不多嘴了……嗯？好像也不对，度量衡这事儿，她似乎没生气？” 他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从宽大的袖子里摸出那把精致的蝴蝶刀。 冰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 “咔哒、咔哒”，刀身在指间灵活地翻飞、开合，流畅的动作和他此刻纠结的内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度量衡只是个引子，真正能快速搞钱、稳固财政的，还是得靠金融手段……皇家银行，还有国债…… 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头疼。 兴奋的是，他知道这东西一旦搞起来，绝对是大杀器；头疼的是，该怎么跟这个时代的女帝解释清楚这些超越时代的玩意儿？ 存款、贷款、准备金、信用体系、货币流通……光是想想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用毛笔写奏折？写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啊，还得画图表，弄模型……那软趴趴的毛笔，画条直线都费劲，更别说那些复杂的流程图了。” 他停下脚步，看着自己把玩蝴蝶刀的手指。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炭笔！对，用炭笔！虽然搞不出后世那种石墨铅芯的，但用柳木烧制的炭条总可以吧？找根细木棍，或者直接用烧好的炭条打磨一下……” 这个想法让他眼前一亮。 对啊，用硬笔书写，线条清晰，修改也方便，画图表更是得心应手。 “这东西，小弟他们肯定没见过，更别说做了。让他们去弄，指不定给我捡根烧火棍回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改变了方向。 寝宫可以晚点回，当务之急是找到合适的材料。 他得亲自去一趟御膳房或者宫里的杂役处，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柳条或者现成的木炭。 “算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加快了脚步，脸上甚至带上了一点莫名的期待。 堂堂皇妃，不去研究诗词歌赋、争风吃醋，反而要去搞发明创造，自制书写工具，这事儿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 “不过，为了能清晰地阐述我的“发财大计”，为了以后能继续安稳地混吃等死……嗯，也为了让那位女帝陛下少为国库发愁……这点小事，值了！” 他收起蝴蝶刀，揣着一肚子金融构想和对自制铅笔的规划，脚步轻快地朝着目标地点走去。 一种奇特的、混合着紧张与兴奋的情绪在他心头悄然滋生。 第43章 梅花二开，这谁忍得住? 夜幕低垂，寝宫内烛火摇曳。 苏妲己坐在书案前，手里捏着一根黑乎乎的细木条——他一下午折腾的成果，炭笔。 想起在御膳房旁边的小偏殿里，为了找合适的柳条、控制火候烧制木炭，差点把自己熏成个黑炭头，脸上还蹭了不少灰，被几个路过的宫人偷偷打量，他就觉得脸上发烧。 幸好，这玩意儿总算是做出来了，虽然简陋，但握在手里，有种不同于毛笔的坚实质感。 他铺开一张质地稍显粗糙的纸，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匿名奏折，第二弹。这次的内容，比度量衡要复杂得多，也敏感得多。 他蘸了蘸口水，试图让炭笔的笔尖更顺滑些，然后在纸上落下了笔。 “皇家银行浅议……” 他写下标题，字迹有些歪扭，远不如毛笔字那般风流，但胜在清晰、硬朗。 “嗯，就叫皇家银行，简单明了，一听就是朝廷开的，有保障。” 他心里嘀咕着。 他开始勾勒银行的基本框架。首先是存款。 他写道：“设一官署，名曰皇家银行，受朝廷监管。百姓、商贾可将闲置钱银存入，银行出具存单为凭，不仅保障安全，且计付微利，以励储蓄。” “利息……这个得解释清楚，不然谁愿意把钱放你这儿？就说是……嗯……保管费的返还？不行不行，得说是钱生钱，对，钱放着也能生小子！” 他赶紧补充：“储户存银，非死物也。银行可用于周转，所生之利，分予储户一部分，谓之‘利息’。” 接着是“贷款”。“银行汇聚之钱银，除留足备付部分（谓之‘准备金’），可择优放贷于信誉良好之商户或需用钱之家，收取高于存款之利息，此为银行盈利之道。贷款需抵押或担保，以控风险。” “这个操作空间可就大了……得提醒一下，别搞成高利贷，不然又是民怨。” 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放贷利率须由朝廷明文规定，严禁盘剥，以利工商，而非与民争利。” 然后是“国债”。这个更难解释。 “国债者，国家向民间借贷也。朝廷若遇大事，如兴修水利、赈灾、强军等，需巨额开支，一时税收不足，可发行‘债券’，向殷实之家或商贾借款。” 他画了一个简单的图：一个方框代表朝廷，一个圆圈代表银行，一群小人代表百姓\/商贾。 箭头从百姓\/商贾指向银行（存款）。 从银行指向朝廷\/商贾（贷款）。 又从百姓\/商贾直接指向朝廷（购买国债）。 “购此债券者，非但有朝廷信誉为保，安稳可靠，且到期可收回本金，并获约定之利息。此举可速集巨资，解朝廷燃眉之急，亦使民间闲资得一稳妥去处。” “说白了就是朝廷打白条，但这个白条能赚钱，还有国家信用背书，比放给隔壁老王靠谱多了。”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吐槽。 炭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线条虽然不完美，但流程图、箭头清晰可见，比起用毛笔画这些，效率高了不知多少倍。 他甚至尝试画了个简单的资产负债表雏形，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大概率看不懂，但有图总比纯文字强。 写着写着，他不禁有些兴奋。 这些现代金融的基础工具，在这个世界或许真的能发挥巨大作用。 解决女帝的财政难题，那自己这个“皇妃”的日子岂不是更安稳滋润？ 说不定以后想吃什么山珍海味，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批了？ 想到这，他下笔更有劲了。 但兴奋之余，又有些忐忑。 这些东西会不会太超前了？ 那位女帝陛下能看懂吗？ 会不会觉得是异想天开，反而惹她不快？ 他写完最后一笔，吹了吹纸上的炭末，看着这几页写满“鬼画符”和陌生名词的纸张，心里七上八下。 这玩意儿怎么匿名送过去也是个问题。 总不能直接丢御书房门口吧？ “算了，先写出来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总能想到办法的。”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页纸折好，藏进一个不起眼的木匣子里。 做完这一切，他才感觉肚子饿得咕咕叫，白天光顾着弄炭笔和紧张了，晚膳都没好好吃。 “咕噜噜……” 肚子发出了抗议。 苏妲己摸了摸肚子，决定先不想那些烦心事，填饱肚子才是正经。 “对了，昨天不是买了不少好东西吗？忙活了一天，正好犒劳犒劳自己。”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把那根视若珍宝的炭笔放在桌案一角，生怕碰断了。 这可是他一下午的心血，也是他“发财大计”的利器。 他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肚子的咕咕声更响了。 他在自己寝宫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翻找起来。 那里堆着几个看似普通的木箱，里面却藏着他买回来的“私货”。 很快，他眼睛一亮，从一个箱子里摸出几包油纸裹着的东西：一包是甜糯的桂花糕，一包是香脆的椒盐核桃，还有一小坛封得严严实实的陈年花雕。 “嘿嘿，今天值得庆祝！” 他自言自语，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找来一个干净的茶壶，小心地将酒倒了进去，又取了个精致的茶杯。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回书案前，将桂花糕和核桃倒在小碟子里，摆在面前。 烛火轻轻跳动，映着他略带疲惫却又难掩兴奋的脸。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瞬间驱散了不少疲劳。 再呷一口温热的花雕，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腾起来，弥漫至四肢百骸。 真舒服啊…… 他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刻。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盘旋起“皇家银行”的细节。 存款利息定多少合适？既要吸引储户，又不能让银行亏本。 贷款的审核怎么搞？ 抵押物如何评估？ 国债的发行时机和规模……一个个问题冒出来，比刚才写的时候更具体，也更让人头疼。 “这个准备金率……高了，银行没钱放贷；低了，万一遇上挤兑……” 他拿起一颗核桃，在手里抛了抛，仿佛那是什么难以抉择的砝码。 “还有那个女帝……她能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吗？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痴人说梦，拿她寻开心？” 一想到武明月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苏妲己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又喝了一大口酒压惊。 酒意渐渐上涌，胆子似乎也大了些。 他开始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是天才之作，是富国强兵的不二法门。 女帝要是采用了，国库充盈指日可待，到时候自己这个“有功之臣”，要求改善改善伙食，她总不好意思拒绝吧？说不定还能赏个更大的宅子，养几只更肥的猫…… 他越想越美，吃一口菜，喝一口酒，再吃一口菜，再喝一口酒……炭笔的粗糙，御膳房的烟熏火燎，宫人们的窃窃私语，此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只有眼前的佳肴美酒，和脑海里那宏伟的金融蓝图，在酒精的催化下，交织出一种奇妙的微醺感。 灯影摇晃，酒杯渐空。 苏妲己只觉得脑袋有些发晕，看东西也带上了重影。 他想再给自己倒一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差点把茶壶打翻。 “嗝……” 一个酒嗝猝不及防地冒了出来。 他晃了晃脑袋，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喝得有点多了。 桌上的桂花糕和核桃没动多少，那壶原本打算慢慢品的酒，却已经见了底。 一种晕乎乎的感觉包裹了他，刚才还在脑中清晰无比的银行构架，此刻也变成了一团模糊的线条。 “不行了……得、得睡觉去……” 苏妲己舌头打结，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今天可真累……” 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看什么都带着好几个影子。 桌案上的炭笔、纸张、吃了一半的桂花糕和核桃，在他眼里都成了模糊的色块。 他跌跌撞撞地朝着床的方向挪动，好不容易蹭到床边，便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整个人像滩烂泥似的栽倒在柔软的锦被上。 被褥陷下去一大块，他脸埋在里面，只留个后脑勺对着外面，发出均匀的鼾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满足的梦呓。 没过多久，寝宫的门被轻轻推开。 武明月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带着些许疲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贴身宫女。 一进门，武明月的视线就落在了床上那个不成样子的身影上。 不止是睡姿不雅，更让她心头一跳的是，那人似乎因为醉酒放松了控制，隐约露出了不同寻常的特征——或许是耳朵尖了些，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是那不宜被外人窥见的“半妖”模样。 “不好！”武明月心中暗道。 她几乎是立刻转身，抬手拦住了正要跟进来的宫女，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先退下，这里不必伺候了。” 宫女愣了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陛下发话，她不敢多问，连忙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武明月反手将殿门合拢，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她这才松了口气，缓步走向床边。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花雕酒香，混合着桂花糕的甜腻。 她低头看着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苏妲己，眉头微蹙。 这小妖精，又喝成这样。 他侧躺着，脸颊因为酒精染上了一层薄红，呼吸间带着温热的酒气，嘴唇微微张着，毫无防备的样子。 烛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平日里那份小心翼翼，此刻的他，像个卸下了所有伪装的孩子，又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和诱惑。 武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想斥责他两句，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对着一个醉鬼，能说什么呢？ 她目光扫过他泛红的耳廓，又落在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了片刻。 昨天夜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点躁动，此刻像是被这酒香和眼前的人重新点燃了引线，悄无声息地升腾起来。 这小妖精……睡着了也这么不老实。 她想起昨日的克制，再看看今天他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底某个角落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不必再忍了？ 尝尝这醉倒的小狐狸，究竟是何滋味？ 这个念头一出，便如野草般疯长起来。 武明月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也跟着急促了些。 她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他熟睡的脸颊。 “今天说什么都要品尝一下，爱妃这幅狐狸精的诱惑。” 第44章 这滋味，针不戳。(修改章) 随后，武明月指尖划过苏妲己温热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她指尖的动作顿了顿。 皮肤之下，似乎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和酒意带来的热度。 目光下移，停在那几条不安分地蜷缩在锦被间的雪白狐尾上。 它们蓬松柔软，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沉睡的生灵。 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让她伸出手，轻轻覆盖上其中一条。 尾巴的绒毛触感惊人，比最上等的云锦还要顺滑，带着一种活物的暖意。 她的掌心下，那尾巴细微地颤抖了一下。 “唔……” 床上的苏妲己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全身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他皱了皱鼻子，脸颊无意识地在柔软的枕头上蹭了蹭，含糊不清地嘟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走开……别、别摸我……尾巴……” 说着，他像是要躲开那扰人的触碰，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整个埋进被子里，只留一个泛红的耳廓和散乱的黑发对着武明月。 随着他的动作，那毛茸茸的长尾巴扫过武明月的手背，留下转瞬即逝的痒意。 这无意识的拒绝和躲闪，配上他此刻醉得人事不知、毫无防备的模样，精准地拨动了武明月心底深处的一根弦。 平日里那个谨慎计算、步步为营的小狐狸消失不见，只剩下眼前这个全然放松、带着天然媚态的醉鬼。 那句含糊的“不要碰”，听在武明月耳中，没有丝毫警告的意味，反而更像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撩拨得人心头发痒。 一股热意从小腹升腾，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武明月甚至能清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寝宫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强迫自己镇定，可血液却在奔流。 昨日还想着要徐徐图之，要掂量这小狐狸的心机和底线，可现在，面对这般任由搓圆捏扁的醉态，什么试探，什么皇家银行的合作……那些清醒时的算计，似乎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这小东西，平日里戒备心强，稍有风吹草动就竖起防备，醉了却软成一滩，偏偏骨子里还是那只勾魂摄魄的狐狸精。 武明月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空气里浓郁的花雕酒香，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如同雪后青松般的清冽气息，交织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催情暖香。 她再也按捺不住。 俯下身，脸颊凑近那泛红的耳廓，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 她的视线描摹着他柔软的发丝和脆弱的颈项。 最终，她的手没有再次去招惹那敏感的尾巴，而是缓缓移向他放在身侧的手。 指尖相触的瞬间，苏妲己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受惊的某种小动物。 但武明月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手指穿过他的指缝，不容拒绝地紧紧握住。 十指交缠，肌肤相贴的温度清晰地传递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宣告。 “唔……” 苏妲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紧握弄得有些不适，喉咙里又发出一声细微的哼唧，带着点委屈的意味。 但他终究是醉得太沉，并未真正醒来。 只是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旋即又舒展开，重新沉入了无知无觉的梦乡。 武明月凝视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今夜，这只自己送上门来的醉狐狸，她是绝对不会放过了。 她松开手，俯视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指尖在他光滑的手背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苏妲己脸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呼吸均匀绵长，带着酒后的憨态，看起来格外无害。 那几条雪白的狐尾依旧蜷在锦被上，尾尖偶尔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武明月转而轻轻拨开他额前凌乱的发丝，指腹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细腻的触感让她再次心跳加速。 苏妲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但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寝宫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哔剥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静谧得有些过分。 武明月不再迟疑，（已删除！） 丝绸材质顺滑地向两边敞开，（已删除！）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 （已删除！） “唔……热……” 苏妲己又含糊地嘟囔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束缚解开后舒服了一些，身体下意识地往柔软的被子里缩了缩，寻求更舒适的姿势。 武明月的动作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那几条不安分的尾巴上。 它们蜷缩着，蓬松的绒毛微微散开，像雪白的浪花。 （已删除！） 他眼睛依旧紧闭，眼睫却剧烈地抖动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别……（已删除！）” 声音破碎，带着显而易见的恐慌和抗拒。 尾巴在她掌心剧烈地挣动了几下，蓬松的绒毛不断扫过她的手心、手臂，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这激烈的反应，比之前单纯的躲闪更能点燃武明月心底的火焰。 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了几分力道，牢牢地将那挣扎的尾巴固定住，感受着那柔软蓬松的触感和尾巴主人传递过来的惊惧颤抖。 她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垂软骨。 “乖，别动。” 她的声音刻意放得低沉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意味。 或许是潜意识里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又或许是酒精彻底麻痹了他的反抗能力，苏妲己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些，但喉咙里依旧发出细碎的、断断续续的、充满委屈的哼唧声，听起来可怜极了。 武明月不再满足于这点隔靴搔痒般的接触。 她掀开被子一角，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欺身而上。 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因为温度的差异和突然的亲密接触而微微一颤。 苏妲己身上的酒气混合着他独特的清冽气息，此刻近在咫尺，浓郁得几乎要将武明月最后一点理智吞没。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她低头，不再犹豫，温热的唇印上他泛红的脸颊，然后是线条优美的脖颈。 苏妲己似乎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偏了偏头，试图躲避，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你……走开……别碰我……” 武明月被他这不合时宜的梦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却也更添了几分征服的兴致。这小东西，睡着了还不忘拒绝。 她不再刻意克制自己，（已删除！） 苏妲己彻底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混沌之中。 一阵阵陌生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已删除！） （已删除！） （已删除！）迷茫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是模糊摇曳的烛光，以及女帝那双深邃的、此刻染上了浓烈欲望的眼眸，带着不容错辨的侵略性。 随即，更强烈的感官冲击会将他这点微弱的意识再次拖入无边的混沌与沉沦之中。 （已删除！） 空气中弥漫着花雕的醇香、未散尽的甜点香气，以及一种更原始、更浓烈的属于情动时的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由女帝主导的掠夺才渐渐平息。 武明月微微喘息着，胸口起伏，她撑起身，看着身下已经彻底昏睡过去的人。 苏妲己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眉头依旧微蹙着，似乎在梦里也受了天大的委屈。 那几条雪白的尾巴无力地搭在凌乱的锦被上，绒毛微显凌乱，失去了之前的蓬松活力。 她抬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抹去他眼角的湿润，动作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温柔的怜惜。 这小狐狸，醉了之后这般模样，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比清醒时那副拒人千里的样子，更让人……心动。 “睡吧。” 她低语一句，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 将被子仔细给他盖好，连同那几条惹眼的尾巴也一同小心地藏进温暖的锦被中，只露出他那张带着泪痕却依旧睡得安稳的脸。 自己则起身下床，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她没有立刻离开，只是静静地在床边坐了片刻，借着昏暗的烛光，凝视着他沉睡的侧脸，目光复杂难明，掺杂着满足、占有，以及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情绪。 （ps：超级大修改！） 第45章 不见了 武明月坐在床沿，目光落在苏妲己沉睡的脸上。 他眼角依稀还残留着水光，眉头轻轻蹙着，像是梦里还在受着什么委屈。 那几条蓬松的狐尾被妥帖地收拢在锦被之下，掩盖了方才的凌乱。 寝殿里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细小的噼啪声。 空气中，花雕的醇厚尚未散尽，又添了几分旖旎之后特有的慵懒气息。 武明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心头掠过一丝奇异的感受。 这只狐狸，确实是只狐狸精。 可几日相处下来，除了胆子小点，贪吃一些，似乎并无传说中狐妖的狡诈与魅惑人心。 尤其方才，那般无助的呜咽和挣扎，更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拂过他微凉的脸颊，他只是无意识地蹭了蹭，往被子里缩得更深。 罢了，多想无益。 武明月站起身，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襟。 不管他是精是怪，既已入宫成了她的皇妃，便是她的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踱步走向桌案，想倒杯水驱散些许疲惫。 目光扫过，却见桌上还摆着几碟吃剩下的点心糕饼，旁边甚至还有半碗没喝完的甜羹。 她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还真是只馋嘴的小狐狸，都醉成那样了，还不忘吃。 正待移开视线，桌角一页薄薄的纸张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宫中用纸皆是上好的宣纸或绢帛，但这纸张略显粗糙，上面还有些奇怪的黑色字迹。 她走近拿起，借着烛光细看。 纸上的字并非用墨，倒像是用什么烧黑的木条写就，笔画稚拙，却清晰可辨。 而内容，赫然便是今日在御书房中，她从他纷乱心声里听到的那些——关于设立皇家银行、发行国债以充盈国库的构想。 一条条，一款款，虽然思路尚有些零散，甚至有些地方明显是写到一半卡住，停了下来，但其核心的理念，那种前所未有的、足以撼动大武财政根基的想法，已然跃然纸上。 武明月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清楚记得，白天询问时，他慌乱躲闪，支支吾吾，根本不承认自己有过这些念头。 为何私下里，却又偷偷摸摸用炭笔写了出来？ 还写得这般……不甚高明地藏在吃剩的食物旁边？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这小狐狸，是想将这治国理财的妙计献给她，却又不想让她知道这是出自他之手？ 是怕功高惹疑，还是……单纯的不想引人注目？ 想到他平日里那胆小怕事的模样，武明月几乎可以肯定，是后者。 她拿着那页写满了“惊世骇俗”之语的纸，回头望向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苏妲己。 内心那点因方才强硬而起的微妙不适，此刻被一种更强烈的、混杂着惊奇与掌控欲的情绪所取代。 她的皇妃，不仅有着勾人的皮囊和尾巴，脑子里还装着能安邦定国的奇思。 真是有趣。 武明月将那页纸小心地折好，收入袖中，如同收藏了一件稀世珍宝。 这只小狐狸，藏得还真深。 不过，现在，连同他的秘密一起，都已经是她的了。 转眼间，第二天。 头痛欲裂。 苏妲己呻吟着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不适地眯了眯。 他抬手想揉额角，却感觉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尤其是腰后，一阵难以启齿的钝痛让他瞬间僵住。 怎么回事？ 他动了动，感觉丝滑的锦被直接贴着皮肤，带来微凉的触感。 他猛地低头，果然，身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穿。 昨晚的衣物……不翼而飞。 零碎的记忆片段涌入脑海：浓郁的酒香，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有力的手指……还有自己失控的呜咽和挣扎……尾巴……好像被抓住了…… 他脸上瞬间烧红，猛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 “我……我怎么又在床上？” 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寝殿陈设让他确定自己还在自己的宫殿，可这赤身裸体的状况…… “我这是……被睡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跳，随即又涌上一股复杂的无力感。 昨晚的记忆模糊不清，但身体的反应和眼下的情景似乎都在印证着什么。 他呆呆地望着床顶的流苏，半晌，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被睡就被睡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清白早没了，还在乎这个？ 只要武明月不脑子发热，又想着再多纳几个后宫进来，让她后院起火，他其实……好像也没那么有所谓。 只是……这女帝的体力未免也太好了些，自己这身子骨，实在有些吃不消。 他挣扎着坐起身，腰后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 忍着不适下床，简单洗漱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才稍微淡去一些。 昨晚似乎还做了点别的事情……对了，我写的东西！ 他心里一动，快步走向桌案，想看看自己昨晚写下的“杰作”。 那是他思考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写下的东西，虽然只是些零散的想法。 桌子上，吃剩的点心残渣还在，半碗甜羹孤零零地放着，那根用来写字的炭笔也安静地躺在一旁。 可唯独……那张写满了字的纸，不见了。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他仔细在桌面上寻找，甚至拿起空碟子和碗看了看下面，都没有。 他明明记得就放在这里的，还用碟子稍微压着边角。 宫里的人不敢乱动他的东西，尤其是书写过的纸张。 那么，唯一可能动过这里的，并且有胆子拿走那张纸的…… 一个穿着龙袍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浮现。 陛下昨晚来过？ 她看见了？ 她拿走了？！ 苏妲己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看到那些内容了？她会怎么想？ 一个身处后宫的皇妃，居然在琢磨国家财政这种事？ 她会不会认为自己包藏祸心，妄议朝政？ “完了完了……” 他捂着额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早知道就不写了！喝什么酒！吃什么点心！真是误事啊！ 第46章 让他来负责? 今天，武明月下朝后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径直走向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檀香袅袅。 太上皇武琴，也就是武明月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母皇，正闲适地品着茶。 “母皇。” 武明月走上前，将那张略显粗糙的纸张递了过去，“您看看这个。” 武琴放下茶盏，接过纸张，眼底掠过一丝好奇。 自己这个女儿向来眼高于顶，能让她如此郑重其事拿来的东西，会是什么？ 尤其，听明月的意思，这似乎还出自那位新晋的、以美貌闻名的皇妃之手？ “皇家银行……发行国债……” 纸张上，用炭笔写就的标题字迹稚嫩，却透着一股惊人的力道，瞬间攫住了武琴的目光。 她仔细看了下去，眉头渐渐蹙起，随即又缓缓舒展，眼中最初的好奇被浓浓的震惊所取代。 一张纸并不长，武琴很快便看完了，但她捏着纸张的手却没有立刻放下，反而又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粗糙的边缘。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武明月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母皇脸上那与自己初见此物时如出一辙的震惊，心中了然。 这纸上寥寥数语所蕴含的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位有远见的统治者动容。 许久，武琴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语气却听不出太多情绪：“这……真是那位苏皇妃所写？” “是，女儿昨夜在宫中发现的，就压在几碟吃剩的点心旁边。 ”武明月语气平静，暗示了苏妲己那不经意间的“隐藏”方式。 武琴眼神微动，似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严肃。 “皇家银行，国债……闻所未闻，却又……直指要害。” 她轻轻叩了叩桌面，“这可不像一个只知风花雪月的后宫男子能想出来的东西。” “母皇，”武明月接口道，“这正是女儿想说的。” 武琴目光再次落在女儿身上，带着审视：“哦？那你对这位皇妃，如今怎么看？” 这才是关键。武琴不仅是在问这张纸，更是在问她女儿对这个男人的判断和态度。 武明月迎上母皇的目光，坦然道：“母皇，女儿承认，最初选他入宫，确有几分看中他的容貌。但他很有趣。” 她顿了顿，脑海里闪过苏妲己平日里那副胆小又贪吃的模样，以及昨晚他醉酒后的迷糊和此刻可能正惴惴不安的样子，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莞尔，“他胆子是小了点，怕事，还贪吃。但女儿如今觉得，他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她扬了扬手中的另一份誊抄稿（原稿她已收好）：“这些想法，便是明证。他的眼界，看问题的角度，远非寻常男子可比。母皇，女儿是真心喜欢他，如今看来，这份喜欢，似乎还捡到了宝。” 武琴深深看了武明月一眼，没有立刻说话。 女儿口中的“喜欢”和“捡到宝”，让她这位曾经的帝王，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小狐狸，不仅勾住了女儿的心，似乎还藏着能动摇国本的脑子。 有趣，确实有趣。 武琴沉吟片刻，指尖在纸张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的声响。 “皇家银行，发行国债……想法确实石破天惊。” 她抬眼看向武明月，目光深邃，“但这并非空中楼阁，如何将其变为现实？由谁来主持？这其中的利害干系，非同小可。” 武明月似乎早已料到母皇会有此问，神色平静地回答：“母皇，女儿以为，能提出这等构想之人，便是推行此事的最佳人选。” “他？”武琴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苏皇妃？明月，你可想清楚了？此事关乎国本，将如此重任交托于一个……后宫男子，你就不担心？” 她没有把话说尽，但其中的疑虑不言而喻，既是对能力的考量，也是对身份的权衡。 武明月却笑了笑，带着几分笃定：“母皇，您多虑了。您看他平日那胆小怕事的模样，像是能掀起风浪的人吗？” 她语气轻松了些，“再说，除了他，普天之下，怕是再无人能比他更通晓这‘皇家银行’的运作关窍了。女儿信他。何况……” 她想起苏妲己那副贪吃又容易满足的样子，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他如今满脑子想的，恐怕还是御膳房新出的糕点，哪有那么多旁的心思。” 听女儿这么说，武琴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却并未完全释疑。 武明月趁机说道：“说起来，母皇，女儿倒是有个请求。” “哦？” “您下次见着他的时候，能不能……和颜悦色一点？” 武明月观察着母皇的表情，“您每次见他都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把他吓得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话都不敢大声说。您这样，他还怎么敢放开手脚做事？” 武琴闻言，不由得一怔，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她执掌大权多年，威严早已深入骨髓，对谁都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何时在意过旁人是否惧怕？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后宫的皇妃。 她下意识地反问：“我……有那么吓人？” 看着女儿眼中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武琴沉默了片刻。 是啊，如今大权已经交到明月手中，自己也该卸下那份沉重的威仪，过些清闲日子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摆了摆手：“罢了，这些事，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寡人老了，也懒得管你们年轻人的事。至于寡人的态度……或许，是该学着松快些了。” 殿内，檀香依旧，气氛却似乎轻松了不少。 画面转换。 武明月回来到了自己的寝宫中。 她一进门就看见了，一脸愁容的小妖精。 见他如此样子，她内心不觉感到，一种想要逗弄一下他。 “爱妃，昨夜可睡的安好？” 苏妲己正在满脑胡思乱想之际，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他转头一看，武明月已经快要走到跟前了。 他立马对着武明月行礼。 “陛下，您回来了？” 第47章 要帮爱妃回忆回忆昨夜的场景吗? “爱妃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苦脸的？”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几分邪恶的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 苏妲己一惊，连忙敛起脸上的愁绪，挤出一个笑容：“陛下说笑了，臣妾怎么会愁眉苦脸？见到陛下的每一刻，臣妾都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这话说得又快又急，透着一股心虚。 武明月见这小狐狸嘴硬不承认，也不点破。 她慢条斯理地坐下，端起旁边宫人刚奉上的清茶，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却一直落在苏妲己那张故作镇定的脸上。 她在心里盘算着。 这小妖精，平日里看着胆小如鼠，心思却不少。 那份关于皇家银行的策论，字字珠玑，绝非寻常后宫男子能有。 想让他乖乖做事，寻常的法子怕是不行，不如……就拿他的身份作为威胁？ 想到这里，武明月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妲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又透着点危险的气息。 “爱妃，昨夜的事情……你可还都记得？” 这话一出，苏妲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昨夜？昨夜不就是喝多了，然后被陛下这样那样了吗？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事后陛下提起，都让他脸上发烧。 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武明月，嘴里小声嘟囔：“昨夜……昨夜臣妾伺候陛下，不是挺好的吗？陛下是……哪里不满意？” 他越说声音越小，脸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心里暗自嘀咕：这事儿有什么好反复提的，真是羞死人了。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小狐狸，想到哪里去了？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哦？伺候朕？爱妃只记得这个？”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陛下这语气不对啊！难道……难道昨晚喝多了，还做了别的什么出格的事？ 他努力回忆，脑子里乱糟糟的，除了断断续续的旖旎画面，好像……好像还抓着了什么东西？ 看着武明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苏妲己的心猛地一沉，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那张纸！ 他好像把那个什么银行、什么债的玩意儿写出来了！ 那可是他前世学的东西，在这个世界说出来，岂不是惊世骇俗？ 会不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 或者被认为图谋不轨？ 他越想越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陛……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都开始发颤，“臣妾……臣妾昨夜喝多了，有些……有些记不清了……是不是……是不是说了什么胡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明月的脸色，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武明月见他吓得不轻，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他那些“小秘密”，她都一清二楚。 “胡话倒也未必。” 武明月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不过，爱妃倒是给朕……很有意思的惊喜呢。” 【惊喜？什么惊喜？除了写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还能有什么惊喜？难道……】 苏妲己脑子里一团乱麻，心跳如鼓。 武明月看着他慌乱的神色，心底那点恶劣的趣味更浓了。 她不急着揭晓答案，反而更靠近一步，温热的呼吸几乎要拂过苏妲己的耳廓。 “爱妃真的想不起来了？”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诱哄，“要不要朕……帮你回忆回忆？” 说着，她的身体几乎要贴上苏妲己，那股属于女帝的，带着侵略性的清冽气息将他完全笼罩。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耳根直冲头顶，身体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 这距离太近了，近得让他心慌意乱，陛下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杂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陛、陛下……” 他舌头有些打结，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您……您就直说吧，臣妾……臣妾胆子小，您别吓唬臣妾。” 他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哪怕只是一寸也好。 武明月哪里肯让他逃开。 她伸出手，准确地捏住了苏妲己小巧的下颌，指尖微凉，力道却不容抗拒。 迫使他抬起头，对上她那双深不见底、带着戏谑笑意的眼眸。 苏妲己挣扎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捏住七寸的蛇，动弹不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惊惧。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他眼中的慌乱，这才缓缓俯身，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廓上，声音轻得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石破天惊。 “爱妃昨夜……可不止说了胡话呢。” 她顿了顿，似乎在欣赏他因为这句话而瞬间僵硬的身体，然后才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那致命的词语。 “爱妃的尾巴……手感，可针不戳呢。” 轰——！ 如同九天之上劈下一道惊雷，正正砸在苏妲己的头顶。 他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瞳孔骤然收缩，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近在咫尺的武明月，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尾巴？！她……她怎么会知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藏得那么好……除非……】 一个被他刻意忽略的、模糊的片段猛地闯入脑海——酒意上头，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热，好像……好像确实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还被人……抓住了？ 他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最大的秘密被发现了！ 苏妲己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血液逆流，四肢冰凉。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躲闪，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陛……陛下，臣妾……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他垂下眼睫，试图掩盖眼底深处的惊涛骇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装傻，一定要装傻！只要不承认，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可能只是随口诈他，对，一定是这样！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唇角那抹弧度更深了。 她松开捏着他下颌的手，指尖却顺着他僵硬的脖颈，若有似无地向下滑去，停留在他的后颈衣领边缘。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狎昵，却更像毒蛇吐信，让苏妲己浑身汗毛倒竖，不敢动弹分毫。 “哦？” 武明月拖长了音调，带着几分慵懒，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爱妃当真不知？”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砸在苏妲己的心上。 苏妲己猛地抬头，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武明月眼中那清晰的、了然的戏谑，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不是诈他，她是真的知道了！ 武明月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恶趣味更甚。 她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情人间的私语，内容却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那……昨夜从爱妃身后冒出来的，软乎乎、毛茸茸的九条……是什么？” 她顿了顿，满意地感觉到身下的人瞬间僵直如石，“还有那对竖在头顶，时不时还会抖动一下的耳朵，又是什么？” 她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惨白的脸，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如同催命的鼓点。 “朕可没醉。” 武明月淡淡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那九条雪白色的尾巴，蓬松柔软，朕昨晚可是把玩了许久呢。” 她似乎回味了一下，补充道，“嗯，舒服极了。” “……” 苏妲己如遭雷击，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 完了，全完了！ 九条！ 耳朵！ 她全都看见了！ 还……还上手摸了？！ 他连自己什么时候露出来的都不知道！ 羞耻和恐惧如同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想求饶，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他，他甚至能感觉到，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动，想要冲破束缚。 他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才抑制住那可怕的本能。 【不能露出来！绝对不能再露出来！】 他在心中疯狂呐喊。 第48章 我信你个鬼糟老婆子坏得很 此刻，武明月听见苏妲己那几乎要崩溃的心声。 这小妖精，魂都快吓飞了。 她暗自思忖，戏弄得差不多了，再逼下去，怕是真的要把他吓跑，或是吓出个好歹来。 她可舍不得这只又漂亮又能干，还格外勾人的小狐狸。 念头转过，武明月脸上那股子戏谑和压迫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出乎意料的温和。 她松开了钳制苏妲己的手，转而伸出双臂，轻轻地、却又不容拒绝地将他僵直的身子揽入怀中。 苏妲己浑身一震，脑子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还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模样，怎么突然就……抱上了？ 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清冽好闻的龙涎香，以及感受到她怀抱不同于先前压迫的、一丝真实的暖意。 “爱妃，” 武明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低了，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别怕，也别多想。”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 “朕……很喜欢。”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然后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继续说道。 “喜欢你那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很漂亮，手感也很好。” 苏妲己：“……”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或者现在还在做噩梦？ 喜欢？ 喜欢他的尾巴？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手感很好是什么鬼？！ 【她、她她她……她不是应该把我当妖怪烧了吗？怎么还说喜欢？难道女帝的口味都这么独特的吗？九条尾巴……她居然说喜欢？还摸了很久？！】 他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羞耻、恐惧、疑惑、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窃喜？ 毕竟，被人夸漂亮总是好的，哪怕夸的是尾巴。 忽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呸！ 他可不想被女人说漂亮，但是他在这个世界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武明月仿佛能感受到怀中人身体的细微变化，从僵硬到一丝丝的放松，虽然还是很紧张。 她继续在他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像带着魔力，试图抚平他受惊的心绪。 “往后的日子，就安安稳稳地留在朕的身边，可好？” 她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将他更深地带入怀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朕向你保证，只要你乖乖的，朕绝不会辜负你，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朕，是真的喜欢你。” 这最后一句，她说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意味。 怀抱的温暖，耳边低沉温柔的话语，还有那句直白得让他心头发烫的“喜欢你”。 原本还沉浸在身份暴露的巨大恐惧和绝望中的苏妲己，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从冰窟里捞了出来。 那颗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此刻竟奇异地慢慢平复下来，只剩下擂鼓般的、带着不确定和希冀的跳动。 他僵硬地被她抱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缓缓地、带着浓重的不敢置信，从她怀里抬起头，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眼里满是茫然和脆弱，直直地看向她近在咫尺的容颜。 “真……真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心翼翼地确认着，仿佛生怕这只是他绝望中产生的幻觉。 这时，苏妲己惊魂甫定，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地冒出另一个更现实的担忧。 【她……她知道我是妖了，好像暂时不杀我，还说喜欢……可她是女帝啊！以后肯定还要纳很多男人的吧？到时候新人换旧人，我一个失了宠还暴露了身份的狐狸精，下场岂不是比冷宫还惨？被扒皮抽筋做成围脖都有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前途灰暗，刚刚回暖一点的心又沉了下去。 武明月抱着他，清晰地听见了他这急转直下的心声，不由得又是一愣。 刚才还怕得要死，现在居然开始担心失宠争风吃醋的问题了？这小狐狸的脑回路，还真是九曲十八弯。 不过，这患得患失的小模样，倒是比刚才那副吓破胆的样子，顺眼多了。 她心中微动，一个念头浮起，不如……就给他一个定心丸？ 武明月稍稍松开怀抱，捧起他那张依旧带着几分茫然和忧虑的小脸，直视着他水光潋滟的眸子，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 “爱妃，听好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不容置疑，“朕，武明月，在此承诺。从今往后，朕的后宫之中，只会有你苏妲己一人，绝无旁人。这偌大的宫闱，皆由你做主。” 苏妲己呆呆地看着她，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过于美好的承诺砸懵了。 几秒后，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扇动着。 【噗——！骗鬼呢！】 他心里的小人儿使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皇帝不纳后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自古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君的？尤其还是女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还只会有我一人？还让我做主？等她哪天腻了，或者看上哪个新来的小白脸，还不是翻脸不认账？信她才有鬼了！这空荡荡的后宫，我主个寂寞啊？】 武明月：“……” 她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内心那毫不掩饰的吐槽和那个极其生动的白眼。 这小男人，居然敢在心里如此腹诽她的承诺？胆子是真的养肥了？ 她再次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失笑。 也对，莫说他不信，便是寻常人听了，怕是也只会当做帝王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毕竟，女帝广纳后宫，充实君侍，本就是天经地义，关乎皇家颜面与国祚延绵。 若非……若非这小狐狸能被她听见心声，实在太过特殊和有趣，让她和母皇都起了极大的兴趣，她又岂会只选他一人入宫？ 至于所谓的“喜欢”，或许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还是源于这份独一无二的“新奇”。 不过，看着他此刻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努力维持着乖巧顺从的小模样，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陛下！喜欢臣妾，是臣妾的福分，怎敢索要更多呢？只要陛下心中有臣妾一席之地便好！” 苏妲己垂着眼，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还一席之地？怕不是到时候直接把我这‘一席’挪到断头台旁边！信你个鬼！】 他这口是心非的小模样，武明月看得一清二楚，却也不点破。 她忽然手臂一揽，一个轻松的公主抱，便将惊呼一声的苏妲己整个抱了起来。 苏妲己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想找个支撑，却只抱住了女帝结实的臂膀，整个人像个被拎起来的布偶，脸颊瞬间涨红。 武明月抱着他，几步走到桌案前稳稳坐下，顺势便将他放在了自己大长腿上。 这个姿势让苏妲己浑身不自在，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混合着刚刚那番惊心动魄的对话余韵，他只觉得脑子更晕了。 【这、这又是什么操作？谈正事就谈正事，干嘛还抱着？还放腿上？这是把我当抱枕还是宠物了？女帝的癖好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武明月仿佛没看见他扭来扭去的局促，一手还搭在他的腰间防止他掉下去，另一手指了指桌案上那张略显粗糙的纸张，语气平静地转换了话题：“那朕问爱妃一个问题，桌上的东西，可是爱妃所写？” 来了！ 果然来了！ 苏妲己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身份暴露的恐惧还没完全消散，新的审判又开始了。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那张自己昨夜醉酒后写下的“罪证”，上面的字迹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他当然知道，他写的东西被武明月给拿走了。 现在铁证如山，抵赖是没用的，而且刚刚才被抓住了尾巴……再撒谎怕是真要小命不保。 他也想硬气一点，但形势比人强，尤其是在一个能单手把他抱起来，还知道他最大秘密的女帝面前。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认命般地点了点头，幅度小得像小鸡啄米，声音细若蚊蚋：“是……是臣妾写的。”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准备英勇就义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拿起那张纸，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炭笔字迹。 “皇家银行，国债……字写得稚嫩了些，但这想法，倒是石破天惊。” 她放下纸张，目光重新落回怀中人那张紧张的小脸上，“爱妃可谓是男子中的良才，可愿助朕一臂之力，把这皇家银行开起来？” “啊？！”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声音都变了调，“陛、陛下！臣妾……臣妾就是昨晚喝多了，胡乱写着玩的！ 当不得真！ 真的当不得真啊！” 他差点从武明月腿上弹起来，幸好被她按住了腰。 “臣妾哪懂什么国家大事啊！” 他慌忙摆手，试图解释，“这、这就是随便想想，纸上谈兵，真要做起来，臣妾肯定不行的！一点经验都没有！” 开什么国际玩笑？！ 皇家银行？！ 国家级别的金融项目啊！ 这玩意儿在前世都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带着一帮博士团队搞的！ 他一个理论知识搬运工，连个实习经验都没有，让他来开？ 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万一搞砸了，亏空了国库，那是要诛九族的吧？ 我这九条尾巴都不够砍的！ 他越想越怕，脸色又白了几分：“陛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臣妾真的担不起这个重任！做不好是要被问责的，臣妾……臣妾胆子小，怕……” 他可没想过自己写的东西会带来这样的结果。 他原本只是想稍微显露一点“才华”，增加点保命的筹码，顺便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伙食，谁知道直接被委以重任了？ 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他怕扯着蛋……虽然这个世界观里他好像没有。 “陛下，”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臣妾真的只是想给您提供一点思路参考，没有……没有想亲自来做的意思啊！” 第49章 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秘密吧?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恨不得立刻原地消失、把脑袋埋进地里的惊恐模样，眼底浮现几分兴味。 这小东西，胆子不大，反应却格外有趣。 存心想再看看他还能慌乱成什么样子。 她身子微微前倾，温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 武明月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蛊惑人心的韵味，缓缓问道：“爱妃当真不愿？” 那温热的吐息像带着细小的钩子，一下子勾得苏妲己浑身一阵战栗，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牢牢按在女帝腿上，动弹不得。 鼻尖萦绕的香气似乎也变得更加浓郁，带着侵略性，搅得他心慌意乱。 【！！！要命了！这么近！她到底想干嘛？！】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抱头鼠窜。 【这语气！这姿势！是想用美色让我屈服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关系到国库和脑袋的大事！美色当前也不能答应啊！不对，现在是脑袋比较重要！】 他脖子僵硬，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试图稳住自己抖得像筛糠的声音。 “陛、陛下……臣妾……臣妾是真的才疏学浅，担、担不起这般重任啊！” 【快说你只是开玩笑的！快说啊！】 他内心疯狂祈祷。 “臣妾不过一介后宫妃子，平日里只知绣花描眉，于这经世济国的大事……实在是一窍不通，怕……怕会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坏了国家大计。”他越说声音越小，几乎带上了哭腔，试图唤起女帝一丝丝的“怜悯之心”。 武明月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从他瞬间瞪圆又慌乱垂下的眼睛，到他泛红的耳廓，再到他紧紧抿着的、有些苍白的嘴唇。这小狐狸越是害怕，那双眼睛就越是水灵，像受惊的小鹿，偏生又要强装镇定。 她非但没有立刻放过他，反而伸出一根手指，指腹轻轻蹭过他发烫的耳垂。 触感细腻，带着微凉。 “唔！” 苏妲己浑身一颤，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啊啊啊！还动手！还动手！这是逼供吗？这是严刑逼供吧？！陛下您是女帝啊！能不能正经一点谈工作！用这种方式逼臣子接手高危项目，合适吗？！】 他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一会儿想着怎么措辞才能既拒绝又不至于立刻被拖出去砍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腹诽女帝这奇怪的癖好。 “陛下……” 他带着哭腔哀求，眼圈都红了，“您就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真的做不到啊……！” 再被她这么逗下去，他怀疑自己会先因为心跳过速而昏厥过去。 武明月看着他泪光盈盈、拼命摇头拒绝的可怜样，心头那点逗弄的心思越发浓厚。 光是这样吓唬，似乎还不足以让这只小狐狸彻底放弃抵抗。 她指尖依旧在他耳垂上若有似无地打着圈，满意地看着那处肌肤红得几乎透明。 她凑得更近，气息几乎完全将他笼罩，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意味。 “爱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一只十分勾人的小妖精吧？” 当武明月说出这句话后。 苏妲己已经快要说不出话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句名言既然有一天也会落到他的身上？ “陛下，你......你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都服侍你了，你怎么能这样？” 此时的苏妲己满脸委屈的说道。 武明月，听闻，没有去安慰他。 “臣妾……臣妾已经……您怎么能用这个……” 用这个他最大的秘密来威胁他？ 这简直……简直不讲道理！ 他心里又气又怕，委屈得眼眶又开始发热。 昨晚还温存缱绻，今天就翻脸不认人，拿他的命门来逼他就范！ 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也果然无情！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煞白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模样，手指终于从他耳垂上移开，转而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她没有理会他的控诉，也没有丝毫安慰的意思，只是用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强硬语气，再次发问。 “那爱妃，现在可想好了？” 这声音不高，却像重锤一样砸在苏妲己心上。 想好了吗？他还有得选吗？ 把柄在人家手里攥着，小命随时可能不保，连身子……咳，连人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反抗？ 拿什么反抗？ 拿头去撞柱子吗？ 万一没撞死，被她发现自己体质特殊死不了，那下场岂不是更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我连鱼肉都不如，我是待宰的狐狸……】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彻底放弃了挣扎，瘫倒下来，生无可恋。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吐尽心中所有的不甘和恐惧。 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抖着，遮住了眼底复杂的情绪。 “好……好的，臣妾……知道了。” 声音低哑，带着认命的颓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听到这个答案，武明月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底那份掌控一切的兴味更浓。 她满意了，却似乎觉得还不够。 就在苏妲己以为这番惊心动魄的“工作谈判”终于可以结束时，女帝陛下脸上的神情忽然又变了。 前一刻还带着威压和冷意，下一刻却染上了几分戏谑和……期待？ 她凑近苏妲己，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用一种带着热气的、仿佛讨论什么有趣玩意儿的语气说。 “既然爱妃答应了，那不如……让爱妃的尾巴，再给朕把玩把玩？” “……” 苏妲己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比刚才听到皇家银行时还要圆。 【？？？！！！】 【尾、尾巴？！现在？！谈正事呢！怎么突然又跳到尾巴上去了？！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还有，把玩？！那是我的尾巴！不是什么毛绒玩具啊喂！】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再次受到了冲击。 这位女帝陛下的脑回路，果然不是他这种凡人（狐狸精？）能够理解的。 刚刚还用身份威胁他接手国家级高危项目，现在又提出这种……这种近乎调戏的要求？ 这到底是在谈工作，还是在……耍流氓啊？！ （ps：感谢！（小鱼小鱼今晚吃席）送的灵感胶囊！感谢！（爱吃银耳虾仁的方小琪）送的一朵花！感谢！（晕卐杀）送的一朵花！感谢！（咧非）送的波波奶茶！感谢！（荔喻杭）送的点赞！感谢！（卡芙卡）送的催更符、一封情书！感谢！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非常感谢！） （2ps：那个，还有一章加更，明天写，今天先到这里吧。） 第50章 躲猫猫 武明月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故意又逼近一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爱妃，这是不愿意？” 那声音不高，却像有实质的重量，压得苏妲己心头一紧。 【不愿意？何止是不愿意！简直是惊恐万分好吗？！】 他面上强作镇定，心里的小人儿已经抱着脑袋缩成了一团。 “陛下……” 苏妲己声音发颤，带着几分哀求，“那……那是臣妾的尾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真的……不好看，也不好摸……”他绞尽脑汁想找个合适的理由，却发现任何辩解在女帝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您……您就别为难臣妾了好吗？毛毛躁躁的，万一扎着您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嫌弃它！快嫌弃它！】 他内心疯狂给自己打气。 他当然清楚，自己那九条蓬松雪白的尾巴有多么敏感。 平日里只是不小心蹭到衣角都会让他浑身一激灵，更别提被人抓在手里“把玩”了。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仿佛全身的神经末梢都集中到了尾巴尖上。 这个秘密若是被武明月这个女魔头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捉弄他！ 他可不想再增加一个被拿捏的把柄。 武明月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眼底的兴味更浓。 这小狐狸越是抗拒，她就越是好奇想要把玩。 见他一副油盐不进、誓死扞卫尾巴主权的架势，她也不再多费口舌。 她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扬声朝殿外吩咐：“来人！” 殿门外的侍女立刻应声：“奴婢在。” “去，将御酒坊新进的那批‘醉红尘’取一壶来，再备两个琉璃盏。” 武明月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听不出任何异常。 “遵旨。” 侍女领命而去。 苏妲己听到“酒”字，尤其是“醉红尘”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酒？！醉红尘？！她要干什么？！现在？这个时候喝酒？！】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武明月，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难道……难道她是想……】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灌酒？！逼供的新方式吗？！先是用身份威胁，现在又要用酒精麻痹？！陛下您这手段也太多了吧？！】 他想起自己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酒量，昨天不小心多贪了一点，就晕乎乎了，然后就...... 这“醉红尘”一听就不是什么善茬，怕不是一杯倒？ 武明月迎上他惊恐的目光，脸上的笑容越发明媚，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 她就是要用这烈酒，撬开这只不听话小狐狸的嘴……不，是让他乖乖献出尾巴，好好“欺负”一番。 谁让他刚才那么不配合，还敢跟她讨价还价？ 看他醉了之后，还会不会这么嘴硬，还会不会护着他那宝贝尾巴！ 想到这里，武明月的心情越发愉悦起来，悠闲地等着美酒送上。 而苏妲己，则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动弹不得的鱼，不，是狐狸，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帝磨刀霍霍……不对，是等着被灌酒。 他欲哭无泪，陛下，您这哪里是谈工作，分明是想借酒行凶啊！ 很快，宫女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尊小巧的白玉酒壶，旁边是两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 那酒壶里装着的，正是“醉红尘”。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一丝若有若无的醇厚酒香。 苏妲己的目光死死盯在那酒壶上，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当确认那确实是酒，而且是听名字就很烈性的酒时，他全身的汗毛都差点竖起来。 【酒！真的是酒！她要干什么？！灌我？！】 【不行！绝对不行！喝醉了肯定什么都藏不住了！尾巴……尾巴会被她……】 恐惧瞬间压倒了一切，也给了他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从武明月的大腿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武明月正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小脸，一时没防备，手刚抬起想安抚（或者说抓住），指尖只擦过他柔软的衣袖。 苏妲己连滚带爬地退开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到了冰凉的墙壁才停下，惊魂未定地看着座在椅子上的女帝，胸口剧烈起伏。 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臀部。 武明月看着空了的怀抱，微微挑眉，随即眼中兴味更浓。 她缓缓站起身，龙袍的下摆在地毯上拖曳出细微的声响。 “爱妃这是做什么？朕不过是想与你小酌一杯。”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牢牢锁定了苏妲己。 苏妲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能喝酒！一喝就……就难受……” 【难受是其次，失控才是重点啊！】 “哦？是吗？” 武明月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向他走去。 “朕倒想看看，爱妃喝醉了是什么模样。” 她每靠近一步，苏妲己的心就往下沉一分。 眼看女帝就要走到面前，他急中生智，猛地转身，绕过旁边的多宝阁，往房间另一头跑去。 “你给朕站住！” 武明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悦，但更多的是被挑起的游戏兴致。 “陛下！您不能强迫臣妾！” 苏妲己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声音都变了调。 他灵活地躲过一张矮几，又绕开一个绣墩。 【跑跑跑！只要不被抓住就好！】 武明月见他居然还敢讨价还价，甚至在自己的寝宫里玩起了躲猫猫，唇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也不急，就在这宽敞的宫殿里，如同猫捉老鼠般，一步步压缩着苏妲己的活动空间。 “胆子大了，还敢跟朕兜圈子？” “臣妾不敢……是陛下逼人太甚……” 苏妲己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速流失，而女帝却像是在闲庭信步。 终于，在一个转角处，苏妲己想往床榻那边躲，却被武明月预判了路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去路。 苏妲己刹不住脚，差点撞进她怀里，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 “跑啊！怎么不跑了？” 武明月用力一拽，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另一只手顺势环住他纤细的腰肢，让他动弹不得。 她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畔，带着一丝戏谑，“你不是很能跑吗？嗯？现在跑不了吧？” 苏妲己被她牢牢控制住，心跳如擂鼓，脸颊因为奔跑和惊吓变得通红，眼眶里又开始积聚水汽。 他挣扎了两下，却如同蚍蜉撼树。 【完了……彻底完了……落入魔爪了……】 第51章 今天非得把你灌醉咯(修改章) 武明月擒住苏妲己，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将他重新抱回了桌案前，按坐在自己腿上，双臂如铁钳般将他圈在怀里。 刚才那一番徒劳的追逐，似乎只是让她兴致更高了些，眼底甚至掠过一丝玩味。 重新斟满了那只幸存的酒杯，琥珀色的“醉红尘”在琉璃盏中晃动，醇厚的酒香更加清晰可闻，直往苏妲己鼻子里钻。 武明月端起酒杯，看也不看他，径直往苏妲己唇边送去。 “张嘴。”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苏妲己浑身猛地一僵，脑袋摇得像被秋风扫过的稻草。 【陛下您怎么就跟这酒过不去了？！臣妾真的会死的啊！】 他死死地闭紧了嘴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拼命偏着头躲避那凑近的酒杯，鼻翼间全是那让他恐惧又晕眩的酒气，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呕。 “不……不要……臣妾真的……真的不行……” 含糊不清的拒绝从紧闭的唇缝中挤出，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和哭腔。 武明月见他这副抵死不从的样子，原本还带着些许戏谑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耐性逐渐流失。 她一手倏地固定住他的下颌，力道不重，却精准地让他无法再转头分毫。 另一只手稳稳地拿着酒杯，再次不容分说地递到他唇边。 “乖，喝了它。” 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诱哄，但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执拗。 【乖什么乖！喝了就不乖了！尾巴要藏不住了！救命啊！】 苏妲己心里疯狂呐喊，闭着眼睛，就是不张嘴，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几番尝试无果，苏妲己也被逼急了，心头那点微末的勇气被恐惧和烦躁点燃。 在她又一次试图用杯沿撬开他嘴唇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抬手一挥—— “啪！” 清脆的碎裂声在安静的角落里格外刺耳。 酒杯脱离了武明月的手，撞在地上，四分五裂。 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开来，在地毯上迅速晕染出一片深色痕迹，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妲己看着地上的碎片，自己也愣住了，挥出去的手还僵在半空。 【我……我干了什么？！我打了陛下的酒杯？！我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惊恐万状地抬头看向武明月，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武明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 她缓缓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又抬眼看向怀里这个瑟瑟发抖、却胆大包天的小东西，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几乎能将人冻结。 她很少真的动怒，但此刻，这小狐狸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彻底点燃了她的火气。 好，很好。 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松开固定他下颌的手，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另一只完好的酒杯，仰头，自己先饮了一大口“醉红尘”。 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她微眯起眼，眼神却越发锐利迫人。 （已删除！） 苏妲己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雷劈中。 【她……她她她……亲……亲我？！不对！是灌酒！！！】 不等他挣扎，一股辛辣滚烫的液体就被强行渡了过来。 武明月舌尖灵巧而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不容拒绝地将口中的烈酒尽数送入他的口中。 苏妲己被迫仰头吞咽着，呛得他眼泪立刻就汹涌而出，辛辣感直冲鼻腔，烧得他喉咙火辣辣地疼，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拼命想推开身上的人，双手却被她不知何时反剪着压制在身后，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呜呜咽咽、不成调的抗议声，身体在她怀里徒劳地扭动。 【救命……好辣……陛下耍流氓啊！杀狐了！】 （已删除！） 武明月微微退开些许，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人。 他被呛得满脸通红，汗水混着泪水滑下，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鼻尖也红红的，唇瓣因为刚才的接触和烈酒的刺激而显得异常湿润红肿，正无意识地微微张合着喘息，模样狼狈又可怜。 看着他这副样子，武明月心头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残忍的征服欲和好奇心。 她伸出指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擦过他湿润的嘴角，感受着那里的柔软和温度，声音带着一丝刚喝过烈酒的沙哑：“看来，爱妃还是喜欢这种方式。” 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把他灌醉，看看他那藏得严严实实的……真面目。 “水……水……陛下，好辣……” 苏妲己被呛得眼泪直流，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喉咙里火烧火燎，像吞了一块烙铁。 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麻刺痛的嘴唇，又抬起被松开的手在嘴边徒劳地狂扇风，试图缓解那股几乎要将他点燃的辛辣，“臣妾要喝水……” 【辣死我了！这什么鬼酒！比辣椒水还可怕！陛下您是魔鬼吗？！我的嗓子！】 他脸颊迅速染上不正常的酡红，连带着白皙的脖颈都泛起诱人的粉色，那微微吐出、试图散热的小舌尖更是红得滴血。 武明月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目光在他不断躲闪却又无处可逃的湿润眼眸、在他唇边徒劳扇风的手、以及那无意识舔舐唇瓣的香舌上流连。 她非但没有递水的意思，反而再次伸手，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只酒杯，又饮了一口“醉红尘”。 【还来？！没完了是吧！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苏妲己看着她又端起了酒杯，吓得瞳孔骤缩，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却被牢牢固定在她怀里，后腰抵着坚硬的桌面边缘，退无可退。 下一瞬，那带着更浓烈酒气的唇再次压了下来，不容置喙地吻住他，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深入。 “唔……！” 这一次，苏妲己连像样的挣扎都做不出了，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 更多的酒液被渡了过来，他被迫仰头承受，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般地灼烧、翻腾。 脑袋越来越沉，像灌满了铅，视线开始模糊，眼前武明月的脸庞都出现了重影，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不行了……真的要晕了……要……要藏不住了……（已删除！）……】 （已删除！） “唔！陛……下……” （已删除！） 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会暴露的！ 就在他意识彻底涣散，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异样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挣脱了长久以来的束缚。 紧接着，“噗”的一声轻响，伴随着细微的衣料摩擦声，九条毛茸茸、雪白蓬松得惊人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地从他身后猛地冒了出来！ 它们蓬松地舒展开，瞬间铺满了武明月的腿上和周围的地面，甚至有一条还因为骤然出现，控制不住地轻轻扫过了旁边的桌角，带落了一只空茶杯。 与此同时，他头顶柔软的发间也猛地竖起了一对同样雪白的、顶端绒毛微微颤抖的狐狸耳朵，不安地动了动。 【啊！！！出来了！！！我的尾巴！耳朵！完蛋了！全被看到了！】 苏妲己身体猛地一僵，残存的意识让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停滞了。 武明月终于停下了所有动作，微微退开分毫，呼吸落在苏妲己滚烫的脸颊上。 她没有看他绯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也没有看他那双水汽氤氲、盛满惊恐和绝望的漂亮眼睛，而是目光灼灼、专注无比地盯着那对竖立在他乌黑发间的、因为紧张和酒精作用而敏感抖动着的雪白耳朵，以及铺陈在她身上、柔软顺滑、散发着淡淡体香的九条狐尾。 目的达到了。 她眼中清晰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满意光芒，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随即，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带着审视的意味，轻轻掠过其中一条最靠近她的尾巴的绒毛，触感细腻柔软得惊人，比最上等的皮毛还要顺滑。 （已删除！） “啊呜——！” （已删除！） 【呜……她捏我尾巴……好奇怪……好麻……（已删除！）……痒……】 （ps：超级大修改！） 第52章 雅兴被打扰(修改章) 这下，武明月满意了。 她指尖捻了捻（已删除！）。 “爱妃好好给朕把玩把玩不好吗？ 非要让朕动粗？” 她声音里带着戏谑，目光却紧紧锁着怀里人的反应，“这尾巴可真舒服呢。” 苏妲己浑身轻颤，被酒精和突如其来的刺激弄得晕乎乎的。 他眼睫湿漉漉地粘在一起，视野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影，只能勉强看清眼前人模糊的轮廓。 （已删除！） 那个“痒”字在舌尖滚了滚，混杂着羞耻和醉意，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脸颊红得像要滴血，连带着白皙的脖颈和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细微的绒毛搔刮着空气。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兴味更浓。 这小狐狸醉了酒，连带着耳朵和尾巴都变得格外诚实。 平日里那点小心思、小防备，此刻在酒精和她略带强硬的逗弄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现在知道让朕不要碰了？ 早干什么去了？” （已删除！） 这次的感觉比刚才更强烈，他整个人都蜷缩了一下。 （已删除！） 他双眼瞪得更圆了些，水光潋滟，瞳孔深处却带着茫然和委屈。 那眼神湿漉漉的，像是迷路的小兽，无助地望着捕捉它的人，却又因为醉意和身体奇怪的反应，带上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朦胧媚态。 他的唇瓣微微张开，急促地喘息着，嘴角还残留着酒液的湿润光泽，红肿的唇珠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诱人。 那九条大尾巴也受惊似的，蓬松的白毛炸开，胡乱地扫动着，其中一条甚至缠上了武明月的手臂，又像是触电般飞快缩回。 武明月低头，看着他泪眼朦胧、红晕满面、唇瓣微张、耳朵尾巴齐齐乱动的样子，只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这小狐狸醉后的媚态，比她想象中还要勾人。 今天她有的是时间，好好研究研究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醉了之后，到底还能有多少让她惊喜的模样。 （已删除！） 【呜（已删除！）】 他用手想要抵住武明月想要继续的手，可是身体却没力气反抗。 苏妲己脑子里一片混沌，只剩下身体最直接的感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就在武明月抬手，准备触碰那颤抖的耳尖时，门外传来一道恭敬却不合时宜的声音。 “陛下，臣工部尚书，有要事禀报。” 声音清晰地穿透门板，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 武明月的手指停在半空，离那毛茸茸的耳尖不过寸许。 她动作一顿，下颌线骤然绷紧，眼中的兴味迅速被一层冰冷的愠怒取代。 周遭旖旎的气氛仿佛被这声音瞬间冻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 扫兴。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苏妲己已经彻底没了意识，脸颊绯红，唇瓣微张，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呼吸急促而微弱。 那对狐狸耳朵无力地耷拉下来一些，又时不时神经质地抽动一下。 九条大尾巴更是铺满了她的腿和身侧的软榻，蓬松柔软，随着他无意识的呼吸轻轻起伏，其中一条还不安分地蹭着她的衣角，似乎在寻找某种依靠。 【吵……谁在外面……】 残存的意识碎片在苏妲己脑海里飘过，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武明月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快，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 苏妲己在她怀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撒娇，脑袋无意识地往她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她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脚步顿了顿，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感受着怀中温软的重量，最终还是将他轻轻放到了内室的龙床上，拉过锦被盖住他大半个身子，只留下蓬松的尾巴尖和一对耳朵露在外面。 她俯身，指尖终究没忍住，又在那微微抽动的耳廓上轻轻刮了一下。 （已删除！） 她用力闭了下眼，将脑中不合时宜的画面驱散。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强行将所有旖旎的心思压下，恢复了平日里女帝的威严冷漠。 周身的气场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快步走到外间，猛地拉开殿门。 门外，工部尚书垂手躬立，神色肃然。 见到门突然打开，以及女帝脸上毫不掩饰的不悦和眼底残留的一丝被打扰的阴郁，她心里咯噔一下，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殿内似乎还隐约飘散着一丝甜腻的酒香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让她更加不敢抬头。 武明月站在门内，目光冷冽地扫过她，如同实质的冰棱刮过。 “你最好真有天塌下来的大事，否则，别怪朕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打扰朕的后果。”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殿门在她身后“砰”地一声合拢，隔绝了内室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狐狸，也彻底关上了暧昧的氛围。 工部尚书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身后那扇紧闭的殿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一个旖旎暧昧，一个肃杀冰冷。 她能清晰感觉到女帝身上尚未完全散去的、某种被打扰后的不耐与愠怒，那目光如有实质，落在她身上，让她背心微微发凉，冷汗几乎瞬间浸湿了中衣。 这位陛下刚刚，恐怕正兴致高昂……她不敢再想下去，只盼着自己的禀报足够重要，能稍微平息一下龙颜之怒。 “说。”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意，敲打在工部尚书的心头。 这一个字，让尚书的膝盖都有些发软。 工部尚书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忽略掉那迫人的气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尾音还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陛下，火药研制已到紧要关头，然……目前库中拨给的款项，已不足支撑两日用度。后续诸多试验，若无款项跟进，恐难以为继，臣，臣特来请示陛下。” 她将头埋得更低，等待着意料之中的风暴。 她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也知道这位陛下的脾气，尤其是在兴头上被打断的时候。 武明月听完，脸上那层冰霜似乎更厚了。 她没有立刻发怒，反而轻轻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全是冷意，听得工部尚书心惊肉跳。 “朕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值得工部尚书亲自闯宫，扰了朕的清净。 原来，是没钱了？” 她踱步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工部尚书的心尖上，逼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 “火药，火药……朕要的是结果，不是你每日来向朕哭穷的借口。钱，朕可以给你，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放缓，却更显危险，“朕的耐心是有限的。” 工部尚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能感到那迫人的气势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再给你七天。” 武明月竖起两根手指，指节修长，此刻却像催命符，“七天之内，朕要看到能响的东西，看到它的威力。若是看不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尚书因紧张而攥紧的官袍袖口，声音陡然转厉。 “你这工部尚书的位置，也该挪挪地方，给有能耐的人坐了。工部，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工部尚书浑身一颤，仿佛被冰水浇头，连忙伏地叩首：“臣，臣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七日之内，必有成果！” 武明月冷哼一声，并未叫她起身，只是转身便向殿外走去，准备前往御书房处理公务。 她的背影挺直，步伐坚定，仿佛刚才那短暂的旖旎从未发生过。 走到门口时，她脚步微停，并未回头，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清晰地飘入工部尚书耳中：“滚去户部领钱。记住，七天。若是误了朕的大事……”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严厉的斥责都更令人心寒。 “……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工部……大人。” 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轻，却又带着莫名的重量，让工部尚书在她身影彻底消失在殿门外后，才敢缓缓直起身，后背已是一片冷汗浸透，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武明月甩开脑中那双含泪的眸子和颤抖的耳朵，以及那温软的触感，将所有心思重新投入到这庞大的帝国机器运转之上。 火药是国之重器，不容有失。 至于那只醉醺醺的小狐狸……等她处理完政事，再回来慢慢“研究”。 （ps：超级大修改！） 第53章 狐狸本身就是专一动物 武明月带着一身尚未散尽的冷意踏入御书房。 殿内侍立的宫人见她面色不虞，连呼吸都放轻了三分，大气不敢出。 “都下去。” 她声音不高，却自带威严，宫人们如蒙大赦，躬身鱼贯而出，转眼间，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她一人。 她走到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内室龙床上，那只小狐狸醉态可掬、泪眼朦胧的模样，尤其是那对抖个不停的雪白耳朵和那九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反骨？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与其说是反骨，不如说是……本能？ 她对狐狸这种生物，了解确实不多。 寻常认知里的狡猾、多疑似乎与她那只胆小又贪吃的小狐狸对不上号。 武明月起身，走到一排直抵殿顶的书架前。 御书房藏书浩如烟海，经史子集、策论兵法无所不包。 她目光扫过，最终停留在角落里几卷略显陈旧的卷轴和几本线装书上，那是平日里极少会翻阅的《山海异闻录》、《百兽纲目》之类的杂谈志怪。 她取下几本，回到书案前，随意翻开其中一本《百兽纲目·狐属篇》。 书页泛黄，墨迹古朴。 开篇便是对狐形态、居所、食性的描述。 “狐，性多疑，善匿踪……” 她看得很快，这些泛泛之谈引不起她太多兴趣。 “居于丘陵密林，昼伏夜出……” 这倒是符合那小妖精总想睡觉的习性。 她耐着性子往下翻，目光在一行字上停顿。 “……其耳、尾根处，神经密布，触之甚敏，非亲近者不可碰触……” 武明月指尖一顿，想起方才捻住那尾巴根时，苏妲己剧烈的反应和压抑的呜咽，以及自己想碰他耳朵时，他那下意识的躲闪。 原来如此。 她继续往下看，寻找关于狐狸喜好和厌恶的记载。 “喜食鸡子、野果……” 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每次御膳房做了鸡肉相关的菜肴，那小狐狸眼睛都亮几分。 “……恶膻腥，厌强光，畏惊雷及巨响……” 难怪方才工部尚书在门外禀报，声音稍大些，即便隔着门，榻上那醉得人事不省的小家伙也似乎不安地动了动，还发出模糊的呓语。 她又翻到一卷记录异闻的《精怪志·狐部》，上面除了记载一些精怪传说，也夹杂了不少关于狐妖习性的描述，虽然语焉不详，甚至有些荒诞，但武明月还是看得仔细。 “……狐妖认主，极为忠诚，然其天性敏感，若感不适，亦会呲牙相向……” 看到“呲牙相向”四个字，武明月挑了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边笑意加深。 她那只小狐狸，醉了之后倒是敢伸爪子了。 书中还提到，“……情动之时，耳尾尤显其态，色泽愈发艳丽，尾巴不自觉缠绕伴侣……” 伴侣……武明月看着这两个字，眼神暗了暗。 她想起那铺满软榻的九条大尾巴，其中一条确实不自觉地蹭着她的衣角。 原来醉酒后的无意识举动，竟也暗合了这书中所述的某些本能。 她合上书卷，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 了解得越多，她越觉得这只小狐狸有趣得紧。 那点所谓的“反骨”，现在看来，倒像是炸了毛的小兽，亮出爪牙试图保护自己，却不知那副模样，只会让人更想……揉搓一番。 武明月靠在椅背上，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底的探究和兴味更浓。 看来，以后对待她的小狐狸，需要换些策略了。 首先，得把那些让他害怕的东西都隔绝掉，比如……不合时宜的噪音，和不识趣的臣子。 然后，武明月将那本《精怪志·狐部》翻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在那句“狐妖认主，极为忠诚”上。 忠诚……这个词在她舌尖滚了滚，意味深长。 仅仅是忠诚于主人吗？ 还是说，这种忠诚也包含了……别的含义？ 她的手指在书页上缓缓滑动，继续寻找着。 这些志怪杂谈，内容庞杂，真假难辨，时常夹杂着编撰者的臆想和民间的离奇传说。 她耐着性子，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关于狐妖幻化、修炼、报恩或为祸的故事，试图从中筛选出关于其族群习性，尤其是涉及伴侣关系的部分。 “……或言其性好淫，山野精怪，多无常性……” 看到这句，武明月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无常性？ 她想起内室里那只醉得一塌糊涂，只会哼哼唧唧，连反抗都显得软绵绵的小狐狸，怎么看也跟“性好淫”三个字搭不上边。 她指尖敲了敲书页，似乎觉得这记载荒谬可笑。 她又翻了几页，另一段描述吸引了她的注意。 “……亦有记述，云狐族重情，一旦认定伴侣，则终生不渝，其巢穴非伴侣不可入……” 终生不渝？ 这倒是顺耳多了。 武明月唇角那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又显现出来。 巢穴……她的目光扫过这偌大的御书房，乃至整个皇宫。 这里，便是她为那只小狐狸准备的“巢穴”，自然，也只能由她进入。 书中还夹杂了一些更像乡野村夫臆想出来的故事，比如什么公狐会用特殊气味标记领地与伴侣，防止其他雄性靠近；又或者说某些狐妖会藏起伴侣的一缕毛发，以示占有。 武明月看到这些，并未觉得荒诞，反而若有所思。 标记？占有？这些词汇，倒是很合她的心意。 她继续翻阅着，试图找到更多佐证“忠诚”与“专一”的记载，仿佛在为自己的某种念头寻找理论依据。 虽然这些古籍所言未必可信，但了解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至少，她现在更清楚，该如何对待那只看似温顺，实则可能藏着不少小秘密和小本能的狐狸了。 至于那些“性好淫”、“无常性”的说法，她嗤之以鼻。 她的东西，自然只会属于她一人，书上怎么写，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允许。 她将几本杂谈合上，随手放在一边，心中已有了计较。 与其在故纸堆里寻找虚无缥缈的答案，不如亲自去验证，去……驯养。 （ps：这个剧情，也到这里吧，上几章发出来的时候，被审核了，还好作者把控的好没修改，估计后面可能会被二次审核，或者被举报。还有就是，你们看的时候，可能有些读者看着不舒服，那就没办法了，可能真的不适合你吧。还有，有些东西，是真的不能写的太......作者可不想比那部吸血鬼还早进小黑屋，强行完结的那种。不过，今天作者想到一个题材，感觉很炸裂，正在构思剧情中，请各位敬请期待吧！） 第54章 国库空虚 武明月合上最后一本泛黄的杂谈，指尖在封面上轻轻点了点。 那些关于狐妖“忠诚不渝”和“占有欲”的描述，倒是比“性好淫”之流顺眼得多。 她更愿意相信，她的小狐狸属于前者。 至少，她会让他属于前者。 她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殿外沉沉的夜色。 内室里，那只不胜酒力的小家伙应该还在酣睡。 想起他醉后的黏糊劲儿，还有那不自觉缠绕着她衣角的蓬松尾巴，武明月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确实，酒量太差，沾酒就倒，以后得看紧点，宫外是绝不能让他再碰一滴酒了。 宫里……也得看她的心情。 只是，她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将他带在身边。 朝堂纷争，政务繁杂，总有她顾及不到的时候。 这皇宫看着固若金汤，可暗地里的龌龊事从未少过。 她的小狐狸心思单纯，又没什么自保能力，万一她不在时，遇上些不长眼的东西…… 武明月眼神一凛。 不行，得给他安排些保障。 寻常的宫廷侍卫？不够。 那些人忠于皇权，忠于大武，但未必会把一个“男妃”的安危放在首位，更遑论他还是个妖。 她需要的是一支绝对隐秘、绝对可靠，只听命于她一人，且能力卓绝的力量。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组建一个新的部门。 一支不入编制、不为人知，只为守护苏妲己而存在的影子卫队。 这支队伍的人选必须精挑细选，不仅要武艺登峰造极，更要嘴巴严实，忠诚不二，如同她的手足延伸，能在她目光不及之处，护得他周全。 想到要为那只狐狸单独设立一个机构，耗费人力物力，武明月自己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但转念一想，他是她的所有物，是她圈定的“巢穴”里唯一的珍宝，再如何保护也不为过。 这不仅仅是保护，也是一种宣告。 对，就这么办。 她回到书案前，取过一张空白奏章纸，提笔蘸墨。 与其在故纸堆里考证狐狸的本能，不如直接用行动来“驯养”和“标记”。 她要让他习惯她的庇护，习惯她的存在，从身体到心灵，都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笔尖落下，一个个构思化为墨字，一个专属于苏妲己的保护网，正在女帝的笔下悄然织就。 不久之后，一个强大部门就此诞生。 转眼间。 武明月从国库出来时，面色沉静，但熟悉她的内侍能察觉到那平静之下压抑的寒意。 账册上的数字触目惊心，亏空巨大，远超预期。 若非亲眼核查，她几乎不敢相信，大武的根基竟已虚弱至此。 她站在廊下，望着远处宫墙。 边境战事胶着，每日耗费如同流水，军饷、器械、粮草，无一不是巨额开支。 更别提她寄予厚望的火药研发，那更是个无底洞，可一旦成功，大武的军力将是质的飞跃，这笔投入绝不能断。 钱，必须尽快筹到。 国库指望不上，朝臣们……呵，让她们慷慨解囊，怕是比登天还难。 武明月揉了揉眉心，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自己寝宫的方向。 那里，有她的小狐狸。 想到苏妲己，她紧绷的神情稍稍松动。 那张脸，确实是赏心悦目，性子也还算温顺，虽然偶尔会炸毛，但多数时候乖觉得很。 只是，光是养着看着，似乎有些……浪费了？ 一个念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她的小男人，那只“勾人的小狐狸”。 朝中那些老狐狸看重利益，边境的蛮族只认实力，可总有些人和势力，是吃“奇货可居”这一套的。 苏妲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奇事。 若运用得当…… 武明月眯了眯眼。 她刚决定要为他组建一支影子卫队，将他严密地保护起来，现在却又想着将他推到某个漩涡中心去捞钱。 这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 可随即，这丝可笑便被身为帝王的冷酷务实所取代。 保护他，自然是要保护的。 但他是她的所有物，他的价值，也该由她来发掘和利用。 况且，只是利用一下他的特殊身份和那份独一无二的吸引力，又不是真要把他怎么样。 全程都会在她的掌控之下。 对，就这么办。 尽快搞到钱，填充国库，推进火药研发，稳固边境。 这些，都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撬动某些资源的支点。 而她那只看似无害的小狐狸，或许正是最合适的那个支点。 至于具体如何操作……武明月唇角勾起一抹深思的弧度。 得好好谋划一番，既要达到目的，又要确保她的“珍宝”毫发无伤，还得让他……心甘情愿。 这似乎比单纯的保护，更有挑战性，也更有趣。 她转身，步履重新变得坚定有力，朝着御书房走去。 空虚的国库和迫在眉睫的战事，都需要她这位女帝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而解决方案的核心，竟落在了那只此刻或许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狐狸身上。 世事当真奇妙。 夜晚的时候，武明月还在御书房内。 夜深，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纸墨和淡淡的檀香。 武明月站在巨大的舆图前，指尖划过边境线上代表战事的标记，神色凝重。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软榻上，坐着一位气度雍容，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怠的妇人，正是退位多年的太上皇，武琴。 “……情况就是如此，国库账面上的窟窿，比儿臣预想的还要大。边境军费，火药司的投入，还有各地零星灾害的抚恤，桩桩件件，都等着钱。” 武明月转过身，声音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若不尽快设法开源，只怕撑不过明年开春。” 武琴端起手边的参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氤氲的热气。 她久不理朝政，方才听女儿细细剖析了如今大武朝内忧外患的窘境，特别是那空空如也的国库，着实让她心惊。 原以为女儿继位后励精图治，早已扭转了她晚年留下的些许颓势，没想到暗地里竟已如此艰难。 “母皇，儿臣打算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此事若成，或可解燃眉之急。” 武明月并未细说计划，但语气中的决心显而易见。 她需要母亲的首肯，不仅仅是出于尊重，更是为了堵住朝中那些可能出现的反对声音。 太上皇的支持，是一道有力的护身符。 武琴抬眼看向自己的女儿。 灯光下，武明月的脸庞线条坚毅，眼神锐利，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是真正掌握乾坤的帝王模样。 她心中既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这天下重担，终究是压在了女儿一人肩上。 “国库之事，竟到了这般地步……” 武琴放下茶杯，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寡人老了，许多事情也看不明白了。只是明月，你要记住，大武的江山社稷为重，任何手段，只要是为了这个，便放手去做。”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也带着全然的信任：“母皇信你。需要寡人做什么，只管开口。那些老臣若有异议，自有寡人替你压着。” 武明月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母皇虽退位，但在朝中威望仍在，有她这句话，许多掣肘便迎刃而解。 她紧绷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瞬。 “谢母皇。”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儿臣自有分寸，不会危及国本。” 只是这“分寸”如何拿捏，尤其是在涉及她那只养在深宫的小狐狸时，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想到苏妲己那张懵懂无辜的脸，再对比眼下这沉重的国事，武明月竟觉得有些荒谬。 用他去撬动那些贪婪之辈的钱袋子……这操作，确实够“非常规”的。 但，只要能解决问题，过程如何，手段如何，又有何妨？她的东西，自然要有其价值。 “如此，儿臣便可放开手脚了。” 武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原本因国库空虚而带来的郁结，此刻被即将展开的计划带来的掌控感所取代。 武琴看着女儿眼中重燃的斗志，点了点头：“去吧。寡人也乏了，该回去歇着了。” “儿臣恭送母皇。”武明月躬身行礼。 待武琴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武明月重新踱回书案前。 夜色更深，她的思路却越发清晰。 一个围绕苏妲己展开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铺陈开来，每一个环节，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帝王的冷静与算计。 第55章 迈步的第一步 第二天。 晌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柔软的锦被上，暖洋洋的。 苏妲己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随即又痛苦地闭上。 脑袋像是被塞进了一面铜锣里，有人正拿着槌子在里面哐哐乱敲，又沉又痛，还带着宿醉后的恶心感。 他呻吟了一声，试图翻个身，却感觉身侧一沉，一只带着暖意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爱妃，醒了？” 是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清晨特有的慵懒，却又异常清晰，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妲己皱着眉，声音沙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陛下……”他缓了口气，才把话说完，“您下次能不能不要那么狠心？那个酒……真的让臣妾很难受的。” 想起昨晚被灌酒，然后迷迷糊糊中好像还发生了什么更丢人的事，他的脸颊就忍不住发烫。 武明月看着他皱成一团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指尖轻轻滑过他的眉心：“知道难受了？谁让你昨晚不乖。” 她的语气听似责备，却没什么力度，反而更像是调侃。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廓，声音压低，带着某种暗示。 “好好，朕记下了。不过下次，朕，想要把玩爱妃的尾巴的时候，可不准拒绝哦。” “轰”的一声，苏妲己的脸彻底红透了，昨晚那些断断续续、羞耻无比的片段瞬间涌入脑海。 他好像……真的因为喝多了，没能护住自己的尾巴……被她…… 刚想到这里的时候，苏妲己猛地一个翻身，将被子拉过头顶，用背对着武明月，整个人缩成一团，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武明月的笑容淡了些，寝殿里的气氛似乎也随之降了几分。 她看着那个紧绷的背影，还有那微微颤抖的被角，眉梢微微挑起。 她的人，居然敢给她甩脸子了？ “嗯？反了你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给朕翻过来！” 被子里的苏妲己僵了一下，身体本能地想要服从，但想到尾巴被触碰时的那种奇异又羞耻的感觉，还有此刻挥之不去的宿醉头痛，一股委屈和倔强涌了上来，让他硬是没动。 武明月眯了眯眼，看着那团鼓鼓囊囊的被子。 有趣。 这小狐狸，胆子似乎养肥了点。 不过，越是这样，越显得与众不同。 她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被团：“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转过来，还是朕帮你？” 被子里的苏妲己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拗过骨子里的惧怕和对女帝威严的敬畏，慢吞吞地、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露出一双水汪汪、带着控诉眼神的眼睛，噘着嘴，小声嘟囔：“陛下就知道欺负人……” 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让武明月心头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兴味。 她的“珍宝”，果然怎么看都让人喜欢。 只是这喜欢里，如今又多了几分算计。 她伸手捏了捏苏妲己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欺负你又如何？你是朕的人。” “好了，起来了，别赖在床上了。 朕今日可给你安排了正经事，快起来去完成。” 苏妲己还晕乎乎的，宿醉的头痛一阵阵袭来，他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小声嘟囔：“正经事？臣妾……臣妾头还疼着呢，陛下……”他试图用身体不适蒙混过关，眼神里满是祈求。 武明月挑眉看着他，似乎觉得有些好笑：“这点酒就让你起不来了？以后还怎么跟着朕？少废话。” 她伸手，干脆利落地将被子彻底掀开，露出里面穿着单薄寝衣、一脸错愕的小狐狸。 “朕给你安排了件大事，关乎国库，关乎边境安稳。” 一听到“国库”、“边境”这些词，苏妲己瞬间清醒了大半，他连忙坐起身，顾不上头痛，紧张地揉着太阳穴：“国库？边境？陛下，臣妾……臣妾不懂这些啊。”他脸上写满了茫然无措，“陛下让臣妾做什么？端茶送水，研墨铺纸，臣妾都愿意，可这国家大事……” 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武明月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唇角勾了勾，慢条斯理地抛出一个惊雷：“朕要你，去开办大武皇家银行。” “……” 苏妲己彻底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重复：“开、开办……皇、皇家……银、银行？银……行……” 苏妲己脑子里嗡嗡作响，银行？国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哦，对了，上次他好像答应了。 没想到她居然记住了，还当真了！ 现在看来，是彻底躲不掉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腾，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好的，臣妾知道了。” 【哼！你个女魔头就知道欺负我！利用我！还美其名曰给我安排正经事！等银行开起来，第一个查封你的小金库！不对，她是女帝，国库都是她的……气死我了！】 苏妲己心里骂得痛快，脸上却还得挤出恭顺的表情。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点幼稚的狠话，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这小狐狸，还挺有“志气”。 “知道就好。” 武明月起身，踱了几步，“朕给你三天时间，拟个章程出来。需要什么人手、地方，直接报给内务府总管，她会全力配合你。记住，此事关乎国计民生，办好了，朕有赏；办砸了……” 她没说下去，但那淡淡的眼神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苏妲己心里一紧，赶紧应下：“是，臣妾遵旨。” 【三天？你当我是神仙吗？银行欸！国债欸！从零开始啊大姐！还要拟章程？我上哪儿给你变出来？还要人手地方……算了，死就死吧，反正烂摊子也是你的。】 武明月没再理会他内心的咆哮，转身离开了寝殿。 接下来的三天，苏妲己几乎是头悬梁锥刺股。 宿醉的头痛早被巨大的压力取代。 他毕竟是现代的学霸，虽然主修的是金融，可是银行不是他的主场，但基本概念和运作逻辑还是懂的。 他把自己关在偏殿里，面前铺满了纸张。 首先是“大武皇家银行”的定位。 他决定将其定位为官方机构，主要服务于朝廷、大宗交易以及富裕阶层，初期不面向普通民众，以降低风险和管理难度。 然后是核心业务：存款、贷款、汇兑。存款必须有利息，这是吸引储户的关键。 贷款则要严格审核，主要面向信誉良好的大商户和贵族，收取利息。汇兑业务则可以方便异地贸易，收取手续费。 最难的是国债。 如何向一群习惯了把金银窖藏起来的古代人解释“借钱给国家还能赚钱”？ 他设计了一种类似“凭证”的东西，上面明确标注购买金额、年利率和兑付日期，并盖上皇家银行和户部的大印，以增加可信度。 利率不能太高，免得朝廷负担不起；也不能太低，否则没人买。 他反复计算，定了一个比民间借贷略低，但远高于银行存款的利率。 他还绘制了简单的“存折”样式，设计了基础的记账方法，甚至考虑到了防伪标识——用特殊的墨水和只有他与武明月以及少数核心人员知道的暗记。 人员方面，他列了个单子，需要精通算术、识文断字且绝对可靠的人，最好是女性，毕竟这个世界的掌权者和财富拥有者多是女子。 地点，他请求拨用京城一处靠近商业区的闲置官署。 三天后，苏妲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捧着厚厚一叠写满了字的纸张，再次出现在武明月面前。 他尽量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方案，从银行架构到业务流程，再到国债发行的具体细节。 【累死我了……也不知道这女魔头看不看得懂。要是她觉得不行，我这三天不是白忙活了？不行不行，我写得这么完美，她肯定能看懂！这可是领先这个时代几百年的先进理念！】 武明月一页页翻看着，苏妲己写的字很秀气，但内容却透着一种与他外表不符的严谨和专业。 她虽然不懂那些“利率”、“汇兑”的具体门道，但整体逻辑清晰，目标明确，且处处透着“圈钱”的思路，这正合她意。 尤其是国债部分，简直是为解决国库空虚量身定做。 她放下计划书，看向苏妲己，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不错。就按你这个章程办。”她顿了顿，“银行地址，朕准了。 人手，朕会从禁军和内务府里给你调拨一批精干的女官吏，绝对可靠。 你担任皇家银行第一任‘行长’，直接对朕负责。” “行长？” 苏妲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负责人的意思。 他连忙躬身：“臣妾……领旨。” 【行长？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过，直接对她负责？那不是一点摸鱼偷懒的机会都没有了？惨！】 武明月仿佛没听到他的心声，继续道：“国债发行是重中之重，首批发行对象，就定为京中三品以上官员及各大商行的东家。朕会下旨‘鼓励’她们购买。” 苏妲己嘴角抽了抽，听这“鼓励”二字，就知道到时候肯定又是强买强卖。 不过，这倒是解决了启动资金和初期推广的问题。 【果然是女魔头的作风，简单粗暴。不过……好像挺有效的？算了，反正钱是进国库，也算是为国为民……吧？】 就这样，在大武女帝的强力推动和“男宠皇妃”苏妲己的具体操办下，一个注定要改变大武经济格局的新生事物——大武皇家银行，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 而苏妲己，这位现代灵魂的学霸，也将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开始他啼笑皆非又充满挑战的“行长”生涯。 第56章 两只小乞丐 也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 武明月彻底放权，将银行筹备的烂摊子丢给了苏妲己，美其名曰“放手去做”。 然而，苏妲己待在偏殿里，对着满桌涂涂改改的草稿，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整个人蔫蔫的，像霜打的茄子。 “爷！您这是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眉头就没松开过。” 小林端着一盘新做的点心进来，看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苏妲己抬起头，露出一双没精打采的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还能因为什么？那个女魔头，就知道折腾我！” 他伸手捏了块桂花糕，却没什么胃口，又放了回去，抱怨道。 “你们看看，外面那些侍卫，是不是又换人了？一个个眼神跟刀子似的，说是保护，我看就是监视！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当想个小弟听闻这位皇妃的话，内心不禁一惊！ 敢骂当今女帝陛下的人，恐怕也只有这位苏皇妃了。 “真是岂有此理！刚说要给我组建什么影子卫队，转头就把我推出来当苦力！还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我上个茅房都感觉背后凉飕飕的！隐私呢？人权呢？哦，忘了，这是封建王朝，我是她‘所有物’……气死本宫了！” 他越想越气，双手托着腮帮子，声音里满是委屈：“而且，这皇家银行，国债发行……听着就吓人。陛下让我去办，可我连这京城里谁是谁都认不全，两眼一抹黑，让我去找谁谈？怎么谈？这不是为本宫吗？” 他一个现代灵魂，空有理论知识，在这人生地不熟、规矩森严的古代皇宫，简直寸步难行。 那些朝臣、富商，哪个是好相与的？ 万一说错话，办砸了事，女魔头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也跟着发愁。 她们虽然是宫里新来的人，但对朝堂之事也知之甚少，更别说这种开天辟地头一遭的“银行”了。 这时，一直比较沉稳的小柱犹豫了一下，开口提议道：“爷，要不……咱们试试去拜访一下丞相大人？” 苏妲己愣了一下：“丞相？”他对这个职位有点印象，似乎是朝中权力最大的几个人之一。 小柱点点头，放低了声音：“奴婢也是听宫里老人说的，当朝的李丞相，虽然位高权重，但据说为人还算公允，不是那种故意刁难人的性子。而且，她老人家在朝中威望很高，若是能得到她的支持，想必事情会好办许多。”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说了，陛下不是给了您便宜行事的权力吗？拿着陛下的旨意去，丞相大人总得给几分薄面吧？” “丞相……李丞相？听起来好像是个突破口？公允？但愿吧……不过小柱说得也有道理，我有女魔头的尚方宝剑，怕什么？不对，我还是很怕……但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干耗着吧？死马当活马医了！” 苏妲己紧锁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 去找丞相，听起来比直接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武将或者满身铜臭的商人要靠谱一点。 至少文官嘛，应该……讲点道理？ 他心里盘算着，虽然还是七上八下的，但总算有了一个模糊的方向。 “丞相府……在哪儿？”他看向小柱。 小柱连忙道：“奴婢这就去打听清楚，再给爷备好拜帖和合适的礼品。” 苏妲己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许。 不管怎么样，总得迈出第一步。 女魔头给的期限可没多少时间了。 很快，在小柱的妥善安排下，苏妲己备好了拜帖和一份不算失礼的礼物，准备动身前往丞相府。 只是这出行的阵仗，着实让他眼皮直跳。 他被一群身着玄色劲装、面无表情的侍卫围在了正中央，前后左右，密不透风，真真是里三层外三层。 这些人行动间悄无声息，眼神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着四周，正是武明月为他新组建的那支“影子卫队”的雏形。 苏妲己坐在软轿里，感觉自己像个被押送的囚犯，而不是去拜访朝廷重臣的皇妃。 他掀开轿帘一角，想看看外面的街景，结果视线所及全是侍卫们紧绷的后背和警惕的侧脸。 “我说……你们能不能稍微让让？挡着本宫看路了。” 苏妲己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点商量的意味。 前方的侍卫头领连头都没回，声音毫无起伏：“苏皇妃，陛下有令，确保您的绝对安全，任何潜在威胁都必须隔绝。” “绝对安全？我看是绝对没自由！还隔绝潜在威胁，最大的威胁不就是你们那位女帝陛下吗？” 苏妲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默默放下了轿帘。 跟这些只听女魔头命令的木头疙瘩讲道理，纯属浪费口舌。 他算是明白了，武明月那句“就地格杀”的命令，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些侍卫，怕是真的会为了他“绝对安全”，把任何靠近他三尺之内喘气的活物都给咔嚓了。 这念头让他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轿子出了宫门，一路行去，街道上的景象更是夸张。 原本还算热闹的街市，在他们这队人马出现的一瞬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行人、摊贩，无不惊恐地退避到道路两旁，紧贴着墙根，大气不敢出，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这种被围观和畏惧的感觉让苏妲己很不自在，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穿透轿帘，落在自己身上。 “搞得跟抄家灭门似的……至于吗？我不就是个‘男宠’吗？” 他撇了撇嘴，心里嘀咕着。 就在这时，轿子微微颠簸了一下，似乎是为了避让什么。 苏妲己透过刚才掀开的帘缝，无意间瞥见了路边蜷缩着的两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对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姐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紧紧抱着一个更小的男孩，大概五六岁。 两个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头，脸上身上全是黑乎乎的污渍，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地望着他这顶华丽的轿子和周围煞气腾腾的侍卫，眼神里空洞洞的，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只有麻木。 苏妲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有点疼，有点闷。 他在现代社会，虽然也知道有贫困，但从未如此直观地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挣扎在生存线上。 他们甚至连乞讨的力气和勇气都没有，只是蜷在那里，像两只被遗弃的小猫。 “这就是大武王朝？女帝治下的盛世？国库空虚到要去‘抢’官员和商人的钱，而街边却有孩子饿得连哭都不会了……” 苏妲己呢喃道。 他忽然觉得手里那份准备送给丞相的“薄礼”有些烫手。 再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些听起来高大上的东西，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讽刺。 他原本只是想完成任务，保住小命，顺便在女魔头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摸鱼。 可现在，看到这两个孩子，他心里那点玩世不恭忽然淡了些。 “如果……如果这个银行真的能搞起来，国库充裕了，边境安稳了，是不是……这些孩子就能吃饱饭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和天真。 但不知为何，心里的那份沉重和抗拒，似乎减轻了一丝丝。 （ps：感谢！（蓝天封地）送的两个催更符！感谢！（猎零）送的点赞！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ps：今天，加更道这里，明天，有可能会晚点更新，因为作者有事，抱歉了各位。） 第57章 人间疾苦不过如此 此时，他喊停道。 轿子应声而停，惯性让里面的苏妲己微微晃了一下。 外面的小林立刻靠近轿窗，声音带着一丝惯有的谨慎：“爷，怎么了？有什么事吩咐？” 没等小林说完，轿帘被掀开，苏妲己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午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那张绝美的脸庞，即使带着几分苍白和倦意，也足以让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 周围的百姓，无论男女，都看直了眼。 “天爷啊！这就是那位苏皇妃？真人比传闻里还……” 一个妇人捂住了嘴，剩下的话没敢说出来。 “啧啧，这模样，难怪能把陛下迷住！” “快看他穿的料子，怕是咱们一年都挣不来一件衣裳角吧？” “他下轿干嘛？难道是……” 各种各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包围了他，有惊艳，有好奇，有羡慕，也有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妲己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感觉自己像个被围观的稀有动物。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此刻，他顾不上了。 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牢牢锁定在墙角那两个瘦小的身影上。 阳光似乎也吝啬于照亮那个角落，两个孩子依旧蜷缩在那里，像两株被遗忘的野草。 苏妲己定了定神，忽略掉周围的嘈杂和那些让他不自在的目光，对站在一旁同样有些发懵的小林说道。 “去，把那两个孩子带到本宫面前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坚定。 小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爷……那……那是小乞丐，身上怕是……” 他倒不是嫌弃，只是宫里规矩多，怕冲撞了皇妃，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惹麻烦。 苏妲己眉头微蹙，心里有些不快。 他自己不久前还不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有什么资格嫌弃别人？ “让你去就去。” 他语气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小心些，别吓到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 小林见主子坚持，不敢再多话，连忙应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朝着墙角走去。 这一举动，更是让围观的百姓炸开了锅。 “皇妃真的要叫那两个小乞丐过去？”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发善心？” “不像啊，你看那些侍卫，一个个跟阎王似的，谁敢靠近？”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些原本围着苏妲己的玄衣侍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苏妲己的安全，可没听说过还要跟小乞丐打交道。 但军令如山，她们只能默默地跟在小林身后，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小林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两位小……小妹妹，小弟弟，这位是苏皇妃，他想见见你们，跟哥哥过去吧。” 那对姐弟依旧蜷缩着，对小林的话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继续抱着彼此，仿佛这样才能汲取到一丝温暖。 小林有些无奈，正要伸手去扶，却被苏妲己出声制止了。 “小林，你回来吧。” 苏妲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缓缓地朝着那对姐弟走去，那些原本想要阻拦的侍卫，在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 苏妲己走到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与他们平视。 他放轻了声音，柔声道：“你们……饿吗？” 那姐姐似乎愣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布满灰尘的眼睛看着他，眼神里依旧空洞，但似乎多了一丝疑惑。 苏妲己从袖中摸出一块精致的点心，那是临出门前小林给他准备的。 他将点心递到姐姐面前，轻声道：“这个……给你们吃。” 当姐姐看见那块精致得不像话的点心时，瘦小的身子似乎更缩紧了一些，警惕地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先是飞快地睃了一眼苏妲己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又立刻落回那块散发着甜香的点心上，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周围那些穿着玄色劲装、腰佩弯刀的女侍卫，还有那顶明显属于贵人的华丽轿子，都让她本能地感到害怕。 她迟疑着，小小的手攥得紧紧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 “这个……是给我们的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长久饥饿后的沙哑和不确定。 苏妲己看着她眼底深处那点微弱的渴望，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温和无害，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肯定的答复，姐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亮，终于伸出那只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仿佛怕惊扰了梦境一般，接过了那块点心。那点心的分量，对她而言似乎有些沉甸甸的。 可她并没有立刻放进自己嘴里，而是宝贝似的捧着，转身，颤巍巍地递到旁边同样呆呆望着这边的弟弟嘴边。 “弟弟，你看，有吃的了，你快吃。”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欣喜和郑重。 弟弟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送到嘴边的食物，然后才像是确认了什么，伸出同样瘦小的手，笨拙地接过点心。 他低头看了看点心，又看了看姐姐，然后用尽力气，将那块并不算大的点心小心地掰成了两半，虽然大小并不均匀。 他举起其中较大的一半，递还给姐姐，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一起……吃。” 苏妲己看着这一幕，鼻子猛地一酸，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热。 他别开脸，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点失态。 “靠！这什么人间疾苦……搞得我像个反派似的……不行不行，不能哭，被女魔头知道又要笑话我了。” 他清了清嗓子，掩饰住那点涌上来的情绪，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没事，你们先吃着，哥哥这里还有很多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同样看得有些发怔的小林。 小林立刻会意，不敢怠慢，连忙将随身携带的一个食盒打开，里面装着满满当当、各式各样的精致点心，都是御膳房出品，平日里苏妲己自己都舍不得多吃几块。 他快步上前，将整个食盒捧到苏妲己面前。 “爷，您要的点心都在这里了。” 小林的声音都放轻了不少。 苏妲己简单地应了一声，接过食盒，重新蹲下身，将整个食盒展现在两个孩子面前，里面的点心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你们看，哥哥这里是不是还有很多？这些都给你们，慢慢吃，别急。” 两个孩子看着满满一盒的点心，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那空洞的眼神终于被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姐姐看看苏妲己，又看看食盒，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58章 能饿死人的饥荒 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却又小心翼翼地分享着每一块点心，苏妲己心里五味杂陈。 那些精致的糕点，平日里他自己都觉得是奢侈，此刻却只是两个孩子活下去的希望。 他耐着性子，等那食盒里的点心下去了一大半，两个孩子打着饱嗝，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虽然依旧脏兮兮的，但那双眼睛似乎亮了一些。 苏妲己这才放柔了声音，蹲在他们面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姐姐陆琪，似乎缓过来了些，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低下头，小声回答：“我叫陆琪，这是我弟弟，陆天。” “陆琪，陆天……” 苏妲己念叨了一遍，觉得名字挺好听，只是配上他们现在的样子，让人心酸。 “你们的父母呢？ 怎么就你们两个？” 提到父母，陆琪刚刚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说话。 旁边的陆天年纪小，还不懂得太多掩饰，他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含糊不清地说：“爹爹……娘亲……饿……饿死了……” 饿死了。 这三个字像三记重锤，狠狠砸在苏妲己心上。 他知道饥荒可怕，历史书上冷冰冰的数字他见过，可从未想过，“饿死”这两个字会如此轻易地从一个五六岁孩子的嘴里说出来，如此平静，又如此残忍。 “是因为……闹饥荒？” 苏妲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陆琪点了点头，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家乡……好几个月没下雨，地里什么都长不出来……好多人都饿死了……爹爹娘亲把最后一点吃的给了我们，让我们往京城跑……说这里是天子脚下，总有活路……” 苏妲己沉默了。 天子脚下，活路？他看着这两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再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去向丞相求助，筹备银行，发行国债，解决国库空虚的问题。 原来，这空虚的国库背后，是无数像陆琪陆天这样流离失所，甚至活活饿死的百姓。 他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不再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也不再是为了应付那个女魔头。 “京城……也不是那么好活的。” 他低声自语，随即抬起头，看着两个孩子因为吃饱而略显放松，却依旧带着不安的小脸，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定了定神，看着他们，认真地问：“那……你们愿不愿意跟着哥哥？跟着哥哥，以后每天都能吃饱饭。” 陆琪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 她看看苏妲己这张过分好看、不像凡人的脸，又看看周围那些肃立的、气势慑人的侍卫，还有那顶华丽的轿子，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困惑和害怕。 这个哥哥……是认真的吗？ 陆天却没想那么多，他只听懂了“每天都能吃饱饭”这几个字，立刻用力点头，小手还抓住了苏妲己的衣袖一角，仰着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哥哥！真的吗？每天都有……刚刚那个……甜甜的糕糕吃吗？” 苏妲己被他逗得心头发软，伸手摸了摸他乱糟糟的头发，笑道：“对，只要你们乖乖听话，以后想吃多少有多少。”他看向陆琪，等待她的回答。 陆琪看看弟弟渴望的眼神，又看看苏妲己温和的目光，犹豫了很久，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气，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我们愿意跟着哥哥！” 周围的侍卫和宫人们都有些骚动，小林更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苏妲己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皇妃当街收留乞儿，这事儿传回宫里，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 但眼下，主子已经做了决定。 苏妲己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行吧，带两个拖油瓶回去，女魔头要是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我扔去喂狼……算了，先带回去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他心里嘀咕着，然后对小林吩咐道：“小林，先带他们去附近找个干净地方洗漱一下，换身衣服。动作快点，我们还要去丞相府。” “是，爷。” 小林应下，连忙招呼两个宫人过来，小心地引着还有些懵懂和紧张的陆琪、陆天姐弟俩离开。 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苏妲己转身，重新看向丞相府的方向。 刚才那点玩世不恭的心思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 这银行，看来是非办成不可了。 苏妲己在附近寻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酒楼，带着人走了进去，打算边等小林他们，边打听些消息。 他这一行人，甫一踏入酒楼大堂，原本嘈杂的环境瞬间安静了至少一半。 跑堂的伙计、邻桌的食客，目光“刷”地一下全集中了过来。 没办法，苏妲己那张脸实在太惹眼，更别提他身上那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料，以及身后那群煞气腾腾、腰佩长刀、将他护在中间的玄衣女侍卫。 这阵仗，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快看快看！那就是苏皇妃吧？” “我的天，比画儿上的人还好看……这皮肤，这身段……” “嘘！小声点！没看到那些女卫的眼神吗？想找死啊！” “啧，真是好命，生得这般模样，被陛下看中，一步登天了。” “好命？我看未必，伴君如伴虎，何况是当今这位陛下……” “不过听说他心肠不错，刚才还收留了两个小乞丐呢！” “真的假的？这么善良？不像啊……” 各种议论声压得低低的，但还是断断续续飘进苏妲己耳朵里。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吐槽：“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啊？哦对，在这个世界，我这种可能就是顶级‘花瓶’吧……还是个被女帝圈养的‘花瓶’……”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尽量忽视那些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刚才街边那两个孩子的脸，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59章 两小只很可爱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京城脚下尚且如此，那闹饥荒的地方，又该是何等惨状？ 这银行，这国债，到底能不能成？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站得笔直的女侍卫头领。 那女侍卫微微躬身，等候吩咐。 “去，把这里的伙计叫过来，本宫有话问。” “是。”女侍卫领命，转身走向柜台。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年轻伙计被带了过来。 他显然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站在桌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低着头不敢看苏妲己，声音带着点颤：“贵……贵人……您……您有什么吩咐？” 苏妲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些：“别紧张，我就是问问。你们这酒楼，最近生意怎么样？” 伙计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皇妃会问这个，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苏妲己，又赶紧低下头，老实回答。 “回……回贵人的话，生意……不太好做。近几个月，城里物价涨了不少，尤其是粮食，一天一个价。好多人家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哪还有闲钱下馆子……咱们这儿，也就靠着些南来北往的客商撑着，但客人也比往年少多了。” “物价涨？粮食贵？”苏妲己追问，“具体怎么说？” 伙计咽了口唾沫，豁出去一般，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起来：“可不是嘛！就说这最普通的糙米，都快赶上往年精米的价格了！听说好些地方遭了灾，粮食运不进来，城外还有好多逃难来的灾民……唉，这日子，难啊！”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贵人您这样的，才不愁吃穿……” 听着伙计的话，苏妲己眉头越锁越紧，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木桌上轻轻敲击着。 他想起了陆琪和陆天，想起了他们说的“饿死了”的爹娘。原来，这繁华京城的表象之下，早已是暗流涌动，民生艰难。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妲己摆了摆手。 伙计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苏妲己望着窗外，街上行人虽然不少，但细看之下，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和愁容。 他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凉了，入口带着一丝苦涩。 “国库空虚，民生凋敝……武明月啊武明月，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他心里叹息，那份原本只是为了保命而接下的任务，此刻沉甸甸地压在了心头。 这银行，看来不仅要办，还得尽快办好才行。 没等多久，酒楼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一名玄衣侍卫快步走到苏妲己桌边，低声禀报：“皇妃，小林带着人回来了。” 苏妲己放下凉透的茶杯，应了一声：“知道了。” 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伙计的话和那两个孩子的遭遇，一时竟忘了自己还身处被围观的状态。 直到周围的目光再次聚焦，他才回过神，暗自撇嘴：“看什么看，本宫脸上又没开花……不对，好像确实开了？” 他带着侍卫们走出酒楼。 门口，小林正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身后是两个焕然一新的身影。 阳光下，那对姐弟俩虽然依旧瘦弱，脸颊凹陷，但洗干净了脸，换上了一身虽然简单却整洁的粗布衣裳后，竟露出了清秀的轮廓。 尤其是那双眼睛，洗去了污垢，显得格外大而黑亮，此刻正带着几分胆怯和好奇，偷偷打量着苏妲己。 姐姐陆琪，眉眼间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五官细看之下十分端正。 弟弟陆天，脸蛋圆了些许，大概是刚才的点心起了作用，一双眼睛尤其灵动，少了几分之前的麻木，多了几分孩童该有的神采。 苏妲己看得微微一怔。 “啧，底子真不错啊……” 他心里嘀咕，“这要是养胖点，再好好打扮打扮，将来得是什么模样？ 可惜生在这儿，还是个男孩……”他赶紧打住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星探”想法，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这颜值，放在现代妥妥的小童星胚子，难怪自己会一时冲动。 小林连忙上前，低声道：“爷，都安顿好了。奴婢找了家成衣铺，给他们换了身干净衣裳，也简单吃了些东西。” 他看着苏妲己，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显然还在为自家主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捏把汗。 苏妲己没看小林，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陆琪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紧张地攥紧了衣角，把弟弟往身后拉了拉。 陆天却不怕生，从姐姐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上苏妲己的视线，小声问：“哥哥，我们……以后真的能吃饱饭吗？” 他这话一出，周围几个看热闹没走的人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看向苏妲己的眼神更加复杂。 苏妲己心里一软，脸上露出一个尽量温和的笑容，蹲下身看着陆天：“当然是真的，哥哥怎么会骗你？不过，你们得听话。” 他又看向陆琪，放缓了语气：“别怕，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们。” 陆琪咬着唇，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哥哥”，又看了看周围那些面无表情却让人安心的侍卫，终于鼓起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先上车吧。” 苏妲己站起身，不再理会周围的目光，“小林，你照看好他们两个，我们去丞相府。” “是，爷。” 小林连忙应下，领着还有些拘谨的陆琪和陆天，小心地将他们安置到后面一顶稍微朴素些的轿子里。 苏妲己自己则重新坐回那顶被影子卫队层层护卫的软轿。 轿帘放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和喧嚣，他却觉得心头那份沉甸甸的感觉，又重了几分。 “行吧，捡都捡了，总不能再扔了。大不了……就说是女魔头让我体察民情的。” 他自我安慰着，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她要是信了才有鬼！” 摇摇头，他收敛心神，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如何应对那位据说“为人公允”的李丞相。 这第一步，总算是踏出去了，虽然过程有点……出人意料。 队伍再次启动，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行去。 第60章 不愧是丞相府啊，真华丽 轿子停稳，苏妲己深吸了口气，被小林扶着下了轿。 抬头望去，朱红大门，鎏金牌匾，上书“丞相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气派非凡。 府邸占地极广，高墙深院，飞檐斗拱，处处透着权势和富贵。 苏妲己心里嘀咕：“乖乖，这比电视剧里的气派多了，难怪小柱说她位高权重，光看这房子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这得贪……咳咳，这得多少俸禄啊。” 他想起刚才街边那两个瘦小的身影，再看看眼前这豪奢景象，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守门的家丁看到这阵仗，尤其是被一群煞气腾腾的女侍卫簇拥着的苏妲己，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这位最近京城里风头最劲的人物。 不敢怠慢，一个机灵的家丁连忙小跑着进去通报，另一个则恭敬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不知苏皇妃驾到，有何吩咐？”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努力拿出点皇妃的架子，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本宫有要事求见李丞相，还请通报一声。” “是是是，皇妃稍候，小的已经派人去通禀了。” 那家丁头垂得更低了。 没过多久，府门内快步走出来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女子，对着苏妲己行了一礼：“苏皇妃，我家丞相大人有请。”态度恭敬，却也带着几分不卑不亢的审视。 苏妲己点了点头，随着管事穿过前院，绕过影壁，一路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看得他眼花缭乱。 “啧，万恶的封建社会……有钱人的快乐我想象不到啊……” 他心里碎碎念，脚下却不敢慢。 终于，在主厅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李丞相。 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女子，年纪约莫五十上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固定。 她的面容算不上严厉，但眼神锐利，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和审度，正平静地打量着走进来的苏妲己。 这就是大武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丞相。 苏妲己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赶紧收敛心神，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苏妲己见过李丞相。” 李丞相微微颔首，并未起身，声音平和却自带威势：“苏皇妃不必多礼，请坐。” 她的目光在苏妲己那张过分昳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似乎并未将这容貌放在心上。 下人奉上茶水，苏妲己捧着茶杯，感觉手心有点冒汗。 他想起武明月的嘱咐，想起那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想起酒楼伙计的话，心一横，决定不再绕弯子。 他放下茶杯，直视着李丞相，开口道：“李丞相，本宫今日冒昧来访，是有一桩关乎国计民生的‘投资项目’，想向丞相大人请教一二，不知丞相可有兴趣听听？” “投资项目？” 李丞相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化为探究。 “哦？”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似乎真的来了兴趣，“苏皇妃年纪轻轻，竟也关心起国计民生，还懂‘投资’？这倒是新鲜事。本相洗耳恭听，皇妃不妨说来听听？” 她的语气依旧平和，但那份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苏妲己定了定神，迎着李丞相审视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丞相大人，您想必也知道，如今国库不算充裕，边境时有摩擦，国内亦有灾荒，百姓困苦。陛下宵衣旰食，忧心忡忡。” 他顿了顿，观察着李丞相的反应。老丞相面色不变，只端着茶杯，示意他继续。 “本宫不才，偶然得了个想法，或许能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开源。” 苏妲己斟酌着词句，“本宫想筹备一个……嗯，‘皇家银行’。” “皇家银行？” 李丞相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对。” 苏妲己点头，“简单来说，就是朝廷设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负责保管大家的闲钱。比如像丞相大人您这样家资丰厚的人家，或者京中富商，总有些银钱暂时用不上，放在家里既不安全，也没什么用处。若是存入这皇家银行，我们不仅保证绝对安全，每年还会按比例支付一笔额外的钱，叫做‘利息’。” 他偷偷觑了一眼李丞相，发现她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有门！ 苏妲己赶紧趁热打铁：“这利息，就是您把钱存进来，银行给您的‘谢礼’。存得越多，存得越久，利息就越高。这样一来，大家的钱财安全了，还能凭空多出一笔收益，岂不两全其美？”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抛出另一个概念：“而银行吸收了这些存款，就可以集中起来，做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比如……发行‘国债’。” “国债？” 李丞相这下是真的抬眼看向他了，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这又是什么？” “国债，可以理解为朝廷向大家借钱。” 苏妲己硬着头皮解释，“比如朝廷要修缮河堤，或是赈济灾民，需要一大笔钱，就可以发行国债。大家可以用钱购买国债，就等于把钱借给了朝廷。朝廷承诺，到期之后，不仅会还本，还会支付比银行利息更高的回报。这是以大武朝廷的信誉做担保，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一口气说完，感觉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猛灌了一口，心里七上八下的。 “银行……利息……国债……这些词听着就够唬人了，也不知道这位老狐狸信不信……她不会觉得我是来骗钱的吧？” 主厅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苏妲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李丞相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她没有看苏妲己，目光似乎落在虚空某处，像是在仔细权衡着什么。 那张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苏妲己能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凝重了几分。 “皇家银行……利息……国债……” 李丞相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让富人的钱生钱，再用这些钱为国办事……想法很大胆，也很新奇。” 苏妲己心头一喜，刚想接话，却被李丞相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只是……” 第61章 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李丞相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苏妲己身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将他看穿，“这等于是将无数财富汇集一处，风险之大，可想而知。利息、国债回报，从何而来？若是亏了，谁来承担？凭什么让大家相信，把真金白银交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银行’，甚至借给朝廷，就能安稳拿到回报？” 她身体微微前倾，气势迫人：“更重要的是，陛下那边……皇妃能说得上多少话？这般搅动国本的大事，陛下真的放心交给你一个……初来乍到的皇妃？” 来了！ 果然问到点子上了！ 苏妲己感觉后背有点发凉，手心里的汗又冒出来了。 “女魔头到底给我多少权限了？便宜行事？这玩意儿靠谱吗？万一这老狐狸回头去问陛下，我岂不是死定了？” 无数念头在脑中闪过，他甚至想到了门口那些面无表情的影子卫队。 退缩？ 不可能！ 那两个孩子的眼神还在眼前。 他猛地抬起头，迎上李丞相审视的目光，心一横，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高深莫测的笑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丞相大人放心。”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李丞相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陛下信任，此事，本宫——” “全权负责。” 当李丞相听闻“全权负责”这四个字，端着茶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杯沿离唇边不过寸许。 主厅内静得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锁住苏妲己，仿佛要从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甚至灵魂深处，挖出这句话的真伪。 将如此搅动国本、牵涉无数财富的大事，交给一个初入宫闱、以色侍君的皇妃？ 陛下的心思，何时变得如此……难以捉摸了？ 李丞相久经宦海，什么风浪没见过，可眼前这桩事，着实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和大胆。 她缓缓放下茶杯，动作不带一丝烟火气，但那轻微的瓷器碰撞声，在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重新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 这张脸确实是祸水级别的，但此刻那双桃花眼里，除了些许紧张，竟还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 这与传闻中那个只知争宠献媚的苏皇妃，似乎有些出入。 “好一个苏皇妃。” 李丞相心中念头急转，“是陛下真的对他委以重任，还是……这本身就是陛下布下的另一局棋？亦或者，这年轻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她活了半辈子，深谙权力场中的虚实之道。 无论真相如何，陛下既然让这位皇妃拿着“皇家银行”和“国债”的牌子找上门来，她就不能等闲视之。 这背后，必然有陛下的影子。 思忖片刻，李丞相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浅笑，那笑容并未达眼底：“苏皇妃果然是……深得陛下信重。这‘皇家银行’与‘国债’，听起来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好法子。若能办成，实乃我大武之幸，陛下之福。” 苏妲己见她态度松动，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刚要落下，就听她话锋一转。 “只是，”李丞相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兹事体大，非同小可。本相虽然愿意为陛下分忧，支持皇妃的创举，但毕竟涉及真金白银，总得有个章程。不知皇妃打算如何确保这银行的信誉？又如何保证国债能够如期兑付？”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想把我的底探干净。” 苏妲己暗自腹诽，面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带上了几分被质疑后的“委屈”：“丞相大人说的是。不过请您放心，既然是‘皇家’银行，自然是以大武的国库和陛下的信誉做担保。至于具体章程，本宫也正在拟定，届时定会请丞相大人过目斧正。”他心里补充道：“反正草稿都在女魔头那儿，要章程找她要去！” 李丞相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苏妲己身上，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终，她像是做出了决定，放下了茶杯。 “也罢，既然是陛下信任之人，本相自当鼎力支持。” 她语气平缓，“国债之事，关乎朝廷颜面与民心，本相愿意认购一部分，以做表率。”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银行存款，本相府上也有一些闲钱，可以先存入一部分，看看成效。” 苏妲己心中一喜，成了！虽然听她那意思，存钱只是“看看成效”，国债也只是“认购一部分”，明显带着试探和保留，但这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毕竟是丞相啊！ “多谢丞相大人深明大义！” 苏妲己连忙起身行礼，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有您带头，本宫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李丞相微微颔首：“皇妃不必客气。只是此事还需周密计划，切不可操之过急。”她话里有话，“本相会先拿出五万两白银，其中三万两认购国债，两万两存入银行。后续如何，还要看皇妃的章程和银行的运作。” 五万两！苏妲己眼睛都亮了。 虽然对他那个现代灵魂来说不算天文数字，但在这个时代，尤其对于一个刚刚起步、连影子都没有的“银行”和“国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丞相的态度！ “够了够了！丞相大人果然慷慨！” 苏妲己喜不自胜，差点忘了维持自己“高深莫测”的人设，“您放心，本宫一定尽快拿出详细方案！” 看着苏妲己那几乎掩饰不住的雀跃，李丞相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这年轻人，还是嫩了些。 不过，这股冲劲和新奇的想法，或许真能给死气沉沉的朝局带来些不一样的东西。 至于风险……她李家，还担得起。 “好，本相静候佳音。” 李丞相端茶送客。 苏妲己心满意足地告辞，走出丞相府时，感觉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虽然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李丞相的投资也带着浓浓的观望意味，但好歹是开了个好头！ 他甚至有点飘飘然了：“哼哼，女魔头，看见没？本宫也不是吃素的！这就给你拉来第一笔投资了！” （ps：感谢！（叶紫音）送的催更符！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第62章 被绑票 苏妲己心满意足地告辞，走出丞相府时，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踩着云彩。 五万两！ 虽然知道李丞相那老狐狸多半是看在女魔头的面子上，顺带试探，但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成功！ 他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差点想哼个小曲儿。 哼，武明月，看见没？本宫出马，一个顶俩！ 丞相府内，李丞相端坐未动，目送那顶被玄衣卫簇拥远去，眼神深邃。 她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 “陛下啊陛下，您这位苏皇妃……” 她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收乞儿，谈国债，行事看似荒唐，却又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啊。” 此刻，苏妲己还沉浸在初步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他今天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收留那对小乞丐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开了。 “听说了吗？苏皇妃当街收留了两个快饿死的小乞丐！” “真的假的？就是那位陛下新宠的苏皇妃？他不是……”有人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大家都懂。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见的！皇妃亲自下轿，还给他们点心吃，最后带走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本以为只是个以色侍人的，没想到心地这么好。” “可不是嘛，还亲自去拜访丞相大人，听说是在为陛下分忧，筹备什么大事呢！” “爱民如子，还为国分忧……这，这简直是‘明妃’在世啊！” “明妃？” 苏妲己坐在轿子里，隐约听到街边传来的议论，耳朵尖动了动。 什么玩意儿？ 明妃？ 是在说我？ 他掀开轿帘一角，只见街道两旁不少百姓正对着他的轿子指指点点，眼神复杂，除了之前的敬畏，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好奇？ 赞许？ “搞什么鬼……” 他放下轿帘，心里嘀咕，“我就是看那俩孩子可怜，顺手帮一把，怎么还扯上‘明妃’了？这古代人也太能脑补了吧？不过……听起来好像还挺正面？” 他摸了摸下巴，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 看来本宫的人格魅力，到哪儿都挡不住啊！ 就在他飘飘然之际，轿子猛地一停，差点把他晃出去。 “怎么回事？”苏妲己不悦地皱眉。 外面传来侍卫冰冷的声音：“回皇妃，前方有人拦路。” 紧接着，一个略显尖细，却带着几分傲慢的女声响起：“轿子里可是苏皇妃？我家主子安乐公主有请，还请皇妃移步一叙。” “安乐公主？” 苏妲己愣了一下，这又是哪路神仙？ 他刚搞定一个丞相，怎么又冒出来个公主？ 宫廷生活果然步步惊心啊！ 轿外的侍卫头领声音毫无起伏，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胆！皇妃仪仗，岂容阻拦？速速退开！” 那女声却丝毫不惧，反而拔高了些：“放肆！我家主子乃是当今陛下的皇妹，安乐公主武媚娘！请苏皇妃叙话，是给你们脸面！耽误了公主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武媚娘？ 陛下的皇妹？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听这名号和口气，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他一个头两个大，刚出狼窝，又遇虎穴？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对着轿外问道：“不知安乐公主寻本宫，有何要事？” 轿外那女声扬着下巴，似乎隔着轿帘都能看见她那副倨傲的神态：“这个，奴婢不知。我家主子召见，皇妃到了自然便知！” 这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苏妲己眉头皱得更紧。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拦路？这安乐公主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 他今天又是见乞儿又是拜访丞相，精神本就紧绷，此刻只觉得身心俱疲，只想赶紧回宫窝着。 “本宫今日有些乏了。” 苏妲己靠着软垫，声音透着倦意，“明日吧，明日本宫若有闲暇，再去拜会公主殿下，如何？” 他尽量让语气显得客气，毕竟对方是女帝的妹妹，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谁知那侍女完全不买账，声音尖利依旧：“抱歉了皇妃，我家主子说了，今日务必请您过去一趟！这是死命令，奴婢也做不了主。” 死命令？ 苏妲己心里那点刚压下去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 好家伙，请人还带下死命令的？ 这是请人还是绑票？ 他一个皇妃，虽然是武明月的所有物，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呼来喝去的吧？ 尤其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他坐直了些，声音也冷了几分：“那本宫若是非不去呢？” “那……” 侍女的声音顿了顿，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奴婢等，也只好得罪了！” 话音刚落，轿子周围明显骚动起来。 几个穿着安乐公主府服饰的侍卫模样的人，竟真的上前一步，似乎打算强行动手。 苏妲己在轿子里心头一紧，刚想骂人，就听见轿外传来“锵”的一声轻响，那是刀刃出鞘的声音。 紧接着，他那群面无表情的影子卫队瞬间动了。 她们无声无息地收紧了包围圈，冰冷的目光锁定在那几个公主府的侍卫身上，森然的杀气弥漫开来。 侍卫头领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厉声喝道：“放肆！陛下有令，苏皇妃安危至上！胆敢阻拦或意图不轨者，杀无赦！” “杀无赦”三个字一出，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吓得噤若寒蝉，连连后退。 那几个原本气势汹汹的公主府侍卫，也被这毫不掩饰的杀意震慑住，脸色发白，脚步顿在原地，再不敢上前分毫。 那带头的侍女也没想到对方如此强硬，竟直接抬出女帝的最高指令，一时间也有些慌了神，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苏妲己坐在轿中，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那点紧张倒是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嗯……虽然被监视很不爽，但关键时刻，女魔头的这些“爪牙”好像还挺管用的？ 这算不算狐假虎威？ 他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 轿子里的苏妲己，刚因为影子卫队的强硬表现而暗自得意，嘴角那点弧度还没彻底收回去，心想着总算能安生回宫，却没料到变故陡生。 就在轿外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安乐公主的人被“杀无赦”三个字震慑住的瞬间，轿厢内光线毫无征兆地暗了一瞬。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苏妲己眼睛猛地瞪圆，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妈呀！鬼啊！”他差点叫出声。 可下一瞬，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快如闪电，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所有的惊呼都堵了回去。 “呜！呜呜——！”苏妲己拼命挣扎，手脚并用，试图推开对方。 这人怎么进来的？ 外面那群号称“绝对安全”的影子卫队呢？ 都是吃干饭的吗？ 还是说，这人强到能无视她们？ 一股淡淡的、陌生的香气钻入鼻腔，不是宫里常用的熏香，也不是女儿家惯用的脂粉味。 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隔着衣料渗过来，是个女人，而且身材……苏妲己眼角余光瞥见对方紧身黑衣下勾勒出的曲线，心中更是一惊。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关注这个！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到体内那股属于九尾天狐的力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惊吓刺激到，开始躁动不安，隐隐有不受控制的迹象。 不行！绝对不行！ 苏妲己死死压制着那股力量。 开玩笑，万一力量失控，在这狭小的轿子里炸了，或者直接把自己变成个毛茸茸的怪物，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别说刺客，他自己就先社死了，女魔头怕是会把他做成狐皮围脖！ 他只能寄望于外面的侍卫能发现不对劲。 然而，轿外依旧只有公主府侍女气急败坏又不敢发作的抽气声，以及影子卫队如同雕塑般的沉默。 没有呼喊，没有示警，仿佛轿内的一切都被隔绝了。 黑衣人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动作利落又强势，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苏妲己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提了起来。 “呜呜呜放开呜……” 他呜咽着，心里把武明月和这该死的古代社会骂了千百遍。 刚解决完丞相，又怼了公主的人，眼看就能回去躺平，结果直接在自家轿子里被人绑票了？ 这叫什么事啊！ 他堂堂皇妃（虽然是男的），九尾天狐（虽然是半吊子），居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黑衣女人像拎小鸡一样控制住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还有没有妖权了！ 念头还没转完，他就感觉轿帘被无声掀开一角，一股冷风灌入，随即整个人被带着，以一种极其诡异且快速的方式，脱离了轿子。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外面的侍卫，包括那个一直盯着轿子的头领，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苏妲己只来得及看到轿子下方一晃而过的地面，然后视野就被黑衣人的背影和急速后退的街景填满。 他被带走了。 在重重护卫之下，在京城的大街之上，就在刚刚挫败了公主府的刁难之后，他，苏妲己，大武王朝唯一的苏皇妃，被一个神秘黑衣女人，绑架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犊子了！女魔头，你老公要没了！ 第63章 武明月和武媚娘的师傅 周遭景物飞速倒退，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个被随意打包的物件，被那黑衣女人夹在臂弯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在屋顶与暗巷间穿梭。 他连惊呼都发不出来，嘴巴还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在心里疯狂呐喊：救命！绑架！非礼啊！我的影子卫队呢？那群号称“杀无赦”的木头疙瘩呢？ 关键时刻集体掉线了吗！ 也就一转眼的功夫，天旋地转的感觉骤然停止。 下一秒，他整个人被毫不客气地朝地上一掼。 “哎哟！” 苏妲己结结实实摔在冰凉的石板上，屁股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龇牙咧嘴地揉着腰，抬头怒视那个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我说大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好歹我也是个……是个带把的‘娇花’，一点怜香惜玉都不懂啊？” 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刚才还光鲜亮丽，现在沾了灰，皱巴巴的，看着就心疼。 那黑衣女人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包裹。 她拍了拍手，径直走向前方不远处，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华服、面带慵懒笑意的女子，正是先前在酒楼外派人拦他轿子的安乐公主武媚娘。 这里似乎是公主府的一处偏僻庭院，远离了前厅的热闹，透着一股子幽静，却也更显诡秘。 黑衣女人站定在武媚娘面前，声音冷硬，不带丝毫感情：“人带来了。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做事，以后别再来找我。” 武媚娘闻言，却只是轻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笃定。 “最后一次？话别说得太满。” 她抬手，用描绘精致的指甲轻轻抚过耳畔垂下的珠络，眼神漫不经心地扫过地上狼狈不堪的苏妲己，又重新落回黑衣女人身上，“怎么？真以为洗干净手，就能当个普通人了？别忘了，你身上可还拴着链子呢。”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意味深长，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你那个秘密，本宫可是打算吃一辈子的！” 苏妲己趴在地上，听着这没头没尾却又充满火药味的对话，心头一凛。 秘密？ 什么秘密能让这个身手不凡的黑衣女人被一个公主拿捏得死死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脚踩进了什么不得了的浑水里。 这位安乐公主，看起来笑眯眯的，人畜无害，可这手段，这语气，分明比她那个女帝姐姐还要阴险几分！ 一个霸道得明明白白，一个却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 完蛋，刚出虎口，又入蛇窝，他苏妲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嚎：女魔头，快来救驾啊！你老公要被别的女人抢走啦！ 黑衣女人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面对武媚娘那带刺的笑容，她硬生生将怒火压了下去，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说话不算数？” 出尔反尔，是这位公主殿下惯用的伎俩。 武媚娘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质问，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目光甚至没在她身上停留。 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 “你走吧，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再说，你后面，可还跟着一位贵客呢。”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那黑衣女人脸色骤变，瞳孔猛地一缩！ 贵客？还有人？ 她对自己隐匿行踪的功夫极有自信，方才掳人时更是避开了所有耳目，怎么可能有人跟在后面？ 除非……除非来人的武功远在她之上，能让她毫无察觉！ 她深知江湖险恶，高手之上更有绝顶高手。 这点认知，让她瞬间冷静下来，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被更深的忌惮取代。 她不再多言，甚至连看都没看地上的苏妲己一眼，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青烟，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庭院的阴影之中，走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留。 苏妲己趴在地上，屁股还疼着呢，一边揉腰一边竖着耳朵听她们这云里雾里的对话，脑子转得飞快。 “贵客？谁啊？难道是女魔头派来救我的？不像啊……这安乐公主的语气，怎么听着像是……请来的帮手？”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那点侥幸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了。 安乐公主费这么大劲把自己绑来，总不能是请自己喝茶聊天的吧？ 还特意支走了那个黑衣打手，明显后面还有重头戏。 这安乐公主，笑里藏刀的本事，比她那个霸道姐姐武明月段位高多了！ 至少女魔头要揍你还会提前说一声，这位是笑着就把你往坑里推啊！ 他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听见武媚娘朝着空无一人的庭院角落，扬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恭敬，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师傅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也好让媚娘这个做徒儿的，好好孝敬孝敬您老人家才是？” 师傅？！ 苏妲己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整个人都僵住了。 安乐公主的师傅？那得是什么级别的大佬？ 他感觉自己像是误入高级玩家副本的小白，周围全是红名怪，随便哪个都能把他秒了。 “完犊子了，这回真要凉……” 他欲哭无泪，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女魔头啊女魔头，你再不来，你家“娇花”就要被别的女人连盆端走了！ 也就在武媚娘话音落下的瞬间。 庭院一角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中年女子。 苏妲己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昏暗光线下的身影。 待那女子走近些，他才看清对方的容貌。 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虽已至中年，却依旧风韵犹存。 眉宇间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英气，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流露出来。 她身着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暗纹的腰带，更显身姿挺拔。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媚娘！你越界了！” 女子开口，声音沉稳而带着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压得庭院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武媚娘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慵懒的神态，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她朝着来人盈盈一拜，姿态恭敬，语气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师傅，您怎么来了？媚娘只是和苏皇妃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嘛。” 苏妲己趴在地上，听到“师傅”二字，心中警铃大作。 安乐公主的师傅，想想都觉得可怕。 更让他震惊的是，这女子的身份竟然如此特殊。 她就是女帝武明月给苏妲己影子卫队的影卫队的官家，简称上级。 而且，她还是武媚娘和武明月姐妹以及最小的公主共同的师傅，同时还是军中的总教头。 一身武艺，早已臻至化境。 那位被称为“师傅”的女子，目光锐利如刀，扫过武媚娘那张依旧挂着笑意的脸，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玩笑？皇妃乃陛下心头之人，你将他强掳至此，也称得上是玩笑？”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让武媚娘脸上的笑容又僵硬了几分。 “师傅……” 武媚娘还想辩解，声音拖得长长的，试图用过去的师徒情分来软化对方。 “陛下将苏皇妃的安全交由影卫负责，如今人在你府中，以这般模样出现。” 女子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转向地上狼狈不堪的苏妲己，虽然只是淡淡一瞥，却让苏妲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透了，“媚娘，你不仅越界，更是藐视君威。你可知后果？”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心头之人？” 他什么时候成了女魔头的心头人了？ 他怎么不知道？ 还有，这师傅话里的意思，是女魔头派她来的？ 还是她自己发现不对劲跟过来的？ 不管是哪种，好像……自己暂时安全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刚才摔得太狠，屁股和腰还在抗议，只能龇牙咧嘴地维持着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眼巴巴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救星”。 武媚娘脸上的血色褪去了一些，她显然没料到师傅会如此直接地将事情定性到“藐视君威”的高度。 她咬了咬下唇，眼波流转，似乎在快速思考对策。 庭院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苏妲己觉得这气氛比刚才黑衣女人在的时候还要压抑，这位师傅的气场，简直强得离谱。 “师傅教训的是。” 半晌，武媚娘忽然收敛了所有表情，微微垂下眼帘，语气变得恭顺起来，“是媚娘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了。只是……媚娘也是一时心急，想向苏皇妃请教一些事情，绝无他意。还请师傅明察。” 她这变脸速度，看得苏妲己叹为观止。 果然，能在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女子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她的说辞。 “请教事情，需要动用‘影杀’的人？”她口中的“影杀”，显然指的是刚才那个黑衣女人，“还特意将人带到这种地方？” 武媚娘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苏妲己竖起耳朵：影杀？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难怪身手那么好。不过，这位师傅是怎么知道的？她果然一直跟着？ “陛下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 女子不再看武媚娘，目光重新落在苏妲己身上，语气缓和了些许，但依旧带着命令的口吻，“苏皇妃，起来吧，我送你回宫。” 这话如同天籁之音，苏妲己差点感动得哭出来。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他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尘，只想赶紧跟着这位大佬走人。 “多谢……多谢大人！” 他一边揉着腰，一边感激涕零。 忽然，武媚娘开口道。 “师傅！先别急着走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来喝一杯......如何？” 第64章 开门见山 那被称为“师傅”的女子目光锐利，重新落在武媚娘那张依旧挂着笑意的脸上，声音听不出波澜：“不必了，安乐公主的酒，恐怕无福消受。” 武媚娘像是没听出那份疏离，反而向前漫步，不偏不倚地停在女子和苏妲己之间，挡住了去路。 她笑容不减，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憨。 “既然师傅不愿赏光，那媚娘想请教苏皇妃几件事，这个师傅应该不会拦着吧？” 这话说得巧妙，将皮球踢了回去，带着一丝试探，也带着一丝仗着身份的理所当然。 女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一个皇妃，能有什么事值得安乐公主如此大费周章地“请教”？她心里转过几个念头，目光在苏妲己那张惊魂未定的脸上停留片刻。 陛下对这苏皇妃的态度确实不同寻常，莫非……媚娘察觉到了什么？ 或是听到了关于皇家银行的风声？ 她本想直接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快将人带回宫中才是正理。 但武媚娘已经抢先一步，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苏妲己。 苏妲己只觉得头皮发麻。 问他？ 他能有什么值得问的？ 难道是问他昨晚偷吃了多少块点心？ 还是问他怎么才能让头发看起来更柔顺？ 他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摆出一副茫然又无辜的表情。 他偷眼去看那位“师傅”，只见她神色冷峻，并未立刻表态，显然也在权衡。 苏妲己心里哀嚎，大佬，您倒是说句话啊！ 可武媚娘已经等不及了，她柔声对着苏妲己：“苏皇妃？” 苏妲己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像是被点名回答问题的差生。 他很清楚，眼前这位公主既然能把他强掳来，就绝不是善茬。 看这架势，今天不让她问出点什么，恐怕真的走不了。 那位“师傅”虽然厉害，但似乎也不想和公主彻底撕破脸。 罢了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他也不是什么好汉。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尽管尾音还是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安乐公主……有话请讲。” 听到他松口，武媚娘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稍纵即逝。 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向庭院深处的厅堂：“那我们……就里面坐坐？方才多有得罪，是媚娘行事鲁莽了，还望皇妃莫要怪罪。” 这番话配上她此刻温婉的姿态，若非亲身经历，苏妲己几乎要以为刚才那个下令将他摔在地上的不是同一个人。 变脸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苏妲己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位“师傅”已经迈步跟上，虽然一言不发，但那紧随其后的姿态，以及落在武媚娘背影上那道冰冷的视线，无声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会全程在场。 苏妲己看着那通往未知厅堂的路，又看了看身边这位气场强大的“保镖”，认命地叹了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暂时不用趴在地上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步子，尽量不牵动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臀，跟了上去。 厅堂内布置雅致，熏香袅袅，与苏妲己此刻的心境和身上尚未拍干净的灰尘格格不入。 他和武媚娘相对而坐，那位不请自来的“师傅”则如一尊冰冷的雕像，立在不远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全场，存在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苏妲己屁股还隐隐作痛，腰也有些直不起来，只能尽量维持着端正的坐姿，心里把武媚娘问候了千百遍。 武媚娘亲自执壶，动作优雅地为两人面前的白玉杯斟上茶水，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她抬起眼帘，脸上又挂上了那种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 “苏皇妃姿容绝世，也难怪能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她轻声细语，仿佛只是随口感慨。 苏妲己嘴角抽了抽，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迷得神魂颠倒？ 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他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鸿门宴，回宫找个软垫趴着。 他干笑了两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索性略过。 “安乐公主，” 苏妲己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您将我‘请’来，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说吧，我也好早些回宫……休息。”他特意在“请”字上加了点儿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怨气。 武媚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眼中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探究。 “既然皇妃快人快语，那本宫也就不绕弯子了。” 她放下茶杯，动作不疾不徐，但厅内的气氛骤然一紧。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锐利地锁住苏妲己，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佛带着冰碴： “陛下手中那威力惊人的‘火药’，可是苏皇妃你献上的方子？” “啊？” 苏妲己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些腰背，牵动了痛处，又忍不住龇牙。 但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惊涛骇浪。 火药？！ 她怎么会知道火药？！ 这东西是他作为彩礼给武明月的，当初告诉武明月时，那个女魔头千叮万嘱，此乃国之重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晓得！ 可现在，这个秘密竟然从安乐公主嘴里说了出来？ 苏妲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心瞬间冒汗。 她是怎么知道的？ 谁泄露出去的？ 宫里有她的眼线？ 还是……武明月自己告诉她的？ 不可能！ 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每一个都让他心惊肉跳。 这个安乐公主，费尽心机把自己弄来，绝不是只想问问配方那么简单。 她知道了火药的存在，想干什么？ 这东西要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苏妲己不敢再想下去，他甚至能感觉到旁边那位“师傅”的目光也变得更加锐利，似乎同样对这个问题感到意外。 一瞬间，苏妲己觉得这雅致的厅堂变成了龙潭虎穴，而他自己，就是那只误入其中的、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他看着武媚娘那张看似平静，眼底却暗流涌动的脸，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古代皇权斗争的可怕。 如果……如果她想用这个来对付女魔头呢？ 那自己这个提供了“凶器”的人，岂不是……要跟着一起完蛋？！ 再加上他的容颜，那么必定会...... 第65章 初现异象 “安乐公主说笑了，我一个后宫妃子，怎懂得朝政之事？” 苏妲己硬着头皮否认，后背的冷汗几乎要浸湿衣衫。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心里却叫苦不迭。 眼下这情况，打死也不能承认，承认了怕是死得更快。 他只能赌，赌对方只是猜测，还没拿到实证，所以才用这种强硬手段逼问。 武媚娘听了他这意料之中的否认，并不意外，只是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她细细观察着苏妲己的表情，试图从那张惊为天人的脸上找出破绽。 这苏皇妃看似柔弱，反应倒是不慢。 火药之事干系重大，若非掌握了些许线索，她也不会行此险招。 只是，这人确实如传闻中一般，有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质。 厅堂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三人之间无声的较量。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嗓子眼，腰臀的疼痛似乎也被这紧张感压了下去。 他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这位公主赶紧失去耐心，或者那位冰山“师傅”能说句话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鸟鸣，由远及近，越来越密集。 起初只是几声，很快便汇成了叽叽喳喳的一片。 “嗯？” 武媚娘秀眉微蹙，下意识地循声望向窗外。 那位一直沉默如冰的“师傅”，也微微侧头，锐利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 苏妲己也好奇地转头看去。 只见庭院上空，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五颜六色的小鸟，盘旋飞舞，种类繁多，有常见的麻雀、燕子，也有一些羽毛格外艳丽、他叫不出名字的品种。 它们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目标明确地朝着厅堂这边飞来。 “这……” 苏妲己看得有些发愣，这是什么情况？鸟类集会？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 那些小鸟并没有停在庭院的树枝上，而是穿过敞开的窗户和门，径直直地飞了进来！ 它们的目标赫然是坐在那里的苏妲己！ 转眼之间，苏妲己就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鸟包围了。 几只胆子大的，扑棱着翅膀，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肩头，歪着脑袋，用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甚至大胆地停在了他的发髻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还有几只小巧玲珑的，围着他手指上残留的点心屑飞舞，发出欢快的鸣叫。 苏妲己彻底懵了，他僵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些不速之客。 他能感觉到鸟儿爪子轻微的抓挠感，羽毛扫过脸颊的痒意，还有它们身上那种温暖的、毛茸茸的触感。 这算什么？ 自己什么时候解锁了吸引小动物的体质？ 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连鸟都看上了？ “这……这是……” 武媚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她看着眼前这奇幻的一幕，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下。 她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如此景象。 鸟雀亲近人类本就少见，更何况是这样成群结队、仿佛朝拜一般围绕着一个人？ 这苏妲己，到底是什么来头？ 那位“师傅”的反应更为直接，她那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容，眼中精光一闪，紧紧盯着被鸟群环绕的苏妲己，仿佛要将他看穿。 她比武媚娘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寻常人绝不可能有此异象，除非……此人身负异禀，或者，与天地自然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苏妲己被看得头皮发麻，肩上还停着两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他哭笑不得，心里疯狂吐槽：大佬们，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妃，不是什么鸟语者或者森林王子啊！ 这一幕的冲击力，远比刚才关于火药的逼问更加震撼。 厅堂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被这群突然闯入的小鸟搅得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诡异的、难以言喻的寂静，以及苏妲己被鸟儿包围的滑稽又奇特的画面。 武媚娘看着苏妲己那张混合着茫然、无措，偏偏又因为被鸟儿亲近而显得格外柔和无害的脸，心头的疑虑和探究更深了。 这个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妲己看着手心里那只雪白的小毛球，触感温软，像个刚出炉的糯米团子。 这小东西黑豆似的小眼睛好奇地瞅着他，正是北长尾山雀。 他心头一软，指尖忍不住轻轻碰了碰它的小脑袋。 肩上、发髻上，甚至膝盖上，都落满了各种各样的小鸟，叽叽喳喳，却并不吵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和谐感。 苏妲己僵着身体，大气不敢出，心里却在疯狂刷屏。 “各位鸟爷鸟奶奶，轻点成吗？我这老腰还疼着呢！还有，你们到底看上我哪儿了？我真没藏私房粮……哦，难道是刚才的点心屑？就那么点渣渣，够你们塞牙缝的吗？” 武媚娘端着茶杯，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紧盯着被鸟雀簇拥的苏妲己，那张绝色的脸在鸟儿的灵动衬托下，竟生出几分不似凡尘的缥缈感。 火药之事固然惊心，但眼前这闻所未闻的景象，似乎预示着更深层、更难揣测的东西。 她身旁的“师傅”眼神锐利如刀，紧紧锁定苏妲己，那目光仿佛要穿透皮囊，探究其灵魂深处，像是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又像是在确认某种失落已久的古老预言。 武媚娘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响，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刻意压制的惊异，语调却依旧平稳：“苏皇妃真是……钟灵毓秀，竟能引得百鸟亲近，此等景象，媚娘生平未见。” 苏妲己手心的小山雀动了动，吓得他连忙稳住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主殿下说笑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沾了点心渣子？”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想把手上的小鸟请走，可那糯米团子就是不肯挪窝，还用小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这下好了，越描越黑！ 武媚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似有探究，似有忌惮，最终却化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忽然换了副口气，之前的紧绷似乎烟消云散：“既然苏皇妃对火药之事确实不知，想来是媚娘孟浪了。今日之事，还望皇妃莫要放在心上。”她顿了顿，补充道，“皇妃若还有要事在身，媚娘便不多留了。”语气虽客气，但苏妲己总觉得那笑容底下还藏着什么，让他心里毛毛的。 听到这话，苏妲己简直如蒙大赦，感觉压在心口的巨石“咚”地落下一半。 他连忙起身，动作稍急，又牵扯到了腰臀的伤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多谢公主殿下体谅，那……妲己就先告辞了。” 他站起身，那些原本停落在他身上的鸟儿这才扑棱棱地振翅飞起，在他头顶盘旋了几圈，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才恋恋不舍地穿过窗棂，飞向庭院外的天空。 阳光下，五彩斑斓的羽翼划过，煞是好看。 苏妲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往外走，感觉腿肚子还有点发软。 走到厅堂门口，他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恰好对上武媚娘那若有所思的目光，心里又是一突，赶紧加快了脚步。 我的妈呀，这安乐公主府简直是龙潭虎穴，以后打死也不来了！太刺激心脏了！ 待苏妲己的身影消失在庭院外，厅堂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这时，武媚娘的手下突然出现。 “殿下，此人......？” 武媚娘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言，眼神幽深如潭：“去查，将宫中所有关于异象、祥瑞、乃至……妖精的古籍秘典都找出来。本宫要知道，这‘百鸟亲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起刚才那奇异而震撼的一幕，心中的疑云不减反增。 火药之事可以暂缓，但这个苏妲己，她必须彻底弄清楚底细。 难道……皇姐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绝色倾城的男宠那么简单？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御书房内。 武明月听着影子卫官家禀报安乐公主府发生的一切，眉头渐渐蹙紧。 当听到“百鸟环绕苏皇妃”时，她握着朱笔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浓墨悄然滴落在面前的奏折上，洇开一团墨渍。 “百鸟亲近……” 她放下笔，低声重复了一遍，脑海里浮现出苏妲己那张总是带着几分怯懦，却又偶尔流露出狡黠灵动的脸。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苏妲己的根底——一只货真价实的九尾天狐。 但这“百鸟环绕”的异象……又意味着什么？ 她请退了影子卫的官家，独自起身，走向内殿一排寻常宫人不得靠近的书架。 那里存放着一些只有历代帝王才有资格翻阅的皇家秘典。 她熟练地抽出一本厚重、封面已然泛黄的古籍，指尖拂过带着岁月尘埃的页面，快速翻阅起来。 终于，她的手指停留在某一页，上面绘着一幅模糊的、百鸟朝拜人形的图画，旁边是几行古老的篆文注解。 “天狐降世，灵气外溢，引百鸟来朝，视为祥瑞之兆，亦或……倾覆之始兆？” 武明月看着那行字，眼神变得极其复杂难辨。 祥瑞？ 是对她的大武王朝而言，还是对他苏妲己个人而言？ 或者，这仅仅是一个她无法掌控的变数开端？ 她想起苏妲己献上的那威力无穷的火药方子，又想起他此刻可能正因为安乐的试探而吓得瑟瑟发抖……这个小男人，总能源源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或者说惊吓。 不知过了多久，安乐公主府的书房和皇宫的御书房内，几乎同时响起了轻轻合上书卷的声音。 武媚娘看着古籍上的记载：“……若身负异禀、灵气充盈者，常引天地异象，百鸟朝贺，视为祥瑞……”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祥瑞”二字，眼底光芒闪烁不定。 武明月也看到了类似的记载，但她结合苏妲己的真实身份，想得更深。 “祥瑞……” 她合上厚重的秘典，缓缓靠在龙椅背上，修长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光滑的紫檀木桌面。 苏妲己是祥瑞？ 那他带来的，会是福泽，还是……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又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个被她圈养的“宝贝”，看来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有趣得多，也……危险得多。 “祥瑞？！” 两个身处不同地方，心思各异的女人，几乎同时在心底发出了这两个字的惊叹，只是其中蕴含的情绪，却大相径庭。 第66章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苏妲己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的寝宫，一路上心有余悸，安乐公主府那番经历，简直比考八百遍高数还让人精神紧张。 他匆匆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宽松柔软的寝衣，整个人才感觉稍微活了过来。 今天又是银行又是公主府，还差点被当成什么秘密武器给拆穿了，这身子骨真是越来越不经折腾。 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钻进被窝里，睡他个天昏地暗，什么女魔头，什么安乐公主，都见鬼去吧！ 正当他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腰，准备扑向那张看起来无比诱人的大床时，窗棂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扑翅声。 紧接着，一道白影灵活地穿过半开的窗户，稳稳地落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苏妲己定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咦！这不是……” 可不就是今天在安乐公主府，那个胆大包天、直接落在他手心里的糯米团子吗？ 它怎么跟到皇宫里来了？ 这只通体雪白、圆滚滚的小山雀歪着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苏妲己，然后轻巧地一跃，又落到了他的手背上，动作熟稔得仿佛排练过一般。 “小家伙，你……你跟着我回来的？”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它柔软的羽毛，“你来这里做什么？胆子也太大了。” 小山雀似乎很享受他的抚摸，舒服地眯了眯眼，然后张开小嘴，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叽叽喳喳”声，还用小脑袋蹭着他的手指，一副亲昵依赖的模样。 “哎呀，你叫这么欢也没用，我听不懂鸟语啊。” 苏妲己被它蹭得心头一软，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笑意，“不过，你长得是真可爱，像个会飞的糯米团子。” 小山雀叫得更起劲了，仿佛在回应他。 苏妲己看着它毫无戒备的样子，心里那点疲惫和烦躁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他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看你这么执着，总不能把你赶出去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我养你，这下总行了吧？” 他捧着小鸟，感觉手心暖暖的。 “不过先说好，我现在要睡觉了，今天累坏了，谁叫我这身体脆得跟纸糊似的，动不动就腰酸背痛。” 他一边嘀咕，一边认命地想给这新来的小家伙找个临时的窝。 总不能让它在屋里乱飞，万一磕着碰着，或者随地大小便…… 他捧着小鸟，转身想找个合适的角落安置它，比如窗边的盆栽，或者干脆放到外面的廊檐下。 就在这时，寝宫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武明月处理完御书房的事务，又将那些关于“祥瑞”和“天狐”的古籍记载在心中反复思量，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回到了寝宫。 一进门，她便看见了这样一幅景象——她的“小狐狸”穿着单薄的寝衣，侧身站在窗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雪白的小鸟，正低头对着小鸟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少了平日里那份刻意的拘谨和畏惧。 天色尚未全黑，他就准备睡了？ 武明月脚步微顿，目光落在苏妲己明显带着倦意的脸上，以及他下意识轻揉腰部的动作，心中了然。 看来今天在安乐那里，确实把他吓得不轻，也累得够呛。 她想起影子卫禀报的“百鸟环绕”异象，又看看此刻苏妲己手中那只格外亲近他的白色小鸟，眼神不由深了几分。 这只鸟，恐怕就是安乐府上的那一只吧？竟然一路跟回了宫里。 祥瑞……吗？ 武明月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苏妲己浑然未觉地和小鸟互动，看着他脸上难得流露出的几分真实和放松。 这幅画面，意外地让她心中那份因古籍记载而起的疑虑和审慎，稍稍缓和了些许。 忽然，苏妲己脊背一僵，感觉身后多了一道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 他捧着小团子的手都顿住了，脖子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去，果然看见武明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寝宫门口，正静静地看着他。 “陛……陛下！您回来了？”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收敛了脸上那点放松的神情，努力挤出一个恭敬的笑容，抱着小鸟，有些不情不愿地挪到武明月面前。 完蛋，这女魔头怎么走路没声的？ 刚才他对着鸟自言自语没被听见吧？ 武明月没说话，上前一步，伸出双臂，很自然地将苏妲己连人带鸟揽进了怀里。 她的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温热的体温隔着寝衣传来，苏妲己整个人都绷紧了。 “爱妃，这么早就准备休息了？”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扫过他怀里那只雪白的小东西，“看来今天确实累着了？” “嗯……” 苏妲己含糊地应了一声，感觉腰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姿势，护住手心里那个毛茸茸的小生命，生怕被这位女帝陛下不小心给捏坏了，急忙提醒，“陛下，您轻点儿，臣妾手里还……还有个小东西呢。” 【哎呀！女魔头！抱什么抱！没看见我累得快散架了吗？快放开我，我要睡觉啊……我的腰……！】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脸上却还要维持着温顺的表情。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点愤愤不平的抱怨，尤其是那句“我的腰”，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个弧度。 她低下头，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哦？既然爱妃累了，那朕更要好好‘疼爱’一番了。朕想要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苏妲己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 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失态，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求饶，“陛下……不，不要了吧？臣妾今天真的……真的很累了，身体吃不消……” 【臭女人！你脑子里除了那点事就没别的了吗？就知道睡我！没看见本宫眼下的黑眼圈吗？肾都要亏了！】 苏妲己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捶地了。 武明月仿佛没听见他的哀求，也无视了他内心的咆哮。 她松开一只手，朝门外候着的宫人递了个眼色。 立刻有眼疾手快的内侍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恭敬地伸出双手。 “把苏皇妃的这个‘小可爱’，带下去，找个暖和的地方好生照看着，别饿着冻着了。”武明月淡淡吩咐道。 内侍小心翼翼地从苏妲己手里接过那只还在懵懂地歪着头的小山雀。 苏妲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挡箭牌”被带走，心里一阵绝望。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小团子被带离，重新将目光落在怀里明显开始不安分扭动的小狐狸身上，手臂再次收紧，将他完全禁锢在自己怀中，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好了，现在没有东西碍事了。 爱妃，我们……可以开始了？” （ps：感谢！（逆天了哥们）送的催更符！感谢！（用户名）送的两个点赞、三朵花、一封情书、感谢！（叶紫音）送的两个点赞！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感谢！感谢！非常感谢！） （2ps：作者，在次说明一下，这部作品是甜文，不会出现第三者，请不要在评论类似的问题好吗？并且，作者文化不高，今天查了很多资料，所以更新有点晚，还请理解。作者，其实很懒，能偷懒就觉不写两章，了解作者的都知道，六千字都有写过一章的，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提醒一下作者，因为有时候，没有检查，所以没修改，错字或者少字的，其实都很正常，因为作者懒（狗头）） 第67章 禽兽!说的就是你(修改章) 公主府。 夜色浸染了重重殿宇，烛火煌煌，却映得殿内越发空旷，透着一股散不去的阴郁。 武媚娘独自坐在紫檀木椅上，冰凉的扶手硌着她的指尖，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无意识地反复摩挲。 面前矮几上摊着一本古籍，书页泛黄，正是她耗费了一个下午反复研读的东西。 书上关于“异象”、“祥瑞”的字眼，此刻像针尖一样，一下下扎着她的眼睛。 “齐天自有天相，自带鸿运……” 她低声念着，声音微颤，连自己都未曾察觉。书中记载，能引动天地异象者，绝非凡俗，多为上古瑞兽修炼化形，如麒麟、九尾天狐之流，且必然生得一副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苏妲己……她脑中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精致得不似真人。 还有今日从安乐府那边传来的消息，百鸟环绕，朝拜不休……桩桩件件，竟与书中所述一般无二。 武媚娘用力阖上眼，试图驱散脑中的影像，可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浓稠如墨的暗涌。 她的好姐姐，武明月！ 不仅抢走了本该是她的帝位，如今身边竟还得了这般人物！ 嫉妒混杂着不甘，像无形的藤蔓紧紧勒住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回想当初，她承认自己是急切了些，手段也确实不够婉转，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哪一步不是踏着刀光剑影？ 那点所谓的“过错”，在夺嫡的残酷棋局里，又算得了什么？ 偏偏母皇武琴就揪着那点“小事”不放，断然废黜了她的储君身份，将代表着无上权力的玉玺，亲手交给了武明月！ 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武明月比她更懂得伪饰，更擅长在母皇面前扮演温顺恭良？ “呵……” 一声冷笑逸出唇角，带着彻骨的寒意。 武媚娘猛地起身，锦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吹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晃，光影不定。 她在空旷的大殿中烦躁地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那颗不甘的心上。 如果……如果当初登上那个宝座的是她武媚娘，那么苏妲己，这个绝色尤物，这个所谓的“祥瑞”，现在是不是就该乖乖待在她的后宫，成为她的私有之物，任她摆布？ 权力，美人……她毕生所求，如今却都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武明月的手中！ 越想，心头的火气越是压不住，那股恨意与愤懑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恨母皇的偏心，恨武明月的虚伪，更恨她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好运”！ “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大殿。 矮几上的一只琉璃盏被她盛怒之下挥手扫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 晶莹的碎片在烛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正如她此刻破碎而尖锐的心绪。 武媚娘停下脚步，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她死死盯着地上的碎片，对着空无一人的殿宇，声音嘶哑地低吼：“为什么？！为什么是她武明月？为什么……我不可以？！”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寝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苏妲己只觉得自己的腰快要断了。 从早上出宫忙活银行的筹备事宜，到下午在街上被围观引发骚动，再到回宫后被武明月不由分说地抱住……他感觉自己这副小身板已经到了极限。 “陛……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他试图在武明月怀里挪动一下，找个能让腰舒服点的姿势，却被对方箍得更紧。 “臣妾……臣妾今日实在太累了，从银行到街上，还有方才……” 【我的老腰要抗议了！这女人是铁做的吗？精力怎么这么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天一早还要去跟那帮老狐狸斗智斗勇呢！祖宗，求放过！】 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只能挤出恭顺的表情，不敢流露丝毫怨怼。 武明月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小脸和眼底掩不住的倦色。 她修长的手指在他后颈细腻的肌肤上轻轻滑动，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 影子卫早已将他今日的行程事无巨细地报了上来，她自然知道他累。 可看着他这副疲惫却又不得不顺从的模样，一种掌控欲带来的满足感便充斥心间。 尤其是想到下午那“百鸟环绕”的异象，她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想将这个“祥瑞”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哦？爱妃这是在跟朕抱怨辛苦？”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帝王的威严，压得苏妲己几乎喘不过气，“朕处理了一整日的朝政，也觉得有些疲乏，正需要爱妃好好‘伺候’，替朕解解乏。” 苏妲己听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女魔头太不讲理了！ 什么叫她也乏了？ 她那是处理政务，自己这纯粹是被她单方面压榨劳动力！ “不……臣妾不敢……” 他声音更低了，带上了点可怜兮兮的鼻音，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求陛下……垂、垂怜……” 【垂怜你个大头鬼！你分明就是故意的！看我累成狗还变本加厉！没人性的女暴君！比万恶的资本家还狠！我要去劳动保障部门告你！我要申请工伤！】 武明月清晰地“听”到他心里的腹诽，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 她俯下身，温热的呼吸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爱妃越是这般求饶，朕就越是……兴致盎然。” 话音刚落，不等苏妲己反应，她已然手臂用力，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径直朝着内室那张宽大的龙床走去。 苏妲己短促地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揪住了她的衣襟，这个动作落在武明月眼里，却更像是主动投怀送抱。 “陛下！陛下！您轻点……啊！” 后续的抗议声尽数被吞没在了柔软的锦被和幔帐之间。 （已删除！） （已删除！） 苏妲己眼角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 【还没完没了了！两次了！两次了啊！死女人，你就不能温柔点吗？不知道怜惜一下吗？疼死小爷了！我的肾啊！要报废了！】 然而，已删除！ 苏妲己闻言，只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别、尊卑之分了，脱口而出：“你……你简直不要脸！” 话音刚落，（已删除！） “呃！” （已删除！） 武明月低头俯视着他，眼神幽深，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还敢辱骂妻主？嗯？爱妃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那眼神，那语气，瞬间浇灭了苏妲己最后一点反抗的勇气。 他彻底没了脾气，生理性的泪水控制不住地顺着眼角滑落，混合着额角的汗水，打湿了鬓边的碎发。 他哽咽着，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承认错误，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妻主饶命……女魔头饶命……我错了……我就是个嘴强王者……求放过……” 看着他彻底没了棱角，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狐狸般瑟瑟发抖、呜咽求饶的样子，武明月心头那股因“祥瑞”而起的燥意和强烈的占有欲，才总算稍稍平复了些许。 殿内的动静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深夜，才彻底归于平静。 武明月终于放过了这个几乎累散架的小男人，将他汗湿的身子搂进怀里，感受着他温顺的呼吸，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而被她禁锢在怀中的苏妲己，早已累得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睡去。 （ps：这是为所有读者大大们送的小礼物以及用爱发电！加更的，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喜欢谢谢！） （2ps：超级大修改！） 第68章 今日不上朝(修改章) 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华丽的寝殿内。 苏妲己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拆开重组了一遍，尤其是腰部，酸软得几乎不像是自己的，仿佛随时会从中折断。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都觉得牵扯着筋骨隐隐作痛。 稍微动弹一下，骨头缝里都透着抗议的呻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侧过头，想看看时辰，结果视线里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张近在咫尺的容颜。 武明月并未像往常那样早起去处理朝政，此刻正单手支着头，侧卧在他身边，墨色的长发铺散在锦被上，眼神清明，显然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苏妲己的睡意瞬间跑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昨夜被反复折腾的记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让他脸颊迅速升温。 他心头火气一冒，也顾不上礼仪，连带着脸颊都有些泛红，也不搭话，直接一个用力，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那张让他又怕又气的脸。 动作幅度稍大，牵扯到酸痛的肌肉，让他暗暗抽了口凉气，眉头紧紧皱起。 【死女人！禽兽！就知道欺负我！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造啊！我这细皮嫩肉的小身板，迟早被你玩坏！肾都快没了！还让不让人休息了！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被榨干的样子吗？！】 心中的咆哮震耳欲聋，但苏妲己只是紧紧闭着眼，抿着唇，用沉默表达自己的不满。 武明月清晰地“听”到这小狐狸在心里气急败坏地骂她，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昨夜确实是……孟浪了些，但看着他气鼓鼓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实在有趣。 这只小狐狸，生气的时候也格外勾人，比平日里那副温顺乖巧的模样，更能挑起她的兴致。 她也不恼，反而觉得这鲜活的怒气比平日里那小心翼翼的恭顺更让她受用。 她伸出手，轻轻搭在苏妲己紧绷的背脊上，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光滑，却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微微发硬。她的声音带着晨起时特有的微哑，放缓了语调哄着：“好了，还生气呢？背对着妻主，像什么样子。” 苏妲己身体僵了一下，没动，反而往里缩了缩。 【哼！现在知道哄我了？晚了！昨晚求饶的时候怎么不停下？就知道用强！霸道女帝了不起啊！有本事别求我办事啊！你的手拿开！别碰我！】 武明月感受到手下身体的僵硬和细微的抗拒，以及那源源不断传来的腹诽，眼底笑意更深。 她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昨夜是妻主不好，没控制住力道。下次……下次一定对你温柔点，好不好？” 苏妲己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往床里面挪了挪，试图离她远点，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床板里。 这女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温柔？她的字典里有这个词吗？都是骗人的鬼话！她所谓的温柔，大概就是换个姿势继续折腾！ 【还下次？你想得美！没有下次了！再来几次我可以直接抬走了！我得想办法弄点补药……不对，我得想办法让她节制！必须让她节制！】 他这副油盐不进、全身心抗拒的模样，让武明月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看来，昨晚确实是把人欺负狠了。 武明月看着他紧绷的脊背，那微微颤抖的弧度像是在控诉昨夜的过度索取。 她眼底的笑意加深，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轻轻划过，从肩胛骨一路向下，那触感让苏妲己的背脊瞬间起了一层细密的栗粒。 “好了，不气了。” 她的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哄诱。 “今天妻主特意为你免了早朝，留在宫里陪你，还这样背对着我，嗯？” 指尖的触感让苏妲己的身体更僵硬了些，那划过的轨迹仿佛带着电流。 【陪我？我看是想继续折腾我！还免了早朝？说得好像是我求你似的！分明是你自己精力旺盛没处使！我这腰……嘶……要断了！】 他心里骂骂咧咧，却不敢真的惹恼她，只是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不吭声，企图用消极抵抗蒙混过关。 武明月哪里会让他如愿，她稍稍撑起身子，凑得更近，温热的气息几乎拂过他的后颈，带着淡淡的龙涎香。 “爱妃这般不理人，可是因为昨夜妻主不够‘温柔’？” 她故意加重了“温柔”二字，带着调侃的意味。 苏妲己只觉得耳朵根都烧了起来，热度迅速蔓延到脸上。这女人，怎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话！ 简直厚颜无耻！ 【谁要你的温柔！你那是温柔吗？那是索命！还提昨晚！我谢谢你全家！你能不能要点脸！】 他心里的小人疯狂跺脚，面上却只是把头埋得更深，连耳廓都泛起了诱人的粉色。 武明月见他这副鸵鸟模样，觉得有趣极了，耐心也格外好。 她伸出另一只手，绕到他身前，轻轻捏了捏他腰侧的软肉，那里因为昨夜的折腾还带着些许红痕，触手温热。 （已删除！） 【啊！死女人！还碰！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已删除！）】 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女魔头逼疯了，羞愤交加，偏偏身体软得跟面条似的，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连扭动躲避都显得那么无力。 武明月看着手下细微的颤抖，以及那迅速蔓延到脖颈的红晕，心情越发愉悦。 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声音带着蛊惑：“既然今日无事，妻主也不去上朝，那爱妃……可愿意把尾巴给妻主玩玩？” 尾巴？！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瞬间劈中了苏妲己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掀开被子，也不管腰酸背痛了，豁然转过身，一双带着水汽和羞恼的眼睛瞪着武明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起来了。 “什么？你还想玩我的尾巴？”他声音都变调了，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强烈的抗拒。 那可是他的尾巴！是他身为狐族的象征和最敏感的地方之一！ 不是什么随便的玩具！ （已删除！） 武明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眼神里兴味盎然，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她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怎么？不愿意？” 苏妲己对上她那双深邃似海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出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心头猛地一跳，刚才那点因为羞愤而鼓起的勇气瞬间瘪了下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 但他想到尾巴被掌控的滋味，那种羞耻又无法抗拒的感觉，还是梗着脖子，再次猛地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她，连带着被子都裹紧了几分，声音又气又急，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给！” 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 武明月听着那声带着颤音的“不给”，非但没显露不悦，眼底的兴味反而更浓了些。 她重复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不给？” 她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苏妲己泛红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像是带着钩子，撩拨着他紧绷的神经。 “哦？那爱妃的意思是……还想让妻主像昨夜那般，再好好‘疼爱’你一番？” “疼爱”二字被她刻意咬重，暧昧的意味让苏妲己脸上刚褪去不久的红晕再次翻涌上来，连脖子根都染上了粉色。 【疼爱个鬼！那是酷刑！女魔头！你就是个只懂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我的腰啊……它在哀嚎！它在控诉你的暴行！再来一次？信不信我直接表演一个原地去世给你看？！懒得理你，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魔头死女人！禽兽不如！】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咆哮，把能想到的骂人词汇都甩了武明月一脸，然而现实中，他只是把被子裹得更紧，像只受惊的小刺猬，连背脊都弓了起来，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武明月清晰地感知到怀里这人不情不愿的腹诽，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这小狐狸，也就只敢在心里骂骂咧咧了。 她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欣赏着他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觉得比什么山珍海味都有趣。 （已删除！）。 【啊啊啊！来了来了！她动手了！这个言出必行的女魔头！救命啊！】 那只手并未停下，反而得寸进尺，灵活地钻入苏妲己衣物内，顺着他腰线的弧度，缓缓向上游移，指腹不经意间擦过昨夜留下的点点红痕，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奇异的痒意。 “！” 苏妲己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瞬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想躲，想逃开那作恶的手指，可浑身的酸软让他连挪动一下都异常困难，只能眼睁睁感受着那只手在他身上游走，所过之处，肌肤都变得滚烫。 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弄的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从脊椎窜起。 “不要……”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细又颤，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动物发出的呜咽。 “不要这样！别……别碰那里……” 那只手顿了顿，似乎在感受他身体的颤抖，然后，带着一丝恶劣的趣味，轻轻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 “呜……”苏妲己再也忍不住，一声短促又羞耻的抽噎从喉咙里溢出。 他猛地扭过头，眼眶红红地瞪着武明月，那眼神里混杂着羞愤、恐惧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你……你放开！” （ps：超级大修改！） 第69章 武琴的夸赞 “放开？” 武明月的声音贴得更近，气息温热，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放开也行，把尾巴给妻主摸摸。” 苏妲己脖子都红透了，又羞又气：“你……你简直无耻！堂堂女帝，怎么整天就想着……想着欺负臣妾！”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却努力维持着一点可怜的骨气。 【摸摸摸！摸你个大头鬼！那是尾巴！不是猫抓板！再碰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时，“笃笃笃”的敲门声响起，清晰地传了进来。 门外传来一道沉稳威严的女声，不怒自威：“明月！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今日的早朝还要不要上了？” 是太上皇武琴！ 武明月正准备继续逗弄怀里人的动作微微一顿，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听到了，自然也知道，门外的母皇恐怕也听到了刚才那句响亮的内心控诉。 苏妲己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都僵住了，耳朵竖得老高，连呼吸都屏住了。 【母皇！亲母皇！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快！快把这女魔头叫走！她又要耍流氓了！昨晚！昨晚她就把我折腾得快散架了！呜呜呜……您可得给儿臣做主啊！】 苏妲己在心里疯狂呐喊，感激涕零，就差给门外的武琴磕一个了。 武明月感受到怀里人那剧烈起伏的心声，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这小狐狸，告状还告到母皇那里去了，而且……内容如此详尽。 她能想象得到母皇此刻大概是什么表情。 饶是她脸皮再厚，被母亲撞破这种“闺房秘事”，还附带了当事人的“现场投诉”，也难免有些……微妙的不自在。 她轻咳一声，松开了钳制苏妲己的手，坐直了身体，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威严，扬声道：“母皇稍待，儿臣……马上就起。” 只是那声音，对比刚才调戏苏妲己时的慵懒魅惑，似乎带上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妲己感觉到身上的束缚消失，立刻手脚并用地往床里面缩了缩，将被子拉过头顶，只露出一双还带着警惕和水汽的眼睛，偷偷观察着武明月的反应。 【哼！算你跑得快！要不是母皇来了，我今天……我今天……我就哭给你看！】 他心里还在碎碎念，但紧绷的身体却明显放松了不少。 武明月瞥了他一眼，正好对上那双偷瞄的眼睛，对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嗖地一下又把脑袋缩回了被子里。 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觉得这小狐狸真是又磨人又有趣。 罢了，今日就先放过他。 毕竟，外面的母皇还在等着。 她掀开锦被，起身下床，开始不紧不慢地穿戴衣物。 只是那动作，似乎比平时还要利落几分。 嘎吱。 房门被推开。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略有些凌乱的衣襟，这才打开了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无波。 “母皇！这么早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然而，门一开，对上母亲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时，武明月就感觉到了那异样的审视。 饶是她素来沉稳，此刻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武琴站在门外，一身常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女儿略显不自然的脸庞，又似无意地往寝殿内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明月啊！母皇方才在外面，好像听见……嗯，动静不小。” 武琴顿了顿，语气平缓，却字字带着深意，“母皇给你说，这世间美味呢，需得细嚼慢咽，方能品出其中真味。若是吃得太急太猛，失了分寸，难免有被噎住呛着的风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明月耳根更热，避开母亲调侃的眼神，微微垂首。 “母皇……儿臣受教了。” 躲在被窝里的苏妲己听得一清二楚，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哈哈哈！说得好！母皇英明！噎住！呛着！就该噎死她！让她再欺负我！活该被亲妈抓包！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放肆！哎呀，母皇真是我的大救星！】 武明月感受到那幸灾乐祸的心声，额角几不可查地跳了一下，面上却只能维持着恭敬。 武琴看着女儿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心下了然，语气也缓和了些：“母皇也能体会。年轻人，血气方刚，情难自禁也是有的。不过，凡事过犹不及，须知克制二字。尤其是……”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有些东西，过于娇嫩，更需怜惜，不可一味蛮力索取，免得伤了根本，反而不美。” 苏妲己在被子里猛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个理！听见没女魔头！怜惜！要怜惜！我这么娇嫩！你怎么下得去那么重的手！母皇您真是太懂了！】 武明月：“……” 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是，儿臣谨记母皇教诲。”她应得有些僵硬。 武琴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入正题：“行了，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准备上朝吧，朝中还有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 “是，儿臣这就准备。” 武明月如蒙大赦，恭敬应道。 房门轻轻合拢，隔绝了武明月离去的脚步声。 寝殿内一时间安静得只剩下苏妲己自己的心跳声，擂鼓一般。 他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确认那女魔头真的走了，才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锦被上。 【走了走了，终于走了……吓死我了……母皇简直是天降神兵……】 “咳。” 一声轻咳自身后传来。 苏妲己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弹起来，猛地回头，正对上武琴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 太上皇不知何时已走到了床边不远处，正静静地看着他。 “……” 苏妲己瞬间石化，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绷紧。 完了完了，忘了还有个更厉害的在这里！她不会也要……也要对我进行什么“教诲”吧？ “小苏，快起来吧，母皇还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一番呢。” 武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个称呼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苏妲己心湖。 小苏？不是苏皇妃？ 他愣住了。 【小苏？她叫我小苏？这是……认可我了？还是有什么新花样？】 虽然心里嘀咕，但他可不敢怠慢。 这位可是女魔头的亲妈，级别更高的大佬。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也顾不上身体还残留的酸软不适，匆匆忙忙套上外衣，简单束了束发，又跑到盆架边胡乱抹了把脸。 【形象！形象！不能给母皇留下邋遢的印象！】 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在心里碎碎念。 收拾妥当后，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武琴面前，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儿臣……给母皇请安。”声音还有点发颤。 武琴打量了他几眼，目光在他略显红肿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停顿了一瞬，随即移开，淡淡道：“不必多礼，随我来吧。” 苏妲己亦步亦趋地跟在武琴身后，穿过回廊，来到了后花园。 清晨的空气带着花草的湿润气息，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武琴在一处石亭内坐下，示意苏妲己也坐。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还是在离她稍远一点的石凳上欠身坐了，腰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 “昨日之事，母皇已听说了。” 武琴开门见山，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她说的是银行的事，还是街上收留乞儿的事，又或者是……昨晚被女魔头折腾的事？他不敢接话，只能等着下文。 “你主动提出去见丞相，为银行筹备之事奔走，有这份心，很好。” 武琴缓缓道，“还有，街市上收留那两个孩子的举动，也算有仁心。”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她都知道？而且……是在夸我？ 这简直是破天荒头一遭！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除了女魔头的欺压和调戏，他得到的正面反馈少得可怜。 此刻被太上皇这样的人物当面肯定，他鼻子没来由地一酸，心里那点委屈和不安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母皇谬赞了，儿臣……儿臣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闷，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红晕。 【天哪，被夸奖了！还是被女魔头的妈夸奖了！这感觉……还挺不错的？比被女魔头按在床上欺负好多了！】 他心里有点小雀跃，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武琴看着他那副既羞涩又有点小得意的样子，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明月性子急躁，有时手段难免强硬了些，你既在她身边，多些耐心，也多些体谅。当然。”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若她欺人太甚，让你受了委屈，也可告知于我。” 苏妲己心头一震，这话里的维护之意再明显不过了。他连忙点头：“儿臣……儿臣明白。” 【靠山！这绝对是找到靠山的感觉！母皇万岁！以后女魔头再欺负我，我就……我就来找母皇告状！】 苏妲己瞬间觉得自己的腰杆都硬了几分，看向武琴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第70章 产业链 随后，两人开始谈起正事。 苏妲己端正了坐姿，虽然膝盖上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些，但眼神却亮了不少。 刚才太上皇那番话，简直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母皇，”他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儿臣斗胆，觉得除了银行和国债，我们或许……还可以自己做些生意。” “做生意？” 武琴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眉梢微挑，看向苏妲己，眼神里带着审视。 皇家插手商业，历来谨慎，稍有不慎便会引来非议，甚至动摇国本。 苏妲己被她看得心里一突，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对！母皇您想，如今国库空虚，处处捉襟见肘。如果有些利润丰厚、又关乎民生的生意，能由朝廷直接掌控，那银子不就源源不断地来了吗？” 【来了来了！展现我经济学头脑的时候到了！垄断！国有企业！这才是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啊！】 他越说越觉得可行，声音也渐渐流畅起来：“有了钱，咱们就能做很多以前想做却没钱做的事。比如修缮各地年久失修的官道，加固河堤，兴修水利，甚至……甚至能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至于饿死街头。” 他想到了陆琪和陆天那两个孩子。 武琴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苏妲己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又过于理想化。 她放下茶杯，目光重新落回苏妲己脸上：“哦？那依小苏之见，朝廷适合做什么生意呢？” 这正中苏妲己下怀！ 他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微微前倾：“这个儿臣倒是想过一些！比如食品加工，像统一规格的米面粮油，甚至是……一些新奇的点心、罐头？还有药品！药材收购、成药制作，既能保证药材质量，稳定药价，还能赚取利润。对了，还有服装！我们可以设立皇家织造坊，生产统一制式的军服、官服，甚至可以引领潮流，制作精美的时装卖给富户……” 【嘿嘿，食品安全、医药卫生、时尚产业！这可都是暴利行业！只要控制好渠道和标准，国库想不充盈都难！】 武琴听着苏妲己滔滔不绝，脸上的表情从平静逐渐转为惊诧。 他说的这些，食品、药品、服装，看似寻常，但由朝廷来做，并且是以他描述的那种规模和方式……这思路闻所未闻，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可行性。 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些想法竟是出自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害、只懂风花雪月的苏皇妃之口。 她打断了他越发兴奋的话语，眼神锐利地盯着他：“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些行当，涉及甚广，并非纸上谈兵那般简单。小苏你……似乎颇为了解？” 苏妲己被问得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太投入了，差点忘了自己现在只是个“男宠”。 他连忙收敛了些，但那点得意还是忍不住从眼角眉梢溢出来。 “母皇明鉴，您说儿臣吗？” 他挺了挺小胸脯，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骄傲，声音都扬高了些，“那儿臣会的……可就多了！毕竟，儿臣以前可是个学霸呢！” 【哎呀，说漏嘴了！不过……学霸这个词，应该……听不懂吧？就当是夸自己学识渊博好了！】 武琴果然蹙起了眉头，眼中疑惑更深：“学霸？这……又是什么新词？” 这时，武琴问道：“那小苏可知道，弄些什么食品比较好呢？” 苏妲己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他赶紧坐直了些，清了清嗓子，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斟酌着开口：“母皇，儿臣觉得，可以从几方面入手。首先是军粮！” “军粮？” 武琴重复了一句，示意他继续。 “对！现在的军粮，无非是粟米、干饼之类，携带不便，储存也容易受潮发霉，而且口味单一，影响将士体力。咱们可以设立专门的工坊，制作统一规格的……嗯……干粮包？” 苏妲己搜刮着合适的词语，“比如，把米面做得更精细，混合肉干、咸菜，用油纸或特殊处理过的布袋密封包装。这样一份就是一顿的量，干净卫生，方便携带，还能保存更久。甚至可以研究一种……用水一泡就能吃的面条，又快又省事！” 【压缩饼干和方便面啊！行军打仗必备神器！这要是搞出来，后勤压力能小一大半！】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武琴听得有些出神。用水一泡就能吃的面条？ 统一规格的干粮包？这确实是她从未想过的。 她治军多年，深知后勤补给的艰难。 苏妲己见太上皇似乎听进去了，胆子更大了些：“除了军粮，还有民用。比如，咱们可以做一些能长期保存的熟食。像把肉类、鱼类，甚至水果，经过特殊烹饪处理后，装在陶罐或者……嗯，更结实的容器里密封好，这样就算在灾年或者长途运输，也能吃到新鲜食物，减少损耗。名字可以叫……‘皇家御贡罐藏’？” 【罐头！水果罐头、肉罐头！这玩意儿放这个时代绝对是奢侈品级别的享受，又能解决食物保存难题，简直是双赢！】 “还有，就是一些新奇的点心。宫里的点心虽然精致，但很多不适合外带和长久存放。我们可以开发一些既美味又能放几天的糕点，比如用油炸或者烘烤的方式，降低水分，再用精美的包装盒装好。不仅可以在京城售卖，还能作为赏赐或者贩卖到外地去，这利润……” 苏妲己说到这，忍不住比划了一下，眼睛闪闪发光。 【嘿嘿，零食产业！从高端伴手礼到平民小零嘴，市场大得很！什么凤梨酥、老婆饼、牛肉干……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越说越兴奋，差点忘了场合，直到对上武琴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才猛地收敛了些，干咳一声：“当然，这些都需要严格的流程和标准。比如制作工坊必须极其洁净，工人要统一着装，食材来源要可靠，每一批成品都要检验，确保品质。还要有专门的标记，防止他人仿冒……” 武琴静静听完，手指轻轻敲了敲石桌。 她看着眼前这个眉飞色舞、滔滔不绝的苏皇妃，心里的惊讶一层盖过一层。 这些想法，细致、新颖，且环环相扣，考虑到了生产、储存、运输乃至销售的方方面面，绝非一个只懂后宫争宠的男子能想出来的。 “听起来……颇有章法。” 武琴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只是，建立这样的工坊，投入不菲，管理也需得力之人。你说的这些……可行性如何？” 苏妲己挺直腰板，毫不犹豫：“母皇放心！只要有启动资金和您老人家的支持，儿臣……儿臣愿意……呃，尽力协助！保证拿出切实可行的章程来！” 【开玩笑！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我？启动资金嘛……找女魔头要！管理人才嘛……可以培养嘛！只要让我插手，国库分分钟给你填满！】 他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叉腰狂笑了。 第71章 巨款到账 武琴越是听苏妲己的心声，越觉得这个小男人有趣。 他肚子里好像装满了奇思妙想，那些新颖的念头，听起来天马行空，细细一想却又似乎可行。 她对苏妲己的兴趣愈发浓厚，想探究他身上更多的秘密。 等到关于皇家工坊的事情谈得差不多，武琴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小苏，昨日媚娘可有为难你？” 苏妲己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僵住了，笑容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一样，凝固在嘴角。 他心里警铃大作，【母皇怎么突然问起媚娘了？难道她察觉到什么了？昨天媚娘那眼神，简直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恐怖得很！我要是在她亲娘面前告状，说她女儿的坏话，她会不会觉得我挑拨离间，更讨厌我？还是说，母皇只是随口一问，试探一下？我该怎么回答才能滴水不漏？】 他脑海中飞速盘旋着各种念头，脸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快速分析着局势。 若是说媚娘为难他了，以媚娘那记仇的性子，日后肯定少不了给他穿小鞋。 可若说没有，又显得心虚，万一太上皇认为他有所隐瞒，岂不是更糟？ 短暂的沉默后，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语气尽量显得轻松自然：“母皇，您多虑了。公主殿下聪慧过人，行事自有分寸，儿臣与公主殿下，还算……可以，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用模棱两可的话语蒙混过关，既不想得罪媚娘，也不想欺骗太上皇。 苏妲己的这番说辞，落在武琴耳中，却显得欲盖弥彰。 她何等人物，早已洞察人心。 苏妲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通过心声，她听得一清二楚。 武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这个小家伙，明明心里怕得要死，嘴上却还要强撑着说没事，真是胆小又可爱。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妲己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闲聊。 和太上皇武琴的谈话终于结束，苏妲己感觉像是刚打完一场硬仗，浑身都有点虚脱。 他慢吞吞地往回走，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总算应付过去了……母皇这关，好像比女魔头那关还难过。不过，她居然真的听进去了我的建议！还说……还说可以给我撑腰？” 想到武琴最后那句意有所指的话，苏妲己心里又燃起一丝小火苗，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些。 “嘿嘿，以后女魔头再敢乱来，我就……我就去找母皇告状！看她还敢不敢把我按在床上……咳咳！” 他赶紧打住危险的想法，脸颊微微发烫。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寝宫，扑到他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好好补个回笼觉，抚慰一下受惊吓的心灵和疲惫的身体。 刚走到庭院附近，他就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廊下，对着一个宫女有模有样地行礼，动作还有些笨拙僵硬。 “咦？” 苏妲己脚步一顿，认出那是他前两天从街上捡回来的陆琪和陆天。 “这两个小家伙，怎么在这里？不是安排了住处吗？”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 “你们在做什么呢？” 两个孩子看到他，眼睛一亮，又赶紧低下头去，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依赖。 旁边的宫女小柱连忙躬身行礼：“爷，您回来了。奴婢在教他们宫里的规矩呢。”她指了指两个孩子，“这宫里不比外面，言行举止都有讲究，万一冲撞了贵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陆琪和陆天听得小脸发白，身体绷得更紧了。 苏妲己看着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规矩……又是规矩。” 他自己在这个皇宫里，不也得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看人脸色，生怕哪句话说错，哪个动作不对，就被武明月那个女魔头抓到把柄，晚上没好果子吃吗？ 想到这里，他顿时没了睡意，看着两个孩子那副可怜样，心软了。 “行了，也别太拘着他们，慢慢来。” 苏妲己对小柱摆摆手，然后转向两个孩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刚来还不习惯，别怕。走，我带你们四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睡什么觉，还是带孩子吧。” 陆琪胆子大些，抬头看了看苏妲己，小声问：“哥哥……我们可以到处走吗？”“当然可以，有我带着呢。” 苏妲己笑了笑，率先迈开步子。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跟了上来，像两条小尾巴。 小柱也赶紧跟在后面。 苏妲己带着他们在宫殿附近的花园里闲逛。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空气清新。 他指着一些奇特的花草，告诉他们名字，又指着远处巍峨的宫殿，简单说了说那是谁住的地方。 两个孩子一开始还很拘谨，但看着苏妲己温和的侧脸，听着他不算标准的官话，渐渐放松下来，好奇地东张西望，偶尔发出小小的惊叹声。 “这皇宫是真大啊……比我上辈子逛过的故宫还气派。可惜，再好的地方，也是个笼子。” 苏妲己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 “也不知道我提的那些生意，母皇会不会真的采纳。要是能成，赚了钱，是不是就能让更多像陆琪陆天这样的孩子，不用再挨饿受冻了？” 他看着身边两个亦步亦趋的小身影，心里某个地方，变得柔软起来。 苏妲己正感慨着皇宫这华丽的牢笼，心里盘算着他的“国有企业”大计，冷不丁一个内侍匆匆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躬身禀报：“启禀皇妃殿下，宫外传来消息，丞相府派人将五万两白银送至国库交割处，已验明无误，入库存档了！” 五万两！ 苏妲己猛地顿住脚步，眼睛瞬间瞪圆了。那内侍的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钱！钱到了！真的送来了！那老狐狸丞相没耍花样！” 他心里的小人激动得原地蹦了三尺高。 “我的银行！启动资金！呜呜呜……我苏妲己，在这个鬼地方，终于干成了一件正经事！还是大事！” 巨大的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瞬间冲垮了方才的愁绪和对未来的担忧。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云端。这不仅仅是钱，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是对他顶着压力去见丞相、提出建议的回报！ 连太上皇都认可了他的想法，现在钱也到位了，他的银行计划，真的可以启动了！ ”哈哈哈！看谁还敢说我只会吃白饭！等银行开起来，国库充盈，我看那女魔头还怎么找茬！到时候……哼哼！” 他几乎要忍不住叉腰大笑，嘴角拼命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那股子得意和开心是怎么也藏不住了。 第72章 启动资金到位 他低头，看到身边两个仰着小脸，正好奇看着他傻笑的陆琪和陆天，心里那份喜悦更是找到了分享的对象。 “对！得庆祝！这么大的好事，必须庆祝！“ 看着两个孩子因为紧张和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心里一软。 “这两个小可怜，跟着我也不容易。今天必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真实和温暖，弯下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一点点显摆的意味，对着两小只说道：“走！哥哥发……咳，哥哥心情好！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陆天年纪小，一听到“好吃的”三个字，眼睛立刻亮得像星星，怯生生又充满渴望地抓着苏妲己的衣角，小声确认：“真的吗？哥哥？有好吃的？” 那小模样，看得苏妲己心都要化了。 “当然是真的啦，走！” 苏妲己豪气地一挥手，不再多想，一手牵起一个，姐姐陆琪虽然没说话，但紧紧抿着的嘴角也微微向上翘起，小手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苏妲己拉着他们，脚步轻快地朝宫内膳房的方向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该点些什么平时不敢奢望的美味佳肴了。 “今天必须加鸡腿！不，加两个！还要那个桂花糖糕！还有那个奶皮子！统统安排上！” 苏妲己正一手牵着一个娃，美滋滋地盘算着午膳加几个鸡腿，桂花糖糕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整个人几乎要飘起来。 那五万两白银的消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让他舒坦。 “嘿嘿，启动资金到手！我的银行！我的国有企业！等我把经济搞起来，看女魔头还敢不敢天天就知道欺负人！到时候我……” 他正沉浸在自己即将成为商业大亨的美梦里，脚步都快得像要飞起来。 突然，一个宫侍急匆匆地从前面跑来，差点撞到他身上，慌忙站定行礼：“殿下！殿下！宫外……宫外来了好些位大人！都说要求见您！” 苏妲己脸上的笑容一僵，脚步也顿住了。 “大人？什么大人？早朝不是结束了吗？女魔头下班了？不对啊，这个点……”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庭院入口处，一群穿着各式官服的女人，正被宫人引着朝这边走来。 为首的几位气度沉稳，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后面跟着的也都神色各异，有好奇，有审视，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算计。 这阵仗……比刚才见太上皇还吓人！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牵着孩子的手下意识收紧了些。 陆琪和陆天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大群陌生“女大人”吓到了，往他身后缩了缩。 “我的妈呀！这什么情况？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官？丞相那五万两是捅了马蜂窝吗？她们……她们都是来找我的？” 他脑子飞快转动，瞬间明白了。 肯定是丞相府送银子的事传开了！ 这些可都是朝堂上的人精，鼻子比狗还灵，闻着味儿就找上门来了！ 完了完了，他这点道行，在太上皇面前还能仗着“儿臣”身份撒个娇卖个乖，在这些真正的朝臣面前，岂不是要被生吞活剥了？ 他赶紧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试图摆出一点皇妃的架子，可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捶地了。 “救命！我只是想带孩子吃顿好的！为什么要我面对这种场面！女魔头呢？武明月你快回来上班啊！你的烂摊子！” 为首的一位看起来像是户部尚书的女官已经走近，对着苏妲己微微颔首，声音洪亮：“皇妃殿下安好。听闻殿下为国分忧，献策筹建皇家银行，实乃我大武之福。丞相大人慷慨解囊，我等同僚亦深受感召，特来拜见殿下，聊表心意。” “聊表心意？” 苏妲己眨了眨眼，心里嘀咕：“你们的心意，怕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但他面上还是挤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努力让声音不发颤：“尚书大人客气了，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诸位大人有心了。”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一位穿着吏部官服的女子便接口道：“殿下过谦了。陛下将此等关乎国计民生之大事交予殿下，足见对殿下的信任与看重。我等今日前来，一是瞻仰殿下风采，二是……”她顿了顿，目光在苏妲己脸上转了一圈，“若殿下的银行大计需要人手或支持，我吏部定当鼎力相助。” “来了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名为支持，实为试探！还瞻仰风采……我这刚被女魔头蹂躏完，又被太上皇训话，现在还要被你们围观，有什么风采可言！” 苏妲己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得不维持着微笑，含糊地应着：“多谢大人美意，银行筹备尚在初步，若有需要，定不敢忘了诸位大人。” 接下来，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各部的大臣们纷纷上前，或表达对银行计划的支持，或暗示可以提供各种便利，言语间都充满了对“皇妃殿下”的恭维和……试探。 苏妲己被围在中间，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得头晕脑胀。 这些女官，说话滴水不漏，脸上笑意盈盈，可那眼神里的精明和算计，让他感觉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珍稀动物。 更让他心惊肉跳的是，她们不只是口头说说，还真的开始“聊表心意”了！ “户部愿先拨付三万两白银，以助银行启动。” “工部尚有几处闲置官产，或可改作工坊之用，听凭殿下调遣。” “兵部……” “礼部……” 一个个数字和承诺砸下来，苏妲己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心意”给淹没了。 他晕乎乎地听着，手指不自觉地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保持清醒。 “三万……官产……还有人手……这加起来……我的天！这些老狐狸是真下血本啊！难道我真成了什么香饽饽？” 等到这群大臣终于心满意足地告辞离去，苏妲己还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他低头看了看身边同样一脸懵懂的陆琪和陆天，又抬头望了望大臣们离去的方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一个下午，他就从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皇妃，莫名其妙变成了一个手握巨额“意向投资”和各方资源的“项目负责人”？ 他粗略算了算刚才那些口头承诺和实际意向加起来的数目，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就拉到几百万两的赞助了？我……我只是想吃个鸡腿庆祝一下啊！” 巨大的不真实感和一种荒谬的成就感同时涌上心头，让他哭笑不得。 “走……吃饭去……” 他拉着两个孩子，脚步有些虚浮地继续往膳房走去，“今天……必须吃顿好的压压惊！” 第73章 乐极生悲 苏妲己带着两小只，在寝宫里面的偏厅用午饭。 桌上摆了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特意加的两个酱香鸡腿，一碟桂花糖糕，甚至还有一小碗温热的奶皮子。 这阵仗，比他平日里自己吃得丰盛多了。 外面的小林和小柱透过门缝往里瞧，心里都替这两个孩子高兴，也暗自佩服皇妃的心善。 只见陆天一手抓着鸡腿，啃得满嘴是油，腮帮子鼓鼓囊囊，眼睛幸福得眯成了一条缝，可爱又好笑。 姐姐陆琪到底年长些，吃相斯文多了，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偶尔夹一筷子青菜，只是那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显然也是饿坏了，或者说，是难得能放开肚子吃。 “好吃吗？小天？” 苏妲己自己没动几筷子，看着两个孩子吃得香，心里那点被大臣们围堵带来的晕眩感倒是散了不少。 陆天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地用力点头：“嗯……唔……很，好吃呢！” 他甚至还腾出一只油乎乎的小手，指了指那碟桂花糖糕，“哥哥，那个，甜！” 陆琪脸颊微红，觉得弟弟这样有些失礼，轻轻拉了拉陆天的袖子，小声提醒：“小天，你吃慢点，没人跟你抢的。” 陆天哪里听得进去，又咬了一大口鸡腿，还不忘对着姐姐含糊推荐：“姐姐，这个肉好香，你也快吃！” 苏妲己看着这场景，忍不住笑了。 他心里嘀咕：“这两个小家伙，真是饿坏了。不过，看着他们吃，比我自己吃还香。嘿，这顿饭可不便宜，都是那群女大人们‘赞助’的！不知道她们要是知道自己‘聊表心意’的钱，先被我拿来给捡来的孩子加鸡腿了，会不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哦不对，她们没胡子……” 想到那群气度不凡、言语间全是机锋的女官们，苏妲己又觉得有点头疼。 “又是送钱又是送地又是送人情……这架势，比女魔头还难应付。她们真以为我苏妲己是什么经世济民的奇才了？我就是想搞点钱，让我和……嗯，让大家日子好过点而已。这下好了，牛皮吹出去了，还收到了‘天使轮投资’，我要是搞砸了，会不会被那群女人拆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奶皮子放进陆琪碗里，声音温和：“琪琪也多吃点，看你瘦的。” 陆琪抬头看了他一眼，小声道：“谢谢哥哥。” 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声问：“哥哥，刚才那些……穿官服的姐姐，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孩子的心思总是敏感的，刚才那阵仗，把她也吓得不轻。 苏妲己一愣，随即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有点哭笑不得。 “找麻烦？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吧……给我送钱送资源，逼着我把事情干成，这麻烦可真够‘甜蜜’的。” 他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不是，她们是来……嗯，送温暖的。以后啊，哥哥就能赚好多好多的钱，让你们天天吃鸡腿，好不好？” “好！”陆天立刻响亮地回答，嘴里的食物差点喷出来。 苏妲己看着他们，心里那点对未来的惶恐和压力，似乎被这简单的快乐冲淡了一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钱都到手了，项目也立项了，总不能怂。先把银行开起来再说！到时候，哼哼，国库充盈，我看武明月还拿什么理由克扣我的月钱！说不定，我还能给她发工资呢！” 想到这，他又有点飘飘然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吃吧吃吧，吃完了哥哥带你们去午睡。” 苏妲己催促着，自己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鸡腿肉塞进嘴里。 嗯，压惊的鸡腿，果然格外香！ 吃饱喝足，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苏妲己看看两个眼皮已经开始打架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这宽敞又安静的寝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外面那些宫女太监看着，睡也不安稳。这里……女魔头一时半会儿应该回不来吧？她的床又大又软，不睡白不睡！” 他打定主意，带着一丝做贼心虚的窃喜，领着陆琪和陆天，轻手轻脚地溜进了武明月的内殿。 那张龙床，哦不，凤床，铺着柔软的锦被，散发着淡淡的清雅香气，比他自己那张小床舒服多了。 他把两个孩子安顿在床铺内侧，自己则躺在了最外面，形成一道小小的屏障。 “睡吧，睡醒了哥哥再带你们去玩。” 他小声哄着。 陆天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还砸吧砸吧小嘴，梦里大概还在啃鸡腿。 陆琪也很快闭上了眼睛，紧绷的小身子终于放松下来。 苏妲己也打了个哈欠，感受着身下床铺的柔软，以及身边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声，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疲惫感混合在一起，让他迅速坠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大概是心头那五万两白银落了袋，又被各路大神“投资”了一番，让他暂时忘却了身在宫廷的束缚与危机。 没过多久，处理完朝政，又听取了关于各部对银行计划“支持”汇报的武明月回来了。 她心情算不上极好，但也绝不算差。 丞相带头，各部跟进，虽说各有各的算盘，但这至少表明，苏妲己那个看似荒诞的银行计划，确实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也让她看到了充盈国库的新希望。 她想找苏妲己问问具体情况，看看那些老狐狸是怎么“聊表心意”的，顺便……敲打一下这个越来越能惹事的家伙。 然而，她踏入寝宫，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连伺候的宫侍都被遣到了外间。 “人呢？” 武明月微微蹙眉，往内殿走去。 刚走到内殿门口，脚步就顿住了。 她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张从不允许旁人随意沾染的凤床上，竟然躺着三个人！ 一大两小，睡得正香。 中间那个，赫然就是她要找的苏妲己，睡姿不甚雅观地仰躺着，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傻笑。 而他两边，是两个陌生的孩子，其中一个还把油乎乎的小手蹭在了她的锦被上！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武明月心底窜起，直冲头顶。 她的寝宫！ 她的床！ 竟然被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当成了客栈，还带着两个来路不明的小乞丐！ “苏妲己！”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像是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内殿炸响！ 苏妲己一个激灵，猛地从梦中惊醒，连带着身边的陆琪和陆天也被吓得同时睁开了眼睛，茫然又惊恐地看着声音来源处那个脸色铁青、眼神冰冷的女人。 苏妲己脑子还有些懵，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看向武明月，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迷糊：“陛下，您回来了？怎么……怎么生这么大气？” 话一出口，他就看见了武明月那能冻死人的眼神，以及她视线扫过床上两个孩子时毫不掩饰的嫌恶。 糟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清醒，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完蛋！睡过头了！还睡到女魔头的龙床……凤床上来了！我真是猪油蒙了心！这下死定了！】 还不等苏妲己想好怎么解释，武明月已经绕过他，目光如刀子般射向两个瑟瑟发抖的孩子。 “说！是谁允许你们在朕的床上睡觉的？” 第74章 不如和他多生几只可爱的小狐狸?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陆天吓得哇一声就要哭出来，紧紧抱住姐姐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 陆琪，虽然同样吓得心怦怦直跳，但还是本能地将弟弟护在身后。 她小脸苍白，仰头看着盛怒中的女帝，声音细微却还算清晰：“是……是哥哥带我们来的……我们不知道这是陛下的床……以为是哥哥的房间……” 苏妲己一听这话，魂都快吓飞了，赶紧从床上滑下来，动作麻利地把两个孩子也拉了下来，挡在自己身后。 他深深低下头，姿态放得极低，声音里带着刻意营造的惶恐：“陛下息怒！是臣妾的错！全是臣妾的错！臣妾见他们午后实在困倦，一时糊涂，想着陛下这里最是安静舒适，就……就斗胆带他们来歇息了片刻。臣妾万万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快回来，惊扰了圣驾，臣妾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我的妈呀，这女魔头发起火来太吓人了！比太上皇还恐怖！不过话说回来，她这床是真舒服啊……哎呀！重点错了！重点是我把人家床给睡了，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小天嘴角的油擦干净没？被子上是不是有印子？要死了要死了！】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疯狂打滚，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武明月眼神冰冷地扫过苏妲己，又落在他身后那两个几乎要缩成一团的小身影上，声音像是淬了冰：“你的错？苏妲己，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朕的寝宫，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还敢把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带到朕的床上！”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锦被上那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油渍上，眉头皱得更紧，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们不是东西！” 苏妲己听到这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抬起头，护犊子似的把两个孩子往身后又拉了拉，语气急促地辩解道。 “他们是陆琪和陆天！是臣妾前两天在宫外遇到的孤儿，无家可归，看着实在可怜，才带回宫里想找个活计安置的！他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冲撞了陛下，都是臣妾管教无方！陛下要罚就罚臣妾，别吓着孩子！” 【完了完了，我居然敢顶嘴了！我是不是活腻了？可是她骂孩子是东西，我听着就是不舒服！再说，收留孤儿这事，理论上不是符合你妈的指示吗？解决社会问题啊！虽然我方式不太对……】 苏妲己梗着脖子，心里却在疯狂打鼓。 “孤儿？” 武明月听到这两个字，眼中的怒火似乎凝滞了一瞬，但语气依旧严厉，“带回宫中？谁给你的权力私自带外人入宫？这后宫禁内，是你开善堂的地方吗？” 苏妲己连忙低下头，语气软了下来：“是臣妾自作主张了，想着先让他们有个落脚之地，回头再找机会禀报陛下和母皇。今日带他们吃了午饭，看他们实在困得不行，臣妾那偏殿人来人往的也吵，就……就鬼迷心窍，想借陛下的凤榻让他们安稳睡一会儿。臣妾知错了！这就带他们走，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帮两个孩子整理好略显凌乱的衣服，示意他们赶紧站好，准备接受下一步的发落。 陆琪和陆天低着头，小手死死抓着苏妲己的衣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房间里只剩下女帝冰冷的视线和苏妲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又怕死又想护着孩子的矛盾模样，再看看那两个吓得脸色发白、却一声不敢哭出来的孩子，心里的滔天怒火不知怎么就慢慢平息了一些，转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她看着他们三个如同被抓了现行的小偷一般，低眉顺眼地站在床边，终于冷冷地开口：“行了。” 声音虽然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再是刚才那种能冻死人的冰寒。 武明月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耐烦：“先把他们带下去，让小林子找个干净的偏房安置好，别在朕眼前晃悠。至于你……”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重新锁定在苏妲己身上，“晚点再跟你算账！” 【算账？又算账！侍寝的账还没结清，现在又多了个睡龙床的账！我这皇妃当得也太亏了！】 苏妲己心里哀嚎，脸上却立刻露出如蒙大赦的表情，连连点头哈腰：“是，是！臣妾遵旨！多谢陛下宽宏大量！臣妾这就带他们下去！” 他动作飞快地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退出了内殿，生怕武明月下一秒就反悔。 偌大的内殿里，只剩下武明月一人。 她看着那张明显被三个人挤过的凤床，以及被角那一点点碍眼的油渍，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迅速抚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这个苏妲己，真是越来越会给她找麻烦了。 她的床，象征着她的权威与私密，从未有人敢如此放肆。 这个苏妲己，胆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先是顶着她的压力去见了丞相，还真把那五万两弄来了，现在又敢把不知哪里捡来的野孩子带到她的床上睡觉！ 想到刚才苏妲己那副又怕死又想护着孩子的矛盾模样，明明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却还梗着脖子说“他们不是东西”，武明月心底的怒气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转而升起一种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的情绪。 有点好气，又有点好笑。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那两个孩子，紧张兮兮的样子，倒真有几分“为父则刚”的架势，虽然他自己还是个需要人护着的“皇妃”。 武明月走到床边，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点油渍，指尖传来锦被细腻柔滑的触感。 她想起方才苏妲己慌忙认错，又手忙脚乱拉着孩子准备跑路的狼狈样子，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清冷。 这小狐狸，从一开始只会瑟瑟发抖，到现在敢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甚至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真是越来越会给她找麻烦了。 不过，他弄来的那五万两，还有后续引得各部纷纷“聊表心意”，倒是实实在在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朝堂上那些老狐狸，居然真的被他那套“银行”说辞给打动了，这倒是意外之喜。 看来，她这个皇妃，也不全然是个只会吃喝闯祸的废物。 武明月的心思转了几转，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床上，仿佛还能看到刚才一大两小挤在一起的画面。 苏妲己睡着时那毫无防备的傻样，还有那两个孩子…… 她的小狐狸，似乎很喜欢小孩子呢。 一个念头毫无预兆地闯入脑海，连武明月自己都微微一怔。 既然他喜欢，不如……就多生几个？ 属于他们俩的孩子。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她看着空荡荡的床铺，眼神变得有些深邃。 孩子……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牵绊。 至少，能让这只越来越不听话的小狐狸，安分一点。 第75章 女帝武明月又要撸我的尾巴了(修改章) 苏妲己领着小林子，将陆琪和陆天安置在靠近自己偏殿的一处干净小院落里。 看着两个孩子怯生生又带着点好奇地打量新环境，他心里暂时落下一块石头，至少今晚她们不用在外头受冻。 “你们先在这里住下，缺什么就跟小林子哥哥说，他会帮你们安排。若有急事，也可等我回来。” 苏妲己温声叮嘱，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顶，触感柔软。 “嗯，谢谢苏哥哥。” 陆琪小声应道，攥紧了妹妹的手。 陆天也跟着用力点头，大眼睛里映着苏妲己温和的脸。 安顿好孩子，苏妲己一转身，脸上那点轻松瞬间烟消云散，换上一副仿佛要去吃断头饭的悲壮表情，脚步沉重地往武明月的寝宫挪动。 【完了完了，秋后算账的来了！睡龙床这事还没揭过去呢！刚才女帝那句‘晚点再跟你算账’，言犹在耳啊！现在回去，简直是自投罗网！会不会被她一掌拍飞？或者……用更可怕的方式折磨我？】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宫廷剧里的酷刑，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这皇妃当得真是步步惊心，尤其是在武明月这种喜怒无常、实力深不可测的女帝手底下讨生活。 磨磨蹭蹭，蹭蹭磨磨，终于还是蹭到了内殿门口。 苏妲己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吸进去的都是凉气，这才硬着头皮，抬脚迈了进去。 殿内弥漫着一股清冽而醇厚的酒香，不同于寻常酒气的浑浊，反而带着点冷意。 武明月并未在书案后处理政务，而是侧卧在窗边的软榻上，姿态闲适。 她单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随意地转着个白玉酒杯，杯壁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殿门方向，显然是在等他。 见他进来，武明月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微抬了抬线条优美的下巴，示意他看向旁边的矮几。 矮几上，一壶酒正被小炉温着，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旁边放着两个干净的空酒杯。 “过来。”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听不出喜怒，却自有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声沉到了底。 【酒？又是酒？！她到底想干嘛？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 他脚下像生了根，只敢往前挪了两小步，离那矮几还有好一段距离便停下了，警惕地看着武明月，活像只随时准备炸毛逃跑的小动物。 武明月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旋即又恢复了那副清冷淡漠的神情。 “今天胆子倒是肥了，敢把不相干的人领到朕的龙榻上歇息。” “臣妾知错了！” 苏妲己几乎是膝盖一软，条件反射般地认怂，“臣妾再也不敢了！求陛下饶恕臣妾这一次！” 【认错要快，态度要诚恳！只要我滑跪得够快，惩罚就……应该……可能……追不上我吧？】 武明月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求饶，指尖在温酒的壶身上轻轻点了点：“犯了错，总要受点教训。这酒，算是给你压惊，也顺便……给你长长记性。” 【压惊？长记性？我信你才有鬼！这摆明了就是鸿门宴，想把我灌醉，然后……然后……】 苏妲己脑中警铃疯狂作响，瞬间回想起前几次被灌醉后的“悲惨”遭遇。每次只要沾酒过量，他那九条控制不住的狐狸尾巴就会“嘭”地一下全冒出来，然后……毫无意外地落入武明月手中。 她会饶有兴致地抓着，从尾巴根一路捋到尾巴尖，还美其名曰“检查毛色是否均匀”、“感受一下品相如何”。 那种滋味简直一言难尽！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被她那样不轻不重地拿捏、揉搓，又痒又麻，还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偏偏醉酒后他浑身绵软无力，只能由着女帝摆布，喉咙里还会发出一些连自己都觉得丢脸的、细碎的呜咽声。 【不行！绝对不行！尾巴是狐狸最后的尊严！士可杀不可辱！】 这个念头如同电流般窜过全身，苏妲己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扭头就跑！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他身形刚动，脚跟还没抬起来，后颈的衣领就猛地一紧，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踉跄了几步，差点一屁股摔在地上，样子颇为狼狈。 武明月不知何时已悄然起身，此刻就站在他身后，一只手还维持着拎他后领的姿势，像拎一只不听话的小鸡。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端起了桌上不知何时倒好的一杯酒，递到他面前，语气依旧平淡：“跑什么？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确实不会吃我，但你会玩我的尾巴啊！那比吃我更可怕！】 苏妲己欲哭无泪，脖子被揪着，逃生之路被彻底堵死，只能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目光绝望地看着那杯散发着诱人酒香，在他眼中却堪比鹤顶红的酒液。 “陛……陛下……臣妾，臣妾真的不渴……” 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听起来可怜兮兮。 “哦？不渴？” 武明月挑了挑眉梢，微微俯身凑近了些。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酒香和她身上特有的、如同雪后青松般的清冽气息。 “方才跟朕顶嘴，胆气不是挺足的吗？现在知道怕了？” 她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玩味，似乎很享受他这副明明怕得要死，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模样。 “臣妾……臣妾那是关心则乱，一时糊涂，冒犯了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关心则乱？” 武明月轻笑一声，松开了揪着他衣领的手，转而用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那两个孩子，你就这么放在心上？” “她们……她们的身世很可怜……” 苏妲己小声嘟囔，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既然这么喜欢孩子，那以后就多生几个。” 武明月凝视着他，眼神深邃难辨，语气却随意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生……生几个？！跟谁生啊？！跟你吗？！女帝陛下您是不是喝多了开始说胡话了？！】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跳跃性极强的发言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脸颊“唰”地一下爆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陛、陛下……您……您说什么呢……”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和那双写满慌乱的桃花眼，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她没再继续逗弄他，干脆利落地将酒杯塞进他手里：“喝了它。这是命令。” 不容置疑的语气，裹挟着帝王独有的威压，瞬间压垮了苏妲己最后的侥幸。 苏妲己捧着那杯酒，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喝，意味着尾巴即将失守，尊严扫地；不喝，就是公然抗旨，下场恐怕会凄惨百倍。 【是选择玉石俱焚，还是苟且偷生？不行不行，好死不如赖活着！尾巴被她摸几下又不会真的掉毛……大概吧？】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强烈的求生欲最终还是压倒了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苏妲己哭丧着脸，认命般地闭上眼睛，脖子一仰，将杯中那琥珀色的酒液一饮而尽。 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很快，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小腹升起，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眼前的景物开始晃动、模糊，身体也跟着发软，站立都有些勉强。 他知道，完了，酒劲儿上来了。 武明月满意地看着他喝完酒后那副晕乎乎的模样，伸手取走他手中已经空了的酒杯，随手放在矮几上。 然后，她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软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 苏妲己腿脚发软，脑袋也晕沉沉的，几乎是凭着本能朝她走过去。 还没等站稳，就被武明月伸手一拉，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坐在她身旁的软榻上，陷入柔软的锦垫之中。 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开一点，保持距离，却被她用手臂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别动。”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手指已经带着某种目的性，落在了他腰后的衣料上，轻轻摩挲。 【来了来了！她果然来了！她带着那双准备蹂躏我尾巴的手走来了！】 苏妲己内心疯狂呐喊，身体却因为酒精的作用而提不起丝毫力气，（已删除！） 很快，身后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气流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破了束缚。 随即，“嘭”的一声轻响，九条毛茸茸、蓬松柔软的雪白狐尾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地绽放开来，瞬间铺满了他们身下的软榻，如同骤然盛开的雪莲，华丽而蓬松。 其中一条最活泼的尾巴尖，还轻轻扫过了武明月的脸颊，带起一阵微痒。 武明月眼底深处闪过一抹愉悦的光芒，（已删除！） （已删除！） 【开始了……又开始了……这个女魔头……呜呜呜……（已删除！）】 （ps：超级大修改！） 第76章 生殖隔离?不存在的。(修改章) 苏妲己被那酒劲儿冲得晕头转向，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武明月怀里，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不听使唤地铺满了软榻，甚至有几条不安分地缠绕上了女帝的手臂，尾巴尖轻轻扫动，带着无意识的依赖。 他脸上红晕未褪，眼神迷离，带着一种酒后特有的媚态，看向抱着他的人，声音又软又糯，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不易察觉的哭腔。 “陛……陛下，臣……臣妾下次不敢了，您就饶了臣妾吧？” 他心里委屈得不行。 （已删除！） 本以为今天带孩子睡了她的床，最多是被训斥几句，谁知道又被灌了酒，看这架势，怕是又要被（已删除！）“教训”了！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这么个霸道又恶趣味的女帝妻主！等、等这次完了，我一定要去母皇那里告状！让她给我做主！】 苏妲己暗自咬着衣角，在心里疯狂呐喊，眼角都泛起了水光。 然而，他的腹诽还没结束，身体忽然一轻，竟被整个抱了起来。 武明月动作流畅地将他打横抱起，手臂稳稳托住他的腰身和腿弯，几步就走到了那张刚才还被他嫌弃，现在却即将成为“刑场”的凤床边，轻柔地将他放下。 柔软的锦被深深陷下去，苏妲己像只误入陷阱的小狐狸，紧张地蜷缩了一下，尾巴也下意识地收拢了一些。 武明月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清冽的酒香和她独有的、令人心悸的龙涎香气。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爱妃，既然这么喜欢孩子，不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满意地看到怀里的人呼吸都屏住了，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和妻主生几只小狐狸玩玩？嗯？” 轰——！ 苏妲己感觉自己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嗡嗡作响！ 他原本以为，被她这样那样欺负一番也就算了，忍忍就过去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可他万万没想到，武明月居然真的在考虑……生孩子？！和他？！ 酒精带来的眩晕感似乎都被这石破天惊的话给驱散了几分，残存的理智让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都因惊骇而收缩，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体统了，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 “不要！陛下！臣妾还不想当爹啊！” 【生孩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风华绝代的容貌要是走样了怎么办？皮肤会不会变差？腰会不会变成水桶？九条尾巴的光泽会不会暗淡无光？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到时候她肯定嫌弃我了，转头就去外面找那些年轻水嫩的小郎君！这宫里宫外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呢，万一她找个借口说我年老色衰，再纳几个侧妃贵人什么的……那我岂不是要守活寡？我才不要跟别人共享一个妻主！想都别想！】 【而且带孩子多累啊！想想就头皮发麻！我还没玩够呢！京城那么多好吃的我才吃了冰山一角，话本子也才看了几本！这大好的青春年华，怎么能浪费在屎尿屁和喂奶换尿布上！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一个人就够折腾人了，再生几个小的出来，那绝对是混世小魔王！我还有活路吗？！会被烦死的！】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未来一片灰暗，脸色都吓白了几分，拼命摇头，像个拨浪鼓似的，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坚决的抗拒。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和惊恐万状的眼神，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有趣极了。 这小狐狸，平时看着温顺乖巧，一涉及到自身利益，尤其是这皮相和自由，就炸毛得厉害。 她伸出手，捏了捏苏妲己因为激动而气鼓鼓的脸颊，触感细腻滑嫩，让她有些爱不释手，指腹轻轻摩挲着。 “哦？不想当爹？”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尾音微微上扬，“是怕辛苦带孩子，还是怕……人老珠黄，被妻主嫌弃了？” “臣妾……臣妾才不是！” 苏妲己被戳中心事，脸颊瞬间爆红，像煮熟的虾子，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梗着脖子反驳，眼神却控制不住地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臣妾只是……只是觉得时机未到！对，时机未到！” 他慌忙地找着借口，语速都快了几分，“陛下您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臣妾也想多陪陪您几年，不想被孩子分了心神……”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觉得这理由站不住脚。 “噗嗤……” 武明月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身体清晰地传给苏妲己，让他感觉脸上更烫了。 她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眼神深邃地看着他慌乱的眸子，声音低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是吗？朕看，爱妃是怕疼，也怕……失了这身勾人的好皮囊吧？” （已删除！） 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尾巴（已删除！）最敏感的地方，引得苏妲己身体一阵轻颤。 “放心，”（已删除！），“就算你给朕生十个八个，把这皇宫塞满了小狐狸崽子，只要你还是你，朕就不会腻。” （已删除！） 他想抗议，想说“谁要给你生十个八个狐狸崽子”，可出口的声音却变成了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呜咽，软得没有一丝力气。 强烈的羞耻感灭顶而来，他只能死死闭上眼睛，把通红的脸颊埋进柔软的锦被里，试图逃避这令人抓狂又无力反抗的“惩罚”。 尾巴也不自觉地缠得更紧了些，像是寻求某种保护。 【骗子！大骗子！女魔头！就会欺负人！还十个八个……你是想累死我吗！当我是母猪啊！呜呜呜……母皇救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谁来救救我……】 内殿里，只剩下细微的喘息和锦被摩擦的窸窣声，以及女帝陛下低沉而愉悦的轻笑声，在安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至于生不生小狐狸这个话题，似乎暂时被搁置了，但那份潜在的可能性，却像一颗种子，悄然落在了两人心间，只是发芽的方向截然不同。 前些日子，他跟小林子闲聊，旁敲侧击地打听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时，小林子就一脸理所当然地说过，在这里，男子生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还有专门的“育子堂”和相关的律法保障。 当时苏妲己听了，只觉得三观碎了一地，但潜意识里，他并没把自己代入进去。 毕竟他是谁？ 【我是谁？我是青丘苏妲己！堂堂九尾天狐！跟这些凡人能一样吗？】 他努力给自己打气，试图找回一点狐族的骄傲和底气。 【我们狐族繁衍后代，那肯定是有自己的一套神秘流程，跟人类不一样！对，肯定不一样！说不定是结个仙胎什么的，或者从尾巴里蹦出来？】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甚至开始脑补一些狐族典籍里语焉不详的记载。 人和妖之间，定然存在着某种强大的生殖隔离！ 就像……就像石头里蹦不出猴子……呃，不对，好像有先例。就像……就像猫和狗不能生出小猫狗一样！ 对，就是这样！ 虽然他现在是人形，但这只是障眼法，他的本质还是狐狸啊！ 武明月就算再强，是人间帝王，还能打破物种壁垒不成？ 这不科学，也不修仙！ 想到这里，苏妲己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他暗自松了口气，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被武明月吓破了胆。 武明月刚才那番话，八成就是喝了酒，故意吓唬他、逗弄他的。 毕竟，她最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炸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了。 【对，就是这样！她就是个恶趣味的女魔头！看我笑话呢！】 苏妲己愤愤地想着，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偷偷掀起眼皮，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身边的武明月一眼。 只见女帝陛下正单手支着头，侧卧在他身旁，另一只手依旧不安分地把玩着他的一条狐尾，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毛流抚摸。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深邃，像幽深的潭水，根本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眼神看得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底气瞬间又泄了。 【她……她该不会看穿我在想什么了吧？】 他赶紧又把眼睛闭上，眼睫毛却忍不住微微颤动，努力装作累极了，已经睡着的样子。 呼吸也刻意放缓，放平，力求逼真。 【不行不行，不能让她看出我在琢磨生孩子这事，更不能让她知道我自以为有恃无恐！万一她发现我在琢磨怎么利用狐狸身份逃避生娃，指不定又想出什么更可怕的幺蛾子来折腾我。这女魔头的心思，比九曲回肠还难猜！】 他决定将这个可怕的话题彻底从脑子里删除，只要坚信自己狐狸的特殊体质能够免疫怀孕，就能高枕无忧。 至于两人之间那些失控的亲密……那、那都是意外！ 对，都是酒精惹的祸！ 只要他以后坚决滴酒不沾，时刻保持清醒，就能守住最后的防线！ 他暗自下定决心，把头往锦被里又缩了缩，却不知道，他那点关于物种隔离的小心思，以及自作聪明的鸵鸟心态，在真正掌握着这个世界规则和无上权力的女帝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他更不知道，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偷偷观察又迅速装睡、眼睫毛抖个不停的样子，心里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这小狐狸，真是……越来越让她放不下了。 那份想要将他彻底绑在身边，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念头，反而因为他的抗拒和逃避，变得更加清晰而强烈了。 或许……怀上她的孩子，让他血脉里也融入她的气息，才是让他彻底安分，不再胡思乱想的最好方式。 武明月眸色渐深，指尖缠绕着柔软的狐毛，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引来“熟睡”之人一声细微的闷哼。 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霸道。 看来，有些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ps：感谢！（爱在希元前）送的灵感胶囊！感谢！（叶紫音）送的点赞！感谢！（小什么不是gay）送的一朵花！以及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用爱发电！） （2ps：生崽的话，是人类幼崽还是小狐狸还是半妖？请在这里投票！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喜欢与支持谢谢！） （3ps：超级大修改！） 第77章 真当朕不存在?还想喝避子汤? 时间来到了深夜。 寝殿之内，烛火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欢愉过后的靡靡气息，与淡淡的龙涎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暧昧氛围。 锦被凌乱地堆叠着，苏妲己蜷缩在床榻深处，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暧昧的红痕，每一处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激烈与缠绵。 他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身体深处传来阵阵酸软。 【呜呜！女魔头，我要告诉母皇，说你欺负我！都说了让你轻一点，你还越来越来劲了？腰……腰快断了……】 他闭着眼睛，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控诉着，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 身侧的武明月却显得神清气爽，正慵懒地支着头，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枕上，几缕调皮地贴在她光洁的额角。 她侧眸看着床上那只把自己裹成一团、只露出一点毛茸茸脑袋的小狐狸，清晰地捕捉到了他心底的碎碎念。 告状？看来欺负得还不够？ 这小狐狸，记吃不记打。 武明月眸光微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忽然一个翻身，欺近了苏妲己，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爱妃，妻主好像……又想要了，该怎么办？” 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 苏妲己浑身一僵，猛地睁开那双水汽氤氲的桃花眼，惊恐地看向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 “什么？还、还来？” 他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距离。 “不要了，陛下，真的不要了……” 他带着哭腔求饶，声音软糯，“臣妾身子受不了了，都已经……已经三次了，您、您也要节制一点啊……” 再说下去，他真怕自己明天连床都下不了。 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勾起他一缕汗湿的鬓发，绕在指尖把玩。 “既然爱妃觉得累了，那朕换个话题。” 她话锋一转，眼神却锐利了几分，“以后妻主想要摸摸尾巴的时候，爱妃若再敢像今天下午那样躲闪逃跑，又该怎么办呢？” 那几条蓬松的大尾巴可是她的心头好，偏偏这小狐狸宝贝得紧，每次想摸都得费一番功夫，今天更是直接化作原形溜了，让她好一顿追。 苏妲己心头一紧，想起下午被追得满御花园乱窜的狼狈，脸上不由一热。 他嗫嚅着，不敢看武明月的眼睛：“陛下，臣妾……臣妾下次不敢了。” 嘴上是这么服软了，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哼！女魔头！就知道用这招威胁我！等着吧，明天！明天我就卷铺盖跑路！再也不想看见你了！谁要给你摸尾巴！】 然而，他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武明月？ 听着他心口不一的呐喊，武明月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心底也升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 这只勾人的小狐狸，总是这么不安分。 她可不想某天醒来，发现自己的皇妃真的消失无踪。 罢了，跟这只闹别扭的小狐狸说再多也是无用。 武明月松开他的发丝，准备起身。 她得赶紧去安排一下，加固宫廷防卫，尤其是这了，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万一他的小狐狸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逃跑秘术，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在她掀开锦被，准备下床穿衣的瞬间。 忽然，一个清晰无比、带着极度嫌弃和愤恨的念头，又一次撞入了她的脑海。 【女魔头终于要走了吗？快走快走！等你走了，我就偷偷去找小林子，让他帮我弄点避、避孕的汤药来喝！谁要给你生孩子啊？生一窝小狐狸？做梦！你去死吧你死女人！】 “……” 正准备起身的武明月动作猛地一顿，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 避孕药？！ 这三个字像三根冰针，猝不及防地扎进了她的心口。 即便是她武明月，此刻脸上那惯有的从容和戏谑也有些挂不住了。 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翻涌起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愠怒，有被嫌弃的挫败，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受伤。 她辛辛苦苦“耕耘”这半宿，这小没良心的非但不领情，居然还想着怎么毁掉她的“劳动成果”？ 还想着跑路？ 甚至连孩子都不想要她的？ 武明月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床上那个兀自沉浸在自己小算盘里，完全没意识到危险降临的苏妲己。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难测，原本准备离开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看来，有些事情，是该提上日程，并且要用更强硬、更彻底的方式来解决了。 想要跑？ 还要吃药？ 呵，想得美。 苏妲己看着武明月转过头，那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里面翻涌着他看不懂，却本能感到极度危险的情绪。 他顿时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把小脑袋缩回了锦被里，只留一撮柔软的狐狸耳朵尖露在外面，紧张地抖动着。 “陛下，您慢走！？” 他闷在被子里的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更像是在催促。 武明月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锦被下那个瑟瑟发抖的鼓包。 被子里的小狐狸大概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那对时不时抽动一下的耳朵，早已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避子汤？ 跑路？ 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心头的火气未消，反而因为他这副鸵鸟样子，添了几分哭笑不得。 真想现在就把他从被子里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看着那微微颤抖的被角，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罢了，跟一个吓破胆的小狐狸计较，失了身份。 何况，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她需要的是一个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为她生儿育女的伴侣，而不是一只时刻想着逃跑的惊弓之鸟。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只是其中隐含的冷意，足以让被子里的苏妲己再抖三抖。 “好好休息。” 她丢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不再看他，转身，脚步沉稳地离开了寝殿。 殿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内外的世界。 苏妲己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听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才敢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望向门口。 确认女魔头真的走了，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冷汗已经浸湿了里衣。 “吓死狐了……” 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不过，走了就好！ 走了他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的酸痛，匆匆套上一件外袍，就想去找他的贴身宫男小林子。 而此时，寝殿之外。 武明月并未走远，她立在廊下，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她对着候在不远处的阴影招了招手。 小林和小柱立刻小跑着过来，恭敬地跪下行礼：“陛下。” “起来吧。”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朕有事吩咐你们。” “请陛下吩咐。” 两人头垂得更低了，大气不敢出。 这位女帝陛下的威压，即便是在深夜，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一会儿，皇妃若是找你们，让你们去弄避子汤……” 武明月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你们就去太医院，取最好的安胎养神的补药来，记住，要看起来、闻起来都和寻常汤药无异，不能让他察觉分毫。” 小林和小柱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女帝陛下的意思。 皇妃想要避子，陛下却要他安胎！ 这……这简直是……两人不敢多想，连忙磕头应道。 “是！奴才遵旨！奴才一定办好，绝不让皇妃看出破绽！” “办好了，有赏。” 武明月淡淡地说着，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办砸了，或者……让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你们应该清楚后果。”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请陛下一万个放心！”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声保证。 武明月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 看着两人连滚带爬消失在夜色中，她才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夜色深沉，她的身影在宫灯的映照下拉得很长。 避子汤？ 小狐狸，你想得太简单了。 朕不仅要你怀上朕的孩子，还要给你一场浩大风光的世纪婚礼，将你彻底打上属于武明月的烙印，让你再也无处可逃。 想到婚礼，武明月微微蹙眉。 国库如今并不宽裕，要办一场配得上她皇妃身份的盛大婚礼，恐怕得动用她自己的小金库了。 甚至……可能还要去母皇那里“借”一点。不过，为了彻底拴住那只不省心的小狐狸，这点付出，值得。 她武明月看上的人，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生一窝小狐狸？ 呵，这个主意，她觉得甚好。 （ps：卧槽，有没有搞错？清一色全是半妖？都tm是lsp吗？（狗头）作者感觉可以多生几只，比如九只差不多了， 满院子都是小狐狸的样子也很不错呢，还有就是作者想问问，这部作品有没有女读者？） 第78章 告状告到寡人这了? 苏妲己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酸软无力地瘫在床沿，连抬根手指都觉得费劲。 他支棱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认那可怕的女帝真的走远了，寝殿外只剩下风吹过廊檐的呜咽声。 “终于走了……吓死狐了……” 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后怕。 昨夜今天的疯狂还历历在目，那女人精力旺盛得不像话，一次又一次，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 尤其是最后那句“生一窝小狐狸”，简直是魔音灌耳，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头皮发麻。 在怎么下去，他迟早英年早逝不可。 他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软榻上滚下来，身上胡乱披着的外袍松松垮垮，露出脖颈和锁骨上点点暧昧的红痕。 顾不得整理仪容，他光着脚，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到殿门口，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左看右看。 月色清冷，庭院寂静无人。 他松了口气，赶紧缩回头，朝着偏殿的方向小跑过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腰腹的酸痛，让他龇牙咧嘴，心里把武明月骂了千百遍。 “女魔头！下手没轻没重！等我找到避子汤，看你还怎么得意！哼！” 跑过一个月洞门，他终于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小林子！小柱！” 他压低声音，急促地呼唤。 小林和小柱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听到呼唤，立刻转身，快步迎了上来，规规矩矩地行礼：“爷！您有什么吩咐？” 看着两人恭敬的样子，苏妲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微微发烫。 他扭捏了半天，才凑近了些，声音更是压得如同蚊蚋。 “那个……你们……你们知不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就是……不、不让人生孩子的那种？”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脸颊滚烫。 天知道，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居然要在一个男女颠倒的古代世界，偷偷摸摸地找避孕药！这也是没谁了！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恭谨。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皇妃真的来问了！ 小林垂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 “回爷的话，避子的汤药……倒是有。只是，这方子得去太医院寻，而且配药也需要些时辰，奴才们得去问问太医……” “那你们快去啊！” 苏妲己一听有戏，顿时急了，也顾不上扭捏了，连声催促，“越快越好！我现在就要！你们赶紧去太医院，我……我在房间里等你们！” 他心里焦急万分。 他和武明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是很多次！ 谁知道那女魔头......会不会已经让他怀孕了？ 万一真的怀上了……他不敢想下去，那画面太美，他承受不来！ “快点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呜呜呜，我不要当爹啊！” “是，奴才们这就去。” 小林和小柱连忙应下。 两人转身，步履匆匆地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小柱脚步一顿，对小林低语了几句，便迅速脱离队伍，身影敏捷地拐向了另一条通往御书房的小径。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武明月端坐于龙案之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神色不明。 小柱跪在下方，将刚才苏妲己急切索要避子汤的情形一五一十地禀报了。 听完汇报，武明月并未立刻说话，只是指尖摩挲玉佩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挥了挥手，示意小柱退下。 殿内只剩下她一人。 夜风从微敞的窗棂吹入，带来一丝凉意。 武明月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眉心微蹙。 为什么？ 她的小狐狸，为什么如此抗拒拥有她们的孩子？ 是怕疼？ 怕身材走样？ 怕失了宠爱？ 这些理由，她不是不能理解，甚至觉得有些可爱。 可他眼底深处那种近乎恐惧的排斥，却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无力，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刺痛。 她想起初见时，那个怯生生，却又带着几分狡黠的少年，和现在这个动不动就炸毛、满心思想着逃跑和“避子”的小家伙，判若两人。 仿佛……灵魂都换了一个。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抓不住。 她睁开眼，眸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不管他是谁，既然进了她的后宫，成了她的皇妃，就别想再离开。 至于孩子……她要定了！ 避子汤？ 呵！。 她拿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缓缓写下几个字，随即又拿起另一张纸，开始勾勒一份……婚礼的初步构想。 另一边，苏妲己在寝殿里坐立不安。 他一会儿走到窗边望望，一会儿又凑到门口听听，心里七上八下。 “小林子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万一被那女魔头发现了……” 他越想越害怕，忍不住抱住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哆嗦。 “不会的不会的，我可是九尾天狐！跟凡人不一样！肯定有生殖隔离！肯定有的！】 他努力给自己洗脑，试图用狐族的骄傲来驱散恐惧。 可一想到武明月今天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就在他快要把地板踱出个坑来的时候，殿门终于被轻轻敲响了。 “爷，奴婢们回来了。” 是小林子的声音。 苏妲己眼睛一亮，几乎是扑过去拉开了门。 小林子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黑乎乎的药碗，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 “快！快给我！” 苏妲己迫不及待地接过药碗，也顾不上烫，仰头就要喝。 “爷，您慢点，小心烫。” 小林子连忙提醒，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复杂。 这可是陛下亲自分咐太医院，用各种名贵药材熬制的安胎固本的上品补药，闻起来、看起来都和寻常汤药无异，就是为了…… 苏妲己哪里还顾得上烫？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这“救命符”喝下去。 他屏住呼吸，皱着眉头，咕咚咕咚几大口，便将那碗黑褐色的汤药喝了个精光。 一股暖意从胃里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带着一种奇异的舒适感。 “嗯？这避子汤……味道好像还行？还有点暖洋洋的？” 苏妲己砸吧砸吧着小嘴，心里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长舒一口气，把空碗递给小林子，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搞定！这下总算安全了！看你武明月还怎么让我生小狐狸！” 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完全没注意到小林子那欲言又止、充满同情的眼神。 夜色更深，寝殿内的小狐狸终于放下心来，沉沉睡去，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而在不远处的宫墙阴影下，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对着御书房的方向，比了一个“事成”的手势，随即隐没于黑暗之中。 御书房内，武明月放下手中的朱笔，看着窗外深沉的夜幕，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小狐狸，你永远都是朕的小狐狸，永远都别想逃出朕的手心......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苏妲己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酸痛给闹醒的。 他动了动手指，嘶了一声，感觉每一块骨头都被拆开重组过，尤其是腰，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侧耳听了听，寝殿里静悄悄的，只有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那女魔头应该已经去上朝了。 确认安全，苏妲己这才咬着牙，慢慢地从锦被里往外挪。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难以言喻的酸软，让他忍不住在心里又把武明月骂了百八十遍。 “混蛋女帝！精力旺盛也不能这么折腾狐啊！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散架！” 他扶着床沿，好不容易才站稳，腿肚子还在轻轻打颤。 随手抓过一件外袍披上，也顾不得系带子，光着脚丫就往外溜。 得赶紧去母皇那里！ 必须告状！ 再不济，也要让那女魔头收敛一点！ 一路小跑，姿势别扭又滑稽，好不容易到了凤仪宫外，他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这才迈步进去。 武琴正在偏殿看书，听见脚步声抬头，就见苏妲己眼圈微红，一脸委屈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武琴虽然已经是中年，但是样貌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位中年妇女。 身材，也是前凸后翘的，比武明月的身材都要好的多。 风韵犹存，说的就是现在的武琴。 “母皇！”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您要为儿臣做主啊！陛下她……她欺负人！这两日就没停过！儿臣这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她还……” 【哼！女魔头！想不到吧！我来找母皇撑腰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摸我尾巴！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到半夜！】 苏妲己把脸埋在武琴怀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武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弄得一愣，手里的书卷都放下了。 她轻轻拍着苏妲己的背，安抚着：“好孩子，不哭不哭，跟母皇说说，明月怎么欺负你了？” 听到“尾巴”两个字，武琴心里也嘀咕了一下。 尾巴？明月又弄出什么花样了？ 第79章 合着，我才是外人呗? 苏妲己抬起头，脸上红晕未褪，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一副难以启齿又备受委屈的样子。 他指了指自己的腰，又小声嘟囔了几句“没轻没重”、“好几次”、“不让睡觉”之类的话。 看着他这副模样，再联想到自家女儿那向来强势霸道的性子，武琴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心里叹了口气，自家这女儿，怕是食髓知味，把人家欺负狠了，都跑来自己这里告状了。 “好了好了，母皇知道了。” 武琴把他扶起来，柔声哄着，“你先坐会儿，喝口茶，母皇这就叫她过来问问。” 她吩咐宫人去传武明月，让她立刻过来凤仪宫。 没过多久，武明月就到了。 她刚下朝，身上还带着几分朝堂的肃穆，步履沉稳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目光就精准地捕捉到了躲在武琴身侧，正偷偷探头看她的苏妲己。 那小狐狸一接触到她的视线，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回去。 武明月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来告状了。 这小东西，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上前一步，对武琴行礼：“母皇，您找儿臣？” 话音刚落，她便用眼角余光，冷冷地扫了苏妲己一眼。 苏妲己被那眼神冻得一哆嗦，赶紧又往武琴身后藏了藏，只敢露出一双眼睛，还小声告状：“母皇您看！陛下她还在凶我！” 武明月：“……”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长见识了！ 不等武明月辩解，武琴已经沉下了脸，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武明月一声怒喝：“给寡人跪下！” “母皇？” 武明月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您这是……” 她堂堂女帝，何曾在大庭广众之下受过这等待遇？ “跪下！” 武琴的声音又加重了几分。 武明月看着母亲严厉的神色，又瞥了一眼躲在后面、只露出一双得意洋洋眼睛的小狐狸，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撩起衣摆，缓缓跪了下去。 膝盖碰触到冰凉地面的那一刻，她心里憋屈又无奈。 苏妲己从武琴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跪在地上、一脸震惊和不甘的武明月，心里乐开了花。 【哈哈哈！女魔头！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让你欺负我！让你摸我尾巴！让你不让我睡觉！现在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凶我！母皇最疼我了！】 他努力憋着笑，脸上却还要维持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看向武明月的眼神里，充满了小人得志的得意和挑衅。 别提有多开心了！这口气，总算是出了！ 苏妲己躲在武琴身后，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骨碌碌转着，偷偷观察跪在地上的武明月。 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和紧抿的嘴唇，他心里的小人儿简直要叉腰狂笑三声。 哼，让你昨晚那么折腾！活该！ 还对武明月吐了吐他的小舌头。 武明月看着如此嚣张的小狐狸，等她回去了看她怎么好好调教他一番。 就在苏妲己得意忘形之际，武明月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句带着炫耀的心声——尾巴！ 她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凉意瞬间窜遍全身。 坏了！ 她是知道，自己的母皇和她一样，都能听见苏妲己的心声。 这小狐狸得意起来口无遮拦，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尾巴？ 这要怎么解释？ 她真不想让自己的母皇现在就知道这件事情啊！ 这简直比当众下跪还要让她难堪！ 她甚至能想象出母皇那探究的眼神，估摸着，一会儿，她的母皇，就得私下里好好询问她关于这“尾巴”的细节了。 一想到那个场面，武明月就觉得头皮发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 “寡人，不是早就叮嘱过你，凡事要有个度，要节制吗？” 武琴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寂静，语气听似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目光扫过她略显僵硬的肩膀，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还在暗自窃喜的苏妲己，“你看，都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 哭哭啼啼地跑到寡人的凤仪宫来告状，像话吗？” 武琴心里其实觉得有些好笑，自家女儿这占有欲和行动力，真是随了自己。 不过，这小男人确实被折腾得不轻，眼圈都红了，看着怪可怜的。 而且……尾巴？ 听起来倒是有趣。 这时，武琴意味深长地看了武明月一眼，眼神里带着明确的示意。 差不多就行了，赶紧服个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然这局面僵持下去，谁脸上都不好看。 至于那“尾巴”的事，回头再细问。 武明月接触到母亲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尽管心里憋着一股无处发泄的郁气，又对那只不知死活还在偷乐的小狐狸恨得牙痒痒，但形势比人强，她只能强压下所有情绪，秒懂了母皇的暗示。 “母皇，儿臣知错了。”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紧握的拳头藏在宽袖之下。 武琴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里哪有真气，不过是做给旁边那只告状的小狐狸看的。 她板着脸，维持着太上皇的威严。 “知道错就好！小苏是你的皇妃，你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下次再敢这样欺负他，看寡人怎么罚你！” “是，儿臣谨记母皇教诲，绝不敢再犯。” 武明月垂首应道，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苏妲己从武琴身后探出的小脑袋，正冲着她挤眉弄眼，甚至还悄悄吐了吐舌头，脸上那得意洋洋的表情简直毫不掩饰。 【哼哼！女魔头！叫你嚣张！叫你欺负我！现在被母皇罚跪了吧？活该！】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儿叉腰大笑，简直想放串鞭炮庆祝一下。 武明月看得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抓过来，按在膝盖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武琴将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暗笑，面上却不显，对着苏妲己温和说道。 “好了，小苏，你看，你看，母皇已经替你教训过陛下了。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定不敢再这般欺负你了，你就放心吧。” 苏妲己这才从武琴身后完全站出来，虽然脸上还带着委屈，但眼底的笑意已经快藏不住了。 他乖巧地点点头：“嗯！多谢母皇为儿臣做主！” 心里却在想。 【哼，算你识相！不过这顿罚跪也太轻了，下次再犯，一定要让母皇罚你抄一百遍宫规！】 武琴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慈爱。 “好了，你也累了一上午，先回去歇着吧，让御膳房给你炖些补品。” “是，儿臣告退。” 苏妲己应着，临走前还不忘偷偷瞪了跪在地上的武明月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等着瞧！ 等苏妲己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武琴脸上的温和才渐渐敛去。 她端起宫人重新奉上的茶，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落回依旧跪着的女儿身上。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茶水的热气氤氲。 武明月低着头，等着母皇接下来的问话。 她知道，“尾巴”那两个字，母皇不可能没听见。 果然，武琴放下茶杯，声音听不出喜怒：“起来吧。” “谢母皇。” 武明月依言起身，站到一旁。 武琴看着她，沉默片刻，才看似随意地问道。 “明月，刚才小苏心里念叨的‘尾巴’，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母皇解释解释？” 武明月心头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斟酌着词句，试图避重就轻：“母皇，不过是儿臣与皇妃之间的一些……闺房情趣，当不得真。” “闺房情趣？” 武琴挑眉，语气加重了几分，“寻常男儿，哪来的尾巴让你这般惦记？还让他如此抗拒，甚至不惜跑到寡人这里来告状？” 武明月知道瞒不过去了，而且，母皇迟早会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隐瞒：“母皇，此事说来……匪夷所思。苏妲己他，并非凡人。” 武琴眼神一凝。 武明月硬着头皮继续道：“前些时日，公主府百鸟朝凤，以及宫中出现的种种祥瑞异象，皆与他有关。儿臣查阅古籍，发现史有记载，此乃天降祥瑞之兆。而苏妲己……他的真身，是一只九尾天狐。” “哐当——” 一声脆响，武琴手中的茶杯脱手而出，滚落在地毯上，茶水溅湿了一片。 她猛地站起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说什么？九尾……天狐？！” （ps：不好意思各位，喜提小黑屋资格券！没加入书架的读者大大们，如果出不来，就不好意思了，可能你们看不到了。改了七八章，之内大概都改了，没办法，不改的话，出不来，就看明天审核了，估计后面来的读者看着，就有点尴尬了......） 第80章 武琴的花式变脸，速度之快! 武琴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锐利地钉在女儿脸上。 “此话当真？” 武明月迎着母亲审视的目光，神情不见丝毫玩笑。 “母皇，此事千真万确。”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此事，儿臣的师傅也可作证。您是知道师傅她老人家的，从不妄言。” 提及“师傅”二字，武琴眼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许凤的话，她信。 一时间，凤仪宫内静得落针可闻。 武琴缓缓坐回椅上，脑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苏妲己……九尾天狐？ 她一直以为，那小男人不过是生得过分妖媚了些，性子又娇又软，像个没断奶的小狐狸，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只狐狸？ 还是传说中，只存在于上古神话里的九尾天狐？！ 武琴博览群书，九尾狐现，天下大兴，乃是祥瑞中的祥瑞。 这些传说早已湮没在故纸堆中，被世人视为无稽之谈。 可现在，一只活生生的九尾天狐，不仅出现在了她大武王朝，还成了她女儿的皇妃，她的……女婿？ 这……这简直是天佑大武！ 难怪！ 难怪之前公主府会出现百鸟朝凤的异象，难怪宫中频频天降祥瑞！ 原来根源竟在此处！ 武琴的心脏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大惊喜而剧烈跳动起来，脸上惯有的冰冷几乎维持不住。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再次投向武明月，里面已经带上了几分灼热和深思。 之前只觉得是自家女儿被美色所迷，如今看来，这桩婚事简直是上天注定的绝配！ 一个真龙天女，一个九尾天狐，这结合若是传扬出去，对巩固武明月的帝位，对大武王朝的声威，将带来何等难以估量的好处！ 她先前还觉得自家女儿沉溺“闺房情趣”，有些不像话，现在想来，那“尾巴”……啧，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确实……挺别致的。 难怪明月会惦记。 只是，这小狐狸似乎还懵懂得很，浑然不知自己身负何等祥瑞。 忽然，她觉得不对劲。 这样的祥瑞女婿，国之重宝，居然被自己这个不知节制的女儿欺负得哭哭啼啼跑来告状？ 这还了得！ 不好好敲打敲打，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无法无天！ 越想越气，武琴面色一沉，猛地一拍扶手！ “来人！”她厉声喝道。 武明月正暗自揣摩母皇的心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有些不明所以。 “母皇，您这是？” 还不等武明月继续询问，却听见自己的母皇斩钉截铁地吐出四个字。 “家法伺候！” 武明月顿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啊？不是！母皇！您这是......？” 她堂堂女帝，长这么大，母皇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现在这是动用家法……？ 候在殿外的宫女听到传唤，连忙低头进来，听到“家法伺候”四个字，也是浑身一颤，不敢怠慢，匆匆去取东西。 很快，一名资深宫女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条玄色、泛着冷光的皮鞭。 武琴接过鞭子，掂了掂，冷冷地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女儿。 “做什么？自然是教教你这位陛下，该怎样疼爱自己的妃子，尤其是……该怎样对待咱们大武的祥瑞！” 话音刚落，武琴手腕一抖，鞭子带着风声，“啪”地一声，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武明月的背上！ “嘶——！” 武明月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都往前扑了一下，难以置信地回头，“母皇！您来真的？！” “废话！让你欺负小苏！让你不知轻重！老娘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武琴是真动了气，手下毫不留情，鞭子一下接一下地落下。 武明月被打得狼狈不堪，一边躲闪一边求饶。 “哎哟！母皇！别打了！儿臣真的错了！儿臣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您轻点……” 她又疼又气又委屈，“母皇！从小到大，您还从未打过儿臣呢！就为了……为了他，您至于吗？” “你还敢问至于？！” 武琴又是一鞭子抽过去，“明知道小苏是咱们大武王朝的祥瑞之兆，关乎国运！你不把他好生供着、哄着、疼着，还敢把他欺负得跑来寡人这里告状？你说至不至于？！” 武琴一边抽打一边训斥，每一鞭子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一旁的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地缝里。 能这样抽打当今女帝陛下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太上皇了。 刚才太上皇说的话，她们也隐约听见了几句，什么“祥瑞”、“九尾天狐”，简直如同天方夜谭，却又让人心惊肉跳。 她们只觉得今天听到了天大的秘密，恐怕性命堪忧。 武琴打了好一会儿，打得武明月衣衫都有些凌乱，额角渗出细汗，这才喘着气停了下来，将鞭子随手丢在地上。 “自己滚回你的御书房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知道该怎么疼人了，什么时候再来见寡人！在此之前，不许去招惹我家小苏！” 武明月趴在地上，背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憋屈得要命。 她忽然感觉到，母皇好像……不爱她了？ 还有，她的小狐狸，什么时候成了“母皇家的小苏”了？ 这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 但她此刻只能忍着，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楚行礼。 “是，儿臣……遵旨。”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不甘。 看着女儿狼狈离去的背影，武琴冷哼一声，随即脸上怒气尽消，换上了一副急切又心疼的表情，连地上的鞭子都顾不上理会，转身就往外走，直奔武明月的寝宫方向而去。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我的心肝宝贝女婿！母皇给你寻些好东西补补身子去！被那不省心的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那变脸速度，让殿内残余的宫女们瞠目结舌。 这时，苏妲己已经回到了寝宫中。 腰还是酸的，腿也有些软，但一想到刚才武明月跪在地上那憋屈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告状成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忽然，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扑棱棱”飞了过来，稳稳落在他伸出的手掌上。 正是小团子。 苏妲己连忙用另一只手轻轻拢住它，指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羽毛。 “小团子，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他低头看着掌心的小东西，声音放得极轻柔，生怕惊扰了它。 “在宫里还习惯吗？有没有宫女欺负你？饿不饿？” 他问得仔细，全然忘了自己还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踩在微凉的玉石地面上。 浑然不觉，自己此刻在某位太上皇眼中，已经是比眼珠子还珍贵的宝贝疙瘩了。 话音未落，小林和小柱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后怕。 一见到苏妲己手里安然无恙的小团子，两人齐齐松了一大口气，差点瘫软在地。 “爷！您可回来了！小团子也回来了！” 小林抢先开口，语气里满是庆幸和自责，“都怪奴婢们没用，没能时时看顾好它，让爷担心了，您千万别生气。奴婢们保证，以后一定把它看得牢牢的！” 小柱也连连点头附和：“是啊爷，刚才小团子自己飞出去，奴婢们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苏妲己看着他们俩紧张兮兮的样子，摆了摆手。 “没事没事，小团子聪明着呢，丢不了。你们也是尽心了，不怪你们。” 毕竟是他刚收的小弟，不能太苛刻。 小林刚放下心，眼神一瞥，立刻又紧张起来。 “哎呀爷！您怎么光着脚啊！这地多凉啊，仔细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武琴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与之前在凤仪宫的威严不同，此刻的太上皇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慈爱和……难以言喻的热切。 她身后跟着的宫人，个个手上都捧着托盘，上面堆满了锦盒玉瓶，一看就知是价值不菲的珍稀补品。 “小苏啊！我的好孩子！” 武琴几步就走到苏妲己面前，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快看看，这是母皇特意为你寻来的补品！有人参、雪蛤、燕窝，都是顶好的！你身子弱，可得好好补补！” 她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带着几分得意和解气地补充道。 “武明月那不懂事的孩子，已经被母皇狠狠教训过一顿了！家法都上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有母皇在，保管她再也不敢对你没轻没重了！”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夸张的阵仗，听着武琴这几乎称得上是“溺爱”的语气，一时间有些发懵，受宠若惊的感觉油然而生。 【家、家法？抽鞭子了？哇！效果这么立竿见影？母皇这也太给力了吧！】 他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要维持着乖巧，“谢……谢母皇厚爱。” 武琴的目光落在他光着的脚丫上，眉头立刻心疼地蹙了起来，语气带着嗔怪。 “哎哟！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还光着脚站在这里？快快快，到屋里去！这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她不由分说，亲自上前，半扶半拥着苏妲己往内殿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吩咐着。 “快！把那碗刚炖好的百年老参汤端过来！先给皇妃暖暖身子！其余的补品，也都送到小厨房温着，随时取用！” 苏妲己被武琴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怀弄得晕乎乎的，几乎是脚步踉跄地被推进了温暖的内室。 他偷偷咂摸着：【母皇的态度……怎么感觉比刚才还热情了不止一百倍？难道……告状还有这种隐藏福利？】 第81章 母皇能看看你的尾巴吗? 此时，他感受到来自武琴前所未有的溺爱，暖意从心底漾开，几乎要将之前受的委屈都融化了。 内心开心的不得了。 武琴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让他靠坐在柔软的床榻边沿，那动作，仿佛生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 她亲自从宫女手中接过那盏温润的白玉碗，里面盛着晶莹剔透的燕窝羹，热气氤氲，带着淡淡的甜香。 “来！小苏，张嘴，喝点燕窝补补身子。” 武琴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嘴边，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母皇知道你这段时间累坏了，瞧瞧这小脸，都清减了。” 苏妲己有些不自在，被堂堂太上皇像喂小孩子一样喂食，感觉怪怪的，但更多的是受宠若惊。 他乖乖张开嘴，温热甜糯的燕窝滑入喉咙，熨帖着肠胃。 【嗯！还是母皇对我最好，宫里的东西就是好吃。不像那个女魔头，就知道欺负我，没日没夜的……还说什么要我给她生十只八只小狐狸，想得美！我才不会给她生呢！还好小林机灵，我弄来了避子汤，不然……】 正美滋滋地享受着投喂，苏妲己的心声却清晰地传入了武琴耳中。 武琴拿着玉勺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避子汤？！ 她心头怒火瞬间“噌”地一下窜起老高，几乎要烧穿头顶！ 她知道自家女儿霸道，把这小狐狸欺负得狠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把人逼到偷偷喝避子汤的地步！ 这还了得？！ 九尾天狐的子嗣啊！ 那可是关乎大武国运的祥瑞中的祥瑞！ 武明月这个混账东西，不仅不知珍惜，还把人往死里得罪！简直是暴殄天物！ 武琴强压下立刻冲出去再把武明月拖回来抽一顿的冲动，面上依旧维持着慈爱的笑容，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冷厉。 等会儿！ 等会儿一定饶不了那个不孝女！ 她继续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地喂着苏妲己，动作越发轻柔。 “乖，多吃点，看你瘦的。” 苏妲己毫无察觉，很是乖巧地张开小嘴，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情。 为了确保这宝贝疙瘩的安全，武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凤仪宫最得力的护卫都调过来，日夜守着，绝不能让这只又娇又软，还带着无上祥瑞的小狐狸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尤其不能再被自家那个没轻没重的女儿欺负了！ 等一碗燕窝见底，武琴满意地放下玉碗，挥手让殿内伺候的宫女们悄无声息地全部退下。 内殿只剩下她们两人，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武琴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和难以掩饰的好奇，试探着开口。 “小苏啊，母皇……那个……就是……能不能……让母皇看看你的尾巴？” 这话一出口，苏妲己正放松下来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母皇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前后这态度转变也太明显了！ 除非…… 一个念头闪过，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武明月那个大嘴巴，把他的秘密告诉母皇了？！ 武琴敏锐地捕捉到苏妲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戒备，以及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 她连忙放柔了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急忙解释道。 “小苏，你别害怕，千万别怕。” 她倾身靠近了些，语气真挚。 “母皇没有恶意，是真的……很喜欢你。其实，母皇已经知道你是……九尾天狐了。你放心，母皇在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就去把明月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狠狠教训了一顿！家法都上了！她以后再敢欺负你，母皇绝不轻饶！” 她试图用惩罚武明月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你要相信母皇，母皇是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害你。” 然而，苏妲己并没有立刻放松下来，反而心里的警铃敲得更响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嘴唇，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内心的小剧场已经翻江倒海。 【什么情况？！女魔头居然真的把我的老底都给掀了？！她怎么敢！母皇知道了我是狐狸……她刚才看我的眼神那么热切，现在又单独留下我，还问尾巴……】 【她该不会是……看上我这几条尾巴了吧？！九条尾巴，毛色又亮又滑，做成一条围脖确实挺气派，冬天围着肯定特别暖和……呸呸呸！我在想什么！那可是从身上掉下来的！割尾巴啊！想想就疼死了！肯定会流好多好多血！不要啊！我不要变成秃尾巴狐狸！】 苏妲己越想越怕，小脸都白了几分，看向武琴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抗拒，仿佛眼前这位慈爱的太上皇随时会变成拿着剪刀的裁缝。 当然，武琴清晰地听见了他心里那番惊恐的碎碎念，什么围脖，什么割尾巴，什么秃尾巴狐狸……她顿时哭笑不得，又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心急，吓到了这只胆小又宝贝的小狐狸。 她心中暗忖：这孩子，想象力也太丰富了些，自己不过是好奇，怎么就想到要割他尾巴做围脖了？ 不过，这反应也说明他确实被明月那丫头欺负狠了，一点风吹草动就惊惧成这样。 这件事，确实不能操之过急。 她明白，身份的骤然揭露，对任何人来说都需要时间适应和接受，尤其是对这只心思敏感的小狐狸。 她不能再让他觉得自己不安全，尤其是在自己这里。 看着苏妲己那明显带着抗拒和恐惧，小心翼翼往后挪动的样子，武琴心里一疼，面上却立刻收敛了所有好奇，换上全然的温和与安抚。 她非但没有上前，反而主动向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一些距离，声音放得更轻、更柔，带着显而易见的歉意。 “小苏，是母皇唐突了，吓到你了是不是？你别怕，母皇没有任何恶意，真的，母皇绝对不会伤害你。” 她刻意放缓了语速，眼神真挚地望着他，试图传递自己的善意。 苏妲己偷偷抬眼，看见武琴脸上那份担忧和小心翼翼，那神情，仿佛生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似的，带着一种近乎……患得患失的慌张感？ 这感觉让他有些错愕。 【难道，母皇真的不是……图谋他的尾巴？】 武琴见他依旧紧绷着身体，没有放松的迹象，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个略带失落的笑容，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 “是母皇不好，不该问这个。你不愿意就算了，没关系的。母皇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她作势欲走，脚步却放得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苏妲己看着她准备离开的背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微微松动了一下。 她刚才那担忧的神情不似作伪，而且，她确实为了自己，狠狠教训了女魔头，还动了家法……这不像是一个图谋不轨之人会做的事。 他咬了咬下唇，看着武琴那似乎真的准备离开的姿态，一种莫名的勇气忽然涌了上来。他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唤了一声。 “母皇……” 武琴脚步一顿，立刻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期待和询问。 苏妲己看着她，眼神里还残留着惊惧，却也多了一丝试探和困惑，他小声地，几乎是喃喃自语般问道。 “您……您真的……喜欢现在的儿臣吗？就算知道……知道儿臣是……是一只九条尾巴的狐狸精？” 他问出这句话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听到否定的答案，或者看到一丝嫌恶。 武琴听见这句话，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了回来，站定在他面前不远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慈爱，语气斩钉截铁。 “怎么会不喜欢？！” 她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傻孩子，母皇疼你还来不及呢！不管你是谁，是什么，你都是母皇的好孩子，是明月的皇妃，是我们大武的宝贝！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她眼神里的真诚和热切，几乎要溢出来，牢牢地包裹住苏妲己。 （ps：作者买了一只丧彪，才两个月大很可爱呢，睡觉的时候可把作者萌翻了，心都快融化了那种，原本有一部新作品的，现在看来，哪一部估计等到作者等级达到四级再说吧，下一部，嘿嘿，丧彪了解一下（狗头）其实是作者比较穷，买不起好看的咪咪，作者看过很多漂亮的小猫咪，都是作者买不起的，最低都要七八百，贵点的都要两千多，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找灵感嘛，就先买这只看看咯，作者表示给我变！（狗头）） 第82章 难怪那死丫头，对他的尾巴的如此喜爱? 苏妲己攥紧了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母皇……您，您是真的喜欢儿臣，才对儿臣这么好的吗？”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飞快地瞟了武琴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补充。 “……您不会，不会想要……割儿臣的尾巴吧？”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武琴看着他惊弓之鸟的样子，心疼又好笑，连忙放柔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些，却不敢靠得太拢，只是伸出手，轻轻覆在他紧攥的手背上，传递着暖意。 “傻孩子，怎么会呢？” 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 “母皇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害你？别说割尾巴了，就是掉一根毛，母皇都要心疼的。”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 苏妲己小声嘟囔：“因为……因为儿臣是狐狸精啊，世人……世人都怕……” 武琴打断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是祥瑞，是咱们大武的宝贝！谁敢怕？谁敢动你？” 她话锋一转，带上几分森然。 “都怪明月那个混账东西！把你吓成这样！等她反省完了，看我怎么收拾她！再敢让你受一点委屈，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这话半是安抚苏妲己，半是她真实的想法。 听到武琴连“扒皮”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苏妲己心里一颤。 母皇对那个女魔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在维护他？ 他感受着手背上武琴掌心的温度，那份小心翼翼的珍视不似作伪。 心里的恐惧和不安渐渐被一种奇特的暖意取代。 他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对上武琴真诚关切的眼神。 他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问道：“母皇……您，您先前说想看儿臣的尾巴……是真的很好奇吗？” 武琴心头一跳，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想！”，面上却努力维持着平静温和。 “母皇只是觉得……定然是极美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小苏若是不方便，或者不愿意，千万不要勉强。母皇绝不会逼你。” 她话说得恳切，眼神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期待。 苏妲己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那点最后的防备也悄然卸下。 他轻轻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意念微动。 只见他身后，空气仿佛泛起涟漪，九条蓬松雪白的尾巴如同绽放的花朵般，缓缓舒展开来，尾尖微微晃动，带着莹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他头顶也悄然冒出一对同样雪白的狐狸耳朵，耳廓内是淡淡的粉色，绒毛细密，微微抖动着，显得既可爱又无辜。 武琴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她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这幅景象，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 那九条尾巴，比她想象中还要……还要令人震撼！ 每一根绒毛都仿佛闪烁着月华般的光泽，蓬松柔软，随着苏妲己细微的呼吸轻轻摆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与魅惑。 还有那对耳朵，竖立在乌黑的发间，更添了几分惹人怜爱的纯真。 武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就是……九尾天狐！ 传说中的祥瑞之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近在咫尺的柔软，却又在半空中猛地顿住，生怕惊扰了这脆弱的美好。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叹，喃喃道：“真……真是……太美了……”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国之重宝！这绝对是天佑大武的国之重宝！谁要是敢动这尾巴一根毛，她一定要让她死的很惨！那个不孝女武明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时，武琴看着那近在咫尺、如梦似幻的九条雪白长尾，眼神里的惊艳和渴望几乎满溢出来，连声音都放得小心翼翼，带着试探。 “那个，小苏啊……”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生怕惊扰了眼前的珍宝。 “你看……能不能让母皇……轻轻碰一下？” 苏妲己身体微微一僵。 他当然看懂了武琴眼神里的意思，那简直是写满了“我想摸摸”。 换作任何人，见到这样漂亮又蓬松的大尾巴，恐怕都难以抗拒。 雪白、顺滑、还带着莹润的光泽，看着就手感极佳。 可问题是，这尾巴是他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被触碰的感觉……一言难尽。 他真的不想让别人摸。 然而，眼前这位是太上皇，是连那个霸道女帝武明月都要忌惮三分的存在。 苏妲己心里的小算盘飞快打响。 【忍一时之痛，换长久安宁！只要抱紧母皇这条金大腿，以后那个女魔头还敢随便欺负我吗？动不动就按着我……哼！】 想到武明月，再看看眼前这位明显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太上皇，苏妲己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喉咙里挤出一个细微的声音，几不可闻。 “嗯……” 这声细若蚊蚋的回应，对武琴而言却不啻于天籁。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光彩，但动作依旧克制而轻柔，生怕自己的急切会吓跑这只受惊的小狐狸。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触碰上了其中一条尾巴的末梢绒毛。 指尖甫一接触那蓬松雪白，只觉入手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仿佛握住了一捧最细腻的云。 那触感绝非凡间皮毛可比，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武琴心神一荡，眼神越发灼热。 与此同时，苏妲己猛地倒抽一口凉气，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了。 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从尾椎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那感觉太过陌生，太过强烈，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细小的栗粒。 他下意识地咬紧了下唇，想抑制住喉咙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呜咽。 武琴也感觉到了手下尾巴的瞬间僵硬和轻微颤抖，她抬眼，正对上苏妲己那双水汽氤氲的眸子。 他眼圈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晶莹的泪珠，正泫然欲泣地看着她，那模样既委屈又无助，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武琴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缩回手，关切地问：“怎么了？弄疼你了？” 苏妲己摇摇头，泪水却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不是疼，是……是太奇怪了！” 他全身都在发软，使不上力气，只能拼命克制着那股异样的感觉，不让自己失态。 武琴看着他泪眼婆娑的样子，再回味刚才手下那不同寻常的反应，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恍然大悟地看着那九条微微蜷缩起来的尾巴，眼神复杂起来。 原来如此……这尾巴竟是如此敏感的地方？ 她心想，难怪明月那混账丫头对这尾巴如此情有独钟，甚至不惜惹得小狐狸跑来告状……哼，定是发现了这里的奥妙，才那般不知轻重！ 她现在总算明白自家女儿那些“闺房情趣”的根源了。 想到这里，她看苏妲己的眼神更加怜爱，也更加坚定了要好好保护这只宝贝狐狸的决心，绝不能再让自家那个没分寸的女儿为所欲为！ 第83章 母皇!谁才是你亲生的啊? 那九条蓬松柔软的雪白狐尾倏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妲己悄悄松了口气，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靠在榻边，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刚才被母皇触碰尾巴尖的感觉还残留在神经末梢，又麻又痒，让他脸上热度不减。 武琴意犹未尽地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不可思议的柔软触感。 她看着苏妲己那副倦怠又带着几分羞赧的模样，心里那点没摸够的遗憾迅速被浓浓的怜爱取代。 毕竟是自家女婿，不是后宫那些任她赏玩的侍君，分寸还是要有的。 “母皇，儿臣……儿臣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 苏妲己声音细细的，找了个最直接的理由。 再被这么盯着，他真怕自己会化成一滩狐狸泥。 武琴立刻点头，眼里的热切收敛了些，换上关怀备至的神情。 “是该好好歇歇，瞧你累的。” 她明白刚才那番展示定然耗费心神，更别说那尾巴……确实是敏感得很。 她俯身，竟是亲自拿起旁边干净的软布，动作轻柔地替苏妲己擦拭着刚才不慎光着的脚丫，那白玉似的足踝在她手中显得格外纤细。 “快躺下吧，母皇这就走，不扰你休息。” “嗯……儿臣恭送母皇。” 苏妲己有些受不住这般细致的照顾，小声应着。 武琴起身，替他掖了掖被角。 “安心睡。” 说完，她转身离开内殿。 一走出那扇门，脸上的温和慈爱便淡去了几分，眼神重新变得深沉锐利。 她低声吩咐守在殿外的宫人：“好生伺候皇妃，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心里盘算着。 小狐狸这边暂时稳住了，眼下最重要的，一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女儿武明月，不好好敲打一番，这孙子孙女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二就是……避子汤！ 那小狐狸心声里提了一嘴，可把她吓得不轻。 她得亲自问问那两个近身伺候的宫男，到底怎么回事。 武琴并未立刻回凤仪宫，而是脚步一转，直接去了偏殿，命人将小林和小柱传了过来。 小林和小柱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太上皇的气场太过强大，尤其是在她不笑的时候，那股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 刚才在殿外，他们也隐约听到了些动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武琴端坐在上首，目光冷冷地扫过两人。 “抬起头来。” 两人依言抬头，脸上满是惶恐。 “皇妃说的避子汤，是怎么回事？” 武琴开门见山，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小林和小柱闻言，身体都是一抖。 小林反应快些，连忙磕头道：“回太上皇！确有此事！是……是皇妃吩咐奴准备的，说是……说是怕……”他不敢说怕陛下折腾。 武琴眼神一厉：“说下去！” 小林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接道：“但、但是！陛下她知道了！陛下不许皇妃喝！还说……还说要给皇妃寻安胎补身的方子！那避子汤，奴才们绝没有给皇妃喝下！”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慢了半拍就被拖出去。 听到这里，武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一直悬着的心也落回了实处。 她轻轻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明月那个混账东西还没蠢到家，知道轻重。 九尾天狐的子嗣啊，若是真被一碗避子汤给搅黄了，她非得亲手扒了那两个宫男的皮！ 她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道：“知道了。此事不许外传，好生伺候皇妃，若有半点差池……”她没再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让小林和小柱齐齐打了个寒颤，连声道：“奴才遵命！奴才绝不敢懈怠！” 武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则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哼，武明月，你不让喝避子汤是对的，但这不代表你欺负小苏的事情就算了！ 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怎么疼人！ 等着吧，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为了我的宝贝孙儿孙女，也为了这只惹人疼的小狐狸，这家法，看来还得再用用！ 御书房内。 “啪！” 又是一记鞭响，抽得武明月背脊一颤。 “母皇，您轻点，这个您都知道了啊？” 武明月疼得龇牙咧嘴，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她实在不明白，刚才在凤仪宫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怎么又到御书房来，还是同样的家法伺候？ 她背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这旧伤添新伤，滋味实在不好受。 武琴冷着脸，手里的鞭子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知道什么？知道你差点断了咱们大武的祥瑞血脉吗？！” 武明月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愕然。 “母皇！儿臣不是阻止了吗？那避子汤根本没让他喝下去！” 她急忙辩解，这罪名可太大了，她担不起。 “你还有脸说！” 武琴又是一鞭子抽下，力道更重了几分，“若不是你不知轻重，把他逼急了，他会动那种心思？他会偷偷让宫人去准备那东西？武明月，你告诉寡人，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家妻主的？！” 武明月被打得闷哼一声，额角冷汗涔涔。 “儿臣……儿臣知错了……” 她咬着牙，心里却翻江倒海。 这叫什么事？ 明明是那小狐狸自己胆小怕事，偷偷摸摸搞小动作，最后挨打的还是她？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偏心也太明显了吧！以前怎么没发现母皇这么喜欢那只狐狸？这才多久，就从“小苏”变成“咱们大武的祥瑞血脉”了？我这个亲生女儿，难道还比不上一只还没进门的小狐狸精？” 武明月心里憋屈得要死，偏偏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她算是看明白了，现在那只小狐狸就是母皇的心尖尖，是国宝，是碰不得的祥瑞。 自己这个女帝，倒像是捡来的。 “知错？我看你一点都没往心里去！” 武琴看着她那副不服气的样子，气更不打一处来，“寡人跟你说过多少次，要疼他，要宠他！你倒好，就知道欺负！现在知道他是谁了吧？九尾天狐！天降祥瑞！能为我大武带来无上气运！这样的宝贝，你居然还敢让他受委屈？还差点让他喝下那断子绝孙的汤药？！” 武琴越说越气，手里的鞭子挥得更急了。 “寡人告诉你，以后再敢让小苏掉一滴眼泪，寡人就不是抽你几鞭子这么简单了！听见没有！” “嘶……听见了，儿臣听见了！” 武明月疼得直抽气，背上的衣料恐怕都破了，火辣辣的痛感一阵阵袭来。 她现在是彻底没脾气了，只能连声求饶，“母皇息怒，儿臣以后一定……一定把他当祖宗供起来，行了吧？” 这话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却让武琴脸色稍霁。 “哼，这还差不多。” 武琴终于停了手，将鞭子随手丢给旁边的宫女，居高临下地看着趴伏在地上的女儿。 “记住你说的话。小苏身子弱，又胆小，你要是再敢吓着他，看寡人怎么收拾你！” 武明月趴在冰凉的地砖上，疼得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供起来？我看是得把我赔进去才行……也不知道那小狐狸现在在干嘛？是不是正躲在被窝里偷笑呢？” 一想到苏妲己那张得意的小脸，武明月就觉得背上的伤更疼了。 第84章 上药 夜晚时分，武明月拖着一身难以言喻的酸痛回了寝宫。 背上的伤火辣辣地提醒着她今天受的罪。 两次！ 就因为这只不知好歹的小狐狸跑到母皇那里摇尾巴告状！ 她心头的火气“噌”地又蹿高了三尺，刚才那一丝怜惜瞬间烟消云散。 武明月俯视着腿上这只被她强行拽出来的狐狸，对方睡眼惺忪，脸上还带着刚醒的懵懂，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陛下……” 苏妲己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试图从她腿上挣扎下去。 “别动！” 武明月语气不善，手上稍稍用了点力气按住他。 她自己挨了打，这小东西倒是在她的龙床上睡得香甜，凭什么？ 苏妲己被她凶狠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立刻不敢动了，只拿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瞅着她，里面写满了不安。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身上不同于往常的低气压，还有那隐隐的怒火，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爱妃，”武明月皮笑肉不笑地开口，手指轻轻捏了捏苏妲己腰间的软肉，“今天去母皇那里，都说了些什么好话啊？让母皇如此‘疼爱’朕？” 她特意加重了“疼爱”二字，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苏妲己身体一僵，果然是来算账的！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辩解。 “臣妾……臣妾没有说您坏话，只是……只是母皇问起，臣妾不敢隐瞒……” 【哼，谁让你老欺负我！还不许我找靠山了？母皇可说了，要给我做主的！】 苏妲己心里小声嘀咕，面上却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敢隐瞒？” 武明月冷笑一声，凑近了些，几乎鼻尖都要碰到他的，“那朕是不是该‘感谢’爱妃的坦诚，让朕有机会领教母皇的家法？” 她温热的呼吸喷在苏妲己脸上，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苏妲己下意识地往后缩，却被她牢牢按着动弹不得。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 他只能拿出惯用的示弱招数，眼圈微微泛红。 “您别生气了……您打臣妾好了，别气坏了身子……”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那股邪火烧得更旺了。 打他？ 母皇的警告还言犹在耳，她要是真动了手，明天指不定还得挨一顿鞭子。 可不收拾他，自己这顿打岂不是白挨了？ 她磨了磨牙，忽然想起一件事，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听说……爱妃的尾巴，很漂亮？” 苏妲己闻言，身体瞬间绷紧，脸上血色褪尽。 他惊恐地看着武明月，拼命摇头：“不、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陛下您别……” “哦？”武明月挑眉，故意逗他。 “母皇可是赞不绝口呢。她说，那是咱们大武的祥瑞，国之重宝。” 她顿了顿，手指暧昧地划过他的后腰，“让朕也开开眼界，如何？” 苏妲己吓得快哭了，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不要！陛下！求您了！那里……那里不行……” 看着他吓破胆的样子，武明月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莫名其妙地顺畅了些许。 虽然不能真的对他怎么样，但吓唬吓唬这只胆小狐狸，看他惊慌失措，倒也能稍稍缓解一下自己背上的疼痛。 她最终没有逼他，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松开了手，语气却依旧带着警告。 “给朕老实点！再敢去母皇那里搬弄是非，看朕怎么收拾你！” 说完，她不再看他，径自起身走向内室准备处理伤口，留下苏妲己一个人瘫坐在床上，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 武明月坐在一边，背对着外间，手里拿着药膏，却拧着眉，几次尝试都够不到背部中央最严重的几处伤痕。 药罐被她烦躁地放在一边，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她咬了咬牙，伤口传来的刺痛和够不着的憋屈让她脸色更加难看。 这身伤拜谁所赐？ 还不是因为那只胆小怕事、只会告状的小狐狸精！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头火气，疼痛却不容忽视。 沉默片刻，她终于还是忍着不自在，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朝幔帐后那个缩成一团的身影喊道：“爱妃。” 幔帐后的苏妲己身体一抖，慢吞吞地探出头，眼里还带着未散的惊惧。 “过来。” 武明月的语气不容拒绝。 苏妲己磨磨蹭蹭地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再靠近。 武明月没回头，只是将手里的药膏往后递了递，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替朕上药。” 苏妲己看着那白玉药膏，又看看武明月裸露的后背，犹豫了。 他真的不想靠近这个喜怒无常的女魔头，尤其是在她刚发过火之后。 可是…… 【不去？她会不会更生气？而且……她好像伤得很重……】 他心里天人交战，最终还是认命般地走上前，接过药膏。 手指刚触碰到冰凉的玉瓶，就忍不住缩了一下。 他走到武明月身后，视线落在她背上，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光洁的肌肤上，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微微渗着血丝，肿得老高。 鞭痕深刻，可见母皇当时是动了真怒，下了狠手。 苏妲己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虽然是这女魔头自作自受，可这伤……确实是因他而起。 一丝愧疚悄然爬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沾了些清凉的药膏。 【下手真重啊……不过，谁让你先欺负我来着……哎呀，好像也不全对，母皇是为了给我出气才打她的……】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的指尖带着药膏，轻轻触碰到伤痕边缘的皮肤。 武明月身体瞬间绷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苏妲己吓得手一抖，差点把药膏掉地上。 “陛、陛下，弄疼您了？” “……无事，继续。” 武明月的声音有些发沉，带着隐忍的痛楚。 苏妲己定了定神，迫使自己镇定下来，动作放得更轻柔。 他一点一点地将药膏涂抹开，指尖划过那些狰狞的伤痕，也难免触碰到周围完好的肌肤。 他这才注意到，抛开这些鞭痕，女帝的背部线条流畅而有力，肌肤细腻，并非他想象中习武之人的粗糙，反而带着一种充满力量的美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那优美的脊线往下…… 【不愧是我老婆。身材真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妲己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都开始发烫。 他慌忙低下头，想掩饰自己的失态，手上的动作却因此慢了下来，指尖甚至无意识地在她光洁的肩胛骨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武明月敏锐地感觉到了他动作的停滞和指尖那异样的触感，更从旁边铜镜的倒影里，清晰地看到了他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脸颊和慌乱的眼神。 她背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几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侧过头，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懒洋洋地开口。 “怎么，看见妻主这样的身材心动了？” （ps：估计是出不来了！难受香菇！看作者家的丧彪压压惊（狗头）） 第85章 变回本体，看你怎么欺负我? 苏妲己被她这么一问，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眼神躲闪，连带着手里的药膏都差点没拿稳。 “才……才没有！” 他嘴硬反驳，声音却细弱蚊蚋，毫无底气。 “胡说！明明就是心动了！这身材……这线条……啧啧……” 武明月看着他耳根都红透了的模样，哪里肯信，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眼底的戏谑更浓。 “那爱妃脸红什么？嗯？” 苏妲己被她指尖的微凉触感激得一颤，视线慌乱地飘向别处，支支吾吾。 “房、房间里……有点热……” 【热什么热！明明是你太好看了……不对不对，是太凶了！】 他心里的小人疯狂摇着头。 武明月轻笑出声，这小狐狸撒谎都不会找个好点的理由。 看着他这副纯情又慌乱的样子，比刚才背上的刺痛更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点因为挨了鞭子而积攒的火气，此刻竟也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原始的冲动。 药？不涂了。 她猛地松开他，动作利落地站起身，虽然牵动了背上的伤，让她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 下一刻，在苏妲己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臂一伸，轻松地将他打横抱起。 “啊！” 苏妲己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脖子，整个人都懵了，身体僵直。 “陛、陛下，您这是……药还没上完……” “睡觉！” 武明月只丢下这两个字，抱着怀里轻飘飘的人，大步走向床榻。 她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苏妲己的心跳得擂鼓一般。 这姿势，这语气……不妙！ 他不会又要欺负我吧？明明她自己还伤着呢！ 【完了完了，刚涂药时候就不该乱看乱想……这下好了，自投罗网……】 转眼间，武明月已将他放倒在柔软的锦被上，随即欺身而上，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背上的疼痛似乎在此刻也变得微不足道。 她俯视着身下眼神惊惶的小狐狸，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爱妃，明日早朝朕可以不去，看来你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我们就在这床上，好好待上一整天，如何？”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苏妲己魂飞魄散。 “陛下！” 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双手抵在她胸前，徒劳地想推开。 “您不能这样对臣妾！臣妾……臣妾这两天真的很累了！腰……腰还酸着呢……” 他当然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那潜台词分明是：明天你就别想下床了！ 这女魔头！ 精力怎么就这么旺盛！ 苏妲己眼看武明月温热的身体就要压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气息，吓得他魂都要飞了。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他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抵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推。 武明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推得微微一晃，背上的伤口被牵扯到，让她倒吸口凉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趁着这个空档，苏妲己手脚并用地从她身下滚开，连滚带爬地就想往床下逃。 脚刚沾到冰凉的地板，还没站稳，就感觉脚踝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大力向后拖去。 “啊——” 他惊呼一声，狼狈地摔回到柔软的床榻边沿，抬头正对上武明月那双沉如寒潭的眸子。 逃跑失败，又看着对方明显不悦的脸色，苏妲己心一横，脱口而出。 “陛下，您总这样欺负臣妾！臣妾、臣妾明日就去禀告母皇！让母皇给臣妾做主！” 他仗着刚刚得来的“靠山”，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尽管尾音还是带着颤抖。 这话如同火上浇油。 武明月听见“母皇”二字，尤其是想到自己背上还火辣辣疼着的伤就是拜这位“母皇”所赐，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她抓着苏妲己脚踝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让他痛呼出声。 “再说一遍？”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的寒意，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妲己被她这副样子吓得浑身一哆嗦，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危险，才猛然惊觉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这女魔头刚因为自己挨了打，自己居然还敢拿母皇来威胁她？ 这不是找死吗！ 他立刻怂了，脸上血色褪尽，连连摇头，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不不不，陛下，臣妾错了！臣妾胡说八道的！是开玩笑，对，开玩笑的！您、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他语无伦次地求饶，眼神慌乱地四处瞟，试图找到能让她息怒的东西。 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了之前武明月逗弄他的话，也想起了母皇对尾巴的兴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改口。 “那、那个……陛下，您不是……不是对臣妾的尾巴……” 他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也控制不住地发烫。 “臣妾……臣妾给您看尾巴？给您摸摸？好不好？您别生气了……” 他眼神躲闪着，声音细若蚊蚋，把尾巴当成了最后的求饶筹码。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前倨后恭、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的怒火诡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和一丝恶劣的兴味。拿母皇压她？ 转头又想用尾巴来贿赂她？ 这小狐狸真是…… 她松开了钳制他脚踝的手，改为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带着审视和玩味。 “哦？是吗？爱妃倒是真舍得。” 她顿了顿，语气意味深长，“既然爱妃如此‘诚心’悔过，那便先把尾巴变出来，让朕好好‘验验货’，看看爱妃的诚意再说吧。” 苏妲己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带着侵略性的眸子，心跳如擂鼓。 尾巴……那是比肌肤相亲更让他羞耻和难以忍受的事情。 被母皇触碰时的感觉还清晰地烙印在神经末梢，只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 可眼下，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咬着下唇，眼睫颤抖，屈辱和恐惧交织，最终还是绝望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好吧……” 他闭上眼，认命般地准备凝聚妖力，想着先把那九条让他又爱又怕的尾巴显露出来，只求能让她消气，放过自己。 然而，就在妖力流转的瞬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人形太危险了！ 她总能找到各种方法欺负自己！ 但如果是本体呢？一只小小的、毛茸茸的狐狸，她总不能……总不能对着一只狐狸也…… 这个想法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让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改变了妖力的运转方式。 武明月正饶有兴味地等着看那传说中能带来祥瑞的九尾，看着身下之人紧闭双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里那点恶劣的趣味正不断发酵。 可下一秒，预想中蓬松的狐尾并未出现。 只见床榻上的人影骤然被一团柔和的白光包裹，光芒散去时，原本躺在那里的皇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 这狐狸约莫只有寻常家猫大小，蜷缩在宽大的锦被上，显得格外娇小。 一身皮毛蓬松柔软，没有一丝杂色，如同上好的冬雪。 两只尖尖的耳朵不安地抖动着，黑曜石般的眼睛睁得溜圆，湿漉漉地望着她，充满了惊恐和一丝……茫然？ 似乎连它自己也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武明月彻底愣住了，保持着俯身的姿势，看着眼前这只毛茸茸的小东西，一时竟忘了自己背上的伤，也忘了刚才的气恼。 她预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会直接变成原形！ “爱妃，你这是？” 她下意识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错愕。 小狐狸被她的声音吓得往后缩了缩，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像是在抗议，又像是在害怕。 【哼，变成本体看你怎么欺负我！你总不能对一只狐狸做那种事情吧？对吧？肯定不能！】 苏妲己的心声清晰地传入武明月耳中，带着一种天真的侥幸和自我安慰。 听到这句理直气壮又傻气十足的心里话，武明月先是一怔，随即紧绷的嘴角再也忍不住，逸出一声低低的轻笑。 这笑声越来越明显，最后她干脆直起身，靠坐在床头，看着那只还在用眼神警惕地瞪着她的小狐狸，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小东西，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为了躲避“欺负”，竟然直接变成原形？ 亏他想得出来！ 还真以为变成这样她就没辙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戳了戳小狐狸毛茸茸的脑袋。 第86章 暂未掌握好妖力的后果! 此时，武明月双手抱紧了怀里这只雪白的小狐狸。 小家伙软乎乎的，毛发顺滑得不可思议，让她爱不释手，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 苏妲己被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体温，心里那点不安渐渐消散。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乖顺地趴伏着，毛茸茸的尾巴也放松地垂了下来。 武明月感受着怀里小狐狸的乖巧，内心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之前的生气，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这小狐狸是她的，她怎么会真的舍得伤害他？ “小没良心的。” 武明月低声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她知道苏妲己胆小，变成狐狸之后更是少了那份伪装的坚强，此刻的依赖，让她心底柔软一片。 不知不觉中，两人依偎在一起的画面温馨无比。 武明月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抱着小狐狸，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生怕怀里的小家伙会跑掉似的，手臂紧紧地环着它。 苏妲己能清晰地感觉到，武明月，他的妻主，他的女帝，已经沉沉睡去。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透过幔帐昏暗的光线，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睡颜。 想起她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鞭痕，苏妲己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心疼。 那些伤，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而起。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等到武明月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他悄悄地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床边。 变回人形可能会吵醒她，还是用狐狸的形态更方便些。 他小心翼翼地回到武明月的身边，在她身后趴下，运转起体内的妖力。 柔和的白光再次亮起，将武明月的后背笼罩其中。 苏妲己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妖力，修复着她背上的伤痕。 那些狰狞的鞭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红肿渐渐消退，渗出的血丝也慢慢消失，原本光洁的肌肤，正在一点点恢复如初。 修复伤痕需要耗费大量的妖力，苏妲己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依旧一丝不苟地进行着。 “母皇下手真狠，下次可不能让她再受伤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最后一丝伤痕被修复完毕，苏妲己也感到一阵虚脱。 他无力地趴在武明月的背上，感受着她平稳的呼吸，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对我那该多好啊？” 带着这个念头，苏妲己也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武明月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背后的伤痛竟已消失无踪。 她心知定是那小狐狸所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转头看向身旁，却见那雪白的小狐狸一动不动，往常这个时候，他都是一副撒娇的样子，可今天这是......？ “爱妃？” 武明月轻声唤道，伸手轻轻摇了摇它。 小狐狸只是微微睁开眼，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又缓缓闭上。 武明月心头一紧，一股寒意直窜上来，这可从未有过！ 她慌了，难道是修复伤势耗费了太多妖力？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他帮朕修复伤势所导致的？” 她喃喃自语，想到这里，心疼得无以复加，仿佛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她的手颤抖着停在半空，不敢再碰它，生怕惊扰了它脆弱的生命。 “爱妃，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吓我？这样不好玩。”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眼眶瞬间泛红，平日里威严的女帝，此刻却像一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无助而脆弱。 她就这么一只小狐狸，还是个这么勾人的小狐狸，要是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她，那她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没有苏妲己的日子，那会是怎样一片冰冷的景象。 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陛下！臣已经研发成功！” 是工部尚书那大嗓门，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激动得破音的喊叫。 武明月听见外面的吵闹，心中更急，什么研发成功，什么工部尚书，此刻在她眼里，都不及怀里的小狐狸重要。 “太医！” 她猛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对着工部尚书怒吼道，“快传……！” 话音未落，她又觉得这样实在太慢了，苏妲己等不得！ 她咬了咬牙，又转身冲回房间，小心翼翼地抱起苏妲己这只小狐狸，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工部尚书还站在原地，一脸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陛下，这是怎么了？” 她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小林和小柱两个贴身宫男，在一旁看见陛下如此着急失态，也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众人便见状他们的女帝陛下，怀里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威严霸气？ “速通太医院！所有太医，全部给朕叫过来！谁敢怠慢，株连九族！杀无赦！” 她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惧。 这时，工部尚书还站在原地，脑子里一团乱麻。 女帝陛下，就为了一只小狐狸，闹出这么大动静？ 未免太儿戏了！ 为了个玩物，竟要动用太医院所有太医，还喊打喊杀，这若是传出去，御史台那些老家伙怕不是要立刻上本弹劾，参她个滥用君权，有失体统？ 史书上怕是又要记下荒唐一笔。 她正腹诽着，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武明月怀中。 那只雪白的小狐狸虚弱地蜷缩着，而它身后……不止一条尾巴！ 蓬松柔软的白色狐尾，足足有……九条？！ 工部尚书猛地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脑中“嗡”的一声。 九条尾巴！ 通体雪白！ 这不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她瞬间想起了宫中关于新晋苏皇妃的种种传闻，再联想到太上皇武琴对其异乎寻常的看重，以及陛下此刻这前所未有的失态……一个惊人的念头电光火石般击中了她——这只狐狸，就是苏皇妃！ 顷刻间，什么弹劾，什么史书记载，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九尾天狐若是出了事，那意味着什么？ 国运动荡？天降灾祸？ 别说她一个工部尚书，恐怕整个朝堂都要跟着陪葬！ 几乎是同时，院内其他眼尖的人，包括紧随其后的小林和小柱，也都看到了那醒目的九条尾巴。 “九……九条尾巴！” “天呐！！！” 压抑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震慑住了。 小林和小柱两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腿肚子直哆嗦。 他们虽然是皇妃的贴身宫男，但也只是隐约知道皇妃特殊，从未想过竟会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难怪陛下会如此失态！ “还愣着干什么！” 工部尚书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对着门口呆若木鸡的侍卫吼道，“没听到陛下的命令吗？！” 侍卫们如梦初醒，看着自家女帝那焦急到近乎崩溃的神情，再看看她怀里那只气息奄奄的九尾天狐，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急症，这关系到国运！以及她们的性命！ “快！清道！去太医院！” 工部尚书抢在最前面，亲自指挥。 “所有人，让开！前方开路，遇有阻拦者，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四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狠狠砸在每个人心头。 侍卫们心头一凛，瞬间行动起来，一部分人如狼似虎地冲向前方，粗暴地推开任何可能挡路的人或物，另一部分则紧随其后，将武明月和工部尚书护在中央。 武明月紧紧抱着怀里的小狐狸，脚步踉跄却飞快，嘴里不停地低喃着：“妲己，撑住，别睡，太医马上就来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冷静威严。 小林和小柱连滚爬地跟在后面，脸色煞白，心惊胆战。 整个皇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 急促的脚步声、侍卫的呵斥声、宫人们的惊呼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道由侍卫开路、女帝亲自抱着九尾天狐狂奔向太医院的奇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宫中传播开来。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也传到了凤仪宫，传到了正在用早膳的太上皇武琴耳中。 听着宫人惊慌失措的禀报，武琴捏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第87章 接连的蝴蝶效应女帝武明月承担不起 凤仪宫内，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檀木圆桌上，映照着几碟精致的早点。 太上皇武琴正慢条斯理地用着玉箸，夹起一块玲珑剔透的芙蓉糕，动作优雅，神情淡漠，仿佛宫外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伺候在旁的宫女们个个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打探消息的小宫女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颤儿。 “太、太上皇！不好了！” 武琴抬眸，动作未停，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何事惊慌？” 那小宫女喘匀了气，急忙禀报。 “回太上皇的话，就是方才，陛下她…她抱着一只…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急匆匆地冲向太医院！看那样子，陛下急得都快哭了，好像很在乎那只小狐狸！” “啪嗒。” 玉箸掉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武琴脸上的淡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她盯着那宫女，一字一句地问。 “你说什么？小狐狸？” 宫女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却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只以为是消息内容惊到了太上皇，连忙点头。 “是、是的，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有九条尾巴……” “放肆！” 武琴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碟都跟着跳了一下。 她霍然起身，眼中寒光迸射，厉声道。 “什么小狐狸？！那是苏皇妃！是我大武的祥瑞！你这奴才，一口一个小狐狸，是活腻了，还是当寡人已经死了？！” 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明白自己触怒了龙鳞，慌忙磕头如捣蒜，哭喊着。 “太上皇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 武琴却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来人！” 殿外立刻走进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廷侍卫。 “堵上她的嘴，拖下去，按宫规处置。” 武琴冷冷吩咐。 “太上皇饶……” 宫女的求饶声戛然而止，被侍卫粗暴地捂住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只留下地上几滴惊恐的泪水。 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武琴冰冷的怒意在空气中弥漫。 她走到窗边，看着太医院的方向，眼神阴沉。 九尾天狐出了事？ 还是在明月那丫头手里出的事？ 明月居然还如此大张旗鼓地抱着他招摇过市！ 简直愚蠢！ “去，”武琴对着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封锁宫门，今日宫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特别是关于皇妃和陛下的，一律不准外传！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嚼舌根，查出来，连同家人，一并处理干净。寡人暂时不想让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惊扰了朝堂。” 祥瑞之事，岂能随意泄露，引人窥伺？ 更不能让明月这失态的样子，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把柄。 “是，太上皇。” 大宫女躬身应诺，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去传达命令。 武琴整理了一下衣襟，脸色依旧难看。 她得亲自去看看。 一方面是确认那小狐狸的状况，祥瑞不容有失；另一方面，她也得去“提醒提醒”她那个越来越不像话的女儿，做事该有的分寸！ “备驾，去太医院。” 她沉声命令道。 宫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整个凤仪宫的气氛骤然紧张。 很快，武琴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步履生风，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也朝着太医院的方向疾步而去。 其实，苏妲己此刻的虚弱并非什么不治之症。 他这身体里蕴含的妖力，对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而言，仍是个崭新且陌生的工具。 就像突然被塞了一把绝世神兵，却连最基本的握法都没练熟。 他进宫这段时日，心思更多放在了如何适应这个男女颠倒的世界，如何周旋于那位霸道女帝的喜怒无常之间，如何……填饱肚子。 至于钻研妖力？ 那更像是课外活动，偶尔想起才笨拙地比划两下，从未真正系统地掌握。 更要命的是，他这九尾狐之身，本该是纯净无瑕，待到良辰吉日、天地为证，与命定之人结合，方能阴阳调和，稳固妖元，甚至福泽伴侣。 可武明月……她哪里等得了？ 这位女帝陛下，行事向来随心所欲，看中了便直接下手，根本没想过什么仪式、什么后果。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提前“享用”了她的皇妃，夺了他的元阳。 这放在寻常男子身上，或许只是失了贞洁，但放在苏妲己这祥瑞之身上，却等同于在他本就不稳的妖力根基上，又狠狠凿了一下。 妖力因此大量流失不说，还变得更加难以控制，稍一动用过度，便容易遭到反噬。 他替武明月疗伤，看似顺利，实则已是强弩之末，耗尽了本就不多的储备，这才陷入了虚弱昏睡。 说起来，这桩婚事，若论出身来历，九尾天狐配人间帝王，怎么看都是武明月高攀了。 结果，人还没明媒正娶、昭告天下，就被她先一步破了身子，这后果，自然只能由苏妲己默默承受。 没有三媒六聘，没有祭天告祖，这般仓促的结合，不仅伤了苏妲己的根本，更在无形中触动了某种天地规则。 此刻，凡人肉眼无法看见的皇宫上空，那象征着大武王朝气数的氤氲紫气，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容忽视的速度，悄然变得稀薄、黯淡。 国运，正在流失。 倘若武明月和武琴知晓，她们一个因为急色、一个因为强权而促成的“好事”，竟在悄无声息地动摇国本，不知会作何感想。 武明月大概会心疼懊悔，既为苏妲己，也为她的江山。 至于武琴……她恐怕会气得当场拔剑，不是砍别人，而是先把自家那个“色令智昏”的女儿扒掉一层皮。她费尽心思弄来的祥瑞，竟被女儿这般糟蹋，简直是暴殄天物！ 与此同时，皇宫之外，某处清幽府邸内。 一身青衣的徐凤正临窗静坐，手中把玩着一枚古朴的玉珏。 忽然，她动作一顿，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眸子微微眯起，望向皇宫的方向。 以她的修为，能清晰地感知到天地间气机的流转。 就在方才，她敏锐地察觉到，笼罩在皇城之上的那股磅礴气运，似乎……虚浮了些许？ 并非急剧衰减，而是一种根基不稳的飘摇感，仿佛原本坚固的堤坝，出现了一道细微却在不断扩大的裂痕。 怎么回事？ 徐凤眉头微蹙。 皇宫里出了什么变故？ 她掐指算了算，却是一片模糊。 天机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她站起身，走到庭院中，抬头望天。 今日的天空似乎格外……清透？ 不，不是清透，是过于“干净”了，少了往日那种沉稳厚重的帝都气象。 难道，与那位新入宫的苏皇妃有关？ 徐凤若有所思。能引动国运变化的，除了天灾人祸、帝王失德，便只有……祥瑞或灾星了。 【纯属瞎编的，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啊！】 （ps：两章加更完毕，明天还有一更，这几天的数据好像被作者打乱了，就不浪费各位观看的时间了。还有今天又失败了，在看看明天吧，如果还是出不来，可能就会强行完结掉了。） 第88章 乱成一锅粥 安乐公主府上。 “最近几日皇宫倒是风平浪静。” 武媚娘轻啜一口茶，语气淡淡。 侍卫恭敬回禀：“是的，公主殿下。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打探？” 武媚娘刚要抬手示意不必，一只信鸽翩然而至。 侍卫看向自家主子，又看看那信鸽，等候指示。 武媚娘微微颔首。 侍卫取下信鸽腿上的信件，双手呈给武媚娘。 武媚娘展开信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越看越难看，指尖微微泛白。 终于，她确信了。 她的皇姐，武明月，当真得到了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信上说，就在今日，女帝寝宫出了事，她的好皇姐，抱着一只九条尾巴的小狐狸，急匆匆赶往太医院。 武媚娘心底的嫉妒如野草般疯长，几乎要压制不住。 如此珍贵的存在，都照顾不好，母皇为何偏偏要让她来做女帝？ 若是换作是她…… 她绝不会让那只小狐狸受到任何伤害，定会小心呵护，视若珍宝。 可她的皇姐呢？ 不仅不好好宠着，竟然还让那只小狐狸受伤？ 简直是暴殄天物！ 在她眼里，武明月简直与废物无异。 越想越气愤，胸口仿佛堵着一块巨石，难以呼吸。 身边的侍卫们察觉到气氛不对，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 武媚娘双眼通红，死死攥着手中的信纸，仿佛要将它捏成齑粉。 “笔墨伺候！” 她咬牙切齿道。 侍卫们连忙手脚麻利地准备好笔墨纸砚，不敢多问一句。 武媚娘深吸一口气，提笔在纸上疾书，字里行间透着难以抑制的愤怒。 写完后，她将信纸折叠好，交给侍卫，声音冰冷：“立刻送出去，务必亲手交到那人手中。” “遵命！” 侍卫接过信，如蒙大赦，飞快退下。 武媚娘缓缓走到窗边，眼神阴鸷地望着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皇姐，你可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她低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期待。 看来，她这位“好皇姐”的女帝之位，也该挪一挪了。 毕竟，如此无能之人，如何能担当大任？ 而她武媚娘，才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皇宫，太医院。 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七八个白发苍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太医围着那只躺在锦垫上一动不动的小狐狸，额头上全是冷汗，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诊脉？ 望闻问切？ 这些对凡人有效的手段，用在这只显然非同寻常的小东西身上，竟是半点用处也无。 为首的院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调。 “陛、陛下，太上皇……这……这位小……呃，皇妃……脉象平稳，气息也尚存，只是……只是极其微弱，仿佛……仿佛油尽灯枯之兆。但具体是何缘故，臣等……臣等才疏学浅，实在诊不出来啊！” 开玩笑！ 方才陛下抱着这小东西冲进来时，那醒目的九条尾巴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给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看病？ 这不是凡人该干的事！ 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只怕整个太医院都要跟着陪葬！ 武明月脸色惨白，抓着院判的衣领，声音嘶哑。 “诊不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朕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这种时候说诊不出来的？！” 她急疯了，看着苏妲己那虚弱的样子，心如刀绞，满脑子都是他会不会就这么没了。 “陛下息怒！” 武琴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虽然也心急如焚，但比武明月沉得住气。 她盯着那群抖成一团的太医，眼神锐利如刀。 “既然凡医束手无策，那便说说，你们可有其他办法？或者，知道何人能有办法？”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那位院判硬着头皮开口。 “回太上皇……凡间医术，恐对祥瑞之体无效。或许……或许只有徐凤上官，她修为高深，见识广博，或许……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徐凤？” 武琴眼神微动。 “速传徐凤！” 武明月立刻接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侍卫领命，刚冲出太医院大门，就迎面撞上了正快步走来的徐凤。 原来徐凤感知到宫内气机紊乱，又隐约察觉到那股祥瑞之气变得极其微弱，心知不妙，便主动赶了过来。 侍卫连忙行礼，简要说明情况。 徐凤点点头，面色凝重地直接步入太医院。 一见到徐凤，武明月立刻迎了上去。 “徐卿！快！快看看妲己，他……” 徐凤示意她稍安勿躁，走到榻前，蹲下身，仔细端详着那只小狐狸。 她伸出手指，并非诊脉，而是指尖萦绕着一缕微不可查的青色气流，轻轻拂过小狐狸的身体。 片刻后，徐凤收回手，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向武明月和武琴。 武琴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如何？” 徐凤沉吟了一下，措辞谨慎。 “回太上皇、陛下，皇妃并非染疾，亦非中毒。他的生命气息尚存，只是……其体内的本源力量，似乎损耗过度，且极为紊乱，根基不稳。像是……像是被强行扰动了平衡。” 她顿了顿，补充道。 “此非药石可医。具体缘由，以及如何恢复，恐非臣之所长。九尾天狐乃上古祥瑞，其体质非同凡俗，或许……只有查阅那些最古老的典籍，寻找关于天狐的记载，方能找到答案。” 这话一出，武明月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好被小林和小柱及时扶住。 查阅古籍？ 那要查到什么时候？ 妲己他……他等得及吗？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武琴的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眼中是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忧虑。 本源力量损耗过度？ 根基不稳？ 她猛地看向武明月，眼神凌厉，仿佛要将她看穿。 这蠢货，到底对祥瑞做了什么？！ 这时，徐凤突然说道：“方才在进宫之时，臣略微看向皇宫上空，隐隐感觉到，某种气运在缓慢的消散。” 这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水面。 气运消散？ “噗——” 武琴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溅红了身前的地面。 “太上皇！” “母皇！” 徐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武琴。 太医院内顿时乱作一团，太医们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小林和小柱更是面无人色，连滚带爬地想上前又不敢。 武琴被徐凤扶着，强撑着站稳，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那双厉目死死盯住了武明月，眼神冷得像要结冰，里面翻腾着惊怒和不敢置信。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武明月，声音因极度的愤怒而嘶哑。 “好，好得很！寡人昨日才叮嘱你，要好生看顾苏皇妃，今日你就给寡人送这么一份‘大礼’？！气运消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武明月被吼得一缩，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看奄奄一息的小狐狸，脸上满是惶恐和委屈，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母皇，儿臣……儿臣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啊！” 她带着哭腔辩解道：“昨日您罚了儿臣，背上疼得厉害。夜里……夜里儿臣看皇妃醒了，就想着让他帮着上点药……谁知他竟直接用那白光给儿臣疗伤了。儿臣当时睡着了，早上醒来，背上的伤确实全都好了，一点疤痕都没留下，可他……他就变成这样了……” 武明月越说声音越小，她只顾着心疼苏妲己耗力过度，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她只觉得是自己挨了鞭子，才连累了苏妲己，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焦急。 武琴听着她的话，再联想徐凤之前“本源力量损耗过度，根基不稳”的诊断，还有那句“气运消散”，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她抬手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看着女儿那张又怕又急、泪眼婆娑的脸，还有榻上那只因她而虚弱不堪的九尾狐，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蠢货！” 武琴气得心口发疼，声音却压低了，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阴沉，“疗伤？他是祥瑞，不是你的疗伤丹药！你可知他为你疗伤，耗费的是什么？！是他的本源！是大武的国运！” 她猛地一甩袖，不再看武明月，转向徐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徐卿，古籍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立刻去皇家书库，动用一切力量，必须尽快找到稳固他本源、恢复国运的方法！需要什么，直接调配，不必请示！” “臣，遵旨。” 徐凤躬身领命，神色肃然。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寻常医疗的范畴，关系到整个王朝的未来。 第89章 母女两一时难以接受 皇家书库深处，尘封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高耸的书架直抵穹顶，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泛黄的卷宗和古籍。 奉太上皇与女帝之命，徐凤独自一人在此处，面前摊开了数十卷与“狐”相关的记载。灯火摇曳，映照着她专注而略显凝重的侧脸。 时间紧迫，太医院那边还等着消息，更重要的是，那无形中消散的国运，像一根针，扎在每一个知情者的心头。 徐凤摒弃杂念，手指拂过那些脆弱的竹简和纸张，仔细辨认着早已模糊的古老文字。 起初翻阅到的，多是些民间志怪传说。 有的说九尾狐是绝世精怪，魅惑君王，倾覆王朝；有的又将其奉为祥瑞，能佑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甚至还有些荒诞不经的记载，描述九尾狐喜食某种特定的果子，或是需要听特定的乐曲才能维持形态。 徐凤将这些矛盾且缺乏实证的记录暂时放到一边，继续深入查找。 她需要的是更核心、更古老的记载，关于九尾天狐的本源、力量特性，以及其与人间王朝气运的真正联系。 终于，在一卷以金线密织、保存相对完好的帛书中，她找到了线索。 这卷帛书的材质和文字风格，显然比其他记载要古老得多，似乎是开朝之初甚至更早时期的遗物。 “天狐，秉天地灵气而生，九尾为尊，乃祥瑞之兆……” 徐凤逐字阅读，神情愈发严肃。 “……其元阳，为力量之源，灵气之本。非循天道、祭祀天地、阴阳合和，不可轻动。若未行大礼，强行破其元阳，则本源动荡，妖力逆流，轻则修为难进，重则根基损毁，灵气溃散……” 看到这里，徐凤的指尖微微一顿。果然如此。 武明月那急不可耐的行为，直接触动了禁忌。 她继续往下看：“……祥瑞与国祚相连，其身安，则国运昌隆；其本源不稳，则气运随之流失，渐显衰败之象……” 帛书后面还提到了稳固之法，却语焉不详，只提到需“固本培元”、“天材地宝辅之”、“帝王心血浇灌”以及“重塑羁绊” 等模糊字眼，并未给出具体方略，似乎撰写者也知之不详，或是后续内容有所缺失。 饶是如此，也足够了。 至少，明确了病根所在，也指明了大致的方向。 国运流失，并非虚言！ 徐凤合上帛书，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 事情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稳固天狐本源已是极难，更何况还要弥补流失的国运，重塑那因仓促结合而变得脆弱的联系。 她看向窗外皇宫的方向，那位女帝陛下，这次惹出的麻烦，可真是非同小可。 她得赶紧将这些发现告知太上皇和陛下，只是这“帝王心血浇灌”和“重塑羁绊”的说法，恐怕又要在宫里掀起新的波澜了。 太医院内，徐凤的身影再度出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太上皇，陛下，接下来的信息，您们可要做好准备。” 徐凤语气沉重，目光扫过武琴和武明月。 母女二人心头一凛，犹如坠入冰窟。 “徐卿，但说无妨。” 武琴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强撑着镇定，多年的上位者气势，此刻却显得有些无力。 徐凤没有卖关子，将自己在皇家书库中查阅到的关于九尾天狐的记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那触目惊心的“元阳”、“国祚”、“气运流失”等字眼。 随着徐凤的讲述，武琴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愈发急促。 当听到“强行破其元阳，则本源动荡，妖力逆流，轻则修为难进，重则根基损毁，灵气溃散”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后倒去。 “母皇！” 武明月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武琴，语气中满是惊慌失措。 太医们再次乱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又是掐人中，又是喂药。 武琴幽幽转醒，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机关算尽，想要为大武王朝寻得一个皇妃，却不曾想，自己一手促成的“好事”，竟差点酿成大祸。 她当初为了巩固武明月的地位，不惜用强硬手段将武媚娘的储君之位给......甚至还想着尽快让两人诞下子嗣，以稳定朝堂。 可如今看来，她的急功近利，险些毁了这一切。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费尽心机寻来的祥瑞，竟然被女儿如此糟蹋。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冲到武明月的寝宫，将她狠狠地教训一顿。 武明月站在一旁，看着虚弱的武琴，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不仅害了苏妲己，还差点动摇了大武王朝的根基。 “母皇，儿臣知错了……” 她声音哽咽，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武琴缓缓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悔意。 “罢了，罢了……都是命啊！” 她现在真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当初能给苏妲己一个像样的婚礼，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其实，这些也不全怪她们母女两人。 当时，苏妲己进宫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他自己本身了。 所以才会出现一连锁的事情。 并且，都是第一次见到，九尾天狐的存在。 谁又知道，这些事情？ 毕竟都是传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目光重新投向榻上的苏妲己。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徐卿，” 她看向徐凤，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尽管依旧虚弱，“帛书上可有明确的救治之法？‘固本培元’、‘天材地宝’都好说，那‘帝王心血浇灌’和‘重塑羁绊’，究竟是何意？” 事到如今，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必须保住这只狐狸，保住大武的国运。 至于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账，以后再算！ （ps：好消息好消息好消息！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说三遍！我自由啦！哈哈哈！） 第90章 消息最终还泄露了出去 这时，榻上那小小的身影，眼睫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眸。 “嗷呜……” 一声极细微的，仿佛小猫儿般的叫唤，从那小狐狸喉咙间溢出。 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激起层层涟漪。 武明月原本就寸步不离地守在榻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妲己，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这声虚弱的叫唤，对她来说，如同天籁。 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所有的担忧和焦灼，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口，化作无尽的柔情。 “妲己！妲己，你醒了？”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那小小的、毛茸茸的身躯抱入怀中。 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之物。 苏妲己的眼眸还带着一丝迷茫，虚弱地眨了眨，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的人。 他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像是在回应武明月的呼唤，又像是在表达自己的不适。 “没事了，没事了……” 武明月紧紧地抱着他，一下一下地轻抚着他柔软的毛发，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怜都倾注进去。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安慰的话语，像是说给苏妲己听，又像是在安抚自己那颗几乎要崩溃的心。 她的指尖温柔地摩挲着苏妲己的头顶，感受到那熟悉的温度，眼眶再次湿润。 劫后余生的庆幸，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深深的愧疚和疼惜，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声音都哽咽起来。 “朕在呢，朕一直都在。” 武明月将脸颊轻轻贴在苏妲己的毛发上，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心中充满了酸涩和怜惜。 她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苏妲己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最脆弱的珍宝。 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女帝的威严和霸道？ 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心疼爱人的普通女子，恨不得将怀里的小狐狸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一旁的武琴，看着女儿如此失态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看到祥瑞醒来，她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关乎大武的国运。 另一方面，女儿如此深陷情爱，甚至为了这只狐狸险些酿成大祸，又让她感到一丝担忧和无奈。 但此刻，看着武明月小心翼翼呵护着苏妲己的样子，她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将那些责备的话语咽了回去。 罢了，醒来就好。 其他的，日后再说吧。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稳固祥瑞的本源，弥补流失的国运。 徐凤也微微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凝重。 苏妲己醒来，固然是好事，但这只是第一步。 他的本源受损严重，气运流失也已成事实，接下来的路，恐怕更加艰难。 她走上前，轻声提醒道：“陛下，太上皇，皇妃殿下虽然醒了，但情况仍不容乐观，还需尽快想办法，稳固其本源。” 她的话，如同给沉浸在喜悦中的武明月泼了一盆冷水，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抬起头，眼中的柔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和决绝。 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儿女情长的时候。 为了妲己，为了大武，她必须振作起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她看向徐凤，语气坚定：“徐卿，朕明白。 古籍中提到的方法，朕会一一尝试，务必让妲己尽快恢复如初。”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温柔，却多了几分身为帝王的威严和担当。 这一次，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她要守护好她的妲己，守护好这大武江山。 三天后。 朝堂之上，气氛微妙地流动着。 官员们表面上依旧庄严肃穆，例行公事般汇报着政务，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们的眼神，时不时会飘向御座之上的女帝，又小心翼翼地移开，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又畏惧着触碰那秘密的核心。 这一切的源头，自然是那如同风暴般席卷朝野的传闻——他们的皇妃，那位深居后宫，鲜少露面的苏妲己，竟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多数官员只当是坊间流言，一笑置之。 九尾天狐？ 那不是只存在于古籍之中的神话生物吗？ 怎么可能出现在人间，还成了他们的皇妃？ 然而，随着消息的不断发酵，以及一些蛛丝马迹的显现，官员们开始动摇了。 想想看，自从苏皇妃入宫以来，大武王朝发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火药横空出世，战场格局为之颠覆；银行建立，商贸流通焕发生机。 这些前所未有的事物，都如同神来之笔，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说，这一切的背后，都与那位神秘的苏皇妃有关呢？ 再联想到太上皇为了苏皇妃，不惜动用皇家书库也要寻医问药，女帝陛下更是日夜守候，茶饭不思，朝堂之上，谁还敢轻视这位“皇妃”半分？ 一些消息灵通的大臣，更是隐约听说了，苏皇妃受伤，竟关系到大武国运。 国运！ 这两个字，重逾千钧，压得人心头沉甸甸的。 此刻，站在朝堂之上的官员们，再看向御座之上的女帝时，眼神中除了敬畏，更多了几分探究。 而对于那位从未谋面的苏皇妃，心中则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散朝之后，官员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你们说，这九尾天狐，当真是祥瑞之兆？” 一位胡须花白的官员，压低声音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恐怕是假不了了。” 另一位官员接口道，声音也压得很低。 “太上皇和陛下如此重视，还能有假？再说，想想最近发生的事情，除了祥瑞，还能有什么解释？” “若是如此，那我们大武，岂不是要国运昌隆，千秋万代了？” 一位年轻的官员，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千秋万代不敢说，但眼下，这位苏皇妃，可是关系重大。” 一位年长的官员，老成持重地说道。 “以后，谁敢得罪苏皇妃，怕是比得罪陛下还要可怕。”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是啊，女帝陛下虽然威严，但毕竟还有规矩法度约束。 可若是得罪了这位传说中的九尾天狐，谁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天谴？ “以后，见了苏皇妃，一定要恭敬再恭敬。” 一位官员总结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不，不仅是对苏皇妃，对皇妃身边的人，也要客客气气的。谁知道，会不会沾染上一些祥瑞之气呢？” 官员们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皇宫之中，出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 原本深居简出的苏皇妃，虽然依旧鲜少露面，但关于他的传闻，却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在皇宫内外，乃至整个京城，迅速传播开来。 而朝堂之上，官员们对于女帝武明月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她们依旧敬畏女帝的威严，但这份敬畏之中，又多了一丝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丝讨好。 因为她们明白，想要在大武王朝立足，想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不仅要效忠女帝，更要敬畏那位，掌握着大武国运的，九尾天狐——苏皇妃。 甚至有官员开始暗中打听，苏皇妃平日里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希望能投其所好，以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围绕着那位神秘的苏皇妃，悄然运转起来。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苏妲己还昏迷不醒的时候。 如果他能听到这些议论，恐怕也会哭笑不得吧。 （ps：看你们高兴的样子，作者今天不在加一更好像也挺对不起你们的（狗头）） 第91章 萝莉小公主武小灵 安乐公主府，烛火摇曳，映照着武媚娘姣好却冰冷的面容。 密使低头汇报着与蛮族使者的接洽情况，言语间难掩兴奋。 “公主殿下，蛮族那边已经同意了我们的条件，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便可集结兵力，以清君侧之名，直逼京城。” 武媚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叩击声。 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时机还未到。” 她冷声道，“皇姐那边因为那只狐狸，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母皇更是因此气伤了身子。此刻动手，虽然胜算不小，但名不正言不顺，容易落下口实。”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再等等。等那只狐狸彻底牵制住她们的精力，等朝中那些墙头草看清风向。本宫要的，不仅是皇位，更是人心所向，名正言顺。” 密使恭敬应是，悄然退下。 武媚娘走到窗边，望着皇宫的方向，眼神幽深。 皇姐，你以为得到祥瑞就能高枕无忧了吗？ 殊不知，这祥瑞，既能载舟，亦能覆舟。 你护不住他，更护不住这大武江山。 等着吧，很快，一切都会回到它本该在的位置。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大武边境。 尘土飞扬的军营外，一骑快马卷着烟尘疾驰而来。 “报——！公主殿下！京城八百里加急！” 营帐内，一个身材娇小，扎着两条火红马尾辫的少女猛地抬起头。 她穿着一身劲装，脸上还带着几分硝烟的痕迹，正是镇守边关的小公主，武小灵。 她那张精致的萝莉脸上，此刻写满了不耐烦。 “念！” 传令兵展开信件，大声读道：“……苏皇妃乃九尾天狐，日前因故本源受损，太上皇震怒，陛下忧心……” “什么？九尾天狐？！真的假的？” 武小灵噌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红色的马尾辫都跟着晃了晃。 “我那个传说中的姐夫，居然真的是狐狸精？还是九条尾巴的？！” 她一把抢过信纸，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越看眼睛越亮。 九尾天狐啊！ 难怪之前京城送来的那些叫什么“火药”的东西那么厉害，一炸一大片，把那些皮糙肉厚的蛮子炸得哭爹喊娘，跑得比兔子还快！ 原来是沾了狐狸仙气儿？ “打跑了蛮子，我还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干嘛？” 武小灵把信纸一拍，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 “本公主要回京！立刻！马上！” 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 想她堂堂公主，被蛮族的投石车压着打，成天灰头土脸的，早就受够了！ 现在好了，蛮子被打跑了，听说还是托了这位狐狸姐夫的福。 她倒要回去好好瞧瞧，这传说中的九尾天狐，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 是不是真像话本里说的那样，毛茸茸，软乎乎，特别好摸？ “来人！给本公主备最好的马！不！备最快的车！本公主要用最快的速度回京！谁敢耽搁，军法处置！” 武小灵叉着腰，一副小辣椒的模样，声音清脆响亮，传遍了整个营地。 副将在一旁苦着脸：“殿下，这刚打退蛮族，边防……” “边防什么边防？他们现在屁滚尿流，十年八年都不敢再来了！” 武小灵不耐烦地挥挥手。 “再说，有我那狐狸姐夫在京城坐镇，大武国运昌隆着呢，怕什么！ 本公主就是要回去看看我那神通广大的姐夫！ 走了走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出营帐，留下身后一众将士面面相觑。 这位小祖宗，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不过，一想到京城那位传说中的九尾天狐皇妃，众人心里也跟猫抓似的，好奇得紧。 小公主这一回去，京城怕是又要热闹起来了。 之后的几日，武明月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苏妲己身边。 她小心翼翼地喂他参汤，轻声细语地念着话本，生怕惊扰了他脆弱的梦。 武琴则强撑着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紧锁，眼底一片疲惫。 她知道消息泄露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会如此迅速，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为了压制流言，武琴下令封锁宫廷，斩杀了一批传播谣言的宫人。 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却依旧堵不住悠悠众口。 “一群废物！” 武琴狠狠地将奏折摔在案几上，胸口剧烈起伏。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仿佛岁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曾经雷厉风行的手段，如今竟也捉襟见肘。 “母皇息怒。” 武明月匆匆赶来，语气担忧，“保重凤体要紧。” 武琴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言，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朕没事。只是……消息已经压不住了。” 武明月沉默片刻，轻声道，“女儿明白。 纸终究包不住火。” 与其徒劳地掩盖，不如坦然面对。 这是武明月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武琴叹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朕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通知小灵了。” 武明月一愣，随即明白了母皇的用意。 兵权，是皇权最坚实的后盾。 小妹武小灵常年镇守边关，手握重兵，若能及时回京，无疑是一道重要的保障。 “也好。” 武明月低声应道，心中却有些复杂。 小灵性子跳脱，若是得知妲己是九尾天狐，不知会作何反应，皇宫怕是要更热闹几分。 武琴看着女儿眼中的忧虑，语气沉沉，“明月，眼下局势复杂，你要做好万全准备。朝堂之上，人心难测，不可掉以轻心。” 武明月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女儿明白。 有母皇在，女儿定会守好这大武江山，守好……妲己。” 她语气坚定，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无论前方有多少风雨，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为了她所珍视的一切。 又过了几日，武小灵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皇城。 她几乎是从马背上直接跳下来的，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带着一身边关的沙尘和硝烟味儿，兴冲冲地直奔她皇姐武明月的寝宫。 她早就按捺不住了，那个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姐夫，她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然而，刚冲到寝宫院外，她就猛地刹住了脚步，差点一头撞上前面的人。 眼前的情景让她瞪圆了眼睛。只见平日里虽然也有侍卫，但绝不至于如此夸张的院落，此刻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围得跟铁桶似的。 侍卫们个个盔明甲亮，面容肃穆，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连只苍蝇都休想轻易飞进去。 “嚯！这是干什么？抄家呢？” 武小灵叉着腰，看着这阵仗，忍不住嘀咕。 她常年待在军营，见惯了森严壁垒，但自家皇姐的寝宫弄成这样，还是头一回。 这气氛，未免也太紧张了点吧？ 一名领头的侍卫显然认出了她，连忙上前行礼：“属下见过小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武小灵不耐烦地摆摆手，下巴朝着宫门方向一扬。 “免了免了。我皇姐呢？在里面吧？赶紧让开，本公主要进去瞧瞧我那新鲜出炉的狐狸姐夫！” 她说着就要往里闯。 侍卫身形不动，拦在了她身前，脸上带着几分为难，语气却十分坚决。 “回禀小公主，陛下正在殿内照看皇妃殿下。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以免惊扰皇妃殿下静养。还请小公主殿下见谅，先行回府歇息吧。” “任何人？本公主也算任何人？” 第92章 本宫要见姐夫 武小灵柳眉倒竖，声音拔高了几分，那股子在边关训斥士兵的劲头不自觉就带了出来。 “我可是她亲妹妹！十万火急从边关赶回来，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就为了看看情况，你让我回去？” 侍卫低着头，态度恭敬，但立场坚定。 “殿下，这是陛下的严令，属下等不敢违抗。还请殿下体谅。” “体谅个屁！” 武小灵气得跺脚，红色的马尾辫甩了甩。 “我皇姐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名堂？那狐……皇妃到底怎么样了？信上说得不清不楚的，急死个人！你们不让我进，总得去通报一声吧？就说武小灵回来了，要见她！” 侍卫面露难色：“小公主，陛下吩咐过，无论何事，都不得打扰……” “嘿！我这暴脾气！” 武小灵撸了撸袖子，虽然知道不能真动手，但气势汹汹。 “行，你们不通报是吧？那本公主今天就不走了！我就站在这儿！我看你们能拦到什么时候！等我皇姐出来了，看她怎么说！” 说着，她索性往宫门旁边一站，双手抱胸，一副“我就耗着了”的架势。 周围的侍卫们见状，面面相觑，这位小祖宗的脾气，在宫里也是出了名的，这下可真是难办了。 院子里的气氛，因为这位小公主的到来，愈发紧绷和古怪起来。 这时，寝宫侧门走出两个提着食盒的小身影，正是小林和小柱，他们正要去御膳房准备皇妃的晚膳。 恰好碰见武小灵叉着腰，一脸不爽地跟侍卫僵持着。 武小灵一见有人从里面出来，立刻转移了目标，眼睛一亮，像只发现了猎物的猫儿。 她几步窜过去，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 “喂，你们两个，新来的？” 她上下打量着这两个面生的年轻宫男，语气带着边关将领般的审视。 小林和小柱被这突然冒出来的、气势汹汹的红辫子少女吓了一跳，手里提着的食盒都晃了晃，汤水差点洒出来。 他们从未见过这位公主，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旁边一位侍卫连忙上前解围：“回禀小公主殿下，这两位是陛下前些日子拨给苏皇妃的贴身宫男，小林和小柱。” “哦？皇姐夫的人？” 武小灵的眼睛更亮了，闪烁着八卦与好奇的光芒。 贴身宫男，那可是近距离接触狐狸姐夫的绝佳人选！ “你们，过来过来。” 武小灵立刻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小林和小柱面面相觑，又偷偷看了看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知道这位小公主肯定不好惹，只能硬着头皮，提着食盒，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武小灵把他们带到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确认周围没人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道。 “本宫问你们，那个狐狸精……咳咳！皇妃，真的很好看吗？尾巴是不是很漂亮很白的那种？摸起来手感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般砸过来，砸得小林和小柱晕头转向，手里的食盒都快拿不稳了。 这让他们怎么回答？ 说好看吧，好像显得他们对皇妃不敬；说不好看吧，那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皇妃的美貌，整个皇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为难和恐惧。 “公主殿下……” 小林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婉拒回答。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 武小灵瞪了他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威胁，边关练就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吓得小林差点把食盒扔掉。 小柱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 “回公主殿下，奴才们……也只是有幸见过一次皇妃殿下的尾巴，是……确实很好看，毛色雪白，光亮顺滑，像上好的丝绸一样。” 她这么一听，心中本来就痒痒的很，现在就更加的按耐不住了。 于是，她让两名宫男退下，她自己一个人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位小祖宗撒起泼来，谁也顶不住啊。 “我不管！今天见不到人，我就不起来了！” 武小灵干脆往后一仰，躺在了冰凉的青石板上，两条腿还使劲蹬了两下，扬起一阵灰尘。 “哎哟喂！我这老胳膊老腿啊！赶路累死了！还被你们这些木头桩子气死了！没天理啊！我为大武流过血，我为大武扛过枪，回京连自家门都进不去啦！” 她一边嚎着，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劲装沾满了灰土，头发也散乱了些，配上她那张气鼓鼓的萝莉脸，场面既滑稽又让人头疼。 “公主殿下，您这……这成何体统啊！” 领头侍卫急得满头大汗，想去扶又不敢碰。 “我管你什么体统！本公主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武小灵滚到宫门边，抬脚就往朱红的大门上踹。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我把这门拆了信不信！” “砰！砰！” 几脚下去，大门纹丝不动，倒是把她自己的脚震得有点麻。 侍卫们彻底没辙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硬着头皮，转身快步跑进院内去禀报。 没过多久，寝宫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武明月沉着脸走了出来，周身散发着低气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耍赖撒泼，弄得一身狼狈的武小灵。 武小灵听到动静，骨碌一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刚想开口告状，就对上了武明月那双冰冷的眸子。 “闹够了没有？”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武小灵脖子一缩，刚才那股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截，但还是梗着脖子小声嘟囔：“皇姐，我就是想看看姐夫……” “看姐夫？” 武明月一步步走近，强大的气场压得武小灵不自觉地后退。 “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 话音未落，武明月伸手，快如闪电地揪住了武小灵的耳朵。 “哎哟！疼疼疼！皇姐！亲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武小灵瞬间变脸，杀猪似的嚎了起来，边关小霸王的威风荡然无存。 武明月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揪着她的耳朵，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照着她屁股就是几巴掌，打得“啪啪”作响。 “让你闹！” “啪！” “让你在门口撒泼！” “啪！” “让你不听话！” “啪！” “呜哇！皇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屁股开花了！” 武小灵疼得眼泪汪汪，上蹿下跳地躲闪，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武明月的手。 周围的侍卫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憋着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小公主这顿揍，挨得不冤。 武明月又揍了几下，这才松开手，冷冷地看着捂着屁股，眼泪鼻涕一起流的妹妹。 “滚回你的公主府去！禁足一个月！再敢胡闹，腿给你打断！” 第93章 梦境里他看见苏妲己的母亲了，很......美 这几日，苏妲己的身体像是被春风拂过，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迟缓的气息重新流动，虽然还带着一丝虚弱，但已足以支撑他缓缓起身。 他也能下地慢慢走动了，不再是那只只能依偎在武明月怀里的小狐狸。 更让武明月欣喜的是，苏妲己恢复了他那绝世的容颜。 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颦一笑都带着令人心醉的魅力。 只是，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茫。 “爱妃，你感觉怎么样？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快告诉妻主！” 武明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生怕他再次倒下。 苏妲己轻轻摇了摇头，靠在武明月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温暖气息。 “陛下，臣妾没事了，只是感觉好像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仿佛回到了现代，看到了自己的妈妈，妈妈还是那样温柔慈祥，给他做好吃的，陪他玩游戏。 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在梦里见到了这具身体的母亲。 那是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人，她穿着华丽的宫装，温柔地注视着他，眼中充满了慈爱和不舍。 梦里，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他有两个妈妈，两个都深爱着他的妈妈。 她们一起为他梳头，一起教他读书写字，一起在花园里嬉戏玩耍。 他被爱包围着，幸福得仿佛要融化。 他还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在温暖的阳光下和妈妈们一起打滚，嬉闹。 妈妈们会温柔地抚摸他的毛发，挠他的下巴，还会给他喂各种美味的食物。 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快乐，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 梦的最后，两个妈妈都消失了，只留下他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宫殿里。 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害怕，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陛下，”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臣妾梦到了自己的妈妈了，也梦到了……她们都很爱我，我很幸福。” “妈妈？难道是娘亲的意思？” 武明月在内心思索着。 这些她现在都不想去想，她只知道自己的小狐狸，已经好了。 武明月心疼地将他抱紧，柔声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们一定希望你在这里也能幸福快乐。” 她轻轻抚摸着苏妲己的头发，眼神坚定而温柔。 她会倾尽所有，守护她的爱妃，让他永远幸福快乐，不再感到孤单和害怕。 然而，那场梦境的经历，如同在苏妲己的心湖投下巨石，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梦中的温暖与现实的孤寂交织，让他更加渴望那份早已失去的母爱。 他知道，这具身体的记忆也在影响着他，让他对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依恋。 武琴得知苏妲己醒来，立刻放下手中批阅的奏折，甚至顾不得换下那身略显威严的朝服，便匆匆赶往武明月的寝宫。 她心里清楚，这个孩子，受了太多的苦。 “小苏，母皇来看你了。” 武琴的声音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他。 苏妲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武琴。 那张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充满了关切与慈爱。 不知怎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他努力克制着，却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显得徒劳。 就在武琴走到床边，想要仔细看看他的时候，苏妲己突然挣脱了武明月的怀抱，扑进了武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母皇……” 一声压抑已久的呼唤，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思念，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下一秒，泪水决堤般涌出，浸湿了武琴的衣襟。 武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身体瞬间僵硬。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武明月，眼中带着询问。 武明月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在意。 她知道，苏妲己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武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孩子似的苏妲己，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温柔地安慰着。 “好了，好了，不哭了。母皇在这里，母皇在这里。” 武琴的声音很轻，很柔，仿佛生怕吓到他。 她能感受到苏妲己身体的颤抖，知道他此刻内心一定充满了悲伤和无助。 她知道，苏妲己一定是在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那个梦，唤醒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情感，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终究只是一个异乡人。 武明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既心疼苏妲己的脆弱，又有些嫉妒母皇能够得到他如此亲近的依赖 。她知道，自己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守护着他，给他足够的爱和安全感，让他慢慢地走出阴影。 整个寝宫，都笼罩在一片无声的悲伤之中。 只有苏妲己压抑的哭声，和武琴轻柔的安慰声，在空气中轻轻回荡，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过了许久，苏妲己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他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武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这一日，苏皇妃身体康复的消息，像一阵风，迅速吹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宫人们奔走相告，脸上都带着喜色，仿佛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霾终于散去。 毕竟，皇妃殿下可是祥瑞的象征，他的安危，牵动着整个大武。 现在祥瑞安好，对他们这些在皇宫里讨生活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朝堂之上。 那些原本因为皇妃的事情而暗流涌动的大臣们，心思各异。 有人松了一口气，觉得天佑大武，祥瑞庇佑，之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有人则更加捉摸不透，这位皇妃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引得太上皇和陛下如此重视，甚至不惜为此封锁宫廷，压制流言。 还有一些人，则开始暗自思量，皇妃康复，是否意味着朝堂的风向又要转变，她们又该如何站队，才能在这场看不见的权力博弈中，为自己谋得一份安稳。 宫外的那些大臣们，得到消息的速度也不慢。 各种渠道，各种消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里流传开来。 茶馆酒肆里，人们议论纷纷，猜测着这位神秘皇妃的来历，以及他与皇室之间的种种传闻。 九尾天狐的说法，虽然被皇室极力压制，但私底下，还是有不少人津津乐道，甚至添油加醋，越传越离奇。 远在安乐公主府的武媚娘，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她原本精心描绘的妆容，因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变得僵硬。 手中的精美茶盏，被她捏得指节发白，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辛辛苦苦布置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成功离间皇室，让她们自顾不暇，没想到，这个苏妲己竟然这么快就恢复了？ 这只狐狸精，当真如此难缠？ 武媚娘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很快又被野心和算计所取代。 哼，区区一只狐狸精罢了，就算恢复了又如何？ 她武媚娘要走的路，谁也阻挡不了！ 她要让整个大武都看到，谁才是真正能够掌控江山的人！ 而在另一边，镇守边关的小公主武小灵。 在自己的公主府上，一听见，有姐夫的消息。 她一路快马加鞭，几乎是马不停蹄，只想尽快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九尾天狐姐夫。 当她得知苏妲己已经康复的消息时，更是兴奋得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 太好了！ 她的狐狸姐夫没事了！ 这下她可以好好看看，这位姐夫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像话本里说的那样，美得不像凡人！ 武小灵满心期待地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完全没有注意到，京城的天空，似乎比往常更加风起云涌。 一场围绕着祥瑞皇妃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席卷整个大武王朝。 苏妲己，却还是在武琴的怀抱里。 第94章 母女两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小苏啊，饿了吗？” 武琴的声音放柔了许多，轻轻拍着苏妲己的背。 苏妲己靠在她怀里，感受着那份难得的安稳，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刚才的激动和泪水耗费了不少力气，腹中确实传来一阵空空的感觉。 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刚哭过的鼻音。 “嗯。” 随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有一点！” 武琴听了，立刻转头看向还站在一旁的武明月，语气恢复了几分太上皇的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还看着作什么？没听见小苏饿了？去啊！” 武明月对上母皇带着责备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凛。 平日里她虽是女帝，但在母皇面前，尤其是在关乎苏妲己的事情上，她总是矮了一头。 她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应了一声“是”，转身就快步往外走，准备亲自去御膳房吩咐，务必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清淡滋补的食物。 寝宫内好不容易恢复了片刻的宁静，苏妲己依偎在武琴怀中，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眼皮有些沉重，几乎要再次睡去。 就在这时，外面猛地传来一阵中气十足、毫无顾忌的大嗓门，声音之响亮，几乎要穿透厚重的宫墙。 “姐夫！姐夫！狐狸姐夫！我回来啦！你小姨子武小灵来看你了！快出来让我瞧瞧！” 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寝宫内的安宁。 苏妲己本就惊魂未定，身体又格外敏感，被这粗鲁的称呼和巨大的声响吓得浑身一激灵。 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猛地绷紧，几乎是本能地，他双手死死地环住了武琴的腰，整个人往她怀里缩去，脸深深埋进她的衣襟里，细微的颤抖透过布料传到武琴的身上。 “母皇……怕……” 他声音发颤，带着浓浓的惊惧和依赖，像只受惊的小兽，只想躲进最安全的地方。 武琴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感受着他的恐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抬眼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去的武明月也被这动静惊得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到苏妲己吓成这样，又听到外面那不知收敛的叫喊，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压抑的怒火。 这个武小灵！ 刚解了禁足就又开始闹腾！ 上次的教训看来是半点没记住！ 不好好敲打一番，真是要反了天了！ 还“狐狸姐夫”？ 叫得如此轻佻无礼，惊扰了小苏，简直不可饶恕！ 武琴在寝宫内轻声安抚着怀中受惊的苏妲己，眉头紧锁，显然对外面那不知轻重的声音极为不满。 武明月脸色铁青，眼神冷厉地扫了一眼怀抱母皇、瑟瑟发抖的苏妲己，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她无声地对武琴递了个眼色，示意自己去处理，随即转身，带着一身寒气向殿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们感受到女帝身上散发的低气压，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武小灵刚扯着嗓子喊完，正叉着腰，得意洋洋地等着里面的人出来迎接她这位凯旋归来的功臣。 冷不防看到武明月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出来，那眼神，简直像是要将人冻成冰坨。 她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上次屁股上挨的巴掌印仿佛还在隐隐作痛，求生的本能让她立刻缩了缩脖子，脚下意识地就想往后溜。 “站住！”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锥刺入武小灵的耳中。 “朕的寝宫，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武小灵动作一僵，硬生生停住了后退的脚步。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蒙混过关。 “皇…皇姐！那个，我就是路过，对，路过！顺便给您请个安！您瞧我这记性，边关还有十万火急的军务等着我处理呢！小妹就不打扰您和……和姐夫了，告辞！告辞！” 说着，她脚底抹油，转身就想开溜。 然而，她快，武明月更快。 只见武明月眼中寒光一闪，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身形微动，抬腿就是一记精准无比的窝心脚，正中武小灵的屁股。 “嗷——！” 武小灵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前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扬起一片灰尘。 她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骨头都快散架了。 “皇姐！亲姐！你这是谋杀亲妹啊！” 武小灵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拍掉身上的尘土，揉着屁股，委屈巴巴地控诉。 “下手也忒狠了吧？我这屁股蛋子都要被你踹成八瓣了！好歹我也是刚从边关赶回来的功臣……” 见武明月依旧冷着脸，丝毫没有心软的意思，武小灵眼珠子一转，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她几步凑上前，也不敢靠太近，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开始撒娇。 “好姐姐，亲亲皇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不该在您宫门口大喊大叫，惊扰了姐夫静养。“ ”可我这不是担心嘛！十万火急赶回来，就想看看姐夫怎么样了！你就让我看一眼，就一眼成不成？“ ”我保证不吵不闹！他……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有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摸起来是不是特舒服？皇姐？好不好嘛？” 武明月看着她这副又揉屁股又挤眉弄眼的可怜相，刚才那股火气莫名消散了些许，只剩下深深的无奈。 这混世魔王，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就非得现在看？”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一丝。 武小灵一听这口气，感觉有门儿！ 她也顾不上屁股疼了，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眼睛瞪得溜圆，闪着渴望的光芒。 “想！做梦都想！皇姐，你就让我看一眼嘛！我保证，就跟猫儿走路似的，一点声音都不出！” 她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我要是吵到姐夫一根汗毛，你就再踹我……不，你就罚我再去边关吃十年沙子！”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用气声道。 “姐夫他……他现在是人形还是狐狸形？那九条尾巴是不是像天上的云彩一样软？听小林子他们说，白得发光呢！真的假的？” 武明月额角跳了跳，这丫头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 第95章 蛮荒之王赫连勃 她想起寝宫里还依偎在母皇怀里，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苏妲己，心头又是一紧，脸色重新冷了下来。 “他刚受了惊吓，现在需要静养。你刚才在外面鬼吼鬼叫，把他吓得不轻，还想进去？” 武小灵立刻垮下脸，知道自己理亏，声音也弱了下去。 “我……我那不是太激动了嘛……我保证，这次一定安安静静的，做个淑女！” 她努力挺直腰板，试图做出端庄的样子，可配上她那身风尘仆仆的劲装和龇牙咧嘴揉屁股的动作，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武明月看着她滑稽的模样，终究是没忍住，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随即又板起脸。 “现在不行。” 武小灵的脸瞬间垮成了苦瓜。 “不过……” 武明月话锋一转。 “等你姐夫身体彻底养好了，精神也缓过来了，而且，他自己也愿意见你的时候，朕可以考虑。” 武小灵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像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也不管屁股还疼着，原地蹦跶了一下。 “真的？！皇姐！你没骗我？” “朕何时骗过你？” 武明月瞥了她一眼。 “但是，你若再敢像今天这样没规矩，惊扰了他，或者对他有任何不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武小灵刚才被踹的地方。 “朕不介意让你屁股再肿一圈，然后在床上趴一个月。” “保证不会！绝对不会！” 武小灵连忙摆手，脸上乐开了花，刚才的委屈和疼痛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皇姐你真是太好了！全天下最好的皇姐！等我见到姐夫，一定让他多给你吹吹枕边风，给你生一窝小狐狸……嗷！” 话没说完，后脑勺又挨了武明月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滚回你的公主府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出来！” “好嘞！这就滚！皇姐再见！等我姐夫好了我再来！” 武小灵捂着后脑勺，一溜烟跑了，脚步轻快，哪还有半点刚才挨揍的颓丧样，只留下一个欢脱的背影。 蛮荒，首领部落。 粗犷的石砌大帐内，兽皮随意铺陈，巨大的火盆噼啪作响，映照着墙壁上模糊的狩猎壁画。 一个身材魁梧、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女人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一封来自大武的密信，正是蛮族的首领，赫连勃。 她下方，一个相对瘦小、眼神精明的蛮族女人，正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几分疑虑。 “王，这信上说的，能信吗？那安乐公主武媚娘，真有本事帮我们？” 赫连勃将信纸揉了揉，发出哗啦的声响，她粗声粗气地开口，带着浓重的不屑。 “哼，武媚娘？谁不知道她早就想扒了她那个女帝姐姐的皮，自己坐上那个位子？她是不是新一代女帝，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她想起前些日子被大武那种会爆炸的“火药”炸得人仰马翻，损兵折将，心里就憋着一股邪火。 “只不过，她现在送来的这个消息……倒像是个机会。” 那精明女人，是部落的智囊阿古达，他皱着眉头。 “王，大武内部争斗，我们掺和进去，风险太大。上次我们吃了那‘火药’的大亏，现在贸然出兵，万一……” 赫连勃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桌上，震得桌上的烤肉都跳了一下。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武媚娘许诺了，只要我们帮她‘清君侧’，事成之后，河套以北的草场尽归我们！还有数不清的粮食、布匹和男人！”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河套草场！那是我们祖祖辈辈都想要的地方！有了那里，我们的牛羊就能吃得膘肥体壮，再也不用看天吃饭，受冻挨饿了！” 阿古达还是有些犹豫：“可……武媚娘毕竟只是个公主，就算她真成了女帝，她的话能算数吗？大武的女人，心思最是狡猾。” “哼，她敢不算数？” 赫连勃冷笑一声，露出森白的牙齿。 “到时候，我们的大军就在她们京城外头！她要是不给，我们就自己进去拿！她以为我们蛮族是吃素的？再说了，信里不是说了吗，她们那个女帝现在为了个狐狸精焦头烂额，太上皇都气病了，正是她们最虚弱的时候！” “狐狸精？”阿古达愣了一下，“大武的皇妃是个狐狸精？这……也太离谱了吧？” “谁管他是不是狐狸精！” 赫连勃不耐烦地挥挥手。 “就算是天仙下凡，现在也自身难保！武媚娘说得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们自己窝里斗，正好给我们可乘之机！” 她站起身，在大帐里踱了几个来回，身上的兽皮哗哗作响。 “传令下去！召集各部勇士，准备好武器和马匹！告诉她们，抢钱抢粮抢男人的时候到了！等武媚娘的信号一到，我们就杀进大武，给她送一份大礼！” 阿古达看着赫连勃眼中燃烧的野心和嗜血的光芒，知道再劝无用，只能躬身领命：“是，王！” 赫连勃望着火盆跳动的火焰，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大武，等着吧，你们欠我们蛮族的，很快就要连本带利地还回来了！ 那个什么女帝，还有那个狐狸精皇妃，都将成为她脚下的尘土！ 这一日，蛮荒之地与安乐公主府，似乎被同一条无形的线牵引，指向了共同的目标——颠覆武明月的统治。 安乐公主府内，武媚娘端坐于主位，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紫檀木桌面，眼帘低垂，像是在假寐，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密使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入殿内，低头禀报，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其中的兴奋。 “主子，蛮族那边……回信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 “赫连勃首领已经集结了各部勇士，言语间……似乎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急切，她们询问，何时可以行动。” 武媚娘的指尖停顿了。她缓缓抬起眼，眸中并无多少意外，反而掠过一丝了然。 她现在已经等不及了，毕竟，苏妲己这位皇姐夫已经醒了，如果在不提前，等到那个时候可就完了。 她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提前？很好。”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她们等不及了，那就……提前开始吧。”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密使身上，眼神凌厉。 “告诉赫连勃，让她按原计划行事，务必……让京城越乱越好。” 密使领命，正要退下，武媚娘却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 她沉吟片刻，又道，“再加一条，告诉赫连勃，事成之后，除了原先答应的条件之外，本宫还可以额外给她……十个大武的美男子。” 密使一愣，随即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心领神会的笑容。 “属下明白。” 他躬身退下，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武媚娘望着窗外，眼神幽深。 苏妲己醒了又如何？她武媚娘要的，是整个大武的江山，区区一个皇妃，还不足以阻挡她的脚步。 现在，就让这场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至于他的未来？那就把他关在冷宫好了。 她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这样绝美又自带鸿运的小男人。 第96章 不速之客 两天后。 苏妲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 阳光透过御花园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暖洋洋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月白色常服，面色虽仍带些初愈的苍白，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已重现神采。 武琴今日特意抽出时间，陪着他在园中散步。 自苏妲己本源受损以来，这位素来威严的太上皇，对着他时，眉眼间的冷厉几乎消散殆尽，只剩下小心翼翼的关怀。 她放缓了脚步，迁就着苏妲己的步调，偶尔侧过头，轻声询问他是否累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苏妲己心里暖融融的。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武琴给予他的关爱，竟让他恍惚间找回了些许属于“家”的感觉。 他依赖地挽着武琴的手臂，像个找到依靠的孩子，偶尔指着园中奇特的花草，好奇地问东问西，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武琴难得有这样的耐心，一一为他解答，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看着苏妲己恢复了活力，甚至比以前更多了几分依赖，她心中那块因担忧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们身后不远处，几十名身着重甲的侍卫和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如同沉默的影子，将这片区域守护得密不透风。 自从苏妲己出事后，皇宫的防卫等级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尤其是涉及到这位皇妃的地方，更是重中之重。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武明月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奏折，便立刻赶了过来。 她远远看见母亲和苏妲己在花丛中漫步，苏妲己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依赖地靠在母亲身边，心中微微一松，快步走了上去。 “爱妃，今日感觉怎么样？” 武明月走到近前，目光落在苏妲己脸上，仔细打量着他的气色。 苏妲己见到她，眼中露出欣喜，微微挣开武琴的手，规矩地行了个礼：“嗯，臣妾已经没事了，多谢陛下关心。”声音清亮，透着康复后的元气。 “那就好，那就好。” 武明月点了点头，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她走到苏妲己另一侧，与母亲一左一右，陪着他继续在园中闲逛。 苏妲己的目光很快被不远处草丛里的一抹白色吸引。 那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正低头啃食着嫩草，两只长耳朵警惕地竖着。 苏妲己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他以前只在书本和电视上见过兔子，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 他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那只小白兔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善意，非但没有逃跑，反而抬起头，用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 苏妲己试探着蹲下身子。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轻轻抚摸一下那柔软的皮毛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小白兔竟然轻轻一跃，主动跳到了苏妲己摊开的手掌心上，小小的鼻子在他指尖嗅了嗅，乖巧地蜷缩起来。 武琴和武明月都看到了这一幕，眼中同时闪过一丝讶异。 她们从未见过御花园里的动物如此亲近人，更何况是主动跳入人怀中。 这只兔子仿佛认定了苏妲己一般，温顺得不可思议。 “这……” 武琴看着苏妲己怀里那团雪白，喃喃道。 “万物皆有灵，古人诚不欺我。” 祥瑞之名，似乎不仅仅是传说。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抱着兔子时，脸上那纯粹而温柔的笑容，心中的某处也跟着柔软下来。 她的爱妃，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苏妲己轻轻抚摸着兔子柔软的绒毛，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热和轻微的颤动，心中充满了新奇和喜悦。 他正想把这可爱的小家伙抱给武琴和武明月看看。 就在他抱着小白兔，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从花径的另一头缓缓走来。 看清来人的面容，苏妲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他几乎是本能地，抱着兔子猛地向后一缩，直接躲到了武琴的身后，只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紧紧盯着来人。 怀里的小白兔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不安地动了动。 武琴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立刻察觉到苏妲己的不对劲，她微微蹙眉，沉声问道。 “怎么了小苏？谁来了？” 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和不悦。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小声地说道。 “母皇，您看……您看看就知道了……” 他甚至不敢直呼其名，只是用眼神示意。 武琴顺着苏妲己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只见她的二女儿，安乐公主武媚娘，正身着一袭华贵的宫装，仪态万方地朝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只是偶遇。 武媚娘走到近前，先是对着武琴和武明月屈膝行礼，姿态无可挑剔，随即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躲在武琴身后的苏妲己，嘴角笑意加深了几分，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母皇，皇姐，以及皇……姐夫，多日不见，可还安好？看皇姐夫气色不错，想来是已经大好了，媚娘也就放心了。” 随后，武媚娘向后递了个眼色。 她身后跟着的一个宫男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将手里捧着的几个锦盒一一打开。 一时间，珠光宝气与珍稀药材的香气弥漫开来，都是些价值不菲的滋补之物。 人参、灵芝、东珠、暖玉……样样精致，显然是精心准备过的。 “皇姐，” 武媚娘脸上的笑容无懈可击，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听闻皇姐夫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媚娘心中甚是担忧。如今见皇姐夫气色好转，总算能放心了。这些是媚娘送的一些薄礼，不成敬意，希望能对皇姐夫调养身体有所助益，还请皇姐收下。” 她说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飘向武琴身后。 苏妲己感受到那道视线，吓得又往武琴身后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怀里的小兔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紧张，不安地蹬了蹬腿。 武琴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的气压却更低了。 她能感觉到身后苏妲己那细微的颤抖，心中对这个二女儿的不悦又添了几分。 武明月上前一步，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武媚娘和苏妲己之间，隔开了那道令人不适的视线。 她神色冷淡，看着那些打开的锦盒，语气听不出喜怒。 “二妹有心了。不过宫中用度自有定例，太医院的药材也都是顶好的，就不劳二妹费心了。” 这话拒绝得直接又不留情面，让武媚娘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那捧着锦盒的宫男站在那里，捧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目光偷偷瞥向自家主子。 武媚娘很快恢复了镇定，脸上的笑容依旧得体。 “皇姐说的是。只是媚娘一番心意，这些东西留在我那里也是无用，不如给皇姐夫补补身子。皇姐若是不收，岂不是让媚娘这番心意白费了？” 她微微侧身，试图越过武明月，再次看向苏妲己，语气带着诱哄。 “皇姐夫觉得呢？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苏妲己被她看得头皮发麻，赶紧把头埋得更深，小声对着武琴的后背嘀咕。 “母皇，我不要她的东西……”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足够让身前的武琴和武明月听见。 武琴冷哼一声，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月说得对，心意领了，东西拿回去吧。小苏身子刚好，不易过度滋补。” 她侧头看了眼仍躲在她身后的苏妲己，语气放缓了些。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完，她不再看武媚娘，直接挽着苏妲己，转身就走。 武明月也冷冷地瞥了武媚娘一眼，紧随其后。 几十名侍卫和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上，留下武媚娘和她的宫男尴尬地站在原地，对着一堆打开的、价值连城的礼物。 武媚娘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一点点冷了下来。 她看着武琴和武明月一左一右护着苏妲己离去的背影，眼神阴鸷，捏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好，很好。 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皇姐，母皇，你们越是在意，本宫就越要将他从你们身边夺走！ （ps：算了，作者还是求求读者大大们好了，帮忙取几个名字呗？暗卫、还有九小只，以及地方名，不然作者又要使用，上中下路取名咯。md作者的丧彪都还没取名，你们就知道作者是取名废物了。老读者都知道（狗头）） 第97章 紫气 【吓死宝宝了……刚才那个女人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样……呜……】 苏妲己心有余悸，小手紧紧抱着怀里那只意外亲近他的小白兔，指节都有些发白，仿佛那柔软的毛团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确认那个带着无形压力的身影真的消失在花径尽头，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往武琴身边靠得更紧了些，几乎要把自己藏起来。 武琴和武明月几乎同时捕捉到了这道细微的心声。 武琴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揽着苏妲己肩膀的手臂紧了紧，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意味，冷冽的目光扫过方才武媚娘离去的方向。 武明月侧过头，与母亲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眸底寒光一闪而逝。 看来，对这个二妹的防范，还远远不够。日后绝不能再让她轻易接近小苏。 就在这片刻因武媚娘离去而稍显放松的氛围中，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御花园的静谧。 一名身着禁军甲胄的女侍卫，头盔歪斜，脸上带着焦急与难以置信的慌乱，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在离武明月几步远的地方猛地停住，顾不得仪态，“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有些不稳，带着颤音。 “陛下！不好了！” 侍卫急促地禀报，甚至顾不上喘匀气。 “皇城……皇城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多处发生骚乱！东市有商铺被人打砸抢掠，西坊有大批民众无故斗殴，城南甚至……甚至燃起了几处火光！火势还不小！禁军正在全力弹压，但事发突然，且范围太广，闹事者似乎早有预谋，一时……一时难以完全控制！” 武明月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好几度，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多处同时发生？具体情况如何？是何人所为？” 武琴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她下意识地将苏妲己更牢固地护在身后，挡住他看向那侍卫惊慌面容的视线，随即目光锐利如刀地扫向武明月，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讽刺。 “媚娘前脚刚走，后脚京城就乱了。明月，这‘巧合’未免也太刻意了些。” 苏妲己听着侍卫禀报的“骚乱”、“打砸抢掠”、“斗殴”、“火光”这些可怕的词眼，小脸又白了几分，下意识地抓紧了武琴的衣袖，怀里的小白兔似乎也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动了动。 他心里慌得不行。 【外面……外面也这么可怕吗？跟刚才那个安乐公主一样可怕？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妲己心里一阵发毛，抱紧了怀里温顺的小兔子，毛茸茸的触感稍微给了他一点点慰藉。 城里又是打砸抢，又是斗殴放火，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他不由得把脸又往武琴的臂弯里埋了埋，只觉得这个世界处处透着危险。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天空。 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动作，仿佛想从那片苍穹中找到一丝安定的迹象。 然而，这一看，却让他心里咯噔一下，比刚才听到骚乱的消息还要让他不安。 天空依旧是那片天空，可是在他眼中，那萦绕在皇宫上空，象征着大武王朝气运的紫气，却显得黯淡了许多。 【咦？这紫气……怎么变得这么稀薄了？】 苏妲己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他记得很清楚，刚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皇宫时，那紫气虽然算不上冲天，但也颇为浓郁凝实，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可这才过了多久？尤其是他昏迷醒来后这几天，似乎都没怎么留意，今天一看，竟然淡薄得如同清晨的薄雾，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 【怪不得又是刺杀又是骚乱的……这是气数要衰败了？】 他心里嘀咕着，小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不对啊……前几天看着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难道……】 一个荒诞的念头冒了出来。 【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安乐公主？她一来，就把这皇宫的好运气给冲撞了？看着就不像好人，眼神凶巴巴的，说不定真是个扫把星……】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刚才那女人出现的时候，他浑身都不舒服，连怀里的小兔子都躁动不安。 现在京城又立刻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时间上也太巧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到武明月和武琴已经因为侍卫的禀报，神色变得无比凝重。 武明月正要下令，却瞥见苏妲己仰着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微微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小苏，你在看什么？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妲己被她一问，猛地回过神，连忙低下头，摇了摇。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天色好像有点暗……” 他不敢说自己看到了什么气运紫气，怕被当成疯子，只能含糊其辞。 武琴冷冷地扫了一眼天空，随即收回目光，沉声道。 “明月，先处理眼前的事。京城绝不能乱！” 武明月点了点头，立刻对那侍卫下令。 “传朕旨意，命九门提督封锁各处城门，加强巡查！着刑部、大理寺协同禁军，即刻彻查骚乱源头，严惩不贷！另外，加派人手，保护太上皇和皇妃安全，不得有误！” “是！”侍卫领命，匆匆离去。 御花园的风似乎也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吹动着花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苏妲己抱着兔子，紧紧跟在武琴和武明月身边，心里七上八下，那片黯淡的紫气，如同一个不祥的预兆，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武琴和武明月的心头同时沉了下去，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 王朝气数并非虚无缥缈之说，她们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气数衰减至此，远超她们的预料，几乎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 武明月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苏妲己，他正低头安抚着怀里的小兔子，浑然不觉自己刚才看到了何等惊人的景象。 一丝愧疚掠过心头，若非自己之前未能护他周全，让他本源受损，或许……她不敢再想下去。 武琴的眼神则更为复杂，她经历过王朝更迭的残酷，深知气数变化往往预示着血雨腥风，看向武明月的目光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沉重。 就在这时，那道清晰稚嫩的心声再次闯入她们的意识。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想谋反了……】 谋反？！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武琴和武明月心中炸开。 她们几乎是同时停住了脚步，周遭侍卫带来的肃杀气氛瞬间被更深沉的惊骇所取代。 方才京城骚乱的消息还未完全消化，此刻苏妲己这句看似无意的猜测，却像一把钥匙，瞬间将所有疑点串联起来——武媚娘恰到好处的出现、京城突兀的多点骚乱、以及这急剧衰减的王朝气数！ 武明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是她！一定是她！ 第98章 除了她，还能有谁? 武琴的脸色更是冷得如同覆了一层寒霜，眼中杀意涌动。 好个安乐公主，好个她的二女儿！ 然而，不等她们从这巨大的震动中理清思绪，苏妲己的内心小剧场还在继续。 【会是谁呢？这个等会儿，我去了解了解大武的过往猜都能猜出来。】 他竟然还打算去“了解了解”、“猜一猜”？ 听到这句，饶是心头翻江倒海的武明月和武琴，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们这位皇妃，关注点总是如此清奇。 前一秒还在为“谋反”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心惊，后一秒就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像做学问一样去考证了。 武明月紧绷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看着苏妲己那茫然中带着点认真思索的小表情，心头那股因震惊和愤怒而引起的郁气，莫名其妙地被冲淡了几分。 武琴则是冷哼了一声，虽然极轻，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让旁边的武明月心头一凛。 母皇这是动了真怒，而且，恐怕不仅仅是针对武媚娘。 她们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无论苏妲己是如何得知这一切的，他的话，结合眼前的局势，几乎坐实了她们最坏的猜测。 有人要反，而且，极可能就是刚刚离去的武媚娘，甚至可能勾结了外敌。 大武王朝，已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而她们身边这个看似懵懂无害的小狐狸，却在无意中，一次又一次地，成为了揭示真相的关键。 三人几乎是将苏妲己密不透风地护送回了寝宫，连带着那只乖顺得不可思议的小白兔也被妥善安置。 直到确认苏妲己安稳坐下，身边侍从环绕，武琴和武明月才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一言不发地转身，径直走向御书房。 御书房内，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窗外明明是午后阳光，室内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 武明月站在巨大的书案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而压抑的声响。 “母皇，这件事情您怎么看？” 她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武琴背对着她，望着墙壁上悬挂的大武疆域图，沉默了片刻。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底深处结着一层寒冰。 她转过身，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除了媚娘，还能有谁。” 这话并非疑问，而是陈述。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嘲讽自己。 “寡人……确实没料到，她真敢走到这一步。谋反……”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重量。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她们母女心里都清楚症结所在。 当年诸位公主之中，安乐公主武媚娘无论是才干还是母族势力，都曾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选，朝中支持者甚众。 偏偏先帝，也就是武琴自己，在最后关头力排众议，选择了性情更为内敛、根基相对薄弱的长女武明月。 武明月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曲折，此刻提起，并非推卸责任，而是寻求一种确认。 “当年母皇选择儿臣，便是看中了儿臣……”她斟酌了一下，“或许……不似二妹那般锋芒毕露，更易掌控朝局。” “哼。” 武琴发出一声冷哼，算是默认。 “锋芒毕露？她的野心早已不加掩饰。寡人选你，是为你性子沉稳，能守成，不至于将大武带入险境。谁曾想，她竟如此不甘，不惜勾结外敌，也要将这江山搅个天翻地覆！” 提到外敌，武明月的脸色更沉：“蛮族……赫连勃……二妹她好大的手笔！” “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武琴的目光锐利地落在武明月脸上。 武明月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决断。 “京城乱局，需立刻平定，揪出内应。至于二妹……她既然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只是……” 她微微蹙眉，“需得有个万全之策，不能让她狗急跳墙，伤及无辜，更不能……惊扰到小苏。” “他？” 武琴想起苏妲己那双惊恐的眼睛和下意识寻求保护的举动，神色微微软化了一瞬，随即又变得冰冷。 “他自有寡人护着。你放手去做便是。记住，对敌人，尤其是背叛者，绝不能有丝毫手软。” 与此同时，苏妲己所在的寝宫内。 惊魂稍定的苏妲己正抱着个软垫，小口小口地啃着宫男送来的精致点心，试图用甜食安抚自己受惊的心灵。 那只小白兔被安置在不远处的软垫上，正好奇地啃着宫男找来的新鲜菜叶。 他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回想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碰面，还有后面听到的骚乱消息，以及自己看到的黯淡紫气。 谋反……听起来就好严重……他缩了缩脖子，觉得这皇宫真是步步惊心。 好奇心驱使下，他招手叫来一个看起来面善温和的小宫男。 “那个……问你个事儿呗。” 苏妲己小声问道，眼睛瞟了瞟门口，确认没人注意这边。 “就是……咱们这位安乐公主，她……她以前是不是，呃，差点当上女帝啊？” 小宫男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您怎么知道”的表情，压低声音。 “回皇妃，确有其事。当年安乐公主声望最高，大家都以为……” 他没敢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苏妲己心里“哦”了一声，顿时觉得自己抓住了关键线索。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看陛下和太上皇的眼神那么奇怪，看我的眼神更是像要刀了我……这是没当上皇帝，心里不平衡，记恨上了啊！” 他恍然大悟，觉得自己简直是推理小天才。 “唉，这么说起来，她也挺可怜的。本来唾手可得的皇位飞了，搁谁谁不气啊。要是我……嗯，要是我学习那么好，每次考试都第一，结果保送名额给了别人，我……我肯定也要闹的！” 苏妲己越想越觉得武媚娘“情有可原”，甚至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的错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朴素”的类比和人家真刀真枪的谋反有多大差距。 “不过谋反还是不对的，太危险了……还会连累好多人……” 他啃完最后一口点心，拍了拍手，看着那只悠闲吃草的兔子，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别闹得太厉害吧……我还想安安稳稳地待着呢。” 第99章 语出惊人 苏妲己转念又想，自己这点同情心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谋反哎，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还会牵连无数无辜的人。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造反的基本没好下场，过程还特别血腥恐怖。 他打了个哆嗦，抱着软垫的手紧了紧。 可……不去看看，他这心里又七上八下的。 万一呢？ 万一这位安乐公主只是一时想不开，被人劝劝就好了呢？ 就像考试失利，找人聊聊，说不定心情就平复了。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身为“皇妃”，或许能起点作用？ 至少，他跟武媚娘没有直接的皇位冲突，说不定对方能听进去一点？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 他之前确实怕武媚娘怕得要死，那眼神跟刀子似的。 但听了小宫男那番话，知道她也曾是天之骄女，离那个最高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心里的恐惧莫名就淡了些，反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 “小林！” 他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 “爷，奴在。” 小林连忙凑近。 “走！咱们……咱们去一趟安乐公主府。” 苏妲己下了决心。 小林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变调了。 “啊？爷！您、您说什么？去安乐公主府？现在？！” 他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外面刚闹完骚乱，虽然暂时平息，但谁知道安乐公主府现在是什么龙潭虎穴？ 而且陛下和太上皇刚刚才因为安乐公主的事情面色凝重地离开！ “不然呢？” 苏妲己反问，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 他心里也打鼓，但那股“要去看看”的念头压倒了恐惧。 “就去看看，说几句话就回来。” 他小声补充，像是在说服小林，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林快哭了，他只是个小小的宫男，哪里敢拦着主子？ 可这要是出了事……他脑袋都要搬家！ “爷，这、这太危险了！要不，等陛下和太上皇回来再说？” “等她们回来，肯定就不让去了。” 苏妲己难得精明了一回，“就现在去。快点。” 小林苦着脸，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寝宫门口，侍卫们果然尽职尽责地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女侍卫长相貌端正，眼神锐利，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 “皇妃，您这是要去何处？陛下和太上皇有令，请您在宫内好生休养，切勿外出。” 苏妲己被武琴和武明月的气场压制惯了，此刻没了她们在身边，胆子莫名大了几分，他挺了挺小胸脯，努力拿出“皇妃”的气势。 “本宫要出宫一趟，去安乐公主府。” 侍卫长眉头一蹙：“皇妃，如今京城初定，外面尚未完全安稳，公主府更是……请恕属下不能放行。” “放肆！” 苏妲己学着电视里看来的样子，板起脸。 “本宫要去哪里，还需要你批准吗？本宫是皇妃！耽误了本宫的正事，你们担待得起？” 侍卫们面面相觑，她们当然知道这位是陛下和太上皇的心尖宠，可命令也是她们亲自下的。 这位主子看着柔柔弱弱，怎么突然这么强硬？ “这……皇妃，并非属下们有意阻拦，只是……” 侍卫长还想坚持。 “没什么只是的！” 苏妲己豁出去了，“你们要是不让开，本宫就硬闯！到时候惊动了陛下和太上皇，看她们是怪本宫，还是怪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奴才！” 他这话半是威胁半是赌气，心里虚得很，手心都冒汗了。 侍卫长看着苏妲己那张写满“我很认真”的小脸，一时间竟有些迟疑。 这位主子看着单纯，但毕竟是九尾天狐，身份尊贵，万一真把他惹恼了……而且，他要去的是安乐公主府，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她们这些做侍卫的也不敢深想。 僵持片刻，侍卫长咬了咬牙：“既然皇妃执意要去，属下不敢阻拦。但为了您的安全，必须加派人手护卫，还请皇妃应允。” 苏妲己见目的达到，立刻点头：“可以可以，多派点人，本宫也安心。” 于是，一支远超普通出行的护卫队伍簇拥着苏妲己的软轿，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 而负责向武明月和武琴通报消息的那名侍卫，却在路上被小林偷偷塞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并得了几句暗示。 那侍卫掂量了一下玉佩的分量，又想起苏妲己如今在宫中的地位，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稍微”耽搁一下传话的时间…… 软轿摇摇晃晃地行驶在街道上。 撩开轿帘一角，苏妲己看到外面的景象，心又提了起来。 街道上行人稀少，许多店铺都关着门，路边还能看到一些打斗留下的狼藉痕迹，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烟火的气味。 偶尔有巡逻的禁军队伍盔甲鲜明地走过，气氛肃杀。 “果然很乱……” 苏妲己默默地缩回了脑袋，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劝说”武媚娘的念头。 这么乱下去，太可怕了。 安乐公主府邸位于皇城边侧，占地广阔，气派非凡，比起皇宫的威严，更多了几分张扬的华丽。 此刻府邸大门紧闭，门此刻府邸大门紧闭，门前守卫森严，气氛比寻常时候更加凝重。 苏妲己的轿子在府门前停下，小林上前通报。 守门的侍卫看到皇妃仪仗，尤其是后面跟着的大批宫中侍卫，脸上都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她们显然也知道宫里那位金贵的皇妃，但在这个敏感时刻突然到访，实在令人费解。 一名看似头领的女官匆匆出来，打量了苏妲己和小林几眼，又看了看后面那些面无表情的宫廷侍卫，眼神锐利。 “苏皇妃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 她的语气带着警惕。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隔着轿帘道。 “本宫想见安乐公主，有几句话想同她说。” 那女官犹豫了一下，转身快步入内禀报。 公主府深处，一间装饰华美却透着冷意的书房内，武媚娘正临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黑玉扳指，眼神晦暗不明。 京城的骚乱已经传回府中，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但她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殿下，”方才那女官快步走入，低声禀报。 “苏皇妃来了，就在府门外，说要见您。” 武媚娘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脸上满是不可置信，随即化为一丝冷笑。 “他？苏妲己？他来做什么？” 御花园里那副惊恐避让的模样还历历在目，这才过了多久，就敢主动送上门来？ 武明月和她那个母皇舍得放过来？ 还是……这只小狐狸自己动了什么心思？ “带了很多人？” 武媚娘问。 “是，看样子是宫里的禁卫，人数不少。” 武媚娘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有趣。让他进来。本宫倒要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没过多久，苏妲己在小林的搀扶下，走进了这间透着无形压力的书房。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但环顾四周，看到那些肃立的侍女和角落里隐隐透出的甲胄寒光，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武媚娘坐在主位上，并未起身，只是抬眼打量着他。 今天的苏妲己，似乎确实和御花园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可怜不太一样。 虽然眉宇间仍带着怯意，但眼神里却多了些别的东西，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皇姐夫，”武媚娘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和一丝嘲弄。 “今日御花园一别，这才多久？怎么有空屈尊驾临我这小小的公主府？” 苏妲己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还是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 “公主殿下……” 他顿了顿，觉得这个称呼太生分，想起小宫男的话，改口道。 “小姨子……之前在御花园，是我不了解你，所以有些害怕。但刚才回宫后，我……我听人说了一些你的事情，就不那么怕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颠三倒四，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坦诚。 武媚娘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听说了她的事？ 听说了什么？ 是她曾经的风光，还是她失势的落寞？ 无论是哪样，都不该是让他“不再害怕”的理由。 “哦？听说了什么，让你胆子变大了？” “就是……就是听说你以前很厉害，差点就……” 苏妲己比划了一下，没敢把“当女帝”三个字说出来，“反正，知道了你的一些经历。” 武媚娘眼神微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她示意苏妲己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苏妲己依言坐下，感觉如坐针毡。 他看了看周围站着的侍卫和侍女，还有跟着自己的小林和几名宫廷侍卫，觉得有些碍眼。 他想了想，对小林和身后的宫廷侍卫挥挥手。 “你们都先下去吧，在外面候着。” 小林一愣，那些宫廷侍卫更是面露难色。 “下去！” 苏妲己加重了语气，眼神里透出不容置疑的坚持。 侍卫长看了看主位上面无表情的武媚娘，又看了看坚持的苏妲己，最终还是带着人退了出去。 小林一步三回头，也只好跟着退下。 武媚娘挥了挥手，她自己的人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们两人。 空旷的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反而更加微妙。 武媚娘看着眼前这个居然敢在她的地盘上支使自己护卫的小男人，心里那点轻视淡了几分，好奇心更重了。 “说吧，特意支开所有人，想跟我说什么？” 苏妲己紧张地攥了攥衣角，抬起头，直视着武媚娘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石破天惊的语气，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直接地问道。 “公主，本宫的小姨子，你……你现在，可是在造反？” 第100章 他只是一个花瓶，为何会有如此见识? 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 武媚娘脸上那惯有的慵懒和嘲弄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无法掩饰的震惊。 他怎么会知道？ 是谁告诉他的？ 还是说……她心念电转，御花园里他那副惊惶的神态不似作伪，可现在他却能一语道破她最大的秘密。 难道，他真的有那般洞悉人心的本事？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凛。 如果苏妲己知道了，那她的皇姐武明月，还有那位深不可测的母皇，是否也已经了然于胸？ 她们是故意放他来试探，还是这只小狐狸自己跑出来的？ 无数猜测在武媚娘脑中翻腾，但眼下的局面不容她细想。 无论如何，苏妲己知道了，就绝不能让他轻易离开。 她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眼底的惊疑被一种冰冷的决绝取代。 她缓缓站起身，裙摆拂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这过分安静的书房里，这声音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苏妲己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苏妲己看着她走近，看着她脸上骤然变化的阴沉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一语成谶。 完了，这回真是捅了马蜂窝！他刚才那点莫名其妙的勇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惧。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蠢到家了，什么“劝说”，什么“同病相怜”，人家这是要掉脑袋的谋逆大罪，是他这种小老百姓能理解的吗？ 还跑过来送人头！ “那、那个……小姨子……” 苏妲己舌头都在打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有话好好说……咱们坐下说，行吗？你看你站着，我坐着，这多不合适……别、别靠这么近，真的……这要是传出去，对你对我都不好，影响多坏啊……” 他语无伦次，只想让她停下脚步。 武媚娘置若罔闻，径直走到他面前，停下。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苏妲己的下巴，力道不轻，迫使他抬起头，与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 “既然，皇姐夫这般‘神机妙算’，连这等大事都知道了，” 武媚娘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冰冷的笑意，“不如，就委屈皇姐夫，暂时在我这里做客几日，如何？” 做客？ 苏妲己脑子“嗡”的一声，这分明是要把他扣下当人质！ 他来之前那点自作聪明的“推理”和“劝说”计划瞬间灰飞烟灭。 他现在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挣扎起来，张口就想呼救，哪怕外面的人是武媚娘的人，也比被单独困在这里强！ “快来人……！唔唔！” 然而，他才刚喊出半声，一只带着淡淡冷香的手掌已经快如闪电地捂住了他的嘴，力道之大让他几乎窒息。 武媚娘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死死地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苏妲己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溜圆，瞳孔里清晰地映出武媚娘那张近在咫尺、带着冷酷笑意的脸。 完了，这下彻底栽了，自投罗网都没这么精准的！ 这个时候，书房角落的光影一阵扭曲，一个人影毫无征兆地显现出来，吓得苏妲己差点魂飞魄散。 这人穿着打扮与中原迥异，一身粗犷的皮毛，腰间挂着弯刀，脸上带着风霜之色，眼神却油滑得很，一看就是那所谓的蛮荒之人。 “哟！今天挺热闹啊，还有一个如此水灵的美人儿？” 那蛮荒女子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妲己脸上和身上打转，仿佛在打量一件货物。 武媚娘依旧捏着苏妲己的下巴，连头都没回，声音冷得像冰。 “事情，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公主殿下吩咐的事，自然妥妥帖帖。” 蛮荒女子嘿嘿一笑，往前走了两步，更近地打量着被钳制的苏妲己。 “啧啧，这小模样，真是……” 苏妲己浑身汗毛倒竖，心脏狂跳不止。 蛮荒？ 这不就是武明月和武琴之前提到的外敌吗？ 勾结外敌！ 他居然撞破了这么大的事！ 他感觉自己脖子凉飕飕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吾命休矣！ 他死过一次的人了，对死亡的恐惧刻骨铭心，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啊！ 尤其还是这种不明不白，可能死得很难看的方式！ 那蛮荒女子见苏妲己吓得脸色发白，眼眶泛红，更觉得有趣，伸出手就想去摸苏妲己的脸蛋，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调笑道。 “哟哟，公主殿下，您这可真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瞧把美人吓得。不如让给小的，保证好好的……疼爱疼爱一番如何？这么放着，也太可惜了。” 话音未落，武媚娘捏着苏妲己下巴的手猛地收紧，苏妲己疼得闷哼一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武媚娘终于转过头，看向那蛮荒女子，眼神阴鸷得可怕。 “赫连珠，把你那脏心思收起来。”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他也是你能碰的？再敢有这样的想法，本宫不介意先拧断你的脖子。回去告诉赫连勃，他送来的若是这种管不住自己爪子的废物，本宫随时可以换个合作对象。想必蛮族之王，应该不会在意你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吧？”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狠，赫连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和不甘。 她显然没想到武媚娘反应如此激烈，而且毫不留情。 武媚娘说这话，固然有敲打赫连珠的意思，但更深层的原因，是她心底那点不为人知的念头。 苏妲己是九尾天狐，是她皇姐和母皇的心头肉，更是她原本计划中，要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珍宝。 她自己得不到，也绝不允许这种粗鄙的蛮人去玷污。 这只小狐狸，只能属于大武皇室。 赫连珠讪讪地收回手，干笑了两声。 “公主殿下息怒，小的……小的就是开个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您瞧这美人儿，看着实在可口……” 她声音越来越小，在武媚娘冰冷的注视下，最终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苏妲己急促压抑的呼吸声，以及他内心疯狂的吐槽。 我的妈呀！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一个要抓我当人质，一个居然想对我……疼爱疼爱？ 这古代世界太可怕了！ 女帝！太上皇！ 救命啊！ 你们再不来，你们的小宝贝就要被这两个女魔头拆吃入腹了！ 这时，武媚娘解开了苏妲己的部分穴道，至少让他说话不再那么费力，但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赫连珠带着那股蛮荒的野性气息消失后，书房内只剩下一种更令人窒息的安静。 苏妲己吞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厉害，看着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求生的本能让他大脑飞速运转，刚才那番惊吓几乎把他魂都吓没了，现在稍微缓过来一点，又觉得不能坐以待毙。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抖。 “那个……小姨子，其实……其实你也不用非走这条路的。” 武媚娘侧过身，斜睨着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嘲，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高见”。 刚才那蛮人对他的觊觎让她心头不快，连带着看他也多了几分审视。 “嗯？” 她发出一个鼻音，示意他继续。 “那依皇姐夫看来，该如何？” 她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但苏妲己感觉周围的空气又冷了几分。 苏妲己硬着头皮，眼睛不敢直视她，只能盯着她华丽裙摆上的一处绣纹，像是给自己找个支点。 “你……你想想啊，造反这事儿，风险太大了，就算……就算成了，史书上名声也不好听，万一不成，那更是……对不对？” 他顿了顿，见武媚娘没什么反应，赶紧抛出自己刚才急中生智想到的“妙计”。 “你有没有想过，换个思路呢？比如说……那个蛮荒之地，那么大一片地方，听说乱得很，也没个正经主子。你这么厉害，要是能把那里给收服了，自己去那里当个女王，开疆拓土，那得多威风？” 他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天才，声音也稍微大了点。 “你想想，这样做，好处可太多了！” “第一：这可是开创基业啊！从无到有打下一片江山，这成就，比起继承皇位可厉害多了！到时候天下谁不知道你武媚娘的本事？你那皇姐……呃，陛下，她继个位，跟你这比起来，那算什么？”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媚娘的神色。 “第二：你想想你母皇，她当初没选你，心里肯定……嗯，有点疙瘩。你要是真在外面闯出这么大名堂，她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当初看走了眼？会不会对你……有点愧疚？这种感觉，让她记一辈子，不比你现在这样跟她对着干，最后落个谋逆的名声强多了？” “第三嘛……”苏妲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将来大武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比如又有人想不开要造反什么的，你那时候带着自己打下来的人马，名正言顺地回来‘勤王’、‘平叛’，到时候……这大武江山，不还是你们武家说了算？里子面子都有了！” 苏妲己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武媚娘，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纸上谈兵”能不能打动眼前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这可是他结合历史剧和自己那点可怜的政治知识拼凑出来的。 武媚娘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冷嘲，慢慢转为惊愕，再到深思。 她确实从未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皇城之内，锁定在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上，从未想过，在更广阔的天地，或许有另一条实现她抱负、甚至超越她原本目标的道路。 开疆拓土的女王……让母皇愧疚……将来名正言顺的回归…… 这些话语，像是一颗颗石子投入她心中那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湖泊，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自负才智谋略不输于任何人，可今天，这个被她视为花瓶、视为玩物、视为棋子的小男人，却给她指出了一个她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这让她感觉荒谬，又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该死的有道理。 她再次仔细打量苏妲己，这个男人除了那张祸水般的脸，似乎真的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祥瑞？或许吧。 但那威力巨大的火药呢？ 那绝非偶然。 现在，他又说出这番话…… 武媚娘的心绪起伏不定，眼底的光芒变幻莫测。 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狐狸，或许真的拥有某种……扭转乾坤、指点江山的能力。 他，远比她想象的，更有价值。 第101章 不甘心的武媚娘 忽然，武媚娘内心涌起强烈的嫉妒，为什么武明月就能得到这样一只小狐狸？ 她不甘心，明明自己更优秀，更有能力！ 这种不甘化为扭曲的执念，让她面部狰狞地抬起苏妲己的下巴。 “小狐狸，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吗？” 武媚娘的语气带着病态的渴望。 苏妲己愣住了，他觉得自己仿佛成了香饽饽，姐姐想要，妹妹也想要？ 他心里暗暗得意了一下，又有点哭笑不得，自己这魅力也太大了点吧？ “那个，我已经你皇姐的人了，你别为难我了。”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说，试图婉拒。 “没事的，我不介意。” 武媚娘诚恳地说，似乎是真的不介意分享。 “但我介意啊！” 苏妲己连忙摆手，语气坚决。 “我们狐族一生只有一个伴侣的。” 他可不想卷入这复杂的皇室关系中，一个武明月就够他头疼的了，再来一个，他觉得自己会被榨干的。 武媚娘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没想到苏妲己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自己，而且还搬出了“狐族专一”的说法。她盯着苏妲己，试图从他眼中找到一丝动摇，但看到的只有坚定和……一丝丝的嫌弃？ 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是吗？狐族专一？” 武媚娘冷笑一声，捏着苏妲己下巴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如果我非要你成为我的人呢？” 她语气强硬，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妲己疼得龇牙咧嘴，他没想到武媚娘会如此执着，简直就是个疯批美人！ 他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小......小姨子，强扭的瓜不甜啊！” 苏妲己试图用道理说服她，“而且，你这样做，对你也没好处啊！ 你想想，你把我抢走了，你皇姐肯定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你们姐妹反目，岂不是更麻烦？” 武媚娘眼神闪烁，似乎被苏妲己的话说动了。 她当然知道，如果她真的强行夺走苏妲己，会引起什么后果。 但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什么都是武明月的！ “哼，就算麻烦，我也认了！” 武媚娘咬牙切齿地说，语气中带着疯狂。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武媚娘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苏妲己彻底绝望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 他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女帝啊女帝，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被你妹妹给……给那啥了！ 不知怎么的，原本钳制住他的力道突然一松。 苏妲己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动作。 他猛地抬手，朝着近在咫尺的武媚娘脸上扇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刺耳。 苏妲己自己也懵了，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的柔软触感。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慌忙道歉，语无伦次，完全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下意识的反应带着几分自卫，也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武媚娘被打得偏过头，精致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抹红印。 她缓缓转回脸，眼神中先是茫然，然后一丝清明逐渐浮现。 刚才那股近乎癫狂的执念，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散了些许。 苏妲己趁着她愣神之际，连忙挣脱了她的钳制，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他正准备拔腿就跑，手腕却突然一紧，被武媚娘一把抓住。 “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武媚娘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神认真而执着，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 苏妲己回头，撞进那双饱含复杂情绪的眼眸。 他看懂了她眼底的不甘，也明白了她对自己的渴望，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想要抓住什么的欲望。 他心中叹息一声，这位小姨子，真是个可怜又可怕的女人。 “公主，真的没有机会。” 苏妲己轻声而坚决地说，语气中带着歉意，也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 “我已经是你皇姐的皇妃，这件事情，不会改变的。” 说完，他用力挣开了武媚娘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外跑去。 身后，武媚娘依然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神复杂难明。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被打的脸颊，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却似乎也让她更加清醒。 机会吗？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路。 当苏妲己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出那间令人窒息的书房时，他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抬手抚平了衣襟上被抓出的褶皱，又理了理微乱的发丝。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还在脑海里回放，尤其是自己甩出去的那一巴掌，现在想起来手心都还有点麻。 不能让她们看出来异样，不然又要被念叨了。 他暗自想着，努力挺直了腰板，试图恢复平日里那副无害的模样。 守在门外的小林和一众宫廷侍卫见到他出来，眼睛齐刷刷地亮了，脸上那紧张的神情瞬间化为如释重负。 “爷！您可算出来了！” 小林几乎是扑上来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小心翼翼地扶住苏妲己的手臂，生怕他下一秒就倒下。 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们，此刻也难以掩饰眼底的放松，齐声行礼。 “皇妃殿下！”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嗯！” 苏妲己含糊地应了一声，被小林搀扶着，朝府邸大门走去。 心里琢磨着赶紧回宫，找点好吃的压压惊。 然而，他们一行人刚走到气派的府邸门口，还没来得及完全踏出去，两道裹挟着怒气与寒意的熟悉身影便如旋风般而至，生生挡住了去路。 正是武明月和武琴。 两人脸色阴沉得可怕，尤其是武明月，凤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她几步抢上前，一把抓住苏妲己的胳膊，力道之大让苏妲己轻轻“嘶”了一声。 “小苏！” 武明月的声音又急又厉，带着显而易见的后怕。 “你没事吧？媚娘没对你做什么？！有没有伤到哪里？” 她一边问，一边目光锐利地将苏妲己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连一丝头发丝都没放过。 旁边的武琴虽然没说话，但那冰冷的眼神同样紧紧锁在苏妲己身上，仿佛要将他看穿，确认他是否完好无损。 被这两位大佬如此阵仗地“关怀”，苏妲己只觉得头皮发麻，连忙摇头，试图挣开武明月的手。 “没、没事，我好好的，真的！她……她没对我怎么样。” 他心虚地补充了一句，眼神飘忽，不敢直视她们。 刚才那一巴掌的事，打死也不能说，不然自己这小身板估计要遭殃。 武明月仔细确认他确实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并无明显伤痕，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几分。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汹涌的怒火，这怒火既是对胆敢动她心头肉的武媚娘，也带着一丝对苏妲己擅自跑来这龙潭虎穴的薄怒。 她缓缓松开苏妲己的手臂，猛地转过身，对着身后早已待命的禁军统领，声音冷冽如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严。 “给朕冲进去！将安乐公主武媚娘，给朕拿下！带回宫中审问！”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禁军统领沉声应是，手一挥，身后的甲士便要如潮水般涌入公主府。 苏妲己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拿下？ 审问？ 他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刚才那番“天才”的劝说起了作用，这位小姨子可能已经悬崖勒马，或者至少在犹豫了。 现在武明月直接派兵抓人，万一刺激到她，让她破罐子破摔，那岂不是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他脑子一热，也顾不上会不会惹恼盛怒中的女帝和太上皇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都带着点颤。 “陛下！且慢！” 第102章 不愧是我 “怎么了小苏？” 武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目光落在苏妲己略显苍白的脸上。 【还不是您这偏心闹的？都是亲闺女，一个捧上天，一个踩进泥，换谁谁不炸毛啊？小姨子也是可怜，从小缺爱长大了就容易心理变态，差点连我这个无辜的皇妃都要遭殃……呸呸呸，我才不变态！】 武琴听到这连串的心声，眼神微微一凝。偏心？这小狐狸胆子不小，竟敢如此非议她。 不过……他说的似乎也不全无道理。只是被这么直白地指出来，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还好还好，关键时刻还得看本皇妃！】 苏妲己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偷听”，还在那儿沾沾自喜。 【几句话就把小姨子那危险的想法给劝回去了，悬崖勒马，善莫大焉！】 【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简直是化解家庭矛盾、维护世界和平的利器！只要她不闹腾，咱们大武内部团结，一致对外，那蛮荒之地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真是太聪明了！】 【就是……刚才那一巴掌，嘶，现在手还有点麻，希望她大人有大量，别记仇才好。】 想到那清脆的响声和武媚娘错愕的眼神，苏妲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母皇，” 苏妲己定了定神，脸上挤出乖巧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对武琴说道。 “这事儿……说来话长，有点复杂，要不……咱们回宫，儿臣再慢慢跟您细说？” 说完，他赶紧转向武明月，脸上写满了真诚的担忧，甚至带上了一点哀求的意味。 “陛下！陛下三思啊！咱们先回宫吧，好不好？安乐公主她……她可能就是一时想不开，钻牛角尖了。咱们给她点时间，让她自己冷静冷静，想想清楚。这直接冲进去抓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啊，家丑不可外扬嘛！再说了，万一……万一刺激到她，那不是更麻烦？” 武明月凌厉的目光扫过苏妲己，又转向府邸深处，最后与武琴对视了一眼。 武琴的表情依旧淡漠，但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她们都明白苏妲己话里的意思，也清楚彼此心中对武媚娘的那份亏欠。 她们确实想让她安稳度日，可也深知她的野心从未熄灭。 但眼下，看着苏妲己这般紧张地为武媚娘求情，那副急得快要跳脚的模样，让她们心头那股雷霆之怒，不由自主地缓和了几分。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双清澈又带着恳求的眼睛，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柔和了一丝。 这只傻狐狸，总是这么心软。 不过，既然他安然无恙地出来了，还替他那不安分的妹妹说话…… “罢了。”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主要是看在自家小狐狸的面子上。 她挥了挥手，对着身后蓄势待发的禁军统领冷声道：“撤！” 禁军统领如蒙大赦，立刻带人后退。 武明月这才重新看向苏妲己，语气虽然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腕，仿佛在确认他真的没事。 “看在你替她求情的份上。走，我们回宫。” 她的目光掠过那紧闭的府门，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仿佛在无声地说：这次暂且放过你，但下不为例。 【哦耶！搞定！收工！】 苏妲己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腿肚子都快软了。 【回宫！必须得吃顿好的压压惊！八宝鸭！桂花糕！糖醋里脊！我来了！】 他乖乖地跟着武明月，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太上皇若有所思的眼神。 等到三人回到宫中，屏退左右，气氛才真正松弛下来。 武明月立刻将苏妲己拉到身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那紧张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有没有……” 武明月问得急切，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苏妲己心有余悸，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精简版”汇报。“咳，那个，我就是觉得小姨子她……嗯，有点钻牛角尖。我就想着，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去劝劝她，说不定能解开她的心结。” 【对，就是去送温暖，送关怀！绝对不是去送人头！】 武琴坐在一旁，端起茶杯，动作优雅，眼神却未离开苏妲己，仿佛能看穿他那点小心思。 “然后呢？” 武明月追问。 “然后，她一开始是很生气，毕竟……那事儿挺大的。” 苏妲己小心措辞。 “我就跟她分析利弊啊，说她那想法风险太高，名声也不好听。”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后来，我给她出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 武明月和武琴几乎同时看向他。 “我说，让她别总盯着家里这点地方了，眼光放长远点！那蛮荒之地不是挺乱的吗？让她凭自己的本事去打下来，当个开疆拓土的女王！这多威风！既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将来万一大武有事，她还能带兵回来帮忙，里子面子都有了！” 苏妲己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主意简直绝妙，语气都轻快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天才！兵不血刃化解一场潜在危机！我这脑子，不去当国师都屈才了！】 他偷偷观察着女帝和太上皇的神色。 “我觉得……她好像听进去了，最后态度软化了不少。所以刚才我才拦着陛下，想着给她点时间消化消化，别把人逼急了。” 当然，关于那个叫赫连珠的蛮荒女子露面，以及她那令人作呕的眼神和话语，还有武媚娘后来那句“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吗”以及随之而来的拉扯……苏妲己是半个字都没提。 尤其是自己情急之下甩了未来女王一巴掌这事，更是要烂在肚子里。 说了，他怕是走不出这宫门了。 武明月听完，脸色变幻不定。 开疆拓土？ 去蛮荒？ 这个提议确实出人意料，但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 她看向自己的母皇，只见武琴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难辨意味的弧度。 “哦？她当真听进去了？” 武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嗯嗯！真的！她后来都没那么凶了，还……还陷入了沉思！我觉得有戏！真的有戏！” 【废话，都被我那充满智慧和远见的光芒照耀了，能不沉思吗？就是不知道那一巴掌会不会让她记恨我……应该不会吧？毕竟是我点醒了她，她得感谢我！】 武明月看着苏妲己那副笃定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取代。 这小狐狸，胆子是真大，主意也是真野。让媚娘去蛮荒开疆拓土？ 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仔细想想，这或许……真的是一条出路？ 既能满足媚娘的野心，又能让她远离皇权中心，避免直接冲突。 “就算她一时意动，你怎知她不会故态复萌？” 武明月还是不放心，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媚娘的心思，深得很。” 【就是就是，小姨子那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不过我这建议可是阳谋，对她自己好处大大的，她应该不至于傻到拒绝吧？】 “陛下放心，”苏妲己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心里也有点打鼓，“我觉得她这次是真的被触动了。你想啊，比起在京城里跟你们对着干，担惊受怕，去外面当个土皇帝，自由自在，成就感还爆棚，哪个划算？” 武琴淡淡开口：“想法不错。只是，蛮荒之地，危机四伏，并非善地。让她去，是历练，也可能是送死。” 苏妲己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哎呀妈呀，忘了这茬了！光想着让她出去别捣乱了，没想过她万一真死外面了……那我岂不是成了间接凶手？罪过罪过！不过，她那么厉害，应该……没事吧？】 他赶紧补救：“母皇说的是。不过，富贵险中求嘛！以安乐公主的才智，再加上……嗯，咱们大武稍微支持一下下？给她点启动资金和人手什么的，我相信她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的！” 【对对对，给她点投资，让她去搞事业！别总惦记着抢姐姐的东西了，包括我！】 武明月和武琴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意动。 这个方案，虽然匪夷所思，却意外地提供了一种解决眼下僵局的可能性。 “此事，容后再议。” 武明月最终做了决定，语气缓和下来，“你今天也受惊了，先回去休息。” 她看着苏妲己略显疲惫的脸，补充道：“晚膳想吃什么，让御膳房去做。” 【哦耶！终于可以去干饭了！】 苏妲己眼睛一亮，刚才的担忧瞬间被美食的诱惑冲散。 “我要吃八宝鸭！桂花糕！糖醋里脊！还要那个芙蓉鸡片……” 他掰着手指头，一口气报了一长串菜名，完全忘了刚才还在讨论国家大事和生死危机。 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武明月和武琴都有些无奈，但紧绷的气氛，也确实因此缓和了不少。 第103章 拿太上皇武琴施压 随后，夜晚回宫的时候。 苏妲己确实吃了很多好东西，琳琅满目的菜肴抚慰了他受惊的心灵，此刻肚子里暖烘烘的，人也有些犯懒。 他是被武明月一路抱回来的。 宫灯摇曳，光影朦胧，映着抱着他的女帝轮廓分明的侧脸。 苏妲己窝在武明月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又带着一丝霸道的龙涎香气。 他迷迷糊糊地想，这个女人，如果平时不那么强势，少一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占有欲，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有力，让人莫名安心。 他刚刚冒出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细品，头顶就传来武明月低沉而清晰的声音。 “爱妃，我们回去生孩子怎么样？”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苏妲己瞬间炸醒，刚才那点朦胧的睡意和短暂的温情被炸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差点从武明月怀里弹起来。 他收回刚才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内心警铃大作。 【生孩子？！又来？！我的天爷啊！今天差点小命不保，刚吃了顿饱饭缓过劲儿来，怎么话题又跳到这上面了？我不要啊！我还是个宝宝，怎么生宝宝？再说了，这体力活……遭不住，真的遭不住啊！】 他心里的小人已经抱头鼠窜，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只能努力维持着镇定，甚至试图挤出一个乖巧的笑脸，尽管嘴角可能有点抽搐。 “陛下……”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紧张，“还是……不要了吧，臣妾，臣妾最近受了点惊吓，身体……嗯，身体不太好，需要静养，静养。”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明月的脸色，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丢下去。 武明月抱着他的手臂似乎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些，低头看着他。 宫灯的光芒下，她的眼神深邃，看不清具体情绪，但苏妲己总觉得那目光似乎穿透了他的皮囊，看到了他内心疯狂刷屏的弹幕。 【她不会听到了吧？肯定听到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一个要抓我当人质搞分裂，一个就要抓我回去生孩子搞建设……我太难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遍御膳房啊！】 苏妲己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肉，还是特别受欢迎的那种。 “哦？身体不好？”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但那微微上扬的尾音，让苏妲己的心又提了起来。 “朕看爱妃刚才用膳时，胃口倒是极好，八宝鸭都快吃下一整只了。” 苏妲己：“……” 【完了完了，被抓包了！吃货本性暴露无遗！但这跟生孩子是两码事啊！吃饭是为了活命，生孩子……那是要命啊！】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傻，眼神无辜地眨了眨。 “那个……美食能疗愈心灵嘛，吃饱了才有力气……静养。” 武明月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着他继续往前走。 苏妲己却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回到寝宫，武明月将他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然后欺身压了上来，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困在自己身下。 “爱妃，”她眼神幽暗，语气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朕记得，太医说过，适当的运动，有助于身心舒畅，促进血液循环……或许，朕应该帮爱妃好好‘静养’一下？” 苏妲己：“！！！” 【救命啊！女帝要对我图谋不轨了！说好的静养呢？这根本就是明抢！我抗议！我……我投降！】 他看着武明月那张近在咫尺、美艳不可方物的脸，心里哀嚎一片，却不敢真的喊出声。 毕竟，抗议无效，投降……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八宝鸭，桂花糕，糖醋里脊……希望下辈子还能再见。 苏妲己紧闭双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竭力装出一副熟睡的模样。 他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彻底消失在这张宽大柔软的龙床上。 武明月低沉的声音却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爱妃，今天的事情，朕还没好好跟你算账。”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苏妲己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他能感受到武明月正一下又一下地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扇动，看似温柔，实则充满了压迫感。 “擅自出宫，还跑去媚娘那里，嗯？” 苏妲己在心里哀嚎，这还没完没了了！ “朕该怎么罚你呢？”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苏妲己正想着该如何蒙混过关，却听到武明月忽然提到了太上皇武琴。 “母皇可是说了，要朕尽快有个后。” 苏妲己瞬间泄了气，所有的挣扎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睁开眼睛，无奈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帝。 搬出太上皇，简直就是王炸！ 他能理解武琴的心情，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儿孙满堂？ 更何况，这关系到大武的江山社稷。 “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委屈。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一软，语气也放缓了几分。 “朕知道你害怕，朕会尽量轻一点。” 苏妲己：“……” 这不是轻不轻的问题啊！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不再反抗。 他知道，在武明月和太上皇的“双重压力”下，他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只是，他心里默默地打定了主意，明天一定要找小林弄点避孕药过来。 这生孩子的事儿，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断送了自己的“狐生”。 “陛下，臣妾有个请求。” 苏妲己忽然开口。 武明月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说。” “能不能……关灯？” 苏妲己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武明月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爱妃这是害羞了？” 苏妲己：“……” 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在黑暗中，或许能少一些心理压力。 武明月没有再逗他，而是听话地吹灭了宫灯。 黑暗中，苏妲己只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他的身体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罢了，就当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吧！ 只不过，这蚊子……似乎有点凶猛。 （ps：好了，这个剧情也算完了，没办法那个必须这么写，不然感觉会写蹦，所以没办法了，下个剧情就是生狐狸幼崽和野区发育了。其实是作者不想搞内乱，毕竟作者不喜欢这样的情节，希望读者大大们理解，谢谢！还有就是章节问题，作者感觉，每天三章六千字，已经强过很多作者了，只是太懒不想那么麻烦，快到月底了，这两天在构思，到底写那部比较好？之前有说过一部，很炸裂也很h的，相当于百花齐放的那种题材，但是作者等级不够，没那个图片功能如果要描述的话，很难，并且效果，可能也不会那么好，还是写高武猫咪的题材好了，也不一定会写猫咪，还是看看吧。） 第104章 轰天雷 第二天。 苏妲己费力地从柔软的床榻上撑起身，只觉得腰酸背痛，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被碾压过的疲惫。 昨夜武明月确实收敛了许多，动作称得上温柔，可饶是如此，对他这小身板来说，依然是巨大的负担。 他揉着酸痛的腰，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行，得赶紧想办法！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出“人命”！ 他顾不上别的，匆匆套上衣服，第一时间就鬼鬼祟祟地把小林拉到角落，压低声音，神情紧张地吩咐。 “小林，快，去帮我弄点药来，就是……就是那种……事后吃的，能防止……你懂的！” 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生怕被人听见。 小林脸上露出为难又了然的神色，连连点头哈腰。 “爷，您放心，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办！” 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却在嘀咕：陛下早就吩咐过了，皇妃要的是避子的药，但送来的必须是安胎的补药，这差事可不能办砸了。 没过多久，小林就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回来了，旁边还配着几碟精致的蜜饯。 “爷，药来了，您趁热喝。太医说了，这药对您身体好，能固本培元。” 苏妲己看着那碗颜色可疑的药，心里直犯嘀咕，避孕药长这样？ 不过转念一想，古代的药嘛，奇奇怪怪也正常。 为了自己的“狐生”自由，他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将那碗汤药灌了下去，又赶紧塞了几颗蜜饯压下那古怪的味道。 别说，这药喝下去没多久，他真感觉身体里的疲惫感消散了不少，仿佛又充满了力气，果然是“好药”！ 精神头足了，苏妲己便无所事事地踱到院子里，拿出那把武明月送他的木头蝴蝶刀，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玩，动作还有些生疏。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他暂时忘却了昨夜的“辛劳”和宫里的勾心斗角。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练习转刀，试图耍出个漂亮刀花时，一个清脆活泼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响起，伴随着一道身影猛地扑过来。 “姐夫！” “嗷！” 苏妲己吓得魂飞魄散，手一抖，那把宝贝木刀“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惊魂未定地转过身，心脏还在砰砰狂跳。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双丫髻、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正捂着嘴偷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她容貌娇俏，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眼神灵动，与武明月的高冷和武媚娘的阴鸷截然不同。 “你……你是？”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面孔，有些茫然。 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 看穿着打扮，身份不低。 那少女见他一脸懵懂，笑得更开心了，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声音如同黄鹂鸟般清脆。 “姐夫，我是你妻主的妹妹，武小灵呀！排行老三。早就想来瞧瞧你了，可大皇姐一直拘着我，不让我来打扰你养身体。听说你现在好多了，我就赶紧跑来了！” 苏妲己：“……” 又一个妹妹？ 还是排行老三的？ 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心里警铃大作。 天啊，这武家到底有多少个公主？ 一个霸道女帝，一个野心勃勃差点要了他小命的小姨子，现在又来了个看起来天真烂漫的三公主……这皇宫的日子，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然后，苏妲己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自称武小灵的三公主。 她那双红色的双马尾随着脑袋的晃动，活泼地跳跃着。 确实如她所说，年纪不大，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笑容灿烂，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曜石。 只是这身打扮……苏妲己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那件明显经过改良、布料偏少的鹅黄色短襦上顿了顿。 裙摆似乎也比寻常的短了不少，露出纤细紧实的小腿，手臂也大方地裸露在外，配合着她那张萝莉脸和一米六八的身高，形成一种奇特的、充满活力的反差感。 “我的老天鹅！这、这这……”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赶紧移开视线，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尖叫。 “这皇宫里的公主们都是什么风格啊？一个比一个……有个性！这位三公主看着天真无邪，穿衣风格这么大胆的吗？还是说，这大武朝的时尚我越来越不懂了？这要是放在我那个世界，家长得打断腿吧！” 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眼神闪躲，哪里逃得过武小灵的眼睛。 武小灵好奇地凑近了些，歪着脑袋看他，少女身上带着一股阳光晒过的清爽气息。 “姐夫？你怎么脸红了？是天气太热了吗？” 她伸出手指，似乎想戳戳苏妲己的脸颊。 “咳咳！” 苏妲己吓得往后一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忙摆手。 “没、没事！风吹的，对，风吹的！” “风吹的？我这借口找得我自己都不信！她靠太近了啊喂！男女授受不亲……不对，在这个世界好像是女女授受不亲？也不对！反正就是，安全距离！保持安全距离！” 武小灵眨了眨眼，似乎没多想，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好吧！姐夫你还挺容易害羞的嘛！”她嘻嘻一笑，也不再追问，反而兴致勃勃地围着苏妲己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他刚才掉在地上的木头蝴蝶刀上。“咦？姐夫你在练这个？好不好玩？教教我呗！” “这个……随便玩玩。” 苏妲己赶紧弯腰捡起木刀，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转移话题了。 “姐夫你可别谦虚了！”武小灵却不依不饶，语气里满是崇拜。 “大皇姐都说了，你聪明得很！对了姐夫！” 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凑到苏妲己面前，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你那个‘轰天雷’，就是那个黑乎乎的粉末，简直神了！” 苏妲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火药。 轰天雷？这名字……还挺形象。 “我们在边境偷偷试了几次。” 武小灵越说越兴奋，忍不住挥舞起拳头，模仿着爆炸的样子。 “就那么一点点，‘轰’的一声！烟雾滚滚！那些蛮荒斥候的马都被惊得乱窜，好几个倒霉蛋直接被掀翻在地！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屁滚尿流！哈哈哈，太解气了！” 看着她眉飞色舞、毫无顾忌地描述着那爆炸场面，苏妲己心里有点复杂。 一方面，自己的发明被认可，威力巨大，确实有那么点小得意；另一方面，想到那爆炸的威力用在人身上……他还是有点不落忍。 威力这么大吗？听着是挺爽的……不过，造孽啊。希望别伤及无辜。 他心里默默念叨了一句。 “真的那么厉害？” 苏妲己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配合着问道。 “当然！” 武小灵拍着胸脯保证。 “军部那几个老将军眼睛都直了，现在天天盼着你能多弄点出来呢！姐夫，你真是我们大武的福星！” 苏妲己干笑两声，心里却在想：福星？ 我看是催命符吧……指不定哪天这玩意儿就被人用到我头上了。 第105章 我的钱没了 随后，苏妲己听着武小灵眉飞色舞地描述“轰天雷”的威力，心里不禁活泛起来。 这黑火药要是能再改进改进，弄出个管状物，把力量约束在一个方向……那不就是……火铳？ 这念头一起，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乖乖，那玩意儿要是弄出来，这个世界不得直接“升天”了？ 他赶紧把这危险的想法压下去，这东西太颠覆了，万一玩脱了，第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自己。 他看着武小灵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小脸，想到她口中“人仰马翻”的场面，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战场……是不是真的很残酷？” 武小灵闻言，脸上的兴奋稍稍褪去，点了点头，语气也沉静了些。 “当然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过，姐夫你的‘轰天雷’能让我们少死很多人，还能让那些蛮子知道厉害！” 她说着，又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妲己，充满了期待。 “姐夫，你这么聪明，再想想办法呗？看看能不能再弄点什么，让我大武彻底发家致富？国库充盈了，咱们就能造更多更好的武器，看谁还敢欺负我们！” 发家致富？苏妲己被她这么一提醒，猛地想起来一件事。 对啊！国库是空的，可他自己……他自己不是有钱了吗？！ 他的“银行”大计还没开始呢！ 启动资金！ 之前丞相不是给了五万两？ 后来那些大臣们不是凑了好几百万两白银吗？ 那可是一大笔钱！ 足够他把银行开起来，然后印钞票、搞金融……想想都美滋滋！ 他越想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连忙转身四顾，找到了缩在角落里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小林。 “小林！小林快过来！” 苏妲己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边，眼睛放光。 “快告诉我，之前那些银子，丞相给的，还有大臣们凑的那些，都放哪儿了？ 收好了吗？那可是咱们……咳，我的本钱！” 小林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劲儿弄得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开口。 “皇妃……那……那些钱……” “嗯？怎么了？” 苏妲己看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林苦着脸，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好像……好像是被……被陛下……拿去用了……” “什么？！” 苏妲己的声音陡然拔高，差点没原地跳起来。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劈在他头顶，把他银行家的美梦炸得粉碎。 “拿去用了？！谁拿去用了？！武明月？！她怎么能拿我的钱？！那可是我的钱！我的启动资金！我的小金库！我的未来！她怎么能不问自取？！强盗！土匪！这日子没法过了！” 苏妲己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心痛得无法呼吸。 那可是几百万两白银啊！ 就这么……没了？ 他的银行还没开张就倒闭了？ 旁边的武小灵也听清了小林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看看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苏妲己，又想想自家皇姐那说一不二的性子，瞬间明白了情况。 哎呀！ 皇姐把姐夫的小金库给“充公”了？ 这下可不妙！ 她眼珠一转，求生欲极强地立刻后退一步，脸上堆起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那个……姐夫！我突然想起我约了二皇姐去御花园赏花！这事儿耽误不得！我先走啦！你们慢慢聊！” 说完，不等苏妲己反应过来，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一溜烟地跑了个没影。 原地只剩下苏妲己和小林两人，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绝望的气息。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中翻涌的怒火和心痛，他知道，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他必须搞清楚状况，然后……把他的钱要回来！ 他转头看向小林，眼神坚定。 “走！去找那个女魔头去！” 他倒要问问，武明月到底为什么要拿他的钱？ 又把他的钱用到哪里去了？ 如果说不出个合理的理由……哼哼，他就要……就要……挠死她！ 苏妲己心里的小人挥舞着小拳头，气势汹汹，但一想到武明月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以及她那霸道蛮横的作风，气势瞬间就弱了下来。 算了，到时候还是好好说话吧。 不过，他的钱，一定要要回来！ 带着满腔的委屈和不甘，苏妲己怒气冲冲地向武明月的御书房 苏妲己憋着一肚子火，几乎是横冲直撞地朝着御书房去了。 什么宫规礼仪，什么低调隐忍，此刻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那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还有武明月那张“不问自取”的脸。 御书房的门没关严，苏妲己也没让人通报，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砰——” 正在批阅奏折的武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抬起了头，笔尖在明黄的奏章上划出了一道墨痕。 她看着气喘吁吁、脸颊涨红、明显带着怒气闯进来的苏妲己，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松开。 苏妲己也顾不上行礼，几步冲到御案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身瞪着她，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的钱呢？” 声音因为急促和愤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武明月看着他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膛，还有那双写满了“控诉”和“委屈”的眼睛，目光闪烁了一下，罕见地移开了视线，落在了旁边的笔架上。 她清了清嗓子，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一只玉貔貅，语气有些不自在。 “那个……被朕拿去用了。” 苏妲己一听，顿时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理智瞬间崩塌。 他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别，什么皇妃仪态了。 “拿去用了？！” 他提高了嗓门，音调都变了。 “武明月，你凭什么拿我的钱？那是我辛辛苦苦……咳，那是我的私房钱！你怎么能不问一声就拿走？你这是强盗行为！” 他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恨不得扑上去挠花武明月那张美艳不可方物的脸。 “你知不知道那笔钱对我有多重要？我……我……” 他想说那笔钱是他实现“银行大计”的启动资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武明月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他会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没想到是为了钱。 “朕知道你生气，但朕也是迫不得已。” 她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走到苏妲己面前，放缓了声音解释道。 “蛮荒那边最近动作频繁，私底下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大量的火药，对边境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国库空虚，朕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只能先挪用你的那笔钱应急了。” “火药？” 苏妲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武明月说的应该是他提供的黑火药的配方。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种莫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可是，责任感归责任感，这也不能成为她抢他钱的理由啊！ “就算是为了火药，你也不能不问我一声就拿走啊！” 他依旧气愤难平，语气里带着一丝委屈。 “那是我的钱，我有权支配它！你要是提前跟我说一声，我……我或许会考虑赞助你一点。”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既生气又委屈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软。 她知道，苏妲己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在意钱，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人侵犯了，心里不舒服。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握住苏妲己的手，语气诚恳。 “是朕不对，朕应该提前跟你商量。这样吧，朕答应你，等国库充盈了，一定双倍……不，三倍还给你，怎么样？” 苏妲己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听着她那带着一丝哄骗意味的话语，心里那股怒火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知道，武明月是为了大武的江山社稷，并不是真的想占他的便宜。 而且，三倍……这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一副“我很大度，我不跟你计较”的表情，语气缓和了一些。 “既然是为了国家大事，那……那我就勉强原谅你吧。不过，三倍可不能少！而且，以后要用我的钱，一定要提前跟我说，知道吗？”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就知道，苏妲己吃软不吃硬。 “好，朕答应你，以后一定提前跟你商量。” 她语气温柔，眼神宠溺，仿佛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苏妲己被她这温柔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到一旁，假装欣赏起了墙上的字画。 “那个……既然是为了火药，那……那我能不能提个建议？” 他背对着武明月，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试探。 武明月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什么建议？”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眼神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那个……黑火药的威力虽然大，但是……如果能把它装进一个管状物里，然后……” 第106章 你就是馋我身子，什么补偿?全是屁话 “那个……黑火药的威力虽然大，但是……如果能把它装进一个管状物里，然后……” 苏妲己比划着，试图找到合适的词语。他看着武明月，眼神里既有提出天才想法的兴奋，又有点担心这想法太过惊世骇俗。 武明月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她对这个爱妃时不时冒出的奇思妙想已经有些习惯了，虽然大多时候是些关于吃喝玩乐的，但偶尔也有惊人之语，比如之前的黑火药配方。 苏妲己见她似乎有兴趣，胆子也大了些，走到御案旁，拿起一支废弃的毛笔，又找了张空白的纸，开始勾画起来。 “你看，就像这样，弄一个结实的金属管子，一头封死，留一个小孔点火。” 他一边画着一个简陋的管状图形，一边解释。 “把火药和……嗯……一些小铁珠或者石子什么的，从另一头塞进去，压实了。” 【这不就是最原始的火铳吗？土制喷子？我这算不算提前开启热兵器时代了？会不会玩脱了啊……】 苏妲己心里有点打鼓，但话已经说出口，只能继续下去。 “然后，从那个小孔点火，‘砰’的一下！” 他模仿着爆炸的声音，手也跟着挥了一下。 “管子里的火药瞬间炸开，巨大的力量会把那些铁珠或者石子猛地推出去，速度非常快，力量也很大，比弓箭可厉害多了！” 武明月看着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图形，又看看苏妲己那认真的表情，她迅速理解了这个想法的核心——约束爆炸的力量，将其定向释放。 她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东西在战场上的应用场景。 如果真能实现，那将是对现有战争模式的颠覆。 “管状物？金属的？” 武明月沉吟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东西……能承受住火药爆炸的力量吗？一般的青铜或者铁器，怕是会直接炸膛吧？” 苏妲己一听，就知道女帝抓住了关键。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管壁一定要足够厚实，而且材质要好，最好是能找到更坚韧的钢铁来做。还有就是……火药的用量也要精确控制，不能太多，不然……” 他做了个炸开的手势。 【妈耶，差点忘了这茬。这古代的冶炼技术，万一造出来的管子跟纸糊的一样，第一个炸膛的就是试枪的倒霉蛋。不行不行，得强调安全性。】 “而且，点火方式也得改进。” 苏妲己继续补充。 “总不能每次都用火折子凑上去点吧？太慢了，也危险。或许可以设计一个……嗯……类似扳机的结构，用来引火？” 他又在纸上涂抹起来，试图画出记忆里火绳枪或者燧发枪的简陋击发装置。 武明月看着他越说越起劲，眼神也越来越亮。 虽然苏妲己画的东西她看不太懂，但那个思路是清晰的——制造一种可以远距离、快速发射投射物的单兵武器。 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东西的巨大潜力。如果能成功装备军队，大武的军事实力将提升不止一个档次。 “你说的这个‘火铳’，”武明月指着纸上的草图，语气严肃起来，“如果真能造出来，威力远超弓弩，那朕之前挪用你那点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苏妲己眼睛一亮。 【哦豁？这是在暗示我，只要这玩意儿搞成了，我的三倍赔偿就稳了？甚至更多？】 他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虽然心里还是有点虚）。 “陛下英明！这东西要是能量产，别说区区蛮荒，就是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国库充盈，别说三倍，三十倍还给臣妾都行！” 武明月被他这突然膨胀的自信逗笑了，摇了摇头。 “你啊……口气倒是不小。不过，想法是好的。” 她收敛笑容，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先把详细的图纸和想法写下来，越详细越好。朕立刻让工部和军器监最顶尖的工匠来配合你，需要什么材料，尽管开口。” 苏妲己没想到事情进展这么顺利，女帝竟然如此重视，还给他派帮手。 他连忙点头。 “没问题！包在臣妾身上！不过……陛下，这研究……可能也需要不少经费……” 他搓了搓手指，暗示意味十足。 武明月瞥了他一眼，哪里不明白他的小心思。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先把东西弄出来再说。” “得嘞！” 苏妲己喜滋滋地应下。 钱虽然暂时没了，但画了个更大的饼，而且这个饼关系到自己的“钱途”和……小命安全？他觉得这波不亏。 苏妲己听完火铳的宏伟蓝图，心里那点对失踪银钱的怨气暂时压了下去，可一想到具体实施，他又想起最关键的问题。 “陛下，那……研究火铳，总得有点启动的本钱吧？之前那些银子，总还剩下点零头给臣妾买些材料试试手？” 他小心翼翼地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武明月目光从草图上移开，落在奏折上，语气平淡。 “火铳事关重大，朕已下令工部和军器监全力配合，所需钱粮，自有国库调拨。” 她顿了顿，仿佛随口补充。 “你之前那些，朕也都拨给边境应急了，一文都没剩。” “一文都没剩？！”苏妲己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眼睛瞪得溜圆。 刚刚画下的大饼还热乎着呢，转眼间连买面粉的钱都没了？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了的傻子。 那可是几百万两！ 就算应急，也不能一滴都不给他留吧？ 他还要买点好料子做管壁，还要试验火药配比呢！ “武明月！” 苏妲己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指着她的鼻子。 “你……你这是强盗！土匪！你刚才还说工部配合，国库调拨，合着我那点私房钱你就全给我黑了？！连根毛笔杆子让我做个模型的钱都不留？你这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他越说越气，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怒火攻心之下，他猛地扑了过去，张牙舞爪。 “我跟你拼了！还我钱来！” 武明月似乎早有预料，在他扑到近前的瞬间，手臂一伸，精准地扣住了他挥来的手腕。 她稍一用力，苏妲己便身不由己地跌进了她的怀里。 女子身上特有的清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将他包围，让他有片刻的晕眩。 “好了，别闹了。” 武明月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点银子，看把你急成什么样。朕说了会补偿你，晚上回去好好补偿，嗯？”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苏妲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补偿？ 晚上？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某些不太和谐的画面，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这女魔头，果然还是惦记着他的人和他的尾巴！ “谁要你这种补偿！” 他羞愤交加，在她怀里用力挣扎起来。 “你就是馋我身子！还有我的尾巴！放开我！” 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他头顶不受控制地冒出两只毛茸茸的雪白狐耳，身后九条蓬松的大尾巴也“嘭”地一下全冒了出来，在不算宽敞的御书房里不安地甩动着，其中一条甚至扫掉了御案上的一方玉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他的指甲也微微变长，闪着锐利的光芒。 “放开！你这个强盗女帝！无赖！” 苏妲己尾巴乱晃，耳朵也气得耷拉下来，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狐狸。 武明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微微一怔。 怀里的人突然多了一对抖动的耳朵和九条乱舞的尾巴，其中一条毛茸茸的尾尖还蹭到了她的下巴，痒痒的。 她低头看着苏妲己气鼓鼓又带着水汽的眼睛，看着他炸毛的样子，平日里冷硬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一下。 这副张牙舞爪却又透着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比平日里顺从的样子有趣多了。 她眸色深了些，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或许……现在就在这御书房里“补偿”他，似乎也别有一番情趣？ 第107章 动手动脚 武明月太清楚怎么对付这只炸毛的小狐狸了。 软肋？尾巴就是现成的。 她几乎没怎么犹豫，趁着苏妲己还在气头上挣扎，低头便封住了他喋喋不休的抱怨。 唇齿相接的瞬间，另一只手精准地探向身后，在那九条蓬松乱舞的大尾巴中，不轻不重地握住了一条。 指尖稍稍用力，揉捏了一下。 动作快得让苏妲己反应不及。 如同被电流击中，苏妲己浑身猛地一僵，抗议的呜咽声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轻哼。 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空，刚才还张牙舞爪推拒的手软了下来，无力地搭在武明月胸前。 他脑子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叫嚣。 【完了完了！这女魔头来真的！这里可是御书房！外面还有侍卫宫人！她要是真敢在这里……他以后还怎么见人？！】 然而怀里这具身体的骤然瘫软，以及那双惊慌失措、泛着水光的桃花眼，却让武明月原本只是想压制他的念头变了味。 她体内那股被他撩拨起来的火气，此刻找到了宣泄口，烧得更旺了。 苏妲己残存的理智让他拼命想推开身上的人。 他双手抵着武明月的胸膛，指甲不知不觉间已经变得尖利，慌乱中用力一划，布料被划破，甚至能感觉到指尖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那是划破皮肤渗出的血丝。 武明月吃痛，眉梢却只是微微一挑，眼底的幽深反而更浓了几分。 这点痛楚，对于她来说，更像是火上浇油，让她原本就有些失控的情绪，彻底挣脱了缰绳。 她非但没有放开苏妲己，反而更用力地将他往怀里压了压，另一只手也空出来，抚上他微微发烫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柔软的耳垂。 “这点力气，是想给朕挠痒痒吗？”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气息喷洒在苏妲己耳畔，像羽毛一样撩拨着他敏感的神经。 苏妲己被她这句话激得浑身一颤，羞恼和慌乱瞬间达到了顶点。 他知道，这个女魔头是真的动怒了，或者说，是动了某种更加危险的心思。 他甚至能感觉到，抵着他腰腹的，是越来越明显的……变化。 天啊！ 这可是白天！ 御书房！ 她真的疯了吗？！ 苏妲己彻底慌了，顾不上什么面子和尊严，带着哭腔哀求。 “陛下……别、别这样……这里是御书房……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不好？” 他声音软糯，尾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兽，可怜巴巴地呜咽着。 头顶的狐耳也无力地耷拉下来，毛茸茸的尾巴也失去了活力，蔫蔫地垂着， 只有被武明月握在手里的那条，还在微微颤抖着，泄露着主人此刻的真实情绪。 武明月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小狐狸， 心底那股躁动的火气， 却像是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瞬间熄灭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怜惜。 她叹了口气， 手指轻轻梳理着苏妲己蓬松柔软的尾巴， 动作放缓了许多， 语气也柔和了下来。 “罢了。” 她低声说道， “这次就先放过你。” 苏妲己心里又气又委屈，刚才那一番惊心动魄，差点就在这御书房里失了清白，这女魔头轻飘飘一句“放过你”就算完了？门儿都没有！ 【哼！放过我？说得轻巧！刚才差点就被你……被你在这儿欺负了！这笔账还没算呢！】 【我的几百万两银子打了水漂，人还差点……不行，这口气咽不下！等会儿缓过劲儿来，一定要去找母后说道说道，让她好好管管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 他这心思刚转过，就感觉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武明月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刚才那点怜惜似乎被他这不合时宜的“小算盘”给冲散了。 她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又一次拂过苏妲己敏感的耳廓，声音带着几分危险的笑意。 “哦？爱妃这是打算去母后那里告状？”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苏妲己还未完全收回的狐耳边缘，激得他一阵轻颤。 “看来，朕方才的‘补偿’方式，爱妃很不满意？” 武明月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眼神在他泛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扫过。 “还是说……爱妃其实心里喜欢的紧，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方才若不是喜欢，尾巴为何抖得那般厉害，嗯？朕可都感觉到了。” 她故意提起那让他羞耻又无力的尾巴。 “你胡说！谁、谁喜欢了！” 苏妲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猛地想挣开，却发现自己还被若有似无地圈在对方的气息范围内。 他鼓起腮帮子，努力想摆出凶狠的样子，可颤抖的声音和不停抖动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明明是陛下你！你、你强取豪夺臣妾的银子！还、还对我动手动脚！欺负人！现在便宜占尽了，还倒打一耙！你……你简直是强词夺理！” 他气得语无伦次，索性扭过头，不去看那张让他又怕又气的脸。 【可恶！太可恶了！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的银子啊！我的尾巴……呜……】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气鼓鼓却又明显底气不足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觉得有趣极了。 “强词夺理？朕看爱妃是恼羞成怒了吧。” 她伸出手指，轻轻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 “若非喜欢，方才为何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嗯？连挣扎都像是在……撒娇。” 她故意将他刚才情急之下抓破她衣服的动作，曲解成另一种意味。 “我那是、那是害怕！被你吓的！” 苏妲己又羞又愤，口不择言。 “谁让你突然……这里可是御书房！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九五之尊！怎能如此……如此不知羞耻！”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果然，武明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 “不知羞耻？” 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让苏妲己心头一紧。 “朕与自己的皇妃亲近，何来不知羞耻一说？倒是爱妃。” 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苏妲己气鼓鼓的脸颊，力道不重，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心里想着告状，嘴上却又不敢承认喜欢朕的亲近，这算不算口是心非？看来，朕方才还是罚得太轻了。” 【啊啊啊！她又想干嘛！救命！谁来救救我这只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小狐狸啊！】 苏妲己吓得魂都快飞了，连忙起身后退，差点被自己还露在外面的尾巴绊倒。 “没、没有！臣妾绝对没有口是心非！” 他急忙摆手，语速飞快。 “就是陛下欺负人！对！就是陛下欺负人！臣妾、臣妾不跟你说了！臣妾头晕，要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他手忙脚乱地拢了拢自己还没完全消失的尾巴和耳朵，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御书房。 武明月，也没去追他，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小狐狸，真实......” 第108章 黄埔课堂开课，手搓白糖! 等到苏妲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武明月的寝宫时，心还在砰砰狂跳，脸颊滚烫，脑子里全是刚才御书房里那令人羞愤欲绝的画面。 那女魔头温热的气息，带着侵略性的眼神，还有……还有那只在他尾巴上作祟的手！ 他一头栽倒在柔软的榻上，把脸深深埋进锦被里，发出无声的控诉。 “可恶！太可恶了！武明月！你这个强盗！色狼！不仅抢我的钱，还占我便宜！呜呜呜……我的几百万两啊！我的私房钱！就这么没了！” 心疼，肉疼，浑身上下都疼。 特别是想到那笔巨款被武明月轻飘飘一句“充作军费”就夺走了，连个渣都不剩，苏妲己更是气得肝疼。 火铳的饼画得再大，那也是未来的事，眼下他身无分文，连买块点心都得看宫人脸色，这日子怎么过？ 他叹息一声。 “算了，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吧！” 苏妲己猛地从榻上坐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 他堂堂现代学霸，怎么能被这点挫折打倒？ 钱没了可以再赚！ 他就不信，凭他的脑子，在这古代还找不到发财的路子！ 可是做什么好呢？ 经商？ 他没本钱，也没门路。 写话本？ 太慢了，而且这世界女子掌权，他一个男子写的东西未必受欢迎。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在寝宫里四处逡巡，最后落在了桌案上摆着的一碟颜色暗沉、颗粒粗糙的糖块上。 那是宫里常用的红糖或黑糖，甜则甜矣，却带着一股焦糊的杂味，颜色也不讨喜。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白糖！对啊！白糖！” 他记得很清楚，在这个时代，糖是稀罕物，而精炼的白糖更是价比黄金，只有顶级权贵才能享用。 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是这种杂质很多的粗糖。 如果他能做出洁白细腻的白糖，绝对能卖出天价！ 而且，制作白糖的技术……他好像还真知道！ 虽然具体细节记不太清了，但大致原理和步骤还是有印象的。 无非就是压榨、熬煮、脱色、结晶那几步。 脱色是关键，好像可以用活性炭吸附，或者……黄泥水？ “搞起！必须搞起！” 苏妲己瞬间来了精神，刚才的颓丧一扫而空。 这可是个一本万利的买卖！ 只要成功，别说几百万两，几千万两都能赚回来！ 到时候，他要用银子砸晕武明月那个女魔头！ 说干就干！他立刻跳下床，扬声喊道：“小林子！小林子！” 贴身小侍官小林连忙跑了进来，躬身道：“爷，您有何吩咐？”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压低声音吩咐。 “你现在，立刻，想办法去弄些新鲜的甘蔗来，越多越好！记住，要新鲜的！还有，找几口大锅，要干净的，再弄些木柴，石灰或者鸡蛋清也备一些，还有干净的粗布和细布……”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小林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疑惑。 “爷，您要这些东西做什么？甘蔗是零嘴，可要这么多……还要大锅木柴……您这是要在宫里熬糖吗？这、这恐怕不合规矩……”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苏妲己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点虚。 “确实不合规矩，万一被发现……”他赶紧补充道：“就说……就说本宫最近偶感风寒，太医说要用甘蔗汁入药，需要熬煮。你机灵点，别声张，找个偏僻的耳房或者小厨房，手脚麻利些！” 为了钱，冒点风险也值了！ 小林虽然还是觉得奇怪，但看主子态度坚决，也不敢多问，连忙应声去了。 趁着小林去准备东西的功夫，苏妲己也没闲着。 他在寝宫里踱来踱去，仔细回忆着白糖制作的每一个细节。 首先是压榨取汁。 没有压榨机，只能靠人力了，得把甘蔗砸烂捣碎，再用布过滤……这绝对是个力气活。 然后是熬煮。火候很重要，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不断搅拌，防止糊锅。 关键是脱色！石灰水好像可以中和酸性，沉淀杂质。 鸡蛋清加热会凝固，也能吸附杂质。 或者……活性炭？木炭烧完了碾碎，再过滤一遍？ 这个效果应该最好，但现在去哪找合适的木炭？ 先试试石灰和鸡蛋清吧。 最后是结晶和分离。 让糖浆慢慢冷却，析出晶体。 然后把糖蜜分离出去……古法好像是用黄泥水覆盖，利用渗透压？ 或者反复用清水洗涤？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同时也感觉到了难度。 这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计，每一步都需要耐心和细心。 很快，小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男，抬着几捆青翠的甘蔗，还有锅碗瓢盆、木柴石灰等物。 “爷，东西都弄来了，奴才找了西配殿一个废弃的小厨房，那里平时没人去。” 小林擦了擦汗。 “好！干得不错！” 苏妲己满意地点点头，立刻带着小林和两个小太监直奔西配殿。 废弃的小厨房里积满了灰尘，苏妲己也顾不上脏，撸起袖子就开始指挥。 先把甘蔗洗干净，砍成小段！ “你们两个，把甘蔗砸烂，越烂越好！” 苏妲己找了两根粗木棍递给小太监。 两个小太监面面相觑，但还是依言开始砰砰砰地砸起来。 苏妲己自己也没闲着，找了个石臼，也加入捣甘蔗的行列。 这可是个体力活，没一会儿他就累得胳膊发酸，额头冒汗。 “累死小爷了……早知道当初物理化学课就该好好听，说不定有什么更省力的方法……” 好不容易砸烂了一堆甘蔗，苏妲己又让小林找来干净的粗布，几人合力将甘蔗渣包起来，用力拧、挤、压，墨绿色的甘蔗汁一点点滴落到早就备好的大锅里。 忙活了大半天，才攒了大半锅甘蔗汁。 “生火！熬糖！” 苏妲己抹了把汗，指挥小林生火。 火焰升腾起来，锅里的甘蔗汁开始冒泡，一股甜腻的香气弥漫开来。 苏妲己拿着个大木勺，小心翼翼地搅拌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随着温度升高，锅里的汁液开始变得粘稠，表面浮起一层暗黄色的泡沫和杂质。 “小林，加石灰水！” 小林连忙舀了一小勺澄清的石灰水倒进去。 “再加！慢点！” 苏妲己紧盯着锅里的变化，看着石灰水让部分杂质沉淀下去。 他又让小林打入几个鸡蛋清，用勺子快速搅动。 很快，蛋清受热凝固，像一张网一样，将悬浮的杂质都吸附包裹起来。 “快！把这层沫子撇掉！” 苏妲己指挥着，自己也拿起一个漏勺，小心地将表面的浮沫和凝固的蛋清撇出去。 反复几次撇沫后，锅里的糖液明显变得清澈了一些，颜色也从墨绿变成了黄褐色。 “继续熬！火小一点！” 糖浆越来越粘稠，颜色也逐渐加深，变成了诱人的琥珀色。 空气中的甜香也愈发浓郁。 “差不多了！熄火！” 苏妲己观察着糖浆滴落的状态，觉得火候已到，连忙让小林撤掉柴火。 接下来就是冷却结晶。 他让小太监把滚烫的糖浆倒进几个陶盆里，放在角落里慢慢冷却。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 苏妲己坐立不安，一会儿去看看陶盆，一会儿又踱几步，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定要成功啊！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关系到我的钱包和尊严！” 几个时辰后，陶盆里的糖浆终于完全冷却，表面析出了一层细密的晶体，但颜色还是黄褐色，和市面上的红糖差不多，只是颗粒更细一些。 “爷，这……好像和外面的糖差不多啊？” 小林凑过来看了看，有些失望。 “急什么！还没完呢！” 苏妲己故作镇定，心里却也打鼓。 “果然脱色是关键。” 他让人取来一些干净的细布，将结晶的粗糖刮下来，包在布里，然后用少量清水反复冲洗、揉搓，试图洗掉附着在晶体表面的糖蜜。 洗了几遍之后，糖的颜色确实变浅了一些，从黄褐色变成了淡黄色，但距离他想要的雪白还有很大差距。 ”不行，光靠水洗效果有限。看来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活性炭……对，木炭！” 他立刻让小林去找些烧透的硬木木炭来，捣碎，用布包好，做成简易的活性炭包。 然后，他将一部分淡黄色的糖加水重新溶解，将木炭包扔进去，又煮了一会儿，再过滤。 这一次，过滤出来的糖液颜色明显又浅了许多！ 苏妲己心中一喜，再次冷却结晶。 当最终的成品出现在眼前时，虽然还不能与现代工业生产的精制白砂糖相比，带着微微的浅黄色，但相比于市面上那些黑乎乎的粗糖，已经是天壤之别！ 颗粒细腻，色泽明亮，散发着纯粹的甜香。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小撮放进嘴里，那纯净甘甜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化开，没有任何杂味。 “成功了！” 第109章 收保护废的来咯 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涌上心头，冲淡了连日来的憋屈和疲惫。 他看着那盆来之不易的、带着浅金色的白糖，仿佛看到了无数闪闪发光的银子在向他招手！ “小林！你看！” 他兴奋地抓起一把糖给小林看。 “这是本宫做出来的！白糖！” 小林也看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洁白细腻的糖，闻起来也比宫里的贡糖还要香甜纯粹。 “爷……您、您真是太厉害了！” “哼哼，这算什么！” 苏妲己得意地扬起下巴，虽然累得腰酸背痛，脸上还沾着灰，但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等本宫把它卖出去，赚大钱！到时候……” 到时候，他要买最好看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还要……还要在武明月面前扬眉吐气！ 让她知道，他苏妲己不是只能依附她的小狐狸，他也能靠自己的本事，站着把钱挣了！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将那些辛苦制成的宝贝白糖，用干净的细棉布分包成小份，又找了个看着不起眼却结实的小木箱仔细装好。 这可是他的启动资金，关乎着未来的“钱途”和尊严！ 为了稳妥起见，他对着铜镜左右端详，特意换下平日里华丽的丝绸宫装，选了身半旧不新的靛蓝色棉布短衫，料子普通，样式也极为简单，力求泯然众人。 他又从妆奁底层翻出些颜色黯淡的眉黛，对着镜子笨拙地往脸上涂抹了几下，试图遮掩那张过分惹眼的脸蛋，结果把自己弄得像只花了脸的猫，效果颇为滑稽。 “爷，您这是……” 旁边的小林子看得眼睛都直了，自家主子何时这般“朴素”过？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 “低调，懂不懂？咱们是去干大事的，不能太招摇！” 心里却在嘀咕。 这古代连个bb霜都没有，化妆技术又差，凑合着吧，只要别被人认出是皇妃就行，不然麻烦就大了。 主仆二人一番乔装，尽量显得像普通人家的小厮和出门办事的少爷，这才提着木箱，鬼鬼祟祟地从宫中一个偏僻的侧门溜了出去。 守门的侍卫都是人精，得了上头的吩咐，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两个明显心虚的身影视若无睹。 与此同时，御书房内，武明月听着暗卫关于苏妲己行踪的回报，指尖轻轻敲着桌面，那双深邃的凤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倒想看看，这只不安分的小狐狸，离了她的庇护，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让徐凤带人跟紧点，暗中护着，别让他真吃了大亏。” 京城的街市一如既往地喧闹繁华，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和兴奋，在小林子的帮助下，找了个相对干净又不碍事的街边角落，将那小木箱打开，小心翼翼地摆出几包用油纸裹好的雪白糖霜。 为了摸清行情，他先让小林子去不远处一个卖饴糖的老妇人摊位打探。 小林子很快跑回来，压低声音兴奋道。 “爷！那老婆婆说，她那成色算不错的黑饴糖，一小块就要十文钱呢！咱们这糖……” 苏妲己眼睛瞬间亮得惊人。 十文？ 她那黑乎乎的玩意儿都要十文？ 那我这洁白如雪、入口即化的极品白糖，岂不是……一小包卖个一两银子都不过分？！ 发了！ 这次真的要发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雪花花的银子在向他招手，刚才出宫的忐忑一扫而空，腰杆都挺直了不少，看周围来往的行人，都觉得像是潜在的大客户。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学着旁边摊贩的样子，鼓足勇气吆喝几声，推荐他这跨时代的宝贝。 “喂！你们两个，新来的？” 一声粗嘎的女声打断了他。 苏妲己和小林子同时抬头，只见几个身材高大、膀阔腰圆的女子，穿着利落的短打劲装，双手叉腰，一脸不善地围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女人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凶狠地瞪着他们，语气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屑。 苏妲己愣了一下，心头刚升起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了大半，笑容僵在脸上，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来之前光想着怎么制糖，怎么卖高价，却忘了这古代市井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尤其是，现在还是个女尊世界，男人在外面摆摊做生意，本就容易被人瞧不起。 他定了定神，挤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抱拳道。 “几位大姐，有礼了。我们是刚来摆摊的，卖些……自家做的糖。” “糖？” 那疤脸女人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苏妲己和小林子一番，眼神轻蔑。 “就你们两个弱鸡？也敢来这地盘卖东西？知道这里是谁罩着的吗？” 小林子见对方来势汹汹，吓得往苏妲己身后缩了缩，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提醒。 “爷……她们好像是……是收地头钱的……”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地头蛇？收保护费的？靠！这么快就来了？” 他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胆怯。 “这位大姐，不知……这地界有什么规矩？我们初来乍到，不太懂。” 疤脸女人闻言，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笑容，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规矩？老娘就是规矩！想在这儿摆摊，就得先交钱！一个月，纹银十两！少一分都不行！” “十两？！” 小林子惊呼出声，声音都变了调。 “大姐，您、您这也太贵了吧？我们这点小本生意，哪里赚得到这么多钱啊？” 苏妲己也倒吸一口凉气。 抢钱啊？！ 一个月十两，我这一箱糖才值多少钱？ 这也太黑了吧！ 他皱了皱眉，试图讲道理。 “这位大姐，十两银子实在太多了，能不能少点？我们真的是小本买卖，刚开始做，赚不了几个钱的。” “少点？” 疤脸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和其他几个女人一起哄笑起来，笑声刺耳又充满嘲讽。 “看你们还是小郎君样子，还跟老娘讨价还价吗？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条街上，谁敢不给老娘面子？” 她说着，故意往前逼近一步，凶神恶煞地瞪着苏妲己。 “我看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怕是哪里来的公子吧？怎么，想体验体验市井生活？告诉你，这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地方，没钱就滚蛋！别在这儿碍老娘的眼！” 随后，那个女人话音一转调戏道。 “看你们这细皮嫩肉的，说说， 你们是哪家的小郎君？有没有嫁人？没有的话不如就嫁给我好了，哈哈哈......！” 第110章 抱歉我不是你能惹的 苏妲己一听这粗鄙不堪的女人竟敢当街调戏他，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这句轻佻至极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人群，周围看热闹的百姓顿时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和议论声，指指点点的目光更是让他如芒在背。 “你……！” 苏妲己气得嘴唇都在发抖，胸口剧烈起伏。 他堂堂皇妃，虽然此刻穿着粗布衣裳，掩盖了容貌，但这地痞无赖般的女人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羞辱他？！ 若是让武明月知道了……不，他不能给她添麻烦，更不能暴露身份！ 可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小林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死死拽着苏妲己的衣袖，恨不得立刻拉着主子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爷，爷……咱们、咱们快走吧……” 那疤脸女人见苏妲己又羞又气的模样，更是得意，带着身后的几个帮闲哈哈大笑，声音刺耳。 “怎么？小郎君害羞了？别怕，跟了姐姐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在这儿抛头露面强多了！”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充满了对苏妲己这种出来讨生活的男子的轻视和对疤脸女人的起哄。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跟这种人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但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不仅白糖卖不成，这脸也丢尽了！ 他脑子飞速转动，目光扫过那女人嚣张的脸，又看了看周围明显畏惧她淫威的摊贩和看客。 他忽然抬起头，努力压下声音里的颤抖，语气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甚至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位大姐说笑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街头能定下的？再说……” 他顿了顿，目光在那疤脸女人粗糙的皮肤和凶悍的五官上转了一圈，慢悠悠地继续道。 “大姐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眼光想必也是极高的。我这般寻常姿色，怕是入不得大姐的眼。您瞧我这细胳膊细腿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是伺候不好您这位‘女中豪杰’。” 他故意将“女中豪杰”四个字咬得有些重，语气里的嘲讽意味虽然不明显，但足以让对方听出不是好话。 这女尊世界，男子以柔弱为美，这疤脸女人显然与主流审美背道而驰，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像女人。 果然，疤脸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她眯起眼睛，凶光毕露。 “你什么意思？拐着弯骂老娘？” “不敢不敢，” 苏妲己连忙摆手，脸上却不见多少惧色，反而挺直了些腰板。 “小民只是实话实说。大姐要收这‘地头钱’，十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我们初来乍到，总得让我们明白这钱交得值不值？敢问大姐，收了这钱，您能保我们什么？是能保我们生意兴隆，还是能保我们在这街上不受任何人欺负？” 他这话问得巧妙，既是询问，也带着质疑。 疤脸女人被他一连串的话问得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 “哼！收了钱，自然保你们在这条街上安安稳稳！除了老娘，谁敢再找你们麻烦？至于生意好不好，那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哦？” 苏妲己像是抓住了什么，眼睛微微一亮。 “这么说，只要交了钱，大姐就能保证，‘除了您之外’，没人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包括……官府？”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不少。 疤脸女人脸色猛地一变。 欺压商贩，强收保护费，这是市井潜规则，但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事。 若是闹到官府那里，她也讨不了好。 这细皮嫩肉的小男人，看着胆小，怎么说话这么刁钻？ “你少拿官府来压老娘！” 疤脸女人色厉内荏地吼道。 “老娘在这儿说话，比官府还好使！识相的，赶紧交钱！不然……”她扬起拳头，作势要打。 小林子吓得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苏妲己也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难道今天真要挨揍？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又不失威严的女声响起，带着几分冷意。 “哦？本官今日倒要看看，是谁在这天子脚下，敢说比官府还好使？”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位身着靛蓝色官服，面容肃整，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在一队挎刀女兵的护卫下，缓步走了过来。 她目光锐利如鹰隼，直接扫向脸色煞白的疤脸女人。 “徐……徐大人！” 疤脸女人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只剩下谄媚和恐惧。 “您、您怎么来了？小的……小的跟这位小郎君开玩笑呢！” 这位徐大人，正是京兆府负责巡查京畿治安的副官徐莹，以铁面无私、手段严厉着称，是这一片地痞流氓最怕见到的人。 徐莹冷哼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落在了苏妲己那个简陋的摊位上，以及那几包显眼的白糖。 “这是何物？” 苏妲己心中大石落地，暗道一声“来得正好”，连忙躬身行礼。 “回大人，这是小民自家试着做的新糖，不成敬意。” 他知道，这肯定是武明月安排的人。 那个女人，嘴上说不管他，到底还是不放心。 一丝复杂的情绪掠过心头。 徐凤示意身边的护卫上前，取了一小撮糖。 她自己并未品尝，只是看了一眼，又闻了闻，微微点头。 “成色不错，倒是少见。”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抖如筛糠的疤脸女人，语气冰冷。 “强收市费，恐吓商贩，当街调戏良家郎君，扰乱市集秩序。桩桩件件，都够你喝一壶的！来人！”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疤脸女人哭喊起来。 “拖下去！连同她的这些帮凶，一并带回府衙，严加审问！” 徐凤毫不留情地一挥手。 几个女兵立刻上前，如狼似虎地将疤脸女人和她的几个手下捆了起来，堵上嘴，拖死狗一般拖走了。 刚才还喧闹嘲笑的人群，此刻鸦雀无声，看着苏妲己的眼神充满了惊异和敬畏。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差点被当街调戏的小郎君，竟然能引来徐莹大人亲自出面，还把这一带有名的地头蛇给端了！ 徐莹处理完地痞，才又看向苏妲己，语气缓和了些。 “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在此处摆摊可有备案？” 苏妲己定了定神，胡乱编了个名字。 “回大人，小民苏妲妲，刚来京城不久，今日是第一天摆摊，尚未备案。” 徐凤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能穿透他的伪装，看得苏妲己心里有些发毛。 她没再多问，只是道。 “既是做正经生意，便去市集署登名造册。以后若再遇滋扰，可直接报官。” 说完，她便带着护卫转身离开了，雷厉风行，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直到官兵走远，苏妲己才彻底松了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爷……爷！您太厉害了！” 小林子满眼崇拜地看着苏妲己，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您几句话就把那恶霸给……” 苏妲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厉害什么？ 还不是靠着武明月暗中派人。 不过，刚才急中生智，怼了那疤脸女人几句，倒是让他心里积压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经此一事，周围的摊贩和路人看苏妲己的眼神彻底变了，再无之前的轻视，反而多了几分好奇和敬畏。 刚才还无人问津的小摊，竟也开始有人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小郎君，你这糖……怎么卖啊？” 苏妲己精神一振，看着眼前潜在的顾客，刚才被打断的赚钱大计又重新启动。 他清了清嗓子，将白糖的优点娓娓道来，虽然声音还有点虚，但腰杆，却是不自觉地挺直了许多。 第111章 一百文 苏妲己看着走上前来的这位女子，一身锦缎衣裳，料子光滑，绣工也颇为细致，头上簪着几支成色不错的银钗，一看便知家境殷实。 比起刚才那凶神恶煞的疤脸女人，这位客人显得有礼貌多了。 他心里那点做生意的念头又活泛起来，连忙招呼。 “这位客人，您想看看糖？” 那女子含笑点头，目光落在那几包用干净油纸裹着的白糖上，饶有兴致。 “瞧着倒是洁白，与寻常市面上的糖不大一样。” 苏妲己心头一喜，有眼光！他赶紧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包，用干净的小竹签挑起一点点，递了过去。 “这是小民自家琢磨出来的新糖，味道还算纯粹。客人若不嫌弃，可以尝尝看。” 女子见他动作仔细，盛糖的油纸和取糖的竹签都干干净净，心里多了几分好感。 她伸出手指，拈了那一点点白糖放入口中。 苏妲己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手心微微出汗。 小林子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这可是第一位真正对白糖感兴趣的客人，成败在此一举！ 糖霜入口即化，一股清甜纯粹的滋味迅速在舌尖弥漫开来，不带丝毫杂味，比她以往吃过的任何一种糖都要细腻香甜。 女子原本只是带着几分好奇品尝，此刻脸上却露出了明显的惊讶之色，眼睛都亮了几分，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摊位上剩下的几包糖。 “这糖……确实不错。” 她赞了一句，语气真诚了许多。 苏妲己悬着的心放下大半，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 女子又问道：“你这糖怎么卖？看着不多，我都要了。” 都要了？！ 苏妲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巨大的喜悦涌上来，差点让他维持不住表情。 他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摊位，掩饰住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 发了！真的要开张了！ 他想起之前小林子打探到的价格，那黑乎乎的饴糖都要十文一小块。 自己这雪白细腻、入口即化的宝贝，怎么也得卖贵点吧？ 他定了定神，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回客人，我这糖，每包约莫一两重，都是精细做出来的。您若诚心要，便……一百文一包。” 说出这个价格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一百文，是黑饴糖价格的十倍了，会不会吓跑客人？ 谁知那女子听了，非但没有嫌贵，反而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似的，确认道：“一百文一包？”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嫌贵了？他连忙点头，有些紧张地补充：“是、是的，一百文……” 女子打量了他和小林子一眼，看他们穿着普通，脸上还带着些许紧张和淳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没再多说什么，干脆地点头。 “行，你这几包，我都要了。” 说着便从袖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钱袋，数出相应的铜钱。 苏妲己和小林子手忙脚乱地将剩下的几包白糖仔细包好，递给那位女子。 看着那沉甸甸的一串铜钱交到自己手上，苏妲己感觉像做梦一样。 第一笔生意，成了！ 虽然价格好像……比预想的低了不少？ 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他凭自己本事赚来的第一笔钱！ 苏妲己和小林子几乎是贴着宫墙根溜回来的，直到那扇熟悉的偏僻侧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喧嚣又暗藏汹涌的市井，两人才像被抽了骨头似的，齐齐松了口气。 小林子拍着胸口，脸色还有些发白。 “爷，吓、吓死奴才了……刚才那个恶女人……” 苏妲己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攥紧了袖袋里那个小小的钱袋。 不算沉，但那铜钱硌在布料下的实在触感，却让他心里一阵滚烫。 那是他赚来的，一个铜板一个铜板，都是他亲手做出来的糖换的。 虽然过程惊险，还差点被人当街调戏，但结果……结果是好的。 回到清凉殿偏殿，屏退了闻讯过来的宫人，苏妲己迫不及待地将钱袋里的铜钱全都倒在了桌上。 哗啦啦一阵响动，不算多，一小堆暗淡的圆形方孔钱，在奢华宫室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寒酸。 “爷，您数数，有多少？” 小林子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恐惧被兴奋取代了大半。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开始数，一枚，两枚……他的手指有些微颤，不是怕，是激动。 一共五包糖，那位看起来颇有家资的女客全都要了，每包一百文。五百文。 五百文钱。 他想起小林子打探来的黑饴糖价格，十文一小块。 自己的糖，洁白细腻，入口即化，只卖了一百文一包，差不多一两重。 是不是……太便宜了？ 他清楚记得那女客听到价格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似乎不是嫌贵，反倒是……觉得便宜了？ 一丝懊恼掠过心头。 亏了，绝对亏了！ 早知道应该喊二百文，不，三百文！ 可随即，这丝懊恼就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冲淡了。 他看着那堆铜钱，仿佛看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种子，终于发出了第一颗微不足道的嫩芽。 这是他，苏妲己，不依靠任何人，凭着自己的头脑和双手，赚来的第一笔钱。意义非凡。 “五百文。” 他轻声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哇！五百文！” 小林子惊叹，“爷，您太厉害了！这才第一天出去，就赚了这么多！” 在他看来，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苏妲己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刚才被地痞惊吓和调戏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他将铜钱仔细收好，放进一个空的首饰匣子里，郑重其事地锁上。 这是他的启动资金，也是他的底气。 他走到水盆边，掬起清水洗脸，用力搓掉脸上残留的、被自己画得一塌糊涂的眉黛。 铜镜里映出他原本清丽秀致的容颜，皮肤白皙，眉眼如画。只是此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除了平日的温软，似乎还多了一丝经历过风浪后的沉静和……不易察觉的坚定。 今天的事，确实凶险。若不是徐大人及时出现……他心里明白，那绝非巧合。 定是武明月安排的。 那个女人，总是这样，嘴上说着让他自己闯，却又在暗地里铺好了路，清扫了障碍。 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他感激她的保护，若没有她，今天自己和小林子恐怕真的要吃大亏，甚至可能被那粗鄙的女人强行掳走。 但另一方面，这种无处不在的掌控感，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想要证明自己，却似乎永远也摆脱不了她的影子。 “爷，那位徐大人……” 小林子欲言又止。 苏妲己摆摆手，打断他。 “我知道。” 他不想多谈这个。 无论如何，糖卖出去了，钱赚到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下一次，他要准备得更充分，价格……也要再提一提！ 第112章 陛下饶命啊! 与此同时，阴暗潮湿的天牢深处。 这里的光线仿佛永远也透不进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血腥和绝望混合的腐朽气味。 白日里在西市街头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疤脸女人赵老，此刻像一滩烂泥般瘫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的短打劲装沾满了污泥，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火把光下显得格外狰狞扭曲，但那双曾经凶狠的眼睛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呆滞。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寂的甬道里回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赵老大的心脏上。 她瑟缩了一下，想要往墙角缩得更紧。 牢门被打开，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狭小的空间。 赵老大甚至不敢抬头，只能感觉到一双冰冷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仿佛能穿透皮肉，直刺骨髓。 武明月身着一袭玄色常服，并未佩戴过多象征身份的饰物，但那份久居上位、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比任何龙袍冠冕都更令人心惊胆战。 她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漠地扫过这个匍匐在地的女人。 “赵老大。”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赵老大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 “西市的地头蛇，平日里倒是威风得很。” 赵老大浑身一颤，猛地磕头，额头撞在粗糙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陛下！陛下饶命！小人……小人有眼无珠！小人罪该万死！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武明月不为所动，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听说，你今日在市集上，很是‘热闹’？” “没、没有！陛下明察！小人……小人只是……只是跟人发生了一点口角，小事，都是小事……” 赵老大试图狡辩，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她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似乎更冷了。 “口角？”武明月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强索十两银子的保护费，也算是口角？” 赵老大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不……不是……小人……小人是昏了头……” “哦？”武明月微微挑眉，“我看你倒是清醒得很。” 她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奇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不仅勒索钱财，还……当街强逼男子，意图……成婚？”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老大的心上。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知道，这位九五之尊，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 武明月看着她惊恐万状的模样，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只蝼蚁垂死挣扎。 “你倒是很有‘眼光’。觉得…朕宫里的人，是你能随意肖想的？” 武明月的声音依旧平淡，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带着彻骨的寒意，砸进赵老大的耳朵里。 “宫、宫里的人？！” 赵老大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仿佛听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那个看起来有些怯懦、细皮嫩肉的小郎君……是宫里的人？哪个宫？难道是…… 一股比死亡更深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她想起了那个小郎君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那掩饰不住的矜贵气质，那双清澈又带着点倔强的眼睛，还有旁边那个虽然害怕却始终护着主子的小厮……她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怎么就瞎了眼，去招惹了这样的人物！ “陛下……陛下饶命！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要是知道那是……那是宫里的人，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啊！” 赵老大涕泪横流，疯狂地磕头，额头很快就磕破了，渗出血迹，混着泥土和眼泪，狼狈不堪。 武明月冷眼看着她这副丑态，没有丝毫动容。 “不知道？”她轻轻重复，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冲撞皇妃，当街羞辱，意图强掳……赵老大，你的‘不知道’，代价可是很高的。” 皇妃？！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赵老大最后一丝侥幸。 她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面如死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调戏的，竟然是当今陛下的皇妃？！ 那个被陛下捧在手心里的苏皇妃？！ 完了，全完了。 她得罪了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人。 别说她一个小小的地头蛇，就是整个赵家，怕是都要跟着灰飞烟灭了。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徐莹大人会亲自出面，为什么自己会被直接投入这暗无天日的天牢！ 原来不是因为强收市费，而是因为她瞎了狗眼，竟敢对龙鳞动了歪心思！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武明月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可惜，晚了。” 她转身，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 “徐莹。” 一直静立在牢门阴影处的徐莹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臣在。” “按律处置，不必留情。” 武明月淡淡吩咐，语气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冲撞皇妃，按律当诛。 至于怎么处置，徐莹自然明白。 “是！” 徐莹领命，眼中毫无波澜。 对这种蠢货，她连半分同情都欠奉。 赵老大听到这句判决，绝望地哀嚎起来。 “陛下！陛下开恩啊！小人再也不敢了！求陛下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愿意做牛做马！陛下——！” 然而，武明月已经迈步走出了牢房，那玄色的衣角消失在昏暗的甬道尽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下。 对她而言，碾死这样一只不知死活的虫子，实在不值得多费心神。 牢门被重新关上，发出沉重冰冷的响声，彻底隔绝了赵老大凄厉绝望的哭喊。 徐莹看着地上抖成一团的赵老大，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和冷漠。 敢动陛下心尖上的人，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挥了挥手，示意狱卒上前。 “堵上她的嘴，好好‘招待’。” 阴冷的牢房里，只剩下呜呜的绝望呜咽和铁链拖动的声音，预示着赵老大悲惨的结局。 而此刻，走出天牢的武明月，脸上的冰冷已经散去不少。 想到那只小狐狸今天又是受惊又是逞强，还笨拙地赚了那么一点点铜板就沾沾自喜的样子，她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浅淡却真实的弧度。 自己养的狐狸，就算要历练，也不能让外面的野狗随便欺负了去。 她对身边的暗卫统领吩咐。 “去查查，今日买走苏皇妃所有糖的那个人是谁。” 一百文一包？ 那小狐狸，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看来，这生意经，他还得好好学学。 不过，不急，慢慢来。 她有的是耐心，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一点点……真正离不开自己。 暗卫统领低声应是，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阴影中。 武明月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她脚步一转，朝着清凉殿的方向走去。 该去看看那只受了惊吓、又赚了“大钱”的小狐狸，现在是什么模样了。 顺便……也该提点提点他，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第113章 小财迷 苏妲己坐在桌边，面前摊着那堆来之不易的铜钱。 五百文。 听起来不少，但真摆在眼前，也就那么一小堆，暗淡无光，与这清凉殿的富丽堂皇格格不入。 他伸出手指，拨弄着那些方孔钱，感受着金属的微凉触感。 一百文一包，是不是真的卖便宜了？ 那个锦衣女子听到价格时的反应，不像嫌贵，倒像是……捡了便宜？ 他越想越懊恼，早知道就该喊二百文，不，起码三百文！ 那可是跨时代的精制白糖啊！ 不过，懊恼归懊恼，看着这堆铜钱，心里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这是他，苏妲己，靠自己双手赚来的第一桶金。虽然只有五百文，但意义重大。 他开始盘算起来。 这点钱肯定不够干什么大事，成本还没收回来呢。 下次得多做点，找个更好的地方卖。 或者……能不能找到固定的买家？ 比如刚才那位看起来就不差钱的女客？ 他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改进一下包装？ 用更精致的盒子？ 或者分出不同的等级？ 脑子里各种念头翻滚，一会儿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会儿是今天那疤脸女人的凶恶嘴脸，一会儿又是徐莹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他正想得入神，连殿门被推开的声音都没太注意。 直到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清冷气息靠近，苏妲己才猛地回过神。 一抬头，就对上了武明月那双深邃平静的凤眸。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桌边，正低头看着桌上那堆铜钱，以及他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 “！” 苏妲己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双手一拢，将桌上的铜钱飞快地扫进旁边的空首饰匣子里，“啪”地一声盖上盖子，然后紧紧抱在了怀里，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只护食的松鼠。 做完这一切，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多夸张，脸颊瞬间有些发烫，眼神躲闪，不敢去看武明月。 这女魔头肯定要笑话他了！说不定还要把他这点辛苦钱给。 “充公”！ 然而，预想中的嘲讽或者呵斥并没有到来。 武明月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把那个装了五百文钱的旧首饰匣子抱得像什么稀世珍宝一样，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竟然缓缓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如同冰面初融时，悄然绽开的一线春水。 这只小狐狸，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紧张兮兮、生怕被抢的模样，倒比他平日里温顺乖巧的样子，更生动几分。 “怎么？” 武明月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朕还会抢你不成？瞧你这点出息。” 苏妲己抱着匣子，梗着脖子，小声嘟囔。 “谁知道呢……反正这是我赚的。” 那语气里的委屈和倔强，让武明月嘴角的弧度又明显了些。 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绕过桌子，在苏妲己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动作随意，却自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清凉殿偏殿虽然宽敞，但她一坐近，苏妲己立刻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想离她远点，却被椅子扶手挡住了去路。 武明月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今天出去，感觉如何？”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她肯定什么都知道了。 从他偷偷摸摸制糖，到乔装改扮出宫，再到被地痞勒索，最后徐莹“恰好”出现……这一切，恐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被人看穿的窘迫，有被暗中保护的些微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心。 他想证明自己，却好像始终在她划定的圈子里打转。 “还、还行吧。” 他含糊地应了一句，不想多说细节，尤其是不想提那个差点被调戏的丢脸事。 “还行？” 武明月挑眉，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听说，有人看上了朕的皇妃，想强娶回去？” “噗——咳咳咳！” 苏妲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这女人！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偏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你胡说什么！” 他急赤白脸地反驳，声音都有些变调。 “那是……那是意外！是那个地痞胡说八道！”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武明月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哦？是吗？” 她拖长了语调。 “可朕听说，那位‘眼光独到’的赵老大，不仅想娶你，还嫌弃你细胳膊细腿，伺候不好她这位‘女中豪杰’？” 苏妲己：“……” 他当时急中生智怼人的话，怎么也被她知道了？！ 连细节都这么清楚！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烧得更厉害了，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女魔头绝对是故意的！ 她就是在看他笑话！ 他抱着匣子，把头扭向一边，干脆不理她了。 武明月也不在意他的小脾气，反而伸出手，指尖轻轻敲了敲他怀里的首饰匣子。 “赚了多少？” 苏妲己警惕地抱紧匣子，往后缩了缩。 “没、没多少……” “五百文。” 武明月替他说了出来，语气肯定。 苏妲己一愣，她连这个都知道？ 难道当时买糖的那个女人也是她安排的？ 不对，暗卫回报时应该只说了数目。 “你怎么……” “猜的。” 武明月打断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一包糖一百文，那位客人全买了，不是五百文是多少？” 她顿了顿，看着苏妲己那副“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的震惊表情，慢悠悠地补充道。 “不过，一百文一包，你这糖卖得可真是……便宜。” 苏妲己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自得，瞬间被这句话戳破了。 果然！ 连她都觉得便宜！ 他顿时有些泄气，抱着匣子的手也松了些。 “我……我第一次卖，不知道行情嘛……” 他小声辩解，底气不足。 武明月看着他有些沮丧的样子，难得没有继续打击他，反而换了个话题。 “徐莹处理得如何？” 提到徐莹，苏妲己立刻想起了今天那惊险的一幕，若不是她及时出现……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 “挺好的，多亏了徐大人……” 他心里明白，这声谢，其实是说给武明月听的。 武明月不置可否，只是道。 “她是京兆府副官，维护京畿治安是她的职责。遇到地痞流氓滋扰，报官便是。” 她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一切真的只是巧合。 苏妲己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巧合？ 哪有那么巧的事！ 分明就是她早就安排好人在暗中盯着，就等着关键时刻出手。 这种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看着武明月，鼓起勇气问道。 “陛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遇到麻烦？” 武明月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 “京城鱼龙混杂，市井之中，什么样的人都有。 你一个细皮嫩肉的小郎君，独自出去抛头露面，自然容易引人注目。” 她没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妲己的心沉了沉。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放我出去？看我出糗吗？ 后面的话他没问出来，但眼神里的控诉已经很明显了。 武明月看着他那双水润的桃花眼里闪烁的委屈和不解，心中微动。 她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揉揉他的头发，但看到他怀里那个被护得紧紧的匣子，手指顿了顿，转而轻轻抚过他的脸颊，将一缕散落的碎发别到他耳后。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苏妲己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武明月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雏鹰总要学着自己飞。朕可以为你扫清一些障碍，但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轻轻捏了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今天的事，让你明白了什么？” 苏妲己被迫与她对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映着自己有些狼狈的影子。 他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市井险恶？ 明白了人心叵测？ 明白了……没有她的庇护，他寸步难行？ 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他咬了咬下唇，闷声道。 “明白了……下次要把糖卖贵一点。” 武明月：“……” 她看着苏妲己那副“我反省过了但我重点在这里”的认真模样，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清冷的笑声在殿内响起，驱散了刚才那点沉闷的气氛。 苏妲己被她笑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恼羞成怒。 “你笑什么！本来就卖便宜了！” “嗯，是便宜了。” 武明月止住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知道今天买你糖的是谁吗？” 苏妲己茫然地摇摇头。 他当时光顾着收钱和紧张了，哪有心思去记人家的脸，只记得是个穿着不错的女子。 “那是户部侍郎家的嫡长女，李若兰。” 第114章 牲口还没吃饭就要...... 他刚想问下次该怎么办，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向“敌人”请教，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不行，他要靠自己！ 不能总依赖她！ 武明月看出了他的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站起身。 “行了，时辰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她瞥了一眼那个匣子。 “你的‘启动资金’，自己收好，别弄丢了。” 说完，她便转身朝外走去。 苏妲己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这女魔头，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至少，她没有没收他的钱，还提点了他几句。 虽然方式还是那么气人。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匣子，又看了看武明月离开的方向，默默地把匣子塞到了床榻最里面的角落，用被子盖好。 嗯，自己的钱，得藏严实点！ 至于下次怎么卖糖……他得好好计划计划！ 绝不能再卖亏了！ 他握了握拳，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 武明月淡淡道。 “她家世代经商，是京中有名的富户。别说一百文，就是三百文一包，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苏妲己：“！！！” 户部侍郎家的？ 世代经商的富户？！ 他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三百文！ 他本来可以赚一千五百文的！ 结果只赚了五百文！ 心痛！ 太心痛了！ 他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武明月看着他那副痛心疾首、仿佛损失了万贯家财的夸张表情，觉得好气又好笑。 这小狐狸，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 她伸出手，再次敲了敲那个被他重新抱紧的匣子。 “所以，做生意，光有好东西不行，还得懂得识人、定价，更要知道……什么地方，该找什么样的人。” 苏妲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看来，这赚钱之路，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那我下次……” 苏妲己感觉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 户部侍郎家！ 世代经商的富户！ 李若兰！ 他好像听宫人们提起过，户部李侍郎家财万贯，其嫡长女更是京城有名的豪掷千金的主儿。 别说三百文，怕是五百文一包，人家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这么多钱啊！ 就这么从指缝里溜走了！ 他只赚了区区五百文！ 血亏！ 亏到姥姥家了！ 他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生无可恋的模样，差点没当场撅过去。 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熬糖、担惊受怕换来的！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仿佛损失了几辈子积蓄的夸张表情，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这小狐狸，脑子里除了吃，就是钱了。 她伸出手，再次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那个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的旧首饰匣子。 “所以，做生意，光有好东西不行。” 她的声音带着点教导的意味，却又不像是在训斥。 “还得懂得识人、定价，更要知道……什么地方，该找什么样的人。” 苏妲己听得连连点头，心里那点不甘和懊恼暂时被求知欲压了下去。 女魔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这卖糖的学问，比他想象的要深奥得多。 “那……那我下次……” 他刚想虚心请教，该如何精准定位客户群体，实现利润最大化，就听见武明月话锋一转。 “今晚朕可要好好奖励奖励你这只初试锋芒、还知道护食的小狐狸呢。” 奖励？ 苏妲己脑子里的算盘珠子瞬间停了。 他警惕地抬起头，对上武明月那双带着不明笑意的凤眸。 这“奖励”……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结合她以往的行径，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奖励个鬼！怕不是又想按着我这样那样！死女人，就知道欺负我！我明天还想着怎么把亏掉的赚回来呢！】 求生欲瞬间爆棚，苏妲己抱着他的宝贝匣子，转身就想往床榻的方向跑——不是去睡觉，是想把钱藏起来然后找个角落躲着！ 然而，他跑得太急，心里又慌，脚下一绊，身体猛地向前扑去。 “哎呀！” 他惊呼一声，怀里的首饰匣子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铜钱撒了一地。 眼看他整个人也要跟着摔个结实，一道玄色身影瞬息而至，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他即将倾倒的娇躯，将他带入一个带着淡淡龙涎香的怀抱。 武明月低头看着怀里惊魂未定、小脸发白的小男人，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爱妃这是做什么？投怀送抱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还是说，朕的奖励让爱妃如此迫不及待？” 苏妲己惊魂甫定，一听这话，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气，挣扎着想从她怀里出来。 “你……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是……是不小心！” 【死女人！便宜都被你占光了！还倒打一耙！】 “哦？是不小心摔倒，还是不小心听到朕要奖励，就想跑？” 武明月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不让他挣脱，另一只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还是说……不想和朕同房？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温热的气息拂过苏妲己的耳廓，让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母皇前几日还念叨，不知何时能抱上皇孙呢。” 武明月又搬出了太上皇武琴。 苏妲己果然最吃这一套，听到“母皇”，气势顿时弱了半截。 他知道武明月是拿太上皇当借口，可偏偏他还就怕这个。 “陛下……” 他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呐。 “臣、臣妾今天……今天真的累了，又是摆摊又是受惊的……能不能……能不能明天再……” 【呜呜呜，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宝宝，只想赚钱不想被压榨啊！】 “累了？” 武明月挑眉，低头凑近他，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丝蛊惑。 “正好，朕帮你放松放松。侍寝也是皇妃的职责，爱妃莫不是想懈怠？” 说完，不等苏妲己再找借口，武明月手臂一用力，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张宽大的龙床走去。 晚膳？ 不吃了。 现在，她只想好好“奖励”这只不听话、却又格外诱人的小狐狸。 “陛下！陛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苏妲己在她怀里徒劳地蹬着腿，双手抵着她的肩膀，脸已经红得快要滴血。 【啊啊啊！救命！强抢良家男妃啦！还有没有王法了！】 武明月置若罔闻，直接将他扔在了柔软的锦被上。 苏妲己刚想手脚并用地爬走，就被她欺身压了上来。 玄色的身影笼罩下来，挡住了头顶明亮的宫灯，阴影将他完全覆盖。 武明月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凤眸深处跳跃着掌控一切的火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陛下……臣妾……今天真的不行……” 苏妲己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哭腔，眼角都泛起了水光，看起来格外可怜。 【死女人！你就知道欺负我！连皇妃的基本人权都没有了吗？我要抗议！我要投诉！】 “不行？” 武明月俯下身，温热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磁性。 “哪里不行？让朕检查检查。” 她的手指开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先是轻轻划过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脖颈，然后向下，隔着薄薄的衣料，若有若无地触碰着。 苏妲己身体一僵，像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武明月指尖传来的温度，带着一种灼人的力量，让他浑身都开始不自在地发烫。 “别……别碰……” 他想推开她，手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反而像是欲拒还迎的邀请。 【可恶！身体怎么不听使唤了！快反抗啊！苏妲己，你的骨气呢！】 武明月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紧咬的下唇，还有那双水汽氤氲、带着羞愤和一丝迷茫的桃花眼，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喜欢看他这副明明害怕得要命，却又倔强不肯服输的样子。 更喜欢看他被自己逗弄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软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她的吻，轻轻落在了他的额头，然后是鼻尖，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却没有立刻深入。 “爱妃今日辛苦了。” 她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柔和。 “但朕说过要奖励你。” 气息交缠，暧昧在空气中急剧升温。 苏妲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嗓子眼。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认命般地不再挣扎。 【算了……反抗无效……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当……就当是被狗……不对，被女魔头啃了吧……呜呜呜，我的一千文……】 感觉到身下的人终于放弃了抵抗，武明月满意地勾起唇角。 她的吻，终于不再迟疑，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深切的占有欲，攫取了他所有的呼吸。 锦被翻涌，烛影摇红。 清凉殿的夜晚，还很长。 散落在地上的铜钱，在昏暗的光线下，无人问津，只有床榻间断断续续传来的、压抑的喘息和低吟，昭示着女帝的“奖励”，正在进行中。 第115章 眼睛发亮的小姨子 半个时辰后。 锦被凌乱，苏妲己趴在柔软的床褥间，浑身像是散了架，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欠奉。 他侧着脸，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上，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含糊不清地求饶。 “陛……下，臣妾……真的累垮了……求您，饶了臣妾这一回吧？” 床榻之上，暧昧的气息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靡靡之味。 武明月斜倚在床头，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散落，与苏妲己的狼狈形成鲜明对比。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身下瘫软成一滩泥的小男人，指尖还不安分地在他光滑的背脊上轻轻划过，引来他一阵细微的轻颤。 “是吗？” 她勾起唇角，语气里满是戏谑。 “可朕瞧着，爱妃这副慵懒模样，似乎别有风情，像是还有余力承欢？” 苏妲己被她指尖的触碰激得一哆嗦，羞愤交加，猛地把头扭向另一边，干脆用后脑勺对着她，不再看那张可恶又好看的脸。 他算是彻底认清了这个女人的本质，体力好得简直不像凡人，折腾起人来没完没了。 【死女人！精力旺盛得跟头牛似的！铁打的身子吗？！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散架了！累死你才好！等你以后老了，没力气了，看你还怎么欺负我！到时候，我就天天在你面前龙精虎猛地晃悠，嘲笑你！对，嘲笑你不行了！哼！】 他心里愤愤不平地诅咒着，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才是那个“不行了”的人。 正暗自腹诽得起劲，忽然感觉背上那只作怪的手停了下来。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点幼稚又可怜的碎碎念，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些无奈。 这小狐狸，也就只敢在心里逞能了。 不过，他这气鼓鼓的诅咒，倒是让她起了几分怜惜。 毕竟，真把他累坏了，以后找谁逗趣去？ 再说……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让自己的皇妃守寡。 她撤回手，顺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他裸露的肩背。 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实实在在地停止了进一步的撩拨。 “罢了，”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让苏妲己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今夜就暂且放过你。” 苏妲己几乎要喜极而泣，刚想松口气，就听见头顶飘来一句。 “好好养精蓄锐，朕……明日再来看爱妃恢复得如何。” 苏妲己：“……” 【呜……我就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决定在被榨干之前，先睡个昏天黑地再说。 画面一转。 清晨的阳光洒落庭院，驱散了残留的夜色。 小团子站在枝头，仔细梳理着自己油光水滑的羽毛，时不时歪头看看下面。 小兔子则专心致志地啃着鲜嫩的青草，两只长耳朵一抖一抖。 苏妲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腰背还有些隐隐作痛，昨夜女帝的“奖励”实在太过“丰厚”，让他现在都感觉骨头缝里透着酸软。他抬手揉了揉后腰，脸上却尽量维持着平静。 嘶……这女人下手真没轻重……下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得逞了…… 肩头微微一沉，小团子轻巧地落了下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 “爷，您今天还要做那个白糖吗？” 旁边的小林手里拿着工具，恭敬地问道。 昨天苏妲己试着提炼白糖，虽然成功了，但量不多，想着今天再做一些。 苏妲己刚想点头，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清脆又响亮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活力。 “姐夫！姐夫！小姨子来看你啦！” 话音未落，一道火红的身影已经旋风般冲了进来。 正是女帝的妹妹，武小灵。她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红色双马尾，配着略显暴露的衣着，衬得肌肤胜雪，整个人像一团跳跃的火焰，活力四射。 苏妲己眼皮跳了跳。 ”又来一个姓武的……祖宗啊……” “小姨子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勉强挤出笑容，心里却暗暗叫苦。 这位小姨子可不像她姐姐那样只是外冷内热，她是真的……活泼过头了。 “我来瞧瞧我姐夫呗！” 武小灵自来熟地凑到苏妲己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 “咦？姐夫，你今天脸色怎么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 苏妲己脸颊一热，连忙避开她的视线，干咳一声。 “没……没有，可能是昨晚有点着凉。” 这小丫头片子，眼睛怎么这么尖！ “是吗？” 武小灵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不信，但很快就被小林准备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姐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看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回郡主，爷在做白糖。” 小林连忙回答。 “白糖？”武小灵更好奇了，直接搬了个小凳子坐到苏妲己旁边。 “就是那种甜甜的东西？宫里也有，不过颜色都黄黄的，还带着一股怪味儿。姐夫你做的白糖不一样吗？” 苏妲己见她兴致勃勃，也不好赶人，只好耐着性子解释。 “嗯，我试试看能不能做得更纯净一些。” 说着，他开始动手。 将准备好的粗糖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开始慢慢熬煮。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神情专注。 虽然身体还有些不适，但做起这些精细活，他还是很有耐心的。 武小灵托着下巴，看得目不转睛。看着黄褐色的糖水在锅里翻滚，杂质渐渐浮起，被苏妲己用勺子耐心地撇去。 随着水分的蒸发，糖浆变得越来越粘稠。 “姐夫，这样就行了吗？” 武小灵忍不住问。 “还没，关键步骤在后面。” 苏妲己示意小林取来准备好的黄泥浆。 接下来，就是利用黄泥浆的吸附性来脱色。 将粘稠的糖浆倒入铺好滤布的容器中，再将黄泥浆均匀地覆盖在上面。 武小灵看得一头雾水。 “用泥巴？姐夫，这糖还能吃吗？” 苏妲己笑了笑：“看着吧。” 等待是漫长的，但武小灵难得地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覆盖着黄泥的糖浆。 时间一点点过去，当苏妲己小心翼翼地揭开上层的黄泥和滤布时，底下露出的东西让武小灵瞬间瞪大了眼睛。 只见容器底部，析出了一层洁白如雪、细腻如沙的结晶。 那白色，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色，在阳光下甚至有些晃眼。 “这……这就是白糖？” 武小灵凑近了，几乎要把脸贴上去，鼻翼翕动，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完全没有宫里那些糖的杂味。 苏妲己用干净的小勺刮了一点下来，递给她：“尝尝？” 武小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捻了一点，放进嘴里。 甜！ 纯粹的甜！ 没有任何异味，入口即化，只留下满口的清甜。 “哇——！” 武小灵眼睛亮得惊人，看向苏妲己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崇拜。 “姐夫！你太厉害了吧！这糖比宫里的贡品还要好！这真的是你用那些黄黄的粗糖和泥巴做出来的？” ”总算有识货的了。” 苏妲己心里小小地得意了一下，面上还是谦虚道。 “一点小技巧而已。” “才不是小技巧！” 武小灵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姐夫姐夫！你教教我！我也想学这个！太神奇了！这要是拿出去，肯定能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苏妲己被她晃得头晕眼花，腰也跟着疼起来，连忙求饶。 “小姨子，小姨子你先松手……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想学，我教你就是了……” 苏妲己在心里默默叹气，看着武小灵那双闪闪发光、写满“我要学”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别想清静了。 正当武小灵缠着苏妲己闹腾不休时，院门口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弥漫开来。 武小灵脸上的兴奋瞬间收敛，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偷偷吐了吐舌头，往苏妲己身后缩了缩。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除了那位气场强大的太上皇武琴，还有谁能让无法无天的武小灵如此乖觉？ 果然，一身深色常服，面容冷肃的武琴出现在门口。 她目光锐利如鹰隼，淡淡扫过院内，最终落在石桌那一片雪白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甜香，清冽而不腻，正是从那白色结晶散发出来的。 “母皇。” 苏妲己连忙收敛心神，压下腰间的酸痛，脸上堆起温顺恭敬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这位可是真正的大腿，得抱紧了！ “母皇，您怎么来了？” 他微微侧身，露出桌上的白糖，声音带着几分献宝似的雀跃。 “您瞧，这是儿臣刚琢磨出来的小玩意儿，叫白糖，味道还不错，您尝尝？” 他这番举动，与其说是撒娇，不如说是带着几分讨好和展示自己“贤惠”的小心思。 毕竟，在这个世界，男子有才艺能为妻主分忧，也是一种本事。 武小灵也赶紧跟着行礼：“母皇安好。” 声音比平时小了八度。 武琴的视线落在苏妲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向那盘白糖。 第116章 已有身孕的苏妲己 她并未立刻说话，只是缓步走了过去。 小林早已识趣地备好了干净的小碟和小勺。 武琴走到石桌前，低头仔细端详着那盘白糖。 色泽纯净，颗粒均匀，确实与宫中那些杂色、带有怪味的黄糖、红糖有着天壤之别。 昨日便隐约听闻皇儿的这位新皇妃弄出了些新奇吃食，没曾想竟是此物。 她拿起小勺，舀了少许，送入口中。 纯粹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清爽干净，毫无杂味。 苏妲己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她，连带着旁边的武小灵也大气不敢出。 半晌，武琴放下小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看向苏妲己：“此物，是你做的？” “是，是儿臣闲来无事，瞎捣鼓出来的。” 苏妲己连忙应道，心里却在呐喊。 【快夸我！快看到它的价值！】 武琴又问：“产量如何？原料易得吗？” 一连串的问题，直指核心。 苏妲己心中一喜，知道这位大佬看上这白糖的潜力了！ 他赶紧回答：“回母皇，做法不算太难，只是有些耗时费力。原料就是寻常的粗糖，来源不缺。只要掌握方法，量产应当不成问题。” 武琴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那盘白糖，若有所思。 这东西，不仅仅是满足口腹之欲那么简单。 如此纯净的白糖，其价值远超普通糖品，无论是宫廷自用，赏赐臣下，甚至作为一项产业来发展，都有着极大的潜力。 她心里颇为满意。这个看似胆小柔弱的皇妃，倒也不是一无是处，竟有这般心思和巧技。 “不错。” 武琴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让苏妲己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 虽然只有一个词，但从太上皇口中说出来，分量已然足够。 旁边的武小灵眼睛瞪得溜圆，看看白糖，又看看苏妲己，最后崇拜地望着自家母皇。 母皇都说不错了，那肯定是非常非常厉害了！姐夫真是深藏不露啊！ 苏妲己暗暗松了口气，腰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他偷偷瞥了一眼武琴，见她神色缓和了些，胆子也大了点。 “母皇若是喜欢，儿臣再多做些，给您送去？” 武琴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只道。 “此物甚好，后续事宜，明月自有安排。” 言下之意，这东西她看上了，并且准备让女帝接手后续的推广和生产。 苏妲己的目的达到，心中乐开了花。 太好了！ 总算在这位大佬面前刷了一波好感，以后日子说不定能好过点！ 目的达到，苏妲己的心情前所未有地放松，连带着腰间的酸痛似乎都减轻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琴的神色，见她眉宇间那股常年不散的冷厉似乎淡化了些许，胆子便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 他往前凑了半步，脸上努力挤出一点委屈，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着几分不易的试探。 “母皇……儿臣……” 他话头刚起，旁边的武小灵立刻竖起了耳朵，大眼睛好奇地在苏妲己和武琴之间转来转去。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眼圈微微泛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低声道。 “母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昨夜，陛下她……” 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模样，偷偷抬眼去看武琴的反应。 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告状！赶紧告状！趁着太上皇现在看我顺眼，必须得给自己找回点场子！那女魔头也太欺负人了！】 武小灵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了“o”型。 姐夫这是……在向母皇告陛下的状？ 他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过……她心里又有点小兴奋，不知道母皇会是什么反应。 武琴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落在苏妲己那张写满“委屈”的脸上。 她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小夫妻间那点事。 只是，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有几分新鲜。 联想到昨夜武明月回宫时那副餍足的神情，她心里便有了数。 “明月又欺负你了？” 武琴的声音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连忙点头，像是小鸡啄米，眼泪差点真的掉下来。 “陛下她……她精力太旺盛了些，儿臣这身子骨……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哼，让你欺负我，看我不在你妈面前给你上眼药！】 苏妲己心里暗爽。 武琴看着他这副作派，心里有些好笑，面上却不显。 她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在某些方面过于强势了些，看来确实把这新皇妃折腾得不轻。 不过，这也是皇家的常态。 她没接这个话茬，反而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点难得的温和笑意，指了指小林刚刚呈上来的一个精致食盒。 “寡人今日过来，给你带了些宫里新做的点心，你也尝尝。” 小林机灵地打开食盒，里面摆着几样造型别致、香气诱人的糕点，是苏妲己从未见过的样式。 “谢母皇赏赐。” 苏妲己眼睛一亮，刚才那点委屈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到底是吃货本性，看见好吃的就挪不动道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看起来像是花瓣形状的糕点，放入口中。 入口绵软，甜而不腻，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味道确实不错。 “好吃！谢谢母皇！” 苏妲己眉开眼笑，又伸手去拿第二块。 武琴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神柔和了些许。 可就在这时，苏妲己刚把第二块点心咽下去，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了上来。 “唔……” 他脸色一白，连忙捂住嘴，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 “姐夫，你怎么了？” 武小灵吓了一跳，赶紧拍他的背。 苏妲己来不及说话，转身跑到院子角落，对着花丛便是一阵干呕。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呕出来的也只是一些酸水。 武琴看着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她是什么人？ 宫里这种事情见得多了。 这种反应……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苏妲己身边，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却是一片火热。难道…… 苏妲己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只觉得浑身发软。 “母皇，儿臣失仪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 他有些惶恐地解释。 武琴却没在意他的失仪，反而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苏妲己不明所以，只觉得太上皇的手指有些凉。 片刻后，武琴收回手，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底深处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脉象……错不了！ 她心里狂喜，面上却只是淡淡地说道。 “无妨，许是肠胃有些不适。宣太医来看看便是。” 然而，她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 这小狐狸，竟然真的……怀上了她们武家的骨肉！这么快！ 苏妲己还没从刚才的恶心中缓过劲来，听到要宣太医，心里更慌了。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最近除了腰酸，也没什么别的不对劲，怎么会突然呕吐？ 等等……呕吐？ 腰酸？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符合这个世界规则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了他的脑海。 不会吧？！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武琴，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母皇……您刚才……”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武琴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那点喜悦几乎要压抑不住。 她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你，有了。” 轰——！ 苏妲己只觉得脑袋像是被炸开了一样，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 有了？ 他有了？ 他一个男的，怀孕了？！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整个人都懵了，彻底傻在了原地。 “不……不可能啊……” 他喃喃自语，脸色比刚才吐的时候还要难看。 “我……我明明……”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避子汤！ 他每次行房都有喝避子汤的！ 虽然……今天早上好像起晚了，忙着弄白糖，似乎……忘了喝？ 可是，就算漏了一次，之前他喝了那么多次，怎么还会中招？！ 难道那避子汤是假的？ 还是说……武明月那个女人，在他喝的东西里动了手脚？！ 一想到这种可能，苏妲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看着武琴那似乎带着满意和算计的眼神，再想到武明月那霸道强势的作风，顿时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 他，苏妲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现代学霸，竟然要在这个世界……生孩子？！ 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ps：各位，最近有点忙，更新时间可能不会定时，因为作者倒班了，所以......（狗头）然后呢，作者不写三章了，改成两章，还是六千字。如果忙起来的话，可能后面......作者会尽量写好的，感谢各位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谢谢！） 第117章 朕的爱妃有了? 然后，苏妲己愁眉苦脸的看向武琴，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能把话说出口。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不想生？ 说自己是个男人，这太荒谬了？ 在这个世界，这些话无异于痴人说梦，甚至可能惹来更大的麻烦。 他看着武琴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只觉得心底发寒，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笼罩。 “母皇，儿臣……儿臣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有些……” 他声音干涩，试图找个委婉的说法。 武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惶恐和抗拒。 “皇家子嗣，乃国之根本。你既已嫁入皇家，为皇室开枝散叶便是你的本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明月能选中你，是你的福气。如今你能怀上龙裔，更是天大的喜事。” 福气？ 喜事？ 苏妲己简直想哭。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一个直男，竟然要挺着大肚子生孩子？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可是，母皇，儿臣……” 他还想挣扎一下。 就在这时，一直憋着没敢说话的武小灵，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大眼睛闪闪发光，兴奋地凑到苏妲己身边，小心翼翼地，像是想摸又不敢摸他平坦的小腹。 “姐夫！你真的有了？太好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有好多毛茸茸的小狐狸撸了？” 小丫头口无遮拦，语气里满是期待。 苏妲己嘴角抽搐，小狐狸？ 他生出来的是人！ 是孩子！ 不是宠物！ “小灵！” 武琴冷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警告。 武小灵脖子一缩，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巴，吐了吐舌头，躲到了一边，不敢再吭声。 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苏妲己的肚子上瞟，充满了好奇。 武琴没再理会小女儿，目光重新落回苏妲己身上。 她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泫然欲泣的样子，非但没有不耐，反而耐心安抚起来。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如今身子不同以往，需得好生静养。寡人已经让小林去传太医了，让他给你仔细瞧瞧，开些安胎的方子。” 她顿了顿，语气放缓了些许，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你放心，你是明月的皇妃，如今又怀了皇嗣，谁也不敢怠慢你。安心养胎，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便是大功一件。” 话虽如此，苏妲己却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接受现实吧，你没得选。 他看着武琴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面似乎藏着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般垂下了眼眸，声音低哑。 “……是，儿臣知道了。” 武琴见他终于“安分”下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小狐狸虽然看着柔弱，性子倒还有几分倔强，不过，在她面前，再多的心思也翻不起浪花。 皇家的小郎君，尤其是能诞育子嗣的，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小林，你留在这里，好生伺候皇妃。若有任何不适，立刻报给寡人。” 武琴吩咐道。 “是，太上皇。” 小林恭敬地应下。 武琴又看了苏妲己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仿佛在说“好好表现”。 随后，她不再停留，转身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离开了这座庭院。 她得去找另一个“罪魁祸首”好好谈谈了。 看着武琴离去的背影，苏妲己只觉得浑身冰冷，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他完了，彻底完了。 他的人生，好像从穿越那一刻起，就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如今更是直接冲进了死胡同。 “姐夫，你别难过嘛，有小宝宝是好事呀！” 武小灵见母皇走了，又凑了过来，试图安慰他。 “你想想，以后有个软乎乎的小团子叫你爹爹，多好玩啊！” 苏妲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玩？ 他现在只想找块豆腐撞死。 …… 彼时，皇宫，御书房。 武明月刚刚处理完一批紧急奏折，正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昨夜与苏妲己的缠绵虽然让她身心愉悦，但也确实耗费了不少精力。 一想到那只小狐狸早上赖床不起，被她强行挖起来时的迷糊样子，她冷硬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那小东西，看着胆小，身子却软得不可思议，滋味……好极了。 就是太不经折腾，每次都哭唧唧地求饶。 不过，她喜欢看他那副被欺负狠了，眼角泛红的可怜模样。 正当她回味着某些旖旎画面时，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通报声：“陛下，太上皇驾到！” 武明月一怔，母皇怎么突然来了？ 她迅速收敛起脸上的柔和，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冷峻威严的女帝模样，起身相迎。 “母皇今日怎有空过来？” 武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没有直接走进御书房，只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眼神，平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寡人若再不过来，怕是有人要把天捅破了。” 武琴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武明月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母皇这话意有所指，而且，多半和苏妲己有关。 难道是那小狐狸告状了？ 他胆子这么大？ “母皇何出此言？” 武明月不动声色地问。 武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迈步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御案上堆积的奏折，最后定格在武明月身上。 “你倒是清闲，还有心思在这里批阅奏折。” 武明月越发觉得不对劲，母皇的语气太过冰冷，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 还有怒意？ 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国事繁忙，儿臣不敢懈怠。” 她谨慎地回答。 武琴冷哼一声，走到她面前，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你的皇妃，有了。” “什么？” 武明月怀疑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向武琴，“母皇，您说什么？” “寡人说，”武琴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道，“苏妲己，怀了你的孩子。刚刚诊出来的，月份尚浅。” 轰——！ 武明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狂喜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 有了？ 苏妲己……怀了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一瞬间，什么国事，什么威严，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冲击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傻。 “真……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睛亮得惊人。 她要有孩子了！ 她和苏妲己的孩子！ 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 一想到苏妲己那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再想到未来可能会有一个继承了她们两人容貌的、软乎乎的小家伙，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软又热。 “太好了！太好了！”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紧握的双拳显示出她内心的激动。 她甚至开始想象，那孩子会像谁多一点？ 是像苏妲己那样漂亮乖巧，还是像她一样……嗯，有气势？ 她甚至想立刻冲回顾鸾殿，把那只小狐狸抱进怀里，好好地……亲一口！ 不对，要好好地疼爱！他现在可是怀着她们的宝贝！ 然而，武明月脸上的狂喜还没持续多久，就被武琴接下来的动作和话语彻底浇灭。 只见武琴脸色一沉，眼中寒光一闪，语气骤然变得凌厉无比：“高兴？你还有脸高兴？！” 话音未落，武琴突然出手，速度快得惊人！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响起，格外刺耳。 武明月甚至没看清母皇的动作，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狠狠地抽在了她的手臂上！那力道之大，让她闷哼一声，整个人都踉跄了一下，手臂上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她被打懵了。 从小到大，母皇对她要求严苛，但像这样直接动手，还是在她登基之后，几乎没有过！ “母皇？！” 武明月捂着被打的手臂，又惊又怒，还有一丝委屈。 她不明白，这明明是天大的喜事，母皇为何要动手打她？ “蠢货！” 武琴看着她那副茫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得像冰，“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他喝的避子汤里动了手脚？！” 武明月瞳孔骤然一缩！ 母皇知道了？！ 她确实……在苏妲己日常饮用的汤药里，让人偷偷换掉了几味药材，使得避子汤的药效大打折扣。 她太想要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了，苏妲己又总是不情不愿，她才出此下策。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 看着武明月瞬间变化的脸色，武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混账东西！” 武琴怒极反笑，眼神锐利如刀。 “你好大的胆子！这种事情也敢做手脚！你当皇家子嗣是什么？是你满足一己私欲的工具吗？” “儿臣……” 武明月想要辩解，却被武琴打断。 “你可知他今日为何呕吐不止？还不是被你昨夜折腾狠了，动了胎气！” 武琴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他身子本就比寻常男子要弱些，如今又有了身孕，正是需要小心呵护的时候！你倒好，只顾着自己快活，差点酿成大错！” 武琴越说越气，想到苏妲己刚才那苍白虚弱的样子，再看看眼前这个只知道高兴却不知轻重的女儿，她抬手又想打，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寡人警告你，武明月！” 武琴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御书房，压得武明月几乎喘不过气。 “从今日起，收起你那些不知轻重的手段！苏妲己腹中的孩子，不仅仅是你的，更是我大武王朝未来的储君！若他和他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寡人第一个饶不了你！” 武明月被母皇的气势所慑，心中的狂喜早已被惊惧和后怕取代。 她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 她只想着尽快让苏妲己怀上孩子，却忽略了他的身体承受能力，更没想过母皇会如此轻易地看穿她的手脚。 “儿臣……知错了。” 在绝对的权威面前，骄傲的女帝也不得不低下头颅，声音带着一丝艰涩。 “哼！” 武琴冷哼一声，看着女儿那副样子，怒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 “知道错就好！太医已经去看过了，开了安胎药。这段时间，你给寡人安分点！政务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处理一部分，多花些心思在他身上！若是再让寡人知道你不知轻重，胡作非为……” 后面的话，武琴没有说出口，但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却让武明月心头一凛。 “儿臣明白。” 武明月恭敬地应道，被打的手臂依旧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的教训。 武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是真的听进去了，这才收敛了气势。 “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不再看武明月一眼，转身拂袖而去，留下武明月一个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御书房内。 其实，武琴是知道那个并不是避子汤。 之所以这样，还是她宝贝的小苏又来找她告状了。 这样一来，起码有个借口来收拾她这个女儿。 巨大的喜悦和被当头棒喝的屈辱感交织在一起，让武明月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摸着自己被打的手臂，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又因为那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而充满了期待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柔软。 苏妲己……她的皇妃……竟然真的怀了她的孩子。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母皇的反应让她意识到，这个孩子的到来，或许并不仅仅是她和苏妲己两个人的事。 这背后牵扯的，是整个皇室，是国家的未来。 她看向顾鸾殿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 苏妲己，还有她们的孩子……她一定会好好守护！ 谁也不能伤害他们！至于母皇……她总有一天，会让母皇看到，她不仅能治理好这个国家，也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 第118章 他只是一个外来者，并不是他的身体 而这时，苏妲己一个人在偏殿里，双手托着腮帮子，眼神有些发直地盯着窗外的海棠树。 胃里那股翻腾劲儿还没完全过去，身上也懒懒的提不起力气。 太医刚才那句“恭喜皇妃，是喜脉”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只小蜜蜂在飞。 喜脉……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学霸，居然在这个离谱的世界里，有了喜脉。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感觉荒谬又诡异。 “怎么办呢？真要生娃娃了……” 他小声嘀咕，脸上有点发烫，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不就真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媳妇儿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别扭，脚趾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挺着大肚子，绣花描凤，相妻教子的画面……不行，太可怕了，简直是人生观的崩塌。 可转念一想，他紧绷的神经又悄悄松动了些。 “咦！” 他眼睛微微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我现在怀着孕，那个女魔头……陛下，她总该收敛点了吧？” 至少，晚上不会再那么……凶狠地压榨他了吧？ 想到武明月昨夜不知轻重，几乎将他拆吃入腹的劲头，他脸上更红了，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也许，这肚子里的“货”真能当个免死金牌，或者至少是个缓刑令牌？ “以后……老老实实做个小媳妇儿，好像……也不错？” 他开始掰着手指头盘算起来。 在这个男女颠倒的世界，男子怀孕可是天大的事，尤其是在皇家。 他的家庭地位，应该会水涨船高吧？ 母凭子贵……哦不，在这里是“父凭女贵”或者“父凭子贵”？ 管他呢，反正地位肯定会提高！ 想到这里，他心里稍微舒坦了点，甚至开始幻想以后武明月对他低眉顺眼，嘘寒问暖的场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想想总可以吧？ 然而，新的焦虑很快又冒了出来。 “生个女儿还是儿子呢？” 这问题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刚才那点小得意。 在他的世界，重男轻女是刻在骨子里的传统观念，虽然他自己不认同，但也深受影响。 可在这个大武王朝，却是截然相反。 女帝当政，女儿是宝，皇女更是未来的储君。 他要是生个女儿，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他这个“皇父”的地位就稳如泰山了。 可万一……万一他运气不好，生了个儿子呢？ 他会不会失宠？ 武明月会不会失望？ 会不会觉得他这个皇妃“不中用”，连个继承人都生不出来？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宫斗剧里的狗血桥段，什么打入冷宫，什么父子俩相依为命苦熬岁月……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搓了搓手臂。 更可怕的是，以后还要跟别的男人争宠？ 虽然他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武明月身边有其他正经的“侍君”或者“男宠”，但谁知道以后呢？ 她是皇帝，三宫六院是标配吧？这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削尖了脑袋想往女帝身边凑的年轻男子。到时候，他一个生了儿子还可能年老色衰（？）的“旧人”，拿什么跟那些年轻貌美的小妖精斗？ 唉，真是越想越头大，越想越心塞。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一个曾经前途光明的理科学霸，现在快要被这些古代宫廷的糟心事给逼成深闺怨夫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从软榻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和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他决定去看看那两个已经存在的小家伙—— 或许看看可爱的小孩子，能让他的心情好一点？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慢吞吞地踱步到隔壁的暖阁。 一进门，就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正围着一张矮几玩耍。 一个穿着藕荷色襦裙的小姑娘，约莫八九岁岁的样子，眉眼间已经有了几分武明月的英气，正拿着一支小巧的毛笔，有模有样地在纸上涂画。 另一个是稍小一点的男孩，穿着天青色的锦袍，大概六七岁左右，胖乎乎的小脸蛋，正好奇地扒拉着姐姐的砚台，手指上沾了墨汁，往自己脸上抹去，惹得旁边的宫人一阵手忙脚乱。 看到苏妲己进来，负责照看孩子的宫人连忙行礼：“见过皇妃。” 两个小家伙也抬起头，好奇地看向他。 露出几颗小米牙，冲他傻乎乎地笑了一下，脸上还带着墨水印子，像只小花猫。 苏妲己的心莫名地软了一下。 不得不承认，这两个孩子确实长得很好看，粉雕玉琢，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小仙童。 “皇……皇妃安好。” 陆琪放下笔，学着大人的样子，有板有眼地行了个礼，声音稚嫩清脆。 陆天则不管不顾，迈着小短腿就朝苏妲己跑过来，伸出沾着墨的小胖手，似乎想让他抱。 “哎，小心脏了皇妃的衣服！” 旁边的宫人连忙想拦住。 “没事。” 苏妲己下意识地退了半步，避开了那只墨爪，但看着陆天仰着胖乎乎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他，心里那点抗拒又消散了。 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些。 “陆天，脸上画花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自己的帕子，轻轻帮小家伙擦脸上的墨迹。 陆天咯咯地笑起来，小身子扭了扭，似乎觉得痒。 “谢谢皇妃。” 陆琪在一旁看着，小大人似的说道。 苏妲己擦干净了小家伙的脸，看着他纯真的笑容，心里的烦躁似乎真的被冲淡了不少。 他之前一直很排斥自己如今的身份和处境，连带着对武明月的孩子也有些疏离。 但此刻近距离接触，看着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他忽然觉得，或许……或许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毕竟，他是魂穿来到这个世界，身体不是他自己的，命运也由不得他。 他反抗过，挣扎过，但最终还是被武明月那个强势霸道的女魔头给……“吃”干抹净了。 第一次就那么稀里糊涂地没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 事已至此，再纠结过去也于事无补。 他看着陆天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衣角，又看看旁边文静乖巧的武昭阳，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他生的也是这么可爱的孩子呢？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都是他的骨肉……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或许也是一种特别的羁绊和慰藉。 “皇妃，您要不要坐下歇歇？” 宫人搬来了锦凳。 苏妲己点点头，坐了下来。 陆天立刻黏了过来，靠在他腿边，仰头看着他。 陆琪则重新拿起笔，但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苏妲己，似乎对他很好奇。 “姐姐在画什么？” 苏妲己柔声问道。 “画皇妃。” 陆琪小声回答，然后把画纸推过来一点。 “可是画不好。” 苏妲己凑过去看，纸上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勉强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 “画得很好了，皇妃很喜欢的。” 他鼓励道。虽然他对武明月没什么好感，但在孩子面前，他还是愿意维持她光辉伟岸的形象。 陆琪听了，小脸上露出一点羞涩的笑容。 就在这时，陆天忽然指着苏妲己的肚子，奶声奶气地问：“这里，宝宝？” 苏妲己浑身一僵，脸颊瞬间又热了起来。 宫人们也吓了一跳，连忙想把陆天抱开：“小天，不可无礼！” “他怎么知道的？” 苏妲己有些惊愕地看向宫人。 宫人连忙解释：“许是刚才太医来请脉，小孩子家听了一耳朵，瞎说的，皇妃莫怪。” 苏妲己看着陆天那双纯净无邪的大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了。 他怀孕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皇宫，甚至整个京城吧？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感受不到任何特殊。 但一想到里面可能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孩子，他的心跳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是啊，”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陆天，也像是对着自己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这里……快要有宝宝了。” 或许，他真的该学着接受现实，学着……当一个“小媳妇儿”，或者说，一个“皇父”了。 陪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苏妲己感觉精神好了些，也饿了。 太医嘱咐过要少食多餐，他便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寝殿用些点心。 刚走出暖阁，就看到武明月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她似乎刚从御书房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愠怒，但看到苏妲己，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快步上前扶住他。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跑这里来了？”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挣开她的手，但想到自己现在的“特殊情况”，又忍住了。 他低着头，小声说：“屋里闷，出来走走，看看陆天和陆琪。” “嗯，” 武明月扶着他的手臂，力道很轻，小心翼翼的。 “太医怎么说？身子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一连串的问题，透着显而易见的关心。 这和之前那个动不动就欺负他的女魔头判若两人。 苏妲己心里嘀咕：果然是母凭子贵……不对，父凭子贵！ “好多了，太医开了安胎药，喝了就不怎么想吐了。” 他老实回答。 “那就好。” 武明月松了口气，扶着他往寝殿走。 “朕已经吩咐御膳房，以后你的膳食单独做，挑你喜欢的，清淡些，有营养些。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宫人，或者直接告诉朕。”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朝政的事，朕会安排好，这段时间多陪陪你。” 苏妲己心里有点别扭，但也不得不承认，被这样小心呵护的感觉……还不错。至少，比之前被呼来喝去，动辄就被“欺负”要好太多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武明月一眼，发现她虽然极力表现得温柔，但眉宇间似乎还藏着一丝郁闷和……委屈？ 苏妲己心中一动。难道……刚才太后真的把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因为他去告状了？想到这里，他心里那点因为怀孕而产生的郁闷，忽然就消散了不少，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哼，让你欺负我！活该！】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一种略带虚弱的语气说。 “陛下日理万机，还是国事为重，臣……臣妾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武明月立刻紧张起来：“怎么？还是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苏妲己赶紧摇头，“就是有点累。” “那快回去躺着。” 武明月不由分说，几乎是半抱着他往回走，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稀世珍宝。 苏妲己被她这副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 看来，这肚子里的“护身符”，效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也许，他以后真的可以仗着这个孩子，稍微“作威作福”一下？ 这个念头一起，他忽然觉得，怀孕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ps：今天算是加更了，别问为什么，问了就是作者懒......（狗头）！！！） 第119章 银行开业 这天，皇城内悄然流传开一个消息。 是关于白糖的。 一种前所未见的、洁白如雪的糖霜出现在市面上，据说口感细腻甜美，远胜过往的黄糖、赤糖。 皇城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如此精炼的白糖，一时之间，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富商巨贾，都震惊不已，纷纷打探这白糖的来源。 这自然是苏妲己的手笔。 后面几日，他便将那经过改良、更适合大规模生产的白糖方子，交给了武明月和武琴的心腹去秘密操作。 效果出奇的好。 京城对这种新奇又优质的白糖需求极大，几乎是供不应求。 短短几天时间，流水般进账了好几万两白银。 这笔钱暂时缓解了苏妲己的燃眉之急，让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有了启动资金，他便更有底气进行下一步计划。 白糖生意走上正轨后，苏妲己并未闲着，又一头扎进了书房。 他摊开纸张，开始绘制火铳的设计图。 这东西若能成功，对大武王朝的军事力量将是巨大的提升。 他画得极为投入，时而蹙眉沉思，时而下笔如飞。 正当他将最后一笔落下，仔细审视图纸时，宫人前来通报，说是工部尚书求见。 苏妲己有些意外，放下笔，让人请她进来。 工部尚书一脸喜色地走了进来，行礼之后，便迫不及待地禀报了一个好消息。 “启禀皇妃，您之前吩咐建造的‘大武银行’，主体工程已经顺利完工，内部陈设也已按照您的图纸布置妥当，随时可以开业了！” 苏妲己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银行！ 他心心念念的银行终于建成了！ 这可是他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真的？太好了！” 他难掩激动，站起身，“我现在就想去看看！” 工部尚书连忙应是。 苏妲己的出宫阵仗极大。 自打他怀孕的消息传开，武明月对他的安保等级就提到了最高。 明里暗里，护卫重重，几乎是密不透风，一只蚊子都休想擅自靠近。 许凤更是寸步不离，隐在暗处，时刻警惕着四周。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朝着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行去。 新建成的大武银行，就坐落在这条街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一座与周围古朴典雅的店铺截然不同的建筑，占地颇广，青砖灰瓦，门脸高大，采用了不少苏妲己提供的现代设计理念，显得既庄重又新颖。 门口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由武明月亲笔题写的“大武银行”四个烫金大字，龙飞凤舞，气势非凡。 苏妲己在宫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下马车。 他抬头望着这座凝聚了自己心血的建筑，心里既有成就感，又有些许忐忑。 他知道，今天来看热闹的，绝不仅仅是普通百姓。 果不其然，他刚站定没多久，就陆续有数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附近。 车上下来的人，无一不是朝中重臣。 户部尚书、礼部侍郎、兵部侍郎……甚至还有几位平日里深居简出的老御史。 她们显然是听到了风声，特意赶来，想亲眼看看这位深居后宫的皇妃，究竟捣鼓出了个什么名堂。 “臣等参见皇妃。” 大臣们纷纷上前行礼，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好奇。 苏妲己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心里顿时有点发虚。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 可一想到之前为了启动银行，他曾“借”用过这些大臣以各种名目的钱，却被武明月那个女魔头大手一挥挪作他用的银子，他的底气就瞬间矮了半截。 虽然现在靠着白糖生意赚回了一些，但窟窿还没完全补上呢。 万一……万一她们问起那些钱的去向，他该怎么回答？ 镇定，镇定！苏妲己，你是现代来的学霸，这点场面算什么！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面上则尽量维持着温和的笑容。 “诸位大人免礼，今日银行初建，本宫也是过来看看，没想到惊动了各位大人。” 户部尚书是个看起来颇为精明的女子，她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银行的门面。 “皇妃客气了。听闻皇妃开设这‘银行’，是利国利民之举，臣等自然要来观摩一二。只是不知，这银行……究竟是如何利国利民呢？” 来了，果然是来探底的。 苏妲己心跳快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各位大人里面请，本宫慢慢与各位分说。” 他率先走进银行大门。 内部的装潢更是让跟进来的大臣们眼前一亮。 没有传统钱庄的柜坊阻隔，而是宽敞明亮的大堂，一排整齐的窗口，窗口后坐着经过严格培训的“柜员”（男女皆有，但以男子居多）。 墙上还贴着清晰明了的业务介绍。 存款、取款、汇兑……这些词汇对她们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起来。 “各位大人请看，这银行最基本的功能，便是为百姓和商贾提供一个安全存放银钱的地方。” 他指了指那些窗口：“无论是谁，只需凭有效身份凭证，便可在此开立户头，将银钱存入。 银行会发给存单作为凭证，随时可以凭存单来取用。” 一位老御史皱着眉头：“皇妃，这与我们平日里将银钱存于自家库房，或是托付给相熟的钱庄，有何不同？放在这里，能更安全吗？” 苏妲己微微一笑，这个问题正中下怀。 “这位大人问得好。” 他指向大堂后面一扇厚重的精钢大门：“看到那扇门了吗？那是银行的金库大门，由特殊工艺打造，防火防盗。银行内部更有严格的安保措施和多重验证流程，确保储户资金的安全。” “更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语气，“将银钱存入银行，不仅安全，还能获得利息。” “利息？” 大臣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概念很感兴趣。 “是的，利息。” 苏妲己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银行会根据您存款的金额和时间长短，额外支付给您一部分银钱，作为您信任银行、将资金交予银行保管和使用的回报。” 这话一出，大堂内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把钱放别人那里，不仅不用付保管费，反而还能拿到额外的钱？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户部尚书眼神闪烁，显然在快速盘算着其中的门道。 “皇妃的意思是……银行拿着我们存进去的钱，去做别的营生，然后分一部分利润给我们？” “尚书大人英明。” 苏妲己点头，“银行会利用沉淀的资金，进行一些稳健的投资，比如贷给信誉良好的商贾，或者支持朝廷的某些工程项目，从中获取收益。这部分收益，除了银行自身的运营成本，大部分会以利息的形式返还给储户，另一部分则上缴国库，充盈国家财政。”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银行也会提供便捷的汇兑服务。比如京城的商人要去江南做生意，无需携带大量现银，只需在京城银行存入，拿着汇票，便可在江南的分行取出，安全又方便。” 一番话说下来，不少大臣的眼神都变了。 从最初的审视和怀疑，渐渐变成了惊讶和思索。 如果真如皇妃所说，这银行不仅方便了百姓和商人，还能钱生钱，甚至增加国库收入，那确实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看着大臣们各异的神色，苏妲己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看来，这个跨时代的金融理念，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当然，他也知道，要让这些浸淫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们真正信任银行，把大笔资金存进来，还需要时间和事实来证明。 尤其是……他得尽快把那个窟窿填上，别让她们发现端倪。 ”呼……第一关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苏妲己暗自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想到武明月那个惹祸精，心里又是一阵嘀咕。 ”都怪那个女魔头！希望她最近安分点，别再给我捅娄子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继续微笑着回答大臣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好白糖的收益和银行的潜力，尽快把亏空补上，并真正将这个金融体系运转起来。 这大武银行，不仅是他自保的手段，更是他改变这个世界，实现自身价值的重要一步。 他，苏妲己，绝不仅仅是一个只会依附女帝的皇妃！ （ps：今天先加更一章，明天还有一章，作者今天太累了，顶不住躺尸去了，这章没检查，有什么问题，记得提醒一下作者明天修改，睡了。） 第120章 演戏就要演全套 另一边。 皇宫深处，气氛却不似银行开业那般喧闹。 武明月端坐于书案后，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刚刚送走了自己的皇妹，武媚娘。 关于蛮荒的计划，姐妹二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不久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便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皇城内激起了层层涟漪。 二公主武媚娘，意图谋反，已被女帝陛下识破！ 盛怒之下，女帝下令追杀，武媚娘仓皇逃窜。 紧接着，象征着二公主身份的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据说被烧成了一片白地。 这戏码做得极足，从追捕令到烧府邸，每一个环节都透着决绝和严厉。 皇城里的百姓和官员们议论纷纷，感叹天家无情，也佩服女帝陛下的果决。 谁也不会想到，这不过是精心编排的一出戏，目的是为了让武媚娘能“顺理成章”地逃往蛮荒，打入敌人内部。 为了增加可信度，也为了让武媚娘在蛮荒之地能站稳脚跟，武明月私下里还拨给了她一支精锐的小部队。 人不多，但足以让这位“落难”的公主，在那片混乱之地拥有初步的话语权和自保之力。 至此，明面上，大武朝的二公主武媚娘已经彻底消失，只有一个“叛逃”的余孽，流亡去了蛮荒。 消息传到苏妲己耳朵里时，他正对着银行的账目发愁。 听到侍从的禀报，他手里的毛笔都差点掉下来。 武媚娘？造反？被追杀？府邸都烧了？ 他脑子有点懵。 而且，武明月竟然这么狠？直接就追杀了？连家都给烧了？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位女帝陛下的手段，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他忽然有点同情那位二公主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跟他关系不大，他现在最头疼的还是银行的窟窿。 等等…… 皇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的注意力是不是都会被吸引过去？ 那他银行这边……是不是就能稍微喘口气了？ 想到这里，苏妲己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诡异的庆幸。 接下来的几日，苏妲己几乎是卯足了劲儿，一门心思扑在了填补银行窟窿这件头等大事上。 白糖生意带来的收益远超预期，雪花般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入指定的账户。 这让他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他调动着这些资金，小心翼翼地，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将那些被武明月挪用的款项，一笔一笔地，悄无声息地补了回去。 过程并不轻松，需要避开无数耳目，尤其是户部那些精明得像是随时准备叼走一块肉的饿狼般的官员。 幸好，银行初建，内部流程还在磨合，加上他这个“皇妃”的身份多少有些威慑力，又有武明月暗中交代的亲信配合，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将账目做得天衣无缝。 当最后一笔银子归位，账簿上的数字终于恢复了它应有的平衡时，苏妲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放下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整个人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瘫软在椅子上。 总算是……搞定了。 虽然过程曲折，还让他担惊受怕了好几天，但看着那平整的账目，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哼，那个女魔头惹出来的麻烦，还不是得靠他这个“小媳妇儿”来收拾烂摊子。 他心里默默吐槽，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至少，银行的根基稳住了，他后续的计划，才能顺利展开。 就在苏妲己这边刚刚松懈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匀气的时候，皇城里却因为另一件事炸开了锅。 女帝陛下的皇妹，二公主武媚娘，意图谋反！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瞬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震得所有人晕头转向。 紧接着，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接踵而至。 女帝陛下雷霆震怒，下令全城搜捕，格杀勿论！ 象征二公主身份，奢华无比的公主府，一夜之间燃起冲天大火，烧得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一时间，皇城内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茶馆酒肆里，到处都是讨论此事的百姓。 “听说了吗？二公主居然要造反！” “我的天爷！这可是谋逆大罪啊！” “陛下真是果决，连亲妹妹都不放过，直接下令追杀，连府邸都烧了！” “啧啧，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 朝堂之上，更是暗流涌动。 官员们震惊之余，也纷纷揣测着女帝的心思。 有人感叹陛下英明，及时发现叛乱苗头。 有人惋惜二公主糊涂，自毁前程。 也有人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站对了队。 当然，也有少数心思深沉的老臣，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但看着女帝那冰冷决绝的态度，以及太上皇武琴那毫无波澜的眼神，也不敢多言。 武明月和武琴确实将这出戏演得滴水不漏。 每日里，都有禁军和城卫军在城内外来回巡逻搜捕，张贴着武媚娘画像的通缉令贴满了城墙告示栏。 偶尔还会传出某地发现叛党踪迹，大军即刻前往围剿的消息。 虽然每次都是“扑空”或者“被其狡猾逃脱”，但这“锲而不舍”的追杀姿态，足以让所有人相信，女帝是真的要将这个胆敢挑战她权威的妹妹，彻底抹杀。 武明月端坐在御书房，面色冷峻地听着下方将领关于“追捕”二公主毫无进展的禀报。 她眼神冰冷，语气严厉地斥责了几句，挥手让其退下。 待殿内只剩下她一人时，那份刻意维持的冰冷才缓缓褪去，眉宇间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轻轻按了按额角。 演戏，也很累。 尤其是，还要时刻担心那个远赴蛮荒的妹妹，是否一切顺利。 更让她挂心的，是后宫里那个不省心的小男人。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了，孕吐好些了没？ 银行的事情，他处理得还顺利吗？ 想到苏妲己，武明月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她起身，准备去看看他。 这段时间，因为“追杀”武媚娘的事情，她故意表现得焦头烂额，也是为了转移朝臣的注意力，给苏妲己的银行争取一些时间和空间。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至少，没再听说有哪个不长眼的官员，跑去银行那边指手画脚了。 而苏妲己，此刻正捧着一碗御膳房新送来的冰糖雪梨羹，小口小口地吃着。 听到宫人低声议论着外面关于二公主的最新“追捕”消息，他撇了撇嘴。 演得还真像。 不过，这样也好。 全城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他这边总算能清净几天。 那个银行的窟窿补上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连带着胃口都好了许多。 这几日，武明月虽然忙于“朝政”，但对他的关心却丝毫未减。 各种安胎的补品流水似的送进宫里，嘘寒问暖更是成了家常便饭。 只是，她似乎刻意避开了晚上…… 想到这里，苏妲己脸上微微发烫。 哼，算她还有点良心，知道他现在是“特殊时期”。 不过，这种被人小心翼翼呵护着的感觉……好像，确实不赖？ 他摸了摸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原本对这个世界的疏离感，悄悄减弱了一些。 就在大武皇城因为二公主的“叛逃”而闹得沸沸扬扬之时。 遥远的蛮荒之地。 一座粗犷而雄伟的石砌宫殿内。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带着几分野性与桀骜的男人，正坐在铺着兽皮的王座上。 他便是蛮荒之王，赫连勃。 一名斥候打扮的人，正单膝跪地，向他禀报着从大武王朝传来的最新消息。 “……二公主武媚娘意图谋反，已被武明月识破，目前正被追杀，公主府也被烧毁，据闻其已逃离大武京城，不知所踪。” 赫连勃听完，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粗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眼神锐利。 “哦？武明月那个女人，对自己的亲妹妹也这么狠？” “消息来源可靠吗？” 斥候低头回答：“回大王，消息是从大武京城传出来的，千真万确，如今整个大武都在通缉那个二公主。” 赫连勃沉默了片刻，手指停止了敲击。 武明月……武媚娘…… 姐妹反目？ 这倒是有趣。 是真情实感的决裂，还是……另有图谋？ 赫连勃眯起了眼睛。 他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武女帝，可没什么好感。 如果大武内乱，对他而言，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那个逃跑的二公主，现在可能在哪里？”赫连勃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大武那边封锁得很严，但有人猜测，她可能会往我们蛮荒这边逃。”斥候回答。 “蛮荒？” 赫连勃的笑容更深了。 “有点意思。” “派人留意一下，如果那个武媚娘真的来了我们蛮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那就‘请’她来见本王。” 或许，这位落难的大武公主，会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第121章 暧昧的小日子正在开始 夜色渐浓，宫灯摇曳，将寝宫映照得一片暖黄。 苏妲己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总算是把银行那个大窟窿给悄无声息地填平了。 这几天他真是绞尽脑汁，心力交瘁，生怕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幸好，一切顺利。 他现在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刚换下外袍，准备吩咐宫人准备热水，殿门却被轻轻推开了。 穿着一身玄色常服的武明月走了进来。 她似乎刚处理完政务，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但眼神依旧锐利。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 这位女帝陛下，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她不是应该在忙着“追杀”她那个倒霉妹妹吗？ “陛……陛下？” 苏妲己有些意外，连忙想要行礼。 武明月几步上前，伸手虚扶了他一把。 “免了，你身子不便。” 她的声音比平时似乎低沉柔和了几分。 目光落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武明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累着了？” 苏妲己心里嘀咕：还不是你惹出来的麻烦！ 但他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是摇了摇头。 “臣还好，只是……最近胃口有些奇怪。” 他顺势找了个借口，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武明月闻言，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带着几分紧张和关切。 “胃口不好？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去做。” 她说着，很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往内殿的软榻走去。 苏妲己的手被她温热干燥的手掌握住，心跳没来由地快了一拍。 她的掌心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 他有些不自在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武明月握得更紧了些。 “坐下歇着。” 武明月按着他在软榻上坐好，自己则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苏妲己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墨香。 这种属于女帝的独特气息，让他有些脸热。 “银行那边……都处理好了？” 武明月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锁着他。 苏妲己心里一紧，点了点头。 “嗯，都……都妥当了。”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虽然账目做平了，但他挪用白糖收益补窟窿的事情，终究是瞒着她的。 武明月看着他略显心虚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 这小家伙，还想瞒着她。 不过，她并不点破。 他能自己解决，是他的本事。 “那就好。” 武明月语气平淡。 “银行是你的心血，朕不希望它出任何差错。”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你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注意自己的身子。”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了苏妲己的小腹上，眼神变得格外温和。 “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苏妲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肚子。 “臣知道……” 他的声音有些发虚。 寝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气氛有些微妙。 苏妲己觉得空气都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他偷偷抬眼瞄了武明月一眼，却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深邃目光。 那目光里，似乎蕴含着很多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关切，还有一丝……他看不太懂的灼热。 苏妲己慌忙移开视线，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女魔头，干嘛这样看着他？ 怪吓人的。 “咳……”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沉默。 “陛下……二公主的事情……” 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然知道是演戏，但闹出这么大动静，他还是有点好奇后续。 提到武媚娘，武明月眼中的温和瞬间褪去，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冷冽。 “一个叛逆之徒，不值一提。” 她语气冰冷，“朕已经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苏妲己看着她这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心里暗暗咋舌。 演得真像。 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还真以为她们姐妹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你无需担心这些，”武明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放缓了语气，“安心养胎即可。”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了苏妲己护着小腹的手背上。 她的指尖微凉，却让苏妲己的手背瞬间升起一股热意，仿佛有电流窜过。 苏妲己猛地缩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武明月的手指顿在半空，随即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 这小家伙，还是这么不禁逗。 “对了，”武明月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之前绘制的那个……叫火铳的东西，图纸画完了？” 苏妲己一愣，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事。 “嗯，画……画完了。” 他老实回答。 “明日拿给朕看看。” 武明月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 苏妲己应道。 他忽然觉得，武明月今天过来的目的，似乎并不只是关心他这么简单。 她好像……对他弄出来的那些新奇玩意儿，越来越感兴趣了。 无论是白糖，银行，还是火铳。 这种被帝王关注的感觉，让苏妲己既有些不安，又隐隐生出一丝……被认可的奇异满足感。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武明月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朕……今晚留在这里。” “啊？”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 留……留在这里？ 她不是说他身子不便，要他好好休息吗？ “你睡你的，朕就在外间处理些奏折。” 武明月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但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妲己看着她那张写满了“朕意已决”的脸，默默地把抗议的话咽了回去。 好吧，皇帝最大。 她想留下就留下吧。 反正……她也说了只是在外间处理奏折。 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吧？ 苏妲己心里七上八下的，看着武明月真的转身走向了外间的书案，开始翻阅奏折。 宫人识趣地退了下去，并贴心地没有关上内殿和外间的隔断门，只是将珠帘放了下来。 透过晃动的珠帘，苏妲己能看到武明月专注批阅奏折的侧影。 灯光勾勒出她挺拔的鼻梁和紧抿的薄唇，少了几分白日里的威严，多了几分沉静的魅力。 听着外间传来的轻微翻动纸张的声音，苏妲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却久久无法入睡。 他能感觉到，虽然隔着珠帘，但武明月的存在感依旧强烈。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让他浑身紧绷，又莫名地……有些心安。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珠帘的方向，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是他自己惯用的熏香，但不知为何，今晚似乎还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龙涎香气。 是错觉吗？ 还是……她真的靠得很近？ 苏妲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银行的账目，一会儿是武媚娘的“叛逃”，一会儿又是武明月那双深邃难懂的眼睛。 最后，所有的思绪都化作了外间那道伏案工作的身影。 那个霸道又强势的女帝，此刻就与他一帘之隔。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又磨人。 不知过了多久，苏妲己终于在疲惫和混乱的思绪中，沉沉睡去。 睡梦中，他似乎感觉有人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还有一道温热的呼吸，短暂地停留在他的额前。 他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却被浓浓的睡意包裹着，再次沉入梦乡。 外间，武明月放下手中的朱笔，轻轻走到珠帘前。 看着内殿床榻上熟睡的苏妲己，她紧绷了一天的神情彻底放松下来。 他睡得很沉，眉头微蹙，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武明月伸出手，隔空描摹着他的轮廓，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这个男人，总能轻易牵动她的心绪。 无论是他捣鼓出的那些新奇玩意儿，还是他偶尔露出的胆怯又倔强的模样，都让她觉得……有趣，又心疼。 尤其是，他还怀着她的孩子。 一想到这个，武明月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书案前。 奏折还有很多，蛮荒那边也需要她时刻关注。 但今晚，她只想守在这里。 守着这个让她牵挂的小男人，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夜，还很长。 （ps：作者正在推荐剧情。） 第122章 七日后，朕娶你为皇夫 自从那晚武明月“留宿”外间后，苏妲己感觉自己和这位女帝陛下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更加微妙的阶段。 她依旧忙碌，白日里处理朝政，还要时不时“督促”一下对武媚娘的追捕行动，忙得脚不沾地。 但她来寝宫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 有时是傍晚，带着一身疲惫，却会耐着性子看他用膳，偶尔还会亲手给他布菜。 有时是深夜，处理完奏折，会悄无声息地过来，在外间坐上一会儿，看看他睡熟了没有。 苏妲己对此，从最初的浑身不自在，到后来也渐渐有些……习惯了？ 至少，他不用再提心吊胆那个银行的窟窿了。 虽然补窟窿的钱，是他辛辛苦苦从白糖生意里抠出来的，但只要账面上平了，他就安心。 他甚至有些庆幸，武明月最近似乎格外忙，没空细究银行账目的细节。 他不知道的是，武明月确实忙。 忙着应付朝堂上因为武媚娘“叛逃”而引发的各种猜测和试探。 忙着和远在蛮荒的武媚娘保持着极其隐秘的联系，确保计划顺利进行。 更忙着……筹钱。 “追捕”叛逆需要军费开支，安抚朝臣需要赏赐，维持皇室的体面更是处处都要银子。 之前为了支持武媚娘在蛮荒立足，她私下拨的那笔精锐和启动资金，已经掏空了她一部分私库。 不得已，她甚至拉下脸，去向已经不怎么管事的母皇武琴那里，“借”了一大笔内帑。 武琴看着自己这个一向要强的女儿，居然开口借钱，眼神意味深长，倒也没多问，只是让她“好自为之”。 但这还不够。 巨大的财政压力，如同无形的枷锁，套在了这位年轻女帝的脖颈上。 她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再次落到了苏妲己那个日进斗金的银行上。 虽然苏妲己已经把之前的窟窿补上了，但武明月心里清楚，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她需要更多的钱，来支撑她的计划，巩固她的皇权。 而银行，这个由苏妲己一手创建的新生事物，无疑是来钱最快的地方。 她又一次，不动声色地，从银行挪用了一笔不小的款项，用于填补眼下的急需。 这一次，她做得更加隐蔽，绕开了苏妲己，直接动用了她安插在银行内部的亲信。 她知道这样做对苏妲己不公平，甚至有些冒险。 一旦被发现，以那个小家伙的脾气，指不定要怎么炸毛。 但她别无选择。 这沉重的压力，让她眉宇间的冷厉之色更重，也让她更加渴望抓住一些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比如，那个看似胆小，却总能给她带来意外的男人。 比如，他肚子里那个，属于她们的孩子。 这天下午，苏妲己正懒洋洋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让他有些昏昏欲睡。 宫人端上新做的点心，是他最近偏爱的奶香小馒头。 他捏起一个，刚咬了一口，殿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苏妲己抬头望去，只见武明月一身明黄常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要柔和一些，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某种决断。 “陛下。” 苏妲己连忙放下点心，想要起身。 “坐着吧。” 武明月摆了摆手，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她的目光落在苏妲己脸上，上下打量了一下。 “气色看着不错。” “托陛下的福。”苏妲己小声应道，心里却在犯嘀咕。 这位女帝陛下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银行那边，最近还好吧？” 武明月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努力保持平静。 “挺好的，一切都按部就班。” 他总觉得武明月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刻意。 武明月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寝殿内安静下来，只有苏妲己轻轻的呼吸声。 他有些不安地挪了挪身子，不知道武明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明月放下茶盏，目光再次落到苏妲己身上，这一次，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 “苏妲己。” 她缓缓开口，叫了他的全名。 苏妲己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臣妾在。” 武明月看着他略显紧张的样子，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又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七日后，是吉日。” “嗯？” 苏妲己有点懵，没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吉日？什么吉日？ 武明月看着他茫然的表情，眼神深邃。 “宜嫁娶。” 苏妲己脑子轰的一声，仿佛有烟花在里面炸开。 嫁……嫁娶？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是不是听错了？ 武明月看着他瞬间瞪圆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张开，忘了合拢的嘴，继续说道。 “朕决定，七日后，正式迎你过门。” “立你为……皇夫。” 皇……皇夫？！ 苏妲己彻底石化了。 他手里的半块奶香小馒头，“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灰尘。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武明月，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午后困倦，产生了幻听。 皇夫？ 她要娶他？ 还要立他为皇夫？ 这……这怎么可能？！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妃，还是个男的！ 虽然这个世界男女颠倒，但皇夫之位，何其尊贵？那是与女帝并肩，位同副君的存在！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决定了？ “陛……陛下……” 苏妲己的声音都在发颤，他觉得自己需要确认一下。 “您……您刚才说什么？”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语气依旧是毋庸置疑的平静。 “朕说，七日后，朕要娶你，立你为皇夫。” 她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 这下苏妲己确定了，他没有听错。 武明月是真的要娶他！ 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席卷了他。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难道是因为这个孩子？ 可这也太快了吧！ 而且，皇夫…… 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苏妲己就算再迟钝也明白。 那意味着他将彻底被绑在武明月这条船上，再无脱身的可能。 意味着他将站在风口浪尖，承受来自朝堂内外的无数目光和压力。 意味着他将真正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一个被圈养在后宫的“宠物”。 他还没准备好！ “陛下，这……这太突然了！” 苏妲己结结巴巴地说道。 “臣……臣何德何能……” “朕说你能，你就能。” 武明月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惯有的霸道。 她站起身，走到苏妲己面前，微微俯身看着他。 “你是朕的男人，怀着朕的子嗣，理应得到这个名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也是为了孩子。” 她补充了一句，视线落在他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神柔和了许多。 “朕的孩子，不能名不正言不顺。” 苏妲己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龙涎香，脑子一片混乱。 他承认，武明月的话，有那么一点……打动了他。 为了孩子…… 是啊，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呢。 如果他能成为皇夫，那这个孩子的地位，自然也就水涨船高，将来出生，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或者说，在这个世界是嫡女？）。 可是…… “陛下，立皇夫是国之大事，需要经过朝臣商议，岂能如此草率……”苏妲己试图挣扎一下。 他总觉得这事儿透着一股不寻常。 武明月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比如，用皇夫的名头，更方便地从银行“借”钱？ “朕意已决，谁敢反对？” 武明月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 “至于朝臣那边，你无需担心，朕自有安排。” 她伸手，轻轻抬起苏妲己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你只需要，乖乖准备好，做朕的皇夫。” 她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却让苏妲己的脸颊瞬间升温。 看着她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苏妲己感觉自己所有的抗议和疑虑，都被堵了回去。 反抗？ 好像没什么用。 这个女魔头决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反对了？ 他心里默默吐槽，认命般地垂下了眼睑。 算了，皇夫就皇夫吧。 至少听起来，比皇妃要威风一点？ 而且，成为皇夫，是不是意味着，以后他在宫里的伙食标准，能再提高一个档次？ 想到吃的，苏妲己那点小小的紧张和不安，似乎又被冲淡了不少。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从震惊到认命，甚至隐隐带了点吃货属性的小表情，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挪用银行款项带来的那点沉重和愧疚，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立他为皇夫，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也不仅仅是为了巩固权力。 更是因为，她想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一个能与她并肩而立的位置。 这个看似胆小，却一次次给她带来惊喜的男人，值得这一切。 “这几日，你安心待在宫里，礼部会派人过来，教你一些礼仪规矩。”武明月松开手，直起身子。 “七日后，朕来接你。”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宣告一个必然到来的未来。 苏妲己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依旧有些恍惚。 七天后…… 他就要成为这个女尊王朝的……皇夫了？ 这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 他低头看了看掉在地上的奶香小馒头，默默地叹了口气。 看来，以后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吃货，也没那么容易了。 第123章 礼仪 武明月那边雷厉风行，旨意刚下没多久，礼部的人就到了。 来的并非苏妲己想象中的嬷嬷，而是一位看起来相当年轻，眉目清秀，举止却十分老成的宫男。 这位宫男姓林，单名一个“谦”字，据说是礼部专门负责皇家大典仪程的司仪官之一，精通各种繁文缛节。 林司仪态度恭谨，对着苏妲己先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男子礼。 声音温和：“奴参见皇妃殿下，奉陛下旨意，前来为殿下讲解大婚仪典相关礼仪。” 苏妲己看着对方那标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动作，心里就有点发怵。 他勉强笑了笑：“林……林大人，有劳了。” “殿下客气了，这是奴的分内之事。” 林谦微微一笑，并不因苏妲己的皇妃身份而显得过分谄媚或紧张，反而透着一股专业人士的严谨。 “今日，我们先从最基本的仪态学起。” 林谦站直身体，开始示范，“作为未来的皇夫，殿下在大婚当日，以及日后出席重要场合时，站姿需端正，行走需稳重……” 他一边说，一边演示。 站立时，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背脊挺直，双手自然交叠于小腹前，目视前方，神态平和。 行走时，步伐大小均匀，落地无声，身体不可摇晃，保持匀速。 看起来似乎不难？ 苏妲己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被现实打败了。 “殿下，请尝试站立。”林谦示意道。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学着林谦的样子站好。 “殿下，背再挺直一些。” 苏妲己努力挺胸。 “肩部放松，不要过于僵硬。” 苏妲己试图放松肩膀，结果背又有点塌了下去。 “殿下……” 林谦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苏妲己已经能听出一丝无奈。 只是一个简单的站姿，就反复调整了好几次。 苏妲己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浑身都不自在。 他以前上学时军训站军姿都没这么累！ 好不容易站姿勉强过关，又开始学走路。 “殿下，步伐慢一些，想象脚下是平整的玉石地面，每一步都要稳。” 苏妲己小心翼翼地迈步。 “殿下，手臂不要摆动过大。” 苏妲己赶紧收敛手臂。 “殿下，注意呼吸，保持平稳。” 苏妲己感觉自己连呼吸都要被控制了。 他才走了几步，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细汗。 这哪里是走路，简直是受刑！ “林大人，”苏妲己停下脚步，苦着脸，“我们……能休息一下吗？” 林谦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也好，殿下稍作休息。” 苏妲己如蒙大赦，立刻走到旁边的软榻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还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 嗯，桂花糕，真好吃。 林谦看着他这放松下来的样子，眼神微微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休息了片刻，林谦又道：“殿下，接下来我们学习跪拜之礼。” 苏妲己嘴里的桂花糕差点噎住。 还要跪？ 在这个男女颠倒的世界，男子跪拜似乎是常态，但他一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灵魂，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尤其是想到要对那些朝堂上的女官们行跪拜礼，他就浑身别扭。 “皇夫……也需要经常行跪拜礼吗？” 苏妲己忍不住问。 林谦解释道：“皇夫地位尊崇，仅次于陛下，寻常官员无需殿下跪拜。但在祭天、祭祖等重大典仪，或是在太后、陛下等至亲长辈面前，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遵守的。” 苏妲己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大部分时候不用跪，但关键时刻还是得跪。 他心里更不情愿了。 林谦开始示范标准的跪拜动作，双膝并拢，缓缓下跪，上身挺直，双手伏地，额头轻触手背，动作流畅而庄重。 “殿下请看，跪时身体重心要稳，起身时要……” 苏妲己看着那复杂的动作，只觉得头晕眼花。 “林大人，”他打断道，“这个……看起来好难啊。” 林谦：“殿下不必担心，多练习几次便能掌握。” 苏妲己撇了撇嘴。 他试着跪了一下，膝盖刚着地就觉得硌得慌，动作也笨拙得很。 林谦上前，想要指导：“殿下，膝盖要……” “哎呀！”苏妲己忽然叫了一声，捂住了腰，“我腰疼。” 他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痛苦。 林谦一愣，动作停在半空。 皇妃殿下腰疼？ 这可不是小事！尤其这位殿下肚子里还揣着龙裔！ 虽然现在月份尚浅，看不出什么，但万一磕着碰着，他可担待不起！ “殿下，您没事吧？要不要请太医？” 林谦的语气顿时紧张起来。 苏妲己摆了摆手，靠在软榻上，有气无力地说：“不用不用，老毛病了，坐一会儿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林谦的反应。 看到对方果然紧张起来，他心里那点不情愿和抗拒，就化作了一丝小小的得意。 哼，让你逼我学这些！ 林谦哪里知道苏妲己是故意装的，只当他真的不舒服。 他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不敢再催促。 “那……殿下先休息？” 林谦试探着问。 “嗯嗯。” 苏妲己立刻点头，闭上眼睛，一副需要静养的模样。 林谦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暗暗叫苦。 陛下交代了，七日之内要让皇妃殿下熟悉基本礼仪，可这才第一天，就遇到这种情况。 这位主儿，看着温顺，似乎也不是个完全任人摆布的性子。 而且，他还怀着身孕…… 林谦不敢强求，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等着苏妲己“休息”好。 苏妲己闭着眼睛，心里却在默默吐槽。 什么皇夫礼仪，真是麻烦死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吃吃喝喝，等着孩子出生，怎么就这么难呢？ 武明月那个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立他当皇夫，听起来风光，实际上就是把他推到台前当吉祥物，还要受这种罪！ 他越想越气，干脆装睡到底。 林谦等了一会儿，见苏妲己呼吸均匀，似乎真的睡着了，也不敢打扰。 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离陛下规定的时间还早。 这位未来的皇夫殿下，看来是真的……不喜束缚啊。 林谦在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退到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该怎么委婉地劝说殿下继续学习，或者，是不是该去向陛下禀报一下这里的情况？ 但一想到陛下对这位皇妃的重视程度，他又有些犹豫。 万一因为自己禀报，让陛下不快，或者让这位主儿记恨上，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算了，再等等看吧。 也许殿下只是今天状态不好，明天就好了呢？ 林谦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而“睡着”的苏妲己，嘴角却微微翘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第一回合，好像是他赢了？ 第124章 自己的小狐狸自己疼，不学就不学了，但是......尾巴拿来 夜色渐深，宫灯摇曳，映照着寝殿内的奢华与静谧。 武明月处理完最后一批紧急奏折，带着一身薄霜般的凉意，回到了寝宫。 内殿的床榻上，苏妲己早已沐浴完毕，换上柔软的寝衣，正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游记。 听到脚步声，他立刻放下书卷，眼巴巴地望了过来。 武明月脱下外袍，自有宫人上前接了过去。 她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扫过苏妲己，见他脸上带着几分刻意讨好的乖巧，心下了然。 “今日礼仪学得如何？” 她随口问道，端起宫人奉上的温水。 苏妲己立刻垮下了小脸，挪了挪身子，凑到武明月身边，声音带着点委屈的软糯。 “陛下……” 他拉长了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那些礼仪，好麻烦啊。” “站要站得笔直，走要走得像木头人，还要学那个跪拜……” 他扁着嘴，抱怨道：“膝盖都快跪青了，腰也酸。” 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配上他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确实很容易让人心软。 武明月看着他，想起下午林谦有些欲言又止的回禀，说皇妃殿下似乎身体不适，对礼仪学习略有抵触。 她哪里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装的。 不过是偷懒罢了。 但看着他此刻眼中水汪汪的恳求，还有那微微撅起，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嘴唇，武明月心头那点坚持，莫名就松动了。 罢了，不过是些繁文缛节。 他不喜欢，不学也就不学了。 大婚那日，有司仪官提点着，出不了大错。 日后，他是皇夫，谁又敢真的挑剔他的礼仪？ 她武明月的男人，不需要靠这些虚礼来装点门面。 想到这里，她放下水杯，语气也缓和下来。 “哦？这么辛苦？” 苏妲己用力点头，眼睛眨巴眨巴，像只等待主人垂怜的小狗。 “嗯嗯！特别辛苦！臣妾觉得，还是安安静静待着养胎比较好。” 他赶紧把肚子里的挡箭牌抬出来。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小狐狸耍赖的模样，心中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苏妲己的脸颊，触感温软滑腻。 “既然爱妃觉得辛苦……” 苏妲己眼睛一亮，充满了期待。 “那便不学了吧。” 武明月顺着他的话说。 “真的？！” 苏妲己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差点就要欢呼雀跃起来。 “陛下万岁！陛下最好了！” 他狗腿地奉上赞美，脸上笑开了花。 看着他瞬间从委屈巴巴切换到阳光灿烂，武明月眼底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这小家伙，情绪变得倒是快。 逗弄他的心思又起。 她慢悠悠地补充道：“礼仪可以不学……” 苏妲己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收敛。 “但是……” 武明月微微倾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白日里偷懒了，晚上总得补偿一下吧？” 苏妲己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夜良辰美景，朕又想来疼爱一下朕的爱妃了呢。” 武明月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在苏妲己头上。 苏妲己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从方才的阳光灿烂直接跌到了愁云惨雾。 “陛……陛下……” 他结结巴巴地往后缩了缩。 “不要啦……” 他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哭腔：“臣妾还……还……”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但意思很明显。 他现在可是“孕夫”！ 虽然时间很短，肚子平平，但也不能…… 武明月当然知道他的顾虑。 太医早就叮嘱过，头三月需得小心。 她也没真打算现在就对他做什么。 只是，看着他这副惊慌失措，如同受惊小兔子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看他炸毛的样子。 这似乎成了她排解压力的一种恶趣味。 她故意板起脸：“嗯？爱妃这是要拒绝朕？” “不……不是……” 苏妲己欲哭无泪，心里疯狂吐槽。 【拒绝你？我敢吗我？我要是敢，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吃饭了？！】 【就知道欺负我！白天学规矩累死人，晚上还要被你折腾！】 武明月听着他内心的咆哮，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小家伙还挺有精神。 她也不再逗他，话锋一转。 “既然如此……” 她拖长了声音，手指轻轻滑过苏妲己的下颌线，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苏妲己紧张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就把爱妃的尾巴，给朕把玩把玩？” 武明月终于说出了她的“补偿”方案。 又来？！ 苏妲己心里哀嚎一声。 这个女人，怎么就对他的尾巴这么执着？ 毛茸茸的有什么好玩的？ 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他很清楚，比起刚才那个提议，玩尾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玩吧玩吧！就知道玩我的尾巴！你干脆给我薅秃了算了！】 【你个死女人，就知道这样那样的，我怎么就落到你手里呢？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听着这怨念丛生的心声，武明月眼中的笑意更深。 她就喜欢看他这副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 苏妲己认命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转过身，背对着武明月。 随着他心念一动，空气中似乎有微光闪过。 下一刻，九条蓬松雪白的狐尾，如同绽放的花朵般，从他身后舒展开来，几乎铺满了半张床榻。 尾巴尖端的绒毛细腻柔软，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他头顶也冒出了一对同样雪白、微微颤动的狐耳，显得既可爱又诱人。 整个寝殿，仿佛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雪白柔软所点亮。 武明月看着眼前这震撼又美丽的一幕，呼吸微微一滞。 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惊艳。 尤其是那九条不安分地轻轻摇摆着的尾巴，散发着无声的诱惑。 她没有第一时间伸手去触碰那诱人的绒毛。 脑海里回荡的，却是他刚才那句带着怨念的心声——“我怎么就落到你手里呢？” 是啊，怎么就落到她手里了呢？ 武明月眼神微暗，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只独一无二，能惑人心神，身负天命气运的九尾天狐，是她的。 从他踏入这皇宫，怀上她的子嗣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除了她武明月，这普天之下，谁也别想染指。 他是她的男人，未来的皇夫，她孩子的父亲。 只能是她武明月的人。 想到此，武明月伸出手，轻轻握住其中一条最靠近她的尾巴，感受着那顺滑柔软的触感。 嗯，手感确实不错。 第125章 半夜急招 指尖陷入那蓬松柔软的雪白之中，细腻的绒毛搔刮着掌心，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武明月握着那条狐尾，像是握住了一捧温热的云。 苏妲己背对着她，身体有些僵硬。 尾巴根部的地方最是敏感，被她这么握着，一股酥麻的感觉不受控制地窜了上来，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又来了又来了……就不能换个地方摸吗？】 【这女人力气怎么好像又大了点？抓得我有点痒……】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碎碎念的抱怨，手上动作却没停。 她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轻轻捏了捏他头顶那对同样雪白的狐耳。 狐耳抖动得更厉害了，像是受惊的蝶翅。 “唔……” 苏妲己没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脸颊有些发烫。 耳朵比尾巴更敏感！ 【啊啊啊！耳朵！我的耳朵！】 【完了完了，要被玩坏了……】 武明月看着他泛红的耳根，还有那微微蜷缩起来的脚趾，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 她俯身，凑近他的后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皮肤上。 “爱妃的耳朵，也很可爱。”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苏妲己浑身一僵，脖子都快缩没了。 【救命！她靠得太近了！】 【她想干嘛？她不会真的……不行不行！我肚子里还有宝宝呢！】 他脑子里警铃大作，身体却因为她的靠近而有些发软。 武明月的手指顺着狐尾滑下，轻轻挠了挠尾巴尖最柔软的那一簇绒毛。 苏妲己尾巴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又猛地弹开，像是在表达抗议，又像是在撒娇。 “陛下……” 他声音带着点颤，还有点委屈。 “您……您轻点……” 【呜呜呜，尾巴毛都要被你薅秃了！】 【明天起来肯定要掉一地毛……】 武明月轻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苏妲己耳中。 她松开了握着尾巴的手，改为轻轻地梳理着那九条蓬松的长尾，动作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朕知道了。”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苏妲己却莫名觉得，那清冷里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 他偷偷扭头，想看看武明月的表情，却只看到她专注地摆弄着他尾巴的侧脸，灯光下，她的轮廓显得柔和了些许。 寝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细微的衣料摩擦声，和狐尾偶尔扫过床榻的轻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苏妲己不再挣扎，也不再内心吐槽，只是任由武明月的手指穿梭在他柔软的尾巴毛发间。 被她触碰的地方，传来阵阵温热，驱散了他心底那点不情愿，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感。 也许……被她这样玩弄尾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至少，比学那些要命的礼仪强多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皮渐渐有些沉重。 武明月看着他脑袋一点一点，像只打瞌睡的小狐狸，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她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这只小狐狸，看着胆小怕事，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拨动她的心弦。 她的目光落在苏妲己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孕育着她的血脉，大武王朝的未来。 而这个给予她这一切的男人…… 武明月眼神深邃，手掌轻轻覆上其中一条最粗壮的狐尾根部，感受着那不同于绒毛的、带着韧性的触感。 他是她的。 无论他是谁，从哪里来，有着怎样的秘密。 只要在她身边，就只能是她的皇夫，她孩子的父亲。 这份独占的念头，强烈而霸道，如同藤蔓般缠绕着她的心脏。 苏妲己似乎感受到了什么，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往她那边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九条尾巴无意识地舒展着，其中一条轻轻搭在了武明月的手臂上，带着全然的信赖。 武明月动作一顿，看着那条搭在她手臂上的雪白尾巴，心中某个角落，微微塌陷了一块，变得柔软起来。 罢了。 她收回手，不再逗弄他。 “睡吧。” 她低声说道，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苏妲己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就彻底陷入了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武明月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还有那散落一床的雪白狐尾，静静地坐了许久。 她在想，这次的婚礼，每一个环节都必须周密无误，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这不仅关乎皇家的颜面，更关乎她对苏妲己的承诺，以及对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的期许。 夜已深沉，万籁俱寂，但武明月心中的念头却愈发清晰。 她披衣起身，动作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来人。” 守夜的宫人立刻应声而入。 “传礼部尚书，即刻到御书房见驾。” 宫人心中一凛，这么晚了传召重臣，必有大事。 不敢怠慢，领命匆匆而去。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武明月端坐于书案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沉静，思虑着婚礼的诸多细节。 她要给苏妲己一场盛大而完美的典礼，昭告天下，他是她武明月唯一认可的皇夫。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礼部尚书钱敏被宫人引着，快步踏入御书房，额角甚至还带着些许奔波的薄汗。 这位年过半百的女官，掌管礼部多年，向来以沉稳持重着称，但此刻脸上却难掩惊疑。 深更半夜被陛下急召，她一路赶来，心中已将朝中可能发生的各种紧急状况都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为了何事。 “臣，参见陛下。” 她定了定神，恭敬地行礼。 “爱卿平身。” 武明月抬眼看她，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深夜召卿前来，是为皇夫大婚之事。” 礼部微微一怔，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随即又提起了另一半。 为了皇夫的婚礼？ 半夜急召？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出了什么纰漏？ “陛下请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 礼部垂首应道。 武明月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朕与太上皇，皆十分重视此次大典。” 她特意加上了“太上皇”，分量陡然加重。 “礼部的方案，朕看过了，尚可。但细节之处，务必精益求精，不可有丝毫疏漏。” “尤其是皇夫那边，”武明月顿了顿，“他……性子随和，不耐繁琐。礼仪方面，点到即止，不必过于苛求。但场面一定要盛大，仪程必须顺畅，绝不能让皇夫受半点委屈，更不能在典礼上出任何差错，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礼部听着，心中渐渐明白了。 陛下这是生怕委屈了那位新晋的皇妃殿下。 也是，毕竟是怀着龙裔的人，金贵得很。 只是……为了这“点到即止”的礼仪和“盛大”的场面，他们礼部上下，怕是又要熬掉不知多少心血了。 尤其是陛下那句“不必过于苛求”，听在她耳中，简直就是最高指示——皇夫不想学的，谁也不能逼！皇夫想省事的，你们礼部就得把麻烦都担起来！ “臣明白。” 礼部应道，声音沉稳，“臣定会亲自督办，确保大婚万无一失，定让皇夫殿下满意，让陛下和太上皇放心。” 武明月微微颔首：“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爱卿退下吧。” “臣告退。” 礼部躬身退出御书房，只觉得殿外的夜风都带着一股萧瑟的凉意。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 陛下对这位皇夫的重视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这差事，压力千钧啊。 想到接下来礼部上下为了这场“不必过于苛求”却要“盛大完美”的婚礼而可能面临的鸡飞狗跳，钱敏顿时感觉到一种沉甸甸的、近乎悲壮的责任感。 这哪里是办喜事，这分明是一场对她礼部全体官员的终极考验。 她苦笑一下，加快了脚步。 罢了，忍辱负重，也要把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婚给办得漂漂亮亮！ （ps：今天去修改了作者第一部女尊，看看能不能出来，希望能出来吧。） 第126章 反对? 当礼部尚书带着满腹心思和沉重责任退下后，御书房内重归寂静。 武明月独自坐在宽大的书案后，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灯火映照着她沉静的侧脸。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寝宫里那只熟睡的小狐狸。 她确实有些后悔。 破他身子那晚，她只当他是后宫万千颜色中的一个，一个或许能为她诞下继承人的工具。 哪里想得到，他竟是传说中的九尾天狐。 这种天地灵物，本该受尽呵护，她却…… 如果早知他的真实身份，她绝不会那般粗暴草率。 想到他初承雨露时那副被蹂躏得狠了，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之后小心翼翼、惊弓之鸟般的模样，武明月的心头掠过难以察觉的涩意。 伤害已经造成。 如今能做的，便是弥补。 一场盛大空前、万众瞩目的婚礼，或许能冲淡一些他心中的阴影，也能昭告天下，他对她而言，并非可有可无。 更是要让那些潜在的觊觎者明白，这只狐狸，是她武明月的。 谁也别想动。 思绪纷繁，最终都归于一个念头——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她站起身，不再耽搁，转身回了寝宫。 轻手轻脚地推开殿门，内殿温暖如春，带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床榻上，苏妲己睡得正沉。 大概是觉得安全了，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再像之前那样铺满床榻，而是有些慵懒地蜷缩着，其中几条还无意识地搭在了被褥边缘。 头顶的狐耳也软趴趴地耷拉着，随着他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武明月紧绷了一晚的心弦，奇异地松弛下来。 白日里处理政务的疲惫，深夜传召大臣的决断，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抚平。 有他在身边，这冰冷的皇宫似乎才多了几分烟火气。 她缓步走到床边，宫人上前想伺候她更衣，被她挥手屏退。 自己动手，解开略显繁复的外袍，露出里层柔软的寝衣。 动作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一角，她侧身躺了上去。 床榻微微下陷。 几乎是她躺下的瞬间，身边的苏妲己就动了动。 他似乎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无意识地朝热源挪了挪身子。 毛茸茸的狐耳抖了抖，其中一条离武明月最近的雪白尾巴，像是找到了归属般，轻轻缠上了她的腰际。 不紧，带着点依恋的意味。 武明月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她侧过头，借着床头柔和的宫灯光芒，细细打量着近在咫尺的睡颜。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嘴唇微微嘟着，似乎在做什么美梦。 ”唔……烤鸡……好香……” 细微的、含糊不清的梦呓传入武明月耳中。 她愣了一下，随即失笑。 果然是个小吃货，连做梦都离不开吃的。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光滑的脸颊，又忍不住捻了捻他头顶那对柔软的狐耳。 触感细腻温热，让人爱不释手。 苏妲己似乎觉得有些痒，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唧，脑袋在她手心蹭了蹭，尾巴缠得更紧了些。 ”别闹……让我再吃一口……” 武明月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她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让他靠得更安稳些。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清香，混合着沐浴后的味，很好闻。 怀里的人温顺乖巧，毛茸茸的尾巴缠着她，带来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和……安心感。 这就是她的皇夫，她孩子的父亲。 想到婚礼，她的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 礼部尚书是个稳妥的，但还不够。 她要的，不仅仅是盛大，更是要让苏妲己感受到她的重视和……歉意。 或许，可以在婚宴上，专门为他准备一些他爱吃的菜肴？ 还有礼服，要用最柔软舒适的料子，不能让他觉得有一丝束缚。 那些繁琐的跪拜，更是要能省则省。 感受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还有那条缠在腰间、毛茸茸的尾巴传来的温热，武明月的心彻底定了下来。 她轻轻拍了拍苏妲己的背，像是安抚一个孩子。 睡吧，我的小狐狸。 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会护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她闭上眼睛，一夜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很快也沉入了梦乡。 这一夜，女帝与她的狐狸皇夫相拥而眠，九条雪白的尾巴安静地缠绕着，构成了一副外人无缘得见的温馨画面。 而远在礼部衙门的尚书，此刻却对着一堆礼仪规程，愁得揪头发。 陛下“点到即止”和“盛大完美”的要求，简直是让她左右为难，痛并快乐着。 卯时刚过，天色微明，金銮殿内已是肃穆庄严。 文武百官依序站立，垂首屏息，等待着女帝的驾临。 沉重的殿门开启，身着玄色龙袍的武明月步入大殿，仪仗紧随其后。 她的面容冷峻，步履沉稳，目光扫过阶下群臣，带着天然的威压。 百官齐齐跪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 武明月的声音清冷，在大殿中回荡。 她径直走向高台之上的龙椅，坐定。 朝会按部就班地开始，各部官员依次奏报，气氛一如既往的沉闷而有序。 武明月听着奏报，心思却有片刻飘忽。 不知那只小狐狸醒了没有。 昨夜睡得倒是安稳，尾巴还缠了她半宿。 想到他那副毫无防备的睡颜，她冷硬的心绪微软。 今日这朝堂，注定不会平静。 她收回思绪，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待几项重要政务议定，殿内暂时安静下来。 武明月端坐不动，目光缓缓扫过下方。 群臣心中皆是一凛，知道陛下怕是有事要宣布。 站在前列的礼部尚书，心头更是突突直跳。 昨夜陛下深夜传召，那番话犹在耳边，她预感今日之事，定与那位皇妃殿下有关。 果然，只听龙椅上传来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朕，欲立皇夫。” 短短五个字，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寂静的金銮殿。 所有官员，无论文武，皆是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立皇夫？！ 陛下登基没多久，后宫之前，可从来都没有妃子什么的，也从未有过册立皇夫之意。 且大武王朝，女帝立皇夫终究是大事，关乎国本。 为何如此突然？ 殿内瞬间嗡嗡作响，官员们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皆是惊疑不定。 礼部站在那里，垂着头，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已是波涛汹涌。 来了，果然是为了那位。 陛下这决心，下得真是又快又狠。 “陛下，此事体大，还请三思！”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臣率先出列，颤巍巍地跪倒在地。 这是御史大夫，向来以耿直敢言着称。 “皇夫之位，非同小可，关乎皇家颜面，朝堂稳定，不知陛下属意何人？其家世品行，是否足以担当此任？”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有几位官员附和。 “是啊陛下，立皇夫需得慎重，不可草率。” “恳请陛下明示，是哪家公子有此殊荣？” “臣以为，当从朝中勋贵或有德之家，择一贤良淑德之男子，方能父仪天下……” 这位官员话说一半，猛然意识到用词不当，吓得赶紧闭嘴，冷汗涔涔而下。 武明月冷眼看着下方骚动的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 那声音不大，却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让嘈杂的大殿逐渐安静下来。 “朕意已决。”武明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权威。 “至于人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紧张或探究的脸，“便是如今宫中的苏妃，苏氏妲己。” 苏妲己？！ 第127章 当你们知道他的身份后，不知道你们还能这样淡定吗? 这个名字一出，殿内更是哗然。 许多官员甚至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苏妃？那个苏妃？ 她们只知道前段时间宫里是进了新人，但具体是谁，家世如何，许多人并不清楚。 毕竟，以陛下的性子，对后宫之事向来不上心，她们也没想到会有人能这么快上位。 “陛下！” 吏部尚书皱着眉出列，“恕臣直言，这位苏妃，臣等知之甚少。其出身如何？入宫多久？是否有足够德行匹配皇夫之位？” “是啊陛下，皇夫乃国之储贰，未来或可诞育皇嗣，其血脉家世，不可不察！” 兵部的一位女将也沉声说道。 这些质疑，都在武明月的意料之中。 她甚至能猜到，有些人心中想的是，这苏妲己是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惑了陛下。 若她们知道苏妲己真是狐狸，不知会作何感想。 武明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 “苏妃家世清白，品性温良。”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至于德行，”她微微挑眉，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诮，“朕的皇夫，需要何种德行，难道还需要诸位爱卿来教朕？” 一句话，堵得吏部尚书和兵部女将哑口无言。 陛下的意思很明显，她看上的人，就是最好的，轮不到臣子来置喙。 御史大夫再次开口，语气恳切：“陛下，非是臣等质疑陛下眼光，只是皇夫身份尊贵，代表的是皇家体面。若其出身过于平凡，恐引天下非议，亦会让邻国耻笑啊！” “耻笑？” 武明月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朕的大武王朝，国富民强，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何时需要看他国脸色，担心被人耻笑？” 她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朕的男人，朕自己选，朕自己疼。他的身份，便是朕给予的！谁敢非议？谁敢耻笑？”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的帝王之威，压得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朕今日告知尔等，并非征求意见，而是下达旨意。” 武明月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苏妃妲己，温柔贤淑，深得朕心。更重要的是……”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下方屏息凝神的众人。 “他已身怀龙裔。” 龙裔？！ 这两个字，比“立皇夫”和“苏妲己”加起来的冲击力还要巨大！ 所有人都懵了。 那位名不见经传的苏妃，竟然已经怀上了陛下的孩子？！ 这……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难怪陛下如此急着要立皇夫！ 是父凭子贵！ 有了皇嗣，那苏妲己的身份就完全不同了！ 之前那些关于家世、德行的质疑，在“龙裔”这两个字面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管他什么出身，只要能为皇家诞下继承人，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不少原本持反对意见的官员，此刻心思急转。 反对？还怎么反对？ 反对一个怀着未来储君的皇夫？嫌自己官位太稳，想挪挪地方了？ 御史大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颓然地低下了头。 国本为重，皇嗣为先。 既然已经有了身孕，那立为皇夫，确实是顺理成章，也是稳妥之举。 吏部尚书和兵部女将也默默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钱敏暗暗松了口气，陛下果然是有后手的。 直接抛出“龙裔”这张王牌，瞬间就平息了所有质疑。 只是……她心里默默吐槽，陛下您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吧？ 连她这个礼部尚书，负责筹备大婚的人，都不知道皇妃殿下已经有孕了！ 怪不得昨晚陛下特意强调礼仪从简，不可让皇夫受委屈。 原来如此！ 看着下方瞬间安静下来，再无一人反对，武明月满意地坐回龙椅。 “礼部。” “臣在。”钱敏立刻出列。 “着手准备大婚事宜。朕要一场最盛大的典礼，昭告天下。” “遵旨。” 礼部恭声应道，心中却在哀嚎。 最盛大，又要礼仪从简，还要照顾孕夫……这难度系数，又增加了不少。 “另外，”武明月补充道，“拟旨，晋苏妃妲己为皇贵妃，暂理六宫事宜，待大婚后，即册封为皇夫。” 先给个高位安抚，也堵住悠悠众口，显示重视。 “臣遵旨。” “退朝。” 武明月不再多言，起身拂袖而去。 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消化着今日这接二连三的重磅消息。 立皇夫，苏妲己，身怀龙裔，皇贵妃…… 信息量太大，许多官员的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来。 但有一点是明确的。 那位神秘的苏妃，不，现在是苏皇贵妃了，即将成为大武王朝有史以来最受宠，也可能是最快上位的皇夫。 而且，他还怀着决定王朝未来的龙裔。 这位苏皇贵妃，怕是要一飞冲天了。 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朝堂内外，都将围绕着这位未来的皇夫和即将到来的大婚，掀起无数波澜。 然而，丞相柳如是却是一句话都没说，静立在百官之中。 她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因为她知道太多内幕了。 那些慷慨激昂，质疑苏妃出身德行的同僚，在她看来，有些可笑。 家世？她们还在用凡人的标准去衡量。 九尾天狐，这四个字背后代表的意义，岂是人间门第所能比拟的。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关于“平凡”的质疑都显得苍白无力。 丞相甚至有些恶趣味地想，若是让她们知道真相，不知会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更别提，那位看似无害的苏妃，还牵扯着火药和银行这些足以撼动国本的新事物。 这些东西的分量，远比一个虚无缥缈的“德行”名声要重得多。 陛下看中的，从来不是那些表面功夫。 反对的那些人，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到了冰山一角。 她们不明白苏妲己对于陛下的真正意义。 而那些和她一样保持沉默的，心里都清楚，这位苏妃在陛下心中的地位，绝非寻常。 她们更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之所以，她们都默契地没有点破苏妲己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有太上皇武琴的意思在里面。 那位老人家虽然久居深宫，但影响力无处不在。 她不允许任何人，因为苏妲己的身份而兴风作浪。 这个秘密的窗户纸，谁敢去捅破？ 捅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反而可能引来滔天祸事。 即便是她这位位极人臣的丞相，也没那个胆子去触碰这根底线。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 看着御史大夫痛心疾首，看着兵部女将忧心忡忡。 看着她们围绕着“体面”、“家世”争论不休。 直到陛下那句“他已身怀龙裔”落下。 整个金銮殿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丞相微微抬眼，看到方才还据理力争的几位老臣，脸色煞白，默默退了回去。 果然，“龙裔”二字，才是最终的杀手锏。 什么家世，什么德行，在皇嗣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丞相心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是觉得这朝堂，一如既往的现实。 陛下这一手，釜底抽薪，干脆利落。 她不由得想到了此刻可能还在寝宫里，为了一块点心而满足眯眼的某只狐狸。 那位殿下，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成为了这场朝堂风波的核心，并且即将拥有一个无比尊贵的身份。 而此刻，被议论纷纷的苏妲己，正趴在寝宫的软榻上，对着一盘刚出炉的桂花糕，吃得两眼放光，浑然不知自己已经在朝堂之上，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他只觉得，今天的桂花糕，味道格外的好。 第128章 朕的皇夫只有你 苏妲己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小口小口地咬着桂花糕。 香甜软糯，是他喜欢的味道。 吃着吃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身后铺散开来的尾巴上。 九条雪白的大尾巴，蓬松柔软，像是有自己的生命一样，偶尔轻轻摆动一下。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桂花糕，伸手抱住离自己最近的一条。 毛茸茸的触感，很舒服。 也很敏感，轻轻一碰，尾巴尖就忍不住颤了颤。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变成这副模样，他好像一直都在被动接受。 接受自己变成了这个男人，接受了女帝，接受了怀孕，甚至接受了自己是只狐狸。 可他对自己这具身体，尤其是这狐狸的特征，了解得太少了。 还有……传说中九尾狐该有的法力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种子一样在他心里发了芽。 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条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尾巴。 他试着集中精神，想着让这条尾巴向左边摆一摆。 怀里的尾巴动了动，但却是往右边轻轻甩了一下。 苏妲己愣住了。 怎么会往那边？ 他再次集中精神，这次更用力地想着：“向左！向左摆！” 尾巴又动了。 这次是向上翘了翘，然后又垂了下去。 苏妲己有些泄气。 看来意念控制不是这么简单。 他换了个想法，试着感觉身体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能量在流动。 闭上眼睛，深呼吸。 他努力去感知。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没有放弃，继续静下心来。 慢慢的，他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暖流。 那股暖流很微弱，藏在身体深处，沿着脊椎向上。 最终汇聚到了他的尾巴根部。 他试着引导这股暖流进入他抱着的这条尾巴。 暖流顺着尾巴蔓延开来。 他感觉到尾巴尖传来一阵酥麻。 然后，那条尾巴自己动了。 它没有按照他的意念摆动。 而是轻轻地、像羽毛一样拂过了他的脸颊。 苏妲己睁开眼，有些惊讶。 这是什么感觉？ 是法力吗？ 他抱着尾巴，小心翼翼地揉了揉。 暖暖的，软软的。 他试着将那股暖流引向另一条尾巴。 同样的酥麻感传来。 那条尾巴也跟着动了动。 九条尾巴，好像都通过这股暖流连接在一起。 他突然想到，九尾狐的尾巴，是不是就是储存法力的地方？ 他尝试让九条尾巴同时动起来。 他将那股暖流分散开来，引向每一条尾巴。 身体里的暖流似乎消耗得很快。 九条尾巴同时轻轻地摇摆了一下。 像海浪一样，在他身后起伏。 苏妲己看着这景象，觉得既神奇又有些好玩。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法力。 虽然现在还很微弱，也控制不好。 但他感觉到了它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新奇。 他以前只是个普通人，最大的超能力就是熬夜看书不困。 现在却拥有了传说中的力量。 虽然这力量现在看来，顶多就是让尾巴自己动一动。 他试着让尾巴抓起身边的点心盘。 他集中精神，引导暖流。 尾巴尖伸了过去。 碰到了盘子边缘。 盘子晃了一下，但没有被抓起来。 苏妲己瘪了瘪嘴。 看来还不行。 不过没关系。 他还有时间慢慢练习。 他想着，以后是不是可以用尾巴帮自己拿东西？ 或者在床上懒得动的时候，让尾巴帮他盖被子？ 这个想法让他觉得很有趣。 他继续感受着身体里的暖流。 他发现，这股暖流似乎和他的精神力有关。 越集中精神，暖流就越明显。 但消耗也越快。 他现在的精神力，大概只能支撑他让尾巴动几下。 他感觉有点累了。 肚子也有些饿了。 他看了看剩下的桂花糕。 还是先把这些吃完吧。 补充一下体力。 说不定吃饱了，法力也能恢复得快一点？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嗯，味道真好。 他一边吃，一边又忍不住用尾巴尖去戳了戳旁边的软垫。 尾巴尖灵活地动了动。 比刚才稳定了一些。 他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他在探索自己的新能力。 虽然不知道这能力以后有什么用。 但他觉得这副身体，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了。 至少，尾巴很舒服。 而且还能动。 他正吃得开心，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他耳朵一动。 是陛下的脚步声。 陛下回来了？ 朝会结束了吗？ 他立刻把剩下的桂花糕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嘴里。 然后把尾巴收拢了一些。 虽然知道陛下见过他的尾巴。 但总感觉这样放松的样子被看到，有点不好意思。 殿门被轻轻推开。 武明月走了进来。 她身上还穿着朝服，带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但眼神却很柔和。 她看到苏妲己正趴在软榻上。 九条尾巴虽然收拢了，但还是能看到蓬松的轮廓。 她走上前，在他身边坐下。 “醒了？” 她的声音很轻。 苏妲己嘴里还含着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唔…陛下……” 武明月看着他鼓鼓的脸颊，忍不住笑了一下。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伸手，轻轻理了理他搭在软榻上的几条尾巴。 触感细腻柔软。 她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朝堂上的烦恼和疲惫，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朝会结束了？” 苏妲己咽下口中的食物，问道。 “嗯，结束了。” 武明月应道。 她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吧。 他还在悠闲地吃着点心，研究他的尾巴。 武明月心里有些愧疚。 她做了很多决定，关于他，关于他们的未来。 但他却完全被蒙在鼓里。 “今天朝上，朕宣布了一件事。” 武明月开口说道。 苏妲己好奇地看向她。 什么事？ 看陛下的样子，好像不是小事。 “朕要立你为皇夫了。” 武明月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苏妲己愣住了。 立皇夫？ 这不是小事。 这可是关系到国本的大事。 他有些紧张。 她伸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 逼他看向自己。 “苏妲己。”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武明月勾起唇角。 “不是你，还能是谁？” 她看着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的样子，觉得很有趣。 “朕在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要立你为皇夫。” “并且，从今日起，你便是皇贵妃，暂理六宫事宜。” “待大婚之后，正式册封为皇夫。” 苏妲己彻底懵了。 皇夫？ 皇贵妃？ 还暂理六宫事宜？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他一个男人，怎么理六宫？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 这信息量太大了。 他还没从“立皇夫”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陛下就告诉他，这个人是他。 而且还直接给了这么高的位份。 他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妃啊。 怎么突然就变成了皇贵妃，还要当皇夫？ “陛下……这、这怎么可能？” 他结结巴巴地说。 武明月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 她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怎么不可能？” “朕说可能，便可能。” “朕的皇夫，自然只能是你。” 第129章 地位，马上就能水涨船高了 苏妲己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人。 怎么就成了皇夫？ “可是……朝臣们不会反对吗？” 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今天朝会上，陛下宣布立皇夫，那些大臣肯定会炸锅吧？ 武明月笑了笑。 “反对？他们敢。”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 “不过，朕给了他们一个无法反对的理由。” 无法反对的理由？ 是什么？ 苏妲己满心不解。 武明月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朕告诉他们，你……身怀龙裔。” 身怀龙裔？！ 苏妲己的眼睛瞬间瞪得更大了。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怀孕的事情，陛下竟然在朝堂上说了？ 这……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秘密。 武明月看着他震惊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样公开他的身份和身孕，可能会让他感到不安。 但这是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快的办法。 “只有这样，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武明月轻声解释道。 “皇嗣为重，在龙裔面前，所有的质疑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苏妲己消化着这些信息。 他现在才明白。 陛下今天在朝堂上，是打了一场硬仗啊。 而他，就是陛下用来平息一切反对的王牌。 他心里有些复杂。 一方面，因为陛下如此重视他，甚至不惜公开他怀孕的事情，来为他铺路，他感到一丝暖意。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吃吃点心，睡睡觉。 现在却要成为皇夫，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还要面对那些朝臣探究的目光。 他有些害怕。 “陛下……我、我能做到吗？”他小声问道。 他觉得自己太普通了。 根本不适合那个位置。 武明月握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指尖。 “你不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待在朕身边。” “做朕的皇夫，做朕孩子的父亲。” “其他的事情，有朕来处理。”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让苏妲己不安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 有陛下在。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可是……皇贵妃要理六宫……”他还是有些纠结。 他连后宫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怎么理？ 武明月失笑。 “后宫只有你一个。” “所以，你只需要理你自己。” “那些虚名，只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 “以后，朕会将政务分一部分给你处理。” “让你慢慢适应。” 苏妲己再次震惊。 处理政务？ 他一个学霸，会处理政务？ 他以前的专业和这个完全不搭边啊！ 武明月看着他一脸抗拒的样子。 “别担心，朕会教你。” “你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她对他有信心。 苏妲己看着她坚定的眼神。 他知道，陛下已经决定了。 他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 而且…… 他摸了摸肚子。 为了孩子，他也应该努力适应。 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父亲。 “那……好吧。”他轻声应道。 武明月满意地笑了。 她知道他会答应的。 因为他总是那么乖巧。 她伸手，将他揽入怀里。 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 “委屈你了。” 她在他的发顶轻声说。 苏妲己靠在她怀里，摇了摇头。 “不委屈。” 他觉得，陛下对他很好。 虽然一开始有些误会和不快。 但现在，他能感觉到陛下的真心。 而且，他怀孕了。 陛下也很期待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没有那么多的抗拒了。 他抬起头，看着武明月。 “陛下，那……大婚什么时候举行啊？” 他突然有些好奇了。 武明月捏了捏他的鼻子。 “礼部已经在准备了。” “会尽快。” “朕要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苏妲己的脸颊有些发热。 最盛大的婚礼……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些。 他只是个普通人啊。 “对了，”苏妲己突然想到什么，“陛下，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苏妲己靠在武明月怀里，心绪纷乱。 皇夫，政务，龙裔…… 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盘旋，每一个都重若千钧。 他努力消化着这一切，试图跟上武明月为他铺设的道路。 可刚刚才答应要学着处理政务，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他记得很清楚，宫里是有规矩的。 虽然他进宫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吃吃喝喝，没怎么研究过那些繁琐的宫规。 但有一条，似乎是所有人都默认的铁律。 他微微动了动，从武明月怀里抬起一点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陛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好像记得……宫里的规矩，后宫是不能干预朝政的吧？” 问出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陛下刚刚才说要教他处理政务，他转头就拿规矩来问。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可他确实很在意这个。 他不想给陛下惹麻烦，也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他一个男子，本就身份特殊，如今又要身居高位，参与政事，恐怕会引来更多非议。 武明月闻言，微微挑了挑眉。 她低头看着怀里人担忧的样子，眼神里掠过一丝笑意。 “后宫？” 她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谁告诉你，你是后宫了？” 苏妲己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后宫，那是什么？ “朕要立的，是皇夫。” 武明月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皇夫与后宫嫔妃，自然不同。” “寻常的宫规，是用来约束那些普通妃嫔的。” “但你不同。” 她的手指滑到他的腹部，轻轻覆在上面。 “你是朕孩子的父亲，是朕认可的、唯一的伴侣。” “这大武的江山，朕愿意与你一同分担。” “至于那些规矩……” 武明月唇角勾起一抹霸道的弧度。 “规矩是朕定的，自然也是朕说了算。” “朕说你可以参与政事，谁敢有异议？”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还是说……” 她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 “你只想安安心心待在宫里，只管着你的肚子和那些点心？” 苏妲己的脸瞬间红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小声反驳，声音越来越低。 他当然知道陛下是为了他好，是为了抬高他的地位。 只是……他还需要时间适应。 “那就安心学着。” 武明月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放缓了一些。 “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你只需要记住，你是朕的皇夫，不是什么需要遵守陈规旧俗的后宫之人。” 苏妲己的心跳渐渐平复下来。 陛下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 是啊，规矩是人定的。 而眼前这个人，就是定规矩的人。 她愿意为他打破常规，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嗯。” 他轻轻应了一声，重新靠回她温暖的怀抱。 这一次，心里的担忧和惶惑，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ps：抱歉，这章加更拖了了几天，已经补上，感谢！读者大大们送的礼物！谢谢！） 第130章 丞相的交代 丞相府。 李丞相的夫郎看着自家妻主紧蹙的眉头，心里咯噔一下。 他放下手中的绣绷，走上前去。 “妻主？可是朝中又遇烦心事了？” 李丞相抬眼看他，眼神里是少有的凝重。 “与朝事无关，是家事。” 她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 “你去，把家里那三个不成器的丫头都给我叫到书房来。” “我有要紧话交代。” 夫郎心里更是一沉。 妻主平日虽也严厉，但甚少用这种口气提及女儿们。 他了解自己的妻主，位极人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能让她如此郑重其事，甚至带着几分肃杀之气的，绝非小事。 “……是，我这就去。” 他不敢多问，连忙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穿过回廊，来到后院女儿们居住的小楼。 还未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嬉笑声。 “二姐，你看我新得的这支珠钗，是不是比你那支好看？” 这是小女儿李月蝉的声音，带着几分炫耀。 “哼，俗气！还是我这块玉佩更有格调。” 这是二女儿李星落，向来有些自视甚高。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大姐刚得了几本好诗集，我们一起去看看？” 这是大女儿李云舒，性子相对稳重些，但也难免被妹妹们带跑偏。 夫郎站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三个穿着锦绣衣裙的少女探出头来。 “爹爹？您怎么来了？”李月蝉最先问道。 “你们母亲让你们立刻去书房一趟，有话说。”夫郎板起脸，努力模仿着妻主平日的威严。 三个女儿面面相觑。 母亲甚少在白日里召见她们去书房。 那里通常是母亲处理公务的地方。 李星落撇撇嘴：“又有什么事啊？该不会又要训我们不用功吧？” “少废话，快走！”夫郎催促道，“看你们母亲的样子，事情不小，都给我收敛点！” 三个女儿不敢再嬉闹，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父亲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到了书房门口，夫郎停下脚步。 “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三姐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书房内光线略暗，檀香袅袅。 李丞相端坐在书案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 那种无形的压力，让三个平日里有些娇纵的女儿瞬间挺直了脊背，大气都不敢喘。 “母亲。”三人齐齐行礼。 李丞相没有让她们起身，目光缓缓扫过三个女儿的脸。 “都长大了，也该懂事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寒意。 “今日叫你们来，只为交代一件事。” “从即日起，在皇城内外，无论何处，无论何事，有一个人，你们绝对，绝对不能得罪。” “一丝一毫的怠慢和不敬，都不允许有。” 三个女儿心里都是一惊。 不能得罪的人？ 皇城里需要小心对待的人多了去了，但母亲用上“绝对”、“一丝一毫”这样的字眼，还是头一遭。 李月蝉仗着年纪小，胆子也大些，忍不住小声问道：“母亲，您说的是谁啊？是……是哪位皇亲国戚？” 李星落也猜测道：“难道是手握重兵的王将军？还是新晋得宠的哪位大臣？” 李云舒则想得更多：“母亲，此人……与我们家有碍吗？” 李丞相冷哼一声，打断了她们的猜测。 “都不是。” 她看着女儿们茫然的脸，眼神锐利。 “你们不必知道具体缘由，只需要把我的话，牢牢刻在心里。” “这个人，身份特殊，远超你们的想象。” “莫说你们，便是我，也需礼敬三分。” 这话一出，三个女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连母亲都要礼敬三分？ 这满朝文武，除了陛下，谁还有这样的分量？ 难道是…… 她们不敢再往下想。 李丞相似乎看穿了她们的心思。 “别胡乱猜测了。” “总之，此人如今圣眷正浓，是陛下心尖上的人。” “他的身份，很快你们就会知晓。” “在此之前，你们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 “收起你们那些不必要的骄矜和脾气。” “尤其是在宫里，或者任何可能遇到此人的场合，都给我谨言慎行，低调做人！” “若是让我知道，你们谁不知轻重，冲撞了贵人……” 李丞相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警告。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 “轻则禁足，重则……哼，李家的家法，你们是知道的！” 三个女儿吓得脸色发白，连忙低下头。 “女儿知道了！” “女儿绝不敢忘！” “母亲放心！” 李丞相看着她们惶恐的样子，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敲打是必须的。 这几个丫头，平日里仗着丞相府的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若是冲撞了那位……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如今可是怀着龙裔，陛下更是为了他，不惜打破祖宗规矩，要立为皇夫，甚至还要分予政权！ 这是何等的恩宠？何等的份量？ 稍有不慎，整个李家都可能跟着遭殃。 她必须防患于未然。 “好了，都下去吧。”李丞相挥了挥手。 “记住我的话。” “这几日，都给我安分待在府里，少出去抛头露面。” “尤其是你，星落，”她特意点了二女儿的名字，“你的性子最是急躁好强，给我收敛着点！” 李星落心里一凛，连忙应道：“是，母亲，女儿记住了。” 三姐妹如蒙大赦，躬身退出了书房。 门外，她们的父亲正焦急地等候着。 看到女儿们出来，连忙迎上去，低声问道：“怎么样？你们母亲说什么了？” 李月蝉还有些惊魂未定：“母亲让我们最近安分点，说有一个人绝对不能得罪……” 李星落皱着眉：“可母亲没说是谁，只说那人身份特殊，圣眷正浓，连她都要礼敬三分。” 李云舒若有所思：“能让母亲如此忌惮……看来，朝中要有大变动了。” 夫郎听得心惊肉跳。 连妻主都要礼敬三分？ 那该是何等人物？ 他不敢细想，只连声叮嘱：“听到了吗？都按你们母亲说的做！千万别惹祸！” 书房内，李丞相独自一人，看着窗外。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皇夫…… 干政…… 陛下这一步，走得太大胆，也太出人意料了。 那位苏皇妃，不亏是祥瑞啊，这才多久？就怀上了？ 竟能让陛下如此倾心，甚至不惜动摇国本？ 她揉了揉额角。 不管如何，这趟浑水，李家是避不开了。 只希望，自己的这番敲打，能让那几个丫头真正听进去。 未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 她必须早做准备，看清风向，才能在这场可能到来的风暴中，保全自身和家族。 “来人。”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大人有何吩咐？”门外的侍从应声。 “备车，我要进宫一趟。” 有些事情，她需要亲自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第131章 让她等着，朕的小狐狸吃东西最重要。 皇宫，寝宫内。 暖意融融的殿阁深处，香炉里燃着宁神静气的香料，烟气袅袅，却不及此刻空气中弥漫的暧昧气息浓厚。 苏妲己侧坐在武明月的大腿上，姿势有些别扭，却不敢有丝毫挪动。 他白皙的手指正有些无奈地捏着自己一截毛茸茸的……尾巴尖。 当然，这并非真正的狐尾，而是他今日所穿锦袍上特意缝制的装饰，九条雪白的绒尾垂在身后，随着动作轻轻摇晃，煞是可爱。 武明月似乎对这新奇的玩意儿极感兴趣，修长有力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捻着其中一条，指腹摩挲着柔软的绒毛，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味。 苏妲己脸颊微红，小声抱怨：“陛下，您就不要再玩臣妾的尾巴了，好不好嘛？” 他微微嘟起嘴，声音软糯，带着一丝撒娇意味。 “臣妾感觉……感觉这尾巴都快被您薅秃了。” 武明月闻言，非但没有停手，反而低低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清冽，却在此刻染上了几分温度，震得苏妲己的耳廓有些发痒。 “秃了？” 武明月挑眉，指尖故意又捻了捻那柔软的绒毛。 “秃了正好，朕再命人给你做新的。” “用最好的雪狐皮，做九十九条，让你天天换着戴。” 她语气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 苏妲己被她这话说得脸上更热，小声反驳：“哪有……哪有那么夸张……” 他试图将自己的“尾巴”从女帝手中解救出来，却被对方轻轻一握，连带着手腕也被攥住了。 武明月的目光落在苏妲己微微鼓起的腹部，眼神柔和了许多。 她的手掌顺势覆了上去，隔着衣料，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生命律动。 “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不适？” 她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关切。 苏妲己摇摇头：“没有，都挺好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睫，感受着腹部传来的温暖。 自从有了身孕，陛下对他更是呵护备至，几乎是有求必应。 这份恩宠，让他受宠若惊，也让他……越发依赖。 武明月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却又不安分地回到了那条绒尾上，轻轻勾着。 “爱妃今日这身打扮，甚合朕心意。” 她凑近苏妲己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 “像只……乖巧的小狐狸。” 苏妲己被她撩拨得浑身一颤，耳根都红透了。 “陛下……”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般直白的调戏。 女帝陛下平日里高冷威严，唯独在他面前，才会展露出这样的一面，带着侵略性，又格外缠绵。 就在这气氛正好，两人之间的温度逐渐升高时，殿外传来内侍小心翼翼的通报声。 “启禀陛下，李丞相求见，已在殿外等候。” 这声音打破了寝宫内的旖旎。 武明月微微蹙眉，眼中的温柔和兴味瞬间褪去，恢复了几分平日的冷冽。 她显然对这不合时宜的打扰感到不悦。 李丞相？她来做什么？ 苏妲己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想从武明月腿上下来。 丞相突然求见，莫不是有什么朝堂大事？ 武明月却按住了他，不让他动。 她甚至连头都没抬，依旧把玩着苏妲己的绒尾，对着殿门的方向，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让她去御书房候着。” “朕……稍后就到。”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殿外。 “是。”内侍领命退下，脚步声很快消失。 寝宫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苏妲己有些担忧地看向武明月：“陛下，李丞相怕是有要事……” 毕竟是当朝丞相，又是白日，若非紧急事务，不会轻易来寝宫求见。 武明月却不以为意，手指勾起苏妲己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天大的事，也得等朕的小狐狸喂饱了再说。” 她的眼神重新染上戏谑和温柔，指腹轻轻摩挲着苏妲己的下唇。 “急什么？” “让她等着。”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带着帝王的绝对权威，也带着……对怀中人毫不掩饰的偏爱。 苏妲己心中一暖，那点因丞相到来的紧张感瞬间被驱散了不少。 他看着武明月眼中的专注，仿佛整个天下，此刻都不及他一人重要。 这种被全然放在心尖上的感觉，让他有些晕眩，也有些……沉溺。 他不再挣扎，乖乖地依偎在武明月怀里，任由对方的手指再次缠上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只是脸颊的红晕，却无论如何也褪不下去了。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羞赧又顺从的模样，心情大好，之前的被打扰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她低头，轻轻吻了吻苏妲己的额头。 “乖。” 寝宫之外，李丞相站在廊下，听着内侍传达回来的话，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让她去御书房候着？ 陛下此刻……竟还在和苏皇妃…… 她心中微沉，越发觉得今日进宫探探口风的决定是正确的。 陛下对这位苏皇妃的重视程度，似乎比她预想的还要深。 这绝非仅仅是圣眷正浓那么简单。 看来，朝局的变动，怕是真的要来了。 她定了定神，对内侍道：“有劳了，臣这便去御书房等候。” 说完，她转身，一步步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背影沉稳，心中却已是波澜暗涌。 而寝宫之内，武明月正将一颗剥好的荔枝喂到苏妲己嘴边。 “尝尝，新贡的，说是南边快马加鞭送来的。” 苏妲己张口含住，清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 “唔……好吃。”他满足地眯起眼睛。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小仓鼠似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御书房？ 让李爱卿再多等一会儿吧。 没什么比她家小狐狸吃得开心更重要。 他满足地眯了眯眼，像只偷吃到松果的小松鼠，模样十分讨喜。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样子，唇角不自觉地弯起，指尖又忍不住去勾了勾他身后那条毛茸茸的“尾巴”。 殿内气氛正好，温馨而缱绻。 这时，武明月忽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 “爱妃，这段时间，你就安心在宫里养着，哪里也不许去。” 苏妲己正享受着荔枝的甜美，闻言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向武明月，眼底闪过一丝不情愿。 他轻轻晃了晃被她攥着的手腕，声音软糯。 “陛下……” “一直待在宫里，会闷的。” 武明月挑眉，似乎觉得他的理由有些好笑。 “闷？” 她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捏了捏苏妲己的脸颊，触感温软。 “朕天天都来看你，陪着你，还闷？” 苏妲己脸颊微红，躲开她的手指，小声坚持。 “不是闷不闷的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臣妾听说工部最近在试制一种新的农具，图纸我看过，有些地方似乎可以改进，或许能提高不少效率……” 他越说声音越低，但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认真和期待，显然是真心想做些事情。 武明月听着，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看着他的眼神依旧温柔。 “那些小事，交给下面人去做就是了。” 她的手指又缠上了那条绒尾，轻轻摩挲。 “你的身子最要紧。” 苏妲己有些急了，微微提高了音量。 “可那不是小事！农事关乎国本，能提高一分效率，百姓就能少一分辛劳。而且国库……”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气又弱了下去。 “臣妾只是觉得，身为陛下的皇妃，也该为陛下，为大武王朝尽一份心力，不能总让陛下一个人操劳。” 这话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也藏着一份不易察觉的担当。 武明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心中微动。 她知道他聪慧，并非只懂风花雪月的后宫之人。 只是…… 她伸手将他揽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的发顶。 “你的心意，朕都明白。” 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但现在，你最大的任务，就是养好身子，把朕的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 “外面的事，有朕，有李丞相，有满朝文武，无需你操心。”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再说了，你如今身子不便，挺着肚子出去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乖乖待在宫里，等孩子生下来，你想做什么，朕都依你。” 这番话，既是命令，也是承诺，更带着浓浓的宠溺。 苏妲己被她圈在怀里，感受着她话语中的维护和不容置疑，心中的那点坚持渐渐散去。 他知道，陛下是真的担心他。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但被如此珍视的感觉，却让他心头暖洋洋的。 他不再争辩，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脸埋进武明月的颈窝，蹭了蹭。 罢了，听陛下的就是了。 武明月感受到怀中人的顺从，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这才是朕的乖狐狸。” 寝宫内，温情继续。 而御书房的方向，李丞相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立在廊下，等待着陛下的召见。 第132章 生化武器 这时，苏妲己轻轻推了推武明月的肩。 “陛下，您还是先去见见丞相吧。” 他语气带着几分劝慰。 “别让李丞相久等了，她毕竟是国之栋梁。” “臣妾这里……也还有些自己的事情想做。” 武明月闻言，看了看怀中人认真的神色，又想了想确实在外面候着的李丞相。 她点了点头。 “也好。” “丞相那边，朕是该去看看了。” 她松开揽着苏妲己的手，站起身。 “那你乖乖待着，朕处理完政事就回来看你。” 苏妲己也跟着起身，微微躬身行礼，姿态恭顺。 “恭送陛下。” “嗯。” 武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带着帝王的威仪离开了寝宫。 殿门合上的那一刻，苏妲己脸上的柔顺和依赖瞬间褪去。 他直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刚才被抱得有些僵硬的身体。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和活力，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那“小鸟依人”的模样。 嗯，陛下走了，他可以自由活动了。 做什么好呢？ 对了，陛下刚才好像很喜欢吃他喂的荔枝。 那他……亲自下厨，给陛下做点好吃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苏妲己就觉得可行。 他可是学霸，触类旁通，做饭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而且，亲手做的，心意总归是不一样的。 想到就做，苏妲己兴致勃勃地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他现在身子虽然重了些，但行动还算便利，只是走得慢了点。 一进御膳房，一股混合着各种食材和……某种难以言喻气味的暖风扑面而来。 御膳房内倒是宽敞明亮，各种厨具看着也挺齐全，只是那些忙碌着的御厨们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惊奇和……惶恐？ 也是，皇妃，还是身怀龙裔的皇妃，跑到这油烟重地来，确实少见。 苏妲己没太在意旁人的目光，他现在满心都是给武明月做“爱心餐”的伟大计划。 他走到一排调料罐前，准备大展身手。 然后，他愣住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眼前一溜排开的陶罐，里面装着的东西五颜六色，奇形怪状。 有些黑乎乎的像泥巴，有些绿油油的散发着青草味，还有些红彤彤的……看着就不好惹。 这和他认知里的油盐酱醋，葱姜蒜末，差别也太大了。 他拿起一个小勺，小心翼翼地从一个装着褐色粉末的罐子里舀了一点点。 闻了闻，没什么特殊味道。 他犹豫了一下，本着学霸的探索精神，伸出舌尖舔了舔。 “噗——！” 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和土腥味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 苏妲己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差点当场去世。 什么东西！是拿来做饭的还是拿来下毒的？！ 他不信邪，又看向旁边一个装着白色晶体的罐子。 这个总该是盐了吧？看着像。 他又舀了一丁点，放进嘴里。 下一秒，他的舌头瞬间麻了，像是被无数根小针扎着，然后一股带着金属味的咸涩感直冲喉咙。 “咳咳咳！” 苏妲己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找水漱口。 这盐……是掺了铁锈吗？！ 他又尝试了几种，结果一次比一次惊悚。 有辣到让人怀疑人生的，有酸到倒牙的，还有一种灰扑扑的粉末，尝起来……竟然带着一股石灰味？ 苏妲己彻底懵了。 他这是来到了什么黑暗料理的地界？ 这个世界的女性是都在外面打拼赚钱，所以完全放弃了对美食的追求吗？ 平时武明月吃的那些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菜，是怎么用这些“生化武器”做出来的？ 他看着那些瓶瓶罐罐，感觉自己不是在厨房，而是在某个炼金术士的实验室。 再尝下去，他怀疑自己不等见到武明月，就得先被这些调料送走。 就在苏妲己对着一罐散发着诡异甜香（像是腐烂水果混合着蜜糖）的酱料迟疑不定时，一个沉稳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苏皇妃？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苏妲己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那罐“甜蜜的毒药”打翻。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御厨总管服饰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眉头微皱，眼神里带着审视。 “呃……本，本宫就是随便看看。”苏妲己有些心虚地放下勺子。 总不能说自己想来做饭，结果差点被调料毒死吧？ 那御厨总管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他面前那堆被动过的调料罐，又看了看他微微发白，还残留着痛苦表情的脸，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御厨总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皇妃千金之躯，此地油烟重，食材气味混杂，实在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劝阻。 “何况这些调料……并非寻常之物，若是误食了，恐伤龙裔。” 苏妲己脸上有点挂不住，清了清嗓子。 “我……我只是好奇。” 他试图挽回一点面子。 “看陛下平日膳美，想来了解一下是如何烹制的。” 这话半真半假，确实好奇，但也确实想给武明月一个惊喜。 御厨总管显然不信他“只是看看”的说辞，目光落在他面前那几个被动过的罐子上。 “皇妃若想用膳，吩咐一声便是，奴婢们自当尽心竭力。” “至于这烹饪之事，粗重繁琐，实在不宜皇妃亲自动手。” 她的话说得客气，但意思很明确：您还是赶紧离开这危险地带吧。 苏妲己看着那些“杀伤性武器”，再想想自己刚才的遭遇，也确实没了继续探索的勇气。 他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挫败感。 看来，用美食征服女帝陛下的胃这个计划，出师未捷身先死。 “总管说的是。” 他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 “是我唐突了。” “只是……”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些调料，小声嘀咕。 “只是这些东西，真的能做出好吃的吗？” 御厨总管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此乃宫中秘传，自有其妙用。” 她回答得滴水不漏。 苏妲己撇了撇嘴，表示怀疑。 “那好吧，本宫就先回去了。” “有劳总管了。” 说完，他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味蕾和心灵都受到冲击的御膳房。 看着苏皇妃离开的背影，御厨总管才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旁边一个胆子小点的御厨凑过来，小声问道：“总管，苏皇妃他……没事吧？刚才尝了那‘蚀骨销魂粉’……” 御厨总管瞪了她一眼：“闭嘴！还不快干活！记住，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多嘴！” “是是是！”众御厨连忙低头应是，心里却都在嘀咕：这位苏皇妃，胆子可真大，连御膳房的“镇房之宝”都敢随便尝。 苏妲己刚从御膳房那片“生化禁区”退出来，心有余悸，脸上还带着点没完全褪去的苍白。 他正想找个地方缓缓，平复一下受惊的味蕾和小心脏。 冷不防，一个清脆又带着点调皮的声音响起。 “咦！这不是姐夫吗？” 苏妲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 这小萝莉，梳着双丫髻，发髻上缀着小巧玲珑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一双大眼睛黑溜溜的，像熟透的葡萄，闪烁着好奇与狡黠的光芒，小巧的鼻尖微微翘着，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正是女帝武明月那位出了名调皮捣蛋的皇妹，武小灵。 武小灵几步就蹿到了苏妲己面前，仰着小脸，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他。 “姐夫姐夫，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好奇地问道，鼻子还像小狗似的轻轻嗅了嗅。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味道？” 苏妲己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难道是刚才那些“杀器”的味道沾身上了？ 他面上努力维持着温和的笑容，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 “没，没什么。” “本宫就是随便走走，透透气。” 武小灵显然没那么好糊弄，她歪着头，大眼睛眨巴眨巴。 “随便走走？走到御膳房门口来了？” 她指了指苏妲己身后的方向，一脸“我抓到你了”的表情。 “御膳房那地方油烟味那么大，姐夫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苏妲己额角似乎有汗冒出。 这小丫头片子，观察力也太好了点！ “咳，就是……忽然对御膳房的运作有些好奇。”他硬着头皮解释。 “哦——” 武小灵拖长了声音，一副了然的样子，却又带着促狭的笑意。 “好奇？那姐夫看到什么好玩的了？” “有没有尝尝御厨们新做的点心？” 提到“尝尝”两个字，苏妲己的脸颊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他想起了那蚀骨销魂的苦涩，那直冲天灵盖的麻辣，还有那带着铁锈味的咸…… “没，没有。”他赶紧摇头，语气有点急促。“御膳房重地，本宫岂会随意乱动里面的东西。” “是吗？” 武小灵眯起眼睛，视线落在他微微发白的嘴唇上。 “可是姐夫你的脸色不太好哦，像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苏妲己：“……” 这小鬼，是魔鬼吗？！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转移话题。 “小灵公主怎么也到这边来了？这个时辰，不是该在习武场练功吗？” 武小灵果然被带跑了，小嘴一撅。 “哎呀，别提了！师父太凶了，我偷偷溜出来的！” 她说着，神秘兮兮地凑近苏妲己。 “姐夫，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告诉我皇姐啊！” 苏妲己看着她那副鬼灵精怪的样子，心里稍微松了口气，配合地点点头：“嗯，你说，我保证不告诉陛下。” 武小灵这才满意地笑了，拉着苏妲己的袖子往旁边走了几步，离御膳房门口远了些。 “我刚才看到御膳房总管脸色铁青地出来了，好像谁惹她生气了似的！” 她小声八卦着，眼睛亮晶晶的。 苏妲己：“……” 他觉得，自己大概知道那个“谁”是谁了。 第133章 喜糖 武小灵贼兮兮地凑近，小声八卦着，眼睛亮晶晶的。 “御膳房总管的脸都绿了，刚才出来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像是谁把她家祖坟刨了似的！” 苏妲己嘴角抽了抽。 他大概，可能，也许，知道那个“谁”是谁了。 武小灵还在兴致勃勃地分析：“你说，会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宫人偷吃了什么贡品？还是哪个厨子把菜烧糊了？哎呀，皇宫里就是这点不好，规矩太多，一点错都不能犯。” 苏妲己干咳一声，试图把话题拉回来。 “小灵公主，你还没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武小灵立刻垮下小脸，双手托腮，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别提了，习武场的师父太凶了，拿着鞭子抽我，说我马步扎得不稳，呜呜呜……” 她嘴上说着呜呜，眼睛里却连点水汽都没有，反而滴溜溜地转着，显然是在装可怜。 “我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机会溜出来的，脚底抹油跑得飞快！” 她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脸得意。 苏妲己看着她这副样子，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 这位小姨子，真是个活宝。 武小灵忽然又凑近了些，鼻子使劲嗅了嗅。 “姐夫，你身上真的有怪味，一股……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点像烧糊了的木头，又有点像……嗯……坏掉的果子？” 苏妲己的脸瞬间又白了几分。 那些“生化武器”的威力果然名不虚传，连气味都这么持久。 他尴尬地笑了笑：“可能是……刚才路过炼丹房沾上的？” “炼丹房？” 武小灵歪着头，“炼丹房不在这边啊，姐夫你是不是迷路了？” 苏妲己：“……” 这天没法聊了。 武小灵见他语塞，也不再追问，反而换上一副关心的表情，拉住他的袖子。 “好啦好啦，不说这个了。” “姐夫，你都要嫁给我皇姐了，大喜的日子快到了，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乱晃？” 她一副小大人的口吻。 “这里人多眼杂的，万一冲撞了你怎么办？你现在可是我们大武王朝的金疙瘩！” 说着，她就想拉苏妲己往回走。 “快快快，我陪姐夫回宫去，皇姐要是知道你乱跑，肯定要担心的。” 苏妲己一听“回宫”两个字，头皮都麻了。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回去！ 寝宫虽好，可也太闷了，跟个精致的鸟笼似的。 再说，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些看守他的侍卫眼皮子底下溜出来。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是许诺给她们带好吃的点心，又是保证只在附近走走，绝不惹事，那些侍卫才勉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出来透透气的。 要是现在被小姨子抓回去，那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不行，绝对不行！ 苏妲己脑筋飞快地转动着。 得想个办法，一个既能拖延时间，又能让小姨子站在自己这边的办法。 嫁人……大喜的日子…… 对了！ 嫁人是要发喜糖的！ 他眼睛一亮，一个绝妙（或许有点异想天开）的主意冒了出来。 他反手拉住武小灵，脸上露出一个灿烂又带着点神秘的笑容。 “小灵，先别急着回去。” 武小灵眨眨眼：“嗯？为什么呀姐夫？” 苏妲己清了清嗓子，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小灵，你看，我马上就要和陛下成婚了，对吧？” 武小灵点头如捣蒜：“对呀对呀！皇姐夫！”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普天同庆！”苏妲己继续引导。 “嗯嗯！” 武小灵眼睛亮亮的，显然对婚礼很期待。 “那你说，这么大的喜事，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这份喜悦？”苏妲己循循善诱。 武小灵歪着脑袋想了想：“皇姐肯定会大赦天下，还会给百姓发粮发钱吧？” “那是陛下的恩典。” 苏妲己摇摇头，“我说的是，我，作为即将嫁给陛下的人，想亲自做点什么。” 他看着武小灵，眼神里充满了某种奇特的、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亲手做一些特别的糖果？” “糖果？” 武小灵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瞪得更大了，“姐夫你要做糖？” “对！” 苏妲己肯定地点头，越说越觉得这个主意简直棒极了。 “做很多很多，各种口味，各种样式的糖果！” “然后呢？”武小灵被勾起了好奇心。 “然后，”苏妲己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豪情壮志，“就把这些糖果，当做我和陛下的喜糖，发给宫里的每一个人，发给京城的每一个百姓，甚至……发给全大武王朝的每一个人！”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武王朝处处飘着糖果香甜的景象。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尝到这份甜蜜，分享我们的喜悦，是不是就能收到更多更多的祝福了？” 他看着武小灵，期待着她的反应。 武小灵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苏妲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给……给全天下的人发糖？” 她的小脑袋瓜有点转不过来了。 这得做多少糖啊？ 皇宫里过年过节发的糖，那都是御膳房几十个厨子忙活好几天才做出来的。 姐夫一个人？ 还要发给全天下？ 她看着苏妲己那张写满了“我很认真”的俊脸，忽然觉得…… 这个姐夫，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趣？ 而且，听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各种口味的糖果！发给所有人！ 武小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之前的八卦和抓人回宫的心思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一把抓住苏妲己的胳膊，兴奋地摇晃着。 “姐夫姐夫！这个主意太棒了！” “做糖做糖！我们现在就去做糖！” “我也要帮忙！” 苏妲己看着小姨子瞬间变得比他还积极，心里松了口气。 搞定！ 暂时不用回宫了！ 而且，还有个帮手（虽然可能帮倒忙）。 “好！”苏妲己也跟着兴奋起来，“我们这就去……”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壳了。 去哪里做？ 御膳房？ 想到那些“生化武器”级别的调料，他打了个冷颤。 不行，那个地方太危险了，简直是味蕾的禁地，生命的考验。 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蚀骨销魂粉”的滋味了。 武小灵看他犹豫，问道：“去御膳房吗？可是总管好像心情不好……” “不不不！” 苏妲己赶紧摇头，“不去御膳房！” “那去哪儿？”武小灵好奇。 苏妲己想了想。 他需要一个厨房，但不能是御膳房。 需要材料，尤其是糖，还有各种能调味的、正常的、安全的材料。 最好……还有人能指导一下。 他毕竟是个理论学霸，实践经验趋近于零，刚才在御膳房的遭遇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我们……” 苏妲己眼珠一转，“我们可以去偏殿的小厨房！” 他记得自己寝宫附近就有一个小厨房，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平时是用来给他温点心热汤水的，应该没什么“危险品”。 “至于材料和人手……”他看向武小灵，露出了一个“拜托了”的眼神，“小灵，这个就要靠你了！” 武小灵拍着胸脯：“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这就去叫人把小厨房收拾出来，再去内务府领最好的糖料和各种果干蜜饯！” “对了姐夫，你想做什么口味的糖？” 苏妲己想了想自己记忆里的那些美味糖果。 “嗯……要有水果味的，比如橘子、草莓、葡萄……” “还要有奶糖，甜甜的，香香的……” “对了，还可以做硬糖，里面加些坚果碎……” 他越说眼睛越亮，武小灵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哇！听起来好好吃！” “那我们快走吧！” 武小灵拉着苏妲己，迫不及待地朝着偏殿的方向跑去。 苏妲己被她拽着，脚步踉跄了一下，看着小姨子风风火火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不知道这个“全民喜糖”能否成功，但至少，今天下午是不用回寝宫发呆了。 做糖，听起来就比对着墙壁有趣多了！ 第134章 萝莉小姨子很喜欢吃糖果 武小灵行动力惊人，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没过多久，偏殿的小厨房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几个手脚麻利的宫人垂手立在一旁，面前的案几上摆满了内务府送来的上等材料。 雪白的糖霜堆成了小山，旁边是晶莹剔透的冰糖块。 各色果干蜜饯装在精致的琉璃碗里，红的、黄的、紫的，色彩鲜艳，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还有几罐子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牛乳和香料。 武小灵叉着腰，像个监工的小将军，得意洋洋地对姗姗来迟的苏妲己说：“姐夫，你看！我厉害吧！你要的东西，全都给你弄来了！” 苏妲己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食材，尤其是那些看起来“正常”且“安全”的糖和果干，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这些东西不会像御膳房那些玩意儿一样，尝一口就让人怀疑人生。 “小灵真能干。” 他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武小灵被夸得小脸红扑扑的，更加兴奋了：“那当然！快开始吧姐夫！我要吃糖！橘子味的！奶糖！还有那个什么……坚果碎的！” 她已经迫不及待，仿佛那些美味的糖果下一秒就能变出来。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走到灶台前。 理论知识他是有的，现代社会各种美食教程他也看过不少。 熬糖嘛，听起来不难，就是把糖加水融化，加热到一定程度，然后冷却定型。 他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拿起一个干净的小锅。 “先把糖放进去，加点水。” 他一边念叨着步骤，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锅里舀糖霜。 旁边的宫人想上前帮忙，被武小灵挥手赶开了：“去去去，别打扰我姐夫发挥！” 宫人们只好退到一边，好奇又紧张地看着这位即将成为皇妃的男子亲自动手。 苏妲己舀了两大勺糖霜，又加了些清水，然后把锅放到了灶上。 问题来了。 这古代的灶台，怎么生火？怎么控制火候？ 他看着灶膛里堆着的木柴和灶门边放着的火折子，有点发懵。 这跟他家里的燃气灶、电磁炉完全是两个概念。 他拿着火折子，对着木柴吹了半天，火星子倒是冒了几个，就是点不着。 反而被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白净的脸上沾了点灰，显得有些狼狈。 武小灵在旁边看得着急：“哎呀姐夫，不是这样吹的！” 她夺过火折子，利索地塞进灶膛深处几根细小的引火柴中间，轻轻一吹，火苗“呼”地一下就窜了起来。 “要先点燃容易着的细柴，再慢慢加粗的。”武小灵像个小老师一样教导他。 苏妲己有些不好意思，默默记下。 火生起来了，锅里的糖水开始冒泡。 “要不停搅拌，不然会糊底。”苏妲己想起教程，拿起勺子开始搅动。 糖水渐渐变得粘稠，颜色也从透明变成了浅黄色。 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焦糖的甜香。 武小灵凑在旁边，使劲吸着鼻子：“好香啊！” 苏妲己也很兴奋，看来进展顺利。 他继续搅拌着，看着糖浆的颜色一点点加深，从浅黄到金黄，再到琥珀色。 “差不多了吧？” 他有点不确定火候。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锅里的糖浆颜色骤然变深，一股焦糊味压过了甜香味。 “哎呀！” 武小灵叫了一声，“糊了糊了！” 苏妲己手忙脚乱地想把锅端下来，却忘了灶台的温度，手指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手。 旁边的宫人眼疾手快，用布垫着锅耳，将锅端了下来。 可惜已经晚了。 锅底的糖浆已经变成了深褐色，散发着浓浓的苦味。 第一锅，宣告失败。 苏妲己看着那锅黑乎乎的东西，有点沮丧。 做饭果然不是光靠理论就行的。 武小灵倒是不太在意，反而安慰他：“没事没事，姐夫，失败是成功之母嘛！我们再来一次！” 她又重新拿了个干净的锅，催促着苏妲己。 苏妲己定了定神，点了点头。 不能放弃，他可是为了给陛下惊喜才做的。 第二次，他小心了许多。 控制着火候，不敢让火烧得太旺。 不停地搅拌，眼睛紧紧盯着糖浆的颜色变化。 这一次，他严格按照记忆中某个美食博主强调的时间点，在糖浆呈现完美的琥珀色时，果断让宫人撤火。 成功了！ 金黄透亮的糖浆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纯粹的甜香。 “成功了！” 武小灵比他还高兴，欢呼雀跃。 苏妲己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接下来是调味和定型。 他指挥宫人将滚烫的糖浆小心地倒在一块刷了油的光滑石板上。 然后，他拿起准备好的橘子瓣，小心地在尚未完全凝固的糖浆上摆放出花朵的形状。 又试着做了几个奶糖，将温热的牛乳和一部分糖浆混合搅拌，再加入一些切碎的蜜饯。 他还尝试做带坚果的硬糖，把炒香的花生碎和核桃仁混入另一部分糖浆中。 整个小厨房都弥漫着甜腻的香气。 武小灵看得眼花缭乱，不停地发出“哇”、“好厉害”的惊叹。 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抠一块还没完全冷透的橘子糖。 “别动！” 苏妲己眼疾手快地拍掉她的手，“烫！还没凉透呢！” 武小灵悻悻地缩回手，舔了舔手指，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糖块。 等糖块完全冷却变硬，苏妲己拿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橘子味硬糖，递给武小灵。 “尝尝？” 武小灵立刻接过去，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唔！”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地说，“好吃！好甜！还有橘子的味道！” 苏妲己看着她满足的样子，自己也拿起一块尝了尝。 入口是纯粹的甜，带着橘子特有的清新果香，口感脆硬。 虽然比不上现代工业流水线生产的糖果那么精致完美，但味道确实不错。 他又尝了尝奶糖，奶香浓郁，甜而不腻，里面夹杂的蜜饯增加了风味。 坚果糖也很香脆。 成功了！ 他真的做出来了！ 苏妲己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之前在御膳房受到的打击一扫而空。 他看着石板上那些形状各异，颜色漂亮的糖果，仿佛已经看到武明月吃到这些糖时惊喜的表情。 武小灵已经开始左右开弓，一手拿着橘子糖，一手拿着奶糖，吃得不亦乐乎，像只偷吃的小松鼠。 “姐夫！你太厉害了！这个比宫里过年发的糖好吃多了！” 她口齿不清地赞美着。 苏妲己被她逗笑了，心情大好。 “喜欢就好。” 他看着剩下的糖浆和材料，决定再接再厉，多做一些。 “我们再做点别的口味？草莓的怎么样？还有葡萄的？” “好好好！” 武小灵举双手赞成，虽然嘴里塞满了糖。 就在两人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第二轮制作时，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苏，苏皇妃，小，小公主……” 小宫女跑得气喘吁吁，脸上带着焦急。 “怎么了？” 苏妲己停下动作。 武小灵也停下吃糖，看向小宫女。 “陛，陛下……陛下回宫了！正到处找您呢！” （ps：今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会有五更，感谢读者大大们的支持！谢谢！） 第135章 偷溜出来被抓包 “陛，陛下……陛下回宫了！正到处找您呢！” 小宫女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苏妲己手里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武明月回来了？ 还到处找他？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就想找地方躲起来。 可这小厨房一览无余，除了灶台和案几，连个能藏人的柜子都没有。 武小灵嘴里的糖也忘了嚼，小脸瞬间煞白。 尤其是皇姐沉下脸的时候，可吓人了！ “姐……姐夫……” 武小灵声音都有些发颤，求助似的看向苏妲己。 苏妲己也是六神无主。 怎么办？ 坦白从宽？ 他偷偷溜出来，还拐带了公主，擅自使用了小厨房，弄得一片狼藉…… 这要是被武明月知道了，会不会罚他禁足？或者……更严重的？ 就在两人慌乱无措，小宫女也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必找了。” 声音不高，却像是一道冰棱，瞬间让小厨房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苏妲己和武小灵同时僵住，机械地转过头去。 门口，逆着光，站着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金线绣制的龙纹在玄色常服上若隐若现，衬得来人身姿如松，气势迫人。 不是武明月是谁？ 她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缓缓扫过这间小厨房。 目光先是落在满脸紧张、嘴角还沾着点糖渍的武小灵身上，微微一顿。 然后，移到了站在灶台边，身上系着宫人围裙，脸上还沾着点灰，显得有些狼狈的苏妲己身上。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案几上那些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糖块上。 空气安静得可怕。 只有灶膛里未熄的柴火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 武小灵下意识地把手背到身后，试图藏住刚抓起来还没来得及吃的奶糖。 苏妲己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觉得此刻的武明月，比御膳房总管那张绿脸还要可怕一百倍。 武明月终于抬步走了进来。 她的靴子踩在干净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苏妲己的心尖上。 她走到案几旁，停下脚步。 “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喉咙发干，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旁边的武小灵已经忍不住，小声替他邀功：“皇姐，是姐夫做的糖！可好吃了！” 她像是怕武明月不信，还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献宝似的举起那块奶糖。 “真的！比御膳房做的还好！有橘子味，还有这个奶味的，里面还有果干！” 苏妲己心里乱成一锅粥。 小灵啊，现在不是夸好不好吃的时候啊！ 果然，武明月连看都没看那块糖，眼神依旧落在苏妲己身上。 “谁让你出寝宫的？” “谁让你来这里的？” “谁让你动用这些东西的？” 一连三个问题，语气平淡，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 他张了张嘴，试图解释：“我……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透气？”武明月微微挑眉，“透气需要跑到厨房来生火？” 苏妲己：“……” 他觉得自己的任何解释在武明月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皇姐！” 武小灵见状，连忙挡在苏妲己身前，仰着小脸替他辩解。 “是我啦！是我拉着姐夫来的！” “姐夫说，他要和皇姐成婚了，是大喜事，想做点特别的喜糖，发给大家，让所有人都沾沾喜气！” 她语速飞快，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苏妲己之前的“宏伟计划”秃噜了出来。 “姐夫说要做很多很多，发给宫里的人，发给京城的人，还要发给全天下的人！” 说完，她还一脸期待地看着武明月，仿佛在等着皇姐夸奖这个绝妙的主意。 苏妲己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私自出宫，拐带公主，擅用厨房，现在还加上一个异想天开、劳民伤财的“全民发糖”计划。 数罪并罚，他今天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武明月的雷霆之怒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武明月并没有立刻发怒。 她听完武小灵的话，沉默了几秒。 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苏妲己，眼神复杂难辨。 有审视，有探究，似乎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发给全天下？” 她重复了一句，语气听不出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苏妲己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了。 他索性豁出去了，抬起头，迎上武明月的目光。 “是。” “大婚，是普天同庆的盛事。” “臣……臣妾想，用这种方式，让大武的子民都能感受到这份甜蜜和喜悦，分享陛下的荣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认真。 说完，他就低下了头，等待着审判。 小厨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武小灵看看面色凝重的皇姐，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姐夫，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苏妲己觉得度秒如年的时候，武明月忽然伸出手。 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力量感。 她没有去碰那些色彩鲜艳的水果糖或者奶糖，而是捻起了一块看起来最朴素的，混着坚果碎的琥珀色硬糖。 苏妲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武明月把那块糖拿到眼前，端详了片刻。 糖块并不规整，边缘甚至有些粗糙，里面的坚果碎分布得也不均匀。 一看就是新手做的。 然后，在苏妲己和武小灵紧张的注视下，她把那块糖，放进了嘴里。 “咔嚓。” 一声轻响。 坚硬的糖块被咬碎。 武明月咀嚼的动作很慢，依旧面无表情。 苏妲己的心跳得更快了。 怎么样？ 味道怎么样？ 会不会太甜了？或者太硬了？还是坚果不够香？ 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武小灵也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皇姐。 过了好一会儿，武明月才咽下口中的糖碎。 她抬起眼，再次看向苏妲己。 “味道尚可。” 她的评价依旧简洁，听不出褒贬。 但苏妲己却莫名地松了口气。 尚可？那就是……还行？至少没有说难吃？ “就是……”武明月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妲己沾了灰的脸颊和有些凌乱的衣袖，“……卖相差了点。” 苏妲己：“……” 武小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 苏妲己有些窘迫，下意识地抬手擦了擦脸。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样子，眼神似乎柔和了一瞬，快得让人抓不住。 “胡闹。” 她最终还是给出了定性，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冰冷了。 “做糖是御膳房的事，用不着你亲自动手。” “还发给全天下？你知道那需要多少糖料，多少人力吗？” 她看着苏妲己，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苏妲己呐呐道：“我……我只是想……” “行了。”武明月打断他，“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她转过身，看向那几个一直缩在角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墙纸的宫人。 “这里收拾干净。” “是，陛下！”宫人们如蒙大赦，连忙应声。 然后，她又看向武小灵，后者立刻站得笔直。 “你，抄一百遍宫规，明日交给我检查。” 武小灵小脸一垮，但不敢反驳，只能蔫蔫地应了一声：“是，皇姐……” 最后，她的目光回到苏妲己身上。 “你，跟真回去。”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妲己乖乖点头：“是。” 虽然被抓包了，计划也可能泡汤了，但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至少武明月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罚他。 他甚至觉得，刚才武明月说“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的时候，语气里好像……没有生气的成分？ 是他想多了吗？ 他跟着武明月往外走，路过案几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些糖。 武明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 她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剩下的，包起来，送到朕的寝宫。” 第136章 贿赂朕的亲卫? 寝宫就在眼前，守卫的侍卫们身姿笔挺，盔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武明月走在前面，气场依旧清冷。 苏妲己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今天这事彻底翻篇。 路过侍卫们身边时，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武明月察觉到他没跟上来，微微侧身，并未回头。 苏妲己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他快步走到几个侍卫面前，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 “几位姐姐辛苦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形状不太规整，但颜色诱人的糖果，正是他之前的“杰作”。 “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糖，味道还行，大家尝尝鲜？” 他把纸包往前递了递，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恳求。 侍卫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皇妃亲手做的糖？还亲自送给她们？ 这待遇，前所未有。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队长的侍卫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伸手。 她们是陛下的亲卫，规矩森严，不能随意接受馈赠，尤其是来自未来皇夫的。 苏妲己看她们犹豫，心里更急了。 “拿着吧，拿着吧，就当是我……我提前给大家发的喜糖！” 他几乎是硬塞过去的，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音量补充道。 “那个……今天我出来转悠的事，就……麻烦姐姐们多担待，别跟陛下提起，行吗？” 他双手合十，对着侍卫们拜了拜，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好笑。 侍卫们看着手里的糖，又看看眼前这位低声下气、毫无架子的未来皇妃，表情有些松动。 这小皇妃，胆子是小了点，人倒是不坏。 就在这时，一股迫人的寒意自身后传来。 苏妲己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武明月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他和侍卫们。 她一步步走了过来，玄色的常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带着无声的压迫感。 侍卫们立刻收敛了表情，齐刷刷地挺直腰背，垂手肃立，手里的糖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 “怎么回事？” 武明月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她的视线扫过侍卫们略显紧张的脸，最后落在了她们手中那几块眼熟的糖果上。 苏妲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完犊子了！ 当场抓获，人赃并获！ 他刚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觉得能在武明月眼皮子底下搞这种小动作呢？ 武明月没看苏妲己，只是盯着那个领头的侍卫。 “你们在做什么？”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卫队长心里一紧，握着糖的手微微收紧，额头渗出细汗。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说皇妃犒劳她们？还是说皇妃试图“贿赂”她们？ 哪种说法好像都不太对劲。 苏妲己见状，急得快要跳脚。 他在心里疯狂呐喊。 【姐姐们！千万挺住啊！就说是你们馋了，我才给的！千万别说是我溜出去才来贿赂你们的啊！求求你们了。】 他拼命地给侍卫们使眼色，挤眉弄眼，表情丰富得像是在唱大戏。 武明月的目光终于从侍卫身上移开，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苏妲己。 她看着他那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的样子，眼神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苏皇妃赏的？” 武明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侍卫队长如蒙大赦，连忙点头：“是……是皇妃体恤我等辛苦……” “嗯。” 武明月应了一声，没再追问。 她转向苏妲己，后者立刻低下头，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 “糖不是让你送到我寝宫去？”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你自己倒是先大方起来了。” 苏妲己：“……”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陛下……臣……臣妾就是……”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武明月没再理他，对侍卫们道：“收下吧。” 侍卫们松了口气，连忙谢恩。 “下不为例。” 武明月留下这句话，转身继续朝寝宫走去。 苏妲己灰溜溜地跟上，再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只是心里还在嘀咕，武明月这算是……放过他了？ 刚才她那个眼神，是错觉吗？ 等到两人走进房间后。 武明月在主位坐下，姿态随意，目光却带着审视，落在他身上。 寝宫内光线柔和，却驱不散苏妲己心头的紧张。 他磨磨蹭蹭，一步三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小心翼翼地朝武明月靠近。 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在外面被当场抓包的尴尬。 突然，武明月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这才多久？”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让苏妲己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都学会拿糖来贿赂朕的亲卫了啊？” 武明月微微偏头，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真当朕是傻子不成？” 苏妲己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果然，还是被她知道了，刚才在外面她根本就是看破不说破。 他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颊瞬间涨红。 “陛……陛下……臣妾……臣妾没有……” 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没有？” 武明月挑眉，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揶揄，“那朕的亲卫为何拿着你的糖，还一副替你遮掩的模样？”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妲己窘迫的脸。 “还是说，苏皇妃觉得，朕的亲卫是那么容易被几块糖收买的？” 苏妲己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 他嗫嚅着：“臣妾……臣妾只是看她们辛苦……” “哦？体恤她们辛苦？” 武明月身体微微前倾，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所以就‘顺便’让她们替你隐瞒私自出宫的事？” 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苏妲己心上。 他彻底蔫了，耷拉着脑袋，像只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动物。 “臣妾知错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紧绷的嘴角似乎松动了些。 她没再继续追究贿赂的事情，反而换了个话题。 “你做的那些糖呢？” 苏妲己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 “啊？糖……糖让宫人包起来了……” “嗯。” 武明月应了一声，目光转向旁边的小几，“送过来了。” 苏妲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巧精致的食盒放在那里。 “手艺不怎么样。” 武明月评价道，语气听不出喜怒，“味道倒还算……特别。” 苏妲己的心稍微放回了肚子里一点。 这是……不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武明月的脸色。 “陛下喜欢就好……” 武明月没接话，只是又看了他一眼。 “下次想做什么，直接吩咐御膳房。” “跑到小厨房去，弄得一身狼狈，像什么样子。” 虽然是数落的语气，但似乎没有了之前的严厉。 苏妲己连忙点头：“是是是，臣妾记住了。” 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关，总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那一百遍宫规，小灵能不能按时抄完。 “但是，不代表朕就不会罚你这只不听话的小狐狸，朕觉得还是让爱妃这几天都下不来床比较好......！” 第137章 臣妾下次真的不敢了 【下不来床？我才不要，我走了，不理你了。】 苏妲己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脚下已经开始悄悄挪动。 这念头刚起，武明月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就落了过来，仿佛能洞穿他的心思。 苏妲己一个激灵，哪里还敢犹豫，猛地转身，拔腿就朝着殿门冲去。 溜了溜了！再不跑，真的要下不来床了！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眼看殿门近在咫尺，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下一秒，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自身后袭来。 他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腾空而起，视野也跟着天旋地转。 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武明月打横抱在了怀里，正大步流星地往内殿走去。 “陛，陛下！陛下饶命啊！” 苏妲己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臣妾错了！臣妾真的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武明月置若罔闻，抱着他的手臂稳如磐石，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陛下，您听臣妾解释，臣妾就是……就是一时糊涂！” “臣妾再也不敢偷偷跑出去了，也不敢贿赂侍卫了！” “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苏妲己语无伦次地求饶，试图唤醒女帝陛下那可能存在的丁点仁慈。 武明月终于停下脚步，但不是放他下来，而是直接将他抛在了那张宽大柔软的龙床上。 苏妲己被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道阴影便笼罩下来。 武明月欺身而上，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牢牢困在身下。 居高临下的姿态，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寝宫内光线偏暗，可武明月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苏妲己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强势。 “跑？”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朕的皇妃，胆子越来越大了。” “没……没有……” 苏妲己缩着脖子，眼神躲闪。 “臣妾就是……就是想去看看小灵的宫规抄完了没有……” 这种蹩脚的借口，连他自己都不信。 武明月俯身，凑得更近了些。 属于女帝的清冽气息混合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将苏妲己完全包围。 他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还敢撒谎？” 武明月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战栗。 “朕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 “听……听清了……”苏妲己的声音细若蚊蚋。 “那你是打算抗旨不遵？” 武明月的语气陡然转冷。 “不不不！臣妾不敢！” 苏妲己连忙摇头，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不敢？” 武明月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我看你敢得很。” 她伸出手，开始解苏妲己本就因在厨房忙碌而有些松散的衣带。 “陛下！不要！” 苏妲己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衣襟，身体往后缩，“臣妾真的知错了！求您……” 他的挣扎在武明月面前，如同蚍蜉撼树。 衣带被轻易扯开，露出了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苏妲己又羞又怕，眼眶瞬间就红了，水汽氤氲。 “陛下……呜……” 他带上了哭腔，是真的怕了。 他知道武明月说一不二，她说要让他下不来床，就绝对不是开玩笑。 “现在知道怕了？” 武明月动作未停，指尖带着薄茧，划过他细腻的肌肤，激起一阵阵轻颤，“刚才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臣妾……臣妾……”苏妲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羞耻和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武明月欣赏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噙满了泪水，红着眼角，像只受惊的小兽，莫名地取悦了她。 她的动作更加不容拒绝。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衣服正在被一层层剥离，凉意袭来，让他忍不住瑟缩。 “不要……陛下……求求您……” 他徒劳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躲开那双作乱的手。 就在他极度惊恐和羞愤之下，一股难以控制的妖力波动自身体深处涌出。 “嘭”的一声轻响。 九条毛茸茸的，雪白蓬松的大尾巴不受控制地从他身后冒了出来，不安地扫动着床榻。 苏妲己整个人都僵住了。 完了！尾巴……尾巴怎么出来了？！ 他慌忙想把尾巴藏起来，可那尾巴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不仅不听使唤，反而因为主人的紧张而更加明显地竖了起来，毛都炸开了些。 武明月看着那条突然出现的大尾巴，动作微微一顿。 雪白的绒毛，看起来手感极好。 她的眼神暗了暗，掠过一丝兴味。 苏妲己趁着她愣神的瞬间，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逃跑。 可他刚一动，就被武明月更快地按了回去。 这次，她的力道更重，带着不容反抗的意味。 “呜……放开我……” 苏妲己彻底慌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连带着那几条大尾巴也委屈地垂了下来，轻轻扫着床单。 他这副哭泣求饶，连原型都吓出来的样子，非但没有让武明月心软，反而激起了她更强的征服欲。 “放开你？”武明月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让你再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被泪水打湿的脸庞，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唇瓣。 不等苏妲己再说什么，武明月猛地低下头，攫住了那两片喋喋不休求饶的唇。 “唔！” 苏妲己的惊呼被堵了回去。 这是一个带着惩罚意味，强势而霸道的吻。 不容拒绝，不容逃避。 苏妲己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了。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唇舌的侵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掠夺着他的呼吸，碾磨着他的唇瓣。 他呜咽着想要偏头躲开，却被武明月捏住了下巴，固定住。 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地绞动着，拍打着床铺，显示着主人的抗拒和无助。 可这一切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武明月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急，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下去一般。 寝殿内，只剩下苏妲己压抑的呜咽和那雪白尾巴偶尔扫过床单的细微声响。 第138章 他的身份是否公布? 寝殿内的空气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激烈情事的余温，以及某种淡淡的、属于狐狸的馨香。 苏妲己浑身瘫软，像一滩被抽干了力气的水，趴在柔软的锦被间，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脸颊绯红，呼吸急促而微弱，那几条不听话的大尾巴也蔫蔫地搭在身后，偶尔无意识地轻扫一下床单。 刚才被按着“教训”的恐惧和羞耻感还未完全褪去，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脆弱。 武明月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副被彻底“收拾”过的模样，心底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感。 她伸手，指腹轻轻擦过苏妲己汗湿的鬓角，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确实动了气，这小狐狸胆子越来越肥，不仅敢偷溜出宫，还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贿赂她的亲卫。 若非顾忌着他腹中那尚未成形的小生命，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刚才那番“惩罚”，更多的是威慑，让他长长记性。 看着他泪眼朦胧，连原型都吓出来的可怜样子，武明月心头那点火气早已散去大半，只剩下一种掌控一切的愉悦，以及……一丝隐秘的怜惜。 这只小狐狸，终究是她的。 “爱妃，”武明月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但细听之下，似乎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以后还敢不敢阳奉阴违，偷偷跑出去了？” 苏妲己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刚才被折腾得不轻。 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含糊不清地嘟囔：“陛下……臣妾……臣妾下次……下次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 武明月微微挑眉，似乎并不满意这个敷衍的答案。 “不敢……不敢不听陛下的话，偷偷溜出去……” 苏妲己努力聚焦眼神，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却威严的面孔，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补充道。 “也不敢……不敢再拿糖……去、去麻烦侍卫姐姐们了……”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刚才那番经历，简直是身心俱疲，比抄一百遍宫规还难受。 武明月看着他乖乖认错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知道错就好。” 她语气平淡，伸手替他拢了拢散开的中衣领口，遮住那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 苏妲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武明月的手指顺势滑下，轻轻覆在他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这里面的小东西，可经不起你这般折腾。” 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苏妲己的心猛地一跳，脸颊更红了，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陛下……是在关心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上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羞涩，有窘迫，还有一丝丝……莫名的暖意。 武明月的手并没有停留太久，很快便收了回去。 她起身，姿态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与威严，仿佛刚才那个带着侵略性将他按在床上的人不是她一样。 “既然知错了，那便好好待在宫里养胎。” 武明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别再给朕惹事。” 苏妲己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臣妾一定乖乖的，绝不惹事。” 他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地度过每一天，最好能当个隐形人。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的怂样，眼神闪了闪。 她踱步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寝宫内一时陷入寂静，只剩下苏妲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偷偷抬眼观察着武明月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位女帝陛下接下来又有什么指示。 就在苏妲己以为今天这事终于彻底翻篇的时候，武明月忽然转过身。 她的目光落在苏妲己身上，带着一种审视和……某种决定。 “对了，”武明月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还有一件事。” 苏妲己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七日后，便是朕与你的大婚之日。” 武明月的声音在寂静的寝殿内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爱妃可准备好了？” 她的目光落在苏妲己身上，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泛红的眼角。 苏妲己闻言，身体几不可查地又是一僵。 大婚？ 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小脑袋，更深地埋进武明月还残留着余温的怀里，仿佛这样能汲取一些勇气。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冽又霸道的气息，让他心跳有些失序。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 “臣妾……臣妾准备好了。” 声音细弱，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宫女恭敬却略显急促的禀报声。 “陛下，太上皇驾到。” 太上皇？ 母皇？ 武明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时辰，她来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这只不省心的小狐狸？ 心念电转，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知道了，让母皇稍候。” 她低头，看着怀里明显又开始紧张，连尾巴毛都微微炸开一些的苏妲己。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乖乖待着，朕去去就回。” 她的声音放低了些，似乎怕惊扰了他。 苏妲己揪着她的衣襟，小声呜咽着点了点头，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幼兽。 武明月小心地将他安置在锦被中，替他拉好被角，遮住那几条蔫蔫垂落的雪白尾巴。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恢复了女帝的威仪，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寝殿。 夜色已深，宫灯摇曳。 武明月来到偏殿的暖阁，她的母皇武琴早已端坐于主位之上。 暖阁内只燃着几盏宫灯，光线有些昏暗，映照着武琴那张保养得宜却依旧透着冰冷和威严的脸庞。 “儿臣参见母皇。” 武明月依足了礼数，微微躬身。 “不知母皇有何要事？” 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 武琴并未立刻回答，她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浮沫，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武明月的心思看穿。 阁内一时只有茶盖与杯沿碰撞的轻微声响。 片刻后，武琴才放下茶盏，声音冷冽，直截了当。 “明月，小苏他的身份，你打算如何处置？” 果然是为了他。 武明月心头微沉，面上依旧平静。 “母皇指的是苏皇妃？” “他的身份，儿臣自有安排。” 武琴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自有安排？” “你的安排，就是将他藏在这深宫之中，不见天日？” 武明月眼帘微垂。 “母皇何出此言？” “苏氏如今身怀有孕，自然应当静养。” 她不想让母皇，乃至任何人，过多地干涉她和苏妲己之间的事情。 尤其是这只狐狸的特殊，她只想将他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那些觊觎的目光，能少一双，便是一双。 武琴看着她，眼神带着审视和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明月，你当真以为，纸能包住火？” “他的容貌，即便在这宫闱之中，也足以引来多少风波，你心知肚明。” “与其被动地等着那些暗地里的眼睛盯上他，不如主动将一切摆在明面上。” 武明月沉默不语，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 母皇说得并非没有道理，但她不愿意。 那种将自己的珍宝展示于人前，任人评头论足的感觉，让她极为不悦。 武琴见她不语，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一，他既已是你的人，身子给了你，日后也断无可能再侍奉她人。” “但那张脸，太过招摇，与其让旁人私下揣测、觊觎，甚至动些不该有的心思，不如早日昭告天下，断了所有人的念想。” “让他彻底打上你武明月的烙印，成为你独占的禁脔。” 武明月抬眼，看向武琴。 母皇的话语直白而残酷，却也正中她心底最深的那份占有欲。 但她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母皇今日前来，恐怕不止是为了此事吧？” 武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却无笑意。 “你倒是敏锐。”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凝重。 “那只小狐狸的存在，并非仅仅是一个男宠、一个皇妃那么简单。” “他的来历，他的血脉，关乎我大武王朝的国运兴衰。” “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武明月的心猛地一跳。 国运兴衰…… 母皇果然知道了些什么。 “母皇指的是……” 武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决断。 “有些东西，藏是藏不住的。” “与其等旁人发现，不如由我们亲自揭开。” “七日后的大婚，便是最好的时机。” “昭告天下，他是你武明月的皇夫，是我大武王朝祥瑞的象征。” “如此，既能稳固你的地位，也能将这份‘祥瑞’牢牢掌控在皇室手中。” 武明月看着武琴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算计，心头泛起一丝寒意。 母皇考虑的，从来都只有王朝的利益和权力的稳固。 至于苏妲己本人的意愿，甚至是他可能面临的危险，似乎并不在她的考量范围之内。 “母皇，”武明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此事，儿臣需要再考虑。” 武琴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考虑？” “明月，你如今是女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小苏，是寡人的心头肉，他可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武明月没有回避她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坚定。 “他是朕的皇妃，腹中还有朕的子嗣。” “他的安危，朕必须顾全。” 母女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声地较量着。 暖阁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ps：今天作者又去审核了，作然后呢又知道一个雷区，请看vcr（截图）大概这部之后，不会在写男生子了。怎么说呢？作者大概能想到，有点颠覆三观的内容，所以作者不会在写了。） 第139章 婚礼前一天，武明月让他考虑 转眼间，来到了婚礼前一天。 苏妲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为明日大典而忙碌穿梭的宫人，心里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他忍不住想，自己这狐狸的身份若是真在大婚上露了馅，会怎么样？ 会不会像话本里写的那样，被当成魅惑君主的妖孽？ 他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身后侍立的小林和小柱。 这两个宫男自那日之后，对他似乎更加恭敬，甚至带了点……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小林，小柱。” 他声音有些闷。 “你们说，如果……如果本宫的真实身份被天下人知道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本宫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小林和小柱对视一眼，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上次在陛下寝宫外，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震撼心灵的雪白景象，他们哪里敢忘。 九条毛茸茸的大尾巴……那是他们从未想象过的画面。 小林连忙堆起一个小心翼翼的笑脸。 “主子爷说笑了。” “您温和善良，待下人又好，怎么会是祸国呢？” 小柱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主子爷您是顶好顶好的人。” 他们嘴上哄着，心里却暗暗叫苦。 陛下和太上皇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间透露出的信息，加上那日所见，足以让他们明白这位主子爷的身份非同小可。 那绝非“妖精”二字可以形容。 苏妲己看着他们言不由衷的样子，心里更没底了。 他想起那晚武明月和太上皇的对话，虽然听得不甚真切，但“祥瑞”、“国运”之类的词隐约飘进耳朵。 祥瑞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里面的小生命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轻轻动了一下。 他既害怕暴露身份引来灾祸，又对“祥瑞”之说感到茫然和压力。 他看着小林和小柱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忽然心念一动，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 “那……本宫那日不小心露出......你们……想不想再仔细看看？” 这话一出，仿佛平地惊雷。 小林和小柱瞬间脸色煞白，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砖。 “主子爷饶命！” “奴才们不敢！奴才们万万不敢！” 两人声音都带着颤抖，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发抖。 看祥瑞天狐的真身？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那不仅是对主子爷的不敬，更是对陛下和太上皇严令的违逆，他们可是被反复敲打过，绝不可对苏皇妃有任何不该有的窥探和议论。 苏妲己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吓了一跳。 “哎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他连忙起身想去扶他们。 “本宫就是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你们别怕啊。” 可他越是这样说，小林和小柱头埋得越低，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奴才们惶恐！” “请主子爷恕罪！” 苏妲己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的恐惧，不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他的尾巴。 恐怕……陛下和太上皇，已经对他们交代过一些事情了。 他的身份，至少在这两个近侍面前，已经不是秘密，甚至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令他们敬畏的意义。 “祥瑞……” 苏妲己喃喃自语，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不是妖孽，而是祥瑞？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他轻松多少，反而觉得肩上压了更沉重的东西。 他不再去扶两人，只是有些疲惫地坐回窗边。 “起来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本宫不问了。” 小林和小柱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苏妲己看着窗外，思绪纷乱。 他想起那晚武明月将他按在床榻上的强势，想起她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他肌肤的触感，想起她最后落在他小腹上那带着宣告意味的轻抚。 还有她那句“七日后，便是朕与你的大婚之日”。 以及太上皇那冰冷锐利的眼神和关于“国运”、“掌控”的话语。 这场婚礼，不仅仅是他和武明月两个人的事。 它牵扯着皇权，牵扯着国运，甚至牵扯着他这个“祥瑞”该如何被利用。 他就像一个被摆在棋盘上的棋子，身不由己。 “爷，”小林打破了沉默，声音放得极轻，“内务府送来了明日大婚要穿的吉服，请您过目。” 苏妲己回过神，点了点头。 “拿来吧。” 很快，一套极其繁复华丽的红色吉服被呈了上来。 金线绣着复杂的龙凤呈祥图纹，衣料是极品的云锦，触手生凉，光滑如水。 这是……帝后的规制？ 不，似乎比他认知中的皇后吉服还要隆重几分。 他看着那刺目的红色，心里却没有半分即将大婚的喜悦，只有一种茫然和不安。 他真的要穿着这身衣服，站在文武百官面前，接受万民朝拜，成为大武王朝有名有实的……皇夫？ 到那时，他的身份还能瞒得住吗？ 并且，武明月也和他商量过这件事，说是让他考虑考虑。 武明月和太上皇，又到底打算做什么？ “爷，要不要试试？”小柱在一旁小声问道。 苏妲己摇了摇头。 “放着吧。” 他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他摸了摸小腹，忽然对小林和小柱说：“去给本宫弄点吃的来。” “要……要甜一点的糕点，再要一碗热乎乎的莲子羹、桂花糖藕。” 一提到吃的，他的情绪似乎稍微好转了一些。 小林和小柱如释重负，连忙应声退下，动作麻利地去准备膳食了。 能用食物转移主子爷的注意力，对他们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看着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苏妲己轻轻叹了口气。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里面的小家伙，是他如今唯一的牵挂和依靠了。 不管明天会发生什么，不管武明月和太上皇有什么算计。 他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夜色渐深，宫灯的光晕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苏妲己吃完了糕点后，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但心里的那份不安却始终挥之不去。 明天……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武明月那双深邃而霸道的眼眸。 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ps：昨天，那个截图发不出来，可能......涉及到一些东西，所以发不出来，然后呢，就是下一部，作者tm又要重新构思一下了，毕竟这低俗玩意，是真难搞，暂时不要慌，这部还有很多剧情没有写呢。等生完小狐狸后，各位读者大大们，记得来吃刀子哦（狗头）） 第140章 穿上嫁衣的苏妲己很美 苏妲己不再胡思乱想。 吃饱喝足后，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些许暖意，驱散了部分萦绕心头的寒气。 小林和小柱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将那套华美绝伦的婚服替他穿上。 繁复的层叠，精致的刺绣，每一针每一线都透着皇家气派。 他站到殿中那面巨大的穿衣铜镜前。 镜中映照出的身影，让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鲜艳夺目的正红色，衬得他肤色胜雪，眉眼如画。 金线勾勒出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盘绕在宽大的袖摆和衣襟上，随着他的动作流淌着华光。 这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像是一件承载着无上荣耀与沉重枷锁的艺术品。 他下意识地转了一圈。 衣摆旋开一个漂亮的弧度，云锦特有的光泽在灯火下变幻，流光溢彩。 真好看啊…… 他心里默默赞叹。 这身衣服，配上他这张脸，确实有那么点……祸国殃民的味道。 一种奇异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带着点孩子气的顽皮，又夹杂着一种试探。 他想看看，这身绝美的婚服，配上他最真实的模样，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心念微动。 下一瞬，身后蓬松雪白的九条大尾巴舒展开来，如同盛放的雪莲，慵懒地摇曳着。 头顶也冒出了一对同样雪白、绒毛细腻的狐狸耳朵，耳尖微微抖动，捕捉着空气中细微的声响。 镜子里，红衣似火，白尾如雪。 绝色的人类容颜，与毛茸茸的狐耳狐尾奇异地融合在一起，非但不显怪异，反而生出一种惊心动魄、超越凡俗的美感。 那是一种近乎妖异，却又圣洁得不可思议的魅力。 “！！！” 身后传来两声倒抽冷气的声音。 小林和小柱瞪大了眼睛，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的景象，又或者说，是盯着镜子前真实的苏妲己。 他们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好……好美……” “爷……您……” 他们的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敬畏和恐惧，而是纯粹的、被极致美丽所震撼的痴迷。 仿佛看到了传说中降临凡尘的神只，让他们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份，只剩下满心的惊艳。 苏妲己看着镜中自己这副模样，又看看身后两个宫男呆滞的神情，心里忽然生出一点小小的得意。 原来……他这个样子，并不可怕？ 至少，看起来还挺……赏心悦目的？ 他身后的尾巴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更加欢快地摆动起来，毛茸茸的尖端轻轻扫过华贵的衣袍。 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 一股清冽而熟悉的龙涎香气瞬间弥漫进来，带着不容忽视的帝王威压。 武明月回来了。 她处理完一些临近大婚的琐事，想着过来看看她的小狐狸准备得如何。 刚一踏入殿门，她的脚步便顿住了。 目光如炬，瞬间锁定了殿中央那个红衣雪尾的身影。 铜镜清晰地映照出一切。 那张让她心动的脸庞，此刻戴上了一对灵动的狐耳。 火红的婚服下，九条蓬松雪白的狐尾恣意舒展，与刺目的红色形成强烈对比，带来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 妖冶，圣洁，纯真，魅惑…… 种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构成了一幅足以让任何人心神摇曳的画卷。 即便是早已知晓他真身的武明月，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呼吸一窒。 她的小狐狸，穿上为她准备的嫁衣，展露出最真实的模样…… 简直……是在明晃晃地勾引她。 “陛下！” 小林和小柱最先反应过来，魂都快吓飞了，慌忙跪下行礼，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看。 他们居然对着皇妃的真身发呆！这要是被陛下怪罪…… 苏妲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尾巴毛都炸了一下，连忙想把耳朵和尾巴收起来。 “慌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挥了挥手。 “嗯，你们先出去。” “是，陛下！” 小林和小柱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顺手将殿门轻轻带上。 偌大的寝殿，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滞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苏妲己因紧张而微微加速的心跳。 武明月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她的步伐沉稳，带着独有的韵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妲己的心尖上。 苏妲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凉的铜镜上，退无可退。 他紧张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帝，耳朵和尾巴还维持着显露在外的状态，一时间竟忘了收回。 武明月在他面前站定。 她的身高比苏妲己要高出一些，此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惊艳，有占有欲，还有……被取悦的满意。 她伸出手，没有去碰触他身上的婚服，而是径直抚上了他头顶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指腹轻轻摩挲着细腻柔软的绒毛，感受着那不同于人类肌肤的温热触感。 苏妲己身体一僵，耳朵敏感地抖了抖，脸颊瞬间红透。 陛、陛下…… “很美。” 武明月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她的手指顺着耳朵的轮廓滑下，轻轻捏了捏小巧的耳垂。 苏妲己感觉被她碰触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又麻又痒，让他忍不住想要躲闪，却又不敢动弹。 “让朕看看……” 武明月的手臂环了过来，没有用力，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 她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脸上。 “爱妃这身打扮，是特意穿给朕看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眼神却灼热得吓人。 苏妲己被她圈在怀里，鼻尖萦绕着的全是她身上清冽霸道的龙涎香，混合着他自己身上淡淡的狐狸馨香，形成一种奇异又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 他慌乱地摇头：“不……不是……臣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奇？只是想看看？ 这话在女帝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下，怎么也说不出口。 武明月看着他语无伦次、脸颊绯红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第141章 世界在无第二只像苏妲己这样的小狐狸 她的目光扫过他身后那几条不安晃动的雪白尾巴，眼神暗了暗。 “尾巴也很漂亮。” 她松开一只手，绕到他身后，准确地握住了一条最蓬松的大尾巴。 “呜！” 苏妲己惊呼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尾巴根都泛起了奇异的酥麻感。 尾巴……尾巴是他的敏感点！ 陛下怎么……怎么能随便摸！ “陛下……别……”他声音带着哭腔，想要挣扎，却被武明月牢牢固定在怀里。 武明月的手指顺着柔软的毛发，从尾巴根一路捋到尾巴尖，感受着那顺滑丰厚的触感，心底的占有欲几乎要满溢出来。 这就是她的狐狸。 独一无二，只属于她的祥瑞。 “明日大婚，爱妃也打算这样出现在文武百官面前？” 她忽然问道，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妲己闻言，身体一僵，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大婚…… 对了，明天就是大婚了！ 他这副样子……怎么能…… “不！不行！”他急忙摇头，尾巴也因为主人的惊慌而缩紧，“臣妾……臣妾不敢！” 若是让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看到他这副模样，那还得了？ 他会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吧？ “不敢？”武明月挑眉，手指在他尾巴尖上轻轻挠了一下，惹得苏妲己又是一阵轻颤。 “可朕觉得，这样很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妲己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陛下……您……您什么意思？” 武明月松开了他的尾巴，改为捧起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朕的意思是，明日大婚，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朕的皇夫，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苏妲己的心脏砰砰直跳，几乎要跳出胸腔。 “可……可是……她们会……” “会什么？”武明月打断他，“会把你当成妖孽？” 她嗤笑一声，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慢。 “有朕在，谁敢？” “朕要的，不是一个藏在深宫，需要朕时时遮掩保护的皇妃。”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泛红的眼角。 “朕要的，是一个能与朕并肩，接受万民朝拜，光芒万丈的……皇夫。” “而你，”她的目光落在他雪白的耳朵和尾巴上，“这便是上天赐予我大武，赐予朕的祥瑞之兆。” 祥瑞…… 这个词再次从她口中说出，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宣告意味。 苏妲己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俊美而威严的脸庞，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才是她和太上皇真正的打算吗？ 不是遮掩，而是……昭告天下？ 将他这个“异类”，捧上神坛，作为王朝的祥瑞象征？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太过疯狂，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可……这太冒险了……”他喃喃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万一……万一有人不信，或者……或者有歹人……” “风险？”武明月轻笑，“明月，自古以来，哪一次权力的更迭，哪一次革新没有风险？” “将你藏起来，看似安全，实则将你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暗箭难防。” “只有将你置于阳光之下，打上朕的烙印，成为名正言顺的祥瑞皇夫，才能最大程度地杜绝那些觊觎和阴谋。” “朕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动你，便是动摇大武国本，便是与朕为敌！与整个大武王朝为敌！”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苏妲己的心上。 他看着武明月眼中那深沉的算计和……保护欲，心头百感交集。 她考虑的，不仅仅是王朝利益，似乎……也考虑了他的安危？ 虽然这种方式，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慌和不安。 “可是……臣妾……”苏妲己还是犹豫，“臣妾只是……” “你是什么，由朕说了算。”武明月不容置喙地打断他。 她松开捧着他脸的手，再次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他毛茸茸的耳根处。 “爱妃，你只需相信朕。” “明日，站到朕的身边，接受属于你的荣耀。” “其他的，交给朕。” 她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苏妲己靠在她怀里，感受着她沉稳的心跳和身上传来的温度，纷乱的心绪奇迹般地平静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 但这一刻，被这个强大的女人拥在怀里，听着她霸道却又带着承诺的话语，他心里那份漂泊无依的不安，似乎找到了一丝微弱的支撑。 他慢慢地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试探性地回抱住了她。 “嗯……” 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耳朵和尾巴却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 武明月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顺从，嘴角满意地勾起。 很好。 她的狐狸，终于开始学着依赖她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好了，先把这身行头换下，明日再穿。” “让小林小柱伺候你沐浴更衣，早些歇息，养足精神。” “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苏妲己乖乖地点了点头。 武明月松开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一切有我”。 然后，她转身，恢复了女帝的威仪，离开了寝殿。 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苏妲己独自站在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红衣雪尾的自己，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昭告天下的祥瑞皇夫…… 明天，真的会顺利吗？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 不管如何，为了这个孩子，他也必须勇敢一点。 他收起了耳朵和尾巴，变回了寻常男子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红晕和眼中的水光，还残留着刚才的痕迹。 他扬声唤道：“小林，小柱。” 很快，两个宫男推门而入，依旧是那副恭敬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模样。 “爷有何吩咐？” “伺候本宫沐浴吧。” 苏妲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平静。 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至少，那个霸道的女帝，似乎……是真心想护着他的？ 虽然方式……有点吓人。 （ps：好吧，看样子，刀是刀不了你们了。甜就甜吧！甜死你们好了！= =） 第142章 全城沸腾都来看天狐皇夫真身 大婚当日，天色未明，整座皇城便已苏醒。 一夜之间，仿佛有无形的巧手，将这座巍峨的都城装点成了最绚烂的模样。 主干街道两侧，家家户户门前都悬挂起大红灯笼，崭新的红绸彩带从街头缠绕至巷尾，随风飘扬，宛如一条条流动的喜庆长河。 禁军和城卫军换上了崭新的仪仗甲胄，金盔红缨，气宇轩昂，维持着秩序，脸上也带着不同寻常的肃穆与…不易察觉的兴奋。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和花木清气，混合着隐约的喧闹人声，构成了独属于帝王大婚的盛世图景。 皇家的赏赐流水般送出宫门。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份份精致的喜糖和喜饼。 由宫中御厨精心制作，用料考究，包装华美，由专人挨家挨户地派送。 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皇城内的每一户人家，都收到了一份来自宫廷的甜蜜祝福。 这份普天同庆的恩典，让百姓们真切地感受到了皇恩浩荡，对这位即将正式册封的皇夫，也生出了几分朴素的好感和好奇。 他究竟是何等人物，能得女帝如此青睐，甚至不惜打破传统，给予这般隆重的名分与典礼？ 正当人们揣测纷纷，享受着节日的喜悦之时，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如平地惊雷，瞬间传遍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卯时刚过，伴随着清脆的鸣锣声，一队队皇家侍从出现在各大街口、广场。 他们展开明黄的圣旨，以洪亮而清晰的声音，向全城宣读了女帝武明月的最新谕令。 谕令的内容，除了再次宣告今日大婚的喜讯，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公布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事实—— 即将成为大武王朝首位皇夫的苏氏妲己，乃是上古祥瑞，九尾天狐之身！ 此乃天降祥瑞于大武，佑我王朝万世永昌！ “……九尾天狐？！” “我没听错吧？苏、苏皇夫是……狐狸？” “不是说妖吗？怎么成祥瑞了？” “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是祥瑞！上古天狐！你懂什么！” “我的天爷啊……难怪陛下如此看重……”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震惊、疑惑、恐惧、狂热……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百姓中迅速蔓延。 茶馆酒肆，街头巷尾，所有的话题都瞬间聚焦到了这位神秘的皇夫身上。 “我就说嘛！能让陛下这般倾心的男子，岂是凡俗之辈！原来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九条尾巴的狐狸……那得长什么样啊？是不是跟画本里画的一样，倾国倾城？” “祥瑞之兆啊！陛下登基，天降祥瑞，这是不是意味着咱们大武要迎来前所未有的盛世了？” “可……那毕竟是‘妖’吧？住在宫里，真的没问题吗？” “闭嘴！圣旨都说了是祥瑞！你敢质疑陛下和上天的旨意？” “就是！我看你是嫉妒！人家是天狐，你是什么？土狗！” “哈哈哈！说得好！” 议论声浪此起彼伏，百姓们的态度也开始出现分化。 有人坚信这是天大的吉兆，对未来充满希望，对苏妲己充满了敬畏和好奇。 也有人半信半疑，心中存有疑虑，但慑于女帝的威严和圣旨的宣告，不敢公然反对。 更有人，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兴奋地讨论着这位天狐皇夫的容貌，猜测着大婚典礼上是否会显露真身。 皇城因这道谕旨，彻底沸腾了。 而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深处，气氛则显得更为庄重肃穆。 太和殿前，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早已按照品级站满了前来观礼的文武百官。 从位列一品的丞相、太尉，到各部主事，再到正五品以上的官员，凡是在京有品级的，几乎悉数到场。 她们身着崭新的朝服，神情各异。 那道关于皇夫身份的谕旨，同样在她们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九尾天狐！ 这个只存在于上古典籍和神话传说中的生灵，竟然真的存在，并且即将成为她们的皇夫？ 这太过匪夷所思！ 官员们彼此交换着眼神，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到一丝确认或否定。 有些人面露惊异，有些人眼神闪烁，暗自盘算这突如其来的“祥瑞”会对朝局产生何种影响。 保守派的官员眉头紧锁，显然对此事的“合礼性”和潜在风险感到忧虑。 而以太上皇和女帝为首的革新派，则大多面带喜色，认为这是巩固皇权、昭示天命的大好时机。 无论心中作何感想，此刻，她们都只能静静地站立着，等待着典礼的开始，等待着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金色的阳光洒满宫殿，琉璃瓦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钟鼓齐鸣，悠扬的雅乐奏响。 万众瞩目之下，身着玄色龙纹帝袍，头戴十二旒冠冕的女帝武明月，步履沉稳地走上太和殿前的丹陛。 她的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强大的帝王气场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百官俯首，山呼万岁。 武明月抬手，示意百官平身。 她的目光扫过下方，清晰地看到了那些复杂各异的神情。 她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 但她毫不在意。 今天，她就是要用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礼，向天下宣告她的决心，宣告她的所有权。 她的皇夫，合该与她并肩，接受万民的瞩目与朝拜，哪怕他……与众不同。 “吉时已到！” 随着礼官高亢的唱喏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太和殿的入口。 那里，一道身影缓缓出现。 极致的红，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是那套为皇夫量身定做的华美婚服。 金线绣出的龙凤仿佛活了过来，在衣料上腾跃流转，华贵逼人。 可真正让广场上瞬间鸦雀无声，连乐声都仿佛停滞了一瞬的，并非仅仅是这身衣袍。 而是穿着这身衣袍的人。 那张足以倾倒众生的绝色容颜，此刻并未有任何遮掩。 更令人窒息的是，在他乌黑的发间，一对雪白挺立、绒毛细腻的狐耳，正微微颤动着，捕捉着广场上骤然凝固的空气。 而在他身后，随着他不甚稳健，甚至带着几分迟疑的步伐，九条蓬松、巨大、如同雪浪翻滚般的狐尾，恣意地舒展着，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 红衣似火，白尾胜雪。 神圣，妖异。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他身上达到了诡异而惊心动魄的和谐。 广场上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方才还在将信将疑，或是强作镇定的官员们，此刻彻底失态了。 她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道缓缓走来的身影，仿佛要将这超出常理认知的一幕刻入脑海。 “天……真的是……” “九……九尾……” “祥瑞……显灵了……” 细碎的、不成调的惊呼和议论声压抑不住地响起，又很快被旁边同僚的眼神或暗中拉扯制止。 震撼，恐惧，狂热，难以置信。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人群中剧烈翻涌。 一位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臣，身子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被旁边的同僚眼疾手快地扶住。 苏妲己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让他头皮发麻，手心冒汗。 他的耳朵不安地抖动，尾巴也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藏到身后。 他紧张得几乎同手同脚，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虚浮无力。 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看到了丹陛之上，那个负手而立的玄色身影。 武明月也在看着他。 她的眼神穿透了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带着占有和赞许的专注。 仿佛在说：看，这就是朕选的人，朕的祥瑞。 苏妲己的心跳莫名地安定了一些。 她说过，一切有她。 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挺直了些脊背，虽然尾巴还是有些不听使唤地小幅度摆动着。 他不再去看那些让他不适的目光，只专注于前方那个等待着他的身影。 一步，两步……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坚定。 阳光照耀下，他雪白的狐耳和狐尾仿佛都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广场上的官员们，从最初的震惊失态中逐渐回过神来。 一部分人眼中依旧残留着惊惧和疑虑，但更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早已拥护女帝的官员，眼中已经开始燃起狂热的光芒。 圣旨所言非虚！ 天降祥瑞！ 这，就是大武王朝辉煌未来的证明！ 武明月看着她的小狐狸，顶着满朝文武惊疑不定的目光，顶着那对可爱的耳朵和九条招摇的大尾巴，一步步走向自己，嘴角几不可查地微微上扬。 她的狐狸，比她想象中，还要勇敢一点。 也……更诱人。 第143章 册封(一) 李丞相站在百官前列，微垂的眼帘遮住了眸底深处一丝的笑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同僚们骤然绷紧的身体，以及那一片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哼，现在知道了？ 这位苏皇夫，可不是什么仅凭美色邀宠的凡俗男子。 九尾天狐。 上古祥瑞。 这四个字，像是四道惊雷，劈在太和殿广场每一个官员的心头。 李丞相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几个平日里最爱揪着礼法规矩不放的老臣。 瞧瞧她们那脸色，煞白煞白的，嘴唇哆嗦着，怕是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之前在朝堂上，是谁跳得最高，反对得最激烈？ 说什么苏妲己德不配位，有违祖制，牝鸡司晨，国之不祥？ 如今呢？ 陛下直接把“祥瑞”摆在了你们面前。 活生生的，九条尾巴的祥瑞。 这脸打得，疼不疼？ 不知道她们现在，可会后悔当初的短视与固执？ 可会后悔，试图阻拦这样一位“天命所归”的存在，成为大武的皇夫？ 李丞相甚至能想象出她们此刻混乱的心绪。 是妖？是仙？是祥瑞？ 圣旨说是祥瑞，那便是祥瑞！ 君无戏言，何况是昭告天下的大婚谕旨？ 可……那毕竟是九条尾巴的狐狸啊！ 活生生的！ 这视觉冲击，远比圣旨上的文字要来得猛烈百倍。 站在李丞相旁边不远处的兵部尚书，一个素来以沉稳刚毅着称的女将，此刻也瞪圆了眼睛，握着腰间佩剑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看的不是苏妲己的容貌，而是那九条蓬松摇曳，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力量的雪白狐尾。 她的眼神里，惊骇过后，竟慢慢浮现出一丝……狂热？ 或许在她看来，这等异象，正是王朝武力强盛，天命所佑的象征？ 而另一侧，礼部的一位老学究，则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想说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看着丹陛上女帝那冷冽如冰的眼神，看着那红衣雪尾，既妖异又莫名神圣的身影，那些引经据典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一生信奉的典籍，似乎在这一刻，被现实击得粉碎。 还有那些心思活络的年轻官员，最初的震惊过后，眼神已经开始飞快地转动。 九尾天狐为皇夫……这意味着什么？ 陛下的权威将更加巩固，无人可以撼动！ 这是从龙之功的最佳时机！ 必须立刻，毫不犹豫地，表达对这位“祥瑞皇夫”的拥护和敬畏！ 不少人已经开始悄悄整理自己的仪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恭顺，眼神也变得虔诚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暗暗后悔，早知道这位苏皇夫有如此来头，当初就该更积极地巴结奉承才是！ 真是看走眼了！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美男子，竟是这般惊天动地的存在？ 李丞相将这些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不过，这样也好。 陛下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 用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堵住所有悠悠之口，将质疑和反对，扼杀在萌芽之中。 将苏妲己的存在，从一个潜在的“异类”隐患，变成一个巩固皇权，昭示天命的“祥瑞”象征。 这一步棋，走得险，却也妙到了极致。 唯有如此，才能彻底打上女帝的烙印，让任何人都不敢再生觊觎或加害之心。 动苏妲己，便是质疑天命，便是动摇国本，便是与整个大武为敌！ 广场上的气氛，从最初的死寂，到压抑的惊呼，再到此刻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狂热的诡异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那道红色的身影移动。 苏妲己仍然走得很慢。 他能感觉到那些目光的重量，几乎要将他压垮。 耳朵尖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尾巴也不安分地小幅度扫动，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躲藏的角落。 他不敢看两边那些神色各异的官员，只能死死盯着前方丹陛上那个玄色的身影。 武明月的目光，像是一道无形的绳索，牵引着他，支撑着他。 她的眼神依旧平静，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笃定。 仿佛在说：看，朕的皇夫，就该是这样，光芒万丈，与众不同。 苏妲己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的步伐稳一些。 他不能给陛下丢脸。 他要走到她身边去。 阳光越来越盛，照耀在他身上，雪白的狐耳和狐尾反射着耀眼的光芒，竟真的生出几分神圣不可侵犯的意味。 官员们的心绪也在剧烈地翻腾后，逐渐沉淀下来。 怀疑和恐惧并未完全消失，但一种更强大的情绪开始滋生。 那是对绝对权威的臣服，以及对“天命所归”的敬畏。 圣旨是真的。 祥瑞是真的。 这位即将册封的皇夫，真的是九尾天狐！ 这个认知，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武明月看着她的小狐狸，顶着满朝文武复杂难言的目光，一步一步，虽然踉跄，却坚定地走向自己。 她看到他挺直的脊背，看到他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耳朵和尾巴。 她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几不可查的弧度。 她的狐狸，远比她预想的，要坚强得多。 也……可爱得多。 终于，苏妲己走完了那段仿佛无比漫长的红毯，踏上了汉白玉丹陛的第一级台阶。 他抬起头，望向近在咫尺的女帝。 阳光下，她身着龙纹帝袍，头戴冠冕，威严而俊美，宛如真正的神只。 而他，红衣雪尾，站在她的下方，即将成为她的皇夫。 礼官高亢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广场上诡异的寂静。 “皇夫苏氏，上前受册——！”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擂鼓般的跳动，抬步踏上了那象征着无上荣耀与无尽目光的汉白玉丹陛。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又像是踏在云端。 两侧百官的视线如有实质，灼烧着他的皮肤。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身后九条尾巴因为紧张而不受控制地轻微扫动的声音。 他不敢看她们，只能将全部心神集中在前方那个玄色身影上。 武明月站在丹陛尽头，静静地看着他走来。 她的眼神沉静如渊，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鼓励和…占有。 终于，苏妲己走到了她的面前，相隔不过数步之遥。 阳光洒在他身上，红衣似火，雪尾耀眼，狐耳微颤。 礼官再次上前一步，展开手中明黄的卷轴，用一种庄严肃穆，几乎带着咏叹调的语调，高声宣读册文： “奉天承运，女帝诏曰：咨尔苏氏妲己，性资敏慧，德蕴温柔，祥灵毓秀，天狐降世。九尾昭示，国祚昌隆；容仪倾世，宜配朕躬。今特以金册金宝，册尔为大武王朝开国皇夫，与女帝陛下同位，钦哉。” 第144章 册封(二) 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石掷地，清晰地传入广场上每一个人的耳中。 “祥灵毓秀，天狐降世…” “九尾昭示，国祚昌隆…” “皇夫…同为…” 这些字眼，再次冲击着百官的认知。 圣旨将他的“异类”身份，彻底定义为了“祥瑞”，并且赋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尊贵地位。 皇夫！ 这在大武王朝，乃至历朝历代，都是从未有过的封号。 这意味着，他不再仅仅是陛下的枕边人，而是被正式纳入皇家宗谱，拥有独立地位与尊荣的…帝王伴侣。 宣读完毕，两名宫侍小心翼翼地捧着两个托盘上前。 左边托盘上，是一方沉甸甸的纯金印玺，印钮雕刻着栩栩如生的九尾狐形态，盘绕回旋，华美异常，印面是篆体的“皇夫之宝”四个大字。 右边托盘上，则是那份刚刚宣读过的，以金丝织锦制成的册文卷轴，轴头镶嵌着宝石，流光溢彩。 这就是皇夫的金印与金册。 “皇夫，请受册宝。” 礼官躬身道。 苏妲己看着那两样象征着他全新身份的东西，手心瞬间又冒出了一层细汗。 他下意识地看向武明月。 武明月微微颔首，眼神示意他上前。 苏妲己定了定神，依循着之前被教导过的礼仪，没有下跪，而是深深地弯腰作揖。 然后，他伸出微微颤抖的双手，先接过了那方沉重的金印，触手冰凉，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接着，他又接过了那卷华美的金册。 就在他直起身，将金印与金册捧在身前的那一刻。 阳光恰好穿透云层，毫无保留地倾泻而下，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璀璨的金光之中。 红衣如火，金印耀目，雪白的狐耳和九条蓬松的狐尾，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 那张本就绝色的容颜，在金光的映衬下，更是美得令人窒息，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妖异却又无比圣洁的惊心动魄。 广场上再次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一次，不再仅仅是震惊和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和…目眩神迷。 太惊艳了！ 这种视觉冲击，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 祥瑞！ 这哪里是妖？分明是行走在人间的神只！ 高台一侧的观礼席位上，端坐着的太上皇武琴，眸光平静地看着下方发生的一切。 她看到苏妲己虽然紧张，却并未失态，完整地接受了册封。 她看到武明月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掌控力。 她更看到了下方百官脸上那从震惊、恐惧到敬畏、狂热的转变。 很好。 明月的手段，比她预想的还要直接，还要有效。 将“异类”捧上神坛，化“隐患”为“祥瑞”，这步棋走对了。 从此以后，苏妲己便是大武王朝名正言顺的祥瑞皇夫，是她武家皇权天命所归的象征。 谁敢动他，便是与天命为敌，与大武为敌。 武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坐在武琴身旁不远处的武小灵，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她瞪圆了眼睛，小嘴微张，几乎是趴在栏杆上，一眨不眨地盯着丹陛上的苏妲己。 “哇——！”她在心里惊叹。 “皇姐夫…真的有耳朵和尾巴哎！” “毛茸茸的！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 “九条！真的是九条！比画本里画的还好看！” “阳光照在上面，还会发光！太厉害了！” 她的小脑袋里，完全没有朝堂争斗、政治风险之类的概念。 她只觉得，眼前的皇姐夫，简直是她见过最特别、最漂亮的人！ 红色的衣服配上雪白的尾巴，简直绝配！ 比她那些五颜六色的漂亮裙子还要好看！ 她甚至忍不住悄悄晃了晃自己的双马尾，心里痒痒的，好想冲下去摸一摸那蓬松的大尾巴！ 不过母皇在这里，她不敢造次，只能用力地盯着，把这“惊艳”的一幕牢牢记在心里。 “皇夫苏氏妲己，册封礼成——！” 礼官再次高声唱喏。 苏妲己捧着沉甸甸的册宝，心绪复杂。 他能感受到，那些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真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恐惧和排斥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好奇、敬畏，甚至…崇拜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他捧着册宝的手。 苏妲己一怔，抬眼望去。 武明月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她没有看他，而是目光威严地扫视着丹陛之下的文武百官。 她的声音透过内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 “朕之皇夫，苏氏妲己，乃上天所赐祥瑞，佑我大武万世永昌！” “今日册封礼成，普天同庆！” “百官，朝贺——！” 随着她话音落下，以李丞相为首，广场上黑压压的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躬身，行大礼参拜。 这一次，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响起，直冲云霄： “臣等恭贺陛下！恭贺皇夫！” “皇夫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武万年！陛下万年！祥瑞永固！” 苏妲己站在武明月的身侧，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朝贺声，看着下方黑压压一片俯首的官员，心脏依然跳得很快，但之前的惶恐不安，却在武明月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他微微侧头，看着身旁女子俊美威严的侧脸。 阳光下，她的轮廓分明，眼神锐利，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力量感。 她说过，一切有她。 她真的做到了。 用这样一种石破天惊的方式，为他正名，将他置于万众瞩目之下，接受百官朝拜。 苏妲己握着金印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看着下方那些曾经可能视他为异类的面孔，如今却不得不对他俯首称臣。 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而陌生的感觉，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或许…站在她身边，接受这份荣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雪白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似乎不再那么紧绷。 身后那九条原本有些不安的尾巴，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变化，缓缓地、舒展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轻轻摇曳起来。 阳光正好，盛世图景，刚刚开启。 接下来才是婚礼。 （ps：作者表示，今天给大家加更一章好了，恭喜作者的第一部女尊出来了，哈哈哈......！还有，就是作者没说过要刀男主啊，只是一段剧情而已，对象是狐狸幼崽，作者就没想过是男主啊。刀这里就打住了啊，别在说了咯！） 第145章 九尾引百鸟女帝大婚天地同庆 山呼海啸般的朝贺声渐渐平息，广场上却弥漫着一种更加炽热的氛围。 方才那惊世骇俗的九尾现世，已让百官心神激荡，此刻尘埃落定，只剩下对皇权与“祥瑞”的绝对敬畏。 礼官再次上前，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吉时已至，恭请陛下、皇夫行大婚礼——！” 随着唱喏，宫侍们迅速上前，在丹陛中央铺设好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拜垫。 与寻常婚礼男方跪拜不同，这两个拜垫是并排放置的。 苏妲己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册封只是名分的确定，接下来的，才是真正与她缔结婚姻的仪式。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身旁的武明月。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侧过脸，眼神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牵引着他一同走向拜垫。 苏妲己的步伐还有些僵硬，但被她握着的手传递来的温度，让他稍稍安定了些。 两人并肩而立。 雪白的狐耳和狐尾，此刻不再仅仅是异类的象征，反而像是为这场盛大的婚礼增添了某种神圣而奇幻的色彩。 “一拜天地——！”礼官高声喊道。 武明月与苏妲己一同转身，面向南方天空与脚下大地，缓缓躬身。 没有下跪，只是深深的躬身作揖。 这是帝王的礼仪，也是“同位”的象征。 就在他们躬身行礼的刹那，皇城之外，最先是一些街边的孩童，好奇地指着天空。 “娘亲！快看！好多鸟儿！” “哇！五颜六色的！从哪里来的？” 起初，大人们并未在意，只当是寻常飞鸟。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抬起了头。 只见城南方向的天空中，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黑点，正以极快的速度向皇宫方向汇聚。 那不是普通的鸟雀，随着距离拉近，人们看清了它们的模样。 有羽翼斑斓的孔雀，有体态优雅的白鹤，有鸣声清脆的黄鹂，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只在古籍中记载的奇珍异鸟！ 成百上千，铺天盖地，朝着皇宫的方向飞来，却井然有序，仿佛受到某种无形的指引。 “天啊！这是…这是什么景象？” “好多漂亮的鸟！它们要去哪里？” “是往皇宫去了！今天陛下大婚！” “难道…难道是…百鸟来贺？！” 这个猜测一出，人群瞬间沸腾了！ 祥瑞！继九尾天狐之后，又见祥瑞！ 百姓们激动地议论着，奔走相告，纷纷朝着皇宫的方向涌去，想要见证这传说中的景象。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飞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和殿广场上，百官们刚刚随着二人直起身。 “二拜高堂——！” 礼官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们面向的是丹陛尽头，观礼席位上端坐的太上皇武琴。 武明月与苏妲己再次并肩躬身。 武琴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眸光深处，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也就在此时，那由远及近的，清越、婉转、悦耳的鸟鸣声，终于穿透了宫墙，清晰地传入了广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起初只是隐约可闻，如同天籁。 但很快，那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响亮，仿佛有成千上万只鸟儿在合唱！ “什么声音？”有官员忍不住抬头张望。 “好像是…鸟叫？” “怎么会有这么多鸟？” 站在前列的李丞相，耳朵微动，她比旁人更早察觉到这不同寻常的动静，眉梢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她身旁的兵部尚书，也皱起了眉头，握着剑柄的手再次收紧，眼神警惕地扫向天空。 礼部那位老学究，刚刚平复下被九尾狐冲击的三观，此刻听到这漫天鸟鸣，脸上再次露出茫然和不可思议的神情。 武小灵则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小脑袋左右转动，努力寻找声音的来源。 “好多鸟叫声！皇姐！你听到了吗？”她小声对身旁的武明月说道，但武明月并未回应，目光依然落在下方的仪式上。 终于，当武明月和苏妲己第二次直起身时，那壮观无比的景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中！ 只见广场上空，不知何时已经盘旋了密密麻麻的飞鸟！ 成百，上千，甚至更多！ 五彩斑斓的羽翼在阳光下闪耀着绚烂的光泽，各种珍奇的鸟类汇聚一堂，却丝毫不显混乱。 它们围绕着太和殿广场的上空，缓缓盘旋，发出悦耳动听的鸣叫，仿佛是在演奏一曲盛大而庄严的乐章！ 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官员，无论老少，无论职位高低，全都目瞪口呆地抬着头，望着天空那不可思议的奇景。 嘴巴大张，眼神呆滞，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 这…这是… 百鸟来贺！ 传说中，唯有盛世明君，或是天降祥瑞，才会出现的旷世奇景！ 继九尾天狐之后，上天再次降下征兆！ “天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梦呓般的低呼，打破了死寂。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难以置信的惊叹。 “百鸟…真的是百鸟来贺！” “陛下大婚，天降祥瑞！天佑我大武啊！” “九尾皇夫，百鸟来朝！此乃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啊！” 官员们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之前的种种疑虑、恐惧、不解，在这一刻被涤荡得干干净净！ 如果说九尾天狐的出现，是陛下以雷霆手段强行定义的“祥瑞”，那么此刻的百鸟来贺，就是上天亲自降下的，不容置疑的印证！ 这位苏皇夫，不仅是九尾天狐，更是能引来百鸟朝贺的天命之人！ 李丞相看着空中盘旋的飞鸟，又看了看丹陛上那并肩而立的红黑身影，嘴角终于抑制不住地扬起。 妙！实在是妙！ 陛下的气运，这位皇夫的命格，当真是…深不可测！ 那些原本心思活络的年轻官员，此刻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眼神狂热。 祥瑞！双重祥瑞！ 这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吉兆！ 陛下和皇夫，简直就是天作之合，是上天注定要让大武王朝走向辉煌的象征！ 必须拥护！必须效忠！ 丹陛之上，苏妲己也仰头望着这漫天飞鸟。 阳光透过鸟翼的缝隙洒下，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雪白的狐耳微微颤动，捕捉着那悦耳的鸟鸣。 他能感觉到，身旁的武明月，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她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妲己的心脏依然跳得很快，但这一次，不再仅仅是紧张和害怕。 一种奇异的暖流，伴随着漫天鸟鸣，缓缓注入他的心田。 他看着那些围绕着他们盘旋飞舞的美丽生灵，看着下方百官那从震惊到狂热的表情。 他好像…真的不是什么不祥的妖怪？ 他…真的是祥瑞？ 是能够为她，为这个王朝带来好运的存在？ 武明月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天空盘旋的百鸟，然后，她侧过脸，看向身旁的苏妲己。 她的眼神深邃，带着笑意，仿佛在说：看，连天地都在为我们的结合庆贺。 苏妲己迎上她的目光，心头一颤，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他看到她眼中清晰的自己，红衣雪尾，沐浴在阳光与百鸟的祝福之中。 “夫妻对拜——！”礼官的声音带着激动到颤抖的音调，再次响起。 这一次，是真正的，属于他们二人的仪式。 武明月牵着苏妲己的手，两人相对而立。 在漫天盘旋的百鸟见证下，在文武百官狂热的注视中，在太上皇意味深长的目光里，在武小灵亮晶晶的崇拜眼神中。 他们缓缓躬身，向彼此行礼。 红与黑的身影，交相辉映。 帝王与皇夫，并肩而立。 九尾与百鸟，祥瑞齐现。 这一刻，仿佛成为了永恒。 百鸟的鸣叫声达到了顶峰，如同最华美的乐章，响彻云霄！ 广场上的官员们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再次齐刷刷地躬身下拜，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都要虔诚！ “恭贺陛下！恭贺皇夫！天作之合！祥瑞永固！” “大武万年！陛下万年！皇夫千岁！” 苏妲己直起身，看着面前俊美无俦的女帝，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祝福，感受着手中紧握的温暖。 他身后的九条尾巴，不知何时已经不再僵硬，而是舒展地，蓬松地，轻轻摇曳着，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然与骄傲。 阳光炽烈，百鸟和鸣。 大武王朝的女帝与她的九尾天狐皇夫，在这前所未有的盛大婚礼与天降祥瑞之中，缔结了永恒的契约。 一个崭新的时代，似乎正伴随着这漫天异象，缓缓拉开序幕。 第146章 宫宴(上) 夫妻对拜之后，礼官那激动到近乎破音的唱喏再次响起。 “大婚礼成——！” 伴随着这三个字，盘旋于太和殿广场上空的百鸟，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 它们发出了最后一声整齐划一、清越高亢的鸣叫，响彻天际。 随后，那成百上千只五彩斑斓的珍禽异鸟，如同来时一般，井然有序地盘旋上升，最终化作绚烂的彩云，朝着天边渐渐散去。 来时无声，去亦从容。 仿佛只是为了见证这场旷世婚礼，献上来自天地的祝福。 广场上的文武百官，望着那渐渐消失的鸟群，脸上的狂热与敬畏，久久未能平息。 九尾现世，百鸟来贺。 今日所见，必将载入史册，成为大武王朝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陛下与皇夫，乃天命所归！ 再无人敢有丝毫质疑。 “恭送陛下！恭送皇夫！” 李丞相率先再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却难掩激动。 “恭送陛下！恭送皇夫！” 广场上，山呼海啸般的恭送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充满了发自内心的虔诚与拥护。 武明月握着苏妲己的手，并未松开。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俯首的百官，微微颔首。 然后，她牵引着苏妲己，转身朝着丹陛之下走去。 红黑相间的身影，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缓缓拾级而下。 阳光依旧灿烂，将他们的身影拉长，投射在汉白玉的台阶上。 苏妲己的脚步，不再像之前那般僵硬。 被她牵着的手，温暖而有力，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能感受到身后那九条尾巴，似乎也变得轻松起来，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摆动着，绒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百官们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恭敬地垂首肃立，不敢直视帝后并肩而行的身影。 苏妲己微微侧目，看着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恐惧和不安的面孔。 此刻，他们的脸上，只剩下敬畏与臣服。 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躲藏、需要被保护的异类。 他是皇夫，是祥瑞，是站在女帝身边，接受万民朝拜的存在。 心脏依然跳得有些快，但那份惶恐，已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的安宁感所取代。 高台之上，武琴平静地看着武明月牵着苏妲己的身影消失在宫殿入口处。 她端起茶盏，再次轻轻抿了一口。 很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不，甚至超出了预期。 百鸟来贺…这倒是意外之喜。 看来，这个小狐狸的命格，比她想象的还要不凡。 对明月，对大武，都是一件好事。 武小灵则完全不同，她扒着栏杆，看着皇姐和那个漂亮的皇姐夫走远，小脸上满是意犹未尽。 “母皇母皇！皇姐夫的尾巴好好看啊！还会发光！” 她忍不住晃着武琴的手臂，眼睛亮晶晶的。 “刚才那些鸟儿也好好看！它们还会再来吗？” 武琴放下茶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坐好。” 简单的两个字，让武小灵立刻缩了缩脖子，乖乖坐正，不敢再多话。 但她的小脑袋里，依然在回放着刚才那震撼又美丽的画面，尤其是那九条蓬松摇曳的雪白狐尾。 好想摸… 武明月牵着苏妲己，穿过长长的宫廊。 宫人们早已在两侧跪伏，大气不敢出。 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衣袂摩擦声。 苏妲己的心绪渐渐平复，但身体还有些紧绷。 今日发生的一切，如同梦境一般，太过冲击，让他一时间难以完全消化。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掠过宫墙，望向皇城之外的某个方向。 那是他之前隐约感应到的，代表着大武王朝气运汇聚之地。 【咦？】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跳入他的脑海。 【那团代表国运的紫气…怎么变得这么浓郁强盛了？】 【颜色好像更深了，范围也扩大了好多…】 【之前只是淡淡的一层，现在简直像是一片紫色的祥云笼罩在那里！】 【比之前强了好多好多倍！】 苏妲己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是错觉吗？ 还是因为今天心情太激动，所以看什么都觉得不一样了？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他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紧了一下。 苏妲己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武明月。 武明月依旧目视前方，步伐沉稳，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但苏妲己却莫名觉得，她刚才好像…知道了自己在想什么？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一跳。 不会吧？ 他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高台观礼席上，正准备起身的太上皇武琴，动作微微一顿。 她那双深邃的凤眸，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异色。 国运紫气…增强了许多倍？ 因为这场婚礼？ 因为这个九尾狐皇夫？ 她不动声色地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武明月和苏妲己消失的方向，眸光深沉，意味难明。 穿过几重宫门，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并非预想中的婚宴大殿，而是一处雅致清幽的宫苑。 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太和殿广场的肃穆庄严截然不同。 “这里是…？”苏妲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朕的新寝宫。”武明月开口，声音比在广场上时柔和了些许。 她松开了苏妲己的手，但目光依然落在他身上。 “今日累坏了吧？” 苏妲己连忙摇头：“没，没有。” 虽然精神高度紧张，但身体倒还好。 武明月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有那依然有些拘谨的姿态，嘴角弯了弯。 “册封和婚礼只是开始。”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却又隐含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往后，你便是这，乃至整个后宫唯一的主君。” “适应这里，习惯朕的存在。” 苏妲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唯一的主君… 习惯她的存在… 这话语里的占有欲，几乎毫不掩饰。 他的脸颊有些发烫，雪白的狐耳也忍不住抖了抖。 【后宫…只有我一个吗？】 【她…她不会再纳其他男妃了吧？】 【应该不会…吧？毕竟我这么好看......】 武明月听着他心里那些七上八下的碎碎念，眼神微动。 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毛茸茸的狐耳尖。 触感柔软而温暖。 苏妲己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耳朵是他的敏感点之一。 “自然只有你一个。”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朕的皇夫，独一无二。” 她看着苏妲己瞬间瞪圆的眼睛，还有那迅速染上红晕的脸颊，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这只小狐狸，紧张害怕的时候可怜兮兮，害羞的时候，倒是格外有趣。 苏妲己捂着被捏过的耳朵，心跳如鼓。 她…她真的能听到！ 刚才那句话，分明是在回答他心里的疑问！ 天啊！ 这下完了！ 以后自己心里想什么，岂不是全被她知道了？ 苏妲己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着他窘迫又慌乱的样子，武明月眼底的笑意更深。 她转身走向殿内。 “进来吧，换身衣服，稍后还有宫宴。” 苏妲己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又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犹豫了一下，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虽然被知道心声很尴尬，但…她好像并不讨厌？ 而且，她说，只有他一个… 这个认知，让苏妲己的心底，悄悄地，冒出了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意。 殿内，早已准备好了舒适的常服。 宫侍们安静地上前，伺候两人更衣。 苏妲己看着镜中换下繁复礼服，穿着一身柔软舒适的月白色锦袍的自己，雪白的耳朵和九条尾巴依旧显眼，却少了几分的隆重，多了几分居家的温和。 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由宫侍整理衣领的武明月。 她换上了一身玄色暗金龙纹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迫人的英气和俊美。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武明月侧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苏妲己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纯情模样，唇角勾起。 看来，她的这位小皇夫，还需要好好调教。 不过，来日方长。 她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毕竟，他是上天赐予她，赐予大武的宝贝。 也是她，独一无二的，伴侣。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皇宫之内，最大的宴会殿宇——紫宸殿，此刻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悠扬的宫廷雅乐在殿内回荡，与殿外隐约传来的，遍布整个京城街巷的喧嚣欢庆之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盛世欢腾的画卷。 陛下大婚，册封九尾皇夫，天降祥瑞，普天同庆。 武明月下令，今日皇城之内，所有酒楼饭馆流水席面，皆由国库支出，与民同乐。 此刻，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享受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盛宴，也在议论着白日里那震撼人心的九尾现世与百鸟来贺。 紫宸殿内，文武百官按照品级列坐于下首两侧，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经历了白日里的心神激荡，此刻的官员们看向主位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与狂热。 而在宴会的最中心，最高处的御座旁，特设了一张稍小的，同样铺着明黄绣垫的桌案。 这张桌案，便是专为新晋皇夫苏妲己所设。 此刻，这张桌案旁，只坐着寥寥数人，却是整个大武王朝权力的核心。 女帝武明月。 皇夫苏妲己。 太上皇武琴。 以及，唯一的皇女，武小灵。 苏妲己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月白色锦袍，少了几分大婚典礼上的隆重，多了几分清雅温润。 雪白的狐耳并未收起，九条蓬松的尾巴在他身后的软垫上舒展着，占据了好大一片地方。 他有些拘谨地坐在武明月的身侧，身前的桌案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 琉璃盏，白玉碗，金丝楠木的筷子。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水晶肴肉晶莹剔透，仿佛冰雕玉砌。 龙井虾仁鲜嫩弹牙，茶香四溢。 佛跳墙香气浓郁，汇聚山珍海味。 还有一道蜜汁火方，色泽枣红，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甜咸交织，香气最为霸道。 苏妲己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被那道蜜汁火方给牢牢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瞳孔里清晰地倒映着那泛着油光的红亮方肉。 咕嘟… 第147章 官宴(下)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这个看起来好好吃…】 【皮肯定很脆，肉一定很香甜…】 【好想吃…好想尝尝…】 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像长了钩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那盘蜜汁火方，一眨不眨。 他甚至能想象出那酥皮咬下去的咔嚓声，和内里软肉入口即化的口感。 口中的津液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 他微微抿了抿唇，试图掩饰自己的渴望，但那轻轻抖动的雪白耳尖，和身后一条微微翘起、小幅度晃动的尾巴尖，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坐在主位上的武明月，并未侧头，余光却早已将身旁小狐狸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她听着他心里那点对美食的碎碎念，感受着他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这小家伙，真是…一点都没变。 胆子小，还贪吃。 不过，她喜欢。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自己面前那双玉箸，动作优雅而自然地伸向了那盘蜜汁火方。 在苏妲己专注而渴望的目光中，她精准地夹起了一块外皮金黄酥脆，内里红润软糯的方肉。 然后，在所有人，包括太上皇和武小灵略带诧异的注视下，她手臂微转，将那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蜜汁火方，稳稳地放进了苏妲己面前的白玉碗中。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宠溺。 苏妲己瞬间僵住。 他瞪大眼睛，看着碗里那块他肖想了半天的美食，又猛地抬起头看向武明月。 武明月已经收回了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没有看他，目光依旧平视着下方，但唇角那抹极淡的弧度，却瞒不过近在咫尺的苏妲己。 【她…她给我夹菜了？】 【当着母皇和小灵的面？】 【她知道我想吃这个？】 苏妲己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一股热气直冲脸颊，将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 连带着那对雪白的狐耳，也泛起了可爱的粉色。 他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浑身不自在。 但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又从心底悄然涌起，甜丝丝的，暖烘烘的。 被她这样…呵护着的感觉… 好像…不坏？ “哇！皇姐！你也给我夹嘛！我也想吃那个！” 武小灵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她眼巴巴地看着苏妲己碗里的蜜汁火方，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武明月，小嘴微微撅起。 武明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自己动手。 武小灵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再撒娇，乖乖地自己伸长了小胳膊去够。 坐在另一侧的太上皇武琴，自始至终都神色平静。 她只是在武明月夹菜的时候，目光在那块蜜汁火方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淡漠，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但她端起茶盏的动作，似乎比平时慢了半分。 苏妲己在众人的注视下，拿起筷子，有些笨拙地夹起碗里的蜜汁火方。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的目光虽然看着前方，但注意力似乎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方肉送入口中。 唔！ 酥脆的外皮在齿间发出轻微的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内里火腿肉的咸香与蜂蜜交织的甜美，口感软糯，几乎入口即化。 太好吃了！ 苏妲己幸福地眯起了眼睛，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偷吃到松果的小松鼠。 之前的那点紧张和羞赧，瞬间被美食带来的巨大满足感冲淡了大半。 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在被“围观”，小口小口地，认真而专注地品尝着这份“投喂”来的美味。 身后的九条尾巴，也放松地舒展开来，轻轻地、满足地摇晃着。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满足的小模样，心头微动。 她再次伸出筷子，又夹了一筷晶莹剔透的龙井虾仁，放进他的碗里。 “这个也尝尝。”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妲己耳中。 苏妲己抬起头，对上她带着些许温度的眼眸，脸颊又是一热。 他低下头，看着碗里新增的虾仁，小声地应了一句：“…谢谢陛下。”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糯。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细心照料的小媳妇儿，被自家强势又体贴的“妻主”无微不至地呵护着。 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归属感。 也许…这样的生活，真的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再次拿起筷子，夹起那颗饱满的虾仁，放入口中。 鲜，嫩，滑，弹。 带着淡淡的龙井茶香，清爽可口。 真好吃。 他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了一眼身旁的武明月。 她正端起酒杯，与下方前来敬酒的李丞相示意。 侧脸的轮廓在灯火下显得愈发俊美，带着帝王的威仪，却又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点点。 苏妲己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 他低下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雪白的耳朵也跟着轻轻晃动了一下。 这顿宫宴，似乎变得格外美味起来。 第148章 女帝护食谁敢劝我家小狐狸 宴席渐入佳境，觥筹交错之声不绝于耳。 底下坐着的文武百官们，在最初的敬畏与激动稍稍平复后，心思也活络起来。 今日陛下大婚，又天降祥瑞，正是君臣同乐，表露忠心的大好时机。 很快，便有按捺不住的官员离席，端着酒杯，恭敬地朝着御座方向走来。 为首的，正是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的李丞相。 他走到御前，躬身行礼，声音洪亮。 “老臣恭贺陛下大喜，贺皇夫殿下！” “愿陛下与皇夫琴瑟和鸣，福泽绵长！佑我大武，国运昌盛！” 说着，他双手举杯，目光诚恳地望向武明月，也带着一丝好奇望向她身侧的苏妲己。 苏妲己正小口小口地对付着碗里的虾仁，冷不防被点名，动作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看到李丞相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以及对方手中那杯澄黄透亮的酒液。 那酒看起来很烈，空气中都飘散着淡淡的醇厚酒香。 【是酒…】 【看起来好烈的样子…】 【我…我好像不能喝酒…】 苏妲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脑海里闪过上次出宫买的那个什么酒，就是喝多了点，就晕乎乎睡了大半天的“惨痛”经历。 那还是甜酒呢！ 这种看起来就能点火的烈酒，他怕不是一杯下去，就得当场表演一个醉卧龙椅？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玉箸，白皙的脸颊因为紧张，又开始隐隐发烫。 怎么办？ 是该端起面前从未碰过的酒杯，还是… 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不知所措之际，身旁的武明月动了。 她并未看向李丞相，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丞相有心了。”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琉璃酒杯，朝着李丞相的方向虚虚一敬。 “朕与皇夫，领了你的祝福。” 随即，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苏妲己一眼，更没有让他端杯的意思。 李丞相微微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躬身。 “陛下海量！” 他也将杯中酒饮尽，然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苏妲己看着空了的酒杯被宫侍重新斟满，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陛下…帮我喝了？】 【太好了…】 他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武明月的侧脸。 她神色如常，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苏妲己的心里，却莫名地感到一阵暖意。 有了李丞相开头，后面的官员们便接二连三地上前敬酒。 兵部尚书、户部侍郎、镇国大将军……一个个都是朝中重臣。 他们的说辞大同小异，无外乎恭贺新婚，称颂祥瑞，祝福国运。 但敬酒的对象，却渐渐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起初，大家还只是对着武明月。 渐渐地，有官员开始将目光投向苏妲己，言语中也带上了“皇夫殿下”。 一位性格较为粗犷的武将，捧着一个几乎有苏妲己脸大的酒碗，嗓门洪亮地走上前来。 “末将张虎，恭贺陛下！恭贺皇夫殿下！” “今日得见九尾祥瑞，末将激动万分！特敬皇夫殿下一碗！愿皇夫殿下仙福永享，佑我大武战无不胜！” 这下，是明明白白冲着苏妲己来的了。 苏妲己看着那几乎能当脸盆用的酒碗，还有里面那满满当当、冒着酒气的液体，吓得耳朵都快要竖直了。 【这…这碗也太大了吧？！】 【这得有多少酒啊…】 【完了完了，这下躲不掉了…】 他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求助似的看向武明月。 武明月终于侧过头，看了那武将一眼。 她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张将军。”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殿内的喧嚣。 “皇夫今日大典，一路劳顿，早已疲乏。” “况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妲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有些不安的狐耳，“他不胜酒力。” “你的这碗酒，朕替他喝了。” 话音落下，她不等张将军反应，便示意身旁的宫侍，取过一个同样大小的玉碗，斟满了烈酒。 然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武明月端起那几乎有海碗那么大的玉碗，仰头，如同饮水一般，将满满一碗烈酒灌了下去！ 咕咚，咕咚。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端着空碗，面不改色的女帝身上。 一碗烈酒下肚，她的脸色甚至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眼神似乎更亮了一些。 “嗝…” 一声轻微的饱嗝，来自旁边的武小灵。 她看呆了，手里拿着的鸡腿都忘了啃。 “皇姐好厉害！”她小声惊叹。 太上皇武琴也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武明月一眼，眸色深沉，看不出情绪。 那个叫张虎的武将，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捧着自己那碗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满是震惊和一丝惶恐。 陛下…竟然为了皇夫，代了这么一大碗烈酒？！ 而且，还说皇夫不胜酒力？ 这…这是何等的维护和宠爱？！ 苏妲己也完全呆住了。 他看着武明月放下的空碗，又看看她平静如常的侧脸，心脏砰砰狂跳。 【她…她替我喝了那么多…】 【是为了我吗？】 【她说我不胜酒力…她知道…】 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酸酸的，涩涩的，却又带着无法忽视的甜。 他的脸颊更红了，连带着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耳朵尖更是红得像要滴血。 武明月放下空碗，目光淡淡地扫向张虎。 “张将军，还有事？” 张虎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差点把手里的酒碗给扔了。 “没！没事了！末将…末将告退！”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额头上全是冷汗。 有了张虎这个“前车之鉴”，后面再上来的官员们，就都学乖了。 他们只敢对着武明月敬酒，言语间虽然也会提及皇夫，但目光绝对不敢再直勾勾地往苏妲己身上瞟。 更别提单独敬苏妲己酒了。 谁都看出来了，这位新晋的九尾皇夫，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宝贝得紧，连杯酒都舍不得让他沾。 尤其是那些心思活络的女官们，原本还存着几分想要在皇夫面前展现自身魅力的小心思，此刻也全都熄灭了。 陛下那句“他不胜酒力”，和那碗代饮的烈酒，已经表明了一切。 这位皇夫，是陛下的专属，谁也别想觊觎。 武明月面色如常地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敬酒。 她酒量极好，这点酒对她来说，不过是润润喉咙。 但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家这只小狐狸，别说这种烈酒，就是稍微甜一点的果酒，都能让他晕头转向，眼神迷离，脸颊绯红，乖得不像话。 那副样子… 武明月眼神微暗。 那副样子，只能她一个人看。 这些朝堂上的女人，无论是真心敬佩还是别有心思，都休想窥见分毫。 苏妲己坐在旁边，看着武明月一杯接一杯地替自己挡下那些敬酒，心里五味杂陈。 紧张和不安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好像只要待在她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不再去看来来往往的官员，而是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对付着面前的美食。 武明月偶尔会用眼角的余光瞥他一眼。 看他小口小口吃着东西，满足地眯着眼睛，雪白的耳朵和尾巴随着心情轻轻晃动，像只毫无防备的小动物。 她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嗯，这样就好。 乖乖待在她身边，吃她夹的菜，受她庇护。 她的皇夫，合该如此。 这顿宫宴，在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气氛中，缓缓进行着。 再也没有不长眼的官员敢去打扰那位被女帝陛下护在羽翼下的九尾皇夫了。 而苏妲己，也在武明月无声的维护下，彻底放松下来，享受着这场属于他的，也是属于他们的，盛大宫宴。 心中的那点甜意，也悄悄地，生根发芽，蔓延开来。 第149章 醉酒女帝太沉小狐狸扛不住啦 午时已过，紫宸殿内的宫宴终于渐渐接近尾声。 丝竹声歇，歌舞退场。 殿内弥漫着浓郁的酒气和佳肴的余香，混合着一种喧嚣过后的慵懒。 下首的文武百官们，大多已经喝得面红耳赤，东倒西歪。 有的还在高谈阔论，声音却已含糊不清。 有的则伏在案上，鼾声微起。 经历了白日里九尾现世、百鸟来贺的巨大冲击，又加上这庆功喜宴上的推杯换盏，饶是这些久经官场的女官们，也有些撑不住了。 尤其是那些方才踊跃上前敬酒的，此刻更是醉态可掬。 李丞相算是比较持重的，但也只是勉强维持着端坐的姿势，眼神有些涣散。 那位被陛下代了一大碗酒的张虎将军，更是直接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苏妲己看着这满殿的醉态，自己倒是没喝多少，只是被武明月投喂了不少美食，肚子吃得圆滚滚的，有些犯困。 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雪白的狐耳轻轻动了动。 “宴席…结束了吗？” 他小声问旁边的宫侍。 宫侍连忙躬身：“回皇夫殿下，时辰不早，陛下该回宫歇息了。” 苏妲己点点头，目光转向身侧。 武明月还端坐在御座上，姿态依旧挺拔，面色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但苏妲己却敏锐地察觉到，她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凤眸，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眼神有些…迷离？ “陛下？” 苏妲己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 武明月缓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辨认他是谁。 然后，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含糊：“妲己…” 苏妲己心头一跳。 她…她好像真的喝醉了。 是为了替他挡酒… 想到这里，苏妲己心里既是感激，又有些莫名的慌乱。 “陛下，我们该回寝宫了。” 他鼓起勇气，伸手想要去扶她。 武明月没有抗拒，顺势将身体的大半重量都靠了过来。 唔！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沉甸甸的力道压来，猝不及防之下，他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好…好重！ 他这才惊觉，这位女帝陛下，虽然看起来身形颀长匀称，但常年习武，身量又比他高出不少，骨架和肌肉的份量，远非他这个“弱质书生”可比。 更何况，她现在浑身绵软，几乎没什么力气，全靠他支撑着。 苏妲己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扶稳了她。 他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汗，脸颊也憋得有些发红。 【这…这怎么回寝宫啊…】 【我…我好像背不动她…】 【扶着走都这么费劲…】 他看了看武明月那明显已经醉意上涌、眼神迷蒙的样子，又看了看殿内横七竖八、自身难保的百官们，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宫侍们虽然在旁，但她们哪里敢随意触碰醉酒的女帝？ 目光扫过御座旁边的位置，武小灵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手里攥着半只啃剩的鸡腿，红色的双马尾也歪到了一边。 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苏妲己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唯一还清醒端坐着的那个人身上——太上皇，武琴。 武琴自始至终都未饮多少酒，此刻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殿内的喧嚣与醉态都与她无关。 苏妲己扶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武明月，只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在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转过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太上皇。 那双清澈的、带着水光的狐狸眼，此刻充满了无助和恳求。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雪白的耳朵也因为紧张而耷拉下来，配上他那张本就绝色、此刻又因用力而泛红的脸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母皇…帮帮我…】 【我真的扶不动陛下了…】 【求求您了…】 他不敢开口，只能用眼神，拼命地传递着自己的求助信号。 武琴原本淡漠的目光，在对上苏妲己那双写满“救命”的眸子时，微微一顿。 她看着这个刚刚被册封的九尾皇夫，红衣早已换下，一身月白锦袍衬得他愈发清雅，但也更显单薄。 此刻，他正费力地支撑着自己那个高大的女儿，小脸憋得通红，额角渗汗，一副快要被压垮的柔弱模样。 尤其是那双湿漉漉、充满哀求的眼睛，像极了某种受惊的小动物。 还有那对耷拉下来的、毛茸茸的白耳朵… 与白日里接受册封、沐浴金光、引来百鸟时的圣洁祥瑞之态，截然不同。 却…奇异地顺眼了几分？ 武琴那古井无波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这个被明月强行推上“祥瑞”之位的小狐狸，似乎…也不仅仅是个只有美貌的花瓶？ 至少，这份懂得审时度势、放下身段来求助的眼力见，还算不错。 而且，看着他这副被自家女儿“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样子… 武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 有趣。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未立刻回应。 苏妲己见太上皇没有反应，心里更急了。 他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断了，武明月似乎又沉了几分，脑袋还不安分地在他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让他痒得想躲，却又不敢动。 【母皇…您看我一眼啊…】 【再不帮忙，我就要和陛下一块儿摔倒了…】 【呜…陛下好重…】 他的眼神更加哀怨，更加无助，像只快要被遗弃的小狗。 终于，在苏妲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武琴放下了茶盏。 “来人！送陛下和皇夫回宫！” 她淡淡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苏妲己耳中。 苏妲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他… 他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耳根都红透了。 但…母皇好像是要管了？ 果然，下一刻，武琴站起身，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第150章 霸道女帝醉后强宠小狐狸吓坏了 太上皇武琴并未亲自上前。 她只是对着旁边侍立的几名身强体健的宫女递了个眼色。 那几名宫女立刻会意，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苏妲己那几乎要垮掉的肩膀上，接过了几乎不省人事的武明月。 “恭送陛下回宫！” “恭送皇夫殿下回宫！” 随着太上皇的命令和宫侍们的行动，殿内残存着几分清醒的官员也纷纷起身行礼。 苏妲己只觉得肩头一轻，整个人差点因为骤然失去重压而向后倒去。 他踉跄了一下，连忙稳住身形，抬手揉了揉自己被压得酸痛发麻的肩膀，长长地、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那几位稳稳架住武明月的女官，又偷偷瞟了一眼面色淡漠的太上皇武琴。 武琴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只是对着那几名宫女吩咐：“好生伺候，莫要惊扰了陛下。” “是！” 女官们应声，小心地搀扶着，或者说半抬半架着醉意沉沉的武明月，朝着殿外走去。 苏妲己连忙跟上。 他现在是皇夫，理应陪在陛下身边。 一行人穿过宫廊，回到了之前那处雅致清幽的宫苑——武明月的新寝宫。 挥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两名最得力的贴身宫女后，她们合力将武明月安置在了内殿那张宽大柔软的龙床上。 看着武明月沾床就睡，眉头微蹙，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的样子，两名宫女又小心翼翼地替她脱去了外袍和靴子，盖上了柔软的锦被。 做完这一切，她们才躬身退后，对着苏妲己行礼：“皇夫殿下，陛下似是醉得厉害，奴婢们就在外殿候着，您若有吩咐，随时传唤。” 苏妲己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他也确实有些累了，精神上的疲惫远超身体。 两名宫女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和躺在床上，呼吸带着浓重酒气的武明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毯上，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 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武明月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苏妲己站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女帝。 褪去了白日里的威严和宴会上的强势，此刻的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眉头微蹙，长长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红唇微张，无意识地泄出一丝酒气。 这酒气很浓，混合着她身上原本清冽的龙涎香，形成一种奇异又有些冲鼻的味道。 苏妲己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步。 【好大的酒味…】 【她到底喝了多少啊…都是为了我…】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既有感激，又有些心疼，还有一丝因这浓烈酒气引起的不适。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旁边的桌案边，倒了一杯温水，想着或许等她醒来会口渴。 就在他端着水杯，准备放在床头柜上时，原本熟睡的武明月忽然动了一下。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凤眸不再是平日里的清冷锐利，而是蒙着一层浓浓的雾气，眼神涣散，带着醉酒后的迷离。 她直勾勾地看着苏妲己。 苏妲己被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里的水杯都晃了一下，差点洒出来。 “陛…陛下？您醒了？” 武明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聚焦，又似乎没有。 她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苏妲己的手腕。 她的手劲很大，带着灼人的温度，捏得苏妲己手腕生疼。 “妲己…”她含糊不清地唤着他的名字，声音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黏腻感。 苏妲己手腕吃痛，下意识地想要挣脱：“陛下，您弄疼我了…” 同时，一股更浓烈的酒气随着她的靠近扑面而来。 这味道直接钻进苏妲己的鼻腔，刺激着他的感官。 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唔…好难闻…】 【想吐…】 他强忍着恶心感，另一只手去推武明月的手臂：“陛下，您醉了，先放开我，好不好？” 武明月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反而抓得更紧了。 她一个用力，直接将苏妲己拽得一个趔趄，跌坐到了床沿上。 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幸好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碎裂，只是水洒了一地。 苏妲己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武明月已经翻身压了过来。 她的身体沉甸甸地覆在他的身上，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他的颈侧和耳边。 “妲己…我的皇夫…” 她呢喃着，一只手依旧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却开始不老实起来。 那只手带着薄茧，有些粗糙，却又异常滚烫，先是抚摸上他的脸颊，然后顺着他的下颌线，滑向他敏感的脖颈。 苏妲己浑身一僵，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那浓郁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传来的热度，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 恶心感愈发强烈。 “陛下！您清醒一点！”苏妲己慌了，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他试图推开压在身上的重量，但武明月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即使在醉酒状态下，也远非他能抗衡。 他的推拒，在她看来，仿佛只是欲拒还迎的把戏。 “别动…”武明月的声音带着命令的意味，虽然含糊，却依旧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她的手更加放肆，不安分地探向他的衣襟，想要解开他那身月白色的锦袍。 “不要！陛下！”苏妲己又急又气，脸颊涨得通红，眼眶也开始泛红。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的动作十分笨拙，甚至有些粗鲁，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进退有度的女帝。 她的手指胡乱地扯着他的衣带，指甲偶尔划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刺痛。 “陛下！您听我说！您喝醉了！现在不清醒！” 苏妲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他一边躲闪着那只作乱的手，一边试图扭动身体，想要挣脱钳制。 那股令人作呕的酒味，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让他头晕目眩。 【放开我…好难受…】 【别碰我…呜…】 他的九条尾巴不安地蜷缩起来，紧紧贴着身后，雪白的耳朵也完全耷拉下来，毛茸茸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武明月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动作微微一顿。 她抬起头，迷离的凤眸对上苏妲己那双含着水汽、满是惊慌和恳求的眼睛。 “嗯？”她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似乎在努力辨认眼前人的情绪。 苏妲己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陛下，您看看我，我是妲己啊…您真的喝多了，先睡一会儿，好不好？等您醒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武明月忽然低下头，用她那泛红的脸颊，用力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像一只撒娇的大猫，动作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道。 “妲己…香…” 她含糊地说着，温热的唇瓣擦过他敏感的耳垂。 苏妲己浑身一颤，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窜遍全身。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汹涌的恶心感。 她身上的酒味太重了！ 那股浓烈到刺鼻的气息，混合着她滚烫的体温，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 “呕…” 苏妲己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再也克制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干呕。 这反应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剧烈，远超单纯闻到酒气的厌恶。 他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像一张脆弱的宣纸。 武明月那带着侵略性的蹭动蓦地停了下来。 她似乎被他这剧烈的反应惊动了，抬起头，迷蒙的凤眼里映出苏妲己痛苦万分的神情，显得有些茫然。 “难受？” 她歪了歪头，眼神依旧涣散，分辨不清情绪，语气里却似乎真的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和…一丝丝的委屈？ 好像不明白自己只是想亲近一下，怎么就惹得他如此难受。 苏妲己此刻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胃里搅成一团，恶心感一阵阵上涌，喉咙口全是酸涩。 他只能用力点头，眼眶迅速泛红，生理性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滑落。 这不仅仅是害怕，更是身体无法承受的剧烈不适。 他强忍着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呕吐欲望，用尽力气再次尝试推开她。 “陛下…求您…让我起来…” 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 这一次，武明月没有再用蛮力强硬地压制他。 她似乎真的被他苍白的脸色、痛苦的干呕和那滚落的泪珠吓到了。 她的动作完全停滞在那里，只是依旧维持着覆在他身上的姿势，眼神里除了茫然，似乎还多了一丝酒醒前的混乱。 苏妲己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他几乎是爆发出了全身的潜能，猛地一个翻滚挣扎！ “嘶啦——” 月白锦袍的衣襟被她之前胡乱拉扯的地方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雪白的里衣和一小片细腻的肌肤。 但他顾不上了！ 终于，他从武明月的钳制下狼狈地挣脱了出来！ 他连滚带爬地退到床下，踉跄着扶住冰冷的床柱，弓着身子，不住地剧烈干呕。 胃里明明空空如也，晚宴吃的东西仿佛都消失了，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一阵阵恶心的酸水往上顶。 那浓烈的酒气似乎已经钻进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浑身发冷。 除了恶心，小腹深处似乎也传来一种奇怪的、难以言喻的坠胀感，一抽一抽的，让他更加难受。 他背对着床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鬓角和后背。 雪白的狐耳无力地耷拉着，软趴趴地贴在发间。 九条蓬松的尾巴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蔫蔫地拖曳在冰凉的地板上，尖端微微颤抖，显露出主人此刻的惊恐与狼狈。 身后，床上的武明月似乎也因为他这一连串剧烈的反应而驱散了些许醉意。 她有些迟钝地撑起上半身，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和胸前，衣衫也有些不整。 她看着苏妲己扶着柱子、不住颤抖、痛苦干呕的单薄背影，那双依旧带着水汽的迷蒙凤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努力回忆和理解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寝殿内，一时只剩下苏妲己压抑不住的喘息和干呕声，以及武明月带着酒气的、略显混乱的呼吸。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驱散不了这房间里弥漫的浓重酒气，以及那份突如其来的尴尬、难堪，还有…恐惧。 苏妲己扶着冰冷的床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刚才被强行按住、无法挣脱的恐惧。 被醉酒之人粗鲁对待、撕破衣衫的委屈。 还有那挥之不去、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恶心感，以及小腹那陌生的坠痛…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让他从里到外都感到一阵阵发冷。 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下来，在地上洇开小小的水渍。 他怎么也没想到，几个时辰前，在宴会上那个处处维护他，用行动宣告他是她所有物，让他心底悄悄生出几分暖意和依赖的女帝… 喝醉了之后，竟然…竟然会变成这样对他… 一点都不温柔，毫无怜惜，甚至可以说…粗暴。 那份刚刚在心底萌芽的、带着些许甜意的悸动，此刻仿佛被这浓烈的酒精、粗鲁的对待和这莫名其妙的剧烈不适，彻底浇灭、碾碎。 只剩下冰冷的恐惧和一片狼藉的茫然。 第151章 小狐狸浑身发抖女帝心疼坏了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头痛欲裂的感觉将武明月从混沌的醉意中唤醒。 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想找水喝，却发现身侧空荡荡的。 嗯？ 妲己呢？ 宿醉带来的迟钝感尚未完全消退，但一种莫名的不安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 她撑起身，环顾四周。 寝殿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洒落进来，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然后，她看到了。 就在床脚不远处，冰冷的地毯上，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苏妲己。 他甚至没有躺在旁边的软榻上，而是就那么抱着膝盖，靠着床柱，蜷成一团睡着了。 身上还穿着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只是…衣襟处似乎被粗鲁地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里面单薄的里衣和一截细腻的锁骨。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脸上，那张绝色的容颜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蹙，身体偶尔还会几不可察地轻颤一下，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武明月的心猛地一沉。 破碎的、混乱的片段开始在她脑海中闪回。 宴会上的推杯换盏…她替他挡下的烈酒…回到寝宫后，那浓烈酒气下失控的自己… 她记得自己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记得自己将他拽倒在床上，粗鲁地压了上去。 记得自己无视了他的挣扎和惊慌，强硬地去撕扯他的衣裳… 然后…是他那痛苦的、带着哭腔的哀求… “陛下！您清醒一点！” “放开我…好难受…” “别碰我…呜…” 还有那突如其来的、剧烈的干呕声…以及他挣脱后，扶着床柱不住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的模样… 最后，是他眼中的恐惧和滚落的泪水。 武明月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瞬间驱散了所有残余的酒意。 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竟然对她的小狐狸做了这种事！ 在她和他的新婚当天！ 那个在宴会上乖巧地给她投喂食物，因为她挡酒而眼露担忧，甚至在她醉后还努力想要扶住她的少年… 那个白日里接受册封，引来百鸟朝贺，圣洁得如同神只降临的九尾祥瑞… 下午，却被她像个暴徒一样按在身下，吓得浑身发抖，哭泣求饶，甚至吐了出来… 难怪他会反应那么剧烈，不仅仅是因为讨厌酒气吧…还有她那毫无章法、带着侵略性的触碰… 想到他当时苍白着脸，痛苦干呕的样子，还有那小腹深处不适的细微呻吟… 武明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心疼。 懊悔。 还有浓浓的自责。 她怎么能…怎么能如此失控… 就算是为了他挡酒而醉，也不是伤害他的理由。 她看着地上那个瑟缩的身影，单薄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他一定吓坏了。 也一定…恨透了她此刻的粗暴。 武明月缓缓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胸口闷得发慌。 她想靠近，想把他抱回温暖的床上，想对他说声对不起。 可她的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法挪动分毫。 她怕惊醒他，更怕看到他眼中残留的恐惧。 最终，她只是悄无声息地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床柔软的锦被，轻轻地、尽可能不惊动他地，盖在了苏妲己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她退回到床边，坐下，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个熟睡的身影，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 苏妲己是被浑身的酸痛和胃里隐隐的不适感弄醒的。 昨夜发生的一切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清晰得让他不寒而栗。 被强按住的恐惧，衣衫被撕裂的羞耻，无法抑制的恶心感，还有那令人绝望的无助…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床边，正静静看着他的武明月。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常服，长发也梳理整齐，除了眼底那一抹淡淡的青色，几乎看不出昨夜醉酒的痕迹。 但苏妲己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 他几乎是立刻转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用后背对着她。 身体的记忆比理智更快，让他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这个昨夜带给他恐惧的人。 武明月看着他这明显抗拒的动作，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 他果然…还在生气，还在害怕。 她喉咙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妲己…” 苏妲己身体一僵，但依旧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他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有些僵硬，将被子随手放到一边，然后径直走向盥洗架，似乎打算洗漱。 他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指责都要让武明月难受。 她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昨夜…”她艰难地开口，“是我不好。” 苏妲己拿起毛巾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转过身，终于看向她。 只是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此刻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和依赖，眼圈微微发红，眼神却带着一种冰冷的疏离。 “陛下言重了。” 他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陛下乃万金之躯，为国事操劳，偶有醉酒，人之常情，臣妾岂敢有所怨言。” 这番话恭敬得体，却字字透着距离感。 武明月的心又是一紧。 她宁愿他哭闹，或者直接指责她，也好过现在这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笨拙的解释，“我喝多了，没控制住…” 苏妲己的目光落在自己被撕破的衣襟上，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抚平了那处破损，语气依旧淡漠：“陛下醉酒失仪，乃人之常情。只是，这毕竟是臣妾与陛下的…洞房花烛夜。”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想先行告退。” 他说着，便微微躬身，打算绕过她离开。 “等等！”武明月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拉住他。 苏妲己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他的动作是如此迅捷，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 武明月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惧，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昨晚的行为，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别…” 她收回手，声音有些干涩，“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她的语气近乎恳求，这对于骄傲的女帝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苏妲己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臣妾不敢。” 他低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真心还是敷衍。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 她习惯了发号施令，习惯了掌控一切，却从未学过该如何哄一个受了委屈、正在闹别扭的皇夫。 “那…先用早膳？”她尝试着转换话题，语气尽量放缓，“你昨夜…没怎么用东西，还…” 她想起他吐得那么难受的样子，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 苏妲己摇了摇头，依旧低着头。 “臣妾没有胃口。” 说完，他不再看她，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脚步匆匆地绕过她，快步走出了内殿，背影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 偌大的寝殿里，只剩下武明月一个人。 她看着苏妲己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茫然和无措的神情。 她好像…真的把她的小狐狸，欺负惨了。 而且，这只小狐狸，现在似乎很难哄好。 第152章 霸道女帝笨拙哄夫记 武明月站在空旷的寝殿中央，指尖冰凉。 苏妲己离开时的背影，带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决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穿了她所有的骄傲和伪装。 昨夜那些失控的片段反复在脑海中冲撞，每一次闪回，都让她心口抽紧一分。 她，大武的女帝，竟然对自己的皇夫做出了那样粗暴无礼的事情。 还是在新婚之夜。 懊悔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小狐狸，她亲自册封的皇夫，不能因为她一次酒后的失态，就彻底对她关上心门。 武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快步走出了寝殿。 宫人们见陛下脸色不虞地出来，纷纷垂首屏息，不敢多言。 “皇夫殿下呢？” 武明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一名贴身宫女连忙上前，低声回禀：“回陛下，皇夫殿下…往御花园那边去了。” 御花园？ 武明月皱了皱眉，立刻提步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御花园，空气清新，带着露水的湿意。 她在蜿蜒的回廊和假山间穿行，目光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凉亭角落，她找到了苏妲己。 他正背对着她，坐在石凳上，肩膀微微耸动着，似乎还在为昨夜的事情伤心。 那件被撕破的月白锦袍还穿在身上，更显得他背影单薄可怜。 武明月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近。 “妲己…” 她尝试着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干涩。 苏妲己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他甚至连肩膀的耸动都停止了，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像一尊精致易碎的玉像。 武明月走到他身边，看着他低垂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还在生气？” 她在他身旁坐下，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点距离。 苏妲己依旧不语，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武明月有些没辙了。 她习惯了面对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习惯了战场上的铁血厮杀，却从未应对过眼前这种局面。 一个受了惊吓和委屈，不肯理睬她的皇夫。 她想解释，想道歉，可看着他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又觉得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昨晚…是我不好。” 她再次开口，声音放得更低，“我不该…不该那样对你。” 苏妲己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我喝多了，真的…失去了控制。” 武明月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我不是有意的，你相信我。” 苏妲己终于有了反应。 他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武明月。 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依旧带着未消的红肿和惊惧，像受惊的小鹿。 “陛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沙哑，“臣妾不敢生气。” 这疏离的称谓和语气，让武明月的心又是一沉。 “可你就是在生气。” 武明月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捕捉到一丝真实的情绪，“你在怕我。” 苏妲己飞快地垂下眼帘，避开了她的视线。 “臣妾没有。” 这言不由衷的回答让武明月更加挫败。 她该怎么办？ 强硬命令？不行，只会让他更害怕。 温言软语？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就在武明月一筹莫展之际，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苏妲己微微瘪下去的肚子。 对了！ 她的小狐狸，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 尤其是对那些精致可口的点心，毫无抵抗力。 一个念头迅速在她脑海中成形。 “你在这里等我。” 武明月忽然站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却又奇异地柔和了几分。 苏妲己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看着她。 武明月没再多说，转身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她没有回寝宫，也没有去御膳房，而是径直走向了御书房。 御书房是她处理政务的地方，寻常很少放置吃食。 但她记得，前几日为了犒劳几位深夜议事的老臣，特意让尚食局送来了一些新做的、口味独特的点心，似乎还剩下一些，就随手放在了御书房的偏阁里。 那是用南疆进贡的特殊香料和上等牛乳制成的，口感细腻，甜而不腻，连她自己都觉得味道不错。 想必，她的小狐狸一定会喜欢。 武明月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御书房。 当值的宫男看到女帝行色匆匆地进来，连通报都来不及，不由得愣在原地。 武明月直接绕过书案，走进了偏阁。 果然，在一个紫檀木的多宝格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她打开食盒，里面果然还剩下七八块玲珑可爱的点心。 有做成梅花形状的奶糕，有嵌着松仁的翠玉酥，还有几块裹着金黄糖衣的芸豆卷。 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武明月小心翼翼地盖好食盒，亲自捧着，又匆匆赶回御花园。 当她捧着食盒重新出现在凉亭时，苏妲己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武明月走到他面前，将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 “尝尝？” 她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苏妲己的目光立刻被食盒里那些漂亮的点心吸引了。 他的鼻子下意识地轻轻翕动了一下，显然是闻到了那诱人的甜香。 他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但他似乎还在赌气，只是瞥了一眼，就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扭过头去。 武明月也不催促，只是将食盒往他面前又推近了几分。 点心的香气更加清晰地钻入鼻腔。 苏妲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他脸上瞬间飞起一抹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武明月看在眼里，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她拿起一块梅花奶糕，递到苏妲己嘴边。 “张嘴。”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那香甜的气息近在咫尺，不断挑战着他的意志力。 最终，食欲战胜了委屈和矜持。 他微微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入口即化的细腻口感，混合着浓郁的奶香和一丝清甜，瞬间俘获了他的味蕾。 好吃！ 苏妲己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咀嚼的动作也加快了。 武明月见状，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一半。 她又拿起一块翠玉酥，递过去。 苏妲己这次没有犹豫，直接张嘴接了过去。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认真，两腮鼓鼓囊囊的，像一只正在努力囤积食物的小松鼠，呆萌极了。 那专注又满足的神情，冲淡了他脸上的苍白和惊惧，让他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乖巧可爱。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轻轻戳了一下，又酸又软。 她耐心地一块接一块地喂着，直到食盒里的点心都进了他的肚子。 苏妲己舔了舔嘴角残留的点心屑，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抬起头，看向武明月，眼神里的冰冷疏离终于融化了些许，虽然还带着点怯意，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完全抗拒了。 “还…还有吗？” 他小声地问，声音糯糯的。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紧绷了一早上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这一次，苏妲己只是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第153章 女帝的独家秘方:一盘点心哄好孕夫小脾气! 点心下肚，苏妲己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眼中的冰冷与戒备也渐渐融化，虽然依旧带着一丝受惊小鹿般的怯意，却不再是全然的抗拒。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模样，紧绷了一早上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 这一次，苏妲己只是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温顺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暖，昨夜的懊悔与自责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还想吃什么？” 武明月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 苏妲己舔了舔唇角，似乎还在回味点心的香甜，小声说：“暂时…饱了。” 武明月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依旧穿着的、被撕破了衣襟的月白锦袍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她起身，想去取件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却在转身的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她重新坐下，凝视着苏妲己。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垂下头。 “过来。” 武明月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妲己犹豫了一下，还是挪动身体，稍微靠近了她一点。 下一刻，武明月手臂一伸，揽住他的腰，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安置在自己腿上，让他侧坐在自己怀中，背靠着凉亭的柱子。 “陛…陛下！” 苏妲己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双手下意识地抵在武明月胸前，想要挣扎。 这姿势太过亲昵，让他耳根都烧了起来。 “别动。” 武明月手臂收紧，将他牢牢固定在怀里，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窝，声音带着一丝慵懒。 “陪朕看看这园子里的景致。今日早朝，朕免了。” 为了他，连早朝都免了？ 苏妲己心中一跳，挣扎的力道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他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属于女帝的温热体温和沉稳心跳，与昨夜那令人恐惧的失控截然不同，此刻竟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微微侧过头，能看到武明月线条优美的下颌。 她似乎真的只是想抱着他看风景，并没有其他意图。 御花园的晨景确实很美，鸟语花香，清新宜人。可苏妲己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风景上。 武明月抱着怀中温软的身体，心中一片宁静。 昨夜的混乱与失控，似乎都被这清晨的微风与怀中人的温度所抚平。 她低头，看着苏妲己露出的那一小截细腻的后颈，以及微微泛红的耳垂，心中微软。 她想起昨夜他痛苦干呕的模样，还有那小腹深处不适的细微呻吟。 当时她酒意上头，只觉得烦躁，如今清醒过来，却品出几分不对劲。 她的手，不自觉地从他的腰间上移，轻轻覆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 苏妲己身体又是一僵，呼吸都屏住了几分。 “这里…还难受吗？” 武明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寻。 她的掌心温热，隔着几层衣料，贴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揉了揉。 “没…没有了。” 苏妲己声音有些发颤。陛下的手…… “真的？” 武明月不太相信。 昨晚他吐得那么厉害，脸色惨白如纸，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记得太医署的典籍中记载过，男子体质特殊，若承雨露，偶有孕育的可能，只是极为罕见，且初期反应与寻常水土不服或肠胃不适相似。 难道……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藤蔓般在武明月心中疯长。 她的小狐狸，这么娇弱，又经历了昨夜那样的惊吓…… 武明月的心脏猛地收紧，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涌了上来。 不是单纯的喜悦，也不是简单的责任，而是一种混杂着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丝茫然的复杂感受。 “昨夜你吐得厉害，” 武明月的声音更加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除了酒气，是不是还有别的不适？” 苏妲己被她问得有些懵。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确实恶心得厉害，但除了被陛下粗暴对待的恐惧和酒气熏染的难受，似乎也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 只是胃里翻江倒海，后来又觉得小腹有些隐隐的坠胀不适，但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惧所掩盖了。 “就…就是恶心，想吐…” 他小声回答，不太明白陛下为何如此追问。 武明月眉头蹙得更紧。 她另一只手轻轻抬起苏妲己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妲己，你仔细感受一下，现在小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比如…酸胀？或者别的？” 她的眼神太过认真，带着一种苏妲己看不懂的深邃。 他被她看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感受了一下小腹。 被她温热的手掌覆盖着的地方，暖洋洋的，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但又说不清楚是什么。 “好像…有一点点…”苏妲己不确定地说。 武明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林子！”她忽然扬声对外喊道。 候在凉亭外的宫男小林立刻小跑着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立刻宣太医院院使，还有几位擅长调理男子身体的御医，到紫宸殿候着。” 武明月语气不容置疑，“另外，从今日起，皇夫殿下的膳食，全部由尚食局的掌膳亲自料理，务必清淡滋补，所有食材都要用最新鲜上等的。每日三餐并两顿点心，都给朕用心备着，不得有丝毫差池！” 小林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听到“调理男子身体”、“皇夫殿下膳食”这些字眼，再联想到昨夜是陛下与皇夫的新婚之夜，心中顿时有了些猜测，连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说着，便急匆匆地退出去传旨了。 苏妲己听着武明月这一连串的吩咐，更加茫然了。 调理男子身体？膳食？这是做什么？ 他抬头看向武明月，眼中满是困惑：“陛下，我…我没什么大碍，不用这么麻烦太医和尚食局的。” 武明月看着他懵懂的样子，心中微软，伸手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尖，语气却带着不容商量的霸道：“听话。你的身子要紧。”她顿了顿，目光幽深地看着他的小腹，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与郑重，“这里…有我们的小家伙了，不能大意。”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脸上血色褪尽，又猛地涌上一阵红晕，手足无措起来。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总管匆匆赶来，神色焦急：“启禀陛下，几位辅政大臣在御书房求见，说是有边关八百里加急军情，请陛…” 话未说完，便被武明月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知道了。” 武明月面无表情，但苏妲己能感觉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 她低头，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带着一丝安抚：“你先回寝殿歇着，让宫人伺候你换身衣裳。太医很快就到，别怕，一切有朕。”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将苏妲己从腿上放下，站起身。 那一瞬间，属于女帝的威严与果决再次回到了她身上。 她理了理衣袍，对苏妲己道：“等朕处理完政事就回来看你。” 苏妲己呆呆地点了点头，脑子里还回荡着“小家伙”三个字，以及武明月那句“一切有朕”。 武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带着内侍总管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御花园。 直到武明月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苏妲己才慢慢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心中一片混乱。 他在凉亭里呆坐了片刻，小林子已经带着几个宫人过来，请他回寝殿更衣。 换好干净的衣裳，用了些清淡的早粥，苏妲己依旧觉得心神不宁。 他不想待在寝殿里胡思乱想，也不想那么快就面对太医的“问诊”。 “小林，”苏妲己开口，“我想出宫去走走。” 作为皇夫，他如今在大武的地位非同一般，按理说出入宫闱应该是有一定自由的。 他想去宫外透透气，也想去自己以前常去的书局看看。 小林应了声，便在前引路，带着苏妲己往宫门方向走去。 然而，当他们来到神武门，准备出宫时，却被一队盔甲鲜明的宫门侍卫拦了下来。 为首的侍卫队长面无表情，声音洪亮：“皇夫殿下请留步。陛下有旨，今日您不宜外出，请回宫好生歇息。” 苏妲己一愣。 陛下有旨？ 她什么时候下的旨意？是怕他乱跑，还是…因为那个“小家伙”？ 他有些不解，也有些不快。 他堂堂皇夫，怎么连出宫的权利都没有了？ “本宫只是想出去随意走走，很快就回来。” 苏妲己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 侍卫队长依旧不为所动，拱手道：“殿下，请恕我等不能从命。陛下吩咐了，您今日万不可出宫。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宫人去办便是。” 这下，苏妲己是真的有些恼了。 他本就因为昨夜和今晨的事情心情复杂，此刻又被如此强硬地阻拦，一股委屈和郁闷涌上心头。 他抿了抿唇，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平日里的温顺胆怯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执拗。 他转头对身后的小林说：“小林，去，把你前几日得的那些糖霜梅子取一些来。” 小林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应了声，不多时便捧着一个小巧的食盒回来了。 苏妲己接过食盒，打开，里面是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梅子，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他捏起一颗，递给站在神武门内侧、并未参与阻拦他的另一名侍卫，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这位姐姐辛苦了，这梅子酸甜可口，你尝尝看。” 那侍卫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皇夫殿下赏。” 苏妲己又捏起几颗，分给旁边其他几位没有直接拦他的侍卫，每个人都笑盈盈地道了谢。 唯独拦住他的那位侍卫队长，以及他身后的几名侍卫，苏妲己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是空气一般。 分完一小圈，苏妲己将食盒递还给小林，然后看着那几位依旧板着脸拦路的侍卫，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小脾气：“不让我出去就算了！小林，我们回去了！这里的风景也不好，梅子也不给某些不懂规矩的人吃！”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带着几分气鼓鼓的意味。 那几名拦路的侍卫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位侍卫队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她们是奉旨行事，可这位新晋的皇夫殿下，这耍小性子的方式，还真是…闻所未闻。 这算是给她们下马威吗？用几颗梅子？ 小林跟在苏妲己身后，努力憋着笑。 他家主子，平日里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可爱记仇的一面。 第154章 皇夫不服禁足令偷偷搞发明惊爆女帝眼球 苏妲己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刚搬进来的寝宫，脚步都比平时重了几分。 一想到神武门那个侍卫队长板着的脸，他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哼，不让他出去，不就是因为这个小家伙么。 这事儿，还是太上皇武琴亲自给他把的脉，那日太上皇拉着他的手，神色又是惊讶又是欢喜，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他才懵懵懂懂地明白过来。后来太上皇才去告诉了武明月。 武明月那女人，知道了以后，眼睛都快长他肚子上了，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不让他出宫，美其名曰安心养胎，不想让他乱跑。 苏妲己撇撇嘴，心里却也明白，武明月多半也是怕他知道另一件事——她挪用了银行的钱，而且数目不小，少说也有八成。 那银行，当初可是他提议，与户部合办的，他自己也投了不少心血。 武明月为了这场“与天同庆”的婚礼，怕是把国库都掏空了大半，又把主意打到了银行头上。 “小柱，”苏妲己对着门外候着的贴身宫男喊了一声。 “爷，奴婢在。” 小柱应声推门进来，躬身行礼。 “你去，把银行近期的账目取来看看。” 苏妲己吩咐道，“我要仔细瞧瞧。” 小柱微微一愣，皇夫殿下鲜少主动过问这些事务，今日这是怎么了？ 但他不敢多问，连忙应下：“是，殿下，奴才这就去办。” 看着小柱离开的背影，苏妲己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望着宫墙外的天空。 这场婚礼，从武明月登基那天起就在筹备，说是要办得空前绝后，与天同庆，这规模可不是开玩笑的。 国库的银子流水似的往外淌，现在又动了银行的钱，长此以往，如何是好？ 他得想个法子，赚点钱，帮补一下国库。 不然，等孩子出生，怕是连像样的见面礼都拿不出来了。 想到这里，苏妲己又有些泄气。 他一个男子，在这深宫之中，又能做些什么呢？武明月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生怕他磕了碰了。 不多时，小柱捧着几本厚厚的账册回来了，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爷，账册取来了。” 苏妲己点点头，示意他放在桌上。 他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 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有些头疼，但他还是耐着性子一页页地看下去。 果然，最近几笔大额的支出，名目都是“筹备大典”，数额惊人。 苏妲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果然不出所料。 武明月这花钱也太……太不心疼了！ “小柱，”苏妲己放下账册，揉了揉眉心，“你说，现在京城里，什么生意最好做？” 小柱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答：“回殿下，若说最赚钱的，自然是盐铁茶马这些官营的买卖。若是寻常百姓家，便是酒楼、布庄、首饰铺子之类的。” 苏妲己轻轻敲着桌面，这些寻常生意，利润虽有，但对于填补国库的窟窿，不过是杯水车薪。他需要的是那种能迅速聚拢大量财富，又能名正言顺的法子。 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些见闻。 “小柱，你替我备些笔墨纸砚来，要上好的。” 苏妲己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另外，你去打听一下，京中可有技艺精湛的琉璃匠人，或是擅长烧制瓷器的窑厂。” 小柱虽然不明白自家主子要做什么，但见他神情认真，便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去准备了。 苏妲己看着窗外，嘴角微微勾起。 武明月，你以为把我关在宫里，我就只能乖乖养胎吗？ 本皇夫，也是有点本事的。 正好，也让你看看，你的小狐狸，可不是只会吃点心的废物。 他摸了摸小腹，心中暗道：宝宝，你可要争气些，将来我们一起给你娘亲一个大大的惊喜！ 想到武明月到时候可能露出的惊讶表情，苏妲己先前被禁足的郁闷消散了不少，反而生出几分期待和斗志。 他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勾画起来，一些奇特的图案和构想，渐渐在纸上成形。 苏妲己收好那几本账册，拿出早已备好的纸张，开始专心致志地勾画起来。 这是他前世曾见过的玻璃瓶设计，轻巧美观，实用性强。 玻璃制品在大武并不新奇，却多为粗制滥造的窗户或饰品，精致美观的器皿却并不多见。 他先画了一只简约的圆瓶，瓶身修长，底部略宽，瓶口收窄，形如葫芦，却比葫芦更加优雅。 在瓶身上，他又添加了几道弧形的凹槽装饰，既美观又增加了瓶身强度。 “这个太难了。” 苏妲己皱眉，将画纸揉成一团，重新拿了一张。 他沉思片刻，又画出一只更为简单的圆筒型瓶子，瓶口略窄，周身饰以细细的纹路。 这样的设计简单，窑工们应该更容易上手。 又扔了几张失败的设计后，苏妲己终于满意地看着纸上的成果。 他画了三种不同形态的玻璃瓶：一种是适合盛放胭脂香脂的小巧精致型，一种是盛酒的中等大小型，还有一种是可放置花卉的大型。 “小柱！” 小柱应声进来，看到满地的纸团，不禁有些愕然。 “去给我找些材料来，我想试试这个东西能不能做出来。” 苏妲己头也不抬地说，“需要细沙、纯碱、石灰石，还有些铅丹，全都要上等的，越纯越好。” 小柱记下这些材料，虽然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但还是恭敬地应下：“殿下，这些东西宫里恐怕没有，得去外面找。” “那就去外面找！”苏妲己抬头，眼中闪着光，“另外，再找一个会烧制陶器的师傅来，我要打造一个特别的炉子。” 小柱犹豫道：“殿下，陛下吩咐您不能出宫，这些事…” “怎么，连请个师傅进宫都不行了？”苏妲己眯起眼睛，语气带了丝不满，“难不成我连做点小玩意儿的自由都没有了？” 小柱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奴才这就去安排。” 待小柱离开，苏妲己便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高高的宫墙。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声道：“小家伙，你爹一定会成功的。你且安心在里面待着，不久后就能大大出风头了。” 翌日清晨，小柱带着一位满脸灰尘的老师傅，还有好几大包材料来到了苏妲己的偏殿。 那是宫中一处闲置的小院，苏妲己早已整理出来，准备用作他的“工坊”。 “殿下，老师傅带来了。这是京城最有名的窑工赵老，烧了四十多年的陶器了。” 那老人躬身行礼，却不卑不亢：“老朽见过皇夫殿下。听说殿下要烧制些特别的物件，不知是何物？” 苏妲己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张图纸递给他：“赵老，我想烧制这种东西，你看可能做得出来么？” 赵老仔细端详着图纸，眉头越皱越紧：“殿下，这…这形状倒是简单，可这材料配比…老朽从未见过啊。” “所以才请你来啊。” 苏妲己微微一笑，“我们一起试试。” 就这样，苏妲己的秘密工坊开张了。他亲自指导赵老按图纸搭建一座特殊的小型窑炉，炉壁要厚，温度要高，还要能恒温。 几日来，他们不断地试验，调整材料比例，改进窑炉结构。 第一次试验，沙子与纯碱的比例没掌握好，烧出来的全是浑浊不堪的失败品。 第二次试验，温度没控制好，玻璃还未成型就裂了。 第三次、第四次…一连七八次的失败，苏妲己却丝毫不见气馁，反而越挫越勇。 “赵老，我看沙子还是太粗了，必须用更细的。温度也要再高些，颜色还需要…” 赵老惊叹于这位皇夫的执着与聪慧，钦佩之余也被他的热情所感染，全心投入到这项奇妙的实验中。 与此同时，武明月的寝宫内，一位黑衣暗卫正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陛下，根据属下观察，皇夫殿下已经察觉到银行的事了。” 武明月手上的毛笔一顿，墨迹在奏章上晕开了一块，她却浑不在意。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日前，他命人取了银行的账本查看。” 武明月眉头微蹙：“他可曾说什么？” 暗卫摇头：“未曾言语，只是看完后让人取了些奇怪的材料，似乎在做什么实验。” “实验？”武明月放下毛笔，有些困惑，“什么实验？” “属下不敢靠得太近，恐被发现。只远远见到有窑炉，似在烧制什么物件。” 武明月沉思片刻，站起身来：“走，带朕去看看。” 偏殿小院里，一阵欢呼声突然响起。 “成了！终于成了！” 苏妲己激动地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阳光下，瓶身折射出七彩光芒，美得令人惊叹。 “殿下真乃神人也！”赵老激动得胡子都抖了起来，“老朽烧了大半辈子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物件！” 苏妲己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光滑的瓶身：“这才刚开始呢。赵老，接下来我们要大量生产，做出不同形状的，还要调配不同的颜色。” “什么大量生产？” 一个冷冷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苏妲己猛地转身，只见武明月一身龙袍，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在他手中的玻璃瓶和满屋的狼藉间游移。 “陛…陛下。” 苏妲己心虚地将瓶子藏到身后，“您怎么来了？” 武明月大步走进来，不由分说地从他手中夺过那小瓶子，仔细端详：“这是何物？” “玻璃瓶。”苏妲己小声答道，“我设计的。” 武明月转着瓶子看了半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设计的？为何要做这个？” 苏妲己抿了抿唇，鼓足勇气说：“我看了银行的账本。陛下挪用了那么多钱，国库空虚，我想…我想着法子赚钱补回来。” 武明月脸色微变，看着他脏兮兮的脸和衣服，眼中的冷意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就为了这个，天天躲在这里捣鼓？” 苏妲己点点头，有些不安地搓着手：“这种玻璃瓶做出来后，可以卖很好的价钱。尤其是给贵族小姐装胭脂的小瓶子，肯定很受欢迎。” 武明月将瓶子放在桌上，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 “傻狐狸，你肚子里还怀着龙种，却为这些小事操心。”她的声音柔和下来，“银行的钱…朕自有计较。” 苏妲己却倔强地摇头：“不行，钱要还的。陛下您把银行的钱全都拿来办婚礼，那百姓存的钱怎么办？信用没了，以后谁还敢把钱存进去？” 武明月一愣，不曾想他想得如此周全。她看着眼前这个沾满灰尘却目光坚定的男人，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暖流。 “好，”她轻声说，“你的玻璃瓶，朕准了。明日就下旨，由户部拨款，大规模生产。所获利润，先还银行的亏空。” 苏妲己惊喜地瞪大眼睛：“真的？” 武明月点头，忽然又皱眉道：“但你不准再亲自动手了。把你的设计图交给户部，让他们去找能人匠师。你只需好好养胎就是。” 苏妲己刚要反驳，武明月又补充道：“这是命令。” 苏妲己只好泄气地点点头，却在武明月转身的瞬间，对赵老挤了挤眼睛。 武明月转头看他：“你做什么鬼脸？” “没…没什么。”苏妲己笑容无辜，“就是觉得陛下真好。” 武明月哼了一声，伸手拉起他：“回宫，沐浴更衣。太医说你今日该进补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赵老和小柱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晚，华灯初上，苏妲己洗净尘土，换上崭新的衣裳，正坐在窗边出神，忽听武明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么晚了，不睡？” 他回头，看见武明月手里捧着那只玻璃小瓶，瓶中装着一朵娇艳的红梅。 第155章 盛大婚礼只为保你?苏妲己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朕! 她已换下龙袍，着一身玄色常服，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许居家的随和。 那只他亲手设计烧制的小瓶，此刻正被她随意地握在手中把玩，仿佛是什么稀世珍宝。 苏妲己抿了抿唇，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陛下，臣…臣有一事不明。” 武明月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为何…为何我们的大婚要办得如此…如此隆重？” 苏妲己声音有些低，他想起了那些账册上触目惊心的数字，想起了小柱打探来的、宫外百姓对这场奢靡婚礼的议论，“几乎…几乎倾尽国力。臣妾知道，您是为了…为了臣腹中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也…” 武明月把玩瓶子的动作一顿，眸色深沉地看着他。 这傻狐狸，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跟朕装傻？ 她心中冷哼。 他是九尾天狐之身，未经天地认可便被破了身子，元阴受损，这对他自身，对大武的国运，都有着难以估量的损伤。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要用一场“与天同庆”的盛大婚礼来昭告四海，上达天听，试图弥补这其中的凶险，为他，也为腹中的孩子祈求一份安稳？ 他竟然毫不知情？ “你呀？” 武明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探究，尾音微微上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苏妲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脑袋微微一歪，眼神清澈又带着几分茫然：“臣…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确实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只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有了身孕，知道了武明月为了这场婚礼不惜挪用银行的巨款，却从不知这背后还牵扯着什么国运、什么天地认可。 【我是真的不知道。再说，我也是刚来到这里不久，知道才怪呢。】 苏妲己在心中默默腹诽，小脸上满是无辜。 武明月正端详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伪装的痕迹，脑海中却清晰地响起了这句心声。 刚来到这里不久？ 武明月瞳孔骤然一缩，握着琉璃瓶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刚来不久是什么意思？ 难道眼前的苏妲己，并非她最初掳来的那个苏妲己？ 是被什么孤魂野鬼占了身子？ 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间的人？ 这个念头让她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慌窜了上来。 她的小狐狸，竟然还有这样天大的秘密瞒着她？ 武明月强压下心头的震动，目光重新落在苏妲己那张带着几分稚气和困惑的脸上。 不管他是谁，从哪里来，如今，他是她的皇夫，是他腹中孩子的父亲，这一点，不容改变。 她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暂且按下，决定先回答他最初的问题。 至于“刚来不久”这件事，她需要时间，需要更隐秘的方式去查探。 “也罢，你既然想知道，朕便告诉你。” 武明月放下手中的琉璃瓶，走到他身边坐下，拉过他的手，轻轻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苏妲己的手有些凉，她下意识地用了些力气，想把暖意传递给他。 “这场婚礼，其一，是为了安抚民心，昭告天下。” 武明月的声音沉稳下来，带着帝王特有的不容置疑，“你是朕的皇夫，如今又怀有龙嗣，朕必须给你，也给我们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一个足以匹配你们尊贵地位的盛典。 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对你们的重视，如此，朝堂才能安稳，天下才能归心。” 苏妲己静静地听着，这些道理他明白，只是觉得代价太大。 武明月看着他依旧有些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为了你，为了我们腹中的这个小家伙，更是为了大武的江山社稷。”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了些许：“你的体质特殊，非比常人。怀有子嗣本就艰难，如今能有此天赐麟儿，是上天对大武的眷顾。如此盛大的婚礼，名为‘与天同庆’，实则也是一场祈福。朕要借万民的祝愿，借天地的见证，为你和孩子祈求平安顺遂，为大武祈求国运昌隆。” 她没有明说九尾天狐之事，也没有提及“元阴受损”、“弥补国运”这些更深层的缘由。 一来，这些事太过匪夷所思，怕吓到他；二来，在他“刚来不久”这个更大的谜团解开之前，她不想再横生枝节。 苏妲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语气中的郑重，也能体会到她话语间对孩子那份深切的期盼。 原来，这场婚礼还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深意。 为了孩子，为了大武…他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承载了如此沉甸甸的期望。 “所以，那些银钱，并非白白花费。” 武明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你也不必再为银行的事情操心，安心养胎便是。至于你那哥什么瓶子的生意，朕既然准了，便会全力支持，所得利润，优先填补银行的亏空。朕的皇夫，不该为这些俗事烦忧。” 苏妲己心中微暖。 虽然武明月依旧霸道，但这份霸道背后，似乎也藏着她不轻易示人的关切。 他抬眼看向武明月，烛光下，她的侧脸线条刚毅却不失柔和，那双总是锐利逼人的凤眸，此刻也染上了几分暖色。 “臣妾…明白了。”苏妲己小声说。 武明月嗯了一声，心中却还在琢磨着那句“刚来不久”。 她的小狐狸，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她忽然觉得，自己对怀中这个看似温顺无害的小狐狸，了解得还是太少太少。 她不动声色地将苏妲己揽入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摩挲着。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明日太医还会来请脉，你要养足精神。” “嗯。” 苏妲己乖顺地应着，依偎在她怀里，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熟悉而令人安心的体温。 一时间，寝宫内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思绪万千。 她必须弄清楚，苏妲己的“刚来不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关系到他的安危，关系到孩子的未来，更关系到大武的命运。 她绝不允许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威胁到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一切。 而苏妲己，虽然对武明月的解释信了几分，心中却依旧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武明月似乎还隐瞒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她提到自己体质特殊时的眼神，带着一种他看不懂的深邃。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在这一刻奇异地共享着一份宁静。 夜色渐浓，未解的谜团如同窗外的黑暗，悄然笼罩着这座华丽的宫闱。 第156章 女帝查探皇夫底细竟是一片空白 夜色退去，黎明的光洒进寝宫。 武明月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后便前往金銮殿，开始一天的朝会。 朝堂之上，奏折如山，国事繁杂，她处理得井井有条，尽显帝王风范。 下朝后，武明月回到御书房，立刻召来心腹暗卫。 “去查苏妲己的过往。” 她的声音平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他出生起，所有的经历，接触过的人，事无巨细，全都要查清楚。” 暗卫领命而去。 武明月坐在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那个“刚来不久”的念头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头。 她必须知道真相，无论那真相多么惊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苏妲己的生活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的小腹一天天隆起，虽然按照这个世界的常理，男子怀孕三个月才会显怀，但他却快了许多。 如今，他的肚子已经能看出明显的弧度，摸上去能感觉到里面的小生命在悄悄长大。 他变得比以前更容易饿，也更喜欢睡觉。 小柱总是变着法子给他准备各种吃的，他最喜欢那些酸酸甜甜的点心。 有时候，他会一个人坐在窗边，轻轻抚摸着肚子，感受着里面偶尔传来的微弱动静，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这个小家伙很快就要降生了。 与此同时，武明月派出去的调查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暗卫们查遍了苏妲己的出身、家族、成长经历，却发现很多关键信息都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 他的家族历史中断，童年经历语焉不详，甚至一些本应有记录的地方，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就像…就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几次汇报都无功而返，暗卫首领躬身禀报：“陛下，皇夫殿下的过往…查不到。” 武明月听着汇报，心中早已有了预感。 她怎么可能查得到一个九尾天狐的出生呢？ 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秘密，不是凡间的手段能触及的。 她挥退暗卫，坐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查不到便查不到吧。 他现在是她的皇夫，是她孩子的父亲，这就够了。 她决定不再深究。 然而，这一个多月并非只有宫内的安宁。 苏妲己的白糖和玻璃瓶生意却在京城乃至全国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武明月得知玻璃瓶试验成功后，立刻兑现了承诺，由户部牵头，组织工匠大规模生产。 她更是在公开场合有意无意地透露，这些精美绝伦的玻璃器皿和那纯净如雪的白糖，皆出自皇夫殿下之手。 皇夫殿下，那个据传貌美非凡、深得陛下宠爱、如今更是怀有龙嗣的男人，竟然还有如此惊人的才华？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贵族女眷们争相购买皇夫出品的玻璃小瓶，用来盛放她们的胭脂水粉，仿佛拥有一个这样的瓶子，就能沾染上皇夫殿下的贵气与才情。 那些中等大小的玻璃瓶用来盛酒，更是成了宴会上的新宠。 就连寻常百姓，虽然买不起昂贵的玻璃制品，但也对皇夫殿下心生敬佩。 白糖的生意更是直接火爆到供不应求，那纯粹的甜味，远胜过市面上粗糙的红糖和饴糖，成了上流社会追捧的稀罕物。 户部尚书每日来禀报账目时，都是笑容满面，国库因婚礼造成的亏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填补。 苏妲己听到这些消息，虽然被武明月“禁足”养胎，不能亲临现场，但也高兴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他摸着肚子，觉得自己的小宝贝将来不会没有体面的见面礼了。 但这份短暂的喜悦很快就被边境传来的急报打破。 蛮荒，那个与大武接壤、常年摩擦不断的国度，竟然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再次燃起了战火。 而且，更让武明月感到棘手的是，蛮荒的军队中，竟然出现了火药！ 黑色的粉末，在战场上爆发出惊人的威力，瞬间扭转了战局。 大武的将士们面对这种闻所未闻的武器，损失惨重。 武明月看着战报，眉头紧锁。 火药，这种大武秘而不宣的军国重器，怎么会出现在蛮荒？ 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武媚娘。 那个她曾经最信任的皇妹，那个带着“有价值的东西”投奔蛮荒女王的女人。 是的，武媚娘的“叛变”，是她和武明月商量好的。 武明月需要一个心腹打入蛮荒内部，了解蛮荒的虚实，最好能制造混乱，为大武争取喘息之机。 而武媚娘，那个对权力有着野心，却又对她这个皇姐有着复杂情感的妹妹，是最好的人选。 她带去“有价值的东西”，是为了获得蛮荒女王的信任和重用。 武明月原本以为，武媚娘会带去一些布防图、粮草储备信息之类的东西。 她万万没想到，武媚娘带去的，竟然是火药的配方和制造方法！ 火药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武明月的计划。这把双刃剑，如今握在了敌人的手中，对大武构成了巨大的威胁。 她当初的决策，究竟是对是错？ 她揉了揉眉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边境的战火，朝堂的稳定，还有宫中那个怀着她孩子的男人…以及他身上未解的谜团。 她看了一眼窗外，阳光正好，苏妲己应该又在偏殿里指挥小柱给他准备吃的了。 “来人，”武明月沉声吩咐道，“去请皇夫殿下过来用午膳。” 无论外面风雨如何，至少在这一刻，她希望看到那个能让她感到放松和温暖的身影。 她需要从他那里汲取一点力量，来应对这复杂多变的局面。 （ps：感谢！最近各位读者大大们送的礼物！） （2ps：作者已经在加快速度了，别催，共就小只八女一男，不过分吧？应该不算多吧？也就一窝而已（狗头）） 第157章 皇夫妙计献火铳 女帝龙心大悦直接抱走 偏殿内，苏妲己正半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一颗刚剥好的蜜饯葡萄，另一只手则轻轻搭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小柱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他扇着风，嘴里还絮絮叨叨地汇报着今日御膳房新研制的几样点心。 “爷，奴婢听闻那新做的芙蓉牛乳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最是适合您现在的口味了。” 苏妲己眯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闻言，嘴角弯了弯。 “嗯，那一会儿让他们送些过来尝尝。” 他最近胃口极好，对这些酸甜可口的东西更是来者不拒。 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格外喜欢，每当他吃到满意的东西，小家伙就会在肚子里轻轻动弹一下，像是在回应他。 这种感觉奇妙又温馨，让他原本因穿越而生的不安和惶恐，都淡去了不少。 就在他琢磨着芙蓉牛乳糕的滋味时，殿外传来内侍恭敬的声音。 “皇夫爷，陛下请您往御书房一趟。” 苏妲己微微一怔，捏着葡萄的手顿住了。 武明月找他？ 这个时辰，她不是应该在处理政务吗？ 小柱也停下了扇子，脸上露出一丝紧张。 陛下突然传召，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妲己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放下葡萄，在小柱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起了身。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武明月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 来到御书房外，通传的内侍进去禀报后，很快便出来请他进去。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迈步走了进去。 御书房内，光线略显昏暗。 武明月端坐在龙案之后，面前摊着一卷边境传来的军报，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苏妲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臣妾，参见陛下。”他小心翼翼地行礼。 武明月抬起头，看到是他，眸中的冷厉稍稍褪去几分。 “免礼，过来坐。”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苏妲己依言走到她身边，内侍搬来了锦凳。 他刚坐下，就听武明月问道：“朕记得，你之前曾与朕提过一种名为‘火铳’的武器？” 苏妲己一愣，随即想了起来。 那是很久之前，他刚得知自己怀孕，又恰逢国库因筹备婚礼而空虚，武明月为军费发愁时，他无意中提及的。 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想着自己那个世界的先进武器，希望能给她一点启发。 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 “是…是提过。”苏妲己点点头。 “详细说说。”武明月直视着他，眼神锐利。 苏妲己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但事关重大，他还是努力回忆着。 “火铳…是一种利用火药爆燃产生推力，将弹丸发射出去的管状武器。其威力远胜弓弩，射程也更远，操作相对简便，寻常士兵稍加训练便可掌握。” 他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语言描述着。 “火药？”武明月眸光一闪，“蛮荒军队中出现的，便是此物？” 苏妲己心中一惊。 蛮荒也有火药了？ 难怪她神色如此凝重。 “臣妾…臣妾不知蛮荒的火药是何模样。但火铳确实需要火药才能驱动。” 武明月沉吟片刻。 “你可知其制作之法？” 苏妲己抿了抿唇。 制作方法他倒是知道一些原理，毕竟前世也是个爱好广泛的学霸。 只是，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做出来，会不会太过惊世骇俗？ 但看到武明月眉宇间的忧虑，以及想到边境将士可能因此遭受的伤亡，他心中的犹豫便消散了。 “臣妾…可以试试画出图纸，并写下一些关键的制作要点。” 武明月眼中骤然爆发出精光。 “好！” 她当即命人取来纸笔。 苏妲己坐在案前，凝神思索。 他先画出了火铳的大致构造，铳管、药室、火门、扳机…虽然只是简略的示意图，但关键部分都清晰标明。 然后，他又根据记忆，写下了关于火药配比、铳管材质要求、以及一些简易的瞄准和发射原理。 他写得很慢，很仔细，生怕出一点差错。 武明月就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从最初的审视，渐渐变成了惊讶，再到后来的赞叹。 这小狐狸，究竟还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 这种精巧的设计，这种对火药运用的理解，绝非寻常人所能想象。 待苏妲己写完最后一笔，额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放下笔，轻轻舒了口气。 “陛下，大概…就是这样了。” 武明月拿起那几张写满字迹和图画的纸，细细看着，越看眼神越亮。 “妙！当真是妙不可言！” 她忍不住赞叹。 “若此物真能制成，我大武将士何惧蛮荒宵小！” 之前苏妲己提及此事时，国库空虚，即便有心也无力。 但现在不同了。 白糖和玻璃的生意日进斗金，国库充盈，足以支撑这项新武器的研发和制造！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不，是锦上添花！ 武明月心中激荡，看向苏妲己的眼神充满了炽热。 这只小狐狸，不仅给她带来了子嗣，带来了财富，如今，竟还带来了克敌制胜的利器！ 他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无价之宝！ 她放下图纸，忽然伸手，一把将苏妲己从锦凳上打横抱了起来。 “啊！”苏妲己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她的脖子。 武明月抱着他，几步走到一旁的软榻边，自己先坐下，然后顺势将他安置在了自己的腿上，让他侧身依偎在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亲昵又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道。 苏妲己的脸颊瞬间就红了。 虽然两人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他还是不太习惯在御书房这种地方，被她如此亲密地对待。 “陛…陛下…”他小声唤道，声音有些发颤。 武明月却不理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刮了刮他挺翘的鼻尖。 “我的皇夫，真是越来越让朕惊喜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先是白糖，再是玻璃，如今又是这火铳…你说，朕该如何赏你才好？” 苏妲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小脑袋往她怀里缩了缩。 “臣妾…臣妾不敢居功，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本分？”武明月挑眉，低头在他红透了的耳垂上轻轻啄了一下。 苏妲己浑身一颤，只觉得那处肌肤像是被火燎过一般，热得发烫。 “你这小脑袋瓜里，究竟还装着多少好东西？”武明月的手轻轻抚上他隆起的小腹，声音越发柔和，“嗯？是不是都藏起来，准备一点一点地给朕惊喜？” 苏妲己被她逗弄得面红耳赤，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臣妾…臣妾没有…” “没有吗？”武明月轻笑，指尖在他腹部轻轻打着圈，“那朕可要好好‘搜查’一番了。” 她的手带着温热的暖意，隔着衣料在他腹部游走，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苏妲己只觉得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腹部蔓延至全身，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他知道武明月是在逗他，但她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她怀抱的温暖，以及她话语间那份独有的霸道与温柔，都让他感到莫名的安心与依赖。 “陛下…别…”他声音细弱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羞赧又依赖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边境的战火，朝堂的纷争，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得遥远起来。 只有怀中这个温软的人儿，才是最真实的慰藉。 她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 “好，不逗你了。” 她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额头。 “妲己，有你在，真好。” 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杀伐决断的铁血女帝，只是一个抱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普通女子。 苏妲己依偎在她怀中，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心中的紧张和羞涩渐渐平复。 他能感觉到武明月对他的珍视和依赖。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温暖，也让他更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未知的世界。 御书房内，一时安静下来。 窗外的阳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许多，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未解的边境危机，新武器的研发重任，都暂时被抛诸脑后。 此刻，只有相拥的温暖，和彼此眼中深切的情意。 第158章 女帝的宝藏皇夫和他的九条尾巴 御书房内那份相拥的温暖，似乎驱散了边境急报带来的肃杀。 武明月抱着苏妲己，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一股难得的平静漫过心头。 帝国的重担，迫在眉睫的战事，此刻都显得有些遥远。 怀中人轻浅的呼吸，与她自己沉稳的心跳，才是此刻最真切的存在。 “饿了？” 她低声问道，声音在他发间带着微沉的磁性。 苏妲己依偎在她熟悉的馨香中，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方才的紧张，加上回忆火铳图纸耗费的心神，确实让他有些饿了。 何况，腹中的小家伙，也是个嘴刁的。 武明月唇边泛起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朕陪你用午膳，就在这里。” 她甚至无需扬声，只一个细微的示意，常负责苏妲己膳食的掌事宫女柳采莲便悄无声息地出现了。 “传膳，捡皇夫爱吃的，送到御书房来。” 武明月的声音虽轻，却带着帝王威仪。 “奴婢遵旨。” 柳采莲深深一福，目光谨慎地避开帝后亲昵的姿态，无声退下。 不多时，一列内侍捧着食盒鱼贯而入，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这间素来庄严肃穆的书房。 膳食被一一摆放在一张临时搬来的矮几上，矮几就设在武明月与苏妲己所倚的软榻旁。 苏妲己仍安稳地窝在她怀中，只是稍稍调整了姿势，两人都能方便地看到食物。 清蒸鲈鱼鲜嫩，松茸野菌鸡汤清醇，还有一碟碧绿的炒时蔬。 几样苏妲己近来偏爱的小菜更是精致：糖醋小排色泽诱人，一笼水晶虾饺玲珑剔透，还有一小碗酸梅，晶莹欲滴。 自然，还有小柱先前念叨的芙蓉牛乳糕，白嫩如雪，宛若云朵。 苏妲己那双水润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 他头上那对雪白蓬松的狐耳，原本乖顺地贴着墨发，此刻也兴致勃勃地向前竖了竖。 自大婚以来，苏妲己便发觉，要将耳朵和九条漂亮的尾巴完全收起来，不仅费神，在武明月面前也似乎并无必要。 她从未因此有过半分不悦，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它们如影随形的柔软陪伴。 如今，它们已然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时常会不经意间泄露他最真实的情绪。 眼下，他九条尾巴中的一条，毛茸茸、软乎乎的，正惬意地蜷在武明月腿边的软榻上，尾巴尖儿轻轻一勾。 武明月瞧着他的反应，唇边的笑意真实了几分。 她拿起银箸，动作优雅而精准。 “张嘴。” 不是询问，而是温柔的命令。 苏妲己眨了眨眼，脸颊有些发烫。被女帝亲手喂食，还是在御书房…… 他略一迟疑，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小口。 武明月夹了一只剔透的虾饺，粉嫩的馅料隔着薄皮若隐若现，送至他唇边。 他小口咬下，鲜美的汤汁在口中爆开。 美味。 他的狐耳又欢快地抖了抖，腿边那条尾巴也摆动得更明显了些。 “好吃吗？” 武明月问，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 苏妲己小幅度点头，细细咀嚼着。 “嗯，好吃。” 声音软糯，因含着食物而略显含糊。 武明月又夹起一块糖醋小排，细心地确认过温度适宜。 “这个，你最近不是最爱？” 她递过去。 苏妲己微微倾身，小心翼翼地接了。 酸甜的味道，正是他此刻最想念的。 他吃得很专注，先前的紧张早已被美食与武明月温柔的注视所取代。 就这样，大武朝威严赫赫的女帝，耐心地喂着她的皇夫，一口，又一口。 她专挑他爱吃的，偶尔停下来让他喝口汤，目光始终不曾离开他的脸庞。 御书房内，往日里充斥着国事的凝重，此刻却被一种温柔的、居家的暖意所包裹。 那些隐匿在暗处的暗卫们，此刻怕是毕生难见了，但武明月毫不在意。 “陛下…臣妾自己来吧。” 苏妲己过了会儿，小声咕哝，被这样的关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心底里是喜欢的。 他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是因食物的热气，还是别的。 他身后其余八条尾巴，原本安静地垂着，此刻也仿佛不安地轻微摆动了一下。 武明月挑了挑眉。 “怎么？朕喂的不好吃？” 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不…不是…” 苏妲己连忙否认，耳朵尖耷拉了少许。 “陛下喂的，自然是天下最好吃的。” 他只是，不太习惯这样直白的宠溺，尤其对方还是那个平日里清冷的女帝。 武明月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悦耳。 她伸出手，在他毛茸茸的耳后轻轻搔了搔，那是她知道他最无法抗拒的地方。 果然，苏妲己舒服地眯了眯眼，喉间逸出一声轻软的喟叹。 他的尾巴们也集体愉悦地轻颤起来。 “那就乖乖吃。” 她说，夹起一块芙蓉牛乳糕。 “尝尝这个，小柱说你惦记着。” 牛乳糕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果然名不虚传。 苏妲己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武明月静静看着他，神情一分一分地柔和下来。 这个男人，这个狐狸精，已经这般深地，扎根在了她的心底。 他是她的定海神针，是她的慰藉。 “妲己，”她开口，声音略微认真了些，“那火铳图纸，你费心了。” 苏妲己睁开眼。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臣妾只希望…边境的将士们能少些伤亡。” 武明月心头一暖。 他想到的，不只是她，还有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 “会的。” 她语气坚定。 “有了此物，大武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她暂时放下筷子，捧住他的脸，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的面颊。 “你总是给朕惊喜。白糖、玻璃、火铳…朕的皇夫，真是个宝藏。” 苏妲己的脸更红了。“陛下谬赞了。” 他身后一条雪白的长尾，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悄悄地从他身后探出，试探性地、轻柔地蹭了蹭武明月的手臂。 武明月余光瞥见，唇角微扬，伸手握住那条尾巴，指尖陷入柔软的皮毛中。触感好得惊人。 苏妲己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 他已渐渐习惯了她触碰他的尾巴，这代表着极大的信任。 “这些尾巴，倒是越来越不怕人了。” 武明月轻抚着那条尾巴，说道。 苏妲己的耳朵尖又红了几分。 “它们…它们喜欢陛下。” 他小声嘟囔，声音几不可闻。 武明月的笑意更深了。 “是吗？朕也喜欢它们。” 更喜欢它们的主人。 她重新拿起筷子。 “还有几块点心，吃完再歇息。” 投喂继续着，一种无声的关爱与依恋在两人之间流淌。 间或苏妲己想自己动手，武明月总能巧妙地避开，坚持由她来。 他很快便放弃了抵抗，带着几分羞赧与隐秘的欢喜，任由她宠着。 他那九条尾巴在软榻上铺陈开来，如一捧蓬松的雪浪，随着他的满足而轻轻摇曳晃动，在这庄重的御书房内，形成了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其中一条特别调皮的尾巴，甚至趁人不备，偷偷勾走了一块掉落在桌角的点心渣，引来武明月一声轻笑，和苏妲己窘迫的红脸。 “它…它不是故意的！” 苏妲己结结巴巴，试图不动声色地将那条“肇事”的尾巴拨回原位。 武明月只是笑着，暖意融融。 “无妨，它也饿了。” 午膳就在这样轻松而温馨的氛围中结束了。 苏妲己吃得饱足，困意上涌，慵懒地靠在武明月怀里。腹中的小家伙似乎也心满意足，轻轻动弹了一下。 武明月拥着他，心中充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圆满。 前路依旧挑战重重，但有苏妲己在身边，她便觉得拥有了无坚不摧的力量。 她示意内侍将碗碟撤下。 柳采莲带着宫人们迅速而安静地收拾完毕，自始至终垂着头，仿佛没有看见女帝陛下像个初尝情爱的少女般宠溺着她的夫君。 待御书房内只剩下两人，武明月将苏妲己更舒服地安置在自己怀中。 “累了？” “嗯…”苏妲己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他眼帘半阖，狐耳也放松地微微垂落。 “睡一会儿吧。” 武明月低语，在他额角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朕在这里陪你。” 战事，朝政，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稍后再说。 至少此刻，这份安宁，属于她，也属于他。 苏妲己往她怀里蹭了蹭，呼吸渐渐平稳悠长，九条尾巴柔软地将两人环绕，像一团温暖的云。 武明月垂眸看着他恬静的睡颜，唇边漾起一抹极淡却温柔的笑。 她的皇夫，她的珍宝，她意料之外、却又无比美好的狐狸。 她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思绪却已转向那份火铳图纸，一股新的决意在她心中凝聚。 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大武，她绝不会败。 第159章 皇夫拼死诞下九子!女帝看着一窝狐狸崽傻眼了 一个月后，皇夫苏妲己的产期终于到了。 长信宫偏殿外，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艾草与药材混合的气味。 殿门紧闭，隔绝了内外。 只有稳婆和宫人压抑的脚步声、偶尔传出的低语，以及苏妲己竭力隐忍却依旧泄露的痛呼，牵动着门外每一个人的心。 武明月一身明黄常服，往日里挺拔的身姿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 她负手立在廊下，面沉如水，凤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战场杀伐，朝堂诡谲，她都能泰然处之。 可现在，她的皇夫，她的妲己，正在里面经历生产的凶险。 “祥瑞之体”，此胎必不凡。 可越是不凡，她心中那份不安就越是浓重。 妲己的身子本就比寻常男子娇弱，怀的又是… 她不敢深想。 太上皇武琴，一身玄色劲装，面容依旧冷肃。 她坐在不远处的廊椅上，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却一口未饮。 目光偶尔扫过殿门，深邃难辨。 她这一生，见过的风浪无数，皇嗣的诞生也经历过。 但九尾狐男，诞育皇嗣，还是上轿——头一遭。 这不仅仅是皇嗣，更是关乎大武国运的祥瑞。 不容有失。 她瞥了一眼身旁坐立不安的武明月，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明月这孩子，还是不够沉稳。 但一想到里面的是苏妲己，那只总能轻易牵动女儿情绪的小狐狸，她又略微理解了几分。 武小灵，这位向来活力四射的小公主，今日也难得安静。 她穿着一身款式大胆的绯色短襦裙，露出纤细的腰肢和修长双腿，两条鲜红的马尾辫随着她焦躁的踱步轻轻晃动。 她不像武明月那般能克制，也不像武琴那般能掩饰。 小脸蛋上写满了担忧。 “皇姐，母皇…皇姐夫他…他不会有事吧？” 她声音带着颤，大眼睛里水光盈盈。 “姐夫那么怕疼，呜…” 她记得苏妲己每次吃坏东西闹肚子，都会可怜兮兮地哼唧好久。 现在，可是生孩子啊！ 武明月没有回头，声音有些发紧：“闭嘴，他会没事的。” 话虽如此，她的心却揪得更紧。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殿内，苏妲己的痛呼声时高时低，每一次都像鞭子抽在武明月心上。 “啊——！” 一声比之前更为凄厉的呼喊传出。 武明月猛地转身，就要往里冲。 “陛下！” 柳采莲带着几个资深宫女眼疾手快地拦住。 “产房秽气重，您万金之躯……” “滚开！” 武明月凤眸赤红。 “明月！” 武琴沉声喝止，“稳住！你进去也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武明月动作一顿，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血肉。 是啊，她进去能做什么？ 她只能在这里等，受这煎熬。 就在这时，“哇——” 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穿透了殿门，清晰地传了出来！ 武明月浑身一震。 武琴也猛地站起身。 武小灵更是捂住了嘴，眼中迸发出惊喜。 “生了？是生了吗？” 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一个满头大汗的稳婆探出头，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一丝…困惑。 “陛…陛下！太上皇！公主殿下！” 稳婆声音都在抖。 “皇夫他…他诞下了一位小公主！” 武明月心头一松，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但立刻又问：“妲己如何？小公主如何？” “皇夫…皇夫还好，小公主…小公主她…” 稳婆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干脆道：“陛下您…您还是自己看一眼吧！” 她侧了侧身，另一个稳婆抱着一个襁褓走了出来。 襁褓是明黄色的，上面绣着精致的鸾凤纹。 武明月几步上前，目光落在襁褓中的婴儿脸上。 是个女孩儿，小脸红扑扑的，闭着眼睛，小嘴还在砸吧。 很健康。 然而，当她的目光下移，落到襁褓微敞的一角时，瞳孔骤然一缩！ 不止是她，凑过来看的武琴和武小灵也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婴儿小小的臀后，赫然伸出…九条！ 九条毛茸茸、雪白的小尾巴！ 尾巴尖端微微泛着粉色，随着婴儿的呼吸轻轻颤动。 同时，婴儿小脑袋两侧，两只同样雪白小巧的狐耳，软软地贴着。 “九…九尾？”武小灵结结巴巴，伸手想去摸，又不敢。 武琴眼中精光暴射，死死盯着那九条尾巴和狐耳。 祥瑞！这便是祥瑞之兆！ 不愧是苏妲己！ 武明月的心情复杂难言。 欣喜，震撼，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皇夫他还好吗？”她再次追问，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皇夫…皇夫他…”稳婆面色古怪，“他…他好像…还要生…” “什么？！” 三人同时惊呼。 话音未落，殿内又是一声婴儿啼哭！ “哇——！” 又一个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脸上表情与第一个如出一辙。 “陛…陛下…又…又是一位小公主…也…也是…” 也是九条尾巴，两只狐耳！ 武明月彻底怔住了。 武琴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武小灵张大了嘴巴，看看这个襁褓，又看看那个襁褓，眼睛瞪得像铜铃。 “两个…两个九尾小狐狸？” 这还没完。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里，殿内婴儿的啼哭声此起彼伏。 一个又一个襁褓被抱了出来。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第六个… 第七个… 第八个！ 整整八位小公主！ 每一位，都如出一辙，粉雕玉琢，身后都拖着九条雪白的小尾巴，头上顶着一对可爱的狐耳！ 偏殿外的廊下，已经摆满了一溜儿的小襁褓。 八个小女婴，或睡或醒，偶尔发出几声细弱的哼唧。 那场面，壮观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梦幻。 武明月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麻木，再到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她的妲己…这是生了一窝小狐狸崽子吗？ 而且，每一个都是九尾！ 这祥瑞，是不是有点…太盛大了？ 武琴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惊喜，变得凝重，再到一丝深思。 八位九尾皇女…大武的未来，怕是要翻天覆地了。 武小灵则彻底陷入了狂欢。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的小手，嘴里“哎呀呀”叫个不停。 “好多小狐狸幼崽！好多毛茸茸的尾巴！太可爱了！” 她恨不得把每一个都抱起来揉搓一番。 宫男们已经快要站不稳了，脸上汗水和喜悦交织。 “陛下…皇夫…皇夫他真是…太能生了…” “妲己呢？”武明月此刻最关心的还是苏妲己。 生了八个，他得虚弱成什么样子？ “皇夫他…他…”为首的宫男宫女刚要回话。 突然，殿内传来一声与之前婴儿啼哭截然不同的，细弱的，带着几分委屈和茫然的—— “嘤？” 不是哭声，倒像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 武明月、武琴、武小灵同时神色一变。 那声音太特殊了。 “怎么回事？”武明月厉声问。 一个负责接生、经验最丰富的宫男，此刻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从殿内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用柔软布料包裹的东西，身体抖得像筛糠。 “陛…陛下…太上皇…这…这…” 他哆哆嗦嗦地，将怀里的东西举高。 布料微微散开。 露出来的，不是婴儿粉嫩的脸蛋。 而是一颗毛茸茸的、雪白的小脑袋。 脑袋上，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警惕地竖着。 一双湿漉漉、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带着初生的懵懂与不安，望向众人。 那小脑袋动了动，细细的“嘤嘤”声再次传来。 随着布料进一步滑落，众人看得更清楚了。 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幼崽。 四肢纤细，身后同样拖着…九条！ 九条小小的、蓬松的尾巴！ 它看起来有些虚弱，但生命力顽强，正努力地想从宫男手中挣扎出来。 “这…这是…”武小灵惊得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 武琴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震惊、不解、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忌惮？ 武明月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男婴？ 是妲己最后生的那个孩子？ 可…可为什么是一只…狐狸？ 一只真正的，纯粹的狐狸幼崽？ 虽然也有九条尾巴，但形态与那八位皇女截然不同！ “皇夫他…如何了？”武明月的声音冰冷得几乎要掉下冰渣。 那宫男颤抖着道：“皇夫…皇夫他…他看见这…这小公子…就…就晕过去了…” 武明月再也按捺不住。 “让开！”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宫人，大步冲向殿门。 不管是什么，狐狸也好，人也罢，都是她和妲己的孩子！ 她要亲眼看看她的妲己！ 武琴和武小灵也紧随其后，面色各异地跟了进去。 偏殿内，血腥气与艾草味尚未完全散去。 苏妲己脸色苍白如纸，了无生气地躺在凌乱的产床上，双目紧闭，额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颊边。 他那对雪白的狐耳无力地耷拉着。 武明月的心，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妲己！” 她几步冲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 （ps：那个产子的细节，是不允许写的，是个雷区，所以只能这样了，本来，还有一个剧情之后才能产子的，但是作者想了一下，还是下一个剧情在写好了，已经拖的够久了，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大家满意不？别问，问就是作者想了很久了。） 第160章 皇夫醒转定名小九后宫萌娃闹翻天 偏殿内，血腥气与艾草味尚未完全散去。 苏妲己脸色苍白如纸，了无生气地躺在凌乱的产床上，双目紧闭，额发被汗水浸透，黏在颊边。 他那对雪白的狐耳无力地耷拉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精神。 武明月的心，瞬间痛得无法呼吸。 “妲己！” 她几步冲到床边，声音因极致的担忧而嘶哑。 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他冰凉的手。那份寒意，直透心底。 “传御医！快传御医！” 她厉声嘶吼，凤眸中布满了血丝，哪里还有平日半分的冷静自持。 先前抱着狐狸幼崽的宫男抖得更厉害了，结结巴巴地想解释：“陛…陛下…这小公子…是皇夫最后…” “朕知道！” 武明月打断他，目光却一刻也不曾离开苏妲己的脸，“先救皇夫！” 她的妲己，为她诞下八位皇女，最后还有一个…狐狸形态的孩子。 他该有多痛，多虚弱，多害怕！ 武琴和武小灵紧随其后冲了进来。 武琴看到苏妲己的模样，眉头紧蹙，快步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息，脸色稍缓，但依旧凝重。 “明月，莫慌，他只是力竭晕过去了。气息尚存，但极为虚弱。” 武小灵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产房的血腥，苏妲己苍白的脸，还有那个宫男怀里依旧“嘤嘤”叫着的小狐狸。 她的小脸也白了几分，凑到床边，小声喊：“皇姐夫…你醒醒啊…” 几名御医提着药箱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跪地请罪后立刻开始为苏妲己诊治。 喂服参汤，施针稳住心脉。 武明月死死盯着御医的每一个动作，生怕他们有丝毫差池。 那只被宫男抱着的雪白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这紧张压抑的气氛，不安地扭动着，九条小尾巴无意识地扫动。 它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周围。 “陛下，”一位年长的御医擦了擦汗，回禀道，“皇夫脉象虽弱，但已渐趋平稳。只是…只是生产消耗过巨，加之最后…最后诞下这位小公子形态特殊，皇夫他…心神俱疲，怕是要好生休养一段时日。” 武明月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弦依旧紧绷。 她看向那宫男怀里的小狐狸。 真正的狐狸幼崽，雪白无瑕，九条尾巴如雪团般蓬松。 这也是她的孩子。 她和妲己的孩子。 “把他…也抱过来，让御医看看。”武明月的声音依旧沙哑。 小狐狸被小心翼翼地放到苏妲己身边空出的一小块地方。 御医检查过后，也是称奇不已：“回陛下，这位小公子…形态虽为狐，但生机旺盛，并无不妥。与八位小公主一般，皆有九尾，实乃天降祥瑞。” 武明月轻轻抚摸着苏妲己的脸颊，又看了看那只懵懂的小狐狸。 她的心，一半是痛惜，一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八位九尾皇女，一位九尾狐子。 她的大武，她的后宫，注定要因为这九个小家伙而天翻地覆。 翌日。 长信宫偏殿内，暖意融融。 苏妲己已经苏醒，虽然依旧虚弱，但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他斜倚在软榻上，身上盖着锦被，正小口小口地喝着武明月亲手喂的米粥。 寝殿一角，临时安置了八个小巧精致的摇篮，里面躺着八位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她们大多在熟睡，偶尔砸吧一下小嘴，头顶雪白的狐耳微微抖动，身后九条小小的尾巴铺散在锦缎襁褓上，可爱至极。 而在苏妲己的榻边，则放着一个铺了厚厚软垫的藤筐，那只雪白的九尾小狐狸正蜷在里面，睡得香甜。 武明月放下粥碗，替苏妲己拭了拭唇角。 武琴也坐在不远处，目光在八位皇女和那只小狐狸身上来回逡巡。 “母皇，”武明月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为人母的柔软，“这九个孩子…名讳之事，还请母皇示下。” 八位九尾皇女，一位九尾狐子，这名讳，不仅仅是称呼，更关乎国体与未来。 武琴沉吟片刻：“九为极数，皆是祥瑞。只是这数量…确实出乎意料。” 她看向那些酣睡的婴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皇女的名讳，需得慎重，既要彰显皇家威仪，也要蕴含美好期盼。” “哎呀呀！小九醒啦！” 武小灵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穿着一身明艳的鹅黄骑装，两条鲜红的马尾辫甩得活泼。 她径直扑到藤筐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狐狸的鼻尖。 小狐狸“嘤”了一声，睁开黑溜溜的大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 “咯咯咯…好痒！”武小灵笑得眉眼弯弯，“皇姐，母皇，你们看小九多可爱！它认得我了！” 她对那八位小公主只是匆匆一瞥，所有的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了这只小狐狸身上。 “这么小就有九条尾巴，毛茸茸的，比那八个小丫头的尾巴还软和！” 武小灵爱不释手，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她忽然凑到武明月身边，小声央求：“皇姐，小九这么特别，不如…不如就让我养着吧？我保证把它养得白白胖胖，天天给它梳毛，带它玩！” 武明月瞥了她一眼，这丫头，是打定主意要“拐”走她儿子了。 武琴也听见了，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苏妲己看着这一幕，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他声音尚有些虚弱，却带着几分认真的思索： “陛下…母皇…小灵…” “臣妾觉得，若是名讳难取…不如…就按序数来吧？” 他顿了顿，看着那些孩子，眼神温柔。 “大公主，二公主…一直到八公主。小九…就叫小九，也挺好的。” 这建议简单直白，却带着苏妲己特有的纯粹。 武明月闻言，心中一动。 武琴也微微颔首：“如此也好，简单明了。待她们长大些，再赐予正式的名号不迟。” 武小灵立刻拍手叫好：“小九！这个名字我喜欢！就叫小九！” 她又转头去看那只小狐狸，仿佛它已经完全属于她了。 转眼三日后。 寝宫几乎成了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 苏妲己的身子恢复得快了些，已经能在宫人的搀扶下，在殿内稍作走动。 武明月只要一得空，便会守在他和孩子们身边。 整个寝宫内，如今真正是“小不点”的天下了。 八位小公主醒着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咿咿呀呀地发出些细嫩的声音。 她们的狐耳和尾巴似乎比刚出生时更灵活了些，时常会无意识地抖动、摇摆。 负责照料的宫男们，每日里都忙得脚不沾地，却又甘之如饴。 毕竟，这可是八位九尾小皇女啊！大武朝未来的希望！ 而那只名为“小九”的雪白小狐狸，则更显活泼。 今日天气晴好，宫人们在庭院中铺了柔软的毯子，用矮栅栏围了一小块地方，供小九玩耍。 武小灵来的时候，就看见小九正追着一只斑斓的蝴蝶，在阳光下撒欢。 它小小的身影灵活矫健，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身后摇曳，像一团滚动的雪球。 “小九！小九！” 武小灵欢快地叫着，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只红色的绒线球，在小九面前晃了晃。 小九立刻被吸引，丢下蝴蝶，歪着小脑袋，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紧盯着绒线球。 “来，小九，给你玩！” 武小灵将绒线球轻轻抛出。 小九“嗷呜”一声轻叫，迈着小短腿扑了过去，一口叼住，然后献宝似的叼回武小灵脚边，用小脑袋蹭她的腿。 “真乖！”武小灵把它抱进怀里，狠狠地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和柔软的背毛。 小九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苏妲己披着一件外袍，坐在廊下的躺椅上，看着这一幕，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苍白的脸颊添了几分暖色。 武明月处理完一些紧急的政务，来到他身边坐下，自然地握住他的手。 “看小灵的样子，是真把小九当成自己的了。” 武明月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苏妲己轻笑：“小九也喜欢她。孩子们…都很好。” 他看向庭院中，阳光下，武小灵抱着小九笑得开怀，不远处，几个宫男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刚睡醒的小公主出来晒太阳。 那八个小小的身影，每一个都带着与他相似的狐耳与九尾，是那样鲜活的生命。 “陛下，”苏妲己侧过头，看着武明月，“有您在，臣妾什么都不怕。” 武明月紧了紧握着他的手，目光深邃而坚定。 “有你在，有孩子们在，朕才拥有了全世界。” 前路依旧挑战重重，但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安宁。 这九个小家伙的降临，是上天赐予她，赐予大武最珍贵的礼物。 而她，会用尽一切，守护这份美好。 第161章 武小灵盯上亲侄子鬼鬼祟祟想把小九抱走 半个月的时光，在指缝间悄然溜走。 寝宫的庭院，俨然成了九个小家伙的专属乐园。 当初襁褓中的粉嫩团子，如今都已是能跌跌撞撞走路的小豆丁了。 八位小公主，个个粉雕玉琢，继承了苏妲己的精致容貌，又带着武明月的几分英气。 她们头顶的雪白狐耳，比初生时更显灵动，时不时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抖动。 身后那九条毛茸茸的小尾巴，不再是软塌塌地铺着，而是能随着她们的步伐，笨拙地摇摆起来，像一个个晃动的小绒球。 “呀！” “噗通！” 庭院中，此起彼伏的是小家伙们学步时发出的稚嫩叫声，和时不时摔个屁股墩儿的闷响。 宫男们围在一旁，个个提心吊胆，却又满脸笑容。 “大公主，慢一点！” “哎哟，三公主，那边不能去！” 八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身影，穿着各色柔软的小衣衫，在草地上、回廊下，摇摇晃晃地探索着这个新奇的世界。 她们会好奇地去抓蝴蝶，会因为一朵小花而停下脚步，咿咿呀呀地交流着谁也听不懂的“婴语”。 那场面，既混乱又可爱得让人心都化了。 武明月这段时日，忙得脚不沾地。 北境传来消息，邻国似乎有些不安分的迹象，军报雪片般飞往御书房。 她每日处理政务至深夜，凤眸中偶有疲惫，但只要一想到那九个鲜活的小生命，便又充满了力量。 苏妲己的身子已大好。 他如今的生活，可谓是“甜蜜的负担”。 一边要照看这九个精力旺盛的小家伙，确保他们吃饱穿暖，不磕着碰着。 另一边，他也没放下对升级版火铳的研究。 寝殿的偏厅，被他改造成了半个工坊。 常常能看到他一手抱着一个哭闹的小公主轻轻哄着，另一手还在图纸上勾勾画画。 或者，他正对着几个工匠比划着某个零件的构造，脚边就缠着两三个学步的小不点，抓着他的衣摆不放。 偶尔，火药的微弱硝烟味会和婴儿的奶香味奇异地混合在一起，让前来探望的宫人忍俊不禁。 苏妲己对此倒是乐在其中，看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脸，再看看手中逐渐成形的利器，他觉得生活充实而有意义。 太上皇武琴，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武器库的监管上。 苏妲己设计出的新式火铳，一旦量产，将是大武军队战力的巨大提升。 此事关乎国之根本，她必须亲自坐镇，确保万无一失。 军工厂那边，日夜赶工，她时常一身玄色劲装，巡视各处，神情冷肃，不怒自威。 相较之下，最“无所事事”的，反倒是武小灵了。 这位向来活力四射的小公主，如今最大的乐趣，便是每日雷打不动地往苏妲己那边跑。 那八个粉嫩的小侄女固然可爱，但她的心头好，始终是那只名为“小九”的雪白小狐狸。 小九比他的八个姐姐更早学会了奔跑，也更显露出狐狸的灵巧与聪慧。 此刻，庭院的另一角，用矮栅栏围起的一片区域，便是小九的专属活动场地。 武小灵穿着一身清凉的薄荷绿短打，两条鲜红的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甩动。 她正拿着一根逗猫棒，和小九玩得不亦乐乎。 （这里纯属娱乐。） “小九，这边！这边！” 小九“嗷呜”一声，轻盈地跃起，精准地扑住了晃动的羽毛，然后得意洋洋地叼着，跑到武小灵脚边，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她的脚踝。 “咯咯咯，小九真棒！” 武小灵把它抱进怀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它身上带着奶香和阳光味道的绒毛。 “小九啊小九，你真是太可爱了！” 她捏了捏小九软乎乎的耳朵尖。 看着看着，武小灵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皇姐忙于政务，母皇忙于军工厂，皇姐夫要照看八个小丫头，还要研究火铳。 似乎……没人有太多精力一直陪着小九玩。 而她，武小灵，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实在是太喜欢小九了，喜欢到想把它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心中悄然成形。 今天，她就要把小九“拐”回自己的公主府！ 打定主意，武小灵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鬼祟。 她抱着小九，假装不经意地往庭院门口挪动。 几个负责照看小公主的宫男，正手忙脚乱地给一个尿了裤子的小公主换衣裳，另一个则在哄着因为抢玩具而哭鼻子的小公主。 苏妲己正在偏厅和工匠讨论图纸，声音隐约传来。 好机会！ 武小灵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 小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她怀里动了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 “嘘——” 武小灵将食指竖在唇边，对小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她从袖袋里摸出一块肉干，这是她特意为小九准备的“贿赂”。 小九的鼻子动了动，立刻被肉干的香味吸引，注意力从小公主们的哭闹声中转移开。 武小灵将肉干凑到小九嘴边，小家伙立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起来。 “乖小九，跟小姨走，以后天天给你吃肉干，带你玩遍整个皇宫，好不好？”武小灵压低声音，循循善诱。 小九哪里听得懂这些，它只知道眼前有好吃的，还有这个总是陪它玩的人类。 它满足地“嘤”了一声，算是回应。 武小灵心中窃喜，抱着小九，猫着腰，尽量不发出声音，一步一步地往外溜。 眼看就要溜出庭院月洞门了！ 就在这时—— “小灵，你抱着小九，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个温和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武小灵身体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就看见苏妲己不知何时站在了偏厅门口，正含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 完蛋！被皇姐夫抓包了！ 第162章 小狐狸才不跟坏人玩小姨妈的心碎成了渣渣 武小灵，见皇姐夫来了。 于是，她支支吾吾的狡辩道。 “那个…皇姐夫，我…我就是看小九在院子里玩得久了，想带它去那边树荫下凉快凉快。” 她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天真无邪的笑容，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将怀里的小狐狸抱得更牢了些。 “真的，没想要带出去，绝对没有！” 她心虚地补充，声音越说越小，眼神也开始四处乱瞟，就是不敢对上苏妲己那双清澈含笑的眼睛。 怀里的小家伙可不配合。 一听见苏妲己的声音，小九立刻兴奋起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它扭动着毛茸茸的小身子，四只小爪子在武小灵怀里使劲扑腾。 “嘤嘤！呀呀！” 小狐狸发出急切又带着几分委屈的叫声，小脑袋努力地往苏妲己的方向探去，九条小尾巴焦急地甩动着。 那架势，活像是武小灵是什么强抢民男（狐）的恶霸。 苏妲己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又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浅笑。 他伸出手，声音温和。 “小九，到爹爹这里来。” 小九一听，更是激动，几乎要从武小灵怀里直接蹦出去。 武小灵哪里还敢强留，连忙讪讪地松开手，把这个烫手山芋，哦不，是心肝宝贝小狐狸递了过去。 苏妲己稳稳地接住自己的幼子，熟练地将它圈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雪白柔软的绒毛。 小九一到亲爹怀里，立刻安静下来，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小脑袋亲昵地蹭着苏妲己的颈窝。 它还特意从苏妲己的臂弯里探出头，用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瞅了瞅武小灵，九条蓬松的小尾巴得意洋洋地晃了晃。 苏妲己抱着小九，这才看向一脸尴尬的武小灵，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小九乖，我们不和坏人一起玩。” “噗——” 武小灵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小脸通红。 坏人？！ 她武小灵哪里坏了？ 她对小九那可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好！ 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那副鬼鬼祟祟、做贼心虚的模样，确实是存了把小九“拐”回自己公主府，从此据为己有的心思。 这么一琢磨，皇姐夫说她是“坏人”，好像…也并非全然冤枉。 一时间，武小灵方才那点小得意、小算盘，瞬间被戳破，整个人都蔫了下来。 她垂下脑袋，两根鲜红的马尾辫也无精打采地耷拉在肩头，活像一只斗败了的小公鸡。 她瘪着嘴，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苏妲己怀里的小九。 “小九，小姨不是坏人，小姨最喜欢你了，真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还有那么点儿不甘心。 “小姨就是想多陪陪你，天天给你梳毛，带你吃遍皇宫里所有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 “你要相信小姨啊！” 然而，小九只是从苏妲己温暖的怀抱里探出它那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脑袋。 它眨巴着无辜又清澈的大眼睛，歪了歪头，然后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苏妲己的下巴。 那副全然信赖亲爹，并且对武小灵的“深情表白”无动于衷的模样，仿佛在用行动宣告：我才不信你呢，我爹爹说的都对！你刚才就是想偷偷把我带走！ 武小灵的心，像是被小九那柔软的小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又酸又软。 被被皇姐夫当场抓包的窘迫，和小九那副“我只信爹爹”的得意小模样，狠狠地戳中了她的心窝。 又酸又麻，还有点儿不服气。 武小灵鼓了鼓腮帮子，小声嘟囔。 “哼，小没良心的。”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苏妲己怀里那团雪白的小毛球。 喜欢还是那么喜欢，就是有点儿……挫败。 苏妲己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他轻轻拍了拍小九的背，小家伙舒服地打了个小呵欠，露出粉嫩的小舌尖。 “小灵，你若真喜欢小九，平日多来看看它便是。” “皇姐夫也知道，你待它好。” 苏妲己的声音依旧温和，并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这反而让武小灵更不好意思了。 若是皇姐夫疾言厉色地训斥她一顿，她或许还能梗着脖子犟几句。 可他这般温柔，倒让她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实在有些……幼稚。 “我…我知道了，皇姐夫。” 武小灵有些泄气地垂下头，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我就是…就是太喜欢小九了嘛。” 她小声辩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它那么小，那么软，那么可爱……” 说着说着，她又忍不住抬眼，巴巴地望着小九。 小九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从苏妲己的臂弯里又探出小脑袋。 它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看看苏妲己，又看看武小灵。 然后，它对着武小灵，轻轻地“嘤”了一声。 声音细细弱弱的，带着点儿小奶音。 武小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它…它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她激动地往前凑了凑，满脸期待。 苏妲己失笑。 “或许吧，它或许是在说，让你下次不要再偷偷摸摸地‘拐’它了。” 武小灵的脸颊微微一红。 “我…我下次一定光明正大地来！” 她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方才的沮丧一扫而空，又恢复了活力满满的样子。 “皇姐夫，那…那我现在可以抱抱小九吗？” 她伸出手，满眼都是渴望。 “就抱一会儿！我保证不带它出院子！” 苏妲己看着她那副急切又真诚的模样，再看看怀里似乎并不抗拒的小九，沉吟了片刻。 小九似乎也听懂了，竟然从苏妲己怀里挣了挣，小爪子朝着武小灵的方向伸了伸。 “好吧。” 苏妲己终于松口，将小九小心地递了过去。 “轻一点，它还小。” “嗯嗯嗯！” 武小灵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团温热柔软的小生命。 小九一到她怀里，就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下来。 武小灵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晃花人的眼。 她抱着小九，轻轻地晃了晃，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小九，你还是喜欢小姨的，对不对？” “我就知道！” 她得意地朝苏妲己扬了扬下巴，仿佛刚才那个做贼心虚的人不是她一样。 苏妲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却满是纵容的笑意。 这个小姨子，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庭院里，阳光正好。 几个宫男依旧在手忙脚乱地照看着那八位精力充沛的小公主。 偏厅里，苏妲己和工匠讨论图纸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武小灵，则抱着她心爱的小九，坐在廊下的台阶上，用一根狗尾巴草，逗弄着怀里的小狐狸。 小九伸出粉嫩的小爪子，一次又一次地去拨弄那晃动的草穗，玩得不亦乐乎。 清脆的笑声和稚嫩的“嘤嘤”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初夏庭院里，最动听的乐章。 武小灵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九，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轻轻地在小九毛茸茸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小九啊小九，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以后，她再也不偷偷摸摸了。 她要光明正大地来“霸占”小九的时间！ 皇姐夫那么温柔，一定会同意的吧？ 武小灵美滋滋地想着，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第163章 危苏妲己危快跑啊三国女皇组团来抓你生崽啦 大武王朝边界之外，数个邻国早已暗流涌动。 苏妲己这位特殊的皇夫，以及他诞下的九个孩子——八位小公主和一位小皇子，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九尾天狐降世，大武气运鼎盛啊！” “若任其发展，不出二十年，大武必将一统周边！” 这样的议论，在各国皇宫的密室中悄然流传。 九尾天狐的传说，她们并非不知。 那象征着祥瑞，也象征着无可匹敌的力量。 只是，这样的祥瑞，为何偏偏落在了大武，而不是她们自己国家？ 嫉妒与恐惧，如毒蛇般缠绕在各国女皇与女王的心头。 月黑风高夜。 北燕国，一处戒备森严的行宫密室内，烛火摇曳。 北燕女皇耶律洪真，身着貂裘，面色凝重。 在她对面，是西夏国女王李元容，一身劲装，英气逼人。 还有南越国派来的使臣，一位老谋深算的宫相阮氏。 “二位，”耶律洪真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大武的九尾狐崽子们已经能跑会跳了。” “那苏妲己，听说不仅貌若天人，更能诞育祥瑞，实乃天赐的‘神夫’。” 李元容冷哼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神夫？我看是妖夫才对！迷惑君主，乱我国土！” “大武武明月得此妖夫，国力日盛，如今又添九只小妖，长此以往，我等还有立足之地吗？” 阮氏慢条斯理地摇着羽扇：“女王陛下所言极是。” “九尾天狐，其血脉之力，足以改变一国气运。” “若能将那苏妲己……‘请’到我们三国，共同‘供养’，岂不美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共同供养？”耶律洪真挑眉，“如何供养？他可是个大活人，还是个男人。” 李元容嗤笑：“男人又如何？只要能为我国诞下拥有天狐血脉的后代，巩固国祚，便是让他夜夜承欢，又有何妨？” “我西夏，愿出十万铁骑！” 耶律洪真眼神闪烁：“我北燕，亦可出兵十五万。” “只是，那苏妲己只有一个。事成之后，他归谁？” 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 密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阮氏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依老身之见，不如让他轮流在三国居住？” “每国一年，诞下的子嗣，自然归属当国。至于他本人，平日里可由三国共同派人‘照料’，确保他的安康与……心情愉悦。” 这个提议，让耶律洪真和李元容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似乎是目前唯一能平衡三方利益的办法。 “哼，便宜他了。”李元容撇撇嘴，算是勉强同意。 耶律洪真则看得更远：“不仅如此，大武如今研究新式火器，威力不容小觑。” “我们若要动手，必须速战速决，一击必中。” “最好能里应外合，在大武内部制造混乱。” 阮氏点头：“此事，南越已在暗中联络大武朝中对武明月不满的旧臣。” “那苏妲己，听闻性情温和，不善武力，乃是一介书生。擒获他，应当不难。” “难的是如何突破大武的边防，以及如何应对那位手段狠辣的女帝武明月。” 李元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能得到苏妲己，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传闻九尾天狐之血，有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之效……” 这话一出，耶律洪真和阮氏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几分。 对于女子，尤其是身居高位的女子而言，青春与长寿的诱惑，是难以抗拒的。 “好！”耶律洪真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三日后，各自调兵遣将，于大武边境集结。” “目标——大武皇宫，活捉苏妲己！” “至于那九个小崽子……”耶律洪真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酷，“一并带来，是杀是留，日后再议。” 密谋已定，三方各自散去，准备掀起一场针对大武的腥风血雨。 她们自以为计划周详，却不知，一张更大的网，早已在等着她们。 而此刻，远在大武皇宫深处的苏妲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看了一眼窗外明媚的阳光，继续低头逗弄着怀里刚睡醒，正哼哼唧唧要奶喝的小九。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在惦记我？” 他嘟囔了一句，随即失笑。 肯定是错觉，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夫，谁会惦记他呢？ 大概是小灵那丫头又在想什么鬼点子，要来“拐”他的宝贝儿子了吧。 第164章 奶娃撒娇萌化了 霸道女帝也扛不住 夜色如墨，将巍峨的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乾元殿的灯火终于在深夜熄灭。 武明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折。 连日来边境传来的密报，让她心头总压着一块石头。 几个邻国，似乎都不太安分。 她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但很快便被疲惫所取代。 罢了，天大的事，也得明日再议。 现在，她只想回到那个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与疲惫的地方。 寝宫的宫侍们早已得了吩咐，远远地便躬身退下，不敢打扰女帝陛下与皇夫殿下难得的清静。 武明月推开寝宫厚重的殿门。 一股混杂着奶香、淡淡花香以及苏妲己身上特有的清甜气息，扑面而来。 暖黄的灯光自内殿倾泻而出，柔和而温馨。 与前朝的森严冰冷，恍若两个世界。 她脚步微顿，深吸一口气，连日紧绷的心弦，在踏入这方天地的瞬间，悄然松弛下来。 “呀呀！爹爹，抱！” “咯咯咯……你慢点，别撞到我！” “嘤嘤……” 稚嫩的、欢快的、带着点小委屈的童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不成调却格外动听的乐曲。 武明月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她放轻了脚步，绕过一道绘着百鸟朝凤的玉石屏风。 眼前的景象，让她那颗因国事而略显坚硬的心，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 宽敞的内殿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正中央，苏妲己半跪半坐在那里。 他雪白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细腻的肌肤，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了几缕，略显凌乱地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平日里那个总带着几分羞怯与胆小的皇夫，此刻脸上却满是温柔的纵容与一丝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的周围，简直是“小人国”的盛会。 八个穿着各色精致小衣袍的粉色娃娃一样，如同八只刚出窝的小鸟，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有的正努力地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追逐着一个滚动的彩球。 有的则霸道地占据了苏妲己的膝盖，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奶声奶气地要求着什么。 还有两个似乎因为抢夺一个拨浪鼓而闹起了小别扭，一个撅着小嘴，眼看就要“水漫金山”，另一个则不甘示弱地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苏妲己正一手搂着一个试图往他怀里钻的小公主，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块温热的奶糕，小心翼翼地喂给另一个伸长了脖子，张着小嘴嗷嗷待哺的小馋猫。 “慢点吃，都有，都有。”他声音温软，带着哄劝。 而最显眼的，莫过于被他用柔软的锦垫围起来的一小块“专属领地”里，那只雪白的小狐狸——小九。 小九似乎刚睡醒，正打着秀气的小哈欠，九条毛茸茸的小尾巴在身后不安分地晃动着。 它看见苏妲己忙得不可开交，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冷落”，正用两只前爪扒拉着锦垫的边缘，发出细细弱弱的“嘤嘤”声，试图引起亲爹的注意。 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委屈极了。 武明月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看着。 看着苏妲己有些手忙脚乱地试图安抚这个，又照顾那个。 看着他额角渗出的薄汗，和他唇边始终未曾消失的温柔笑意。 看着那些小家伙们精力旺盛地折腾着她们唯一的爹爹。 这便是她的家，她的牵挂。 是她愿意倾尽所有去守护的温暖。 “咳。”武明月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片热闹的和谐。 苏妲己闻声，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惊喜地抬起头。 “陛……陛下？您回来了！” 他眼中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彩，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 那些原本闹腾的小家伙们，也因为这声轻咳和苏妲己的反应，齐刷刷地安静了一瞬。 八双（加上小九就是九双）乌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齐齐望向门口的武明月。 有那么一两秒的寂静。 然后…… “母皇！” “母皇抱！” 离得近的几个小公主，已经迈着小短腿，跌跌撞撞地朝着武明月扑了过来。 那热情，简直能将人融化。 武明月高大身形带来的压迫感，在这些小不点面前，似乎完全不起作用。 她蹲下身，张开双臂。 平日里那双总是带着审视与威严的凤眸，此刻盛满了柔情。 “哎，慢点，别摔着。” 她稳稳地接住扑过来的大公主和二公主，一手一个，轻松抱起。 两个小丫头立刻在她脸颊上“吧唧”“吧唧”亲了两口，留下湿漉漉的口水印。 武明月也不恼，反而低低地笑出声。 苏妲己也抱着怀里不肯撒手的三公主，和小九一起，迎了上来。 “您今日回得晚了些，可用过晚膳了？”他关切地问，眼神在她略显疲惫的眉宇间打了个转。 “用过了。”武明月点头，目光落在被他单手抱在怀里的小九身上。 小九一见到武明月，也兴奋起来，小爪子在空中胡乱蹬着，九条尾巴摇得像个小风车。 “嘤嘤！呀！”它朝着武明月叫唤，似乎在控诉爹爹刚才没理它。 “小九也想母皇了？”武明月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小九湿漉漉的小鼻子。 小九立刻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指尖，痒痒的。 “这小家伙，越发精神了。”武明月笑道。 “是呢，今日下午，小灵还来瞧过它，陪它玩了好一阵。”苏妲己提起武小灵，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武明月挑眉：“她又想把小九拐走了？” 苏妲己苦笑：“小丫头的小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 武明月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她抱着两个女儿，走到软榻边坐下。 其他几个小公主也围了过来，有的抓着她的衣摆，有的试图爬上她的膝盖。 一时间，女帝陛下被一群“小粘人精”彻底包围。 “四丫，今日的字可练了？”武明月看向一个正努力往她身上爬的小丫头。 四公主闻言，小身子一顿，大眼睛眨了眨，小声道：“练…练了一点点……” “一点点是多少？” 四公主伸出三根肉乎乎的小手指。 苏妲己在旁边解围：“今日练了三个大字，已经很棒了。” 武明月瞥了他一眼，没再追问，转而逗弄起怀里的二公主：“老二，听说你今日把太傅气到了？” 二公主咯咯一笑，小手捂住嘴巴，大眼睛里满是得意。 “他…他说女儿家不能温柔，要硬气一点！”声音还带着奶气，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武明月闻言，凤眸中闪过一丝赞许：“气得好。我大武的公主，自然是文武双全才好。” 苏妲己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生怕女帝把孩子们教得太过“勇猛”。 他小声提醒：“陛下，她们还小呢。” 武明月侧头看他，唇边笑意加深：“怎么，怕我把你这温柔乡也变成练兵场？” 苏妲己脸颊微红，低下头，小声嘟囔：“臣……臣是怕她们伤着自己。” “放心，朕的女儿，没那么娇弱。”武明月说着，目光扫过每一个孩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她将怀里的两个女儿交给旁边的宫男，让他们先带去净房梳洗。 然后，她朝苏妲己伸出手。 苏妲己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将一直不安分的小九递了过去。 武明月稳稳接过小九，将这毛茸茸的一团抱在怀里，轻轻顺着它背上的毛。 小九舒服地眯起眼睛，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小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 “还是母皇这里最舒服。”武明月感受着小狐狸的依赖，心情越发愉悦。 她看着苏妲己，他正指挥着宫男们，有条不紊地给其他几个小公主擦脸擦手，准备哄她们睡觉。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柔和，神情专注而温柔。 这个小男人，初见时胆小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如今，却为她撑起了这后宫的一片天，给了她一个如此温暖热闹的家。 武明月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抱着小九，静静地看着苏妲己忙碌。 看着他耐心地哄睡一个又一个精力耗尽的小家伙。 直到内殿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声。 苏妲己这才松了口气，走到武明月身边坐下，额上依旧带着薄汗。 “都睡了？”武明月轻声问。 “嗯，今日玩得疯，都累坏了。”苏妲己声音也放得很轻，生怕吵醒孩子们。 他看着武明月怀里已经昏昏欲睡的小九，眼神温柔。 “您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武明月嗯了一声，却没有动。 她只是侧过头，静静地看着苏妲己。 “妲己。” “嗯？”苏妲己抬眸，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有你在，真好。” 武明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与暖意。 苏妲己的心猛地一跳，脸颊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臣……臣妾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武明月看着他这副纯情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微凉的手指。 “不止是分内之事。” “你给了朕一个家。” 一个让她在卸下皇冠与铠甲后，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 苏妲己感受到她掌心的温热，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满足。 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 “能为陛下分忧，是臣的福气。” 寝宫内，灯火依旧温暖。 窗外，夜色深沉。 无人知晓，一场针对大武皇室的阴谋，正在暗中酝酿。 而此刻的武明月和苏妲己，心中只有彼此和这满室的安宁与幸福。 这短暂的温馨，是暴风雨来临前，最珍贵的平静。